《血魂1937》


 未被少林寺吞并的小寺，经典师徒的经典对话

    【师傅，你知道我在想谁么？】【昨天那个女施主。】【你怎么知道。】【我也在想。】【那你怎么睡得着？】【那是大方丈的闺女，想也白想。】


    【师傅，想必我在庙里呆不久了，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还想她呢？】【嗯。】【那就别控制了，为师传你一套迷魂经。】【你怎么不用？】【此经一生一念，一念一缘，我已经有你师娘了。】【我靠，那我还是等等看还有没有更合适的吧。】【操，没用，都会腻的。】


    【小和尚，听说你喜欢我？】【不好说喜欢，只是看见你会乱】【听说你还想娶我？】【不好说想娶，只是想永远和你在一起。】【mb，油嘴滑舌，你丫天秤座的吧？】【阿弥陀佛，心直口快，女施主别不是天蝎的吧？咱俩正合】【合你大爷，你们佛门弟子还信这个？我爹怎么带的队伍。】


    【师傅，为什么咱早上要敲钟啊？】【因为我们没养鸡。】


    【师傅，你什么时候教我武功？】【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大方丈有令，我们这种清净小庙，不可学少林喊打喊杀。为师传你诸般经义，读懂念通，内心强大，见着那些花拳绣腿的，舌灿莲花，灭他们跟玩儿似的。】【师傅，我懂了，知识就是力量。】


    【咦？你怎么肿成了这个样子？又去调戏小北了？】【不是，少林的人打的。】【为什么？】【我跟他们舌灿莲花来着。】【唉，我说什么你都信，真可爱。】


    【师傅，《易筋经》听起来很nb啊，我想学。】【那是通过刺激经脉给自己带来快感的土办法，都是买不起大麻追不上姑娘的和尚才练的。】【我好像就是....】【可我不是，所以不会，哦耶。】


    【师傅，今天晚上我能不住庙里么？】【别装了，出去冻一夜回来和师兄弟们吹nb的事儿我也干过，想开点儿吧，色即是空。】


    【师傅，和尚有自杀的么？】【有，但各寺都封锁消息，佛门已是逃避现世之地，你来了还死，传出去这不显得我们不专业么？此世不乐，来世就乐么？这些人真痴。】【那来世就一定不乐么？】【嗬，跟我抬杠？那你死去吧。】【你看你，辩经嘛，小心眼儿样儿。】


    【师傅，那你相信西方极乐么？】【那都是骗施主们的。】


    【为师现赐你法号澈丹，取清清澈澈，圆润如丹之意。】【师傅，我又怎么着你了.....】【你知足吧，你师兄宨丹都没说啥。】


    【师傅，你法名为什么叫空舟？】【大方丈说我度不了人，也难自度，所以赐名空舟，由我自横。】【那我还跟着你干嘛....】【你执念太重，跟着谁也到不了彼岸，不如索性和我负负得正。】【为什么啊？】【你看，你总问为什么。】


    【师傅，其实我应该叫你师父才对吧？】【没事儿，输入法怎么默认的就怎么叫吧，随缘。】


    【师父，你师父是谁？】【大方丈。】【他的呢？】【他师父就是咱庙的创始人，据说当年是混的，后来路上捡了本儿经，就拉了一票弟兄，占山为王，广结善缘，干起了这普度众生的勾当。】【咱庙还有这背景？】【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们还没被少林吞并？】


    【师父，小北和她娘为什么不住庙里啊？】【大方丈怕影响不好。】【那我师娘为什么就能住庙里？】【我一个出家人，还在乎什么影响。】


    【一切如梦幻泡面，有蒜就蒜，没蒜就算，观自在，望远山，一切有为法，当做如是观】【师父，我爱吃米饭。】【.....好了，今天的早餐，啊不，早课就上到这里吧。】


    【撤丹，听说你偷鸡被人撞见了？大白天就去偷鸡，你可真有创意。】【师父，没事儿，我说我是少林的。】【嗯，好孩子，鸡呢？赶紧给你师娘送去，出家人不能杀生。】【再说咱也不会炖啊。】【阿弥陀佛，这孩子，真可爱。】


    【师父，人家别的寺都叫方丈，为什么咱们得叫大方丈？】【这不显得咱大气么。】【那我以后就管你叫大师父吧？】【嗬，你在这儿等着我呢！】


    都看的很明白，都活得很不明白————空舟禅师与诸君共勉。


    【师父，咱庙为什么叫遗寺啊？】【说来话长。本来叫义寺，就大方丈那黑社会师父取的，后来他死了，大方丈说这名儿太不禅了，就叫了疑寺。谁知那年起了瘟疫，正该是香火旺的时候，结果百姓都不来咱庙，就改成遗寺了。还有人提议叫逸寺，让大方丈否了，他说，蒙谁啊，你真那么逸还出什么家？】


    【小和尚，你到底喜欢我吗？】【喜欢】【出家人不打诳语？】【出家人连肉都不吃连姑娘都不泡，他们的话你也敢信？我师父说，出家人的话都是诳语。小北，这话不是出家人说的，这是我说的，我喜欢你。】


    【师父，今天怎么哪儿哪儿都这么黑啊？】【澈丹，我们佛门中人，不要学人家针砭时弊。晨鸡报晓，昏鸦鼓噪，都在红尘里闹，你以为黑白的红尘就不是红尘了？活着的人就不是死人了？唉，去叫你师娘吃饭。】


    【师父，其实那迷魂经你没给师娘念过吧？】【你怎么知道？】【我昨天听见师娘让你跪搓衣板儿来着】【...那是我们夫妻间的小游戏】【你怎么不念啊，念了师娘不就全听你的了么？】【这些伪科学的东西怎么能信，再说，她要是全听我的了，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思。】


    【师父】【嗯？】【那你为什么让我给小北念迷魂经？】【反正你也追不上人家，死经当活经念呗。万一成功了，证了这经，那得造福多少比丘僧啊，你这可是大功德。】【师父，要不是打不过你我就跟你拼了】


    【师父啊，可是爱情本身不就是伪科学吗？】【谁说不是了，你看这些香客，求签，问八字，配星座，凡俗中人，贪恋的不就是这些个伪科学吗？他们要是都科学了我佛就没饭吃了。】


    【师父，那什么是科学？】【这孩子，我要懂我还跟这儿呆着？闹什么闹。不过据说大方丈是懂的，他说，科学就是一花一世界，就是无限的轮回无限的远，就是谁也说不清楚的东西，就是比伪科学还伪科学的东西。咱们还是别想这个了，省得一不小心再真给顿悟了。】


    【师父，好大风雨。】【澈丹，少做感慨。】


    【师父，澈丹公然追求大方丈之女，枉顾清规戒律，破坏寺内安定团结，请师父予以管教。】【行了吧，看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儿，还学会给人扣大帽子了？还学会正义凛然了？还有没有一点儿出家人的样子！】


    【澈丹，和师兄弟们打架了？】【是。】【所为何事？】【他们说我不应该追小北，其实他们是嫉妒。】【嗯，既已看破是嫉妒，又何必跟他们争呢？】【我没争，他们争。】【唉，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你真的没争么？你还是执念太重啊。算了，来，为师传你一套女子防身术，省得你老吃亏。】


    【师父，我从小就在庙里，我的亲爹亲娘呢？】【你怎么问这么俗套的问题？难道为师要告诉你我其实就是你爹吗？】【师父，咱们出家人，可不许玩儿伦理哏。】【你还跟我玩儿八点档狗血剧呢。】


    【师父，你说大方丈知道我和小北的事儿吗？】【大方丈什么不知道。】【那他怎么不管？难道他看我还行？】【别臭美了，大方丈那是对自己的女儿有信心。】


    【澈丹，此番云游，有何感想？那儿好玩儿么？】【师父，你竟然也会问这种问题，用你的话说，这红尘里哪有什么好玩儿不好玩儿。】【唉，主要是你师娘想把蜜月补上。】


    【师父，寺里好安静啊。】【那你还说什么话。】


    【师父，我心里乱。】【去墙根蹭蹭去，没看我这儿入定呐嘛，别烦我。】【师父，你干嘛要入定？】【我心里乱。】


    【空舟！你那徒弟，叫什么撤丹的，怎么老不见影儿，是不是出去云游了？怎么也不跟我爹请假！好放肆！】【哈哈哈，小北，你动凡心了。】


    【师父，你说，我和小北，我是不是自作多情？】【自作虽苦，但看你这个贱兮兮很享受的样子，多情想必是快乐的，你还抱怨什么？】【别跟我打哈哈，我知道今天小北来找过我，她说什么了？】【别问，万一不是好话呢？】


    【小北，我觉得少林的素菜做的还不错啊，我请你去吃好么？】【不吃，就爱吃肉。】【小北，我觉得十里坡那个戏班子的青衣唱的还可以，我请你去听好么？】【不听，没我嗓子好。】【小北，你生我气了？】【不生.....哎？生！】


    【完了，小北，我们有分歧了，肯定是我错了，我决定听你的！】【真的？】【真的】【那我可唱了】【..........】


    【小北，你唱的真好，能教教我么？】【得了吧，你念经都跑调。】


    佛法不二，佛不分是非，不分喜悲，佛见有缘的教他度化，见无缘的教他轮回。后来佛见你了，佛二了，佛更不分是非了，你是便喜，你非便悲，从此你就是佛法了，佛不普度众生了，佛颓了，佛被你普度了，但是佛欢喜了。————空舟禅师当年的情书，引来给你。


    【澈丹，为师是为了让你哄小北才给你看我的情书，你自己用心研究就好了，干嘛到处嚷嚷啊？】【师父，你还挺不好意思。】【不是，那当年不是给你师娘写的.....】【我说你怎么有点儿肿.....】


    我师父和师娘早睡了，我师兄和师弟们也睡了，小北，你也已经睡了吧？我和想你也该睡了。


    【师父，你好久没给我讲经了。】【你不是最烦听经么？】【我觉得将来要和小北生活在一起，还是得有一技傍身，你看，你不就是靠经念得好才能留住师娘，才能做得禅师的吗？】【这孩子，这话别跟别人说，来，为师给你讲一段儿楞严，这活我熟。】


    【澈丹啊，念经只是基本功，做好和尚还得会解签，趋妖，看风水，做慈善，心理辅导，编造彼岸，装看得开，装悲天悯人，装笑口常开。佛法无涯，你慢慢学吧。】【师父，做和尚好难，要不咱们出家吧？】


    【这诸般经义，确实是安身立命之技，练到能随口占偈，指点迷津，越指越迷也就行了。但我就怕你动机太纯，一心执念，将来小北转身一走，水打飘萍，你别真的陷进经里，那就神佛难救了。】【没事儿，小北走我就跟着呗。】【得，这就已经没救了。】


    【澈丹，你喝酒了？】【嗯。】【啤的白的？】【要不我吐出来你尝尝？】


    【傻孩子，能吐出来的就不是酒了。】【师父，你说我是不醉了？】【这你得问小北。】【小北不理我。】【嗯，你没醉。】


    【师父，这次中原辩经大会咱庙派得你去吧？】【不是，当然是派你空响师叔。】【他？他念经还不如我呢吧？】【但他嗓门儿大啊，大会上好几百和尚，辩到最后，还能喊出来不破音儿的就算胜利。】


    【师父，我能跟去么？】【想见见世面？】【嗯】【算了吧，年年辩经大会都得打伤几个和尚，庙里今年派你空手道，啊不，空道师叔陪同保护。咳，上回要不是少林不要脸竟然带了家伙去，咱庙去年就是第一了，他们哪是空道的对手。】


    【咱庙得过第一么？】【建寺第一年，大方丈的师父为了闯名头想了个狠招，辩经当天故意迟到，待群僧辩至酣处，一脚踢碎大门，注意，是踢碎，立在大厅就喊了一句：大音希声。那帮和尚都傻了，没傻的看着那一地木头渣儿也都装傻了，第一就是咱的了。】


    【这招好，再用啊。】【别提了，后来确实有人模仿，同样动作，喊完正等鼓掌呢，那评委老和尚气得哆哆嗦嗦地骂，你们这行为艺术还有完没了？踢坏门不赔也就算了，还老拿《道德经》里的词儿冒充佛法，以后我们还能跟道士见面儿么！给我滚出去！】【哈哈哈这倒霉蛋是谁啊。】【咱们大方丈。】


    【大方丈还干过这事儿？】【谁没年轻过啊，回来痛定思痛，觉得脚疼不如嗓子疼，辩经还得拼硬功夫，就苦练声乐了。小北唱歌儿好听吧？遗传他爹的。你空响师叔就是那会儿进的庙，学的就是这本事。】


    【那大方丈后来还去辩过经么？】【去过几次再也不去了，自从他有了小北，就成了现在这副大彻大悟的样子，还给自己改了法名，叫南无，翻译过来好像就是皈依的意思。】


    【那大方站以前叫什么？】【南子，他那黑社会师父给起的，说是听着霸气。后来大方丈才知道他看过《论语》，起这名儿其实是糟践大方丈长的不够霸气。】【哈哈哈，就怕流氓有文化。】


    【师父，我怎么每次午觉醒来都觉着头沉啊？】【你执念太重。】【那怎么办啊。】【....以后就别午睡了吧。】


    【师父，咱们和尚又不干正经事，怎么还那么多人能当和尚啊。】【本朝尊佛，会念个阿弥陀佛就饿不死。再说，干正经事的人总要把钱花在这些不正经的事上，都是应运而生，你不用过意不去。】


    【那万一哪天本朝不尊佛了呢？】【出家人，不要学人家深谋远虑，深谋远虑，最后都净剩下虑了。当一日和尚撞一日钟，到时候实在不行咱就转型当道士呗，不就买个假发套的事儿嘛。】


    【师娘！快快，小北让我陪她去逛街，快给我找件儿干净好看的僧衣。】【傻孩子，这大热天儿，你还得拿那么多东西，穿什么僧衣啊，你师父上次陪我逛街就是臭美，还拿了禅杖，回来就中暑了。】【师父...】【澈丹，锻炼身体，磨砺耐性，也算修行，去吧去吧，唉，中午多吃点儿饭啊。】


    【师父，空响师叔回来了？怎么没见空道师叔？】【空响连辩三天三夜，直至群僧哑口无言，就听他一人儿喊了，当然第一。但是少林的辩手不服气，哑着嗓子指你空道师叔的头发，意思留发的不是佛门弟子，一大厅的哑巴和尚都盯着空道呜呜喊，空道顾全大局，当场剃度。回来就一直躲屋里哭，不见人】


    【对啊，空道师叔为什么能留头发？】【说来话长，空道是从日本偷渡来我中原求佛法的，结果这个笨蛋还赶时髦信儒家，身体发肤不损，这不倒霉催的么，哪个庙都不要他。大方丈看他一身武艺，性情朴质，就留下了，顺便学日语。】【大方丈还会日语？】【哈依。】


    【不行了，你空道师叔是咽不下这口气了，为师得跟他去趟少林。】【好！讨回公道！】【小点儿声，喊什么，讨什么公道，哪来那么多公道，佛门中人，不可争强好胜，能不声不响的给那个输了不服气的孙子来一闷棍就好。】


    【师娘，我师父呢？】【闭关七日，潜心佛法。】【那我修行怎么办？】【我教你呗。】【你？】【怎么着？不就普度众生那套嘛，别说普度众生了，大彻大悟咱也会啊。】


    【师娘，你还是教我点儿正经的吧，怎么才能讨姑娘喜欢啊？怎么才能让小北待见我？】【讨姑娘喜欢的道理我可以教你很多，但这就像你师父教你的那些大道理一样，具体到人和事上，道理都是没有用的。小北是一劫，凡是劫，都要自己去度。】【咳，我也不知道要你们两口子干嘛用。】


    【师父，你怎么出关了？悟道了么？】【没有。】【那你怎么六天就出关了，不是要闭关七日吗？】【六天不悟，七天就能悟么？意思意思得了。】


    【澈丹啊，你应该也闭闭关，减肥，美白，增加忧郁感和神秘感，还能变得沉默少言。哎呀，这么一说，真该让你师娘也闭闭关。】【你敢跟师娘说么？】【不敢。】


    【师父，小北彻底不理我了，怎么办啊。】【你问我我问谁。】【那那些施主有了烦恼，怎么都来问你。】【那不是问我，是问我佛。】【那我也问我佛。】【问我佛是要收费的。】


    【师父，今儿是佛诞日啊。】【那你孵去吧。】


    【师父，你这大不敬，今天是佛祖诞辰，佛祖生日！】【嗯。】【你嗯什么啊，咱们不表示表示？】【你跟佛祖熟吗？佛祖用的着你表示吗？为师过生日你表示了吗？师娘过生日你表示了吗？你们啊，就整这些虚的来劲。】


    小北，今天天气晴好，但过一会儿可能会下雨，我现在在想你，但过一会儿可能会更想。我师父说，世上其实并没有比天气更难测的东西。我觉得他说的对，他总是说的对，小北，不管下不下雨，过一会儿我都会更想你。


    【师父，刚那洋人来干嘛的？】【来传教的，说让咱们别信佛祖了，信耶稣，真可爱，好像咱们本来信佛祖似的。】


    【怎么不让人家进来啊？】【你canspeakenglish吗？为师也就是勉强能听懂，大方丈倒是会说，但是这些传教士都一根筋，你大方丈懒得费工夫开悟他，打他又不合适，就撵走了。】


    【不是一根筋吗？怎么能撵走？】【大方丈说，我中原大乘正宗佛法皆出自少林，少林如若改信耶稣，我等小庙没有不信之理。那洋人一听有道理，就去少林了。】【大方丈这是借刀杀人吗？】【呦，你还看上兵法了？心里明白就得了。】


    【空舟！你们遗寺太过分了，这传教的打也打不得，劝又劝不走，弄我们少林来让我们如何是好？】【阿弥陀佛，吵吵什么，你们不是爱接待外宾吗？拿出中原第一大寺的排场来，好生款待他，说不准哪天被感化了，就回西洋替我们传佛法了。】


    【师父，最近咱怎么不做早课净跑步啊？】【出家人，太胖不合适，影响信誉。保持身材，眼神空灵，头顶锃亮，僧袍整洁，都算职业道德。】


    【师父，今日山上好大雾啊，望不出去。】【没雾你就能望出去吗？瞎望什么，留神脚下。】


    【师父，昨夜雷声好大啊。】【嗯，也不光是雷，你空响师叔跟丫对着喊来着。】【喊什么啊？】【“你小点儿声！你小点儿声！”大概就这句吧。】


    【后来雨停了，雷歇了，你空响师叔就笑了，说了句阿弥陀都服，你不服？哦耶了一下儿，就睡了。】【我说他今儿怎么看谁都笑，得意洋洋的。】【那是嗓子喊哑了，要不早显摆上了。】


    【澈丹啊，你这心里老挂着小北，已成执迷不悟之势，长此以往，怕是影响修行。】【那怎么办啊？】【你还是得找小北求解脱。】【.....我要这么求，她非打死我。】


    【师父，空言道何以弘道？我得跟空道师叔学学空手道。】【嗯，这上联儿不错，你自己能对出下联儿来我就让你去学。】【靠！】


    【靠什么靠，你空道师叔倾心儒学，虽是武艺超群，但一身文人毛病，就爱对个对子，你早晚都得学】【佛理实相中，本来一切空，无生无死无去无来，哪有个相对？师父，你竟然让我学这等有悖佛理的小技。】【哪儿那么些废话，让你学你就学，过年写写春联儿也能挣点儿零花钱】

 第一章：今夕何年（上）

    1.1今夕何年（上）


    二月的上海，天气还有些凉。


    亚热带季风气候使得这座城市的冬季低温少雨，夜间有时还会出现三、四度的低温。所以本地人大多喜欢呆在屋里，点上炭火，身上再裹上厚厚的棉衣渡过这样的寒冷季节。


    到了晚上，千万座建筑里面透出来的灯光映照的上海这座东方夜巴黎如梦如幻，尤其是外滩的万国建筑群，实在是让人目眩神迷......


    大上海，这是这个年代里面无数中国人向往的地方。


    听说，那里遍地都是黄金！


    可惜，战争的光临却改变了这一切......


    淞沪的战事已经持续了差不多快一个月的时间，昔日车水马龙的上海市区如今早已是没有半点人影，郊区那些华丽的独栋洋房更是十室九空。


    庙行、江湾、闸北这些主战场一带破坏的十分严重！放眼望去，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日军大口径舰炮炮弹爆炸造成的巨大弹坑随处可见！


    暴尸街头的平民百姓和中日双方来不及掩埋的士兵尸体堆在一起，被阳光暴晒腐烂以后在空气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黑色的血液一直淌到街道旁的排水沟里，在里面汇成流动的血河......


    街面上四处散落的军具、枪械还有财物，和尸体混在一起。一堆白花花的银元就摊在街道的中央，银元的主人已是血肉模糊，这里附近的尸体显得比其他地方都要密集些，距离最近的几只手里面都捏着几块银元。


    只是，这些手都已经冰凉多时了......


    忽然，街面上飞快地跑来几条失去主人的丧家犬，它们的口中还叼着不知道哪里寻来的肉块。


    丧家犬站在街道中间不时的看看两面的战壕，仿佛它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类要挖土把自己埋在里面，他的主人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挖好自己的坑，所以“轰”的一声就不见了！


    “啪”，一声枪响，子弹打在离丧家犬不远的青石地面上，火花四射......


    丧家犬受到惊吓，夹起尾巴迅速的逃走了。由于是慌不择路的逃命，一只丧家犬不小心将口中的肉块丢掉了，掉落的肉块滚到街边一根被炸断的电线杆下面，滴溜溜的转着，最终慢慢地停了下来，居然是一个人头！五官已经是残缺不全，耳鼻都已经不见......


    这简直是地狱里面的场景！


    可惜这并不是梦境！


    “他妈的，谁打的枪！！？？......”


    咆哮的声音来自三连长王山奎，山东大汉，平时吼出来的声音能传出好几里地去，可是现在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战场上的硝烟是个很伤嗓子的东西，比五个铜子一包的劣质香烟还要好使的多！


    王连长从交通壕里面慢慢地探出半截脑袋瞄了眼对面的日军阵地，马上缩了回去。他恶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


    “哪里来的鸟人！新兵蛋子！瞎他妈打枪！要是引来了鬼子的重炮大伙一块完蛋！个败家玩意！给老子传话下去，都他妈的把保险关上，打了一天了，都给老子歇歇。”


    “是！连长！不过连长......刚才那枪像是对面的鬼子放的.....”


    搭腔的是王山奎的传令兵二宝，河南人，今年才17岁，王山奎看他年纪小，还算机灵，就把他一直带在身边。


    “狗日的，小鬼子的子弹还真多，居然有闲心去管畜生的事！二宝！告诉兄弟们谁也不许冒头，小日本的枪法都不赖，这晦气咱可不沾。”


    “哎！晓得了！连长！你要不要趁现在去见见那个旅部来的参谋？人都在后边等了你好些时候了，毕竟人家是长官不是吗？”


    “妈的，老子还得伺候这货！旅部的那些人一定是脑袋让驴给踢了，这个节骨眼上面居然给咱们派来个秀才老爷。还没打就尿了！那货还在吐吗？”


    “还吐着呢！连长...你最好还是赶紧去见见这位官长，人家还带着旅部给咱们的命令呢！”


    王山奎又瞄了眼对面的鬼子，感觉对面一时半会是不会再发起冲锋，于是王山奎搓了搓冻得有些发僵的双手，对二宝说：


    “那咱走，会会这个鸟人！”


    “张排长，负责警戒，一会天可就要黑了，别被小鬼子摸上来了！”


    时间往回倒上一个多月，1932年1月28日夜，日军悍然向我上海闸北驻军发动进攻。第十九路军第78师就地抵抗，淞沪战幕由此拉开......


    开始的时候由于日军的轻敌冒进，十九路军打了几个漂亮的胜仗，但随着鬼子向淞沪大举增兵，十九路军开始变得独木难支。


    于是，南京政府下令张治中率领第五军加入淞沪战场。


    王山奎的3营就属于第五军87师的建制。


    3营把守的阵地位于江湾以北，庙行以南。这一段的防线是由第五军负责，这段防线也是第五军和十九路军防御圈的结合部。


    鬼子一心想把第5军和十九路军的联合防线给割开，所以对3营的阵地是重点关照，小鬼子恨不得用炸弹和炮弹把这里的土地犁上一遍！


    这些天从天上落到3营阵地上的钢铁早就可以按吨来计算了，只要用手在土里随便一把拉都能拾到几块钢质的炮弹片！


    可就是在这样的炮火底下，这片阵地上的中国军队却像总也炸不完似的，奇迹的生存了下来，他们就凭着一些简陋的轻武器一直顶在这里，让对面冲击的日军第九师团感到好不头痛......


    上海市区就在日军的眼前，算得上是近在咫尺。可就这最后一步，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淞沪战事开战以来皇军在上海投入的兵力是一增再增，治军主帅也是一换再换，可战况就是不见什么起色！


    对面这些简易破烂的战壕里面趴着的还是在31年轻易的就把东北三省拱手让给皇军的支那军队吗？


    仅仅过了一年，究竟是什么让这些支那人从一群绵羊变成了一群猛虎？


    日本军部的将军们想的脑仁疼......


    王山奎带着传令兵二宝翻过几条早就被鬼子炸的破破烂烂的散兵壕，在距离前沿阵地不远的几截断墙下面见到了那位二宝口中的官长。


    一副白净的面皮，微胖的身板，旅部来的这位官长就趴在一堆呕吐物的前面，身上的黄呢校官制服凌乱不堪.整个人狼狈得很......


    他左边衣领领章上的两杠两星显示这个吐的昏天黑地的家伙是一名中校。


    呕吐中校的旁边站着几个呆若木鸡的卫兵，这些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仿佛也看不过眼自己长官这副窝囊模样。

 第二章：今夕何年（下）

    1.2今夕何年（下）


    “吐得倒是干净，可惜了旅部的好伙食......！”


    王连长也不说话，靠在一边的断墙上面点着了一只香烟，吐了几个烟圈，他在等着面前的“白面中校”喘过劲来。


    战场上强烈的硝烟和血腥气味让白面中校的胃里面感觉是翻江倒海，他“哇！......”的一声继续吐了起来，这次吐出来的全是黄色的胆汁......


    这是由于他之前在路上已经把能吐的东西都吐了，现在胃里面实在是没有什么东西了。


    叼着烟的王连长看在眼里，笑的咧开了嘴，不过他还是走上前狠狠的拍了拍“白面中校”的后背－－－－时间宝贵，不要钱的戏码也得挑个时间再看不是？对面的小鬼子可不会给他王山奎太多的时间，阵地上的兄弟们还指着他呢！


    白面中校在王山奎用力的拍击之下剧烈的咳嗽了几声，然后狠狠的吸了几大口空气，算是缓过了来。边上的卫兵不情愿地上前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体，一脸的鄙视和不屑。


    “长官，命令呢？”


    王山奎都懒得和这废物多话，直接奔主题而去。


    “咳咳！你是三营长？”白面中校一边咳嗽一边探头看着王山奎发问。


    “我是三营二连副连长王山奎，现在是代理营长，阵地上的最高指挥官。”


    “你是最高指挥官？你们营长呢？”


    “营座和其他的长官上午就殉国了，尸体都没抢下来，丢在第一道防线。半个小时前，我们连长也被鬼子的狙击手打中，所以现在我是阵地上的最高级军官。新的营部还没来得及建立起来，部队都分散在阵地四处，聚不起来......”


    白面中校听着王山奎的回答，面上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情绪有些黯然。


    王山奎等了会，见“白面长官”还是没有动静，于是大声的咳了几下，算是提醒。


    白面中校猛地惊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他强自镇定自己的情绪，尴尬的伸手理了理身上的军装，紧接着从腰间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一张信札，王山奎一把抢过去便看，没有丝毫下级军官面对上级军官的礼仪。


    在战场上最让人瞧不起的就是怕死鬼，哪怕你是什么上级长官......


    3营接到的居然是反击命令！王山奎不由得摇头苦笑，难道旅部的参谋都是看着地图用他们的屁股指挥打仗么？反击？就凭阵地上这支已经打成残废的部队？对面日本人的狗都要笑了！这不是上赶着给人送活耙子吗？


    旅部命令的最后写着：“如若畏战不前，军法从事！要有杀身成仁的决心......”


    也就是没有转弯的余地了，看来王山奎他这一百多斤是要交待在淞沪战场了。


    王山奎合上信札，沉默了片刻，大声说道：


    “既然是上峰的命令，我王山奎执行就是了，不过弟兄们被鬼子的飞机大炮炸惨了。还请长官到阵地上走走，给弟兄们鼓鼓劲！”


    原以为白面长官会冠冕堂皇的敷衍几句然后赶紧溜之大吉的王连长这回倒是失算了，白面中校的回答居然是：“也好！走吧！”


    白面中校身边卫兵萎靡的精神马上振奋了好些，也有了一丝彪悍之气。


    这回长官可总算是给他们长了回脸！


    “那就请吧，长官！身子得放低些！”


    王山奎这声“长官”倒是发自内心的，毕竟打起仗来愿意和士兵一起爬战壕的长官比起那些闻枪遁出三百里的软蛋要得人心的多。


    就算是做做样子也需要很大的勇气！毕竟这子弹不认得你的军衔，在战场上，随便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枪子就可以结束你的小命。


    不过王山奎在转身的时候还是注意到白面中校的两腿在打颤......


    白面中校跟在王连长的后面在阵地上穿行，一路上没有什么士兵向他们敬礼，此刻每个人都是猫着腰，拼命的压低脑袋，就是最高当局来了也就只当没有看见！


    白面中校在快速通过一条壕沟的时候从躺在壕沟里的一具尸体手里拽过一杆步枪，他拉开枪栓检查了一下，里面还有3颗子弹。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有一杆长枪在手，心里面就会塌实的多。挂在他腰间精巧的左轮手枪在如此血腥的战场上也就能起点装饰品的作用，远没有一支步枪握在手里让人感觉可靠。


    这是一杆毛瑟1898式的中国山寨版步枪，保养的很差，说明他之前的主人平时就没怎么善待过它，所以在需要倚仗它的战场上送了命。


    一行人转到王山奎一开始出发的地方停下来，王连长看着这位上峰撅着屁股趴在壕沟边上，笨拙地搁下手里的步枪，操起了胸前的望远镜。


    “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也不知是哪个杂牌军官训练团里面混出来的废物。”


    王山奎见自己用这位“上峰”鼓励士气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也不认为这位白面中校能给自己完成任务提出什么好的建议，于是不再理这位“上差”，他吩咐二宝把阵地上面几个幸存的班排长集合到身边来商量怎么执行那旅部的发烧命令。


    撅着屁股趴在战壕里的中校军官叫黄浩然，是第五军87师二六一旅旅部的参谋，二六一旅的旅长是宋希濂。


    第五军虽然是南京政府的王牌，但也难免会混进些镀金赚资历的公子哥，黄中校便是这些公子哥里面的一位。


    不过由于宋希濂治军比较严格，所以他们这些小参谋没有什么油水，平时也就是贪墨点士兵的菜金，倒卖点补给库存什么的，远没有中央军别的部队里面的参谋军官活得那么滋润。


    这些少爷党习惯背着宋希濂在军营里面飞扬跋扈，整天拉着一帮子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压根就没打算自己有上战场的那一天......


    这些“公子哥”没想到日本人在上海一折腾，二六一旅的军官伤亡太大，再加上三营这个位于第五军和第十九路军庙行、江湾结合部的重要防守阵地的电话线被日军炮火炸断，无法联系。


    黄参谋就幸运的被旅长宋希濂点中派来传达命令，结果在执行任务的路上，不争气的黄少爷居然被一颗近在咫尺爆炸的炮弹给当场活活吓死了！


    紧接着，21世纪的黄浩然穿越了......


    黄浩然原本是21世纪的一个小律师，在下班回家路上，被一辆疯狂的渣土车送到了这个时代。

 第三章：战争的约会

    1.3战争的约会


    刚睁开眼的时候黄浩然以为是自己平时起点网上的穿越文看的多了，又在白日发梦。


    很快，一颗在身边爆炸的山炮炮弹就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真实的，他的两个卫兵被爆炸撕了个粉碎！，他自己的肩上也挂了彩......


    爆炸时强烈的冲击波和眼前支离破碎的尸体告诉黄浩然，这绝对不是什么电影场面，更不是他的梦境，而是真正的生死战场！他是真的穿越了！


    现在透过望远镜映入黄浩然眼帘高高飘扬的膏药旗更是极大的刺激了他的神经。


    终于，他脱口而出：


    “该死的苏afxxxx！我ooxx......！”


    好像还他妈是辆日本车！


    1932年2月的上海......


    中日双方的十几万大军在淞沪打的正酣，谁也没有注意到黄浩然这样一个小人物就这样悄悄的来到了这个时空。


    王山奎王代理营长的战地会议到底还是没有开成......


    对面的日军第九师团第36联队看来是想在夜幕降临之前拿下3营坚守了五天的这块阵地。


    呼啸而至的日机打断了王山奎的思路，然后丢下几个蛋蛋摇晃着屁股回到吴淞口外面上停泊的第三舰队航母上面休息去了。


    紧接着就是日本地面炮兵的重炮和海军大口径舰炮的联合演奏，整整欢唱了半个多小时。


    黄浩然把自己紧紧的贴在地面上，一动也不动。


    黄浩然感觉大地在颤动，自己就像是趴在一张不停震动的弹簧垫子上，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颤动。


    黄浩然明白自己就算跑得再快也比不上炮弹，可是总有几个以为自己跑的很快的家伙被他们盲目的自信送了命，剧烈的爆炸撕裂的躯体漫天飞舞，像是一团团绽放的血之花，开放的无比妖艳......


    黄浩然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眼中就只剩下了的恐惧！


    死亡和他离得如此之近，想摆脱却又无能无力！


    等到日本人的炮兵发泄够了，黄浩然发现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了，里面全是嗡嗡的回声，所有的景象在他的眼里面就像是黑白默片......


    王山奎赶紧呼喝着活下来的士兵进入阵地，准备面对日军步兵的冲锋。


    看来这回日军是铁心不打算让王山奎和他3营的这帮兄弟看见今晚的月亮了!


    四辆89式中型坦克后面跟着起码2个中队的步兵黑压压的扑了上来！


    “重机枪！给我打坦克后面的步兵！”


    “掷弹兵,给我把那几个铁王八报销了！其他的人火力掩护！”


    黄浩然从失神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体被爆炸掀起的浮土给掩埋了起来。


    黄浩然现在对“国家”这个词的含义理解更加深刻了，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全部埋在“国土”里面了......


    使劲的从土层下面钻出来的黄浩然，第一时间用手去扒掉自己脸上的泥土，可还是有一些泥土进入了他的口鼻里面，黄浩然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然后把口中的泥土吐在地上，他发觉从嘴里面吐出来的泥土上面带着浓厚的腥味！


    这些泥土居然带有淡淡的红色，里面还有小块的碎肉，黄浩然马上知道刚才那股腥味的来源了！


    没有时间反胃，他找了个稳当点的掩护体，连滚带爬的躲到后面抱紧了他的步枪喘气。


    呼吸厚重的像要窒息！


    等黄浩然稳定了情绪转头从掩体的缝隙里面向外看去，他的眼里到处都是穿着黄狗皮端着刺刀的鬼子！


    由于暂时失去听力，黄浩然只能看见这些鬼子张着嘴巴大步向前迈进，眼里面闪烁着兽性的光芒！


    黄浩然的心跳立刻变得快了很多，气息也重新开始急促起来！


    黄浩然以前只是在书本和影像上看见过日军的面目！


    虽然那些照片和资料也十分的血腥，但毕竟只是静止的画面。那种感官上的冲击和眼前这些活生生的日本鬼子给黄浩然带来的心理冲击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些鬼子可是来要收割他的性命的，那股子杀气隔得老远就能感受的到！


    黄浩然努力的控制好他颤抖的手腕，举起他捡来的毛瑟步枪对准了一个举着军刀的鬼子军曹，鬼子军曹的身体在瞄具里面越来越大，黄浩然用尽全身的力气扣动了扳机。


    从枪里面射出的子弹“啪”的一声打在军刀鬼子的脚边，把他吓了一跳。


    “妈的！忘了计算后坐力了......！”


    黄浩然轻声的骂着：


    其实根本不关什么后座力的事情，是他的手抖动的实在是太厉害了，所以这一枪偏出了很远......


    黄浩然举起手掌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呼吸，拉动枪栓，再压上一颗子弹，又一次扣动扳机。


    这回,军刀鬼子应声倒了下去！


    黄浩然仿佛听见了军刀鬼子咽气的声音......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说不上来的奇怪！既不像以前在想象着那样兴奋，也没有害怕的感觉。


    黄浩然在开枪的那一刻就像全世界只剩下了自己和瞄准具里面的鬼子。


    对方的一切他看的那么真切，倒下的时候就像是在放慢动作!


    还有那枪声，就像响在了黄浩然的心上！


    黄浩然发现耳朵的听力突然间恢复了！


    他的双臂也停止了颤抖！


    看着躺在地上归西的鬼子，黄浩然忽然觉得自己心里面少了些什么东西，又多了些什么东西......


    黄浩然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既解决了军刀鬼子，也解决了他自己的心理问题。


    日军机枪手的报复来的很快，密集的子弹把黄浩然藏身的地方打的尘土飞扬，好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常识黄浩然还是知道的。


    黄浩然打掉了剩余的一发子弹以后拖着空枪爬到王山奎的身边,射击的效果他都来不及观察。


    “枪法不赖！”


    王山奎的夸奖黄浩然算是默默的接受了，他伸手接过王连长递过来的子弹，压了一排进枪里，起身探头冲鬼子堆里面胡乱打了一发，然后猫着腰对王山奎说：“咱们这么打怕是挡不住鬼子的冲锋！火力配置太分散！鬼子的坦克只要开进阵地咱们就全完了！......”


    ............................................................................................

 第四章：白刃战

    1.4白刃战


    王山奎一边拉掉导火索把手榴弹用力的掷出去，一边大声的回答：


    “那你让我怎么办？就剩这么些个脑袋，拼完拉倒！”


    黄浩然看见堆在地上的手榴弹也捡起几颗，甩手扔了出去。然后继续大声喊着：“得呼叫炮火！不然你我完蛋事小，丢了阵地事情可就大了！”


    “电话线炸断了！联系不上！派出去五六个查线的没有一个回来的......！”王山奎又拿起一颗手榴弹，拧开后盖拉出导火索，告诉黄浩然：“你得拉索，别瞎扔！“


    黄浩然脸上一红，跟着照样画葫芦丢了一颗出去，丢的时候全力的吼着：“死光了那也的派！再没有增援，咱们就得崩溃！”


    王山奎觉得黄浩然说的也有道理，就说：“让你的卫兵去吧！我的兄弟都在火线上，一个也撤不下来！”


    于是黄浩然把自己剩下的卫兵都派了出去，他自己则跳进了一旁的战壕里面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普通士兵。


    本来就是外行，还是别给人家添乱了，不如自己多杀几个鬼子呢！


    外行指挥内行的悲剧在21世纪黄浩然也没少见。


    王山奎看着黄浩然在战壕中翻滚离开的身影，对这位中校长官的看法开始有了一丝改观。


    3营的几个掷弹兵把自己的老命都填了进去，终于报销了一辆日军的89式坦克，熊熊燃烧的战车像是一口着了火的巨大棺材，陆续有日本坦克兵从里面爬出来，满身是火的在地上打滚。三营的士兵没有去射击这些活动的“烤鸭”。而是让他们慢慢的自己烧死，这些天他们吃这些铁王八的亏可吃大发了！


    日本坦克兵凄厉的叫喊声在枪炮隆隆的战场上也显得十分刺耳，受过21世纪文明教育的黄浩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


    其余3辆89式坦克很快也遇到了麻烦。


    小日本战车的越野能力实在不值得恭维，1929年研制的89式坦克是日本的第一代坦克，技术上还有很多欠缺。居然拿几条不深的反坦克壕沟没有一点办法，于是不能继续前进的战车就变成了固定炮台。


    即使没有了日本坦克的威胁，三营的损失也是大的惊人，几挺重机枪没有射击多久就陆续被日军的炮火掀上了天，其余的人也由于被日军坦克这样的大家伙吸引了太多注意力，阵地的一角已经被鬼子突了进来。


    短兵相接的局面瞬间就在战壕的各个地方上演了。


    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使日军士兵的单兵肉搏能力显得十分出众，再加上三八式步枪在长度上比中国军队的仿毛瑟步枪占了明显的天然优势。饶是87师这样的国军精锐也在近距离的肉搏战当中吃了大亏，一眨眼就有十几个人倒在鬼子的刺刀之下！


    黄浩然对于自己短兵相接的功夫可实在没有什么自信！


    叫他拿枪远远的射击一下还可以，一看见明晃晃的刺刀，黄浩然马上就蒙了！


    刚刚在和鬼子对射中建立的心理防线再次面临崩溃！


    黄浩然慢慢的向阵地的后面挪动脚步，他想让自己尽量不太显眼。


    可还有个戴着眼镜的鬼子怪叫着杀向了黄浩然，黄浩然顿时被眼镜鬼子的刺刀逼得手忙脚乱。


    他手里面的仿毛瑟1898上面没有刺刀，现在黄浩然只有拿它当棍子使！


    才一个照面，对面的鬼子马上发现自己捡到了一颗软柿子，而且这颗软柿子还是个支那中校。


    于是眼镜鬼子开始不紧不慢的举着刺刀围着黄浩然绕圈，并且利用刺刀刀刃上面的反光去刺激黄浩然的眼睛，黄浩然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这个鬼子的一举一动，不知不觉的被带到了面朝太阳的方向。


    对面的鬼子看见黄浩然的眼睛被刺刀上的反光刺激的眨了一下，马上就用刺刀捅了过来！


    黄浩然在刺刀即将沾到他身体之前的最后一刻用手中的步枪猛地砸开了对方的刀刃，对面的鬼子没刹住脚步，从黄浩然的身边高速冲了过去......


    等眼镜鬼子回过头的时候迎接他的是举着左轮手枪的黄浩然，黄浩然的眼神里面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慌乱。


    当人的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要么崩溃，要么就会突破自己，战胜恐惧！


    显然黄浩然的情况属于后者！


    他在闪过鬼子刺刀的时候终于想起了他挂在腰上面的那个装饰品！


    他战胜了自己，也救了自己的命！


    黄浩然用手枪干掉了眼镜鬼子的结果是给自己引来了更多的鬼子－－－－－那支银白色的左轮手枪实在是太扎眼了！现在鬼子不用看他的军衔也知道黄浩然是个大官！


    黄浩然迅速的打完了手枪里面剩余的5颗子弹，击倒了5个鬼子......


    可是面前还剩下两个，其中一个是鬼子军曹，正张牙舞爪的用军刀冲着他比划。


    黄浩然有点埋怨自己上身的这位公子哥怎么不挎上一支“盒子炮”，那枪可是有整整20发子弹，他也就不会遇到现在这样的危局！


    黄浩然不得不捡起脚旁的刺刀迎战了！


    这回他抄起的是一支配上了刺刀的“三八”式步枪，现在至少在枪支的长度上黄浩然不再吃亏，剩下要比的就是彼此的脚步还有力气了。


    很可惜这两样也没有一个是黄浩然擅长的！


    双方对刺了两个来回，黄浩然马上变得气喘如牛，他忽然觉得自己举着刺刀玩命的动作很像是在跳舞，不过现在他跳的是和死亡的贴面舞，踩错舞步的后果会很严重！


    鬼子军曹渐渐的绕到了黄浩然的侧面，黄浩然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叫糟！可是正面的鬼子兵逼得他实在腾不出手去护住自己的侧翼，整个右半边身体都暴露了出来。


    鬼子军曹将手中的军刀高高的举过头顶，他明显是打算一刀劈了他面前的这个支那中校！


    黄浩然突然想起自己应该试一试手里面的这只“三八”抢里面是否有子弹，于是扣动了扳机。


    射出的子弹近距离打穿了拿刺刀鬼子的脑袋，白色的脑浆从子弹造成的伤口涌了出来......


    黄浩然马上调转刺刀敌住侧面的鬼子军曹，现在黄浩然手里面的家伙占据了长度的优势，他将刺刀晃得跟花枪似的，让鬼子军曹无法靠近。


    黄浩然十分感谢那个在枪里面装上了子弹的鬼子。


    本来日军的士兵在冲锋以前都是会把枪膛里面的子弹退出来以显示他们的武士道精神的。


    今天他的运气很好，碰到了一个有点理性的鬼子，而且刚才冲上来的时候这个鬼子没有朝他开枪！


    这颗子弹救了黄浩然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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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退却到核心阵地

    1.5退却到核心阵地


    黄浩然只需要解决面前剩下的这一个鬼子了，在连续干掉多个敌人以后，黄浩然的信心有些爆棚！


    可是黄浩然很快发现自己的舞步还显得有些生涩，在几个回合的交锋之后，他手中的步枪被鬼子军曹拨掉了。


    黄浩然只有转身逃命，鬼子军曹在后面穷追不舍，眼看就要把黄浩然一刀两断的时候，一把刺刀从斜处插了出来，将鬼子军曹捅了个对穿！


    来的人是王山奎，王连长已经杀得满身是血，这样的肉搏战很对他这个山东大汉的胃口，长的和矮冬瓜一样的鬼子兵几乎没有他手下一合之敌，王山奎的大刀都砍的卷了刃！


    黄浩然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王山奎喘着粗气，他可算是死里逃生了......


    越来越多涌进阵地的鬼子彻底动摇了3营的防线，阵地上的中国士兵被一块块地分隔开来，面对着人数和体力上占尽了优势的日本兵，陆陆续续的倒下了......


    王山奎一看守住二道防线已是事不可为，连忙招呼着身边的弟兄们退守到核心阵地，将外围的壕沟放弃了。


    冲上阵地的小鬼子也知道拿下支那军阵地的关键时刻就是现在，死命地咬着3营撤退的弟兄不放，眼看就要跟着3营的残兵冲进核心阵地。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3营的后勤官兵从土里扒出了2挺被埋住的重机枪，堵在鬼子冲击的道路上猛扫，鬼子的攻势被逼得缓了缓，3营的残兵趁机收缩进了核心阵地，重新组织火力稳住了阵脚。


    鬼子见一时难以得手，于是占住二道防线的壕沟准备重新组织冲击。


    王山奎赶紧清点剩余的人数，发现阵地里能动弹的连他自己在内只剩下了36个脑袋，只要鬼子再来一次刚才这样的冲锋，这几十号人就只有集体殉国这一条路了。


    王山奎真希望时间能快点过去，夜幕赶紧来临......


    显然老天爷没有听见王山奎的祈祷。


    外围战壕里面的鬼子调整的很快，仅仅过了十多分钟，经过休整的鬼子端着刺刀又上来了。


    黄浩然掏出腰间的左轮，装满了子弹。


    黄浩然实在是不想再来一场刀尖上的舞会了，刚才在二道阵地外围壕沟的血战当中要不是王山奎来得及时，他已经被那个鬼子军曹解决了！


    阵地外面的鬼子脚步声越来越近了，黄浩然拿枪的手已经攥出水来了！


    他忍不住想这趟穿越之旅也许卖给自己的是张短程车票，来的快去得也快......


    就在大队的鬼子即将开始冲击3营核心阵地的最后时刻，中国军队的大炮发言了！


    黄浩然的卫兵终于修通了电话，要来了炮火。


    日军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打乱了阵脚，狼狈的退了下去，地上丢下几十具尸体。


    炮击结束的时候夜色也降临了大地。


    按照鬼子的习惯，夜间一般是不会发起攻击的。因为夜幕会影响他们的航空兵轰炸视线还有炮兵的射击精度，诸兵种很难配合协调。


    3营今天就算是挺过来了！


    黄浩然和王山奎同时出了一口长气......


    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睛里面都看见了极度的疲倦和死里逃生的庆幸！


    3营阵地对面的日军指挥部里面，步兵第36联队的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遗憾的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可惜！如果支那军队的炮火来的晚上那么五分钟，现在我就可以踩上对面的支那军队的阵地了！”


    胁坂次郎这个参加过多次对华战争的老鬼子知道：只要能突破支那军队的阵地，胜利就会唾手可得！


    即使是第五军这样的支那军队精锐，在失去阵地以后，一样会变的无所适从！


    支那军队的素质还远远赶不上大日本帝国的武士！更何况第36联队所属的第九师团还是日军中的甲种师团之一。


    该死的芹川透！该死的第9山炮联队！这么多天的轰击居然还是没能解决掉支那军队那少得可怜的炮兵！芹川透和他手下那群混蛋都应该切腹！因为这些炮兵的无能现在让第36联队武士们的鲜血流得如此没有价值！


    “八嘎...！”想到这里，胁坂大佐不禁怒火中烧！转身抽出腰间家传的武士刀将指挥所里面的指挥桌一劈两半。


    桌上的茶杯、地图掉落了一地。


    地图上面的前进标志还是10天前绘制上去的，整整十天，36联队没能前进一步！


    第36联队的日军官佐们看着暴怒的联队长，连大气都不敢出......


    帝国军队从开战以来在上海打的一直不顺利，从一开始海军部狂妄的认为依靠在上海的陆战队就可以占领整个上海发展到调来了海军第三舰队和全部的陆战队。结果还是被支那军队打了个响亮的耳光，帝国的海军陆战队差点被围歼！


    现在，以拯救海军和扭转战局为使命加入到这场战争的第九师团也陷进来了，动弹不得。


    听说本土那边，第11和第14师团的部队，已经开始装船，先头部队已经漂在离上海不远的海面上了。


    这样惨淡的战绩，最高指挥官自然要背黑锅！


    上海事变的最高指挥官从最初的海军第1遣外舰队司令海军少将盐泽幸一,换成了第3舰队司令野村吉三郎中将,然后是第9师团师团长植田谦吉将军,现在的司令官是前陆军大臣，陆军大将白川义则。


    战争中间四易主帅！这在帝国军队的历史上还是第一次！而且给了大日本这样耻辱的居然是帝国眼中一向的“东亚病夫”－－－支那人！


    这简直是帝国军人莫大的耻辱！！


    沉默的时间没有维持多久，一个长着络腮胡的鬼子中佐站了出来，情绪激动的向胁坂次郎大佐解释着。


    他是第三大队的指挥官，黑木中佐。攻击失利的武田雄正是他的部下。


    “联队长！请息怒！武田君已经尽力了！是该死的炮兵没有能给我们有力的支援，山炮第9联队的猪！您应该向旅团长阁下控告他们！”


    胁坂次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有责怪黑木中佐，也没有支持黑木的控诉，他慢慢的说道：


    “黑木君！我没有责怪你们黑木大队的意思，武田君的表现我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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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战地的夜

    1.6战地的夜


    胁坂大佐收起出鞘的武士刀，换了种急切的语气继续问道：


    “可是黑木君！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们第36联队还要被面前这条支那军队的防线挡住多久？井出旅团长已经三次来电话催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突破！还问我们第36联队在日俄战争时期的英雄之血是否已经变冷了！要不要让人见秀三大佐的第19联队来换我们下去休息......！”


    “诸君！如果旅团长阁下所说的成为了事实，我们第36联队就将从第九师团的骄傲变成第九师团的笑柄！”


    胁坂大佐的话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咆哮！第36联队指挥所里面的日军官佐顿时觉得热血上涌！伊藤和山崎两个大队长同时跳了出来要求连夜对支那军队的阵地展开决死突击。黑木大队长却没有开口，因为他的部队都堆在了对面的支那军队防线上，现在他已经是个空头司令了！


    胁坂大佐摇了摇手，否决了部下的提议，因为这个身经百战的老鬼子还知道：夜晚，是属于支那人的！


    胁坂大佐的父亲就是在和北洋军队的鏖战中被夜袭的支那人割去了头颅，他的第36联队从上海事变以来也没有少吃支那军队夜袭的亏！


    胁坂大佐现在对支那的夜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另外一边中国军队阵地上的王山奎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旅部来的中校长官聊一聊，毕竟今天是人家的决定救了他和他手下这帮兄弟的性命。


    而且王山奎也很想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该怎么办，通往旅部的电话线被日军报复的炮火再一次炸断了，这次黄浩然没有派出卫兵去查线，他的卫兵在要来了关键的支援炮火以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在战场上的士兵没有了音讯只能意味着一种结果，可是黄浩然显然不想去提，王山奎也不好说些安慰的话！


    王连长从士兵中间挤到黄浩然的身边，递给黄浩然一支香烟，然后替黄浩然划上火柴。


    黄浩然把烟凑了上去，点燃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辛辣的味道让他大声的咳嗽起来。


    王山奎给自己也点上一支，笑着对黄浩然说：“长官没抽过这么次的烟吧？大和顺！一包也就5个铜子，咱们这些臭丘八，就那几个军饷，买不起好烟。”


    黄浩然想起自己的公文包里面有两包美国的骆驼香烟，伸手掏出来丢给了王山奎，就当是送给这位救命恩人的小礼物吧。


    王山奎将香烟接过来放在嘴边用力的嗅了嗅，连声说香！忙不迭的拆开来点上一支，原本夹在手里点燃的大和顺早有老兵油子过来接走了。


    王山奎自己揣起一包，打算将剩下的一包烟丢还给黄浩然，黄浩然看见王山奎的动作摆了摆手，说：“分给弟兄们吧！”


    王山奎想了想，将收进怀里面的骆驼烟又掏了出来和他的大和顺一起丢给手下的弟兄，很快，香烟就在战壕里传了一圈，会抽的不会抽的基本一人嘴边都点上了一根。


    烟幕缭绕，让人有种进了澡堂子的错觉。


    “长官怎么称呼？”王山奎觉得还是应该自己先开口：


    “黄浩然，参谋。”黄浩然答的很简单.


    “原来是黄参座，在下王山奎。”王连长没想到面前居然是旅里面有名的混世魔王，心想这传言果然不能全信，至少自己见到的黄参谋和传言中的就很不一样。


    “见面的时候你介绍过了，王营长。”黄浩然终于有心情笑了笑。


    这下轮到王山奎不好意思了，他抓了抓头皮，不好意思的说：“我哪是什么营长，实在是长官都殉国了，弟兄们给我面子。其实我就是个副连长，这要变了营长可就是连升三级了啊！”


    黄浩然继续笑着说：“营长算什么？等这仗打完，还不知道空出多少位置，连升三级怕也没什么新鲜！”


    “等仗打完...？我是没有想过！真要能打完还不知道咱这脑袋搁在什么地方呢!我只想结束的时候我还能活着.....！”


    话说到这里气氛显得有些压抑，王山奎闷着头抽烟，黄浩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啊，活着比什么都强......！”


    经过刚才的肉搏战之后，黄浩然感觉自己的灵魂开始升华，变得开始融入这个战场了。


    黄浩然现在觉得战场上的硝烟味变得不再刺鼻，仿佛还有些好闻......


    果然人从生死搏杀中生存下来以后，心态也会开始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真的很奇妙，无法用言语表达......


    当黄浩然再次沉静下来的时候，力量开始从他身体里面涌出来，思维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他的记忆里面清楚的记得1932年的淞沪抗战只打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按日子算起来应该也没有几天了，这场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也许自己还能活到战争结束以后......


    想到这里黄浩然变得有些兴奋！


    可是，在这个阵地里面，除了他黄浩然，没有人知道自己正在打的是一场马上就要结束的战争。


    他们甚至不想去想这场战争的结局！


    这些人关心的只是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黄浩然看着眼前这些被硝烟浸透的面孔，突然觉得自己不能也不忍心告诉他们这些......！


    告诉了他们只会让他们感叹他们牺牲的没有价值！


    谁会愿意牺牲在一场注定了结局的战争里面？


    夜渐渐深了，外面的鬼子时不时的打出几发照明弹，这是为了防止支那军队的“夜袭”。


    银色的光球快速的升到最高点，然后缓缓落下......


    短暂的光亮过后是更加浓厚的夜色。


    黄浩然看着对面小心谨慎的鬼子有些想笑！


    小日本一定想不到现在3营只剩下这么一点点残余的兵力，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他们连怎么守住自己的阵地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还怎么会去搞什么“夜袭”呢？


    “夜袭”！


    这两个字像火花一下子点亮了黄浩然的思维，他的大脑皮层在兴奋的跳跃着：


    “是啊，反正天一亮阵地就会失守，为什么不利用夜幕给鬼子一点厉害的尝尝？也许，能将功赎罪！”


    黄浩然暗暗下了决心！


    既然他来不及改变淞沪抗战的结局，至少也要在历史的屁股上留下自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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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疯狂的主意

    1.7疯狂的主意


    黄浩然在脑袋里面翻检起关于第一次淞沪会战的所有资料和他记忆中关于日军的一切。


    应该会有什么值得自己利用一下！


    很快，一个大胆的计划在黄浩然的脑海里面形成了。


    黄浩然开始试着说服王山奎，他需要王山奎和他的部下的支持才能实现这个计划。


    他要反...击...！


    没想到王山奎只说了一句：


    “你是长官，你说了算！”


    黄浩然知道自己已经得到了这些官兵的认同！


    黄浩然在心中反复仔细的确认了他的这个计划，结论是他自己也没有得手的把握！


    他的成功就押注在日军真的如同后世的书中说的那么死心眼上面！


    既然要押注，就要有赌的勇气！


    黄浩然决定行一回险！博上一次！


    当然他不能把心里面的话说出来给王山奎听，只有一再的给王山奎开空头支票！


    王山奎现在看黄浩然的眼神像是自己见了鬼！


    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用来确定面前的这个黄浩然和自己下午在阵地后面看见的趴在地上吐的白面中校是同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看走了眼，没想到这个黄参谋居然还是一个疯子！


    这个疯子现在想让自己带着手下这几十号人绕过日军的防线去偷袭鬼子的弹药库！


    3营现在分明是被鬼子包围随时要被吃掉的局面，在这个疯子眼里居然还能看到反击的机会！


    王连长开始怀疑自己接到的不靠谱的命令就是出自眼前这个黄参谋之手......


    要不是电话线被炸断了，王山奎真想打电话到旅部问问。


    听他的还是不听他的？，这是个问题！


    黄浩然坦白的告诉了王山奎阵地必然失守的结果，然后告诉王山奎，要么咱们与阵地共存亡，要么到鬼子的防线后面去，在那里干出点能保住大伙人头的事情！


    3营的每一个人都参加了表决，最后决定让最有战斗力的20个人和黄浩然出发，王山奎想留下，黄浩然借口需要他居中协调把他算进了队伍。


    他知道，当太阳升起的时候，面对对面疯狂的日军，所有留下的人都难逃一死！


    最后黄浩然安慰性的让王山奎的传令兵带着两个战士趁黑摸回旅部搬救兵。


    他黄浩然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得看这些兄弟们的运气了。


    黄浩然和每一个留在掩体里面的兄弟都告了别，王山奎则和每一个兄弟都用力的拥抱了一次，他们要走出掩体的时候从剩下的士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掩体里面的官兵或躺或坐着给黄浩然回了军礼，王山奎在一旁看的泪流满面！


    黄浩然返身带头出了阵地，他看着自己身后这些鱼贯而出的士兵，


    感觉到自己又多了一份责任！


    他想活着带他们回来！


    王山奎感觉到身边的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变了！变得锋利无比！变得咄咄逼人！


    王连长稍微楞了一下，然后伸手紧了紧背枪的皮带，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上队伍......！


    这支小小的队伍在夜幕的掩护下急速前行！


    看过一些特种部队题材电影的黄浩然在出发以前下令大家丢掉一切会发出声响和可能暴露目标的东西。


    他知道只要有一丝失误，他和他这只小小的队伍就会马上万劫不复！


    现在他们是要钻进鬼子的肚子里面找一条生路出来，不能有半点马虎！


    队伍里面所有的士兵都换上了鬼子的黄狗皮和装备，漆着绿漆的鬼子钢盔在脑袋上晃来晃去，不仔细看还真发觉不出这只小小的队伍居然是西贝货。


    这批鬼子装备的来源当然是阵地前面鬼子丢下的那几十具尸体。


    不过那些鬼子毕竟是在炮击中被挂掉的，所以黄浩然好容易才凑出这20来套黄狗皮，他自己穿了套中尉的军官制服，不过这个鬼子中尉的军刀被炸断了，黄浩然就把带把的那半截插在刀鞘里面。


    由于只有一半，军刀显得有些头重脚轻，在腰上不停地摇晃，黄浩然时不时的要晃动屁股把贴上来的刀鞘顶到它原来的位置上面去，走起路来就有些一扭一扭的。


    黄浩然带着小分队兜了个大圈，从日军防线的结合部插了进去，路上好几次和鬼子巡逻队遇见，但都在黄浩然一口流利的东洋话和浓浓的夜色掩护下混了过去。


    居然真的让他们摸到了鬼子的战线后面。


    王山奎在行军的路上压低了声音问黄浩然要怎么去找鬼子的弹药库，可黄浩然始终沉默着不予回答。


    黄浩然实在是有难言之隐，他总不能告诉王山奎他是穿越过来的，在网上看过日军的二战资料吧？


    所以他干脆不说话！


    可是这样一来，反而让王山奎对黄浩然产生了敬畏之心！现在他才真的感觉到黄浩然是自己的上司！于是连说话也开始用敬语起来，一口一个参座的称呼黄浩然.....


    凌晨一点多的时候，小分队的前哨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目标，在夜色中巨大黝黑的建筑像一只黑色巨兽，明显实施了灯火管制的入口进进出出着好些不开灯的军用卡车。这进一步表明了它的身份－－－这是鬼子的一座弹药库，最少是联队一级的！


    由于夜色造成的视觉误差使黄浩然和王山奎同时判断错了目标的等级，其实这是日军的一个重要弹药储备库，它担负着日军第9师团下属步兵第18旅团的主要弹药补给。


    “真让黄参座给料中了！”王山奎的内心可以用震撼来形容，黄浩然这一路上的表现可是让他吃惊不小！


    这个黄参座身上还有多少自己没看出来的东西？从一开始的失魂落魄到现在的镇定自若。


    这变化也来的太快了！


    黄浩然看着王山奎大张的能够放进鸡蛋的嘴巴，低声给王连长解惑：“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神奇的！小鬼子总是喜欢把弹药库布置在阵地的右后方，我不过是撞了大运罢了。谁让日本人的脑子一根筋的很！什么都按着步兵操典上面的来！就像他们进攻的时候总是摆出一成不变的三角队形一样，一百年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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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偷袭

    1.8偷袭


    “参座，下官能问问您是怎么知道这些日军的秘密的吗？”王山奎觉得黄浩然的回答还是不能解开他心头的疑问，尤其是黄浩然那一口流利的日语，简直让他觉得太诡异了。


    “我家老头子早年留学日本，认识几个日本士官学校的朋友！所以......”黄浩然的回答算是中规中矩，也算暂时打消了王连长心头的疑云。


    王山奎又看了一眼日军弹药库，问黄浩然：“参座，咱们怎么办？你倒是快点拿个准主意啊！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到天亮吧？”


    黄浩然没理王山奎，举着望远镜默默的观察着弹药库附近巡逻的日军。


    王山奎在一边干着急使不上劲，却只能死盯着黄浩然，他不敢打扰这位黄参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王连长开始把这位黄参座当成了自己的主心骨，他现在已经把自己牢牢的放在下属的位置上了。


    “你先别急躁，再等等！”隔了半天，黄浩然才蹦出这么一句。


    就这样小分队的20几个人在日军弹药库外面的野地里趴了快2个小时，就在王山奎觉得自己被五脏六腑都快被烤焦了时候，黄参座慢慢从观察的位置退了下来。


    王山奎和他手底下的弟兄抖擞起精神，等着黄参座布置计划。


    黄浩然把大家都聚在一起，压低了声音部署，手里面还抓了个树枝在地上比划。


    很快，三三两两的黑影就陆续从野地里散开了。


    黄浩然用2个小时总结了日军的巡逻规律，死板的鬼子连巡逻都是分秒不差，很好估计。


    黄浩然和王山奎带着几个士兵利用鬼子巡逻的间隙混到了鬼子军火库大门口的车队里面，都是等待哨卡检查的鬼子，所属的部队也是五花八门，谁也不认识谁，有的鬼子看了黄浩然他们几个一眼，又自顾自的吹牛打屁去了。


    黄浩然身上的中尉军服成了最好的掩护，四周都是些低级的后勤部队官兵，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个穿着战斗部队军服的家伙。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黄浩然前面的军车开到了门岗前面，哨位上的鬼子出来检查。


    黄浩然他们就跟在军车后面晃荡着。


    一个鬼子下等兵看着黄浩然几个觉得有些奇怪，慢慢的走了过来，黄浩然招呼一个部下过来给自己点烟，似乎是不小心，黄浩然的香烟被碰到了地上，黄浩然举起巴掌就是左右开弓的甩起了耳光！


    “啪！啪!......”响亮的耳光声引得前后的鬼子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被打的士兵一个劲的道歉，可是黄浩然没有半点停手的意思。


    原本想过来问问的鬼子下等兵被黄浩然的凶悍吓着了，缩了回去。


    军车检查完毕，一轰油门开了出去，黄浩然连忙作出追赶的样子，跟在后面冲过了门卡，搭着车厢的后挡板翻了进去。


    王山奎几个也跟着翻了上去。


    黄浩然看见有些吃紧的鬼子司机，笑着上前敲了敲后窗，然后指了指自己肩上的军衔，示意搭个便车。


    刚才排队检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黄浩然厉害的日军司机没敢问话，算是默许同意了。


    黄浩然他们几个就大模大样的坐在车厢里面，开始参观起这座鬼子的弹药库。


    黄浩然看着脸颊被自己打的红肿的部下，有些歉意的说：


    “疼吗？刚才实在是没有办法...委屈你了！”


    小兵转过头认真的看着黄浩然，轻声的说：


    “我知道您是不得已，我不疼！”


    黄浩然看着这张有些稚气未脱的脸，心疼的摸了摸小兵的脑袋，微笑着说：


    “别怕，你只管跟着我！跟着我...!我们一起杀出一个大大的局面！”


    小兵的眼中渐渐明亮起来，眼神变得坚定！


    小兵牢牢的记住了面前这位看着自己微笑的长官，他的言语给了自己无穷的力量！


    “参座！我叫关永波，我跟着您！我不怕！”


    黄浩然用力的按了按关勇波的肩头，心中无限感概


    但愿自己不要辜负这样热切的目光!


    日军仓库里面的戒备实在不值得一提，黄浩然他们顺利的找到了堆放炮弹的库房。然后利用棉线和手榴弹做了个简易的延时爆炸装置，鬼子用来屠杀中国军人的炮弹现在成了他们自己的催命符！


    按照事前的约定，军火库外面的弟兄按时开火吸引日军的注意。


    黄浩然他们端着三八大盖和守备的鬼子混在一起鬼叫着从大门口冲了出来。


    当然真正的鬼子们是向着枪声密集的地方冲，而黄浩然他们几个冲锋的目标是黑暗中的野地......


    大门哨位上的那个鬼子下等兵看见黄浩然挥舞着军刀从面前冲过时的狰狞面目，庆幸自己刚刚没有惹上这个魔王一样的中尉......


    黄浩然他们顺利地把自己藏进了无边的夜色当中......


    鸠山少佐是这座弹药库的守备官，鸠山满在31年满洲事变中被当地的抗日武装伏击打中了一条腿，到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于是被上级派到后勤部队来混日子等退役回国。


    在日军的序列里面，像鸠山这样的后勤军官是没有什么地位的，鸠山少佐经常被低自己好几个级别的战斗部队军官训斥，看着鸠山拖着一条残疾的腿站在哪里挨训的样子，鸠山手下的士兵都有些不忍。


    可鸠山少佐自己对现在的职位很满意，自从在中国东北的冰天雪地逃生以来，鸠山已经没有了什么军人的企图。虽然后勤部队的地位是低了一些，可是能装进口袋的好处却着实不少，鸠山满这个大阪商贩家庭的儿子在如今的岗位上活的十分滋润。


    每个月鸠山寄回自己大阪家中的日元数额也越来越大......


    鸠山少佐已经开始憧憬自己退役回国以后居住在东京高级住宅里面的生活了。


    可是今夜军库外面突然传来的枪声破坏了鸠山少佐展望未来的兴致。旅团长井出宣时少将的电话很快打到了鸠山的办公室。


    鸠山在电话里报告井出将军，这是一群打散的支那溃兵流窜到了仓库附近，并不是什么有组织的突袭。


    通话的最后，鸠山一连串的“哈依！哈依！“让井出旅团长十分满意。


    鸠山放下电话听筒，靠在行军床上回忆自己刚才有没有什么冒犯井出将军的言语，结果是十分的得体。鸠山少佐高兴的打开了几听本土运来的牛肉罐头，翻出自己私藏的清酒，一个人小酌起来......


    “外面的溃兵就交给佐佐木的守备队解决吧！”


    就在鸠山少佐喝到有些醉意，高兴的唱起家乡的“和歌”手舞足蹈的时候，一股狂暴的冲击波冲开了鸠山身后的墙壁，鸠山满少佐和他的家乡梦一起被埋在了瓦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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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意外的收获

    连续爆炸声从脑后传来，黄浩然知道他们今夜的目的已经达到，3营的弟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由于都穿着日军的狗皮，黑暗中的战斗没有给这只小小的队伍造成什么损失，只是有一个战士被鬼子的“三八大盖”打了一枪，子弹从肩膀上穿了过去，留下了一个小孔。


    这“三八大盖”的杀伤力果然像历史书上说的一样实在是不怎么样！


    由于子弹的初速太快，弹头在人的身体里面还来不及翻转就从另外一面穿了出来，往往形成的是贯穿伤，伤口的面积很小，只要不是打中了重要的部位，基本不会使被击中的人失去战斗力。


    黄浩然替这个士兵庆幸他遇上的不是毛瑟步枪的子弹，不然伤口一定大的吓人。


    黄浩然带着这支小小的队伍在夜幕中往中国军队防线的方向快速前进。


    可是由于没有指南针，在走了很长的一顿距离以后，黄浩然发现他们迷失了方向。


    夜空中没有星星，也就失去了调整方向的指导。


    王山奎开始变得有一些急躁，只要天色变亮，他们这只小小的队伍就会在日军的防线后面变得无法藏身，弹药库的被炸，一定会使得日军加大对防线内部的检查，到那个时候就算是黄浩然的日语流利能把日本女人哄上chuang也不能再混过去了。


    这只小小的队伍就会消失在日军的腹地，不会有一线生机！


    可以说现在他们是在和即将升起的太阳抢时间！


    黄浩然现在也是如坐针毡，急得一脑门的白毛汗。


    可是他不能让身边的战士察觉到，不然这只小小队伍的士气就会当到谷底，再之后就会是溃散！


    突然间从远处传来汽车的声音，黄浩然一挥手，小小的队伍马上散开隐蔽在公路的两侧。


    开来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由于是在战地行驶所以没有开灯。


    黑色轿车几乎就是在黄浩然他们的眼皮底下停住了，一个挂着军刀的鬼子下车走到路边站住。


    流水声在黑夜里面变得格外的清晰......


    黄浩然看见这个撒尿的鬼子腰间的武士刀的刀柄是玉石做成的。


    他猛地想起只有日本皇族的人士才会佩带这样玉石刀柄的军刀，这个撒尿的鬼子是条大鱼！


    黄浩然从路边的草丛里面慢慢的站了起来。


    轿车司机被吓了一跳，厉声喊道：“什么人！”


    在路边撒尿的鬼子连忙拔出腰间的手枪。


    黄浩然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这玉刀柄鬼子的“老二”不知道有没有来的急收回去。


    黄浩然不慌不忙的回答车里面鬼子的问话：“不要紧张，是自己人！”


    也许是黄浩然纯正的日语迷惑了车里面的鬼子，也许是因为现在黄浩然他们所在的地方实在是太深入到日军的后方了。


    这几个鬼子没有怀疑黄浩然的身份。


    黄浩然让藏在路两边的士兵都起身走了出来，王山奎站起来的地方就在刚在玉刀柄鬼子撒尿的地点旁边。


    王山奎的脸上是湿的......


    玉刀柄鬼子笑的有些歇斯底里，车里面的鬼子在看清这只小小的队伍的带队军官不过是个中尉以后，也放肆的笑了起来。


    黄浩然趁着这帮鬼子笑王山奎的时候，看清了对方一共只有四个人!


    两个大佐，一个少佐，连开车的司机也是个少尉，难怪对方笑的肆无忌惮。


    那个玉刀柄的鬼子是个少佐，看来是天皇老鬼子家里面派到上海来镀金的年轻人。


    不过黄浩然是不打算让他回到他们的天皇亲戚身边了。


    黄浩然从背后悄悄的做了个手势，心领神会的手下马上扑上去拉开两边的车门，将里面的两个日军大佐拖了出来压服在地上，开车的鬼子少尉直接一刺刀结果了。


    一个小小的日军少尉在黄浩然这只小小的队伍眼里面现在显然没有什么份量！


    稍慢一拍的王山奎也暴起将玉刀柄鬼子放倒在地，这个鬼子皇族少佐在地上哼哼，看来王山奎出手很重！


    也难怪嘛！这两个人刚才可是有“一尿之仇”的！


    黄浩然亲自对这辆轿车进行了搜索。


    高级鬼子军官的车里面果然有好东西！


    其中一个大佐的公文包里面搜出了鬼子第11和14师团的增援计划，还有登陆的地点的海岸线地图。


    另一个大佐的包里搜出了一本日军的密电码本还有一些淞沪地区的日军军用地图。


    皇族少佐的身上就只有那把玉刀柄的军刀有点价值，看来真是个来镀金的公子哥，没有什么实际职务。


    更重要的是在开车的鬼子身上找到了指北针！


    日军军用地图的详细程度比第五军现在用的上海地图要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看来小鬼子真的是对淞沪早有预谋！


    黄浩然对照着地图和指北针发现他们已经偏离了好几十度，小分队现在已经转到日军防线的腹地来了。


    好在发现的还算及时，现在转向，天亮的时候应该能够转到十九路军的防区附近。


    黄浩然知道自己这只小小的队伍是不可能带着这几条大鱼穿过日军的几道防线的，于是再三逼问没有什么收获之后他让手下用刺刀结果了这几个鬼子军官。


    黄浩然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皇族少佐的裤子，最上面一截是湿的，果然刚才他没有来得急收起自己的“老二”......


    黄浩然把车慢慢的开到一个池塘旁边，用砖头压死油门，把轿车推了下去，满载鬼子尸体的轿车在池塘里面冒了几个泡，慢慢的消失不见了。


    现在黄浩然和他这支小小的队伍，真的要回家了......！


    得到弹药库被炸的消息，气疯了的井出宣时旅团长把手头能机动的部队统统洒了出去，他要把这些支那“夜枭”绞杀在第18旅团的防线以内。


    弹药库已经没了，要是再让袭击的支那军队跑了，那他们第18旅团的颜面可就要扫地了！


    第九师团本部也出动了大量兵力拉网搜捕，这样严密的检查给小分队的回程造成了巨大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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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战局

    1.10战局


    小分队在穿过最后一道防线的时候被鬼子识穿身份，黑暗中双方激烈交火，黄浩然和队伍打散了，王山奎也不知去向，黄浩然一个人带着日军的绝密资料在夜幕里不知道跑了多远，直到他体力耗尽。


    天刚亮的时候，黄浩然被十九路军的士兵发现，原来他跑到了十九路军的防线后面，由于他穿的是日军中尉的制服，于是当作日本军官抓到十九路军61师宪兵队。


    黄浩然一见到61师宪兵队的军官马上报出了自己的番号，然后从内衣里面拿出日军绝密资料。


    61师不敢怠慢，立刻将资料送到了十九路军军部和第五军的张治中将军那里，张将军看到这些资料简直是喜出望外。


    这简直就是一份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礼啊！可是张将军由于太兴奋没有留意到61师宪兵队说带着资料的是一个中国军官，他以为是十九路军的情报人员送来了这些重要的情报！


    战时时间宝贵，张将军马上和十九路军的司令通话打算利用手中的重要情报做做文章，出于保密的需要也没有告诉61师这些资料的真假......


    十九路军61师宪兵队的军官只好把电话打到黄浩然报出的部队番号87师二六一旅旅长宋希濂那里的时候，电话接通的时候，宋希濂正在为3营阵地被鬼子攻占而闹心。


    在黄浩然炸掉了日军的弹药库之后，第36联队接到了旅团长的决死突击命令，井出少将在电话里一再强调－－－“事关旅团荣誉，务必死战！”


    胁坂大佐脱的只剩下兜裆布举着军刀亲自冲在前面！当他攻进3营的核心阵地才发现，他对面的支那军队，居然只剩下不到20个人儿！而且是全部战死！无一投降！


    看着这些倒在战壕里面的支那军人尸体，胁坂大佐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冒了出来：


    “如果我们在上海面对的都是这样的支那敌人，大日本帝国会付出怎样沉重的代价才能得到这颗东方明珠...！？”


    胁坂大佐的第36联队从开战到现在已经减员了一半以上，他的联队已经没有力量再继续进攻了。


    胁坂大佐向旅团长汇报的时候丝毫没有提到敌人的数量，只是强调第36联队已经攻克了支那军队苦苦坚守的阵地，一帮下级军官听的感到脸上在发烧，可是没有人想出来阻止一下联队长大人的谎话，对面中国军队毫不畏死的表现让他们这些“帝国军队的精英”震动了，他们也不想再去面对这样值得尊敬的敌人！


    最后胁坂大佐用这种卑劣的谎言捍卫了他们第36联队的“荣誉”，随后第36联队得到了他们的奖励－－－－全部转入后方休整......


    胁坂大佐如愿的离开了上海这个地狱般的战场......


    由于黄浩然的“突袭”使天亮以后日军第九师团的炮火强度一下子降低了差不多一半，宋希濂和他的部下已经明显感觉到了！


    随后从军部派发下来的新军事地图也让宋旅长兴奋不已！


    宋希濂不管鬼子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趁你病，要你命”是宋旅长一直信奉的原则。


    这是个绝好的反击机会，他二六一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


    嗅到战机正在准备反扑的宋旅长一听接电话的参谋汇报黄浩然居然是在十九路军的防区被抓获的，当即在心里认定了黄浩然是丢弃阵地逃跑的软蛋。


    因为下午宋希濂还为黄浩然向军长张治中申请了宝贵的炮火支援，当时黄浩然是在3营阵地上的。现在3营把阵地丢了，黄浩然这龟儿子居然跑出那么老远，实在是令宋希濂气愤！


    “格老子的！老子要亲手崩了这个混蛋！”


    宋希濂把自己手里用来地图作业的红蓝铅笔掰成了两截，用力的丢了出去，仿佛丢的是黄浩然的项上人头！


    61师宪兵队马上认定了黄浩然是以假情报试图保住自己的性命的逃兵，将他五花大绑送到了军法处。


    军法处的军官忙于支援淞沪战事，没有来的急过问黄浩然的案件，于是黄浩然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投进大狱，吃起了牢饭。


    从穿越以来黄浩然的神经一直是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现在一下子放松起来，疲劳感马上就涌了上来。


    一进军法处的牢房黄浩然就躺在地上香甜的睡着了。


    看守牢房的士兵见了也是一脑门的问号－－－－你说这进了牢房就睡的算怎么回事？咱寻死觅活的见过，大喊冤枉的也见过，就是被打仗吓得疯疯癫癫的这几日也送进来不少，可像这位一样拿牢房当旅馆的爷倒还是头一回见到。


    押黄浩然过来的十九路军宪兵也没说这位中校是什么罪过，既然没有说法，就这么养着吧！，毕竟这些年从牢里出去马上升官的例子他们也见了不少了。


    爱睡就让你睡去！


    军法处大牢的几个小头目达成了默契，都似乎忘了有黄浩然这么个人物存在，也不过堂，这牢里的米饭黄浩然就这么一顿顿的吃着，居然还胖了一些，管牢房的士兵也是啧啧称奇！


    黄浩然在军法处的牢房里面睡了个昏天黑地，外面的战事也渐渐接近了尾声。


    第五军利用对日军兵力布置的了解利用反攻光复了部分阵地，可是战争最终决定结果的毕竟还是彼此的实力！


    2月27日起,淞沪日军又得到陆军第11、第14师团的增援,总兵力增至9万人、军舰80艘、飞机300架,战斗力骤增。


    中国守军只有十九路军全部加第五军一部（辖87师、88师、税警总团和教导总队一部）总兵力不足5万人，装备又差。而且经一月苦战，伤亡比较严重，所以左侧浏河地区江防十分薄弱。


    白川汲则大将吸取了前三任指挥官正面进攻失利的教训，决定从翼侧浏河登陆，两面夹击淞沪的中国守军。3月1日,白川汲大将指挥第9师等部正面进攻淞、沪,以第3舰队护送第11师驶入长江口，从浏河口、杨林口、七丫口突然登陆，疾速包抄守军后路。淞沪守军腹背受敌，被迫退守嘉定、太仓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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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监狱风云

    2.1监狱风云


    不过由于黄浩然缴获的日军密电码本和部分登陆计划，张治中将军在淞沪抗战的最后还是打了几场胜仗。


    尤其以中国空军在第11师团登陆的滩头之一七丫口制造的血案令日军损失惨重。


    当第11师团的的辎重和弹药刚刚运上海滩的时候，几十架涂着青天白日徽章的战机出现在他们的头顶上面。


    堆积如山的弹药和完全没有防空准备的日军面临的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张将军还担心空军一家不能很好的给鬼子第11师团放血，又调集了第五军全部的大炮配合空军的轰炸！


    炸弹和炮弹把滩涂变成了血与火的炼狱！


    七丫口滩涂上的鬼子尸体密密麻麻叠了好几层，海面上还漂着好多尸首，据日军内部军报公布的数字，日军死在登陆场的官兵高达2200人以上，损失的装备不计其数！


    第11师团将他们登陆的这段海岸称为“血肉海岸”。


    在轰炸中第11师团的2个旅团长一死一伤，其中一个联队的建制彻底被炸残了，从登陆那天起这个联队就再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战斗，淞沪战事结束之后，马上直接送到台湾整编去了！


    黄浩然算是用自己的方式让日军狠狠的闪了一下腰......！


    不过黄浩然影响的只是战争的过程，淞沪抗战的结局却和历史几乎完全相同......


    3月2日，日军攻占了上海市区，3月3日，日军占领真如、南翔后宣布停战。


    第一次淞沪抗战的军事行动到此结束......


    这次战事中中国方面金钱损失约为十四亿元。闸北华界的商号被毁达4204家，房屋被毁1.97万户，损失惨重。（同济大学（吴淞）、复旦大学（江湾）、上海法学院等均遭轰炸。宝山路584号商务印书馆及东方图书馆（中国最大的私人图书馆，藏书超过三十万册）均被炸毁。


    128淞沪抗战:中国军队共阵亡4274人，阵伤9830人，伤亡总计14104人，约等于总兵力的35%。


    日军伤亡与中国军队伤亡略等，约为一万三千人左右（原为一万左右，由于黄浩然的加入增加到一万三千人。作者按），但日方陆军部和海军陆战队公布伤亡为总计3184人。


    这个数字显然有太大的水分，与中国军队伤亡相比，比例是1：4.5，平均每次战役日军伤亡仅450余人。如此少的兵力消耗，如此强的装备，何以作战1月，前5大战役，竟攻占不了我军阵地？何以要连续增援如此众多的部队？何以要四易主帅？


    这实在是天大谎言，也只有日本军部能编出这样错漏百出的谎话来愚弄日本国内的老百姓。


    从实际的伤亡数字来看，淞沪抗战其实是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不过不管中日双方怎么在战果上争吵不休，轰轰烈烈128淞沪抗战，算是草草的落了幕！


    而牢房中的黄浩然他的人生舞台的幕布，却徐徐的拉开了......


    黄浩然没有想到自己牢狱生涯居然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他感觉自己像是《监狱风云》里面的周润发，除了没有发哥帅！


    淞沪战场上双方的军事行动停止之后，军法处的家伙们终于腾出手来决定清理一下战争期间人满为患的监狱。


    为了不影响到上海市民庆祝战争结束的热情，所有被看压的人员全部转送到江苏徐州的军事监狱，黄浩然自然也在其中。


    随同他本人一同移交的案件卷宗上面写着黄浩然的罪名是－－－“临阵脱逃”！


    不能不说黄浩然的运气的确很好！若是往后退个几年，在军阀混战的时期，像他这样的罪名哪里还用的着这样转来转去的！早就让人直接拖到野地里就崩了！


    可如今是民国了，南京的立法院和很多司法衙门都组建了起来，于是像黄浩然这样的“罪犯”自然要受到民国法律的严厉制裁！


    黄浩然从心底里面感谢法制的进步！


    21实际的法制进步让他吃上了饭，民国的法制进步让他活了命！


    被送上军事法庭审判倒是正和黄浩然的心意，律师出身的他对于这样的场面是再拿手不过了！


    黄浩然在*一口咬死了自己不过是传令官的角色。


    既然不是军事主官，自然谈不上对丢失的阵地负责。


    这连坚守阵地的责任都没有，那就更加谈不上什么“临阵脱逃”的罪名了！


    黄浩然算是把摊在他头上的罪过推的是一干二净！


    黄浩然还在庭审的时候大声的嚷嚷自己是有功之臣！说他带队炸毁了日军的弹药库，夺取了了日军的绝密军事情报云云......


    可法官每次要他拿出证据，黄浩然却总是说没有，要不然就是说出几个死无对证的名字！


    黄浩然提供的的王山奎等证人不是已经上了阵亡名单就是宣告失踪一直没有下落！


    军法处的人总不能让名单上的铅字开口来给黄浩然作证吧？主审黄浩然案件的官员感觉是好不头痛，他严重怀疑面前的这个家伙绝对不是第一次被送上法庭，因为他在法*就像在自家的花园里面一样自在！


    可是黄浩然的档案显示，这是他头一回惹上官非，所以审讯的法官觉得要么自己手上的档案是假的，要么这个家伙一定是有恃无恐！


    看一看黄浩然的家世背景，黄家是苏皖一带比较有影响的人家。这样的人家在南京的政府里面多少认识几个说的上话的人物。徐州军事法庭主审的法官接到要求关照黄浩然的电话也是一直不断。


    黄浩然在审讯的最后舒服的坐在被告席上和主审的法官谈起了法治精神，旁边的书记员和陪审团感觉他们快要疯了！


    于是在传唤黄浩然过了几堂，看了几场闹剧之后，军法处也索性对黄浩然的案件来了个冷处理－－－既不宣判，也不释放，看看发展再说......！


    黄浩然就在牢房里面过上了等于是无期徒刑的日子。


    由于家里的长辈早就在徐州的监狱里面使了钱，做了安排。黄浩然住的单间，铺盖都是新的，除了没有什么自由以外，活的倒也自在。


    他只是有些奇怪自己一直被关在这里，就凭他带回来的日军地图和军事文件也应该足以抵消丢到阵地的罪过了，更别说他还带回了日军的密电本。


    黄浩然已经开始想到有人占了自己的功劳了！


    占了就占了吧，也不用把老子给灭了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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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访客

    2.2访客


    黄浩然正叼着根稻草靠在铺上动着脑筋，一个狱卒端着一盘酒菜打开牢门走了进来。


    两个炒菜，一壶白酒，还有半支烧鸡，今天的伙食不错！


    狱卒谄笑着站在看着黄浩然接过放着酒菜的盘子吃喝，似乎有话要说。


    黄浩然撕下烧鸡的翅膀，拿在手里，一边吃一边问：“兄弟这样看着我，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


    狱卒就等着黄浩然开口呢！连忙顺着黄浩然的话茬接上：


    “被黄先生看出来了啊？我们这些俗人啊，就是带不住事...这几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进来的盘查越发的严了，就这点酒菜也是小人好不容易才带进来的，一路上打点，居然花了三块大洋，这些混人，居然连黄先生的油水也敢卡，上面早有话下来要好好伺候您的......”


    黄浩然知道狱卒是在对自己诈财，民国的物价黄浩然还是了解的，32年的民国还受着1929年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工商业都是萎靡不振，物价是一直下跌的局面，一包25公斤的进口面粉才不过两块多银元，这些简单的酒菜哪里能值上三块大洋？


    黄浩然明白“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这些小狱卒虽然不能为难自己，但寻些机会给自己添堵那是十分的容易。况且，贪财的人都胆子比较大，自己正好有件事要这个狱卒给自己办！


    黄浩然故意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摞银元，足有二、三十块，放在菜盘上，随便捡了几块递给送酒菜的狱卒。


    果然，这个小人盯着盘子里的银元直吞口水！


    黄浩然打铁趁热，客气的对狱卒说：


    “这些钱兄弟只管拿去用，以后若是手头不方便只管来找哥哥，哥哥人在这牢房里面，家里送了的这些银钱也没有什么用处！”


    狱卒老王听见自己和这个“财神爷”挂上了交情，高兴的坐在黄浩然的对面要陪黄浩然喝上几杯，谈笑间眼神怎么也离不开盘子里面的银元。


    几杯下肚，黄浩然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兄弟怕是最近手头不方便吧！？”


    狱卒老王脸上一红，以为自己来诈财的事情被黄浩然看破，想到黄浩然和监狱长的关系，心中有些害怕，拿着酒杯的手腕也微微的抖动。


    黄浩然哈哈大笑着将盘子里面银元拢起来，一把推到了老王的面前。


    “兄弟怎么这样见外，这些先拿去，不够再来！”


    老王没想到黄浩然如此，看着面前的一堆银元，连忙说到：“这如何使得！”


    手却是按在银元上面不放！


    两人假意推让了几次，老王赶紧将面前的银元揣进了怀里，一边还看看外面有没有人注意到。


    钱财入袋，老王觉得自己应该帮黄浩然办些事情，于是问黄浩然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就是女人他老王也能给弄进来！


    黄浩然看着笑的像个龟公似的老王，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缺，只是想看看报纸，老是没有外面的消息总是有些闷得慌！


    “报纸...”老王听见觉得有些为难，牢房里面对这些管的很严，就怕犯人利用这些传递消息。


    黄浩然看见老王在犹豫，故意说若是办不到也不为难他。


    老王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银元，想到黄浩然也不是一般的罪犯，于是咬着牙跺跺脚，答应了。


    黄浩然闻言一喜，连忙表示自己也不用看着最新的报纸，晚上几天的也可以，而且只要夜里面送来，天亮以前就拿回去，绝不给老王半点为难。


    老王听了更是感觉黄浩然没有什么不好的动机，还替他想的这么周全，如此这般绝不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出了黄浩然的牢房就找上司换班值夜！


    五块大洋递上，老王拿到了调班的命令......


    黄浩然从此看上了报纸，一开始老王只拿一些过期的小报进来，看见黄浩然也不挑剔，回回还给他几块大洋表示谢意，老王慢慢的不在对报纸的种类上刻意筛选，上班的时候在路上随便找个报童买上一堆送给黄浩然看。


    于是黄浩然慢慢读上了《大公报》、《中央日报》之类的主流报纸......


    他仔细的翻阅了被抓进来以后出版的所有报纸，自己做下的事情没有找到只字片语，看来不像是被人冒了功劳。


    黄浩然现在需要一个人把舆论的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这样他才好凭着自己应得的功劳把自己捞出去！


    闲暇不看报的时候，黄浩然就给这些看管监狱的士兵讲自己在上海的战绩。


    三分真事再加上七分的夸张，听的这些大头兵把黄浩然当成了英雄人物一样供着，只当他是水浒中那落难的宋江，不敢有半点的为难。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4月初，终于有人进来监狱探视。


    黄浩然心中十分高兴，他终于有了传出讯息的通道！


    来探监的人是黄浩然在家乡芜城的结拜兄弟。姓汪、名焕之。


    汪家也是芜城数得着的大户人家，只是祖上一直没出过什么人物。


    黄浩然家上几辈有个小姐嫁给了汪家做夫人，所以两家算是沾些亲戚。


    汪焕之小黄浩然几岁，在芜城总是唯黄浩然马首是瞻，称呼黄浩然为“大哥”，他自己的排行是老三，上面还有个结拜哥哥，叫沈元龙。


    汪老三带来了黄浩然平时里面爱吃的东西还有一些生活用具，没想到黄浩然这里是什么都不缺，心想自己也是多事，大哥什么时候吃过亏了？临阵脱逃这么大的罪过？换十个人也早被砍了脑袋！可一到大哥着是半点事没有！


    不过这次见到自己的大哥给了他太不一样的感觉。


    汪焕之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大哥给了自己一种压制性的感觉，从大哥眼里不经意间闪现的一些东西让他不自觉的战栗。


    这种有些危险的压迫感和以前那个混世魔王的大哥给自己的压迫感是完全不同的。


    现在的大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汪焕之小心的回答着黄浩然的问题。


    他发现大哥的问题里面已经没有了过去一贯喜欢的“风月”，而是更多的问起了当下的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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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脱身之计

    2.3脱身之计


    汪焕之的回答让黄浩然又知道了不少报纸上看不到的情况：


    现在民众对与淞沪抗战不败而败的局面十分不满，上海和南京这些大城市都爆发了反对签订和约的游行，十九路军更是在报纸上呈书请战！最高当局这些日子被搞的焦头烂额，日本人、民众和舆论夹得最高当局下不得台来。


    “最终还是要和的！”黄浩然眯了一口汪焕之送来的好酒，从嘴里吐出七个字来。


    汪焕之听的一惊，大哥身在狱中，居然断言南京“必和”！


    言语间似乎不像是随便一说。


    汪焕之给黄浩然续上一杯，自己把自己面前的酒先干了，小心的问道：“大哥何言‘必和’?要知道现在的报纸舆论都是主战的！”


    “战？拿什么战？三弟可知中日两国国力差距有多大？”黄浩然不屑的否定了汪焕之的假设，侃侃而谈：“日本早在明治维新时已把中国视为其征服亚洲的第一步，这么多年来一直发展工业，囤积资源，军队早已实现了现代化，还建立了预备兵役制度。而我们呢？从清末到现在的民国，隔几年就要打一场内战，别说重工业，就是民用产品尚不能自足，军队枪械大多都是进口，战略储备的概念恐怕都到现在还没有，这样几十年下来，此消彼长！再加上日本人是以有心算无心，东洋的实力已是大大的超过我中华了！”


    黄浩然将杯中酒一口饮尽，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别的不说，就说这次上海会战。第五军已是我中华精锐，与日军交锋胜负却不过是五五之数。而日本这次派来的第九师团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甲种师团！这样的师团，日本还有十几个！而我中华呢？还能拿出几支像第五军这样的雄狮？！！”


    “其实上海谈判的结果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我料想南京政府就算面对日寇提出的再苛刻条件也要答应议和!南京现在所求的，不过是多几年喘气的时间而已！”


    “从甲午就欠下的孽债，又岂是三五年时间还得清的......！！”


    说完黄浩然仰天大笑，一首《男儿辞》喷薄而出：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即为雄。屠得九百万，方为雄中雄。......”


    词牌间那股豪气激荡的汪焕之心潮澎湃！汪焕之真想与大哥一起引吭高歌......！


    “都说上过战场的男人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此言果然不虚......！！”


    汪焕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等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又和黄浩然说了些家里的事情和转告了些长辈的嘱托，黄浩然低头喝酒，只是听着。


    忽然汪焕之想起还有一个人和自己同来等在监狱外面，赶紧告诉黄浩然：“大哥！其实嫂子她也来了徐州，人就在外面的车里......“


    黄浩然“噗......”的喷了汪焕之一脸酒水，听到“嫂子”这个词，黄浩然有些愕然。


    “难道自己竟已是有妇之夫？那我那后宫美梦，该如何是好？”


    等黄浩然回过神来，他终于想起的确有这么一个人是汪焕之可以称之为嫂子的。


    孟施晴！一个和自己有婚约的女人！


    家里老人给黄浩然安排的包办婚姻！


    黄浩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有了这样一个未婚妻的事实，现在他连孟施晴是美是丑都没有半点映像，居然这个女人就要成为他这一世的伴侣？


    此刻，黄浩然和孟施晴隔着徐州监狱的高墙，黄浩然却感觉到自己的生命里一下子多了一个女子。


    月色如水，星空下徐州监狱外的马路上停着两辆黑色的道奇轿车，前面一辆是汪焕之乘坐的，后面一辆的车上的后排座位上坐着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是丫鬟的打扮，另一个是小姐。


    小丫鬟不停地冲着监狱大门的方向探头探脑，而小姐却一副出神的模样，似乎对里面的那个人并不关心。


    小丫鬟张望的累了，就缩在小姐的怀里撒娇，看着小姐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姑爷吗？毕竟你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


    小姐怜爱的摸了摸小丫鬟的脸蛋，幽幽的说：“你还小，不懂！......”


    又过了大概半个钟点，汪焕之从大门里面走了出来，喝了些酒的他面色有些潮红，临行的时候，黄浩然悄悄交待他做些事情，汪焕之牢牢的记下了......


    汪焕之快步走到后面那辆汽车旁边，隔着车门传了几句黄浩然的话。


    都是一些让她保重身体之类的客套话。


    说完了汪焕之转身上了自己的车，匆匆的走了。


    小姐的车子跟在汪焕之的道奇轿车后面也离开了，汽车后视镜里面的徐州监狱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中了。


    “这个人，居然也会说这样贴心的话语......？”


    小丫鬟听见小姐的自言自语，抬起小脑袋看着自己这位像水胭脂般动人的小姐，似乎想从她如水的双眸里面看出点什么......


    却只是一汪碧潭......


    牢房里面的黄浩然，努力的回忆着那个叫孟施晴的女人的一切，结果他失眠了......


    三天后，各地出版的报纸上出现了替黄浩然喊冤的的文章，版面只比那些抨击南京政府的文章略小些。


    稍晚些出版的报纸对黄浩然的事情立即开始跟进，严厉批评南京政府迫害抗日英雄！说这一事件是南京政府为了议和而对军队进行弹压的力证！


    一时间原本已经呼喊的有些后继无力的国民舆论因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迫害事件”一下子又变得咄咄逼人起来！


    学生们开始举着标语和横幅重新走上街头聚集，各个民主党派的宣传机器也是开足了马力抨击南京政府。


    各种关于黄浩然被“迫害”的流言和最新发现也开始在了民众之间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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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新科红人（上）

    2.4新科红人（上）


    一时间黄浩然变成了1932年4月里面整个国家最当红的人物，甚至有一些进步的女文学青年在报纸上刊登文章表示要和这位“抗日英雄”一起启发和探索她们剩余的人生道路。


    雪片般飞向徐州军事监狱表示爱慕之情的书信让徐州市的邮政系统面临瘫痪，市政府不得不每天抽出一辆货车往监狱里面送信件。


    黄浩然在牢中的地位变得更加让人仰视，一大堆的狱卒被黄浩然拉来帮着拆信和回信，黄浩然光是签名都签得手腕酸痛无力。


    居然有几个胆大的狱卒借着黄浩然的名义给这些狂热的“粉丝”回了情信。


    很快这几封回信中的一封就登上了报纸，人们开始唏嘘黄浩然这位“抗日英雄”身在牢狱之中居然还有这般乐观的精神和对爱情的憧憬！


    情信登报的次日，开始有人围攻徐州监狱，尤其以青年女学生居多，徐州监狱的工作人员从汹涌的人群里面艰难地冲进来上班，脸上或多或少的都留下了几道爪痕。


    对于这些迫害“抗日英雄”的帮凶，女学生们当然没有什么好脾气，于是锋利的指甲就成了攻击的武器！


    整个徐州、甚至整个江苏、整个华东都因为他黄浩然是闹成了一锅粥！


    局面发展的失控很快就让南京政府坐不住了。


    政府宣传部的头头马上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各级大佬轮番打来追问详情，4月初的天气里，宣传部长居然汗湿了衬衣。


    宣传部上级动用了群不的人力和物力开足马力一通调查，发现的确有这么一个“争议人物”看押在徐州的监狱里面。军法处那边一直没有审出个结果。


    再查查市面上的报纸，最先刊登关于黄浩然消息的几家报社大都是一些不入流的小报，地点分布的也是天南地北。


    只要看一看这些《紫罗兰日报》之类的名字就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报纸，可文章里面把黄浩然的事情说的是有鼻子有眼，就跟他们亲眼看见了似的！


    也奇怪了，这小报记者怎么关心起时事来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


    不过对方是小报也有小报的好处，派些警察跑跑，就能关个十几、二十家的，还不会引起民愤。


    现在仔细想想那些个主流报纸多半是被南京政府对日本卑躬屈膝的态度给气过过头了，反正这些日子大家已经对南京政府泼了不少脏水，这一看见新的“罪证”，略微思索一下基本靠谱就给登报发了出去。


    结果那些骂的已经有些口干舌燥、有气无力的文人们看见了这样的“新鲜素材”立即添油加醋的推波助澜，这几处推手合力，终于制造出了这个舆论的漩涡！


    查抄报社的中统特务报告说那几家小报社都说稿子来源于邮递稿件，线索就算是断了。


    这几家小报刊登这篇稿件的动机也是因为最近的主流报纸都是对着南京开骂，搞得像他们这样以写风月八卦为主的小报销量直线下降。


    正在为生计发愁的时候刚好有了这样一篇带些八卦传奇色彩的稿件到了手里，于是就上赶着刊登了，想借这舆论的漩涡分上一杯羹。


    结果现在弄得连安家立命的地方都丢了。


    中统那边还说查获了一封刚刚寄到这些报社的信件，从笔迹上看和之前的文章应该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不过由于前面的一篇文章引起的风浪太大，几家报社都害怕了，没敢刊登！


    宣传部长在心中大骂这些要钱不要命的蠢货，居然给自己添了这样大的麻烦！一面赶紧让手下把事情调查的经过汇总成报告再加上送来的邮寄原稿一起分送到各个大佬的案头上。


    总算是交的了差事！


    在上海忙完了淞沪战事的张治中将军看见了报纸上面的报道，赶紧找到了当时“抓获”黄浩然的十九路军宪兵队，结果证实了日军军事情报的来源正是报纸上的“热点人物”黄浩然。


    张将军觉得是他的疏忽让黄浩然蒙受了这样打的不白之冤，于是马上提笔写了一封替黄浩然作保的“呈请”送到了南京国防部和军法处。


    张将军的报告到了南京，这下政府里面的要员们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本来还打算找几个“证人”给黄浩然扣个罪名堵住新闻界的这些人的嘴巴，这份张将军的“呈请”一到，栽赃的计划立即泡了汤！


    看来这下真的是抓了个“抗日英雄”回来！还是很能惹事的那种！


    最高当局看到张将军的“呈请”之后，气的摔掉了手里面的茶杯，用他那一口浙江口味的官话痛骂军法处和宣传部“糊涂”！


    这么个现成的“抗日英雄”居然不知道拿来替政府正面宣传，现在居然还被民主党派拿来当作攻击南京政府的“力证”！


    这怎么能不让最高当局火冒三丈！


    洛阳官邸一楼会客厅里面，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蒋百里先生正靠在的沙发上品茗。


    淞沪战事展开之后，由于南京离上海实在太近，于是最高当局决定将南京的政府部门移到洛阳官邸办公，洛阳，算是当时南京政府的“陪都”。


    现在楼上楼下的部门都为了料理淞沪战事的后事而忙的团团转，只有他蒋百里这个挂着闲职没有实权的“客卿”悠闲地很。


    蒋百里生性散淡，可是他的军事修养在当时的中国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蒋百里担任过保定军校的校长，还到过德国深造，所以他在最高当局的眼中很有分量！


    尤其在军事理论方面最高当局一直把蒋百里当作南京军队中的权威！


    这次淞沪抗战先后调动张治中的第五军和陈诚的第十八军赴上海参战的命令就是出自蒋百里的建议。


    宣传部的一个文书疾步走进会客厅，立正敬礼后递给蒋百里一份文件，蒋百里随手接过来丢在身边的沙发上，点点头示意自己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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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新科红人（下）

    2.5新科红人（下）


    宣传部的文书转身离开，走出会议室的时候他迅速的掏出手绢擦了擦汗。


    这位蒋百里先生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最高当局给他备下的办公室里面是从来找不见人，自己楼上楼下跑了五趟才找着这位“大神”，真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感觉啊......


    蒋百里又喝了几口手中的茶，瞥了瞥丢在沙发上的文件，实在无聊，干脆拿来当作小说看看吧......


    里面的东西果然有趣！这姓黄的小子最近可是风头人物啊，他蒋百里也经常在耳边听见这个名字，不过和他的名字连在一起的多半都是一些谩骂南京政府的言论......


    蒋百里看到最后面附件里面的那份邮寄手稿的时侯渐渐的将身板挺直了起来，眼中散发出精光......


    这才是他这个留德归来的大军事家的真实面目！


    没刊登的那封手稿上面的内容是黄浩然在狱中对中日两国实力的分析以及对上海和谈前景的判断，最后面是那首来自后世网络的词......


    最高当局的一通怒火让南京政府各个部门的工作效率变得格外的高效.....


    当晚，军政部的何部长带着宣传部的高官爬上了停在洛阳机场的军用飞机连夜赶往徐州。


    4月15日，黄浩然被无罪释放。


    何部长在徐州监狱里面当场宣布了对黄浩然不予起诉的决定。


    然后何部长代表南京政府授予黄浩然二等宝鼎勋章，并晋升黄浩然为上校，以表彰黄浩然的在淞沪战场上的突出贡献。


    宣传部的人员在表彰现场拼命的拍照，闪光灯闪的黄浩然的眼睛都开始发花，他真佩服对面瞧着镜头笑容可掬的何部长。


    到底是习惯了在镜头前面混的人物，居然早就戴上了一副金丝墨镜！


    第二天，南京政府的宣传机器也开足了马力对外解释之前将黄浩然放在徐州监狱是为了保护好这位新鲜出炉的“抗战英雄”，军政部在派人仔细调查核实了黄浩然的功绩之后马上给予了黄浩然应得的表彰。


    黄浩然没有受到人身控制从之前的“情书风波”就可以很好的说明，黄浩然的通信自由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由此可以推断，黄浩然在徐州监狱受到的是高度的保护而绝非那些攻击南京政府的势力口中所说的“羁押”！


    南京政府这些明显带有狐狸尿臊味的宣传马上被各方势力揪住不放，报纸上的相互指责开始进一步升级！


    黄浩然这个导火索的曝光率自然居高不下，他的知名度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家喻户晓的高度！


    不过南京政府没有对黄浩然袭击弹药库的壮举给与奖励，对外的官方口径是：“查无实据，不予表彰！”


    对于黄上校夺得情报的经过和内容也以“绝密”为由不予对外发布。


    这是何部长对这个给他添了大麻烦的“抗日英雄”的压制，他要出出自己心中这口恶气！


    一个小小的校官，居然让何部长这位南京政府里面的第三号人物在飞机上颠了一宿！


    何部长无论如何也要找回这个场子！


    发给黄浩然二等宝鼎勋章的决定也是何部长决定的，别看二等宝鼎勋章的等级不低，可是毕竟不是什么实际的东西，何部长打算就是用勋章把黄浩然上下挂满了，也绝不给这小子一点实际的好处！


    此时正好中日和谈又起波澜，于是舆论的焦点就开始转移。


    黄浩然引起的风波随着他的释放以及嘉奖而渐渐的平息了......


    不过没有人知道，在黄浩然释放的前一天，军统上海站得到的一份登载了确有弹药库被袭的日军军报和黄浩然的全部资料被秘密的送往了洛阳官邸。


    收件人是蒋百里......


    1932年的4月下旬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如黄浩然所说的一样－－－南京政府顶着民众的巨大压力，还是和日本人议和了。


    不过在签订协议之前，上海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令国人扬眉吐气的大事，一件令南京政府震惊万分的大事。


    在中日两国正式签署停战协定之前，日军在4月29日于虹口公园举行阅兵，庆祝日本天皇长寿的天长节及日军胜利。韩国人反日志士尹奉吉混入人群中，向主宾席投掷炸弹，结果日本陆军大将白川义则被当场炸死，日本驻华公使重光葵被炸断一腿，植田谦吉中将师团长被炸瞎一只眼睛。（尹奉吉后来被捕，在日本被处死。）


    侵华日军的头目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得到了他们应有惩罚。


    日本人马上利用这次爆炸事件，要求将原先谈判中双方议定的日军在沪权力进一步扩大，最高当局只好咬着头皮答应了。


    5月5日，中日在英、美、法、意各国调停之下签署《淞沪停战协定》。日军返回战前防区（上海公共租界北区、东区及其越界筑路地带），中国军队暂留现驻地（沪宁铁路上的安亭镇至长江边的浒浦一线），交战区划为非武装地区。


    《淞沪停战协定》的签署等于实际上宣布南京政府失去了对上海的控制权，中国自己的军队居然不能进入自己的国土！


    上海，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成为了日本人和西方世界的“自由港”......


    在徐州盘恒了几日，黄上校没有等到自己想象之中高升的委任状，反而等来了给他放大假的命令。


    于是新鲜出炉的“抗日英雄”只好收拾行装坐着火车回了芜城老家...


    一路上总有人认出黄浩然这个“抗日英雄”来，于是黄浩然很风光的回到了家乡！


    可是一进了家门，这头顶上“抗日英雄”的光环马上那个就褪去了他的光彩。


    再大的英雄也别想在爹娘老子面前摆谱！


    更别说黄浩然的父亲压根就不信报纸上那些天花乱坠的报道！


    这民国的报纸，这些年来也不知道登了多少的连篇鬼话！


    前些年那些混战的军阀哪家不是养着好几家报社给他们自己鼓吹？


    自从南京政府上台以来，这报纸就更不能看了，没看见去年丢了整个东北官方的报纸居然“集体失声”吗？


    就是刚刚结束的淞沪抗战南京也是在报纸上宣扬自己得到了胜利！


    连上海都不能驻军了还在上面嚷嚷着是胜利呢！这样说的话要是哪天承认打败了还不得把南京都给丢了！？


    黄老爷现在看见报纸就想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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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芜城三少

    2.6芜城三少


    现在的黄老爷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报纸上面那些褒奖黄浩然的文章！


    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知道吗？他哪有做下报纸上那些大事的胆子？


    说到底还是家里花在南京的大把银元救了这个不成器的畜生，报纸上的那些，多半是收了钱的高官给黄浩然脱罪编织的借口而已！


    不过在见到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第一眼的时候，黄老爷还真有些发愣。


    笔挺的黄呢军装，领子上两杠三星的军衔闪闪发亮，腰间挎着一只德国造的毛瑟手枪，再加上锃亮的马靴和光秃秃的脑门，黄老爷都有些不敢认面前的这个彪悍的青年军官是自己的儿子了。


    更要紧的是那一股子似有似无的杀气，从黄浩然随意的一个眼神里面就溢出来，让家里面的下人都躲得远远的，似乎院子里面站着的是一只蛰伏的野兽。


    黄老爷有些相信报纸上说的那些事情是真的了。


    只有从血火里面滚出来的人身上才会有这样的杀气，黄老爷在东洋游学的时候在一些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身上见过这样的杀气，那种颤栗感让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现在，居然在他这个不争气的“败家子”身上也闻到了这样的气味。


    危险者的气味......


    黄老爷有些心烦意乱，示意黄浩然不必行礼，然后转身到他心爱的书房去了。


    黄浩然也长出了一口气，他正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凭空里面冒出来的“爹”呢！


    他很抵触封建社会的那套家长作风，要是黄老爷要他下跪，那可是办不到的呢！


    这老爷子一走，也就少了几分尴尬......


    黄浩然的“娘”是个典型溺爱孩子的母亲，她快五十岁了就黄浩然这么一个独苗，自然是见了面就泪眼汪汪，她只要自己儿子完完整整的回来就好了，至于当不当英雄实在是很无所谓的事情！


    黄浩然面对这样的“爹娘”是彻底无语了，毕竟自己不是原来的黄浩然，对二老亲近不起来，这个儿子也就当的浑身不自在。


    更要命的是汪焕之告诉自己的未婚妻－－－孟施晴，这个丫头只是冷冰冰的和黄浩然见了个礼，然后就回到她那座小院关起门来过日子。


    半点也没有黄浩然想象中旧社会女子对丈夫“三从四德”的做派。


    黄浩然回家快十天了也没能见上孟施晴几面。


    家里面还有一位整天护着孟施晴，打击黄浩然玩的的糊涂奶奶。


    黄浩然觉得自己哪是什么大少爷啊？简直就是“孙子”，家里面谁都敢给他甩脸子！


    黄浩然又实在不好意思调戏家里面的小丫头玩，他毕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让他摆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架势还真有些为难他了。


    家里面既然呆不下去，黄浩然只好整天朝外面跑，在街上闲逛......


    黄老爷忙着托人给自己的宝贝儿子安排出路，也没时间理他，黄夫人更是只知道一个劲的给黄浩然塞钱。


    黄浩然的心里面实在是觉得有些愧对家里面这几位老人家......


    这一天“抗日英雄”黄浩然又领着他那一大帮子兄弟在芜城的大街上晃荡。


    走在黄浩然左边的是之前去徐州探监的汪焕之，右边的则是黄浩然的二弟，汪焕之的二哥－－－沈元龙。


    沈元龙是个李逵般魁梧的人物，平日里面也是芜城的一霸，可是黄浩然一回来，沈老二乖乖的领着手下的小弟来给大哥站班助威。


    实在是沈老二小的时候没少吃黄浩然的亏，后来沈老二就主动“弃暗投明”，当起了黄浩然的小弟，也许是童年阴影实在太深，现在的汪老二见到黄浩然就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黄浩然看着旁边的沈元龙摇头晃脑、神气活现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对于凭空蹦出来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保镖，黄浩然还是满意的。再说用沈老二自己的话说，他沈老二也是聪明人物，只不过比起大哥的睿智要差上那么一些......


    汪焕之对沈老二的言论已经免疫了，就当没有听见。


    黄浩然一开始还觉得听着挺爽，谁知道沈老二的恭维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这几天黄浩然觉得胃里面已经有些开始泛酸水了......


    老时间，老地点，三兄弟又晃到了位于中山路的“六味居”老店。


    晌午了，该去祭祭五脏庙了。


    “六味居”里面和往常一样，又是满座，端着菜盘的小伙计在大厅里面辗转腾挪，跟穿花蝴蝶似的。现在这个钟点居然还有提着鸟笼子刚从家里赶来吃早饭的大爷在大堂里面晃荡着等座。


    收钱的柜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今日的菜牌子，菜牌子旁边立着块木牌，上面写着：


    “莫谈国事”......


    黄浩然弟兄几个径直上了二楼，六味居没有包间，二楼是个回廊，摆放着几张略微雅致点的台子，专门招待喜欢安静的贵客。


    这价钱，自然也要贵上一些。


    黄浩然一屁股坐在靠栏杆的一边的长凳上，磕着瓜子看着楼下的众生相。


    汪焕之招呼伙计上菜，沈老二又在看着邻桌谁家的漂亮小姐出神。


    自从黄浩然回到芜城的日子以来，哥仨天天如此。


    这样平静的日子都让他这个从血海里面爬出来的“抗日英雄”快忘了自己不久之前还经历过一场生死。


    六味居二楼回廊的对面，几个穿着中山装的食客正上下打量着悠哉悠哉的黄浩然......


    其中一个食客白面，略矮，看着黄浩然纨绔子弟的做派是眉头大皱。另一位则有些玩世不恭，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边瞅着满脸严肃的矮个嘻笑。


    还有几个黑色中山装立在俩人身后，警惕的看着四周，骨子里面的悍勇之气，压都压不住，一看就是身经百战的。


    矮个中山装被“玩世不恭”看的有些不耐烦，开口说道：


    “余一兄，都是你要来看这姓黄的小子！说是有什么不凡之处，还把我也诳来了！你我二人已经来到芜城三日了，你看这小子整日都在做些什么？我看他就是个浪荡公子，那首词和文章多半也是这小子找人捉刀写的！这样的纨绔子弟哪会有什么真才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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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暗语

    2.7暗语


    “玩世不恭”的正是最高当局的客卿—蒋百里，他就像发现了一件新奇玩具似的看着对面的黄浩然，听着矮个中山装的连篇抱怨是头也懒得转一下。


    “别急嘛！石叟小老弟！我看你说的也不全对，老哥知道你是个一板一眼的人，拘束惯了，不知道给自己找找自在，我看这黄浩然的举动倒没什么不妥，不就是泡泡馆子，逛逛大街吗？毕竟在牢里面呆了好几个月，若是换了我，出来比他玩的过份！这小子，懂得生活......！”


    被蒋百里唤作石叟小老弟的中山装没有接茬，端起茶盏闷头喝茶，心想：“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啊？喝醉了闯进最高当局的办公室还能有解酒汤喝！这姓黄的小子倒是和你一样的浪荡性子，难怪你这么看重他，只可怜我被你忽悠来，这两天办公室的文件怕是堆成了山了......”


    蒋百里似乎听见了矮个的心声，转过头来笑着说：“石叟老弟！老哥知道你的心思，最高当局那里离不开你！今天我们便会会这个小子，晚上就回南京！”


    说完拉起矮个就穿过回廊往黄浩然那桌走去。


    “石叟”被拉的急了，边挣脱边对蒋百里说：“余一兄，我知道你一贯豪迈，可我们就这样过去，怕是不受欢迎吧？”


    蒋百里拉着“石叟”的手一点也不放松，将“石叟”拽到身边，笑着小声解释：“老弟你是个正经的人，不懂的我们这些浪荡人的心思！这小子早就注意上我们了，正等着我们过去呢！”


    说话间蒋百里拖着“石叟”走到了黄浩然的桌前，蒋百里冲着黄浩然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沈老二一见居然有人敢在自己兄弟头上动土，一拍桌子就要暴起伤人，被黄浩然一把按住。


    “石叟”见黄浩然果然心中早已有数，便也选了个方位坐下。


    汪焕之见来者气度不凡，再看大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连忙一个闪身把沈老二拉到了黄浩然身后站着，怕沈老二坏事。


    蒋百里、“石叟”和黄浩然三人分三方坐着，也不说话，就这样斗起了养气的功夫。


    半晌，蒋百里哈哈大笑,指着黄浩然冲“石叟”嚷着：“你看...你看！我说的吧？这小子在这等着我们呢！”


    “石叟”看了看蒋百里，微笑不语。


    蒋百里招呼随从把自己和“石叟”的茶具移了过来，从怀里丢出几张纸到台面上，端起茶盏自顾自饮开了。


    黄浩然眼光一扫，知道正是自己让汪焕之放在第二批寄出的文章，再看看两人的面相和做派，心中对面前二人的来路已经有了六、七分把握了......


    站在黄浩然深厚的汪焕之看见桌上的信心中“咯噔”一下...


    这事又让大哥给料中了，汪焕之一直不明白这第二封信的用途。为什么要在舆论已经掀起了足够大的风浪的时候才让自己寄出去，没能登报似乎是大哥意料之中的结果，汪焕之在牢里面问过原因，大哥说是用来寻人的，汪焕之怎么也不能理解......


    如今居然真的寻找人了，一来还就是两位！


    黄浩然大大方方的冲二人拱了拱手，朗声道：


    “不知二位兄台有何指教？”


    蒋百里一听，乐的开怀。


    “啊呵!兄台...!可不是兄台吗？多少年没听到过这样的称呼了！”


    蒋百里乐了一阵之后，指了指黄浩然：“我说年轻人啊！从你的文章里面似乎对和东边开战的前景十分悲观啊？难道这两家的差距真有这么大么？”


    黄浩然用盏盖除了除漂在最上面的茶末，笑了笑回答：“既然知道答案，何必再问？！”


    蒋百里追着问：“这篇文章的结尾，话似乎只说了一半，愿讨教另外一半！”


    “讨教二字说的严重了！大家聊聊罢了！”黄浩然知道必然会有这个问题，回答的十分客气。


    一直不说话的“石叟”开口问道：“你说如今停战所为的不过是‘喘息’几年，莫非你认为几年之后，还是这般局面吗？”


    “刻舟求剑，剑又岂会在原地？难道那东边的会停下来等咱们不成？再有几年差距不过是越拉越大而已！”


    “这么说你是主张现在解决了？”蒋百里插进来问黄浩然。


    黄浩然笑着对蒋百里说：“那也不是！现在连锅都揭不开了，拿什么去打饿狗？”


    “石叟”用力的捶了一下桌子，咬着牙说：“如今已是议和的局面，我看之后总要有个十来年的缓冲吧，只要咱们励精图治，到那时我们也不会是那么好欺负的了！”


    黄浩然看了看“石叟”，摇了摇头说：“如今大家多半都是你这种想法，可惜饿狗不是这么想的！既是饿狗，肚子自然早就饿了，看着美食怎能不快快下肚？难道等着他有毒了再来吃吗？”


    “再说你看看这下面安逸的食客，哪个是把这血海深仇当了一回事了？”


    “他们，还活在上个世纪的迷梦里面，认为打输了不过是割地赔款，那都是官家的事情！谁来了，还不是端碗吃饭？哪知道，这回来的却是要命的饿狗！”


    蒋百里看了看楼下一脸麻木的人们，转回头发问：“这么说若是饿狗还来夺食，计将安出？”


    黄浩然看着面前已然正色的二位，清了清嗓子，郎朗的说道：“无非是以空间换时间......不管是胜是败，就是不要和他讲和！再等待外面的变化......”


    蒋百里打断黄浩然的话，插问道：“你说的外面是指......？”


    “自然是西面和对面了！”


    蒋百里和“石叟”在得到黄浩然这句回答之后沉默了起来，良久，忽然对视了一眼，再看看黄浩然，露出了笑容......


    黄浩然就像是被大灰狼盯上的小红帽一样，感到一阵恶寒......


    又闲聊了些时事，依旧是二位问，黄浩然答，三人谈的火热，汪焕之和沈老二听的头晕脑胀......


    最后，蒋百里和“石叟”起身告别，黄浩然一直将他们送到了门口，临行的时候，蒋百里和“石叟”都给黄浩然留下了自己的字号。


    青田“石叟”和海宁“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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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带刺的玫瑰

    2.8带刺的玫瑰


    蒋百里是晚清浙江杭州府海宁州硖石镇人。以字行，晚号澹宁，余一是他的笔名，海宁“余一”自然是他。那个矮个中山装，是浙江省丽水市青田县人，字辞修，人称“小委员长”，－－－－“石叟”正是他的别号......


    黄浩然是有打算用第二封信给自己钓几条大鱼出来，可没想到这回上钩的居然是这二位！


    这二位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好在自己早有准备！


    从刚才起一直站在黄浩然背后的沈元龙到现在还是一头的雾水，他看着自己的大哥发傻。


    自从大哥从上海回来之后，沈老二觉得大哥变得高深莫测了起来，似乎也有学问了许多，比如刚才说的这些，他就完全听不懂...！


    黄浩然被这两位大佬一搅局，也没了吃饭的兴致，和沈老二、汪焕之在“六味居”大门口就分开了。


    沈老二等大哥走得远了，赶紧将自己憋了好久的问题抛给了汪焕之。


    汪涵之回答沈老二，现在的大哥不在是以前的大哥了！现在的大哥那可是要做大事的！


    反正他汪焕之是打算和大哥绑在一起了，生死一处！你沈老二，自己看着办吧！


    没想到沈老二比汪焕之还要干脆，他才不管那么多呢！只要是黄老大去的地方，怎么能没有他沈元龙？


    沈元龙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只要是大哥走的路，他沈老二跟上就是了......！


    沈、汪二人离开片刻之后，从“六味居”里面又走出来一男一女，刚才他们在二楼的角落里面将黄浩然和南京两位大佬会面的经过都看了个仔细。


    本来他们是奉命来看看着黄浩然这个“抗日英雄”是什么样的人物，会不会妨碍到他们在芜城实施的计划的。


    结果，现在有了意外的发现。


    走在后面的老者低声问走在前面的女子：“要不要让人调查一下这个姓黄的？”


    女子点了点头，面上嫣然一笑，笑容里面的风情让人瞧的心神摇逸。


    真是个祸水级别的妖精......


    在大街上独自晃荡了老半天的黄浩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家门口，刚抬脚跨进门内，立刻想起孟施晴今天应该是和老太太在一起，刚要打算转身逃走，却被管家喊住了。说是老太太让他一回来就到后面小花园的凉亭里去。


    多半没有什么好事！


    黄浩然无奈的让管家领着转到了后花园，老远的就看见孟施晴和老太太在凉亭里面坐着谈心。


    黄浩然的心情马上就郁闷了。


    黄浩然的郁闷倒不是因为这孟施晴长了副夜叉的面孔，难以入目。


    相反的，孟施晴有着较好的容貌，黄浩然还看的出那精致的旗袍下面裹着的是一副完美的身段。


    可再好看的玫瑰总架不住一身是刺啊！


    孟施晴对黄浩然的态度一直非常冷淡！


    刚开始黄浩然见了孟施晴也是惊为天人，心中对这门亲事已经是愿意了。


    黄浩然这个学法律出身的本来就是个外向的人，在美女面前更是喜欢表现，黄浩然看着自己这个漂亮的媳妇实在是心里面高兴，打算好好哄上一哄。


    每天黄浩然都拿着一束鲜花站在孟施晴的校园门口等着看美人早起图。


    结果连着送了几天也没见着孟施晴的笑脸，倒是被“画眉”这个孟施晴身边的小丫头奚落了几顿。


    黄浩然就改变了方法，吃饭的时候总是找着孟施晴说话，把好些后世的笑话都拿到吃饭的时候来说，连黄老爷这个老头子都快要笑的流眼泪了，可孟施晴却没有半点动静。


    黄浩然知道“自己”以前一定是给孟施晴留下了很坏的印象...


    因为他发现孟施晴除了他以外对黄府中的上上下下的人都十分和气。


    尤其是黄浩然的母亲和老太太，一看见孟施晴眼睛马上眯成了一条缝，对孟施晴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欢。


    孟施晴这小娘分明就是针对他一个人！


    家里的长辈里面就属老太太对孟施晴溺爱的厉害，都超过黄夫人对黄浩然的溺爱了......


    只要老太太看见黄浩然有一丝不敬孟施晴的举动，杯碗、茶盏什么的马上就飞了过来......


    难道老子不是你的亲孙子啊？我和她到底谁是咱家的人啊？


    现在黄浩然一见到孟施晴和老太太在一起就有些腿肚转筋，走起路来腿脚都不利索了。


    最近已经有点发展到见到孟施晴就有点怯......


    黄浩然这个21世纪的男人没觉得怕美女是件丢人的事情，后世的美女多横啊，遍地都是“野蛮女友”。


    可在孟施晴眼里面就感觉出了黄浩然这趟回来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每天早上送来的鲜花还是让孟施晴有些高兴的，还有那些也不是黄浩然从哪里听来的笑话，听着也很新鲜。


    好几次孟施晴把自己的大腿都掐肿了才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再加上报纸上铺天盖地宣传的那些英雄事迹，孟施晴感觉这黄大少和以前真的是很不一样了。


    她的心底也开始有了一丝松动......


    孟施晴瞟见黄浩然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却假装没看见这个人一般，继续哄着老太太开心。


    黄浩然将孟施晴的举动看在眼里，气的牙痒痒。


    心想你个小妖精就折腾吧！美女了不起啊？老子以前电脑里面存的美女多了！什么苍井空、立花里子...咳！咳！咳！差点暴露出邪恶的本质了！


    这边黄浩然刚在心中腹诽了一下孟施晴，瓜果茶点什么的“呼...！”的一声就飞了过来，砸了个满头满脸。


    难道这老太太会读心术不成？


    孟施晴这死妖精居然还用扇子掩面偷笑！


    黄浩然气的是一佛出窍，二佛升天！


    不过当着老太太，黄浩然不好发作。


    毕竟自己鸠占鹊巢连人家孙子的躯壳都夺了，还是老老实实装几天孙子替民国的黄浩然这个倒霉蛋尽尽孝道吧！


    而且这黄家在民国的势力也不容小视，老头子在南京似乎很有些关系，这不正在忙活着给自己这个混世魔王找官职呢！


    再说这些日子他也没少花黄家的钞票，米饭班主，不能得罪啊！


    毕竟“抗日英雄”的名头和那亮晶晶的宝鼎勋章不能拿来当饭吃！


    于是黄浩然赶紧在老太太面前卖乖，然后隐蔽的冲孟施晴亮了亮他那一口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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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命运的分叉点

    2.9命运的分叉点


    老太太对着这个孙子还是那套老生长谈－－－－又训了黄浩然一顿，然后找个借口离开了，凉亭里就剩下了黄浩然和孟施晴还有孟施晴的丫鬟“画眉”。


    这“托”做的也太明显了吧！


    周围一没人，孟施晴马上又摆出了那副冷淡的面孔，仿佛黄浩然天生就是用来被他鄙视的！


    “老子以后一定找个比你强八倍的美女做正室，然后让你做陪床丫头！”


    黄浩然继续腹诽孟施晴......


    孟施晴其实并不姓孟，她家里本是满清的贵胄，后来民国了，清室倒了台，也就顾不上他们这些远房亲戚了。


    没看见紫禁城都改成了故宫博物院了吗？


    于是孟施晴一家就流转到苏皖一带。


    过惯了奢华生活的满清贵族到了民间还是改不了那王爷府里面的做派，很快，卷带的家底就折腾空了，偏房和下人也四散了。


    孟府就过上了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


    黄家的老太太毕竟是从满清过来的老人，看见以前高高在上的“皇亲”混到了如今的地步，心中难免唏嘘。便让人前去接济。


    孟老爷觉得黄家是个好靠山，便把自己的小女儿指给了黄家的孙子黄浩然，从此，方家算是成了黄家的姻亲，一直得到着黄家的照应，虽然是寄人篱下，但日子总算是过的好了很多......


    在黄老太太眼里孟施晴这个孙媳妇可是个正经八百的“格格”！


    一想到自己能有个“格格”孙媳，老太太就笑的合不拢嘴......


    再加上孟施晴生的是花容月貌，又是贵族出身，礼数周全，举止大方，十分讨老太太喜欢，孟施晴可算是黄老太太的掌上明珠了！


    本来孟施晴应该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的，可惜黄家的孙子－－－黄大少实在是让孟施晴觉得自己活的很委屈。


    黄大少是芜城远近闻名的浪荡公子！十几岁就知道逛窑子捧头牌，名声只能说是早就臭了！


    一开始孟施晴觉得黄少爷不过是被溺爱的过份了，缺少管束，于是自己就端着“未婚妻”的架子好好的约束起了这个大少爷，还在黄老太太面前狠狠的告了黄大少几状


    黄老太太为了让孟施晴这个“格格”孙媳妇对这桩婚事不觉得太委屈，下严令黄大少不许再出去鬼混，藤条也是打断了好几根，最后还把黄大少送进了军校，给他谋了个出身。


    这也算是给黄大少找了条正道吧。


    可黄大少反而觉得是孟施晴这个“毒妇”断送了他风花雪月的“好日子”，于是对孟施晴是一百个看不顺眼，入行伍数年连张纸片也不往家寄。


    黄大少和孟施晴算是彻底的不对盘了。


    如今孟施晴再看见黄浩然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徐州监狱那一趟她也是被老太太哄着才去的。


    黄浩然闷坐了一会，见孟施晴还是冰冷冷的，于是借口尿遁。


    孟施晴看着黄浩然逃也似的背影，忍不住又偷笑了。


    “似乎这个‘大英雄’从战场上回来之后，胆子变小了许多。”


    “这样捉弄起来，也会变得有趣呢......”


    南京，蒋百里的办公室，陈次长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进来，陈次长将文件袋丢在蒋百里的桌上，弄出很大的声响终于将蒋百里吵醒。


    大白天的，居然在办公室里面睡觉。


    蒋百里揉了揉有些酸软的眼睛，打着哈欠招呼陈次长坐下。


    陈次长没有落座，笑着对蒋百里说：


    “百里兄，你还是看看这份委任状吧，被委任的是你感兴趣的人！”


    蒋百里闻言从文件袋中取出一张委任状，上面赫然写着：“委任黄浩然为暂10旅上校旅长，驻守芜湖......”


    陈次长接着说：“我问过了，这是顾墨三顾总长下的任命，上海的张将军在里面没少花力气！看来这政府里面有不少人想还这小子的人情啊！”


    蒋百里叹了口气。


    “唉~我光想着这小子那出色的战略眼光了，却忘了他也是个军校出来的，是有带兵的宿愿的，也罢也罢！


    现在只能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带兵的天赋了，也许能是个文武全才呢......！”


    说着蒋百里从自己办公桌的抽屉里面取出另外一张写好的委任状，划着火柴点燃。


    这张委任状上面的内容是：


    “调黄浩然任国防部对日研究厅少将高参......”


    黄浩然的命运就在这短暂的几分钟里面迅速的从一个分叉跳到了另一个分叉上面。


    陈总长看着面色有些黯然的蒋百里，安慰道：


    “百里兄也不必遗憾，兄弟心中有数了！若是那黄浩然是个纸上谈兵的赵括，辞修一定把他调来跟着百里兄做学问！”


    蒋百里听见愣了愣，然后大笑了起来......


    办公室外面走廊上的卫兵心想今天蒋百里先生怎么有这么好的兴致，定然是陈次长带来了好消息......


    要是黄浩然知道自己就这样错过了成为民国最有名的军事家蒋百里先生弟子的机会，估计他一定会捶胸顿足了......


    又是艳阳高照的一天，黄浩然照例一早溜出去躲避孟施晴，汪焕之和沈元龙早早的就侯在新市口的街面上－－－－今天还是去“六味居”。


    等仨人快要走到“六味居”的时候发现今天中山路上开了一家新店，就在“六味居”的斜对面，原先那地方是个茶馆，如今黑底漆金的新招牌挂了起来，上面写着－－－－“楼外楼”！


    几天的功夫，原先破败的茶馆里里外外居然焕然一新，还听说里面请来的也真的是杭州“楼外楼”的大师傅！手艺那是一绝！


    黄浩然他们早就吃腻了“六味居”的菜色，见有新的选择，而且还是杭州老字号的招牌，就领着众人转身走进了这“楼外楼”。


    要说这新店就是比老店舒坦，楼上也有包间，不知道装修的师傅使用什么手法去掉了新油漆的味道，空气里面还能闻见花香，就冲这点，东家的财力定然不凡！


    沈老二到了新店人也兴奋了起来，嚷着要吃“杭州三绝”


    便是那“西湖醋鱼”、“东坡肉”和“龙井虾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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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漂亮的老板娘

    2.10漂亮的老板娘


    黄浩然也觉得民国的食材比21世纪要鲜活的多—毕竟没有工业污染嘛！


    伙计很快送上来了酒菜，还奉送了一只“叫化童子鸡”，说是老板娘请的。


    沈老二便嚷嚷着说那老板娘必然是看上了咱们兄弟，想要讨回去做相好。


    黄浩然和汪焕之自然不理发疯的沈老二，随他折腾。


    酒过三巡，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进来了一位体态轻盈的老板娘，鹅蛋脸上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青眉如黛！自然卷的头发在加上紧身的旗袍，把沈老二的眼睛都看直了，拿着个酒壶站在那里发愣，壶里的美酒流得桌面上到处都是......


    漂亮老板娘的眼睛在房里转了一圈，落在了黄浩然的身上。


    漂亮老板娘施施然走上前来，敬了黄浩然一杯，然后自报家门－－－“于莲君”。


    黄浩然对这飞来的艳福自然不会抗拒，请于老板娘上桌同饮，于莲君的酒量极好，基本是酒到杯干，江湖儿女的豪爽的做派让沈老二忍不住拍手叫好！


    杯来盏去，于莲君算是和黄浩然兄弟几个喝出了交情。


    沈老二当场表示，以后若是“楼外楼”在芜城有什么麻烦只管找他，于莲君也爽快的表示，以后只要是他们兄弟几个来“楼外楼”吃饭，一律五折优待，这顿饭吃得真可谓是宾主尽欢，好不畅快......


    少时，一位老掌柜从楼下上来唤了于莲君出去，汪焕之凑到黄浩然跟前赞道：“这样的老板娘，倒是个人物！”


    黄浩然微笑不语......


    这女人出现的奇怪！外表的奔放却掩饰不了她眼神里面的东西，黄浩然自从面对过生死之后，第六感就变得十分强烈！


    于莲君出了包间转过回廊闪进了一个房间，门一关上，老板娘的风情立即就从她的脸上消失了，她慵懒的靠在屋中间的小桌上。


    这于莲君和老掌柜便是那日尾随黄浩然他们离开“六味居”的一男一女！


    老掌柜立在一边，恭敬地提醒于莲君刚才是否已经引起了黄浩然的警觉，很明显，于莲君是他的上级。


    于莲君回忆了一下细节，觉得汪、沈二人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值得交往的对象，可是那黄浩然看起来虽然也是一副急色的模样，可眼神里面却始终保持着清明！


    “看来这个‘抗日英雄’可不简单呢！”


    于莲君“咯咯”一笑，屋里面摆放的鲜花顿时失去了颜色......


    从那天起黄浩然几个就天天泡在“楼外楼”的包间里面，于莲君也时常抽空上来陪着他们神侃。


    于莲君自小就走南闯北跑江湖，见识一点也不必黄浩然他们哥几个少，不时爆出的江湖秘辛让沈老二听的乐不思蜀，恨不得把家都搬到于莲君的店里面来。


    汪焕之却渐渐的瞧出不对，似乎这个女人是冲着大哥来的，每回席间都冲着大哥放电，也亏的大哥能稳地住，一点也不像从前那般急色。


    正所谓事事反常即为妖，这大哥和于莲君像是在斗法，自己不明白内情最好还是不要在里面搀和，不能跟沈老二似的没心没肺的吃喝吧，总得替大哥盯着点这个女人。


    汪焕之态度的改变虽然很隐晦，但还是被敏锐的于莲君察觉了，她更加肯定了黄浩然是在扮猪吃老虎。


    连黄浩然的兄弟都察觉出自己有些不对了，黄浩然怎么可能不对自己留神？那张色迷迷的小白脸下面看来是隐藏着足够深的心机！


    他这是要待价而沽，等着自己开价呢！


    不过这样也好，有时候和聪明人谈话要容易的多！


    今个的酒局上于莲君格外的豪爽，沈老二这个酒坛子居然被这漂亮的小女子拿翻了，整个人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汪焕之感觉到于莲君今天更加反常，知道多半这个女人要做出些什么举动来，便借口安置沈老二这个醉鬼，离开了包间。


    终于到了两个人面对面的时候。


    黄浩然也收起了色迷迷的假皮，换了种眼神定定的盯着于莲君看。


    于莲君被这个男人赤裸裸的眼神盯得有些燥热。


    也许今天实在是喝的太多了，那个沈老二的酒量的确不是盖的，自己喝着掺水的白酒居然还能醉到这个程度！


    于莲君心中暗暗加了几分小心，事情成败就在今夜！组织前面已经在芜城撒了不少本钱下去，若是再没有收获，即使是自己这个老爷子的得力干将怕也逃不过指责！


    黄浩然就这么一直盯着于莲君，他在等这个女人先开口，这些日子这个女人花在自己身上的时间已经很多了，他相信面前这个女人一定有事找自己，至少不会是来和他为敌的，要是想对他不利，这些天自己已经有意无意的给了她很多的机会了！


    所以说自己对于莲君来说一定很重要！


    既然是你来找我，那我就等你开口，这样在气势上我就压你一头！


    于莲君等了一会，见黄浩然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她知道今天的谈判对手不是什么善茬！


    然而这次机会她于莲君又一定要把握－－－－过两天黄浩然的委任状就要到了！等他上任的消息一传开，就会有别的势力想要插进来在黄浩然的身上下本钱。到时候再谈，怕是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黄先生是个聪明人，小女子就不绕圈子了，我们的确是有些买卖要和黄先生谈一谈！”


    黄浩然紧盯着于莲君的眼睛，他知道眼神是最容易出卖人们的想法的！


    于莲君接着说：“不瞒您说，其实您过两日就会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了，小女子也是无奈，怕到时候黄先生就不记得小女子了，所以壮着胆子在这个时候和您谈谈！”


    黄浩然马上想到家父托人在南京办的事情一定是成了，而且可能比预先估计的结果还要好上许多！


    “你接着说......！”


    心中有了计较，黄浩然的底气更足。


    于莲君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心中有些气馁。


    难道自己的美色在这个男人眼里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今天的谈判自己一直被压得死死的，似乎是被这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种感觉，真的很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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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委任状的魔力

    3.1委任状的魔力


    于莲君面上没有流露出半点情绪，依旧笑的如桃花般灿烂，白藕般的手臂举起酒杯递到黄浩然面前。


    “我们家老爷子是上海青帮里面的人物，想借芜湖这个码头走些东西，还望司令照顾一番，孝敬自然不会少了司令的那份，无论干湿，司令得三成！”


    黄浩然接过酒杯，还是盯着于莲君，开口道：


    “三成......？”


    于莲君急忙解释，三成已是很多了，毕竟一路上还有别的地方需要打点，若是黄浩然再要，老爷子只有从陆路走货了。


    当然，陆路比水路的速度要慢上许多，风险也大。这正是他们这个势力庞大的组织如此看重黄浩然这个小小的上校旅长的原因！


    芜湖的位置，刚好卡在长江航道上面，自古以来就是和航运中转的码头，不和驻军搞好关系，老爷子的货怕是一两也走不过去！


    黄浩然已经从于莲君的言辞间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芜湖！司令！”


    这两个词已经将南京那边的结果明明白白的展现在黄浩然眼前了！


    果然比预计的好了很多！


    芜湖警备司令！


    自己想要的跳板总算是来了！


    黄浩然的心思已经飞出了这间屋子......！


    黄浩然失神了片刻，想起上海青帮的势力在民国可是非同小可，自己何不趁机搞好关系，也算是给自己凭空添了一大助力，以后办起事会方便许多！


    心中既定，黄浩然的面色也和缓了下来。


    于莲君知道自己今日的赌博，成了！


    只是他有些懊恼，这黄浩然居然是在诈自己，从刚才他短暂的失神可以看出，黄浩然还没有得到南京的消息！


    自己居然被这个黄浩然给骗了！


    于莲君更没想到接下来，黄浩然居然主动将他分得的收益改作了两成，并且其中的一成会换成实物支付，东西清单由黄浩然开，上海青帮负责帮着置办，价钱也有青帮说了算！


    于莲君问黄浩然要是些什么东西，黄浩然推说还没有想好......


    于莲君知道黄浩然说的都是鬼话！能让黄浩然放弃一成红利让青帮起办的事情必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于莲君转念一想，这些年从青帮手里进来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能拿在明面上的东西。军火、鸦片，哪件不是杀头的罪过，也不差黄浩然这几件。


    再说，能把黄浩然这个被南京大佬看中的“抗日英雄”绑上贼船也是个不错的收获。谁知道明天，黄浩然会不会摇身一变，混进南京去了!


    于莲君表示自己拿不了注意，要往上海发个电报。


    黄浩然也不着急，表示自己等得。


    今晚，他的收获已经很大了！


    黄浩然和于莲君房间隔壁的包间里面，汪焕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早知道大哥不是耐的住寂寞的人！可没想到，这际遇来的这么快！


    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的沈老二也是一脸的肃然，哪有半点酒醉的样子！


    上海方面的电报回得很快，青帮一口答应了黄浩然的要求，并且表示会利用他们的人脉帮黄浩然联系一些黑道上面的人物，维护好芜湖市面上的治安。


    如果黄浩然有些想做而又不方便做的事情，他们这些帮派中人会帮他解决。


    青帮答复到达后的第二天，黄浩然的委任状也到了，黄老爷将委任状拿在手里面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这个委任黄浩然出任芜湖警备司令兼暂10旅旅长的结果让黄老爷也是有点喜出望外。


    能执掌家乡的最高治安长官还能拥有一只军队，实在是让芜城里面的大户人家都羡慕的要死。


    而且只要能好好的活动一番，再凭借着“抗日英雄”的名头，黄浩然想升个少将绝对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儿子能成为一名将军，那实在是黄家天大的喜事。


    现在这份任命一下，等于宣布黄浩然离将军就只有一步之遥，怎能不让黄老爷眉开眼笑？


    黄老爷让人好好招待送委任状来的官员，私下里塞得红包厚的让这几个国防部的小喽啰乐的合不拢嘴，也不管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纷纷拍着胸脯表示会对新上任的黄旅长多多照顾。


    这几日，黄家门前的鞭炮也不知道放了多少，红红的炮衣铺的是厚厚一层，人踩在上头一不小心都能陷进去崴了脚！整个芜城的鞭炮店都让黄家的下人给搬空了，弄得好些人家婚丧嫁娶只好拿着个破锣敲着凑数！


    紧接着黄家举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只要是进了黄家大门祝贺上一声的人，都能上席面吃喝，临走每人还有一份“红包”。


    从南京请来的戏班子，四大名角，24小时轮着打擂台，这几天芜城的百姓算是饱了眼福了！


    孟施晴在宾客的面前也作出一副很为“抗日英雄”黄浩然骄傲的模样，大大方方的陪宾客寒暄，笑容灿烂的能把人给融化了。


    不过这热乎劲只是在人前，私底下孟施晴对黄浩然更加冷淡，脸上都快要挂上冰霜了......


    不知道是谁把黄浩然整天泡在“楼外楼”和漂亮老板娘“幽会”的小道消息传进了孟施晴的耳朵里面。


    孟施晴心想这黄大少爷果然还是改不了以前那副德行！


    本来态度稍微有些松动的孟施晴，这回是打算彻底的把黄浩然放进冰箱了。


    黄浩然以为孟施晴这几天是生理期，只是一味躲得远远的。


    这种躲避的态度更加极大地刺激了孟施晴，若不是现在是黄家上下高兴的时候，提出解除婚约实在是不太合适，孟施晴已经离开黄家了......


    现在孟施晴只好拼命压抑自己......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孟格格”这几天已经将黄大少至少杀死了上百次！


    可沉醉在新官上任的喜悦之中的黄司令浑然不觉......


    时间又过了几日，已经到了黄浩然上任的日子了。


    虽然警备司令部离黄家也就是半个钟头步行的路程，黄浩然还是搬了过去。


    孟施晴最近的气场实在是低的有些吓人，黄浩然决定惹不起咱就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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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买卖开张

    3.2买卖开张


    他这个新任警备司令的手下其实也就是一些原来司令部守备队的人马，委任状上面的暂10旅不过是存在在国防部纸面上的一个名字而已，是个空头编制。


    这人马还得黄浩然自己拉起来。国防部给黄浩然的只有一叠空白的委任状和两个营的湖南新兵，而且这两个营湖南新兵还在前往安徽的路上。


    黄浩然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汪焕之和沈元龙开出了两张委任状。


    汪焕之，中校副旅长兼后勤部长。


    沈元龙，暂10旅3团中校团长。


    沈老二拿着墨迹未干的委任状不解的问黄浩然:怎么是3团团长？不是连1团、2团都没有建立吗？自己一来就是个3团团长？


    黄浩然给沈老二解释－－－－这先成立3团当然有他的道理，你想啊，别人一听,3团...就会想这暂10旅应该有3个团的兵力啊，实力不小啊！他就不会猜到暂10旅是个空架子部队，这旅长当起来，也就有面子多了嘛！


    沈老二的脑子也不笨，马上举一反三：


    “那我是不是上来就应该建立个3营，然后让3营在建立个3连，这样老子一个连就能拉起一个团的架子了！”


    汪焕之在一旁哈哈大笑，学着黄浩然平时的腔调那沈老二开涮：


    “二哥啊，没想到你都会抢答了！”


    黄浩然这么做倒不是任人为亲，别看沈老二平时不太靠谱，他可是正儿八经保定军校里面毕业出来的，后来在部队里面喝醉了酒用大刀砍翻了一个平时总给他小鞋穿的军官，才被撤职回到芜城来做混世魔王。


    汪焕之没有读过军校，却也在学校里面读过商科。军事长官是做不了了，但是当当副旅长这种打太平拳的后勤总管还是合适的，有他在至少暂10旅的钱袋子不会被人摸了去。


    芜湖的一般治安事务是不会送到警备司令部来的，城里面有警察局，所以新官上任无所事事的黄浩然就拉着两个兄弟和手下的卫兵在大院里面推起了牌九，一大帮子男人大声呼喝引得路过的行人往门里面探头探脑。


    原先的警备司令留下的几个卫兵从来没见过上任第一天就和手下赌钱的司令，一个两个大眼瞪小眼站在一边看着，终于忍不住也加入了战团，到最后，连门口的岗都没人放了。


    黄浩然手中拿着牌九看着这些新手下在牌桌上狂热的样子，知道这些司令部里面的士兵早已经烂透了，哪还能有什么战斗力！于是决定回头这些人是一个不留，老子白手起家练部队！


    可这大头兵好找，但是有经验的基层军官该怎么解决呢？


    老子不能现开军官训练班吧？


    不管这一天都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新官上任的第一天，黄浩然算是过来了。


    晚上，黄浩然躺在司令部后院的厢房里面，开始在心中为自己的班底盘算！


    西厢的汪焕之被沈老二的鼾声吵得头昏脑胀，他想明天一定得让大哥安排人手把东边的厢房给收拾出来，不然这样住下去，自己迟早得神经衰弱！


    最近失眠好像也开始传染了......


    “楼外楼”里面于老板娘房间和黄家孟格格小院里面的灯火也整夜亮着......


    第二天一大早，黄浩然含着牙刷站在院子里面就开始给自己的两个兄弟分派起任务来了。


    黄浩然让汪焕之和沈老二上午就买张船票带几个人去上海。


    淞沪战场上下来的老兵现在还有好些散落在上海各地的医院里面。


    这些可都是财富啊！


    你也别管是十九路军还是第五军、十八军的，威逼利诱，都给我拐卖过来，来了人人有官做！


    尤其是参谋和炮兵，就是绑，也要给我绑几个来！


    汪焕之和沈老二就这么被黄浩然打发到上海去做人贩子，黄浩然则去“楼外楼”找于莲君去置办点东西。


    于莲君看着手上的清单有些眼晕。


    “十部电台、8000只防毒面具、300支汤姆逊冲锋枪，10门美式105迫击炮......”


    这黄浩然是想干什么？这个家伙看样子是想把分得的这点收入都砸在他的部队上面了！


    他的步子未免也太大了一点吧？


    最离谱的是清单的最后面是“德国参谋3个，最好是德军中在职的校级军官，有退休的将军也可以......”


    你以为这德国军官是海鲜啊？


    还要在职的......！


    于莲君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面前这个男人了，一开始她以为黄浩然不过是打算利用警备司令这个职务好好的捞一笔，要青帮办的大概是一些紧俏的物资，打算转手倒卖谋利。


    没想到黄浩然头一回递来的就是这样一份清单！


    于莲君想了想，告诉黄浩然，这么大的一批军用物资不是个小数目，不是一时半会能办的齐的。


    尤其是最后面要的德国军官，更是稀罕物件，青帮从来没有倒卖过，不知道是什么价钱！


    黄浩然吹着口哨告诉于莲君，他也没打算马上就得到这些物资，只是先开出来，给青帮半年的时间慢慢淘换，只是最后的外籍军官，实在是要紧的很，要是没有德国的，美国的也能凑合......


    于莲君甩了漂亮的白眼给黄浩然，黄旅长马上飘飘然感觉自己的魂儿要飞，这个于大美人可真是位妖精......


    要是孟施晴也能给黄浩然这样来上一个白眼，他该美成什么样啊！


    黄浩然摸了摸下巴，咂了咂嘴，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到了警备司令部。


    黄浩然这几天给他自己安排的任务是“招兵”！


    这民国的兵可不像21世纪的兵那样好招募，这些年的军阀混战不知道填进去多少青壮，现在的百姓除非到了没有办法过活的地步，否则绝不会让家中的劳力去做马弁。


    民间有句俗话;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


    可想而知百姓们对当兵吃军饷厌恶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司令部里面的参谋们建议黄司令把“拉丁”的任务分配给各个村的村长和里长，只要下面能把人数凑齐，用的什么手段咱们就不要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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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征兵的困局

    3.3征兵的困局


    黄浩然对于让下面的官员替暂10旅“拉丁”的建议是坚决不同意，黄旅长知道只要自己的命令一发出去，那些一心钻在钱眼里面的基层官员们一定会扛着他的旗号去搜刮民脂民膏，他黄浩然才不替这些被钱迷了心的狗东西背骂名呢！


    再说靠用强抓来的壮丁训练起来困难也多，人家不是自愿加入你暂10旅的，难免在训练的时候就会消极应对，黄浩然要的是一只能打硬仗，还要能打胜仗的队伍！新兵思想上的问题不解决好，就很难达到他预想的目标！


    黄浩然派了人员出去四处张贴招募新兵的布告，可是却没有收到什么好的反响。


    暂10旅的征兵遇到了大问题。


    安徽自古就是出好兵员的地方，李鸿章的“淮军”在清末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直到近代才被北洋的新式陆军取代。组成“淮军”的兵员正是主要来自安徽。


    可暂10旅现在居然守着金矿要饭，看来这安徽的百姓也是被征兵征怕了，安徽这名声在外的兵源地黄浩然绝不是垂涎三尺的第一人了，安徽人的白骨已经随着“好兵源”的名声撒遍了大江南北。


    于是整整一周，黄旅长在皖南设立的几十个招兵点居然只拉回了100多个人头，还不够一个连的建制。


    黄旅长一直觉得中华最不缺的就是人了，21世纪的招聘会都是人山人海的场面，记得有次新闻里面报道因为应聘的人实在太多，居然将人才市场的大门都给挤破了，可现在黄浩然这位“大老板”居然要面对有岗位没有人愿意来上岗的局面。


    谁让咱招的是“危险工种”呢！


    于莲君在私底下表示上海青帮愿意帮着暂10旅解决一部分兵员，可是黄旅长实在不想让帮派的势力渗透到自己的军队里面，所以宛然谢绝了。


    于莲君也不强求，他想看这个黄司令能用什么方法解决他现在面临的麻烦。


    如今的军队如果不拉壮丁，怕是大部分番号的军营里面都要空上一大半的地方。


    “自愿参军”？这个黄司令的想法还真是古怪的很！


    在几次亲自上阵领回五、六个面黄肌瘦的流浪汉之后，黄旅长终于憋出了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


    这还得感谢21世纪的那些法制宣传节目。


    黄旅长领着他暂10旅旅部的参谋们在兵营里面四处转悠......


    芜城附近原先住过军队，不过在去年已经被编进了中央军的系统，原先驻过兵的营房一直空着，暂10旅一建立，黄旅长就让人把这块地方接管了过来。


    足足可以容纳下一个师的营区里面现在只有三百出头的人马，自然显得很空旷，有些比较油的老兵居然一人占着一间青砖大瓦房坐窝，过上了地主老财的日子，都高兴的有些找不着北了。


    那些刚刚放下锄头的新兵蛋子们则以各自出生的村落为单位分成几堆挤在几间大点营房里面，现在他们正面带惶恐的看着屋外经过的黄浩然一行人。


    “川宝，这走在前面的好像是个大官呢！”


    “你怎晓得的啊？你家亲戚哦？”


    “那天招兵的那个官爷跟在他的屁股后面，那个马屁样子，怎个看不出来嘛！”


    “别管，别管。当兵当兵，拿饷吃饭，长官的事情不是我们好管的，一会就要吃午饭了，小王庄的人多，回回都能吃着肉，我们只能喝汤，今个动作要快点，抢在他们前头。”


    川宝把脑袋从窗台上面挪了下去，看着靠在炕上拿个树枝子剔牙的二哥，再看看头上高高的房梁，想想这几日在军队里面的日子，感觉就像做梦一样。


    张川宝和他二哥张二牛是在当涂县参加的暂10旅，不过川宝觉得自己更像是卖了身。


    那天他们哥俩为了给病在床上的老爹抓药赶了几十里路到了县城，药店的老掌柜看完药方再看了看他们哥俩打满了补丁的衣服伸出一个巴掌就没再说话。


    一个巴掌，就是五块大洋！


    家里从村头借到了村尾才凑了一块半给他们哥俩揣上，居然还是不够！


    川宝一出药铺的门就蹲在街面上哭了，二牛急得在弟弟旁边绕圈子，结果看见了街尾正在卖力吆喝的暂10旅招兵人员。


    暂10旅招兵站的招兵员向街面上来往的青壮们不停的鼓动着，不过这些招兵的说出的待遇当涂的老百姓们是一百个不信！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情？，一天三顿，有鱼有肉，到月还有一块光洋的饷钱，衣服用具全部免费，这怕是哪个抓不着壮丁的老总想出来骗人的新花样吧？


    更绝的是桌上还放着一封封的大洋，说是给新兵的安家费。


    每人4块，体检通过就让你揣上带走！


    当涂的百姓更加确定了这不是什么好事，你看这“断头钱”都摆出来了！


    当下路过的百姓都脚步飞快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二牛和川宝看着白花花的大洋，心动了。


    想想病床上的老爹，兄弟俩硬着头皮走了上去，晕乎乎的让招兵的军官检查完了身体，领到8块大洋，二牛把自己压在兵站里，让川宝去药铺买了药再把剩下的钱托了个同乡带回村去，兄弟俩就和其余十几个“卖了身”的乡亲进了军营。


    结果居然真的和招兵的军官说的一样是顿顿有肉！虽然他们兄弟俩势单，总是抢不过别人，不过也能捞到些小块的肉下肚，川宝这几天都觉得自己是天天在过年。


    “我说哥，要不咱们托人带信把咱村的兄弟都叫来吃饷吧，这有肉吃，在家里一年也吃不上三回。”


    “好啊！来多少我们都欢迎啊！”


    接话的是黄浩然，二牛和川宝有些惊慌的挤在炕上的一角看着这个面带微笑，军服笔挺的长官。


    不知道什么时候，黄浩然带着几个军官走到了营房里面，就站在二牛的身后。


    半个小时以后，二牛和川宝还有三十多个刚刚加入暂10旅没有几天的新兵蛋子在操场上挤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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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钓鱼模式

    2.4钓鱼模式


    二牛他们这些新兵每个人的胸前系着一朵纸扎的大红花，川宝觉得有些别扭，用手不停地拨弄着红花下面的绸带，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要成亲的新郎官一样。


    又不是娶媳妇，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过了一会，几个长官走了过来开始训话，说的什么兄弟俩都没听明白，再偷偷看看旁边的新兵，也是一脸的“茫然”。


    最后长官们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包白面、一条猪腿、五块大洋还有一个刻着“优秀新兵”的木头牌子，最后操场上的每个人都得到了三天的“假期”。


    二牛和川宝只知道盯着自己手里面的大洋看，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连枪也没捞着放一下怎么就成了“优秀新兵”！


    刚才官长还说了，等他们回来都是要升副班长的，军饷和待遇都有提高！


    这些稀里糊涂受了奖的新兵被军官们欢送到军营门口，按家离的远近自发分成几个小队上路了。


    黄浩然在军营们口挥着手呼喊着“一路顺风......”，还有路费回来可以报销什么的！


    后面的军官一脑门的瀑布汗！


    这旅座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黄浩然看着这些新兵园区的背影，心想：


    “老子给他们这么多的好处还不是盼着他们能回来，要不说回来有副班长可以当，没准这些小子能给老子玩一手‘半路失踪’,那老子可就亏大了！”


    这些放“探亲假“的新兵就是他黄浩然撒下去的火种，我就不信这么优厚的待遇那些刨地的人家能不眼热？


    只要你眼热就会循着他黄浩然下的“诱饵”自己乖乖的上钩了！


    要知道，“传销”为什么在21世纪屡禁不止？还不是“榜样”的力量是伟大的吗？


    川宝他们回到了家乡下树村，穿着一身军衣的兄弟俩把村口放羊的张树根给吓了一跳，他以为是县里面的大兵又下乡来催缴公粮，皖南虽说是个农业发达的地方，可再好的收成也顶不住官爷们这样巧立名目的搜刮啊？东家的租子也是一年比一年高，要不是这里的土地实在肥沃，眼看就要吃不上饭。


    张树根赶紧回头往村里跑，他要告诉乡亲们把东西都藏好，要不然这个冬天可就没法过了......


    二牛和川宝进了村子才发现所有的乡亲们都不见了踪影，搞的他哥俩翻墙才进了自家的院子。


    兄弟俩将部队发的东西放在地上，坐在门槛上等着他们的爹娘回来......


    下树村的村民留下望风的人瞧了半天也看见大队的军队开进村来，这才想起村东老张头家里面的两个儿子好像跑到附近的什么队伍上当兵吃饷，心想不会是这两个小子当了逃兵，跑回来了吧？


    于是他壮着胆子悄悄的溜回了了村子，趴在张家的土墙上探头一看，可不正是二牛和川宝吗！？


    警报解除了，村里面的人陆陆续续返了回来，兄弟俩的爹娘和大姐还有几个弟妹拨开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乡亲，见到了他们朝思暮想的儿子，兄弟。


    老娘看见地上的东西一把把川宝给拉了过来，马上就要找笤帚疙瘩开揍，眼里泪汪汪的说：


    “你们这俩个狗娃！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把自己卖了当兵，老娘我看见你们让人捎回来的大洋差点没哭死过去！现在还学会偷了军队的东西往家里跑！这是能跑得掉的吗？送回家里面的钱还没花，赶紧给官长送回去，说咱们不要这些卖命钱了，你爹要是实在不成了，家里还要指望你们两个呢......！


    川宝只是知道讨饶，周围的乡亲对兄弟俩也多半都持着相同的看法！


    二牛见情况有些乱，赶紧跳到老娘的旁边，夺下弟妹递给老娘的家伙扔在地上。


    这个举动吓了老娘一跳，她愣了一下，等明白过来马上就打算开始嚎哭！


    二牛大喝了一声：“别哭了！”


    吓得周围的乡亲都后退了一步。


    几个弟弟妹妹还有大姐也像不认识二牛般的傻傻看着他们的二哥。


    二牛一把扯起地上的川宝，拍了拍弟弟身上的土，然后将带回来的东西一股脑的倒在爹娘兄弟面前。


    “儿子们不是逃兵！这些是队伍上发的东西，让我们带回家来的！咱和川宝是那什么优...优秀新兵呢！官长给咱俩发了牌牌！娘你看.........！”


    兄弟的老娘将信将疑的接过木牌，一旁有私塾里面教书的先生过来拿着牌子念道：“优..秀..新..兵！暂10旅颁发，特此纪念...!”


    川宝也想起长官说的话来了，在一旁结结巴巴的说：“官长还说了，咱们这趟回去就要当班长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乡亲发出了一声“嘶...”的吸气声，看向兄弟俩的眼神也变了。


    老娘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抓着兄弟俩就是一通猛瞧。


    可不，兄弟俩都穿着崭新的军装，脸上也是胖了些，哪有半点逃兵的样子！


    一旁有乡亲小声的问老先生这“班长”是个什么官，老先生摇头晃脑的说“班长”那是个武官，要说多大？大概和“里长”差不多吧!


    于是一大堆人继续开始吸气！


    “里长”有多威风他们这些农户是知道的，这老张家的儿子才出去几天就当上了“里长”，这老张头家里面一下子出了两个“里长”，那还了得！


    兄弟的老娘听见了老先生的话也是两眼放光，看着这两个小子心里就像喝了蜜似的！


    再仔细看看兄弟俩带回的东西，白白的洋面粉，还有整条的猪腿和雪白的洋钱，下树村的百姓眼都热了！


    老张家的两个儿子在村里面可是再普通不过的小子了，这样的人居然能当上“里长”，要是自己家的小子去了，不得得个镇长干干？


    老张家晚上摆饭局招待乡亲的时候不时有精壮小伙子上前和兄弟俩套交情。


    在得到暂10旅还在招兵的消息后，有人马上就回家去准备行李，更多的是打算和兄弟俩一起去部队，有张家这两个“班长”引荐，还怕不能得个好出身？


    二牛和川宝三天后回部队的时候从村里面带走了好几十条壮汉，这还没算上村里已经连夜自己投军去的！


    黄浩然看着各个招兵站报上来的数字开心的笑了，只要过几天再放上一批这样的“优秀新兵”回去，怕是自己空荡荡的军营马上就要人满为患！


    暂10旅的军官们彻底的服气了，他们吃了这么多年的军饷，如此新鲜的招兵方势还是头一回见到，也算是开了眼！


    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暂10旅聚起了5000多人马，算是把个架子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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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起步

    3.5起步


    “卡拉……”


    黄旅长用力的拉开手中这支步枪的枪栓，一股子枪油味直冲他的鼻腔，看着拉开的枪栓下面露出的黄灿灿的子弹，黄浩然笑的很开心，一旁的沈老二沈团长用力的上下搓动着他那双大手，眼睛死死的盯着黄浩然手中崭新的步枪不放。


    黄浩然看到沈老二的表情感到有些好笑，这个沈老二，怎么一看见这种杀人的凶器就走不动道了，什么毛病？


    “你瞎瞪个什么劲？自己找几杆过瘾去吧！”


    沈老二听到黄浩然这句话别提有多开心了，让手下的士兵抗起一箱子子弹，自己拎起几只新枪就向靶场奔去了。


    “这个‘沈疯子’，旅座，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让他放上半天枪，自己就踏实了。”


    称呼黄浩然为旅座的自然是汪焕之这个滑不留手的家伙。


    黄浩然朝汪焕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沈老二的德行，转身往后面的几辆军械车走去，他要看看国防部的家伙们给他这个“抗日英雄”都弄来了些什么东东。


    “老三，有清单吗？”黄浩然提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一边翻弄着一边问身后提着公文包的汪副旅长。


    “有、有，我来找找……”汪焕之赶紧从公文包里面往外掏文件，他先清了清嗓子，然后照着手中文件上的数字一一对黄浩然提出的问题给予解答，汪焕之作为一支部队的指挥官或许还有些不足，但是如果让他出任一个副旅长的角色还算是合格的。


    这家伙还是个做买卖的好手――黄浩然从上海青帮那里分来的现洋都交给了汪焕之，汪焕之拿着黄浩然的家底在上海的股票市场上买进卖出，获得的利润数字大的让黄浩然激动的好几天没睡踏实。


    国防部从仓库给暂10旅拨来的物资，包括：


    3000支汉阳造步枪（仿德国1898式毛瑟步枪，算是当时中国军队的主力步枪了）；


    500支毛瑟二十响手枪；（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盒子炮）


    100挺捷克zb26式轻机枪；


    20挺马克沁重机枪；（1888－1924年，金陵兵工厂仿制过多种版本的马克沁式重机枪。）


    8门82毫米迫击炮


    手榴弹、弹药若干，还有大量的军装被服……


    这样的装备，在中央军里面也算是过得去了，看来张将军没少在国防部那边帮暂10旅说好话！


    那二个营的湖南新兵也总算是到了位，国防部部还给暂10旅调来了30名基层的班排长，这对于暂10旅这个新开张的摊子是再好不过的礼物了。


    暂10旅是个临时的番号，原先的国民革命军军队序列里面并没有这支部队，国防部让黄浩然招兵组成这支新军，也是淞沪抗战以后国防部根据德国军事顾问作出的军队扩充和整编计划的一部分，南京打算按照德国的轻装步兵师的架构，打造36个师的德式陆军，暂10旅是则是用来给这计划中的36个德械师打下手的新编部队之一。


    暂10旅能驻扎在离南京不远的芜湖，也是张将军给黄浩然谋的一份肥差。


    刚刚成立的新军，这战斗任务自然是轮不上暂10旅，可芜湖毕竟是南京的门户，所以暂10旅在经费上面也要比一般的部队充裕不少，这样的空头番号对于带兵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个发财窝。


    要是换了以前的黄浩然，早就乐的合不拢嘴巴了，可是如今的黄浩然知道，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尽快的提高部队的战斗力，因为现在离中日之间全面开战的时间可是没有几年了。


    武器是有了，可是他黄旅座手下的老兵就实在是少了点。


    湖南新军两个营也就1000多人，至于那些新召的士兵在黄浩然的眼里简直就是一群庄稼汉，一想到这里，黄浩然不禁猛揉自己的太阳穴。


    万事开头难啊，可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离“7、7”事变小日本开枪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不到五年的光景了，自己这烂部队要还是这么慢吞吞的发展下去，恐怕一上战场，直接就溃败了。


    汪焕之和沈老二的上海之行倒是有些收获，从各个医院里面坑蒙拐骗来了几十名军官和老兵，最让黄浩然高兴的是王山奎也在这些人里面！


    王山奎和黄浩然失散之后负了重伤，跑回第五军阵地后马上被送到了后方医院，直到最近，才恢复过来，所以军法处找了几次也没有找到他，这次汪焕之和沈老二鬼使神差的看上了王山奎，一报黄浩然的名字，王山奎就和几个一同住院的军官都投了过来，他是不想回第五军了，自己把一个营的弟兄都丢在了上海，他现在回去怕梦见他们......


    王山奎还带来了黄浩然缴获的那把玉石刀柄的武士刀，算是给黄浩然保留了一个纪念品。


    和王山奎一同来的军官里面有个叫范介的参谋，以前是教导总队的军官，去过德国的军事学院留学，这回在淞沪战场上也负了伤，伤了一条胳膊，这个“独臂侠”也被王山奎拉来了暂10旅。


    让黄浩然最头疼不已的地图作业这个范介只用他那条好胳膊花了五分钟就搞定了。


    看着漂亮的图上作业还有设定好的辅助，黄浩然知道王山奎给他带来了个宝贝，马上宣布委任范介为少校参谋，十二个小时之后，黄旅长又把范介升为了中校参谋长，因为这个范参谋只用了五个小时就给黄旅长射击了一份详细的成军方略，要不是怕其他的人有什么误会黄浩然简直都想亲他一口！


    范介似乎对官职没有什么兴趣，淡淡的接受了，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喜怒。


    有了王山奎和范参谋长，黄浩然觉得自己的成军计划已经有谱了！......


    黄浩然放下手中的枪支，让范介带着旅部几个参谋给押送军械的军官接风。


    然后带着汪焕之和王山奎往靶场方向去看沈老二“作妖”。


    “啪、啪啪！啪啪啪！……”


    “娘的！真他奶奶的不过瘾！再给老子到军械库扛俩挺捷克式来。”


    离靶场老远就听到一连串清脆的枪声还有沈老二的大嗓门在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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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军心士气

    汪焕之偷偷的看了看黄浩然的脸色，发现老大面色有些黑，赶紧让手下的小兵给靶场上的沈老二报信。


    将汪焕之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没有点破，这个汪焕之啊，总是以为自己有那么一点小聪明，不过这小子对自己这个大哥还算忠心。手底下有几个自己人还是要放心些的。


    “山奎、焕之，我们还是去看看部队吧，沈老二的那些个烂事，我懒得去看！今天他糟蹋掉的子弹，从他的军饷里面扣！”


    黄浩然决定卖自己这个“三弟”一些面子。


    汪焕之是个比鬼都精的家伙，马上就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被黄浩然发现了，连忙打着哈哈：“就是就是！还是看新兵去，沈老二的汗味啊，臭的熏死个人呢！”


    王山奎和旁边的几个军官也马上心领神会的齐声应和，反正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我们才懒得管呢！


    黄浩然被自己招收的这帮新兵气的差点犯了心脏病！


    虽然在吹号集合之前已经给自己打了无数遍“预防针”的黄浩然还是被他挖空了心思才招来的这帮宝贝部下的表现气了个半死。


    花了足足四十分钟，五千多人才乱糟糟的在操场上站好，按照各自的部队番号分成了三堆。


    四十分钟！足够日本飞机轰炸两遍了！


    这样的队伍哪能算是军队？简直就是一群鸭子！要是带上现在的部队碰上日本鬼子，恐怕一个照面就会逃命，自己这个旅长的脑袋都得搬家！


    最左边比较整齐的一堆是王山奎的第1团，第1团主要是由那两个湖南新兵营组成的，看的出来基本军事素质是过硬的，只是在这些士兵的眼神里面能看见的只有茫然，这群没有军魂的家伙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军人，黄浩然只要有淞沪时87师半个连上网兵力就能把这些鸭子赶下河去......


    中间的第2团是刚刚搭起来的架子部队，二千人的建制现在只有400多个人头，团长是个叫谢文东的家伙，以前是东北军的副营长，沈老二的朋友，黄浩然也没对他报什么希望，实在是手下扒拉不出什么像样的高级军官来，就把这个空架子团长的帽子扣在了这个沈老二拍胸口担保的东北佬头上。


    第2团的兵基本上都是刚放下锄头的庄稼汉，懦弱的气味散发的十分明显，谢文东和手下的军官挥舞着鞭子呼喝着，可惜这些新兵十分不争气，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倒是沈老二的第3团稍微出了点彩，这个团的建制也不满员，不过一千七、八百号人，沈老二挑兵的原则是要“带种”！第3团带队的军官也基本是沈老二从上海淘换回来的老兵痞，虽然队列站的歪歪斜斜，官兵们却有那么股子骄悍的味道，丘八嘛！不能像群秀才，拿枪都软绵绵的还打什么仗？


    黄浩然倒是想要些第5军那样的精兵，可惜现在连面前这样的队伍都是千方百计才凑出来的，他如今可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啊！


    再好的兵不也人是练出来的，自己这些兵再差也会比“许三多”“许木木”好点吧？


    正想起电视中“许木木“的傻样，黄浩然突然在谢文东的第2团里面瞅见几十个脸上黑乎乎的士兵，其中还有几个冲着黄旅长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黄旅长是欲哭无泪啊！


    “老子就当自己是史今班长了！”


    黄浩然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有些扭曲的五官摆回原位，走上检阅台站定。


    “都睡醒了没有！！！”


    黄浩然用自己的丹田气力大声吼了出来。


    台下的队伍被这一声吓了一跳，原先松垮垮的队型也立起来了少许，谢文东谢团长更是吃了一惊－－－－－这个一向脸上挂着笑的“好好先生”今天是怎么了？


    只有范介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表情......


    “看样子伙房最近的伙食把大家都喂得不错啊？身上长膘了吧？当兵的可不能老是想着松快！听我的口令！”


    “全体都有！向右转！距离五公里，以我为排头，跑步走！”


    话刚说完，黄浩然就带头从检阅台上面跑了出去，一众军官赶紧领着队伍跟上，五千多人的一字长蛇阵远远望去还是蛮壮观的。


    五公里越野跑到一半左右的时候，谢文东终于觉出这个新旅长是个硬茬了，黄旅长基本不选平路去跑，水沟，石滩都是黄旅长心中的最爱，跑步前进的速度也很是不慢，渐渐的已经有体弱的士兵开始掉队......


    范介这个参谋长都一言不发的跑在旅座的后面，谢文东这个团长还怎么好意思开口？


    于是谢团长只好怂恿汪副旅长上前请示旅座怎么处理掉队的士兵？


    旅座的答复是一个人也不许丢！全部带上！拉练结束按掉队人头跟各个单位的长官算账！


    少一个人，全连加练一公里！少两个人全连加练两公里！超过十个人掉队的连队就不用吃晚餐了！全体减肥吧！


    还好没有速度上的要求，不然今天旅里面的炊事班就可以休息了！


    得到答案的下级军官们顿时行动变得积极起来，有体力的军官忙前忙后的组织士兵帮助掉队的兄弟，没体力的就跟队慢跑给自己的队伍鼓劲，一时间，亲切团结，互助友爱的场景在行军队伍的各个地方上演着。


    第一个跑回营地的黄旅长像根标枪一样扎在军营的大门口等待着他的官兵们归建，这个时代的官兵基本都是农村年轻壮劳力出身，所以并没有让他们的旅长等的太久，最先回来的是那些已经整训过的湖南兵，然后陆陆续续的各个连队都回到了出发的操场。


    心里面有怨言的官兵看到自己的旅长站在寒风中等候，都是眼眶一热，把头低了下去。


    黄浩然等到最后一个士兵从自己的眼前走进军营以后才转身回到了检阅台，因为刚刚的大运动量拉练，官兵们的头上都冒着热气，聚在一起形成一团白雾，在操场上空经久不散。


    “看来大家都还是有卵子的主！可惜平时做的都是些没卵子的事情！刚才的拉练说明你们不是当不好兵，而是不想当好兵！”


    “我黄浩然的队伍不要混饭吃的软蛋，我是要带着你们杀鬼子的，我不想你们死在鬼子的刺刀下还被那些小日本指着说说他们杀死的是一群软蛋，不是真正的军人！”


    “想离开的向右转，从你们刚才相扶相携跑进来的那扇门走出去，门口有人发遣散费,你们可以回去找个壳藏起来，看家国沦丧！”


    “想留下的向左转，食堂里面有酒有肉！明天有更残酷的训练等着你们！有饷拿！有衣穿！伤了有人管！死了有人埋！最重要的是……”


    “有鬼子可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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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呐喊

    3.7呐喊


    当兵吃饷，求得不就是个马革裹尸吗？


    有这样的长官，这样的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


    操场上的暂10旅官兵们被他们的旅座这番话给煽得是热血沸腾！仿佛胸口就要裂开了一样，嗷嗷叫着左转向食堂冲去……


    向右做逃兵的却没有一个……


    黄旅长将身后被他鼓噪起来的军官赶去了食堂，自己吊在队伍的后面慢慢往食堂晃悠。


    这突然间上大运动量这老胳膊老腿都有些发直，在寒风里面再站到现在两条腿变得是硬邦邦的，就像是没有了一样，实在是走不快......


    “没这好身体，逞什么强啊？”


    黄浩然暗暗的摇了摇头......


    汪焕之汪副旅长从一旁突然跳了出来，伸出大拇指夸到：“大哥是什么时候想好的这番豪言壮语？听的咱兄弟几个血都热了！这些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兵油子和土鳖们都被大哥你煽得是嗷嗷叫，估计现在就是让他们去轰炸东京，他们也会是义无反顾！”


    黄浩然看了眼自己的三弟，轻轻的说：


    “我只是把我自己心里面想说的话给说了出来...还好，这么多年的内忧外患，这些人对国家还没有失望，他们的心还没有冷！只要有这腔热血在！这个民族就还有希望！虽然此前我心里面一直都这样坚信，不过在今天之前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把握……”


    汪焕之仿佛有看见了徐州监狱里面那个举着酒杯壮怀激烈的大哥，黄浩然的身影在汪焕之的眼里开始变得耀眼。


    “不管你要做什么，大哥，我汪焕之都会和你一起！”


    “老三，你好像忘了你二哥了……”


    汪焕之吐吐舌头，笑嘻嘻的说：“我知道大哥不会在背后说小弟的坏话的！”


    “那是！我一会当着你的面告诉沈老二……“


    汪焕之闻言脚下一滞，差点摔了。


    抬头看见大哥一脸坏笑的望着自己，汪焕之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也笑了起来。


    兄弟俩笑着走进食堂的时候，沈老二已经喝高了，直追着谢文东灌酒，谢文东不敢拂了旅座兄弟的面子，碗到酒干，沈老二酒逢对手，喝的性起，连黄浩然和汪焕之站在他身后也不没有察觉。


    同桌的王山奎看见旅座驾到，连忙起身，沈老二见桌上的军官纷纷起立敬礼，心中觉得不对，转过身去看见黄浩然和满脸得意的汪焕之站在他身后，沈团长吓得把酒碗往身后藏，碗里的酒液弄湿了沈团长的屁股，旁边的王山奎想笑又怕伤了旅座的面子，只好干憋着。


    以前黄浩然最恨的就是喝酒误事的人，所以对沈老二一直严加看管，每日最多让他喝半斤，今天黄浩然在操场上的一番话把沈老二的性子撩了起来，才一会功夫，早下去半坛黄汤，现在一见自己的老大，顿时酒就醒了一半。


    看着沈元龙孩子气的举动黄浩然不禁莞尔，沈老二看见老大有了好脸色马上就有些飘飘然，正要讨好两句，黄浩然一句：“下不为例”让他乐开了花，沈老二一把就把想往人堆里面闪的谢文东拽了过来，扔掉碗大呼：“谢老小子，别跑，今天我大哥给我开戒，咱俩换大碗，不醉不归！”


    谢文东脸上一阵青白，心想你沈老二是牛肚子我又不是，你大哥给你开戒你找你大哥去啊，找我作什么？


    当然谢文东面上还是给足了沈老二面子，接过同桌递过来的酒碗，高声回应着：


    “好！只要宋团长有兴致，我老谢奉陪到底！”


    旁边桌上的官兵听了谢文东这样豪气冲天的回答，轰然叫好……


    伙房的炊事兵早就接到了范参谋长的命令今天就按过年置办，不要钱似的的把香肠、腊鸡、封鱼这些个过年才吃的菜流水一样的往食堂送，每张桌子中间还摆上一口大火锅，整盘的鱼肉吃的暂10旅的官兵们兴奋不已，再加上大家都一起经历了餐前那五公里的磨合，酒杯一端，都成了亲人了。


    黄浩然带着范介、汪焕之和旅部几个参谋在饭桌之间转来转去，有上来敬酒的多半被手下的军官代了，要不然这好几百桌走下来，黄浩然恐怕早就到桌子底下去了。


    看着自己组织的“超级大吃会”渐入高潮，黄浩然觉得是继续鼓动进一步加强凝聚力的时候了，于是招手唤了个旅部的参谋过来，让他领着大伙唱歌。


    于是这个参谋就站在桌上领着全旅的人唱起了当时军中著名的军歌：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枪在肩刀在腰，热血似狂潮。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快奋起莫作老病夫，快团结莫贻散沙嘲。快团结，快奋起，……


    可惜暂10旅的大多数士兵都没有什么文化，这首民国的军歌歌词又有些拗口，开始几句还行，后面就越来越乱。


    黄浩然打断了唱的青筋暴起的旅部参谋，站在桌上领着官兵们唱起了一首日后人人都会唱的歌曲。


    ：“起来!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把我们的血肉,


    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中华民族到了


    最危险的时候,


    每个人被迫着


    发出最后的吼声!


    起来!


    起来!


    起来!


    我们万众一心,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冒着敌人的炮火


    前进!


    前进!


    前进!进!!”


    这首《义勇军进行曲》原本应该创作于1935年，由田汉作词，聂耳谱曲，是影片《风云儿女》的主题歌。


    后来这首歌更是成为了新中国的国歌！


    黄浩然觉得没有比《义勇军进行曲》更让人映像深刻，血脉喷张的歌曲了，


    所以他就拿来给暂10旅的官兵们演唱。


    《义勇军进行曲》的感染力果然非同小可！


    黄浩然才带着官兵们唱了两遍就有人学会了这首歌，渐渐的官兵们的歌声越来越齐整，声音也越来越洪亮，被酒精烧过的喉咙里面唱出来的歌声渐渐的变成了嘶吼！


    那声浪像一条龙，在这个1932年的冬夜冲入云霄！


    震天……！


    这是军人的歌！


    这是兵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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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疯狂的训练

    3.8疯狂的训练


    张二牛从他的家乡下树村回到暂10旅的时候带来了五十三个同村的青年，第二天他就被他们第1团的团长王山奎任命为3营2连1排1班的班长，如今张二牛张班长的手下掌管着十一个大头兵。


    张班长为了报答王团长的赏识，每次训练都是拼尽了全力，


    此刻张二牛班长和他的士兵们整个身体都趴在稀烂的泥水里面，一月份的天气，在这样的鬼地方呆上十分钟就能把人冻成块土疙瘩，可是1班的兄弟们觉得这冰冷的泥水里面简直舒服极了，连脑袋都不肯抬起来半公分，


    这一切都是因为在张二牛他们趴着的位置正上方十几公分的地方罩着一层铁丝网，网上还挂满了倒刺。更可怕的是在铁丝网的上面还不断的飞过一梭梭的子弹，枪弹在空中划出的轨迹火花四溅。


    这是五挺马克沁重机枪一起扫射产生的效果。


    重机枪沉重的击发声让张二牛他们班的这帮子新兵心灵饱受着摧残，趴在二牛右后方的川宝在爬过第一个四百米的时候就“哇”的哭出了声……！


    这样的烂泥塘他们今天还要爬上二十趟，旅座早就发了话，每个连队前三个完成的人有酒席和赏钱，最后面的十位负责给整个连队的泥猴子们烧洗澡水，然后把这一百多套过完了泥浆的军服和鞋子浆洗干净！


    这样寒冷的冬天，谁也不想做最后那十个人。


    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


    可是这该死的烂泥塘很快就耗尽了大头兵们的体力，更不要说头顶的铁丝网上方那要命的扫射，二牛他们这批通过的时候轮班负责机枪组的正好是3团沈团长那个有名的疯子，子弹像不要钱的一样从他们头上泼过去，胆小的士兵就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吓懵了，张二牛前面四五米远趴着3排1班的二等兵王小蒙就在原地趴了好几分钟了，二牛已经带着他的士兵从王小蒙身边爬过了两次，王小蒙是二牛的弟弟川宝手下的的士兵，川宝现在是3排1班副班长，可惜他的表现也不怎么样！


    吐了口嘴里的泥水，张二牛加速第三次从王小蒙身边爬了过去，经过的时候听到王小蒙在不停的叫着“娘啊、娘啊~~~~”


    真丢咱村人的脸！


    二牛气的踹了王小蒙一脚。


    四周都是被爆炸声和射击弄的精神崩溃的士兵的惨叫声，


    头顶的机枪和铁丝网，再加上零下好几度的泥水。


    这简直就是地狱般的训练！


    可是张班长心中没有任何怨言。


    因为刚才他亲眼看见自己的旅长就从自己的眼皮前面爬了过去，也许是累了，旅长在泥水里面翻了个身，掏出一根香烟点上，美滋滋的吸了几口，然后把烟头丢在泥水里面又翻过身来爬走了，紧跟着旅长的是二牛他们第1团的团长王山奎。


    在这些天高强度的训练开始之前，黄浩然带着几十个淞沪战场上活下来的老兵下到各个连队给他们这些新兵讲了战争的残酷。


    二牛还上前摸了摸一个老兵的伤疤。


    那是一个“三八式”刺刀造成的伤口，肌肉外翻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看起来感觉还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二牛从那个时候就决定了要玩命的练。


    为得是让自己这爹娘给的身子在送回家的时候能够完整一些。


    只有向前爬！


    什么都别管！


    二牛爬过黄旅长刚才停留的地方时在泥水里面摸到了那个旅长丢掉的烟头揣在怀里。


    他想给自己留个念想，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最后张班长成了他们连队第二个完成训练的人，川宝这个副班长和他的士兵王小蒙则在那最后的十个人之中，哥俩第一次站在两个分开的队伍里面互相望着，感到说不出的别扭。


    在铁丝网烂泥塘的旁边，各式各样的训练场上面奔驰着无数的官兵，刺激神经的场面在到处上演着。


    土工作业、障碍跨越、刺杀、射击，投弹，暂10旅所有的训练场每天黄浩然都带着旅部的军官到过。


    他总是一言不发的站在训练场的一角。


    看见练得好的连队就大声鼓劲。


    看到官兵们有些懈怠的时候，黄浩然就自己带着军官们加入进去，这样每天一个个训练场转下来，黄浩然也变成个泥猴。


    黑乎乎的烂泥塘和满军营黑乎乎的官兵，这副情景许多年后那些退伍的暂10旅的老兵都还记得。


    这些魔鬼训练的创始人自然是穿越而来的黄旅座了，他把自己记忆里面战争影视剧中间用来训练新兵的桥段能搬的都搬了过来。


    不只是训练，还有军容军纪，内务条例，现在加入暂10旅的新兵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所有牙缸里面的牙刷把都得冲着东北，因为旅长说了，那个方向有我们沦丧的土地和人民，要时刻记着。


    训练间歇的时候每个连队的官兵都要开展军歌竞赛，唱的好的还有加菜。


    这样的劳逸结合也得到了范介这个留德参谋长的支持。


    黄浩然感觉范介学到了德国军官的严谨，却没有德国军官的那种死板，他觉得范介是属于中德结合的品种。


    即使有黄旅座安排的娱乐调节，很多新兵还是觉得训练是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


    当然也有例外的。


    沈老二沈团长是爱死了这样的训练活动，现在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糟蹋”子弹了，不光不会被黄老大鄙视还会偶而被夸奖上两句，沈团长简直恨不得把迫击炮也架上去轰个几下。


    当然这个疯狂的主意被黄浩然断然的拒绝了。


    要知道炮兵营可是刚刚才建立起来的，现在这些炮兵的射击精度可是糟糕的吓人，要是让他们上来“制造气氛”，估计暂10旅的营房就要改停尸房了！


    也只有沈疯子能想得出来这样疯狂的主意！用黄浩然的话就是“沈团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其他的军官一开始也对这种训练方式有所保留，然而看着部队一天比一天有战斗力，心里面的疑惑也就逐渐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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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花钱如流水

    3.9花钱如流水


    整个暂10旅上下近来都是欢天喜地的，可是也有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个人就是他们黄旅长的把兄弟－－－汪焕之汪副旅长。


    汪副旅长现在每天早上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着后勤处长报上来的前一天部队开销的账簿发愣，看着这越来越大的数字，汪副旅长感到自己的头都大了！


    师座这几个月在招兵和各种军事训练上面花出去的钱简直就像是泼水一样，由于暂10旅的后勤部门在市面上大量的采购鸡鸭肉蛋这些副食品来给官兵们补充营养，现在芜湖城的菜价居然生生的上涨了两成！


    再加上黄浩然一直坚持使用实弹进行射击打靶，搞什么“用弹药换精度”的强化训练，用在弹药上面的费用也是随着各只部队的迅速提升的训练热情而水涨船高！


    全旅这些日子打出去的弹药让军政部发下来的补给库存不见了一多半，如果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汪焕之这个副旅长兼后勤总管就要出去举着破碗要饭来填部队的开销了！


    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如果说步兵的实弹射击训练让沈副旅长快要要饭的话，那么炮兵部队的实弹打靶就已经让汪焕之开始要饭了。


    枪弹的消耗可以凭着汪焕之积极的活动从军政部的仓库里面拨些出来，实在不行就花钱在黑市上解决。


    炮兵的炮弹现在可是个金贵物件，于是炮兵营炮弹的供应可是让汪副旅长伤透了脑筋。


    中国能生产炮弹的工厂本来就没有多少，产量最大的几间都被最高当局丢在了东北沦陷区。


    再加上南京的国防部已经察觉到东瀛小萝卜头的异动而加大了弹药储存的力度。现在比较大数目的炮弹都得顾祝同顾总长批示才调的出来，黑市上的炮弹价格简直就是“天价”！


    而且这“天价”的炮弹也很不好买，更别说要凑出炮营的施进财这个败家营长狮子大开口的数字了。


    汪焕之从黑市上给暂10旅弄回来6门82迫击炮和2门75山炮的时候还很为自己的手段得意！


    没想到现在这些大炮成了他汪副旅长脖子上面的上吊绳，越勒越紧......


    “每门山炮二十个基数炮弹、迫击炮加一半！”


    不知道王团长从哪里找来的施进财这个神经病！


    恐怕就是把苏皖一带的黑市给搬空了也凑不出这么些炮弹。


    偏偏大哥还很看重施进财这个新来的矮矬子，说什么炮兵是战争之神......每天旅座最少要在炮营呆上半天的光景。


    施进财近水楼台，打起小报告来自然利落。


    这不刚刚让人把旅座的批条拿了过来，上面写着“优先供应炮兵训练所需……”写在后面的就是天文数字！


    国防部和迫击炮一起配来的炮弹在施进财到任的第十天就被炮营打光了。


    也不怕把你那些“破炮”给打烂！


    炮兵靶场附近村庄的老母鸡都被隆隆的炮声吓得不下蛋了，为这事还有帮老农还到旅部来闹了几回。


    黄旅座一见这场面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可怜沈副旅长差点被那些不讲理的农妇扯烂了军装。


    后来听旅部警卫营的卫士说旅座溜走的时候还指着汪焕之悄悄地告诉那些农户：“那个两杠两星的是大官，找他！”


    然后旅座猫在旅部门口看了好一会热闹才满意的往训练场去了。


    摊上这样的大哥，汪焕之真是欲哭无泪啊！


    不过黄浩然也没有光让汪焕之给自己顶雷，黄旅长从上海青帮那边分来的财物自己连手都没过一下，就一股脑的交给了汪焕之，这笔款子每个月足足有好几十万大洋，暂10旅练兵开销的窟窿都是靠着黄浩然这笔私人款子在填补，花了多少？花在什么地方？黄浩然从来没问过半个字，汪焕之也对大哥的这份信任感动不已……


    可惜这窟窿实在太多，回回不到月底，黄浩然私人的款子就全部垫了进去，汪焕之就是再理财有术，面对着进少出多的局面，也是在苦苦支撑。


    这养兵，实在是一件很费钱的买卖。


    施进财今天还提了这样的要求，我说大哥你批条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啊？


    你大笔一挥，撒出去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圆啊！


    “想什么呢？老三？”


    浑身是泥水的黄旅长拎着杆训练用的木枪从刺杀场下来，看见汪焕之站在场边发呆，用枪端上的假刺刀在他面前挥了挥。


    汪焕之被刺刀吓了个激灵。


    这模拟实战刺杀的训练也是黄浩然提出来的，汪焕之一直觉得光是站在一旁看都觉得心惊肉跳！


    可是大哥和二哥都对这种实战性很强的训练乐此不疲，还有谢文东和王山奎这两个团长，一结束当天的训练就泡在刺杀场上，光着膀子虐待新兵。


    “还不是旅座您给施大炮的那张条子把我愁得哦！”


    等回过神来，汪焕之一开口还是那副没正经的腔调：


    “上海那边这个月送来的款子还剩多少？”


    “还有个二、三万块吧！”


    “先拿两万大洋给施大炮弄点炮弹！你从你认识的那些军需官那里再想想办法！训练要紧！日后和小鬼子打起来可离不开炮火的支援！老子在淞沪的时候就没少被鬼子的大炮欺负...”


    “知道了，旅座！”


    黄浩然说完刚要去洗个热水浴，突然想起昨天吩咐汪焕之的事情，回头问道：“我说的那件东西，准备好了吗？”


    汪焕之笑着回答：“我这不是赶着给你送过来吗！谁知道你和王团长他们在场上杀的兴起，所以才等到现在！”


    “做好了就挂上吧，记得在食堂、营房和训练场，凡是能挂的地方都给我挂上！我去洗澡了，谢团长今天输给我了，他在给我烧洗澡水！”说完黄浩然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汪焕之吩咐身后的士兵到各处把大哥叮嘱的东西展开挂上。


    风一吹，一面面鲜红的条幅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一行楷体大字：


    “不想流血那就流汗吧！”


    汪焕之很拉风的走到条幅下一站。


    点了支烟，吐了几个烟圈，开口说道：


    “大哥这字真是的……！”


    “这么多年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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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敛财

    3.10敛财


    于莲君现在对她自己的美貌开始有点不自信了，黄浩然自从拉起了暂10旅的架子开始练兵以后，每个月只是和青帮分账的时候才会到她于大美人的“楼外楼”来一趟，上个月更是让汪焕之这个副旅长来拿款子，于莲君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以前哪个男人不是一见了她于大美人就像没了魂似的，就是这个黄浩然，好像压根就没把她于莲君放在眼里，一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来逗逗她于大美人，现在居然连影子都不见！


    于莲君感觉自己有点像是被抛弃的怨妇......


    这几天于大美人的火气大的吓人！


    算算日子又到了暂10旅分钱的日子，于莲君今天一早起来就精心的打扮自己，一旁的老掌柜都看出于大美人有些不对劲了......


    马蹄飞扬，黄浩然这个死男人今天终于露面了，整天和暂10旅的官兵们泡在一起的黄旅长黑了不少，身材也健壮了许多，不过倒是更显得有男人味起来，穿上笔挺的上校军装看着还真有点讨人喜欢。


    于莲君故意把风情都摆在脸上拼命的冲着黄旅长放电，电的黄旅长身后警卫营的卫兵差点从马上面一个不小心栽了下来。


    黄浩然哈哈大笑，从马背上飞身跳了下来，冲着于莲君一抱拳，朗声说道：


    “劳老板娘大驾来接我这个粗人，几日不见，老板娘越发漂亮了！”


    于莲君回了个媚眼，领着黄浩然进了“楼外楼”，黄浩然的卫兵站在了包间的门外，腰里面是一水的20响毛瑟手枪，吓得旁边几个包间的客人大气都不敢出。


    于大美人将这个月的分红给黄浩然摆在他面前的茶几上，还有过往的账目清单请黄旅长那个过目。


    黄浩然看也没看一眼账簿，就伸手将于莲君翻开的账簿给合上了。


    黄旅长接着向于大美人说出了他此次前来的另外一层目的。


    于莲君听完了黄浩然的讲述觉得自个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姓黄的小子居然想在她这里找由头刮地皮！


    她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厉害，她恨不得将黄浩然这张笑的像个黄鼠狼似的面皮给撕开去！


    由于黄浩然的口袋闹起了亏空，于是黄旅座的坏水又开始往外冒旅了......


    1933年的腊月，芜城的富户遇上了空前的危机......


    这个月已经是警备司令部的黄司令第三次在“楼外楼”大摆家宴了，头两回设宴的借口是“新官上任”和“体察民情”。


    这回干脆换成了“预祝新春”。


    今个饭局的帖子是三天前发出去了，宴会的时间定在了今晚七点，警备司令部还是照例包下了于莲君的“楼外楼”，价钱还是让于大美人说了算。


    这做派倒真是像那些浪荡公子泡妞的招数。


    几回宴席这么一摆，黄司令要把“楼外楼”的老板娘娶过门去当小老婆的流言早就在芜城传开了......


    于大美人听见了传言也不反驳，于是这流言就越发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


    晚上五点左右，芜城里面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都渐渐的聚到于大美人开在新市口的“楼外楼”大门口，每个人手里都举着这么一张红色的片子。


    上面写着：


    “腊月十六晚七点，楼外楼预祝新春！敬请光临！”


    落款是“芜湖市警备司令：黄浩然.”


    片子封面上的“请柬”两个大字是鎏金的，看起来十分阔气！


    要说着可是芜城的各界人物给这位新任的地方军政大员拍马屁的好机会啊。


    可是来赴宴的诸位都是一副死了爹娘老子的表情，难看极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月这样的帖子各家各户这已经是接了第三回了！


    头一回接到黄司令帖子的时候，芜湖方方面面的人物个个都激动不已，这家乡人做司令就是好啊！知道给大家走门路的方便。


    新官上任请客吃饭还不是为了捞些油水吗？


    这个大家都心里面跟明镜似的。


    俗话说的好嘛！


    “当官不为财，请我都不来!”


    古往今来的官还不就是这么回事！


    芜湖自古以来就是个水陆都发达的城市，又是著名的“江南米市“所在之地，在民国一直有着“小上海”的称号......


    芜城里面的体面人家哪个不是腰缠万贯？


    警备司令部就是芜城最高的治安和军事机关，这年头，那家没有一点见不得过得买卖？还不都得指着警备司令部多担待着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是没有买卖要照顾的人家也指着警备司令部让市面上能太平一些，如今这流氓和青帮遍地都是，你知道哪一天就要找这位“黄司令”帮忙？


    所以平时多烧烧香总是有好处的......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钱嘛！


    就怕你不收！只要你肯开口，那就好办！


    于是一份份精心准备的厚礼都排着队送了上来。


    新任的黄司令人也性情，举着酒杯一桌桌的转悠，真是宾主皆欢，一幅和谐融洽的场面。


    原以为这样便算是填满了这位黄司令的胃口，谁知刚刚过了不到十天，又是一张“体察民情”的帖子。


    几个各行业头面的人物凑在一起一合计，估计是这个新来的黄司令觉着上回收的少了点，于是几个行业的老大都传话出来;


    “这回的孝敬要加倍！“


    结果大家又在“楼外楼”举杯欢聚了一回。


    这些大户人家们以为这回算是喂饱你黄浩然了吧？


    没想到三天前这第三份“欢聚新春“的帖子又送到了各家各户的手中。


    难道礼单还要翻倍？


    这家底薄点的人家，可就要急的上吊！


    所以今天赴宴的人家脸色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


    腊月的天黑的早，“楼外楼“大堂里面的西洋座钟敲了七下，黄浩然看着比前两回明显空的多的大厅笑着对汪焕之说：


    “看来这请客收礼的点子是不能再用第四回了。”


    汪焕之翻看着统计上来的宾客名单和礼单，笑着附和：


    “是啊！咱这买卖看来是开不下去了，旅座你看，今天说死了老子的就有十七家，死老娘的有九家，什么祭祖、守孝的借口都出来了，这身染恶疾的最多，有四十多户，要是我们再来上这么一回，恐怕全芜湖的大夫都得让这些富户请到家里去住了。”


    黄浩然摸了摸下巴，龇牙咧嘴的挤出几个字来：


    “真舍不得这好买卖啊……”


    听的谢文东和王山奎连着打了好几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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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暗礁

    3.11暗礁


    “来的都是客，还是得陪好，今个我就不亲自上了，让沈团座打个场面吧。”


    得令的沈元龙夹着酒坛子像猛虎下山一样往酒席上扑了过去。


    谢文东和王山奎继续打冷战……


    还是范介范参谋长英明，压根就没来......


    “这里就这样吧，谢团长，王团长，你们和我回去，汪副旅长你在这照应着，看着点沈老二。咱们是要钱，不是要命！”


    黄浩然说完出门跨上卫兵牵来的枣红马，两腿一夹，飞驰了出去，谢文东和王山奎带着旅部的卫兵打马跟上。


    还好旅座没让他们留在“楼外楼”陪酒，他们可没有旅座的两位结拜兄弟那么厚的脸皮！


    于莲君看见黄浩然再次对自己视若无物的绝尘而去，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恼怒，于大美人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从被师门派到芜湖这个地方以来，还是第一次，于莲君决定一定要降服这个男人，这可事关她这个美女的面子问题！


    她看了眼在酒席上窜来窜去的沈团长，再看看站在主人位上谈笑风生的汪焕之，于莲君露出了个倾倒众生的笑容，端起酒杯往酒席间走去。


    “老娘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莲步轻移，看的一帮子半醉的宾客都留下了口水……


    黄浩然在马上突然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他用手使劲的揉了揉鼻子，嘟囔着：“是哪个美眉又在想念我哦？嘿嘿……”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一队上海方向开来的货船驶入芜湖港，码头上警备司令部看守港口的士兵跳上船去查看，押船的掏出了一块黑色的印信，这是上海青帮的货物。


    汪副旅长今天在港口巡视，他也跟着跳上船去看看，没想到船上的人看见他这个高级军官上了船明显有些紧张，汪焕之马上感觉到有些奇怪。


    上海那边的货物这半年来也走了不少了，东西见不得光大哥和自己是早就知道的，怎么这回船上的人会有如此的反应，难道这趟货和往常的不一样?


    黄旅长派来看守港口的都是原先司令部里面的那些兵痞，黄浩然说让这些人来港口搜刮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让汪副旅长挂帅，用这些人成立了稽查大队。


    这些兵痞搜刮钱财的手段简直是匪夷所思，汪焕之现在在芜城的名声很不好听，不过其实自从前些日子的宴席风波之后，暂10旅在外面的名声早就臭了，被人骂的最凶的就是黄浩然这个旅座大人。


    汪副旅长让人扣住这批船只，然后从暂10旅调来了旅部的警卫营搜查。


    结果，从船舱夹带的私货里面查出了大量的鸦片！


    汪焕之感到事情棘手，青帮现在可是暂10旅的主要财源，这样重要的事情还是要问过大哥才好。


    黄浩然就这样从温暖的被窝里面被唤了出来。


    没有睡上好觉的黄旅座在港口看见堆集如山的鸦片，面色铁青！


    黄浩然除了鬼子最恨的就是毒贩，他和上海方面在一开始就谈好了，除了毒品，什么都好办！


    这回上海青帮算是触碰到了他黄浩然的底线了！


    黄浩然让人把船上的人全部投进了大牢，一言不发的带队回去了。


    搜出来鸦片都搬进了暂10旅的仓库，严加看管！


    “楼外楼”里面的于莲君是下半夜才得到的消息，凭她对黄浩然的了解，知道事情要坏，赶紧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芜湖警备司令部。


    于莲君来得急，只在丝绸小衣外面套了件狐皮大袄，一双玉足露在外面，冻得发青。


    黄浩然见不得美人受罪，让于莲君进了自己的卧室找了几件能穿的衣服换上。


    于莲君挑了套黄浩然的军服，穿在她的身上显得很大，但有种说不出的美态......


    于莲君急切的分辨这批货她绝不知情，上海老爷子那边也没打算从暂10旅的防区走这种货，她希望黄浩然能够相信她的话。


    黄浩然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于莲君那双美丽的眼睛，良久，他开口说话：


    “你的话我是信的！可是青帮里面的人我不信得过！人为财死！这么大的组织难保不出几个败类！”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夜里凉，冻坏了身子不好，衣服就这么穿走......”


    说完黄浩然让人备车亲自送于莲君到了“楼外楼”，在门口用手在于莲君的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转身走了。


    于莲君看着黄浩然远去的背影拉了拉身上的军装，一股男人的味道直扑她的秀鼻......


    于莲君不禁有些痴了......


    黄浩然相信于莲君，可是就像他自己说的，他不相信青帮里面就没有财迷。


    他让汪焕之这些天加紧巡查，尤其是青帮的船队，再让范介把驻守码头的那些兵痞隔离起来审查，结果果然不出他的所料。


    青帮的这种货不是第一次出现在芜湖，警备队的队长和几个军官都收了黑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从芜湖过路的毒品绝对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范介还同时给黄旅长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军政部的何部长给暂10旅派来了一位政治处主任。人已经到了芜湖了，南京的电报确现在才发到暂10旅，有点突然袭击的意思在里面。


    黄浩然让汪焕之和范介将码头的消息封锁起来，不能让这个新来的政治处主任闻出些什么来。


    第二天，这个齐少白齐主任就到了黄浩然的警备司令部，别看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齐主任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这样的斯文书生在你背后一旦下起手来，那才是阴损的要命......


    会咬人的狗不叫嘛！


    何部长是要报自己在徐州的“一夜之仇”？


    这些黄浩然都不知道，但是从齐少白那副眼镜片后面贼溜溜的一对小老鼠眼，黄旅长感觉到这个新上任的政治部主任是个麻烦！


    这个齐少白齐主任的军衔和黄浩然一样都是个上校，他这个政治部主任在部队编制里面看起来不太起眼，其实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部门，也是南京控制手底下这些中央部队的法宝。


    何部长看来是打算给暂10旅套上个笼头了......


    “谁来搅老子的好日子，老子都不会让他好过！...”


    黄师长在心里面对恨不得把这个齐少白给嚼个稀烂，口中却说着：


    “欢迎啊！欢迎！我们这支新部队正需要齐主任这样的精英来给咱们思想上掌掌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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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新年红包

    3.12新年红包


    汪焕之对官场上面的那套欢迎辞是驾轻就熟，他热情的招呼着这位齐主任。


    沈老二和王山奎这些黄浩然的死党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看，谢文东两边不靠，谁也不得罪，开口就是打太平拳，尽说些没营养的话。这一切齐少白都看在了眼里，他知道暂10旅这个新拉起来的码头显然还没有变成一块铁板，这样一来就有他政治部活动的空间了。


    堂上的人各有各的心思，可是谁也会不说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场面话。


    齐少白找了个舟车劳顿、身体不适的借口，和堂上的暂10旅的主要军官们点了点头去他的政治部那边休息了，谢文东又坐了会，也起身回了他第2团的团部。


    王山奎开口提醒黄旅长，这个齐部长似乎是个老奸巨猾的角色，来者不善啊......


    汪焕之和沈老二也想开口，被黄浩然抬手阻止了，于是两人和王山奎也各自回了自己的住处。


    范介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喝着茶静静的坐在一边。


    黄浩然气鼓鼓的盯着范介，范参谋长就像没有看见自己正在生气的旅座大人一般。


    范介这个参谋长当的，可真是悠闲啊~~


    这个农历新年，黄旅长看来要在纠结中度过了......


    黄浩然要面对的麻烦还远远不止上海的青帮还有这个新来的齐部长。


    必须回家准备迎接1933年春节的黄旅长还要面对孟施晴这位未婚妻的超级低温轰炸。


    这几个月以来黄浩然借口练兵，只回过一趟家里，孟施晴找他谈了谈两个人的将来，听口气是要和他黄司令一拍两散，黄浩然可不舍得把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休了便宜其他人，就搪塞着躲过去了。


    这回春节黄浩然要在家里面呆上好些日子，加上之前他和于大美人传遍芜城的“绯闻”，这回孟施晴孟格格是断然不会放过他的！


    黄浩然是硬着头皮回的家......


    不过黄旅长在家里面保持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对于“孟格格”，黄浩然坚持贯彻“一见面就闪”的方针，坚决不让孟施晴有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连几日，孟施晴居然没有寻到半点机会摊牌，黄司令老远看见孟施晴就立刻脚底抹油......


    辞岁的爆竹响起来了，1932年算是彻底的过去了，黄浩然觉得自己以后一定会怀念自己来到民国的这第一个年头......


    大年初一，黄旅长穿的像个大红包似的坐在黄家大厅的花梨木团椅上，他在聚精会神地研究这件他屁股底下的东西要是带到21世纪到底能拍卖多少美刀......


    最近暂10旅可实在是缺钱啊！青帮自从出了鸦片船事件之后，就没有从芜湖再走什么货物了，于莲君返回了上海，让“楼外楼”的老掌柜带了书信给黄浩然，好像是青帮的内部起了纷争......


    春节暂10旅的开销又比平时要大得多，按照暂10旅一贯的待遇标准，光是春节的吃喝和过节的军饷就是很大的一笔数字，汪副旅长算是彻底把钱袋子给掏干净了。


    这送礼收来的钱到底是不经花啊！


    齐少白上任这些天总是带着他政治部的几个军官整天在营房里面到处转悠，暂10旅上下现在都知道了军政部给他们派来了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政治部主任，2团团长谢文东最近和齐主任走的很近，这些情报都是范介这个参谋长给黄旅长传来的。


    范介在暂10旅里面除了王山奎这帮从上海医院里面一起来投奔黄浩然的人马以外，基本没有什么人脉，可现在他居然能抢在眼线密布暂10旅的汪副旅长前面知道齐少白齐主任的动向，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奇怪。


    暂10旅这支队伍里面似乎存在着“亲南京派”、“亲黄浩然派”和“中立派”的三股势力，这三股势力的代表分别是齐少白、沈老二和谢文东。


    谢文东再这样和齐少白继续亲近下去，对于黄浩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黄旅长显然不希望自己费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军队落入其他人的掌控之中。谁要是敢打他黄浩然的主意，就让他没有好日子过！


    受到黄浩然这个“刮地皮”司令在家过年的影响，今年来黄家拜年的人比往年要少了很多，没来的人实在是之前被黄旅长刮的怕了。


    黄老爷站在堂下远远地看着靠在团椅上面的黄浩然，感觉这个儿子自从当上了芜湖警备司令之后是更能给自己惹事了！


    前一阵子的“宴席事件”好些芜城的人物都明示或者暗示黄家如果缺钱他们可以合力支援一些，不要再让黄家大少在外面“刮地皮”了，就是家族里面也有人说黄浩然这样的做派实在有损黄家的颜面，让黄老爷开导开导他的宝贝儿子......


    可是黄老爷现在他自个都很少见到这个宝贝儿子的面，这说的话还能有什么份量？


    难道要他这个当老子跑到军营里面去“说教”不成？


    南京的朋友托人递来口信，说是芜城有人去南京把黄浩然给告发了，罪状是黄浩然在芜湖四处敛财搜刮。


    然后南京就派来了个齐主任，这军政部对黄浩然的看法已经是很明显了。


    别看你黄浩然现在是个旅长，可是别忘了，暂10旅的部队番号前面可是有个暂字的，也就意味着这支部队还不是正规的部队，要是哪天国防部一纸令下，把暂10旅拆散了补充到其他番号的部队里面去，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有了部队的空壳旅长恐怕连个有兵的连长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的。


    如此险恶的形势，这小子居然一点也不着急，看来我是时候得提醒提醒这个小糊涂蛋了。


    别看从战场上下来多了几分英气，这脑袋里面还是一团浆糊！


    黄老爷还没来得及开口，范介和汪焕之、沈元龙还有王山奎这几个暂10旅的班底人物就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黄家的大堂之上。


    今天是黄浩然说了要给他们发“红包“的日子......


    暂10旅的库房里面现在简直可以饿得死老鼠，汪焕之这个“大管家”是再清楚不过了。


    不知道今天大哥要拿什么来发“红包”？


    范介看着一副地主老财打扮的黄浩然，自己寻了把舒服的椅子把自己塞了上去。


    大概合计了一个钟点左右的时间，四个人一脸黑线的跟着他们的旅座大人出了黄家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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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打秋风

    3.13打秋风


    暂10旅的这几个主要头目领着沈老二的第3团浩浩荡荡的向皖南的山区进发了。


    3团算是暂10旅里面对黄浩然这个旅座最忠诚的部队了了，所以现在这种“好差事”就很自然地落到了第3团的头上。


    巢县附近的银屏山上有个仙人洞，这一带的大土匪头子“老刀疤”就盘踞在仙人洞里面正在欢度1933年的农历春节。


    民国打建国以来各地的匪患就没有平息过，这些土匪字号有的甚至要从清末的长毛算起。


    像“老刀疤”这样的山头就是传了好几代的寨子，他手里面有好几百人枪，当地的警察局那些拿着破烂步枪的警察压根就惹不起他们这些道上的爷爷，对“老刀疤”的所作所为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的警察甚至和“老刀疤”勾结在一起做起了这刀头舔血的买卖。


    “老刀疤”在巢县一带的日子过得是风生水起。


    山下附近几个乡村的百姓就像是他“老刀疤”圈养的家畜，想吃肉了就去“打打猎”，有时他还会带着队伍去附近的县城找点“收成”。


    年前的行动中这伙土匪在县城的一个大户人家里面抢了个水灵灵的小姐。


    “老刀疤”让人给这户人家的老爷留了话，让送五千个大洋来山上换人！当然，他“老刀疤”可没说送回去的还是个黄花闺女。


    现在人都已经送到了“老刀疤”居住的“洞房”里面，晚上吵着要闹洞房的喽罗们一个劲的给寨主敬酒，“老刀疤”一边喝着碗里的美酒一边想着洞里面娇滴滴的小娘子已经开始流口水了。


    “哒哒哒......”


    洞口外面响起了清脆的机枪声，“老刀疤”干紧带人赶到洞口，只看见洞外面漫山遍野都是拿着枪的大头兵，“老刀疤”马上意识到要坏！


    沈团长举着个铁皮卷的大喇叭站在洞口冲着洞里面喊话，手里面拿着的词是黄浩然事先让范介写好交给他的，看着那有些像是胡言乱语的“台词”，沈老二觉得自己有些头晕......


    看着沈老二的窘相，王山奎和汪焕之在后面笑的打滚。


    沈老二恶狠狠的瞪了瞪这两头货，然后讨好的看了看大哥，黄浩然示意沈元龙赶快开始喊话。


    沈老二心里面抱怨着大哥怎么不让范介来喊这通话，反正这稿子也是范介写的，这词他熟不是吗？


    沈团长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对着手中的稿子开念：


    “亲爱的土匪兄弟们请注意了！”


    “我们是国民革命军暂10旅的部队！”


    “你们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请你们放下武器，出来投降！”


    “请你们将双手放在头上，所有人排成一字纵队，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顽抗到底，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们有给自己辩护的权利，不过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黄浩然自己终于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范介居然把自己的话一次不差的记录了下来，连后面几句自己不小心出溜出来的几句台词也照搬不误。


    难怪刚才范介吧稿子递给沈老二的时候满脸的坏笑！


    山洞里面的“老刀疤”听得是云山雾罩，刚打算叫个狗头军师来问问外面说的到底是什么玩意，暂10旅的炮兵就开始表演了。


    十几门迫击炮一字排开，每炮三发，把洞口的土匪炸的人仰马翻。


    黄旅座看到炮兵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训练，一挥手让沈老二手下的步兵开始冲击。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土匪们就在全副武装的暂10旅的攻击下土崩瓦解。


    三百多土匪死伤过半，其余全部举手就擒。


    “老刀疤”被一个冲动的机枪手用轻机枪打成了蜂窝，这新郎官自然也就做不成了。


    黄旅长最感兴趣的是这些土匪的收藏，这百年的“土匪世家”果然家底殷实，黄旅长看着满山洞的财物瞳孔都变成孔方兄的形状了。


    汪焕之现在知道他们的“红包”是从哪里来的了......


    范介对暂10旅的士兵们上了一次真正的战场而感到欣慰.....


    王山奎和沈老二则是痛痛快快的杀了一回，正在一起热烈的交流着砍人的手法。


    暂10旅的高官们可以算是各有所得，皆大欢喜。


    黄浩然决定乘着“老刀疤”覆灭的消息没有在土匪圈里面传开的时候多做几笔，这个“英明的决定”马上得到其他四人的拥护，于是一直到正月十四，暂10旅差不多席卷了整个皖南的山区，抄了十好几家土匪窝。


    抄没的米粮衣物这些就地发给了百姓，范介还让人还集中处决了几批土匪，算是给暂10旅大大的扬了一回名。


    就是在送还“老刀疤”绑架的那位小姐的时候除了个小小的差错，小姐的父亲高兴的过了头，让人献给黄旅长的牌匾上居然写着“华佗再世”，搞得黄旅长很是郁闷！


    经过这次“剿匪行动”，暂10旅的账面上也是一下子丰满了起来。


    黄浩然率部剿匪的消息也在范介的授意下登上了一批主流报纸的版面。


    等元宵节黄浩然再次来到黄家大厅的时候，黄家早已是人声鼎沸的局面，上海和南京赶来的记者拿着照相机四处闪光，黄老爷子和家族里面的长辈笑的像个弥勒佛。来来去去的芜城的名流将礼物堆满了门房，黄旅长看着范介递过来的礼物清单笑的更加灿烂了。


    编着神话故事打发完记者，黄旅长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有抽筋的迹象。


    不过这样又能填满荷包又能锻炼部队还能给自己挣声望的副本咱以后还真想多下几趟啊......


    发了横财的黄旅长自然不会亏待自己手下的官兵，崭新的衣服和用具很快就发了下去，春节大伙都是领得双倍的军饷。


    暂10旅的经济状况这下子是彻底的宽松起来，用汪焕之汪副旅长的原话来说就是他的大哥旅座现在完全可以去国防部花钱买个军长的职务回来当当，而且三五年内这个军的军费还不用国防部给半个子。


    暂10旅这一回“打秋风”可真是大丰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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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微澜

    3.14微澜


    黄浩然又接到了于莲君的来信，上海青帮的内部果然出了大问题。


    日本人通过32年的淞沪一战进入了上海，由于上海有着众多的租界，日本人不敢得罪西方世界，于是就打起了通过控制上海青帮从地下控制上海的主意。


    青帮这个上海最大的势力很快就进入了日本人的视野，日本的“竹”机关利用金钱美女还有“上海地下皇帝”的许诺在青帮中拉弄了一批想要上位的家伙。


    这些鸦片就是日本人私下提供给他们的活动经费。


    一边用鸦片换来青帮的分裂，一边让这些鸦片流入中国去毒害中国的民众，小鬼子打的好如意算盘啊！


    没想到鸦片船居然在一向和青帮合作无间的暂10旅的地盘曝了光，于莲君带回去的消息惊得老爷子出了一身冷汗......


    没想到日本人已经在青帮里面买通了这么多的人!


    老爷子秘密的调动自己的死忠部下在帮会里面一摸，发现局面已经是十分的严重了。


    老爷子到底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人物，立即就决定乘着这些被鬼子收买的家伙还没有发现鸦片船的事情曝光的时候清理门户。


    由于时间紧迫，老爷子需要一些外界的助力，尤其是要把这场即将到来的火并安排得有十足的把握。


    事关生死啊！


    于莲君在信里面让黄浩然也给老头子出上一份力，她还替黄浩然分析了一下，以老爷子的势力，若是熬过了这次危机，他那通天的手腕只要推上黄旅长一把，那黄浩然可就真是前途无量了。


    黄浩然让自己的警卫营便衣进入了上海。


    火拼进入到最关键的时候，这些职业军人的加入让原本就不太对称的局面加速倾斜，老爷子完胜。


    黄浩然在一个最恰当的时候把暂10旅和他黄浩然绑上了老爷子的战车。


    于莲君很快给黄浩然传来了新的消息，随着青帮内部的火拼结束，上海的帮派势力进一步整合，现在的老爷子已经是上海滩最大的几个龙头之一了，以后和暂10旅这边的买卖更是要大大的做下去。


    老爷子让于莲君捎了封信给黄浩然，和信件一起到来的还有黄浩然清单上的第一批物资。


    “佑臣老弟：


    之前的事情让老弟见笑了，老哥没有管好手下的狗，居然差点被这些畜生暗算，实在是羞于启齿，老弟仗义出手，老哥深表感激，老哥打算送老弟三份薄礼，陆续有来，还望老弟不要推辞......”


    老头子的“薄礼”当然不会真的是“薄礼”了。


    黄浩然看着整齐排列在木箱里面的汤姆逊冲锋枪和美制105迫击炮，知道暂10旅的战斗力又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这一份大礼可不是一般的阔绰啊。


    黄浩然的瞳孔又都变成了孔方兄的形状。


    这批进口军事物资的到来，让暂10旅里面沉寂了很久的一个人物突然活泛了起来。


    他就是暂10旅的政治部主任齐少白。


    本来齐少白被发配到暂10旅来，是他的顶头上司何部长的授意，何部长是要他齐少白来给黄浩然这个“苦主”穿小鞋的。


    可齐主任来了暂10旅以后很快发现，这个暂10旅和他以前去过的军队都很不一样。


    暂10旅虽然建立不久，官兵的来源也杂乱的很，但是在暂10旅的人马里面皖南本地人占了很大一部分，安徽人都有很强的地域感，暂10旅的士兵又大多是黄浩然通过他们的老乡传帮带一个拖一个来的，所以有很多的士兵甚至都是一个村的。


    即使在部队编排的时候已经将这些本地的士兵都打散编进了不同的连队，这些人还是会习惯性的互相串联，抱成一团。


    这些士兵对同样是皖南人的黄浩然有一种天然的信耐感，这是黄浩然驾驭这支部队所独有的优势。


    齐少白这个浙江人在暂10旅的人员里面显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尤其是齐少白的那副金丝眼镜，让人敬而远之，有时官兵们看见齐少白走过来就小声的说着“四眼主任”又来了，然后就各自散开，搞得齐少白一直找不到渗透的机会。很郁闷。


    黄浩然这个旅长对他齐少白是很客气，但是这种客气里面更多的是一种戒备和疏远。


    黄旅座的两个结拜兄弟见到齐少白就没有这么好的脸色了，好几次沈老二都找碴寻齐少白的晦气，但是齐少白就是死活不接招，应付过去了。


    再加上整天像个闲云野鹤的参谋长范介，还有沉默少言的王山奎，这些人都让他齐少白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


    只有谢文东这个黄埔军校出来的家伙给足了齐少白这个政治部部主任和他背后的何部长的面子，也只有在谢文东的第2团里面，齐少白还能找回到一点自己是在中央军的感觉。


    王山奎的第3团对自己这个上官根本就不感冒，沈老二的团简直就是由一群地皮流氓组成的，他们只认他们的大哥－－－－－沈团长，还有他们大哥的大哥－－－－黄浩然，其他的人说话在他们跟前都不好使。


    既然在人事上不好下手，于是齐少白开始关注起暂10旅异常的财务状况起来。


    可是暂10旅的开支明显大于他们在国防部领到的军饷，一个拿着自己的私房钱往部队里面贴的旅长身上哪能找着什么所谓的“经济问题”？


    南京的法律里面可没有一条规定不允许用自己的钱替国家养军队，这样的“黑材料”要是报上去，不光是弄不倒他黄浩然，没准还成了替他升官的理由。


    齐少白乌龟一样的进度让军政部的何部长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齐少白到了暂10旅这么长时间也没有找到黄浩然的半点把柄让何部长感到恼火。


    何部长觉得只要是中央军的队伍，贪污舞弊的情况多少也是有的，还有什么抢占民女之类的事情，这个黄浩然又不是什么圣人，寻他几个过错还不容易？


    何部长觉得齐少白是在给自己磨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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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心思

    3.15心思


    何部长的心里面既然先入为主地有了他的想法，齐少白齐主任这边的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何部长从一开始的暗示齐主任加快动作已经发展到了赤裸裸的逼问为什么还是没有进展！


    这几天军政部的电话都很准时的一大早就打到了齐少白的办公室，何部长在电话里面的口气已经很不好听了。


    齐少白知道自己一定要做些事情才能交待的过去。


    要知道何部长近来的官运一直很不错，正是他和某人春风得意的时候，何部长是不会让在这个时候给他添堵的人有好日子过的......


    要是他齐主任再找不出黄浩然和暂10旅的把柄，齐少白自己就要有麻烦了。


    也许是上天也不过眼了，齐主任苦苦寻觅的机会终于来到了。


    从上海陆续运送到暂10旅的军事物资让齐主任闻出了不勋章的味道，范介和汪焕之对他齐少白越是隐瞒他就越是想要知道这些物资倒是什么？


    纸到底是包不住火的，沈老二的第3团率先开始换装，黄浩然从仓库里面给沈老二调拨的武器装备让齐少白看得眼睛都直了！


    齐少白觉得这样一大批的进口军事物资绝对是一件大事，谁是这批物资的来源，送给暂10旅这批物资的目的是什么？


    这都是可以在上面大大的作上一番文章的。


    于是齐主任马上将暂10旅的情况报告给了自己的大老板－－－何部长。


    黄浩然对齐少白的提防不能说不仔细，可是这样大的一批军事物资他黄浩然实在是没有办法让它不引人注目，这批物资是要用在军事训练上的，不然就形不成战斗力。


    黄浩然注意到了齐少白自从发现了这批物资之后变得有些亢奋，就像是看见了骨头的恶狗.....


    何部长收到齐少白的报告，先是愣了一下，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报告里面的文字，何部长兴奋的叫来了机要科的秘书.......


    这真是要什么来什么！


    3月的时候，丢掉了东北三省的张少帅因奉最高当局之令，再次丢失了热河，面对全国汹涌的民情，张少帅只得引咎辞职。


    刚从江西内战前线败阵下来的何部长，得到了最高当局的垂青。被派到北平接替张少帅，代理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长，主持华北军事。


    3月至5月间，何督率国民党中央军和一些地方部队约35万人，在长城一带的冷口、喜峰口、南天门、古北口、石匣等地抗击日本侵略军。5月，长城抗战失败后，何部长派总参议熊斌为最高代表，同日本最高代表、关东军副参谋长冈村宁次少将商谈停战协定。


    何部长因为替最高当局顶了雷而让最高当局赞赏有加，最近更是成为了最高当局家中的常客。


    满口假牙的最高当局人前人后一口一个“敬之...”更是让何部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由于1932年和1933年在军事上的一连串失败，南京不得不承认中国军事力量大大落后于日本的事实。


    于是1933年，南京中央政府国民政府军政部根据德国军事顾问提出的建议.开始了浩浩荡荡的整军计划。在整军过程中，不同编制的部队有不同的名称.主要有整理师、整编师、调整师、新编师四种称谓，按照德国顾问塞克特《陆军改革建议书》所提方案.要将全国陆军重新编组成60个师，称为整编师，装备德国进口武器，应用德国先进的军事体制。


    在经历中国两千多年封建帝制的最后一个帝国－－满清王朝的覆灭之后，苦难的中国就又陷入了军阀混战的年代。军阀们为了争夺势力范围，大量购进西方列强的各式武器，我国渐渐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万国军事博物馆”。直到中原大战的结束，国民党南京政府才在形势上基本统一了中国。但军队中除中央军外，还保留着大量的军阀残余部队。其都保留着原有的装备。


    万国牌的军械直接导致中国军队在大的战役时后勤保障十分困难，1932年淞沪战场上的第五军算是国军中的精锐，可就是这样的军队也没有统一的制式武器，战区后勤部的长官愣是被这些五花八门的弹药逼得吐了血。


    身为后来人的黄浩然自认明白装备统一的必要，在这一点上暂10旅可以说是走在了中国军队的前面。


    1933年夏天，暂10旅的人马超过了1万人，在人员数量上比起中央军有些没有整编过的师还要多些。


    下辖3个步兵团，炮兵营、工兵营、警卫营和一些辎重部队和直属机关。


    每班有两只汤姆逊冲锋枪和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每连3挺马克辛，每个团有一个迫击炮连和一个机枪连，炮连配备8门82毫米迫击炮。机枪连装备12挺马克辛。


    旅部炮营拥有12门75毫米山炮，12门美制105重迫击炮。


    暂10旅的火力除了重炮，就和日军统计被的旅团比起来也有一定的优势。


    何部长在南京系统里面熬了这么久，早就是资料最深的那几个人之一了，可是何部长手中一直没有兵！


    由于手中无兵，何部长经常被最高当局手下的将军们顶的十分难受，所以，掌控一支军队是何部长一直以来的心愿！


    现在暂10旅这样的一支在政府里面没有一点根底的“强军”在何部长的眼里，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美餐！


    随着何部长对暂10旅的格外重视，黄旅长发现自己这支部队的处境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


    不要问也知道，齐少白齐主任最近的活跃和他身后的何部长有着密切的关系。


    何部长打算把暂10旅这只看起来很有战斗力的部队放进他私人的夹袋里面去扩充他这一小系统的实力，还能顺便报了黄浩然之前给他添堵的一箭之仇。


    如此一箭双雕的好事何部长自然是十分乐意，何部长对齐少白这个手下的得力干将下了密令。


    于是齐少白跳到了前台，开始大肆的拉拢暂10旅的各级军官。


    他要给何部长吞下这支部队搭桥铺路！


    于是暂10旅这只新军面临着他们成军以来的最大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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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双面“焦”

    3.16双面“焦”


    齐主任在暂10旅的动作很快引起了暂10旅军官圈子里面的反感。


    尤其是沈老二和汪副旅长，怎么看齐少白这个小白脸都像三国演义里面张着反骨的魏延！


    可是旅座始终不发话，沈老二和汪焕之也不好拿齐少白这个政治部主任的麻烦，毕竟人家算是自己的上峰。


    沈老二就像个怨妇一样每天在黄浩然的旅部门口转来转去，希望自己的老大一声令下，他就好去取了齐少白的狗头......


    终于有一天黄旅长也觉得齐少白活跃的实在有些过份了。


    范介这个参谋长这个星期已经是第三次接到齐少白的请柬了，不过范介一次也没去赴宴，用他的话是看不上齐少白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王山奎则直接把他收到的请柬甩给了黄旅长。


    黄浩然知道这是范介和王山奎再向他表示忠心......


    齐少白既然敢于公开向范介和王山奎这两个黄浩然小圈里里面的核心人物下药，也就意味着暂10旅的大部分军官齐少白主任都有把握了。


    谁在背后支持的齐少白也就不言而喻了！


    堂堂的军政部长和他黄浩然这么个暂编旅的旅长，这个真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


    能让何部长亲自指挥对他黄浩然下手也算得上是一份荣誉。


    汪焕之的手下搜集的消息是齐少白至少掌握了暂10旅三成的军官，尤其以谢文东第2团的军官居多，第2团可以说上到谢文东这个团长，下到底下的班排长，个个都拿到了齐少白的空头委任状，一律都是官升一级。


    这些人里面有相当一部分是存着抱住何部长这条“大腿”以后好某个出路的心思。


    可以说实际上黄浩然是在和何部长“战斗”！


    齐主任不过是何部长放在暂10旅的扯线木偶而已！


    齐主任在暂10旅的风头最近有些盖过了黄浩然，俨然一副他齐少白才是暂10旅旅长的模样。


    沈老二的第3团齐少白始终没能伸进手去，一是有沈元龙这个黄浩然的死忠兄弟在坐团长，还有就是沈团的士兵都是地痞流氓出身，讲得就是个义气，加上齐主任本来也看不上这只有些匪气的队伍，所以，黄浩然还牢牢的掌控着这个团。


    如此一来，王山奎的第1团的动向就变得举足轻重起来，还有范介这个掌控着直属部队的参谋长，齐少白整天就想找机会和这两个人套交情，他知道只要能搞定王山奎和范介，暂10旅就是他齐少白的囊中之物！


    要是自己替何部长收编了暂10旅，自己这个上校绝对会一步跨入将军的行列，他齐少白功名利禄全看范介和王山奎这两个家伙了。


    手中能有一支部队对于何部长的“诱惑”，齐少白是太清楚了！


    齐少白多少次在梦里面看见自己挂上了少将的军衔而笑醒过来。


    黄浩然这个小子到底是处世不深，只知道一味的练兵，兵练的再好，也的是你自己的不是？


    不过暂10旅的装备可真让人眼馋，看来黄家是打算让这个大少爷在军队博个好前程，居然这样舍得下本钱，可惜啊可惜，看来要为我齐少白做了嫁衣了......


    可是范介和王山奎这两个家伙就是不给他齐少白机会，眼看何部长给自己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要是他老人家等的不耐烦自己动手，那这份现成的功劳可就飞了！


    他齐少白就还得在政治部里面熬下去......


    暂10旅的旅部里面的气氛此刻也很紧张，沈老二上窜下跳的要去找齐少白的晦气，汪焕之极力的安抚着他的二哥，黄浩然却坐在书桌后面举着一本线装的《三国演义》看的津津有味。


    范介和王山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喝茶，今天他们喝的是于莲君从上海寄过来的“碧螺春”，绿色的叶子在茶杯里面上上下下，看的范、王二人是目不转睛。


    沈元龙将范、王二人的表情看在眼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口中骂骂咧咧，说不是光着膀子玩起来的兄弟到底是靠不住，就差没有指着范介和王山奎的鼻子开骂了。


    王山奎的脸色渐渐地有些难看，黄浩然知道王山奎是个性情中人，心里面有事情面上就藏不住，这倒是符合黄浩然对王团长的一贯印象。倒是范介这个家伙是水火不进，什么时候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黄浩然从书后面用余光观察着范介，范参谋长似乎对他手里面的茶盏有着浓厚的兴趣，不管沈老二在屋里面怎么折腾，就是不抬头去看，更加不去掺和。


    “你这个假姜太公，迟早撕下你的假皮，我就不信你对什么都不上心！......”


    黄浩然觉得沈老二闹得有些不像话了，于是把手中的书重重的摔到书桌上面，楠木的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沈老二当时就张着嘴巴立在堂下，汪焕之和王山奎也缩了缩脖子。


    范介还是在那儿欣赏杯中的*......


    黄浩然知道范介有才，一般这样臭脾气的人物多半是有大才的，不然的话早让上官寻个借口解决了，就凭范介这般的臭脾气，还能在中央军混到让黄浩然派人把他捡回来，多半也是有舍不得他才能的上官。


    怎么能人都是这么个古怪性子呢？黄浩然用力的摸了摸脑袋，想起刚才书中看到的刘备“三顾茅庐”里面的诸葛亮，再看看范介，还真有那么点“卧龙”的味道。


    范介是在等自己去求他出主意解决面前的危局呢！


    可惜啊，老子早就想好了对策了，还不止一条，范介这样的“狂士”就得一上来好好杀杀他的锐气，老子黄浩然可不是走投无路的刘玄德！


    “慌什么！人家还没出招，自己就先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沈老二瞧瞧你那没头苍蝇的样子！耍什么威风？还拿不拿老子当旅长了！”


    最后这句，是黄浩然说给范介听得，黄浩然看见范介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下，知道这个聪明人听出了其中的味道。


    “你就接着给老子憋着吧，看你什么时候熬不住！”


    汪焕之见到大哥发火，连忙帮二哥打圆场：


    “二哥你真是的，大哥自然有对付姓齐的那个小人的办法，你看你，在大哥的旅部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不过大哥你也太放纵齐少白那个王八蛋了，这小子今天居然把帖子送到我和二哥的手里面来了，他太小看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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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破局（上）

    3.17破局（上）


    黄浩然摆了摆手，看着气鼓鼓的沈老二，知道这个二弟是为自己担心，于是就把怒气收了起来，招呼汪焕之和沈老二坐下，将心中的想法说给二人还有王山奎听。


    至于范介，这个人精的耳朵很好，多远他都听得见。


    “齐少白这个人其实算不得什么大患，旅里面多半是皖南子弟，对齐少白这个外来户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感，齐少白现在拉拢的都是一些以前吃过军饷的中层军官，这些人在暂10旅的根基还浅，掀不起什么大的风浪，沈老二和王团长的两个团基本没有让齐少白渗透进去就是最好的证据。只要士兵掌握在我们手里面，就不怕什么！”


    沈元龙听到老大的解释，心想还真是这么个局面，齐少白虽然蹦达的厉害，但是还没有掌握到暂10旅的要害，皖南人一向团结，再说黄浩然一向对官兵友善，和官兵吃喝住在一处，就是这人心也不是齐少白几张空白委任状能换的走的！


    心中既定，沈老二的面色马上缓和了下来。


    黄浩然见汪焕之、王山奎和沈元龙一样放松了下来，知道自己还得给他们三个提提醒，不然要是对齐少白太过轻视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造成目前这个局面的主要原因还是齐少白背后的大人物，要不然就凭齐少白这么个小小的上校政治部主任，是断然没有胆子对暂10旅下手的，这明显是背后的大人物授意的。”


    “所以，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我们暂10旅内部，而在南京，只有让南京的大人物打消了吞并我们的念头才能保住我们这支队伍！”


    王山奎听见南京有大人物在打暂10旅的主意再联想到齐少白的特殊职务，马上想到了那位南京的元老人物。


    若真的是这位何部长看上了暂10旅可就不好办了，这位何部长曾担任过黄埔军校的总教官，后来成为"黄埔系"中地位仅次于最高当局的第二号人物，有"蒋何"之并称，可看着黄浩然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这样近乎无解的难题在他的眼里面算不上什么事情。


    一旁的范介听见黄浩然的见解，也是暗暗心惊，这个黄浩然已经给他带来了太多的惊奇。


    那些新鲜的训练方法有些连他这个留德的高材生也没有见过，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些方法都能很快的提升部队的战斗力！


    还有黄浩然私下里面做的那些不太能见光的事情，虽然说起来不好听，可是白花花的大洋砸下来，暂10旅的实力是刷刷的朝上蹿，要是黄浩然只想自己捞钱，这些日子花在部队上面的金钱就足够他去做个富家翁了。


    再看今天黄旅长对局面把握的如此透彻，这说明他有着一个高度政治敏锐的头脑，这样的一个人物，真的会是芜城里面的一个“混世魔王”？


    要是中国的“混世魔王”都像黄浩然一样，那小日本就不敢拿中国开刀了！


    如果说一场战争就能把个一无是处的公子哥变成英明神武的国之栋梁，他范介第一个不信！


    这个黄浩然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范介死死的盯着黄浩然，他想要看透这个人。


    黄浩然感觉到了背后炙热的目光，他暗暗的想：


    “小样，意外了吧？我就不信收不服你！”


    黄浩然解决危机的方法就是再次利用社会舆论将何部长最近风生水起的底牌－－－－《塘沽协定》给捅了出去！


    《塘沽协定》内容如下：


    关东军司令官元帅武滕信义，于昭和8年5月25日，在密云接受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所派军使、该分会参谋徐燕谋所提出的正式停战提议。依此，关东军司令官元帅武滕信义，关于停战协定，委任全权于该军代表关东军参谋副长少将冈村宁次，在塘沽与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代理委员长何应钦所委任的停战协定全权、华北中国军代表、北平分会总参议、陆军中将熊斌，签订停战协定于下：


    一、中国军队一律迅速撤退至延庆、昌平、高丽营、顺义、通州、香河、宝坻、林亭口、宁河、芦台所连之线以西、以南地区。尔后，不得越过该线，又不作一切挑战扰乱之行为


    二、日本军为证实第一项的实行情形，随时用飞机及其他方法进行监察


    中国方面对此应加保护，并给予各种便利


    三、日本军如证实中国军业已遵守第一项规定时，不再越过上述中国军的撤退线继续进行追击，并自动回到大致大城一线


    四、长城线以南，及第一项所示之线以北、以东地区内的治安维持，由中国方面警察机关担任之上述警察机关，不可利用刺激日军感情的武力团体


    五、本协定盖印后，即发生效力


    作为以上证据，两代表于此签名盖樱


    昭和八年五月三十一


    关东军代表冈村宁


    华北中国军代表熊


    《塘沽协定》实际上承认了日本对东北、热河的占领，同时划绥东、察北、冀东为日军自由出入地区，从而为日军进一步侵占华北敞开了大门


    南京政府在这次谈判中又是输了个一败涂地......


    芜湖警备司令部里面的黄浩然这一夜是彻夜未眠，他知道这样的一纸协定签署一曝光，熊斌和他的上司何部长将陷入民众的口诛笔伐当中，是不会有闲情来惦记他的暂10旅了。


    可是中华民族的苦难却又加深了一重。


    黄浩然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遥望北地......


    夜空中没有星星，连月亮也被笼罩在厚厚的云层后面，大地陷入在无边的黑暗当中......


    黑云压城！！


    黄浩然转身取过卧室里面的台灯，移到窗前，他觉得这样的夜色里面需要一点光亮......


    王山奎靠在花园的葡萄架上抽烟，今夜他忽然觉得有些憋闷，于是出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黄浩然的影子不知道怎么地又浮现在了王山奎的脑海之中。


    正思索着这个看不透的旅座大人，忽然从花园前面的小楼里面透出了强烈的光亮。


    王山奎一回头，看见黄浩然举着台灯，站在窗口眺望着北方，那种热切的眼神在这样浓厚的夜色中分外的夺目。


    无边的黑暗，只有黄浩然的窗口有一点光。


    这一点光，灿烂的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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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破局（中）

    3.18破局（中）


    黄浩然在窗口站了很久，终于，他转身进去了，木制的花窗重新掩上，橙黄色的灯光从窗户纸后面透出来，由强烈变得内敛......


    眼前的光线重新变暗让王山奎回过神来，他发觉嘴边的香烟忘了点燃，掏出火柴一看，居然一根也没有剩下。


    王山奎摇了摇头，将香烟重新放回烟盒里面，起身回房。


    路过回廊的时候，他看见了2个人影，走进一看是汪焕之和沈元龙这两个人。


    沈、汪二人没有想到王山奎也在花园里面，吓了一跳。


    王山奎看见汪焕之夹在腋下的文件袋，知道这兄弟俩又是来找他们的大哥、自己的旅座的。


    值得暂10旅的两位头目连夜而来的事情多半还是齐少白齐主任的小动作了。


    王山奎和二人打了个哈哈，装作没有看出什么，转身溜出了花园的小门。


    沈元龙和汪焕之在回廊站了一会，也悄悄的退了，没有去打搅他们的大哥。


    花园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这时一个黑影从假山上一跃而下，居然是范介！


    范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整理了一下衣服。


    显然他才是最早来到这个小花园的人。


    “没想到夜里面乘凉也能看见这样的一出，真是有趣的很呢！......”


    范介回头望了望小楼上黄浩然的房间，露出了一丝微笑......


    他决定上去会会自己这位“旅座”大人，范介轻轻的走到黄浩然的房间门外，刚要敲门，里面的传出一句：


    “是范参谋长吗？请进！”


    范介本来也懒的敲门，这下正好，伸手一推，门就开了......


    居然没锁啊......


    黄浩然的卧室和书房是连着的，用黄浩然的话说是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找本书解闷比较方便。


    屋里面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只有一方书桌，一张行军床，两个书柜和几只竹椅。四面的墙上也没有什么字画和挂件，只有几张大大的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画上了好些箭头和圆圈。那把在淞沪缴获的日本刀就挂在一幅淞沪地区的地图旁边。


    黄浩然坐在书桌后面提着一支毛笔，书案上铺着大张的白纸，黄浩然的军装上衣解开着，露出里面洗的发白的衬衣。


    有谁能想到在其他兄弟部队眼里面富得流油的暂10旅的旅座的房间居然如此的简陋？


    黄浩然看范介望着自己出神，微微一笑，招手示意范介到书案后面来，指了指案上的纸张，让范介鉴赏一番。


    范参谋长一上眼就发现旅座的字实在是没有什么看头，虽然旅座平时总喜欢在营房里面挂上一些亲笔书写的条幅什么的，可说实话，这毛笔字比起中学里面的学生也强不了多少。


    倒是这句子，吸引了范介的目光......


    “万里长城十亿兵，”


    “国耻岂待儿孙平。”


    “愿携十万虎狼旅，”


    “跃马扬刀入东京！”


    字里行间激荡的杀气让范介许久没有波澜过得内心有些翻动。


    黄浩然很满意范介的反应，他丢掉手中的毛笔，将桌上的纸张一把拢起来，搓成纸团丢在地下。


    “让范兄见笑了，随手涂鸦的东西，难入范兄你这样的雅人的眼......”


    范介本来想开口问问旅座打算怎么解决暂10旅现在的分裂危机,可是他现在近距离看见黄浩然平静的表情，他想看看旅座还能给他什么样的意外......


    于是范介随便扯了几句，起身告辞......


    黄浩然看着范介下楼的背影，笑着吐出两个字：


    “狐狸！......”


    上窜下跳了好几天的齐少白齐主任觉得自己到了收网的时候了，现在替何部长将暂10旅一口吞下的时机似乎已经成熟......


    这几天，原先一直不肯和自己接触的王山奎和范介都破例参加了他齐主任的宴会，不只是在桌子上对他齐少白亲热的很，桌子底下收钱的手也是一点都不含糊，齐少白没想到事情突然有了如此大的变化。


    昨天晚上，连汪焕之这个黄旅长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终于也收下了他齐主任的5万块大洋。


    这黄浩然看来是要众叛亲离了。


    齐少白觉得自己领子上两杠三星的上校军衔很快就要换成了少将的金星了。


    今天的天气也是格外的晴朗，天高云淡的，齐少白早上起来梳洗了半个钟头，他觉得是向黄浩然摊牌的时候了。


    若是这个黄大少爷有些眼力，不给自己添麻烦，咱就在何部长面前给他说上几句好话给个副旅长的职务让他挂上混混事情。


    若是没有眼力劲...那可就不能怪他齐少白“手黑”了。


    齐主任走在前往司令部的路上感觉今天的脚步也格外的轻快。


    齐主任前脚刚进司令部就被汪焕之，王山奎还有范介几个拉扯着一路寒暄坐在了大堂的主座上，一边的黄浩然缩在团椅里面，一副浑身无力的模样。


    齐少白从鼻腔里面发出一声冷哼。


    看来是汪焕之、范介和王山奎几个按耐不住，已经和黄浩然先摊牌了。


    这倒省了自己不少事情。


    可是齐少白环视了大厅一遍，没有看见沈老二这个炮筒子。


    难道是让王山奎和范介现行一步扣起来了？


    这可真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娘的!平日里面称兄道弟的亲热，这到了给自己找前程的时候下起手来一个比一个黑！


    奇怪的是谢文东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身边还站着两个大汉，谢团长一副死了爹娘老子的表情。


    齐主任刚想发问，听见沈老二的大嗓门从司令部门外就响了起来。


    “俺老沈回来了！”


    沈老二几个箭步就走到堂上，将腋下的东西丢在齐主任面前的茶几上，继续骂骂咧咧：


    “你们几个猴精，都欺负老沈我实诚，今日的报纸是平日能比的吗？老子走了半个城，差点动枪才弄了这么点回来！老范早上还说让我出去随便买几份，说的轻巧，你倒是试试啊！”


    齐主任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这沈老二还没有控制住啊，刚夸完你们几个就来这么一出？买报纸？这么烂的理由也想的出来？怎么不安排人在外面乘乱打上一枪啊？


    还是手不够狠啊...自己是高看了这几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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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破局（下）

    3.19破局（下）


    齐少白咽了口吐沫，有些不满的瞪了汪焕之一眼，汪焕之居然贼贼的冲着他一乐，用嘴角冲茶几上的报纸撇了撇。齐少白这才把眼光集中到了面前的报纸上。


    《塘沽协定！－－－何姓国贼！》


    吓人的标题一下子跃入了齐主任的眼帘，齐少白心中一紧，一种冰凉的感觉爬上他的后背。


    赶紧展开报纸，看完内容，齐少白张着大嘴，呆了！


    一旁的王山奎、汪焕之和范介看着齐少白的模样直乐，谢文东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黄浩然懒洋洋的从齐主任旁边下手的团椅上起身，走到齐主任面前，用手在齐少白的脑瓜上弹了一下，冷冷的问道：


    “齐主任，现在可以从我的椅子上起来了吗？”


    齐少白恍恍惚惚的从主位上站起来摇晃着向门外走去。


    黄浩然坐了下来，拿起一块糕点，冲着不见了三魂七魄的齐主任喊道：


    “齐主任！我的椅子坐着还舒服吧？不再坐会？”


    齐少白慢慢的回过头来，入耳的是哄堂大笑，沈老二一边笑着一边把手指的骨节捏的噼啪响。


    谢文东干脆闭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看。


    齐少白知道自己在暂10旅的日子到头了！


    青天白日的好天气忽然变成了大雨倾盆，不过这些他齐少白已经不在乎了，想到他即将面临的下场，齐主任的心都凉了！


    他就这样在滂沱的大雨中走出了警备司令部的大门......


    南京的何部长怎么也没有想到将“塘沽协定”的内容居然会如此完整的泄露出去，他将谈判的地点选的是隐秘的不能再隐秘了，随行人员也是一选再选，本来以为可以瞒过国内的舆论了，可是现在报纸上详尽的协定内容说明他的一切保密安排都成了无用功。


    看到报纸上《塘沽协定》的无耻内容，民众愤怒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熊某人不过是他何部长的一条狗而已，真正主持这次谈判的肯定是何部长！


    很多报纸直接指名道姓的对着何部长骂上了，用词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有了报纸的指点，民众们马上找到了他们宣泄的对象！


    南京的何公馆立刻遭到了民众的围攻，漫天飞舞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将何公馆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何部长的家眷在警察的掩护下趁夜色溜出去躲藏了起来。


    南京政府的官方宣传机器也一时间失语，没有人敢出来给何部长辩护，最高当局自然更不会出来顶这个雷，连政府里面何部长的派系势力都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再被扣上汉奸的帽子。


    33年夏天中华大地最焦头烂额的人物非何部长莫属！


    他家里面的女眷怕是最近被国人问候的最多的女性了。


    暂10旅被何部长看上的消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了一些主流报纸上不太起眼的版面里面。


    不过不起眼并不意味着就让人看不到！


    至少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人就是最高当局！


    何部长在军政部长任上一干多年，为南京的军队建设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


    最让最高当局满意的是何部长在官场中较少参与舞弊，更不敢培植私人势力，给最高当局留下了个没有野心的映像。


    现在何部长对暂10旅伸手捞兵权给了最高当局不安分的感觉！


    既然是何部长想要的东西，最高当局当然不会让他如意！


    很快，国防部的一纸调令，齐少白齐主任被派到四川和刘湘这个土军阀打交道，算是被发配了边疆。


    暂10旅新的政治部主任上面一时没有合适人选，于是黄浩然让汪焕之负责起这个部门。


    政治部还是政治部，可是宣传的却不再是训政纲领，而是他黄浩然的军事条例。


    谢文东这个墙头草在被沈老二暴打一顿之后，夹起尾巴做人，就像他的记忆里面从来没有过齐少白这个人一样，一口一个旅座的围着黄浩然转悠。


    可是暂10旅的人都知道，谢文东在旅里面的地位随着齐主任的离去大大的下降了......


    困难过去的时候往往就会有好事来临。


    上海那边老爷子的行动力出乎了黄旅长的预料，老爷子说要送给黄浩然的第二份礼物很快送到了暂10旅。


    1934年初，黄浩然要的德国军事顾问加入了暂10旅。


    一共11个大鼻子，带队的家伙叫冯.里奇。


    冯.里奇在原本是个德军的步兵少校参谋，因为这几年德军内部的军事改编而失去了在军队的职位，提前退伍的他只能回到多特蒙德的修车店操起了旧业。


    由于经济不景气，加上严重的通货膨胀，在几次失败的投资之后，冯.里奇的复员费赔的是一干二净，而他妻子和两个孩子也在一次车祸中也离他而去。


    于是冯.里奇开始酗酒，很快他就变卖了所有的家当，当他醒悟过来戒掉了酒瘾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在德意志生存下去了。


    这个时候，一个彬彬有礼的中国商人找上了他，告诉他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在等待着他。


    冯.里奇刮干净胡须，找出自己剩下的几件像样点的衣服简单的打好一件行李和这个中国商人登上了远洋轮船。


    船上还有十个和他一样走投无路的德国军人，不过这些人中军衔最高的也只不过是一个装备修理队的少尉。冯.里奇自然而然的成了这些德国军人的头。


    德国顾问的到来让暂10旅的练兵掀起了一个新的高潮，在练兵场上窜来窜去的大鼻子在暂10旅的官兵眼里感觉就像是在看西洋镜。


    王山奎和范介以前在他们原来的部队里面都和德国顾问打过交道。


    尤其是范介这个留学到过德国的高材生，更是操着一口地道的德语和这些大鼻子整天混在一起。


    沈老二说范介是想骗大鼻子的洋酒喝，汪焕之听了不停的摇头......


    34年的时候德国顾问在中国已经不是少数了，所以这批大鼻子的到来没有引起黄浩然的直属上级－－－－皖南警备司令部的注意，只当是上峰有整编暂10旅的意思。


    既然是要被整编的部队，也就说要很快调出皖南的管区，加上汪焕之早就用大洋把皖南警备司令部的上上下下打点的舒舒服服，于是原本就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上峰对黄浩然的暂10旅干脆把两只眼睛都闭上了，随便你暂10旅折腾吧！


    暂10旅通过黄浩然“自费”的方式也加入了当时席卷中国军队的向德国军队学习的练兵热潮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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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好消息

    3.20好消息


    谈起当时中国的军事改革，不得不说说在这次变革中起到举足轻重作用的德国。


    当第一次大战爆发时，孙中山先生力主中国应保持中立，反对加入英法日美的协约国参战，而北京的段祺瑞政府此时与德国断交，中山先生南下护法决心推翻段氏政府时，德国方面联络中山先生，表示愿提供两百万美金的援助，中山先生亦有中德进行军事经济合作的构想。1921年中山先生派代表赴德国，表达愿借重德国的技术与人才协助中国的发展，但基于现实考虑，德国未同意与南方的广州政府建立正式关系，但中山先生以私人名义已开始秘密聘请多位德国顾问与技术人员在广东服务，建立了日后国民政府与德国军事合作的基础。


    一战德国战败受凡尔赛合约限制，被迫缩减军备与军队规模，大量的军人退役，许多与军需有关的工厂企业失去发展机会，面临着严重的失业与倒闭危机，德国此时亟需发展海外市场来减缓国内经济问题，于是促进对中国关系开始加温，建立经济文化交流成为德国对华外交的中心，取代了以前对中国领土与政治利益的企图。


    而最高当局的国民政府早在1927年就开始与德国军方接触，德国原则同意向中国派遣军事顾问，最初中国提出的顾问名单上是一批如冯·马肯森、鲁登道夫等在一战中声名显赫的人士，但是德国军方认为这些人名头太响亮，容易被发现，所以婉言拒绝，第一批来华的德国军事顾问是马克斯·鲍尔上校、斯图兹纳中尉和霍姆尔少尉三人，由此揭开了中德军事合作的蜜月之旅。


    1933年一月“小胡子”当选德国总理取得了德意志的政权，旋即撕毁凡尔赛合约，开始重整军备扩充军力，对于钨矿砂的输入非常迫切。


    钨矿砂，它是制造钨合金钢的关键材料，与制造枪炮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当时亚洲的产量占全球产量的80%，中国华南地区的产量又占亚洲第一，中国的钨产量zhan有世界举足轻重之地位。


    德国陆军在历次战争中一贯的优异表现，也使南京政府决定以德国军队为范本来建立新的中国军队。


    所以中德很快就建立起军事和经济合作的关系。


    德国开始帮助中国建立军事工业，并在中国军事工业尚未建成前向中国提供军事装备。


    德国对华军售与顾问指导，都获得德国政府的核准与支持，尤其是1933年之后，中德双方的往来达到高峰。


    这些德国顾问团来到中国，除了有退伍军官以外，还有一些济与技术专家，他们对于中国的工业状况多有所了解。他们认为当时中国的工业力量是不足以支应一支现代化陆军作战需要的，所以必须要从速建立自主的军火生产工业；建立战略性铁路网也是极为必要的。


    于是赛克特顾问引进德国和卜楼公司(hapro，原名handelsgesellschaftfurindustrielleproduckte)，将资金、技术与生产设备转移到中国来投资，又引进西门子洋行与乌尔夫公司，整修浙赣铁路、平汉铁路、湘黔及玉南、南萍等铁路，由德国来提供贷款器材技术，协助中国进行交通建设与重工业建设，有效地提升了中国的经济发展。


    在国防体制建设方面，赛克特顾问于1933年提出《陆军改革建议书》，他建议：中国急需的不是人数庞大的陆军，而是全力建设一支训练精良、装备齐全的精质部队，应先建立一支模范队伍、再逐步推广到其它部队完成国军的改造。这个建议为最高当局采纳，


    1934年开始大量的德制装备开始运到中国，在一批价值一千五百万银元的军火中，包含24门15公分野战重炮（即德军fh－18型），20门37公厘战防炮(即德军pak35/36型)，数千支毛瑟二四型步枪，数千支捷克造轻机枪（(zb－26），与瑞士奥利根（orelinkon）公司的20公厘机关炮，此外西门子的通讯器材、蔡司望远镜、德制轻战车，架桥器材，防空探照灯等各种装备，开始进入了中国的部队服役。


    暂10旅这支在国军序列中的二流部队当然不会分到最高当局用金贵的外汇和宝贵的矿业资源换来的德式装备了。


    最高当局忙着用这批进口的装备武装他的中央教导总队和87、88师这样的嫡系王牌部队。


    暂10旅只分到了一些其他部队淘换下来的汉阳造。


    不过黄浩然利用青帮给他弄来的私货武装起来的暂10旅比起南京的“王牌军”也没落下风，用黄浩然的话说，现在随便拉出中央军的一个师来，都没有把暂10旅一口吞掉的把握。


    毕竟连第五军这样的精锐也还没有全部换上德式装备，暂10旅的装备可以说是国军中名列前茅。


    于莲君从上海回来以后，开始频繁的出入黄浩然的司令部，似乎一点也不把别人的非议放在眼里。


    汪焕之怂恿着沈老二去问大哥，是不是改改口称呼于莲君“嫂子”了？


    结果沈老二屁股上带着个鞋印从黄浩然的书房里面飞了出来......


    黄浩然对于于莲君和自己的关系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搞得市面上关于黄浩然和于莲君的八卦是传的越来越猛......


    黄浩然觉得自己最近看见于大美人的时候有些口干舌燥......


    黄浩然知道自己不是对于莲君起了色心，要是他想要的话早就把一百个机会把于莲君给吞下肚了。


    也不知这女人是吃错了什么药，于莲君从上海回来以后在黄浩然面前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那股倾倒众生的风情也收敛了起来，衣着也开始变得优雅起来。


    你别说，这素净的旗袍包着于莲君惹火的身材还真是有种说不上来的风情，看得黄浩然都有些心猿意马。


    更要命的于大美人还时不时的放放电，搔搔黄旅座的痒处，这更是要了黄浩然的老命了。


    黄浩然可不是什么坚定的男人，有好几回他都打算将错就错吧！


    可每回在紧要的关头他都硬生生的挺住了！


    这几天黄司令都是顶着一对熊猫眼处理军务，显然是睡眠质量不佳。


    老爷子的第三份礼物也没有让黄浩然等太久，暂10旅接到了调防苏州的命令，被编入了苏州警备司令部的直属序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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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情

    3.21情


    驻防苏州对于黄浩然来说有两个十分重要的好处。


    首先是苏州离上海很近，让自己的部队提前熟悉未来的战场是很好的事情，一旦上海战事开打，他的暂10旅就可以第一时间投入战斗，这可比从芜城赶上几百里路程再投入战场要舒服的多了，没有了长途奔袭的疲劳，部队也能更好的发挥出战斗力！。


    其次就是苏州是江浙地区的一个重要城市，部队能够进入苏州驻防，黄浩然就能借着“地利”混入如今在金陵有着相当势力的江浙派的势力里面，虽然黄旅长不想搞什么派系，可是这对自己的仕途十分的有利的事情还是可以参与一下的！


    要知道这富甲江南的苏州城可是比芜城的油水多了太多了，不管什么样的人物，只要能在这里泡上几年，想要升个师长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从古代开始，苏州知府就是天下的官吏们向往的地方，这里是温柔的水乡，盛产着丝绸和珍珠，是个漂金淌银的天堂！


    能让黄浩然的暂10旅这么一只新军驻防苏州，这老爷子的手腕还真是了得!


    知道这份委任状来源内幕的沈老二和汪焕之对于黄浩然当初出兵帮助老爷子的决定现在是佩服的不得了。


    这样的助力，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黄浩然现在又是自己想起来也是庆幸！


    他每天看到在自己书房里进进出出像个女主人一样的于莲君，就想起她给自己建议力挺老爷子的那封信，总是觉得欠了这个女人一份情。


    自己绝不会是老爷子在关键时刻的唯一选择，能让老爷子相信自己并向自己求援的原因只能是眼前的这个美丽的女人。


    于大美人从上海回来以后，在黄浩然面前没有提起她自己半点功劳，这也让黄浩然对她的好感大增。


    现在手里面再拿着自己调防苏州的命令，黄旅长有些不知道该那这个女人怎么办了？


    难道要“以身相许”？


    可是自己已经有未婚妻了！


    想一想回到家中提出和“孟格格”解除婚约将要面临的后果，黄旅长有些不寒而立。


    黄浩然到现在连自己要去苏州的消息都还没敢告诉家里。


    他很害怕孟施晴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可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黄浩然要去苏州的消息终究还是传进了黄家，孟施晴孟格格知道了以后平静的吓人，好几天没有出她住的小院。


    这可急坏了黄家的老太太。


    这个格格孙媳妇可以算是老太太看着长大的，即使孙媳妇还是孙女，眼看着格格丫头一天天的闷闷不乐，老太太觉得自己需要使出点手段来了。


    黄浩然就这样被卷入了被“逼婚”的风波之中......


    老太太上演的家庭大片似的戏码，让黄浩然十分头痛，孟施晴还是那副很冷淡的样子，既不对黄浩然抱怨也不迎合老太太的做法，似乎现在谈论的是别人的婚事。


    也许是黄浩然和于大美人的“情事”让“孟格格”将她的心彻底的给封闭上了。


    现在孟施晴已经不打算让黄浩然成为他的夫婿了。


    不过她也不想伤老太太的心，对于这个看待自己像亲孙女一样的老人，她不忍让她伤心。


    于是，孟施晴将黄浩然约到了后院的小花园。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本是很浪漫的一件事情，可惜，黄浩然面对的是一位冰美人。


    孟施晴看了很久的月亮才背对着黄旅长说出一句话来：


    “我们还是订婚吧！老太太的身体这几年已经不是大好了，只要你拖上几年，那时你想娶个什么样的人进来也没人拦着你了！”


    黄浩然看着这个神情有些黯然的美丽女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孟施晴居然打算给他黄浩然守上几年活寡！


    这样的牺牲让黄浩然动容


    老实说他在心里对孟施晴这个未婚妻的确有些介意，黄浩然总是觉得孟施晴是别人的女人。


    他对孟施晴和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过去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还有一点，就是孟施晴是个满人，一个满人的老婆总是让自己觉得脑袋后面多了条大辫子......


    孟施晴确实是个大美人，可是由于黄浩然心里面的芥蒂，总是使他不断的用消极的方法来面对孟施晴。


    2年了，孟施晴的青春就这样在自己的躲闪中又流失了一截，这样一个如花的女子应该被男人呵护和宠爱的，可是自己这2年来居然对她连面也少见......


    孟施晴这花季般的2年可是他黄浩然亲手断送的！


    这份罪过可不能再算在别人的头上！


    这个女人的过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的心里面只有自己！


    满人的身份又怎么样？


    现在的国人只有一个身份！


    那就是中国人！


    在说服自己的同时，黄浩然心里面的愧疚渐渐压倒了介意，他突然从后面张开双臂将孟施晴一把抱住。


    孟施晴忽然感觉到男人怀抱里面的浓烈的气息，开始强烈的挣脱......


    “外面的那些话，你不要信！”


    孟施晴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挣扎的更加厉害！


    “我只是不希望你成为寡妇！”


    黄浩然发出一声怒吼，也许是将孟施晴吓着了，孟格格渐渐的停止了想要挣脱的举动。


    黄浩然紧紧的将孟施晴抱着，他有种感觉，如果松开怀抱，孟施晴就会离开自己。


    “我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如今外敌入侵，我辈军人随时可能马革裹尸，你一个如此可人的女子，我实在不愿害了你！......”


    孟施晴的脑海里面反反复复的回想着“不要信...”和“不愿害了你...”这两句话。


    进黄家也快七年了，从一个16岁的小姑娘熬成了23岁的女人，黄浩然这样温暖的话语还是第一次听见，孟施晴有些感动。


    黄浩然抓住孟施晴的肩膀，用力的将孟施晴转向面对自己的方向，可见孟施晴俏丽的脸蛋上满是泪水......


    黄浩然一低头，情不自禁的在孟施晴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三天后，黄浩然和孟施晴订婚了，黄家按照黄浩然的安排选择了西式的仪式，没有多少亲朋到场，可是孟施晴在订婚仪式上笑的灿烂极了。


    订婚仪式结束后的第二天，黄浩然就要随自己的部队开拔。孟施晴站在门口，依依不舍的送别，她那披肩的长发盘了起来，照着嫁人的旗人姑奶奶一样，拢得高高的，黄浩然拉着孟施晴的手盯着她的头发看了又看，孟施晴臊红了脸......


    孟施晴的小丫头“画眉”在黄浩然上马以后朝他丢了一包东西，小嘴嘟囔着：


    “这是小姐给你的东西！”


    黄浩然伸手一把抓住，系在马鞍上，冲着孟施晴说了两个字：


    “等...我...！！”


    胯下的战马猛地扬起了前蹄，在空中蹬了几下，绝尘而去......


    ....................................................................................................

 第二十二章：上海摊

    上海的万国建筑群依旧是那么美丽，外滩到了夜里面是人流如织，一派繁华景象。


    才2年多的时光，这里的人们似乎已经遗忘了32年底的那场战争，十里洋场依然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


    报纸上近来的热点是关于“禁舞”的话题，在《申报》上，经常可以读到一些学生在流连舞厅后，纵欲之后心灵滋生的虚无与愧疚感。


    前些日子的《申报》副刊有一篇文章写道：在暗淡的灯光下，悠扬的音乐中，我第一次拥抱着女人。因为这还是第一次，所以脚步生辣得很，幸而从前曾在房间里下过一番工夫，所以还没有闹出什么笑话。音乐停止了，我踉跄着跑回座位，同来的同学也回到座位来了，大家都露出笑容，快活极啦！回到学校里，心儿还是常常在跳舞场中。那薄薄的衣裳，无一不给我以一种有力的迷惑。


    国难当头，身为国之栋梁的大学生们却流连于舞场，徘徊在禁欲与纵欲之间。为此，《申报》发表评论文章指出：摩登化的生活，在上海算是已经模仿得登峰造极的了，而大学生跳舞的生活，尤其是模仿摩登的害处之证明。我们中国人对于人家摩登的内容并不模仿，可是人家摩登的外形却偏学了来，这是国家前途命脉所关的问题，并非只是生活的小事体……


    仿佛现在整个中国最要紧的事情就是管住这些青年学生们迈入舞池的步伐，连上海市教育局的官员和各大学校的校长都站了出来，将“禁舞”的招牌扛的高高的。


    34年的中国要面对的问题，又岂是一个小小的“禁舞”事件可以比拟的？


    中国人从孔子那里几千年传承下来的儒家思想里面却单单将“中庸”和“安逸”这两个词领悟了个透彻。


    哪怕明天就要亡国，爷还是要将今天的风花雪月给继续下去......


    上海，就在这样一种迷醉的气氛里面变得格外的浮躁，格外的狂热。


    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簇拥着她们酒醉的客人各自陆续登上了等在夜总会门外的黄包车之后扬长而去，男人和女人的调笑声在空气里面留下一串，引得两旁的路人不住侧目。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明天管他妈的......！！


    一群游客打扮的男人在南京路上四处晃荡，这些人都显得十分精壮，领头的是个公子哥派头的人物，他身后跟着的人里面还有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


    派头十足，手里面摇晃着纸扇的公子哥自然是黄旅长了，今天他领着暂10旅的高官们来上海开洋荤。


    用黄旅长的话说这叫“商务考察”！可是一行人除了汪焕之和范介这两个吊儿郎当的家伙还有点游客的样子以外，其余的人都把腰杆挺的笔直，生怕别人瞧不出自己的军人似的。搞得连漂亮美眉都不敢靠上来了。


    黄浩然吐出嘴里面的橘子皮，歪歪的想。


    一定是身后这帮人的原因，搞得我这个“风liu小生”的吸引力大大地打了折扣，一定是这样！


    尤其是五大三粗的沈老二，看见美女就留口水，实在是太跌价了！


    1934年的外滩还没有后世的那种灯光效果，但是也另有一种味道，黄浩然觉得21世纪的外滩实在是太亮了，反而没有34年的外滩显得浪漫，几个稍显黑暗的角落是上海的情侣们最喜欢的地方了。


    隔着黄浦江的那边就是后世的陆家嘴，黄浩然习惯性的搜寻那两座心中熟悉的上海地标建筑，可是入眼的只是黑黑的滩涂。


    紧邻外滩的黄浦区中山东一路19号的“和平饭店”，是黄浩然一行在上海下榻的地方。（1934年时的和平饭店当时叫做华懋饭店，但是考虑到和平饭店的知名度和读者的带入感，文中才用和平饭店这个名字。作者案）


    走进“和平饭店”让黄浩然有种回到21世纪的错觉。


    还是这样的地点，这样的建筑风格，只是饭店里面的装饰和陈设提醒着黄浩然这是上世纪30年代的上海。


    黄浩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时间隧道，在现代与传统、新潮与复古的融合、交错中浮想万千。


    到上海来的外国名人和政要，都喜欢到“和平饭店”来，他们或者是来聆听饭店里面一流的爵士乐队演奏的乐曲；或者是来此品尝沪上堪称一流的海派菜肴；或者前来下榻，体验“正宗”的上海风情。


    “和平饭店”于一九二九年落成，属芝加哥学派哥特式建筑，楼高七十七米，是当时上海外滩最早兴建的大楼之一，总造价为二百四十八万三千六百四十两白银。饭店外墙采用花岗岩石块砌成，由旋转厅门而入，大堂地面用乳白色意大利大理石铺成，顶端古铜镂花吊灯，豪华典雅，富丽堂皇，尽显雍容华贵气派，有“远东第一楼”的美誉，也是当时世界上最豪华的饭店之一。


    饭店拥有客房数百间，其中最具特色的莫过于“九国特色套房”，它们分别按照中国、英国、美国、法国、日本、意大利、德国、印度和西班牙等九个国家的建筑风格设计装饰而成，九国特套从一九二九年开业就存在，这在中国的饭店中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九国特色套房，比饭店的其他房间更为抢手，常常是宾客沓来，供不应求。


    黄浩然这样一个小小的上校旅长本来是住不上这样的特色套房的。青帮老爷子出面替黄浩然订下了九国特套里面的“中国套间”。


    这也算是满足了黄浩然后世的愿望，黄浩然在21世纪的时候多次来到“和平饭店”，可是总没能住上“特色套间”，一直有些遗憾......


    这九国特套对黄旅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随行的其他人员入住的也是“和平饭店”的豪华套房，房钱？当然是上海的老爷子包了！


    八点多的时候，老爷子和于大美人一起来到了“和平饭店”的中餐厅，老爷子要请黄浩然吃饭，只请他一个人......


    黄浩然吩咐了范介几句，就让饭店的侍应给自己带路去了餐厅。


    他见到的老爷子和心中想的差不多，是一个很精神的老先生，穿着绸缎的大褂，手中掂着根黑色的文明杖，不知道老爷子身份的人会以为这位老者是个什么富家翁一类的人物呢！


    谁能想到这么一位老先生居然是上海青帮的重要人物？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黄浩然打量着面前的老人，他知道，自己得认真对付着，若是能得到这位老爷子的帮助，他在上海要做的“事情”可就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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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商务考察

    3.23商务考察


    和平饭店的餐厅菜肴品种丰富，中餐供应上海菜、广东菜、四川菜三帮菜肴，尤以上海菜驰名沪上。西餐以法式看家，由法国大厨主理。


    老爷子明显是这里的熟客，一个部长模样的洋鬼子走过来，冲老爷子行了个礼，问了一句是否照例。


    老爷子示意让洋部长拿餐牌给黄浩然，黄浩然摆了摆手，说:


    “这里我也不熟，就和您一样吧！”


    人老了口味就清淡，几道上海菜吃得黄浩然嘴里面都淡出鸟来了，坐在对面的于美人和黄浩然打交道的时间很久了，自然知道他喜欢吃些辛辣的食物，看着黄浩然和吃药片一样的吃着面前盘子里面的菜，忍不住用手绢掩嘴偷笑......


    黄浩然有些懊恼的瞪了于美人一眼，老爷子突然发问：


    “我送的礼物老弟还满意吧？”


    黄浩然赶紧调整自己的表情，连声答到：


    “满意！满意！......”


    这可绝对不是客套话，美式军械、德国顾问还有调防苏州，这三件大礼那件不是沉的能压死人啊？


    老爷子看了看黄浩然真诚的表情，再看了看于美人，点了点头，说到：


    “你满意，我也就放心了......”


    这话说的黄浩然有些迷糊，我满意你放心什么？难道你对我还有所担心？


    黄浩然没注意到刚刚还在偷笑的于美人忽然面上飞起了红霞......


    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告诉黄浩然，在上海有什么为难事情只管去找他，即使在苏州要是有困难的话也可以让于美人来找自己。


    黄浩然将老爷子的话细细一品味，知道老爷子打算让于美人也和自己一起到苏州去，心中不由的一喜。


    于美人将黄浩然喜上眉梢的表情看在眼里，面上的红霞更胜了......


    于美人没有和老爷子一起离开，而是也住在了“和平饭店”里面,而且她下榻房间就在黄浩然的隔壁，黄旅长不由得开始yy起来。


    可是孟施晴那张在月下流泪的俏脸一下子从黄旅长的脑海里面跳了出来，立刻将黄浩然胸膛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给浇灭了。


    黄旅长晚上在他向往的“中国套间”里面的“第一夜”，居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默念正人君子咒，一百遍啊一百遍，怎么满脑子都是白花花的大腿啊？！！......


    范介、沈老二、王山奎还有汪焕之和冯.里奇第二天在酒店大堂里面看见了顶着两个大眼袋的旅座，一旁的于美人想朵水莲花似的安静的陪着黄浩然，一双纤手用热毛巾仔细的替黄旅长敷他那对熊猫眼，看的暂10旅的一群光棍一阵眼热。


    沈老二想开口说声“老大好艳福”！可这个“老”字刚出口就被一旁的汪焕之一脚跺在脚背上，疼得沈团长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众人站的远远的侯着，没敢去破坏旅座的好事，谁也不想让自己的顶头上司给自己穿小鞋不是？


    于美人看见了一旁等待的众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用手在黄浩然的额头上用力按了几下，算是叫黄旅长起床。


    黄浩然正觉得舒服解乏呢，突然被这一大力弄得有些扫兴，拿开眼睛上的热毛巾，笑着冲于美人说：


    “怎么，累了？用这么大劲是要撒气么？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于美人笑着指了指黄浩然身后，黄旅长扭过脖子看见了自己的一堆部下。


    黄浩然从沙发上一下子弹了起来，转身的时候小声对于美人说：


    “呵呵，咱们可不能让他们白看戏，等没人的时候继续啊......”


    于美人觉得这个男人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轻啐了一口，那眉目间的风情乐得黄浩然都找不着北了。


    黄浩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拉着于美人的手开始逛上海。


    今天黄旅长挑的地方不再是昨天一样的繁华市区，而是一些上海附近的有军事价值的地区。


    范介跟着跑了几处，他发现今天到过的这些地方在旅座卧室墙上的地图上都标识过......


    黄浩然随行的人里面有几个德国顾问刚训练出来的年轻参谋，这些人在其他人的掩护下，用相机、用铅笔，将眼前的一切详细的记录下来。


    这些东西回到苏州一拼，再依样造上个沙盘，就等于将上海的山山水水都真实的搬进了暂10旅的旅部！


    黄浩然这次来上海的最大目的之一就是要绘制一份详细的上海防卫图，见老爷子只是他的第三目的。


    一连十几天，暂10旅的人马早出晚归，黄浩然和于美人就像新婚的夫妇一样四处晃荡，范介和冯.里奇则带着参谋们一点一点的拼凑着黄浩然要的上海全貌。


    连西方国家的租界，黄旅长也很有兴趣的逛了一遍，当逛到德国租界的时候，冯.里奇终于忍不住发问：


    “黄！难道你想在租界里面发动战争吗？要知道德国租界等于是德意志的土地，我是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黄浩然看着面红耳赤的冯.里奇先生，平静的回答：


    “谁说我打算在租界动武？闲了致忙了用嘛！地图详细些有什么不好？”


    “还有，我的冯.里奇先生！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给你付薪水的是我！而不是你口中伟大的德意志！以后请称呼我旅座或者上校先生！”


    冯.里奇的翻译在黄浩然的要求下一字不差的将黄浩然的原话翻译给了冯.里奇。


    这个德国佬气的翘胡子！


    他可不相信黄浩然不在租界动手的保证！


    这些日子他对这位中国上校的作风可是太了解了！


    就是只要对暂10旅有利的事情这个黄上校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这和冯.里奇在欧洲见过的中国人给他的映像是截然相反的！


    原来中国人也可以这样的咄咄逼人！


    联想到中国四亿多的人口，冯.里奇有些庆幸德国政府这些年和中国的蜜月生活......


    黄浩然带着暂10旅的核心人物们逛了整整一个月的大上海，一开始他是领着一群人一个一个的地方去查看，到了后来，随着要看的地方军事价值的降低和众人对这样的侦查方式越来越熟悉，黄浩然将手下分成几拨，每天派往不同的地点......


    ..........................................................................................

 第二十四章：街头

    3.24街头


    黄浩然自己都会水边跟上一路考察的队伍出门晃荡，范介在背地里面称呼黄旅座为“监工”，黄浩然知道了不光不生气还挺满意范介对自己的定位。


    今天黄旅座带着她的于美人跟上了范介和汪焕之一队，他们要勘察的是日军上海驻屯军司令部附近的地界，由于地点比较特殊，黄浩然特地挑选了范介和汪焕之这两个比较有城府的人带队。


    用人不疑，黄旅长很好的做到了这一点，他只管携美游街，对范介他们的工作没有半句指点，于美人的美貌也吸引了路上大多数人的目光，等于替王焕之他们打了个掩护。所有的人都来看美女，范介他们举着相机四处拍照的反常举动反倒没有人注意了......


    汪焕之藏在人群里面向黄浩然打了个隐蔽的手势，示意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就在这时，前面转弯街角的地方开始骚动......


    女子凄厉的哭喊声和几句难听的日语夹杂在一起传入了黄旅长的耳朵，一旁的于美人动作更快，一把拉起黄浩然就冲前面的街角奔去。


    人群里面暂10旅的警卫人员马上跟着他们的旅长向同一个方向移动位置，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注意人群中有没有什么危险人物存在。


    这些人是汪焕之从警卫营里面挑出来的死忠人员，代号为“隐”，是汪焕之手下最精锐的队伍，一直负责着黄浩然的安全，黄浩然在哪里出现，“隐”的人就跟到哪里......


    “隐”就像是暂10旅自己的“军统”。


    这次来上海，黄旅长打算让“隐”出来遛遛......


    黄浩然注意到人群中快速移动的熟悉面孔，他不得不承认汪焕之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天赋，这些不能上台面的东西都正是自己的这个三弟所擅长的。


    于美人用力的推开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人群，终于看清楚了里面发生的事情。


    几个日本浪人正拽着一个十五六岁的中国女孩，想要把她拖走，地上躺着一个穿长衫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嘴角流着鲜血，鼻子里面出气多进气少，眼看就不活了。


    女孩拼命的厮打着企图将她拉走的日本浪人，口中凄厉的哭喊着：


    “天杀的小鬼子啊，我爹爹不过是个教书的先生，哪里认识你们说的抗日组织，你们居然活活的把我爹爹打死了啊！......“


    说到后来，话语中以全是哭腔！


    黄浩然看出几个浪人中间一个矮胖的鬼子是头头，这个日本矮胖子正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女孩挣扎中被撕开的衣裳口子朝里面看，这人渣居然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了舌头在嘴边舔了一圈！


    什么人家爹爹结识抗日组织？


    分明是见色起意，杀了人家反抗的爹爹！


    人群中有人见女孩实在可怜，朝前几步想和鬼子理论，几个充当打手的浪人刷的从腰间抽出明晃晃的武士刀，冲着来人作势要劈，站出去的人只得后退。


    日本浪人见状更加嚣张，其中一个癞头的浪人将手中的武士刀舞的和花枪似的，在人圈里面从东跳到西，四处恐吓！


    围观的百姓被武士刀吓得连连后退，其余的日本浪人哈哈大笑......


    于美人的脸色变得很黑，拉着黄浩然的小手也是越捏越紧......


    黄浩然知道于美人已经是怒到了极点！


    黄浩然摸了摸于美人的小手示意她放松，一边招手示意范介和汪焕之从人群中挤过来。


    听见黄浩然对范、汪二人的吩咐，于美人明显放松了下来，她用冷冷的眼神看着人圈里面还在四处折腾的这几个日本浪人......


    “为什么不选我？”汪焕之急得直嚷嚷！


    黄浩然看了眼自己的三弟，说：


    “你太高大了，不像小日本，范参谋长的身材就比较合适！”


    范介听的一脑门官司！


    汪焕之在人群中和“隐”的人联系上，拿来了黄浩然要的东西，再打了个手势，示意“隐”开始准备。


    矮胖鬼子已经按奈不住他的色心了，打算就地将女孩“正法”......


    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两个男子，口中用日语高呼：


    “你们这些大日本的罪人，我代替天皇惩罚你们！天皇万岁！”


    说完举枪就打，几个浪人应声倒下，开枪男子中一个有些矮瘦的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叠传单，一抬手，撒的漫天飞舞......


    “杀人了！......”围观的人群发出凄厉的惨叫，霎时间散了个干干净净。


    开枪的两个男子正是黄浩然和范介，用日语说话的自然是黄旅长本人，洒传单的矮胖子则是范介范大参谋长！


    黄旅长带着自己的部下混在人群里面迅速撤退，这里离日本上海驻屯军司令部太近了，这边一开枪，小鬼子很快就到。


    黄浩然他们走出很远的时候发现身后有尾巴尾随着跟了上来......


    这种事情既然做下了就不能让人抓住，不然黄浩然要的效果可就要打折了。


    于是黄浩然和范介带着几个人转入了一条胡同，而汪焕之则带着“隐”的人马开始布口袋拿人！


    跟在后面的人不多，只有三四个，他们追赶着黄浩然钻进胡同后发现四下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领头的青年将右手高高举起，然后用左手掏出腰里面的手枪仍在地上，示意自己没打算反抗。


    黄浩然从拐角转了出来，他想看看是哪路人马盯上了自己，如果是日本人那可就麻烦了，没准自己这些天在上海的动作都被小鬼子看在眼里面了......


    黄浩然刚转出来，领头的年轻人就高兴的大声呼叫：


    “参座！参座！是我啊！我是关永波啊！”


    关永波??黄浩然想起来那个夜袭鬼子弹药库在车上紧张的发抖的小家伙。


    黄浩然让手下把人带过来一看，可不是关永波吗？几年不见长得成熟了，可是五官的变化不大，还有一股孩子气。


    关永波领着的人也是标准的中国人样貌，没有半点东洋模样。


    “闲话少说，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关永波听见参座发话，马上招呼兄弟在前面带路抄小道离开......


    一行人走了半个小时，见离事发的地方已经十分远了，找个酒楼开了雅间说话。


    ..........................................................................................

 第二十五章： 栽赃嫁祸

    3.25栽赃嫁祸


    原来关永波在那次夜袭中也没有死，他和黄浩然王山奎打散了以后逃入88师的阵地，可惜也被当作逃兵抓了起来，后来战事吃紧，兵力不足，关永波这样的“逃兵”就被编成了敢死队用来填防线上的窟窿......


    结果，关永波他们刚刚进入阵地，淞沪抗战就结束了。


    由于有逃兵的历史，关永波战后被第一批清理出了部队，关永波没有拿着路费回老家，而是留在了上海，后来跟着一个老大混起黑道。


    去年，老大在火拼中死了，关永波就被一帮兄弟捧上了位。


    关永波见日本人在上海横行霸道，就带着兄弟们打小鬼子的“闷棍”抢鬼子的店铺，虽然十分解气，可也被鬼子追的够呛，青帮里面的其它帮派也不愿和鬼子结怨，于是开始疏远关永波这一小撮人。


    关永波和手下的兄弟们的日子就越来越难熬......


    本来今天关永波带着几个兄弟想用高价从黑市上买来的枪做票大买卖的，结果看见了日本浪人的这一出。


    关永波打算出手救人的时候被黄浩然抢了先，关永波手下的兄弟见开枪的人说的是日语，掏枪就要射，结果被听出黄浩然声音的关永波一把按住，然后就发生了胡同里面的一幕......


    黄浩然看见关永波也是十分高兴，当年在淞沪带过的弟兄们，本以为只剩下了王山奎一个，现在见到第二个，怎么能让黄浩然不喜出望外？


    晚上，在“和平饭店”关永波见到了王山奎，王山奎激动的将关永波抱在怀里，连声说到：


    “小波子，你没有死啊！没有死啊！......”


    等缓过劲来，王山奎拉着关永波就要他到暂10旅来干，他知道黄浩然绝对不会亏待这样一个出生入死过的弟兄！


    没想到王山奎的提议被黄浩然拒绝了，他要关永波有别的用处！


    黄浩然正愁手边没有熟悉上海的人呢！他都有过找老爷子借人的打算，可是由于担心泄密而没有向于美人开口，现在关永波一下子冒出来算是解决了黄浩然的大难题......


    日本上海驻屯军宪兵司令部里面，宪兵司令部谍报处处长田中敏行看着桌上文件架里面的几张传单，面色铁青......


    传单的内容是日本的保守派向主战派的抨击，说军部是在将天皇绑上战车，军人们都应该切腹谢罪！


    “这些该死的保守派！怎么不发动一场政变将他们都处死呢！这些阻碍大日本建立大东亚共荣的绊脚石！帝国的败类！”


    今天在日本上海驻屯军司令部外面被打死的几个日本浪人是和军部关系密切的黑龙会的成员，其中带头的鬼木次郎还是上海黑龙会的一个重要成员。


    从传单和现场抓回来的附近店铺老板的口供，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次日本国内部的争斗。


    不过怎样才能将这一事件推到支那人的头上为帝国谋取更多的利益呢？


    田中敏行正在想着栽赃的方法，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田中敏行拿起听筒，里面的声音来自他的顶头上司－－－松井石根将军。


    松井将军在电话里面告诉田中处长，上海租界的报纸已经将白天的枪击事件搬上了报纸，还找到了现场的目击证人，开枪的人说的是日语，再加上传单，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板上钉钉了。


    要是日本方面在继续追究下去，恐怕就要翻出鬼木次郎今天在大街上的丑行了，日本上海驻屯军司令部决定将这一事件压下来，田中处长现在应该将精力集中到日军内部的反战苗头上面来，今天这样的事情希望不要再发生了！


    “该死的西方人！......”


    田中处长骂了几句，还是决定按照松井将军的指示将工作的重心开始转移到皇军内部的败类身上。


    “小和龙中佐，你居然和我抢花子小姐，这回我要借这个机会将你彻底解决掉！......”


    田中敏行抓起电话，开始下达一连串的命令！


    日本上海驻屯军宪兵司令部紧接着整个沸腾了起来......


    范介从饭店房间的窗户里面看着飞驰而过的日本摩托车，转身对黄旅座说：


    “旅座利用西方的媒体这一手可真是玩的出神入化啊！”


    黄浩然将双腿翘在沙发上，喝着酒店酒吧送到房间来的鸡尾酒，乐呵呵的回答：


    “咱这招叫作‘以夷制夷’!这可是前朝李中堂传下来的法子！”


    范介看着得意的黄浩然，心想：


    “还什么李中堂！，要是那老头子有你一半的手段，怕是中国也落不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范介冲黄浩然举了举手中的酒杯，说到：


    “今个高兴，这杯...干了？”


    黄浩然一抬手，一饮而尽......


    原来杀过人再喝酒的味道居然好上很多!!


    这不禁让他想起一部有名的电影－－－《杀杀人，跳跳舞》。


    黄旅长摸着下巴的胡渣子盘算要不要叫上于美人去舞厅里面踩上一段华尔兹？


    窗外凄厉的警报声在夜空中越传越远......


    黄浩然把关永波编进了汪焕之的“隐”组织留在了上海，关永波表面上的身份还是上海青帮的混混头目，可是背后却有暂10旅在遥控指挥，暂10旅的金钱和军械支持让关永波的“青云堂”很快发展成为了上海的一个中型社团势力，虽然还远远不能和老爷子还有杜老板一样在上海滩兴风作浪，可是获取一些日军情报和绑架暗杀一些日军上海驻屯军人员的机会还是很容易找到的，这杀人的罪名自然全部栽赃到日本保守党和反战势力头上。


    让日本人自己“鬼打鬼”去吧！


    黄浩然这次来上海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在上海的外国银行里面开了很多的户头，尤其是美国的几家银行，他知道在未来的十几年里面，只有美国的银行不光没有收到什么影响，反而发了一大笔战争的横财。


    黄浩然要借这些户头在海外投资白银期货，因为他知道美国不久将出台著名的“白银法案”，全世界的银价将开始疯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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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拼了！

 第二十六章： 白银和机遇

    3.26白银和机遇


    美国是生产白银的传统大国，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资本控制了世界白银生产的66%和白银冶炼的77%，但是白银工业在美国经济中并不zhan有很重要的地位。根据1934年的数据，当年白银的产值不过3200万美元，少于花生和马铃薯的产值，比小麦和棉花的产值就更少了。但是，白银对于生产比较集中的西部七州（犹他、爱达荷、亚利桑那、蒙大拿、内华达、科罗拉多和新墨西哥州。）却很重要，而来自这七个产银州的参议员控制了参议院中1/7的投票权。以这些州的议员尤其是民主党的议员为核心，再包括铜、铅、锌等以白银为副产品的生产者就形成了所谓的白银集团（silverbloc），美国政府和政客们发现只有取悦白银集团，才有可能顺利通过其他的政策或者法案。


    1929年的大萧条给白银生产者带来了严重的打击，白银价格急剧下降，由1928年的每盎司58美分下降到1930年的38美分，而到了1932年下半年更是下降到了25美分。在这种情况下，白银集团立刻展开了抬升白银价格的游说活动，但这些游说活动在胡佛总统的任上并没有取得什么效果。1932年11月，民主党人罗斯福当选为美国总统，民主党在国会选举中也取得了重大胜利，与此同时，白银集团的紧密盟友－来自农业州的民主党参议员的势力也得到了加强。因此，白银集团的影响和游说活动空前高涨，而当时罗斯福总统为了通过有关新经济政策的一系列法案也需要白银集团的支持，部分纵容了白银集团的活动（著名的白银参议员皮特曼时任美国参议院外事委员会主席，就曾经宣称，如果罗斯福总统不提高对白银生产者的补贴，他将要求参议院不对“中立法”进行表决。），


    《白银收购法案》的主要内容是授权美国财政部在国内外市场收购白银直到白银价格达到每盎司1.29美元或者财政部储备的白银价值达到了黄金储备的1/3，在收购的过程中，财政部有广泛的自由斟酌权。


    黄浩然清楚的知道银价很快将从现在的30美分左右一直上涨，到1935年4月的时候将达到81美分！


    这样的机会对于黄浩然来说简直就是一次在西方世界抢劫的机会！


    黄浩然手中集中的资金不光有暂10旅的家底，还有黄家的大部分财产和从各种合法的或者非法的渠道拆借过来的资金，数字大的吓人！


    青帮老爷子和南京的一些要员的款子也掺杂在其中，南京的款子都是蒋百里这个“御用圣贤”给黄浩然张罗的，这几年黄浩然和蒋百里一直有书信来往，黄浩然总是隐晦的给蒋百里透露出一些“天机”，搞得蒋百里对黄浩然是青眼有加，将他当作了一个天才。


    出于对黄浩然眼光的信任，蒋百里拍着胸脯从南京的同僚那里拿来大笔的资金，连陈次长也被蒋百里拉下了水，从夹袋里面拿出了一大笔款子。


    黄浩然再一次在蒋百里面前证明了他卓越的“眼光”,对于黄浩然给自己带了的这样的惊讶，蒋百里已经不是体会第一次了！


    1934年6月，在白银集团的游说下，美国通过的《白银收购法案》。


    全世界的银价像扎了兴奋剂一样开始了急速的上涨！


    参与到黄浩然组织的这次投机活动中的人们的财富开始像滚雪球一样变大！


    蒋百里在南京的军政系统里面一下子变成了点石成金的财神爷！


    黄浩然在亲眼看着自己的财富翻了几番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兴趣索然。


    这钱要是太多了，也就是个数字了......


    于是黄浩然带着自己的部下离开了上海滩返回了苏州。


    汪焕之的“隐”机关留下了一些人马帮助关永波的“青云堂”执行黄浩然安排的任务，黄浩然可没打算让小鬼子安安生生的过日子！


    上海滩针对日本人的暴力犯罪在黄浩然他们离开上海后的三个月时间之后开始越演越烈，大有闹得上海日本侨民人人自危的态势。


    这里面当然不完全是关永波的“青云堂”和汪焕之的“隐”机关的功劳，还有上海的“军统”、“中统”以及一些上海本土的势力也自发的加入了进来，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黄浩然在上海给小日本的后院点了一把火以后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苏州军营。


    暂10旅的兵力到了苏州以后没有太大的扩充，一个暂编旅有1万多人马已经显得很引人注目了，黄浩然不想再给自己惹来个何部长一样的人物垂涎。


    不过黄浩然没有让暂10旅的战力就这样原地踏步，他开始实施自己的“影子计划”。


    其实这个“影子计划”说穿了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就是在每个班排这样的小单位里面安排上两套指挥班子。


    也就是每个班有2个班长和2个副班长，排、连、营以此类推......


    这种“影子部队”的最大好处就是，一旦遇到战事或是部队扩编，只要填进来足够多的兵员，暂10旅马上就可以一分为二，原地克隆出一个暂10旅来，一个旅瞬间就变成了一个两旅制的师!


    这种“影子部队”的组建方法是黄浩然在21世纪的网络论坛上看见的，可是说是暂10旅现在最合适的提高战力的方法了。


    黄浩然一头扎在了部队的训练上面，他知道，再过两年，就要靠这支部队给自己出气了！


    没有过硬的家底是没法在小鬼子面前扬眉吐气的...


    暂10旅被编入了苏州警备司令部的序列，上峰打算将暂10旅和一些苏南以及浙江的保安部队编成一个预备师，这也是国防部的征军计划的一部分。


    暂10旅这个已经成军1年多的队伍自然就是这支未来的预备师的主体，黄旅长对这个预备师师长的位置虎视眈眈。


    不过，在民国可不是谁有实力谁就能上位的，考的更多的是各自的人脉和桌底下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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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东方智慧

    3.27东方智慧


    在官场人脉方面，黄浩然通过之前拉着南京的官员一起炒白银的经历已经给他自己打了个很好的基础，这剩下的就是手腕了。


    汪焕之的工作重点转向了南京的各个衙门，尤其是国防部和军政部，即使黄浩然之前还暗算了何部长一笔，可是如今汪焕之又挂着一张笑脸带着一份份的厚礼穿梭于“何系”官员的府邸之间。


    此一时彼一时嘛！


    打点花销的费用，自然是从黄浩然的海外账户里面支取，虽然黄浩然知道这些现在花出去的钱如果能在账户里面再多呆上一段时间就可能再翻上好几番，可是时间的紧迫让他决定还是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师长的职务也就意味着黄浩然将成为一名将军，他就可以借此机会一跃进入南京军队系统的上层，从而利用自己的“先知”更好的算计东洋鬼子！


    汪焕之在南京四处奔波，于美人也前往了上海替黄旅座的海外投资掌舵，黄浩然领着范介、沈老二和王山奎、冯.里奇全身心的扑到了部队的训练上面......


    虽然黄浩然给自己的士兵配备大量的文化教员和战术参谋，可是这些土生土长的农民子弟的接受能力实在有限，他们可以学会德国部队的纪律和军事动作，却没有办法理解高一层次的战术。


    不懂得战术的士兵就不能成为一个好士兵！


    在战术方面黄浩然一直对林大大推崇备至，抛开这个人的人品不说，在战术造诣方面连美国的西点军校都将四野的战术列入了军事教材，这就是对林大大的最好肯定。


    “四组一队”和“三三制”被黄浩然拿来使用，暂10旅在度过了短暂的适应期以后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所谓“三三制”是指在步兵班内划分三个小组，每组三人左右，在班长指挥下，以疏散机动、小群的战斗队形进行战斗。暂10旅这样的“影子部队”尤其适合这样的战术，“三三制”使得双套配备的基层军官都得到了施展的空间，避免了一套指挥班子行使指挥权的时候，另外一套指挥班子的人马只好充当士兵的尴尬。


    “四组”则是指火力组、突击组、爆破组、支援组，“一队”是突击队。这样的配置是为了解决未来在上海面对的城市攻坚战，历史上的四野就是靠着这样的一套战术打下了全部美式装备坚守的长春，这样的战术拿来对付1937年的小鬼子，那实在是再锋利不过了！


    黄浩然让部队按“四组一队”编配。白天，练射击、刺杀、投弹、冲锋、翻院墙、爬楼；晚上，练夜行军和村落、街道攻防战斗。营地附近，到处都挖掩体、交通壕，人人练捆zha药包、安**，接导火索。土地庙、烂房子、坡与坎都成了假象中“地堡”和“工事”，爆炸的响声此起彼伏。怎样穿墙打洞、土墙怎么炸、石墙怎样掏，反复研究、演练。


    暂10旅的训练又一次进入了热火朝天的时期。


    冯.里奇渐渐的也看出些里面的玄机，从一开始的不屑到后来的积极参与，德国佬领着他的那群德国顾问在交通壕里面窜来窜去，纠正着士兵的错误。


    黄浩然让人给暂10旅的士兵定制了大量的工兵铲，还编制了一套“兵铲格斗法”，让沈老二和王山奎带着士兵在操场上每日当作早操来训练。


    这套威猛实用的“格斗舞”很快成为了暂10旅官兵的最爱，范介还选出几个舞的最好的班，在周末的训练总结大会上表演，虎虎生风煞是好看！


    于是黄浩然宣布，每个星期早操中间“格斗舞”跳得最好的三个班在周末的训练总结大会上表演成为惯例。搞得各个连队都在私下里面加练！


    练了小单位战术，黄浩然还要练习大单位作战协调，这是一开始的时候黄旅长不敢想的，如今暂10旅已经成了气候，士兵素质得到了大大的提升，黄浩然觉得暂10旅的训练也应该开始升升级了。


    在大部队机动作战中，黄浩然提出了“一点两面”的要求。


    “一点两面”也就是集中兵力于主要攻击方向突击敌人，同时以部分兵力从另一面或多面钳制并协同歼灭敌人。


    这就要求部队各单位之间的配合要默契，如果彼此之间稍有差错，那战术动作的结果就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黄浩然从一开始就给暂10旅每个营级单位都配备好的电台在训练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在几次乱糟糟不成功的演练之后，各个部队之间马上学会了利用电台进行协调调度。


    等部队熟练了这样的大规模战术动作之后，黄浩然提出了要在没有电台协调的情况下展开战术动作的新要求。


    于是暂10旅的官兵们是练得汗流浃背......


    过了一些日子，范参谋长又提出行军中的伪装！


    官兵们继续汗流浃背......


    过了一些日子，冯.里奇的德国顾问团又提出了野战行军中的灯火管制和防空问题！


    官兵们又是汗流浃背......


    最后居然连沈老二也提出了快速机动中的伙食问题！


    这回轮到黄旅长自己也和暂10旅的官兵们一起汗流浃背了......


    就这样不停的训练、发现问题、解决问题；训练、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冯.里奇惊奇的发现暂10旅的战斗力已经开始接近德国现役军队的水平了！


    在冯.里奇和他的德国部下眼里黄上校简直就是一个有魔法的人！


    可是这样的军事天才，怎么只会是一名小小的上校旅长？


    可能又是南京国防部的那些官员脑袋里面的“东方智慧”在作怪吧！


    在这个国家有一种说法是越优秀的军人在领导者的眼里面就越危险！


    冯.里奇这帮德国人是无法理解的！


    优秀的军人不是领导者开疆扩土，维护统治的利器吗？怎么会变得危险呢？


    高深而又神秘的“东方智慧”！


    就像面前的这位黄上校一样，让人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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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历史的车轮

    暂10旅花在训练上的费用足够国防部养活2个军了，黄浩然简直就是用暴发户的方式在撒钱。


    从上海那边暂10旅陆续又得到了几批装备，里面包括电控地雷、防毒面具、90山炮和40高射炮。


    施进财的炮兵营都快要变成炮兵团了！


    即使这样花钱如流水的“挥霍”，快速上涨的银价还是使的黄浩然的身价迅速的上涨，于美人在理财上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她已经开始利用白银的获利投资石油和橡胶等军需物资了，在美国的休斯顿，于美人还替黄浩然买下了一大片的土地，因为黄浩然曾经在和她聊天的时候告诉她，那片土地下面有石油......


    白银价格疯狂的上涨还造成了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中国的白银开始外流......


    由于中国当时还没有进行货币改革，依然是银本位国家，美国的购银行动导致白银价格上升，立即对中国产生了的严重影响：


    从1934年9月之后的半年时间里，国际白银价格节节攀升。国际银价的上涨虽然也推动了国内银价，但国际银价上涨得更快，中外银价差距扩大，1934年10月中旬时，每一个中国银元所含白银的国际价格比国内价格高1/4以上，出口白银每千元即可获利200－250元。南京政府对白银出口税和平衡税的征收根本无法遏制白银外流，不过增加了白银的走私量而已。


    更严重的是许多的南京高层人物还利用手中的职权，半公开的搜刮和走私白银，这中间以著名的“四大家族”敛财最为凶狠。


    中国市面上流通的银元也开始渐渐变少......


    由于白银大量出境，结果造成中国的物价下降，国内白银流通量减少，信用收缩，利率上升，严重的通货紧缩，当时中国政府驻美公使馆也在美国的报纸里面谈到：


    “种种迹象证实，上涨的通货价值，就中国来说，实为灾难，因为它带来了通货紧缩”。


    不断上涨的货币价值严重侵蚀了中国出口产品的竞争力，国内的通货紧缩和生产下降严重削弱了国内的购买力和消费水平。因此，中国总的对外贸易额在白银价格上升之后，出现了下降。大量的工商企业倒闭，这一破产倒闭之风甚至连部分在华经营的西方企业也不能幸免。美国的白银政策并没有像他们所宣称的那样，既提高中国的购买力，又增加美国的对华贸易，相反，这个政策却把中国仅有的一点东西也拿走了，连当时美国国务院远东司的司长也都承认“我们收购白银快要把中国人的血抽干了”。


    最后，美国的白银政策产生了一个没有人预见到的结果，中国选择了放弃银本位，实行法币，彻底改革了中国的货币制度。


    同年11月，南京政府进行币制改革，规定中央银行、中国很行、交通银行、中国农民银行等四行钞票为法币，禁用银元。法币1元折美元2角9分5厘。


    黄浩然让芜城的家人将在皖南的资产分批的转移到西南，尤其是重庆一带，那里的地价现在还很便宜，等到南京政府撤到重庆的时候，地价至少是现在的十倍！


    携带的款项也全部换成金银和美元，法币，他黄浩然是信不过的！


    在历史资料片上看到的骑车装着满满的法币去买米的影像让他对法币有一种强烈的抵触！


    黄浩然提前泄露这样的天机也是为了让他的家人能够早些离开战火纷飞的华东。


    黄旅长的提议遭到了黄氏宗族很多人的反对，他们不愿意离开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


    即使原理离开的人也打算将他们的财产移往香港。


    香港，可是“日不落”的大英帝国的土地，就不信小日本敢在英帝国的头上动土。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日不落”帝国的余辉已经快要消失在亚洲的地平线了。


    不久的将来，在整个亚洲，都只有一个骄横的“太阳”。


    黄浩然的父母和奶奶架不住黄浩然一再的要求，开始分批向重庆转移自己这一门的财物。


    黄浩然算是给自己解决了后顾之忧，也还了黄家孙子被自己占据身躯的情。


    用你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和财福和你们换一个“败家子”的躯体，也算是对得起你们了。


    就这样，在一个接一个的风波之中，中国走过了1935年......


    这一年里面，历史的车轮沿着它的轨迹隆隆的向前开进......


    中华民族的苦难还在不断的加重......


    3月23日苏、日、伪满签署中东铁路转让协定，议定路价为1.4亿日元。


    4月16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决定5年内由日本向中国东北移民300万人。


    1935年6月9日，北平，国民党政府北平军分会的客厅里面代理委员长何部长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欺人太甚！


    日本侵略军为控制华北，借口中国当局援助东北义勇军孙永勤部进入滦东“非武装区域”，指为破坏《塘沽协定》，由日本天津驻屯军参谋长酒井于5月29日向国民党政府提出交涉，并从东北调遣日军入关，进行武力威胁。


    就在十分钟之前，日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让参谋长酒井拿着写好的“觉书”丢在了何部长的面前，限三日答复，不许改动半个字眼，连一块遮羞布也没有给他何部长留下。


    酒井参谋长看何部长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旁的日本军官更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他这个南京政府的第二号人物。像是在参观什么新奇的事物。


    弱国无外交！现在要你交出自己的国土，罢免自己的栋梁，居然连讨价还价的权力也不给你！


    签还是不签？


    这是个很严峻的问题！


    何部长感觉最高当局是把他推到了一个火山口上面，屁股底下冒出来的热气似乎要把他何某人给烤熟了。


    这份协议只要他何部长一落笔，一世的骂名就算是彻底的背上了，汹涌的民意会彻底断送他和某人的政治前途...不...！也许...连命都保不住......


    可是如果不落笔，南京的最高当局和城外的日本人可以马上要了他何部长的性命。


    签也是死，不签也是死，何部长的血管暴的老高，似乎有随时爆裂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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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何梅协定

    3.29何梅协定


    日本人送来的这份蓝色硬壳的文件夹里面的纸上清晰的写着：


    ﹝1﹞梅津致何部长备忘录﹝1935年6月9日﹞


    一、中国方面对于日本军曾经承认实行之事项如下：﹝一﹞于学忠及张廷谔一派之罢免；﹝二﹞蒋孝先、丁昌、曾扩情、何一飞之罢免；﹝三﹞宪兵第三团之撤去；﹝四﹞军分会政治训练处及北平军事杂志社之解散；﹝五﹞日本方面所谓蓝衣社、复兴社等有害于中、日两国国交之秘密机关之取缔，并不容许其存在；﹝六﹞河北省内一切党部之撤退，励志社北平支部之撤废；﹝七﹞第五十一军撤退河北省外；﹝八﹞第廿五师撤退河北省外，第廿五师学生训练班之解散；﹝九﹞中国内一般排外排日之禁止。


    二、关于以上诸项之实行，并承认下记附带事项：﹝一﹞与日本方面约定之事项，完全须在约定之期限内实行，更有使中、日关系不良之人员及机关，勿使重新进入。﹝二﹞任命盛市等职员时，希望容纳日本方面之希望选用，不使中、日关系或为不良之人物。﹝三﹞关于约定事项之实施，日本方面采取监视及纠察之手段。


    以上为备忘起见，特以笔记送达。


    何部长阁下：


    华北驻屯军司令官梅津美治郎


    昭和十年六月九日


    酒井扔下备忘录就扬着下巴回去了，转身临走的时候还冲着何部长伸出三个手指，然后化作掌刀在空中虚劈了一下，实在是嚣张的过份。


    可何部长却只能咧着嘴陪笑。


    何部长从南京出发的时候最高当局私下有过交待，无论如何要日本人停止军事动作。


    至于能向日方开出什么条件和做出那些让步，最高当局打着官腔，没有给何部长吐出半个有用的字出来。


    “最高当局啊，你要我何某人怎么办呢！？”


    何部长没有按照梅津美治郎的要求，三日内答复，也没有请示最高当局，他知道最高当局是个"爱之加膝，恶之坠渊"的人，这次让他何某人来北平就是要他背这个骂名的，最高当局是绝不会让这样一个耻辱的协定和自己有半点瓜葛！


    他何某人和最高当局还有过几段不愉快的过去。


    北伐战争中，何部长先后升任北伐军东路总指挥、第一路军总指挥。1927年7月，桂系首领“小诸葛”等"逼宫"，要最高当局下野，与白私交不错的何部长态度暧mei，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最高当局无奈，只得通电下野。当“小诸葛”在会上要最高当局离职时，最高当局回顾何部长，而何部长一声不吭，最高当局伤心异常，拂袖而走。最高当局事后说："当时只要他何部长一句话，我是可以不走的。"这是最高当局、何部长的第一次矛盾。从此，最高当局与何部长之间埋下了芥蒂。


    1928年1月，最高当局复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后，继续北伐。2月9日，最高当局突然夺了何部长第一路军总指挥的兵符，后又经别人圆场，调任其为有职无权的总司令部参谋长。何部长肚里有气，托病于杭州附近莫干山。最高当局亲自跑去对何部长说："我离了你，没有问题，照样干下去；你若离开我，就无办法。"何部长权衡利弊，只好随最高当局到南京就职。最高当局的这一手，对何部长震动很大，从此对最高当局俯首贴耳，处处小心谨慎。


    谁能肯定的说现在这样屈辱的使命不是最高当局给他何部长穿的小鞋呢？


    所以这个黑锅只能由他何某人来背！


    何部长丢掉自己的颜面，三番四次的求见梅津美治郎，希望日本人能稍微给他一点面子，也好让他何某人对南京有个交待，可是日本人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何部长送去的财物梅津美治郎都收下了，可拜托的事情却是一件也没办。


    就是这样不断的孝敬，梅津美治郎终于还是不耐烦了，华北的日军蠢蠢欲动，何部长心理上的最后防线瞬时间崩溃了。


    7月6日，


    何部长复函：


    敬启者，六月九日酒井参谋长所提各事项均承诺之。并自主的期其遂行，特此通知


    此致梅津司令官阁下


    何部长


    中华民国二十四年七月六日


    其实这只是一封私人的复函，而日本人却大喜过望，称之为《何梅协定》。


    这份所谓的《何梅协定》算是给日本势力全面进入华北提供了绝好的借口。


    中国的腹地和平原进入了日本东京军部的视野。


    贪婪的野心开始进一步膨胀！


    何部长这回的保密工作较之《塘沽协定》的时候做得更加细致，之前的《塘沽协定》让他焦头烂额的情景何部长还记忆犹新，于是军政部调动了一切力量在市面上封锁关于《何梅协定》的消息。


    带着枪的军统特务甚至就站在印刷厂里面24小时不间断的盯着机器！


    可是何部长怎么也没想到，这回是他一直巴结的日本人将他一脚踢进了火山口！


    日本所有的宣传机器开始对外大肆宣传《何梅协定》，还将《何梅协定》称为中日之间关系史上里程碑式的成果！


    一夜之间，所有的日本媒体都将何部长定性成为了“日中亲善”的代表人物，连何部长家里面亲戚娶得日本小妾也翻出来大肆渲染。


    何部长看到这些东洋报纸的时候简直想死，还什么“里程碑”？你小东洋干脆给我何某人立个墓碑吧！


    你们是嫌我的名声还不够臭吗？


    南京的最高当局又一次选择了独善其身，将何部长这位党内的先行者和精英轻飘飘的推了出去，让他去迎接民众的鞭挞和唾骂！


    这一回国内的民众发现了这样一份卖国的协定居然是日本人先公布出来的，立刻想到南京是打算将大家蒙在鼓里！


    最可气的这次签订卖国条约居然又是那位何部长！


    而且何部长这一回连熊斌这样的替死鬼也没带，就这样自己跳到前台来了！


    这两年不断听到坏消息的民众们的情绪一下子被点燃了。


    何部长的日子真的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了！


    连几个何部长在秦淮河包养的粉头也跳出来要和何部长划清界限，似乎何部长真的就是如今中华的“秦桧”，人人得尔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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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又是一年

    3.30又是一年


    7月25日日本关东军参谋部提出《对内蒙措施要领》。


    10月7日，中国驻日本大使蒋作宾访广田外相，广田根据日内阁通过的《关于对华政策方案》提出三原则：一、中国应放弃以夷制夷政策，不得依赖英美牵制日本，所有排斥日货及排日教育，均须一律停止；二、中国应尊重“满洲国”之存在，并设法促进华北与“满洲”之文化、经济联络；三、中国应与日本合作“防俄”、“防共”。


    11月1日平津10校学生自治会发表《为抗日救国争自由宣言》。


    11月至12月间，中日双方就“广田三原则”多次进行谈判


    1935年12月9日，北平爱国学生6000余人高呼“停止内战，一致对外”、“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口号，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抗日救国示威游行。南京政府出动大批军警镇压，30多人被捕，数百人受伤。10日，北平各校学生宣布总罢课。


    日本发动华北事变后，南京政府继续坚持不抵抗政策，竟准备成立冀察政务委员会，以适应日本提出的华北政权特殊化要求。


    在“冀察政务委员会”计划成立的12月16日，北平学生和各界群众1万余人又举行示威游行，迫使冀察政务委员会延期成立。


    北平学生的爱国行动，得到了全国的响应和支持，杭州、广州、武汉、天津、南京、上海等地相继举行游行示威，形成了全国人民抗日民主运动的新高潮。


    1935年底沸腾的中华大地，在痛苦的挣扎中寻觅着前进的方向！


    踏着除夕辞旧迎新的鞭炮声，决定中华民族命运的1936年，终于到来了......！！！


    36年新春佳节，黄浩然带着孟施晴到了金陵，下榻在夫子庙的旅店，孟施晴是第一次到南京来，更是第一次让一个男人领着出门，这一路上不管黄旅长怎么逗孟施晴开心，孟格格总是摆着个严肃的嘴脸，不愿意在外面丢了礼数。


    黄浩然让范介领着王山奎和沈老二一起守在暂10旅，自己则来南京找汪焕之。


    老三快过年的时候告诉黄浩然，南京的门路已经基本上打通了，现在是黄浩然这个正主出面的时候了。


    毕竟事情到了要紧的时候，还是需要黄浩然自己来拍板的......


    南京这座城市是黄浩然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了，他的大学就是在南京读的－－－－－当然说的是21世纪那个黄浩然。


    那所大学的前身就是现在的国立中央大学。


    孟施晴算是有了口福，黄浩然在南京拉着孟施晴满南京城的转悠，什么永和园的点心，绿柳居的斋菜还有晚晴楼的秦淮八绝，吃的孟施晴回味无穷。


    晚上的时候，黄浩然就带着孟施晴在秦淮河的画舫上泛舟，碧绿的河水和倒映在水中的明月，孟施晴真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了算了。


    可是一想到黄浩然在上海还有一位于大美人孟施晴就有些生气，本来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的不算什么事情，孟施晴的阿玛不也是娶了十四房的太太吗?孟施晴的母亲就是一位“侧福晋”。


    可是孟施晴觉得黄浩然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以前黄浩然荒唐的时候没人愿意嫁给他，现在好不容易出息了，成了民国有些风采的人物，你们就一个个的扑上来了？


    想来采摘胜利果实？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孟施晴的小丫头“画眉”也是把黄旅长看的紧紧的，刚才上船的时候，一个船上唱曲的粉姐见黄浩然气度不凡，想上前搭讪，结果被“画眉”一把推的跌倒在船舱里面，现在唱曲的时候还用纱巾掩着面呢！


    黄浩然举杯浅酌，心想，还好自己没有把于大美人带来，要不然你们主仆还指不定要撒什么手段呢？


    孟施晴和“画眉”小丫头这样的举动是出于对自己的爱，这点黄浩然是有所体会的，可是你们这样摆出一股“女子务进”的戒备驾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黄旅长是个好色之徒呢！


    咱是好色，但也是雅的！


    想到这里，黄浩然不禁给对面的弹唱女子抛了个飞眼，身边立马传来两声闷哼......


    画舫里面站着伺候的几个下人忍不住转头偷笑。


    那个脸上挂了彩的粉姐心里面也很恼怒......


    “这男人看着倒是潇洒勾人，没想到却是个惧内的主！只可惜了这副风liu的身子！罢、罢、罢！就算老娘今个是瞎了眼......”


    黄浩然可没想到自己尊重女性的表现在这些秦淮河的粉人心里居然成了这副模样，还在那里兴高采烈向孟施晴说着“文德桥”的典故......


    小丫头“画眉”见少爷和小姐聊的投机，自己像立了大功似的将小脑袋扬的高高的，志高气昂的看着船里面的下人，心想：


    “就凭你们这些庸脂俗粉也想和我们格格抢男人？这也就是现在，要是在大清，你们这些下九流连咱家格格的面也见不上，还敢瞪眼？那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


    小丫头想到高兴的地方，冲着面前几个有点姿色的女子吐了吐舌头......


    被她吐舌头的女子都是风月场里面的老手，知道这小丫头是在替自己的主子撒气，也不介意，依旧陪着笑脸在黄浩然和孟施晴边上伺候。


    画舫在秦淮河上转了一圈，在中华门附近靠了岸，岸边早有人在这里等着了，黄浩然借着船头的灯光一看，来人正是这几日没见踪影的汪焕之。


    汪焕之没等船停稳就一个箭步跃了上来，引得撑船的几个女子一阵惊呼......


    黄浩然见汪焕之面色潮红，知道事情八成是成了！


    孟施晴从黄浩然身后转出来，冲汪焕之行礼，汪焕之见到孟施晴，一愣，然后赶紧回礼。


    汪焕之回完礼后用眼神询问大哥，怎么将家里面的嫂子带来了？不是要带于大美人来南京的吗？


    黄浩然读懂了汪焕之眼中的疑问，连忙打着哈哈：


    “你嫂子在家里面也们的慌，去年春节回家见着了，就想着带她出来走走，老是闷在家里面对身体不好！”


    ....................................................................................................

 第三十一章：会面（上）

    3.31会面（上）


    汪焕之立刻反应了过来，八成是黄浩然被老太太叫回了芜城，于是本来要带来南京的于美人就换成了孟施晴。


    其实汪焕之是聪明的过了头了，黄浩然这次带孟施晴来南京是有深意的，他知道这次多半会见到“那位”。


    要知道“那位”可是一直不喜欢官员娶小老婆的，黄浩然有未婚妻在军政界当中是个人人皆知的事情，要是黄浩然冒冒然带着一个不是自己未婚妻的女人去见“那位”。恐怕是要“事倍功半”了。


    汪焕之和黄浩然的眼神交流没有逃过聪慧的孟施晴，孟格格没有当面点破，只是转身下船的时候很“不小心”的在黄旅长的脚背上踩了一下。


    “苦也.......”


    黄浩然发出痛苦的声音，将孟施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面的汪焕之缩了缩脖子......


    汪焕之带给黄浩然的是很好的消息，蒋百里已经给汪焕之撂了话，黄浩然的预备师师长是十拿九稳了！


    35年下半年的时候，苏州警备司令部将暂10旅和由苏浙几个比较大的民团合并起来的暂11旅编成了一个预备师，本来南京打算从中央系里面抽调一位将军来做这支新部队的师长，可是由于中央军里面的“土木系”和“保定系”都想让自己派系的人物掌握这支新军而争执不下，后来实在是斗的过份了，最高当局将两边的头头都拉出来各打五十大板，结果两边谁也没有将这支部队吞下肚去。


    眼看着“土木系”和“保定系”都在这个预备师上面吃了苦头，其余的几个小派系也就没敢伸手出来抢肉吃，毕竟苏州离南京很近，看来最高当局是打算将这支部队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面了。


    可是过了很久，顾祝同顾总长也没有话放出来到底怎么安排这个预备师，苏州这边只好将这支部队就这么不伦不类的挂着，暂10旅和暂11旅一人一块地盘，谁也不管着谁。大家平起平坐。


    老是一直这么和稀泥也不是办法，总不能让在国防部登记造册的一个师总是没有师长吧？


    可巧就在这个时候蒋百里提出从暂10旅和暂11旅里面选个有能力的旅长升上来坐这个师长的位置。


    最高当局对这个方案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算是默许了......


    终于有人拿了主意，国防部的官员们是长出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预备师长，谁当也影响不了大局。


    转过身去，就有国防部的官员将这个消息卖给了苏州的这两个旅长。


    这真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啊，不管你是什么人，大家都能坐下来谈买卖，只要价格公道！


    黄浩然毕竟在“白银投机”中领着许多高官赚了钱，厚厚的投资分红让黄浩然在这些大佬心目中的映像好了许多，所以暂10旅这边来通知消息的人就有五、六拨。


    暂11旅那边整整晚了五天才收到风声，消息的来源还不是很确定的......


    你可别小看这五天，有这五天的时间，什么事都可以定下了！


    黄浩然通知南京的汪焕之带着钞票一一拜访国防部的官员，用钱给我往死了砸！这个师长的位置他黄浩然是志在必得！


    他本人也是立即动身前往了南京。


    银弹的威力是明显的......这不这边的汪焕之已经基本搞定了主要人物，暂11旅那边的王旅长估计还没上路呢！


    正月十八的早晨，黄浩然很早就起床，他这次来南京是以私人的身份拜访南京的大员们，所以没有穿军装，黄浩然给自己在南京的老字号成衣店里面定做了好几套做工精良的“中山装”，孟施晴则穿着一身湖水绿的绒布旗袍，和黄浩然两个人站在一起真像是一对神仙眷侣，黄浩然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两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美国斯蒂庞克牌轿车“嘎”的一声停在了夫子庙白鹭洲旅馆门前，下车的人是汪焕之，他将黄浩然和孟施晴引上了轿车，自己站在旅社门前看着兄长和他的未婚妻子离去。


    “隐”的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秘密的跟上去，实在是因为黄浩然今天去的地方简直是太安全了，如果说中国大地上除了总统府之外最安全的就是这个地方那是一点也没有夸张的成份！


    小轿车从南京城里面飞驰而过，在中山路口转了个弯向东，车窗外是南京新街口的标志－－－－孙中山的铜像。


    车辆行驶到南京城东的黄埔路，这里绿树成荫，行人稀少，轿车开始减速，转进了一座官邸。


    官邸的门口是荷枪实弹的门岗，从大门到官邸里面，有着大量的“黑中山装”在到处游走。


    这些人当然不会是园丁、花匠，他们和车上的人一样，都是正儿八经的特工。


    官邸的中央是一座二层西式洋楼，洋楼的外墙为红色，坐北朝南。


    黄浩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出汗，他没想到蒋百里居然安排在这样的地方和自己见面。


    看来自己今天很有可能要提前见到“那位”和他的夫君了。


    黄浩然乘车进入的这座官邸就是大名鼎鼎的“憩庐”，也就是最高当局在金陵黄埔路上的官邸。


    最高当局初到南京的时候，暂住在城南三元巷的一所老房子里并开始在南京城里寻找地点建屋，作为他的永久住处。


    一番比较，最后选中了金陵城东的黄埔路，这里环境清幽，更主要的是由最高当局担任校长的陆军军官学校就在这里，所以最高当局决定把他的官邸也建在这里。


    “憩庐”就是这对民国“第一夫妇”的住所。


    黄浩然刚上车的时候就发现车前排座位上的人很有来头，那人对于黄浩然的身份是问也没问，只是从提包里面掏出照片仔细的核对了一番，那人手里面居然还有孟施晴的照片，黄浩然扫了一眼，照片上的背景是南京的紫金山天文台，照片拍下的时间应该是黄浩然到南京的第二天，那天黄浩然带着孟施晴去紫金山游玩来着。


    显然，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如此看来这些人早就开始监视自己了。


    黄旅长那个在南京的一举一动可以说早已被车上这些人尽收眼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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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会面（中）

    3.32会面（中）


    也不能怪这些人小心谨慎，实在是在不久之前才发生了一件大事，所以现在南京城里面的重要地方，都是十二万分小心的戒备。


    去年11月1日上午，南京四届六中全会在金陵的中央党部举行，就在开幕式后举行全体委员合影之际，摄影记者中突有一人举枪射击，只见南京的二号人物、行政院的汪院长当场中弹倒地。“行政院长遇刺”一时成为轰动全国的新闻，轰动程度盖过了四届六中全会本身。


    当时，日本策动“华北事变”，中日矛盾激化，南京内部倒汪的风潮不断，四届六中全会本是为召开确定南京内外方针的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做准备的，此际发生汪院长被刺事件，自然引起中外舆论的极大关注。


    由于刺杀案发生于集体合影之时，最高当局已到会场却没有参加照相，再加上最高当局与汪院长历史上曾经针锋相对，在不少问题上都有矛盾。


    所以最高当局一度被怀疑为刺杀事件的指使者，也牵扯了进去。


    不久之后，案件宣告侦破。


    实施刺杀汪院长的是一群爱国人士，他们强烈不满南京政府对日妥协政策，组织了晨光通讯社，周密部署，伺机以记者采访新闻的便利接近最高当局，将其刺杀。在错失几次机会后，终于确定在国民党四届六中全会开幕合影时动手。不料，最高当局竟然没有出现，实施行刺的杀手临时决定将枪口对准了汪院长，汪院长就这样鬼使神差地成了最高当局的替死鬼。


    光天化日之下，中央党部门前，行政院长长被刺！


    更可怕的是原先杀手的目标是最高当局！


    “刺杀事件”之后南京的警察和特务系统马上经历了一场*似的洗牌......


    新上任的安全部门头头恨不得把最高当局出行的轿车都换成装甲车，现在“那位”突然要见黄浩然这么一个陌生的人物，安全部门怎么能不把黄浩然查了个底掉？


    好在黄浩然的身家清白，就连孟施晴的满清遗族身份都让安全部门犹豫了好一阵子，最后还是在蒋百里画押作保的情况下才决定允许黄浩然和孟施晴面见“那位”。


    即使这般，侍卫室还是小心到了极点，临时通知汪焕之在住处等候，然后一大早带车捎上汪副旅长“突袭”白鹭洲旅馆。


    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给黄旅长留！


    黄浩然有些庆幸自己在军营里面养成的早睡早起的习惯！


    只可怜汪焕之，在接到通知以后，在旅馆房间里面整整等了十几个小时，才有机会上了侍卫室的汽车，然后就被无情的丢在了黄浩然下榻的旅社大门口......


    几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侍卫过来拉开车门，黄浩然和孟施晴下车在侍卫的引领下进入了官邸的内部，


    官邸一楼的东侧是蒋介石的会客室，客厅的墙上悬挂着孙中山与最高当局的大幅合影照片：孙中山着中山装端坐，最高当局一副戎装，佩戴长剑，立在孙中山身后。照片的上方悬挂孙中山手书横条："安危他日终须信，甘苦来时要共尝。"中间是一大餐厅。西侧是一间小会客室，里面的布置明亮而优雅，一排长长的落地窗，幔纱轻拢，墙上挂着意大利画家的水彩风景画，非常有女性味道。


    黄浩然快步的走过“第一夫妇”的客厅，踩着楼梯上到了二楼。


    官邸的二楼房间不多，西侧的一间房房门虚掩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从门缝里面露了出来，桌上摆满了线装的书本。


    很明显这是最高当局的书房。


    东侧是一间大卧室。卧室的外面也有一间客厅。卧室的东面是一个大平台，蒋百里居然从平台上冲着黄浩然挥手......


    看来蒋百里在最高当局的眼中真的不是普通人物呢！


    出入最高当局的官邸就像在他自己家里面一样。


    黄浩然小心的穿过房间走到平台上，几把西式的靠椅和一张圆木茶几搁在平台上，旁边支着一把薄纱的大阳伞，茶几上的英国茶具在阳光下反射着亮光......


    一看就知道这套茶具的价格不菲！


    黄浩然刚打算和蒋百里寒暄几句，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脑后响起：


    “哦，来了啊？百里，怎么不介绍一下我的这位运财童子啊？”


    黄浩然立即“啪”的立正，站了个漂亮的军姿！


    一旁的蒋百里笑着看着有点紧张的黄浩然。


    “果然，这个小子已经猜到了他要见的是什么人了！”


    黄浩然的这份敏锐让蒋百里又对他高看了几分......


    黄浩然现在终于肯定了，蒋百里就是打算让自己见到“那位”才选择了这样一个特别的会面地点。


    黄浩然口中的“那位”就是最高当局的夫人。


    “夫人”给黄浩然第一眼的映像是震惊！1936年“夫人”即将年满40岁，穿着一身锦湖蓝旗袍的“夫人”浑身上下透满了女性的完美，黄浩然开始明白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子可以将“最高当局”给吃得死死的了。


    因为她实在太美了！！！


    孟格格见到美丽的女性，习惯性的提高了警惕，她还没有意识到面前站着的是怎样的人物。


    “夫人”看着黄浩然呆呆的看着自己，再看看明显有些“吃味”的孟施晴，心中有些莞尔，还有些骄傲。


    她仿佛又见到了那个多年前追着自己不放的“达令”......


    夫人选了个他平时喜欢的位置坐下，然后示意黄浩然放松一点。


    在“夫人”的言语中，黄浩然知道了原来“夫人”在黄浩然发起的“白银投机”中也有掺股，蒋百里从南京募集的资金里面有一半左右是“夫人”的“胭脂水粉钱”。


    黄浩然心想即使蒋百里的资金全部都是“夫人”的，以这样的数目也不值得“夫人”在官邸用这样私人的方式接见他黄浩然啊？


    要知道，能够进入官邸的人物无一不是南京系统的重要人物，这能上到二楼的更是凤毛麟角，这样私人的地方，一般都是用来接待家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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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会面（下）

    3.33会面（下）


    不过黄浩然很快就想到了一些其中的奥妙，这次“白银投机”中受益最大的并不是他黄浩然，而是南京的高官们，尤其是和“最高当局”以及“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那几家。


    黄浩然的收益和他们相比，只能是小巫见大巫了。


    难道这几家出手走私白银的原因居然是自己的举动引起了“夫人”的注意？


    黄浩然想的和实际情况大致相同，蒋百里拉着“夫人”做“白银投资”确实让“夫人”对白银上了心。


    蒋百里在“夫人”的眼里是个风liu倜傥，大有性格的人物。虽然生性散漫却绝不荒唐，蒋百里居然拉着自己去投资白银，那他一定是有了什么肯定的判断！


    “夫人“是位有杀伐决断的女子，立即让自己的几位“亲戚”注意起白银市场，美国的《白银法案》一出，早就有所准备的“夫人”和她的“亲戚”们在市场上赚了个盆满钵满......


    后来蒋百里带着黄浩然汇来的款子来给“夫人”分红的时候，“夫人”才从蒋百里的口中知道让自己大发其财的“运财童子”居然另有其人！


    现在，蒋百里又为这位“运财童子”的事情找到了“夫人”，于是“夫人”就想见一见这个让她狠狠赚了一票的黄浩然。


    黄浩然知道自己今天要来见重要人物，随身带着礼物，是一对“汝窑”的瓷器，贵重的古董人人喜欢，可是用这个献给“夫人”未免有些普通。


    黄浩然知道“夫人”是个三国孙尚香一样要强的女人。


    喜欢给自己挂上一大堆职务和头衔是最高当局和“夫人”共同的恶趣味。


    “夫人”不光喜欢揽权，还喜欢大包大揽，这样的女人你与其送礼讨好还不如投其所好。


    早在1932年，“夫人”担任了中国航空委员会秘会长，并曾经负责当时中国空军的组建。


    “夫人”有句名言，让中国空军在日后的抗战中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夫人”在航空委员会会议上称“如今航空科技日新月异，军械淘汰日趋频繁，与其投资于航空工业界，远不如“转而进之”投资金融，收益丰厚，等战时再用来采购最新的机型。”


    这种异想天开的主意居然在航空委员会会议上全票通过，于是“夫人”把空军经费存到香港银行，结果局势紧张的时候半架飞机也买不进来！造成了抗战时空军飞机数量严重不足的恶果。


    黄浩然给“夫人”送上的第二份大礼就是20架“p－36”式战斗机。


    为了不和“夫人”的存款购机的方针相抵触，这20架“p－36”只有一半是现货，另外一半是购机款。


    黄浩然既不想用实际行动反对“夫人”那天真的想法，也不想自己捐献的购机款又乖乖的存进了香港银行！


    这份礼单是黄浩然早就打算好要找机会送给“夫人”的，所以一直带在身上。


    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夫人”果然十分满意这份礼物，再加上黄浩然恰到好处的马屁还有介绍飞机资料时有意显露的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让有着西方做派的“夫人”对黄浩然越看越顺眼！


    中午，“夫人”留黄浩然和孟施晴在憩庐用了简单的午餐，然后拉着孟格格在小花园里面散步。


    孟施晴已经在谈话中知道了“夫人”的身份，她知道“夫人”对自己的映像和黄浩然的仕途有着极大的关系，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其来。


    孟格格一认真，那股出身“清室”的贵气就自然而然的流露了出来，让“夫人”也有些惊讶......


    蒋百里靠在花园的躺椅上冲黄浩然竖起了大拇指，黄浩然看看身边的“黑中山装”，没有说话。


    又过了一个多钟点，“夫人”结束了她的散步，黄浩然很知机的起身告辞。


    还是那两辆斯蒂庞克，不过这回车上的人员对黄旅长的态度好了许多。


    “夫人”看着有些得意的蒋百里，笑着说：


    “百里啊！这样难得的人儿居然也被你发掘出来了，难怪‘达令’总是说你是现世的孔明呢！”


    蒋百里回答：


    “孔明我可不敢当，南边不是已经有个自称‘小诸葛’的了吗？我不与他抢这个雅号！倒是夫人您觉得这个黄佑臣如何？”


    “夫人”有些慵懒的看了看桌子上的礼单和一对“汝窑”瓷器，幽幽的说：


    “人倒是不错，只是居然有个清室格格身份的未婚妻，咱们民国可是推翻清室建立的，这样的人选似乎有些不妥呢！”


    “不过，还好是未婚......”


    蒋百里听在耳中，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夫人”又起了给年轻人保媒拉纤的念头！


    这女人啊，别管权势有多大，手段有多高明，这些妇女的爱好是怎样也改不了的......


    “看来佑臣老弟的姻缘要多灾多难了呢！”


    1936年4月，黄浩然被任命为苏州预备师师长，预备师下辖暂10旅和暂11旅，汪焕之任副师长，范介任参谋长，沈老二升为暂10旅的旅长，王山奎被任命为暂11旅旅长，施进财任师属炮兵团团长，冯.里奇继续当他的“黑顾问”，不过薪水加了一大截。


    黄浩然的军衔还是上校，现在好些旅长都挂上了将军的军衔，有的地方部队，一个师长就能挂个中将，可民国宽松的军衔制度到了黄师长身上就变得严格起来了。


    军政部的何部长很“恰巧”地看见了给黄师长草拟的委任状，一番查问，知道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黄浩然坐上这个预备师师长的宝座，于是何部长以“爱护年轻军官”的名义，硬是将黄浩然的军衔压住，死活也不让黄师长成为一名将军。


    何部长的小心眼由此可见一般。


    不过黄浩然可不在乎将军的虚名，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手中部队的实力！


    黄师长将原先的暂10旅一分为二，3个主力团分开扩编撑起了预备师的架子。


    暂10旅以沈老二的第3团和一些旅直属部队为基干，暂11旅则以原来的第1团和第2团为基干，预备师等于就是暂10旅加上一些新兵组建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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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老熟人

    3.34老熟人


    “影子部队”的好处马上在这次扩军中得到了体现。


    由于手中有足够的基层军官和老兵，黄浩然将老暂11旅彻底打散补入新的暂10旅和暂11旅，两个旅的基层军官全部是原来暂10旅的人马。


    这一手立刻就将预备师里面反对他黄师座的势力打得小算盘给搅了个稀烂。


    如此一来可以说是暂10旅借着组建预备师的机会将老暂11旅一口吞了下去，黄师座这样决绝的手段，让王山奎和施大炮他们也有些吃惊！


    由暂10旅扩编成预备师，原先暂10旅的军官可算是人人高升，只有谢文东，被任命为补充团团长。


    补充团是预备师里面一个很特别的单位，说白了就是用来收容被拆散的老暂11旅里面黄浩然不要的军官和兵痞的番号，范介将这些人集中起来编成补充团，平时用来充当一些苦力和土木工程的事情。


    补充团的装备也是用的老暂11旅的破烂，和新的暂11旅还有暂10旅这两个主力旅的装备简直没法比。


    对于不想呆在补充团的人预备师发给路费和复员费。


    用范介的话就是要把这些军队里面的垃圾分批的清除出预备师。


    谢文东的这个团长当的更像是监狱的典狱长。


    只不过他管理的是拿枪领饷的囚犯。


    齐少白被“发配”的时候谢文东决定留在暂10旅的确是有等着看黄浩然栽跟头的意思在里面。


    可是没想到黄旅长跌跌撞撞的一路走到如今，居然坐上了师长的位置。


    虽然现在黄浩然还是个上校，可是有传言说黄师长在南京找到了大靠山，这预备师随时可能摇身一变成为正规军，到时候黄师长怎么也少不了一个少将干干。


    谢文东如果没有和齐少白来上那么一出“逼黄让位”的闹剧，他也算是暂10旅起家的元老之一了，你看施大炮都当上了炮团的中校团长，他谢文东怎么着也能混个副旅长的职务。


    这和当初齐少白给自己许诺的职务可是一样的！


    可惜啊，他谢文东居然昏了头，被齐少白这个一肚子坏水的白面书生给忽悠了。


    谢文东自从暂10旅扩编为预备师以后，愈发的混起日子来了，整天抱着个酒瓶子过活，连他那几个跟了他十几年的老部下都开始对他这个老上级失望了。


    于是有人拿了复员费走人，也有人开始向王山奎这个有些交情的新任旅长套交情，总之，这些人是不打算跟着他谢团座了。


    谢文东也不阻止，就当自己没有看见。


    他谢文东是不行了，就别挡着兄弟们的前程了，都散了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你们的便吧！


    这天谢团长又是喝得烂醉，打着醉拳就进了他的团部抱着空酒瓶倒在了行军床上呼呼大睡。


    团部的卫兵早已习惯了谢团长这样的模样，丢了件大衣盖在谢文东身上，自己坐在会议桌旁合计着他们自己的出路。


    今天又有200多个弟兄在范参谋长那里领了路费，现在的补充团已经由一开始的3000多人锐减到了不足800人。


    照这个趋势下去，很快营房就要走空了。


    “预备师不要吃干饭的软蛋！”


    老暂11旅和暂10旅整编的那一天现在暂10旅的沈旅长在操场上就说过这样一句话！


    当时大伙都以为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谁也没往心里去！


    可紧接着残酷的筛选就开始了，也不知道暂10旅的那些官兵以前都是怎么训练的，居然有那么多变态的科目，只不过是筛选人员，老暂11旅的官兵就伤了100多个，还有两个发了病，死了......


    老暂11旅的士兵在筛选中的合格率不到半成！


    被刷下的士兵认为沈旅长是在故意为难他们，结果暂10旅随便派了几个辎重部队的运输兵就轻松的通过了刚才他们认为是在故意刁难的测试！


    老暂11旅的官兵们被一下子震住了！


    接下来师部的范参谋长告诉落选的士兵，以后每隔一个月都还会举行一次筛选测试，只要在测试中合格就可以进入预备师的作战部队，不过这样的筛选只会再进行三次，三次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关的机会！


    想离开的官兵，预备师会发给复员费和路费，绝不为难！


    在刚才的测试中通过的官兵马上成了落选官兵的羡慕对象！


    很快，最后一次筛选就要来了，可是之前的两次补选通过的人数加起来也不到100人，所以剩下的人开始纷纷离开补充团，去另谋出路......


    老暂11旅的官兵本来就是由苏浙一带的保安团仓促组建起来的，这些保安团在地方上也只会滋扰生事，都是娇惯惯了的，如今就是想发奋，也是有心无力了。


    补充团团部的官兵正拿不定是否应该离开预备师的时候，有人进了团部的房子。


    一队杀气腾腾的卫兵迅速冲了进来，在四下站好，虎视眈眈的盯着屋子里的人，腰间的20响德国造都张着机头，每个人手里面还握着一支铮亮的美国汤姆逊冲锋枪。


    这样的装备，全师也只有师座的警卫营能拿的出来！


    黄师长用手中的马鞭一挑门帘，走了进来。


    屋子里面的官兵赶紧立正敬礼，黄师长回了一个军礼，这时谢团长的呼噜声恰到好处的响起。


    补充团的官兵心想，这下要糟！师长和团长的故事他们早就有所耳闻，如今团长对师长这般不敬，恐怕师长不会让团长好过！


    没准还要连带着他们这些小的倒霉！


    可是没想到的是，师长并没有发火，而是让警卫营的卫兵将他们请出了团部，师长说要和谢团长好好聊聊。


    谢团的官兵在团部的门外围了一个圈，好奇的朝里面张望，不过没有人敢站进师部警卫营的警戒线里面一步，听说师部警卫营的士兵手底下都是死过人的，那股子杀气，隔得老远就能让补充团的这些兵渣子小腿肚子打颤......


    大家真的是一个部队番号里面的战友么？怎么任何人的差距就这样大呢？


    这正是应了那句俗语：


    “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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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 男人的沟通方式

    3.35男人的沟通方式


    警卫营营长楚原将这些士兵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感叹难怪这些士兵沈旅长和王旅长是一个都不要。


    别看这800人都拿着枪，可要真的动起手来，他的警卫营只要动用一个排就可以把这群鸭子赶到苏州河里面去喂鱼！


    这样的部队已经不能简单的用一个“烂”字来形容了，这些人是没有了理想和希望的人！


    还好，自己跟的是师座！


    师座身上总是有着无穷的活力，每天，他都和官兵们在一口锅里面搅马勺。白天和官兵们一起在训练场上流汗，在夜晚的时候，师座会亲自一个岗哨一个岗哨的查看，然后到营房里面去帮战士们掖好他们不小心踢开的被角......


    师座绝对是预备师每天起的最早，睡得最晚的人！


    从暂10旅的时候，师座每天就是这样过来的！


    楚营长为自己能在这样一个人的麾下而感到自豪！


    如果没有师座，也许自己会和眼前的这些没了魂的官兵一样，成为一堆军营里面的烂肉......


    屋子里面，黄浩然坐在谢文东的床边安静的看着这个年长自己十几岁的谢团长。


    谢文东是跟黄浩然的第一批军官之一，在预备师里面比他资格老的人屈指可数，像施进财甚至冯.里奇加入部队的时间都在谢文东之后，谢文东可以说是黄浩然的起家之臣。


    然而就是这个起家之臣差点在背后给了黄浩然一刀，黄浩然知道当时的谢文东还没有了解到自己的手段，认为自己不过是一个新冒起的少爷旅长，在何部长这条大腿伸到谢文东面前的时候，谢文东毫不犹豫的抱住了这条在中央的粗大腿。


    从谢文东自身利益的角度他并没有做错，可惜黄浩然是个妖孽!居然在何部长的五指山下逃出生天，还让他辗转腾罗爬上了今天的位置......


    这其实应该算是个意外！


    打那以后，谢文东在黄浩然的部队里面就打上了“生人勿进”的标签，成了游离在队伍里面的透明人。


    一个正值壮年的军人，一下子遇到这样的境遇转变，一半是悔恨、一半是不甘，除了酒精，他还能去找什么麻醉自己呢？


    谢文东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


    他只不过是做错了一个选择！


    暂10旅时期的黄浩然只有暂10旅这么一支身家立命的本钱，他绝对不能允许谢文东给自己的本钱埋下不安定因素，可是现在，黄浩然的境遇已经是大大的不同了。


    他现在已经有了预备师，将来还会成为整编师甚至是集团军。


    他已经有了容下谢文东这个“叛将”的空间！


    所以，他来见谢文东，这还是他将谢文东赶出暂10旅核心层以来和谢团长第一次单独见面......


    谢团长在睡梦中觉得口干的厉害，于是伸手在旁边摸索茶杯，想喝口水，结果一把抓到了黄师长手中的马鞭。


    谢文东睁开有些朦胧的眼睛，结果看见了一双擦得油亮的军靴。


    补充团里面可没有这么干净的军靴，这些兵渣子对待自己的装备可没有这么爱惜，连手中的枪一年也不会擦上一回，就别说军靴了。


    谢团长知道这双军靴的主人一定不是自己的部下，可是又能这么随意的走进自己的团部，他隐隐的觉得面前的人就是他的“师座”。


    自从谢团长走错了一步之后，老暂10旅的重要会议都自动的将他谢文东屏蔽在外，不知哪个要的会议黄浩然基本都不会来参加，所以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见到他的顶头上司了。


    黄师座的突然光临让谢团长有些不知所措，他挣扎着坐起来，用力的甩了甩他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黄浩然让屋子外面的士兵给谢团长送来一杯热水，谢文东接到手里就灌，黄浩然换了个地方，坐在写了会议桌旁边。


    和预备师其他的团级指挥部比起来，谢团的指挥所的确有些寒酸，几张落满了灰尘的军事地图散乱的铺在会议桌上，上面还有菜渣和油渍，看来这张会议桌在谢团被用来做餐桌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


    这么冷的天气，屋里面的火炉也没有生火，敞开的炉门露出了里面塞得满满的煤渣子。


    补充团实际上已经散了，各个部门都已经停止了运转。


    谢文东喝光了杯中的热水，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他抬头看着自己的师座，希望黄浩然说出这次来到补充团的目的。


    不是已经打算放弃他们这支部队了吗？


    怎么你黄师座还会大家光临来到这个预备师的垃圾堆？


    黄浩然读懂了谢文东的想法。


    他开口问道：“老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你都想清楚了么？”


    谢文东听见了，笑的很难看：


    “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看见了吗？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你已经完全赢了，如今你是前途无量的预备师师长，而我呢，我的补充团恐怕在国防部的档案里面都从来没有存在过！我还能想些什么呢...!”


    黄浩然安静的等谢文东将压抑在心里面很久的情绪宣泄了出来，果然，谢团长他也有它的委屈。


    一个渴望权利的男人，被迫离开他的舞台这么长的时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残酷！


    黄师座看了看宣泄完情绪以后有些无力的谢团长，继续说着：


    “看来你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你到现在还以为你只是一时没有把握住时机吗？你还觉得我这些年来依靠的不过是惊人的好运吗？你错了！”


    谢文东被黄浩然训的有些发懵，他抬起垂下的脑袋，愣愣的看着他的师座。


    “如果我只是一个运气好到了极点的公子哥，你觉得我能这么样如履薄冰的走到现在吗？范介和王山奎这样人物会安心的和我一起慷慨赴难吗？你怎么不用你的脑袋好好的想一想!!？”


    “我为什么能从何部长的手下逃生？那不是什么运气，而是因为我始终站在正确的这一边，你们，所为的不过是你们个人的蝇头小利，为了你们的顶子和前程！”


    “而我，我的心中是这个国家和这个民族！以无道算有道，你谢文东从一开始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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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 祸起萧墙

    3.36祸起萧墙


    “如果让你们这样的人将我给搬到了，那只能说是这个国家的悲哀！”


    “现在有的是人打着抗战的名义拼命的王自己的口袋里面捞钱，我呢？这些年我投在部队上面的钱你谢团长也看见了，如果我要发财，我的暂10旅还会被何部长盯上吗？”


    “也许我的钱是有些来路不正，可是我花的问心无愧，我黄浩然把弄到手的每一分钱都换成了军械，我欠下这些债，我会全部用鬼子的尸体来偿还！”


    “这些年花在你谢团长身上的也都是民众的血汗，你谢文东难道不应该偿还吗？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可耻吗？”


    说到激动的地方，黄浩然将被训的有些神情恍惚的谢团长从坐着的行军床上面一把扯了起来，然后用力的给了谢文东一记重拳！


    谢文东被打的歪倒会议桌上，将桌子上面的东西碰的到处都是......


    黄浩然指着谢文东的鼻子继续骂到：


    “国家养我们这些军人，不是让我们内斗的！而是要我们去御辱！”


    “如今小鬼子对我们虎视眈眈，我需要有人和我一起去扛起这即将破碎的河山，笑谈渴饮倭奴肉！那才是我辈军人的风骨！”


    谢文东仰面躺在会议桌上，眼前是补充团部的屋顶，耳边是黄浩然如“洪钟”般的声音。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黄师长当才对他说的道理！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才是他和齐少白失败的原因，还有南京的何部长，也是因为做了太多人神共愤的事情，才会拿黄浩然这么一个小小的上校没有半点的办法！


    之前他哦自暴自弃是在和黄浩然赌气，他气不过，自己这个在军队里面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老军人居然会输给这个一个“公子哥”，还输的这么惨！


    黄浩然的话就像是惊雷在谢文东的心里面炸响着，让他半天都喘不过气来！


    黄师长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纹丝不动的谢文东，知道自己已经摧毁了这个男人的心理防线，现在，是给他一根救命稻草的时候了！


    黄浩然转身用马鞭挑开门帘，回头冲谢团长问了一句：


    “还躺在那里做什么？难道你真的打算烂下去？还不和我一起去还债！”


    几分钟前还是烂醉如泥的谢团长一个鲤鱼打挺从会议桌上跃了起来，跟着他的师座冲了出去......


    远处的天空，那是一片通红的火烧云！


    红的就像是鲜血的颜色！


    “焦土抗战论”......


    黄师长一直以为这个提法是最高当局在1937年全面抗战开始之后才提出来的，结果他发现自己错的很厉害。


    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的都是南方的李长官挥舞着胳膊抨击南京政府对日“不作为”的照片，十分的抢人眼球。


    汪焕之举着今天的报纸，唏嘘着：


    “看来李长官还是主张抗日的，他们‘新桂系’的领军人物都站了出来，再加上广东的陈济棠，这回南边和南京叫板的底牌可是相当的组啊！如今再搅动起民众的舆论，看来这回最高当局又要头疼些日子了！”


    一旁的范介接着汪副旅长的话往下说：


    “年初的时候死了个胡汉民，最高当局高兴的过了头，居然以为这是个将粤系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南京提出的建议哪一条不都是南边绝对无法接受的？当初如此的咄咄逼人，现在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黄师长知道范介说的是最高当局借胡汉明之死向两广提出的五条建议。


    第一，取消两广的半独立地位；


    第二，派人取代胡汉民在广东省政府之地位，改组广东省政府；


    第三，原粤系人物愿意到南京工作者随意，不愿者中央政府资助出洋考察；


    第四，粤军各军师长由军委会统一任命；


    第五，取消广东货币，统一以法币。


    这五条建议的意图明显就是要将广东的权力收归中


    央。要是陈济棠真的按照这五条建议来执行的话，广东就将很快的落入最高当局的手中。


    最高当局还想一箭双雕的利用陈济棠顺便解决一直盘踞在广西的“桂系”，最高当局在之前发动的内战中虽然重创了“桂系”的实力，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些年，在广西休养生息的“桂系”虽然实力大不如内战之前，从一个可以影响全国的政治派别削弱成一个地方实力派，可是实际上仍然游离在南京的体系之外的两广早就成了最高当局的一块心病。


    于是最高当局又趁着陈济棠派人来金陵述职的机会，玩起了他那套“拉一个，打一个”的老把戏。


    陈济棠这个广东的实际控制人在认真分析了最高当局的举动之后得出了“唇亡齿寒”的结论，不仅没有成为最高当局用来消灭“桂系”的急先锋，反而拉着“桂系”的两位大佬－－－－－李长官和“小诸葛”利用南京这些年对日本的一再妥协而掀起了“倒阁”的风潮！


    最高当局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原本还有些隔膜的广东和广西两个地方实力派给揉到了一起，成了一个大麻烦！


    最高当局提出的五项建议正是引起陈济棠强烈反弹的导火索！


    近来桂系首领李长官公开发表“焦土抗战论”，攻击南京政府的“不作为”，令到中国进入“不死不活”的状态，并声称全中国必须“焦土抗战”。李长官此举，虽含有对日本侵略的强烈不满，但亦有攻击最高当局不断对地方实力派进逼的意思在里面。


    现在南京和地方都扛着“抗日”的大旗粉饰自己，攻击对方，南边通电全国，声称两广愿意与日寇决一死战，要求最高当局立即停止对各地方实力派的进逼。南京政府和南京党中央立即回电驳斥，声称“攘外必先安内，统一方能御晦”，并痛斥两广为“地方将吏抗命”。同时军委会亦通电两广，严令两广部队不得擅自行动，双方矛盾激化。新桂系派出李品仙拉拢主政湖南的何键。但何键坐山观虎斗，一面敷衍李品仙，一面向最高当局报告粤桂两军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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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心里的凉意

    3.37心里的凉意


    可以说现在“抗日”的名头就像是一块“遮羞布”，谁都抢着拿来用，可是地底下各方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利用“抗日”的人很多，可真正要抗日的却没有一个！


    “让他们骂去吧，我们就当是在看戏！”


    黄师长给如今南京和两广的骂战下了结语，给定了性，于是范介等人就按照师座的意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扑在预备师的训练上面。


    4、5月份的时候，黄浩然有征了一批新兵，现在的预备师足足有了2万人马，暂10旅和暂11旅这两个主力都是慢慢的编了3个团的人马，师属部队除了原来的炮团以外，将工兵和教导营这些番号也扩充成团，预备师的实力已经相当于正常的两个师左右！


    新兵多了，训练的任务自然就加重了，好在预备旅已经有了一套完善的训练方法，现在的新兵形成战斗力的时间已经大大的缩短了。


    预备师有如世外桃源一般，可外面俗世的人们可没有闲下来。


    6月10日，南京派遣中央军的两个军抢先占领衡阳，封锁了粤桂两军的北上道路。


    黄师长也接到了南京的来信，蒋百里要他再去一趟金陵，言辞间暗示黄浩然这次要见到比上次还要大的“大人物”。


    比“夫人”还要大的“大人物”，就只能是最高当局了，于是黄浩然带上了范介这个“老狐狸”，希望范参谋长能给他出谋划策、把把关。


    雄伟的明城墙又一次进入了黄师长的视野，这次他和范介乘坐的是苏州警备司令部的小轿车，有蒋百里的关照，这路上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轿车从中华门城堡进入金陵的时候，黄浩然和范参谋长还在谈笑风生，车到山前必有路嘛！他黄师长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黄浩然这次住在了傅厚岗的一幢独立住宅里面，这是一栋西式的二层小楼，附近的环境清幽，比起上次来金陵住的白鹭洲旅馆是走了两个极端。


    白鹭洲旅馆处于夫子庙的繁华地带，而傅厚岗则是在鼓楼附近，隔着整个一条中山南路。


    范介很没有觉悟的占领了楼上最大的那件主人卧室，黄师长只好住进了连着阳台的小卧室。


    金陵城种植着许多的法国梧桐，夏天的时候，梧桐树散开的枝干就像是一把天然的大伞，树下的阴凉是金陵人的最爱。


    6月的金陵，天气已经十分的闷热，金陵和武汉、长沙还有重庆被称为中国的“四大火炉”，可想而知夏天的夜晚是多么的难熬！


    好在房间里面有进口的电风扇，范介躺在风扇最舒适的范围里面享受着这人造的凉风，表情非常的惬意。


    黄师长则在阳台上翻看着金陵城里面最近的报纸，他想在里面寻找一些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可能是范介享受的够了，有些不好意思，他招呼他的师座大人过去吃冰镇的西瓜。


    小楼的院子里面有一口井，很深，打开压在井口的石磨盘，从里面往外“嘶嘶”的冒着凉气，范参谋长就借这块宝地将他买回来的西瓜“冻了”起来，现在取出来切开，咬上一口，那股凉意真是清人心脾啊！


    范参谋长舒服的打了个带着凉气的饱嗝......


    黄师长回头看了看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一个用井水泡过的西瓜就把你乐成这个样子？


    那要是让你知道了还有空调这样的好玩意你不得高兴的上了天？


    黄浩然继续翻他的报纸。


    越翻他的眉头皱的越紧......


    6月中旬，最高当局调集部队，准备武装解决两广。而粤桂两军则出动30万人马，飞机100多架，内河舰艇20多艘，抢先进攻湖南。但当时何键已经投向中央，和中央军一道防堵粤桂两军。粤桂两军暂停于湘南，不再前进。


    这两边的人马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恐怕最高兴的只能是日本人了。


    不管谁赢谁输，损失的都是中国的国防力量，看着报纸上描写的一触即发的局势，黄浩然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人家都要跑到你家里来杀你的爹娘，抢你的女人了，这兄弟俩还在这掐的一身是劲！


    有着这样短视的统治者，怎么能不让人为这个国家的前途而担忧！


    范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师座的身后，黄浩然感觉到背后有异样，敏捷的转过身来，面前是举着一大块西瓜的范参谋长。


    范介笑着说：


    “不过是一块西瓜，至于吗？我又不是bl......”


    bl这种“高级词汇”当然是黄师长的“普世成果”......


    黄浩然听的一头是汗，伸手接过了范参谋长手里面得西瓜。


    “再想什么呢？这么一幅忧国忧民的样子？”


    “还不是报纸上的这些破事......”黄浩然拍了拍手中的报纸。


    “你啊...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想的太多，看的太透！你以为南京真的是没有主意才让你到金陵来的吗？国防部那么多的高级军官并不都是吃干饭的，我们能看得到的他们也能看得到，只不过是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罢了......”


    “我们，就是一群普通的军人，能看的和该看的只有那么多......”


    黄浩然知道范介是担心自己在上峰面前说的太多，中国有着这样的传统，太聪明的部下都是不讨上级喜欢的，比如三国的“杨修”，“揣摩上意”更是手握兵权的军人们的大忌，可是他黄浩然这一次就是打着给上峰留下深刻的映像的打算来的，“七七事变”以前，这恐怕是他在上峰面前“挂上号“的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只要把握的得当，完全可以全面展示自己的军事和战略眼光，这样在即将到来的中日全面战争中给自己捞上一些发言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范参谋长的叹息恰到好处的响起......


    黄师长又陷入了他深深的思考当中......


    范介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又返回屋里面去享受它的“人造凉风”。


    夏夜的清风吹得阳台上的黄师长居然有些凉。


    这股凉意似乎是从心底里面漫出来的，冻的人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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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会考（上）

    3.38会考（上）


    蒋百里没有在国防部或者总统府的办公室见黄浩然，他让他的侍卫将黄浩然请到了他的家里面。


    蒋百里的家十分的干净整洁，这可能和她的妻子以前是一位护士有关，客厅挂着一块写着“怀萱堂”的匾，那是谭延闿亲笔给蒋百里书的，两边是梁启超赠的“慷慨各努力、闲暇辄相思”对联。


    黄浩然知道真正的“怀萱堂”是在海宁硖石镇，那里才是蒋百里的故居，这匾和对联也应该挂在那里，没想到，现在居然在金陵见着了。


    蒋百里从后面的厢房转到客厅，见到黄浩然站在堂上看着匾和对联出神，于是笑着开口问道;“莫非佑臣老弟也喜欢丹青？”


    黄浩然闻声见到蒋百里赶紧行礼，这位民国著名的军事家在他的心里面还是很有分量，值得尊敬的。


    蒋百里不喜欢太多的繁琐礼节，指了指客厅的椅子，示意黄浩然坐下。


    这时，从后面厢房又出来两位，一位是在芜城和黄浩然有一面之缘的陈次长，还有一位黄浩然没有见过，不过光是看身上的气度，也知道是在南京政府里面有相当地位的人物。


    “来来来，为兄给你介绍，这位你是见过的，辞修先生，这一位是你的顶头上司，墨三兄！”


    蒋百里的介绍有些出乎黄浩然的预料，本来他以为这次蒋百里会让自己见到最高当局的，没想到见得是这国防部的总长和次长。


    黄浩然的两位顶头上司一下子到齐了，黄师长起身立正，一边行礼一边高声说到：“属下见过顾总长！陈次长！”


    顾总长看了看蒋百里，用手指指了指立正的黄浩然，口中调侃着：


    “百里兄，你看你，说好了是私人会面嘛！被你这样一弄我们的青年俊杰紧张起来了！”


    “佑臣，你不要太在意我们！我和辞修今天都没有穿军服过来，脱了军服，大家都是朋友，既然你称呼蒋先生为兄长，我和辞修也占你些便宜，讨个一声兄长如何？”


    能和国防部的总长和次长称兄道弟，黄浩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黄师长自然是打蛇随棍上......


    几个人寒暄了几句，用了些茶点，话题慢慢转移到最近的热点话题上面来了。


    黄师长知道,正题来了！


    “眼下两广和中央似乎搞得很僵，佑臣对这帮南蛮子挑起的事情有什么想法？”陈次长似乎是不经意间抛了个问题给黄浩然。


    黄浩然故意做出有些错愕的表情，仿佛有些吃惊死机的长官居然会想起来问他这个小小的师长问题。


    顾总长毕竟没有和黄浩然打过交道，虽然平时在蒋百里的口中时常听到黄浩然的名字，上海的张将军也时常在他面前称赞黄浩然的胆色，可是顾总长这个在官场滚了半辈子的军界元老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顾总长怕自己三个人的来头太大，吓着了黄师长，于是连忙出言安慰：


    “佑臣不用担心，你我不过是朋友间私下谈论，算不得公事，想到什么只管说出来，不要拘谨！”


    有了顾总长给事情下了定性，黄浩然心里面的提防也就放了下来，顾总长说了，就是私下聊聊，也就不怕日后有人给他扣上“大帽子”。


    黄师长看了看在座的各位长官，心想你们这话把递的也太明显了吧？


    你们这几个中将居然会在意我这么个小小的上校师长的意见？陈次长你真是虚伪！


    不过心里面虽然是这么想的，黄师长还是在面上装出一副有些吃惊的样子。


    顾总长、陈次长和蒋百里三个人六只眼睛盯着黄浩然看，看的黄师长有些发毛。


    “两广的事情说麻烦也麻烦，这说简单其实也很简单......”


    “简单？你说简单？！！佑臣啊！你这简单二字可有什么说法？你我都是军人，你有什么就直接说吧！”陈次长到底是三个人里面最年轻的，也最先沉不住气。


    黄浩然见自己的半截话已经成功的吸引了三位大员的注意，这次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


    “其实这广西和广东虽然对外面号称是两广，可是彼此之间的关系可并不像两广的称呼听起来这么融洽，粤桂两军的大佬们谁也不会服谁，要是没用中央的外力压迫，恐怕他们一辈子也合作不起来......”


    蒋百里将黄浩然开头的几句听在耳里，嘴角泛起了一丝不经意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小老弟已经打算将他肚子里面的东西给倒出来了。


    只要你肯说，那你老哥我算是送了你一跳青云之路了......


    黄浩然对蒋百里的表情没有留意，他希望借这次机会给面前的顾总长和陈次长留下个极其深刻的映像，只有让这两位在南京军队系统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和蒋百里一样相信他黄师长是位“杰出”的军事天才，明年小鬼子开战的时候他和他的预备师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才能寻找到发挥的机会！


    于是黄师长将记忆中的东西都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就像一个兜售奇珍的商贩，不过这拿出来的一件件“宝物”可是让顾总长和陈次长越听越是有味，越听越是心惊！


    “要解决两广的困局，我们就要从他们的内部下手，粤桂两军的实力并不平衡，两广共有陆军30多万人，其中陈济棠的第一集团军有20多万人，李长官的第四集团军只有10多万人，两广空军共有9个中队，其中广东有6个中队；另外，广东海军还有江防舰艇数十艘。因此，两广问题的关键在广东。陈济棠的粤军在军事力量上zhan有绝对优势，广东又处于事变中心，只要能把陈济棠的力量搞垮，广西就有可能不战而降，两广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顾总长也忍不住插了进来，想要看看蒋百里看重的这位“佑臣老弟“到底有什么样的成色！


    “陈济棠经营广东多年，说起来胡汉民是广东的头号人物，可实际上广东的军力财力都在陈济棠的手里面，他胡汉民不过是个幌子罢了，要把陈济棠这颗老树从广东拔起，谈何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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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会考（中）

    3.39会考（中）


    黄浩然早就想到会有人把这个问题提出来，他不慌不忙的回答这顾总长的提问，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为他自己在顾总长眼中加了几分......


    “陈济棠和广西的李长官不一样，人家的广西子弟可以说是他李长官和“小诸葛”的私兵，这种带着血脉印记的部队十分难以渗透，而陈济棠原先只是李济深手下的1个师长，后来利用南京和桂系的矛盾、抓住李济深被最高当局扣押于南京汤山的机会，才取得对广东的统治地位。他手下的粤军比之当今的“黄埔系”、东北军、西北军、晋军、桂军等五大派系军队来说，显得比较松散。由于他老陈的“天下”不是他亲自动手打出来的，所以他在粤军的内部也没有什么“门生”、“子弟兵”的关系，不能形成以陈济棠为中心的巩固的团结，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地方！”


    顾总长和陈次长听到这里忍不住拍手叫好！


    蒋百里晓得更加开心，也出言在一旁支持黄浩然的看法：


    “这些年来，陈济棠在南京、桂、胡等各派之间，一方面纵横捭阖，长袖善舞，相互利用，因势坐大；一方面患得患失，模棱两可，各方敷衍，不肯决然反南京。足以暴露出他对粤军的控制不深，还远远没有达到指挥自如的地步！陈济棠又不是最高当局的嫡系，他早就看出了他自己终不能容于南京！所以他要利用胡汉民等元老派以及桂系与最高当局的矛盾，来作他的政治屏障，维持西南的半独立状态，保持他“南粤王”的地位。”


    黄浩然对蒋百里的话深以为然，心中也对蒋百里更加的敬重，自己这个后来人是借着超出这个实弹的见识才敢如此确定的说出解决“两广事变”的关键所在，而蒋百里则是凭着他优秀的军事眼光就能将情况判断的八九不离十，两人间的高下立判！


    蒋百里不愧是民国的军事奇才！


    顾总长和陈次长听完蒋百里的话，又将目光转向了黄师长，他们等着这个“黄佑臣”给出一套详细的操作方案。


    黄浩然借着蒋百里的分析继续抛出他的分析：


    “陈济棠能坐镇南粤、雄踞一方，除了靠利用矛盾、顺时应变之外，就是靠他肯‘舍财’，粤军上下逐级分肥，靠金钱维持着一种表面的“和平共居”。陈济棠的陆军现如今分成两大派，一派以第一军军长余汉谋为首，一派以第三军军长李扬敬为首。”


    “这余汉谋......”


    黄浩然的话刚说了一半，陈次长就将话头抢着接了过去，这种有失风度的举动让黄浩然有些吃惊......


    “余汉谋和最高当局的侍从室主任钱大钧私人关系极好！对广东军队中的黄埔军官掌握的也深！有他的助力，陈济棠的陆军就垮了一半！我看策反广东陆军，应该主要在一个“官”字上做文章，只要亲南京反陈的，都可以升官晋级，这是陈济棠所做不到的。特别是对余汉谋，要许诺他只要逼陈下野，就可以由余取而代之等等。”


    顾总长也不甘示弱，抛出了他的看法：


    “陈济棠视他的空军为命根子加以掌握。然而，广东空军内部很腐败，飞行员大多贪图生活享受，而且贪财好色，策反他的空军，主要在一个“钱”上做文章，舍得花大价钱收买！”


    蒋百里见顾总长和陈次长有些“煮酒论英雄”的感觉出来了，也来了兴致，顺便解决了陈济棠的海军：


    “陈济棠的海军掌握在虎门要塞司令陈策手里，陈策对中央也很有好感，毕竟海军是个特殊的兵种，在陈济棠的手里面他们只能是一支地方舰队，而在南京手里面，就能在海军部施展拳脚，哪边的池塘水深，这些翻海的蛟龙心中恐怕早就有打算了！策反海军，主要在一个“名”字上做文章，多做几顶高帽子称赞表彰陈策，最好要有最高当局的手令予以褒扬，让他们忠贞不贰地为中央服务！”


    黄浩然对三位大员的话做了最后的总结：


    “正如几位大哥所说，对陈济棠的陆、海、空三军的策反计划就应该围绕这三个字来进行，即名、利、官。”


    “把陈济棠从广东连根拔起，广西的李长官和“小诸葛”恐怕就再也无力抵挡中央的引力了！我们只要牢牢的抓住这三个字来做，无需最高当局一兵一卒，就能将两广的三十万精兵化与无形，可不战而胜也！”


    黄浩然的总结词又很巧妙的拍了一下三位大佬的马屁，将想出“妙计”的功劳硬是分成了三份，扣在了三位大员的头上！


    顾总长和陈次长还回味在刚才的激情当中，面色有些潮红，蒋百里见黄浩然“显才”的目的已经达到，起身让下人准备酒菜，在后花园设宴。


    从花厅的外面进来一个下人，在蒋百里的耳边说了几句，蒋百里一拍脑袋，冲着桌上的几位说到：


    “哎呀！是我糊涂，舍下的美酒前几日都喝完了，今天这么高兴，怎可无酒？佑臣老弟你上次说有几只上好的法国葡萄酒，是不是奉献出来？”


    黄浩然知道蒋百里生平好酒，尤其是好酒，更是喜欢的不得了，于美人从上海给他带来了一箱法国红酒，本来他也有意送些给蒋百里，可是一直寻不到机会，怕惹的蒋百里不高兴，现在蒋百里开口索要，黄浩然当然一口答应。


    “百里兄开口，兄弟当然双手奉上，我住的不远，这就去取，还望哪位兄长借部汽车给我，也好速去速回！”


    顾总长招呼手下的卫兵驾车送黄浩然去傅厚岗的住处取酒，黄浩然起身离开。


    在蒋百里的住宅门前上车的时候，黄浩然忽然留意到门口停着七八辆黑色的小汽车。


    两个大员居然用了这么些汽车出行，这排场似乎大了些吧？


    不过黄浩然也没有太往心里去，弯腰钻进了汽车绝尘而去......


    ........................................................................................

 第四十章：会考（下）

    3.40会考（下）


    花厅中的三人见到黄浩然离开，换了副正经的面孔欠身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从花厅的隔间后面走出一位穿着黑色丝绸长袍的中年人，手中的文明杖和油亮的脑壳显得分外精神！


    厅里面的大员见到中年人走了进来，都举手敬礼，中年人在主座坐下，然后摆了摆手，示意三人坐下。


    早有一旁的侍卫将桌子上的茶具和点心换成了新的。


    “百里、辞修、墨三，这个黄佑臣的确有些眼光啊！算得上是个青年俊才，他现在是个什么职务啊？......”


    “报告最高当局！黄浩然现在是苏州警备司令部预备师上校师长！”


    “居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上校！职务太低了！这个黄佑臣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是解决‘两广问题’的良策！”


    有了最高当局一锤定音，旁边的三人明显送了一口气。


    最高当局又勉励了三人几句，离开了蒋百里的住处，陈次长和顾总长因为答应了蒋百里留下吃饭，于是移步后花园等黄师长取酒回来。


    黄浩然提着一箱子好酒从花园的月亮门走进来的时候，蒋、顾、陈三人用一种温和的眼光看着这个今天在最高当局面前大出了风头的年轻人，黄师长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表现给三位大员留下了很好的映像，他绝然不会想到刚才自己在花厅经历了到民国以来最重要的一次“会考”......


    军人即使是在酒桌上也有着一股子军人的气势！


    酒足饭饱，杯盘狼藉，黄浩然觉得三位大员里面只有陈次长一直十分注意自己的仪态，蒋百里和顾总长聊的兴起，都是扯开了衬衣扣子往脖子里面扇风，那还有半点南京大员的样子......


    这种爽直的军人做派十分合黄浩然的胃口，反而是陈次长这样的人物，要多加小心。


    历史上的陈次长被南京系统里面的官员们戏称为“小委员长”，说的就是他这副时时以最高当局为楷模的做派。


    能将马屁拍到这样无影无形的境界让黄师长觉得刚才自己对三位大佬的那番恭维话实在是没有什么档次......


    饭局上的人毕竟都是很有身份的人物，都有着极强的自制能力，顾总长和陈次长离开的时候还是威严的很，除了脸上的一丝酒晕，仪态保持的很好。


    蒋百里送走两位同僚之后大呼头痛，说黄浩然送的必定是假酒，让他和的如此痛苦，蒋百里让他的夫人送送黄师长，他自己一头扎进了卧室，顺手让下人将身下的红酒搬进酒窖保存起来。


    黄浩然看在眼里笑了笑，离开了蒋府。


    黄浩然针对广东军队的计划十分和最高当局的心意，最高当局马上指示“军统”的戴局长实施计划。


    戴局长在接到最高当局的计划时感到十分的纳闷，这份计划书和他的“军统”一直在秘密谋划的“策反计划”简直如出一辙。


    没想到，居然有人和他戴局长想到一块去了。


    戴局长已经让手下的得力干将郑处长提前潜入了广东虎门，虎门要塞司令陈策已经被“军统”完全的收买了。


    本来是一个天大的立功机会，现在就这么拱手让了别人！


    戴局长有些恼怒自己的小心谨慎，要不是一再的求稳，怎么也不会是现在的结果！


    抱怨归抱怨，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尤其是这次下命令的人还是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的手令让戴局长的动作加快了许多，戴局长亲率一批亲信骨干特务，秘密经香港、潜入虎门与先前到达的郑处长会合，按照最高当局的部署，利用“军统”目前在广东陆军中建立的特工网络，负责瓦解、分化陈济棠的陆军部队，重点放在第一军官兵和军长余汉谋身上，对粤军其余的两个军、两个独立师、两个独立旅及四个盐警团策反的工作对象主要放在这些军队里面的黄埔军官身上。


    戴局长则亲自策反瓦济棠的空军和海军部队。


    最高当局也秘密派遣侍从室主任兼侍卫长钱大钧密赴广东大庚会见余汉谋，策动其“叛陈”。


    余、钱均为保定军校的同学，后又同在粤军一师任职，一起参加过不少战役。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经过钱主任的说服拉拢以及最高当局的封官许愿和金钱收买，余汉谋终于表示愿意归顺南京。


    余汉谋的迅速倒戈，使得戴局长的信心大增。“军统”开始放手在粤军内部拉拢分化，他们甚至按照粤军的名册，按着名字对军、师、旅、团级以上军官，一个一个地进行拉拢。


    黄埔军校就处于广东地界，所以粤军的军官中出身于黄埔军校的很多，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已担任师长、副军长等高级军职。“军统”利用黄埔同学关系、最高当局的门生关系，针对各人爱好，要权的许官，贪财的送钱，沽名的赠誉，结果大批黄埔军官在“拥护校长、驱逐陈逆”的口号下，被逐次收买过来。其中包括粤军的副军长李汉魂、张达，师长巫剑雄、邓龙光、李振良等高级军官。


    海军方面进行的更加顺利，陈策是广东海军的老人，在广东海军中有很深的根基，他一出马，广东海军马上表示愿意归顺南京。


    空军则稍微麻烦一些，戴局长知道粤军空军作风糜烂，广东空军的飞机半数停在广州白云机场，半数停在海南岛机场。官兵们每个月有两至三天时间会轮班到香港的九龙去休假，军人的休假内容很简单，就是吃喝玩乐，狂嫖滥赌。戴局长利用这个远离粤军控制的地方，在香港九龙打入大量的“军统”人员，用大把大把地给钞票的办法对前来九龙休假的广东空军进行拉拢。


    结果很快整个广东空军就被南京腐蚀的一干二净。


    1936年7月6日，广东空军驻广州白云机场第二队的3架飞机和驻从化机场第五队的4架飞机，在黄智刚的带领下北飞。同时离粤的还有广东航校六期甲班毕业的学员和飞行员40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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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一章：夜宴

    3.41夜宴


    同一天，陈济棠所部第二军副军长李汉魂在汕头绥靖公署“封金挂印”，向陈发出通电，“奉还大命”。同时，第三军九师师长邓龙光潜赴香港，通电响应李汉魂“倒陈”，并密使所部离开五华县，向余汉谋靠拢。


    7月10日，南京五届二中全会决议，免去陈济棠本兼各职，由余汉谋接任广东绥靖公署主任兼第四路军总司令。


    7月14日，余汉谋通电就职，拥护南京，限陈济棠24小时之内离开广东。并将所部第一军由大庾开回韶关，着手进入广州的部署。同一天，第二军在广州通电服从南京，欢迎余汉谋来广州接任。


    7月18日，广东空军的全部飞行员驾驶所有飞机北飞......


    再加上海军的叛逃，在广东称雄多年的粤军顿时土崩瓦解！


    陈济棠灰溜溜的逃往香港用他多年搜刮的财务做起了“包租公”，再也不打算和最高当局有什么瓜葛。


    陈济棠在香港的豪宅附近不是的出没着“军统”和“中统”的人员，如果老陈还想要东山再起，这些人是不会介意在香港制造一起“意外”的。


    陈济棠被南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之后，广西的桂系失去了他们的依靠，在分析了时局和双方的实力对比之后，李长官和“小诸葛”也只好低下头表示归顺南京。


    两广事变中南京政府兵不血刃，将广东地界和20多万粤军收入囊中，在舆论上最高当局的指挥若定受到了极大的褒奖。


    这些年报纸上骂南京的文章倒是从来没有间断过，这突然间铺天盖地而来对南京政府的褒奖让民众们一时有些适应不过来。


    不过这当然不会影响最高当局最近愉快的心情。


    春风得意的最高当局发给各级有功部门巨额奖金，并举行盛大庆功宴会，大事庆祝。


    黄师长这个“献策功臣”自然也接到了庆功酒宴的请柬......


    这一回，最高当局打算给黄浩然一个奖励。


    “夫人”已经有意无意的在最高当局面前好几次提起了这个黄师长，最高当局觉得应该赏赐些什么给这位青年才俊了。


    黄师长的上校军衔在宴会上十分的扎眼，周围都是金星闪烁，突然冒出来个校官，让人有些意外。


    这次宴会的等级很高，一个上校，不应该也不能够出现在这个大厅里面。


    可是他就偏偏出现了......


    灯火辉煌的宴会大厅里面，各路政府部门的要员。军队的将军和外国驻中国的使节、参赞还有他们的翻译和副官在这里川流不息。


    昂贵的进口香槟酒被侍应打开来从摆成塔状的酒杯金字塔上面倒下来，泡沫四溢，美丽的女士们用涂着指甲油的纤手从身边的招待手中结果盛满了酒液的高脚杯，身上的珠宝首饰和水晶杯反射着迷离的光。


    黄浩然接过一杯香宾酒，尝了一口，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起了淞沪战场上那口差点呛死他的泥土，那股血腥的滋味，和杯中的香槟给他的感觉很像。


    如果把这些奢华的消费用来武装军队，那么他们这些军人又何必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和日本人的钢铁对抗？


    这杯中的酒液，分明是士兵的鲜血！


    黄师长觉得自己的喉头一阵恶心！


    他在人群中漫无目的的晃着，周围的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上校军官，没有人上来和他搭话......


    走到大厅的演讲台附近，黄浩然迎面看见了蒋百里正在和几个外国的武官说着什么，还指指划划，一旁站着几个将军，很显然他们听不懂蒋百里在和这些洋鬼子说些什么，可是出于礼貌又不能离开，只好端着酒杯在一旁点头附和。


    黄浩然大步走上前去，招呼着蒋百里：


    “百里兄！你好啊！”


    蒋百里一回头看见这个自己的小老弟走了过来，笑着挥手示意黄师长到他的身边来，黄浩然三步并作两步，挤进了人群。


    几个将军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孔，没有开口，黄师长看见他们的军衔，马上举手敬礼。


    几个人回了礼，还是没有说话......


    蒋百里向黄浩然介绍面前的几个外国武官，有美国的，也有英国的，黄浩然很自然的用英语问候了这些人，这些老外对于黄师长的语言能力很惊喜，纷纷夸赞，蒋百里乘机抽出身去，长出了一口气.......


    灯光忽然变暗，演讲台的照明变得格外引人注目，一个穿着上将军装的光头男子走上了演讲台，一开口，是一股标准的浙江官话，黄浩然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光头男子正式现在南京政府的控制者－－－－－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的演讲内容自然是围绕着这次“两广事变”的顺利解决，一群外国人听着最高当局有些夸张的叙述是聚精会神，而黄浩然和蒋百里这些知道内幕的就有些兴趣索然。


    好在最高当局的发言不是很长，很快，宴会的司仪就宣布晚宴开始。


    蒋百里拉着黄浩然坐在了一起，一个中将军官只好给黄浩然让位，黄师长抱歉的看了对方一眼，没想到换回一个白眼，黄师长见对方不愿理自己，就没再往心里去。


    蒋百里给黄浩然介绍同桌的军官，由于黄浩然在军队一直都是窝在小地方发展，预备师也算不得正规军，所以和系统里面的友军高级军官的交道也打得很少基本没有什么认识的。


    这一介绍才知道，今天和黄师长同桌的居然有中央系统的两个小派系的头头，汤司令和胡司令。


    中国军队的状况实在让黄浩然无语，地方军阀和中央军的矛盾不说，连中央军内部也有这么多的派系，这凝聚力实在是很有问题。


    在这些实力派的虚情假意面前，黄师长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酒宴的高潮是军政部的何部长为在“两广平叛”中功绩卓越的人员颁发嘉奖，走上颁奖台的官员们都摆出了一副“国仕”的派头，似乎两广的军阀是他们谈笑间覆灭的。


    黄师长忽然觉的有些恶心，喝了口香槟想压压胃里面上涌的酸液，同桌的汤司令“忽”的站了起来，朝着领奖台走去，黄浩然差点没把刚喝下去的酒给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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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考核

    3.42考核


    汤将军居然也得到了嘉奖，这都哪跟哪啊？他汤司令的军队驻防在西北，什么时候跑到东南去报孝国家了？


    黄浩然还没把心头的疑问打消，胡司令也站了起来，上台领奖，这下子黄师长彻底的“惊诧”了！


    “佑臣，别太往心里去，这是最高当局在找机会提拔这些中央军里面的嫡系，你这个献策的功臣也有一份，不过你的那些东西始终上不得台面，所以最高当局私底下给你有补偿......”


    黄浩然抬头看看蒋百里，蒋先生的面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似乎宴会厅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悠然的喝着香槟仿佛在欣赏一部有趣的电影。


    黄浩然再看看自己的模样，知道自己在涵养上还和蒋百里这种大家差了很远，想在这民国生存下去，演技也是必备的技能之一！


    颁奖台上的汤司令和胡司令笑的灿烂极了，台下爆发出雷鸣的掌声，黄浩然和蒋百里也混在其中，蒋百里一边鼓掌一边将身体移近黄师长，小声的说：


    “最高当局发话了，要给你的预备师定编，下个月我和顾总长就会去考核你的部队，至于最后老弟你能拿到个什么级别的番号，可就全看你的宝贝部队这回的表现了......”


    黄浩然也小声的回答：


    “百里兄，别的我不敢保证，可要论起部队的战斗力，我的预备师在中央的军队里面至少能排得上前十！对于这点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蒋百里转过头笑着盯住黄浩然说到：


    “你啊你，真是军事上的天才，官场上的白痴！你一个拉起来没有多少日子的预备师要是进了中央军的前十，岂不是说大多数的军队长官都没有好好的带兵？你要真的在顾总长面前展示出一支钢铁雄师来，恐怕这支部队的最高长官就与你黄佑臣无缘了......”


    “下个月的考核，平庸就好！别太出彩......”


    黄浩然默默的记住了蒋百里的教导，他知道，兄长是为了自己好，蒋百里这个民国第一的军事家，一辈子也没有掌军的机会，他就像是汉朝的东方朔，唐朝的李白，被统治者们敬而不用，作为一名军人，蒋百里的人生是有缺憾的，现在他看见一个如此年轻的黄浩然，自然不希望他和自己一样，只能一辈子纸上谈兵......


    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一直为了“保密”而被留在金陵的黄浩然和范介离开了傅厚岗的住宅。


    两广事变结束了，秘密也就没有了保守的价值......


    黄师长在回苏州的汽车上想了很多，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好好的利用这次南京的考核，给自己的部队寻一个正式的“名分”！


    在黄师长和范参谋长到达预备师驻地的第二天，预备师上下接到了一条新的命令。


    “隐藏实力”......


    这条命令弄得预备师上下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一直强调提高实力的师座怎么强调起隐藏实力来了？


    预备师现在可是有2万多的人马，火力更是顶得上别的部队一个集团军，一下子要隐藏起来，谈何容易？


    可是师座的命令已经下了，不理解也要执行。


    沈老二把自己的主力团士兵分散到各个辎重部队，还有的直接挂在了苏州警察局的编制底下，王山奎则把以前补充团的烧火棍从师部的仓库里面搬了出来给部队换装，汪副旅长还给预备师龙来了一批大刀和长矛，看了这几个一致想到的就是“装穷”......


    范介这个文化人的本事就比这“三巨头”斯文的多了，他把预备师驻防的面积扩大，以前的几个番号现在打起一个番号的旗帜，团冒充营，营冒充连，连级以下的单位直接归进了随军民工的序列，比如“施大炮”现在就是挑夫队队长，他的宝贝大炮都被伪装成了运粮车，看着被茅草覆盖的大炮，施进财差点没跳起骂娘！


    范介告诉施团长，要是不放心他的宝贝大炮，就抱着被窝去车队里面睡去，施进财二话没说，带着他炮团指挥部的官兵就在挑夫队打起了地铺。


    范参谋长没忘记收缴炮团和教导团、补充团这些番号部队的军械和服装，施进财和谢文东现在只好穿着大褂在营区里面转悠，时不时有认出他们的下级军官给他们敬礼，施团长和谢团长就穿着大褂回礼，远远的看起来怪异极了！


    被暂时被分散出去的官兵简直是度日如年啊！


    盼星星盼月亮，顾总长和蒋百里带着国防部的考核团终于来到了苏州......


    顾总长看着眼前这些穿着杂乱军装的士兵，差点没把眼珠子掉出来，这和何部长那给自己的关于预备师的资料差的是太远了！


    官兵的花名册上刚刚1万出头的人马，枪械都是之前国防部拨给暂10旅的那些，老暂11旅的装备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好些都是1888式的老套筒，轻重机枪五花八门，还有北洋时候的古董货......


    更绝的是军政部资料里面重点提到的“炮兵团”，哪里有什么大口径的火炮，就10来门迫击炮还有好几门不见了支架和底座，用手拍一拍炮筒，灰尘能飞起来半米高，显然是许久没用过了。


    顾总长用有些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蒋百里，似乎在询问这个“黄天才”怎么带出这样的烂部队？


    黄浩然在一旁陪着顾总长一个营房一个营房的转悠，嘴里面一个劲的抱怨着缺这个、缺那个，整个一个讨债鬼的架势......


    倒是士兵操演的时候，预备师的官兵出了彩，顾总长随便挑出的几个士兵都达到了优秀的射击标准，这还是有人拿着老套筒拉低了平均分的结果。


    格斗操演中，预备师的官兵把手中的刺刀舞的虎虎生威，只看的顾总长不住的点头。


    未了，顾总长和他的随行参谋的除了考核意见，预备师兵源素质颇佳，只是武器装备尚有较大缺口，尤其缺少重火力，军官素质普通，综合考评：“乙下”。


    这“乙下”的结果还多半是冲预备师官兵良好的身体和技战素质给的。


    顾总长带着考核结果和他的参谋们返回南京，范介让人在汽车的后备箱里面塞上了一大堆苏州特产和二百根金条，随行的参谋也都有一份人心。


    预备师的考核结果送进国防部的时候就变成了“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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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论谈

    3.43论谈


    蒋百里最近没有什么差事，所以在预备师住下了，他要看看这位小老弟的真本事。


    一夜的时间之后，预备师的各个建制全部调整归位，整个部队的风貌为之一变。


    看着黄浩然的警卫营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汤姆逊”冲锋枪、82迫击炮和各式轻重装备，蒋百里这才明白何部长怎么会看上这么一只新军了。


    黄浩然陪着蒋百里重新参观了一遍预备师，冯.里奇和他的德国佬们也脱掉了伪装的行头，跟在两个人的后头。


    蒋百里见到这些德国参谋的时候吃了一惊，没想到黄浩然居然还把大笔的金钱花在了这些洋顾问的身上，由此可见，黄浩然对他的这只军队是下了血本了，不光用昂贵的美式装备武装他们的躯体，还用德国的军事理论武装他们的思想，难怪黄浩然这个在白银投资中赚得最多的人却不舍得乱花一分钱，这只武装到牙齿的军队就是他黄浩然养的一只吞金兽啊！


    施进财的炮兵团也摆开了家底展示给蒋百里这位师座的大哥看，施大炮的炮团下辖4个炮兵营，第1营配备12门20mm高射炮和12门40mm高射炮。其中40mm高射炮在中央军里面也是个稀罕物，全国比这些高炮口径还要大的恐怕只有从德国新近运来的德国88mm高射炮了，可是你要知道，那些88mm的高炮是被安装在要塞和炮台的，中国军队配备的可移动的高射炮最大就是这些40mm机关炮。


    第2营配备了24门37mm战防炮，这些战防炮使得预备师在面对日军坦克的时候变得胸有成竹，日本人那些防护薄弱的坦克和装甲车将会在他们面前变成一个个燃烧的火把。


    第3营配备了24门90mm山炮，都是日本制造的，这些是汪焕之通过军火商从东北的兵工厂弄出来的，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第4营配备32门75mm博格斯山炮，这些炮是上海的老爷子分批给黄师长偷运进来的，和第一营的高炮一样是预备师最新的火炮。


    每个旅还有一个105mm重迫击炮连，每团配备以一个82mm迫击炮连，预备师在炮火上也绝不会输给日军的一个甲种师团。


    轻武器上面预备师更是占了日军更多的便宜，主力团的每个班都配备了2支“汤姆逊”、一挺捷克式和2具掷弹筒，火力密度差不多相当于一个日军小队。


    就连工兵和辎重部队都人手一支德国造20响，用来防身和近战是再合适不过了。


    蒋百里对工兵铲的配备也是赞不绝口，表示一定要向最高当局建议大力推广，这种能有效提高部队构筑工事速度和近战能力又花费不大的武器，实在是太适合现在的中国军队了！


    蒋百里在预备师的几天每天都精神饱满，黄浩然心想这才是蒋百里这个大军事家施展的地方......


    蒋百里给了黄浩然很多带兵的意见和军事知识，每天，2个人都是在卧室里面谈到天亮......


    “佑臣的意思是说中日在上海必然会有一战？”


    说话的是蒋百里，这几天都是这样，蒋百里越到夜间越是兴奋，总是抛出一个话题来和黄师长切磋一番。


    “是啊，你看看我们中国的地图，是不是像一只雄鸡，金陵如今就是我们这只雄鸡的心脏，还有比从上海直捣黄龙更好的选择么？而且日本人现在在上海有驻军，这就等于是提前埋下了一颗钉子，随时可以在我们的心口上扎上一刀！”


    黄浩然从床上坐起来，扯过放在床边的军用地图，这是一张有些年头的中国全貌地图，一只雄鸡跃然纸上......


    蒋百里也裹着被子靠了过来，指着地图说道：


    “日本人不是只有在上海才有兵，东北！小鬼子已经经营了好些年头，最早要从晚清的时候算起了，北平城外很近的地方就住着日本人的机械化部队，华北又是平原，日本人一贯喜欢研究中国历史，难道他们就不想做忽必烈？从北方对我们下手？”


    蒋百里不愧是军事大家，一眼就看出了日本人在中国目前的布局，这个推断也和东京对待中国用兵的态度是一致的，只是蒋百里不知道在历史上正是他自己让日本人放弃了集中华北突破的战略，转战华东！


    “不错，就如百里兄说的，华北是平原，适合日本人机械化部队施展，可是咱们现在不是已经知道了小鬼子的如意算盘吗？难道还要让小鬼子肆无忌惮的去学忽必烈？我们怎么就不能让他们的机械化部队陷入华东的水网地带呢？要做好这个文章，上海！就是我们的一支妙笔！”


    黄浩然用手在上海的位置狠狠的拍了几下，蒋百里被黄浩然的动作吸引了目光，将注意力重新又移到上海这座实际上已经不在南京手中的城市......


    “要把日本人拉到华东方向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从北方动手是东京军部谋划了好多年的，从东北开始的每一步，日本人都是瞄准着北方去的，日本针对我们中国的政策从伊藤博文时代就已经形成了决议！先东北，后中国！日本人可是出了名的死脑筋！更何况如今的上海，还有着大量西方国家的租界，日本人在这里动起手来难免束手束脚，他们真的会笨到自己把自己的双脚跳进泥潭吗？”


    蒋百里早年去过日本，所以对日本人和日本军部的一贯思维有着比较深刻的了解，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


    “日本有有两样东西是无可救药的，一个是日本军部还有一个就是日本陆军！”


    崇尚德国军事的蒋百里从来没有将日本人的武士道放在眼里，在他眼中的武士道是反人性和偏执狂的代名词......


    “可惜！伊藤博文已经死了！现在的日本早已不是明治时期的那个日本了！”


    黄浩然斩钉截铁的推翻了蒋百里的观点，他冷静的说出自己的理由：


    “伊藤博文确实是日本近代历史上的天才！在他的领导之下，日本完成了一个被侵略国家向一个强国的转变，伊藤博文对中国的政策是温水煮青蛙，的确是毒辣到了极点，也是很符合日本这个小国吞大国的实际情况的，可惜这几十年来日本在战争中得到的好处太多，日本军队上下已经沉浸在‘皇军战无不胜’的神话里面，这种精神上的神话虽然能让军人在战场上更有战斗力，可是他也有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狂妄！最近这几年日本内部多次发动青年军人的兵变，在这些青年军官的眼里面，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老家伙们已经没有了征服世界的动力，而且已经成为了他们少壮派的绊脚石，使他们无法取得属于自己的荣誉！虽然这几次兵变都被天皇弹压，但是日本国内的风向已经变了，从以前的稳扎稳打变得更加喜欢速胜！所以，上海，这个可以在西方世界面前展现日本肌肉的绝好舞台，即使军部的头脑们不感兴趣，下面的少壮派们也会权利推动上海的战事！可以说上海开战的火苗早已在东京燃烧起来了，我们需要的只是在火上浇一把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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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参观国防线

    3.44参观国防线


    蒋百里很快理解了黄浩然的意思，脱口而出：


    “火上浇油最好的办法就是对上海的日本驻屯军发动进攻，只要能打得好，不怕这帮武士道的崇拜者不下注来扳本，然后我们就跟着他的大注继续加柴火，等把火燎的旺了，注下的大了，日本人就舍不得下桌了！”


    蒋百里用手在地图上一指无锡附近，说到：


    “而且我们在华东还有两条永备的国防工事，正好可以用这些经营多年的工事抵消日军的炮火优势，只要在这两道国防线上投入大量的兵力，这仗，有的打！”


    黄浩然知道蒋百里说的是苏福线、锡澄线这两条南京下了大力气建设的国防线，1936年2月，南京国民政府为了准备对日作战，把全国划分为几个国防区，张治中奉命兼任京沪区的军事负责长官。张治中的任务，正是以“一二八”淞沪抗战为教训，在淞沪地区制定长期抗战的对策。为此他派出一批一批的人到淞沪线、苏福线、锡澄线一带实地侦察、测量、绘制地图，完成战术作业和初步的作战方案，并开始构筑淞沪线、苏福线、锡澄线一带小炮机关枪据点工事。其中尤其以苏福线、锡澄线这两条拱卫金陵的防线建设为要，防线绵延数百里，建造永备的设计点和碉堡千余个，被西方和日本的媒体誉为“东方马诺其防线”。


    更有几个见了鬼的日本记者在日本国内的报纸上声称，苏福线、锡澄线按照欧洲水平建设，中国军队光凭着这两条国防线便可阻挡日军三个月以上！


    黄浩然在后世也一直不太理解为什么中国军队不利用这几条完备的工事来消耗日军，却集中在上海的旷野里面挨鬼子的炮弹，直到不久之前的一次偶然，让他知道了答案。


    “苏福线么？百里兄，这样吧！我们明天就去看看这条南京重点建造的国防线...”


    蒋百里从黄浩然的口气中听出了一丝愤怒，不详的阴影开始笼罩在他的心头：


    “难道......？”


    次日清晨，黄浩然带着沈老二、范介和冯.里奇领着蒋百里赶往常熟。


    常熟，背靠张家港，面对太仓，是吴福线国防工事的一个重要支撑点，也是未来上海作战的中国军队的主要交通枢纽之一，这里的国防工事开建的最早，堪称是国都金陵的第一道防线。


    上午十一点左右，黄浩然一行赶到了常熟，黄浩然提议先用些午餐，于是一行人就在常熟警备司令部旁边大街上的一家餐馆里面坐了下来。


    常熟的菜也属于淮扬菜系，用材考究，口味清淡，这家店看来也是常熟城里面有名的酒家，还不到用餐的功夫，已经是食客盈门。


    范介拿着菜单要递给蒋百里，蒋百里心中有事，示意随便即可，于是范参谋长就点了几个店里的特色菜，伙计清脆的报着菜名，退了下去。


    黄浩然有些口渴，就抓起桌上的茶壶倒水，冯.里奇这个德国佬今天原本应该休假的，结果一早被黄师长拉倒了常熟，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他对于蒋百里这个留德的军事家兴趣依然不减，用德语和蒋百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众人等着上菜，一路上也有些疲倦，所以渐渐的就没了声音......


    “小二子，司令部今天的酒菜送过去了吗？”


    问话的是酒楼的掌柜，一个穿着短褂的小伙计忙不迭的放下手里面的抹布，陪着笑脸回话；


    “刚送过去了，说是‘余胖头’还没醒，让晚几个小时再送新鲜的去，留下的酒菜被一个参谋拿去了！”


    “给了钱没有？”老掌柜急忙问道：


    “这司令部要酒菜什么时候给过现钱？还是老规矩，画圈！”小伙计高声说。


    老掌柜一听又是“画圈”，嘴里面骂了声“娘的”，没有再问。


    黄浩然让范介把小伙计招了过来，小伙计在酒楼里面见的人也多了，见几位气势不凡，忙恭敬的请示：


    “几位爷，找小的有什么吩咐？可是要添些酒菜？”


    范介从怀里面掏出两块大洋，丢在桌子上，说到：


    “我们是苏州的客人，喜欢到处打听些个新鲜事，问你几句话，答得上来，桌子上面的大洋你拿走！”


    小伙计一见大洋，眼前一亮，连忙说道：


    “我瞧着几个先生就是贵人，如今这大洋可是越来越少了，到处花的都是纸票子，那轻飘飘的钞票哪里有大洋拿在手里面畅快？几位有什么想知道就问，小的是知无不言！”


    范介笑了笑，看了眼师座，黄浩然示意范介先说，于是范介对小伙计问道：


    “我也不难为你，省得你说我们是在拿你调侃，就问你刚才说的‘余胖头’是个什么人物？居然叫个这样奇怪的名字？”


    小伙计听范介问起“余胖头”，脖子一缩，重新打量起面前的几位“贵客”来。


    范介将丢在桌上的大洋一个一个的拿起来，在手里面上下抛着，消耗着小伙计的耐心。


    到底是对银元的贪欲超过了胆怯，小伙计用力的吞了口口水，开口了:


    “我看几位的确不是本地人，说与你们听了也就算了，可不能四处说去！小心惹麻烦！”


    说完他又看了眼老掌柜，见老掌柜的视线被其他桌的客人挡住，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赶紧凑到范介面前小声说：


    “这余胖头啊，就是咱们常熟的守备司令官，因为他生的肥头大耳，又喜欢四处搜刮，所以咱这的人私底下就叫他‘余胖头’，意思是他就像条胖头鱼!”


    说完似乎他也忍俊不住，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范介将手里面的大洋丢给小伙计一块，接着问道：


    “司令部都是在你们这要的酒菜？这都几点了，你说的那个‘余胖头’怎么还没起来呢？你们这的守备司令部难道都没有公务么？”


    小伙计见真的得了赏，胆子也就大了起来，笑着冲范介说：


    “您呢，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这个胖头鱼十分好色，从窑子里面捞出来好几个姨太太，每天晚上都是大被同眠，你说他这早上起的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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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工事”

    3.45“工事”


    小伙计说话的时候，表情猥琐极了，似乎“余胖头”的私房事他都是亲眼见到的一般。


    冯.里奇一句没听懂，不停的问蒋百里说的是什么，蒋百里一脸尴尬，支支吾吾。


    小伙计见客官爱听，想要得到剩下的一块大洋，于是继续泼“余胖头”的脏水。


    “这个‘余胖头’只知道在床上折腾他的几个姨太太，哪会办什么公务？守备司令部的大门是给有钱人开的，有理没钱莫进来！要是穷人进去了，多半是要抓去城东修工事！”


    黄浩然听见“工事”这个词，知道有好戏来了，于是开口：


    “工事？你说的工事是不是国防工事？那不都是用的工兵和部队在修么？怎么你们这连囚犯也用上了？”


    小伙计却不回答，盯着范介手里面剩下的一块大洋看，黄浩然使了个眼色，范介把这一块也甩给了小伙计。


    小伙计一把接住，高兴的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在耳边听响，乐得开了花。


    “别顾着财迷！问你话呢！”蒋百里听见了和他此行目的有关东西，也忍不住开口催促。


    小伙计把大洋揣进怀里，用手按了按，才小声的说：


    “官府用的什么工咱是不知道，咱只知道这抓去修工事的人早有个千八百了，不过好像家里面原意使钱也能回的来，没钱的就再没见过了！”


    说完一鞠躬，闪身走了......


    蒋百里不禁怒火中烧，愤怒的说道：


    “岂有此理！国家拨了那么多钱，这些下面的官员还要盘剥百姓，我一定要报告最高当局，对于这样的蛀虫，严惩不贷！”


    黄浩然出声宽慰：


    “百里兄！不要动气，若是真的为了修建国防工事，敲诈一些民财的也算是个凑合能用的官员了，你先在这常熟多看看再说......”


    蒋百里知道黄浩然定然不会是一早拉自己来看几个贪官的，接下来，恐怕有更多自己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东西等着自己。


    蒋百里让自己的卫兵拿着自己的帖子找到了常熟城的这位“胖头鱼”司令，要调看国防工程的数据，结果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居然连一张工事位置图都拿不出来，只知道站在一边一个劲的在额头上擦汗！


    蒋百里知道自己在酒楼听到的多半是真的了！


    黄浩然见蒋百里气的面色铁青，看了眼汗流浃背的“余胖头”，他笑了笑，出声道：


    “百里兄！我们还是让这位余司令带着我们到工地上去走一走吧，图纸是图纸，哪有实际的有看头！”


    “余司令啊！前边带路吧！”


    蒋百里注意到这个“余胖头”听见自己要去国防线看看的时候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汗流的更加密集了......


    “这个...这个...属下...”


    支支吾吾，心中必定有鬼！


    蒋百里大喝一声：“嘴里面说些什么！前面带路！”


    “余胖头”见实在是躲不过了，又不敢得罪蒋百里这位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只好慢吞吞的召集一队士兵，陪着蒋百里和黄浩然一行人往常熟城东的“国防工事”走去......


    吴县（苏州）一福山及无锡一江阴、乍浦一平湖一嘉善线同为国防线，是1933年由军事委员会参谋本部城塞组（后为城塞局）根据抗御日军侵沪及保卫南京的需要主持设计的。其编成主要以步兵营阵地为单位，在特别重要或次要地段，也有团阵地或连阵地。阵地内设置第一线和预备阵地，建有射击、观察、通讯、交通、伪装、掩体和障碍等系统设备，以轻、重机枪和战防炮工事等为骨干，组成环形防御结构。建筑材料以钢筋混凝土为主，尽量利用天然障碍物，辅以人工障碍，形成永备型坚固工事。1934—1936年，军事委员会先后派遣第36、第57、第87、第88师和独立工兵第1团、工兵学校练习队以及宪兵团等部队，分期分批修建。工程浩繁，劳师糜饷，到淞沪会战爆发前，尚未完全竣工。


    防御战斗中，利用防御工事阻击敌人，保全自己，是防御一方必不可少的战术措施，也是防御作战的基本形式。基于持久作战，消耗敌军的战略方针，如果上海战事失利，将部队转移至后方既设阵地，抗击日军，逐步消耗进而歼灭敌人有生力量，就成了南京军事委员会的自然选择。按照预定计划，中国军队将退却守吴、福，陈兵国防线。


    这几条国防线就会成为了南京国防部抵抗日军，稳定部队，扭转战局的极其重要的物质保障。


    按理说这么浩大的工程一定会建造出一条雄壮的防线。


    可蒋百里和黄浩然在要不是在“余胖头“的指引下，都真的发现不了这条国防工事！


    这当然不是在夸奖吴福线的施工建设十分的隐秘，更不是国防工事采用了什么“隐身技术”！


    而是实实在在的找不到了！


    在应该修建永备工事的地方是一片荒地，哪有半点“国防工事”的影子？


    “余胖头”流着汗在前边带路，走过的地方居然都湿了！


    一群人按着“余胖头”口中的方向寻找工事。走了好几里远，终于在公路大道两旁南北三四百米远的地方找到了所谓国防工事！钢筋水泥机枪掩体只有孤零零的几座，更离谱的是，预设的主阵地上仅有十多处低矮的土包，蒋百里命令士兵掘开土包上层，发现只有一、两座是机枪掩体，而且大门紧锁，“余胖头”这个守备司令居然没有钥匙打不开门！


    其余的的扒开了却是棺材，这分明就是坟堆！哪里是什么永备工事！


    “余胖头”急中生智，连忙辩解道：


    “这个...这个...虚虚实实，才是兵法诡道嘛！”


    沈老二在后面隐蔽的冲范介一挑大拇指，说：


    “我操！这死肥猪果然有才！这理由都想的出来！”


    范介也是掩嘴偷笑......


    蒋百里站在坟场的高处，举起望远镜观察起这片“国防工事”，结果发现这片“阵地”的前面隔着一道十多公尺的小河，对岸的树木房子很多，没有扫清射界。修建了一半的几座掩体工事之间没有联络交通壕，孤零零的散落在四处。


    一行人在“阵地”上等了半天，才有几个士兵吧附近村子的保长学了过来，从怀里面掏出钥匙打开了仅有的几座工事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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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民国怪现象

    3.46民国怪现象


    弯腰进去一看，更是觉得头皮发麻，不光是水泥的浇筑远远没有达到设计的要求，而且每个掩体工事的大小仅仅能容1个班的士兵和1挺机关枪，连存放弹药的地方也没有，加上之前的连日阴雨，工事里面集了很多的水，最深的已经将近一米！成了一个水塘！


    这样的工事，还能发挥什么军事用途？


    没有挖交通壕，阵地上的部队在白天就不能联络，后方粮弹也送不上来，难道要等到夜间再穿越火线补给吗？


    冯.里奇在询问得知这些工事是按照他们德国要塞图纸施工的以后拼命的摇头表示不相信！


    冯.里奇告诉蒋百里，即使是德国的童子军也不会修出这样的“工事”，他见到的这些工事一定是满清和太平天国战争时期遗留下来的古董！


    这回连黄浩然也忍不住偷笑了！


    蒋百里让“余胖头”继续带路向前，他想看看这条在南京国防部的图纸上“固若金汤”的国防线到底让下面的这些混蛋建成了什么样子！


    “余胖头”磨磨蹭蹭的就是不肯动身，沈老二过去一把将这个死肥猪拧了起来，拖着朝前面走去。


    接下来众人看见的景象更加糟糕！


    刚才在公路南北两侧那2—3里的一段，好歹还有十多座水泥掩体工事，现在走到远处就再也没有工事了，只有一些随便挖出的土坑和黄土堆，天知道这些土堆底下埋的又是谁家的“先人”！


    面对这样的“国防线”，怎么能不叫人大失所望？


    蒋百里一个窝心脚将“余胖头”踹到在地！拔出手枪口中怒吼着：


    “你该死！！！”


    “余胖头”在地上死命的翻滚着，口中叫道：


    “枪下留人！枪下留人！我是汤司令的表侄！你不能杀我！”


    蒋百里本来就已经是火冒三丈，再看见“余胖头”的这副死猪做派，更是恨的牙痒痒，于是用力的扣动了扳机！


    “趴”的一声，子弹射入了天空，在蒋百里开枪前的一刹那，黄浩然一把将蒋百里拿枪的胳膊举了起来，“余胖头”逃过一劫！


    “你！......”


    蒋百里怒目而视！盯着黄浩然的眼睛里面要喷出火来！


    黄浩然知道蒋百里是气急了，但他要的结果不是枪毙几个下级军官和贪污犯，他要给南京敲一记警钟！


    你最高当局出于什么目的在上海动兵我管不着，但至少我要让你知道你拿的一手底牌并不像纸面上的那么好！


    吴县（苏州）一福山及无锡一江阴、乍浦一平湖一嘉善这三条国防线上的“豆腐渣”工程多着呢！


    国防工事！永备长城？


    呸！...可别把如意算盘打得太响！


    蒋百里缓过劲来，立刻明白了黄浩然的用意，他是要用这个“余胖头”杀鸡给猴看！给那些建造国防工事的家伙们涨涨记性！


    蒋百里示意黄浩然放下自己的胳膊，黄浩然见蒋百里的眼神中已经恢复了清明，于是慢慢的将蒋百里拿枪的那只胳膊放了下来。


    蒋百里将手枪放回枪袋，示意卫兵将“余胖头”收押，然后和黄浩然仔细的研究起这些勉强建起来的国防工事。


    很快，黄浩然和蒋百里有发现了国防工事的很多问题......


    吴福阵地存在的缺点主要是：（1）既设阵地与工事无图参考，无又人指示，无钥匙开门；（2））由于设计，施工和管理上存在严重问题，这一工事体系有着许多薄弱环节，有些甚至是根本性的，如工事及其枪、炮火力孔的位置不符合实战要求等等，尤其是工事间无交通壕连接，无法形成整体战力；（3）江南湖沼，河渠交错，非同死湖，在军事上不能完全认（其）为障碍，且有变为空隙薄弱之虞。故阵地设备，及部队部署，均应注意，尤须有水面巡防之部署。


    战争的历史经验反复证明，优势而无准备，不是真正的优势！也没有主动！


    劣势而有准备，常可发动出其不意的攻势，将优势之敌打败。由于准备不足，这些既设工事如果在未来的战役中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那么中国军队只能痛失良机，吞下防御作战最终失利的苦果。


    好在这一次，黄浩然给南京打了预防针！


    至于预防针的效果，黄师长并不是很乐观!


    当时的中国已经是百病缠身，即使有整治的决心，恐怕也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下面的也只能尽人事，知天命了！


    蒋百里第二天押着“余胖头”回了金陵，黄浩然继续埋头练兵。


    民国的乱相太多了，这个时期的中国处在一种奇怪的氛围当中，一开始人们努力的去推翻清室，认为这是中国落后的根本，可是民国了，国家不仅没有强大起来，反而被小日本逼得丢掉了大片的土地！


    于是人们开始变得迷茫！难道民国是个错误么？开始有人把那些传统的东西又拿出来缅怀，有些军阀更是开始做起了改朝换代的念头，从民国建立以来，战火从来没有离开过这片土地......


    黄浩然知道自己不是神仙，不能把一些不好的东西都去除掉，至少现在，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可是他看着这片养育着自己的土地，还是忍不住一声叹息......


    “余胖头”被带到金陵的结局是被判处了三年的监禁，这样的处罚结果相对于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轻了。


    不过国防部在意的不是怎么处理这个败家的“余胖头”。


    南京更着急的是想要知道他们的“国防工事”是不是都被建成了这样的“豆腐渣”工程。


    国防部开始派出检查组下来突击检查.....


    由于上海还有日本人的驻屯军，所以检查的动作不能太大，否则就会在日本人面前暴露出中国的虚弱.


    检查的结果是触目惊心的，很快，南京开始对国防线附近的军队开始进行调动，这些频繁的部队调动是为了掩护大量工兵的进入。


    拥有2个工兵营的预备师也成为了南京的选择之一，国防部将预备师调防常熟，参加国防线的建设。


    这里正是“余胖头”之前负责的那一段国防线，国防工事的建设都极为惨淡，面对如此浩大的补救工程，南京安排和预备师一起驻防的还有教导总队的一个工兵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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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七章： 演戏部队

    3.47演戏部队


    预备师通过了国防部的考核，被定编为国民革命军第99师，下辖301和302两个旅。


    301旅下辖531团、532团、533团和炮兵连，特务营、工兵营等配属部队。旅长是沈元龙上校，副旅长张静中校。


    302旅下辖535、536和537三个团和炮兵连，特务营、工兵营等配属部队。旅长王山奎上校，副旅长谢文东中校。


    99师师部下辖炮兵团和补充团、教导营、警卫营还有一些直属机关和后勤保障部队，师长黄浩然少将，副师长王焕之上校，参谋长范介上校，军事顾问团团长冯.里奇上校。


    99师是一个2旅6团制的调整师，由于预备师的人数较多，蒋百里这个大哥给自己的小老弟生生的多要了2个团级得番号。


    可是即使是6团的奇怪编制也无法安排好预备师的庞大人马，所以黄师长只好在小单位上下文章，每个团都是“四四”制的编制，比普通“三三制”的团人数多了很多，301和302两个旅都有近9000的人马。


    99师的总人数超过了25000人，已经赶上了日军的一个师团。


    99师被定编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黄浩然终于跨入了将军的行列，从他戴上将军金星的那一刻，黄少将终于进入了中国军队的上层，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中有了更多的“话语权”。


    赵文龙是教导总队的工兵团团长，他和他的部队赶到常熟的时候99师已经驻扎了下来，99师大部的营区在城西北，而留给工兵团的营房在城东南，中间隔着整个一个常熟城，99师的2个工兵营则驻扎在工兵团的旁边，已经在国防线上干的是热火朝天.....


    李卫是赵文龙的副团长，他知道自己这个深受德国军事教官器重的团座一向以国军精锐自居，从来看不起兄弟部队里面的那些旧式军队，现在更别提99师这个刚刚拉起来的三流部队了，在赵文东的眼里，99师是中央军中的鱼腩，这样的部队还不如不要组建，要组建就应该组建88师和87师还有教导总队这样的德械部队，也只有他们这些德械部队才能对抗穷凶极恶的小日本鬼子。


    人的自我感觉一良好，这态度就变得傲慢，赵团长这个上校本来应该到黄浩然这个少将师长的面前报道，可是赵文龙团长他不愿意这么做！


    赵团长让他的团在驻地扎营，自己和几个团里面的高级军官去国防线查看，他要核算一下工程的总量好安排工程进度，这次国防部拨下了巨额的经费，只要施工可以保质保量，钱的方面南京是敞开了供应。


    在最高当局心中占了极高份量的“国防线”现在查处这么多的问题，国防部的官员们觉得自己的脑袋上随时悬着一把剑，谁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剑会落下来......


    所以现在对于吴县（苏州）一福山及无锡一江阴、乍浦一平湖一嘉善这三条国防线的投入是加倍又加倍！


    赵团长看着荒芜的土地，说到：“这些地方官员，只知道贪污舞弊，我看这‘国防线’的工程里面恐怕除了我们中央军的第36、第57、第87、第88师、独立工兵第1团、工兵学校练习队以及宪兵团建造的部分，其余的都是这般的烂工程！”


    “这帮混蛋，连这样的重点国防工程也敢伸手，简直是不要命了！”一个营长在一旁搭腔，其余的人都是大声附和。


    “这样的重要军事工程本来就不应该动用地方的力量，不管是为了质量还是为了保密都好！”


    赵团长说着举起望远镜观察河对面的工地，那里有99师的2个工兵营在施工，工地上几乎看不见什么尘土，更没有什么大型的机械。


    赵团长撇了撇嘴，说：


    “99师这帮土包子，他们的工兵懂得什么工程建设？看动静也知道是在敷衍了事，可惜了国家的经费，养了这些没用的东西！兄弟们！咱们过去好好指导一下这些土包子！让他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工兵！”


    身后的军官们也十分想看看这些三流部队的土包子，这样才能更显出他们教导总队这支地械样板部队的优越感！


    离99师工兵营的工地很远就遇上了99师的岗哨，七八个士兵在路中间放上了木栅栏，左边用几十个填上了沙土的麻袋堆起一个简单机枪工事，上面摆放着一挺古董机枪，支架还掉了一只.....


    岗哨上带队的是一个班长，军装的扣子都解开了，叼着香烟，靠在一把椅子上面，摇着扇子看着过往的百姓。


    背着杂牌步枪的士兵在人群中来回走动着搜查，时不时将百姓手里面的东西抢过来，扔进旁边的木质岗亭。


    赵团长的眼中全部都是不屑！他用马刺轻踢胯下的骏马，带着手下的军官们到了岗哨前面。


    “把栅栏挪开！我们是中央教导总队的，要过去！”


    一个参谋打马上前说话，声音里面全是蔑视！


    在这里设卡的带队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在芜城就加入了暂10旅的王小蒙，当年那个趴在泥水里面被枪声吓得不敢前进的小伙子。


    如今他已经是99是301旅工兵营的一个班长，他原来的班长川宝现在已经成了工兵营2连的副连长。


    川宝的军事素质不算优秀，可是在土木工程上确有一些天赋，他被德国军事顾问团里面的大胡子克劳夫看中了，培养成了一个专业的工兵指挥官。


    一个不识字的乡下娃娃能成为工兵指挥官，可想而知黄浩然这些年还在官兵文化教育上的经费是多么大的数字。


    像川宝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黄师长这些年已经让很多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也包括他自己......


    川宝这个星期被抽到了伪装部队，伪装部队要执行的任务这大概是99师里面最不受人待见的了。


    好多人宁愿被沈旅长在刺刀场上捅断几根肋骨也不愿意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支部队的组建是范介受到国防部考核团的启发，建立了这么一只队伍，这支部队的任务就是摆出一支中央军三流部队应该有的模样在常熟附近出现，隔三差五再做上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用来迷惑附近的日本间谍和汉奸，防止99师过早的被上海方面的日军挂上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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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暗钩

    3.48暗钩


    99师的官兵这些年在黄浩然的训练下，荣誉心都是极强，所以伪装部队的人员就十分的难找，也是范介定下了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人选，每周轮换，上一周被选入伪装部队的官兵归队后放假三天，用来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


    王小蒙摆出个痞子模样上前一一的检查了马上的这些人的证件，师政治部早就通知了他们这几天要留意教导总队的军官过来，所以赵团长一行的出现一点也没有出乎王班长的预料。


    “走吧！”


    王班长挥手示意手下放行，几个士兵搬开了路中间的栅栏，赵团长一阵风似的带着部下冲了过去，在通过关卡的时候冲地上狠狠的吐了口吐沫......


    王小蒙看在眼里，心里说：


    “你就得意吧，再往前一些别把眼珠子掉出来！”


    一旁的一士兵走过来，小声的说：


    “班长，我可再不想被抽到这鬼部队来了，你看刚才那些教导总队的官看咱们的那种眼神！”


    王班长不仅没有安慰这个有些伤了自尊的士兵，反而转过头大声的吼着：


    “你以为老子愿意来这里！老子的脸不是脸啊！给我接着巡查！仔细着点！”


    路中间的百姓看见平日作威作福的这些兵当众吃了鳖，高兴极了。


    在百姓的队伍中间有一辆黑色的马车，看过了刚才的一幕慢慢的放下了帘布......


    车里面坐着2个中年男子，身材矮胖，脸上的肌肉线条很明显...


    2个男子中带着墨镜的男子先开口，他的中国话说得很生硬：


    “佐...左老板，你看这些99师的士兵做的事情，哪里配的上军人的称号？”


    “林先生，你太激动了，这不是正和我们的心意么？中国人还是以前的中国人，难道不好吗？”


    “林先生”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张开嘴笑了......


    “左老板”继续说话：“林先生的嗓子似乎不太好，一会还是少说话吧......”


    戴墨镜“林先生”立刻会意，闭上了嘴巴闭目养神。


    马车在人流中前进，没多久到了99的关卡前面，王班长老远就注意到了这两奇怪的马车，赶车的伙计长的很精干，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感觉，后面的车厢则挂着黑色的帘子，这么热的天气也不觉得气闷......


    当这辆马车要通过的时候，王班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走到车厢跟前，用手里面的盒子炮挑开了车帘，赶车小伙计的右手很隐蔽的移到了腰间一个隐蔽的地方，王小蒙装作没有看见！


    车帘一撩起来，车厢外的光线就刺到了车里面人的眼睛，带墨镜的“林先生”倒是没什么感觉，而“左老板”举起手臂遮挡阳光。


    王小蒙看清了车里面只有2个男人，不紧不慢的发问：


    “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说话的时候用手枪将头上的军帽顶起，十足的军痞做派。


    “左老板”十分客气的回话：


    “这位老总，我们是苏北的生意人，要去上海置办些货物，路过贵军地盘，还望老总高抬贵手，行个方便！”


    地道的官话，里面还夹杂这些河北的口音，王班长仔细的打量着车厢里面的2个人，见戴墨镜的男人有些回避自己的目光，心中更是怀疑。


    “做买卖的啊？那就是有钱人了？税钱交了吗？”


    听见“税钱”两个字，旁边的几个99师的士兵都靠了过来，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语，这就意味着有情况。


    靠过来的士兵分散在马车的四周，都占据着有利的位置，车里面的人很快察觉了，“墨镜”明显有些慌乱......


    王小蒙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怀疑，可是范参谋交代过，这里是不能动手的，只能交给后面的人解决。


    王班长有些遗憾的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的样子在“左老板”的眼里是起了贪心。


    “左老板”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塞到王班长的手里，低声的说：


    “长官，你们在这里日晒雨淋的幸苦了，这些小意思，就让兄弟们买些酒喝.....”


    王小蒙用手掂了掂，足有一、二十块大洋，于是长出了一口气，示意旁边的士兵收了枪，说到：


    “其实一看就知道两位是买卖人，不过这上面有命令，现在划了军事禁区，一会您过去了可千万不要向左，右边一直走就通去上海的大路......”


    说完，王小蒙放下帘子，大手一挥：


    “都是买卖人，放行！”


    “左老板”从车窗探出头来，朝着王班长拱手：


    “谢谢老总了！......”


    驾车的伙计一扬鞭子，马车慢慢的从关卡走了过去，一旁的百姓看见这些大兵又在敲诈，恨的牙痒痒的，刚才看热闹的高兴心情也都不见了。


    看着马车走的远了，王小蒙招过一个旁边的小兵，低声的说：“通知范参谋长和政治部，有客人到了......’


    小兵会意，一溜烟的消失在路边的田野里面......


    马车里面的“林先生”看了看消失在视线中中国士兵，长出了一口气。


    “左老板”甩手打了“林先生”一个耳光，喝到：


    “你刚才慌什么！差点坏了大事！八嘎！”


    “林先生”连脸也不敢去捂，低下头用力的说：“哈伊！”


    这两句日语对白道出了这两个人的身份，“左老板”是日本上海派遣军情报机关的佐佐木大尉，而戴墨镜的“林先生”是日本华东地下组织“竹”机关的成员小林一郎，佐佐木大尉对小林一郎刚才的表现极为不满。


    小林一郎知道自己刚才被围上来的中国军人吓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些中国兵痞的身上他居然感到一丝危险，明明是一帮无赖而已啊？小林自己也想不出答案！


    “希望你不要再有这样胆怯的表现，否则我将告诉你的长官，我想，‘竹机关’对待胆小鬼的手段一定是很有趣的.....”


    佐佐木大尉说话的时候带着邪恶的微笑，看的小林一郎心惊胆颤！


    “木下，速度快一点，前面的路口向左，我们要去支那人的‘禁区’参观一下！”


    赶车的木下听到了大尉的吩咐，用力的抽打着拉车的马匹，两匹中国的矮个小红马发出痛苦的叫声，用力的在土路上奔跑着。


    佐佐木想的很周到，连马匹的因素也考虑的进去，日本的东洋战马实在是太显眼了，佐佐木大尉特地在苏北的一户人家“买”来了这两匹小红马，价钱是三颗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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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艺术

    3.49艺术


    小林在车厢里面向佐佐木大尉发问:


    “刚才的支那人不是说了向左是军事禁区么？我们这样闯进去会不会太显眼了？”


    佐佐木拍了拍车厢里面的一个黑木匣子，笑着说：


    “没有关系的，小林君！，我们还有很多的‘买路财’！”


    小林听不懂“买路财”的意思，忍不住询问“买路财”这个词的意思。


    佐佐木哈哈大笑，说到：


    “‘买路财’就是钱可以通神的意思！在支那，有钱可以办很多的事情！小林君！你太不了解中国了！这就是你们‘竹机关’怎么也不能很好的打击支那抗日分子的原因所在！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这句话，也是一个支那人说的！可惜，现在的支那人已经忘记了太多的东西！”


    佐佐木大尉很满意小林一郎脸上钦佩的表情，打算继续大笑显示风度的时候，马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佐佐木大尉没有坐稳，在车厢里面摔了个狗吃屎。


    他恼怒的掀开帘子，打算教训一下驾车的木下这个小兵，没想到刚把脑袋探出来就被七八只枪管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二等兵木下倒在马车旁的地上，背后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佐佐木到底是老牌的日本军人，他很快镇定下来，看清了来的不是中国军人，他明白自己的处境并不是那么糟。


    围住马车的人身上穿的五花八门，手里面拿着的是驳壳枪，从粗糙的枪身可以看出这是中国地方的修械所和小兵工厂出产的“山寨货”，佐佐木在喜峰口作战的时候见到过中国军队使用这种劣质的手枪，有一个中国士兵就在他面前开了一枪，结果自己炸了膛......


    99师好歹是中央军，是不会使用这样的手枪的！


    既然来的不是99师的人马，那么这些人只能是现在支那土地上到处都存在的“地方武装势力”－－－土匪。


    这些土匪将佐佐木和小林从车上赶了下来，然后把他们身上的财物洗劫一空，最后将他们的衣服也扒的是清洁溜溜。


    佐佐木急了眼，要知道他的衣服里面可是有他之前花了十几天时间在苏北一带搜集的军事情报和手工绘制的地图，这样找哦你要的东西，如今居然落入了土匪的手中！


    这可让他回去如何交代啊！


    佐佐木大尉冲上前去拉住土匪头目的缰绳，大声的喊道：


    “好汉！好汉！我家的亲戚就在99师混事，你们在这个地面吃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好歹给点脸面，把衣服留给我们吧！”


    佐佐木这是在赌一把，他知道支那的土匪和当地驻军的关系十分的复杂，有些土匪根本就是和驻军分享他们的“胜利果实”。所以一般都会给驻军一些面子。不然惹恼了正规军土匪们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黄浩然又是个十分喜欢“剿匪”的将军，黄师驻地附近的土匪应该给99师一些面子。


    关于黄浩然的这些情报，上海日本驻屯军情报处早就搜集了。


    现在佐佐木想用99师的名头来要回自己藏着重要资料的衣服。


    可是没想到土匪头目很不屑的将佐佐木大尉拉住马缰的手一鞭子抽开了去，看着捂住手疼的龇牙咧嘴的佐佐木，土匪头目恶狠狠的说：


    “他奶奶的！还要讹爷们一笔！你也不想想！这常熟地面没有99师的关照，咱们这样的买卖还开的下去吗？托黄爷的福！大家发财！也不瞒你说，你们这两只肥羊还是99师的兄弟介绍给我们的！你家亲戚在99师？你大爷的！”


    说完土匪头子抬手又是一鞭，打得佐佐木大尉头破血流，然后一个呼哨，土匪们打马扬长而去......


    土路上只留下了佐佐木和小林两只光猪！


    小林一郎用手捂着下体请示佐佐木大尉应该怎么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情况。


    佐佐木也傻了眼。


    没想到这次居然让一帮土匪坏了大事，还挨了两记鞭子，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回去以后一旦传开了，他佐佐木一辈子也别想在军界有什么前途了！


    佐佐木现在看小林的时候有杀人灭口的冲动！


    当然他不能这么做，现在他还要依靠小林一郎的帮助，只有通过小林找“竹机关”潜伏在附近的人员才能得到衣服和物资，不然自己一个光着身体的男人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上海？


    佐佐木和小林在马路附近的树上摘了一些树叶做成裙子围在腰上，然后由小林一搀扶着头部受伤的佐佐木大尉沿着道路离开。


    在远处的一座山坡上，谢文东谢副旅长举着望远镜看着这两个狼狈的鬼子笑得浑身打颤！他身后在马上也乐得东倒西歪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的那帮土匪！


    扮作土匪打劫鬼子和汉奸的主意不用问，也是范参谋长的主意，这份差事和伪装部队反了过来，成了99师官兵最喜欢的差事！


    “这是这几天的第几拨了？”


    谢文东发话了，一旁的警卫员立即回答自己的副旅长：


    “第四拨了!前几拨都是汉奸，这回的是货真价实的小鬼子！”


    “可惜了！只能杀一个，还要放了两个！”说过话的是刚才抢劫马车的土匪头目。


    谢文东放下望远镜，说：


    “你们啊，就是知道打打杀杀！都好好琢磨琢磨吧！师座和范参谋长就是有想法，也难怪我当初......”


    谢文东想说“难怪我当初栽在师座手里的”，话说了一半，赶紧咽了下去，要知道他这个有着“不光彩”过去的副旅长，要是有什么对师座不敬的表现，99师可是有很多人会对他不客气的。


    99师，已经成了“黄家军”了，这支部队现在除了他黄浩然，恐怕谁也指挥不动！


    谢文东这里不过是第二道警戒线，后面还有埋伏的狙击手和“隐”的人员，如果有通过了谢文东这道防线的漏网之鱼，后面的人马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些人击毙！


    不过这种情况自99师进驻常熟以来还一直没有发生过！


    在佐佐木前面通过的教导总队工兵团赵团长自然没有遇到这样的一幕，他们在谢文东的安排下顺利的通过了这几道警戒线，进入了99师的核心地盘。


    教导总队的人马一路飞驰，他们打算要好好的在99师这支烂部队面前抖抖威风！


    在进入一个树林的拐弯处的时候，赵团长突然一拉缰绳，把高速奔跑的战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身后的军官们幸亏是训练有素，也都勉强功猪猪自己的战马，停住了。


    赵团长下马朝前走了几步蹲在地上一看，他的汗刷的一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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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一地鸡毛

    3.50一地鸡毛


    好险！再往前一点就是满地的倒三角铁刺，上面还铺着一层散落的枝叶，这些危险的金属在职业的缝隙间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他奶奶的！谁这么缺德！下的暗器！”


    赵团长缓过劲来，脱口就骂！


    话音刚落，从路边的草从中站起几个浑身披满了树叶的人，手中的枪管都对准着赵团长一行，微风吹过，道路两边的草丛随风轻轻摇动，那里面还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马！


    99师在工兵营施工的区域附近安排了1个营的兵力警戒，这支部队的番号是301旅的533团4营，营长陈国雄，河北人，保定军校毕业，是谢文东的老部下，由于他是比较早对谢文东失望投奔暂10旅的军官之一，所以得到了比较好的发展，被沈老二看重，任命为533团4营的营长。


    4营的警戒线绝对不是前面的王班长那个烂路卡可以比拟的，陈营长将警戒线设在道路的拐弯处，这一带的道路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由于有树木的遮挡加上是个弯角，离开十几米远就完全看不见这道防线，533团4营的士兵们穿着的军装也染成了草绿色，和周围的环境十分的融合，教导总队的赵团长直到冲到防线面前才发现了这里有人把守。


    陈国雄早就接到了教导总队的赵团长要从这里通过的消息，可是他没有撤掉原先布置的防线，他想看看，教导总队这支传说中的“样板部队”到底水品如何。


    难道他们比99师多长了一对翅膀不成？


    赵团长的马术的确不错，这么近的距离从发现危险到调整动作，一气呵成，他身后的军官也都不简单，就凭着长官的一个意外动作便做出了相应调整。


    中央教导总队不愧是德国顾问眼中的“模范部队”，连工兵团的士兵都有这么好的军事素质！


    不过在陈国雄的眼里赵团长他们的举动也没什么太特别的地方，要是他想解决这些冒冒失失的家伙，刚才4营已经有了很多机会了，只要在他们刚才慌乱的时候开火，现在绝对是血流成河......


    咱们99师可不是吃素的！


    全师上下的官兵一个个都是在师座的严酷训练下走过来的，战斗力只会在你们教导总队之上！


    陈营长拿掉身上的伪装物上前打了个招呼，算是对教导总队的军官们表示了歉意。


    赵团长仔细的看了看面前的年轻军官，这个少校身上的绿军服的确是中央军制式的军装，但是用料要比国防部发下来的军装精细的多，脚上一双厚底的军靴，一看就是舶来品，原本应该是黑色的m35德式钢盔被涂上了绿漆，在太阳下一点也不反光，少校军官胸前挂着一支冲锋枪，不是中国部队里面常见的mp－18“花机关”，而是新式的美国货。


    远处的几个99师的士兵都披着树叶伪装，看不太清楚，不过除了手中的家伙有些区别之外，基本都是和这个少校一样的打扮。


    难道是99师的特种部队在这里组织训练刚巧被自己碰上了？


    没想到99师还有这样一只精良的小部队，和教导总队的特战大队十分的相似！


    赵团长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对自己已经把99师放在了和教导总队同样的位置上来比较也浑然不觉！


    陈营长没有太多的言语，不咸不淡的闲扯了几句，检查完证件挥手放行。


    赵团长带队往防线深处走去，结果越走越是心惊！


    在那片致命的三角钉后面是一条伪装的很好的壕沟，只有路左边四五米宽的地方是实的，可以通过，其余的地方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弄得和旁边的地面一模一样，可是如果一脚踩上去，恐怕就要马上断送了性命！


    一路上道路两边不停的有埋伏的士兵站起来向后方发出各种暗号，看着他们手中精良的武器，赵团长不敢想如果自己没有通报冒冒然闯进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99师的这支特种部队看来人数很多！黄师长养着这么一支庞大的特种部队做什么？赵团长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里想得到，4营不过是99师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步兵营，99师的特务营他还没见过呢，要是看见了黄师长手下那些真正的特种兵，恐怕赵团长能把自己的拳头吞进嘴巴里面！


    又过了十几分钟，赵团长和他的部下到达了99师工兵营的施工地段，停下马来第一件事，赵团长和他的部下都不约而同的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都是刚才这一路上吓得！


    工1营的副营长李原带着几个士兵在工地的入口等候着赵团长他们，见到这些教导总队的军官这么狼狈的模样，李营长有些想笑！


    不过他还是强忍住了，上前客气的寒暄着，教导总队的军官们看见他们熟悉的土木工程，开始恢复了自信，你99师的特战队再牛，可这土木工程方面在中央军里面咱们教导总队工兵团可是在全中国首屈一指的！


    一定要在自己擅长的地方给教导总队找回点脸面来！


    带着强烈的自尊心踏入99师工兵营的施工现场的教导总队工兵团的军官们却先被被他们熟悉的德语给吓的打了个激灵！


    工地的中央，一个大胡子的德国军官在一堆带着工程帽的中国军官面前比手划脚的大声说着什么，一旁的翻译不断的将他的德语翻译过来，说给中国军官们听。


    赵团长仿佛回到了初入教导总队在德国顾问的教导下学习的那些日子，只是他现在看到的这些在学习的军官比他当年更加的年轻，也更加的充满活力。


    “99师也有德国顾问么？”赵团长急切的询问李副营长，李原笑了笑：


    “当然有了，咱们的德国顾问可是来了好几年了！咱们的工兵营就是在他们的帮助下建立起来的！”


    教导总队的军官们在工地上转了一圈，到处都是他们熟悉的德军施工程序，99师的工兵营虽然对这些操作还谈不上“精通”，可是已经配的上“熟练”二字！


    教导总队的军官们像泻了气的皮球，再没有了挽回面子的冲动，他们知道，今天自己是找上门丢脸来了，不可能有扳回一城的希望！


    工兵团的军官们和他们的赵团长端正好态度，和99师的工兵部队详细的讨论了施工的方式和进度时间表，他们已经将99师看作了兄弟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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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西北的风

    3.51西北的风


    99师的声望开始在教导总队这个小圈子里面渐渐的传开了，连教导总队的德国教官都知道99师有一支精锐的特战部队和两个德式训练的工兵营，这都是不输给他们教导总队的部队。


    连工兵营都受过了德式训练，那其他的主力部队会是什么样子呢？黄浩然和他的99师给了人们无尽的遐想......


    1936年的时光过得很快，10月31日，最高当局在洛阳度过了他的50岁诞辰。地点是在洛阳西官军分校广寒宫礼堂，德国和日本两国均发来贺电。


    最高当局的生日宴会上空军进行了飞行表演，50架飞机分10个编队在上空飞过，与此同时在金陵明故宫飞机场起飞的68架飞机表演空中飞行向最高当局表示庆贺，金陵20万民众走上街头集会，南京政府各级行政机关单位230余人出席在金陵举行的庆典。


    洛阳上空飞在最前面的是黄师长捐给南京的那10架p－36战斗机，精明的“夫人”没能在更加精明的美国商人面前将飞机换成现款，只有接受了这批已经付过款的p－36战斗机，这些p－36也是中国空军目前装备的最先进的飞机，黄浩然的小算计可以说是得逞了......


    在洛阳停留了一段时间，最高当局带着陈次长、卫立煌、蒋鼎文、陈调元、朱少良、万耀煌，陈继承、蒋百里、张冲、蒋作宾、邵元冲一干南京大员去了西安，黄浩然知道，一场轰轰烈烈的“事变”即将来临！


    黄浩然通过蒋百里的太太向“夫人”一再表示自己反对最高当局前往西安，“夫人”和黄师长预料的一样没有把他的听进去，反而有些责怪黄浩然有些多虑，黄师长见印象分已经赚足，于是见好就收，没有再继续进言......


    第一次的西安之行显然没有达到最高当局的目的，12月4日最高当局二至西安，这回连同程的陈次长也出言劝阻最高当局，可最高当局坚持前往，最高当局对张少帅的判断是“张虽然精明，但是胆子很小”。最高当局再次下榻华清池并在私下里面拟定了吞并“东北军”实力的计划：


    蒋鼎文拟代张少帅、卫立煌分到了豫鄂皖边区绥靖主任、朱绍良定为兰州主任、陈继承是豫皖陕边区主任、陈次长指挥中央军各部、万耀煌军入陕西腹地监视分割东北军和17路军，铁甲车兵司令蒋锄欧、军事参议院院长陈调元协调各杂牌军、蒋百里是保定军校老校长，是最高当局的智囊，刚刚从欧洲成功的离间了日本和德国的关系以后回国，任中央军事顾问，也被一同带到了西安。


    可以说南京政府里面黄埔系统的大将只有何应钦、顾祝同、张治中3个没有来到西安。同行的文职人员包括内政部长蒋作宾、日本专家王芃生和调查科的张冲。


    稍后的几天张少帅和西北军的杨将军多次去华清池面谒，都是爱了最高当局的训斥，无果返回。


    同时，跟在最高当局后面进入山西的中央军开始向西安运动，蒋鼎文驻扎潼关，樊崧甫46军进驻华阴、万耀煌25军进驻咸阳、胡宗南第一师又甘肃向东布防、同时工兵开始扩建西安、兰州的军用机场。


    张少帅终于下了“决心”！


    1936年12月12日下午六时，一封通电震惊了整个中国！


    通电原文如下：


    “南京中央执行委员会、国民政府林主席钧鉴，各部、院、会勋鉴，各绥靖主任、各总司令、各省主席、各救国联合会、各机关、各法团、各报馆、各学校钧鉴：


    东北沦亡，时逾五载，国权凌夷疆土日蹙，淞沪协定屈辱于前，塘沽、何梅协定继之于后，凡属国人无不痛心。近来国际形势豹变，相互勾结，以我国家民族为牺牲。绥东战起群情鼎沸士气激昂。于此时机，我中枢领袖应如何激励军民，发动全国之整个抗战，乃前方守土将士浴血杀敌，后方之外交当局仍力谋妥协。


    自上海爱国冤狱爆发，世界震惊举国痛愤，爱国获罪，令人发指。蒋委员长介公受群小包围，弃绝民众，误国咎深，学良等涕泣进谏，累遭重斥。


    昨日西安学生举行救国运动，竟唆使警察枪杀爱国幼童，稍具人心孰忍出此。


    学良等多年袍泽不忍坐视，因对介公为最后之诤谏，保其安全，促其反省。西北军民一致主张如下：


    一、改组南京政府，容纳各党派，共同负责救国；


    二、停止一切内战；


    三、立即释放上海被捕之爱国领袖；


    四、释放全国一切政治犯；


    五、开放民众爱国运动；


    六、保障人民集会、集社一切政治自由；


    七、确实遵守总理遗嘱；


    八、立即召开救国会议。


    以上八项，为我等及西北军民一致之救国主张，望诸公俯顺舆情，开诚采纳，为国家开将来一线之生机，涤以往误国之愆尤。大义当前不容反顾，只求于救亡主张贯彻，有济于国；为功为罪一听国人之处置。临电不胜迫切待命之至。


    张学良、杨虎城、朱绍良、马占山、


    于学忠、陈诚、邵力子、蒋鼎文、


    陈调元、卫立煌、钱大钧、何柱国、


    冯钦哉、孙蔚如、陈继承、王以哲、


    万耀煌、董英斌、缪澂流叩。文”


    西安城内游行示威的人群相继高呼着：“停止内战”，“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坚决拥护抗日救国的八项主张”；“打回老家去，救出东北父老”；“拥护蒋委员长抗日”，“联合各党派共同救国”的声音随着主流报纸的宣传渐渐在全国各大城市卷起一股要求抗日的狂潮！


    人们走上街头宣泄着对南京的失望和不满！


    那一声声怒吼像是惊雷！


    在这黑云压顶的中国炸了开来！


    震耳欲聋！


    汹涌的民意眼看就要搅动滔天的巨浪！


    而这浪潮又将把这多灾多难的中国推向何方？


    中华民族的明天又将是怎样？


    没有人知道……


    人们的眼里有的只是兴奋或者彷徨……


    在江苏常熟城警备司令部后院小楼的二楼卧室里面，黄浩然睡的很香甜，他的心中没有一丝疑惑和杂念，因为他知道，这是中华民族的一次涅槃……


    中国这个沉闷了许久的黑屋子里面开始出现一道亮光，


    这道亮光将越来越强……！


    直到照亮这暗无天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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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二章： 最佳男主角

    3.52最佳男主角


    通电一出，举国震惊！


    最高当局被扣！随行的南京大员们悉数束手就擒！


    中国，一下子陷入了没有国家元首的乱局之中！


    1936年12月13日的凌晨，南京总统府里依旧是灯火通明，办公大楼三楼会议厅里站满了南京政府的高官们，总统府外还有很多刚刚得到消息的官员在陆续赶来。


    最高当局在西安被扣留的事情已经不用隐瞒了，张、杨的全国通电一发，满街的“号外”散的到处都是。恐怕到了明天早上，整个金陵、不，整个中国就都要传遍了。


    这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的时局，难道乱起来了吗？


    在场的每个人心中都显得惴惴不安。


    在二楼的拐角处站着几个黑衣的侍卫，全都把腰上的手枪机头大开着，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不断有匆匆赶来想打听消息的官员被这些侍卫驱赶回去。从楼道中央的一间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后面断断续续地传出有人争吵的声音。


    办公室里面的“夫人”正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站在她身旁的宋子文和孔祥熙、陈果夫也是一脸铁青。


    屋子中间的李烈钧、陈公傅、朱培德、戴季陶等人则已经争的像乌眼鸡一样，就差挽袖子动手了。


    一旁的汪兆铭和何部长则是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一面充当着老好人的角色，一边让自己阵营里的杨永泰、熊式辉轮番跳出来搅局，就是不让大家达成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案。


    这些人很明显的分为两派：


    其中一派是以“夫人”为首地“保皇派”。


    “夫人”、宋子文、孔祥熙和陈果夫一心要“救最高当局出险”。，他们知道最高当局这颗大树一倒，自己这帮外人眼中的“裙带党”不会有一个好下场，所以“保皇”成了他们不二的选择。


    另一派则是以“汪、何”为首地“讨伐派”。


    汪兆铭、何部长、杨永泰和熊式辉这些亲日派打着“取而代之”的算盘，希望借张少帅和杨将军之手解决掉最高当局这个拦路石，于是积极的要求讨伐西安，想借刀杀人。


    李烈钧、陈公傅、朱培德、戴季陶等人则是双方的马前卒，李烈钧、陈公傅“主和”，朱培德、戴季陶“主打”。


    一时间你方唱罢我登场，吵的好不热闹，局面居然是僵持不下，双方战了个“五五开”。


    汪兆铭和何部长是希望眼前这样地局面可以继续地，只要他们多吵一天，最高当局地处境就多危险一分。


    看穿了“汪、何”如意算盘的“夫人”终于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逼问二人是否打算放弃最高当局，试图逼二人表态。怎奈汪兆铭和何部长都是在政坛里打了好几十年滚的政治流氓，始终不正面回答。而是让手下的卒子跳出来围绕着“夫人”私自派空军去临潼而被东北军扣押的事情不放，死缠烂打。


    眼看着会议向着泥潭的方向发展而去，“夫人”怒不可遏，拂袖而去……


    稍后，何部长和他的亲信炮制的“讨伐方案”出台，一时间南京政府里面的“亲日”派的人物风头无两，都在盘算着怎样在“新政府”里谋个高官厚禄。天还没亮，颐和路上何部长公馆的门口挤满了各式各样拿着片子攀关系的钻营之徒。


    黄师长在“西安事变”的消息见报的第二天，就带着他的两个主力旅赶到了马鞍山，和金陵城的江宁县只有咫尺之遥。


    99师突然的行动让金陵城的温度顿时间上了一个台阶，何部长调动自己关系部队准备设防，可是金陵附近的中央军都不太愿意买他的帐！


    当觉得十分无助的“夫人”得知黄浩然率领他的99师长途奔袭，为的只是担心自己和最高当局的安危的时候，感动极了！


    黄浩然被挡在金陵城外，他只能用电台和“夫人”通话，他在电台里面反复提醒“夫人”小心南京的其他人“借刀杀人”，并一再表示如今的中国离不开最高当局，一旦最高当局遇难，中国将再次陷入军阀混战的泥潭！


    “夫人”结束了和黄浩然的通话，心中又安定了几分，最高当局这些年培植的势力是不会一下子被打散的！如今的中国还真找不出一个能够坐在这个统帅位置上的人物！


    想到这里，“夫人”对解处危局的信心又多了一些！


    之后的几天，一系列的事件都按着历史的记载如实的上演了。


    12月16日，“南京政府”下达“讨伐令”。刘峙率着5个师气势汹汹的进入了潼关。空军开始对西安进行轰炸。


    12月17日，最高当局手书给何部长，要求双方停止冲突。


    同日，周恩来到达西安，随行的还有**代表团20余人。


    中午，张少帅释放蒋鼎文，蒋鼎文搭乘飞机返回南京。


    12月19日，迫于舆论和内部压力的何部长下令从下午6时起暂停对西安的轰炸。


    12月20日，宋子文赴西安再次与最高当局单独见面，“夫人”再次给蒋去信，信中言道：“如子文三日内不回京，则必来与君共生死！”最高当局阅闭唏嘘不已。


    12月22日“夫人”抵达西安。


    12月23日张、杨联名在西安《解放日报》上发表《告东北军、十七路军将士书》文中呼吁集合各党派的力量去抗日救国，此文一出，全国各地纷纷响应，一时抗日的言论此起彼伏！


    最高当局终于意识到逆潮流而动将付出巨大的代价，于是示意转换调子，开始鼓吹联合抗日。同时开启各方谈判。


    12月24日，谈判达成共识。


    12月25日，最高当局和张少帅离开西安，飞抵南京。


    到场欢迎的“亲日派”分子个个面如死灰，尤其是汪兆铭和何部长更是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面去。


    黄浩然这个年轻的“护驾有功之臣”在人群里面穿着一身崭新的将官服，显得非常的吸引眼球！


    最高当局从“夫人”的口中知道了黄浩然在这次危机中的表现，在走过黄师长身边的时候特意伸出手来在黄浩然的肩头用力的拍了拍！


    这一拍！黄师长在中央军系统里面立刻变得身价百倍！黄浩然迅速成为了耀眼夺目的军界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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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强硬和虚弱

    4.1强硬和虚弱


    时光飞逝......


    1937年4月6日日本外相、藏相、陆相、海相决定“对华政策”和“华北问题指导方针”主要内容是使南京政府逐步放弃依赖欧美的政策，促其接近日本，特别是在华北主动协助实现“日、满、华合作”。


    面对日本人惺惺作态递过来的“橄榄枝”，最高当局一口回绝了！


    最高当局知道现在他已经被架到了民族抗日领袖的位置上下不来了，这个时候要是还和日本人有瓜葛，那可就是真的自找死路！


    被最高当局拒绝的东京十分的恼怒，在北平和上海的附近的日军开始频频的搞一些动作，最高当局看着自己的家底还是有些发虚，尤其是担心一开仗就落个亡国的下场。


    南京根据国防部的意见将可能发生战争的热点地区划分成五个战区，黄浩然的99师所在的江浙地区被划入了第三战区，不过暂时没有对外发布司令官的人选，黄师长知道即使以后任命了战区司令也是个摆着看得稻草人，华东地区是上世纪三十年代中国经济的命脉，这里有最高当局依靠的江浙财团，这里有南京这样的国府所在，这里还有上海这样的国际化大都市，战局一开，最高当局他老人家是一定会跳出来挂帅的......


    蒋百里再次来到了常熟99师的驻地也进一步证明了黄师长的推测，蒋这个最高当局的“第一军师”出现在江浙，说明最高当局已经想解决在上海的日军了，把日军拉入江南水乡泥沼当中的这个建议在最高当局那里很有市场。


    本来嘛，历史上这个攻击上海日军的决定就是最高当局本人做出来的，黄浩然之前不过是照样说了一遍。


    也许这不是最高明的主意，但绝对是最能让最高当局接受的主意！


    蒋百里这次被任命为京杭地区的参谋总长，其实就是最高当局在为上海开战做准备。


    蒋百里在常熟见到黄浩然的时候，人瘦了很多，黄师长知道自己的大哥最近一定是被日本人搅的烦心不已。


    果不其然，吃完晚饭蒋百里就拉着黄师长钻进了师部后院的屋子，蒋百里轻车熟路地翻出一支红酒，给他自己倒上一杯，然后举着个空杯子递到黄师长面前。


    黄浩然伸手接过，蒋百里开始倒酒，他倒的很慢，似乎是害怕把这么好的酒给撒了。


    黄浩然知道蒋百里是心里面有事，于是先开口打破了寂静：


    “百里兄！北平的小鬼子是不是又有什么动作？”


    蒋百里苦笑了一下，说到：


    “真是什么也瞒不过佑臣老弟你这个‘活神仙’啊！北平的小鬼子最近是三番两次的挑衅，这个月驻丰台的日军连续举行军事演习，气焰十分的嚣张！要不是国内还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老子真想让二十九军的宋哲元干他娘的！可惜只能这么忍着！最高当局还是想完成了德国人提出的60个师的整编方案以后再打，那样比较有把握！”


    话说完，蒋百里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黄浩然闻言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他不禁开始想起南京这些年的表现......


    最高当局虽说在1930年代初即策划持久抗战的大计，然而事实上却处处表现出可怕的鼠目寸光，不断地弱己强敌。1931年918之后，南京继续为日本资本在中国的扩张提供方便，结果到了1937年上半年关内29％的煤炭产量（英资为23％），关内90％的铁矿沙，95％的现代化炼铁是在日本资本控制下的。


    南京所谓发展比较快的三大产业：机制面粉业，纺织业，火柴业。投资的不是民族资本家就是日资的，实在看不出国民政府干了些什么。勉强统一了货币，还把东北丢了，到了1933年，日资欣欣向荣，咱国资倒日落西山。日本之虎狼之心已明，也知道沿海地区可能卷入战争，可还是不重视后方建设，直到现在国防部已经意识到淞沪可能会爆发血战，居然还没有想起组织工商企业内迁，这样的战略眼光实在是不敢恭维！


    由于南京不重视扶持本国民族产业的发展，其政策和资金导向也就可想而知：


    首先，办工业得不到资金上得支持。政府的四家银行对工业的贷款仅占其放款量的极小一部分；这说明南京缺乏长远眼光，只知道赚短平快的商业项目的利息。


    其次，好不容易中国有了些工业，南京政府不仅不支持，反而千方百计进行压榨。非令其倒闭而后快。税收种类更是多如繁星，由于沉重的税收使得基本工业原料成本暴涨，下游加工产业自然是手中拮据，无力谋求发展了。国内关卡林立交易不畅更是常事，跨省的买卖往往要过七八十个关卡，卡卡交钱，商业贸易如今只能是死水一潭！


    至于德国顾问提出的整军方案，到现在一共进行了两期，合计20个师，第三期10个师尚在进行之中。


    实际在已完成整军的20个师中，其接受德式装备和德国顾问的训练程度也各有不同，实际接受过德国顾问系统训练与指导的部队只有下述各师：第3师、第6师、第9师、第14师、第36师、第87师、第88师和教导总队，以及不属于正规军系统的税警总团。


    除了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是真正的全部实现了换装，其余的部队只是部分接受了一些德国装备，连87师和88师这样的王牌部队也还有很多的旧式装备依然在使用中。


    还有就是黄浩然的99师，这是一个中央军里面的异数，虽然武器装备有些五花八门，但是从质量上还要超过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一些。


    照这样的进度，德国佬的方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完成了！


    最高当局对待日本强硬的态度后面是国力和军力都极度虚弱的事实！


    中国实在是让小日本逼急了，已经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只有发出怒吼！


    战争注定在你没有做好准备的时候来临！


    黄师长想到这里，对蒋百里低声地说：


    “60个‘德械师’？最高当局的想法是好的，只是恐怕小鬼子不会给咱们时间了！”


    蒋百里急切的问：“怎么了？你是不是又有了什么不同的判断？日本人什么动手？”


    “也许就在明天！”


    蒋百里觉得黄浩然是在说气话，出言安慰：


    “佑臣啊！不会这么快的！日本人在华北才有多少兵力？现在就想吞下中国？太早了一些吧！”


    黄浩然忽然站了起来，在屋子中间来回的踱步：


    “是啊！还太早！我想日本人呀正希望我们是这么想的！”


    蒋百里觉出不对，也紧张了起来。


    黄浩然走到墙边，将日历上今天的那一页撕下，明天就是七月一日......


    黄师长朝着日历定定的看了很久，突然转过身来，走到挂着京杭防卫地图的那面墙旁边，拿起放在一边的指挥杆，询问蒋百里：


    “若是日本人明天就发动战争！上海这边，百里兄打算怎么打？”


    蒋百里也走到地图旁边，接过黄浩然手中的指挥杆，用力的朝上海市区划了个圈！


    “咱们当然是先下手为强！”


    进攻！这是黄浩然到了民国以来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告诉自己，应该朝着小鬼子进攻！


    之前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在想着怎么样把日本人挡住！除了他在99师培养的一帮疯子，蒋百里还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具体怎么攻呢？“黄浩然接着发问


    蒋百里对着地图侃侃而谈：


    “其实上海的张将军已经向最高当局提交了计划，张将军认为我方在本土作战，固不宜破坏上海，自损资源，但敌方若有下列征候之一时，似宜立于主动地位，首先发动，较为有利：（一）敌决定派陆军师团来沪，并已开始登船输送时；（二）敌派航空母舰来沪时；（三）敌位于长江的舰队向沪集结时；（四）敌在沪提出无理要求，甚至限期答复时。……”


    张张军不愧是一员国之良将！在1932年的淞沪抗战之后，张将军一直对上海的日军十分的关心，还亲自参与了“国防线”的建设！如今，日军蠢蠢欲动，张将军又早早提出了这样的预案！


    如果中国的将军们能像张将军一样多在自己的敌人身上下一些功夫，不是一味的在官场上钻营，中日开战，我们怎么会输的那么惨！


    黄浩然守住心神，开始认真的听着蒋百里阐述他的观点和方案，黄师长不时的打断或者插入一些自己的意见，渐渐的，两人谈的入了神......


    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天气.....


    屋子外面狂风大作，旋风卷着沙石直冲霄汉!


    1937年7月！


    一段对中国民族注定不平凡的岁月！


    就这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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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狂潮起！

    4.2狂潮起！


    1937年7月3日，日本东京......


    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向日本政府提议立即给中国以打击的电报到了内阁，外相、藏相、陆相、海相围绕着这份电报，争执不下。


    外务大臣广田弘毅只好前往叶山海滨夏宫，希望能让裕仁天皇给如今的局面定上一个基调，


    每到夏季，裕仁总喜欢登上港口停泊的那艘浅蓝色的生物科考船，去摆弄那些可爱的海洋生物。


    似乎内阁的争吵一点也没有传入他的耳朵，这个在日本国民心中“神一般的男子”真的就这么沉的住气么？


    其实裕仁并不是什么“神”，他的老师乃木西典就是个狂热的战争疯子，“肉弹”战术就是这个疯子的发明，裕仁在这样的老师的教育下性格自然受到影响，继承皇位之后，每次日本对外用兵，他总是津津乐道，他甚至对日本几次兵变中叛乱的士兵的死十分惋惜，他不止一次的对手下的人说：


    “这些大和民族的鲜血要是能撒在战场上，朕该是多么的欣慰啊！”


    这样的男人当然不会对内阁的争论无动于衷，可是他始终没有表示出自己的意愿，他想看看自己的这帮大臣是否能绕开自己谈出个结果。


    广田弘毅的到访让他知道，对支那用兵的尚方宝剑还是握在他的手里，裕仁感到一种大权在握的快感！


    潜伏在中国的特务机关传回了消息，支那人开始对他们的“国防工事”加以修缮，上海附近军队调动逐渐频繁，陆军部已经对和南京的谈判结果不再抱什么希望，现在他们需要的是天皇同意他们发动战争!


    广田弘毅在见到年轻的天皇的时候，发现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看来他不是第一个想起让裕仁定下结果的重臣。


    陆军总长杉山元已经在夏宫呆了很久了，他看了一眼外务大臣广田弘毅，知道对方来到夏宫的目的是为了推翻军部的意见，杉山元的眼中闪烁着怒火！


    早在1936年日本就制定了总体战略计划——“国策基准”。


    之后日本举行了一次“将官演习”，向参加演习的将官交代了全面发动对华战争的战争部署。


    可以说对支那用兵已经是万事俱备！


    然而发动的时机，一直没有确定下来，广田弘毅仍然坚持外交施加压力，逼迫中国转变和日本对抗的态度，顺便在谈判中谋求一些好处，继续坚持伊藤博文的“温水煮青蛙”的战略，一口一口的吞掉中国这头大笨象。


    藏相和海相坚持立刻发动对华全面战争的意见一直被压制着！


    如今广田弘毅已经在谈判桌上不能再给大日本带来什么利益，却还要一味的阻止军部的用兵计划，实在是个很可恶的家伙！


    广田弘毅没有和杉山元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天皇的话是最重要的，杉山元很明显已经领先了时间，自己已经在天皇的心目中落后了。


    裕仁静静的听完了杉山元和广田弘毅的上奏，半响没有发出声音，他缓步走到墙边那副极大的地图旁边，眯起他细小的眼睛。


    中国，像一只巨大的雄鸡，盯着东边细长的日本岛，日本怎么看怎么像一条虫。


    如今，这条虫居然已经在雄鸡的身上咬出了许多的伤口，是天照大神在保佑日本么？中国这只大笨鸡似乎还在昏昏欲睡。裕仁突然转过身来，问道：


    “现在对支那开战，陆军是打算进行小规模的战斗呢，还是全面的动武？或者，像满洲事变一样？”


    杉山元没能猜出天皇的心意，于是说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从目前来看，局部战争的可能比较大，当然也不排除事件升级的可能！”


    外相广田弘毅顾不上礼仪，赶紧插话：


    “天皇陛下，如今已不是满洲事变的时候可比，支那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如果我们大日本再施加压力，恐怕就是全面的战争的结果，我们大日本需要的是利益，不是战争！这是伊藤博文先生留下的......”


    “够了！”杉山元粗暴的打断了广田弘毅的话语，他用咆哮的声音吼着：


    “如今的支那人在和大日本的谈判当中越来越强硬，南京还打算武装60个‘德国师’，难道我们要等支那人武装起来再开战么？我们只要能一口气摧毁他们的精神！就能把支那一口吞下！大陆！是日本梦寐以求的起点！”


    广田弘毅刚想反驳，杉山元又抛出了一颗重磅炸弹：


    “三个月！只要三个月！大日本的军队就可以将整个支那献给陛下！如果不能，我愿意辞去陆军总长的职务！”


    “有把握吗？”裕仁看了一眼将腰快要折断的杉山元，冷冷的扔下一句话：


    “对战争时刻要有清晰的判断！回去好好想想吧，怎么干才最有把握！”


    广田弘毅的脑子里面轰的一下炸开了！


    杉山元则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天皇终于给了军队动武的尚方宝剑！


    大日本的利剑就要出鞘了！


    1937年七月七日夜，卢沟桥的日本驻军在未通知中国地方当局的情况下，径自在中国驻军阵地附近举行所谓军事演习，并诡称有一名日军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北平西南的宛平县城进行所谓的"搜查"。


    中国守军当然严词拒绝了这一要求。日军向卢沟桥一带开火，向城内的中国守军进攻。中国守军第29军37师219团无奈还击。这便掀开了日中战争的序幕。日本皇军自1931年占领中国东北后，为进一步发起全面战争，陆续运兵入关。到1936年，日军及伪军已从东、西、北三面包围了北平。


    中国守军和日军在卢沟桥激战，日本派大批援军，向天津北京大举进攻。29军副军长佟麟阁，132师师长赵登禹先后战死。7月，天津沦陷。


    7月17日，最高当局发表庐山谈话，指出：“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7月31日，最高当局又发表《告抗战全军将士书》，称：“和平既然绝望，只有抗战到底。”


    中华民族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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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焦急的指挥官

    第三章：焦急的指挥官


    淞沪地区，位于长江下游南岸之黄浦、吴淞两江汇合处，长江三角洲平原东北缘，地势平坦，海岸缓直，河流纵横，交通便利，城镇密集。其中上海市是我国最重要的经济、金融中心和最大的国际贸易港口，又是外国在华投资的集中地（1931年日、英、美在上海的投资分别占在华投资的66.4％、76.6％和*.9％），外贸额约占全国1/2，中国现代工业大部分都在上海周边地区。加之上海雄踞南京前哨，为进入江、浙地区的海上门户和溯江进入中国内地的水陆咽喉，上海港在世界军港中排名第5，因而在经济、政治、军事上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


    上海对于资源贫乏、国土狭小的远东战争策源地日本，具有特别的意义：与英、美等列强争夺在华利益的要地、遏制、征服中国的砝码、实现“大东亚共荣圈”迷梦的跳板......日本军队1932年1月28日在淞沪挑起了战端，并通过同南京政府签订的《淞沪停战协定》，获得了在上海的驻兵权。协定规定，中国军队不能在上海市区及苏州和昆山地区驻防，市内仅保留淞沪警备司令官杨虎所辖之上海市警察总队和江苏保安部队两个团维护社会治安。与此同时，日军在沪派驻的海军陆战队达3000余人。


    1937年7月7日，侵华日军又将战火从山海关外烧到了华北平原，关东军参谋长东条甚至公开提出“如果军事力量容许的话，我们应该首先打击南京政府”的主张。


    在日本政府和军方看来，解决中国问题，最便捷的途径是采取一切可能的措施，挟迫国民政府投降，兵不血刃地占领之。于是，在不扩大战事的情势下反复重演威胁利诱的伎俩，便成了日军的首选方案。华北陷落，无疑增加了日本要挟中国的筹码，而要迫使国民政府低头，则需要进一步造成其首尾无顾。难以控制的危险局面。为此，1937年7月10日，日军参谋本部提出了动员15个师团，在黄河以北，根据情况包括上海方面，作战期限为半年的用兵计划，企图从华北、华东两面夹攻，实现自己的预谋。鉴于占领上海，等于卡住了中国的脖颈，可“使其丧失经济中心的机能”，“切断其对外联系”，从而使中国“军队及国民丧失战斗意志”，导致中国政府投降，达到迅速霸占中国的目的，日军对于上海是志在必夺。


    张治中将军这个京沪警备司令部司令近来感觉到箭头的压力越来越大！


    这压力不光来自对面的日本人，还来自南京政府的内部！


    1936年2月，国府参谋部决定将无锡、江阴、上海划编为京沪区，并任命他这个打过第一次淞沪抗战的老将为京沪警备司令部司令，说明南京已经对上海的日军十分的注意了。


    国防部这么想其实也正常！最高当局当然不想让日本人安安稳稳的呆在上海，然后在中日双方激战正酣的时候在自己的后背上插一刀！


    消灭上海的日军，才能稳固自己的大后方，这样才能从容的抗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最高当局的思想似乎有了改变，上海在最高当局的眼中似乎多了一重意义！


    张将军知道，最高当局的“外交智慧”又在发作了！利用上海打一仗，吸引美英法这些西方强国调停成了最高当局的首选！


    本来早在7月底，我军就计划封锁长江，并准备扣押武汉的日侨，结果此计划被行政院汪院长的秘书黄浚泄露给日本，日海军省得知情报后，于7月28日电令南京与武汉的日本武官，立即撤出日侨和陆战队，赶往上海。结果我军扑空。


    这里面的事情，最高当局未必就真的不知情！


    放这些日侨回上海，恐怕又是照顾西方“人道主义”思想的做法！


    要是在对上海日军动手的时候有这些日侨在手多好啊？虽然不能威胁日军退出上海，但是将这些侨民控制在手中，多少也会让日本人投鼠忌器！


    如今，居然将这样的一手妙棋放了个空手！还让日军在上海的兵力有所增加！


    打仗还讲什么礼仪啊？日本人是不会领你最高当局的情的！


    既然日本人已经察觉了我军的动向，那就应该赶快下手！中日不是已经全面开战了嘛？我们还在等什么呢？


    上海的日军人数并不多，主要是大川内传七少将的上海特别陆战队，此时仅有6个大队，加上其它部队共为4000多人，主要集中在虹口和杨树浦，背靠黄浦江，前方直指上海市区华界闸北和江湾地区，横跨公共租界苏州河以北地区和越界筑路地带。其阵地以汇山码头为起点，沿吴淞路、北四川路、江湾路，以迄虹口公园及其附近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形成一条“长蛇”；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为首、汇山码头为尾，而位于军工路的公大纱厂，则为其外线的主要军事基点。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和汇山码头是两个核心阵地，因为前者为其部队指挥中心之所在，后者为其陆上与江上舰队连接的主要通道。


    武汉侨民撤回上海之后，日军除在上述阵地加强工事外，还出动部分兵力扩大了外围阵地，并在虹口公园、公大纱厂、日本海军操场、海军俱乐部、精版印刷厂、泰康面粉厂以及百老汇路(今大名路)等几条街道构筑临时据点和的街垒


    现在，已有军事设施百余处，并控制了该地区内的码头，以为补给和增援之用。同时在日侨中建立了可随时应召作战的军事组织，编组训练。


    再等下去，日军的实力只能是越来越强！


    京沪警备司令部公开成立时，驻在上海附近的中国军队仅有第87师、第88师一部及刚刚调至苏州的第2师补充旅，兵力上并不占什么优势，现在继续等待下去，日本人增兵怎么办？要知道吴淞口外面的海面上可都是日本人的军舰，日军如果从海上增兵，中国又能有什么能力阻止呢！


    中国的海军在日本海军的面前简直弱小的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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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意外出现的99师

    4.4意外出现的99师


    在张将军烦恼的时候，日本驻华海军舰队在悄悄的集结。


    吴淞口外的海面上，第3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海军中将立于“出云”号旗舰的舰桥上，满意地环顾前后左右的大小舰只。只见各舰上的海军旭日军旗猎猎招展，各种口径的舰炮全部朝向海岸。长谷川踌躇满志地对身旁的参谋们说道：“我将与诸君一道，让帝国海军的旭日升起在中国的上海。”


    南京政府的反应在日本人的磨刀霍霍下终于比平常快了一些！


    张将军先下手为强的草案，八月一日被国防部正式通过，淞沪一带的中国军队开始了大范围的调动。


    张治中是打算在上海一雪第一次淞沪抗战的耻辱，最高当局也想在西方世界面前好好的打上一仗，以希望引起英美的关注，可以出手调停中日之间的战事，所以最高当局一咬牙，将他用金贵的外汇武装起来的中央军精锐逐步抽调到长三角地区。


    最先启用的自然是驻扎在上海附近的88师一部和87师，张将军觉得这样的兵力还不能达到一口气击溃上海日本驻屯军的需要，于是继续向南京要兵，而且要身经百战的强兵！


    因为受卢沟桥事变的影响，国军各部都在向华北集结，而且国军最精锐的部队，36师、88师和87师在36年事变时，36师和88师一部就被调往西安，虽然88师的其余部队能够在攻击开始之前赶到，但36师由于全部兵力都在西安，调运不急。


    因此以届时的兵力对日军仓促发起进攻，困难很大，风险更大，于是最高当局下令张治中未等各部集结完毕不能急于攻击，同时又电令在汉口的第98师水运至南京，在嘉兴的第57师169旅经火车运至上海龙华......


    36师这支远在西安的“德械师”更是被星夜转运淞沪，一路上所有的列车停车避让，运载着这支劲旅的火车一路呼啸着穿越着大半个中国......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张将军等不及了！他需要一支现在就能投入作战的部队！


    36师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第一波攻击了！


    在蒋百里的建议下，黄浩然的99师这支驻扎在常熟的新军被调入了淞沪作战部队的序列。


    张将军对南京的这一决定感到很愤慨！他觉得南京把99师这么一支新军交给自己完全是在敷衍了事！


    如今国难当头！南京的大员们居然还在玩这套平衡的把戏！


    在淞沪地区即将开始的是一场攻坚战！张将军需要的是36师这样的虎狼之师！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99师用起来恐怕还比不过36师的一个团！


    蒋百里啊！蒋百里！你这样的“世外高人”怎么也做起了这种和稀泥的勾当！


    好在36师已经在路上日夜兼程，99师就当作战区的攻击预备队，总比上海的那些警察要强些吧......


    民国的保密措施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政府里面的“亲日派”和“投降派”的助力，国防部刚刚作出的命令下一个钟头就能出现在日本情报人员的手中！


    99师加入上海方面序列的消息和之前扣押武汉侨民的消息一样照例很快就传到了日军的耳朵里面，大川内传七少将在脑袋里面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支那军的王牌部队里面什么时候多了99师这么一个番号！


    难道是南京政府的秘密部队么？就像中央教导总队那样？又是一只最高当局的私人卫队？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一支王牌部队，恐怕单单依靠上海的陆战队是应付不过来的！


    大川少将叫来了情报机关的头头，他想看看99师的资料。


    不久之前在常熟被99师剥成了裸体模特的佐佐木大尉在宪兵司令部谍报处处长田中敏行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川少将的办公室，田中敏行将手中的文件袋放在少将面前的办公桌上。


    大川少将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资料，这些都是谍报处收集的99师的情报。


    出乎大川少将的意外，99师居然是一只烂到家了的部队，在谍报处的战力评估上面写着：


    “支那军99师军纪败坏，贪污成风，装备落后，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是一只停留在满清时代的三流军队......”


    张治中这员支那虎将怎么会将这样一支鱼腩部队投入到上海的外围？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田中大佐，你们谍报处确定这份情报是真实的吗？你要知道支那军队目前向上海附近机动的部队可都是中央军里面的精锐！比如88师和87师这样的南京模范师！你不觉得99师如果和你们情报上显示的一样却出现在支那军队的上海作战序列里面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么！？”


    田中处长没有直接回答将军的问题，而是将佐佐木大尉抛了出去：


    “将军阁下，这份情报是我们的佐佐木大尉和‘竹机关’的特工人员深入99师的驻地搜集到的情报，详细的状况，还是由执行这次任务的佐佐木大尉来给您解释吧！


    佐佐木大尉上前一步，啪得一个立正，然后向大川少将汇报起99师的“情况”。


    “将军阁下，支那军的99师是个组建不久的番号，前身是两个地方的暂编旅，其中浙江的暂11旅是出了名的烂部队，都是一些大户人家的护院组成，暂10旅成立的时间比暂11旅还要晚，主要都是皖南的一些农民组成的。99师基本没有现代化的军事装备，我曾经亲眼看见他们的士兵还在使用很老式的机枪，应该是我们日俄战争时期的那种古董！而且99师的官兵和常熟一带的土匪还有所勾结，在他们的驻地附近，活跃着大量的土匪武装，在99师的支持下打家劫舍，民怨很大！”


    看见大川少将还有所怀疑，佐佐木大尉马上继续给自己举出一份“力证”：


    “将军阁下！99师的师长黄浩然，还曾经公开出售前任官员的老婆，此事在常熟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由此可见，此人既无能又贪婪，是个十足的败类！”


    “出售前任官员的老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大川少将对佐佐木大尉说出的新鲜事情很感兴趣，于是开口询问。


    佐佐木大尉见将军对自己的话有了兴趣，赶紧凑上前去小声的说：


    “黄浩然的前任常熟守备司令有四个小老婆，后来由于贪污被南京处罚，这四个小老婆都丢在了常熟，黄浩然居然将这四个女人挂价出售，由于这四个女人以前都是风月场上的头牌，还有上海和杭州的富人赶来出价，大打出手呢！这都在常熟传的是家喻户晓啊！”


    “幺西!果然很有意思！看来这个99师又是南京军方的一记败笔！支那人真是愚蠢极了！”


    ...............................................................................

 第五章：夜行军

    4.5夜行军


    田中处长看见将军十分满意佐佐木的讲述，悄悄的退到了一边。


    佐佐木说的话田中敏行大部分是不信的，这也是他没有抢着回答将军的问题而把佐佐木推到前台的原因，看着欣喜若狂的佐佐木，田中处长冷冷的笑了！


    佐佐木大尉说的出售老婆的事情其实是这么回事......


    “余胖头”被蒋百里押走之后，他在常熟的温柔乡算是炸了窝！七个姨太太当时就跑了三个，剩下的刚要卷起细软逃命就被黄浩然带部队堵在了大门口。


    黄师长抄完了“余胖头”的家产，却不知道该拿这几个女人怎么办了！


    几个风月场上的老手见黄浩然是个年轻的师长，不停的朝黄师长放电，更有人将胸口的两团肉挤了又挤，想要色诱这个新来的小男人。


    只要能过上好日子，上谁的床不是上啊！


    黄浩然看见这些女人的丑态，真想将她们都枪毙了完事，可是这些女人确实没犯什么罪，实在不好随便处理，于是黄师长就将这几个女人交给了沈老二......


    没想到沈老二居然想出个拍卖花魁的馊主意，让垂涎美色的狂蜂浪蝶们竞价，这几个女人原本在风liu场上又都有一些名声和相好的，结果竞价当天出价踊跃，一帮子色鬼差点打了起来，最后还是沈老二开了一枪才决出了三甲！


    沈老二抱着几十根金条向他的大哥邀功，结果被黄浩然一脚从师部给踹了出去！


    常熟的老百姓不知道内幕，这种带些风月的八卦又是百姓间最爱传播的，这一来二去，添油加醋，就成了黄师长拍卖前任老婆的段子，最后连佐佐木这个鬼子都知道了!


    再加上后来被一群“勾结99师”的“土匪”将浑身上下洗劫一空，佐佐木更是断定了99师从师长黄浩然以下都是烂到了家！


    于是上海谍报处对99师的战力评估就成了一开始的那个样子！


    现在这份对99师军力的评估大大的影响了日军指挥官的判断！


    没想到沈老二意外的荒唐举动比范介安排的精心伪装都还要有效果的多！


    8月11日夜，天气湿热异常，常熟和上海两地之间的公路运输格外的紧张。


    这些公路上白天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迹，然而暮色一降临大地，隐蔽在交通线两侧村庄、城镇中的中国军队就像从地底下冒出来一样，迅速集结，而后登上征用的各种车辆向上海外围开进。


    公路上极速前进的中国军队正是黄浩然的99师，在接到国防部的命令之后，黄浩然率领着301和302两个旅还有直属的炮兵团、特务营这2万人马连夜开拔！


    其余的一些配属部队开进常熟附近国防线加紧施工！加强工事建设和雷场的设置，常熟，很有可能就是他99师的下一个战场！


    99师从建立的第一天起就以小鬼子为假想敌！出发之前根本用不着动员！


    “七七事变”以来，这支军队的心已经早就开始了抗战！


    有了充分的思想动力，99师的行军速度算得上是风驰电掣！


    99师早就提前了一年的时间训练了夜间行军，虽然是在夜间强行军，各部队之间依旧是井然有序，侧翼的警戒部队放出去好远，只要是有可疑和异动的人就先扣起来再说。


    夜幕中，大队的步兵队列发出沙沙的脚步声，战马都套上了口罩，官兵的服装外面也披上了黑色的伪装外套，一种庄严肃穆的气氛，让99师的官兵们热血沸腾。


    黑色的队伍在墨色的夜中急速前行，像是在深渊中移动的巨蟒！


    黄师长的心情复杂极了！


    五年前，也是在淞沪，当他和王山奎跃出战壕的时候，身后只有20个士兵，战壕里还有十几个伤重的弟兄......


    如今，他的麾下已经有了2万虎弁，王山奎也成了302旅的旅长......


    时过境迁，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血液还是和那夜一样的激动？


    火热的感觉在他的身上蔓延......


    夜凉如水，心却是似火！


    每当经过路上城镇的时候，99师总是远远的绕开，黄浩然宁愿自己的部队多走一些路，也不想提前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特务营的那几个“大家伙”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诡异，范介让特务营的官兵们在这些“大家伙”的外面裹上了厚厚的油布，可是那巨大的身形还是难以隐藏。


    还有施进财炮兵团的那些大炮，由于数量比较大也难以隐蔽。


    99师这些重装备突然出现在上海日军面前的时候，那将是怎样的一份“惊喜”啊！


    水生夜里面喝了太多的的凉水，结果半夜被尿给憋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瓜田旁边开始小解，流水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好远......


    夏天在瓜棚守夜是水生家的规矩，不然隔壁村的娃娃会偷偷的跑进地里面来偷西瓜，几个月的辛苦就能泡了汤。


    前几天把那几个小兔崽子揍的狠了，这几天一直没有再来下手。


    水生刚想回去瓜棚接着睡觉，结果听见了“沙沙”的声音。


    难道是兔子？


    水生借着月光在田地里面张望，结果没有什么发现，“沙沙”的声音还在，而且越来越响，于是水生将目光投到远一点的地方。


    结果看见的东西吓了他一跳，远处的路上有一大团黑色的影子在移动，有像人的，有像马的，还有更大一些的。


    水生看了一会以后，他肯定这是在过兵!


    这些年水生没少见到军队在这条路上跑来跑去的，不过这回这支队伍行军的方向和以前那些不大一样，自打前几年在上海和鬼子打了一仗败了以后，都是从上海往外围撤军，今天这些部队怎么是从外面往上海方向在开进？


    难道上海又要打仗？想起村里面有上海回来的人说那里的局势越来越紧张了，水生立刻觉得这些部队就是往上海去的！


    去上海！不就是打小鬼子嘛！奶奶的！等了这么些年！当官可算是做了一件对事！


    水生兴奋的看着马路上一眼望不到头尾的队伍，他太想出去为出征的将士送行了，可是他还有些害怕，怕被这些大兵扣上个“妨碍军务”的帽子。所以在凝重的夜色中，水生只能为他自己国家的军队默默的祝福。


    他用双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不让自己激动的喊出声来.....


    铁流！还在公路上向着上海流淌！


    不久，他们会汇集成一股洪流！不可阻挡！


    上海的日本人不是白痴，中国军队的异常行动他们早已有所觉察。8月9日下午5时许，驻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中队长大山勇夫中尉和一等水兵斋藤要藏，全副武装乘车直驶虹桥机场，实施侦察。日本军人横行惯了，遇到机场岗哨的阻止时，竟不知死活地直冲机场大门。岂料想身穿保安团制服的岗哨已经是先期便衣进入的正规军士兵，这些普通军人虽不了解上级的意图，但对在上海教训日军的动态还是有所感觉的，更何况如今全国民众都在支援华北的第29军，要求全面抗战的气势如潮如虹！现在，日本人竟然撞上了枪口，敢硬闯我军的军事禁地！一顿乱枪，大山勇夫二人当即横尸路边，成了淞沪会战第一批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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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激情的上海

    4.6激情的上海


    虹桥机场的冲突，立即使本已紧张的空气白炽化。谈判桌上，中日双方唇枪舌剑，相互指责，谈判桌外，日军第3舰队云集黄浦江面示威，长岛和日本本上的海军陆战队增援部队公开登陆，上海的日军及其侨民日夜赶筑工事。


    在留园坐镇指挥的张将军真的着急了！日本人的动作已经这么明显了，再不动手可就要看着战机从眼前消失！


    8月11日，煎熬了数日的张将军终于盼来了最高当局的密令，要求中国军队开进上海市区，准备于13日发动进攻。


    命令如下：


    （一）京沪警备司令张治中率集结于无锡、苏州、常熟之王敬久第87师，孙元良之88师，黄浩然之99师及配属部队向上海之预定围攻线开进，准备围攻上海之敌军。


    （二）刘和鼎第39军集结于蚌埠地区之刘尚志56师及江苏省两个保安团，担任长江南岸江阴、浏河地区的江防。


    （三）炮兵第2旅炮兵第3团，炮兵第10团（装备150毫米榴弹炮），由南京、宜兴向苏州开进，归京沪警备司令部指挥。


    （四）海军按预定计划，阻塞长江之江阴水道。


    当天晚上夜半时分，张治中亲率京沪警备司令部成员离开留园，进驻南翔的一个小村庄。


    黄浩然和他的99师由于准备充分加上行动神速，成为了第一批进入上海的中国军队！


    8月12日凌晨，有早起的上海市民发现，市区的街道上到处都是中国军队，人们是又惊又喜！


    虽然上海有许多西方国家的租界，日本人不敢轻举妄动，“七七事变”以后上海的报纸上也在不断鼓吹上海会成为一个“国际安全城市”。


    可是，外国大鼻子虚情假意的保证哪有我们自己的军队开进来觉得可靠！


    在确定了街道上露宿的军队是中央军的99师以后，狂喜的人们奔相走告！激动的热泪盈眶！


    上海！没有被自己的祖国抛弃！


    99师的名字随着消息在人群中快速传递很快在上海是家喻户晓！


    上海市民还知道率领着这支军队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在第一次淞沪会战中受到表彰的“抗日英雄”－－－－黄将军！


    人们拿出家里能拿出的一切食物送到他们睡在露天里的祖国军人手中，许多出摊卖早点的商贩将摊子上全部的早点都搬到了队伍面前，99师的军官打算付钱买下，气的这些平时为了一个铜板也要计较上半天的商贩们直跳脚，他们激动的说着：


    “看不起我们这些买卖人是么？我们也是中国人！你们能不要命去打鬼子，我们就不能豁出这么点东西吗！你要是给钱就是在打我们上海人的脸！”


    白花花的大洋，有被直接摔在地上的，有死活不收的，这些好多年来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军队的上海市民们只是一个劲的流泪......！


    队伍里面的黄浩然看见这感人的一幕，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一旁的范介、沈老二和王山奎说：


    “百姓如此支持我们！这一仗要是再打不好！可就无颜见江东父老啦！”


    汪焕之等人用力的点头，他们也感觉到了民众那份沉重的期待！


    范介走过来说道：


    “师座！大战在即，您是不是给兄弟们说上两句，鼓鼓劲？”


    谢文东和张静几个都表示应该说些什么，黄浩然让附近的官兵聚集过来，自己则爬上了一辆卡车的车顶。


    这样鼓舞士气的话在99师黄浩然说过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今天这样激动的感觉！


    也许是离小鬼子太近的缘故，黄师长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激烈的活动着!


    看着士兵们热切的目光，黄师长开始了他的演讲：


    “我的士兵们！


    你们现在身上所穿的制服以及你们胸前99师的标志！


    都象征着你们是为民族自由热战的勇士！


    保护你们的同胞！不受到日本人的奴役！


    今天不是平凡的一天！


    我们要向全世界发出我们中国军人的怒吼！


    日本人穷兵黩武，企图灭亡中国！


    中华的大地上！现在到处都是死亡的阴影！


    但是日本人想不到的是！


    中国军人！


    要在上海这片土地上！


    和他们浴血搏斗！


    你们！


    99师的战士们！


    现在我们是整个中国的前锋！


    让我们去完成这样光荣的使命！


    等到战争结束！


    当我们彻底的将小日本赶出中国去！


    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我们必将取得最终的胜利！


    兄弟们！


    举起手中的武器！


    把面前的敌人杀光！


    我们的民族将在这血与火中永生！


    我！与你们同在！！”


    激扬的话语说完了，台下所有的官兵都没有发出声音来回应他们的师座，只是空气里面呼吸的声音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我命令！......”


    黄浩然突然拔高了声调！99师的军官们立刻挺直了腰杆！


    “13日零时！301旅531团2营抢占粤东中学，爱国女校，1营和3营抢占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4营卫团预备队，集中策应！302旅537团抢占八字桥，特务营和532团做师预备队！其余的部队随我在八字桥方向梯次展开！构筑防御阵地！”


    “如果遇到日军攻击，就给我狠狠的打！”


    众军官轰然领命！立刻散开返回自己的部队组织行动，99师的动作又再一次走到了他的友军前面！


    由于京沪警备司令部事先控制了火车、汽车，并制定了各部的行进路线和时间，当天，第88、第87师全部进入了上海市区，炮兵第10团一部和炮兵第8团也在真如、大场进入阵地。此外，海军也完成了在江阴水道沉船封锁长江的计划。


    可是99师的神速进兵，还是打乱了张将军的部署。


    99师现在的位置居然在88师的前面，处于第一攻击序列！


    原本按照司令部的命令于明天向八字桥活动的88师262旅523团1营向他们的旅长报告，99师已经抢在他们的前面进入了八字桥地区，而且前锋部队还在向前穿插！


    “奶奶的！黄浩然和他99师到底打算干什么！”


    一向有涵养的张将军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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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进攻！

    4.7进攻！


    第一次淞沪会战黄浩然是立了大功的！后来还因为张将军的疏忽进了冤狱。所以张将军一直在国防部给黄浩然和他的部队说好话！


    蒋百里把99师塞到京沪警备司令部的事情，张将军也只是在心里面抱怨了一阵，没有正式向南京提出抗议！


    可是如今99师的表现有些出了格！要知道


    张将军才是这次淞沪会战的指挥官！


    黄浩然这种随心所欲的动作在张将军的眼里面就是把打仗视作儿戏！


    张将军原先因为99师昼夜兼程赶赴上海而对这支部队产生的好感现在是荡然无存！


    99师已经离日军那么近了，就是现在下死命令换88师上也来不及了！


    大战在即，调换主攻部队的兵家大忌！弄得不好会伤了军心士气！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99师先试试看！


    消耗一些日军的实力也是好的！


    黄浩然啊黄浩然，希望你的99师能表现的带种一些！别给我来个一战即溃！


    要是真的给上海的进攻带来了不利的局面，最高当局也不会放过你的！


    张将军虽然默许了99师的行动，丹也没有轻饶了黄浩然！张将军在电话里面将黄师长一通臭骂！并且一再强调，淞沪会战是国家这些年第一次向日军发动主动攻势！这样要紧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在中间搞破坏的！这次99师自作主张在88师前面前插日军司令部的行为暂时理解为各部队之间沟通不畅引起的误会！如果下次还是这般情况，一定严惩不贷！


    黄浩然放下电话，撇了撇嘴，他知道张将军是主张抗日的，这顿教训也是对事不对人，爱国将军的批评他黄浩然愿意接受。


    黄浩然之所以一上来就不顾司令部的部署抢先攻占上海市区的一些要点，是因为他知道，张将军实在是太听最高当局的话了，以至于在淞沪会战的早期犯下了一系列的错误，9师现在就是在弥补这些错误。


    战场上的错误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鲜血！


    黄浩然不愿意看见自己国家士兵的鲜血因为指挥不当而白白的流淌！


    同一天，日本陆军参谋本部作出了向上海派遣陆军的重大决策。所派第一批陆军由第3、第11两个师团组成，称上海派遣军，由松井石根大将指挥。


    战争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8月12日下午，淞沪停战协定共同委员会形成僵局而散会，当日19点，大川内少将下令其陆战队进入阵地做好了战斗准备。同时在上海的日本海军，也进入战备状态。其部署是：


    （一）八字桥警备部队：特别陆战队第3大队，附150毫米迫击炮4门、步兵炮2门，另配属轻坦克1辆、装甲车1辆、重机枪车3辆，防守八字桥至天通庵一线（主要防御地段的正面约1600米）。


    （二）北部警备部队：特别陆战队第1大队（欠第1中队），附速射炮2门，配属轻坦克2辆、装甲车2辆、重机枪车3辆，防守沙泾港经持志大学、爱国女校至八字桥一线（主要防御地段的正面约2400米）。


    （三）东部警备部队：特别陆战队第5大队（原佐世保镇守府第1特别陆战队），附山炮4门，配属轻坦克1辆、装甲车2辆、重机枪车3辆，防守公大纱厂及沪江大学经胡宅至天宝路一线。


    （四）西部警备部队：特别陆战队第1大队之第1中队，防守丰田纱厂。


    （五）中部警备部队：特别陆战队第6大队（原吴港镇守府第2特别陆战队）、特别陆战队第2大队，附150毫米迫击炮4门、速射炮2门、步兵炮2门，防守日军防区内陆海军武官室等各重要据点，并随时准备支援第一线部队。


    （六）虹口警备部队：第3陆战队（出云号巡洋舰舰上陆战队），主要防守日本俱乐部；汉口特别陆战中队（由汉口撤沪），附山炮4门，主要防守女子中学及欧阳路一带。


    （七）兵营地区警备部队：特别陆战队司令部大队，防守陆战队兵营及其附近。


    （八）预备队：特别陆战队第4大队（炮兵）、第1陆战队（第11舰队舰船陆战队），控置于海军司令部；第4大队（第7中队150毫米榴弹炮4门，第8中队120毫米榴弹炮4门，第9中队山炮4门、高射炮中队高射炮4门）分别在新公园（日义勇队靶场）、第1海军用地、陆战队兵营占领阵地，完成对预定各目标的射击准备。


    在得到中国军队的最新动作以后，大川内少将决定先下手为强，8月13日凌晨派兵向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运动，企图获得这几个防御基点，形成一个更加完备的防御圈。


    伊藤茂的第三大队是北部警备部队的防御部队，，抢占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的行动就由伊藤茂少佐和他的部下海军陆战第三大队执行。


    日军一个海军陆战大队本来应该有650人左右的兵力，可是如今大川内少将要防守十分大的面积，所以从伊藤茂大队抽走了一部分兵力，现在伊藤茂少佐的手下只有不到500名士兵。


    持志大学和爱国女校几个目标都位于北部警备部队的防守范围之内，和出现在上海市区的支那军队还有一定的距离，伊藤茂少佐觉得持志大学和爱国女校是先下手的最好选择，于是他带着少了一个小队坂本中队和100名在乡军人直奔持志大学，而另一个小队则领着200名在乡军人在白木大尉的带领下直扑爱国女校。


    鬼子的打算和黄师长不谋而合！


    现在99师是在和日军抢速度


    99师的先头部队在八字桥遇到了日军八字桥警备部队的阻击，301旅531团2营首先与日军交火！


    日军的机枪火力十分凶猛！九二式步兵炮和掷弹筒呀配合的恰到好处，如果一味强攻，2营的损失将会很大，而且也会在八字桥这里消耗很多的时间。


    2营营长陈山河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如果不能快速的通过日军的这道防线，那么持志大学和爱国女校几个目标就会在日军的经营下变成一座座巨大的工事，到时候就需要用更多中国士兵的生命去换！


    所以一秒钟也不能耽误！


    陈山河下令官兵就地卧倒，使用随身的工兵铲挖掘简单的掩体，然后让自己的通讯员叫来了后面和2营一同运动到八字桥战线的531团迫击炮连的孙连长。


    孙连长在战线上快速的匍匐前进，陈山河的营部离火线太近，如果不把身体放低，随时一颗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流弹就能夺去你的性命。


    陈营长在简易掩体里面用望远镜仔细的寻找着日军防线的薄弱点，孙连长一个骨碌翻了进来，满头满脸的泥土，活像个泥猴。


    陈山河不等孙连长缓过气来，一把将孙连长拉倒掩体边上，然后指着对面的疯狂扫射的日军，问：


    “老孙，鬼子这股拼命的架势,我们该怎么打？”


    孙连长边喘气边看了几眼说：“我看还是老样子吧！先呼叫师部炮火支援，然后我组织迫击炮给你点射鬼子的机枪和掷弹筒，你让你的兵准备冲击！不就是一条烂防线吗？咱们99师就是砸也把它给砸烂了！”


    陈营长看了眼孙连长，说：“孙猴子！要是按这么个常规打法我还要你过来做什么？最多两个小时，我的2营一定能把对面的鬼子都送回他们的东洋老家！可是，老伙计！咱们是要去抢占爱国女校，在这里一耽误，就得让鬼子抢了先！靠上海的特工人员是挡不住鬼子正规军的！两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


    “那你说怎么办！直接说吧！”孙连长的话很干脆！


    “要不这样吧，老孙，咱们把上次模拟对抗对付4营周瞎子那套用来试试？兴许能成！”


    孙连长想起了4营长上次输了对抗的那幅狼狈样，咧开嘴乐了，他赞成了陈山河的主意。


    防线上的日军见中国军队迟迟没有发动攻击，于是停止了射击，在这种被中国军队围攻的局面下，子弹还是要省着点用，而且日本人一向有节约的传统，没见日本的男性连裤衩也不穿一条，就拿条破布裹在那里吗？


    中国军队一定是被皇军生猛的火力给镇住了，第三大队的官兵们都是这么想的......


    宁静持续了五分钟左右，像冰雹一样从天而降的大量大口径炮弹让他们明白了对面的中国军队到底在等待些什么！


    99师师属炮兵团山炮营的第一轮齐射就把日军的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爆炸掀起的泥土和尸体抛散的到处都是，第三大队现在的指挥官河川大尉立刻从炮火的密度上判断出参加这次射击的中国炮兵至少有一个营！


    一个营的大口径山炮就意味着他们面前至少有一个齐装满员的中国师！


    这样猛烈的炮火过后定然是更加猛烈的步兵冲击！


    所有的日军都躲在战壕里面趴在地上拼命往枪里面压子弹，这时候，什么节俭啊之类的美德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中国军队的大炮开始伸延，刚才躲避炮火的日军立即从藏身的地方爬出来，开始疯狂的射击，等硝烟散去，视线恢复，他们突然发现阵地前面没有他们想象中大批倒在地上的中国士兵，而是一片空空如也。


    一个日军少尉将头探出去想看个究竟，忽然他猛的向后一倒，眉心被打了一个洞，子弹从脑袋后面飞了出来，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


    与此同时，有六七个冒头的日军也遭到了同样的命运！


    中国部队的狙击手！


    第三大队的日军官兵集体向下缩了半尺，本来就不高大的大和男子现在弯着腿站在战壕里面显得更加的猥琐......


    刚刚躲过了中国军队狙击手的冷枪，中国军队的迫击炮又发话了，炮弹准确的落在了刚才日军射击中暴露出的机枪火力点上，92式重机枪和歪把子所在的位置被打得尘土飞扬，机枪手更是被大量杀伤。


    日军下级军官呼喝着士兵去接替阵亡的机枪手，几个鬼子刚冲上去就挨了冷枪冷炮变成了尸体，昔日威武的机枪现在成了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接近。


    中国军队的迫击炮响了几轮，忽然没有了动静，落在阵地上的最后一轮炮弹没有爆炸，而是散发出大量的黄色气体，很快就弥漫了日军的一段防线。


    毒气！


    没想到中国人居然比大日本皇军还要提前使用了这种在国际上被禁止的武器！


    卑鄙不是皇军专用的形容词吗？


    刺鼻的黄色气体让阵地上的鬼子顿时乱作一团！


    本来日军部队都是佩戴有防毒面具的，可是由于压根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在上海这么多西方世界记者的众目睽睽之下使用毒气，所以士兵们都将防毒面具看作累赘，丢弃在库房里面。


    鬼子们赶紧冲向库房寻找防毒面具，有机灵的鬼子兵取下兜裆布用水或者尿浇湿了捂在嘴上，也不知道是毒气发生了效力还是被自己的尿臊味熏的，好多鬼子开始剧烈的咳嗽！


    这更是加重了没有拿到防毒面具的日军的恐惧！


    整个防线乱作一团，机枪手们也顾不上中国军队精准的迫击炮，对着防线正面疯狂射击，他们害怕中国军队乘乱偷袭！


    烟幕中，中国军队的喊杀声突然响起，沉寂了许久的大炮也重新发言，日军防线顿时摇摇欲坠！


    大概过了十五分钟，黄色的烟幕渐渐散去，带着防毒面具的鬼子才发现阵地的侧翼已经被中国军队突破，手持着汤姆逊冲锋枪的中国士兵沿着日军的战壕向两边扫射前进！


    密集飞舞的子弹像收割韭菜一样收割着日军的生命，三八大盖的反抗显得是那么的苍白！


    眼看就要被中国军队占领全部的战壕，河川大尉赶紧让手下残余的日军点燃zha药炸塌了一段战壕，这才勉强结成了两段防御阵地，用机枪挡住了中国军队的冲击。


    死里逃生的日军这时候才发觉刚才的毒气有些奇怪，味道虽然刺鼻，但是到现在也没有官兵毒发身亡！


    难道是天皇保佑？


    河川大尉壮着胆子解下了防毒面具，用力的吸了几口空气，他断定了这些黄色气体不是什么毒气！


    只不过是一些冒烟冒的厉害的烟幕弹而已！


    实在是之前中国军队的凶悍炮火和精准的枪法给日军留下了太深刻的阴影，所以当他们看见冒烟的炮弹时就想当然的认为中国军队不顾《日内瓦公约》实施了毒气攻击！


    此刻，在攻破的日军防线缺口的地方，大量的中国军队向潮水一样涌向日军防线的后方，持志大学那边的伊藤茂少佐会遇到什么样的危机，河川大尉已经不敢去想了！


    赶快反扑！


    河川大尉组织起回过神来的日军开始试图重新夺回被突破的阵地，200多名鬼子端着刺刀鬼叫着爬出刚才他们自己炸断的战壕，开始了反扑！


    陈山河早就料到鬼子反应过来会给自己来上这么一手，他早早的就组织了机枪交叉火力堵在了鬼子反扑的道路上！


    欢叫着的马克辛用密集的弹雨迎接冲上来的鬼子，中弹的日军抖的像个筛子！


    再加上捷克式和汤姆逊组成的火力网，河川大尉组织的反扑更像是自杀！


    2营依托着第三大队之前建造好的工事来杀伤冲上来的鬼子！


    倒在自己建造的工事前面的日军不知道临死前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也许是“纠结”吧！


    防守八字桥至天通庵一线的特别陆战队第3大队兵力本来不足，能守住他们主要防御地段的正面约1600米的防线就是谢天谢地了，如今又被2营分成了两段，河川大尉在这次反扑未果之后指挥手下的日军龟缩到两段防线的工事里面，补充弹药，等待着中国军队的最后攻击！


    陈山河的2营不是为了突破这条日军防线来的，陈营长让孙连长的炮兵继续轰击，然后通知手下部队不要恋战，直接从日军的防线的突破口突了过去，直扑爱国女校和粤东中学，1营和3营跟在2营后面快速通过了日军的防线，直扑持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这几处。


    陈山河将日军八字桥警备部队留给了后面上来的4营，2营还有师长的命令要执行。


    4营营长周瞎子没有着急让部队向残余的日军发起攻击，而是让各个连队的特等射手对日军阵地上的活动目标定点清除，99师每个连队都配备了使用加装了瞄准镜m1924步枪的特等射手，这些特等射手是黄师长花了大把的子弹喂出来的，日军特别陆战队第3大队今天在这些特等射手面前尝尽了苦头。


    只要不小心露出身体的任何部位都会招来中国军队特等射手的子弹，不到十分钟，就有20多个日军被击毙。


    孙猴子的迫击炮连架起8门82毫米迫击炮继续猛轰，把日军的工事炸的是一片狼藉！


    第3大队被4营精准的射击和猛烈的炮火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都没有时间组织火力对从防线旁边快速通过的其他中国军队进行扫射！


    随着99师大量的军队进入到八字桥和日军北方警备线的后方，第三大队现在实际上已经被99师团团包围！


    河川大尉和他的部下剩下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了......


    虽然531团通过日军防线的速度很快，可是毕竟耽误了一些时间，伊藤茂少佐和他的坂本中队提前一步进入了持志大学！


    伊藤茂少佐赶紧吩咐坂本大尉带领士兵进入房屋，希望依托持志大学内的大量房屋防御中国军队的攻击。


    让伊藤茂少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教学楼和宿舍里面已经有人了！


    埋伏在里面的是关永波带领的上海青帮成员，他们知道持志大学在日军眼中的战术地位，所以提前好几天就潜伏进了持志大学的校园。


    青帮的武器不比正规军，尤其是长枪数量很少，不过之前99师为了支持关永波在上海滩的暗杀行动，偷偷的运送了一批mp－18“花机关枪”和一些手榴弹给关永波，如今，这些武器派上了大用场！


    ........................................................................................

 第八章：争夺战

    4.8争夺战


    坂本大尉看上了持志大学中央的主教学楼，他带领着一个小队的日军扛着2门小钢炮冲了过去，主教学楼坚实的墙体，在坂本大尉的眼里面是最好不过的掩护！


    就在日军冲到教学楼大门前的时候，突然冲出几个手举冲锋枪的黑衣男子开始疯狂的扫射，日军措手不及，丢下了十几具尸体退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不同的建筑物附近相同的一幕同时上演着，伊藤茂少佐听见枪声大作，而且明显不是日军“三八”式步枪射击的声音，立刻蹲在了一棵大树下面，坂本大尉也带着剩余的士兵气急败坏的跑了回来。


    坂本大尉看见树下的伊藤茂少佐，赶紧过去报告，在得知埋伏的中国人不像是正规部队，而更像是一些帮会组织分子之后，伊藤茂少佐下令坂本中队开始攻击，坂本中队最先动手也是投入兵力最大的建筑物就是主教学楼。


    坂本大尉也觉得这座“巨大的碉堡”是用来消耗支那士兵的绝佳场所！


    日军的这次冲击没有了一开始的慌乱，关永波他们也失去了一开始的突然性......


    于是，士兵和平民的差距开始显现，日军采用三角阵形依靠他们精准的枪法向前一步步的推进，而关永波的弟兄们只能依靠他们手里面的自动火器凶猛的火力勉强抵挡。


    pm－18型冲锋枪的远距离杀伤能力实在不敢恭维，子弹出了枪膛就开始变得散乱，日军很快也发现了对面这些中国人手中武器有效射程比较近的缺点，开始拉开距离用三八式步枪和关永波他们对射。


    时间一久，关永波这边的人员伤亡开始越来越多，伊藤茂少佐觉得胜利在望，于是呼喝着手下的士兵向主教学楼全力冲击。


    青帮兄弟们在射术的较量中损失很大，光主教学楼的门厅里面就已经倒下了十几个人，剩下的五六个人跟着关永波捡起牺牲同伴的冲锋枪勉强支持着。


    一个小光头一边扫射一边冲关永波嚷着：“大哥！我们快顶不住了！黄师长的99师什么时候能到啊？”


    关永波打完了手中这支冲锋枪的子弹，靠在一边的墙上，拔下空弹夹丢到一边，换上一支新的弹夹，趁着喘气的功夫，他大声的说着：


    “小黑皮！师座说会来就一定会来的！现在我们面前都是小鬼子！咱们就是死了也值！弟兄们！拉几个小鬼子垫背啊！打.......”


    说完关永波又举起冲锋枪向门外越来越靠近的日军泼洒着愤怒的子弹！


    小黑皮看见日军快要冲进门厅，于是在身上绑满了手榴弹从大门口冲了出去！


    雪亮的刺刀瞬间就把小黑皮给刺穿了！


    可是这些鬼子很快发现这个中国人的怀里面冒着恐怖的烟幕！


    那是中国手榴弹导火索燃烧时候发出的尾烟！


    冲到大门口的鬼子发了疯的想要摆脱面前这个可怕的中国人，可是刺刀似乎卡在了小黑皮的肋骨里面，怎么也抽不出来！


    举着刺刀的鬼子终于挺不住了，松开了举着三八大盖的手，准备转身逃跑。


    忽然，从背后伸出一双有力的大手，将最接近的2个鬼子有力的扣在怀里。


    被抓住的鬼子发出凄厉的叫声！


    小黑皮是背对着关永波的，可是关永波发誓那个时候他看见了小黑皮在笑！


    他的肩和背都在不停的耸动，仿佛在嘲笑日本人拙劣的变现！


    小黑皮附近的日军都在往后跑，他们觉得这个中国人是恶魔的化身，明明已经被刺刀捅穿的身体居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扣住了2名日军士兵。


    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告诉黄师长！老子被丢中国人的脸！老子是爷们！”


    “轰！......”的一声巨响，爆炸的巨大气浪让门厅你们的人都睁不开眼来，等气流过去，关永波看见门外有一个爆炸制造出来的焦地，黑色的圆圈旁边躺着好几具鬼子的尸体。


    小黑皮和他扣住那两个鬼子被炸的残缺不全，可是他的双手依然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敌人！


    1932年，小黑皮的父母被路过家门口的鬼子军官拉去试刀，躲在大衣柜里面的小黑皮亲眼看见鬼子的军刀将自己的母亲一劈两半！


    小黑皮恨日本人！


    是发自骨髓的痛恨！


    “兄弟！走好！在那边等着哥！”


    眼泪，无声无息的从关永波的眼角滑落！


    剩下的几个青帮兄弟被小黑皮的壮举惹红了眼，也将手榴弹绑在身上打算学小黑皮扑出去抱着鬼子同归于尽，结果被关永波厉声阻止了，他让剩下的人退到教学楼的楼上，凭借着回廊，楼梯和教室继续抵抗，关永波自己在后面断后......


    他要把持志大学交到师座的手上！


    关永波要小黑皮和兄弟们的死有意义！


    所以他要守住这座主教楼！


    涌进来的小鬼子爬上楼梯拼命的向上冲，关永波和几个兄弟利用楼梯间狭小的地形，将手中的冲锋枪和手榴弹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鬼子的尸体在楼梯上层层叠叠！


    鬼子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就这么用尸体从一楼一直堆到四楼，关永波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身边的最后一个兄弟身体猛的一抖，向后倒了下去，关永波看见他的胸口有2个血洞，触目惊心！


    关永波连续丢掉最后的几颗手榴弹，将鬼子的攻势逼得缓了缓，然后用力的将这个重伤的弟兄拖上了楼顶的平台。


    手榴弹连续的爆炸让楼梯上的鬼子死伤惨重，他们暂时停止了攻击，一方面是因为刚才的几个手榴弹让他们一下子损失了11个士兵，另外一方面是因为死去士兵的尸体已经将整个楼梯间彻底堵死了，想要继续冲击就要先把这些碍事的尸体清理出去！


    关永波掏出香烟用火柴点燃，然后放到受伤的兄弟嘴边，这个受伤的大个子平时是个烟鬼，闻到烟味猛的醒了过来，用力的吸了几口。


    关永波看浅蓝色的烟雾从大个子被打穿的胸口里面冒了出来，在空中慢慢飘散......


    关永波想哭！可是他现在连喊出声的力气也没有。


    大个子似乎被烟呛着了，有利的咳嗽起来，嘴角流出了带血的泡沫，他的肺叶被打穿了，救不回来了.....


    大个子嘟囔着：“好烟啊！杀了鬼子再抽烟...这味..道.....就是...香...”


    大个子的嘴角一松，燃烧的香烟从他的嘴边掉落。


    关永波用力的咬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他不想让楼底下的鬼子听见！


    血，从牙缝间流下来，滴到楼板上，关永波对那钻心的疼痛丝毫也不在意！


    过了一会，他把流血的手放了下来，开始检查自己还有多少弹药。


    周围建筑物里面的枪声都停止了，显然不会是闯进持志大学的鬼子都被消灭了。


    枪声的消失只能意味着一个结果，关永波不愿意去想！


    他摸遍了全身上下，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夹，大个子的尸体关永波也摸了个遍，只在在大个子屁股后面的口袋里面找到了一个手榴弹。


    看来，是要到光荣的时刻了。


    搬走了尸体的鬼子开始重新冲击，伊藤茂少佐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完成占领持志大学的使命了，他的部下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个人儿，坂本大尉刚才也在楼梯间里面被炸的魂归东瀛。


    居然就这样损失了200多名大日本的勇士，对手还不是支那的正规军！


    伊藤茂少佐现在就想看看这个楼顶上的中国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他觉得这样的支那男人存在下去对大日本帝国来说是一个危险！他一定要消灭这个敌人！


    关永波走到楼梯间的门口，他拧开了手榴弹的后盖，掏出细长的导火索，他决定去见自己的兄弟小黑皮。


    楼梯间的鬼子兵举着刺刀小心翼翼的贴着墙壁向上走，他们现在已经变得小心谨慎！


    中国人一点也不像他们的军曹对他们说的一样都是东亚病夫！


    军部，骗了他们！


    关永波很快打光了最后一匣子弹，楼梯上又添了四五个鬼子的尸体，就在他准备拉掉手榴弹的导火索的时候，突然从底下几层的走廊里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是捷克式轻机枪和汤姆逊1928式冲锋枪的声音！


    援兵！到了！


    .....................................................................................

 第九章：绞杀的中日双方（一）

    4.9绞杀的中日双方（一）


    99师301旅531团1营的官兵不但有详细的上海市区地图，还有在上海实地侦察过好多次的尖刀班引路，所以没有走一点的冤枉路。


    这些都是黄浩然的提前投资。


    现在得到了很好的收益！


    战争中的幸运总是光顾准备的更好的一方！


    徐亮徐营长和他的士兵们刚进入持志大学就听见了建筑物里面的枪声，他们知道是潜伏在上海的人员在于小鬼子交锋，由于接近几座交战中的建筑物都要经过大片的开阔地，所以徐营长打算让部队分成小单位批次通过，希望可以用比较小的损失拿下这几座建筑。


    在99师泡了好几年的陈营长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莽汉。


    就在徐营长准备下达攻击命令的时候的时候，几个持志大学的大学生找到了他们，告诉徐营长有一条地下的通道可以进入教学楼，这条通道是持志大学的师生们挖掘的防空洞，本来是用来躲避日军飞机轰炸用的，现在派上了其他的用场。


    在自己的本土作战，地利自然是在中国军队的手中！


    1营4连的官兵从操场远端一个隐蔽的洞口进入了地下通道，2个持志大学的学生自告奋勇的给4连带路，一路上还告诉军人们一个更重要的情报－－－－主教楼二楼的平台上有一个很隐蔽的消防铁梯可以上到三楼和四楼，平台在建筑物的两端，不会被鬼子发现。


    4连的官兵迅速利用这条快速通道占领了有利的攻击地点，当他们发现教学楼里面的日军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楼顶的自己人身上，于是立刻出其不意的发动了攻击。


    汤姆逊在狭长的走廊上吐着火舌，穿着黄色军服的鬼子像木桩一样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走廊两边不断的有中国士兵翻进来，加入扫射的武器越来越多，密集的子弹像雨一样泼出去，日军的尸体在走廊的中央堆着一座小山，这样一边倒的交锋简直就是屠杀。


    伊藤茂少佐听见枪声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妙，他赶紧带着身边的士兵退守到楼梯间，现在轮到他利用这里狭小的空间开始防守了。


    不过是几十秒的时间，交战的中日双方的攻守态势发生了交换。


    99师的官兵面对日军龟缩防守的时候，明显表现出更足的经验，他们每个人都至少接受了三个月城市战的训练，现在施展起来自然驾轻就熟！


    班里面的冲锋枪手立刻占据有利位置用火力压制日军的射击，佩戴短枪的掷弹兵利用墙角的掩护将烟幕弹和手雷一起丢进楼梯间。


    激烈的爆炸和升腾的烟幕让伊藤茂少佐和他手下的残余士兵十分的慌乱，关永波也很合时机的从上面丢下了他最后一颗手榴弹。


    前后夹击让这些日军变得更加无所适从，这个时候从烟幕中突然冲出一个举着钢制盾牌的中国士兵，盾牌后面的冲锋枪手从盾牌的射击孔里面猛烈的扫射！


    日军海军陆战队第三大队官兵的结局已经很明显了！


    伊藤茂少佐在人堆中被乱枪击毙，几发近距离命中的冲锋枪弹将他的胸口打的血肉模糊，伊藤茂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不敢理解为什么他用了和支那人一样的防御策略居然会得到如此不同的结果！


    徐亮徐营长见到伊藤茂少佐尸体的时候，对着这个死去的鬼子脸上啐了一口吐沫！


    “把这具死尸送到后方，南京的记者们喜欢这样的素材！......”


    531团各个营在上午11点顺利的占领了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这几块重要的阵地，在夺取目标的交火中击毙日军海军陆战队和在乡军人共700余人，99师在日军的北部防线和中部防线之间楔进了好几颗钉子！


    北部防线上的残余日军也成为了99师盘中的美餐，想吃就吃，都不用和你打招呼！


    第三大队被围困，防线被突破的结果让日军战前的即设战线面临着全面的动摇！


    大川内传七少将手下的驻沪日军在会战开始时的兵力只有特别海军陆战队约5000人和在乡军人3600名在乡军人适合用来作战。


    至于由上海日侨组成的义勇队约3000人，只能担任一些后勤工作，不到万不得已，大川少将是不会将他们这些平民填到防线上去的。


    现在刚开战不到半天的时间，大川少将就丢掉了他手中超过一成的兵力，这样快的损失速度对兵力紧张的日军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更要命的是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这几个重要的防御要点都被中国军队占领，八字桥方向第三大队剩余的兵力随时都会面对中国军队的歼灭，大川少将的特别海军陆战队总过只有五个大队，他实在不敢把第三大队就这么随便的丢掉。


    防御阵地一再被中国军队占领也使得日军的防御空间被大大的压缩，兵力也就会变得变得密集。


    要知道张治中的部队可是有大量的炮兵的，在强大的炮火面前，密集的兵力配备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伤亡数字。


    而且，等待东京的援兵也需要时间和空间......


    大川少将决定对占据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一带的中国军队进行反击！


    特别陆战队第6大队和第1大队的两个中队被临时拼凑起来，再配属上海军陆战队的全部轻型坦克和机枪装甲车，大川少将打算给中国军队一个深刻的教训！


    这个混成部队的兵力超过1000人，还有约800名在乡军人随同出发，加上志愿的炮兵和装甲兵，差不多相当于一个联队的兵力。


    指挥官是相田大佐。


    在他们突击前进的道路上拦路的是99师301旅的531团，团长钱国良。


    钱团长在得到部队攻击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得手的消息之后，命令部队立刻就地挖掘战壕和工事。


    沈老二带着533团和炮兵很快也赶到了持志大学，钱团长见到了自己的旅长，赶紧上前汇报战况，沈旅长将手一挥，告诉钱国良，师座和范参谋长分析日军一定会很快反扑，而且力度会很大，301旅立刻配合炮兵2营设置防御阵地，准备迎接日军的攻击。


    沈旅长带了了6门37战防炮，钱团长乐得开了花，立刻表示有了炮兵的配合，鬼子除非能把军舰开到岸上来，不然就别想打他们531团阵地的主意。


    531团在准备防御的时候，302旅537团已经准备好了向八字桥方向断成两截的日军阵地发动攻击，黄浩然亲自赶到了537团的团部，王山奎和谢文东这两个正副旅长得到消息后赶紧也跑了过去。


    师座都到了第一线，他们两个旅长要是还呆在旅部里面，你说这还像话吗？


    顶头上司和大老板的同时光临让537团团长李玉和有些紧张，他倒不担心自己的部队拿不下对面的日军第三大队残部，毕竟对面也就剩下不到200个鬼子，其余的都丢在持志大学和粤东中学了。


    而且鬼子的工事也被301旅破坏的七七八八，要想打赢那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既然师座都亲自光临，光是打得赢可不够，咱537团就得打的出彩！不然沈旅长的301旅就会总是压着咱们302旅一头。


    有心表现的李团长布置起战术来更加的用心，生怕有那个细节掌握的不好毁了这次表演的机会。


    王山奎在旁边不停的用眼神鼓励着！


    他也想自己的部队给自己长长脸！


    王山奎相信李玉和这个部下，不然也不会老是在师座面前夸奖李玉和的537团。


    这不，这回99师第一次上阵，推上第一线的531团和537团都是平时表现最优异的部队。


    用黄浩然的话就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王山奎相信他的部下，黄浩然也相信王山奎，两个人都没有插话改变李团长的方案，倒是谢文东在一旁显得有些焦急。


    好容易有了打小鬼子的机会，可惜他谢文东只是个副旅长，谢副旅长现在多么想和李团长换个位置啊！


    哪怕他妈的当个营长！也能和小鬼子算账不是？


    谢文东也是第一次淞沪抗战过来的人，现在面前有鬼子却使不上劲，你说他有多么难受！


    谢文东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着硝烟的味道！


    99师和日军的全面交火算是彻底的拉开了淞沪会战的序幕，张将军没想到黄浩然的99师居然这么敢打敢冲，在日本人的嘴边上硬生生的抢下了粤东中学，爱国女校、持志大学，五洲公墓和沪江大学这几个重要的地区，还在交战中消灭了700多鬼子，击毙了伊藤茂少佐。


    不能不说黄浩然给了张将军一个惊喜！


    这样的战绩，是应该为99师请功的......


    可是张将军现在心里面有些不情愿，身为淞沪会战的最高指挥官，对于99师这种能打的部队，张将军的确是很喜欢，可是对于黄浩然这个敢公然违命的师长，张将军又有些想法！


    军人，还是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你黄浩然的99师是能打!可是居然敢肆意行动，一旦由于你的轻举妄动动摇了司令部全盘的攻击计划，这个责任是你黄浩然负得了的么？


    别看你现在是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要是因为你黄浩然丢了上海这颗东方明珠，最高当局一样不会饶了你！


    淞沪会战是最高当局高调表示抗日以后打的第一仗！也是在西方世界面前打得“政治仗”！最高当局是无论如何也输不起的！


    张将军左手举着99师发来的战报，右手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的敲击着，引起了一旁上海保安总团总团长吉章简的注意。


    吉章简知道张将军是在为这份战报上不上报南京在犹豫，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两句了：


    “将军！黄师长确实有错在先，可是他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抗日，这份不畏战的精神是值得鼓励的！如今99师首战告捷，斩敌近千，而且击毙日军少佐伊藤茂，算是一个了不起的战绩！自‘七七事变’以来，我军还没有这样的胜利，99师的事迹可以激励国人，我看，这个功是一定要请的！”


    吉章简和张治中一起工作的时间比较久，知道张将军的脾气，要是只是说黄浩然是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拿最高当局来压张将军，这件事就基本上是黄了。


    如今用激励国民精神的借口替黄浩然说话，效果就会好的多！


    果然，张将军稍微思索了片刻，唤来机要秘书：


    “将战报密发南京！替黄师长和99师请功！”


    机要秘书接过战报，敬了个礼，离开了......


    吉章简心里想着：“黄浩然啊黄浩然，我可是给你说了不少的好话啊！日后你在最高当局面前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吆......”


    八字桥前线的黄师长突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说：


    “哪个婆娘又在背后想老子？真不是时候！......”


    日军突击队长相田大佐站在一辆“豆战车”的炮塔上，双手举着他那副名贵的白色高倍望远镜，这是第3舰队司令官长谷中将送给他的礼物。


    相田大佐对于自己在将军心中的地位十分得意！


    海军舰炮和飞机向着粤东女校和持志大学方向的中国军队阵地狂轰滥炸，硝烟腾起遮住了半边天空，也阻挡了相田大佐的视线，大佐用手掌拍打着炮塔的钢板，大声的说：“快！通知炮兵！在我们即将发起攻击的正前方地区，再多打上一些炮弹！炮火的命中率不高！我至少看见2门中国军的战防炮没有被摧毁！”


    “是的！大佐阁下！我立即将你的命令转告炮兵中队那里！”坦克里面的传令兵大声的回答！


    “大佐阁下！大川少将让你迅速发起攻击！八字桥方向的第三大队现在是危在旦夕！”


    相田大佐听见了传令兵的报告，他傲慢的说：“一木君，你告诉将军阁下！炮兵今天的表现十分的糟糕！他们是在故意将中国军的炮兵阵地留下来，好让我们的坦克成为活靶子！在炮火没有清除中国军的炮兵之前，我不能前进！”


    “是的，大佐！我马上转达！”


    相田大佐眯起他的小眼睛，阳光现在有些刺眼，反射在坦克的钢板上发出耀眼的光圈，相田大佐并不是真的害怕中国军队的炮兵，而是他的心中有其它的打算！


    北部防线在两个个小时以前就被截成了两段，持志大学方向也早就没有了枪声！


    第三大队和伊藤茂这个蠢货现在恐怕早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了!


    从对面的中国军队开战到现在的表现来看，这绝对是一只装备精良的强军，让他带着1000多名士兵去中国军的重兵包围圈里面去救一些几乎不可能活着的人，相田大佐认为这是一个很不人道的决命令！


    难道是自己和长谷将军的私人关系被大川少将发觉了？为了害怕自己威胁到他的地位，大川少将才交给自己这么一个艰巨的差事？


    “大佐阁下！大川少将在电台里面呼叫你！”


    相田大佐一把接过炮塔下面递上来的话筒和耳机，里面有个疯狂的声音在喊叫着，听上去大川少将现在十分的着急上火！


    “相田大佐！你还在等待什么？难道要等到第三大队的勇士们都变成魂魄你才发起冲击吗？你这是畏战行为！你应该切腹！”


    又来了！又是切腹！相田大佐对大川少将狂爆的情绪有些鄙视！


    “将军阁下！不是我不发动攻击，实在是炮兵的表现太糟糕了！要知道对面的中国军很有可能是南京的中央教导总队！他们拥有大量的火炮！尤其是平射炮，对我们的坦克威胁极大！我请求海军舰炮再继续轰击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再过半个小时中国人就在海军陆战队的防区里面扎下根了！还要你反击有什么用！


    大川少将知道相田大佐的家族在东京很有势力，连第三舰队的长谷将军也对相田大佐十分的客气，要知道，海军指挥官是一直瞧不起他们这些陆战队的军官的，由此可见相田大佐的背景是出了奇的硬！


    要不是实在没有合适指挥这次行动的军官，大川少将是无论如何也不想把相田这个混蛋派出去的！


    “这个骄傲的混蛋！他是帝国的败类！”


    大川少将在他的指挥部咬牙切齿！可是又不能冲到前线去指挥攻击，只好同意了相田大佐的要求！


    “相田大佐，我会向长谷中将请求海军舰炮支援的！不过只有十五分钟！你准备好攻击吧！为了天皇陛下！”


    相田大佐知道自己赢了，他十分愉快的将话筒和耳机丢给了传令兵一木，嘴里面哼起了家乡的小调。


    很快，海军的舰炮猛的开始发力，300毫米口径以上的炮弹不停的从天空飞过，落在地上就是一个大坑！


    “这样的炮火底下，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可以存活吧！......”


    相田大佐用手托着腮继续欣赏眼前这幅优美的画面，心里面发出了感叹。


    由于害怕误伤包围圈里面的第三大队，日军的炮弹和炸弹更多的落到了99师最前沿的持志大学、爱国女校一线，还有99师后方的纵深地带，持志大学这些地方大多都建有防空洞，531团和533团的官兵就躲在地下，地面上只留了一些观察哨，所以伤亡不大。


    99师的纵深地带大多是上海市区，街道两边的房屋在轰炸中的损失很大，市区的道路也遭到了严重破坏，给99师后续部队的展开带来了麻烦！


    好在上海市区在开战之前也建造了一定数量的工事，所以人员的伤亡还可以接受！


    黄师长比较担心日军的反扑，虽然自己的部队装备精良，但毕竟第一次面对现代化的日军，黄师长心里面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537团的攻击被黄师长喊停了，黄浩然觉得这100多残存的日军实在没有什么攻击的价值，还不如留在那里当人肉盾牌，也让日本人的飞机和舰炮受到一些限制。


    第三大队覆灭的命运被黄师长人为的延后了，537团的位置被黄浩然前提，准备继续向日军纵深攻击！


    被日军炸的坑坑洼洼的市区道路现在已经不太适合汽车行驶，天空中无时不在的日本飞机也喜欢选择车辆这些有价值的目标进行俯冲扫射，所以黄师长丢掉了他的黑色小汽车，改为步行带着一堆参谋前往持志大学一带的前沿防线。


    黄浩然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一样东西，他带着汪焕之砸开了商店紧闭的大门，从里面拿出了一批自行车。


    黄师长和汪副师长就歪歪扭扭的骑着单车上路了......


    黄浩然让机务员通知各部队，充分利用市区的自行车提高通讯速度。


    很快，上海的大街小巷里面都能看到骑着单车的99师传令兵，脚下的轮子都踩的飞快.......


    ...................................................................................


    清明节，在缅怀先人的同时，也别忘了那些倒在民族独立和自由战场上的勇士！


    向他们致敬！


    6000字大章送上！寄托我的哀思和敬意！

 第十章：绞杀的中日双方（二）

    4.10绞杀的中日双方（二）


    “各车注意！”相田大佐让旗语兵发出讯号，“我命令你们！目标正前方中国军的防御阵地！出击！”


    日本坦克里面没有配备电台，相田大佐的传令兵是抱着指挥部的电台钻进了战车，再加上在炮塔上发号施令的相田大佐，这辆“豆战车”显得格外外的拥挤！


    得到命令的日军坦克和装甲车，从隐蔽的房屋后面转出来，借着炮火的硝烟为掩护，悄然接近了99师的防线，也就是粤东中学！


    粤东中学防守的部队正是陈山河的2营，陈营长留了2个班在地表活动，其余的人员都钻进了防空通道。


    陈山河感觉落在落在头顶上的炮弹开始变得不那么密集，知道日军的炮火开始伸延，这也就意味着小鬼子要上来了！


    陈营长让1连迅速进入阵地，狭小的防御地带注定了不能一次性投入太多的兵力，否则就会成为鬼子炮兵的练习靶！


    99师的一个连有140人，配备有4挺马克辛和十几具掷弹筒，火力是足够封锁粤东中学正面的开阔地了。


    陈山河对99师的火力有绝对的把握！


    相田大佐指挥他的装甲部队在突击，一发发日军地面炮兵发射的炮弹在粤东中学里面爆炸，黑色的浓烟席卷着热浪在空气中扩散，大地似乎在抖动！


    “大佐阁下！大佐阁下！”一个日军大尉飞快的跑到相田大佐的坦克旁边，高声的喊着：


    相田大佐推开炮塔的顶盖，探出脑袋，他看清了来人是第6大队第1中队的中队长角田大尉，他跳上前进的坦克，冲着相田大佐喊道：


    “停止前进！前面有中国军的反坦克地雷！黑琦的装甲车已经起火爆炸了！”


    “倒车！倒车！”相田大佐冲驾驶舱疯狂的吼叫着！


    “豆战车”猛的向前冲了一下，然后刹住了，炮塔外面的角田大尉没有抓稳把手，磕掉了几个牙齿！


    相田大佐也在坦克里面碰伤了头部，血流满面......


    日军坦克和装甲车迅速的后撤将跟进的步兵丢在了第一线，失去了装甲掩护的步兵看着飞快逃跑的坦克目瞪口呆，暴露在2营眼前的日本步兵很快被马克辛扫的躺倒了一地......


    日军的第一次攻击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失败了！


    陈山河啐了一口吐沫，他觉得这些鬼子配不上师座如此重视！


    相田大佐在撤退的时候再次呼叫了海军炮火，2营只得又一次退入了地下。


    攻击开始不到五分钟就退却，相田大佐现在需要给自己编织一个理由！


    等战车开到了安全的地带，相田大佐迫不及待的问满嘴流血的角田大尉：


    “角田君！你刚才说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黑琦中尉的战车，是怎么回事？”


    角田吐出嘴里面的污血，回答到：


    “大佐阁下，你看，黑琦中尉的战车还在那里燃烧着，中国军刚才没有开炮，很明显是压倒了反坦克地雷！”


    相田大佐向后方观察了一会，一辆装甲机枪车在战场上烧的像个火把，从车身上大大的白色车号可以看出那正是黑琦中尉的战车......


    “角田君,你应该带着你的步兵冲上去，查清地雷的情况，为我们的装甲兵开道！我们的坦克不多，十分的宝贵！”


    角田大尉一听就知道相田大佐没安好心！


    让他们这些步兵去探查中国军的地雷？


    说的容易！中国人的机枪可不是吃素的，一面留心着脚下的地雷一边承受着机枪扫射，那可是送命的差事！


    “大佐先生！您应该冲在前面，要知道只有指挥官掌握了第一手的敌情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角田大尉拒绝了相田大佐的要求。


    相田大佐心中有一股愤怒的烈焰在燃烧着，一个下级军官居然敢如此顶撞自己这个大佐，他真想一脚将角田大尉踢下战车，然后让坦克从他的身体上压过去！


    可惜驾驶员是忠实于大日本帝国的士兵，在没有硝烟遮住视线的情况下，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的！


    “大佐先生！我的战车被击毁了！你看！又是一辆！”


    从远处飞奔而来的是黑琦中尉，他由于呆在装甲车里面的位置比较高，所以逃过一劫，爆炸发生以后黑琦中尉迅速从车顶的舱门逃了出来，全车就活了他一个！


    相田大佐刚准备骂黑琦中尉几句给自己出出气，传令兵又告诉他，大川少将的呼叫来了！


    相田大佐很不情愿的戴上了耳机，很快，他的面色变得铁青！


    大川少将派了督战队来前线，用意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


    相田大佐知道自己不能在犹豫了，用一连串“哈伊！哈伊！”结束了通话，他对着黑琦中尉大声的喊：


    “黑琦中尉，我命令你立刻组织炮火清除中国军的雷区，我会呼叫海军舰炮给你配合！”


    然后相田大佐一转头，命令角田大尉：


    “大尉先生！我命令你的步兵在炮火急袭之后伴随着装甲冲锋！机枪！机枪要特别注意中国军的反坦克手！别让他们靠近我们的战车！你要知道！没有了战车,你的士兵伤亡会更大！”


    角田大尉点点头，表示接受大佐阁下的命令，只是他的心情现在复杂极了！


    他现在十分后悔刚才救了相田大佐一命，本来角田大尉以为是个向相田大佐这个红人示好的机会，没想到现在给自己竖了一个敌人！


    此刻粤东中学里面的陈营长靠在防空洞里面休息，之前让日军饱受煎熬的反坦克地雷就是陈山河让工兵布置在远离粤东中学的街道上的。


    效果好的出乎意料！


    其实2营的反坦克地雷没有几颗，所以陈营长将他们密集的布在防线前面比较远的地方，这才使这些地雷在日军的炮火底下生存了下来，还炸毁了一辆日军的装甲车。


    另外一辆日军坦克的起火爆炸是沈旅长带来的战防炮兵的杰作。


    日军声势浩大的装甲进攻就这么被2营打退了......


    不过，不会一直有这样的好运的！


    陈营长告诉自己的班排长们，一会日本人再上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机枪射击阵地的转移，打上几梭子就要换个射击位置，不然很容易遭到日军炮火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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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绞杀的中日双方（三）

    4.11绞杀的中日双方（三）


    已经是8月13日下午五点钟了，3连连长吴光荣提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在战壕里面奔跑着！


    他用他那被硝烟熏得有些嘶哑的嗓门喊着：“快进入阵地！敌人步兵要上来了！敌人步兵要上来了！”


    战壕中，3连的轻伤员在往弹夹里面压子弹，揭手榴弹的后盖，没有伤的士兵开始爬向他们的射击位置，拆成几个部分的马克辛重机枪被射手和弹药手抱在怀里面，只要一组装起来就又变成了收割生命的利器！


    从三个小时之前开始，日军连续发动了五六次集团冲锋，被日军炮火炸的残破不全的前沿铁丝网外面，倒着许多鬼子的尸体！


    还有几辆日军的装甲车和坦克烧得只剩下个架子！


    你们的鬼子兵都变成了木炭！


    2营在他们的营长陈山河的指挥下，沉着应战，将反击的鬼子死死地挡在粤东中学外面。


    3连是第二个被派上火线的连队，之前防守这里的1连因为伤亡过半，被撤下去休息。


    结果3连刚接管阵地的时候就遭到了鬼子的炮击，吴连长让战士们就地卧倒，躲避炮击，等鬼子的炮火开始伸延，黑压压的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又上来了！


    吴连长赶紧组织机枪火力扫射跟在坦克后面的日军步兵，然后通知战防炮阵地准备射击！


    “轰！轰！...”连续两发炮弹打在了日军的坦克和装甲车的钢板上，薄薄的钢板立刻被穿出一个大洞，其中那辆轻型坦克的炮塔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上了天，然后落在旁边一堆冲击的步兵头上，顿时压出一滩肉泥！


    吴光荣看得缩了缩脖子，他都替炮塔下面的鬼子觉得痛!


    被压成肉饼的死法可是有够特别的！


    接着装甲的掩护，几个鬼子带着2挺歪把子摸到了3连阵地的前面，歪把子组织的交叉火力压得那一段阵地上的3连士兵抬不起头来，立刻，冲击的日军开始向着这块防守薄弱的地区开始集中！


    “姜茂春！给老子把左前方的2挺歪把子给炸掉！”吴光荣大声的喊着！


    2班长姜茂春刷的一下冲了出去！


    20岁的姜班长跑得速度很快！尽管日军机枪的子弹在他身体四周横飞，但是他时而卧倒，时而翻滚前进，如同之前在99师的训练场上进行考试一样！


    99师上上下下个个都是精兵强将！


    “轰....”又一发战防炮弹在日军的人群里面爆炸，腾起的黑烟像一朵蘑菇云。


    使用歪把子的鬼子借着爆炸的火光看见了快速跃进的姜茂春，其中一挺歪把子立刻掉转枪头朝着姜班长拼命的扫射！


    姜茂春就地卧倒一个横滚，鬼子的子弹在他的身后溅起一片泥土！


    姜班长滚进了一个爆炸造成的弹坑，他举起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一个短点射，将一个鬼子机枪射手击毙，旁边的鬼子弹药手发觉情况不对，抓过歪把子对准姜茂春藏身的坑洞就是一梭子！


    姜班长低下脑袋，从屁股后面取出一个美制重磅手雷，然后在心里面默默的计算了一下和鬼子机枪阵地的距离!


    他等着鬼子机枪里面没有子弹的时候！


    鬼子机枪手打完了机枪里面的子弹，见弹坑那里没有什么动静，以为姜茂春已经中弹身亡，于是掉转枪口开始装填弹药，他打算继续对着中国军队的阵地射击。


    姜班长猛地从弹坑中跃起，朝对面的鬼子丢掉了他手中的重磅手雷！


    见到手雷落地，一个鬼子扑上去打算捡起来丢掉，就在他扑到手雷面前的那一刻，他发现这枚黑色的圆球不是中国军队常用的木柄手榴弹，引信更加的灵敏，落地即炸！


    一声巨响夹杂着几声“哎吆”传了过来，姜茂春知道自己完成了任务！


    眼看着一轮一轮的攻击都无法奏效，能依仗的装甲优势也在中国军的战防炮面前荡然无存，相田大佐只好拿起电台通话器向大川少将请求支援！


    少将的怒火几乎要从耳机里面喷薄而出，把相田大佐给烤干了！


    攻了3个多小时，死伤500余名士兵，突击部队居然连粤东中学的围墙都没有突破！


    装甲车和坦克也所剩无几！


    大川少将现在杀了相田大佐的心都有！


    也不知道为什么，北部警备线上第三大队的残部到现在也没有遭到中国军的致命打击，求援的声音还在电台里面一遍遍的喊着！


    100多名皇军能在中国军的重重包围之下支撑到现在，再对比一下相田大佐拙劣的表现，大川少将更加肯定了相田是个只会拍马屁的懦夫！


    “大佐先生！在天黑以前！你一定要拿下粤东中学的中国军阵地，否则......”


    后面的话相田大佐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他知道大川少将要对他下手了！


    自己毕竟只是一个大佐，要是被将军在战场上处决，不仅不会有人替自己求情，恐怕还会有人很期待他空出来的位置！


    相田大佐疯狂的命令手下的士兵再次发起冲击！


    可是中国军的战防炮实在太厉害了，相田大佐的战车只能停得远远的发炮，变成了固定炮台！


    下达完命令，大佐一推炮塔上的舱盖，探出头来。


    他看见一个抱着步枪的日军军曹在坦克甲板上包扎伤口。


    这个军曹的大腿上有着一道巨大的伤口，血不停的从裤管里面流出来，在坦克甲板上淌的到处都是！


    “混蛋！你的指挥官呢！？”相田大佐大声的骂着:


    那个军曹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用有些呆滞的目光看着愤怒的大佐。


    “大佐阁下！我和我的部队失散了，我的指挥官还在火线上！”


    “混蛋！什么在火线上！你们这些混蛋就知道让我们的坦克暴露在中国军的炮口面前！刚才我冲击的时候为什么没看到你们跟进！？”


    军曹被腿部剧烈疼痛扭曲了面部表情，他咬着牙说：


    “大佐阁下！我们的两条腿是不能和你的轮子比速度的！我受的伤很严重，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吧！我来帮你！...”相田大佐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对准军曹的脑袋，就在他扣动扳机的那一霎那，这个受伤的军曹猛扑上来抱着相田大佐滚下了坦克！


    相田大佐没有想到一个伤兵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反抗自己，滚到地下的大佐又羞又恼，爬起来扣动了扳机！


    “废物！大日本帝国已经不需要你了！”


    受伤的军曹中弹后眼睛睁得很大，他盯着相田大佐断断续续的说：“混...蛋！我刚才为什么没有对你开...枪..？”


    相田大佐对着自己同胞的尸体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回身爬上坦克，他要组织部队对粤东中学进行决死突击！


    这可是关他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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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绞杀的中日双方（四）

    4.12绞杀的中日双方（四）


    二等兵郑小毛握着手中的毛瑟步枪在战壕里面警戒着。


    虽然他防守的方向是99师的纵深，也就是在531团的阵地屁股后面，可是他一点也没有放松。


    他们的连长不止一次的告诉他们，日本人喜欢绕到侧翼或者后面发动偷袭，所以郑小毛防守的位置很重要。


    战壕的外面是一条马路，街道上到处是爆炸造成的弹坑，还有被逃亡的市民丢的到处都是的东西。


    锅碗瓢盆都有，要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一脚就踢上这些铁家伙，那滋味可是够受！


    班长说这些铁器是最好的警报器，要是有鬼子摸上来，一定会踩中这些空心的铁疙瘩，到那时发出的声响就是射击的讯号！


    8月的上海，天气很热！郑小毛脑袋上的钢盔被太阳晒得发热，汗珠从脑袋上不停的滴落下来。


    小毛低头摘下钢盔，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将钢盔翻过来，里面居然有水流出来！


    一旁的老兵笑呵呵的看着这个有些囧的小家伙......


    哐啷！...


    铁器撞击的声音传来！


    郑小毛一把拉开了枪栓，顶上子弹将步枪举了起来，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进入了他的瞄具！


    那个男人显然被遍地的“暗器”暗算了一下，座下的自行车歪了一下，差点跌倒。


    郑小毛看清了来人没有带钢盔，上身只穿了衬衣，没有什么可以识别身份的标志，由于距离比较远看不清面孔，郑小毛正在犹豫打还是不打，忽然从衬衣男子的后面又驶出好几辆自行车，然后出现的自行车越来越多！


    郑小毛有些纳闷，这是什么部队啊？怎么都骑着自行车赶路？


    一旁的班长眼尖，看清了后面几辆车上面的人都穿着中国军队的军装，赶紧命令部下不要轻易开火，然后举起用硬壳纸做成的简易喇叭开始问话：


    “前面的弟兄们停下！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衬衣男子听见喊话笑了，他把单车丢给一边的军官，叉着腰站在马路中间，用洪亮的声音说：


    “老子是你们师座！让你们旅长沈老二来见我！”


    韩班长听见回答心中一惊，他让副班长架好机枪警戒，然后自己爬出战壕，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等走到看清来人脸的距离，韩班长“趴”的一个立正，举手敬礼：


    “报告师座！301旅532团4营2连3排班长韩老四，带领全班在这里负责警戒！请指示！”


    穿着衬衣骑单车的不是别人，正是99师的少将师长黄浩然！


    他哈哈笑着上前拍了拍韩班长的肩膀，说：“没那么多客套的，你们旅长在哪？让人带我过去！”


    韩老四连连点头说是，往旁边一闪身，示意师座先走。


    黄浩然大步流星，身后跟着推着自行车的参谋和警卫连。


    “咻....”


    郑小毛听见头顶上的的声音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他站起来拼命的挥舞着手里面的步枪，喊着：


    “班长！！鬼子打炮了！....”


    黄浩然和韩班长的脸色同时一变，然后开始了百米冲刺！


    后面的人也齐刷刷的推着自行车往壕沟工事飞奔！


    在离壕沟3、4米的地方，黄浩然一个滑步，麻利的滚了进去，动作的连贯看得郑小毛瞠目结舌！


    后面的人也像下饺子一样往壕沟里面跳，很快原本空荡荡的战壕就被塞满了！


    鬼子地炮弹开始从空中往下落，响了大概有两分钟，停止了！


    这显然是日军一次无目的的炮火突袭！


    要是日军的炮兵指挥官知道自己轰击的目标有一位中国将军的存在，恐怕就不是两分钟的炮击量了！


    黄浩然从土堆里面抬起头，吐出了口中的泥巴，呸呸连声。


    “狗日的鬼子炮兵！一路上要不是他们和日本飞机捣蛋，老子早就到了！”


    如此危险的事情从黄浩然嘴里面说出来就变得轻描淡写......


    郑小毛这么近距离的看见了自己的师座，有些激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黄浩然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这个毛头小伙子，很显然这是99师在苏州招的新兵，芜城参加暂10旅的那些老兵，都在训练场上见过自己，不会这么激动。


    黄师长摸了摸郑小毛圆滚滚的脑袋，笑着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啊，小鬼!”


    郑小毛条件反映的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黄浩然听见回答更乐了，对韩老四说：“韩班长！你带的好兵啊，还跟我客气上了！”


    韩老四在一旁尴尬的点着头，一旁的参谋走上来，递给黄浩然一个通话器，说：


    “师座！沈旅长那边，要通了！”


    黄浩然接过通话器，对着话筒说：“沈老二，是我，你给我找个能观察到整个战场的地方，老子要看看对面的小鬼子！”


    说完，黄浩然带着他的流动师部走了，留下了301旅532团4营2连3排的战士们继续警戒。


    “妈耶......我刚才差点朝着师座开了一枪！”


    郑小毛终于反映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韩老四听了一头栽倒在战壕里面！


    “我的天爷！差点出了大事！........”


    在持志大学的主教楼，黄浩然见到了活蹦乱跳的沈老二，这个家伙一闻到硝烟的味道整个人都兴奋了，现在他是乐在其中！


    要不是副旅长张静在旁边一直拦着，沈老二早就跳到第一线去耍大刀了，哪还会让自己的老大在指挥部见到自己！


    不得不说伊藤茂少佐的眼光是不错的，四层高的持志大学主教楼在这一带是个绝对的制高点，视野也十分的开阔，坚固的墙体让日军的炮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是在一些地方被日本海军的大口径舰炮炸出了几个大洞，爆炸过的屋子里面一片狼藉。


    沈老二这个居高临下观察整个战场的地方选的很好！


    黄师长透过望远镜看见日军的又一次进攻被99师击退，鬼子留下大量的尸体后退了！


    “沈旅长，这是敌人第几次攻击了？强度怎么样？”


    沈老二听见自己老大问话，忙屁颠颠的跑过去，开心的回答：


    “第7回了！一开始的几次力度不小，都有两个中队以上的兵力投入，还有飞机舰炮和坦克的配合，最后面两次就差多了，刚才的这次攻击上来的最多只有100来个鬼子，还有好些不是正规军的小日本混在里面，一通机枪就转身跑了！这小鬼子真他妈的不经打！”


    黄浩然听着沈老二的唠叨，仔细的观察者撤退的日军，果然，看见了许多装备不整的鬼子，有的干脆连军服都没穿，套着个和服就来了！


    小鬼子的锋芒消耗的差不多了！


    黄师长暗暗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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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绞杀的中日双方（五）

    4.13绞杀的中日双方（五）


    “小鬼子攻不动了，该换我们上了！”


    沈老二等了半天就是在等着这一句话，他将军装外套脱下来用力的扔在地上，急切的说：


    “老大！你说怎么干！?”


    “天黑之前如果鬼子再发起攻击，就让532团直接发起反冲击，击溃日军攻击部队之后不要停止，给我把大川内的第二道防线砸烂，直捣他在虹口的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沈老二立刻电话通知301旅的预备队－－－532团，用这支生力军来发动反冲击是最合适不过，对面的日军已经攻的很疲惫了，这时候532团的强力出现一定会给大川内少将一个惊喜！


    命令传达下去以后，532团从531团和533团的阵地后面开始向前运动，2000多个99师的热血男儿终于等到了他们的舞台！


    532团之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其他的兄弟部队杀鬼子，现在可算是轮到他们了！


    他们的团长赵得志现在觉得老爹花了半块大洋找村里面教书先生给自己起的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贴切了！


    自个今天真的要“得志”了！


    听张静张副旅长说，师座也来了301旅督战，黄师长到底是咱们旅座的大哥，关键的时候，压阵来了！


    夕阳露出地平线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面，相田大佐发动了今天第八次攻击，这一次，他把所有的兵力都赌上去了！


    炮火还没有开始伸延，日军的先锋就冲进了烟幕之中，尖兵基本是跟着炮弹跑，完全不顾被误伤的危险！


    尖兵后面就是密集的散兵线，剩下的几部装甲车和坦克都跟在散兵线后面，装甲后面就是大队的步兵！


    相田大佐自己就坐在剩下的唯一一辆豆战车里面，他要放手一搏！


    黄浩然在鬼子炮击的时候撤到了防空洞里面，沈老二照例在持志大学的地表阵地摆了一个连，结果这回，很快吃不住劲了！


    3连长要求增援的电话打到了4营的营部，对面的小鬼子拼命了！


    相田大佐下令将迫击炮和步兵炮抵近到500米的距离射击，这个距离连99师的轻机枪都够得着，炮兵的危险性极大！


    相田大佐似乎还是不满意炮兵的表现，在电台里面歇斯底里的喊着：“再推进一些！再推进一些！用炮管贴着中国人的工事射击！”


    炮兵接到命令，继续向前移动，将所有的野战炮和山炮都快速的向前推进！


    99师的各处阵地都面临着空前的压力！日本人简直是在用炮弹来交换301旅的各线阵地，步兵更是喊叫着向前飞奔！


    301旅的防线全面吃紧！


    沈老二看了一眼黄浩然，他多想听见自己的师座下令反冲击，要不然地面上的伤亡还会增加！


    “还不到时候！”黄浩然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说出了沈旅长的心思！


    “那我让各个营再调一些增援部队上去！别让小鬼子占了便宜！”沈老二举起电话就要下令！


    “不准增兵！一个也不准！我说了！时候没到！”黄浩然一把夺过沈老二的电话，挂上了！


    “师座！这回鬼子是真拼了命了！就靠外面这几个连队是挡不住扑上来的小鬼子的！”沈元龙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师座，阵地动摇还不让派援兵，这是什么道理！


    相田大佐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日军不顾危险，玩命跟着炮弹攻击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粤东中学、爱国女校的外围都被突破，沪江大学战线甚至已经开始了建筑物的争夺！


    第一次！终于第一次攻进了中国军的防御圈，相田大佐泪流满面！


    他高兴的向大川少将汇报战果，终于换到了将军的两句夸奖！


    大川少将知道一鼓作气的道理，从虹桥和中部警备线抽调了两个中队，加强给相田的攻击部队！


    日军生力军的加入使得战况开始向着不利99师的方向发展！


    由于日军的炮火优势明显，加上太阳还没有落山，没有空中优势的99师炮兵只能躲起来，战防炮部队在基本解决了日军的装甲力量之后也开始沉默，战场成了日军炮兵的天下！


    日军吸取了前几次攻击失败的经验，对99师的机枪阵地重点照顾，迫击炮和掷弹筒跟着99师的重机枪砸，每回机枪手刚打上几个连发就要再将机枪拆成零件抱着转移位置，随着重机枪的时断时续，日军步兵的冲击越来越凶猛！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都是海军陆战队的精锐，相田大佐没有再让那些在乡军人处在攻击队列的最前面，虽然这些在乡军人在他的眼中不过是炮灰而已......


    相田大佐发现炮灰牺牲的太多也会影响到海军陆战队官兵的士气，所以这一次，他做出了改变！


    海军陆战队的鬼子虽然没有日本陆军的士兵精锐，但是也都是些职业军人，受到过良好的训练，他们分成若干个小组，利用炮击的掩护摸到99师的防线上，然后3个人一挺歪把子，像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了99师的防线上，不停的骚扰着99师的官兵。


    这些贴进来的日军小组，就像跗骨之蛆，301旅想了很多办法。怎么甩也甩不掉！


    有了这些火力点的支持，日军开始对99师的阵地展开蚕食，随着日军涌进来人数的增多，土地也一点一点的被日军占据。


    沈老二急得不行，他实在不想看见守了一天的阵地就这么让小鬼子吞了！


    还是这么冤枉的被吞掉！


    电台里忽然传来三长一短的啸声，难道是机器出了故障？机务员疑惑的用手拍了拍机器。


    黄浩然听见啸声一个飞身从座位上跃起，命令机务员用同样的三长一短的啸声回复，然后转身告诉沈老二，现在他可以往阵地上添部队了，但是不要一下子把地面上的部队变得太强，就保持着现在这样僵持的局面，让鬼子觉得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攻克99师的阵地，当然，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手！


    发出三长一短啸声的电台来自王山奎的537团，围困八里桥鬼子残兵的差事由536团一部接管，537团现在已经在相田大佐的攻击部队的侧翼隐藏了起来，啸声就是一切准备就绪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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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绞杀的中日双方（六）

    4.14：绞杀的中日双方（六）


    又过了半个小时，太阳已经完全消失在地平线深处，夜色降临大地，99师的几块防御阵地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建筑物和工事，再加上交战的中日双方往天空中打了大量的照明弹，所以一点也不耽误浴血厮杀。


    相田大佐的1000多名部下已经都攻入了中国军的阵地，大川少将在派来了2个中队的援兵之后又再次拼凑出了一个中队，正在开来的路上！


    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有利起来！


    可是相田大佐没有注意到，夜幕使得日本的空军失去了地面的目标，那些飞翔在天空的守护神都回到了航母上面。


    海军舰炮的命中率也开始直线的下降，只能继续轰击一些白天射击过的目标，炮火的引导工作也开始变得异常的困难！


    99师要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白天的一味示弱是为了将这1000多名日军留住，还有就是需要时间完成布局！


    如今532团和537团已经到位！


    炮兵团也进入了射击阵地！


    没有了飞机和舰炮支持的日军绝对无法承受99师的雷霆一击！


    司令部发来的明日再配合空军发起攻击的命令再次被黄师长丢到了一边！


    明天再攻击？


    老子今天还没过完呢！


    张将军允许99师自卫反击的命令就还有效！


    随着沈老二将援兵派了出来，阵地上的战况开始向着泥潭的方向发展！


    相田大佐心中开始有了一丝不安！


    要知道他的突击部队身后现在几乎是不设防的，虽然他们处于日军的防线内部，可是离他们最近的虹口公园方向也没有多少守备兵力！


    大川少将第一次调给相田大佐的援军就有从虹口公园抽调过来的一个中队......


    夜色里面到处漂浮着危险的气息！


    相田大佐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后退，大川少将在兵力如此紧张的情况下一再的给他派来增援部队，要是自己下令退兵，那等待他的就只能是冰冷的军刀了！


    只有占领对面中国军的阵地，才能依托中国军的工事和炮火中残留的建筑形成一个防御圈，平安的渡过今夜！


    相田大佐拔出腰间的指挥刀，带着自己身边最后一个小队的鬼子加入了战斗！


    黄师长让机要员直接公开呼叫537团的电台，这个时候已经不必再担心日军的无线电监听了！


    537团、532团、炮团的指挥官同时开机！


    黄浩然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白天出现过一阵然后很快消失的99师炮兵率先开火，数十门山炮向着日军齐射！


    施进财完全不用担心炮火的校正，在开战以前，99师在上海的特工就将日军占领地区的射击诸元都在军用地图上表的一清二楚，炮团只要进入射击阵地拿着地图一对照，一打一个准！


    99师炮兵的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进日军的人堆里面爆炸，习惯了炮火优势的鬼子们这回尝到了挨炸的滋味！


    相田大佐的炮兵阵地第一时间被99师的山炮炮弹光顾，一发90毫米的山炮炮弹窜进了日军炮兵的弹药堆，引发的剧烈爆炸将日军的大炮都掀了个底朝天！


    燃烧的炮兵阵地映红了夜空，无数的日军尸体在火堆中燃烧，烧焦了以后发出烤肉的味道......


    537团从相田大佐的背后发起攻击，532团则和阵地上的部队一起发起正面攻击，99师官兵的喊杀声在夜空中听起来惊心动魄！


    5000对1500，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相田大佐下令部队结成圆形阵地防御，可是99师又怎么会给日军这样的机会！


    王山奎亲自指挥537团发起潮水一般的攻击，2营不管不顾的一头扎进日军的阵营，在鬼子堆里面杀了个对穿！


    然后是1营和3营也开始穿插，4营则在鬼子们唯一的退路上扎好口袋，防止有小鬼子开溜！


    302旅的532团则是一线平推，捷克式和汤姆逊排在最前面，刺刀居中，后面自由射击的是迫击炮和掷弹筒！


    手榴弹在空中飞舞，就像冰雹一样落在鬼子的头上！


    雪亮的刺刀，连成一条移动的水线，如同海浪一样扑打着日军。


    挤压！毫无道理的强力挤压！


    日军的区域被越压越小，变成了狭长的一条带子！


    带子的两头都有无数的99师士兵在攻击！


    很快，狭长的地带被截成了几段，中日双方的士兵搅在了一起，捉对厮杀！飞溅的血花让人眼底发红！渐渐的失去了控制！


    杀掉对面的敌人！


    99师的官兵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杀！


    只要对面的人没有穿着自己这方的制服，就毫不犹豫的用刺刀捅过去！


    周围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敌人！


    鬼子的军事素养在这个时候开始显现，他们结成背靠背的三人刺刀阵，据说只要让鬼子结成了三人刺刀阵，往往是十几个中国士兵也要在他们面前吃亏！


    在危机的时刻，小鬼子拿出了看家的本领！


    可是很不巧！他们面对的是99师！


    在芜城！在苏州！在常熟！他们的师长无数次在训练场上咆哮着将他们挑翻在地，然后对着围观的士兵咆哮着：


    “你们要记住拼刺刀时候的第一选择！那就是开枪！开枪！一定要用最快的方式解决你们面前的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黄浩然的训练精神在今夜得到了很好的执行，99师的士兵面对结成刺刀阵的鬼子兵第一反应是举枪就射！


    尤其是汤姆逊，一通扫射！效果极佳！


    也有刚好打完了枪膛里面子弹的99师士兵，他们看了一样举着刺刀的小鬼子，也迅速背靠背结成了三人刺刀阵！


    他们的师座可不是光让他们学会了在拼刺的时候开枪！


    99师每天都有士兵在训练场上被木枪捅断肋骨！


    玩刺刀！？


    99师上上下下可都是好手！


    刺刀对刺刀！体力和精神的较量！


    日军很快发现自己的拼刺技术占不到半点便宜！


    而且这些中国士兵手中还有另外两样近战利器！


    毛瑟手枪和工兵铲！


    在第一次淞沪抗战中玩刺刀差点送了命的黄师长，十分注意近战武器的装备。


    毛瑟手枪，二十发容量的弹夹，简直就是为近战而生的武器！


    还有绿色的工兵铲，挥舞起来，一下子就能削掉鬼子的半边脑袋，就是飞溅的脑浆有些恶心！


    相田突击队的鬼子遇到了灭顶之灾！


    局势很快变成了一边倒！


    相田大佐的天灵盖被工兵铲劈开，他举着他的战刀仰面躺在了地上，大佐心爱的白色望远镜成了一个中国士兵的战利品！


    吴淞口外海面上的第三舰队接到了相田大佐之前的呼叫炮火支援的请求，可是由于夜色严重影响了炮击的效果，几乎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在做了三十分钟无用功之后，长谷中将决定放弃！


    99师537团和532团合兵一处，在歼灭了相田大佐的全部部下之后，调转枪口，向着日军的纵深防线攻击！


    穿插！攻击！


    所有的人都在飞奔！


    其中537团1营和大川少将派来增援的最后一个中队迎面碰上！


    一场遭遇战在街道上立即展开！


    99师的官兵刚刚完成一场大胜，士气正旺，看见对面的鬼子立刻扑了上去，增援的鬼子也来不及反应，双方再次绞杀在了一起！


    99师的猛烈反击很快惊动了大川少将，他马上意识到相田大佐的部队恐怕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陆战队的纵深地带十分的薄弱，由于之前的救援第三大队的行动消耗了太多的兵力，虹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前面一块防御地带的兵力十分空虚！


    从反馈的消息中得知，中国军至少投入了1个师的反击部队，这样的兵力是挡在中国军在攻击道路上几条防线上那几百名日本士兵所无法阻挡的！


    大川少将下令部队向虹口收缩，利用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和海军俱乐部一带日本侨民修筑好的街堡和工事龟缩防御！


    相田突击队的覆灭，意味着再防守这么广大的区域是十分不现实的计划了！


    中国军的攻击力出人意料的强悍！


    大川少将要求海军舰炮掩护陆战队的撤退，用炮火封锁所有中国军的前进道路，对双方激战中的地区实施无差别攻击！


    攻击途中的537团和532团同时遭到了日军炮火的打击，尤其是街面上和日军混战537团1营，大口径的舰炮炮弹落在中日双方的人堆里，制造出一堆堆的血肉！日军的人数没有1营多，在炮击中1营吃了大亏！


    得知1营伤亡过半的消息，537团团长李玉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就是战争！不管你在训练场上练习过无数遍，也不能了解它残酷性的万分之一！


    只要你做错一步，战争就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川少将的决断挽救了几百名日军官兵，99师连续突破了数道日军防线，但是没能抓住日军的有生力量，让大川少将完成了兵力的收缩！


    黄浩然知道接下来的仗会变得更加难打！


    本来他想利用这次突袭将日军几条防线上的兵力都分割起来吃掉，这样在接着攻击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时候99师就能轻松一些，可是如意算盘没打成！


    看来攻击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时候，只能硬拼了！


    黄浩然下令537团进驻日军丢弃的阵地，连夜加固完善，其余部队开下来修整，531团和533团各派出一个营位置前移，准备明天配合友军和空军向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发动攻击！


    夜幕中，中日双方都忙着加固工事，调兵遣将，准备着天亮之后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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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绞杀中的中日双方（七）

    4.15绞杀中的中日双方（七）


    99师夜间的攻击行动还是让一小部分相田支队的日军逃了回去，这些曾经开上了99师阵地的鬼子兵让大川少将得知了面前这支中国军队的番号。


    不是什么教导总队！也不是88师和87师！


    而是谍报处资料上的三流部队！拿着古董机枪和有着一个出售前任老婆师长的99师！


    田中这个白痴！佐佐木这个家伙一定是国内反战派埋伏在上海的特务！


    要是这支99师是南京政府的三流部队，那今天在99师面前连连败退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岂不是一堆废物！


    死里逃生的士兵说99师的装备十分精良，有着大量的自动火器和强大的炮兵！


    现在88师和87师这两个“德械师”还没有登场，陆战队就已经被逼到了这等地步！


    如果88师和87师的战斗力和99师差不多的话......那么面对着数量和质量上都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中国军队，大川少将的海军陆战队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应付的


    而帝国的陆军，还在遥远的日本港口，甚至没有来得及装船！


    自己能撑到援军来到的那一天么？


    难道自已要成为第一个在支那战败的日本将军？


    大川少将思索再三，最后还是向第三舰队的指挥官长谷川海军中将发去了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


    日本军人十分重视自己的荣誉，求援的电报从来都是十分的隐晦，“作战指导”就是请求援兵的意思！


    开战仅仅一天，就发出“作战指导”要求的电报，大川少将也算开了日军的先河！


    长谷川海军中将接到电报的时候不禁呆了半天，然后无奈的要求舰队的水兵自愿参加陆上作战。


    大川少将在午夜的时候得到了1500名水兵组成的特战支队的增援！


    99师之前给日本海军陆战队造成的损失算是勉强填上了一些！


    8月13日，99师攻占了八字桥至天通庵的全部日军阵地，全歼日军相田支队，重创日军第三大队，围困其残部，消灭日军2000余人，杀伤无算，俘虏7人，击毙日军相田大佐以下军官67人，其中少佐以上6人。


    99师伤亡1000余人，537团一营副营长马占国在日军的无差别炮击中被弹片击中，当场牺牲，年仅26岁......


    夜色越来越浓，白天厮杀的官兵们渐渐进入梦乡，值夜的军官在黑暗的战壕里面穿行，四处查看岗哨的情况。


    现在99师531团2营的阵地是原先鬼子在虹口公园前面的最后一道防线，和虹口的日军司令部遥遥相望，连鬼子司令部里面透出来的灯光都能看见。


    由于是日本人修的壕沟，所以挖的比较浅，2营开上来第一件事就是将战壕加深一尺，陈山河看了看壕沟里面日军掩护人员的尸体，的确是比我们中国人矮了半尺多。


    东洋猴子！


    不好好呆在你们的日本岛上面，跑到我们中国来送死做什么？


    从2营开进阵地到现在，对面的鬼子一枪没放，似乎他们也打累了，需要休息。


    难道鬼子对他们眼皮底下的中国军队这么放心吗？陈营长打死也不相信！


    旅部有命令下来，官兵们轮换休息，明天还有恶战。


    可是陈营长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是不感到疲倦，可是就是合不上眼，眼皮似乎被水泥浇了一样坚硬，怎么也落不下来！


    他掏了一根烟，点上，当兵的多数都是大烟枪，没办法，战场上的压力太大，有些东西帮着提提神也好！


    一个中尉军官从战壕里面冲着陈山河的方向跑过来，一路上他不停的被睡在战壕里面的士兵绊到，跌跌撞撞的。


    陈山河等他跑到自己跟前，有些惬意的看着这个中尉。


    中尉给陈营长敬了个礼，然后小声的说：“营座，旅部让我们组织特等射手晚上出去摸螺蛳。”


    陈山河的旁边横七竖八的倒着很多士兵，晚上的血战，他们都累了，现在睡得很香甜。


    陈营长看了看手表，凌晨1点半，旅座可真会挑时候，这时间是人睡的最熟的时候。


    陈山河叫来值班的军官，将旅部的任务布置了下去，然后他靠在壕沟壁上休息。


    十几个黑色的人影从2营阵地的各个角落爬了出去，他们身上都套着一层黑色的罩衣，在夜幕中就像一个个游动的死神！


    许久，“啪...！”一声清脆的枪响，战壕里面的2营官兵一个骨碌，都翻了起来，抓起身边的枪械就趴到了射击位置上！


    值夜的军官赶紧小声的解释，这是咱们夜袭的射手发现了合适的目标，下手了！


    战壕里面顿时低声的叫骂响成了一片，可不是吗，无故扰人清梦，着实可恨！


    哪怕你是自己人！


    陈山河看着战壕里面所有的人都被枪声惊了起来，咧嘴直乐。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困意涌了上来，他慢慢闭上眼，沉沉的睡去......


    一会，鼾声大作......


    对面的鬼子就没有陈营长这么好命了，清脆的枪声在黑夜里面渐渐地此起彼伏，很快，日军的机枪开始扫射，照明弹一颗接一颗的升空......


    今晚，虹口的日军注定无法安睡！


    2点半的时候，射手们都陆续回来了，中尉开心的跑来向陈山河报告战果，结果他看见一个军官正蹲在他的营座旁边，轻轻的给他盖上一件大衣。


    这么深的夜了，这个男人的眼睛依然炯炯有神，瞳孔里面像是烧着一团火！


    他的领口上是一颗星，一颗将星！


    他是个将军！


    而99师只有一个将军！


    黄浩然看了中尉一眼，露出了一个微笑，然后起身转身离开，他的后面跟着十几个精干的卫兵，还有一个蓝眼睛高鼻子的老外，那是师里面的军事顾问—冯.里奇......


    师座离开以后，陈山河忽然睁开眼，他笑着对中尉说：


    “看什么呢！瞧你那傻样！”


    陈营长自然没有睡的像看起来那么死，要是在战场上真的睡熟了，那就会在睡梦中稀里糊涂地被人割去了脖子上面的脑袋......


    他刚才只是不想打断师座的好意，其实在黄师长离他身边很远的时候，陈山河就醒了。


    3点25分，75山炮营每炮三发急速射！


    4点05分，90山炮营每炮三发急速射！


    5点03分，105迫击炮连每炮五发自由射！


    8月14日的凌晨这段时间，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就这样三番五次的从美梦中惊醒跳了出来，然后在战位上打着哈欠睡着，再惊醒，再睡着......


    大川少将对自己对手的“阴险”程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狡诈的99师！狡诈的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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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笫十六章：惊喜

    4.16惊喜


    99师在8月13号夜间的出色表现让张将军欣喜若狂！


    在得到黄浩然的战报之后，张将军连说了三个好！


    也难怪这位抗日名将如此的激动，要知道99师在攻击的第一天就消灭了日军在上海差不多一半的兵力，虹口的鬼子司令部现在就近在咫尺！


    胜利就像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水蜜桃一样，让人想入非非！


    8月13日最高当局正式下令进攻的时候张将军还有些担心日本人修筑的坚固工事。


    大川内传七少将的上海特别陆战队，虽然兵力不多，但是由于南京方面的一再犹豫，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


    上海特别陆战队主要集中在虹口和杨树浦，背靠黄浦江，前方直指上海市区华界闸北和江湾地区，横跨公共租界苏州河以北地区和越界筑路地带。


    其阵地以汇山码头为起点，沿吴淞路、北四川路、江湾路，以迄虹口公园及其附近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形成一条“长蛇”。


    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为首、汇山码头为尾，而位于军工路的公大纱厂，则为其外线的主要军事基点。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和汇山码头是两个核心阵地，因为前者为其部队指挥中心之所在，后者为其陆上与江上舰队连接的主要通道。开战前夕，日军除在上述阵地加强工事外，还出动部分兵力扩大了外围阵地，并在虹口公园、公大纱厂、日本海军操场、海军俱乐部、精版印刷厂、泰康面粉厂以及百老汇路(今大名路)等几条街道构筑临时据点和的街垒。


    可以说大川内传七少将拥有着一套完备的防御体系！


    最高当局的攻击命令内容如下：


    （一）京沪警备军改编为第9集团军，以张治中为集团军总司令，于明（14）日攻击虹口及杨树浦之敌。


    （二）苏、浙边区军改编为第8集团军，以张发奎为集团军总司令，守备杭州湾北岸并扫荡浦东之敌，以炮兵部队攻击浦西汇山码头、公大纱厂、支援浦西第9集团军作战。


    （三）空军于明（14）日出动，协同陆军作战，并任要地防空。


    同时最高当局下令武汉向石家庄输送的第18军之第11师、14师、67师停止北上，转向苏州开进，第36师加速转运。


    如果按照最高当局的这份作战命令，张将军原先计划的突袭就不得不改为正面强攻，这样必然会增加我军伤亡！


    可是99师前插动作引发的日军疯狂反扑使的第9集团军的攻击整整提前了一天！


    由于是日军先在持志大学向99师发起攻击，所以99师和日军的全面交火变得名正言顺！


    小日本先下的手！在国际道义上中国也占住了上风！


    张将军白天已经将日军对上海市区发动攻击的消息告诉了在上海的各国媒体和外交人员。


    这些外国人在表示震惊的同时对中国军队的还击表示了理解！


    只有英国的态度显得比较暧mei，张将军怀疑英国佬早就知道了日本人的动作，或者干脆就是和小鬼子一个鼻孔里面出气！


    不管这些外国人的反应怎么样，最高当局要在国际道义上压住日本人的第一步作战目标可是说是已经实现了！


    张将军刚刚打算送走这些像苍蝇一样的外国记者，黄师长又给他送来了一份沉甸甸的礼物！


    日军海军陆战队第三大队的战旗！由于99师在持志大学的表现十分的迅猛，这面战旗只是被护旗兵用刺刀割成了碎片，没有来得及燃烧焚毁。


    黄浩然让卫兵将这些军旗的碎片拼了起来，这面带着鲜血和弹孔的太阳旗很显然十分对外国记者们的胃口，还有和军旗一起送过来的伊藤茂少佐的指挥刀，这两件战利品都谋杀了大量的胶卷！


    张将军只好再一次发表了慷慨激昂的抗日宣言！


    有了这些战利品做点缀，那些外国记者们明显比张将军第一次发言时显得要认真的多！


    战争还是要靠实力来说话的！


    可是由于最高当局的决定做的太晚，所以第9集团军没能做好全面的攻击准备，直到8月13日下午17时，张将军的第9集团军各部之作战位置为：


    （一）99师占据八字桥至持志大学、爱国女校一线，主力在八字桥一带展开，与日军激烈交火，


    （二）87师主力，位于江湾，沿虬江路至虬江桥一线，一部位于吴淞。


    （三）88师之警戒部队，与敌隔横浜对峙，主力位于上海北火车站及鸿兴路东、钱江塘之线。


    （四）炮兵第10团第1营在暨南新村、大场间地区；炮兵第3团在岭南山庄、江湾镇附近进入阵地；炮兵第8团正向彭浦镇前进中，当晚可达指定地点。


    （五）57师169旅中午到达龙华，已令其推进至徐家汇，沿虹桥路至部局、苗树之线。


    （六）61师之加强旅的658团在南翔集结，659团待169旅向前推进时，即向北新泾镇、虹桥机场集结。


    （七）56师主力已到达太仓，并令其推进至宝山、浏河、浒浦之线，直接警戒沿江各口岸，一部在向合兴街前进中。


    （八）上海警察总队位于虬江码头、张华浜之间担任警戒。


    （九）保安总团在暨南新村附近集结。


    张将军在接到命令后，就抓紧时间制定进攻部署，计划14日在空军轰炸后向日军发动进攻，进攻路线由上海北站、宝山桥沿横浜至持志大学、沙泾港、铁路桥、金家宅、春江路之线，重点于杨树浦港以西至虹口日军司令部。压迫至苏州河及黄浦江后将其围歼。


    很显然计划跟不上变化，99师夜间的攻击一举将战线压迫到了虹口公园、公大纱厂一带，和虹口日军司令部遥遥相望！


    更重要的是，上海的日军遭到了极大的消耗！


    真难以想象黄浩然的99师师怎么做到的！


    张将军再想那些对中日战局持悲观态度的动摇派明天早上得知了战局得到如此大的发展时该把嘴巴张得有多大！


    可惜啊！要是最高当局的决心能下的快一点，第9集团军就能一口气攻下大川内传七的司令部！

 第十七章：扬名立万

    4.17扬名立万


    一个99师就能歼敌近半，要是88师和87师也一起同时发动，恐怕现在的局势还要有利的多！


    中国的首脑机关反应速度还是太慢！


    白白错失了这样的战机！


    张将军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开始在明天的攻击布置上尽量的弥补今天的失误！


    99师这样一支得胜之师，是不可能撤下来了，干脆，就让黄浩然来当这个主攻！


    蒋百里啊！蒋百里！你这个小兄弟真的很出色呢！


    难怪你硬是要将他塞进上海一线的作战序列，我张某人一开始还埋怨你，结果现在欠你一个人情！


    张将军带着参谋们抓紧时间修改进攻部署，计划14日在空军轰炸后向日军发动进攻，进攻路线由上海北站、宝山桥沿横浜至沙泾港、铁路桥、金家宅、春江路之线，重点于杨树浦港以西至虹口日军司令部。要将日本海军陆战队压迫至苏州河及黄浦江后将其围歼。


    具体部署为：99师于左翼担任主攻，由炮兵8团提供火力支援，其中302旅向虹口方向攻击，301旅主攻日军指挥机构陆战队司令部，87师、88师于右翼担任助攻，由炮兵3团提供火力掩护，除去一个团防守吴淞，其余部队以江湾体育场为阵地，攻占日军外围阵地的沪江大学、海军操场和海军俱乐部等要点，然后集中兵力拿下公大纱厂。


    第10炮兵团第一营部署至大场，准备对日军的防御工事实施火力打击（该营所装备的32倍口径150毫米榴弹炮是由莱茵金属公司生产，当时中国军队要求榴弹炮的射程必须达到15公里，而德国装备30倍口径的sfh18型榴弹炮的射程只有13公里，于是莱茵金属公司专门为中国设计了一种32倍口径的150毫米榴弹炮，以满足中国军队的需要）。


    保安总团以1团归99师指挥，其余主力集结于暨南新村。钟松旅以1个团至大场担任警戒，归87师指挥，剩下1个团防御北新泾镇，，57师169旅以一部于法华镇沿林肯路至虬江桥之线，对沪西实施警戒。


    攻击计划之所以到现在才调整为以99师为主打是因为张将军在战役一开始的时候以为黄浩然99师不过是年轻人的一腔热血，至多只能用来打打头阵，最终还是要靠88师和87师这样的老牌部队来主攻。


    99师13日的表现成了黄浩然对外界评价最有力的反击！


    之前在南京国防部里面一直都有人传说99师是在官场上花了大价钱才得了个“乙上”的考核结果，借着这样的舞弊行为才得以成军。


    99师在南京的心目中也是一支只能排排场面的样子部队，战斗力？还是不要提了！


    南京方面对99师的贬低之辞现在在张将军的眼里面有了另外一层含义！


    张将军觉得恐怕是因为国防部的官员索贿不成才将99师的评语压成了“乙上”！


    要是中国军队所有考核成绩为“乙上”的师都能有99师这样的战斗力，小日本哪里还敢来中国折腾？


    南京的国防部里面也是鱼龙混杂，一片乱相啊......


    顾总长在南京的国防部作战厅里面一个劲的打喷嚏!


    他和蒋百里正是考核99师的主官......


    顾墨三没有想到他的老朋友张将军又把怀疑转到了他的头上！


    要怪的话只能怪民国官场的陋习太多！


    要是有人忽然的飞黄腾达，多半人们就会猜测有什么台底交易！


    顾总长是收了黄浩然不少的金条，可是大多是用来打点其他的人的，有蒋百里同行照看着他的这个小兄弟，在加上夫人那边也有话放出来，顾总长不会讨黄浩然的小便宜来占的！


    淞沪的战事让国防部作战厅里面忙的人仰马翻，从99师和日军交火到现在，十几个小时顾总长的屁股连凳子都没有碰一下，一支在地图和沙盘边上团团转！


    那些平时满口军事术语，说的云山雾罩的国防部高参们现在一个二个的都闭上嘴巴开始装哑巴！


    别看南京每年都要提拔一大堆将军，可是里面真正能派上用场的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个人！


    其余的人不是政客就是些老兵痞，要他们打打内战，刮刮地皮还能胜任有余，可现在面对的是现代化的日军，这些挂着将军金星的废物是半点用处也派不上！


    没有用的人也是要来上班的，顾总长怕这些不学无术的“搅屎棍”在中间坏事，特地让蒋百里安排了一间小会议室，将这些“名将”们都塞进去喝茶打屁，也算是落个耳根清静！


    最高当局一身戎装的坐在作战厅的二楼，每隔半个小时就来向顾总长要上海的战报，看来老头子十分重视高调抗战以来的第一仗！


    好在有蒋百里这个人精在一旁帮忙支应着，才让顾总长不至于疲于奔命！


    张将军替99师的请功的电报是第二次发来了，可是面对99师如此“辉煌”的战绩，顾总长心中不禁一直打鼓！


    一日之内连克日军数道防线，击毙日军大佐一名，歼敌2000余人，杀伤无算！


    顾总长拿着这份请功电报电文再对比一下脑海中99师的形象，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战功是黄浩然吹出来的！


    上海的小鬼子可不是软柿子！第一次淞沪会战的艰难还历历在目，你黄浩然现在一上来就搞出了一个“大胜”！


    这可真是贪天之功！


    你黄佑臣不要命了吗？！


    张将军也是，这样一份注水如此严重的邀功电都敢发上来，我看上海那边的指挥系统恐怕也是一团乱！


    黄佑臣是蒋百里的小老弟，顾总长打算问问蒋百里的意思！


    没想到蒋百里就回答了三个字：


    “交上去！”


    顾总长硬着头皮将电文交给了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看完电文，十分的高兴，连忙让顾总长向张将军核实情况，看来最高当局也有些心里面不太肯定！


    不到十分钟之后，张将军的答复和全天的战报一起发了过来！


    第9集团军的战报核心内容就是一句话！


    “99师战果辉煌！”


    在得到张将军肯定答复的之后，国防部作战厅里面一片欢腾！


    最高当局也露出了笑意，用他那戴着假牙的嘴说道：


    “日军战力如此拙劣！99师今日一战可寒倭寇之胆也！”


    最高当局如此开心，下面的人自然知道迎合，锦上添花之辞滔滔不绝......


    蒋百里和顾总长同时皱了皱眉头。


    上海不过是小胜！


    以近十万大军合击不到一万名日军，要是没有一些战果才是不正常的！


    只不过99师的捷报，来的太早也太大了一些！


    黄浩然的战绩给最高当局扎了一针兴奋剂！老头子对上海战事的期待值也达到了最高点！


    当得知黄浩然将战斗中的战利品送到外国记者面前展示的消息之后，最高当局不住的点头，连声赞道：


    “黄佑臣不光军事上的造诣出众，还能有这样的政治嗅觉，难得啊！难得！”


    这句夸奖别人说出来就不算什么，可是最高当局说出来分量就不一般了！


    要知道最高当局一向是要求军人不要过问政治的！


    现在对黄浩然的夸奖，就有了一丝特别对待的意思在里面！


    最高当局命令对99师通电嘉奖，国防部嘉奖法币五万元整，最高当局私人嘉奖法币二万元整，授予黄浩然二等宝鼎勋章。


    顾总长也不甘落后，立刻表示国防部也嘉奖法币一万元整！


    政治部也立刻表示针对99师的战功，面向民众，展开大力的宣传！


    黄浩然的99师，注定要在淞沪扬名立万了！


    ....................................................................................

 笫十八章：空步炮结合

    4.18空步炮结合


    8月14日上午，99师按照张将军的要求进入了攻击位置，黄师长看着集团军司令部下达到师部的攻击预案不住的摇头......


    范介范参谋长走到黄浩然的身边，他想看看集总到底发给99师一份什么样的命令，居然让他的师座大人做出如此失望的表情。


    黄浩然将手里面的攻击预案递给了范介，他自己走到电话桌边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冯.里奇看着99师的这两位大佬，也在好奇这是一份什么样的预案！


    范介匆匆几眼扫完了纸上的文字，结果现在他也有些发呆！


    集总的预案里面计划空军于8月14日上午11时左右轰炸敌陆战队司令部；同时还要对吴淞口海面上的敌第3舰队发起攻击，而陆军的攻击部队却要等到下午才发动攻击，16时，2个炮团和榴弹炮营实施炮击，然后全军攻击。


    原本好端端的空地协同作战，被割裂成这副模样！


    空军对日军进行轰炸的时候，陆军不下手还在等些什么？


    而且在空军轰炸的时间上面居然还加了个“左右”！


    估计是集总那边也不能很好的掌握空军发起攻击的时间，所以才在11时后面添了左右两个字！


    这样一来倒是解决了文字方面的问题，可是你让我们这些接到命令的部队该如何是好？


    早运动十分钟，自己空军的炸弹就有可能落到自己的头上！


    你让部队官兵们情何以堪！


    冯.里奇这个德国佬在了解了计划的内容以后表示了强烈的反对！


    他觉得这是一份愚蠢到家的垃圾！


    他不敢相信中国集团军一级的指挥系统会做出这样一份错漏百出的预案！


    黄浩然没有理会愤怒的冯.里奇，他直接拿起电话要通了张将军的司令部！


    在电话中黄浩然几乎是在和张将军争吵！


    张将军现在对黄浩然这个刺头是没有半点的办法！


    谁让人家的99师能打呢！


    其实张将军也有他的难言之隐，今天上午即将开始的进攻是中国军队历史上第一次空地协同作战，在实施的时候难免会有些脱节，为了避免战场上出现误伤自己军队的窘迫局面，集总不得不将陆军的攻击时间一再的押后！


    而且集团军所属的部队里面除了黄浩然的99师，其于的部队虽然士气也很旺盛，但是毕竟在实际的准备上还有些仓促。


    部队缺少平射炮和攻坚的武器，补充物资和军械这些都需要时间！


    黄浩然觉得这些都不是做出错误预案的借口！既然准备不及，为什么不让空军下午再进行轰炸？难道上午的轰炸只是一场表演秀吗？


    张将军面对黄浩然犀利的问题，无言以对！


    他不怪黄浩然，年轻人杀敌心切，又是新胜，说起话来自然没有轻重一些。


    张将军实在无法告诉黄师长，空军是由最高当局直接掌控的，轰炸的时间不是他这个集团军司令能够决定的！


    最高当局要在今天上午向上海的外国人展示肌肉，空军上午出击的决定已经无可改变！


    黄浩然争吵的结果是99师得到了张将军的特许，可以跟随空军的轰炸率先出击，身后的阵地由88师接管。


    炮8团将配合99师的炮兵清除前进道路，不过87师和88师的攻击事件依然是下午4点！


    也就是8月14日的白天大部分时间里面黄浩然和他的99师要孤军奋战！


    黄师长知道张将军已经是对自己格外的优待了，他表示了感谢，然后挂了电话。


    8月14日上午7时，99师上下开始配发弹药，炮兵也开始进入预设阵地。


    10点50分，初次参战的中国空军在3架战斗机掩护下，轰炸了敌陆战队司令部；10点55分，5架轰炸机对日军在吴淞口的军舰实施轰炸，11点22分，3架轰炸机再次轰炸了第3舰队旗舰出云号巡洋舰，该舰被重创。


    趁着日本海军第3舰队在海面上机动规避中国空军轰炸的时候，99师的炮兵和炮团开始了炮火齐射！


    从10点55分到11点15分，整整二十分钟，99师炮团山炮阵地上的炮弹壳堆积如山！


    天上没有了鬼子的飞机，身边没有了日军的舰炮炮弹，“施大炮”的部下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301旅和302旅的前锋分别是533团和535团，前卫部队跟着炮兵的炮火向前推进，黄浩然给一线的部队调集了大量的冲锋枪和掷弹筒，战防炮营和步兵一起向前运动，对于日军的街堡采取抵近射击！


    三人一组的爆破队夹着zha药包跃出战壕，在迫击炮和机枪的掩护下慢慢的接近日军的防线。


    日军知道这些带着危险品的中国军人一旦接近他们的阵地，他们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92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疯狂的向运动的中国士兵扫射，子弹射在地上，火星四溅。


    主攻的533团1营赶紧组织特等射手狙击日军的机枪手，随着清脆的毛瑟步枪射击的声音此起彼落，日军的机枪火力明显受到了影响。


    利用日军暂时的混乱，一个中国士兵将燃烧的zha药包塞进了日军的掩体，掩体里的日军拼命的想把zha药包推出来，结果被外面的中国士兵用力的顶住了。


    战争在这一块小小的地方又回到了石器时代，成为了角力！


    日军的努力没有赶得上导火索燃烧的速度，剧烈的爆炸将日军的工事掀翻，水泥和钢筋在天空中飞舞，那个勇敢的中国士兵也消失在了硝烟之中。


    黄浩然的眼眶一热，泪水流了下来。


    如果中国军队能够很好的协调，如果集团军的炮兵能够第一时间投入战斗，又怎么需要99师的士兵用命去换日本人的工事？


    在99师的官兵用人命去爆破的时候，集总的150榴弹炮还躺在阵地上晒太阳！


    这简直是一种讽刺！


    黄浩然想骂人！


    随着一个个日军掩体被爆破，535团和533团的官兵又开始了冲击！


    99师利用短暂的局部火力优势，攻击的势头很猛！


    “99师！上刺刀！......”


    535团一营营长杨昆用他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呼喊着，战壕里面咔嚓喀彻的声音此起彼伏，那是刺刀和枪勾撞击发出的声音！那声音越传越远......


    短暂的平静之后，嘹亮的军号响起！


    紧接着跃出战壕的就是一股狂潮！


    刺刀如雪！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刺刀如山！端着步枪的士兵脚步坚定！


    向前！向前！


    “99师！上刺刀！......”


    ..............................................

 笫十九章：突击群战术

    4.19突击群战术


    黄浩然对淞沪战场进行实战考察后认为99师如果正面强攻日军防御工事，在缺乏空军和重炮掩护时必然伤亡大，进展慢。


    他和范介、冯.里奇都认为99师应该丢掉集总的战术，换一种打法。


    日军阵地正面长，纵深短浅，应在其正面防线的腰部选择一个防御薄弱点作为突破方向，先集中火炮猛轰，再组织突击队向纵深快速突击，直捣黄浦江！后续部队连续跟进以扩大战果，就算不能清除日军据点也能将其分割包围！


    实际上，这种战术正是德军一战时惯用的突击群战术（diestosstruppstaktik），又名渗透战术或者胡提尔战术，该战术多次在一战时期成功突破敌阵地，并被交战双方广泛运用。


    冯.里奇自然对本国的战术大加支持。


    黄师长和范参谋长也觉得这种战法最适合现在的淞沪战场！


    日军在虹桥和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附近修筑了大量的工事，仅仅依靠99师手中的炮火想要完全清除这些街堡和壕沟是不现实的。


    但是由于日军兵力有限，所以各个阵地之间留下了供99师穿插的空间，现在99师集中全师的重火力朝着几个点猛揍，强大的破坏力让大川少将淬不及防。


    越来越多的99师部队渗透进了日军的防御圈，穿插的最远的部队已经和鬼子核心阵地的守军交上了火，所有的地方都在战斗，所有的地方都有99师的官兵！


    从空袭中调整过来的日本海军现在失去了攻击目标！


    一颗炮弹落下去，爆炸中倒下的中国士兵和日本士兵的人数几乎一样多！


    中国军在上海已经有近10万人！


    而日军只有不到一万！


    别说这种一比一的交换，就是一比二，甚至一比三大川少将也承受不起！


    大川少将是用咆哮的声音组织了海军的通敌行为！


    于是日军的飞机和舰炮就成了聋子的耳朵－－－摆设！


    第9集团军张将军的司令部......


    99师开战之后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左右就有一份战报发过来！


    “沙泾港突破！”


    “铁路桥突破！”


    “宝山桥突破！”


    黄浩然的99师简直是势如破竹！


    301旅一部已经攻到了敌司令部前面的虹口公园，302旅和虬江路和横滨路一带的日军激战，也绞杀成了一团！


    在99师血战了5个小时之后，下午16点，第9集团军的2个炮团和榴弹炮营开始实施炮击，88师和87师加入战团！


    第9集团军的炮击虽然猛烈，可是由于步炮协同战术的落后，基本上属于盲射，对日军防御工事的破坏效果不佳。


    炮击结束88师和87师发动全线攻击，但是进展却不理想。


    88师262旅被阻于公大纱厂，交战中262旅的旅部被日军炮弹击中，旅长黄梅兴少将以身殉国！旅部参谋主任中校邓洸和通信排32名官兵全部牺牲，无一幸存！


    黄梅兴少将牺牲后262旅暂由第527团团长廖龄奇上校代理指挥作战，后任命保安团团团长高志嵩少将接替252旅指挥。


    87师的进攻也遭遇了日军的疯狂阻击！当天88师和87师都无法攻占日军的核心阵地，未能完成张将军的预定目标。


    由于炮击效果很差，步兵正面强攻日军防御工事，又遭到日军炮火覆盖式射击，人员伤亡很大，仅88师就死伤1200余人。


    在第9集团军之后发起攻击的第8集团军57师114旅337团在炮兵第2旅第2团1个山炮营的支援下，由炮兵旅长蔡忠笏少将指挥，从上海龙华一带横渡黄浦江，攻击浦东地区之敌，经过苦战，将残余的300多日军压缩至三井码头、日华纱厂，日军残部依靠海军舰炮支援，盘踞死守。


    为防止敌在浦东白龙港一带登陆，第55师、57师于8月15日进至浦东白龙港地区布防，为防止日军增援部队在这一带登陆。


    第9集团军和第8集团军的攻击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大川内传七少将扛不住了！


    面对99师展现的强大攻击力和中国军队的绝对优势兵力，大川少将感到仅以现有兵力不可能完成海军军令部要其在上海虹口、杨树浦一带坚守6天的任务。


    于是他开始向长谷川中将叫苦！


    长谷川中将对陆战队面临的危局也是无能为力，他已经将第三舰队能抽调的人员都加强给了陆战队，现在他的旗舰“出云”号上甚至连轮机兵都是一个人当两个人用！


    再继续抽调人员上岸，第3舰队的军舰就得在吴淞口外面的海面上抛锚！


    思索再三的长谷川中将在8月14日白天连续三次发电向东京的军部请求增援！


    东京市谷高地，日本军部的所在地，上海方面的求援电让这里炸了锅！


    事先没有人想到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居然会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狼狈！


    5000多名皇军居然连一周的时间也坚持不下去！


    中国军突然间从一群绵羊变成了一群饿狼！


    日军高层立刻陷入了混乱......


    华北日军在8月12日也向军部请求增兵，原以为只要在北平击败中国军，华北事变就可以像918那样解决了，但是此次国军虽败于平津，但依然节节抵抗，华北日军被阻于南口，且中国军队的精锐部队正在向北平外围集结，已形成反包围之势！


    必须集中兵力在华北对中国军主力致命一击，彻底消除日军在平津地区的压力，迫使南京向日本屈服。


    这时上海方面也要求增兵，中国军队在上海的行动等于告诉日本人，中国已经准备进行全面抗战！


    无论参谋本部也好，内阁也好，继续既定的对华战事不扩大方针已经不可能了！


    直到这个时候日军高层还是认为只要日本陆军师团开往战场，南京政府还是会屈服，接受各种条件。军部到现在都没有也制定出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


    日本内阁慌乱的下令陆军加速动员，然后发表一系列的申明，要如何如何惩罚中国等等，除计划增援华北外，原定增援上海的计划不变，14日下午近卫内阁授权军部动员第3师团和第11师团组建上海派遣军，任命松井石根大将为司令官。


    松井石根大将比历史上提前一天成为了日本上海派遣军的司令......


    ...............................................

 笫二十章：台风夜

    4.20台风夜


    14日下午17时，99师攻克虹口公园，88师一部突入吴淞路中段，日军的“长蛇”阵面临着被截成三段的危险！


    傍晚的时候，88师冲到了鬼子的核心阵地汇山码头附近，87师一部也赶来增援，中国士兵凶猛的冲击眼看就要动摇汇山码头的防线。


    突然，从天空传来火车开过一样隆隆的声音，然后是无数的炮弹落在了日军自己的阵地上！


    丧心病狂的日本人让海军舰炮对汇山码头外围防线实施了无差别攻击！


    87师和88师冲在前面的部队伤亡惨重！


    日军的舰炮齐射在大量杀伤了中国军队官兵的同时也将他们的防线彻底砸了个千疮百孔。


    88师现在只要把队伍开上去接收就可以了。


    被炸成废墟的阵地上已经几乎没有活着的日军。


    能喘气的也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88师和87师截断了汇山码头通往市区的大部分道路，汇山码头这个“蛇尾”眼看就要和身体分家！


    南京的最高当局每五分钟一个问询电，老头子现在很激动！


    谁也没想到的，最高当局的头上很快被浇了一大盆冷水！


    14日夜，台风光临上海......


    狂暴的风在地面上肆虐，全副武装的士兵整个人至少有接近200斤的重量，都被刮得脚都站不稳。


    武装到牙齿的中日十几万大军就这样在大自然面前变的俯首帖耳。


    面对这样恶劣的天气，张将军不得不向最高当局报告第9集团军全面停止了攻击。


    激战了一天的99师突然间松了下来，这样的夜，日军也基本不会发动偷袭，甚至连岗哨都不用放。


    战争中能享受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不能不说这是一种享受......


    台风这一支来自海上的劲旅，是风和雨组成的虎狼之师。


    狂风扯着漫天乌云，一路怒吼，攻城拔寨，过关斩将；它催枯拉朽，所向披靡！


    由于移动的速度很快，所以台风的声势相当惊人，直如万马奔腾！


    狂风所到之处，树木“哗啦”作响，枝叶乱舞。一会的功夫，已是残枝败叶落满一地，一片狼藉；两人合抱的大树甚至“咔嚓”一声，从中折断；更严重时，竟至于连根拨起，“轰然”倒下……


    即便躲在战壕里面，怒吼的风声依然不绝于耳。它们在工事和掩体前后来回奔走，纵横驰骋，且一股接着一股，争先恐后，源源不断。


    99师的士兵们找来一些东西将工事和掩体透风的地方都堵的死死的，希望可以让温度不降低的呢么快。


    谁知狂风刚过，暴雨又掩杀而来。


    风雨交加，场面好不壮观！


    台风带来的一般都是强降雨，不但雨量丰沛，而且声威夺人。


    风助雨势，雨水犹如银河决堤，犹如天河倒泻，豆大的雨珠如鼓点，倾盆而下，“哗啦”之声动地而来，不绝于耳。“噼呖叭啦”仿佛鞭炮炸响，简直能让人振聋发聩。


    雨珠落到壕沟里面，水珠四溅，乱流纵横......


    战壕里面低洼的地方很快积水成潭，99师的官兵们不得不开始抗洪抢险！


    要不然今夜被雨水这么一泡，储藏的弹药可就都遭了殃，明天，使什么去和小鬼子拼命？


    然而台风带来的雨量又哪里是人力能够清除的呢？


    黄师长下令部队撤出战壕，躲进市区的房屋里面，只留少量的哨兵在一些建筑物的高处警戒。


    雨已经大到面对面都看不清人的地步，岗哨更多意义上只是一个形式......


    黄浩然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窗边，风将窗户拍打的“蓬蓬”作响。


    范介让卫兵去泡茶，范参谋长知道他的师座那份文人情怀又发作了......


    卫兵照例泡了一壶碧螺春，这是黄浩然最喜欢喝的茶叶，其实他对茶的好坏并不讲究，他只是喜欢碧螺春的形状。


    手中捧着范介地过来的热茶，黄浩然让人把灯熄掉，他要享受这个台风之夜......


    范介也不出声，拉了把椅子坐在黄浩然旁边，冯.里奇这个大鼻子在德国从来没有见过台风，他这个老小子居然带着他的卫兵到屋子外面撒欢去了。


    这会冯.里奇应该不知道被淋成什么样子了......


    2天以来黄浩然第一次得到这么长的时间的宁静，他看着窗外的雨幕出了神......


    低头喝一口茶汤，滚烫的热水顺着喉咙流到胃里面，整个人暖暖的，黄浩然伸了个懒腰，舒服的叫出了声......


    范介看着一副慵懒模样的黄浩然，他忽然想起了师座也很年轻，今年才刚刚30岁！


    30岁，多少军人还在基层挣扎着，而师座已经成为了一名将军！


    一声令下，数万人便血洒疆场，自古以来的名将身下都是数不清的骸骨！


    还好师座这位“名将”有所不同！


    师座珍惜99师每个士兵的生命，这两天师座常说的话就是：


    “钱和物资多花一些不要紧，都是爹生娘养的，能少损几个就少损几个吧！”


    师座和中央军里面别的将军不同，99师的官兵不仅是他手中的凶器，还是他的兄弟！


    范介越看黄浩然越觉得安心，他觉得自己一直没有看错这位年轻的上级。


    雨还在下，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黄浩然和范介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砰的一声撞门的声音，冯.里奇回来了。


    德国佬被淋成了落汤鸡，在这样的台风天，什么雨具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冯.里奇全身都在往下流水，他走到会议桌边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脱掉靴子开始往外倒水。


    靴子里面被雨水灌满了！


    冯.里奇开始抱怨，糟糕的天气阻碍了99师的攻击，如果没有这场台风，上海的鬼子陆战队很可能过不了今夜！


    黄浩然听见了冯.里奇的抱怨，他笑了笑，没有搭话......


    连老天也不帮着自家的军队，民国的气运可真是低落到了极点！


    日本人正是看到了中国的虚弱，所以在这个时候动手了！


    36年一场大旱，河南这些个受灾严重的省份就饿死了好多人,37年一开年也是不太平，西安的余波未了，国内的经济也当到了低谷。


    日本人似乎总是能够瞅准机会给中国的后背上来上一刀，然后割去一大堆的好处，乐此不疲。


    今年，日本人的割肉刀算是砍在了骨头上，卡住了，现在想拔也拔不回去了！


    中日两国都不会想到，这一刀砍下来，就是八年的血战！


    ...............................................

 笫二十一章：异类

    4.21异类


    日本海军第3舰队的军舰早早起锚远离了吴淞口外面的海面，开始躲避台风。


    上海市区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此刻开始变得孤立。


    台风在给中国军队带来麻烦的同时，也公平的给予了日军相同的待遇。


    可是大川内传七少将心中还是对这场风暴充满了感激，本来已经被中国军队逼到了墙角的上海日军已经开始准备龟缩死守，台风的到来让他们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


    14日白天中国军队的战术正中日军的要害，投入的兵力也十分的强大，猝不及防的大川少将一时难以招架，差点就全线崩溃，尤其是99师，猛打猛冲给了陆战队巨大的杀伤，可是说日军今天的大部分损失都是99师造成的！


    现在一想到佐佐木大尉的那份混帐报告，大川少将就恨得牙痒痒！


    台风天给了大川少将大把的时间，大川少将打算和佐佐木大尉好好的算算总帐！


    被如狼似虎的日本宪兵押到司令部，佐佐木大尉早已是汗流浃背。


    当他看见连台风也不能熄灭心中怒火的大川少将，佐佐木大尉两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佐佐木！你这个混蛋！你误导了我！大日本的勇士因为你的原因在99师面前血流成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佐佐木大尉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他低头认命。


    大川少将没有枪毙佐佐木大尉，而是让他到阵地上去清理战壕，这样的天气，在暴雨下大强度体力劳动，不死也残废！


    让这个混蛋在临死之前给帝国的士兵做一些贡献吧！


    一个鬼子列兵举着刺刀押着佐佐木大尉走出了水泥建筑物，外面的雨实在是太大了，鬼子兵不想自己被淋湿，尤其是因为佐佐木大尉这种帝国的败类淋湿，于是他找来一条绳子，一头系在佐佐木的脚上，另外一头拿在手里，这样他就可以呆在干燥的建筑物里面来当这个监工了。


    至于佐佐木会逃跑的问题，这个鬼子兵一点也不担心......


    这样的台风天，一个人在外面能跑到哪里去？而且对面就是中国军的阵地，去了也会只被中国人打死！


    中国人有多恨日本人，在这几天的战斗中，陆战队上下的官兵都了解的很深刻！


    对面的中国军99师里面有很多枪法精准的特等射手，听老兵说，这些特等射手都是猎户出身，枪法好的吓人！


    前线送下来许多的伤兵现在都还躺在野战医院里面哀嚎着，据说这些都是99师的杰作！


    所以佐佐木这样的懦夫是不会有胆量在这个台风天出现在中国军队的面前的！


    而且，皇军的人员都是有档案在军部的，佐佐木一旦叛逃，他在日本的家人也会遭殃！


    佐佐木就像一条狗一样被丢在了战壕里面，一把铁铲丢扔到了他的脚边，佐佐木只得弯腰捡起来然后开始挖被雨水冲进壕沟的湿泥。


    暴雨早已将壕沟变成了小河，佐佐木的膝盖以下的部分都泡在水里面，铲起来的湿泥被水泡的重得要死，很快，低温和大强度体力劳动就榨干了佐佐木的体力，他感到自己的体温在迅速的下降！


    佐佐木知道一旦体温流失的速度太快，他的生命就有了危险！


    佐佐木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他想休息一下。


    忽然从他的脚腕处传来一股大力，佐佐木一头栽倒在泥水里面，他被灌进鼻腔的水呛得大声的咳嗽，看管佐佐木的列兵则在工事里面笑的前仰后合。


    这是对佐佐木懒惰表现的惩罚！


    工事里面有好奇的日本兵走过来询问情况，看管佐佐木的列兵不屑的说：


    “这是一个帝国的叛徒！将军阁下正在处罚他！”


    得到答案的日本兵们很快转身离去，有的还用手中的空罐头盒砸向佐佐木。


    “叛徒！”这两个字深深的刺伤了佐佐木的心！


    他觉得自己如果这样悲惨的死去没有任何的意义！


    被大川少将这样活活的玩死只会让他死后成为日军中的笑柄！


    佐佐木有了逃跑的念头！


    可是往哪里跑呢？


    如今的上海，大川少将有生杀予夺的权力，自己不管逃到那块阵地，都难免一死!


    混进租界，然后找船回日本？


    不会有船肯搭载他这样的逃兵的，现在的日本上上下下都在战争的狂热中！


    逃兵只有处死的下场！


    往哪里逃呢......？


    99师！


    佐佐木的脑海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名字！


    中国军队在上海的凶猛表现完全不像大本营宣传的那样懦弱，中国也绝不是一扇用手指一捣就推开的纸窗户！


    99师更是如同神兵天降，杀得大川内传七少将的陆战队丢盔弃甲！


    如果中国有20个99师这样的部队，也许，日本会输掉这场战争！


    而且佐佐木对中国文化有很深刻的了解！


    中国人是喜欢以德报怨的！


    投靠99师或许是一条很好的出路！


    佐佐木在暴雨里下了决心！


    为了麻痹看守的士兵，佐佐木开始卖力的表现，不过这些看起来很大的动作其实没有消耗他的什么体力，佐佐木只是将一层薄薄的湿泥在空中甩来甩去。


    看起来很热闹，其实等于什么也没做！


    佐佐木还在悄悄的往战壕远处移动，守备的日本兵几次拉动绳子都得到了佐佐木的回应，于是对佐佐木的防备心也越来越淡！


    凌晨的时候，佐佐木找到了机会，绳子拉动时间的间隔越来越大，看守他的列兵刚刚又拉了一下绳子，按照规律，这次至少要半个小时以后才会再拉第二次，佐佐木也早就移动到了远离工事掩体的地方！


    四周早已没有了人员的监视！


    佐佐木飞快的用铁锹铲断了脚上的绳索，然后将铲断的绳子系在战壕里一截突出的木头上面，他自己悄悄的跳出了战壕，无边的雨幕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看守佐佐木的鬼子兵什么也没有发觉，暴雨中，本来就很难听见佐佐木干活时候发出来的声音，所以，佐佐木的消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


    在佐佐木离开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打了个盹醒过来的日本兵拉了拉手边的绳索。


    这次，他没有得到佐佐木的回应......


    绳子那头明显有很重的物体，鬼子兵以为佐佐木已经在暴雨中耗尽体力死去了，于是他开始用力的拉动绳索，他打算将佐佐木的尸体拖进掩体，然后向他的长官交差。


    可是拉了半天，绳子绷得很紧也没能拖动，列兵有些奇怪的走出了工事，到战壕深处去查看情况。


    鬼子兵很快顺着绳子找到了佐佐木系上绳结的木头，看清了眼前的情形，他立刻长大了嘴巴！


    问题严重了！


    佐佐木！逃跑了！


    ...............................................

 笫二十二章：药

    4.22药


    汪焕之这个副师座大概是这个台风之夜99师高层里面最忙碌的人......


    汪副师长桌子上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响着，有88师打来的，也有87师打来的，还有第8集团军57师打来的，所有的人在电话里都在向他提着同样的要求－－－－－药！


    打仗自然就会有人受伤，有伤兵就需要大量的药品！


    也不知道国防部这几年的备战都在做些什么事情！这才开战两天中国军队就出现了药品的短缺，即使在上海这个大城市，现在也很难弄到继续的药品，外国人的医院用中立的借口拒绝接受中国军队的伤员，国内开办的医院数量又远远不够！


    再加上现在是交战时期，很多医务人员都逃离了岗位，还有的干脆居家迁进了租界躲避战火，如今，医生和药品都成了稀罕物件！


    中国军队一向又不重视后勤医疗工作，88师和87师这两个最高当局的心头肉德械师还稍微好点，每个团都有一支小型的医疗部队，勉强能够应付各自的伤兵，像57师这样的部队全师上下只有几十个卫生兵，能动手术的医官只有2个人！


    现在面对着成百上千的伤病员，57师的师长傻了眼！


    57师要药品和医生的电话打到了第8集团军的司令部，可是第8集团军的司令部也没有得到解决的办法！


    看着躺在战壕里面的伤员们痛苦不堪的样子，57师的师长瞒着他的上级，来找张将军这个“上海王”，希望在上海多年的张将军能拉他们一把！


    张将军接到电话也是无能为力，白天攻击的部队里面，属他的第9集团军的99师、88师和87师伤亡最大，张将军自己也被手下几个师长讨要药品的电话催的直上火！


    南京只想着开战，却连药品这些基本的储备都没有准备好，现在军政部正在从各地紧急调运！


    事前都干什么去了？总是搞这样的马后炮！


    57师那边还没法答复，88师的电话又来了！师长孙元良在电话里面告诉张将军，黄浩然的99师有一个野战医院，而且还有大量的药品，孙师长碍于和黄浩然是平级关系，不好直接开口要物资，打个电话上来希望张将军可以从中斡旋一下！


    又是99师！又是黄浩然！


    似乎这个黄师长总能想到大家的前面......


    张将军在电话里面告诉57师师长黄浩然的99师有一些药品，不过第9集团军的部队也都在打99师的主意，如今已经给了你们57师一条明路了，怎么走，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分管99师后勤的汪焕之就这样遭了殃！


    各个部队的电话是疲劳轰炸！


    各路人马轮番上阵，就是想从99师要点医疗物资！


    99师这些年的确在黄浩然的示意下中攒下了不少的家当！


    连野战医院这样的奢侈单位，99师也建了一个，还有在黑市和海外弄来的大量药品，现在负伤的99师官兵开始享受起他们师座提前投资的回报。


    别的部队的伤员从火线上撤下来，只能送到集团军和地方的医院，等这些地方搁不下的时候，就再往后方送！


    至于后方有没有医生和药品，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99师的伤员却不用遭这个罪！


    他们在自己的野战医院得到了极好的照顾，99师又一直保持着每半年进行一次体检的习惯，所以医院的医官们对战士的血型和用药的禁忌都有详细的记录，现在医治起来也是井井有条！


    不能说可以妙手回春，可是汪焕之敢保证，99师伤兵康复归队的可能性绝对是淞沪所有中国军队里面最高的！


    现在兄弟部队都把手伸过来想要分上一些物资，按理说都是一个国家的军人，又都在抵御外辱，给一些也是应该的！


    可是师座说了，上海的血战才刚刚开始，要是现在就把家底给别人搬空了，后面的大战拿什么来应付局面?


    友军没有了药品自安在可以来99师要，等到99师也没有了药品的时候，又能找谁要去呢？


    军政部？还是算了吧！


    所以汪副师长现在装起了包公，接到谁的电话都是一副黑脸，一毛不拔！


    ，汪焕之的电话成了热线，张将军让接线员连要了几次汪副师长都吃了闭门羹，他只好来找黄浩然这个99师的如来佛！


    汪焕之这个孙猴子再猴精，也要听他大哥的不是吗？


    黄浩然接到张将军的电话，很痛快的答应给友军一部分药品，还表示可以派几只医疗队过去帮忙，99师的伤员不算多，人手还有富余！


    张将军刚对黄浩然的同胞之爱有些感动，黄师长就在电话里面提出了附加条件！


    黄浩然希望在不妨碍集团军攻击计划的前提下，99师要拥有自由开火权！


    这个黄浩然，可真会挑时候伸手！


    张将军答应了99师的条件，不过他再三的强调99师在动手以前必须向集总汇报行动计划，一旦集总加以否决，必须无条件停止！


    黄浩然知道张将军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的让步，得了便宜就别卖乖，黄师长在原先答应提供的药品数量上面又加了一些，让人送到张将军的指挥部。


    这样的人情面子，也要让长官可以做一些才好！


    张将军对99师投桃报李的行为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毕竟，这个时候有一些药品在手中总是好的，第9集团军今天除了99师之外，足足有近2000名伤员，谁知道军政部的医疗物资什么时候能到上海？


    多一些是一些吧.......！


    黄浩然替99师要自由开火权自然有他的用意，他想利用一下这个台风之夜！


    佐佐木逃到了301旅的防区被卫兵抓获，这个精通中国话的鬼子高喊着自己有日军的重要情报要交给99师的最高长官！


    沈老二这个301旅的boss自然被惊动了，在确认了佐佐木的确有一些“好货”之后，佐佐木被送到了99师的最大boss黄浩然少将面前！


    佐佐木手里面的确有一张王牌！


    他是个日军中的高级知识分子，参军前上过大学，学得是土木工程，日军上海陆战队司令部的建筑施工就有他的参与，所以佐佐木对日军司令部的内部和附近的防御工事是了如指掌！


    这正是佐佐木用来交换他的前程的东西！


    ...............................................

 笫二十三章：夜惊魂

    2.23夜惊魂


    黄浩然看着这条东洋落水狗在自己面前表演筛糠，他对佐佐木这样的日本人中间的异类很感兴趣！


    日本，是一个狂热的民族，而且有着良好的服从性！


    如果带领日本的是一个疯子，只要这个疯子带头从悬崖跳进大海里面，后面的日本国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去！


    现在日本的军人就是这个疯子！


    日本列岛上的国民都跟着疯子在起舞！


    而且日本这个时候正处于上升期，抗战后期出现日奸还算情有可原，可是佐佐木在37年这个时候就表现出了和其他日本人与众不同的地方，这个小鬼子应该算日本人里面少有的思想者！


    只是这个思想者现在的处境有一些狼狈！


    他面前的这个中国将军很明显不想开头说话，一旁的另外一位中国高级军官也是一脸的懈怠！


    难道自己抛出的情报还不够诱惑吗？


    佐佐木不这么觉得！


    中国军队的特工就是再优秀，也不可能得到他脑袋里面的这些情报，更何况，他还有详细的数据配合！


    中国人不可能不感兴趣！


    99师的指挥部里面有德国人，这点佐佐木倒是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南京政府一直聘请德国军事顾问在训练他们的精锐部队，这在日军军官中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一般的士兵是不会知道的！


    军部一直对他们的士兵们说，中国军队是一群活在日俄战争时代的旧式军队，只要大日本皇军的铁蹄踏上指南的土地，中国人就会束手就擒！


    1931年的东北就是最好的明证！


    知道现在陆战队被中国军队团团围住，军官们还是这么欺骗着他们的士兵！


    在陆战队里面一直流传着他们面对的是20万以上的中国军精锐！


    但是佐佐木知道，投入攻击的中国军队至多只有5万人，而且没有全部进入战场！


    要是真的是20万中国军的合围，大川少将恐怕在白天就已经切腹了！


    黄浩然瞧出了佐佐木心里面挣扎的厉害！


    这个理智的有些过份的日本人现在是想给自己找一条好出路！


    接受佐佐木的投诚不管是从军事上还是从政治上对他黄浩然和99师来说都是一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黄师长又看了表现的十分恭敬的佐佐木一会，慢慢的开口说道：


    “你在日军里面是什么军衔？什么职务？带来了些什么？有什么要求？.......”


    一连串的发问都是用日语说的，佐佐木听的有些发懵！


    一个中国军队的将军居然有这么一口流利的日语，这不能不让佐佐木意外！


    从屋子里面人员的军衔上很容易看出，这位年轻的少将就是99师的最高长官！


    也就是之前被佐佐木鄙视的99师师长黄浩然！


    在见到了黄浩然本人之后，佐佐木对自己以前盲目做出的判断都有些脸红！


    分明是个枭雄，居然被他看成了小人！


    这眼神，实在是不适合做情报这一行.......


    现在他的荣华富贵都在这个中国少将的一念之间！


    佐佐木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很重要！


    “回将军阁下的话！小人是日军上海情报处特高课课长佐佐木一郎！大尉军衔！我给阁下带来了日军海军陆战队防御工事的设计和建筑图纸！希望阁下可以给小人庇佑！”


    佐佐木的回答用的是中国话，他要显现自己的价值！


    “图纸？你浑身上下哪里还有藏的下图纸的地方？难道是我们99师的士兵搜查的不仔细吗？”


    范介也对佐佐木很感兴趣，这样的日本人，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佐佐木陪着笑脸转向范介的方向，仔细的解释着：


    “贵军士兵的搜查十分的仔细，小人的图纸没有带在身上，而是藏在脑子里面，小人是日军设计建造工事和防线的人员之一！”


    范介冷哼了一声，厉声问道：


    “你让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怎么证明你不是大川内传七派来的奸细,特地送假情报来迷惑我们的！”


    黄浩然闻言微微的点头，佐佐木看在眼里，十分的着急！


    “上校先生！我可以为自己证明！我马上可以将陆战队防线上最主要的三种工事和掩体的结构图给您画出来！他们都有一定的缺陷！相信将军阁下和您这样的中国高级军官，一眼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真假！”


    黄浩然眼睛一亮，他知道佐佐木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投诚的可靠性就有了极大的保障！


    范参谋长让参谋人员拿来绘图工具，佐佐木就这么湿嗒嗒的趴在地上画着他的工事草图！


    事关性命！


    佐佐木比以往任何一次作图都要认真！


    在检查了两遍没有错误之后，草图交到了黄浩然面前！


    图纸十分的精确！连比例尺佐佐木也没忘了做出来！


    范介对着黄浩然点了点头，一旁的冯.里奇也表示没有意见！


    黄浩然让人卷好草图，复制一份送到张将军处，然后换了一幅面孔正式接见佐佐木大尉！


    黄师长爽快的给了佐佐木一个99师特高课课长的头衔，职务虽然还和在日军时一样，可是军衔却改成了中校！


    虽然99师特高课这个部门目前只有佐佐木一个人，可是佐佐木大尉...不，佐佐木中校对自己这么快迈入99师校级军官行列还是显得很兴奋的.


    中国军队的中校，就相当于日军的中佐！


    佐佐木一下子连升两级！


    在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中国军制服之后，佐佐木中校开始为他的新主子出谋划策！


    有了佐佐木的图纸，再加上亲眼目睹佐佐木在这个台风天完好无损的穿过了日军的所有防线，黄师长觉得应该利用一下这个优势！


    刚好这个时候张将军的电话打了进来，黄浩然在电话中了解了张将军的意图之后眼珠子一转，就用张将军继续的药品替99师换来了这个自由开火权！


    现在拴在99师这头猛虎脖子上的锁链已经松开了，黄浩然可以尽情的表演了！


    黄师长要用好佐佐木这张老天送来的底牌，黄浩然要给大川内传七一个可以铭记一生的台风之夜！


    日军方面，佐佐木大尉在台风中逃跑的事情被日军中级军官隐瞒了，他们认为这样恶劣的天气，佐佐木即使跑了也会死在*之中，这样一个没用人的生死，不值得让大川少将烦心......


    往往奇迹就是由一个又一个巧合加在一起制造出来的！


    ...............................................

 第二十四章：好黑

    2.24好黑


    台风夜比平常的夜晚要黑的多，真可谓是伸不见五指。


    这是因为天空中没有月亮，大雨又阻挡了地面光线的传播，所以这个世界显得格外的黑暗......


    佐佐木中校没有想到他穿上中国军官的制服不过短短的三十分钟就又穿上了他那套泥乎乎湿嗒嗒的日军制服。


    他更没想到来到99师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领着中国军按着他来使得路再走上一回，回到他几个小时之前拼命想逃离的地方！


    佐佐木明显的感觉到雨比他来的时候要变得小一些了，虽然现在还是下的很急，可是现在雨珠打在他的身上已经不像他来的时候那么密，能见度也比刚才好了一些，最起码两个人面对面已经能够看清楚五官。


    99师的师长是个疯子，居然让佐佐木带着一个连的部队来偷袭大川内传七的陆战队司令部，佐佐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徐子龙看出来佐佐木的异常，他用手里面的汤姆逊冲锋枪捅了捅走在最前面的这个小鬼子，提醒他要记清楚他现在的处境。


    虽然徐子龙的军衔只是一个上尉，而佐佐木现在是一名正儿八经的中国军的中校，可是徐上尉是完全不会将佐佐木中校放在眼里的。


    不就是个小鬼子嘛，只不过这个日本人要比其他的日本人更务实一些，更怕死一些罢了！


    徐上尉对佐佐木中校的藐视态度并没有引起佐佐木的反感，相反，他现在十分重视自己和这位第一次合作的同僚的关系，不为别的，就为徐子龙的特殊身份！


    徐子龙的职务是99师师部直属特务营一连的连长,特务营其实也就是黄浩然的私人卫队，佐佐木这个在中国混过许多时日的“中国通”自然知道在中国的军界里面，这样的卫队长官一类的人物是不容忽视的。


    你看看南京政府里面有多少大员是从卫队长官起家的就知道了。


    不过佐佐木没有想到徐上尉的骄傲态度并不是因为他和他的师座有这样一层近臣的关系，徐子龙的骄傲来自他手下140名精锐的士兵！


    警卫营的士兵那的都是双份的军饷，不过99师里面可是没有人敢眼红，要知道，这份待遇都是警卫营自己流血流汗拼出来的！


    他们接受的军事训练在常人的眼里面是不可想象的！


    特务营的士兵每天早晨5:30起床，在每人身上加上20公斤的重物跑5000米。


    8:00训练挂勾梯上下300回。穿越30米铁丝网来回300趟。


    10:00上训练场：15公斤石锁举150下，


    13:30抗暴晒形体训练：平举着m1898，枪口用绳子吊着一块砖头，一动不动晒2个小时。16:00训练射靶1个小时，之后高高向后跃起1。5米，用背重重的砸向水泥地，练散打，硬气功。


    晚饭后半个小时，继续负重20公斤跑5000米。3天一次游泳训练：全副武装一口气游完5000米每个月一次野外生存训练，带上3天的食物在野外生存7天，行军一千余公里，还要背上枪支弹药和生存用品，途中还要执行上级准备的突围，反突围，侦察敌情，攀登悬崖等演习任务。


    特务营选拔一名士兵，体能是基础，其要求是：一天之内要完成下列课目：负重长跑25分钟内跑完5公里；做单双杠一二练习各200个以上；400米障碍不超过1分45秒；投掷手榴弹数百次，每次须超过50米；一分钟内，俯卧撑100个或50斤石锁手举40下。如果说99师的士兵都是从优良的兵源里面挑出来的，那特务营就是从99师的各个部队里面挑出来的，然后接受了魔鬼式的训练，是精华中的精华，精英中的精英！


    一连这140名特务营的官兵在特定的战场环境里面发挥出来的作用抵得上一个营！甚至一个团！


    佐佐木中校当然不会知道特务营官兵背后的故事，他只是能感觉出这是一支不太一样的部队，给人一种窒息的压力！


    他现在只想在黄师长身边红人的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佐佐木现在对99师和黄浩然算得上的死心塌地了！


    谁让99师有范介这么个一肚子坏水的参谋长呢？


    黄师长是对他佐佐木用人不疑，可是范参谋长觉得信不过佐佐木，要求佐佐木作出能让他满意的保证。


    佐佐木急得满头大汗，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能给他用来证明忠诚的物件了，就在佐佐木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范参谋长十分善解人意的开口了。


    “佐中校，你可以在你们日本天皇的照片面前表演一下你对我国的忠诚嘛......”


    佐佐木的汗毛立刻竖了起来！


    好毒的建议！


    看着送上来的裕仁天皇的照片和一旁举着照相机的99师参谋军官，佐佐木知道自己今天是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在用十二万分幽怨的眼神看了范介范参谋长一眼之后，佐佐木开始了他疯狂的表演。


    有刀劈裕仁，脚踏天皇，还有对着太阳旗大做下流动作，这些精彩的镜头都被一旁的军官用镜头记录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佐佐木的表演天赋，在最后佐佐木中校还穿着中国军队的制服举着一封《我的自白书》，将天皇的照片和太阳旗一起点燃......


    范介和黄浩然交换了一下眼神，看来这个佐中校是真的在日军里面混不下去了，现在一头扎进了99师的怀抱。


    黄师长在口头表扬了佐佐木中校之后，派给了佐佐木中校他来到99师之后的第一个任务。


    于是佐佐木现在就被人用枪杆子顶住腰眼出来玩水，还要装出一副很踊跃的样子！


    阴险的范参座！算是彻底堵死了佐佐木的退路，现在佐佐木就是拿着99师的绝密情报跑回日方，只要那些照片一公开，他只能是死无藏身之地！


    佐佐木到底只是个日本人，他哪里知道中国用一门博大精深的民间艺术－－－－－－叫双簧......


    徐子龙又再一次捅了捅佐佐木中校的腰眼，佐佐木陪着笑脸回身说到：


    “徐连长，你不要着急，我们就要到了，你看前面......”


    徐子龙顺着佐佐木的手指方向瞧去，果然在不远的地方有几座黑影在雨幕中呈现。


    视线，似乎又好了一些......


    徐连长让身后的士兵一个接一个的传话下去：


    “接近目标，准备战斗！......“


    在下达这个命令之前，徐连长连假惺惺询问一下佐佐木意见的态度都没有，佐佐木中校看了看徐连长，有些憋闷......


    佐佐木中校现在的心情就像这夜色一样。


    很黑！......


    ..................................................................

 第二十五章：突入

    4.25突入


    “你，还有你，2个目标，看见没有？上去把鬼子的哨兵给我摸掉！”


    徐子龙徐连长花了足足有五分钟才从雨幕中看清了日军哨兵的位置和数量，在正常的天气里面，这样的观察最多只需要十几秒钟。


    两个特务营的士兵猫着腰快速的朝着他们的目标前进，他们没有揭掉蒙在他们枪械上的雨布，汤姆逊的火力和精度都不错，可是对环境的要求比较高，尤其是m1928这样的早期型号，比较容易损坏，战士们在德国教官的要求下，一直都有保护自己武器的习惯。


    而且，面前的这两个鬼子哨兵也用不着他们动枪，一把匕首就已经足够了！


    黑色冰冷的刀刃从鬼子的咽喉上滑落，干净利落！


    捂在这些日军哨兵嘴巴上的手掌可是保证这些鬼子不发出任何的噪声。


    立刻有跟进的官兵冲上去，将两具尸体拖到隐蔽的角落，1连快速的翻进了日军的壕沟。


    这是大川内传七的陆战队司令部的外围工事，环形设计的防御圈上面还散布着许多的碉堡和掩体，天知道这些鬼子怎么在四川北路这样的市区挖出了这样一条狭长的壕沟。


    这些日军辛苦修建的水泥建筑在这个台风之夜都无一例外的进了水，碉堡这样有顶的地方和一些改装工事的房屋还好些，那些在街道上挖出的露天掩体已经变成了水坑。


    壕沟里面的水也积的很深，日本人显然也努力过，但是也同样输给了台风天气，除了少量巡逻的哨兵，大队的鬼子都躲进了工事或者附近的民房，至少那里可以不用被淋湿。


    特务1连涉水前进，几个小时以前，佐佐木中校也是从这里涉水而过，这里是日军防线上永备工事最少的一段，哨兵的数量也最少。


    大概十五分钟以后，1连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突出地面的建筑物，建筑物的墙上面有几个通风口，可以进入到日军通道工事的里面。


    这一带的地势比较高，通风口又开在离地面一米多的高度，所以没有被淹没，自然也就没有被关闭。


    徐连长让**李班长带着他的班先进去占领住一块地方，这样全连才好分批进入。


    **带着他们班的士兵在通风管道里面爬行，这段距离不长，只有20多米，很快，他们进入了一个堆放着物资的屋子，里面有很多的大米和食品，佐佐木没有说谎，这是日军的一个厨房后面的储藏室。


    李班长让手下迅速占领了储藏室外面的厨房，几个光着膀子的鬼子炊事兵被投掷的匕首飞快的解决了，这个时间段不是用餐的时间，厨房外面的通道空荡荡的。


    徐连长在得到**班成功进入的消息之后，领着特务1连的官兵进入了日军工事的内部。


    在房间里面，战士们迅速的整理好装备，包裹枪械的油布被揭开，露出的武器看的佐佐木直了眼。


    难怪99师这两天有这样优异的表现，这样的装备就是日军也是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调整片刻之后，徐连长立刻开始布置任务，按照佐佐木提供的地图，特务1连迅速展开，在日军的工事里面展开行动。


    厨房这片区域离日军的战斗部队距离比较远，特务1连的展开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这样顺利的局面直到几个饿着肚子想到厨房来寻点东西填填肚子的鬼子军官的突然出现才被打破。


    第一轮投掷的匕首全部命中了目标，可是没想到还有2个鬼子远远的拖在了队伍的后面，他们刚从拐角一露头，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同僚，这两个鬼子立刻缩了回去，掏出手枪开始射击。


    枪声很快引来了大批的鬼子兵！


    又是在狭窄的空间里面，99师特务营1连的自动武器再次占尽了便宜，可是这几天已经领教过了99师凶猛活力的日军也学了乖，被密集的子弹一射就缩了回去，过了一会，1挺九二式重机枪和2挺歪把子被调了过来，日军和特务1连展开了对射！


    由于是在台风中突袭，特务1连没有携带重机枪，最主要的火力支持就是捷克式轻机枪，在和日军重机枪的对射中，99师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徐连长带着佐佐木冲进了日军的电工房，第一时间切断了供电系统和电话线路，这一带的日军防线的电力都依靠这里供应，通道工事里面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


    中日双方就在这片黑暗中凭借着枪口和子弹射在墙上发出的火花来瞄准射击。


    子弹在空中飞舞，煞是好看，可是射击效果就不敢恭维了！


    失去了电话通讯的日军只有派人用人力的方式向最近的守军报告中国军队突入的消息，这样一来花去的时间已经足够特务1连站稳脚跟了。


    徐连长用电台向师部发出第一步完成的讯号之后，立刻带着一个排和佐佐木向工事深处运动。


    这一段工事是日军环形工事的一个连接点，直接通到陆战队司令部的墙根底下，要不是司令部的墙根用的是整块的花岗岩，日军都想把工事和司令部连在一起，这样他们的兵力就可以在地下四处机动。


    现在这段贴近司令部的通道成了99师利用的对象！


    特务1连没有携带中武器的原因除了台风天体力消耗比较大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要携带大量的zha药！


    140个士兵背来了2800公斤烈性zha药，现在，徐连长将这些zha药都堆到了大川内传七少将的司令部墙根地下，徐子龙害怕威力不够，让手下的士兵将附近发现的一个日军弹药堆放点存放的几十箱迫击炮弹和手榴弹都搬了过来，堆了上去，接近3吨的zha药，够大川内传七喝一壶的了！


    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位于今天的四川北路，是一座庞大的建筑，由四栋5层楼房首尾相接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正方形，楼顶设有水泥工事正方形的中间是一块操场。


    陆战队司令部的墙体十分的厚实，从一开始就是按照堡垒的要求来建造的，临界的一排排窗户用砖石一堵上就成了射击孔，整个陆战队司令部就像一座巨大的碉堡。


    历史上围攻陆战队司令部的中国军队在这座碉堡面前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它那厚实的墙体连中国军队最大口径的150榴弹炮也拿它没有办法。


    现在，黄浩然打算用3吨zha药来测试一下鬼子的工程质量！


    黄师长等待着特务1连的消息，有些心焦！


    而大川内传七此刻还在他的办公室里面盯着桌上的局势图发呆，99师突入核心阵地的消息还没有传到大川少将这里，他对于脚底下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一无所知！


    ...........................................................................................

 第二十六章：围攻（一）

    4.26围攻（一）


    黄浩然从淞沪战事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了要用zha药对付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司令部的打算。


    他知道这幢该死的建筑将是99师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为了攻克这个有着巨大的军事价值和政治价值的目标，99师提前准备了大量的zha药，还有特别设计好的秘密武器！


    如今有了佐佐木这个“日奸”的意外投诚，黄师长有了更好的选择！


    台风的掩护加上佐佐木这个熟悉日军工事结构的“向导”，黄师长和范参谋长就合成出了这个特务1连的出击计划。


    99师师部，日军工事里面激战的特务1连徐连长那边的电台又一次响起，这次是徐子龙请示黄浩然下达实施爆破的命令。


    黄浩然刚要在电台里面下令，集团军司令部张将军的电话就打到了99师的师部。


    14日白天黄浩然99师的优异表现使得张将军的心思开始活泛开来......


    由于黄浩然采用的突击群战术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张将军仔细分析后认为99师采取的这套战术十分适合淞沪战场上如今的局面，于是集总立刻上报最高当局，打算采取和黄浩然相似的战术给日军雷霆一击。


    南京国防部里面的最高当局被晚上刮起来台风打断了兴头，正在为了不能实现他全歼上海日军的宏伟计划而有些不高兴，张将军的这份请示电来的正是时候！


    最高当局大笔一挥，通过了张将军的提议。


    张将军在得到批准后立即下令参谋人员制定详细的作战预案，并取名为《铁拳计划》。


    张将军打算由99师和87、88师来执行自己的计划。


    他现在在电话里面要求黄浩然的99师落实好参战的部队，并且要由参战的各团级军官亲自完成具体细节并指导实施，第9集团军打算让各部从参谋作业到战前花上2天时间用来准备，为了确保攻击的兵力优势，集总计划一次性投入5个师，将担任吴淞防御的87师261旅521团撤下（由61师换防），投入上海市区的战斗，并从中挑选了500人临时组建了突击队，并配备一个爆破队和一个37毫米反坦克炮连，每名军官配发一挺机枪，由该团最不怕死的营长刘宏深少校指挥，并挑选该师炮术最好的王洁中校统一指挥所有火炮，为突击队提供火力支援，随后99师主攻，88和87师助攻，夺取日军的陆战队司令部。


    这份计划非常详细，也很有针对性，被南京国防部和最高当局寄予厚望。


    可是张将军当然不会想到，99师的部队今夜已经摸到了日军的屁股底下，而原本需要第九集团军组织突击队强攻的日军防线也已经被99师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99师的后续部队已经在暴雨中向着日军司令部的外围挺进！


    黄浩然平静的等着张将军在电话里面说完了他的《铁拳计划》，然后他慢慢的告诉了张将军现在99师正面战场上的最新变化，张将军立刻被惊呆了！


    99师，又一次给了张将军强烈的震撼！


    看来自己的《铁拳计划》还没有实施就要胎死腹中了，不过张将军知道这次战术的方向是对头的，于是他将攻击的重点调整成了汇山码头，再一次上报南京。


    陆战队司令部这边张将军要求黄师长立下了军令状，要是拿不下来，就军法从事！


    这已经是张将军第二次在黄浩然面前提到军法了，他对黄浩然这个一身拼劲的年轻人十分的欣赏，在黄师长的身上张将军看到了中国军人的希望！


    可是出于对黄浩然的保护，张将军还是电话里面狠狠的训斥了黄师长一通，他不想这个英勇善战的少将师长成为中央系统里面人人嫉妒的对象，南京的军队系统里面有着数不清的派系，这些派系之间的倾轧十分的残酷。


    张将军不想黄浩然为这些事情分神！


    训斥之后，张将军再一次同意了99师单干！


    又一次从张将军处讨到尚方宝剑的黄师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并不是黄浩然仗着立下的战功和自己在南京的私人关系而不将张将军放在眼里，相反的，黄师长对张将军格外的尊敬！


    黄浩然是对事不对人！


    他是在赌，赌张将军是不是像史书上说的一样是个大公无私的抗日英雄。


    幸运的是，黄师长赌赢了，张将军的确是个了不起的英雄人物，他又一次原谅了黄浩然的顶撞，还再次给了99师表演的机会，黄浩然和他的部队又一次得到了他们需要的舞台！


    黄师长再三确认了各部队的位置情况，536团的2个营完成了梯次配置，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日军的阵线，在特务1连留下的接应部队的引导下，536团在快速的向日军纵深突破，531团也做好了第二波次攻击的准备。


    “让‘施大炮’配合一下特务营的动作，好好的教训一下司令部的日军，给小鬼子添添堵，再告诉徐子龙，炮击开始以后，由他自由掌握爆破的时间！”


    范介记录下黄浩然的命令，然后走到电台边开始调动各级部队，冯.里奇已经在屋里面烤干了身上的湿衣服，他还忙里偷闲的刮了个胡子，现在看到工作来了，也立刻自觉的挤到了电台旁边，用德语和范参谋长交流着。


    黄师长知道他们是在补充自己计划里面的不足，黄浩然做决定向来只是把握好大方向，至于具体的细节方面，他十分放心范介和冯.里奇这对“德意志组合”。


    每次自己的构思在这两位的修改下都能变得天衣无缝，黄浩然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黄浩然的原则，在范介和冯.里奇这两个自己人面前，他黄师长也不用像对着佐佐木一样做戏。


    黄师长也乐得做他的甩手掌柜！


    黄浩然真的很信任范介这个家伙，范介也在用自己十二万分的努力回报着黄浩然的信任，他们这对搭档的状态渐入佳境。


    99师也开始渐入佳境。


    对比起大川内传七少将和他手下一天比一天窘迫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双方的高下立判！


    施进财的炮兵接到了师部的命令以后，迅速进入了射击位置，几十门山炮黑洞洞的炮口在大雨中冲着天，雨水从炮管里面流进来，然后从炮膛后面装填炮弹的地方流出，这样的天气，没有办法远距离观察炮击的效果，这就要求炮兵和前沿的观察哨有很好的配合。


    “全团纵列，预定射击诸元12，右1炮一发试射，放！”


    碰！90毫米口径的山炮发出一声剧烈的声响，炮弹朝着施团长命令的目标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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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围攻（二）

    4.27围攻（二）


    和特务1连一起运动到日军工事里面的炮兵观察哨查看了试射击的效果之后，用电台呼叫炮兵团报告结果，施团长根据反馈的结果立刻开始调整射击诸元;


    “标尺加一，右二炮三发急速射！放！”


    这回炮团射出的三发山炮炮弹正中日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虽然爆炸造成的破坏效果不太令人满意，可是声势十分的惊人！


    施团长得到命中的报告之后，叉着腰大声的吼着：


    “标尺不变，全团齐射，每炮一个基数！放！”


    爆炸和烟幕很快笼罩了日军司令部大楼......


    看着在大雨里面光着膀子打的正欢的手下，施团长忍不住脱掉了衣服也加入了炮手的队列！


    99师炮兵团到上海以来就没有痛痛快快的打过几回，日军的飞机和舰炮逼得施进财炮兵团刚开上几炮就要转移阵地，99师的大炮很宝贵，施团长只好在白天将大炮都伪装好藏起来，只有在夜间或者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开火射击，就是这样的小心使用，炮团的火炮这些天还是损失了将近一成，心疼的施团长整夜的睡不着觉！


    现在有台风助阵，鬼子的飞机不敢上天，舰队又远离了上海，炮兵团还不借此机会轰个痛快？


    要不是汪副师长这个99师的大管家来电话让他省着点炮弹师座又定下了射击用弹的数量，施团长恨不得一直轰到台风离开！


    当然，如果施团长真的这样做的话，不要说汪焕之了，就是师座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个时期的炮弹可是精贵的很呢！


    99师库存的炮弹现在基本上是打一发就少一发，南京的兵工厂根本没有能力制造出足够的炮弹供中国军队使用，现在中日一开战，海外采购的渠道也断了......


    上海各个部队里面的官兵之间有传言说国防部仓库里面的炮弹库存已经开始见底，你说这算什么事吧？南京准备了好几年现在居然还顶不上几天的消耗！国防部的官员们大概都把精力花在了妓女的肚皮上面，这些年来正事是一点也没干！


    传言之所以被称作传言自然是因为它有夸大的成份在里面，南京国防部库存的炮弹也远远没有见底，相反地，在金陵的弹药库里面各种口径的弹药堆积如山，现在国防部真正头痛的事是要怎样将这些军事物资运送到淞沪前线。


    日军仗着空中优势对中国军队的运输线狂轰滥炸，14日白天，日军轰炸上海市南京路，死伤1694人，其中外侨15人，被迫上阵的中国空军虽然也有杭州空战“6：0”以0损伤击落6架敌机和炸伤日军第三舰队旗舰“出云”号的辉煌战绩，但也酿成过我空军炸弹误落大世界，伤亡2021人的惨剧。


    中国空军在淞沪局部地区的战机数量上其实要比日本空军占据一些优势的，可是由于过于呆板的指挥和保守的战术，虽然有飞将军们视死如归的勇气支撑，可是上海乃至整个华东的制空权在大部分时间里面还是在日本人的手中。


    日本人甚至有多余的飞机出动追在中国军队的军列后面轰炸，现在国防部用来运送物资和军队的列车车厢顶上都不得不架上了机枪对空警戒，即使这样，几天来还是有几趟军列被日机炸毁，损失惨重，最要命的是随之而来的铁路交通中断，南京又没有足够的军用卡车，淞沪的军事物资供应开始一天比一天紧张了起来！


    没有了后勤，军心士气自然受到了影响，士兵们可以饿着肚子和鬼子拼杀，可是不能拿着没有子弹的步枪去进攻日军的防线吧？


    于是，出于对国防部后勤保障的严重不满，各种各样的流言开始在中国军队内部传播，炮弹库存见底就是这些系列故事里面的一个。


    英、美、法3国在驻沪当局见淞沪战事没有停止的势头，在14日联合起来成立了租界防御委员会，并从香港、西贡调兵来沪。


    最高当局“以夷制夷”的奇思妙想似乎又变得可行了一些！


    只有黄浩然清楚的知道，这些希望只不过是一个有一个的肥皂泡，存在的时间将十分的短暂！


    所以他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打击上海的日军，给在淞沪的中国军队鼓劲！


    99师炮兵的粉墨登场让大川内传七少将这几天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再次当到了谷底。


    失去了舰炮和空军的支持，日本海军陆战队那可怜的几门大炮完全没有能力对99师的炮火急袭展开反击。


    就在这个时候负责陆战队司令部外围防御的日野中佐又给大川少将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99师一股有力部队已经渗透进了陆战队的核心阵地，这只小部队离少将最近的距离已经不足五十米了！


    而且这支小部队的火力十分的凶猛，日野中佐率领一个中队的日军也无法将对手挤压出去，反而对方占据的阵地面积越来越大！


    其实日野中佐还没有发现问题的严重性，99师特务1连此刻的实际位置就和陆战队司令部的主楼贴在了一起，从地下到地表的距离最多也就是3－4米而已！


    大川少将敏感的意识到这只小部队的存在和99师现在发起的炮击一定有什么样的联系，黄浩然的99师接下来一定有更大的动作！


    既然黄浩然在这样的台风夜发起了攻击，那么，这场攻击绝不会是就这样给陆战队挠挠痒痒！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日野中佐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日野这个大阪人在电话里面慌张的喊着：


    “将军阁下！中国人！到处都是中国人！是99师！我们遭到了攻击，防线已经被突破了！请求作战指导！”


    “日野这个饭桶！”大川少将气得将电话听筒使劲的摔倒桌子上，他咆哮着：“开战之前他信誓旦旦的表示司令部外围工事固若金汤，说什么要让中国军在他的防线面前血流成河！可是现在交火不到1天，就开口要援兵！日野不但没有消灭掉中国军的有生力量，现在自己都要被中国军99师吃掉，谁是帝国的狗熊，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站在大川少将对面的中佐参谋长，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微微的战抖。


    “小栗原中佐，你在这里坐镇，我要马上那个带领预备队展开反扑，帝国的名誉只能由真正的勇士来维护！”


    大川少将大踏步的朝门口走去，小栗原参谋长立刻示意卫兵阻挡住将军的去路。


    |“八嘎！你们这是想干什么！想违抗军令吗！“


    大川少将拔出了腰间的南部手枪，小栗原参谋长一个闪身，抓住了少将要开枪的右手。


    “将军！”小栗原参谋长说：“你不要忘了你的责任！日野那个混蛋，让我去收拾他吧！将军阁下还是留在这里坐镇！”


    大川少将半天才平复了激动的情绪，他用力的摇动着小栗原参谋长的肩膀，说：


    “小栗原！你一定要亲手劈了这个混蛋！绝对不能让他切腹！他不配...他不配！”


    小栗原参谋长答应了将军的要求，带着卫兵消失在楼道深处......


    .................................................................................

 第二十八章：围攻（三）

    4.28围攻（三）


    日野中佐在防线上像个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他本来就不是狂热的好战派，日野中佐在美国读过大学，受过西方教育的他更觉得生命的可贵，99师在台风中的猛烈攻击动摇了日野中佐的心理防线，现在他十分的慌乱！


    主将自己一乱套，防线上的日军也就变得不知所措，99师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大，终于，防线上的一部分日军开始崩溃！


    小栗原参谋长杀气腾腾的带着卫兵来到了外围防线，一眼就看见混在士兵中四处乱跑的日野中佐。


    “日野中佐!你给我站住！”小栗原参谋长看见田野中佐慌乱的从他眼前跑过，居然都没有发现小栗原参谋长的存在。


    日野中佐一转身，便两眼发直的看着小栗原参谋长，嘴唇哆嗦着，他感觉到嗓子发硬不能说出话来！


    日野中佐知道自己的表现十分的糟糕，这个时候小栗原参谋长的出现当然不会是来嘉奖他的。


    小栗原参谋长看见日野中佐的丑态，心中十分的厌恶，他挥了挥手，两个卫兵冲了上去，分别扭住了日野中佐的两只胳膊。


    剧烈的疼痛和恐惧一起涌上日野中佐的心头，他睁着恐惧的眼睛，终于发出了声音。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帝国的中佐！你们没有这个权力！”


    “日野中佐！你能告诉我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小栗原参谋长的声音在日野中佐的耳朵里面变得阴森森的。


    日野中佐想了几秒钟，用他自认为还算镇定的声音回答小栗原参谋长的问题：“报告参谋长阁下，中国军99师已经突破了外围的两道防线，我正率部向核心阵地转进！”


    “住嘴！，你在溃败两个字上面镀上金叫转进？”小栗原参谋长看了日野中佐一眼：“日野中佐，你现在被中国军的99师杀得溃不成军！你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指挥官的冷静判断！可是我还是要给你一个机会！大川将军和我决定要你立刻组织部队将中国军赶出去，半个小时之内！你能做到吗？”


    “不可能！”日野中佐扭动着身体，挣扎着：“攻击我们的部队是中国军的99师，北部警备线没有挡住他们！中央警备线也一样被他们突破，还有虹口公园！小栗原君，你听听中国军99师开枪的声音！这支部队的火力顶得上我们皇军一个师团！我们怎么可能将他们在半个小时之内赶出去？”


    “那你要多久的时间？”小栗原参谋长对日野中佐绝望的言语也有些动容，他知道日野中佐说的是实话，纯粹比较地面部队的战斗力，海军陆战队绝对不会是99师、88师、87师这些南京王牌部队的对手，尤其是99师，这支部队简直就是中国军里面的异数！一点也不想日军以前见过的中国军队！


    “五个小时...”看见小栗原参谋长的眉头皱了一下，日野中佐赶紧改口：“不..不..我只要三个小时...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一定将99师突入我军防线的部队消灭掉！”


    “我就给你两个小时，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机会了！日野君，你要珍惜这次机会！”小栗原参谋长的话给了日野中佐一线希望，他跳起来，抽出腰间的军刀狂叫着冲了回去。


    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小栗原参谋长身后卫兵的枪口一直就没有放下来，只要日野中佐还有一丝怯战的表现，这些卫兵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开枪！


    逃过一劫的日野中佐将火气全部发在手下的士兵身上，他跳着脚驱赶着士兵们向着被99师突破的地方发起反冲击！


    日本海军陆战队和99师302旅536团在外围防线展开了激战！


    “一排长！让三班长上！”在激烈的交火中，上尉连长陈可独自一人趴在一个积满了水的散兵坑里面大声的命令！


    三班长趴在左前方离连长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听到命令之后朝掌心里面吐了口口水，然后跃起跑步前进，他一个前扑趴在了陈连长的散兵坑旁边，大声的说：“连长，我和我的兵都打散了，雨太大，能见度太差，我手头现在就剩三个大头兵，还有一个腿部中弹不能动的！还是换个班上吧！”


    听完三班长的报告，陈连长一时没法回答。


    是啊，今夜实在是一通乱战，99师趁台风夜突袭成功之后，536团坚决按照师部的指示向着鬼子核心阵地穿插，走一路打了一路！


    攻击的效果是明显的，小鬼子的防线被536团扯的七零八落，可是536团自己的部队也在大雨和夜色中散落的到处都是，陈可这个连长现在手边满打满算也不过二三十号人马。


    一排长也爬了过来，报告说：“鬼子好像已经缓过神了，现在的火力比刚才猛了许多，凭咱们手头这点兵力是攻不动了，得找援兵，要不派个机灵点的回去拉只部队过来？”


    “我看还是算了吧，其它连和咱们的情况都差不多，基本都打散了，上哪去找一个完整建制的连队？这么黑的天，这么大的雨，别出去没找到援兵自己再给跑丢了！再说，就是让你找到了后续梯队的部队，你有把握能按原路找回来？”


    陈连长的话说的一排长无语，是啊，这样的环境，也许出去了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敌变我变！”陈连长有了打算，带着一排长和三班长跃起飞奔到前方日军交通壕出口处，头顶上日军两挺九二式重机枪在拼命的扫射，一排的是几个士兵就躲在壕沟里面，日军将壕沟的另外一边出口用zha药炸塌了，这里成了一段死路！


    “手榴弹！全部准备手榴弹，延时两秒，听我的命令，一起扔！”


    所有的士兵都掏出身上的手榴弹，用手捏住拉环，等待着连长的口令。


    “拉环！一、二...丢！”


    十几颗手榴弹将日军的机枪阵地炸的是尘土飞扬，日军机枪手大雨中本来就很糟糕的射击视线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陈连长没有趁机攻击日军的阵地，而是带着手下的士兵从炸塌的壕沟处翻了过去，换了个攻击方向，然后迂回到了日军机枪阵地的后面。


    日军很快发现了陈连长他们的动作，赶紧调转枪口开始射击，可是很快他们发现这些中国军队一触即走，完全没有和他们死磕的意思，当这些鬼子还在犹豫是否追击的时候，又一批99师的部队撞到了这段日军防线前面，日军只好将刚刚调转过来的枪口再次调转了过来......


    陈连长带着他的部下一路向前穿插，直到他们被眼前出现的一个目标吸引住了......


    ..................................................................................

 第二十九章： 围攻（四）

    4.29围攻（四）


    “一排长，你过来看！前面这是个什么目标？”


    陈可让士兵们停下脚步，隐蔽起来，然后他叫来了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一排长。


    一排长听见连长的招唤，拎着枪跑到了陈连长身边。


    雨开始变小了一点，看来台风的中心已经过境，观察的视线也变的好了一些，一排长顺着陈连长指得方向看去，雨幕中模糊看出那是一个街角的空地，面积挺大，那边有不少晃动的人影，应该是日军。


    陈连长他们的位置很好，处在街道的夹角处，对面的日军没有发现他们，陈可发现自己所处的这条街道旁边有个三层的小楼，刚好可以鸟瞰那片空地，于是带着手下的士兵进入了楼房。


    这栋房子的主人看来是一个日本侨民，房间的摆设和低矮的榻榻米都充满了东洋的风情，只是有些凌乱。


    看来99师的进展不光出乎了日军的意外，这些日本侨民也对99师的神速有些措手不及！


    连逃跑的准备也没有做好就仓促的离开了。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他们“无敌的”皇军有些失望？


    陈连长挑开屋顶阁楼的窗户，现在他可以好好的观察一下空地上的日军在干些什么了。


    陈可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向敌方观察，可是由于连日的征战使他的视力明显的减退，再加上大雨，他瞧了半天也没法透过黑夜的雨幕看清楚，于是他将望远镜交给了一排长，说：


    “一排长，你眼力好，帮我观察一下小鬼子的动静！”


    一排长接过望远镜从窗口看了一会，他发现那里足足有五六百鬼子，还有一些战马，看来是鬼子在他们的后方集结，打算实施反冲击，但是由于大雨碍事，到现在似乎还没有集结完毕。


    一排长放下望远镜扭头告诉陈连长：“连长，隐隐约约看见好几百鬼子集结在空地的两个点上，还有几个组织的军官在给他们讲话！”


    “具体点！有多少鬼子？”


    “五百吧...也许六百！”一排长只能说个大概数字。


    “他娘的！可算是找到个好买卖！”陈连长兴奋的爆了一句粗口！


    一排长比较冷静，他提醒自己的连长，这可是五六百小鬼子，而且还不断的有一小队一小队的鬼子兵从四面八方靠过来，自己这边不光兵力严重不足，而且没有什么像样的重火力，一旦打起来，实在是非常的危险！


    这一盆冷水浇的正是时候，陈连长立刻意识到再肥的肉就是送到你嘴边，你想要吃下去还得有付好牙口，要不然不光吃不到肥肉还要蹦了门牙！


    陈连长让三班长带着2个战士回去找部队，自己则带着部下去选择射击位置。


    “看见那几个大官站的地方没有？我把咱们唯一的一门迫击炮给你，你自己选择射击位置，呆会我要你一炮命中！”陈连长看着身边的神炮手谷一德，对他说：“你是炮兵专家，用什么样的方法杀伤效果最好，就用什么样的方法，我调一挺轻机枪给你打掩护！”


    “好！”谷一德这个苏北汉子没有多话，让副炮手跟上他就走了。


    三班长的运气很好，他只走了两个路口就碰上了2营营长张浩，张浩是湖南益阳人，也是暂10旅过来的老人，张营长接到了三班长的报告高兴极了，虽然张营长手边也只有100多人，可是既然是突然袭击，捞点好处再走那是绰绰有余了！


    张营长带着100多个生力军的加入让陈连长心里面的石头落了地，特别是张营长手里还有2门迫击炮和2挺重机枪，这可让陈连长喜出望外。


    张浩不是陈连长他们营的营长，所以没好意思让陈可交出指挥权，陈连长看出了张营长眼底的渴望，主动的将指挥的权力交了出来。


    自己这个空架子连长还是老老实实的给张营长打打下手吧。


    不过是军衔还是手里面的实力，张营长都占了极大的优势。


    99师这两部分小部队合兵一处，开始抢占附近有利的制高点，张营长决定等日军完成集结，利用居高临下的地形优势，集中全部的迫击炮和机枪齐射，再组织一批冲锋枪手和掷弹手抵近到30米左右猛打，这样的交叉立体火力定然可以消灭大量的日军。


    陈连长表示同意，并且表示自己要带着掷弹手上，张营长盯着陈可看了一会，说：“我把全营的手榴弹都集中起来交给你，至少有500多颗，你们要用最快的速度投完然后撤出战斗，鬼子兵力是我们的好几倍，肉搏咱们不划算！”


    陈可笑了笑算是答应了。


    他带着15个掷弹手开始收集全营的手榴弹，还有手榴弹的士兵都默默的解下手榴弹袋，交给这些自己的兄弟。


    相对无言，这种时候，其实不说话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150个人一共凑出了360颗美式香瓜手雷和300颗巩县造，这种中国自己制造的木柄手榴弹没有德式长柄手榴弹那么长的手柄，但是更适合中国士兵的力量和身材。


    而且巩县造的装药量也很足，算是中国兵工厂里面生产的少数的优良武器之一。


    99师在战事持续了2天之后，汪焕之也没有办法再保证各级部队美式手雷的供应了，只能用巩县造代替一部分，中国军队的家底还是太薄了.......


    雨势开始越来越弱，能见度又变得好了一些，好象是为了配合张营长的作战，张浩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天助我也！”


    张营长知道虽然自己偷袭占了先机，但是毕竟自己是要用100多的兵力去偷袭多过己方三四倍的日军，万一要是有什么变故那损失将不可估计！


    如果手里面的3门迫击炮不能一开始就搞定日军的重机枪和指挥官，日军一定会立刻组织反扑！


    到那个时候，功防的态势立刻颠倒，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就不太好说了！


    张营长赶到炮位一看，2门迫击炮选择了一个屋顶，，隐蔽在烟囱后面，张营长走到一个炮手面前问：


    “这个位置的距离和射界怎么样？首发命中有把握吗？”


    “不是太好，但是再没选到更好的位置了，谷一德说他要往前再移动一些，他带着一门炮走了！”


    “谷一德？那个神炮手?......”


    .................................................................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所以就不多说了......


    悼念玉树遇难同胞！

 第三十章：围攻（五）

    4.30围攻（五）


    谷一德是个老炮兵，32年的时候就参加过第一次淞沪抗战，被鬼子的三八大盖打穿了小腿骨，躺进了医院，是沈老二去上海“淘金”的时候顺便拣回来的。


    谷一德参加过中原大战，今年快40岁了，干了十几年炮兵最高的职务只做到过炮兵班长，因为没有什么组织能力，在班长的位置上是三上三下，最后还是个大头兵......


    但是谷一德操的一手好炮，刚到暂10旅的时候就在黄浩然的考核中五发五中，一下子折服了黄浩然。


    黄浩然当时就任命他为炮兵排长，可是谷一德执意推辞，黄浩然问他为什么不愿当官，谷一德摸摸脑袋笑了笑，抬起头对黄浩然说：“长官，我只能让别人指挥我，我指挥不了别人......”


    黄浩然以为是谷一德谦虚，还是让他担任起排长的责任，一个星期以后黄浩然发现谷一德没有说假话，炮兵排在他的带领下已经乱的不像样子了，谷一德更喜欢一个人呆着捣鼓他心爱的迫击炮，排里面的工作居然让个新兵班长管着。


    没法子，黄浩然只好又亲自免去了谷一德的职务，但他还是给了这位神炮手一个副排长的虚衔，说是副排长，其实完全不管事，干的还是一个炮手的事情，就是待遇上要好点。


    谷一德的炮兵排是编在536团直属部队的序列，也是在大雨中打散了才转到了陈连长的手下，现在又归了张浩张营长。


    张营长对谷一德这个不能当官的神炮手早有耳闻，没想到今天终于可以见识到他那神乎其神的炮术了！


    “既然是谷一德，那就不用管他了，他一定有办法，有掩护的人跟着去吗？”


    “有！”炮手一边摆弄着炮管一边回答：“三班长带着个战士提着一挺轻机枪去了，是陈连长亲自安排的！”


    张浩听到回答，放了心，又叮嘱了几句，转身下了屋顶。


    今天，是谷一德的迫击炮发挥的好日子，他看了看跟在身边的三班长，小声的说：


    “三班长，咱们再往前移动50米怎么样？”


    “你想到前面那道断墙后面去？”三班长问。


    “对！”谷一德说：“咱们现在呆的地方位置不好，虽然隐蔽性强但是射界有障碍，你看，是不是换过去？”


    三班长又看了看那面断墙，说：“老谷子，那里离鬼子太近了，是歪把子的最佳射击距离，一旦被鬼子堵住，可就撤不下来了！”


    谷一德摸着炮管说：“咱们只要配合好，选好开炮的时机，到时候大部队一起打响，小鬼子哪有那么快的反应？总得晕上一会吧？有他晕乎的时间，我早就把附近的机枪都给干掉了！到时候咱们走的从从容容的，连个屁也不留给小鬼子！”


    三班长呵呵的低声笑着，抱着捷克式一个翻滚，然后在雨水里向着断墙爬行。


    谷一德仔细检查了一下蒙住炮管的雨布，然后也跟着爬了过去。


    张浩张营长还在各个火力点之间奔走着，他让机枪手注意选择好位置，既要有好的射界也要保护好自己，轻重机枪组成的交叉火力渐渐成型。


    就在张浩打算下达攻击预备命令的时候，陈连长突然快速的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的说：


    “快！快！再给我一个班，带上2挺轻机枪，我发现了一个极好的射击位置，我的兵力不足！”


    “对方是什么目标？”张浩急切的问。


    “张营长,”陈可一脸的兴奋，“那幢房子的下面不远处就是空地的一个小土墩，一堆佐官模样的鬼子正在那里给日军讲话，说的什么我听不清，但是那里的射界好极了！能藏下20多人，防护的墙壁也很厚，简直绝了！你赶快再给我一个班！”


    “好！我把我的警卫班给你！再带上一挺马克辛！”张营长乐了，佐官！还是一堆！这回可是要发大财了！


    陈连长带着张浩的警卫班赶到了他刚才发现的好地方，他让射手把重机枪架在窗口上，射手把重机枪支好伸头一看连忙站了起来：“陈连长，架在这里虽然很安全，可是还是有射击死角！”


    陈可听见跑过去超重机枪后面一蹲，在射手的位置上扫了几眼也站了起来：“这里的确有些死角，但是换别的地方不太稳妥，咱们就这一挺马克辛，不能玩玄乎的！”


    机枪手回答：“陈连长，99师上上下下没有一个怕死的，我敢跟你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想把重机枪移到屋顶！”


    “没人说你怕死！”陈可激动的说：“难道你以为师座在我们身上下这么多的功夫是要我们来送死的吗？记住师座的话！日本人还没消灭以前，谁都不准盲目的去送死！死角就死角！一定要保存自己，才能杀更多的鬼子！”


    机枪手扁了扁嘴，没敢顶腔，师座在99师是不容置疑的，这是99师上上下下的共识！


    “连长，那边没有射击死角，墙壁也很厚，足够一挺马克辛的位置！”一个士兵跑过来。


    “不行！我的捷克式要放在那边！我选好了！”一个轻机枪手急着说：


    “好吧！火力交叉！”陈连长说：“马克辛和捷克式都去！来一个步枪手，填上马克辛现在的位置！“


    张浩张营长不知道陈连长这边还在忙着选定射击位置，他最后检查了一下火力配置，往枪里面填了三发信号弹，虽然是雨天，多少还是可以有点光亮。


    这也是目前张营长手里面最好的通讯方法了，张浩还希望附近分散的99师军队可以看到，赶来助战！


    夜雨，十分的冰凉，淋的小栗原参谋长有些发抖，乱哄哄的日军士兵在空地上集结！


    这是大川少将能挤出来的最后兵力，而且都是陆战队的正规军，大川少将知道失去了司令部外围的防御圈，那么司令部大楼就会朝不保夕！


    只能拼死一搏！


    日野中佐的反扑，小栗原参谋长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虽然有处决的利剑悬在日野中佐的头上，可是就凭日野中佐这个已经被99师吓破胆的懦夫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99师赶出去的！


    只能由小栗原参谋长自己来了！


    小栗原参谋长用手电照了一下操场上的日军，他没有看见骑兵中队的吉田大尉，他气愤的吼着：“吉田呢？吉田大尉在哪里！？”


    ................................................................................

 第三十一章：围攻（六）

    4.31围攻（六）


    吉田大尉正咬着牙靠在他的战马上往腰上缠绷带，半个小时以前一块爆炸产生的炮弹碎片击中了他的腹部，还好插的不深，吉田大尉咬着牙把弹片拔了出来。


    小栗原参谋长赶到吉田大尉身边，看着吉田大尉腰上的纱布，小栗原参谋长忍住了怒火。


    “吉田大尉，你的骑兵应该在前面开路，这样宽阔的街道，骑兵一旦冲击起来，中国军将被踏成肉泥！”


    吉田大尉给了小栗原参谋长一个白眼，这种没有上过战场的文职军官就是会异想天开，用骑兵冲击？先别说自己这个名义上的骑兵中队其实只有几十匹战马，而且这样狭窄的街道再加上拥有大量自动火器的中国军99师，冲击？那简直就是自杀！


    日野大尉的骑兵是在转运华北的途中被大川少将扣下的，理由是上海局势紧张！


    他们这些过路的日本陆军在海军陆战队的眼里就是炮灰！


    不过出于对小栗原参谋长军衔的尊敬，吉田大尉没有说什么，只是龇牙咧嘴的示意自己伤的很严重，已经无力带领部下发起冲击。


    小栗原参谋长正要发作，三颗红色的信号弹直飞夜空！


    “打！”张浩大喝一声，呼喝声在四周此起彼落！


    “打！”“打！”“打他娘的！”


    三班长早就盯好了在马匹旁边的小栗原参谋长，信号弹一上天就扣动了扳机，谷一德的射出的迫击炮弹也在日军的马堆里面炸开了！


    副射手举起手中的步枪开始射击，他本来就是个步枪手，副射手只是他的兼职。


    “班长，是先打人还是先打马？”


    谷一德抢着回答，他手里面一刻也没停，迫击炮弹一发接一发的在日军人群中炸开，每一发炮弹都能带走一堆小鬼子的生命：


    “先打敌人再打马，消灭一个算一个！没了鬼子，马可都是值钱的好东西！”


    “对！就这么干！”副射手用瞄准器套住一个要从地上爬起来的鬼子，开枪，那个鬼子一头栽在了地上！


    被打中的正是日本海军陆战队参谋长小栗原。


    刚才三班长的一通机枪将马上的吉田大尉打成了筛子，小栗原参谋长一闪身躲进了军马的肚子底下，谷一德的炮弹一下子撂倒了小栗原参谋长身边的几个日本军官，吉田大尉的战马也在爆炸中死去，马的尸体压住了小栗原参谋长的左腿，他费了半天的力气才从马肚子底下抽出了自己的左腿，刚想爬起来观察一下情况，就被一发步枪子弹打穿了天灵盖！


    99师训练场上大量的子弹壳换回了每个士兵的一手好枪法，步枪直接命中，小栗原参谋长几乎没有感觉到疼痛，就一命呜呼！


    吉田大尉就比较倒霉了，三班长的捷克式在吉田的胸口开了五六个血洞，这回是什么纱布也堵不上了！


    陈连长带着冲锋枪手从隐蔽处冲出来，蹲在地上拼命的朝日军扫射，房子里面的马克辛和轻机枪也打得火热，炙热的子弹壳哗啦啦的落到地上，很快就铺了厚厚的一层！


    张营长那边也是卯足了劲扫射，屋顶上的两门迫击炮炮管打得滚烫，炮手用脱下的军装包住炮管，连续发射，空地上爆炸的声音此起彼落！


    陈可见自己这边的火力暂时压制住了日军，赶紧招呼掷弹兵上前，几十条壮汉甩开了膀子丢手榴弹，几百颗手榴弹在2分钟之内全部扔了出去，漫天飞舞的黑色物体让鬼子兵的眼里充满了恐惧！


    爆炸覆盖了空地，弹片飞舞，一片狼藉！


    陈连长在打光了第三个弹夹以后招呼士兵们撤退，现在已经失去了近战的价值。


    三班长他们还打得起劲，他一边换弹夹一边对着副射手说：“开枪！打那个解马绳的鬼子...好！打得好！”


    谷一德继续一言不发使用他的迫击炮，他已经丢掉了支架，直接将炮管抱在怀里调整角度，他越打越准，他怀里的82迫击炮简直成了这些日军的死神！


    “轰”一个爆炸物落在了谷一德他们附近，这是鬼子的掷弹筒，日军缓过神来了，开始了反扑!


    可是在刚才的突袭中，鬼子的损失惊人，尤其是一下子伤亡了大量的军官，雨夜里也不知道有多少99师的部队攻了上来，于是日军在虚张声势的反攻了一下之后，选择了后撤，留下了空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


    “两个少佐，一个中佐，还有至少放倒了三百多小鬼子，张营长，这回打得可真是痛快！”


    说话的是陈可，他匆匆的打扫了一下战场，发现收获惊人！


    其实陈连长和张营长他们的收获远不止如此，谷一德的第一发炮弹就炸死了4个日军佐官，鬼子在撤退的时候运走了小栗原参谋长和一些军官的尸体，其余的，实在是顾不上了！


    张浩他们这支小部队打了个漂亮的突袭战！


    99师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大川少将很快接到了小栗原参谋长被99师击毙的消息，他再一次暴走了，可是这一次他没有了发泄的对象－－－－－－日野中佐被99师用刺刀捅穿了脖子，也挂了！


    大川少将命令部队收缩兵力，准备死守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和附近的几座建筑，利用这些堡垒似的建筑和99师耗时间！


    他相信只要撑到台风离去，大日本无敌的空军和海军舰队会给他强大的支持，到那个时候，99师就是再能打，也要被耗死在这段战线上！


    大川少将的命令刚刚在电话里面说了一半，突然，从他的脚下传来强烈的摇动！


    来自那个地震多发的岛国的大川内传七少将立刻想到了地震！


    天花板上的吊灯和墙壁上装饰开始往下掉，木质的书柜也摇晃着倒了一地，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飞了出去，大川少将只能钻到了桌子底下躲避。


    “啪”挂在办公桌后面墙上的天皇照片也坠落了下来，玻璃相框被其他的东西砸的粉碎，巧的是，落在裕仁照片上面的正好是装着99师资料的文件盒。


    密封的文件盒被摔开了，里面的文件便露了出来，99师的战力评估就在地面上躺着，翻开着，似乎是在嘲笑着大川少将的无能！


    “八嘎牙鲁！”大川内传七想要从桌子底下冲出来，将99师的资料撕碎，可是他刚一露头，桌面上的镀金台灯就落了下来，将大川少将砸了个头破血流，然后右侧的一个木柜倒了下来，大川内传七被死死的封在了桌肚子里面！


    七八分钟之后，几个手忙脚乱的日军将大川内传七从垃圾堆里面挖出来，大川少将用毛巾捂住流血的脑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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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章：围攻（七）

    4.32围攻（七）


    三吨zha药在墙脚爆破的结果就是日军的正方型建筑群一下子少了一面，由“口”字变成了“门”。


    强烈的爆炸掀垮了陆战队司令部西面的楼房，残垣断壁，一片废墟......断裂的楼板一层压着一层，下面几层的小鬼子都成了这块多层三明治里面的馅料，基本没有活着的可能了，最上面第五层的鬼子还有几个幸运儿，半截身子被压在砖石地下，或者露出一截胳膊在挥舞着，他们在期待他们的伙伴去救他们。


    可是特务1连又怎么会让鬼子们安安稳稳的从废墟里面扒人呢？所有在砖石上移动的生物都成了他们射击的靶子，一个又一个的鬼子从两边的建筑里面冲出来，然后一个又一个的中弹、倒下、从废墟上滚落，特务1连的官兵觉得自己像是在野外打兔子，不同的是这些跳跃的东洋兔子个头更大！杀起来也更解恨！


    这一枪是为了918的东北三省!


    这一枪是为了32年的淞沪抗战！


    这一枪是为了7月7日的卢沟桥！


    特务1连的官兵越打越准，几乎每一枪都是爆头！


    眼看着救援的损失越来越大，一个日军中尉喝止了手下的送死举动，他冲着废墟里面的士兵大声的喊着：


    “大日本的士兵们！支那人在利用你们射杀我们的勇士！现在，是你们为天皇尽忠的时刻了！神社里面会有诸君的位置！拜托你们了！”


    废墟中的呼喊忽然停止了下来......


    然后是此起彼落的枪声和爆炸，有一个日本兵临死前呼喊着他的妈妈，“哦噶桑....”这凄凉的声音在夜空中传出了好远.......


    有一种混蛋总是逼着别人去死来显示他的勇敢，而这样的混蛋在日军中有很多，徐子龙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让机务员呼叫炮兵，把炮弹从楼体炸开的地方打进去！


    “嘘......”是炮弹划过天际的声音，刚才那个表现的十分爷们的鬼子中尉拔腿就跑，留下了一堆还在痛苦流泪的鬼子兵。


    有时候，冠冕堂皇的理由被揭穿了就是这么的黑暗，这么的龌龊！


    “杂碎！”徐子龙恨恨的骂道：“你们都给我看清楚了，这就是日本人！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一肚子都是男盗女娼！这种民族简直就是杂碎！我操他姥姥！”


    徐子龙抄起手中的汤姆逊，冲着敞开的鬼子司令部的墙体，扣动了扳机！


    特务1连上下一起开火，这里面有仇恨，也有鄙视！


    日本人又一次在99师面前丢尽了脸面！


    张浩张营长那边的战斗很快引来了中日双方的援军，一个连队一个连队的99师部队加入战团，一个小队一个小队的鬼子兵也卷了进来，终于发展成为了一场真正的大乱战！


    几百名中日双方的士兵搅在了一起，枪弹已经失去了作用，一发子弹打出去，在打穿你面前的敌人的同时，也有可能击中这个敌人背后的自己人，这个时候刺刀比起子弹要实用的多！


    没有刺刀的鬼子兵和99师的冲锋枪手碰到那可就倒了霉，99师的士兵将手里的汤姆逊当棍子使，好歹也是个铁家伙，你常常能看到99师的士兵用枪把砸的鬼子兵脑袋开花！


    99师的机枪射手都备有毛瑟手枪，这更是近战的利器，有的人干脆把毛瑟手枪平端在手里，当微型冲锋枪使，一通连发，举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兵就被扫倒一片......


    当然更多的是短兵相接，双方士兵用刺刀对刺着，往往是这一秒你捅穿了面前的敌人，下一秒你就被几把刺刀捅穿！


    还有的官兵打光了子弹，拼折了刺刀，就用工兵铲和手榴弹砸向对方的脑袋，白色的脑浆粘在武器上，甩的到处都是！


    这样的场面，每个人都已经杀红了眼，心里面只想着要卡断敌人的脖子，周围的一切都看不到了，眼里只剩下对手和自己。


    三班长他们也在这些拼杀的人群当中，他和老谷子到底没有撤出去，在刚才吃够了谷一德迫击炮暗亏的日军一下子冲上来十几个士兵，三班长在打光了机枪里面的子弹以后抽出腰间的手枪就和小鬼子干上了，谷一德的毛瑟手枪却在打第二发的时候就卡了壳，他只能丢掉这块废铁，捡起脚边的一杆步枪杀了起来，三班长的副射手和谷一德的弹药手很快被刺刀击中，带着遗憾倒了下去，谷一德和三班长现在背靠着背站在一起，互相保护好自己的后背。


    三班长在刚才一通乱枪之后，枪里面也没有剩下多少子弹，他伸手慢慢的从背后摸出工兵铲，左手持枪。


    谷一德看着面前步步逼近的鬼子兵，对背后的三班长说：“三班长，看来今天咱们是走不出去了！”


    “老谷子，那可不一定！”三班长高声回答：“我看这帮龟孙子，玩刺刀的本事稀松平常，老子在训练场上能一个打五个，我算了算，只要你能收拾掉两个鬼子，咱们就能回去喝酒了！”


    “这可是你说的！”谷一德笑着说：“我就负责这边的两个，狗日的，一直拿眼珠子瞪老子！我一定要把他这两个玩意抠出来当泡给踩了！”


    “杀给给！！”


    鬼子兵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不打算给他们时间交流了，明晃晃的刺刀从雨幕中刺了过来。


    谷一德用胳膊夹住一把刺刀，大喝一声：“走！”将另一只手中的刺刀捅进了后面那个鬼子的胸膛！


    99师全部都是拼刺高手！


    黄浩然大概是全中国最重视刺杀训练的师长了！


    被夹住刺刀的鬼子兵想抽出枪身，可是谷一德的力气太大，在解决了后面的鬼子之后，他松掉拿着步枪的手，从腰间掏出一截迫击炮的支架，捅进了夹住的鬼子兵的眼窝！


    他谷一德说到做到！就是要挖了你的眼珠子！


    谷一德一脚踹开脸上插着支架的鬼子兵，从胳膊下面取过鬼子的三八大盖，转身去帮三班长，可是当他刚转过头的时候，看见一把刺刀捅进了三班长的胸膛！


    五个鬼子只剩下了一个，三班长手里的工兵铲还插在一个鬼子的脑袋上！


    可是这最后一个鬼子的刺刀三班长没有躲过！


    三班长死命的拉住鬼子兵抽刺刀的胳膊，大声的喊着：“快上啊！老谷子！”


    谷一德发了疯一样扑上去，把刺刀捅进了鬼子的脖子，用力的拉了半圈，鲜血像喷泉一样涌出来，溅了谷一德满脸都是！


    三班长躺在谷一德的怀里，嘴里面不停的咳血，断断续续的说：“老子撒谎了，其...实...我最多...对付...四个.......”


    三班长的头一歪，再也不能说话了。


    谷一德用手合上三班长的眼睛，他抹了一把脸上热泪，捡起三班长丢掉的机枪，从牺牲的副射手胸口的弹药袋里面摸出几个弹夹，换好弹药，疯狂的向着人群里面的日军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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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围攻（八）

    4.33围攻（八）


    台风夜的战果是99师攻占了大约90度的日军陆战队司令部外围防线，特务1连的一个排杀进了司令部建筑内部，占据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支撑阵地，大川内传七精心设计的防御圈被99师凿了一个大缺口，对于大川少将来说，已经到他了生死存亡的时刻！


    大川内传七下令将外围的兵力收缩，他要和黄浩然的99师打巷战！


    可是黄浩然却没有接招，他命令部队加紧穿插，绕到日军司令部和外围防御阵地之间，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将被分割成小块的鬼子一口一口的吃掉！


    他是不会让大川内传七把力量积聚起来的，和日军打攻坚战还不如在外面消灭掉。


    佐佐木的情报显示日本陆战队司令部已经被大川少将改造成了一个杀人的堡垒。


    既然一时半刻拿不下来，就不能再让小鬼子往司令部里面增兵，这样等到攻坚的时候就要轻松的多！


    大川内传七的部下只回来了不到五分之一，其余的都被99师劫杀在回来的路上！


    就是这五分之一也成了大川少将的救命稻草！


    由于没有想到这么快就会被99师攻破防线，陆战队在大楼里面的兵力严重的不足，这一回合，黄浩然终于犯了错误，他给了大川内传七喘息的机会！


    黄浩然没有想到被张浩张营长他们突袭的那些鬼子兵，正是大川少将从司令部里面抽调给小栗原参谋长的，99师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机会......


    黄浩然在消灭了大量日军有生力量之后，99师兵锋一转，开始攻击日军长蛇阵的蛇身，531团、533团和537团一路向着汇山码头碾压过去！


    99师将日军陆战队司令部围的像铁桶一样，就这样虎视眈眈的看着！


    这么一个熟透的果子挂在那里，99师就是不上来咬一口！


    黄浩然只是把进入司令部的兵力增加到一个连，再打通出一条交通线，之后就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


    黄浩然这是在告诉大川内传七，你的司令部就是我黄浩然嘴边的一块肉！


    我想吃你就吃你！不想吃你就不吃你！连招呼都不用和你打！


    大川内传七知道这么耗下去日军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可是他也没有胆量发起反击，他手中剩下的兵力已经非常的紧张，弹药也不太充足，西面垮塌的大楼里面有陆战队司令部最主要的四个弹药库里面的两个，剩下的两个弹药库有一个已经快搬空了。


    日军一直有按计划使用库存的习惯，现在他们大和民族的死脑筋在又一次惩罚了他们！


    15日白天，台风离开上海，大川内传七在电台里面嚎叫的声嘶力竭，长谷川海军中将下令所有的飞机对上海市区狂轰滥炸，舰炮也开始密集轰击，日军甚至对民用建筑也实施炮火覆盖，现在他们已经不用担心误伤的问题了，15日上午，张将军命令87师和61师一部配合99师实施攻击，现在除了汇山码头和陆战队司令部这两块核心阵地还有大公纱厂和海军俱乐部这少数几个据点之外，整个上海已经没有属于日本人的地盘了，日租界几乎不复存在，大量的日本侨民退入英国租界，开始寄人篱下......


    15日下午，张将军再次致电南京为黄浩然和他的99师请功，蒋百里在私下里面用电台告知黄浩然，最高当局已经打算用99师为骨干扩建一个军，这军长的宝座非他黄浩然莫属！


    黄浩然知道蒋百里是在给他打气，可是他现在更关心的不是自己的前程，而是南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好职位也要有命去做是不是？


    又过了几个小时，南京国防部和最高当局的嘉奖电到了，黄浩然的口袋里面又多了十万块法币，99师集体嘉奖记大功一次......


    黄浩然看完电文以后笑了笑，他更愿意看到的是南京对他的99师损失加以整补，可是他最关心的弹药和药品还有兵员的补充电文里面通篇没有提及半个字,倒是委任他黄浩然为军长的空头支票提前开到了他黄浩然手里面。


    老子又不能拿委任状换枪炮子弹使！这都什么时候了，南京还在玩这些虚头八脑的伎俩！


    黄浩然将这份电文塞到了茶杯底下当垫子用，蒋百里的那份私人电报黄浩然折了起来，放进了公文包里面。


    过了一会，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将蒋百里的电文又拿了出来用打火机点燃烧掉，然后把南京和最高当局的两封嘉奖电从杯子底下抽了出来，交给文职参谋存档。


    从8月13号打到8月15号，99师的战果的确是参战的中国军队里面最为辉煌，可是损失也最大，2天多的时间里面，99师伤亡的人数超过2000，特别是最早投入战斗的533团，有的连队甚至减员超过了一半。


    武器弹药的损耗也很大，黄浩然一直强调用火力优势来减少伤亡，所以99师弹药的消耗量自开战以来一直居高不下，再加上99师是临时从常熟长途行军到上海，及时黄浩然早就在上海储藏了一批武器弹药，可是现在后勤还是有一些跟不上。


    其他的中央军部队武器弹药补给还好办些，国防部在上海附近早就设立了大量的军火仓库，可是保证供应。


    可是99师有很多装备都是舶来品，国防部的仓库里面压根就没有货！


    现在99师弹药最充足的就属步枪手了，毛瑟步枪的弹药是和其他中央军部队通用的，最惨的是汤姆逊，整个上海的部队只有99师用这玩意，弹药供应也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汪焕之汪副师长这个99师的后勤总管已经开始在他的大哥面前叫苦了，日军的空袭炸断了常熟到上海的公路，99师的后勤现在是雪上加霜！


    不是黄浩然不想强攻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而是99师现在实在是有点攻不动了。


    台风夜的攻击消耗了士兵大量的体力，现在又出现了弹药短缺的状况。


    如果99师用人命堆，的确可以很快堆出个“大胜”来，可是黄浩然手中就只有这么2万多训练有素的士兵，要是打光了你让他拿什么来补充？


    88师和87师这样的精锐之师也是因为没有老兵的补充，才会在淞沪之后变得虚弱不堪。


    要知道淞沪的血战才刚刚开始，日本人的援军此刻已经离上海不远了。


    中国军队在上海享受完短暂的攻击局面之后，很快就要转入全面的防御。


    更要命的是，南京的最高当局似乎有些按捺不住胜利的喜悦，打算御驾亲征！


    在后世的历史上可是有句名言的，最高当局到了哪里，中央军就要惨败在哪里，现在他黄浩然可以违抗一下张将军的命令，可是最高当局，是他一个小小的少将师长违抗的起得吗？


    没有了部队的将军在南京的待遇黄浩然已经见的多了，恐怕连一个警察局长也不会买你的帐。


    99师是黄浩然的依靠，他不能用这些精锐士兵的命去换取自己的功名！


    更不能白白的赔上老本！


    只有掌握着这支军队，才能打开一个更大的局面！


    黄浩然下令部队停止攻击，改为小规模的袭扰，他告诉汪焕之：


    “两天！只有两天！我要99师的弹药储备恢复到开战以前的水平！不....要比那还要多！”


    汪焕之看着大哥铁青的脸，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带着自己的卫队直奔常熟，只有那里，才有99师需要的物资！


    99师就这样在15日下午开始变得销声匿迹，日军陆战队司令部一带只有一些小规模的交火发生。


    日本人的飞机从白天一直肆虐到夜里，直到夜色已经开始严重的影响轰炸的视线，这些讨厌的日本苍蝇才停了手。


    随着日本飞机的离去白天陷入异常沉静的99师开始了活动。


    有便宜他黄浩然还是要占的。


    残存在汇山码头和陆战队司令部之间的零散日军的人数加起来也很可观，这种投资不大，收益不错的买卖，99师是最喜欢的了。


    黄浩然举起望远镜，从537团的指挥部掩体里面向外望去。


    战争最可怕的不是面对面的搏杀，而是在血战发起前的那一阵宁静。


    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残存在各个地方的日军现在就被淹没在这样的宁静之中。


    而黄浩然的心中只有兴奋！


    对日军汇山码头和陆战队司令部这两座核心阵地之间的日军残余部队的攻击马上就要开始了！


    99师的炮兵向日军防线开始猛烈的轰击，可是没过多久就被迫停止，因为日军第三舰队的舰载机开始在天空中出现，没有空军的掩护，炮兵不得不开始在高射炮的掩护下转移阵地。


    日军在天空中投下了大量的照明弹，将夜空变得像白天！


    幸亏99师在平时的训练中强调炮兵要不断的转移阵地，99师的山炮营刚刚离开他们的射击阵地，日军的舰炮就在侦查机的引导下开始了猛烈的攻击。


    不到十分钟的炮火准备没能把日军的工事完全的摧毁，现在，步兵只好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换日本人的工事。


    面对着数倍于自己的中国军队，还有优势的火力，这些日军士兵十分的不习惯。


    一向是他们依靠优势炮火去欺负中国人的，今天怎么倒了过来？


    好在是空军的炸弹和海军的舰炮给他们解了围，不然始终只能埋头趴在战壕里面该如何阻挡这些中国兵呢？


    今天上来的不是一般的中国军队，这些中国士兵的装备和素质都是日军前所未见的，还有可怕的反应速度和对炮火优势的掌控能力。


    皇军第一次处于这样的全面劣势！


    黄浩然见指挥所里面的人因为日本空军的出现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于是开口给大家鼓劲。


    也难怪99师的军官有些气馁，要知道，在淞沪战场上此时的中国空军在数量上是占据优势的，99师这样的攻击是应该得到空军的配合的


    看着日本空军在夜色中的表现，黄浩然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咱们的空军在哪里？老子还给你们捐过飞机呢！


    当时日军在上海可以使用的各种作战飞机约100余架，其中主要机种为“96”式陆基攻击机、“96”式和“95”式舰载战斗机。


    “96”陆基攻击机1936年造，为单翼，最大时速188海里，载5名乘员，装备机枪3挺，可携带800公斤炸弹，续航力为2365海里，主要用于进行战略性作战。深入至南京、杭州等地区进行轰炸的就是这种飞机。舰载轰炸机为双翼，最大时速167海里，载2名乘员，装备机枪3挺，可携带250公斤炸弹，续航力约600海里，主要用于战术性作战。“96”式和“95”舰载战斗机主要用于空战。


    中国空军在淞沪会战开始时直接参加作战的共4个大队，飞机100余架，以南京、广德为基地，以曹娥、杭州、嘉兴、扬州、苏州、长兴等地为前进机场。


    中国参战空军与日本参战的海军航空兵在兵力上大致相当。


    中国空军本土作战所以基地较近，补给容易，略占优势。


    可是由于指挥不统一，协同不密切，中国空军在充分发挥战斗力方面不如日本海军航空队。


    最高当局直到现在也没有下达过空军配合陆军出击的命令，在他的眼里，空军和陆军师两种独立的军种，扯不上什么关系，所以上海的中国军队就得不到自己空军的支持！


    99师14日利用空军轰炸日本第三舰队的全面出击那是黄浩然自己寻找的时机。


    只能算是99师利用了这个空军发起袭击的机会，算不得空地配合。


    不过毕竟99师的优势太大，面对的又都是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的日军残部，有的阵地99师的士兵还没有冲上去，一堆一堆的鬼子就抱在一起自杀了。


    这也的确是节省了99师很多的弹药。


    537团的攻击在一个小时以后全面结束，只有在攻击海军俱乐部的时候遇到了强烈的抵抗，损失了一个连的兵力。


    黄浩然肯定了537团的勇敢，但是还是要求他们下一次最好打的更聪明一些。


    黄浩然让537团的李团长在占领的阵地上搜索一下有没有活下来的日军，不管是不是快断气的，都全部送到张将军的指挥部，那里有大批的中外记者在等待着新鲜的素材。


    15日夜，99师以伤亡300余人的代价肃清了他们负责区域里面的残余日军，击毙日军687人，俘获6人.攻克海军俱乐部。


    87师也同时攻克了大公纱厂，现在日军在上海的防线只剩下了蛇头和蛇尾。


    6个日本战俘在送往第9集团军司令部的路上自杀了2个，剩下的4个鬼子里面有一个伤重的在送到以后就断了气，南京的记者们对存活下来的3个鬼子兵如获至宝。


    这些日本士兵衣衫褴褛，低着头的样子出现在明天的头版报纸上，一定能大大的提高发行量吧！


    更让记者们狂热的是一起送来几个日本佐官的尸体，这一切都说明了日军在上海正在面临一场空前的失败！


    16日早晨，这些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就传遍了中华大地，在南京，在武汉，在广州，中国人欢呼雀跃，一些打算举家迁往内地的人家也暂时取消了搬迁计划，黄将军快要将小鬼子赶进黄浦江的流言在到处流传，黄浩然的声望再一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有的报纸直接称呼他为民族英雄！


    而我们的新民族英雄黄浩然显然没有时间享受他的新荣誉，他正在为物资运不上来而恼火！


    王山奎和沈老二在黄浩然的师部急得直跳脚，他们的部队有的连队每个士兵只有两个弹夹，迫击炮连甚至连一个基数的炮弹也拿不出来，这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部队的战斗力！


    从15日白天到16日傍晚，99师几乎没有发起什么大的攻击，倒是大川内传七搞了两次反扑，想把99师冲进司令部大楼的部队赶出去，可是没能得手，王山奎把最后的补给都用在了刀刃上，特务1连和536团的弹药还是充足的。其他没有作战任务的部队就顾不上了。


    536团利用特等射手多的优势，组织特等射手流动狙击日军的士兵，两天下来收获也很大，大川少将对这种有些阴险的战法没有一点办法，只好让自己的士兵尽量不要露头，在夜间也不要使用明火。


    司令部里面的鬼子已经两天没有吃上热饭了，只能用一些饭团撑着。


    99师的士兵要好些，除了第一线交火的士兵要用大饼充饥，其余的部队都能吃上热饭，每天都有百姓将家里面的食物送到部队上，等战士们吃完了才笑眯眯的收拾碗筷离开了。


    还是一提钱就翻脸，六七十岁的老妈妈能凶的像只大老虎！


    双方此消彼长，大川内传七看着自己这几天连续作战已经疲劳不堪的部下，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为稳固上海战局，日军军部在16日下令海军调在旅顺口待命的横须贺镇守府第1特别陆战队、吴镇守府第1特别陆战队共两个大队约1400人；佐世保海军陆战队两个大队约1000人向上海增援，以等待主力部队的到达。


    当晚8点，中国海军快艇大队102号和171号鱼雷艇秘密驶至黄浦江，准备偷袭日军舰队，171号艇发生故障中途返航，102号单独攻击，艇长胡敬端上尉驾驶该艇向停泊在日领署码头附近的日本出云号巡洋舰发射2枚鱼雷，一枚失的，一枚击中防雷网。炸毁驳船。102号艇被击伤。


    .....................................................................................

 第三十四章：围攻（九）

    4.34围攻（九）


    黄浩然得知出云号再次逃过一劫的消息之后，不禁握腕，如果中国空军能够击沉上海日军的旗舰，那将是对国人士气一次多么大的鼓舞啊！


    可惜，还是和历史上一样，差了那么一点点！


    8月16日，中国军队的援军陆续开到上海。计有第39军一部及第2、11、98师等部。


    大军压境，上海的日军面临着被全歼的危险！


    16日白天,中国空军再次派出32架飞机在吴淞口、浏河一带轰炸敌舰，可惜由于缺乏攻击军舰的经验，没有什么太大的收获，但中国空军对日本海军的空袭还是吸引了大量的上海市民在岸边观看。


    早上的报纸上刚刚报道了99师的战绩，现在他们又亲眼看见自己国家的飞机撵的小鬼子军舰在海面上到处乱跑，人群开始欢呼雀跃！


    在他们看来，上海，真的要安全了！


    眼见“胜利”即将到手，南京方面也是动作频频，陈次长奉命赶往上海视察战局。


    实际上几天前陈次长就接到最高当局的命令到金陵讨论中国军队对日军的作战计划与战斗序列的事宜。


    陈次长当然知道最高当局心中早有定案，只不过现在需要借着他陈某人的嘴巴在国防部里面说出来而已。


    坐在陈次长对面的蒋百里低头窃笑，满会议室的将军们都盯着陈次长瞧。


    对日作战计划可是关乎他们每个人手里面部队的生死，事关自己的“本钱”，这个可不能不去关心。


    上海明显会成为华北之外的第二个火yao桶，哪支部队被投到里面都讨不到好！


    再说利用战争排除异己的事情最高当局也不是第一回这样干了，会议室里面几个地方派系的头头开始觉得自己的背后直冒冷汗。


    现在老头子可是打着抗日的旗号，谁敢在这个时候说个不字那就是“破坏抗日”！


    一旦被扣上了这顶帽子，那可真是死上十回都嫌少。


    最高当局看着一桌人五花八门的表情，他有一种大权在握的快感！


    看来起兵“抗日”也不全是坏处呢！至少这些地方的实力派现在都对南京政府是服服帖帖，服管束的很！


    最高当局给了陈次长一个孤立的眼神，陈次长立刻心领神会！


    陈次长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对面的蒋百里很隐蔽的翘了一下大拇指。


    陈次长装作没看见，他用他洪亮的声音开始了自己早已打好腹稿的演讲：“最高当局，各位同僚，鄙人以为我国军事落后，且未有充分作战准备，不宜实施迅速决战之战略。但我国国土广大，人口众多，经济资源散在各地，具看长期作战之条件。故我国对倭作战之最高指导方针，不能不根据优劣、相反之客观条件，实施持久消耗战略。在此项大方针下，中国军队作战之具体运用，可分为三期：第一期为持久抵抗时期；第二期，为敌我对峙时期，预定之第三期，为我总反攻时期。在抗战第二时期，国军对倭寇之攻势，仅作有限度之抵抗，尔后主动转进，以消耗敌人战力，保存我军主动，借以空间换时间，扩大战场，分散敌军兵力，以求达成提早阻止敌人前进，及建立长期抗战力量之目的！”


    陈次长的言语可谓是掷地有声，他说完以后会场里面安静了片刻，直到最高当局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会议室里面才开始爆发出掌声。


    陈次长所说“持久战”的观点就是在蒋百里还有黄浩然的理论基础上演变而来的，可是说这三个人在战略意识形态上达成了一致。


    最高当局那里早就有了蒋百里和黄浩然的前期铺垫，现在陈次长提出这样的观点自然是深得上意、水到渠成......


    只是原本应该属于黄浩然和蒋百里的功劳就这么被他陈次长拿了过去。


    国防部的官员们是不会知道黄浩然和蒋百里事先作出的贡献的，一个聪明的下属，不但要能够提上级解决问题，还要会在正确的时间将成果展现出来讨要自己的奖励。


    黄浩然和蒋百里是好下属，可是还不够聪明。


    现在荣耀的光环全部罩在了陈次长的头上！


    最高当局对陈次长的判断赞赏有加，老头子一定基调，国防部上下再无意见相左的声音。


    于是最高当局顺理成章的对陈次长这个他的心腹爱将委以重任！


    最高当局交给陈次长两项任务：一是赴上海视察张治中部作战，并协助之；二是迅速拟定战斗序列。


    陈次长当时没有担任直接抗战之任何职务，不知以何种名义从事所赋任务，便向最高当局说明此意。


    最高当局问：“以何种名义为宜?”陈次长说：“如果领袖对余欲机动使用，可给一高参名义”。最高当局则说：“以行辕为佳。”


    上海的张将军不过是一个集总的司令，而陈次长一上来就挂这个行辕主任的头衔，谁是上司谁是下属，已经一览无遗。


    显然，最高当局让陈次长到上海绝不会是仅仅视察战局，而是准备接替张将军指挥上海战场。


    会议上，最高当局任命陈次长为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视察上海战局后再决定中国军队在上海的下一步作战计划。


    当晚，陈次长与广西的“小诸葛”白副总参谋长、作战部部长黄季宽等开始讨论战斗序列。


    陈次长的意见和南京军队的高层都是一致的，都强调中国军队应充分争取时间完成战争动员。


    难点就在于如何同时在华北和上海两个战场上争取时间。


    这难度不亚于在鸡蛋上跳舞，可是陈次长年轻气盛，没有将这样的困难放在眼里，他星夜启程赶往上海。


    全身心投入淞沪战事的张将军对陈次长此行的第二项任务没有察觉，他热情的接待了陈次长一行，然后继续在他的集总司令部谋划下一步的攻击计划。


    陈次长到达上海的第二天，8月17日上午5点30分，张将军指挥第9集团军开始实施铁拳计划，对日军发动第二次总攻。


    第9集团军所属炮兵对东有恒路一带实施猛烈的火力准备，将沿途炸成一片火海，同时空军第5大队第25中队8架霍克在副队长董德明上尉的指挥下，再次轰炸了日军司令部。


    返航时，中国空军飞行员阎海文少尉座机被敌高炮击中。跳伞后因风向落入日军阵地，被日军步兵包围。阎海文宁死不降，拔出手枪击毙日军3人，大喊中国无被俘空军！后举枪自戕殉国，时年21岁。


    随后，陆军即刻发起攻击，突击队在刘宏深少校的指挥下，一路猛冲，很快突破日军防线，并向纵深推进。见日军前沿阵地被突破，88师和87师抓住战机向日军发起总攻击。突击队连续攻克几座街堡，很快就逼近汇山码头。


    同时88师和87师与日军在东有恒路、汉壁礼路一带逐街逐楼的往返争夺，战斗相当惨烈，日军依靠临时街垒和钢筋混泥土高层建筑对我军进攻方向形成强有力的火力网，另外还借助装甲车辆机动防御，给中国军队后续部队造成很大杀伤，使跟进的部队与突击队失去联系。


    88师率先突入汉壁礼路的突击队与日军苦战，以待后援。


    日军大川内少将见第9集团军继续派出援军深入，急令担任预备的骑兵队从侧翼杀出，以迟滞88师的攻势，随后一队骑兵从一条巷子直冲增援部队，刘宏深少校当即牺牲，增援部队也损失惨重.后续部队赶到时仅救出几人。


    午后，我军短暂休整后再度发起猛攻，88师在进攻汇山码头防御圈时，连续与日军反复争夺数次，伤亡惨重。至下午，攻下汇山码头外围阵地一段。


    87师的右翼进攻比较顺利，进至吴淞路、沈家湾以南。敌军退到汇山码头。


    于上午9点，该师259旅517团在旅长沈发藻少将指挥下很快就占领了日军数道外围防线。并向杨树浦地区推进，日军立即收缩到一座油漆公司的四层建筑死守，87师多次组织敢死队均不能攻克。


    战局虽对我军不利，但是对日军陆战队更为艰难，大川内少将急令装甲车和步兵对我军反攻，均被我军击退，随后我军在汇山码头、陆战队司令部和引翔港镇一带与日军血战一天，但仍无法攻下日军的司令部。


    当天我军铁拳计划的攻势收复日军多处外围据点，88师和87师相对于第一次进攻，战果显著。


    至8月17日，日军阵地其正面已缩小到5000米，纵深仅四川路超过1500米，有的地区纵深已经不足1000米，87师还推进到黄浦江边，可惜的是中国军队伤亡较大，无法形成连续的攻势，始终不能突破日军的最后阵地，尤其是日军的汇山码头连续数次进攻均未攻克，致使第9集团军最终没有完成铁拳计划的预定目标。


    应该说，突击群战术再次获得了成功，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国军投入的兵力不足，主攻部队过早的投入外围的消耗战，在突破日军工事后很难扩大战果，这个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重新投入新的战斗部队，在前锋部队攻下一条街道后就地防御，后卫部队立刻跟进对下一条街道展开进攻，就像后来的柏林战役，逐街逐屋的向前推进，这样就可以将主攻部队完整的投入最后的攻坚，为此张将军在当天晚上下令停止进攻，重新调整作战部署，等待后续部队的到达。


    前几天异常活跃的99师却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还让出了一部分攻击位置给友军98师来攻打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可以说黄浩然低调的吓人！


    8月18日，因英、美、法、德、意五国联合调停，向中日两国提议，要求双方同时将军队撤离上海，南京为争取外交主动并没有表态，但无论如何，日本始终不肯同意。


    上海的中国军队利用调停的时间重新调整上海的部署，决定让中央军里面的唯一一支坦克部队——装甲兵团参战。可是，这个装甲兵团在开战初期就被调往华北，要到21日才能全部赶到上海，战局紧张，时不我待。张将军不得不把在修理厂剩下的几辆装甲车调过来，准备于19日发动第三次攻击，


    联合调停归联合调停，这一天里面中日双方在上海都没有闲着，西安的36师星夜驰援，终于在18日晚赶到上海吴家宅，张将军重新调整部署，令36师接替87师防线右翼，向黄兴路一带集结，对杨树浦港以西，沙泾港以东准备攻击，在杨树浦马玉三路的98师归宋希濂中将指挥，以一部配合36师攻击，另一部则配合99师准备攻击日海军陆战队司令部。


    88师进攻方向不变，独立第20旅（第2师补充旅改编）归88师指挥，配合该师进攻汇山码头。各师于19日拂晓前准备攻击。


    同日，日本海军调集大型舰艇支援上海，其中包括25艘驱逐舰、5艘巡洋舰和2艘航空母舰。对中国军队构成严重威胁。


    日军增援的部队陆续在18日到达上海后，重新编组，将樋口贞治少佐的吴镇守府为第7大队；竹下宜丰少佐的横须贺为第8大队；月冈重演少佐的佐世保为第9大队；土师喜太郎少佐的佐世保为第10大队。以上兵力约2400人。除了加强北四川路、吴淞路的防守外，并将杨树浦、提蓝桥以北的东长治路、长阳路的防御连线，以死守待援。


    此时中国军队如果要继续维持上海的攻势，就必须增兵，否则就得放弃上海，撤退至预设国防工事。这样南京就会受到日军的直接威胁。


    事关全局战略，最高当局也不敢擅自决定，正好陈次长和熊式辉从上海回到南京，向最高当局汇报战局，现在军队在上海作战已接近预期作战目标，但是很难在日军后续部队登陆前彻底清除上海日军的据点，到那时，一旦日军像32年时在上海的侧翼登陆，上海的军队就危险了。因此熊式辉报告说不能打。还提出上海地形沿海靠江，有利于日军发挥海军优势，中国军队应终止上海作战，逐步撤退至预设国防线。而陈次长报告说：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而是要不要打的问题。


    最高当局要陈次长详细说明，陈次长接着说：敌对南囗在所必攻，同时亦为我所必守，是则华北战事扩大，已无可避免。敌如在华北得手，必将利用其快速部队，沿平汉路南犯，直趋武汉；如武汉不守，则中国战场纵断为二，於我大为不利。不如扩大淞沪战事，诱敌至淞沪作战，以达成二十五年所预定之战略。


    最高当局听后就说：打，打，一定打！陈次长建议：若打，须向上海增兵。最高当局同意组建第15集团军增援上海，并任命陈次长为司令，主要任务防止日军从侧翼登陆。就这样，中国军队的主要作战方向从华北改到了长江。


    黄浩然早就知道这次联合调停注定不会有什么结果，所以都没有向全师上下透露这一消息，而是利用这个机会，轮换部队，补充物资。


    接替99师攻击日本陆战队司令部的98师攻了一天一夜，


    由于98师缺乏攻坚武器，对陆战队司令部的攻击极不顺利，可是由于99师之前已经在日军的司令部大楼里面安扎了一个桥头堡，所以98师借助这一优势也分批进入日军司令部大楼，杀伤了一部分日军。


    大川内传七看到这批新上来的中国军队，知道围困自己的99师援兵到了，虽然后上来的这些中国军队武器还有些简陋，战术也很素养低下，可是日军也是强弩之末，于是双方在这一天打了里面个平手！


    日本海军陆战队的疲劳在加剧，而99师则得到了宝贵的调整时间！


    汪焕之汪副师长回到常熟之后征调了大量的车辆和畜力运输工具，在18日早晨终于给99师弄来了紧缺的军事物资。


    也是在这一天，南京的最高当局下达国家总动员令，划全国为4个战区，建立战时体制。


    最高当局在广播里面发表了一段历史上很著名的讲话：


    “如果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人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汇山码头方向得到加强的日军开始向88师和87师实施反扑，他们的防线纵深实在是太浅了，有的地方连中国军队的重机枪都能轻易的打个对穿，日军现在需要更大的防守区域，否则这样密集的兵力如果遇到炮击将会是一场灾难！


    88师和87师接到张将军的命令就地由攻击转为防御！


    同时，集总命令99师加紧攻击，一定要尽快拿下大川内传七的司令部大楼！


    淞沪战场上中日双方的搏杀渐渐进入了白热化......


    18日夜，上海的枪炮声响了一夜.......


    日军没能突破88师和87师的防线，战线和一天之前一样，维持在原地！


    99师却还是没有什么动静......


    可是让张将军奇怪的是，虽然99师方向的枪炮声时断时续，和汇山码头的激烈程度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可是报上来的战果一点也不比87师和88师报上来的逊色。


    已经对黄浩然有些了解的张将军知道黄浩然断然不会搞些假的战报来糊弄自己，只能一边疑惑着一边催促99师攻击！


    99师的攻击的确不是很激烈，黄浩然始终是在利用司令部这个大诱饵实施他的“围点打援”的战术，


    汇山码头的鬼子得到增援之后拼命的向司令部靠拢，99师成功的让这一股股增援的日军消失在通往司令部大楼的路上，黄浩然认为战争的方式不需要好看，只需要管用！


    所以99师这把钝刀割下来的日军血肉一点也不比打得热闹无比的汇山码头那边少，而且还要实惠的多。


    大川内传七在连续得到三支增援部队覆灭的消息之后，下令汇山码头的日军停止这样小股部队渗透增援的送死方法。


    99师就像一台巨大的绞肉机，有多少援兵投进来也填不饱这头怪兽。


    大川少将被深深的无力感挫败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这么的无助！


    第9集团军司令部里面的张将军可就没有黄浩然这么沉的住气了，眼看着只要再前进一步就将大功告成，张将军这个儒将这一回没有对黄浩然再客气，把催促攻击的电话打到了黄浩然的师部，一开始黄浩然还出来应付着，很快换成了范介这个人精，再后来就是冯.里奇这个听不懂中国话的德国佬，最后居然是值班的参谋告诉张将军，师座和参谋长都亲自上了火线，冯顾问也是一样，他只能将张将军的话语转述.....


    张将军仿佛能够看见黄浩然在一旁偷笑的样子，他生气的挂掉了电话，然后开始在电台里面呼叫起黄浩然的代号。


    你总不能说一个师长离开师部连电台也不带吧？


    难道你黄浩然不管你的部队了？


    可是电台里面始终只有电波的噪音......


    再次打电话到99师师部，刚才的小参谋说师长走的时候交代，保持无线电静默！


    他奶奶的！连最后的联络手段都给堵死了！


    黄浩然和他的师部就像蒸发了一样！


    张将军将军帽“啪”的一声扔在了桌子上，大喝一声：“他黄浩然是要造反了！走！咱们去他的师部走一趟！”


    说完张将军带着电台的随从走出了他的司令部......


    99师302旅536团最前沿的指挥部里头，黄浩然和王山奎坐在了一起。


    王山奎自顾自的抽烟，就像5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


    他还是抽大和顺。说是习惯了，换好的反而觉得不舒服。


    不同的是现在的大和顺已经卖到了8个铜子一包。


    黄浩然还是不抽烟，但是他总是随身带着香烟，分给他的部下们抽。


    手表上的指针渐渐的走到了1点半的位置，现在已经是8月19日了，大川内传七也不知道睡着了没有......


    王山奎看了黄浩然一眼，他看见他的师座轻轻的点了点头，王旅长用力的吸掉香烟的最后一截，将烟屁股丢在地上，狠狠的踩灭，王山奎拿起电话接通了536团，说到：“开始吧！”


    8月19日凌晨，99师向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发动强攻！


    经过补充的99师又露出了锋利的獠牙，大川内传七顿时感觉到了压力！


    99师一改之前两天的小规模袭扰，发起了强袭，炮兵也开始使用火炮对建筑物里面的日军定点清除，日海军驻沪司令部武官本田，在第一轮炮火突袭中就被击毙！


    99师的炮兵甚至把战防炮推进了司令部的建筑里面开火，造成了日军司令部进一步的坍塌。


    什么炮兵安全规范，都顾不上了！


    这一次99师不再留手，使出了全力，大川少将立刻感觉到了和以往几天攻击的不同，这股排山倒海一样压过来的力量立刻使他的司令部开始变得风雨飘摇！


    在前面打头攻击的部队是黄浩然的特务营，这些受过城市战训练的士兵动作精准的就像一架机器，三五个人站好位置就能让一个房间里面的日军无一生还！


    大威力的美国手榴弹从窗户和门口丢进去，把屋子里面的一切炸的支离破碎，往往当特务营的官兵冲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几具七窍流血的尸体。


    这都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的杰作，这些鬼子兵的五脏六腑都已经破裂，才会有这样恐怖的死相！


    枪声和爆炸声沿着楼道向大川少将逼近，大川内传七将自己的军刀抱得越来越紧，他身边的士兵一波波的冲出去试图阻止99师的前进，可是很快都魂归东瀛。


    “玉碎“！大川少将的脑海里面蹦出了这个词汇！


    大川少将让部下拿起武器去做最后的抵抗，而他自己则将房门反锁，找了一条干净的白布带，跪在了天皇的照片面前！


    制造精良的武士刀慢慢的从刀鞘里面抽出，寒意充满了整间屋子，大川内传七忽然打了个冷战！


    他以前也用这把武士刀收割过人命，每次看着锋利的刀刃切开死者的头颅，大川内传七都会有一种变态的快感！


    现在他打算用这把刀来切开自己的身体，居然从心底也有快感涌出来！


    是活在心里面的恶魔吗？他这个伪佛教徒也想不出答案！


    大川少将努力的把刀尖抵在自己的小腹上面，然后用另一只手在刀把上微微用力，锋利的武士刀将他的腹部刺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


    疼！


    大川内传七再也无法让武士刀前进一寸，他大声的吼叫着：“来啊！来吧！......”


    可是拿武士刀的手像发了羊癫疯一样抖动着，就是捅不下去！


    大川少将的办公室外面，最后的日军和99师的官兵疯狂的厮杀在一起。


    小野太郎是从九州参军的，他是大川内传七少将的勤务兵，在他的眼中，大川少将就是战神的化身，是最完美的军人！


    大川少将在军营巡查的时候见到刚满18岁的小野太郎，那个时候小野正在被几个老兵欺负，少将上前扶起了满身是伤的小野，告诉他，日本军人是不会屈服的，要做一个真正的勇士！


    小野那一天用石块砸开了2个老兵的脑袋，大川少将在得知他是九州人以后，将他调到司令部作勤务兵。


    大川少将告诉小野，他的妻子也是九州人，算是小野的半个亲戚。


    从那个时候起，小野太郎就成为了大川少将最忠实的部下，鞍前马后的伺候大川内传七将军，只要是将军的命令，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在司令部里面被同僚们私下叫做“大川家的良犬”。


    小野太郎知道了以后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外号。


    小野绝对是陆战队里面对将军最狂热的士兵！


    现在他的将军在房间里面“玉碎”了，他绝不能让中国人得到将军的尸体！


    小野像野兽一样嘶吼着，带着大川少将的卫队和99师拼杀，可是99师的兵力越来越多，终于，将军的卫队只剩下了小野一个人。


    他被一个中国兵制服了压在身下，小野还在拼命的蠕动，徐子龙上前踹了他几脚，说：“这个小鬼子有够疯狂的，死硬死硬的！”


    小野的目光始终盯着大川少将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他泪流满面，他觉得自己没能保护好将军的遗体！


    徐连长让手下踹开房门，他知道这些日军拼死保护的人一定是大川内传七。


    门倒下了，屋子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赤膊的上身的大川内传七还在和他的武士刀搏斗，他没有切腹！


    小野太郎呆住了，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徐子龙吹了个口哨，靠在门框上对着小野太郎说：“就这个？你们拼死守卫的就是这路货？看他那鸟样，有的折腾呢，到明年都死不了！老子来帮帮他吧！”


    看着徐子龙一脚踢飞了大川少将手中的武士刀然后将大川内传七从地板上拎了起来拖着走，小野太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徐子龙将大川内传七拖到门口，交给手下的士兵，自己掏出香烟点了一根，吐了个烟圈，说道：“孬货！”


    大川内传七面如死灰，低头不语。


    压制小野太郎的中国兵也被日本少将这么个稀罕玩意吸引了注意力，一不小心，小野太郎挣开了束缚，扑向了大川少将！


    小野太郎生生咬开了大川内传七的喉管，大川内传七用手捂住涌出鲜血的脖子，死死的盯着小野太郎，仿佛不认识眼前的这人一样！


    小野太郎疯狂的笑着，他指着大川内传七吼着：“日本军人是不会屈服的，要做一个真正的勇士！”


    99师的士兵击毙了发了疯的小野太郎，大川内传七由于伤势太重，还没有送到医院就一命呜呼了。


    徐子龙的大功一件就这么被一个日本兵搅和了，他郁闷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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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心语

    4.35心语


    张将军是在大川内传七司令部办公室见到的黄浩然，当他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看见黄浩然正把他的两条腿搁在大川内传七的办公桌上，躺在高靠背椅子里面，嘴里面叼着一根没有点着的雪茄烟，假模假样的抽着，表情十分的享受。


    “这小子倒是知道享福！”张将军有些愤愤然。


    没想到在张将军赶来的路上99师居然提前一步攻占了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黄浩然就像是算好了张将军要来似的，早不胜晚不胜，刚好在最恰当的时候胜了这极漂亮的一仗。


    全歼日军陆战队司令部守敌，击毙大川内传七和日军武官，实在是天大的功勋。


    现在张将军都不知道是夸奖黄浩然的好还是训斥黄浩然的好，于是只能憋在心里面，范参谋长看见张将军这个老实人站在门口生闷气，于是用脚踢了踢黄浩然的靠背椅。


    椅子底下有轱辘，大川内传七这个死鬼挺会享受的，范介这一脚踢的黄浩然屁股底下的椅子滑出去一大截，差点把我们的黄师长摔了个大马趴。


    黄浩然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结果看见了站在门口自己和自己生气的张将军，于是瞪了范介一眼，换了张笑脸嘿嘿笑着迎了上去。


    黄浩然客气的寒暄着：“老长官啊，怎么麻烦您亲自走一趟啊，属下担当不起啊，不就是个大川内传七嘛，您张将军要他的脑袋那是他的造化，属下已经替您把这个狗日的给解决了，您看您，就这么点小事，还这么大老远跑来给咱们99师嘉奖，范参谋长！这底下人都是怎么调教的？还不给老长官倒茶，就拿那个大川内传七的茶叶，给集总的长官们都泡上！”


    范介应了一声，闪了出去，他知道张将军这趟来是要撒些气的，师座又是个好面子的人，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看得比较好。


    张将军盯着黄师长看了一会，实在不好开口责怪这个烦心的部下，99师的确是能给他惹事，也多次对他的命令打折扣执行，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第9集团军的序列里面，99师是最能打的部队，战果也最辉煌，如果黄浩然一味照着集总的指挥作战，也许上海战局就不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张将军带来的机要员通过电台和集总取得了联系，汇山码头方向的日军在十几分钟以前突然减弱了攻势，应该是大川少将被击毙的消息传到了长谷川的耳朵里面。


    18日登陆的日军就是为了救援大川内传七来的，可以说解陆战队司令部之围是他们此行的唯一目的，现在日军的司令部被99师攻克，大川内传七也成了真正的“东洋鬼”，看汇山码头那边增援的日军现在该怎么办！


    救援救援，现在连你们要援救的目标都被老子吃掉了，瞧你们这些小鬼子还怎么折腾！


    集总司令部里面早就乐翻了天，将军们高兴的从椅子上跳起来，司令部桌子上一切能丢的东西都被欢天喜地的参谋们扔上了天！


    多少年了，中国军队面对日军没有过这样的大胜！


    不光是几乎全歼了上海日军，连鬼子的头子都打死了！


    连张将军现在都有些抑制不住高兴的情绪！


    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陪着笑脸的男人做到的，张将军还怎么忍心继续说些狠话？


    终于张将军憋出了一句话：


    “佑臣！我们出去走走吧，你带我参观一下大川内传七的司令部......”


    黄浩然收起了笑脸，他知道张将军这样说就已经把对99师的不快抛在了脑后，黄浩然几步走到张将军身边，做了个请的姿势。


    现在还是夜间，离天亮还早，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被中国军队占领的事实，也让日本飞机失去了轰炸的动力，虹口一带的枪声慢慢停止了，宁静的夏夜，又再次回到了这片土地。


    远处的天空还被炮火的红光笼罩着，那是汇山码头方向，中日双方还在激烈交火。


    只不过隔了几里路的距离，已是两个世界......


    大楼里面的电力还没有恢复，到处是举着火把的99师官兵在搬抬着中日双方阵亡官兵的尸体，抬着自家兄弟的士兵们都是轻手轻脚的，生怕惊醒了脚下睡着的兄弟们，日本兵的尸体则直接从窗户朝楼下一丢，那里有负责焚烧日军尸体的部队。


    不及时的处理好这些尸体，在8月这样的夏天里面，很容易引发疫病，所以黄浩然才会这么大费周章。


    张将军看到99师的士兵在处理尸体的时候撒上了大量的生石灰，他忍不住问黄浩然：“这些东西也是你在开战前准备的？这么大的数量，你可别说是临时征用的，我记得集总不曾给你发过这些东西......”


    黄浩然轻声回答：“毕竟也是在第一次淞沪抗战的死人堆里面爬过来的人，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我实在不想再经历一回了，而且这回又是夏天，苍蝇蚊子也多，用点石安全的多.......”


    “佑臣啊，你怎么总是能想到集总的前面？我都有些想把你调到集总当参谋长了。”张将军是真的动了爱才之心了，要是能把黄浩然弄到集总去，张将军该省多少事啊！


    可惜黄浩然没有放弃兵权的打算，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别！让我当参谋长，估计不到三天您就得毙了我，我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惹上司不高兴了。”


    张将军也不为难黄浩然，他知道黄浩然说的是实话，笑着说：


    “呵呵，你和何部长的过节我有所耳闻，你也别太在意，南京军队里面至少有一多半的高级军官和何部长不对盘，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何部长没有时间一直盯着你不放，再说，他也得给蒋百里一些面子，不会明着难为你的。”


    黄浩然闻言也笑了起来，在张将军这个抗日名将面前，他不想太多的掩饰自己，每次见到张将军，黄浩然都有一种见到明星的感觉。


    黄浩然没想到的是，如今他黄师长也成了这个时代炙手可热的明星，新一代的抗日名将，在国人心中的地位比起张将军来一点也不逊色！


    张将军指了指身边这些99师士兵身上的装备，有些羡慕的说：


    “佑臣，听南京的同僚说你赚钱很有一手，刚开始我还不太相信，如今亲眼见到你的99师，我信了。这样一支装备精良部队要打造起来那可是要花掉大把大把的钞票啊，佑臣你这个人有时候像一个名将，有时候又有些痞气，没想到你还是个出色的商人，在你扮演的这些角色里面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张将军的这个问题是发自肺腑，黄浩然这样的人物，张将军是第一次见到，给人的映像十分的复杂，似乎扮演的每一个角色之间关系都是对立的，可是却又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的融洽。


    “其实我什么也不是，我就是一个中国军人，一个杀鬼子的中国军人，我的99师和我一样，要用鬼子的血肉来养......”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张将军以为黄浩然是因为32年的事情而对日本人恨之入骨，他不知道黄浩然更不能接受的是日本人在37年接下来要做的一些事情！


    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就不能让小鬼子再那么猖狂，中国人，是不可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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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修整（一）

    4.36修整（一）


    “日本人的援兵快要到了，军统在东京的情报站传回来消息，小鬼子的第11师团离上海最多只有3天的路程。佑臣，关于反登陆，你有什么好办法？”


    张将军看来真的把黄浩然当作了“万事通’,开始希望从黄师长的嘴里面得到一些他思考了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黄浩然稍微沉吟了一下，告诉张将军，据他的了解，世界上的登陆作战几乎都是由登陆方取得了胜利，原因无非在于登陆战之中处于进攻方要比防御方有利的多。


    进攻方只需要寻找防御方战线上的一个薄弱点攻击就可以了，而防御方需要防守的却是长长的一段海岸线，处处设防也就意味着兵力的分散，上海的中国军队又严重缺乏火炮的支援，要想将日军消灭在滩涂上简直就是一厢情愿！


    张将军无奈的告诉黄浩然，南京已经做起了打退日军登陆的美梦，而且让南京发梦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黄浩然。


    32年的淞沪，黄浩然带回的情报给日军制造了一个“血肉海滩”，也让南京在反登陆上尝到了甜头，这次国防部打算如法炮制，再制造一场“大捷”！


    黄浩然马上意识到随着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被99师攻克，国防部里面现在开始弥漫着一股乐观的情绪，高参们普遍觉得既然仅仅依靠一个第9集团军就能把上海近万人的日军消灭掉，那么随着大量增援的中国军队涌入淞沪战场，完全可以再上演一场好戏，歼灭日军一到两个师团......


    这样不但可以增添中国在西方世界面前的印象分，还能让日本人知难而退，到时候签定一纸合约又能换回好几年的和平。


    南京的算盘打得噼叭乱响，可惜战争不是办公室里面的军棋推演，战场上的一切都是瞬息万变，心想事成的事情真的要他发生就是近乎于奇迹！


    813抗战第一阶段中国军队可以说是精锐尽出，88师和87师都是国内战斗力最强的师之一，99师更是被黄浩然武装到了牙齿，日军的陆战队只能算是鬼子的二流部队，至于上海日军的主力－－－－在乡军人更是连正规军都算不上，中国军队与日军在兵力比上也是6：1的绝对优势，如此一边倒的实力再加上黄浩然大开金手指居然也没能将上海的日军全部消灭干净，可见37年的日军战斗力非同小可！


    日本军部派来增援上海的第9和第11师团更是日本陆军的常备师团，战斗力不容小视。


    歼灭日军一两个师团？国防部的这个计划怎么听怎么觉得像个笑话！还是很没有水平的那种！


    黄浩然叹了一口气，说：“国防部的决断咱们没有办法，但是我集团军完全可以已损失太大需要整补的理由不参与这次滩头作战，国防部的失败可以预见，我军应早早构筑第二道防线，到时候也能挽回一些局面......”


    张将军停住脚步，转过身体看着黄浩然，慢慢的开口：


    “我很高兴你和我说了心里话，说明你没有和我见外，蒋百里好眼光啊，结识了你这么个青年才俊，要是国防部的人有佑臣你一半的眼力，也许上海能打出一个很好的结果！可惜.......”


    张将军打开随身的公文包，取出一张信扎，用钢笔在上面刷刷写了几行字，递给黄浩然：


    “这是集总给你的最新命令，你和我对国防部的看法一样，但是我还是要向上面抗争一番，毕竟，我的职位比你高，要承担的也比你多得多！”


    黄浩然接过来一看，纸上面写着“鉴于99师在连日作战中伤亡较大，调整为集团军预备队，修整两日！”


    “我已经不能为咱们的国家多做些什么了，只能保护一下你这样的民族希望......”张将军看着有些吃惊的黄浩然，笑着说：“我也该回集总了，那里还需要我坐镇指挥，你将防区交给98师，然后开始修整，执行命令吧！”


    黄浩然立正给张将军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目送着张将军离开。


    99师在天亮以前移交了全部阵地，转到集团军后方开始进行修整......


    远离了战火硝烟的99师官兵们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范介忙着安排士兵们休息和清洁身体，7天以来，99师的官兵们又一次穿上了干净的内裤和军装。


    99师的脏衣服整整装了十几卡车，送到后勤部门进行清洗。


    香烟整箱的发下去，还有水果和糖。


    营地里面供应的热菜热饭温暖了战斗了一周的官兵们的肠胃，炊事班24小时不打烊，只要你吃得下。


    血色又回到了这些经历过生死的战士的面庞上。


    19日白天，99师无战事......


    第9集团军其他的部队就没有99师这么好的命，依然在枪林弹雨中挣扎！


    南京的最高当局在接到张将军报告攻克日军海军陆战队司令部的的电文之后，通电全军，嘉奖99师。


    同时，最高当局也催促张将军全面发起攻击，扩大战果.......


    上午，第二大队轰炸长江口外日舰。分队长沈崇海和轰炸员陈锡纯的座机发生故障，他们拒绝跳伞逃生，驾机从2000米高空对准一艘日舰撞去，两位勇士杀身成仁，与敌舰同归于尽。


    上午我军从闸北、虹口向杨树浦、汇山码头攻击。下午5时前，第87师左翼前锋突入杨树浦租界至岳州路附近。


    为配合进攻，第9集团军派出小分队渗透到日军阵地各处放火。凌晨，87师从杨树浦区向日军阵地发起攻击。其522团很快就突破日军防御，向纵深推进，第87师左翼前锋突入杨树浦租界至岳州路附近。我军攻入汇山码头切断日军东西两翼。敌死守待援。我军缺乏攻坚武装，进展迟缓，战至下午6点，87师已经攻下唐山路。


    随后，从西安远道而来的36师立即投入战斗，其106旅从沙泾港和保定路方向直攻百老汇路，108旅由翔殷路以南推进，向引翔港镇和杨树浦路进攻，当天的战斗对日军侧翼造成很大威胁。日军随即出动装甲车配和步兵向杨树浦发动数次反击，企图夺回白天丢掉的阵地，均被我军击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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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休整（二）

    4.37休整（二）


    张将军见尚未动用后续部队，就突破日军阵地，立刻决定借机扩大战果，突入贯穿杨树浦租界至汇山码头，截断日军左右两翼的联络，然后再向东、西两面压迫，彻底消灭日军陆战队－－－－－－也就是先分割包围，再聚而歼之。


    于是第9集团军计划第36师106旅继续向南前进，在天亮后进抵沙泾港、岳州路、昆明路之线，其左翼与大连湾路之87师一部打通联系。第98师292旅向汇山码头外围一带之敌发起攻击。294旅则与36师108旅协同，由沙泾港至保定路之间的正面，向百老汇路推进。这次作战计划就是集中兵力北向南进行突击，从其美路以南将攻势直指黄浦江边的敌核心阵地汇山码头，与88师会合后就可以将日军阵地一分为二，然后加以个个击破。该计划实质就是避开日军的正面防御，从日军防御薄弱的杨树浦区方向进攻，其目的就是减小伤亡，扩大战果－－－－－－也就是正面牵制，侧面穿插迂回。


    据说这是陈次长的建议，不过黄浩然倒认为很像是南京的德国顾问法肯豪森的主意。


    这个看似完美的计划有两个致命的问题......


    首先是时间，日军登陆部队将至，中国军队必须在敌援军赶到前消灭日军陆战队，否则即便是将日军成功分割，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将其消灭。


    其次是在进攻百老汇路时，该地段背靠黄浦江，正面是日军的工事，必然遭到其陆战队和海军的交叉火力，其难度可想而之！


    南京军队高层非常支持这一计划，除调集装甲兵团外，还调来了一个150毫米重炮连和教导旅的两个步炮连配合作战。


    这份十分理想化的攻击计划还是被执行了，最终的结局是第9集团军血战一日，得到的进展却十分有限！


    攻击陷入僵局......！


    淞沪的战事可以说是一场很奇怪的战事，中日双方十几万大军在上海市区拼的是你死我活，可是黄浦江边的租界里面，社交舞会照常每晚的举行着，除了越来越多涌进租界的难民严重的堵塞了交通，这些外国人似乎一点也不关心就发生在他们身边的战争！


    黄浩然对于洋鬼子的这些虚伪做派十分的不屑！


    不就是用歌舞升平来掩饰你们心中的惊恐吗？


    老子就不信你们不担心炮弹会落在你们自个的头上！西方世界的护照能当避弹衣使吗？


    黄浩然的不屑很快就得到了事实的支持，法租界入口检查证件的士兵在得知面前这这个中国男子就是最近在上海红得发紫的99师师长黄浩然之后，立刻叫来了他们的长官，皮埃尔上尉。


    黄浩然的证件没有任何的问题，皮埃尔文上尉虽然知道在这个敏感的时间让这么一个敏感的人物进入法租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是按照法兰西的法律，他没有任何理由阻止黄浩然进入法租界。


    皮埃尔上尉只能让手下严格检查了黄浩然一行人携带的东西，看看有没有携带枪支。


    他知道这也就是做做样子，要知道现在的上海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在法租界里面随便一个小流氓都至少有十种方法让你在十分钟之内得到一个排的装备，可是皮埃尔上尉还是想在黄浩然面前显示一下法兰西帝国的威风！


    这是一种对中国人的优越感，是皮埃尔上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黄浩然的眼神像一匹狼，皮埃尔文上尉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失态，可是背心渗出的汗渍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黄浩然发誓要法国人付出代价，今天的一切他一定要百倍的偿还！


    19日夜间进入法租界的黄浩然是要来见一个人，一个留在上海等着他的女人－－－－－于莲君。


    淞沪开战以前，黄浩然就让关永波几次催促于莲君离开上海，可是每次都被于大美人搪塞了过去，眼看着上海的战事就要进一步升级，黄师长不得不来处理一下自己的“私事”。


    既然是“私事”，随行的就只有关永波和几个贴身的卫士，至于暗地里有没有“隐”的人跟在后面，那就要问汪焕之了。


    于莲君订了家法国餐厅，黄浩然在门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侍应引导黄师长走到一个角落里面的位置，卫兵们也有一张台子，也是于大美人订好的，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办事很仔细。


    “怎么不挑个窗口的位置？你不是最喜欢那调调吗？”


    黄浩然一边解开外套的衣扣，一边调侃着。


    “还不是为了你？窗口的风景的确不错，可是子弹也容易飞进来，我可不想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再说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啊？不清不楚的，让人家看见我还怎么嫁人？”


    于莲君的鼻子皱的很可爱，自从他一门心思扑在黄浩然身上之后，那股子江湖儿女的习气也淡了许多，越来越有女人味......


    “咦...你还打算嫁人啊？我还以为......”黄浩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


    “你以为什么......?”于莲君被黄浩然戳到了痛处，立刻换了一幅凶巴巴的表情。


    “呵呵，你想的就是我想的，不对吗？莲君，你怎么还不离开上海?这次你不能再糊弄了，必须听我的！”


    “我在法租界还不安全吗？你看小鬼子打炮的时候都加着小心呢，这片地方就像是世外桃源，再说，我走了，谁帮你看着美国的投资？要不，我去香港？”


    “不行！香港不能去！”黄浩然急切的否定了于大美人的想法，英国人的地盘也安全不了多久了，于莲君现在最好的去处就是西南的那座山城－－－－－－重庆！


    于莲君有些意外的看着黄浩然，忽然他眼中光芒一闪：“香港不能去？你的意思难道是日本人会对英国人......”


    黄浩然用眼神示意于大美人不要再说下去了，也算是默认了于莲君的判断。


    人到底还是有私心啊，一涉及到自己的家人和自身的利益，还是守不住内心的秘密。


    黄浩然在盘算着怎么应付于大美人接下来的追问，没想到于莲君一拍小手，高兴的叫了起来：“太好了，那我们可以趁着英镑还强势的时候，好好的炒作几笔，然后将利润换成美元转移到美利坚，那边的土地可便宜了......”


    黄浩然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于大美人已经在他的诱导之下钻进了钱眼里面，现在什么消息在她那里第一时间就会和投资挂上钩。


    这还是吴城里面那个围着他黄浩然放电的老板娘吗？


    女人果然和龙一样，对金银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有着天生的zhan有欲。


    “上海我可以不留，但是也不能听你的退到四川的大山里面，那里和海外市场不接轨，我看我还是去南京，或者武汉......”


    于莲君同意离开上海刚让黄浩然送了口气，可是一听到于大美人要往南京跑，黄浩然的头皮又开始发麻。


    我的姑奶奶，怎么哪里危险你往哪去啊？你不是在逗我玩吧？


    看着黄浩然将眉头拧成个川字，于莲君开始撒娇：“人家还不是为了给你多赚些本钱嘛？金陵是首府，那里的金融也发达......”


    “南京也不行，你实在不想去重庆就先去武汉呆一段日子，不过在重庆置产的事情不能耽搁，迟早你还是要去那里的.......”


    于莲君见黄浩然有些动气，不敢再争辩，不过于大美人在嘴皮子上还是要讨些便宜回来。


    “吆，你们黄家家大业大的，不会连小女子容身的地方都没有吧？你家老爷子不是早就搬到了重庆吗？好像还置下了不少的产业，黄师长不会是打算让我呆在你们黄家外面，金窝藏娇？”


    这个女人啊，就是喜欢这样撩拨一下你，然后咯咯笑着跑开，看着你呆若木鸡的样子偷笑，黄浩然知道是装傻的时候了，为了于莲君早日启程，就丢些面子吧.....


    果然，看着黄浩然涨红了脸，于大美人笑的像一只刚吃完小鸡的母狐狸。


    “得了，我也不为难你，明天就动身去武汉！重庆那边的事其实我早就安排了是人手，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待我的，人家知道孟格格才是你的未婚妻，我一个无根的飘萍，吃得哪门子的醋？”


    黄浩然见目的达到，于是装作苦笑，他摇了摇头说：“我今晚就留在的法租界，你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我陪你去.....”


    于莲君扭头装作不理黄浩然，招呼侍应下单。


    法国料理的内容果然很丰富，虽然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但是卖相实在比中餐强了太多，黄浩然在和一盘蜗牛搏斗的时候于莲君忽然冒了一句：“今晚有部电影，你陪我去看吧！”


    黄浩然一愣，蜗牛壳里面溅出的汁水洒得到处都是.......


    于莲君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变低？她就是要让这件事情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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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修整（三）

    4.38修整（三）


    看完电影，黄浩然和于大美人一起在街头散步，忽然从远处传来激烈的炮声，于莲君听见声音立刻靠近了黄浩然一些，伸手拉住了黄浩然的胳膊，她拉的那么用力，黄浩然觉出了异常。


    看来这个漂亮女人并不想她一直表现的那样勇敢，她在为他的男人－－－黄浩然担心。


    黄浩然轻轻的拍了拍于莲君的纤手，低声的说：“别怕，那是咱们的炮兵在和日本人的军舰较量呢，交战的地方离这里还远着呢，再说了这里不是法租界吗，你不是说小鬼子.....”


    于莲君突然把脑袋埋在黄浩然的怀里，黄浩然感到自己的胸前湿了一片，于大美人在流泪！


    黄浩然慢慢的展开双臂抱住了于莲君，就这样两个人在街上拥在一起，久久不能分开......


    远处的黄浦江畔，中日双方的炮战激战正酣，中国军队在这场较量中劣势十分明显，日舰可以在江面上游弋躲避炮弹，我军的火炮阵地却不能轻易的移动，一旦转移炮位，一切设定都要重新开始，包括射击矫正，本来就不高的命中率必然下降的更加厉害！


    于是炮兵指挥官决定，顶着鬼子的炮弹对射，玩命就是了！


    哪怕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老子豁出命去也要你轰成残废！


    中国炮兵一拼命，鬼子扛不住了，日舰移到黄浦江中停泊的美国海军旗舰附近，借美军军舰为掩护，继续向我浦东阵地开炮。


    浦东我军第55师进至黄浦江岸，遭敌舰炮炮击，不能继续推进。


    张将军将他的司令部进驻江湾叶家花园指挥作战，刚进司令部接到的第一个电话就是炮兵指挥官的抱怨。


    “张司令，小鬼子用黄浦江上的外国军舰当盾牌，这些洋鬼子也偏袒小日本，不起锚不离开，简直就是给日本人当守护神，炮兵要顾及的东西太多，岸炮对舰炮，本来就吃亏到他姥姥家去了，现在再这么一折腾，本钱都要亏光了！长官，给个痛快话吧！”


    张将军的身体在颤抖，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在电话里面下了死命令：


    “这一仗事关民族存亡，我不管你们怎么打！反正我不要伤到大鼻子的军舰，我也不许小鬼子继续张狂下去，我还是那句话！我只要结果！不管过程！你们执行吧！”


    一旁的参谋长在张将军挂上电话以后小声的说：“这不是把炮兵逼得走投无路吗？他们太难了......”


    “他们难！？”张将军火了！“难道老子轻松！？狗日的国防部，又要老子打胜仗又不许老子碰租界里面的洋大人！这场仗换谁来主持都是这么个局面！本来就没什么优势现在还要自废一部分武功！我不逼炮兵，那最高当局就要来逼我了！”


    参谋长缩了缩脖子，没再说话.....


    于莲君在法租界住的是一栋独立的小洋楼，这栋住宅是老爷子送给黄浩然的，可是钥匙一直都在于莲君的手上，黄浩然也是头一回过来。


    于莲君打发黄浩然上楼，让下人去挂黄浩然的外套，黄浩然上楼的时候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在厨房门口闪了一下，虽然只是几秒钟，黄浩然看清了，那人是在芜城和于莲君一起开店的老掌柜。


    老爷子到底还是在于莲君这里留了眼线，也难怪，民国时期讲信誉的官员实在太少，很多人借着青帮上了台就立刻翻脸对这些地下势力赶净杀绝，在官场上这种行为被称作“洗底自清”，差不多每一年都有这样的戏码上演。


    黄浩然微微的笑了一下，大踏步的上楼去了。


    楼上居然有好几间卧室，黄浩然的“坏念头”落了空，于莲君给黄浩然安排了一个有阳台的屋子，远远的可以看见一小段黄浦江。


    江面上炮弹飞舞，像放烟花似的，五光十色的。


    于莲君换了一套真丝的睡衣端着两杯咖啡走到阳台上，黄浩然没想到于大美人换衣服的手脚如此麻利，看着薄丝下面的若隐若现，黄师长鼻子一阵干燥......


    黄浩然赶紧转过头去，借着夜景压一压心头的邪火。


    于莲君又笑了，差点弯下了腰......


    远处的江面上忽然冒起了一个巨大的火球，好像有军舰中弹爆炸！


    看来炮兵干的不错！


    黄浩然在阳台上看了一会，，于大美人身上不知道用的什么香水，淡淡的香气让黄师长有些想入非非。


    于莲君见黄浩然有化为狼人的趋势，一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啪”的锁上了门。


    看得着吃不着，黄浩然干干的咂了几下嘴，紧接着她感觉到一丝困意，于是有些失望的扑到了自己的床上。


    好舒服的一张床啊，让人有一种沉睡不起的yu望。


    当黄浩然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于莲君靠在房间的门框上，笑眯眯的看着黄浩然。


    她在这里多久了？是刚来？还是.......


    黄浩然一骨碌爬起来，发现自己也换上了一套睡衣，他讶异的看着于大美人，于莲君双颊绯红，连声说道：“你想什么呢！是张妈给你换的衣裳，可不干我什么事！”


    说完还扬了扬拳头，表示武力威胁！


    黄浩然笑的贼极了，于莲君敌不过黄浩然的目光，一跺脚跑了......


    于大美人的脸皮似乎越来越薄呢！


    黄浩然吹着口哨换上了军装，一夜的功夫，于莲君就把军装洗干净还弄干了，也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


    一楼的餐桌上摆放着早餐和报纸，煎蛋、稀粥和油条，还有小笼包，要不是满版满版的战事报道，黄浩然还以为自己正在过富家翁的逍遥日子。


    今天的头版不是他黄师长，而是一艘美国佬的破船，昨夜日军被中国炮兵打急了，派出飞机对上海浦东进行轰炸，这样的做法在降低了中国炮兵威胁的同时也威胁到了停泊在黄浦江中的美英军舰。


    美军的旗舰“奥格雷斯”号成了昨晚的倒霉蛋，“奥格雷斯”号被流弹击中，伤亡多人。


    昨晚黄浩然在阳台上看见的大火球就是“奥格雷斯”号中弹后发生爆炸的情形。


    南京政府似乎看见了西方世界介入上海战事的希望，立刻连夜照会各国大使、领事，凡各国停泊在黄浦江的兵舰及商轮，须远离日舰，否则发生事故，概不负责。


    这等于是在暗示日本人才是各国兵舰及商轮的最大威胁。


    可是美国佬的态度让最高当局失望了，美国总统召开会议，主张缓用中立法。


    之后就再没了下文......


    这个时期的日本是美国军火和钢铁的主要进口国之一，日本人在事发之后很快用大把的日元和订单消灭了美国人的不快。


    南京就只能看着多国调停的美丽肥皂泡在空中迅速的破灭！


    上海还是上海，鬼子还是鬼子，仗，还是要打下去！


    很快日本首相近卫发出一份宣告，决定日本决定以武力解决中日冲突，不容第三者干涉。


    这样霸道的声音居然没有激起英美法列强的抗议，最高当局这下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黄浩然仿佛能看见最高当局光头上的汗珠，他合上报纸，开始享用他的早餐。


    早吃完早回部队吧.......


    上海，离不开他和他的99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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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黄浦江上（一）

    4.39黄浦江上（一）


    20日上午，黄浩然回到了浦西的99师师部，范介将用了1天时间统计出来的部队损失报告递给黄浩然看。


    99师基本没有和鬼子打什么大的消耗战，黄浩然的正确决断和全师上下战前充分的准备工作让99师的损失降到了最低点。


    从13号打到今天全师一共伤亡了近3000人马，大多数官兵都是在日军的炮击和轰炸中负得伤，医务官报告说伤情的分布还算理想，重伤的人不太多，99师的战斗力维持在开战前九成左右的状态。


    师属炮兵由于受到日军的重点照顾，装备损失比较大，施进财的一个90山炮连在转移阵地的时候被鬼子轰炸机盯上，日本人在他们的头顶上狂轰滥炸了半个多小时，6门大炮都被炸毁，全连伤亡过半，鬼子算是割了施进财好大的一块肉。


    施进财心疼的两天都没吃下饭去！


    如今吴淞、浏河一带，日舰云集，数量已经超过50艘，包括驱逐舰25艘、重巡洋舰5艘、航空母舰2艘还有大小炮舰若干，远处的海面上，还有大批的日军军舰陆续有来。


    上海一带的领空和领海已经完全被日本飞机和军舰所左右，日军主力军舰有30艘，每艘军舰上至少有大口径火炮12门以上，30艘军舰就是360门重炮，最大的口径达到203毫米。


    在火力上比99师乃至整个中国军队的都要强得多。


    99师的炮兵打上几炮就要受到日本舰炮的报复射击！


    即使在这样劣势的情况下，施进财的炮兵团还是给了99师极大的支持，黄浩然知道，炮兵团打得苦，跑得更苦！


    这就是失去制空权的后果！


    吴淞口外面的日本舰队，不能再让他们这么逍遥下去！得给他们一个教训！


    黄浩然交代了一些休整中要注意的事项和需要优先补充的物资之后，领着施进财和沈老二出了师部，偌大的摊子就这样再一次丢给了范介。


    黄浩然找到了张将军谈了半天，终于取得了张将军的支持。


    不过在海军参战的问题上张将军也插不上手，


    教训日本海军，就少不了要自己的军舰帮忙。


    海军现在都在江阴呢！


    于是张将军让参谋接通了江阴要塞的电话，然后给黄浩然牵了个线。


    没想到电话那头的海军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一口答应了配合99师作战，并且表示立刻向海军部长的陈绍宽请战！


    如果说杭州的笕桥是中国空军的摇篮，那么，长江口的江阴就是中国海军的天然基地。


    江阴地处上海和南京之间，地势险要，是扼守常熟、苏州、福山一线的要冲，它是长江的门户！


    为了打破日军溯江而上攻击南京的战略企图，南京政府用12艘舰艇和23只商船以及装满3,000多方石子的185艘民船，构筑了一道江阴封锁线。要塞还装备了8门刚从德国进口的88豪米高平两用的半自动火炮，这种被称为“甲炮”的新式火炮，射面高为6,000米，射程远达9,000米，平射的最大射程达到14,500米，由德国的技术人员专门负责安装和指导训练，是防御的利器！


    要塞的炮火、江阴的海军还有岸上的工事，组成了长江上的钢铁屏障。


    日军为了突破江阴防线，扫清向长江中上游攻击的障碍，也为了报复江阴江防司令部的鱼雷快艇对日军指挥旗舰“出云”号的攻击，8月16日，派出大队轰炸机对江阴江防实施了猛烈的轰炸！


    第一舰队司令陈季良率领的“平海”、“宁海”、“应瑞”和“逸仙”号4艘主力舰列阵前沿，曾以鼎司令率第2舰队作为接应，舰上的高炮严正以待。


    要塞和海军密集的交叉火力网迫使日机不敢接近，日军的第一次空袭无功而返。


    也许，这就是一次火力侦察。


    要塞里面的守军和海军官兵们知道，日本人已经盯上了江阴要塞，在不久之后，这里一定会有一场血战！


    此时在江阴的中国海军主力军舰尚在，不过自从甲午海战以来，中国的海面一直是日本人的天下。


    中国的海军的虚弱与中国辽阔的海洋和漫长的海岸线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到1927年，南京政府的中央海军只有50艘舰艇，总排水量34,261吨。此后10年，虽然组建扩编，办学操练，但发展缓慢，至淞沪抗战前，中央海军共有舰艇57艘，数量上虽然只增加了7艘，但排水量却增加了万吨，达到42,980吨。


    海军里面吨位最大的“宁海”号和“平海”号，安静地停泊在长江的臂弯里。


    “宁海”号这艘中国最先进的巡洋舰舰身长100多米，排水量达2,600吨，马力10,000匹，装配3座主炮炮塔，6门76毫米高射炮和10门机关炮，还有4个鱼雷发射管，可以起落2架水上侦察机。淞沪之战前夕的1937年4月，中国增添了“平海”号，中国人希望这些先进的军舰可以守护自己的海洋。


    让海军官兵没想到的是，南京政府开战以来一直命令海军龟缩在江阴不准出击，海军直接被降格成为了江防舰队！大部分海军军官对南京都有抵触的情绪！


    虽然中国海军和日本海军实力相差悬殊，可是并不是没有一战的能力，哪怕只能击沉一艘日舰，也可以让海军拥有它应得的荣誉！


    自甲午以来，中国海军第一次如此渴望出战！


    黄浩然递上了一个火星，海军这堆干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他们本来就不想让自己手下这些精良的军舰停在江面上当日本飞机的训练靶，海军的最好归宿就是海底！


    更何况现在沉也是沉在祖国的怀抱里面，睡也睡的香甜！


    海军部长陈绍宽接二连三的接到了海军军官的请战书，一开始他还在思索是不是日本人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急了海军，后来张将军的电话打进来，陈绍宽才知道是黄浩然在中间搞得事......


    陈绍宽一脑门的官司，本来他好不容易才把海军中的主战派弹压下去，让最高当局封锁江阴的计划得到了海军的执行，现在黄浩然突然伸进来一搅和，海军内部顿时群情汹涌！


    黄浩然的99师的战绩摆在那里，海军极买这个抗日英雄的帐，被煽的嗷嗷叫！


    再谈压得话哗变都有可能！


    到时候要是让新闻界知道了他陈绍宽不准海军抗日，恐怕他的海军部长也就做到头了！


    张学良丢了东北以后的处境陈绍宽是再了解不过了，用过街老鼠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所以陈绍宽决定和张将军还有黄浩然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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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召唤收藏！快5.1了，有的地方提前放假，我也提前祝各位读者大大节日愉快！

 第四十章：黄浦江上（二）

    4.40黄浦江上（二）


    “不是这么儿戏吧？文白？”说话的是海军部长陈绍宽。


    “当然不会是儿戏！我信黄师长，他也担保说有五成的把握！”张将军说话的表情却不像是只有五分把握，简直就像是有十分的成算！


    “五成！那还不是儿戏？国家花在海军上的可是真金白银啊！文白，我不能冒险！”


    “打仗的事情，有人能保你十成的吗？”


    张将军的反问让陈部长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些失态，的确，追求稳妥是他内心的要求，谁不想光拿功劳不要风险?可是这种潜台词说出来就不太好了！


    陈绍宽的脸色变幻的很快，黄浩然在对面憋住笑，脑海里面想起了一些关于陈绍宽的趣事。


    这个陈部长可是提出中国建造航母的第一人啊！


    早在1928年，时任中国海军第二舰队司令的陈绍宽就曾经上书，要求花2000万银元建造中国第一艘航母。


    以当时中国的国力和工业基础，这样的要求未免有些不切实际，最高当局为了照顾陈绍宽的情绪，施展开了拖字诀，按照南京批准的“计划”，1943年，海军可以开造第一艘航母，可是现在才刚刚37年，小鬼子就动了手，看来海军的1943造舰计划不用说又要无限期延后了！


    就凭着陈绍宽要造航空母舰，黄浩然就敢断定这个快50岁的海军上将是有雄心的，实际上黄浩然也猜对了！


    陈绍宽这个海军部长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否则张将军也不会在黄浩然的怂恿下来到江阴。


    陈部长绝对是当时中国少有的海军科班人材，他的眼光甚至可以说有些超前！


    福建省闽县出生的陈绍宽，光绪二十九年考入福州格致书院。光绪三十一年赴上海，经萨镇冰介绍，在“江南水师学堂”学习，民国18年3月蒋桂战争爆发，陈绍宽亲自以“应瑞”旗舰护送最高当局第二次西征，同年6月，南京政府恢复海军部，陈绍宽为海军部政务次长兼第二舰队司令，不久部长杨树庄兼福建省长，部务由陈绍宽代理，接着被正式任命为代理部长兼江南造船所所长。民国21年，升海军部上将部长并为南京政府国防委员会委员、执政党的中央执行委员。


    陈绍宽是个把一辈子的精力都花在海军上的军人！他知道中国海军在若干年里面最主要的对手就是日本，于是创办“海军大学”，聘请日本海军专家分别讲授“高等军事学”和“国际海法”，希望可以做到“知己知彼”。结果这一原本十分有利于中国海军军事素养提高的举动引起以“应瑞”舰长林元铨等23位舰长的不满，他们联名控告陈绍宽“亲日”。陈绍宽被“查处”，因此愤而辞职......


    1937年，陈绍宽为国民政府代表团副团长，赴英国参加英国国王乔治六世的加冕觐礼，事后转德国考察海军。7月7日，中国抗战爆发时正在英国访问的陈绍宽被紧急召回。蒋介石任命他为中国海军司令，主持长江防务。封闭长江下游水道，保卫中国的大后方。


    日本现在已经拥有了世界第三位的强大海军，而中国海军弱小落后，主力舰的吨位，甚至还不如几十年前的北洋水师。怎么打呢？南京国防部认为：如果不能阻止日舰溯流而上，就彻底切断长江，谁也别想从这儿过！


    领命之后，陈绍宽紧急征用了几十艘商船，连同海军的8艘旧舰一起沉入江底，几乎在一夜之间建成坚固的“江阴封锁线”。他用这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在江阴水域阻断航线，筑成了一道坚固的水上要塞。


    陈绍宽在将旧舰沉入江底的时候还在做他的海军强国梦:从辽东到南海中越边界，划分四大战区，建造20艘航母，每艘航母造价约18亿元。坚持的反面，就是顽固。在陈绍宽看来，他是在实践自己的海军强国梦；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固执己见，痴人说梦。


    这样的爱国将领，黄浩然是尊重的，他见陈绍宽对自己的计划有些犹豫，知道自己还要再在海军的屁股上推上一把，他看见陈绍宽的办公桌上放着最近几日的报纸，于是起身拿了过来，放在陈绍宽面前的茶几上。


    “陈部长，你自己看看报纸上都是怎么说你的海军吧！然后再做决定不迟......”


    陈绍宽有些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少将，这些日子没少在报纸上见到99师的报道，这个黄师长都有些被神化了，似乎是战无不胜的战神，要不是有这样一个人物在海军面前扯大旗，自己的部下也不会这么躁动不安。


    “报纸我早就看过，上面哪里有什么我们海军的消息，浩然老弟不要看我上了岁数，就来诳我吆......“


    黄浩然笑了笑，盯着陈绍宽说：“陈部长说的不错，报纸上的确是没有半个字提到海军，可是陈部长觉得这正常吗？国家的空军在奋战，国家的陆军在流血，可是国家的海军呢？难道我们中国没有海军吗？”


    请将不如激将！黄浩然下了狠手！


    陈部长听完黄浩然的话，脸上挂不住了，是啊，陆军有99师歼敌数千，攻克了日本陆战队的司令部，连大川内传七都给打死了！成军最晚的空军虽然和日军交战处于下风，可是也有杭州上空的6：0和驾机撞沉敌舰的壮举，只有海军，这个原本应该在海面上发挥威力的军种没有什么建树，突袭“出云”号的鱼雷艇还是属于江防舰队的，海军的主力舰一直在江阴没有动弹过！


    陈绍宽要建设的海军不是这样的！


    他这个骨子里面的大海军的拥护者现在觉得有些气闷！


    “我的99师只要海军能够配合一下，需要你们拿出来的也不过两艇两弹，即使最后不能成功，此次行动也能振奋国人精神！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作上一百遍也不嫌多，陈部长你还犹豫什么呢？”


    陈绍宽被黄浩然说动了，他靠在椅背上，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仰天长叹：


    “1919年，我作为海军代表出席巴黎和会。在那里，我亲眼目睹了西方列强是如何打着“议和”的旗号瓜分利益，欺凌弱小。我们中国虽是战胜国，却如同案板的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任人玩弄，切肤之痛啊！强权即公理、弱国无外交。要想在豺狼虎豹林立的国际舞台上屹立不倒，唯有自强！所以我陈某人暗下决心，要用强大的舰队来捍卫国家尊严！我一生为海军谋划，没想到羽翼未丰，日寇便已杀到！航母计划已成泡影！罢..罢..罢！索性倚老卖老，在最高当局面前为你们挡上一回风雨吧！大不了从甲板上一跃而下，葬身波涛之中。我陈绍宽无儿无女，孤零零一个人，死也死的没有牵挂！”


    黄浩然和张将军见目的已经达到，相视一笑，黄浩然朗声说到：


    “陈部长，我黄浩然保你不用跳海就是了，若是真的要跳，也该让我来跳，事由我起，自然由我来担！”


    陈绍宽心中既定，精神也开朗了起来，指着黄浩然对张将军说：“文白！你替我做个证人，事情要是不能成功，你替我踢这个小子入海！”


    张将军答道：“一定一定，我一定踹的十分的用力！”


    紧接着三人一起大笑，痛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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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博开幕，5.1愉快！

 第四十一章：黄浦江上（三）

    4.41黄浦江上（三）


    黄浦江全长约113千米，河宽300－700米，终年不冻，是中国上海重要的水道。在吴淞口注入长江，是长江入海之前的最后一条支流。是历史上太湖水排泄入海的“三江”水道之一，古称“东江”、“横潦泾”。


    它流经上海市区，将上海分割成了浦西和浦东。流域面积约2.4万平方公里。位处长江三角洲前缘，水势平缓，深受潮汐影响，进潮最大流速可达每秒2米，退潮最大流速为每秒1.8米。黄浦江是上海市居民主要生活用水及工业用水的水源，且具航运、排洪、灌溉、渔业、旅游、调节气候等综合功能。上游江水可供生活用水，龙华以下以航运功能为主，江面宽约550米，最大水深17.4米，航道最浅处水深9.1米。黄浦江航道从吴淞口至松浦一段可通万吨级轮，松浦至毛竹可通1000吨级轮船，龙华以下两岸均为装卸区，龙华以上局部有浅滩。上海市60%以上输入货物和98%以上外贸物资均由此航道出入，客运线年客运量在百万人次以上。


    现在这片江面上云集着大量的日本军舰，军舰上各种口径的舰炮日夜轰鸣，给上海市区造成了巨大的灾难！


    中国炮兵和空军也努力过，可惜陆军的大炮口径太小，不能给这些钢铁巨舰带来致命的打击，空军虽有斩获，也没有能影响到大局。


    黄浦江上的日本舰队就这样成了上海十几万中国军队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


    小鬼子的飞机有时候还会因为刮风下雨的恶劣天气休息一阵，可这些日本军舰确是24小时值勤。


    经常有中国军队在即将突破日军陆上防线的时候，一顿舰炮从天而降，立刻让中国军队之前的浴血厮杀变得毫无意义！


    所以这些漂浮的铁棺材排在日本空军之前，成为了上海中国军队最痛恨的对象！


    深夜，漆黑的江面上一条乌篷船从黄浦江的上游顺流而下，你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的很难发现这条小船，船体经过了改造，比一般的乌篷船显得更加的低矮，外面刷上了黑色的油漆，在月光下也没有一点反光，黑船移动的速度很快，似乎不是用的人力驱动，但是也听不见发动机的响声，这条船浑身上下都透着怪异。


    黑船在水面上转过一个弯，减慢了速度，再前面几里的水域就是日本舰队游弋的江面，如果被发现就只有被击沉一个下场。


    黑船开始向江边靠去，它借着岸边建筑阴影的掩护，缓缓的向日舰靠近，那速度简直就是在一点一点的挪动......


    “吆西！99师动手了！这股小心谨慎的精神，实在值得称赞！”


    举着望远镜蹲在前主炮炮塔观察口的长谷川海军中将摸着他的仁丹胡子用十分欣赏的语气称赞到。


    黑船十分隐蔽的行动没有逃过日军的眼睛！


    三个小时以前，99师和海军今夜将发动联合攻击的情报就送到了长谷川中将的办公桌上。


    华东日军的情报人员干的十分出色！很及时的传来了这份重要的情报！


    江阴要塞这个长江口最重要的军事据点，怎么会没有日军情报人员的渗透呢？


    黄浩然还是太嫩了，可惜了这个支那新进冒起的名将苗子......


    擅自煽动海军出动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黄浩然的军旅生涯也许就要到此结束，用这样的一种方法消灭掉皇军在上海的最危险的对手，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效果却十分的令人满意！


    长谷川海军中将再次举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在慢慢靠近的黑船，不得不承认支那人这次下了功夫，要不是提前得到情报加强了江面的观察，恐怕要再过上很长的时间才能发现这个伪装的如此出色的目标！


    zha药船突袭？这么简单的方法？


    不会！


    如果只是这么儿戏的攻击，黄浩然到江阴去找海军做什么？


    一定还有下文！


    “将军？我们要打沉它吗？”询问的是“出云”号的枪炮长，在这个距离上，只要动用几门副炮就能马上将江面上的黑船送入江底，还有什么比这样更保险的方法呢？


    “不！青田君，你就是这样沉不住气，你应该学学黑船上的支那人，你看他们轻柔的动作，简直就是艺术啊......”


    青田答了一声“哈伊”，然后也举起望远镜观察，当然，他十分注意自己的动作和位置有没有阻挡了长谷川中将的视线。


    “青田君，你应该好好的想一想，现在出现的不过是一条小木船，支那人的海军在哪里？难道黄浩然这个支那新锐名将就只有这两下子吗？那样的话我就太失望了！现在支那人的表演才刚刚开始，歌妓还没有登场呢.......”长谷川中将一边观察一边说话。


    “可是将军，如果这艘黑船上满载了zha药，让它驶进舰队里面也是十分危险的行为！”青田担心的也有些道理。


    “青田君，你多虑了，我们舰队的外围不过是一些小吨位的炮舰，支那人今晚的目标不会是那些小玩具，也许，你我脚下的战舰才是支那人的目标！”长谷川中将幽幽的说道。


    这回轮到青田吃惊了：“将军，您是说99师今晚的目标是‘出云’号？”


    “怎么？很难以置信吗？32年的时候十九路军不就这样做过吗？几天前支那人的炮兵、空军和鱼雷艇也都尝试过，虽然他们没有得手，但是不代表他们不想再次冒险！”


    “将军，支那人真的能在这夜色中找到‘出云号’吗？我表示怀疑，江面上停着几十艘船只，我怕支那人看花了眼！哈哈哈哈......”青田笑的很放肆，在他的眼里，弱小的中国海军实在称不上合格的对手！


    “也许吧，可是我有种感觉，支那军99师的师长是一条好猎犬，他会让他的部下找到目标的，就像他在虹口干的一样，青田君，不要轻敌，皇军在上海已经失去一名将军了，不能再有其他的损失，这会动摇国内对支那战事的决心！那些保守派再等着攻击我们的机会！”


    长谷川中将的话让青田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愤怒的说：


    “该死的政客！只知道吸血！军队只有用胜利才能堵着他们的嘴巴！天皇是英明的！一定不会被蒙骗！”


    长谷川海军中将看了一眼有点激动的枪炮长青田，这个年轻人还没有被军队内部传染上彻底的疯狂，他还相信着东京的天皇！


    其实这些年来军部的动作有相当一部分都违背了天皇的旨意，不过是由于一个又一个的胜利堵住了天皇的嘴巴，让那个神一样的男子找不到发泄的机会而已。


    日本，早就不再是以天皇的意志为最高准则的时代了！


    这几年军部的胃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贪婪，之前的华北事变其实也是一次先斩后奏！


    “英明”的天皇在表示不满之后，也只能选择接受！


    天皇的确有着极强的野心，可他还披着伪善的面皮，


    军部的将军们已经成为了疯子！他们连面皮也不要了！


    这才有了918和77的拙劣的战争借口！


    更可怕的是这群疯子现在已经成为了日本的掌舵人！


    整个日本在疯子的带领下癫狂着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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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快乐，假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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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黄浦江上（四）

    4.42黄浦江上（四）


    说话间黑船又靠近了日本舰队一些，似乎船上的人在犹豫，他们也觉得第3舰队外围游弋的炮舰是个大麻烦，他们不想攻击这样的小目标，他们要大鱼！


    可是这些炮舰就挡在大鱼的前面，绕也绕不开......


    长谷川海军中将像是在赌桌上押中了一个大筹码一样兴奋不已，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舰队的安全，中国人能用的几种偷袭方法他都做好了预案，现在他就像是坐在京都的歌姬馆里面一样兴致勃勃在欣赏着演出。


    青田枪炮长很快被将军的“勇毅”所感染，看着黑船一步步的按照将军的设想继续着行动，他也开始学着享受起这个夜晚......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黑船进入了一个比较好的攻击位置，从这里一个加速，五分钟之内就能贴到“出云”号的舰体旁边。


    该动手了，青田枪炮长也开始兴奋起来！


    青田枪炮长没想到的是，向第3舰队发动第一轮攻击的不是这艘有些神秘的黑船，而是浦西的陆基炮兵。


    99师集中了所有的山炮向江面实施覆盖射击，爆炸产生的弹片在出云号的甲板上四处飞舞，不过造成的破坏十分的有限。


    “支那人真的是迂腐的厉害，就凭他们这些中等口径的山炮，怎么可能威胁到大日本帝国的钢铁战舰，这样的炮击不过是在浪费他们本来就不多的炮弹而已，将军，需要让我们的舰炮进行反击吗？”


    长谷川中将没有理会炮塔外面的爆炸，他仔细在盯着江面上的黑船的一举一动，说道：


    “青田君，其实让支那人浪费些炮弹也好，这样，你传我的命令让舰队里面的驱逐舰自由开火还击，但是每艘舰都要留下几门副炮用来监视江面，黄浩然的文章只能在黄浦江里面，其余的，都是烟幕！”


    75毫米和90毫米的山炮对出云号这样的重巡洋舰的确只能挠挠痒而已，可是对那些只有几百吨排水量的炮舰来说还是威力十足的，99师的炮火覆盖的水域很集中，随着日舰规避炮火的移动，慢慢的，在黑船和出云号之间出现了一条通道，不宽，但是足够发起一次攻击！


    “索噶！原来99师炮兵的攻击只是为了打出这样的一条通道，支那人果然认出了‘出云’号，他们在替自己清理跑道！”


    长谷川中将期待着中国人接下来的行动，他喜欢这种冒着老鼠的游戏！


    “将军！我们还要放任这艘中国船的所作所为吗？要不要开始瞄准？”


    青田枪炮长还是有些担心，于是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青田君，你真是个无趣的人！好吧，命令副炮瞄准这个不速之客！”


    长谷川中将觉得不能一再的否定青田枪炮长的建议，这样会挫伤到这个年轻军官的自信心。


    黑船突然开始向前移动，但是它没有冲着炮兵制造出来的安全走廊前进，而是斜着插进了日军的舰队之中，似乎在寻找着目标。


    难道他们放弃了攻击出云？长谷川中将觉得有些无趣。


    就在这个时候，两条高速鱼雷艇突然出现在远处的江面，就像两条蛟龙在江面上翻滚。


    长谷川中将联想起之前黑船的动作，立刻有了他的判断！


    黑船只是障眼法，是掩护鱼雷艇接近的道具！


    由于这条诡异的黑船早早的出现，第3舰队被它牵扯了太多的精力，居然被这两条鱼雷艇用缓慢的速度接近了舰队外围！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黄浩然果然好手段！


    两条飞速前来的英国mbt鱼雷快艇，都只有几十吨的排水量，但是它们的发动机马力强劲，速度极快，一个冲锋就杀了上来，长谷川中将立刻命令舰队开火封锁江面，尤其是炮舰避让后露出来的通道地带，这一片真空水域一但有鱼雷来袭，出云号将是大大的不妙！


    同时长谷川中将命令出云加速规避，将舰身移到一艘日本炮舰后面，这里也是鱼雷攻击的死角！


    两艘鱼雷艇在冲到了鱼雷有效射程的距离之后没有释放鱼雷，而是分开继续游弋，这样的举动十分的反常，长谷川中将不及多想，他命令青田枪炮长组织舰队的火力猛轰中国军的鱼雷艇，他要把这两条危险的小船打沉到江底！


    这样黄浩然和他的计划都可以见鬼去了！


    炮火中的中国海军鱼雷艇动作灵活极了，它们在舰炮炮弹掀起的水柱中来回的穿行，简直就像在戏水一般。


    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长谷川中将有这样的直觉，可是他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哪里不对劲！


    “八嘎！支那人的鱼雷艇速度真快！比我们皇军的还要高速！”青田枪炮长骂骂咧咧的说着，他命令主炮连发5弹，但是无一命中目标！


    中国军队的鱼雷艇实在高速的离谱！


    快！真的很快！可是支那人的鱼雷快艇为什么能这么快呢？不过是两条木壳船罢了！


    长谷川中将突然觉出不好，他大声的吼着：“黑船呢！支那人的黑船在哪里？”


    青田枪炮长立刻下令打开探照灯搜索江面，可是他很快发现支那人的烟幕－－－－那艘黑船不见了！


    长谷川中将急了，他明白了中国军的鱼雷艇能跑出如此高速的原因，那就是艇上根本没有鱼雷！


    长谷川中将猜得没错，这两艘鱼雷艇不仅没有携带鱼雷，而且丢掉了一切能丢掉的设备，艇员也只有最低需要人数。


    所以才会有这样高速度！


    鱼雷艇才是真正的烟幕！


    而原先的烟幕变成了毒药！


    黑船利用日本军舰的短暂混乱，接近了中心水域，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黑船后面拖着两条绳索，现在绳索牵引的这些沉在水下的东西慢慢的浮出水面，没有了水的阻力，黑船的速度立刻快了不止一倍！


    原来在水下物体的下方装着几只橡皮筏子，橡皮筏子没有充满气的时候这些物体漂在水中，现在橡皮筏子充满了气体，东西就浮上了水面！


    不用问也知道，橡皮筏子上面的物体是大量的爆炸物！


    它的目标直指出云！


    “忠勇”的日军海军官兵发挥了大无畏的精神，一艘驱逐舰高速驶了过来，挡住了黑船的去路！


    为了他们的旗舰，驱逐舰准备牺牲！


    轰！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驱逐舰遭到重创！黑船也变成了碎片洒落在江面上！


    长谷川中将汗流浃背！


    好险！就差一点点，出云号就会成为驱逐舰的代替品，日本海军又要在上海大丢颜面！


    驱逐舰上的日本勇士，应该给他们授勋！


    就在长谷川中将以为脱离危险的时候，他脚下的出云舰猛的一晃，然后传来了连续剧烈的爆炸声！长谷川中将立刻判断出是军舰的水线以下部分遭到了打击！


    难道是鱼雷？中国人有潜艇吗？


    37年4月，中国的海军部长陈绍宽本人的确通过法尔肯豪森总顾问的关系，以9900万马克的价格向德国订购了5艘潜艇和1艘潜艇母舰。可是这些iib型潜艇此刻还在德国吕贝克的flenderwerft船厂的船台上！第一艘要1938年底才能完工。


    长谷川中将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什么攻击了出云号，糟糕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出云号船体被炸开的窟窿很大，水兵们已经无法阻止海水的涌入，现在，需要长谷川中将下令弃舰了！


    副舰长和舰上的其他高级军官都赶到了前主炮炮塔，他们需要得到命令才能开始动作！


    军舰进水的速度很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舰尾已经完全浸泡在了海水里面，再不弃舰就要去江底喂鱼了！


    长谷川中将咬着牙下令弃船。


    不到十分钟时间里面，第3舰队损失了一艘驱逐舰和一艘重巡洋舰，而且这艘重巡洋舰还是它们的旗舰！


    这十分钟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长谷川中将面如死灰！


    他怎么也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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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黄浦江上（五）

    4.43黄浦江上（五）


    8月20日的早晨，好多居住在黄浦江边上海市民都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一艘巨大的战舰，后半截身体完全沉进了江水里面，而舰首高高的翘在江面上，巨大的炮塔无力的指着天空，船体在缓缓的下沉......


    中国海军在这片水面上已经消失了太长的时间，这条下沉中的军舰只能是小鬼子的船！


    昨夜骤然响起的枪炮声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从江面上传来的，也就是说中国军队昨夜向日本舰队发起了奇袭！


    战果十分的显著，这条下沉中的铁甲巨舰至少有几千吨的排水量，有每天看报纸的市民很快认出那是日本人的旗舰－－－出云号！


    一批又一批的记者赶到江边拍照，所有的报馆今天早上的报纸全部跳票，印刷厂的机器全部等在那里，这些报馆无一例外的在昨夜接到第9集团军和海军的通知，日本旗舰出云号被我军击沉！


    报纸的头版都被空了下来，等着记者们带回去的报道和照片！


    就连租界的外国报馆也派来了大量的人员，有了这些外国人肉盾牌的掩护，中国记者的胆子更加大了起来，甚至有人租了一条江边的小船和几个外国大鼻子一起向江心划去，就是为了捕捉一些独家的影相！


    江面上的日本舰队似乎也没有了往日的凶悍，舰上的水兵没有开枪驱赶记者们的小船，只是让一条炮舰高速驶过来，在小船旁边制造出一些人工的大浪，一个记者为了寻找更好的角度，将身子探出去太远，浪花涌来的时候没有站稳，连人带相机一起落水，他在江水里面高举着拳头咒骂着日本炮舰，丢失了帽子的记者露出的金色头发，原来还是个友邦人士.......


    随着时间的推移，岸边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尤其是靠近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地段，简直是人头攒动，做早点生意的小商贩也迅速捕捉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商机，他们把早点用竹篮或者挑子送到江岸边，看得兴起的市民闻见香味才想起肚饿，看着鬼子军舰沉江的市民心情高兴，出手也格外的大方，纷纷挤过来掏钱购买，一会儿的功夫，商贩们赚得是盆满钵满，有脑筋快的立刻撒腿往回跑，打算赶时间再来一趟。


    上午10点钟左右，等的伸长了脖子的报童们终于拿到了他们今天的报纸，平时为了多要十份还是少十份犹豫半天的小家伙们今天疯狂的往布袋里面装刚刚印刷出来的报纸，布袋装不下了就捧在手里，顶在头上，总之是拿到了就不放手！


    报童们刚转弯出了报馆前面的街角，就被飞奔上来的人们堵住了，一张张大票递上来，也顾不上找头就抢过报纸贪婪的读了起来，跑在前面的几个报童还没有过了半条街，所有的报纸就被抢的一干二净，小家伙们把收来的钱一股脑的塞进布袋里面，转身撒腿就跑，然后在报馆的仓库门口重重的丢下塞满钞票的布袋，大声的喊着：“快！给我报纸！这里的钱购买多少就买多少！快！快！给我报纸！”


    《中国陆海军联手击沉日军旗舰出云号！》


    巨大醒目的标题刺激着人们的神经，每个人都想要先睹为快！


    上海市民在这个上午的亲身感受到了洛阳纸贵的情形，一张薄薄的报纸能让两个一向说话小声小气的上海男人争抢的打了起来！


    这边刚读完的报纸立刻就能被七八只伸过来的手夺过去，刚才举着报纸的手里面被塞上了七八张皱成团的钞票，比之前买报纸的花销还要多上几倍。


    就这样还有人死死的护住手里面的报纸，一边在人群中闪躲一边高喊着：“我要带回家给老父瞧上一眼，老少爷们，高抬贵手啊！”


    各种夸张的小道消息以疯狂的速度在民众中间流传：


    “你知道吗？海军和张将军把日本人的旗舰打沉了，好多小鬼子在黄浦江上漂着呢？哭爹喊娘的......”


    “昨天夜里，咱们的海军和炮兵把小鬼子的舰队一顿臭揍，小鬼子们都在开船逃跑呢！“


    “隔壁三姑说小鬼子的尸体把黄浦江都给堵死了，99师派了好多大兵在清理河道呢！”


    和中国人民的兴高采烈相对的是，转到新旗舰上的第3舰队的日军将佐们，像死了爹娘一样的沮丧！


    出云号被击沉的电报发回东京之后，长谷川中将的职务立刻被解除，军部命令上海日军死守待援，漂在海面上的日军第3和第11师团也接到陆军省火速赶到上海的死命令。


    东京的空气里面弥漫着焦躁和不安的情绪！


    当然，出云号的消息对岛内的国民是绝对的封锁，就连舰上阵亡官兵的家属也不会得到半点风声！


    军部开始紧急磋商向上海二次增兵的计划，主张华北战场为重心和主张扩大上海战事以华东为中心的两派人马吵得不可开交，天皇最近看着陆相杉山元的眼光越来越阴冷，内阁向军方施加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上午11时左右，一艘在出云号附近实施救援作业的辅助船再次发出一声巨响，然后断成两截迅速沉入江底，长谷川中将终于知道了中国军队的攻击手段！


    水雷！


    中国人居然对处于舰只重重护卫之下的日军旗舰实施了水雷攻击！


    明白了中国军队的攻击手段之后，长谷川中将开始一点一点在脑海里面回放昨夜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是出现了一条神秘的黑船，后来的一切说明，这条黑船携带者大量的爆炸物，黑船的提前出现就是为了吸引日舰的注意力，所以，应该是故意暴露踪迹的。


    如果日军事先没有接到江阴要塞的情报，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黑船击沉，可是，这份该死的情报在恰到好处的时间传到了长谷川中将的手里。


    有了情报的铺垫，特别是知道了中国海军会登场的消息之后，危险的黑船被日军先入为主的当作了烟幕弹。


    黄浩然把情报的泄漏也计算在内，当作了对付日军的手段！


    后面的炮兵突袭和鱼雷艇的出现，都是给日军制造出的“有力证据”，在面对着鱼雷艇的巨大威胁的时候，真正的主角黑船被日本海军官兵完全抛在了脑后，他们认定了黑船的出现不过是为了掩护鱼雷艇的接近。


    结果他们放真正的狼进了自己的禁区！


    黑船在突入日本舰队的时候最先做的事情是释放了水雷和水鬼，之后明目张胆的突袭其实也是为了掩护水里面的动静，本来出云号完全可以在黑船撞上来以前将它击沉，可是由于之前躲避鱼雷艇的慌乱，出云号的炮手居然没有做出正确的反应！


    眼看着黑船进入了舰炮的射击死角，出云号旁边的驱逐舰只能冲了上来，而此刻在水下，真正的危险也靠近了出云号！


    结果就是出云号被水雷击沉，撞向黑船的驱逐舰成了中国人的意外收获。


    而现在被残存下来的水雷炸沉的辅助舰则使黄浩然的计划变得格外的圆满，长谷川中将承认，他彻底的败给了黄浩然这个大川少将的送葬者！能制定出这样的突袭计划的人一定是天才的阴谋家！


    日军海军在陆地和水上都在这个阴谋家的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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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汇山码头的战斗

    4.44汇山码头的战斗


    20日的上海，依然在激战当中，这些战事都在日军旗舰出云号的沉没面前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拂晓前，日军为了报复中国海军的夜袭连续发动反扑，但是鬼子明显力量不足的攻击遭到了中国军队的迎头痛击，在损失了几百人之后，日军缩了回去。


    同日，南京政府成立大本营，以最高当局为大元帅。编定全国战斗序列，划江苏长江以南(包括京、沪)及浙江为第3战区，以冯玉祥为战区司令长官，颁布作战指导要旨：(1)作战方针：第3战区以巩固首都及保有经济策源地之目的，迅速围攻上海附近之敌，并打破敌军在沿江、沿海登陆之企图。(2)兵团防区划分：苏州河以北，沿黄浦江以西，属第9集团军，以张将军为总司令。苏州河以南、浦东及杭州湾左岸，属第8集团军，以张发奎为总司令。晨，我军分3路发起总攻，第98师全力进攻杨树浦。第36、87师推进到百老汇路、唐山路、华德路一线。第99师、11师及教导总队第2团控制江湾、市中心区，为总预备队。


    最高当局亲自下达了上任后的第一份命令－－－向汇山码头的日军发起猛攻！


    20日下午4点，中国空军对汇山码头等日军阵地进行轰炸。


    零星的炮击和交火整个白天都没有停止过！


    晚上各大报馆的《号外》调整了早上公布的战果，击沉的日舰数量修改为三艘，总排水量超过一万吨！


    这是在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海军部意识风头无两！最高当局一天之中三次去电话褒奖，江阴要塞上上下下都激动不已！


    海军的表现逼迫着陆军尽快的拿出对应的成绩，晚上21点，张将军下令各部准备于21日零点发起对汇山码头的进攻，然后要求参战各师召开营级以上军官会议，具体落实集总的作战方案。


    21日零点，第9集团军除第88师发动牵制行进攻以外，第36师、第87师、第98师向日军发起全面进攻，此次主攻的部队是36师，给大部队在前面开路的是杜聿明少将指挥的装甲兵团第1营，经兆丰路攻向汇山码头.


    36师216团团长胡家骥上校指挥2000名官兵在装甲部队后跟进，天亮以前就突破日军好几条街道，106旅推进至沙泾港、岳州路、昆明路一线，在天色变白以前与进攻的87师一部会合。


    第98师292旅汇山码头外围一带日军攻击，294旅则配合36师，由沙泾港至保定路正面向百老汇路推进。当夜各师进展顺利，


    天亮后，日本舰队立刻组织舰炮火力对我军突入部队实施火力覆盖，中国军队的步兵在炮击下举步维艰，无法即时跟进坦克作战，失去了步兵掩护的坦克车辆孤军深入，很快陷入日军重围，有些坦克被鬼子的爆破组炸毁，但大多数坦克是被日军的反坦克炮击毁，最后仅有3辆战车冲进了汇山码头核心阵地，但很快也遭到日本海军舰炮的打击，中弹起火。装甲营1连连长郭恒健上尉和2连连长郑绍炎上尉在攻击中阵亡。


    失去坦克之后，36师、87师和98师与日军在唐山路、兆丰路、汇山码头一带展开血战，此地段均为高层建筑，日军居高临下组织交叉火力，出动装甲车辆与中国军队展开逐街逐巷的战斗，战况空前惨烈！


    第36师212团第1营攻至舟山路与华德路之交叉口，遭到两旁高楼的日军交叉火力射击，官兵死伤极多，营长吴垂昆少校身负重伤，带伤指挥作战。106旅旅长陈瑞河少将闻讯赶到一线指挥，亦负重伤。


    师长宋希濂下令212团团长李志鹏上校接替指挥，并急调215团驰援，继续猛攻。


    该团第2营营长李增少校身先士卒，当场阵亡，该营见正面攻击无法得手，便从一条小巷迂回，准备从高楼后面攀窗而上，突入日军阵地。结果该营正在攀登时，日军坦克突然冲出，切断了通往街道的唯一一条巷口，然后用燃烧弹猛轰，300多名官兵葬身火海，无一生还！


    216团经数小时苦战，拿下了百老汇路，直冲汇山码头，由于战防炮未能跟上，无法摧毁坚固的码头大铁门，只得翻墙进入，该团团长胡加骥上校带上两名卫兵带头翻入墙内，立刻遭到日军侧翼火力射击，两名警卫为掩护团长一死一伤，胡加骥上校也身中5弹！幸未击中要害。胡团长重伤不下火线，立即组织火力与日军对射，继续指挥作战！


    整个36师都杀红了眼！


    与此同时，87师也开始攻击，259旅战至午后先后攻占了几处日军阵地，但是仍受阻汇山码头外围。261旅已收复杨树浦，逃出阵地的日军纵火烧街，企图阻挡我军攻势，但这股日军的退路被36师切断，不得不退入英国租界，向英军缴械投降。


    张发奎所部为协同杨树浦方面对日军的进攻，下令第55师337团和一个炮兵营于21日午夜进攻新三井码头及其附近之日军。至22日凌晨4点攻占码头，残敌退往江面军舰。此外，在浦东长江口沿岸，第57师和55师一个团进入柘林、南桥、闵行之线防御，并在金山卫至海宁一带杭州湾北岸构筑防御工事，不久由第28军等部接替防御。


    这次攻击作战虽然将日军全部压缩至汇山码头内环，但是我军损失极大。


    尤其是装甲兵团，基本上失去了战斗力。其他各师中级军官死伤颇多。


    但是如此惨烈的进攻最终还是失败了，主要原因有两个，首先我军高估了坦克用于城市作战的战斗力，市区的战争表明，坦克并不适合用于大城市攻坚战斗，对此我军并无认识，这也是德籍顾问也没有想到的。


    其次国军并无步坦协同战术，当时坦克在各国都涉及到一个战术问题，即步兵如何配合坦克作战，更不要说刚刚组建装甲部队的中国军队了。


    中国军队的作战计划的重点仍在突出步兵作战，对于装甲车辆并没有提到如何具体的运用，尤其是步坦协同战术，别说基层部队的指挥官，就连很多高级将领都不知道如何运用，在这样的情况下投入装甲车作战，必然大大降低坦克的战斗力。


    参战的中国军队大多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坦克，他们甚至以为装甲车是无坚不摧的利器，连掩护战车的步兵也没有派出，结果没有了步兵掩护的装甲车很快陷入了日军的重围！装甲部队一出场就损失严重，使得步兵的士气也跟着受到了打击！


    好在侧翼穿插这一战术获得了成功，可以说21日一天的战斗对上海日军形成致命一击，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最后防线已处于崩溃边缘。


    22日凌晨，上海日军向东京发出了告急的电报，他们甚至直接在电文中这样写到：


    “淞沪中国军队战术勇猛，装备精良，如24小时内不能得到陆军师团的增援，则上海战事糜烂，皇军的失败将不可挽回！”


    电文中多次提到黄浩然的99师，称99师是中国军精锐之中的精锐，在上海多次制造皇军的惨剧，陆军要对99师格外的重视！


    日军的憎恨应该是黄浩然最喜欢的礼物了！


    他和他的99师都很享受这样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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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马鞍群岛

    4.45马鞍群岛


    在离上海数百公里以外的海面上，“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和他的参谋长饭泽守少将在军舰上的司令部作战室召开了上海派遣军战前会议。


    松井石根这次带到上海的是一只强军，下辖第3师团和第11师团。另外还配属了独立机关枪第7大队、战车第5大队、独立轻装甲第8中队、独立重炮兵第10联队、迫击炮第4大队、野战高炮3队、野战防空队3队、独立工兵第8联队、独立飞行第6中队、上海派遣通信队本部、独立攻城重炮兵第5大队和兵站部队。


    第3师团和第11师团都是日本陆军的常备师团，均为2旅团4联队编制，战时经过扩编的每个师团兵力都超过2万5千人，整支上海派遣军可谓是军兵强马壮，战斗力和如今在上海节节败退的海军陆战队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依仗着强大的实力，上海派遣军内部蔓延着一股轻敌的情绪，他们将上海战事的失利更多的归结为陆战队的无能，并没有把中国陆军视为强硬的对手。


    可是他们的指挥官松井石根大将却不这么想，自从18日由热田港出发，一路上陆军省转来的上海战报让松井石根大将越看越心惊！


    88师87师和36师这些中国军队里面的王牌部队无一例外的投入了淞沪战场，就连担任助攻的98师也不是等闲之辈，同样是南京政府依照德国顾问的建议开展的整军计划里面的嫡系部队之一，还有那个战绩异常出众的99师，这样一只钢铁雄师就像是一夜之间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一样，情报处对这支部队的了解近乎于零！


    军部将99师形容为另一个美式武器武装的教导总队！这样的评语实在是军部能形容的极限了！


    就是这个99师，不但亲手埋葬了海军陆战队的大川少将，还和中国海军合作奇袭了第3舰队的旗舰出云号，海军中将长谷川也应此下了台，现在上海附近日本舰队的指挥官由第11战队司令官谷本马太郎少将暂时代替着。


    99师的师长和这支部队一样是一个谜，这个叫做黄浩然的年轻将军也是突然间横空出世，他的表现让华东日军情报处的头头立刻换了人选。


    战前情报处收集的黄浩然以及99师的情报被贴上了“垃圾”的标签，东京甚至开始调查情报人员中有没有反战组织的渗透。


    除此之外，在上海附近许多南京军队的精锐之师番号也开始不断出现，比如第18军和教导总队，中国人这一次是不可能轻易放弃上海的！


    “上海派遣军”面对的将是一场空前的血战！


    松井石根大将不得不承认军部掩盖消息的手段十分的高明，现在舰队运输船里面的日本陆军官兵对上海战事即将失败的事实几乎是一无所知，只有少数比较敏感的人意识到上海的海军陆战队一定是遇到了大麻烦，所以才需要陆军十万火急的增援！


    轻敌的情绪不能再蔓延下去！否则这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的部队会在上海栽一个大跟头!


    松井石根大将保持着理智和清明，可是参加会议的陆军军官却不这么想，尤其是第11师团的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他认为将“上海派遣军”的高级军官召集到一艘军舰上来开会是一件十分荒唐的事情，要知道运输舰队是十分庞大的，让这些联队长乘坐小船聚集起来就花了2个多小时的时间，第11师团的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对此也颇有微词，只是不好说出来。


    按照军部的安排，“上海派遣军”分两批由海军舰艇向上海输送：第3师团一半兵力于18、19日由热田港出发；第11师团于20、21日由多渡津出发，至前进基地马鞍群岛集结；第3师团的另一半兵力于28、29日由宇品出发，直驶上海。


    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就是马鞍群岛，这里离上海只有120公里，在片村四八参谋长看来，第11师团应该一鼓作气杀向上海，在这里躲着开会，实在是浪费时间，他有些羡慕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和参谋长田九利雄大佐。他们由于不用到马鞍群岛集结，所以不用忍受松井石根大将的废话......


    第3师团只有一半的人马来到了马鞍群岛，带队的军官是步兵第5旅团的旅团长片山理一郎少将，第5旅团有两个步兵联队：步兵第6联队的联队长是仓永辰治大佐、步兵第68联队的联队长是鹰森孝大佐，这三个人现在也在作战室里面笔直的坐着，片村四八参谋长和片山理一郎少将点头示意，一脸轻松的表情，这些都被松井石根大将看在眼里。


    “诸位！这是我们‘上海派遣军’的第一次作战会议，我们在上海将要面临的是一场空前的血战，下面，首先请大家看一下情报部门送来的上海战况的最新资料！”


    灯光被关闭，幻灯片开始播放，第一张照片就让片村四八参谋长把他的眼珠子瞪了出来！


    那是正在下沉中的“出云号”，英国记者的拍摄角度选的很好，画面很震撼，片村四八参谋长的汗都下来了！


    一旁的参谋军官恰到好处的配上了画外音：


    “8月21日凌晨，中国海军偷袭了我上海第3舰队，我军损失了出云号巡洋舰和八重山号驱逐舰以及一艘运输舰，这是我海军开战以来的最大损失......”


    画面一闪，换上了日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的照片，不过上面飘扬的是中国的国旗。


    “8月19日，中国军99师攻占我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大楼，大川内传七少将玉碎，之后数日，中国军队对我军在上海之最后阵地汇山码头发起强攻，至今日，汇山码头危在旦夕......”


    后面的照片都是上海日军的惨象，尤其是最后一张几个日本士兵衣衫褴褛的在中国军的记者招待会上低头认罪的照片，让作战室里面的陆军高级军官们恨的牙痒痒！


    见在座的军官已经被照片感染，松井石根大将开始发话：


    “东京已经给我们‘上海派遣军’下了死命令，要救出汇山码头被困的海军陆战队，攻克上海！只有这样才能挽回大日本的颜面！诸君高涨的战意我十分的欣赏！可是，我请诸位冷静的想一想，海军陆战队真的是不堪一击吗？他们这么快的崩溃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样的军队？我们应该怎么办？！”


    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日军将佐们陷入了沉思，当日军放下了姿态，上海的中国军队也正式迎来了他们的劲敌！


    .............................................................................................

 第四十六章：山雨欲来

    4.46山雨欲来


    “上海派遣军”日军将佐们心目中的劲敌－－－－99师师长黄浩然此刻在做什么呢？


    答案是正在被陈次长接见。


    8月21日夜间陈次长就到了上海，他到了张将军司令部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一帮子中央社的记者直奔99师师部，黄浩然讶异的发现，自己又要升官了！


    最高当局亲自签发了委任状，陈次长给黄浩然授衔，一颗金星变成了两颗金星，黄浩然现在是中将了！


    张将军也来到了现场，还领来了一只军乐队，一时间镁光灯疯狂地闪烁，直把黄浩然晃花了眼！


    这些记者们要把黄浩然塑造成青年军人的楷模！


    黄浩然十分配合的发表了一段即兴的演讲，博得了记者和同僚的阵阵喝彩，好在上海处于战地，所以仪式比较简短，黄浩然在送走了陈次长和张将军之后开始和几个心腹查看起这次晋升给自己带来的红利。


    国防部委任黄浩然为99军的军长，这个番号是最高当局特批的，和中央军其他部队的番号没有连在一起，抗战开始的时候中国只有191个师级单位，无论如何也编不出99军这样一个大番号。


    陈次长在私底下告诉黄军长，这是最高当局对好浩然的优待，这样可以让99这个光荣的番号流传下去，编制扩大了，但是数字不变，从99师到99军，官兵的那股精神还在......


    最高当局十分喜欢使用这些收买人心的小手段，虽然不过是确定一个简简单单的军级番号，在老头子的手里面也能玩出些不同的意思来。


    黄浩然自然是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陈次长对黄浩然这样的反应十分的满意，他拍了拍黄浩然的肩膀，寒暄了几句走了。


    单位升级了，就意味着买卖开始作大，也自然就会有新的伙计进来，王山奎、范介几个元老级的人物对要新入伙的这些伙计是十二分的上心。


    原因很简单，黄浩然升了军长，99师变成了99军，自然会有人事方面的变动，可得擦亮了眼睛，别让新来的占了位子。


    黄浩然这个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自然要比他的这几个部下要高尚的多，他只关心自己手上多了多少本钱。


    99军的番号是最高当局的亲自定的，但是99军具体的部队建制那就是国防部和军政部的事情了，顾墨三顾总长也很头痛99军的组建，正所谓一个萝卜一个坑，黄浩然这个大萝卜现在要多占几个坑自然就要有人让位，可是哪有人这么自愿自觉的把自己的位置拱手让人？


    99军的下级单位就成了一个大难题！


    全部给新番号让黄浩然自建吧，现在是战时根本不可能拉的起来新队伍。


    吞并别的番号？又难免要得罪人。


    顾总长思来想去和陈次长讨论的结果是折中处理，99军原本有99师这个主力师，国防部给黄浩然调去一师又一旅的部队，再给99军一个空头师的番号，这样明里暗里都能交代的过去，阻力也会小的多。


    调哪个师和哪个旅给99军也是门大学问，杂牌军倒是最高当局一直想吞并的对象，可是现在抗战刚刚开始南京就对杂牌部队大动手脚的话，难免会遭国人非议，所以只能放弃这个想法。


    中央军的基本部队背后都有各路大佬在后面照顾着，要想动这些部队简直难过登天，也只能放弃。


    剩下选择的就是中央军系统里面的一些边缘部队和抗战开始后成立的新军，这些部队底子浅，装备也差，大多又是一些地方军阀被中央军收编过来的，指使调动起来也容易，其他中央军里面的大佬对这样的部队指挥权的更替也不会太在意，99军的空额看来只能从这些部队里面来挑选补充。


    于是黄浩然就看到了现在他手上这份形成文字的东西:


    “兹令陆军第121师和暂编第12旅归入99军编制，另配给师级番号一个，由99军自行组建，部队番号为第139师......”


    暂12旅这支部队黄浩然倒是听说过，是在99师的前身暂10旅后面新组建的部队，如今归属浙东守备区司令官刘建绪的麾下，驻地离上海不算太远，应该能迅速归建。


    暂编第12旅现驻地浙江淳安，是以前湘系军阀的部队，旅长李国钧，下辖2个团，暂1团团长李国鸿、暂2团团长李东升。


    暂编第12旅从旅长到团长都姓李，可以猜到这支部队带着很浓的私军色彩。


    可是这121师，黄浩然就是头一次听说了，在淞沪一带的中国军队里面也没有见过这个番号，范介仔细的翻了一下国防部印发的部队编制表才查到这个121师居然是老黔军的部队，现在驻扎在江西萍乡，看来一时半会是指望不上这个师了。


    黔军是比较早期加入北伐的部队之一，这支贵州出来的军队不同于川军和滇军都各自拥有一个完整的地方军系，黔军仅仅是附庸于中央军的几个“独立”师而已。


    最高当局一直伺机解决黔系势力，特意将黔军分割使用，有7个师人马的黔军居然没有一个军级的番号，装备也是中央军里面最烂的，草鞋和土制步枪成了黔军的标志。


    黔军就是中央军里面的叫花子！


    第121师是个没整编过的师，全师只有三个团，师长吴剑平，3个步兵团团长分别是659团常文镒、660团周文彬、661团魏锡龄。


    黄浩然对121师的装备毫不在意，从范介说出121师的出身时黄浩然就知道121师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家底，他感兴趣的是黔军的战斗力，贵州出来的几个师在抗战中还是留下了一些辉煌的，所以，黄浩然知道121师武装起来还是很有战斗力的。


    121师这么个不到9000人的师远在江西，黄浩然这个军座现在实际上能依靠的还是他的99师和已经奉命开拔的暂12旅。


    至于139师这个空头番号，黄浩然都懒的去理！


    老子又不会撒豆成兵的本事，上哪找人撑起这个空架子师？


    黄浩然让范介用电台催促暂12旅尽快归建，他知道日本人此刻已经快要到上海了！


    马鞍群岛的海面上，“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根据任务和了解的情况终于制定了他的作战计划：


    “（1）与海军协同，以有力兵团在川沙镇方面，以主力在吴淞附近登陆，击败当面之敌，尔后占领上海及其北面的重要地带，保护帝国居民（实际上是保护上海这个作战基地）。


    （2）23日黎明起开始登陆，尔后以在川沙镇附近登陆之第11师团，迅速进入罗店镇，对嘉定进行攻击，并准备尔后向南翔及顾家宅附近前进；在吴淞附近登陆之第3师团应确保吴淞附近，并准备向大场镇附近前进。”企图控制京沪铁路，切断上海与南京的联系，包围上海的中国军队并进行侧背攻击。


    与此同时，松井石根大将还与海军商定了协同计划：


    “（1）海军以主力协同陆军的登陆，以一部在杭州湾及扬子江上游七丫口（上海西北约45公里）佯攻。


    （2）在第3师团登陆时，以海军特别陆战队作为登陆掩护队。”


    日军的两个师团在马鞍群岛完成集结以后，为便于登陆，开始换乘小型舰艇......


    黑云压城，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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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战前会议（上）

    4.47战前会议（上）


    再三确认了自己的收获之后，黄浩然从会议桌旁站了起来，一个人踱到铺着地图的作战桌边，他在回想刚才陈次长和自己说的话的后半部分，这些，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陈次长告诉黄浩然上海作战部队的序列即将调整，调整的原因就是即将登陆的2个师团的日军援兵。


    上海的战事将随着这2个日军师团的加入被划分成反登陆和围攻两大块。


    大本营认为面对这样的局面如果还是让第9集团军的张将军一肩挑会不利于灵活指挥，毕竟两个战场都是瞬息万变的，所以南京打算让陈次长负担起淞沪战区反登陆战的指挥官。


    由于99师之前攻克了虹口的日军陆战队司令部，上海市区的日军残部只剩下汇山码头的几千日军，而且集中在一点，攻击战斗不再需要保留太多的部队，反而是即将开始的反登陆作战需要大量的兵力，而第15集团军的很多部队还没有进入合适的位置，所以陈次长打算将99军从第9集团军抽调出来划归第15集团军指挥，用来抵抗日军的登陆作战。


    陈次长知道自己的“土木系”在中央军系统里面的口碑不太好，有喜欢吞并其他部队的名声，陈次长为了打消黄浩然的顾虑，答应战后绝对不会将99军扣留在建制以内，还会保送黄浩然一个好前程！


    陈次长说他不会吞掉99军的话黄浩然是相信的，第15集团军也是为了淞沪战事匆匆组建的，本来就是个临时的买卖，99军又在淞沪抗战中表现优异，引人注目。陈次长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咽下99军这块烫人的山芋。


    至于他个人的前程，黄浩然就更不用担心了，光凭着击毙大川内传七少将的战功就足够他黄浩然平步青云的了，黄浩然担心的是15集团军将要防守的防区，也就是日军将要选择的登陆地点。


    在这个问题上，陈次长和黄浩然很快的达成了一致，日军选择的登陆地点应该在小川沙、狮子林、炮台湾一带，面对着日军强大的海空火力，光秃秃的滩头上又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工事，基本是没有可能阻挡日军上岸，第15集团军防线的支撑点应该是在滩头有一定距离的宝山、罗店、浏河一线。


    罗店！一个黄浩然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名字！


    他还知道罗店在淞沪会战中将会有另外一个绰号－－－－“血肉磨坊”!


    蒋百里提前告诉了黄浩然在99师破格成军的过程中陈次长花了不少的力气，才让这个原本应该在会战结束之后兑现的奖励提前变成了现实。


    陈次长只是单纯的觉得黄浩然的战绩值得嘉奖吗？99师作为淞沪抗战中第一只被嘉奖的部队，而且是得到了这样实在的好处，陈次长算是卖了黄浩然和99军一个大人情！


    既然是人情，也就是说是需要还的！


    罗店，就是陈次长要99军还的人情！


    陈次长的起家本钱第18军也在第15集团军的战斗序列里面，罗店这个日军一定会誓死夺取的战略要点一定会热得像一口烧开的油锅！如果陈次长的18军不进去滚上一滚恐怕很难让第15集团军的其他部队心服口服！到时候陈次长难免会背上“保存实力”的骂名。


    可是要陈次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把18军填进去，他又实在是下不了这个决心。


    毕竟，18军是他“土木系”的家底，日军这次来势汹汹，登陆的又是精锐的陆军师团，罗店这一趟走下来，恐怕18军事要伤筋动骨了。


    罗店18军是一定要去的，但是没说只能让18军孤军前往。


    陈部长现在想要找个能替他的心肝宝贝18军分担的帮手！


    99师就是陈次长选中的对象！


    论战斗力，99师在上海的表现是有目共睹，论私人的关系，陈次长和黄浩然之间多少有一些交情，而且把99师这个淞沪抗战的模范师投入罗店，不管从那个方面陈次长都能交代的过去，中央军连99师和18军都填进去了，各个派系的大佬们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了，只能把自己的部队一支接一支的填进去。


    而且罗店就这么大的地方，一次放两个军显然是不现实的，这样一来就有了轮换的必要，这一轮换起来，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也就变得方便起来了......


    陈次长要99军和18军一起驻防罗店，在紧要的关头，哪支部队能领到撤出的命令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陈次长要用99军救他的18军，再用99军去绑架了其他的部队拼死作战，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买卖！


    所以陈次长拼命的在国防部促成99师扩军的事情，在它眼里这算是提前预支给黄浩然的酬劳。


    江西的121师基本不可能前来参加淞沪会战，这是陈次长给99军留的种子！


    暂12旅则是陈次长担心99师兵力不足准备的援兵！也是让黄浩然可以用来断后的弃子！


    其实陈次长完全可以用手中的职权直接将99师调到第15集团军，而不用去做这些补偿的事情，但是黄浩然与蒋百里和夫人的私人关系陈次长是知道的，所以他没有用强，而是用1个杂牌师和一个空头师的番号换来99师三军用命......


    去罗店，不一定就是全军覆没，而且还有2师1旅的赠品，这样的一个大大的诱饵换了别人早就毫不犹豫的吞下了，可是深知罗店战斗残酷的黄浩然，却有他自己的打算。


    2师1旅的好处黄浩然是要定了，可是99军，他可没打算丢在罗店！


    黄浩然转过身来，招手示意自己的部下靠到地图的旁边，他用手指在地图上小川沙、狮子林、炮台湾一带画了个圈，问道：“要是日军从这一带登陆，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


    沈老二最先出声：“这些事情还不是老大你说了算！你说怎么打我就怎么打！......”


    见黄浩然面色不善，沈老二赶紧将后面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王山奎仔细的看了看地图，思索了半天才开口：“日军的舰炮十分的凶猛，天上还有飞机配合，我看着滩头多半是守不住，要挡住日军还要在第二第三道防线上做文章！”


    沈老二的副手张静也同意王山奎的看法，并且指出了宝山、罗店、浏河几个要点的战略价值。


    冯.里奇对消极防守十分的反感，叫嚷着应该和日军展开对攻，只靠防御是不可能赢得战争的。


    黄浩然看范介半天没有出声，于是点了范参谋张的将。


    范介看了黄浩然一眼，慢慢的说：“这仗怎么打，要看军座你是想彻底将这股日军挡住还是想捞一票就闪人了......”


    黄浩然听出了范介话里有话，眼睛一亮，追问道：“这彻底挡住是什么个打法？捞一票就走又是什么样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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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战前会议（下）

    4.48战前会议（下）


    “如果我们只是想把鬼子挡住的话，打法就很简单了，只要我们能守住宝山、罗店、浏河这几个要点一段时间，我想战区长官和南京不会不明白这几个防御基点的价值，也就是说我们只要坚持到下一批援军到来就可以了，不过在援军来到之前，我们只能和日军寸土必争，部队的损失必定会很大!”


    范介的话基本都是实际情况，这些黄浩然也知道，他还知道中国军队历史上在滩头抵挡日军失败之后采取得就是这样的防御态势，当然，最后的结局大家都知道，所以他更关心的是捞一票就走的打法。


    范介见黄浩然听了自己的第一种打法没有做声，知道军座对呆板挨打的第一种打法显然是缺乏兴趣，于是他开始介绍他的第二套计划。


    “日军这次登陆的兵力有两个师团之众，看起来似乎是势不可挡，可是这两个师团的日军不可能一下子都摆到岸上来，就是没有一点干扰的情况下让日军把2个师团都运上岸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这一点从鬼子从本土编成上船所花费的时间就可以判断的出来，而且几乎可以肯定第一批上岸的日军不会携带太多的重装备，这些日军的先遣部队就是我们下手的最佳目标.......”


    王山奎忍不住地发问，“即使这些日军不能携带重武器，可是海面上停着几十艘日本军舰，只要日军停留在日舰的炮火范围之内，我们一样没要面对巨大的伤亡，而且后面源源不断增援上来的日军后续部队会压垮我们的进攻，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是我们换过来被鬼子撵着跑了......”


    “没错，这的确是我们可能面对的最不利的局面，所以，我军作战的关键就是让日军的登陆分成几个段落，而且还要能把鬼子的先头部队吸引出来，这一切实现的前提，就是要给鬼子一个有价值的目标，这个目标要足够诱惑，还要看起来能够吃得着，这样先上岸的小鬼子才有动力去冒险，我们才能制造出战机！”


    范介的话说完了，现在换所有的人开始沉默起来，只有冯.里奇的德语翻译在将范介的话翻译成德文说给冯.里奇听。


    “需要一个诱饵吗?......”


    黄浩然的思绪在飞速的转动着，范介的计划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可是这中间需要很多关键的串联，如果有一个环节跟不上，那么整个计划就会成为泡影，99军也就只好回到消极抵抗的道路上来，这也是黄浩然最不愿意看到的。


    一个让日军感兴趣的诱饵，一个适合攻击的位置，这两点就成了目前最需要解决的关键，从到海岸的距离上来看，罗店最远，宝山最近，浏河则属于不远不近的，可是即使是距离海面最远的罗店也不过是不到30公里的距离，一样在日军的舰炮火力范围之内。


    “要抵消日军的炮火优势，谈何容易，而且日本人想要的诱饵我们怕是一样也不能拿出来，战区和南京都盯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我们只要敢丢掉一寸土地，恐怕最高当局的宝剑就马上会挥过来......”


    汪焕之显然对范介这种只能看不能吃的“画饼”计划没有什么兴趣，言语中已经流露出了不赞成的意思。


    “诱饵，不一定要是死的......”黄浩然缓缓的说：


    屋子里面的人俱是一震，齐齐的望向他们的军座.......


    当晚，99军军部发出三条命令：


    电令暂12旅向上海市区开进，跨过黄浦江，向浦东的99师靠拢。


    电令江西的121师全部开拔，目的地常熟国防线。


    电令99师301旅开赴浏河一线，构筑工事，302旅537团开赴川沙镇，535团和536团另有任务。


    99师2万大军星夜从浦西调防浦东，动作神速又有条不紊。


    22日白天，日军集结于引翔港镇、殷行镇、张华浜、吴淞镇、宝山、狮子林、川沙镇、浏河一带江面，战舰如云，一派肃杀的景象。


    黄浩然也得到了99军划归第15集团军建制的电令，同时，陈次长也下达了抗击日军登陆的命令。


    长江南岸守备区之前仅有第56师一个师的兵力，绵长的海岸线，56师只能处处设防，其结果就是守备川沙口这样的要点的部队仅有1个连，别说反登陆了，就是给日军增加一些像样的麻烦都做不到，537团开到川沙镇以后立刻发现这一带根本无险可守，上海又属于水网地带，工兵铲刚往下挖了不到两米深就见了地下水，根本没法修建像样的工事。


    滩头上只有一些以前留下的零星水泥机枪掩体，从淞沪开战至今，战区居然也没有想起在这里修上几座永备工事，现在要和日本人打起来了，只能抓了瞎。


    99师在忙碌的时候，江面上的日军也没有闲着，松井石根大将已经决定了第一攻击波由山室宗武中将的第11师团来发动，第11师团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则派出了第10旅团第12联队的安达二十三大佐来打头阵。


    23日零时第12联队这个11师团的先遣联队将进至川沙镇以北地区强行登陆，由此拉开“上海派遣军”全线登陆的序幕。


    整个白天，第12联队都在做登陆作战前的最后准备。


    将人员和装备从军舰转移到颠簸的登陆艇上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安达二十三大佐忙着指挥他的士兵们在网绳上爬上爬下，从运输舰转移到登陆艇或者救生船，水面上的大小船只里面塞满了带着钢盔的日本脑袋，骡马和重武器的调度就更是繁琐，安达二十三大佐头上茂密的长发都急得脱落了好些。


    现在轮到海军在一旁看起了笑话，这些混帐的水兵嘲笑着陆军不过是一群旱鸭子，没有海军的护送根本就踏不上上海的土地。


    比起这些，更麻烦的事要属晕船和海上事故。


    小小的登陆艇和救生船对波浪的抵御程度比起大吨位的运输舰要差了许多，很多陆军士兵开始呕吐，这些都严重的影响着第12联队的战斗力，由于缺乏有经验的登陆艇操作员，船只之间的碰撞事故频发，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安达二十三大佐起码目睹了至少2个小队的官兵由于船只倾覆而落水，有2名士兵带着装备沉了下去，再也没有露出水面......


    99师这边的537团则忙着在滩头埋放地雷和寻找合适阻击地点，一样是忙的人仰马翻。


    就这样，中日双方在忙乱中迎来了22日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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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海滩（一）

    4.49海滩（一）


    23日凌晨，运载着日军第11师团第12联队的船只开始向着岸边移动，今夜无月，连星星也很少，安达二十三大佐站在登陆艇上看着两边飞快倒退的浪花一言不发。


    今天的登陆应该会很顺利吧，根据情报显示中国人在这一带没有什么大规模部队的存在，松井石根大将看中的这片登陆地点地理位置十分的不错。


    登陆战成功的三个要素之一，恰当地选择登陆地点这一点“上海派遣军”做到了。


    接下来就是登陆的突然性还有和海空火力的结合，这两点目前第12联队还没有把握。


    22日白天，海岸上已经有零星的中国军队出没。


    很明显可以看出这些中国军正在埋放地雷和一些反登陆的障碍物，虽然还远远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体系，可是第12联队要登陆的这片滩头也绝对不再是毫无设防的开阔地。


    师团部武断的认为，就靠56师一个师的兵力分散在这么长的防线上，中国军不可能也没有能力拥有像样的防御工事，海岸上零星中国部队的出现反而更能说明这一带防御的薄弱，安放地雷的举动不过是56师在寻求安慰而已。


    安达二十三大佐虽然有些不安的感觉，可是出于对上级决定的尊重，他没有再表示异议，而是决定忠实的执行自己的职责。


    师团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是安达二十三大佐以前在日本军官学校时期的同学。


    片村参谋长特地安排自己的老同学安达二十三大佐来打这个头阵，那是因为在片村参谋长的眼里登上川沙镇以北地区的海岸就像用指头捅破窗户纸一样的容易。


    这根本就是白送给老同学的战功！


    56师的防御根本不可能阻止11师团这些精兵强将！


    安达二十三大佐明白片村参谋长是在偏袒自己，为了这件事情，第22旅团旅团长黑岩义胜少将还向松井将军表示过不满。


    的确，第12联队成为踏上上海土地的首个日本陆军联队这一荣誉让安达二十三大佐的同僚们垂涎三尺，这些人里面甚至包括和第12联队同属于第10旅团的步兵第22联队联队长永津佐比重大佐。


    可以说安达二十三大佐现在是“上海派遣军”上下人人羡慕的对象，然而现在登陆艇越是靠近海岸，安达大佐的心里面就越是不能平静。


    夜幕中的海岸线上没有一点灯火，安达二十三大佐听着海浪拍打船舷的声音，心里面暗暗的呼喊着“一切顺利”......


    第12联队的登陆作战到目前为止还是很完美的，海岸上没有射来一颗带有敌意的子弹，56师看来在这一片海滩真的没有什么部队驻防。


    如此看来，剩下能干扰第12联队的就只有白天中国军匆忙间埋下的地雷了，从白天海岸上活动的军队规模来看，即使每个出现的中国人都背满了钢铁，恐怕也只能制造出一片密度极低的雷区，第12联队在登陆的时候特地携带了工兵和军犬，再加上舰炮的覆盖式射击，通过海岸上的雷区应该不成问题。


    日本海军的舰炮开始发射，滩头上一片烟火，这种一边倒的炮火打击实在没有什么看头，在浪费了大量的炮弹之后，海军也悻悻的停止了这样无聊的工作，燃烧的滩头上似乎不会有任何生命存活下来。


    “碰！！.....”


    这是登陆艇接触到水下的岩石的声音，海军只能把他们送到这里了，从现在开始，第12联队要靠自己！


    大批的日军像下饺子一样往水里面跳，37年的鬼子没有什么像样的登陆器械，他们只能背着装备往岸边游，好在这段距离不太远，湿透的军装紧紧的贴在身体上，还有了灌满了水的皮鞋，该死，简直沉重的就像两个铅桶。


    “三八式”步枪被举在水面上，11师团没有足够的防水油布，友坂式步枪又比较娇贵，如果长时间泡在水里面，天知道到了岸上还能不能发射子弹,还好不用面对海岸火力的绞杀，所以水里面的日军都还算轻松。


    更多乘坐救生船的日军都没有下水，他们打算直接把船划到滩涂上，毕竟，没有人喜欢泡在水里前进上百米的距离。


    安静的海岸上其实并不是没有动静，只不过夜幕掩盖了这一切。


    在日军的炮击停下来的时候，周建坤和他们排的32名战士从防炮洞里面爬出来，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冲进碉堡，周建坤从射击孔里面看着远处的海面，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于是他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空气，可能是碉堡的空间有限，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喉咙发紧。


    赵景林是周建坤的弹药手，他从弹药箱里面取出一大串金灿灿的子弹，然后递到周建坤的手中，冰凉的子弹让周建坤冷静了下来，他看了看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赵景林，然后拉开枪机，将子弹带卡进了身前的马克沁里面，然后“卡拉”一声拉上枪栓。


    周建坤掌控的这挺马克沁机枪是中国兵工厂的仿制品，这种以火yao燃气为能源的自动武器口径为11.43毫米，枪重27.2千克，水冷枪管；采用容弹量为333发用6.4米长的帆布弹带供弹，弹带可以接续，理论射速可以达到600发／分，也就是说只要三十几秒的时间，周建坤就能打光一条弹带，所以往往一挺马克沁重机枪需要三个人组成的射击小组来操作，一个主射手、一个副射手和一个弹药手。


    周建坤他们排只有32个人，却有3挺马克沁重机枪，所以射手就显得比较紧张，周建坤的这个射击小组就是一个射手和一个弹药手的组合。


    在这片滩涂上像他们排这样的火力组还有20多个，22日下午，537团从师部领到了大量的马克沁和捷克式，弹药更是整箱的抬过来丢在工事里面，好多捷克式一看就是新枪，连枪油都没有来得及擦去。


    黄浩然可是在滩头上下足了本钱，他差不多把仓库里面能拿出来的机枪都拨给了537团。


    一想到上百挺机枪齐射发射出的弹幕，周建坤不由得觉得头皮发凉，至少他自己是绝对不想面对这样的火力网。


    99师的工兵团在昨天夜幕降临之后登场，他们虽然不能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将这里变成铜墙铁壁，可是这些专门研究土木工程的家伙硬是利用滩头上原本残留的碉堡修建出来几个火力群，海滩上更是深深浅浅的埋上了很多三角钉和地雷，还有大量的铁丝网和阻拦物，将滩头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区域。


    而且这些东西今天在鬼子的炮击下很多都保存了下来。


    这些工兵是怎么做到的，只有去问军部的范参谋长了。


    显然不会有人去问......


    借着海滩上燃烧的阻拦物，周建坤看到鬼子离岸边越来越近，最前面的鬼子双脚已经踩实了脚下的泥沙，从泅渡改变成了涉水前进。


    弹药手赵景林才20岁，他开始变得有些紧张，看着在水里面像一堵墙一样移动的敌人，他说：“天哪，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么多的鬼子？”


    周建坤一边转动着马克沁一边对着赵景林说到：“应该怎么办？你还是把这些鬼念头给忘了吧，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保证能够全力射击，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这才是要想的事情！”


    赵景林看了看堆在脚边的弹药箱，有些犹豫的说：“咱们的弹药似乎少了点，我看水里面最少有2000多个小鬼子，早知道应该多搬几箱回来。”


    “得了吧，能活着打光这些就不错了，小林子，留话给你奶奶了吗？也许，以后就没机会说了。”


    “留了，还让人把这个月的军饷也捎了回去，周大哥，你说我要是死了，军座不会不管我的奶奶吧？”


    周建坤死死的盯着射击孔，然后从牙齿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放心吧！咱99师，伤了有人治，死了有人埋！小林子，放心干吧！”


    “哎！干他娘的小日本！”


    “哒哒哒.......”


    雨点一样的子弹从岸上飞舞而出，机枪子弹打在海滩上水花四溅，就像一个个小型的喷泉，当这些小喷泉接近鬼子的时候，他们开始倒下，遭遇到重机枪扫射的日军像被镰刀放倒的麦子一样一片片的倒在水里面，鲜血很快染红了浪花，很快的，第一具尸体开始漂浮在海浪上，很快，所有的日军趴下开始射击，子弹在夜空中穿梭，就像花火。


    趴在水中的日军鼻腔开始进水，有人憋不住站起身来喘气，立刻被密集的子弹打成了筛子，躯体就像破布一样在空中抖动着，最后血肉模糊的后仰着泡在水里。


    如果你的身边泡着这样一具被打得稀烂的尸体，那绝对是一件很考验神经的事情。


    安达二十三大佐的担心开始得到验证......


    .......................................................................................

 第五十章：海滩（二）

    4.50海滩（二）


    在疾风暴雨般的重机枪扫射之后，从空中落下的是无数的迫击炮弹，这些钢铁的冰雹不光块头很大，更要命的是它们爆炸时产生的碎片会插进你的身体，划过你的血管，夺走你的小命。


    如果让趴在海水里面的日军士兵去猜测这些迫击炮的数量，他们宁愿相信那是成千上万门。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在滩头上肆虐的迫击炮其实总共只有24门，只不过这些迫击炮的射手都得到了无限开火的权力，他们躲藏在工兵精心挖掘的掩体里面，一发接一发的将82毫米口径的弹药放进炮管，然后看着他们“波...”一声窜了出去，然后在鬼子的人堆里面开花。


    而在他们的身后，是堆积如山的炮弹。


    迫击炮射击时候的动静很小，几乎没有什么火光和烟幕，抛物线的弹道保证了炮手可以安全地呆在厚厚的掩体后面，海滩上的鬼子都在四处挪动身体躲避炮击，甚至在打光了一个基数的弹药之后，炮兵们才发现他们还没有受到任何像样的还击。


    这样的夜晚，实在是迫击炮兵的天堂！


    不需要安达二十三大佐的呼叫，日本海军的舰炮开始猛轰，最初的炮击简直没有一点准头，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海军必须用自己的行动给予滩头上的第12步兵联队以有力的支持，不然他们的先锋很可能被凶猛的机枪火力压在海水里面呛死。


    虽然舰炮几乎没有摧毁什么有价值的目标，但是爆炸产生的烟幕成为了泡在海水中的日军的救命稻草，他们拼命的往沙滩上跑，至少那里能有一块干燥的地方。


    “你应该在鬼子到了膝盖深度水域的时候开火，那时他们跑不快......”


    周建坤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营长开战前那番话的意思，拖着沉重双腿冲锋的鬼子就像一只只笨拙的鸭子，在水里面连续的表演着慢动作，这样的目标，即使是刚刚从新兵营出来的菜鸟也可以轻易的打中。


    周建坤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射击和转动笨重的马克沁，甚至，鬼子舰炮爆炸扬起的尘土也很难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周建坤就只是在射击孔里面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动作，马克沁强大的后座力让他的双臂不断的颤动。


    赵景林不断的从子弹箱里面取出布制的弹带接驳在快要打完的子弹带后面，他还要时不时的往滚烫的枪筒上浇一些凉水，马克沁是水冷的重机枪，他需要有人帮助它降温。


    丸山中佐是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指挥官，他的大队在海水里面损失惨重，手下的中队长挂了2个，还有一个被迫击炮的弹片划开了小腹，肠子露在外面躺在沙滩上苟延残喘。


    说实话丸山中佐完全没有想到会面对如此的困境，但是他还是大声的叫嚷着：“冲锋！八嘎！不要趴在水里，赶快离开滩头，如果你还想要命的话！”


    有听见喊话的日军士兵拎着步枪站起来前进，但是能活着冲过这片弹雨的不过十之二三，更多的日军继续趴在海水里面，一步也不愿意动弹。


    陆军就是陆军，对海滩上的危机认识的远没有海军陆战队来的深刻，丸山中佐用力的踢打着趴在他右后方的旗兵，他需要军旗在前面引导方向。


    旗兵迫于丸山中佐的淫威，举着太阳旗从海水里面爬了起来，刚巧，日本海军见第一轮的炮击没有收到很好的效果，改换了最浪费弹药的覆盖射击，碉堡里的99师机枪手的视线受到了严重的影响，火力密度降了下来。


    丸山中佐这个一米五八的小矮子迅速从海水里面爬了起来，吼叫着跑过了最后这十几米的距离，他终于踏上了土地，丸山中佐还没来得及感概，99师的机枪火力又变得猛烈起来。


    丸山中佐的大队登上滩头的不足三分之一，而且剩下的兵力手里面居然都没有一挺重机枪，200多个鬼子最大的依靠是3挺歪把子轻机枪。


    这种大正十一年式机枪的威力比起99师的捷克式都差了好大一截，现在和马克沁对射起来简直就是找死。


    更要命的是很多士兵的步枪也丢在了海水里面或者严重的进水，有许多的三八式变成了烧火棍！


    丸山中佐在电台里面歇斯底里的喊着：“增援！我要增援！不然我的大队就全完了！”


    安达二十三大佐在电台里面听到丸山中佐连“作战指导”的遮羞布都顾不上用了，直接大叫着援兵。他知道丸山大队现在遇到了大麻烦。


    安达二十三大佐不是不想去救援丸山大队，实在是他的处境比丸山大队还要糟糕的多。


    第12联队的联队部是在第二个波次登的陆，同样，安达二十三大佐他们也遭到了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的双重洗礼，可是凭借着丸山大队占据的一小块滩头阵地，安达二十三大佐好歹是冲上了海滩，只是他的半个联队部现在都泡在了海水里面。


    跟在安达二十三联队长后面的船越大队错过了海军掩护的时机，现在，轮到他们洗海水浴了。


    意识到联队陷入血战的安达二十三联队长没有呵斥丸山中佐的不体面行为，反而在电台里面帮腔呼叫增援，军舰上的11师团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听着电台里面嘶哑的声音脸黑的像锅底一样。


    如果把第12联队就这么丢在川沙口的海滩上，松井石根大将是不会放过他的。


    从海岸上中国军队的火力密度来看，第12联队面对的守军至少有一个旅，看来只靠着已经在海水里面淹的半死的安达二十三联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不下来了。


    片村参谋长很快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永津佐比重大佐的第22联队立刻抽出1个大队增援海滩上的第12联队，第22联队剩下的2个大队兵力从距离目前登陆场以北五公里的海岸登陆，然后绕到中国守军的后面实施攻击。


    迂回攻击这一手是11师团的拿手好戏，现在施展起来自然也是顺手的很。


    如果攻击顺利，那么就能把海岸上的这个中国旅包围歼灭。那是第12联队的危局就迎刃而解了。


    今天的悲剧是被中国人钻了空子，如果中国军和11师团排开了架势交手，11师团一个联队绝对可以击败一个中国师！


    对于日军的作战能力，片村参谋长是充满了信心！


    ...........................................................................

 第五十一章：海滩（三）

    4.51海滩（三）


    仅仅过了十分钟，海军司令官的回答就击碎了片村参谋长的梦境。


    没有足够的登陆船只！运送第12联队的船只还呆在滩头上，海水中的日军现在只能凭借着登陆艇和木船的掩护去躲避漫天飞舞的子弹。


    安达二十三联队的一半兵力还没有来得及上岸，后面的船只又堵塞了前面卸完士兵的船只的去路，一时半会，第11师团是不可能得到足够的运输工具的。


    上午7时，按照松井石根大将的安排，第3师团第3旅团的先遣部队将在驱逐舰护卫、引导及大力掩护下，在吴淞镇南约15公里的铁路轮渡码头及张华浜强行登陆。


    就连在张华浜登陆所需要的船只还打算利用川沙口登陆完成后回收的登陆艇，现在，看来很难指望的上了！


    片村参谋长觉得眼前发黑，他有点不敢想象暴怒的松井石根大将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无论如何，都要回收登陆船只！”


    片村参谋长咬着牙下了决定！


    接到命令的海军开始催促登陆艇上的第12联队残部加快动作，可是面前到处都是飞舞的子弹，要这些日军士兵们往哪里去？


    在枪林弹雨之下，第12联队的最后一个大队－－－安田大队被赶鸭子一样丢在了海水里面，运送他们的船只开始调头返航。


    有日军士兵在海水里面冲自己的运输船开枪，也有的日军被丢在了过深的海水里面直接溺死，乱哄哄逃走的海军和在海水里面挣扎的陆军，这一刻，日军兵种间的矛盾达到了爆发点。


    11师团的将佐们集体向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抗议，认为海军是在帮助中国军队屠杀大和民族的勇士，应该送这些混蛋去军事法庭，知道内情的山室宗武中将恶狠狠的盯着片村参谋长，就像一头恶狼！


    片村应对危机采取的战术是正确的，但是手段未免太残酷了一点，山室宗武中将知道这些为数不多的运输工具对于海面上几万名日本陆军意味着什么，如果在川沙口失去了这批船只，那么战无不胜的大日本陆军就只有从海底走到上海的陆地上！


    这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所以对于片村四八大佐冷血的行为，山室宗武师团长选择了默许，可是手下的军官们无法接受陆军被海军抛弃在海水里面的事实，毕竟，他们是顶着挽救海军陆战队失败命运的头衔来到上海的。


    如今病人居然把医生杀死了，这让11师团上下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船舱里面的争吵没有结果，海岸上的杀戮还在继续，没有了钢铁的掩护，第12联队完全的暴露在99师的火力底下。


    丸山大队尝试着攻了几次，但是严重缺乏武器装备的他们被死死的压在海滩上的炮弹坑里面。


    制造出数量众多巨大的弹坑，是这个夜里海军唯一让陆军满意的事情。


    这些爆炸形成的大坑，成了日军官兵最喜欢的东西，这些地方成了他们的临时掩体，经常在一枚203毫米口径炮弹造成的大坑里面会挤着5、6个日军，甚至更多。


    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船越大队也爬上了海岸，丸山中佐见到了像落汤鸡一样的船越少佐，两个大队长一碰头就忙着统计手里面剩下的兵力。


    结果是滩头上只有不到800名能动弹的日军，也就是说在这片被鲜血染的通红的海水里面至少已经漂浮着1200名日军的尸体，还没算上安田大队和直属部队的损失。


    这片海滩简直就是吞噬日军血肉的怪兽，船越少佐这个日本的武术高手的双手不停地抖动着，不知道是寒冷还是恐惧......


    丸山中佐不好直接点破船越少佐的怯懦行为，这个时候内讧是最无益的事情了。


    丸山中佐示意船越少佐举起胸前的望远镜，然后指了个方向，说：“船越君，我比你先到滩头一些时间，虽然中国军死死的压住了我们，但是我们并不是毫无收获。你看，左前方的这片洼地是中国军机枪火力的死角，只要我们利用好舰炮的炮击间歇，我们就可以冲过去，这样就能绕到这几座碉堡的后面，然后，你的这个...我的这个...”


    船越少佐看了三遍才观察出丸山中佐所说的火力薄弱点，海水打湿了他的望远镜，船越少佐浑身上下又找不到一块干布，最后，还是通讯兵递来的一页电码纸解决了问题。


    船越少佐很怀疑丸山中佐的说法，为什么丸山大队这么久还没有对这片洼地展开突袭？难道中国人真的会留下这么好的突破口给自己吗？


    “我们应该问问联队长阁下的意思，你说呢，丸山君。”


    船越少佐打算一推六二五，丸山中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的同僚。


    “船越君！请你相信我！我的大队实在是没有足够的火力发起攻击，所以才要借用你们大队的力量，中国军的迫击炮十分的厉害，我的部下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挺歪把子，没有掷弹筒和重机枪，我什么也做不了！”


    “可是...”船越少佐缓过神来，看了看弹坑里面丸山大队的士兵，知道丸山中佐没有说假话。


    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一眼，船越少佐就看见了好几个拿着刺刀的士兵，他们甚至连枪都没有......


    “如果你一定要请示安达联队长，其实他离我们也不远，联队部现在就被中国人的重机枪压在我们侧后方的滩头上，你可以派个勤务兵去一趟！”


    “丸山君，不必了，为了联队的荣誉，为了让安达大佐脱离困境，我愿意配合！”


    船越少佐和丸山中佐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集结了大概200名日军士兵，他们要发起强袭！


    当然这种枪弹漫天情况下的集结，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大，至少一个小队的鬼子死在了集结的路上。


    “杀给给！.......”丸山中佐怪叫着挥动着指挥刀，船越少佐带着这一波日军冲了出去。


    不能在等待了，中国军的迫击炮已经开始调整射击诸元，200多名鬼子聚集在一起，已经成为了中国炮兵优先打击的目标！


    丸山中佐的判断是正确的，由于时间的仓促，海岸上的防御线还有很多的不足，被当头棒喝打懵的鬼子已经开始清醒起来，99师的弱点也就暴露了出来！


    两侧碉堡里面的马克沁拼命的射击着，但是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被这些鬼子突了过去！


    丸山中佐还没来得及兴奋的喊出声，就看见刚刚涌进洼地里面的日军纷纷的往外退！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丸山中佐的喉咙里面发出了被人堵住屁眼的声音.......


    在冲进洼地之前，船越少佐带领的日军高兴极了，他们认为他们找到了打开大门的钥匙，可是他们刚刚跃下就被一阵弹雨打得七零八落。


    清脆的声音和马克沁沉重的击发声完全不一样，那是捷克式轻机枪！


    船越少佐现在恨死了丸山中佐，的确，这片区域是马克沁数量不足的地区，可是中国人还有很多的捷克式！


    99师在滩头上的阻击部队每个排除了3挺马克沁以外还配备了9挺捷克式轻机枪，虽然捷克式的射程和威力都比马克沁差了一大截，但是轻机枪使用起来灵活方便，也成了弥补碉堡间火力空白的最好选择！


    堵在这片洼地的捷克式至少超过10挺，日军面临着又一场灾难！


    现在趴在地上船越少佐才弄明白，为什么之前这些捷克式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是因为捷克式的射程不足，现在，船越少佐带着200个靶子跳进了99师的射击场，憋了半天的机枪手们乐坏了！


    捷克式20发的弹夹容量现在完全不是问题，潜伏了许久的机枪手们塞满了整箱的弹夹，足够船越少佐手下每个鬼子分一匣的了！


    退又不能退，进又不能进，愤怒的船越少佐趴在地上怒吼着：


    “卑鄙的丸山！八嘎！！！”


    ...................................................................................

 第五十二章：海滩（四）

    4.52海滩（四）


    船越少佐的下场丸山中佐根本不用想也能猜到大概，遇到这样凶猛的火力，恐怕只有在靖国神社才能和船越少佐再会了。


    “丸山中佐！怎么还是没有进展？”


    安达二十三大佐终于爬过了火力封锁线，看着躲在弹坑里面的的丸山中佐，安达联队长有些恼怒，他觉得丸山中佐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很差劲！


    船越少佐的冲锋安达大佐远远的看在眼里，他知道这些日军肯定是撤不下来了。


    这都是丸山的无能造成的！


    “联队长阁下，中国人的火力太凶猛了，我们被伏击了！”


    丸山中佐没有立正敬礼，这个时间和地点站起来显然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可是让自己的长官安达二十三大佐趴在自己的屁股后面，丸山中佐还是觉得不妥，于是他在地上趴着掉了个头，好歹和安达联队长来了个面对面。


    这样爬在地上的谈话双方自然都没有心情客气，安达联队长直接命令丸山中佐再召集士兵发起冲锋，这次是安达二十三大佐指出了攻击方向。


    那一片区域的确也没有什么火力封锁，可是老远就能看见地上插着好几个小木牌。


    木牌上面的字还是用日语写的，丸山中佐不知道该说中国军贴心还是阴险才好。


    “地雷原”！


    这三个字在日文里面是雷场的意思，这种牌子立在那里，简直让人进退维谷！


    “支那人狡猾狡猾的，丸山中佐，中国有句话叫‘虚则实之’，所以这一定是中国军的圈套！”


    安达联队长给丸山中佐鼓劲。


    可惜丸山中佐并不是对中国文化一无所知的笨蛋，他不仅知道什么是“虚则实之”，而且他还知道安达二十三大佐只说了半截话。


    后面的半句是“实则虚之”，不知道安达二十三大佐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故意不说......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尤其是在等级森严日本陆军，丸山中佐知道自己只能铤而走险了！


    恰巧这个时候电台里面传来了片村参谋长的呼叫，师团部下达了新的命令。


    海军的观察哨要带着电台上岸，有了这些眼睛，摧毁海岸上的碉堡是早晚的事情，而且第22联队的山本大队会和观察哨一起登陆，他们携带了九二重机枪和步兵炮！


    在几公里以外，还会有第22联队的其他部队实施迂回，现在安达二十三大佐的第12联队只要赖在滩头上不走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安达大佐有些激动的想哭，自己的老同学真的很关照自己啊！


    如果第12联队能够拖住中国守军，那么第22联队的迂回攻击一旦成功，至少安达二十三大佐也能分到一半的功劳！


    那样的话，登陆失败的事情派遣军司令部应该就不会追究了吧？


    安达联队长放下耳机转达了片村参谋长的命令，丸山中佐也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根据师团部的分析，在海岸阻击第12联队的中国军有1旅之众。这样的情报让安达二十三大佐心里面好过了一点，丸山中佐有些疑问，但是看着好不容易平和下来的联队长，他还是忍住了。


    还是不要去刺激联队长阁下了，不然也许自己又要被派去那该死的雷区。


    之后的半个小时，双方进入了胶着作战，99师在滩头的兵力不足，只能压制日军，却没有能力发起反击。


    而日军则一直在和想象中的中国旅战斗，现在他们觉得自己的龟缩是心安理得的事情。


    537团试着降低了火力密度也没有激起滩头上日军第12联队的雄心，鬼子是打死不动弹了。


    第12联队上千人的损失也不是没有回报，在坚定了固守滩头的决心之后，日军开始挖掘简易的工事。


    鬼子的军事素质的确过硬，稳住阵脚之后，随着安田大队800多有生力量的上岸，日军开始和537团展开对射。


    由于碉堡的数量有限，所以还是有很多537团的士兵活动在壕沟里面，日军的枪法很好，尤其是第3师团这样的精锐，在对射中537团的伤亡数字开始直线上升，有的地段甚至还处于了下风。


    要不是鬼子认定了他们的对手是一个旅，不敢发起攻击，537团的阵地一定会受到巨大的考验！


    又过了半个小时，日本海军的炮兵观察哨带着电台登上了海岸，失准了许久的日本舰炮开始逐渐的恢复射击精度，一部分碉堡被大口径舰炮击毁，里面的99师官兵被砖石压住，再也没有了杀敌的机会。


    周建坤和赵景林身处的碉堡位置极好，日军舰炮几次尝试齐射也没能打中，于是选择了放弃，转去攻击别的目标，这就意味着海滩上的鬼子只有采取人力爆破来解决两人的这挺马克沁。


    周建坤的双臂由于连续射击太久有了一些酸痛，他让赵景林代替自己打上几条弹带，自己坐到地上掏出香烟。


    手臂震动的厉害，周建坤划了3根洋火也没有点着烟，看着马克沁前面的火舌，周建坤嚷道：“小林子，你用机枪给我把烟点上！”


    赵景林闻言回头，手里面的马克沁也停了下来。


    周建坤见了立刻爬起来对着赵景林的屁股就是一脚：


    “谁让你停的？快射击啊！给老子打啊！愣什么！”


    赵景林顿时醒悟了过来，他刚才有一丝走神，差点忘了自己还在战斗。


    “周大哥，你说咱们这挺机枪杀了多少鬼子啊？你看我们打了这么多子弹，要是杀得鬼子少了那可是亏大了.......”


    “你个小屁孩，怎么这么多废话，弹药的事是长官的事情，咱们只管使就是了，就是这子弹壳到处都是，有些碍事！”


    周建坤在地上随手抓起一把子弹壳，然后一个一个的丢出去，他的手还是抖得厉害。


    “周大哥，看你的手颤的，我都看见虚影了，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你有八只手呢！”赵景林忍不住又回头说了一句。


    周建坤火了，他把嘴里面没点着的的香烟扔在地上，骂骂咧咧的：


    “还八只手呢！你以为老子是螃蟹啊！”


    赵景林“噗哧...”笑出了声.......


    周建坤的烟到底还是没有抽成，丸山中佐见这座碉堡地势十分优越，舰炮拿它没有办法，于是组织步兵开始了冲击！


    周建坤一把推开赵景林，接管过马克沁，然后大喝：


    “小林子，多拿子弹，快！”


    重机枪开始怒吼，日军再次被压制住，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离沙场口不远的海岸，一支强大的日军上了岸。


    带队的是步兵第22联队联队长永津佐比重大佐......


    .......................................................................................

 第五十三章：海滩（五）

    4.53海滩（五）


    海滩上的99师侦察兵第一时间发现了登陆的日军第22联队。


    鬼子的动静很大，而且这一次他们学习了沙场口登陆的经验，炮击、侦察还有重武器上岸一样不少，如此一来也就严重的增加了登陆耗费的时间。


    99师的侦察兵将情报传到师部，范介笑着对黄浩然说：“军座，可都让你给料准了，鬼子上岸了，看架势还真的要迂回！”


    黄浩然抓着一把花生在手里面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养成了这个习惯，仗打得越激烈他就越饿。


    晚上黄浩然在厨房里面转了一圈，没有寻到什么能吃的东西，结果临要放弃的时候在灶台下面看见一筐花生，于是他装了一钢盔，坐在师部慢慢的吃着。


    王山奎觉得应该配些白酒喝喝，可是99师早就有纪律，战时不许饮酒，所以他也就没吱声。


    范介吃了几颗觉得味道寡淡，也就停了手，倒是黄浩然闷着头吃了半宿，花生壳丢了一地......


    “日本人，榆木疙瘩脑袋，来来去去不过这几下套路，等和他们打交道的时间长了，你都会觉得腻得慌！”


    黄浩然用力的拍手，他要把手上的碎屑弄干净，口中同时问道：


    “上岸的鬼子有多少人？具体怎么个情况？”


    范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是刚才扫了一眼电文，内容都记下了，所以答起来也很从容。


    “2000人左右的规模，带了重武器，动作比沙场口的鬼子要慢上许多，到现在还没能完全上岸，看来鬼子是吸取了教训，不敢再轻视我们。”


    “慢点好啊，这样时间上也好配合咱们。”


    黄浩然叫过王山奎，日本人现在出招了，99师也不能不接着。


    “命令537团再调一个营上防线，必要的时候可以反击一下，但是注意要控制好规模，炮兵那里范参谋长一会去个电话，让施大炮打半个基数，好叫小日本放心，记住炮击一结束炮团要立刻转移，鬼子的报复会来的很快！”


    “535团和536团可以进入位置了，客人要上门了！对了，让汪焕之汪副军长把狗放出去......”


    范介和王山奎心领神会，立刻开始调动部队，范介刚要让机要员给下面的部队发电，集总的电报发了进来。


    陈辞修在司令部里面听了一个多小时滩头上的传来枪炮声，可就是不见99军的战况汇报上来，终于急了！


    “陈次长问战况，军座，你看怎么办？”范介觉得这个问题还是黄浩然拿主意的好。


    黄浩然笑了笑，说：


    “陈次长也算是比较有涵养的，要是换了最高当局坐镇，怕是人已经到了咱们这里了，范参谋长，你把海滩上的战况向集总马上汇报，不过我们的伤亡数字要夸张一点，情况要说的严重一点，特别要注意参战部队的番号和兵力不准提半个字，还有刚上岸的那些鬼子，就当没看见！总之要让集总觉得咱们打得是又坚决又艰难，那就最好了！”


    范介撇了撇嘴，趴在桌子上编他的战报，王山奎用电台一个接一个单位下命令，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可是要抓点紧了。


    陈次长接到99军的战报以后喜出望外，没想到连南京的德国顾问都说没法守的海岸线居然被99军守住了！


    而且只是99师一个师就和鬼子的一个联队打成了胶着，陈次长越来越觉得自己在黄浩然身上下的本钱很值得，这不一开战99军就让自己的第15集团军露了大脸！


    陈次长高兴之余，没忘了将战报转报南京，他要给最高当局宽宽心！


    日军的战斗力现在在陈辞修的眼里也变得不那么可怕起来，陆军师团又怎样，不是一样败在黄浩然的手下吗？也许，咱们中国实在太高看小鬼子了！


    集总的参谋将战报添油加醋一番交给了机要科长，接到拍发内容的电报员在纸上迅速的记录密码，然后发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电报员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诘。


    他写字的时候很用力，虽然机要科长取走了拍发件和密码稿销毁，可是底下的一层白纸上还是留下了淡淡的印迹。


    南京的最高当局收到电文十五分钟以后，“上海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也看到了完整的电报内容。


    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日军扳回一成！


    99军？一个全新的番号，在军部的资料里面没有只言片语，不过松井石根大将看完了全部电文的内容，立刻认出了这支部队。


    99军的前身就是99师！指挥官是那个在上海让皇军丢尽了脸的黄浩然！


    看来他升官了......


    99师被扩充成99军，可以说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几千名大和勇士的尸体成就了黄浩然，再想到困在沙场口海滩上的11师团第12联队，松井石根大将怒火中烧！


    难道黄浩然真的是皇军的克星！？


    区区一个中将军长，还不配成为他松井石根的对手，但是这个中国军界的新星窜起的速度很快，这让松井石根大将很感兴趣。


    “把这份情报转给第11师团，他们应该了解一下自己的对手！”


    松井石根大将决定让自己的部下会会这个99军！


    对手是99师这一事实严重的刺激了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黄浩然这个名字在“上海派遣军”的高级军官圈子里面早已是人人皆知。


    黄浩然，这个支那的青年名将，大川内传七的掘墓人，陆军里面早就在私底下展开了歼灭99师的赌赛。


    山室宗武中将押下了自己心爱的名画，没想到现在99师这个日本陆军的“赌博道具”居然给了山室宗武中将沉重的一击！


    实在是有些恶趣味！


    滩头上的安达二十三大佐和登陆中的永津佐比重大佐很快得到了师团部的最新指示，永津佐比重大佐看完电文眼睛一亮，他似乎看见了自己成为将军的捷径！


    如果自己可以击溃黄浩然的99师，“上海派遣军”司令部一定不会吝啬军功，永津佐比重大佐也许可以一步跨入少将的行列！


    永津佐比重大佐觉得他此刻充满了力量，他用最短的时间组织好登陆的两个大队，然后开始迂回作战。


    在星星和指北针的引导下，22联队前进了2公里左右，日军的动作很迅速，至少在他们遇到几个走散的鬼子兵之前是这样的。


    最先发现这几名日军的是22联队的前卫部队。


    小心谨慎的铁男中尉发现了几个往海岸方向跑的黑影，他让士兵们注意隐蔽，等着几个黑影进入了伏击圈以后立刻扑上去放倒，被抓住的人在地上扭动着，铁男中尉冷笑着走过去打算审问，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对方居然脱口而出一句日语！


    地道的关西口音，让铁男中尉觉得亲切极了！


    难道自己抓错人了？可是这片地区怎么会有日军部队活动呢？


    看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自己人”，铁男中尉眉头紧锁......


    ....................................................................................

 第五十四章：22联队的野望

    4.5422联队的野望


    “陆军还是海军？那个部队的？”


    这句话是一定要问的，3人组中的带头人开口回话：


    “海军，炮兵引导军官，登陆时我们被海浪推的远离了沙场口，后来遭遇到中国军，打散了......”


    海浪、海军、打散了，听起来倒是都挺合理，可是这样合理的身份让铁男中尉再也无法追问下去。


    海军和陆军不是一个系统，根本无从考证，不过这个时期的日本军人也不会相信有自己人会投降中国军，所以在询问了一些日本国内和日军内部的情况之后，铁男中尉基本认定了这三个人是自己人。


    三个人中间有一个大尉军官，铁男中尉见到对方比自己的军衔高一级于是态度也开始变得恭敬起来，不过这个大尉出奇的和气，他只是急着要见联队长永津佐比重大佐。


    而且这个大尉还告诉铁男中尉这一带有中国军队，前卫部队要更加的小心。


    铁男中尉表示感谢之后让人将大尉先生往后面送，然后他示意部下降低前进的速度，尖兵警戒线移的离大队更远了一些。


    永津佐比重大佐很快见到了这位海军大尉，他从海军大尉那里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99师的指挥部就在十公里外的沙场镇附近，而且黄浩然的身边没有多少警卫部队。


    海军大尉的船上只有20名陆军随同，在遭遇到99师指挥部的外围警戒还能四散逃命就证实了99师师部防卫力量虚弱的事实。


    中国军的指挥官身边的兵力不会超过一个营！而永津佐比重联队长手中却有2个齐装满员的大队，还携带了部分重武器，如果现在22联队对99师师部发起突袭，那真的十拿九稳的事情！


    问题是海军大尉怎么可以肯定那是99师的师部？难道就凭远远的望一眼和一小段交火吗？


    这样的证据未免也太无力了！


    海军大尉似乎看出了永津佐比重大佐的犹豫，他给自己解释开了。


    原来，海军大尉他们这一小队日军登陆的时候丢失了电台，于是他们试着向交火中的海岸线接近，结果海岸上的杀戮让他们远远的望了一眼就缩了回去。


    20个人投到这样的地狱里面恐怕连个水花也看不见就蒸发了，于是海军大尉选择了退缩。


    在犹豫的时候，话务员居然发现了一条很隐蔽的电话线，经过盗听之后，海军大尉发现这条电话线连接到99师的心脏－－－－－黄浩然的师部！


    于是海军大尉决定实施侦察以后再想办法联系舰炮，这样就可以将99师的师部一锅端。


    日军小队顺着电话线终于找到了隐藏的很好的99师师部，可惜撤退的时候被99师警卫部队发现，于是被打了个七零八落。


    海军大尉打算返回海岸找船的时候被第22联队的前卫部队抓个正着。


    “快，我需要电台呼叫舰炮！”


    永津佐比重大佐让话务兵跑步过来，此时他已不再怀疑海军大尉的情报，只是这样的好事又要被海军独吞了，永津佐比重大佐有些愤慨！


    没想到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海军大尉的公文包里面的草图不见了，他把浑身上下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那张该死的纸片。


    “不管了！我向舰队报告大概的区域，组织覆盖射击吧！”海军大尉懊恼的说。


    永津佐比重大佐立刻插话进来：


    “没有详细坐标的射击，恐怕精度无法保证吧？”


    海军大尉很沉重的点了点头，说：


    “是这样的，大佐阁下，可是我们不能就这样放过这样一个有价值的炮击目标吧？那可是99师的师部！就算不能消灭他们，打乱他们的指挥系统也是好的，这样海滩上的12联队压力就会小的多！”


    永津佐比重大佐阻止了海军大尉拿起电台，他冲上去拉着海军中尉说：


    “这样的良机，不容错过！春田君！我的手中有2个大队的士兵，完全可以分出一个大队给99师师部致命的一击！你看，这样不是比盲目的炮击要好的多？或者，我们可以尝试一下，等和中国人交火你再呼叫舰炮，我想99师的师部一定会覆灭！我们，将成为大日本的英雄！”


    海军大尉春田似乎被说服了，但他还是犹豫着说：


    “其实，我们海军也可以很好的解决这件事，不需要陆军......”


    “春田君！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分什么海军和陆军！”害怕丢掉战功的永津佐比重大佐怒吼着：


    “海滩上的大日本勇士在流血！那里有陆军也有海军！我们应该合作！捣毁支那军99师的指挥部！拜托了！春田君！”


    永津佐比重大佐的腰弯成了90度，差点要折断......


    看着朝自己鞠躬的陆军大佐，春田海军大尉终于说出了“好吧”这两个字。


    永津佐比重大佐欣喜若狂，他让木下大队长带着一个大队依然执行原来的迂回计划，自己则带着河田大队和上岸的步兵炮中队跟着海军大尉春田奔袭99师师部！


    巨大的战果就像马上要从枝头坠落，永津佐比重大佐对自己的口才和果断十分的满意！


    黑夜里面，鬼子的队伍就像一条黑色的毒蛇，在快速的游动着，它想要对99师亮出致命的毒牙！


    几公里之外，趴在海滩上的第12联队渡过了登陆以后最无助的十五分钟，99师的炮兵把冰雹一样的炮弹砸到滩头上，这些炮弹的威力比起迫击炮大了许多，剧烈的爆炸给安达二十三大佐的部下带来了巨大的伤亡！


    仓促间挖掘的工事在火炮面前变得无比脆弱，尤其是海滩这种到处都是沙子，土质松软的地方，原本就不坚固的工事被炮火轻易的轰塌，许多日军被埋在大堆的沙子和泥土底下，要是不能很快被挖出来，就要捂成叫化鸡了。


    安达二十三大佐躲在弹坑里面不停的呼叫海军炮火反压制，可是海军也需要反应的时间，等到舰炮的炮弹开始在中国军的纵深爆炸的时候，似乎中国炮兵已经停止炮击有一段的时间了。


    与其说是海军压制了中国炮兵还不如说是中国人主动停止了炮击，安达二十三大佐对海军再一次失望了。


    防线上的99师没有再一味的坚守，在好几个地段，99师都展开了连排级别的反击，由于日军自动武器不足，兵力又没有收拢，刚刚扩大的阵地又被99师压缩了一大块。


    安达二十三大佐疯狂的指挥日军实施反冲击，他知道，空间现在对于12联队来说就是生命！


    好在随着中国炮兵的消失，99师也减缓了攻势，双方的战线再一次固定了下来，在有些地方形成犬牙交错，连在了一起。


    有的地方是一小部日军陷在了99师的阵地里面，有些是99师的工事被日军淹没，孤零零的矗立在鬼子中间。


    周建坤和赵景林的碉堡就是这样的例子。


    碉堡的四周都成了鬼子的地盘，最近的99师部队离他们有50多米的距离，周建坤和赵景林所在的位置成为了一座孤岛。


    四周的“海水”则是100多名安田大队的日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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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一只鸡腿

    5.55一只鸡腿


    陈次长也算是个战场上滚出来的将军，手底下自然有几把刷子，往南京发完电报之后，陈次长在地图旁边呆了半天，然后做出了将防守海岸的56师指挥权移交99军的决定。


    黄浩然现在好歹是一个军长，手底下只有99师这一个从开战打到现在的师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再说黄浩然的位置比集总离战场要近的多，能更好的捕捉战机，陈次长还盼着99军能给自己带来一个“川沙口大捷”呢！


    浦西的张将军不就是凭借着99师在上海市区的表现现在才在位置上坐的稳如泰山吗？


    即使是最高当局对他再有想法，也不能将这个得胜之师的指挥官解职，要知道这样做在战场上是犯忌讳的。


    大战刚启，军心士气很重要啊！


    如果黄浩然的99军能在川沙口歼灭日军登陆的一整个联队的话，形势就改观了，毕竟是他陈辞修在最高当局面前一力保荐的黄浩然，有这份知遇之恩，怎么着也能分上四五分的光彩吧？


    有了军功垫底，最高当局那边的话也就会好说些，毕竟，张将军的战功大部分都来自黄浩然的99师。


    88师87师这些部队在上海市区的表演算不上出色，现在99师划进了15集团军的序列，战绩自然也要算在他陈次长的名下，此消彼长，这淞沪第一统帅的名分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戴在张将军的头上了！


    所以陈次长现在要给99军援兵！


    他要黄浩然给自己创下更大的功绩！


    平白手中多了一个师的部队这样的好事黄浩然自然不会拒绝，虽然99师尚有近1万8千左右的人马，可是要想给日本陆军当头一棒这家底还是薄了点，56师的到来可以说的起到好处！


    “看来陈次长也是个行家，不像人们传说的那样是个绣花枕头......”


    黄浩然吃人的嘴软，对陈次长的评价马上就往上拔了一大截。


    现在把56师调到川沙口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由于之前的分散防守，56师1万多部队被拆的七零八落，要想集结调动，时间上根本不允许。


    黄浩然命令56师尽可能的集结大单位，向吴淞镇南约15公里的铁路轮渡码头及张华浜一线移动。协助守备该处的保安总团及市警察总队准备抗击日军登陆，防线的设置要注意梯次配置，形成纵深，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在给松井石根添了些麻烦之后，黄浩然把目光投回川沙口一带的战斗，两个联队的鬼子都上了岸，99师的宴席就要开始了！


    海滩上，周建坤和赵景林所在的碉堡遭到了日军的围攻，鬼子是铁了心想要拔掉自己防线里面的这颗钉子，安田大队长不断的调配兵力和武器，他要在安达联队长面前上演一出好戏。


    丸山中佐和安达二十三大佐远远的举着望远镜观战。


    滩头一战，安田中佐的大队最后上岸，损失也最小，在99师的炮击和反击之后安田大队能战斗的士兵还有600多人，几乎和另外两个大队加在一起的总兵力持平，现在也只有他的部队还有攻击的能力。


    安达二十三大佐不想让22联队登陆增援的大队冲在前面，他要给12联队挽回一些面子。


    于是安田大队的表演现在显得尤为重要。


    周建坤和赵景林在碉堡里面用最快的速度往弹夹和弹带上压子弹，守在这片工事的32个弟兄还剩下13个人，包括3名伤员，现在碉堡被鬼子包围，只有依靠凶猛的火力才能不让鬼子冲进碉堡，所以每个人都是高度的亢奋，手上的速度快的像飞。


    工事里面配备的马克沁还剩下2挺，另外一挺被鬼子的舰炮炸上了天，好在捷克式的损失不大，剩下6挺，再加上牺牲的排长和副排长手里面的2支汤姆逊，基本上人手一支自动武器。


    弹药的数量也充足，就是零散了些，需要装填。


    周建坤用衣服袖子包住手使劲的擦着马克沁的枪筒，赵景林则在给机枪浇水，他们知道，这两挺马克沁是他们能活多久的决定因素。


    马克沁各守90度的区域，5挺捷克式防守其它的180度区域，剩下1挺捷克式和2支汤姆逊移动补充，应该说火力密度是足够了，鬼子就算能冲上来至少也要躺下半个中队，周建坤觉得有这么多的萝卜头给自己和兄弟们陪葬，值了！


    赵景林从怀里掏出个鸡腿，递给周建坤，这是昨晚伙房给做的加餐，那时候工兵还在滩头上忙碌着，小鬼子还没上岸。


    赵景林没吃，用油纸包了起来，带进了碉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就是觉得应该这么做。


    周建坤有些惊讶，师里面发了干粮，不过是面饼，还有一些可以生吃的瓜果，不过打到现在没人顾的上吃，现在闻到鸡腿的味道，肠胃开始苏醒起来，剧烈的蠕动，周建坤这才发现自己饿的厉害。


    “我有干粮，你自己吃吧，小林子......”


    周建坤找到干粮袋，掏出面饼咬了一口，他分到的瓜果是萝卜，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水分多，能吃。


    赵景林的干粮袋里面是菜瓜，同样不好吃，99师的后勤忠实的执行着黄浩然的补给要求，不过这瓜果的数量需求实在太大，所以在品种上就讲究不起来。


    运气好的人有一根黄瓜，运气不好的就只能是萝卜，后勤部分下去的瓜果五花八门，不过都有一个特点，水多......


    “我吃不下，瞧了一天的死人，看见肉就想反胃”


    赵景林咬了一口菜瓜，绿色的汁水从他的牙缝里面滴出来，吃相很不好看。


    不过口腔里面的感觉好极了，新鲜的汁水让人的身体变得兴奋起来，疲劳似乎也消失不见。


    “那我就不客气了，来口！”


    周建坤接过鸡腿咬了一口，那个香啊，满嘴流油的感觉，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他咬得很小口，不到鸡腿体积的十分之一，然后顺手递给了一旁的一个轻机枪手，说：“真他妈的香！能吃的下的都来一口，留个念想！”


    一支鸡腿在人群里面传了一圈，居然还剩下三分之一，有2个人和赵景林一样，吃不下去，最后，周建坤把剩下的鸡腿给了唯一的一个重伤员。


    重伤员的眼睛伤了，看不见，他的右大腿也被鬼子的炮弹片划开，流了很多血，厚厚的绷带缠在上面，已经被浸透了，重伤员虚弱无力的靠在弹药箱上。


    周建坤喂着他吃完了鸡腿，重伤员对着周建坤一笑，从屁股后面掏出几个绑在一起的手榴弹，然后揭开盖，拉出导火索绑在一起，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周建坤也笑了起来，不过笑得很惨，他把头埋在重伤员脑袋边轻声的说着：


    “兄弟，别拉早了，老哥走的时候会告诉你一声！”


    重伤员用力的点了点头，周建坤回过身时泪流满面......


    赵景林年纪小，眼尖，他发现了外面有异常的动静，赶紧扒在射击孔看了一眼，然后立刻叫了起来：


    “周大哥！鬼子上来了！.......”


    ...............................................................................

 第五十六章：哀歌（一）

    4.56哀歌（一）


    夜色中小心谨慎的22联队终于来到了海军大尉春田君所说的99师师部附近，春田大尉为了确认99师的防守力量是否得到加强又一次割开了电话线进行盗听，很幸运的是99师师部似乎没有对之前的遭遇战加以重视，仍然在远处发出一道道作战命令。


    “春田君，你懂中国话？”


    永津佐比重大佐越看春田大尉越觉得喜欢，这个海军大尉胆大心细，绝对是一个指挥官的好苗子。


    可惜落在了海军的手里，被用来担任炮兵引导员这样的差事，永津佐比重大佐有了战后向师团长荐才的打算。


    “是的，大佐阁下，我的中国话说得还可以，这也是我被派到岸上的原因之一......”


    春田大尉的语气中有一丝黯然，这不禁让永津佐比重大佐觉得春田大尉在海军混的很不如意，永津佐比重大佐连声安慰着春田大尉，言语中已经有了招揽的意思。


    “多谢大佐阁下的赏识，但是我们现在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到即将发起的奇袭中来，大佐阁下，我需要一部电台和几个卫兵，我要找一个合适观察整个战场的地方呼叫海军炮火支援。”


    “没有问题，我立刻给你一部电台，然后再给你一个小队的士兵保护你的安全！”


    永津佐比重大佐当然希望得到海军的配合，可是自己毕竟是在抢夺原本属于海军的战功，所以实在不好开口，现在春田大尉自己说出来是再好不过了。


    “大佐阁下，我想离目标近一些，所以不需要太多的人手，我有2名部下，你再给我一个机枪组就可以了，人多了反而累赘。”


    “吆西！你是真正的勇士！我就从我的卫队里面抽5名士兵给你，你好好的努力去吧！战后，我会为你请功！”


    永津佐比重大佐在春田大尉离开之后，立刻命令河田大队展开队形，包围了99师的师部，炮兵中队也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架好步兵炮和迫击炮，就等着永津佐比重大佐一声令下。


    春田大尉带着他的2名老部下和22联队的机枪组在往一块高地前进着，这块高地刚好可以鸟瞰大半个战场，把电台安放在这里是在合适不过了。


    “你们，把机枪架在那边，要注意隐蔽，我开电台联系舰队。”


    22联队派来的人里面最大的只是个少尉，春天大尉的气立刻就粗了。


    几个鬼子兵立刻去寻找射击位置，只有那个少尉留了下来，他客气的和春田大尉寒暄着。


    “春田君，这次实在是辛苦你了，联队长阁下说了，你在战后一定会成为少佐的！”


    “是吗，也许，还不止呢......”


    春田大尉突然笑了起来，少尉有些愣神，突然，他的身子猛的抖了一下，剧烈的疼痛从他的腰间传来......


    少尉转过头去打算给自己的部下发个信号，结果他看见了几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他的身后，从人缝里面看去，自己的部下已经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春田大尉一把勒住了少尉的脖子，然后拔出插在少尉肋部的匕首，用力的在他的咽喉划过。


    “我是99军特高科的佐佐木上校！怎么会稀罕一个少佐？”


    原来春天大尉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在大雨中逃走的佐佐木，现在他又升官了！


    99师成了99军，佐佐木的身价也就自然的水涨船高，他也不再是光杆司令，手下有了6、7个鬼子兵，都是99师在战场上俘虏过来的。


    海军陆战队的人员受过的教育比日本陆军要高得多，所以他们也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在佐佐木的酷刑和威逼之下，终于有了第一个愿意加入特高科的“日奸”，然后，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特高科的鬼子最低的军衔也是少尉，这些原本在日军只是小兵的“日奸”们现在十分热衷于给自己加官进爵，黄浩然告诉佐佐木，特高科的编制和军衔管理都由佐佐木自己决定，只不过最后需要拿到范介那里审批一下。


    范介的黑脸让佐佐木意识到自己的部门要想在99军生存下去就需要作出一些贡献，否则黄浩然这个主人很可能会抛弃他们这些无用的废物。


    于是佐佐木主动提出对第22联队实施诱导计划，自己还给这个计划起了一个“猎犬行动”的名字。


    佐佐木是在向99军的高官们示好，他要表达的就是他的特高科愿意像一条猎犬一样忠实的为黄军座效死！


    和佐佐木一起实施行动的人里面有一个是特高科的“日奸”成员，另一个则是范介派去的“监军”，看来范介这个参谋长还是不太相信他们这些“日奸”。


    好在这次的行动十分的成功，佐佐木知道，自己现在开始变得有价值了！


    埋伏在这里动手的是302旅的特务营，他们给佐佐木解决了最后的麻烦，佐佐木赶紧打开电台，不过他使用的是99军的频率。


    “狼已进入陷阱，可以收网！”


    收到讯息的王山奎高兴的跳了起来，看来302旅这回要出大风头了！


    川沙口上的周建坤和赵景林已经杀红了眼，日军一口气发起3、4次冲锋，周建坤马克沁打得滚烫，倒下的鬼子在地上厚厚的铺了一层，可是还是不断有日军扑上来。


    安田大队使用了掷弹筒和92式步兵炮，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片从射击孔飞进来，杀伤力也很大，碉堡里面现在只剩下最后7个人，捷克式都没有足够的人使用，丢在了地上。


    “卡拉......”周建坤的马克沁子弹卡了壳，这一晚重机枪使得太苦了，终于罢了工。


    日军发现碉堡里面的中国军火力一下子降低了许多，立刻冲着周建坤防守的区域扑了上来，赵景林从地上拿起一挺捷克式赶紧开火，但是鬼子上来的太多，眼看就要冲到跟前。


    周建坤发现是一枚子弹卡在了供弹口，这在平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拆开机枪就能修好，用不了几分钟，可是在战场上，一秒钟也很宝贵。


    周建坤掏出刺刀，他想把卡住的子弹撬出来，赵景林急得快要哭了，他喊着：“周大哥，快点！快点！”手里面的捷克式扳机压到底，打完了就立刻换弹夹。


    周建坤用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刺刀被撬断了，那颗卡住的子弹也飞了出去。


    周建坤拉上枪栓，疯狂的倾泻着子弹，队形已经很密集的鬼子被马克沁这么一扫，顿时退了下去，地上留下一摊血肉。


    ......................................................................................

 第五十七章：哀歌（二）

    5.57哀歌（二）


    只打了两条弹带，周建坤的马克沁再次卡壳。


    这次，连故障点都找不着了，周建坤拿起一只汤姆逊开始扫射，赵景林的捷克式现在成了射击孔里面的主角。


    碉堡外面的鬼子这次犹豫了一下，他们害怕又是中国军在故弄玄虚，面对骤然减弱的火力也没有发起强攻，而是使用掷弹筒连续发射，打得碉堡的射击孔附近泥土四溅。


    这才是日军的常态打法，掷弹筒和歪把子的精准配合，鬼子兵总能很好利用这样的火力配合一步步的接近他们的目标。


    碉堡里面战斗的人数还在减少，鬼子的枪法很好，居然能从射击孔里面打中里面的机枪手，终于，只剩下了周建坤、赵景林还有那个重伤员。


    没有了足够的火力封锁，日军一窝蜂的冲了上来，由于一时没有找到碉堡的入口。于是日军将zha药包从射击孔里面塞进来。


    zha药包的导火索冒着火花，赵景林飞扑过去捡起来推出去，可是日军又从另一边丢了进来。


    2个人加上一个失去视力的伤员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这座碉堡了。


    他们的最后时刻到了！


    周建坤不想就这么被鬼子的zha药包解决掉，他希望再拉上几个垫背，他再次把zha药包死命的推出去，结果刚丢出去zha药包就爆炸了，剧烈的冲击波震得周建坤向后飞了出去......


    赵景林见周建坤倒下，分了心，被鬼子从射击孔里面戳进来的刺刀捅中了胸口，他的嘴角很快流出了血泡。


    赵景林用双手死死的扯住鬼子的步枪，他喊着：“周大哥，拉吧!拖几个鬼子上路！”


    周建坤的内脏在刚才的爆炸中破裂了，他的眼睛前面都是血红，鲜血从他的脑袋上流下来，耳朵里面也在流血，冲击波还压破了他的耳膜。


    他听不见赵景林在说什么，但是从小林子挣扎的样子可以猜得出来，周建坤用最后的力气吼着：“兄弟！哥哥先走一步了！黄泉路上好有个伴！！”


    听见周建坤喊话的重伤员眼角滚下两行热泪，带着血，混杂在一起，格外的动人。


    “嘶.....”一缕青烟从手榴弹的尾部冒出，在空气中游动着，碉堡外面的日军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依然拼命的涌上来，围成了一个圈。


    “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周建坤和赵景林的碉堡成为了又一座日军的坟墓，砖石泥土之间中日双方的士兵挨在一起，就像睡着了一般.......


    川沙镇那边，永津佐比重大佐的攻势还没有来得及发动，从天而降的炮弹就把22联队给炸了个手忙脚乱，东南西北各个方向都是枪声和喊杀声，密集的火力让日军傻了眼！


    明明是自己摆开了偷袭的架势，没想到现在居然被99师给包了饺子！


    王山奎一次性投入了535团和536团大部，施大炮的炮兵也奉命配合攻击，99师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22联队。


    永津佐比重大佐的部下不愧是日本陆军里面的精锐，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日军转入了防御作战。


    99师的第一轮炮击就把永津佐比重大佐的炮兵送上了天，现在主宰战场的是施大炮的炮兵团了。


    一边倒的火力优势和发起的攻击的突然性，22联队差一点就要崩溃！


    可惜差一点毕竟就是差一点！


    永津佐比重大佐沉着指挥这自己的部队，河田大队这1000多日军居然顶住了302旅的全力攻击，在这样的生死关头日军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22联队和海滩上的12联队的情况大大的不同。


    12联队登陆的时候压根没有想到会在滩头有一场血战，结果被99师闷头打了一棒，再加上是轻装登陆，12联队没有足够的火力用来反扑，一直被537团的优势火力压得死死的，后续的登陆和增援也十分的不理想，99师以有心算无心，安达二十三大佐算是倒了大霉，其实12联队连他应该有的战斗力的一半也没有能发挥出来。


    22联队现在一样是遭到99师的奇袭，一上来就丢掉了炮兵中队，但是他们登陆的时候齐装满员，又是在熟悉的陆地作战，日军的凶悍和他们良好的军事素养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掷弹筒和重机枪的灵活组合不仅挡住了302旅的攻击，在局部的位置上，举着三八大盖的日军甚至发动了反冲击！


    302旅在局部兵力3：1的绝对优势之下居然拿12联队的一个大队没有任何办法！


    永津佐比重大佐下令日军结成环形防御圈，梯次配置火力，在很短的时间里面2联队就拥有了牢靠的火力网。


    王山奎立刻感到了头痛！


    536团2营、4营和537团负责阻击部队那边的战况更不理想，22联队迂回海滩的一个大队居然连续突破了302旅2道防线，在最后一道火力网面前才勉强被堵了下来。


    真是棘手的很！


    302旅的战报传到了99军军部，黄浩然也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日本陆军师团的力量！


    99师一直到现在打的都是顺风仗，在黄浩然大开金手指的情况下连战连捷，磕是在上海市区被消灭的鬼子陆战队毕竟不是日本的精锐陆军。


    现在，第11师团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让99军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


    以目前投入的兵力来看99军很明显已经吃不下11师团的2个联队，海滩上的537团一部还有被日军合围的危险。


    如果现在撤军的话一定遭到日军掩杀，那可就真的要遗尸千里了。


    实在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日军2个联队加起来有5000出头的人马，黄浩然只凭借302旅一个旅和少量直属部队就想将这些日军一口吞下是犯了轻敌的毛病。


    不过既然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就再没有退缩的道理，黄浩然决定将离交战战场最近的301旅一部和特务营一起抽调过来投入战斗，他要和鬼子硬碰硬！


    张将军的98师已经转至罗店附近，上海市区的部队还在陆续向浦东开进，99师的兵力也就腾了出来，于是黄浩然把沈老二的起家部队533团投入了围歼22联队的战场。


    533团这支生力军的加入，让战场的天平立刻出现了倾斜！


    22联队终于独木难支，河田大队被99师的3个主力团杀得是七零八落，尸体丢的到处都是，永津佐比重大佐带着十几个鬼子趁夜色溜到海岸边，龟缩在一个岩洞里面，躲过了被俘的命运。


    533团和536团消灭了河田大队之后一个回马枪扑向了22联队剩下的一个大队，99师前后夹击再加上绝对的优势兵力，很快这一路的日军也土崩瓦解，不过由于黎明的提前到来，99师没有做到全歼包围圈中的鬼子，还是让大约200名鬼子冲上了沙滩，和12联队会合。


    这一夜的战斗，22联队除了海滩上的一个大队之外，基本被歼灭，川沙镇附近的空气里面，飘动着11师团的哀歌！


    ..........................................................................................

 第五十八章：打扫战场

    5.58打扫战场


    536团2营接到了个新差事，张浩原本以为是要他们营狠狠的给海滩上的鬼子来一下子，于是兴冲冲的跑上去接过团部传令兵手里面的命令，结果看完之后张营长暗暗骂了一声；“倒霉！”


    2营的新任务是打扫战场，也就是处理死尸和收集日军丢弃的武器，听起来似乎是个发财的差事，但是张浩这样的老兵知道打扫战场的过程其实是很痛苦的。


    首先是你要面对重返战场后的恐惧，打仗的时候杀红了眼还不觉得，现在在安静的情况下站在1000多具尸体的中间，无论如何也让人高兴不起来。


    完整的尸体还好处理些，最麻烦的是那些炸的东一块西一块的散尸，拼都拼不起来，还有成了肉泥的，就只能随地挖个坑推进去，然后铲几铲子土撒在上面，也算是一个坟头。


    收集武器也很难让人愉快，大多数的装备都泡在血水里面，或是被死人压在下面，有时为了一支三八式步枪需要搬开好几具尸体，在99师里面被好装备喂饱了胃口的官兵们很不屑这些东洋货。


    尤其是歪把子轻机枪，这种武器在战前早就被99师的武器教官贬低的一钱不值，2营的官兵看见这种铁疙瘩就想踢上一脚。


    “娘的！还是和鬼子厮杀痛快的多！”


    抱怨归抱怨，命令还是要执行，张浩下令全营一起动手，速战速决。


    战场上死去的日军有不少是2营的杰作，昨天夜里张浩让士兵们排成三层队列，第一排手持自动武器，第二排的端着上了刺刀的毛瑟步枪，第三排的是投弹手，这样的一线强推用得时候的确是过瘾的很，可是也就造成了今天打扫起来更难料理的局面。


    王小毛一路在死人堆里面翻检着日式香瓜手雷和三八式的子弹盒一边抱怨：


    “看看！看看，这个鬼子又是三排长打死的，身上都打成马蜂窝了，哪个无聊鬼还在他裆上戳了几刀，这血呼啦的，弄得老子一手的晦气！”


    “你才屁大点，在谁面前称老子呢！”


    一个飞腿踹过来，王小毛灵巧的闪开了，在战场上泡了几天，这小子的动作也利索了许多。


    “不许躲！让老子踢一脚，要不然我让你一个人打扫这片死人堆！”


    王小毛看了看前面叠的像座小山的日军尸体，只得乖乖的翘起了屁股。


    老班长那个爽啊，狠狠的来了一脚，当然，是绝对不会伤着王小毛的。


    王小毛没想到班长使了这么大的力气，下盘没有扎稳，几个踉跄跌进了死人堆，他赶紧爬起来，一个劲的吐口水，刚才似乎和一个死人头撞了个正着，还来了个嘴对嘴！


    看着王小毛的狼狈样，班长和几个老兵笑的前仰后合，王小毛觉得丢了脸，只能把气都撒在鬼子尸山上面，他跳上去不停的跺脚，就差没有跳起来！


    “82毫米迫击炮直接命中，这伙鬼子肯定连叫唤都来不及就上了西天！”


    老班长观察着这座奇特的尸山，凭着经验作出了判断。


    “可不是吗，听说那个神炮手谷一德昨晚一个人就打了上百发的炮弹，那叫一个准，2排水根看见了，迫击炮像长了眼睛似的，指哪打哪！”有战士立刻提出证据巩固了老班长的判断。


    老班长看了这个战士一眼，笑着说：“谷一德的炮术那还用的着说？他可是咱们师座...呸！怎么就改不了口了？咱们军座...亲自看上的人物！要不是性子古怪，早就是个连长了！”


    “你又知道？就吹牛吧！班长！你也就骗骗咱们！”王小毛叉着腰和老班长顶嘴，老班长生气了，他最怕别人说他吹牛，于是老班长立刻跳上尸山要揍王小毛，两个人的动作比较大，堆砌的鬼子死尸失去了平衡，垮了下来。


    老班长大叫着：“你个死孩子！看你干的好事！明明好好的一堆，点上火就完事，现在又要再搬！”


    王小毛也很懊恼，没有再顶嘴，他低头看着塌了半边的尸山，结果，看见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部电台，死死的抱在一个鬼子军官的怀里面，王小毛用力的掰开鬼子军官的手，把电台拎了起来。


    老班长他们也围了上来，战前上面就有过交代，电台这样的东西要第一时间上缴，还要记得保护好。


    看来这些日军是围着保护电台的时候被谷一德一炮击中，日军保护财产的意识很强，人都死了电台却是完好无损，王小毛乐得露出了两排白牙。


    还是老班长的反应快，他立刻下令，搜索这一带的鬼子尸体，一定要找到密码本！


    3班这次不敢再马马虎虎，而是仔细的将尸山翻了个底朝天，结果一共找出1挺歪把子，9支三八大盖、手雷若干还有一个没有了弹药的掷弹筒，可是密码本完全没有踪迹......


    老班长催促部下再找一遍，王小毛有些累了蹲在地上发愣，突然，他看见刚才怀抱着电台的鬼子尸体动了一下，在农村听说过诈尸的王小毛立刻抓紧了手里面的步枪，声音尖的像个小鸡崽：


    “你！是人是鬼？”


    这一声让班里面的兄弟完全摸不着头脑，躺在地上的“日军尸体”飞快的弹了起来，往腰间摸手雷。


    原来这个鬼子是在死人堆里面闷的晕死了过去，要是王小毛他们不来打扫战场，再过一会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现在3班这么一翻动，鬼子军官被从底下掏了出来，夜风一吹，就慢慢恢复了知觉。


    原本他打算继续装死然后寻机逃走，结果王小毛看到他微小的动作。


    只有用手雷为天皇尽忠了！


    可是鬼子军官在腰间摸了个空，刚才3班的战士已经将能使用的武器都收集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原本挂在鬼子军官腰间的2颗手雷！


    老班长眼疾手快飞扑上去将鬼子军官放倒，压服在地上，王小毛随手在地上抓了顶鬼子的军帽塞在这个日本军官嘴里面，怕他自杀，没想到居然有东西顶住塞不进去！


    王小毛马上想到了鬼子军官的嘴里面有东西，他立刻捏住对方的鼻子，鬼子军官条件反射的张大了嘴巴，王小毛飞快的从鬼子军官的口腔里面掏出一团东西。


    展开一看，正是日军的密码纸！


    原来在这里，难怪刚才怎么也找不着！


    ..................................................................................

 第五十九章：大小不良

    4.59大小不良


    99军和11师团的交火意味着淞沪的战事重心开始由上海市区转移到郊区，陈次长肩上的担子开始沉重了起来，好在他的起家部队18军已经全部到位，军长罗卓英更是“土木系”里面陈次长最欣赏的“嫡系”将领，前有99军抵抗登陆日军，后面张将军又先后调动了第九集团军的98师和36师向浦东移动，手里面算一算有了近8万人马的陈次长总算是松了口气......


    日本的“上海派遣军”总共不过5万人马，还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堆上岸来，15集团军在局部地区的兵力上甚至具有压倒性的优势，陈次长很想打个漂亮的歼灭战。


    所以他对黄浩然的99军在滩头的动作是大力的支持，连手中唯一一个炮团也增援了99军，虽然没有赶上交战，但是这份人情他黄浩然是要领的。


    在指挥舰上的松井石根，不时用望远镜了望前方灰蒙蒙的海岸线，他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的糟糕！


    原本松井石根大将计划挥出两只铁拳，第11师团从浏河口登陆，登陆后，先头部队应向罗店、嘉定地区进攻，第3师团从吴淞登陆，登陆后要确保登陆点，并攻击大场镇。


    结果现在第一拳就砸在了99军这块铁板上！


    11师团在川沙口和川沙镇碰了个头破血流，不光损失了3000多名士兵，海滩上第12联队的残兵还有随时被中国军赶下海的危险，黄浩然这个年轻的虎将给了松井石根当头一棒！


    什么时候中国军多了99军这么一支强军？上海陆战队的惨败看来不光是轻敌和巧合，从夜里发生的战斗来看，中国军完全有歼灭海军陆战队的实力！


    可是既然中国人有这样的优势火力和压倒性的人数优势，怎么会攻了10天还拿不下汇山码头？


    这让松井石根百思不得其解。


    民国的军队派系和内耗就连中国人自己也搞不清楚，松井石根这个日本人就更加迷糊了！


    淞沪地区中国军队的真实实力就像眼前的大雾一样，让松井石根无法看清。


    第3师团的登陆还按原计划进行吗？在吴淞镇南约15公里的铁路轮渡码头及张华浜，会不会又有一个极大的陷阱在等着“上海派遣军”？


    松井石根居然有了一丝动摇！


    如果再有一支99军这样的部队，第3师团的登陆旅程一定会很不愉快！


    一个小时前，铁路轮渡码头及张华浜方向有情报传来，川沙口开打以后，中国军队发了疯一样一口气炸毁了全部的码头和栈桥，上海市保安总团为防止日军登陆，甚至到处派遣士兵背着zha药将沿黄浦江的码头挨个炸了一遍。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军登陆的困难将越来越大！


    参谋长饭沼守少将建议放弃吴淞镇的登陆，另外寻找登陆地点，松井石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不停的在地图上找来找去。


    两只铁拳的作战方案是松井石根的得意之作，5年前的“一·二八”上海战场，日军也是按照侧翼迂回的战术向十九路军实施包围的。


    这种集中全部力量，在决定点上实行突击贯破的战术在兵学上称为“卡内”，如今松井石根还想估计重施，依然在浏河口到吴淞一线登陆，直攻罗店，从北翼包围中国军队。


    难道第3师团这一记重拳还没有打出去就要放弃吗？


    松井石根舍不得！


    在用力的掰断了手中的铅笔之后，松井石根下了决心，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来打！


    77事变的枪声犹然在耳，中国军虽然不像918的时候那样闻枪遁出三百里，但是军事素养和装备依然低劣，只能依靠人数来阻挡华北日军的铁蹄，松井石根不相信中国军都和99军一样这么能打！


    也许，99军是南京军队里面的一个异类，仅仅是一个异类而已！


    如果第3师团遇到的部队还是和99军一样的强悍，松井石根会建议大本营增兵或者改道浙江登陆，然后慢慢的寻找战机。


    不得不说松井石根的战争嗅觉很敏锐，吴淞镇的中国军队远没有99军那样的强大。


    张浩他们营最后一共收集了738条三八大盖，29挺歪把子和11挺92重机枪，迫击炮13门，92式步兵炮7门，掷弹筒弹药无算。


    22联队被歼灭的部队里面包括了一个炮兵中队，所以99军的缴获很丰厚！


    要不是小鬼子有临死之前破坏重武器的习惯，2营的收获会更大。


    日军装备的轻武器张浩看不上眼，可是步兵炮、迫击炮还有掷弹筒都是好东西，张营长打算全部内部消化了。


    他知道自己一个营怎么样也不可能吞下这块肥肉，于是拉着团长张广福一起干。


    仗不是536团一个团打得，535团和537团这两支兄弟部队还好说，分上一些好处就不再言语了，可是沈老二手下的531团也参加了战斗，沈元龙一贯在装备和给养上是多吃多占，99军上下谁也不敢拿这位二当家怎么样，张广福和张浩的举动立刻引来了沈老二这条大鳄。


    张广福瞪着张浩张营长，心里面一个劲的抱怨着，就为了这几门破炮，居然给自己找了这么个大麻烦！


    张浩则没有他的团长那么多的顾虑，他也是个有好处就不撒手的主，既然打算了独吞，任谁来也不给面子！


    沈元龙又不是302旅的旅长，管不到他们536团2营。


    沈老二看见一脸臭屁的张浩时愣了一下，99军上下见了他沈二爷（沈老二自封的）莫不是小心应对，冷不丁遇上个不吃这一套的还真是让沈旅长喜出望外。


    爷就喜欢有种的！


    536团的缴获本来沈老二是看不上的，军座是自己大哥，汪焕之又管着后勤，301旅的装备一直是可劲挑，几门步兵炮他沈旅长都懒的来走一趟，实在是手下531团的钱国良说536团一点面子也不给，连粒子弹也没分给301旅，不愿意打白工的沈老二打算来抖抖威风，也好安抚一下部下。


    没想到见到了张浩这个和沈老二一样脾气的家伙，沈旅长很高兴！


    张营长看着咧开嘴笑的沈旅座突然打了个冷战，他有种不祥的感觉。


    沈老二把张广福拉到一边嘀咕了一会，张广福张团长一脸尴尬的转过身来，说：


    “弟兄们，沈旅长说了，这回咱们536团打得艰苦，缴获的东西301旅就不伸手了.....”


    张浩刚想露个笑脸，张团长接下来的话立刻把他打成了石化状态！


    “沈旅座手下的营长病倒了一个，人手使不过来，咱们兄弟部队不能不帮着，张营长，你就去301旅支援一下吧！算是借调，你的关系打完仗再处理！”


    张浩的嘴巴张的能塞下自己的拳头，他呆呆的说：


    “啊.....啊！？....不会吧！！！”


    ......................................................................................

 第六十章：疲劳

    4.60


    沙滩上的第12联队得到了永津佐比重大佐的22联队大部被歼灭的消息之后士气立刻当到了谷底，99军腾出手来专心对付起安达二十三大佐，12联队立刻全线告急！


    好在天色已白，空军和舰炮完了命的招呼，好歹是稳住了防线。


    黄浩然见白天交火太过吃亏，于是命令部队后撤防守，日机见99军退却，开始肆无忌惮的俯冲轰炸，99师的高射炮营可算是派上了用场。


    压根没有想到地面居然有能力抵抗的日机俯冲的高度很低，简直是贴着树梢飞行，炮兵团的高炮营第一轮齐射就打得3架日机凌空解体，99师的阵地上欢声雷动，日军11师团则是垂头丧气。


    安达二十三大佐不停的让手下的军官给士兵们打气，总算是让躁动的日军再次平稳了下来。


    指挥舰上，放出了胜负手结果遭到完败的片村四八大佐现在要做的头等大事就是挽救12联队的命运。


    此时如果撤退只会送给99军一次大屠杀的机会，要想保存12联队，唯一的选择就是增兵！一点一点加强海滩上的力量，然后凭借着空军和舰炮的优势，豪不取巧的用蛮力开路，这也是最保险最不会落入99军圈套的做法。


    99军的表现给片村四八参谋长的心灵留下了阴影，他没有再次派出部队迂回，而是开始保守作战。


    片村四八参谋长寻思着第3师团即将也要开始上岸，到时候防守的中国军一定会顾此失彼，露出破绽！


    于是黑岩义胜少将的第22旅团第44联队被分批运送上岸，联队长和知鹰二大佐战法十分的狡诈，应对这样的局面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23日7时，日军第3师团第5旅团先遣部队在舰队护卫、引导及大力掩护下，在吴淞镇南约15公里的铁路轮渡码头及张华浜强行登陆。


    守备这段防线的保安总团及市警察总队进行了英勇的抗击，由于黄浩然将56师提前运动到了吴淞镇一带，实力大增的中国守军和第5旅团登陆部队打了个平手，日本人上了岸但是无力突破，15集团军也没有实力将日军赶下海去，一时之间两军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收到第3师团的战报，松井石根心里面的石头落了地。


    中国军还是中国军，虽然现在南京政府军队的士气如虹，但是第3旅团还是在短暂的交火中发现了对手的弱点和不成熟。


    不管是单兵素质还是轻重火力的配合，中国军都远远不如日军，第5旅团旅团长片山理一郎少将表示，只要第5旅团全部上岸，突破中国军在吴淞的防线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看来99军真的就是个异数而已，一支部队再强又能如何？毕竟就是一个军而已！要知道日军光第3师团这样的甲种师团就有10个之多，随着中国战事的扩大，还会有更多的日本师团被组建起来，源源不断......


    99军的精兵强将却是打一个可就少一个，日本有着完备的预备役体系，部队的伤亡很快就可以补充，别看22联队几乎被99军杀的成了空头番号，只要回本土或者台湾朝鲜修整一番，到时候一样是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联队！


    南京国防部作战厅......


    最高当局看着23日的淞沪战报，心情十分的复杂。


    日本人终于上了岸，而且遭到了99军的迎头痛击，以最高当局对日本的了解，鬼子一定会报复，试图在上海找回面子。


    日本陆军的荣誉感简直强悍的有些变态！


    华北的日军会向上海调动吗？以日本的实力在两个方向同时和南京开战也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他最高当局手里面好歹有200多万人马，就是站在那里让日本人砍也得半天，更何况淞沪打到现在南京还是个“有赚”的局面。


    只是华北的日军脚步已经越来越响，在平原上中央军远不是日军机械化师团的对手。


    英美法的调停也是只见楼梯响不见人下来，看来只有在淞沪投入更多的军队，获取更大的战果才能让这些西方国家觉得日本没有他们认为的那么强大，到时候，和谈也就有了实现的可能。


    和谈签约的这个卖国贼角色还是让何部长去做好了，反正他也是轻车熟路，又不是头一回了！


    西安之后，最高当局一直在找何部长的晦气，也亏的何部长能忍得住，连他的家乡部队滇军被最高当局拆的四分五裂也能装作没看见。


    121师调整到99军的编制，最高当局是私下授了意的，不然陈次长也不会做的这么露骨，原本最高当局以为何部长会站出来抱怨几句，这就是敲打“何系”一派的好机会，可是何部长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还给121师去了一封勉励电，说什么99军乃国之利器，贵州子弟应奋不顾身，与日寇血战到底云云，何部长让种缩起脑袋做人的做派让最高当局好不郁闷。


    好在黄浩然给最高当局露了脸，99军杀伤的日军居然占了淞沪开战以来中国军队战绩的半数以上，大涨了中央军的威风，最高当局这些天在那些地方派系大佬面前张口99军、闭口黄佑臣的过足了领袖的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99军是最高当局带出来的家底呢！


    所有的人都在奉承最高当局，99军也被捧上了天，只有一个人在替黄浩然捏一把汗，那就是黄军座的忘年交－－－－蒋百里。


    99师从13号打到现在，已经有了力竭的迹象，再不得到补充修整，黄浩然这个名将的光环也就顶不了多久了！


    身为99军军长的黄浩然此刻的担心和蒋百里是一样的，99师开战以来战果确实惊人，但是伴随战果一起而来的还有巨大的伤亡，打到现在，99师的伤亡已经超过了4000人，参战较久的几个团，比如537团和531团缺员十分严重，有的连队剩下的人还拼不起一个排！


    这样打下去99师迟早要被打光！


    川沙口海滩上的鬼子又增兵了，白天有着舰炮和飞机的掩护，黄浩然基本没有办法影响到日军的登陆，施大炮的炮团开了几炮很快就遭到日军炮火压制，要不是事前有所防备，黄浩然的炮团就报了销！


    23日下午的时候，日军的坦克也开始上岸，这些“豆战车”虽然简陋，但是对于99师的防线依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前线报上来的伤亡数字越来越大，99师已经有些失血过多了！


    陈次长明白不能让99军就这么在第一线打光，没有了黄浩然这道屏障，18军早晚也是要上，于是陈次长电令罗卓英，派出黄维的第67师增援川沙口至浏河一线。


    援兵的到来给99军提了神，防线上的火力再次密集起来，18军不愧是陈次长的家底，第67师带来了一个连的战防炮，加上99师原本拥有的三七战防炮，鬼子的坦克被连续击毁多辆，夜色又至，日军11师团停止了攻击，99师和11师团就这样隔着几百米的距离有一枪没一枪的保持着交火。


    99军和11师团都杀的累了，需要休息......


    ...................................................................................

 第六十一章：暂编12旅

    4.61暂编12旅


    24日凌晨，99军建制里面的第一支新军归建了。


    暂编第12旅旅长李国钧带着他的2个团长李国鸿和李东升走进了黄浩然的军部。


    99师在上海的战绩一路上李国钧都听说了，沿途休息地方的百姓听说暂12旅要加入99军，都是竭力招待，路上这几天的伙食恐怕是暂12旅成军以来最好的。


    在兴奋劲过去之后，李国钧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99军既然在上海打得如此漂亮，那么部队人员的损耗必定会很大，李国钧最担心的就是黄浩然直接将暂12旅打散去补充他的部队，这样一来的话，他李国钧就成了光杆司令，在99军也就不会有什么地位了。


    偏偏现在是在抗战的结骨眼上，黄浩然如果真的这么做，李国钧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论实力暂12旅怎么也不敢和99师较量，而且99师现在声名在外，如果暂12旅拒绝整编只会落个破坏抗战的下场，到时候黄浩然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蹦了他李国钧，然后吞掉他的部队。


    越是走近99军的军部，李国钧这种担心就越强烈，99师的官兵们浑身上下都透着血腥的气味，这和暂12旅这样没打过仗的部队是截然不同的。


    暂12旅在99师面前就像个穿着开裆裤的孩童，李国钧的心里实在没底。


    进门先是一通客套和官场礼节，范介笑的像朵花似的，还有汪焕之这个副军座也是一口一个“国钧兄”的称呼着李旅长，倒是黄浩然这个正主一直没有出现，范介吩咐警卫员上好茶，并且告诉李旅长军座有些军务，片刻就到。


    李国钧口中说着军座军务繁忙，稍等一会没有什么，可是私底下他和2个团长李国鸿和李东升不断的交换着眼色，额头上的汗水也渗了出来。


    李国钧摘下军帽，用手绢擦了擦脑门，范介看见李国钧脑勺后面小山似的肥肉，对暂12旅的战力顿时没了什么指望。


    李国钧笑着说：“我军在淞沪打得漂亮啊，副座和参座的名声早就传遍了中华，军座更是被百姓视为战神，我们暂12旅这一路上打着本部的旗号着实得了不少的好处，都是沾了本部的光彩啊！”


    这种没有营养的过年话范介也没有什么兴趣继续，他看出了李国钧的内心活动，不过没有点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倒是汪焕之这个副军座和李国钧谈得火热，俨然一副知己的架势。


    这几天不见汪焕之打太平拳的功力见涨啊......


    范介渐渐的停止了插话，自顾自的开始喝茶，李国钧见了范介懒洋洋的做派，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眼看军装后背就湿了一大片......


    此刻黄军座正穿着一套没有军衔的制服在暂12旅的驻地里面四处晃荡，身后四五步的地方跟着几名警卫员，距离不远也不近。


    黄浩然想亲自看看自己用99师苦战至今换来的这个“好处”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暂12旅是地方保安团升格上来的部队，下辖2个团，每团3个营，在国防部的账面上是一个6000人编制的旅，装备也是由国防部拨发了一部分，剩下的地方自筹。


    老远的黄浩然就看见了暂12旅士兵肩膀上背着的老式汉阳造步枪，这种步枪十分好认，该枪仿自德式毛瑟1888式步枪，7.92毫米口径，属于汉阳造的早期型号，因为其枪管外套了一个钢管，又被称为“老套筒”。


    后期制造的汉阳造，取消了套筒，加粗了枪管，之后还有陆续的改进，99师装备的就是仿造毛瑟1888的德国升级版毛瑟1898式步枪的新式汉阳造，在性能上大大超出了老汉阳造，尤其是使用了全新的尖头子弹使步枪的杀伤力大大高于使用圆头弹的老套筒。


    国防部也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仓库底子，像垃圾一样丢给了暂12旅。


    走近了以后黄浩然又观察出了许多的问题。


    暂12旅的士兵明显缺乏军事训练，士兵在驻地十分的散漫，整个部队也没有几顶钢盔，大部分官兵都带着自制的布帽，打着绑腿，腰间的手榴弹也是劣质货。


    重机枪的数量极少，迫击炮更是一门也没有，这支部队的装备比起中央军的新兵团也差了不少。


    黄浩然注意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暂12旅的官兵身上的衣服五花八门，有新有旧;有的人下身穿着一条新裤子，上身的军装确实肮脏不堪，有些人上衣笔挺，可是裤子却破了两个大洞，还有的士兵全身上下都是旧衣服，可是头上却顶着一顶暂新的军帽，看起来怪异极了。


    黄浩然挑了个看起来老实点的士兵，凑过去问：“兄弟，你们是那个部分的？有多少人啊？”


    小兵看了看黄浩然干净的军服和腰间的手枪，没有吱声，黄浩然笑着掏出香烟递上一支，说：


    “我是99师的，就是随便问问，我看着你们的打扮比较好奇，小兄弟，给我讲讲吧？”


    小兵也不客气，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然后顺手将黄浩然手里面整包的香烟摸过来，揣进胸口的口袋里面。


    “我看你也是个爱打听的人，要是不告诉你怕你睡不着觉，我就给你讲讲？”


    黄浩然伸手从身后的警卫员那里又拿过一包香烟，给了小兵，小兵这才露出个笑脸，开始侃侃而谈：


    “我们是暂编12旅的，来加入你们99军，别看我们是个新部队，但是人心齐的很，好多人都是一个庄子的！咱们团长还是旅长的老表！”


    看着小兵满脸写着“你们可别欺负我们”的表情，黄浩然强忍住笑，一个劲的点头，连声说着：


    “继续继续！你说你说！”


    小兵见黄浩然十分客气，语气也好了一点，他接着说：


    “衣服的事情是这么回事，咱们旅开拔之前上头运来了800套新军装，咱们这么多人哪里够分？部队之间抢得要打起来，旅座发了火，一枪打在天上，说既然都是自己兄弟，有福同享！衣服套数不够，拆开了分掉就是了，咱们全旅上下3000多人最后每个人都分了一件！这才叫公平！”


    黄浩然听的目瞪口呆！这么新鲜的分军装的方式还是头一回听说！


    暂12旅的作风实在是出乎黄浩然的意外！


    小兵的话透露出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暂12旅居然只有3000多人！这比国防部的资料里面要少了近一半，不用问，那些隐形的士兵就是传说中的“空饷”。


    李国钧可真是“敛财有方”啊！


    黄浩然刚想转身回军部，突然看见小兵一身旧衣，也没有新军帽，于是问道：“小兄弟，你怎么没有分到衣服？是不是老有兵欺负你？”


    谁知小兵一听上了火，跳起来将军帽砸在地上，嚷道：“姥姥！谁敢欺负老子！咱班长是我堂哥！咱连长是我姨夫！老子不稀罕那些烂布片！所以挑了个最实惠的！”


    说完撩起上衣，拉下裤子，一条洁白的内裤出现在黄军座面前！


    “老子还拿了皮带！一共2件!”


    小兵的下巴快要扬上了天，黄浩然看得是一阵眩晕......


    你爷爷的！这什么烂部队...！！！我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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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你一个作者这么胡闹像什么样子？你看我！都是人家送上门的！”


    凌云眼中凶光闪过：“我觉定干掉于大美人........”


    黄浩然苦求收藏！我不要没老婆！

 第六十二章：硕鼠

    4.62硕鼠


    暂编12旅的实际情况让黄浩然非常的失望，没想到国防部居然给了自己这么一大砣垃圾！换了谁也高兴不起来。


    黄浩然开始转身往军部走去，李国钧那边的面子帐还是要顾一下的.......


    忽然，乱糟糟的暂12旅官兵当中开出来一队齐整的人马，大概有1、2百人，这支部队没有套着新旧不一的制服，官兵的穿着佩戴都比较齐整，前面的二十来个人手里面拿着大棒和皮鞭，一路上没头没脑的抽打着两边闲散的官兵，带队的军官叉着腰边走边咆哮着：


    “看看你们这帮孙子的熊样！丢尽了我们暂12旅的脸！一路上老百姓送的东西都喂了狗了？咱们现在是抗日铁军99军的部队，都给我拿出点军人的样子来！”


    没想到暂12旅还有这样的人物，黄浩然仔细看了看军官身后的部队，果然比较像样，虽然和99师没法比，但好歹也算能看得过去了。


    “糟糕！朱疯子又犯病了！我要避一避......”


    刚才还神气活现的小兵马上变了泻了气的皮球，就想往一边闪。


    黄浩然一把拉住小兵，笑着说：“怕什么？你家亲戚不是多吗？”


    小兵急了，一边扒开黄浩然的手一边说：“这朱疯子和别人不一样，咱们这的长官都是来发财的，可是他却整天的练兵，落到朱疯子手里的兄弟日子那过得叫一个惨，咱们旅座一开始看他是个人才，给了他个副座的官职，可是这厮练起兵来什么也不顾，还在上峰面前举报旅座倒卖军需，这不贬成了个营长，还是副的！可是他还是不改脾气，事事做主，实在是个不合时务的木头，我走先了，回见......”


    说完一溜烟，小兵混在人堆里面不见了。


    黄浩然回过头眯起眼来打量着这个朱营长，朱营长也看见了人群里面的黄浩然，带着几个士兵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黄浩然身后的卫兵立刻就要上前，黄军座很隐蔽的做了个手势，这些人才没动，不过保持的距离恰到好处，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朱营长在离黄浩然两三部的地方站住，他盯着黄浩然的脸看，过了几秒钟，他上前抱拳，说道：


    “属下朱怀航见过军座！”


    黄浩然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也是拱乐拱手，答道：


    “朱营长客气了......”


    朱营长见黄浩然没有否认，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也从黄浩然的回答中猜到他不想让人察觉出身份，连忙上前邀请黄浩然去他的营部。


    黄浩然让朱营长前面带路，转了片刻，到了朱营的地盘，这里附近的秩序明显比别处要好的多，几挺捷克式架起来警戒着，有些肃杀的味道。


    朱营长请黄浩然坐了上座，吩咐手下沏茶，营部里面只留下三四个军官，其他的人都被他支了出去。


    黄浩然知道留下的人应该都是朱营长的心腹，于是对着这些人一一微笑，弄得这几个军官激动不已。


    朱怀航见可以谈事了，上前恭敬的问道：“军座微服到暂12旅来，应该是想了解一下暂12旅的实力吧？”


    黄浩然微笑不语，他知道朱营长这么急着请自己来一定有话要说，自己不妨先听听。


    果然，朱怀航见黄浩然不答腔，以为黄军座看不上暂12旅，连忙急着解释：


    “军座不要这么快对暂12旅失望，属下以前是暂12旅的副旅长，这些兵也是我一手练出来的，虽然都是一些保安团出来的人物，可是手底下还是有些本领的，只是后来属下丢了职务，所以现在旅里面的军务就有些荒废，不过暂12旅毕竟是花了一年的时间训练出来的正规军，虽然装备差了些，又放了一段时间的羊，但是只要调教一下，还是拉的出去的！”


    黄浩然觉得应该激朱怀航一下，这样才好让他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于是故意摆出一副轻视的样子，说道：


    “你认识我？”


    朱怀航有些尴尬，答道：


    “属下报纸还是看的，军座的照片这些日子在报纸上出现的多，我也就记住了.......”


    黄浩然喝了一口茶，作出恍然大悟的模样，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朱营长刚才说这支部队调教一下就能用？不过据我的观察暂12旅已经糜烂了，要是打打内战的话整训一段时间或许还能凑合着用，可是我们现在面对的是穷凶极恶的小日本，你们上去只能是送死！我看我还是让顾总长调你们回去守备温台去吧！”


    暂12旅原本就是守备温台的部队，现在他们的任务由保安15旅接替，早已是有处来没处回的局面了，听了黄浩然这一番话，朱营长的脸都红了。


    他盼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个翻身的机会，怎么能白白的放过？回去守温台？先不说保安15旅会不会让出地盘，就是真的能回去，他朱怀航还是会在李国钧的压制之下不得翻身。


    旁边的几个军官也急了，他们都是朱怀航的老部下，当头的没有了前途，他们就只能更惨！也许，到了最后会被逐出暂12旅去！


    朱营长知道是赌一把的时候了，如果不能让黄军长对自己青睐有加，那么他的前途就会是一片黑暗。


    “军座！我知道您是个抗日英雄，而且99师在淞沪打的很苦，需要援兵！暂12旅再不济也有3000多人马，只要军座能控制好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我愿为军座效死！属下不才，但是在暂12旅的基层军官面前还有几分面子，暂12的连排长至少有四成掌握在我的手中！只要军座给我一个机会，给暂12旅一个机会，我愿意跟随师座左右，当一个马弁！”


    “朱营长言重了！99军也是国家的军队！我黄浩然也不是军阀，实在是现在部队损失太大，放着暂12旅这么一大股力量不用也没有这个道理！至于你说的话，我不能光听你的一面之词，李旅长那边的话我也要听一听.....”


    黄浩然见朱怀航表了忠心，于是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至于朱怀航他们的忠心有几分可信，黄浩然并没有放在心上。


    暂12旅这支部队他是要控制在手上的，99军里面还是已99师为主，朱怀航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


    朱营长和他的部下见黄浩然松了口，都是十分的高兴，他们将私下搜集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的贪腐材料交给了黄浩然，黄浩然随意翻了几页，越看越心惊。


    这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简直是三只硕鼠，就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倒卖的，拿之前的军服来说吧，军政部明明发了2500套下来，结果到了士兵手里只剩下800套，不足实数的三分之一！


    这三个人的胆子可真够肥的！


    黄浩然“啪...”的一声合上材料，厉声说到：“回军部！......”


    ....................................................................................

 第六十三章：合计

    4.63合计


    有了和朱怀航的见面和手中的材料，黄浩然见到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的时候就有了一些不舒服的感觉，寒暄了几句之后，黄军长便让汪焕之安排一个参谋给暂12旅补给部分物资，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千恩万谢的退了下去。


    范介早看出黄浩然心里有事，等李国钧三人走远了立刻发问：


    “军座似乎很不喜欢这三个人，是不是之前去暂12旅有了什么收获？”


    黄浩然也不答话，直接从身后卫兵手里拿过朱营长给的材料，丢在桌子上，用眼神示意范介自己去看。


    范参谋长拿起材料翻了翻，然后递给了在一边探头探脑的汪焕之。


    范介对黄浩然说：“难怪刚才军座如此，我早先看这三个人脑满肠肥就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鸟！咱们不如找个借口，将暂12旅吞并，然后打散补充部队，战场上出现一些意外情况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黄浩然知道范介已经动了杀心，就像朱营长说的，暂12旅再不济也是一支军队，当个加强营使使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在接管之前要先解决了那三只硕鼠。


    要不然只怕和鬼子一交火，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这三个已经赚饱了的“硕鼠”就会立刻逃命，暂12旅也会迅速土崩瓦解。


    可是真的要不管不顾的吞了暂12旅吧，黄浩然又怕此举会寒了友军的心。


    99军吞并援军的名声一旦传开去，以后怕是没有人敢来救援他黄浩然了。陈辞修的18军就是现成的样板，要不是名声太臭，陈次长怎么会花这么大的周折来拉99军下水？。


    汪焕之这个阴谋家瞧出了大哥的担忧，他心想：“大哥还是太善良，这些下黑手的事干起来还做不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于是汪焕之站出来给黄浩然解围。


    “军座，其实要搞定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并不一定要我们自己动手，这个叫朱怀航的便是一把现成的好刀！只要大哥给他一些承诺，我想他一定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也要派些得力的人手参与进去，也好借机掌握住一些暂12旅的军官，这样也就不怕他姓朱的以后一家独大。”


    黄浩然觉得汪焕之说的办法的确是最适合目前情况的法子，从心底已经接受了，他沉思了片刻，说：


    “焕之，你觉得让谁去暂12旅比较合适？”


    不等汪焕之回答，范介突然笑了起来：“军座怎么如此健忘？咱们99师里面可有个这方面的好手！当年他连军座都敢算计！现在要他去对付这三只硕鼠，还不是手到擒来？”


    黄浩然一拍脑门，说道：


    “哎呀！我怎么忘了他了！谢副旅长实在是最最合适的人选了！王旅长！我要借你的副手一用，你意下如何？”


    王山奎笑着说：“整个99军都是军座你的，调个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我这就让谢文东到军部来！”


    接到王山奎电话的谢文东一头雾水，电话里面王山奎一个劲的说有天大的好事，可是谢文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有什么好事会和他有关。


    99师在上海漂亮仗是一个接一个，可谢文东不过是个副旅长，既没有指挥权也没有下部队带兵的机会，就连他手下的一些团营长的战功也比他这个副旅长要厚实的多，谢文东有一种有劲没处使的感觉。


    谢文东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军部，一进门就看见不光是王山奎，还有沈老二、汪焕之、范介、张静这些99军的骨干都在屋子里面，黄浩然坐在屋中央的椅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谢文东，谢副旅长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连着咽了几口吐沫也没有咽下去。


    谢文东大步上前，朝黄浩然敬了个军礼，然后同样朝范介、汪焕之几个人敬了礼，众人纷纷回礼，王山奎一边回礼还一边挤眉弄眼的。


    “谢旅长，这些天听着枪炮声恐怕是心痒难耐吧？”


    听见范介突然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问话，谢文东心里面“咯噔”一下。


    他盯着范参谋长看了半天，斩钉截铁的说：“范参谋长，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谢文东虽然没能上阵杀敌，但是在副旅长的位置上也算是兢兢业业，心痒难耐这四个字从何说起！”


    说完一脸怒色，气鼓鼓的看着范介。


    汪焕之知道谢文东心里面还是担心他们这些“保皇党”拿他以前跟齐少白的事情来攻击他，这件事也算是谢文东的痛脚，也让他始终游离在99军的核心圈子之外。


    为了不让谢文东的情绪升级，汪副座立刻跳出来打圆场......


    “谢旅长，你多虑了！范参谋长的话没有你想的意思在里面，这话其实是军座的意思，军座打算让你重新出山带兵！所以范参谋长才有此一问！”


    “带兵！”这两个字就像炸雷从谢文东的脑海里面滚滚而过，本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在99军里面会一直在副职的位置上混下去。


    掌军！这个念头他自己都不敢想很久了。


    谢文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担心这是一场对自己的考验，于是依然表示不想带兵，可是他那一瞬间的失神早就出卖了他的内心活动。


    黄浩然知道自己如果不开口，谢文东会一直这样违心下去，于是站起来发了话：


    “谢旅长，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本来我打算组建139师的时候再给你用武之地，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暂12旅的情况比我想像的复杂，我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人去帮我压压阵，你可愿意？”


    谢文东终于肯定了范介的话并不是什么试探，实在是99军的boss真的打算让他谢某人出山了。


    范介见谢文东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他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刚才的事情他不会放在心上。


    “既然是军座的命令，我谢文东万死不辞！只是不知道这个暂12旅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范介和汪焕之将暂12旅还有李国钧、李国鸿和李东升的情况大概说了说，然后把朱营长的材料递给谢文东，谢文东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长出了一口气，抬起头对黄浩然说：


    “真没想到暂12旅居然是这个样子，军座，我看朱怀航这个人我们也不能太相信，毕竟也是第一次见的人，完全不了解，汪副军长在国防部人脉广，还是托他打听一下暂12旅的情况，属下先带一些自己人以指导的名义进到暂12旅里面去，咱们动手的时间不宜太早，应该先收买一些军官，这样也好让分一分朱怀航的势力......”


    范介和黄浩然相视一笑，范介开口道：


    “军座和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就挂着个顾问团团长的名义先到暂12旅去和朱怀航接触，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大包大揽，实在决断不了的再来找我或者军座，随行的人员你自己挑，再给你一个步兵连，助你成事，省得你要办事的时候手头没人......”


    “军座和参座想的周全!”已经进入了角色的谢文东有些兴奋，他高兴的说：”这样一来，属下就有十足的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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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四章：一分为二

    4.*一分为二


    谢文东要了两个连长和5、6个他使的顺手的班排长组成这个名义上的顾问团，黄浩然答应了他的全部要求。


    汪焕之拨给谢文东2万圆法币的经费和一些武器装备，这些都是谢文东挖墙脚必备的道具。


    和顾问团随行的步兵连则由302旅马良马连长的4连担任，马良本来就是谢文东的旧部，和老上司合作起来自然是驾轻就熟。


    做戏做全套，黄浩然布置好谢文东这颗棋子之后拿起电话拨通了陈次长的指挥部。


    黄军座在电话里面一个劲的抱怨暂12旅这支部队实在太烂，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陈次长被黄浩然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于是许诺从国防部刚调到上海用来补充各支部队战损的几个新兵营拨出2个给99军，得了好处的黄浩然这才心满意足的结束了这次投诉之旅。


    2个新兵营，就是1000多人的有生力量，这通牢骚发的真值！


    谢文东到暂12旅的时候一幅“上差”的架势，李国均、李国鸿和李东升这几个在官场上混了半辈子的人精立刻前呼后拥的大拍马屁，谢文东“顾问团”里面的军官每个人都得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本来李国均还担心黄浩然派来的人会对自己下手，可是他看到谢文东一百个瞧不上暂12旅的样子，再一打听谢文东是99师一个主力旅的副旅长，顿时就放松了警惕。


    要是来的是个团长之类的中层军官，李国均可就要紧张了，谢文东这样的高级军官是不可能愿意来接管暂12旅这样的烂摊子的。


    要是来了暂12旅那不是被贬官了吗？


    怎么看谢文东也不像是个即将被贬官的人物。


    汪副军长给谢文东带来了300支步枪、30挺捷克式和10挺马克沁，看着这些崭新的武器，李国均咽了一口口水。可惜现在是抗战时期，要不然这批物资放到黑市上转转手。那可都是能卖上大价钱的好货！


    德式钢盔更是给暂12旅每个人都发了一顶，暂12旅的士兵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铁家伙，感觉就像在脑袋上扣了一口锅。


    不过傻子也知道顶着这么个铁帽子在战场上活下来的机会就会大得多，于是官兵们开始感慨，99军这样的精锐部队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难怪总是打胜仗！


    谢文东的强势亮相一下子吸引了暂12旅大部分军官的目光。


    有些眼力劲的人立刻察觉出暂12旅的天要变了，于是来和谢文东套关系的军官络绎不绝，害得朱营长在谢文东的屋子外面呆了好几个小时才寻到空档混了进来。


    不过这些流水一样拜见谢文东的军官也成了朱营长最好的掩护。


    没有人对他的出现表示怀疑，他们还以为朱营长一样是来给自己找一个靠山，有人还纳闷怎么连朱怀航这个木头今天也开了窍......


    谢文东和朱营长对了对自己手下能掌握的军官名单，谢文东发现自己来到暂12旅才不过三个小时的时间，主动效忠倒向谢文东的“墙头草”再加上朱怀航手中控制的老底子，暂12旅半数以上的军官已经抛弃了他们的老长官，表示愿意倒戈。


    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李国均、李国鸿和李东升这“三李”在暂12旅里面早已是天怒人怨，看来黄浩然对暂12旅的下手也算的上是顺应人心的举动了。


    朱营长知道谢文东既然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和地点被黄浩然派到暂12旅来，那么必定是黄军座的心腹，于是言语中对谢文东十分的客气，多次暗示愿意让谢文东当整编后的暂12旅的旅长。


    谢文东知道朱怀航是在给自己找后路，说的话不能太当回事，于是他没有回应朱营长抛出来的信号弹，而是一个劲的询问着朱营长计划中的细节。


    倒不是谢文东想不出好的主意来才决定采用朱营长的计划。


    以谢文东的聪明，他至少有一百种办法将李国均、李国鸿和李东升这三个人料理的干干净净，可是这次他不能下手。


    因为他出手解决“三李”会给人留下口实，对99军的前途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三李”只能由朱营长下手解决，这样到时候推诿起来，99军也能有一招后手。


    朱怀航那边当然没有拒绝的可能，由他出手收拾李国均、李国鸿和李东升，这正是让他在暂12旅上位的先决条件！


    朱营长可以说是别无选择！


    黄浩然安安静静的坐在他的军部里面，可是暂12旅这一潭死水已经被他放出的翻云覆雨手搅和的惊涛骇浪！


    李国均、李国鸿和李东升这三只硕鼠还浑然不觉！


    用沈老二的混话就是：


    什么叫境界？这才叫境界！


    99军内部暗流涌动，而日本人也没有歇着，24日凌晨至24日白天，在川沙口和吴淞镇南两个地点登陆的日军总兵力已经超过了2个旅团，鬼子的攻势开始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尤其是在吴淞镇南登陆的第3师团第5旅团得到了松井石根的大力加强，在“上海派遣军”再次往海岸上运输了一个步兵联队和一个炮兵大队之后，第5旅团终于突破了保安总团、市警察总队和56师的滩头防线。


    24日下午，日军占领了江岸至铁路间的滩头阵地。


    松井石根的这第二记铁拳终于收到了效果！


    此时罗卓英指挥的第18军的第11、第14、第67三个师已先后到达京沪地区：第11师在大场镇；第14师在常熟附近，担任梅李镇、福山间沿江警戒，并受命加强吴福线国防工事；第67师一部及18军军部在苏州、无锡地区，另一部前往川沙口一线支援99军作战。


    中央教导总队第2团亦已抵达淞沪，第51师及第6师则正向苏、沪输送。上述各部队均归张将军指挥。


    此时中国军队的主要作战任务正式由围攻日海军“上海陆战队”转为抗击在上海登陆的“上海派遣军”。


    张将军在研究了日本陆军师团的登陆情况以后与陈辞修取得联系，决定对上海市区的日海军陆战队残部暂时采取守势，立刻调动部队反击登陆日军，并将他的建议发电报给了南京的最高当局。


    张将军的具体部署为：


    “将上海市区作战之第87、第88师、独立20旅、保安总团、教导总队第2团各部，归王敬久指挥，派其为淞沪前敌指挥官，正面固守原阵地，而以教导总队第2团拒止张华浜之敌。由87师调一旅支援吴淞，并抽出第98师和36师，在宝山、刘行、杨行、罗店一线构筑防御工事，以98师师长夏楚中指挥该师及36师，拒止上陆之敌。99军完成滩头作战后向二线转进，配置在98师和36师之后以为预备队。”


    陈次长虽然同意了张将军的部署，但他认为当前的主要威胁是新登陆的日军，而张将军用于抗登陆的兵力过少，不能集中兵力、形成重点，所以他也向最高当局发出电报，提出自己的部署方案：


    “为击灭狮子林、川沙登陆并继续围攻淞沪之敌，拟定新部署如左(下)：（1）淞沪围攻军由张总司令指挥，仍继续进行攻击，同时并在原攻击阵地作固守准备。（2）第18军之第11、第14、第56师诸部及99军黄浩然部由职指挥，任沿江已登陆之敌之歼灭。（3）、第11师、第67师、第98师、炮兵第16团为右翼军，归罗军长卓英指挥，对狮子林、川沙登陆之敌行歼灭战。（4）第56师、第14师为左翼军，归刘军长和鼎指挥，协同右翼军攻击，并任浏河口以西沿江要点守备，阻击敌之登陆。（5）第6师、第51师位置于南京、苏州间铁路两侧地区，为总预备队。（6）职现在苏州部署中。请鉴核。分别电令遵照。”


    最高当局同意了陈次长的部署，国防部考虑战场范围已经扩大，遂将使用于长江南岸守备的部队编组为第15集团军，任命陈辞修为总司令，与张将军第9集团军分区各自指挥。两集团军作战地域分界线为南翔—蕴藻浜—吴淞镇南端之线，线上属第15集团军。


    最高当局终于从张将军手里分出了一部分军权。


    陈辞修也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15集团军的司令，虽然这个之前并不存在的司令部实际上已经在上海发出了一连串的作战命令。


    99军也正式归属陈次长指挥，黄浩然和陈辞修的“土木系”算是彻底绑在了一起......


    这样的序列调整意味着上海的中国军队从甜蜜的进攻期开始向艰苦的防御期转变。


    淞沪抗战开始进入一个全新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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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日奸的手段

    4.65日奸的手段


    那个被王小毛抓住嘴里面含着密码纸的鬼子军官叫武田，他被张浩上交到军部以后一直被用黑布蒙着眼睛五花大绑着关在一个小屋里面。


    王小毛掏出的密码纸只有一半，其余的一半被武田口腔里面的唾液泡烂了，无法复原......


    所以武田知道自己还有价值！


    他嘴里面的军帽已经被换成了一块破布，也不知道这块破布之前是用来做什么的，酸臭的味道让他直想作呕。


    可是由于嘴里面塞了东西，无法吐出来，于是他只能将反上食道口的东西又一点一点的吞了回去，武田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反刍的水牛......


    为什么没有人来审讯他呢？难道中国人对皇军的密电码不感兴趣？


    不，这绝不可能！


    掌握了对手的密电码就等于掌握了对手的一举一动，中国军不可能对这样重要的军事情报无动于衷，除非......


    一声巨响，是开门的声音，有人进来了，安静的环境突然被打破，武田的胡思乱想也被终结。


    “吸烟吗？”对面的人说的是日语，很标准。


    进来的人不止一个，有人取掉了武田口中的破布，对面的人此刻正在划火柴点烟，一个人是不可能同时做两件事情的。


    “不！你们别想从我嘴里面得到任何的东西！”


    武田大声的叫嚷着，表示着他对大日本的忠诚，结果对面的人“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小泉君，他和你刚来的时候同样的激动呢？你看着他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你自己？”


    小泉君？日本名字！？难道自己已经被本国的军队营救了？


    “你们是日本人？我得救了吗？实在是太感谢你们了！快放开我......”


    武田的的面部表情明显放松许多，他高兴的对自己的“同胞”诉说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恐惧和愤怒。


    小泉君走到了武田的旁边，手放在了他的肩上，就在武田觉得对方要解开她的绳索的时候，一记重拳轰在了他的小腹，武田“哇”的一声吐出了好多东西......


    “我没有背叛天皇！我什么也没说！”


    武田大叫着给自己辩解，他还觉得自己是被自己人误解了，陆军师团一向最看不起投降的官兵，这个传统已经发展到了变态的地步。


    “可惜啊！你到现在还搞不清楚情况，我们要的你投入我们的怀抱！”


    武田的眼罩被揭开来，习惯了黑暗的瞳孔被强烈的灯光刺激的集聚的收缩，让他觉得眩晕，武田依稀看见自己的面前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的台灯，灯罩被翻过来，亮的发白的灯泡顶在武田的脑袋面前直射着他的眼睛！


    对面坐着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他的耳边的那个“小泉君”在咆哮：


    “说！你的身份！还有你的任务！”


    熟悉的日语让武田下意识的立刻回答：


    “第22联队武田次男，少尉话务官，我部奉命迂回攻击99师川沙口防线的中国军99师，联队长是永津佐比重大佐！”


    “很好！不过这些都是我们知道的，你还是说些我们不知道的吧......”


    武田少尉忽然反应了过来，对方不是自己人，不然怎么会提出这些问题？


    有些惊慌失措的武田少尉眯起眼睛仔细的打量起对面的军官，典型的日本脸，嘴里面叼着香烟，锃光瓦亮的光头，笑的很猥琐。


    绝对是日本人！武田少尉的第六感告诉自己刚才的判断没有错.....


    等等！怎么这个日本人身上穿着中国军队的军服？而且还挂着中国军上校的军衔！！


    中国军队里面有日本人？！！


    武田次男要崩溃了！


    佐佐木抓住了武田少尉的心理波动，他进一步刺激着武田次男的心理防线。


    “很意外吧？不要紧，你会慢慢习惯的！我的部门人数很多，而且都是日本人，我们是自愿为伟大的黄将军服务的！”


    佐佐木故意将“日本人”和“自愿”两个词咬得特别重，果然不出他的所料，武田少尉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不可能！你们骗我！”


    真是个执着的笨蛋啊，佐佐木给武田次男下了判断，不过这样的人最容易被掌握，只要你能摧毁他的信仰......


    “武田君，你还年轻，我希望你能够面对现实，不要再抱着为日本牺牲的幻想，国家不会记得你的，因为像你这样容易被欺骗的傻瓜太多了！再培养一个很容易......”


    武田次男的身体开始蜷缩，这样的对手，还有熟悉的语言提出这样的问题，都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


    “站到我们这边吧！武田君，中国很大，日本很小，之前中国还没有醒悟过来，所以日本还能占到一些便宜，可是现在你睁开眼看看，99军这样的强敌已经开始出现了，中国有几亿的人口，日本的几百万陆军就是全部投入到中国战场也不可能完全占领这个国家，我们不可能有胜利的一天，所以我们要学会提前准备，等到日本战败我们回到故乡的时候，别人都会称我们为大日本的希望，不会有人计较我们今天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黑暗！日本，从来都是强者和胜利者掌控的舞台！来吧！武田君，加入我们吧......”


    佐佐木的语言充满着诱惑，武田次男仿佛看见了佐佐木头上露出了魔鬼的犄角。


    他慢慢的说出来密电码的使用方法。


    小泉君欣喜若狂，这是他加入特高科以来作出的最大成绩，之前诱导22联队的行动小泉春一郎没有能够加入，同伴归来时得到的奖励让他十分眼热！


    这些丢掉了自尊心的“日奸”现在最喜欢的就是金钱和权力，而在99军，要想得到这些都要用功绩去换取。


    现在，武田次男给小泉送来了大大的功劳！


    和狂喜的小泉相反，佐佐木反而觉得武田少尉的反水似乎来得太容易了一些。


    像话务官这样的重要位置，日本陆军都是挑选一些忠诚度极高的军官担任，自己几句话就软化了这样的对象？


    佐佐木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


    小泉的策反他都花了很大的功夫，而小泉不过是一个二等兵！


    佐佐木在投靠99军以前也是个搞了多年情报工作的老日本特工了，他很快想出了了检验口供真假的办法！


    他拿了一张报纸要求武田少尉将报纸的其中一段新闻译成日军密电然后用发电报的手法拍发出来。


    武田少尉只得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一遍，佐佐木又连续挑了几段文字出来，而且都是一些断断续续的内容，他要求武田少尉第一时间翻译拍发出来，不给他丝毫考虑的时间。


    假的就是假的，即使编造的再好，一旦使用起来就会显得不流畅！


    在连续拍发中武田次男犯了好几个错误，如果他使用的是真的密电码，像武田少尉这样的专业军官几乎是不可能出错的！


    结果显而易见。


    武田少尉说了谎！


    敬酒不吃吃罚酒！佐佐木终于撕下了温情的面具，把他那些黑暗的手段施展了出来。


    审讯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佐佐木在中国同僚那里得到了一本《满清十大酷刑》的奇书，他今天打算在武田次男的身上好好的演练一番。


    奇书就是奇书，佐佐木刚使到第二式，武田少尉就开始告饶了，然后主动的说出了密电码最后的秘密。


    在变态的佐佐木的折磨下，武田次男的屎尿都流了出来，他实在是抗不住了！


    ......................................................................................

 第六十六章：脱身之计（一）

    4.66脱身之计（一）


    佐佐木终于满意的合上了文件夹，武田次男连他小时候和隔壁阿姨私通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看得出武田少尉再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了......


    小泉君用眼神询问佐佐木上校接下来怎么办？，佐佐木指了指一滩烂泥似的武田少尉说：


    “他，以后是你的部下.”


    小泉春一郎激动的一阵尿急，他终于有了自己的部下，也就意味着他小泉春一郎在特高科上位了！


    佐佐木临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兴奋的小泉，他觉得自己的手下怎么都是一些头脑简单的货色？这个武田次男倒是很有发展的前途，就凭他之前玩的那手诈降就比特高科里面现在的“日奸”人员的水平要高出了一大截。


    等小泉把武田次男欺负到极点的时候，自己再把他从地狱里面救出来，然后将小泉送给武田报复泄愤......那个时候，武田次男应该会死心塌地的跟在自己左右了吧？


    佐佐木微笑着带上了房门，小泉君又开始上演新的戏码了，他要给自己的部下一个下马威！


    这个家伙最近越来越变态了......


    审讯室的隔壁也是一个房间，佐佐木在这个房间的门口站住，然后敲门，半天，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手里面的情报实在是太重要了，于是佐佐木上校决定冒犯一次。


    推了一下木门，佐佐木发现原来是虚掩着的，他跨步进去，看见一个中校站在墙壁的洞眼前面开心的看着隔壁的暴力表演第二季，每当看到精彩处，这位中校还舔一添嘴唇，挽起了袖子，似乎有亲自上阵的冲动。


    佐佐木一直很忌惮这个中校，也就是他的上级－－－99军特工处处长徐兴华。


    没见过徐兴华的人见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龌龊”。


    对，是十分的的龌龊！


    这个人能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将手掌伸到腋下抹一抹体汗再拿到鼻子面前贪婪的闻上一口，这样的“洒脱”，佐佐木自问是做不到的。


    虽然徐兴华的军衔只是中校，却着着实实的是佐佐木的上级，“日奸”的军衔就像劣质布料，都是要缩水的。


    佐佐木这个上校在99军的随便一个尉官面前也不敢抖威风，更何况徐兴华这个掌握着他们特高科所有“日奸”的生杀大权的顶头上司。


    谄媚的笑出现在佐佐木的脸上，他不敢打搅上司欣赏艺术，只能乖乖的站在一边等候。


    隔壁的惨叫渐渐平息了下来，徐兴华也从洞眼前面后退了一步，他点着了一根香烟，眯着眼睛似乎回味着刚才的一幕。


    佐佐木那本《满清十大酷刑》的奇书就是徐兴华中校送给他的，在佐佐木接书的时候徐中校笑着说以后特高科的“日奸”们要是犯了事就用这本书上面的手段料理......


    佐佐木看完了《满清十大酷刑》的全部内容以后汗如雨下，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上司可不是省油的灯！


    本来汪焕之是负责“日奸”的工作的，可是由于99军的后勤实在太忙，前边仗又打得紧，所以汪焕之就设了特工处处长这么一个职务，第一任处长就是他徐兴华。


    佐佐木故意咳了一声，算是提醒上司自己的存在。


    “佐佐木啊，这样重要的情报还不赶紧送到军部？还来找我做什么？”


    徐兴华右手挖着鼻孔，用一种怪异的声音说着：


    “没有您的签字，这样的a级情报我们是带不出特工处的......”


    “日奸”毕竟是一个新鲜的产物，就连一直大力推崇的黄军长也不好打包票说这些“日奸”都是可以相信的，所以，特工处制定了一系列的制度，都是用来管住特高科的这些“日奸”的。


    这些制度的制定者自然是徐处长本人。


    徐兴华也真有闲工夫，一部《特高科日籍人员守则》居然能被他写出七个章节，每章洋洋洒洒二十多项，总则序言还有结束语都是一应俱全。


    而且这序言徐兴华还找到了黄军长亲自捉刀，这样无聊的事情99军上下恐怕除了徐兴华也只有沈老二能干的出来。


    结果黄浩然还真的给徐兴华写了一个序，虽然这序怎么看怎么像是给“日奸”的警示语......


    “犯我中华天威者，虽远必诛！”


    第一次看到这个序的时候，佐佐木的心里面猛的一震！他仿佛看见了燃烧的东京和正在下沉重的日本列岛！


    中国人真的不一样了，他们已经学会了以牙还牙！99军就是一支这样有着强烈报复心的部队！


    日本如果战败，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徐中校在文件上潦草的涂上了他的名字，笔尖在纸张上沙沙划过的声音让佐佐木从思绪中醒了过来。


    徐兴华饶有意味的盯着佐佐木看，看得佐佐木直发毛，当一滴汗从佐佐木的额头滑落的时候，徐兴华挥了挥手，说：


    “快报告军座吧，佐佐木科长！”


    佐佐木啪的立正，行了个礼然后退了下去......


    日军密电码被破译的情报送到军部的时候，黄浩然正在为15集团军集总发来的命令烦恼。


    随着15集团军的正式成立，陈次长终于走上了前台向黄浩然发号施令。集总命令99军转进罗店宝山一线的命令发到了黄浩然的军部。


    黄浩然早就知道宝山罗店一线的价值，他将301旅大部和工兵团都放在了这一带，并且下令部队克服一些困难抢筑工事，当18军和98师开到阵地的时候，等待他们的是按照乙级标准建筑好的碉堡和壕沟，所以罗卓英也感到更有把握坚守住这一条防线。


    黄浩然不是不想建出一条甲级工事，实在是罗店的土质太差，还有日本人也不会给他那么多的时间......


    进驻罗店的部队是18军67师一部和36师一部，宝山县城和前哨布防的则是98师，阻击第3师团未遂的56师和保安总团及市警察总队正在节节后退，打算在宝山罗店一带重新站稳脚跟。


    99军的情况比较特殊，99师有一个多旅的部队和日军第11师团还处于交战当中，安达二十三的联队到现在也没有占据上风，99师其余的半个旅散落在罗店和宝山附近，和98师、18军、36师交织在一起，暂12旅则处于二线阵地和一线川沙口之间，属于上下不靠的位置。


    整个99军2万人马最前面和最后面的部队之间隔了好几十公里，已经成了极其松散的布局。


    如果日本人再来一次迂回，用一支有力部队堵在川沙口和宝山罗店之间，那么99军就算能撤下来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日军第3师团在吴淞镇以南的迅速推进使99军撤出川沙口战区的时间越来越紧迫......


    ........................................................................................

 第六十七章：脱身之计（二）

    4.67脱身之计（二）


    99师的撤退如果组织的不好很有可能会被鬼子咬上，受点损失那还是小事，如果让11师团尾随身后突破了集总的第二道防线，那可就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了。


    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几支部队交替掩护撤出战场，99师目前的损失不小，要想单单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各个团之间互相掩护着撤退，必定会吃力的很。


    黄浩然手里倒是还有两支部队，一个是18军67师一部，人家是罗卓英军长的心肝宝贝，是不可能听黄浩然这个友军军长的调动的。


    还有就是暂12旅，可是黄军座实在不敢在这3000人马身上报太大的希望。


    日军密电码破译的时机可以说是恰到好处，黄浩然立刻命令特高科的“日奸”们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将精力集中到日军电文的监听和破译中来，黄浩然还调了一个机要排配合特高科组成一个监听中心，这个监听中心由范介范参谋长挂帅。


    知道密电码是一回事，监听和破译又是另外一回事，机要排的人员不懂日语，“日奸”们懂日语却不懂得操作电台，这两拨人又是第一次合作，所以监听和破译的进展很慢......


    黄浩然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继续开始谋划他的转进大计，王山奎比他的军座还要着急，毕竟他的302旅现在大部分都在和鬼子交火，如果撤退，537团和535团必定处于殿后的位置。


    而殿后，也就意味着巨大的伤亡！


    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直次郎少将登上海滩的时候，安达二十三大佐立刻失去了他的指挥权。


    随着援兵的陆续到来，第11师团的处境开始大大的好转，尤其是独立轻装甲车第8中队的17辆装甲车被一次性上岸以后，第10旅团前进的脚步一下子有力了很多。


    之前登陆的装甲和战车都是零星的几台，不能形成一线平推的态势，再加上99军和增援的18军67师都装备有战防炮，所以往往日军还没有前进几步，战车就变成了燃烧的棺材。


    现在一次性投入17辆装甲车的集群攻击立刻收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天谷直次郎少将改变了之前的战术，不再要求步兵一味的强攻，而是采取小部队携带步兵炮和zha药包对碉堡和工事逐个歼灭的方法，装甲车更是在步兵的随同下对537团的防线进行切割，然后将分割成小块的区域交给第二梯队的步兵解决，很快，537团的滩头工事基本被日军蚕食殆尽。


    99军的战防炮刚刚击毁了几辆日军装甲车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炮火覆盖了，之后炮兵们只能断断续续的打上几发炮弹，再不能成为士兵们的依靠。


    因为此时不只是鬼子的装甲车上了岸，日军的山野炮部队也开始上岸！


    灵活的陆军炮火再加上舰炮和飞机，99军开始全线处于被压制的状态。


    好在罗卓英提前派来了67师一部，虽然18军参战的人数不多，可是带来的好处却很不少。


    川沙口的天空出现了中国空军的身影！


    灵巧的“霍克”在空中上下翻飞，日军战机遇到了对手！


    现任航空委员会副主任的周至柔是陈辞修的得力干将，周至柔和罗卓英被人们称为陈次长的左膀右臂，也都是“土木系”的关键人物。


    现在看到自己“土木系”的本钱吃了鬼子飞机的亏，周主任爆发了！


    一个又一个的战斗机中队被派到川沙口的空域，一时间，中日空军形成了势均力敌厮杀的局面！


    67师也接到了转进罗店的命令，趁着空军发威，他们和99军打了个招呼，开始主动后撤。


    黄浩然知道自己的部队也该动了，要是等67师撤完了，罗卓英就该变脸让99军死守川沙口了！


    必须和67师缠在一起撤退，这样罗卓英才会伸出援手......


    “撤！301旅和302旅536团先动，537团第二批撤退，535团第三批，告诉谢文东，老子要暂12旅打两个小时的阻击！要是那三只‘硕鼠’不配合，就给我下手解决了他们！他和朱怀航谁当这个旅长，自己商量着办！”


    “军座！佐佐木他们破译了一部分日军电报，鬼子的攻击重点放在罗店、嘉定及浏河，在吴淞南边登陆的是日军第43、第44联队及工兵第11联队，目前得到的情报就是这么多，不过我们的人渐渐开始熟练起来了，后面的速度应该会快上许多......”


    范介从电报房冲出来，兴冲冲的向黄浩然汇报着，可是他很快察觉到军座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得到日军情报好转，他立刻明白了，一定是川沙口的战事发生了大的变化。


    范介跑到沙盘旁边，上面中日两军的态势被参谋标注的清清楚楚，当他看到67师的位置向罗店移动了一些之后立刻明白了18军是想跑！


    罗卓英到底还是决定让99军来给18军当盾牌！


    “狗日的！”


    范介气的咬牙切齿！


    “范参谋长，现在不是骂娘的时候，他罗卓英能让67师来给咱们帮上一把我黄某人已经是很意外了！如今这样的举动，不才是我们熟悉的中央军吗？”


    黄浩然现在已经是气过了头，反而开始冷静下来......


    他知道，愤怒在这个时候是于事无补的。


    99军还是要靠自己！


    只要暂12旅能够挡住追击的日军2个小时，等99师调整好位置，只要回身一个反扑，就能把暂12旅接下来，99军也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离开这片战场。


    关键是暂12旅能不能熬过这2个小时！


    至于为什么一定要暂12旅来担任阻击？


    这也是黄军座考虑再三的最佳选择！


    首先因为黄浩然在最后一击的时候需要绝对的力量，所以他只能依靠自己的302旅，暂12旅这样的部队让它呆在战壕里面防御还能用一下，要是用这样的部队来发起进攻，就会立刻崩盘！


    其次就是如果把暂12旅放在最后面。一旦防线被日军突破的话，302旅还能就地防守，不至于崩溃，如果反过来的话，是302旅被日军突破，暂12旅见到99师这样的精锐也挡不住鬼子，轮到他们上阵的时候恐怕还没开战就先胆怯了。


    没有了胆量的部队也就成了一群鸭子......


    所以，暂12旅必须被放在最后撤出川沙口！


    现在就要看谢文东和朱怀航的本事了！


    范介见暂12旅的一举一动事关重大，立刻要亲自去暂12旅一趟，黄浩然阻止了范参谋长的举动。


    用人不疑！


    他相信谢文东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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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脱身之计（三）

    4.68脱身之计（三）


    李国均在指挥部里面和他的几名心腹一起展开了讨论，讨论的核心内容当然是关于黄浩然将暂12旅丢上火线的事情。


    1团长李国鸿很激动，他骂骂咧咧的说：


    “什么抗日英雄？鸟！到了逃命的时候还不是把我们兄弟扔了上去，自己溜的飞快！旅座！咱们不能打这种断头仗，小日本可不好惹，吴淞那边中央军56师就吃了大亏，听说才半天功夫一个旅就基本打残了，报纸上吹的99师像神似的，现在他黄浩然还不是要脚底抹油？咱们要保住手里面的本钱，这样才能保住我们的前程！”


    2团长李东升也附和着，不过他知道现在暂12旅到底是归99军管，没有黄浩然的命令，擅自后退那就是卖国的罪名，只有杀头一条路！


    “打是死不打也是死，这回咱们三人遇到可真是个死疙瘩，解不开了！”旅长李国均说出了心里话。


    一听李国均似乎打算眼睛一闭扛枪上阵，李东升急了！


    他在浙江还有五六房小老婆，特别是上个月刚纳进门的一个戏班台柱子，在床上销魂的很，他李团长可没打算死在这上海滩！


    “旅座！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黄浩然的命令是下了，但是我们也要想个应付的法子，部队是咱们安身立命的本钱，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


    “你说的我都懂！”李国均一拳擂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是抗日！不是打内战伤亡时候了！连最高当局都盯着淞沪呢！只要咱们退一步那就是要掉脑袋的！我也想保存实力，可是有什么办法！”


    李东升一听，立刻知道了李国均也不想和鬼子拼命，只是实在没有想到逃跑的借口，畏于军法，只好硬撑着......


    “旅座，其实也不是没有法子走脱的......只不过......”


    “你还不过什么啊不过！东升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省得老子和旅座着急！”


    李国鸿见不得李东升这个时候还卖关子，立刻出言催促。


    李国均也看着李东升，一脸的急切。


    “旅座，国鸿，只要我们事先安排的好，给上边演一出好戏，再找个背黑锅的傻蛋，这一劫我有六成的把握能避开！”


    “什么戏？怎么演法？我的好兄弟，你倒是快说啊！”


    李东升的半截话吊起来李国均的瘾头，他现在就像落水的人突然抓到一根稻草，也不管这根稻草能不能足以保住性命，先抓在手里再说！


    李东升招招手让李国均和李国鸿凑过来，然后低声的说：


    “黄浩然是我们的上级不假，可是他也有上司啊！咱们先在罗卓英那里给他上点眼药，告诉罗军长不是咱们兄弟不抗日，而是我们暂12旅兵少将寡，实在挡不住鬼子，要是没有99师托一把，恐怕日本人很快就能追上18军的部队，你们想想，18军那是谁的部队？陈辞修的！罗军长为了保住陈次长的家底一定会命令99师死守！到时候我们和鬼子打上几枪就装作部队陷入混乱，无法组织，咱们三人各收拢一些心腹的部队退到99师后面去，那时候就是99师给咱们断后了！我们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朱怀航是一定不会和我们一起跑的，他的那个营一向喜欢出风头，正好让他带着不服咱们的那帮家伙陪着99师断后，如此一来我们和99师都有了损失，事后算起帐来也好和上面解释！”


    李国均听完眼中一亮，立刻接受了李东升这个“一箭双雕”的计划，李国鸿却小声的嘟囔着：


    “这一仗是逃过去了，可是咱们日后还在黄浩然的麾下，他一定会给咱们小鞋穿！”


    李国均到底是三个人里面的老大，也是江湖上混出来的，被李国鸿这么一说，他的流氓劲顿时上来了，一脚踢翻了一张凳子，骂道：


    “娘的！大不了老子多填进去一些人马，多死些人！然后就说部队打残了需要整补，退到后方去，再使钱走门子调出99军！换个山头咱们一定能混的更好！他黄浩然又不是国防部长！还能吃定咱们了！就就照东升的计划办！我给罗军长打电话，你们安排得力的人下去控制部队，只要是不和咱们一路的，都丢下！这回咱们怎么也要弄个‘伤亡过半’才好过关！”


    李国鸿和李东升答应了一声，立刻办事去了，暂12旅旅部的电话立刻成了热线，李国鸿和李东升不停的和自己的心腹联系着，对他们来说，时间也很紧迫！


    谢文东这边接到了范介的指示以后也立刻加快了他们的行动，他要在暂12旅进入阵地之前完全掌控住这支部队。


    要不然后面的防御战就得同时面对鬼子和暂12旅内部的双重压力，谢文东知道事不宜迟！


    朱营长也早就是磨刀霍霍，就等着谢文东一声令下的时候。


    “朱营长，不，我应该称你朱旅长了！事关重大，你打算怎么干？”


    谢文东如今办事仔细的多了，再不是那个跟着齐少白后面造黄浩然反的谢团长了。


    这也算是谢文东几年冷板凳坐出来的经验。


    朱营长在这方面明显就比谢文东差了许多，他被谢文东一声“朱旅长”叫得找不着北了，为了给谢文东留下个好印象，他拍着胸脯十分肯定的说：


    “没问题！在新指挥部的地底下我让人埋了整整2箱zha药，绝对能制造出被日军重炮集中的效果，把他们三个一锅端！“


    “如果他们没有聚在一起呢？或者没有选择你埋好zha药的地方当指挥部呢？你有没有备用的方案？”


    谢文东觉得应该要敲打一下朱怀航，不能让他太大意了。


    “这就是您有所不知了！我对他们了解的很！这三个家伙都是怕死的货，整个暂12旅的部队里面除了我手下的人就是旅部警卫连还有两把刷子，都是一些‘三李’的心腹，只要一打仗，李国鸿和李东升就会把他们的部队丢给副手，然后缩在李国均的指挥部，这是他们特有的乌龟战术，哈哈哈......”


    谢文东看着极度藐视“三李”的朱怀航，露出了一丝冷笑。


    看来朱怀航也没有什么本事，要不然怎么会被这三个窝囊废死死的压住，连翻身的机会也没有？


    现在朱怀航从99军得到了援手就立刻嚣张跋扈，此人的水平实在有限！


    暂12旅交给这样的人似乎也不太合适呢！


    朱营长没有想到此时他身后的谢文东已经起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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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谢文东的救赎（一）

    4.69谢文东的救赎（一）


    朱怀航果然很了解“三李”，暂12旅刚到第二道防线李国均就带着李国鸿和李东升第一时间钻进了他那坚固的指挥部。


    唯恐头顶上的加盖不够厚实的李国均李旅长命令他的卫兵连用砖木继续加固，为了抵御鬼子的炮击，“三李”宁愿背上被塌方压死的风险。


    1团和2团的指挥权也照旧交给了李国鸿和李东升的2个心腹副团长。


    要控制暂12旅，就不光要解决“三李”，还得把“三李”安插在部队里面的爪牙也一网打尽，谢文东想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可以取巧的办法，于是采纳了朱怀航的建议－－－－采取人盯人的战术。


    朱怀航的部下和追随者们用这种最原始的办法潜伏在“三李”手下的骨干成员身边，就等指挥部一声巨响，然后他们就会制造出一系列的“事故”和“意外”，总之会用尽一切手段放倒眼前的目标。


    302旅断后的部队为了不让11师团发觉99师开始后撤的事实，不间断的向日军发起连排级别的攻击，师属的炮兵团也频频露面，再加上周至柔调来的飞机，鬼子的判断终于出现了错误......


    步兵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真次郎少将认为川沙口一带中国军队的一连串动作是99军即将发起全面反攻的先兆。


    在吴淞以南，56师已经多次发起了这样的攻击，只不过在天谷真次郎少将的眼中，99军的准备和实力都是56师所不能比的，所以这些频繁的“试探”更加让天谷真次郎少将变得小心谨慎。


    第10旅团早已经伤筋动骨了，安达二十三的12联队已经是个半残废，第22联队联队长永津佐比重大佐到现在还是下落不明，下属的三个大队也去了一个半，要不是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将师团的直属部队交给天谷真次郎少将一些，第10旅团早已无力回天。


    山室宗武中将陆续派来增援第10旅团的部队包括工兵第11联队的一个大队、迫击炮第4大队、独立轻装甲车第8中队和独立机关枪第7大队，人员火力可以说都给天谷真次郎少将配齐了，可是就在第10旅团将要完全突破99军的第一道防线的时候，中国空军就像发了疯一样出现在天空中。


    天谷真次郎少将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国人出动如此多的飞机，而且飞行员的驾驶技术也不错，仅仅一个上午，天谷真次郎少将就亲眼看见至少三架帝国的战机在空中一头栽下，其中一架96舰战径直落在了迫击炮第4大队的炮兵阵地上，这个拥有36门重迫击炮的大队在这次意外中损失惨重！


    99军官兵爆发出的高涨战意也让天谷真次郎少将感到骇然！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直到目前为止第10旅团还没有抓到一个99军的俘虏！倒是中国军伤员抱着日军同归于尽的消息时有传来。


    天谷真次郎少将只得下了一道命令宣布第10旅团不再需要99军的俘虏，所有落单的99军士兵，无论是否可以抓获，一律射杀！


    这也是天谷真次郎少将想出的保存第10旅团颜面的办法，与其打到最后还是一个99军的士兵也抓不到，不如现在下这样一道命令，直接免除部队的负担，也可以堵住友军的嘴巴。


    看来在川沙口，第10旅团要面临零俘获的结局了！


    天谷真次郎少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大日本皇军，什么时候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99军！你到底是一支怎样的中国军队？！！


    黄浩然！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是默默无闻，却在第10旅团的面前突然跳了出来？


    不，不是的！其实早在1932年，黄浩然就是中国人的抗日英雄，只是那个时候的日本胜利了，所以中国人捧出来的“英雄人物”被军部一厢情愿的理解为南京政府麻醉国民的“毒药”，所以从来没有相信过！


    结果，5年以后，黄浩然和他的99军真的成了日本军队的“毒药”！


    这颗毒药先是毒死了大川内传七少将和他的海军陆战队，现在，又落到了第3师团的碗里......


    第3师团里面最先毒发的就是天谷真次郎少将的第10旅团，此刻他对黄浩然和99军可以说是恨之入骨！


    可是他却不得不再次准备开始龟缩防守！


    实在可恨！


    夜幕阻止了日军的侦察飞机，却没能阻止日本特工伸进中国军队指挥机关的黑手。


    这次泄密是由于最高当局一封指责张将军作战不利的电文引起的，张将军一怒之下回电质问最高当局为什么不通知他这个前线指挥官就将99军调往浦东，而且18军现在不但不给99军增援，反而抢在99军前面开始“转进”？


    看完电文的最高当局连骂了好几声“娘西屁！”


    就是这样的2封电报，潜伏在南京和上海的日本特务立刻敏感的意识到了川沙口中国军队的动向。


    当99师的转进进行到一多半的时候，天谷真次郎少将接到了最新的情报和攻击的命令！


    天谷真次郎少将刚才还在疑惑99军为什么还不趁着夜幕发起攻击，而是继续着零星的试探和炮击......


    现在情报在手，他什么都明白了！


    天谷真次郎少将立刻下令安达二十三大佐率领第12联队和第22联队剩余的部队向99军阵地发起强攻，结果第一道防线一鼓而下，天谷真次郎少将立刻大叫糟糕！


    情报是真的！


    99军真的撤退了！


    而且是在他天谷真次郎的眼皮底下撤走的！


    天黑以来，天谷真次郎少将发出的四道命令都是让部队加固工事准备防御99军的夜袭!


    现在看来，这些命令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天谷真次郎又一次被黄浩然耍了！


    第10旅团上下开始恼羞成怒,攻击的势头也越来越猛烈！


    暂12旅终于要打响他们抗战的第一枪了！


    99师断后的部队在第10旅团不要命的冲击下，不得不开始后退。


    留在后面的部队本来就不多，第10旅团又一口气发起了三四次集团冲锋，这一通消耗下来，535团已经彻底的透支了最后的力量。


    2营长郑涛的部队是最后撤出第一道防线的，他的部下已经伤亡过半，600人的部队几乎找不出一个不带伤的官兵，重伤员的数量超过全营人数的两成，残破的担架和渗血的绷带已经成了这支部队的证明！


    谢文东的眼里都是泪水，他的视线开始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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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谢文东的救赎（二）

    4.70谢文东的救赎（二）


    郑涛郑营长走过谢文东身边的时候朝他的这位副旅长敬了个礼。


    他的手掌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这是由于鬼子攻的太急，郑营长用手抱起了打的滚烫的马克沁堵在阵地的缺口上，于是留下了严重的烧烫伤。


    现在他的双臂都开始溃烂，要不是99师的卫生兵配备的数量极多，每个人又有急救包带在身上，这双臂就要保不住了。


    99师虽然在淞沪的伤亡不小，可是这一仗也把人心聚的更齐了。


    看看别的友军，哪支部队的长官会替部下想的如此周到？


    有99师花在后勤和保障上的钱，其他的师旅长早就用来多拉几个番号的部队了，就连中央军最精锐的德械师的伤员境遇也很不乐观。


    也许在这些部队的指挥官眼里，医治一个伤兵的花销要比重新训练出两个士兵的花销还要大，而且治好的伤兵还不一定可以重新回到战场，于是这些将军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经济的处理方式－－－－将伤员往后方一送了事。


    那些伤兵绝望的眼神99师的官兵都看在眼里，再对比一下自己部队里面伤员的待遇，大伙现在都愿意为黄浩然军长效死！


    如今的99师已然是铁板一块，成了名副其实的“黄家军”了。


    谢文***然有些庆幸当年自己和齐少白的计划没有得逞，否则今日不知道要多葬送掉多少官兵的性命！


    郑涛留下了一个熟悉这片工事结构的排给谢文东添一把助力，前面防线上的马克沁2营也带来了10多挺，还有20余挺捷克式，都丢给了暂12旅。


    谢文东没有客套，坦然接受了郑涛的礼物，这些机枪和老兵都是谢文东现在急需的补充。


    都是打鬼子的自家兄弟，用不着客气。


    在战场上多杀几个萝卜头偿还就是了！


    这时刚好有几个士兵抬着一架担架从谢文东和郑营长旁边经过，谢文东见担架上的伤员浑身上下缠满了绷带，忍不住发问：“这人是谁？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郑营长看了一眼抬担架的士兵，然后回答谢文东的问话：“这人是537团滩头阵地上的一个班长，鬼子攻占他的碉堡的时候他和他的部下点燃了zha药，其余的人都拖着鬼子殉国了，这人居然在爆炸中侥幸未死，我们营反冲击的时候夺回了他的碉堡所在的那片区域发现了他，于是将他抬了回来，这人伤势极重，能挺到现在，医官也说是个奇迹......”


    “真英雄也！快快送到师部医院，也许还能有救！”


    “是！副旅座，您保重！卑职这就带部队转进！”


    谢文东没能来得及看着2营全部通过暂12旅的防区，因为鬼子开始向暂12旅的前哨阵地发起了强攻......


    暂12旅布置在最前沿的2个连队一触即溃，丢了阵地拖着武器就往回跑。


    谢文东得到消息后从牙缝里面挤出个“杀”字，他从带来的部队里面抽出一个排套上督战队的袖章就奔着溃军的方向去了。


    生死存亡之际，需用非常手段！谢文东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仁慈。


    两军见面，督战队一字排开，持枪在手，带队的严排长高喊：“前面的弟兄们！快转身回去杀敌！再退一步，军法无情！”


    溃军见后有日军追赶，前有督战队拦路，情急之下顿时呼啦啦跪倒了一片！


    “长官！日本人实在厉害！才一个照面咱们就死伤过半！两个连长一死一伤，咱们暂12旅不是你们99师那样的精锐！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吧！”


    说到伤感处，溃军哭声一片......


    “真的不能抵挡吗？”严排长朗声问道。


    溃军里面啼哭的人一愣，转瞬接着嚎哭，都说：“鬼子好厉害！咱们挡不住啊！官长！”


    “好，你们就停在这道壕沟里面，我让我的部下挡住日军给你们来看！”


    说完，督战队将这些溃兵像赶鸭子一样收拢到壕沟里面，100多手持武器的暂12旅官兵被10来个99师的士兵看管着，连反抗的意思也没有。


    “一群废物！”严排长啐了一口口水，然后让手下的1个班依托壕沟准备阻击，另外在左右翼再各安排一个班准备反击。


    日军追的近了，一路上鬼子见中国守军只顾逃窜，以为是99军军心已散，于是他们只留下三三两两的士兵看管战俘，其余的不管不顾的追击前进。


    鬼子的队列早已不成样子了。


    当第一波敌人到了壕沟前面，严排长一声令下：“打”！


    督战队一通乱枪打的日军手忙脚乱，两边杀出的两个班更是势如猛虎，官兵们一边冲锋一边投掷手榴弹和手雷，日军支持了几分钟，还是被冲散了阵脚，退了下去。


    严排长命令部队不要追击，将队伍收拢起来，刚才一通混战，督战队击毙日军十余人，督自己这边竟无一伤亡！


    暂12旅的溃兵看得目瞪口呆！


    “小鬼子也是两只手一个脑袋！你打他一枪他一样会死！你们是被鬼子的气势吓破了胆！才会一触即溃！都看看躺在壕沟前面的日军尸首，是不是有你们想的那么可怕？”


    有几个大胆的士兵探出头去，看到死去的鬼子有的脑浆迸裂，有的断手断脚，和以前杀过人没有什么区别，于是恐惧的心理开始渐渐消散。


    “我看你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刚才如此狼狈？是不是有人阵前动摇军心？”


    严排长这几句话让暂12旅的官兵们突然想起刚才和鬼子交手不过片刻，3连的李连长就大叫不能抵挡，快跑，于是大家就稀里糊涂的跑了下来，一路上越跑越急，其实他们连鬼子的样子也没有怎么看清楚！


    李连长？又是个姓李的！


    严排长找到了问题所在，1连的连长在逃跑中挨了一颗子弹，殉国了，李连长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胳膊上被片炮弹皮擦了一下，混在人堆里面装伤员。


    这都是李国均的安排，前哨阵地的溃败是“三李”一手导演的，他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在鬼子的冲击下丢掉阵地开溜，没想到最先“溃败”的2个连队被谢文东派兵堵了个正着，后面的部队也就不好按计划假装陷入“混乱”。


    李国均见自己的计划受阻，十分的恼怒！


    退下去日军见中国军再次建立了防线，这两天吃尽了苦头的安达二十三大佐立刻呼叫炮火支援。


    无数的炮弹开始落在暂12旅的阵地上！


    朱怀航知道下手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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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谢文东的救赎（三）

    4.71谢文东的救赎（三）


    日军的炮火开始移动覆盖，朱怀航躲在防炮洞里面举着望远镜死死的盯着鬼子大炮的弹着点。


    按照这样的移动速度，再有半分钟，鬼子的炮弹就会密集的落在“三李”的指挥部头顶上，那也就是起爆的最佳时机！


    渐渐的，在“三李”指挥部附近爆炸的炮弹越来越多，日军的炮击中心已经推到了这片地带。


    朱怀航用尽全力压下了起爆器，仿佛要压碎他那不堪回首的过去......


    腾空而起的烟幕和巨大的爆炸声，李国均的指挥部在瞬间变成了一堆瓦砾，“三李”从此成为了暂12旅“曾经”的长官。


    谢文东和朱怀航的部下立刻开始全面掌握各支部队，对于负隅顽抗的家伙，立刻一枪打翻在地，当日军的炮火开始延伸的时候，暂12旅的下层官兵惊奇的发现他们的指挥官突然换了人选！


    有和老长官走的近的士兵问起怎么回事，新长官用枪一指远处的尸体，咬牙切齿的说着：“老长官在鬼子的炮击中殉国了，兄弟！咱们要报仇啊！”


    于是士兵们晕头晕脑的进入了阵地开始寻找各自的位置，心想着看来鬼子的大炮果然厉害，旅里面的连排长基本上换了一半。


    失去了骨干军官，几个“三李”手下的中层团营长立刻发现自己已经指挥不动部队了，就在他们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谢文东带着督战队逐个造访了他们的指挥所。


    反水和死硬的都有，无非就是多用几颗和少用几颗子弹的事情而已。


    有朱怀航和他的旧部支撑着，谢文东下起手来自然是心狠手辣！


    他从99师带来的几个连长立刻接管了这些团营长的位置开始发号施令，暂12旅的实际规模也就相当于99师的一个团，有这几个连长撑着指挥系统就足够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前面的阵地上不能出现动乱，否则事情就会变得不可收拾！


    谢文东带着一部电台去了前沿，他明白当前的关键是要先挡住日军的第一波攻击，只有熬过这2个小时，才能建立起这个新领导班子的权威！


    安达二十三大佐现在已经完全将99军当作了强大的对手来对待，在知道99军再次组织了防线之后，安达二十三大佐立刻通知了上岸的炮兵和装甲兵部队，他的步兵需要掩护。


    于是现在第10旅团的日军跟在6辆装甲战车后面缓缓的前进着，师团的山炮部队和迫击炮在不停的点射敢于还击的火力点，这样的攻击组合令安达联队长十分的满意。


    谢文东看见日军如此谨慎，暗暗叫苦。


    如果鬼子继续轻敌冒进的话，凭着暂12旅这三千人马他谢文东还有把握依托防线耗住日军的，可是现在鬼子摆出一副小心谨慎的架势，续续推进，这也就让暂12旅完全没有了取巧的可能。


    只能硬碰硬了！


    战场上到底还是要用实力来说话的！


    即使郑营长留下了一些机枪和弹药，暂12旅的火力还是显得很薄弱，如果分散把守的话那么将会是处处稀松。


    于是谢文东决定集中能拿出手的家伙，先给这些日军一种错觉，让他们以为对面的部队还是精锐的99师。


    虽然在交战的这一段区域暂12旅的官兵手中拥有了和99师相差无几的火力配置，可是很快谢文东就发现武器不是决定战斗力的唯一因素！


    即使是同样的武器，可是操纵这些武器的士兵却大不一样！


    于是这些在99师手里收割日军性命的利器也变得不再锋利！


    举个例子就能看出暂12旅和99师士兵的差距。


    暂12旅里面居然有强悍的士兵端着捷克式站起来扫射！


    虽然这种举动很帅很拉风，不过这些士兵的结局都是被打成了筛子。


    暂12旅重机枪射手的素质也远远不如99师，他们还不能很好的使用这种武器，更不会频繁的更换射击位置，于是往往一挺马克沁还没有打完几条弹带就被小鬼子的掷弹筒和迫击炮轰成了零件。


    随着时间的推移，暂12旅的火力越来越弱，日军的气势则越来越强盛！


    谢文东一咬牙，从带来的那个连队里面再次抽出了一个排投入了交战的地区。


    谢文东的手里面还剩下2个排的99师精锐战士，这是他最后的底牌！


    这些精锐士兵的加入立刻改变了交战双方的力量对比，冲击的日军感觉到了面前的压力骤增！


    日军装甲车大概是二战里面最差的装甲车了。


    那脆弱的装甲甚至连马克沁的子弹也可以轻易的打穿，所以这些铁王八在距离暂12旅防线还就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就不再继续向前，只是当作移动的火力点压制暂12旅的机枪火力。


    大队的鬼子步兵端着三八大盖从装甲后面涌了出来，他们怪叫着发起了冲锋。


    没有打过这种恶仗的暂12旅立刻有了逃兵的出现，谢文东下令督战队开枪，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纵容这种畏战行为！


    否则整个战壕的官兵会跑得一个不剩！


    在连着枪毙了十多个逃兵，其中还有一个副连长以后，阵地上终于没有人继续爬出来，被逼上了绝路的官兵们开始哭喊着拿起他们的武器射击，虽然准确度不敢恭维，但至少在气势上变得强悍了许多。


    也许这就是人的潜能吧！


    谢文东知道打仗不能只靠士气和拼死，他给阵地上的部队派去了增援－－－－－1个齐装满员的连队。


    既然自己的部队没有质量那就只能用数量来弥补了，谢文东知道自己的命令就是催命符，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去送死的，可是他现在只能这么做！


    99军需要时间，黄浩然需要时间，日本人不会让99军轻松的喘一口气然后回过身来和他们厮杀，他们要给99军致命一击！


    于是，想要要时间，就只能用人命去换！


    十五分钟以后，谢文东又派出了一个增援连队，之前派上去的120人只不过换来了十五分钟！


    这种添油战术虽然很保守，但是是目前最管用的方法。


    暂12旅一系列的反常表现让安达二十三大佐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他赶紧让人去调查之前抓住的战俘，结果，得到了他一直怀疑的结果。


    对面的中国部队是99军暂12旅！一支中央军中的杂牌部队，绝对的鱼腩，安达二十三大佐终于遇到了他来到上海之后的第一个软柿子！


    知道了对手的实力之后，日军改成了全线强推的战术，谢文东集中火力于一点的方案立刻宣告破产，四面八方扑上来的日军像潮水一样，已经没法再调集武器和有力部队了！


    为了防止防线的全面崩塌，谢文东将最后的2个排拆开撒了下去，他希望这些99师的精锐战士能够成为暂12旅基层官兵的精神支柱，成为他们坚持下去的信心！


    半个小时以后，谢文东发现他已经丢掉了30%的阵地，壕沟里面开始上演肉搏战。


    难道真的连2个小时也无法坚守吗？


    谢文东脑海中突然出现这样一个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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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谢文东的救赎（四）

    4.72谢文东的救赎（四）


    谢文东知道，这一仗将是他在99军安身立命的本钱，虽然黄浩然亲自把他从补充团带了回来，但是王山奎和沈老二、汪焕之这些黄浩然的嫡系和他之间隐隐的又一层隔膜，对于黄浩然决定将殿后这样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谢文东这些人其实都是有看法的，他们不认为谢文东能打这样的硬仗。


    99军的指挥层里面只有范介和黄浩然看好他谢文东并且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这次要是他谢文东弄砸了，也许就要一辈子在副职的位置上混下去，离99军的核心圈子越来越远。


    谢文东还年轻，他还有他的抱负，所以这一仗谢文东告诉自己必须得打好！


    成则功成名就，败则身败名裂，没有第三种结局！


    前线的告急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了进来，可是谢文东的手里面已经在没有一支成整的部队可以派出去了。


    没有了预备队，旅部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原本谢文东打算和朱怀航各自指挥一段防线作战，可是朱营长不停的强调旅部不能放弃，看着朱怀航眼底露出的胆怯，谢文东没有再说什么，他带着所有能拿起武器的士兵组成一支增援部队奔向了交火中的防线，旅部里面只留下朱怀航和他的一队心腹。


    谢文东要和暂12旅的兄弟们在一起，他知道，只要自己熬过这几个小时，这些人就将成为他的部属，他的本钱。


    谢文东现在要和他的本钱呆在一起，要么大赚一笔，直上青云，要么自己亲手看着本钱赔光，那要尽力一搏！


    所以离部队近一点他会觉得踏实一些......


    安达二十三大佐看着对面摇摇欲坠的99军防线露出了开心的笑容，站在他身边的日军官佐们这几天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指挥官展开笑颜，于是气氛也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大佐阁下，对面的99军暂12旅已经是强弩之末，他们的精锐部队99师都已经被我们11师团击溃，现在居然只能派出这样的部队殿后，企图挡住我们第3师团的去路，我看99军的结局已经注定，不久他们就会在我们第3师团的手中覆灭，松井大将会亲自给您授勋的！”


    安达大佐没有这么乐观，他撇了撇嘴，心想只要松井石根能够不追究他在海滩上的损失他安达二十三就千恩万谢了，至于勋章什么的他现在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攻击的强度还要加大！


    只有干净利落的消灭99军殿后的部队，12联队才能给松井大将留下一些好印象。


    时间是很重要的得分因素！


    一定要快！


    丸山和安田两个大队再次得到了一些补充之后被安达联队长安排在12联队的第一线。


    中国守军力量的变化他们两个大队长的感触最深！


    暂12旅的战斗力比起99师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要不是之前12联队在滩头上流干了血，日军早已经将暂12旅的防线碾成粉末了！


    只要12联队还有登陆前一半的实力，歼灭暂12旅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可惜，这只是一个不存在的假设而已......


    即使暂12旅的士兵战术素养远不如日军，火力的配置也是漏洞百出，可是他们凭借着人数的优势使得12联队暂时还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为了让12联队挽回颜面，安达联队长硬是将兵力充足的22联队的那个大队远远放在了后面，他想要让12联队独自完成突破！


    可是自己的部下再次让他失望了！


    失去了七成功力的12联队和暂12旅在战线上杀了个难解难分！


    暂12旅的防线已经被12联队占据了一部分，不过离全线突破这个目标，丸山大队和安田大队还有一番苦战！


    更不要说安达大佐希望的“全歼”了。


    海军的舰炮和陆军炮兵向暂12旅的阵地进行了超强度的炮击，这是片村四八参谋长能为他的老同学做的最后的事情了。


    要想逃脱“上海派遣军”审判机关的刑罚，安达二十三大佐只有前进这唯一的一条出路！


    安达二十三咬了咬牙，将手中的最后一点兵力也堆了上去，他要在暂12旅这头快要压死的骆驼身上放上最后一捆稻草。


    谢文东此时不用再考虑安达大佐的出招了，成了光杆司令的他已经无法对战局产生影响，现在，只有靠阵地上官兵的血战了！


    和日军第10旅团交战以来，暂12旅各部上报的伤亡数字增加的速度只能用“惊人”二字来形容。


    谢文东只能一个连一个连的往各个阵地舔油。


    可是这些开进阵地的连队转瞬之间就消失在这个钢铁和鲜血的地狱里面。


    求援的电话还是响个不停！


    求援、增援、再求援、再增援，短短的一个多小时，谢文东就把他的部队全部堆在了阵地上。


    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怎么部队损失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现在谢文东自己跑到壕沟里面看了一圈，他终于有了答案！


    其实阵地上的伤亡远没有上报的那样严重。


    朱怀航手下的军官们干起杀人越货、斩将夺旗的事情还能勉强胜任，可是一对上凶悍的日军，这些人立刻就开始两腿打颤。


    在鬼子密集的炮火和日军连续的冲击下，这些军官们慌了神，生怕自己的长官丢下他们不管，于是一个比一个着急往旅部告急索要增援。


    这样做一是为了表示自己阵地的战况惨烈想要得到后撤的命令，二是这些人抱着手下部队多多益善的买保险的心态，于是这些虚假告急的电话害得谢文东把自己的预备队都提前派了出来。


    一个旅全部涌进壕沟的结果就是现在平均每一百米的战线上居然有超过80个官兵在作战，暂12旅的优势兵力变成了密集炮击的目标，部队伤亡也变得真的多了起来。


    还是那些之前拼命求援的军官，在看见自己的部下被炮弹炸成了碎片之后，他们终于陷入了崩溃。


    于是暂12旅的第二次溃兵潮开始了......


    这回谢文东的督战队也没有了办法，逃跑的人数太多，而且他们逃跑的方向也都不相同，督战队只有1个排的兵力，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这几百名逃兵的。


    幸运的是逃兵的出现没有引起暂12旅的全线崩溃，大量官兵的牺牲也激发出了部分官兵的血性，这些杀红了眼的人已经忘记了胆怯，忘记了什么是死亡，自然也不会想要逃跑。


    之前分散到各个部队的99师官兵，他们在战斗中凭借着过硬的战术素养各自在身边聚集起了一批暂12旅官兵，这些自发组成的战斗小组已经成为了暂12旅防御战的主体。


    暂12旅在战火中完成了重组和蜕变，原先的暂12旅指挥系统已经完全瓦解，99师的血脉开始串联起暂12旅新的骨骼。


    渐渐的，谢文东的指挥也开始变得顺手起来，有了几分在302旅时候的感觉。


    大浪淘沙，被潮水冲走的是淤泥，而剩下的沙子渐渐结成了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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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暂12旅的死战（一）

    4.73暂12旅的死战（一）


    交战最激烈的阵地由1团3营7连把守着，他们的连长是“三李”的老部下，鬼子的大炮刚响起来的的时候这位抽鸦片烟的长官就带着他的卫兵跑了，现在的连长是原先99师的一个班长，姓乔。


    这块阵地上除了乔班长之外还有4个99师过来的战士。


    他们这几个人，现在就是这段防线的脊梁。


    由于乔班长早早的接过了指挥权，所以7连一直没有向谢文东求过援。


    在乔班长看来这么点规模的冲锋实在是小菜一碟，充其量不过是日军的试探而已。


    鬼子出动的兵力大概有一个小队，在3具掷弹筒和2挺92式重机枪的掩护下，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兵戴着钢盔猫着腰快速的前进着，然后在距离7连阵地一百米左右的位置趴了下来，开始和7连对射。


    这是一波很有经验的鬼子，他们没有贸贸然闯进7连的火力圈，这样的打法之前在和99师交战的时候日军已经多次使用了，一点也不新鲜。


    不过暂12旅不是99师，乔班长这个代理连长的手里面只有3挺捷克式和一挺马克沁，其他的的士兵拿的都是老式的汉阳造，有的膛线都磨平了，也不知道李国均把国防部拨下来的武器都卖到了什么地方，居然用这些“破烂”来唬弄自己的部下。


    好在暂12旅开上战场以前黄浩然让汪焕之给他们补充了一些武器弹药，至少现在子弹和手榴弹是充足的。


    不像以前的暂12旅，每个人只有50发步枪弹。


    乔班长不敢让自己的部队和鬼子对射，他怕日军看出自己部队战斗力的虚弱，乔班长只让几个枪法好的99师士兵不时的打上几枪，算是给日军的警告。


    7连的宝贝马克沁和捷克式更是被捂的严严实实，连头都不敢露出来。


    日军打了一会枪见中国军怎么也不肯暴露重火力的位置，他们也犹豫了。


    看来是不可能在这一回合中解决中国军的机枪和迫击炮了，日军指挥官决定换一个打法。


    消失了一阵的日军炮兵重新登场，7连阵地上所有可能设置机枪火力点的地方都被日军的炮弹重点关照。


    乔班长大声的喊着：“把脑袋低下来！戴好你们的钢盔，保护好自己！”


    7连的官兵这辈子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炮击，第一次是十五分钟以前......


    这次日军使用的基本是迫击炮和九二式步兵炮，炮弹爆炸的威力明显不如第一轮的舰炮和重炮，有胆大的士兵抬起脑袋偷偷的向四周看去，结果被他们的班排长狠狠的瞪了回去。


    乔班长也是在淞沪混了十来天的老兵了，他一开始就让官兵们拼命的挖防炮洞，可惜暂12旅严重的缺乏土工作业的工具，而且很多士兵连防炮洞是什么也不知道，大多数人只是在地上挖了个坑，就这样躺在了里面。


    这样的土坑在乔排长和他的老部下眼里连散兵坑都算不上，他们刚想下令整改，鬼子的大炮就响了。


    结果就是7连在炮击中的伤亡极大！


    当鬼子的第二次炮击停止下来的时候，乔班长赶紧让班排长们检查人数，结果，7连超过三分之一的官兵闭上了眼睛。


    阵地上的人数锐减至71人。


    “二排长阵亡了现在有了代理吗？”


    乔代理连长一边催促部队准备战斗一边大声的安排着候补军官的人选。


    有士兵回话，内容让乔班长有些意外：


    “一班长代着呢！不过二排长好像没死，说是从土里面又挖出来了！”


    “就让一班长先代着吧，让二排长准备替补，一会打起来军官的伤亡会很大！”


    “是，代理连长！”


    鬼子穿着的皮鞋踏在地面上的声音开始越来越清晰，7连官兵的瞄准器里面日军的身影已经塞得满满当当的，可是乔代理连长还是没下达射击的命令。


    难道要等鬼子的刺刀递到自己的鼻子底下再开枪吗？


    有着急的士兵不停的向乔班长的方向看去。


    乔班长的身边就是全连唯一的那挺马克沁，这是7连最有杀伤力的武器，乔班长安排了5个步枪手在四周掩护，他自己则和重机枪呆在了一起。


    “瞄住那个鬼子军官，盯死了，呆会一枪把他放倒！”


    乔班长嘱咐右前方的步枪手，对面的日军里面有个日本军官在队列里面上窜下跳，乔班长觉得看着烦的慌。


    日军已经进入了30米的距离，这个距离上马克沁重机枪的子弹能轻易的将人射穿，乔班长见日军已经到了最后的地区，不能再让鬼子前进了。


    他举起手中的汤姆逊，大喝一声扣动了扳机！


    “打！....”


    这么近的距离，即使暂12旅官兵的枪法再差也能轻易的击中目标，密集的枪弹打在日军的冲击队列里面，立刻放倒了一片鬼子。


    乔班长大吼着：“手榴弹！”


    7连的官兵拉掉手榴弹的导火索，像扔苞米一样将这些爆炸物丢了出去，在阵地前面形成了一道火墙。


    日军的确是试探性的攻击，被7连这么连续的打击，这些鬼子很快就退了下去。


    官兵们还没有来得及喘一口气，乔班长的嗓子又吼了起来：


    “防炮啦！护好脑袋！”


    7连的官兵赶紧往藏身的地方跑，腿脚慢的还没有寻找到自己的土坑，日军的炮弹就落在了他们的身边。


    乔班长一个前扑，拖到了一个没头苍蝇似到处乱跑的小兵，然后抱着他滚到壕沟里面，紧紧的贴在壕沟壁上。


    小兵大口的喘着气，他还很小，最多十六七岁。


    马克沁刚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还没有来得急转移就被炸成了废铁。


    7连的重火力就这么失去了。


    马克沁的射手也想跳进乔班长他们所在的壕沟，可是他的腿脚慢了一点，一块炮弹皮从他的后方飞过来，插进了他的后脑，尖端从额头露了出来，射手一头栽进了壕沟，就跌在乔班长和小兵的身边。


    小兵见到了这样的景象，疯狂的大叫着，头发立了起来，整个人陷入了疯狂，挣开乔班长的怀抱爬出了壕沟。


    身边飞舞的弹片和爆炸的炮弹他都看不见了。


    乔班长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他站起身来一枪托砸在小兵的后脑勺上，然后把昏迷的小家伙拖进了战壕。


    新兵蛋子都是这副模样，等杀了人，见了血，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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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暂12旅的死战（二）

    4.74暂12旅的死战（二）


    乔班长不知道自己在这一轮炮击中又损失了多少部下，他也懒得去想。


    现在他满脑袋里面都是怎么将日本人的下一波攻击打下去！


    没有了重机枪，7连防御面的漏洞就更大了。在99师的时候，乔班长可从来没有想过会窘迫的今天这个地步。


    那时用惯了精良装备的他们连鬼子的轻武器都看不上，更别说暂12旅的这些烧火棍。


    真是货比货就得扔！.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即使是鬼子那脑残设计师设计出来的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要是能有上那么几挺也能解解燃眉之急啊。


    可是乔班长他们手里的主要武器是－－－－－“汉阳造”。


    鬼子的炮火开始伸延，乔班长带着7连的战士再次进入战斗位置，这一次，7连的官兵动作明显更快，脑袋压得更低。


    他们开始在战争中学习和提高。


    日军这回冲锋投入的兵力足有一个中队，如此的攻击力度算是肯定了7连上一回合的表现，乔班长不知道自己该骄傲还是该郁闷。


    三排长跑过来告诉乔代理连长，他们排的捷克式枪管出了故障，卸不下来，还没交火，7连又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火力点。


    “真他妈的背到家了！”


    乔班长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时运不济，只依靠剩下的2挺捷克式要守住这几百米的阵地，他可没有多少把握。


    在淞沪咱们99师可从来没有主动丢掉过阵地，除非是阵地上的爷们都死绝了！


    乔班长咬咬牙，让战士们口口接力的传递着他的命令：“把鬼子放到80米再开火，轻机枪50米才准露头，30米内给我拿手榴弹玩命招呼，咱们和小鬼子拼了！”


    有愣点的士兵问到：“要是鬼子进了阵地怎么办？”


    乔班长恶狠狠的回答：“给老子用刺刀捅！用枪托砸！用牙去咬！反正一句话，你们就是死也要给老子烂在这块土地上当肥料！”


    这样提气的话把7连官兵的血都给煽热乎了，他们盯着越来越近的日军，有人眼里面就要冒火！


    拼了！丢他妈！


    年长些的士兵从弹带里面取出步枪弹在鞋底上磨着，这样处理过的子弹射出去的时候打在人身上破坏力更大，经常能打出个大血洞，这些小窍门也是99师来的几个“长官”告诉他们的。


    胆子小点的则从腰间摸出刺刀就要往步枪上套，一旁的班排长看见了立刻大声制止。


    上了刺刀的步枪会降低射击精度，老兵们都是在最后的时刻才会套上刺刀。


    被阻止的士兵只能在石头上蹭着刺刀，口中骂骂咧咧的给自己壮胆。


    日军进入了80米的距离，7连的第一排枪弹打了出去，效果不是很理想。


    瞥了很久的7连官兵似乎是想把自己的愤怒也和子弹一起打出去，所以扣动扳机的动作普遍比较硬，大多数人都丢失了自己的目标。


    原先99师的几个士兵则是全部命中，他们打得目标都是日军队伍里面的军曹和旗兵，这几枪给鬼子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


    见7连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开了火，日军的歪把子和掷弹筒立刻开始卧倒还击，尤其是鬼子的掷弹筒，给7连带来了大麻烦。


    日军的特色武器掷弹筒在第11师团这样的精锐部队手里面发挥到了极致，在几十米的距离上可以说是指哪打哪。


    7连的捷克式刚一开火就被鬼子的掷弹筒撵着打，时断时续的机枪火力使7连的境况雪上加霜。


    要不是乔班长果断的下令使用手榴弹阻击，日军的这一波攻击就要得手了。


    密集的手榴弹再次阻住了日军的前进道路，不过这回攻击的鬼子人数很多，他们没有退下去，而是粘在7连的阵地前面继续对7连保持压力。


    这些鬼子的身后，日军的迫击炮和步兵炮在快速推进。


    乔班长知道不能让鬼子的炮兵继续向前推进，只有发起反冲锋，才能将阵地前面的日军压下去！才有守住阵地的希望！


    于是乔班长跃出战壕，高喊着：“99军！反击！”然后像一头猛虎带头冲了出去。


    受到感染的7连战士也端起刺刀跟着乔班长冲了出去，在快要和日军短兵相接的时候，7连官兵纷纷投出手榴弹，杀伤了很多的日军。


    再靠近一些的时候，双方的刺刀就撞在了一起！


    一瞬间的功夫，就有十几条鲜活的生命消失在人群中。


    暂12旅官兵的拼刺技术和日军第11师团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即使他们频频在拼刺中开枪也没能改变这一不利的局面，往往两到三个7连官兵都摆不平一个鬼子兵，7连的反冲击不仅没能将日军压下去，反而被鬼子推的节节后退。


    眼看7连就要全线崩溃的时刻，援兵到了！


    7连左翼的2营4连指挥官见到7连陷入危局，抽调了一个连赶来增援，4连原来的连长在鬼子的炮击中殉国了，现在的指挥官也是99师的人。


    他的前任由于怕死给向谢文东要了整整2个连的援兵，现在这个怕死鬼所作所为的好处显现了出来。


    突然加入战局的援兵救了7连的命，新上来的这个连队有一个重机枪班，3挺马克沁一字排开威力十足，日军一时被打乱了阵脚，让7连退了回去。


    乔班长他们这才死里逃生！


    谢文东在基本了解了实际情况之后，稍稍安了些心。


    至少现在日军还不能拿暂12旅怎么样，不过按照目前部队损失的速度，这2个小时的阻击一结束，暂12旅就可以直接压缩成一个营了。


    谢文东在火线上要通了黄浩然的电台。


    黄浩然的军部已经转移到了罗店的后面十几公里的地方，佐佐木这帮日奸的密电破译工作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日军第3师团突破了56师防线之后遇到了罗卓英部和98师的层层阻击，日军的伤亡不小，也没能完成向罗店靠拢的预定目标。


    18军第11师冒着日机的轰炸以33旅发动反击。教导总队2团趁势掩杀，毙敌数百，俘虏3名，并在日工兵上尉尸体上搜获作战地图，得知此地登陆部队为日军第43、第44联队及工兵第11联队，同时确定到日军的主攻方向为罗店、嘉定及浏河。


    日军的进攻方案和黄浩然战前的判断完全一样！


    国防部和陈次长又一次被震撼了！


    最高当局命令15集团军集中兵力将登陆的日军赶下海岸，于是99军的转进被罗卓英叫停，他命令99军配合18军一部向第11师团发起反击！


    一手是谢文东报告暂12旅已经陷入死战的电文，一手是集总发来的反击命令，黄浩然哭笑不得！


    这他妈是哪个混蛋在异想天开?


    南京的最高当局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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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上 意

    4.75上意


    八月底的南京，闷热的厉害，总统府里面的法国梧桐也不能挡住炙热的阳光，入夜，也是热浪滚滚，让人难以入睡。


    最高当局这几天有些心烦意乱。


    连他一贯喜爱的丝绸大褂也觉得粘在身上，不透气的厉害。


    顾总长远远的站在最高当局身后，小心的观察者老头子的神色。


    “墨三，辞修在浦东的动作还应该再大一点！日本人现在上岸的兵力不多，完全可以消灭一部分嘛！黄佑臣这个军长都打了个漂亮仗，辞修他一个集团军司令，总不能不如自己的部下吧？他太珍惜他的18军了，这么搞，政府里面会有人讲话地！尤其是社会上的那些书生，都在盯着政府的错处，不能让他们有打击政府威信的机会！”


    最高当局突然转过身冲顾总长说了一大段的话，顾总长忙做恭敬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


    顾总长早就猜到最高当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当然，帮陈辞修开拓的话还是要说几句的，这样日后传到陈次长的耳朵里面也好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


    “校长说的极是，不过...其实辞修在淞沪干的还是不错的！说到底99军也是辞修的部队嘛，不应该把他们的战绩分开来。指挥上海市区围攻的张将军这几天还不是一样拿个汇山码头没有办法？寸步未进！政府里面有人见校长给了辞修立功的机会，出于嫉妒才会这般的煽风点火，至于报纸上那些书生说的话，校长大可不必去听......”


    最高当局摆了摆手，语重心长的对顾总长说：


    “墨三，你是纯粹的军人，不懂政治的奥妙！别看现在我在这个领袖的位子上坐得很稳当，其实有人早就等着我掉下来，好取而代之！政治的警惕性一天也不能放松！何部长和汪兆铭最近有什么动静？这几个人鼓吹日本人不可战胜的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是看在国内搬不倒我，想借日本人的助力来夺权！西安的事情，我是不会忘记的！”


    说道“西安”两个字的时候，最高当局嘴里的假牙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顾总长后背上的汗毛突然立了起来。


    这才是这个操着一口软软的浙江官话的中国最高当局的真正面目，也只有他们这些“嫡系”才能见到这样的老头子。


    “报告校长，戴局长那边已经都做了安排，最近何部长和汪兆铭都还比较低调，99军在淞沪打了几个漂亮仗，‘亲日派’们也就掀不起来什么浪头。”


    最高当局听到自己的两个政治死敌吃了憋，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告诉辞修，淞沪的战事我们还要打下去，而且可能还要扩大，我在南京看着他，黄佑臣是员虎将，要好好的使用！”


    顾总长见最高当局坐在椅子上端起了茶碗，他知道应该告退了......


    顾总长离开之后，最高当局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很不舒服的表情。


    在自己的嫡系面前老头子也不愿意表露出心中的不安，但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他不用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对于淞沪战事的发展，最高当局是失望的！


    日本人还是上了岸，99军也打了个漂亮的阻击战，可是最高当局盼望的调停却迟迟不见踪影。


    英美法等国到现在居然还是没有半点斡旋中日战事的意思。


    难道他们和日本人在私底下达成了默契？


    日本人“误击美舰”的时候，最高当局简直是心花怒放，他认为日本人可算是自己捅了马蜂窝，英美法一定会借机在上海插上一腿，谋取利益。


    没想到美国人只是有气无力的抗议了几句，居然把这口恶气给咽了下去！


    这实在是最高当局没有料到的结果。


    更坏的消息还在后面......


    军统潜伏在日本的特工人员昨天传来情报，“上海派遣军”在淞沪遇挫的情况已经传到了日本国内，但是日本军部对消息封锁的很严，日本的上流社会里面没有听不到一点风声，更不要说那些底层的日本国民们了。


    他们还沉醉在皇军天下无敌的美梦里面。


    日本陆军为了掩盖自己的失败急于打开上海的局面，于是他们制定了新的增兵计划，增援的规模要比“上海派遣军”还要庞大，开始上岸的2个日军师团还只是开始......


    如此看来淞沪战局有陷入泥潭的趋势！


    原本最高当局只是想在上海好好的敲打一下日本人，然后再拉拢西方世界来组织调停，大不了多给这些资本家一些好处。


    蒋百里对最高当局说，战场上的胜利就是谈判桌上的本钱，于是老头子一咬牙将大批的中央军从中国的腹地集中到了华东平原。


    现在在上海作战的中国部队无一不是中央军的精锐！


    还有更多的部队在前往淞沪的路上！


    然而日本人不愧是比中国早起步了几十年的国家，他们的工业和军队基本完成了现代化，最高当局原本以为能有一战之力的中央军精锐在上海吃了大亏。


    虽然也有攻克日军虹口司令部这样的壮举，可是最高当局不是傻子，剔除掉黄浩然部的战绩，淞沪地区的中国军队其实是打败了！


    蒋百里白天三番两次的向最高当局呈请，内容无非是替他的小兄弟黄浩然开脱。


    99军已经是一支疲惫之师，这最高当局是知道的。


    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哪里找一支和99军战斗力差不多的部队把黄浩然部替换下来呢？


    难道要动用在南京的中央教导总队？


    最高当局舍不得......


    顾总长出了总统府跳上他的轿车直奔国防部作战厅，最高当局虽然掩饰的很好，可是他们这些常年揣摩上意的心腹还是看出了老头子“不想打”的意思。


    以战促和，才是最高当局的真正目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部队的部署就要有所改变！


    谁也不想在老头子突然决定求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本钱已经都打光了。


    顾总长开始给自己小圈子里面的人物打招呼......


    在37年的中国，就没有能保的住的秘密。


    顾总长的反常举动很快就被其他几个派系的头头注意到了。


    淞沪的仗打了十多天了，最高当局对待战争的态度始终不是很明确，老头子即有在发表抗日演讲时的意气风发，也有在背后派人向西方列强讨要和平的祈求。


    既然最高当局的意思没法看透，国防部的将军们就开始注意起顾总长这样的“嫡系”动向。


    这些聪明人从顾总长发出的几道电报里面马上闻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一个国家统治者的态度都是矛盾的，军队里面的思想也就自然统一不起来。


    各个派系的头头们通过各种渠道向自己掌控的军队传达着同样的消息－－－－－都悠着点！


    淞沪地区的中国军队和在前往淞沪路上的部队的动作同时都慢了下来。


    简直有默契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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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新的命令

    4.76新的命令


    南京的大员们在玩他们的小心思，黄浩然这个军长也要跟着开始头痛。


    最高当局的反击构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以15集团军现有的兵力能挡住日军2个师团的攻势已属不易，99军和18军都在向宝山、罗店一线的转进当中，人马都在路上，装备都拆成了零件。


    反击！？实在是有心无力的事情！


    陈次长当然不会去反驳最高当局的想法，他这个“小委员长”十分了解最高当局的脾气，老头子最怕有人在人前和自己对着干，让他下不来台。


    最高当局记仇的很！


    陈次长知道自己只要忠实的执行了这个反击计划，就会在最高当局的心中赚足了印象分，至于打得赢打不赢，其实不需要关心的太多。


    “七七事变”以来中国军队打的败仗多了，可是被砍头的总是那些地方派系的军官和南京政府里面最高当局看不顺眼的势力成员。


    这一切的一切，还不能说明很多问题吗？


    所以陈次长这次和往常一样，对最高当局的指示是唯命是从，没有打半点折扣的意思。


    反击命令出了陈次长的集总办公室送到了罗卓英的指挥部。


    罗军长是个十足的滑头，他知道99军和18军的转进动作都已经即将完成，这个时候让部队转过身去重新投入战斗，指挥官们一定会有反对的声音。


    于是罗军长将集总送来的电文原封不动的转发各部，看见最高当局和陈次长的大名出现在电文的结尾，所有的指挥官们都明智的选择了闭上嘴巴。


    在这份国防部作战厅按照最高当局授意作出的攻击计划里面，99军这个不属于任何一个派系，上面又没有大佬照着的“王牌”部队再次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反击的主角。


    黄浩然看到电文的开头就已经预料到了99军的结果。


    其实这很容易想到，如今云集在上海的中国军队基本都能和国防部的那几位大佬扯上点关系，最高当局的态度既然已经被他们摸索了出来了，这几位当然谁也不会愿意送自己的宝贝疙瘩去当这个先锋。


    虽然第15集团军的作战序列里面还有一些杂牌部队刚刚赶到上海，可是如果将这些部队投入作战难保地方实力派不会给他们扣下一个“拥兵自重、排除异己”的大帽子，舆论也会有非议。


    所以这个反击的排头兵只能是中央军，而且还要是一支有一定战斗力的部队。


    黄浩然的99军就这么从淞沪的十几个师里面脱颖而出，成了大家一致的选择。


    作为补偿，99军一次性得到了3个新兵营的补充，库存的武器装备也会优先提供给99军，陈次长还把中央教导总队刚调到上海的一个装甲车连也拨给了黄浩然。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国防部的上将们居然和99军玩起来这种小孩子的游戏，也算是给足了黄浩然的面子了。


    99军在淞沪的战绩的确很出色，出色的都有点不像一支中国军队。


    也正是这一连串的战绩和南京的多次嘉奖，黄浩然的99军开始被淞沪作战的中央军孤立起来，现在更是变成了“挡箭牌”的不二人选。


    黄浩然开始体会到张灵甫的整编74师在孟良崮被解放军全歼时的那份心情了。


    99军这个中央军里面的“异类”再次为自己的“出格”付出了代价！


    按照集总的命令，99军即可全军转向，占领原有的阵地，然后在18军的配合下展开攻击！


    全军转向！说的容易！


    2万人的军队一个多小时前才完全撤出交火区域，现在队伍拉的很分散，最前面动身的已经撤过了宝山、罗店，后面殿后的暂12旅还在和11师团死战，现在又要这些部队180度转身返回到出发前的阵地，那暂12旅一个多小时伤亡了1000多人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检验部队野外拉练的能力吗？


    99军作战多日已经到了需要整补的阶段，如果上峰只是让99军依托原来的防线阻击11师团，那么黄浩然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是现在的命令是要99军向日军发起反攻,那简直就是在给11师团送礼！


    日军的装甲部队和炮兵都已经上了岸，骑兵和步兵也在陆续登陆，陆地上的鬼子实力将越来越强。


    99军和18军一旦不能按照计划将日军赶下海滩，那么11师团必然会展开反扑，到时候2万官兵被日军击溃，罗店宝山一线要用什么部队去防守呢？


    而实际上99军和18军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将11师团赶到海里面了，也就意味着集总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的结局。


    所以黄浩然打心眼里面不愿意执行这个命令。


    范介见黄浩然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知道这几封电报恐怕不会有半点好消息，可是殿后的部队还在和日军交火，每一分钟都有官兵在牺牲，范参谋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催问自己的军座：


    “军座，谢文东部还在和日军厮杀，咱们是不是先用沈旅长的301旅把他们接下来?535团和工兵团已经进驻罗店，533团到了宝山县城，炮团也到了指定的位置，是时候让暂12旅撤下来了”


    早在黄浩然身边看完了电报内容的沈老二被范介的话点着了火头，他一蹦三尺高的骂道：


    “还他妈的撤什么撤！？集总那帮老爷来了最新指示，要我们配合18军向11师团发起反击！他奶奶的！老子们在海滩上堵着11师团揍得时候不给咱们援兵，现在咱们打不动了，倒拿到了反击的命令！国防部到底是在帮日本人呢还是想打日本人？一帮子官僚！饭桶！......”


    “够了！”黄浩然也是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去，沈老二在军部里面这样破口大骂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于是黄浩然忍不住喝止。


    “命令就是命令！既然集总的命令已经到了咱们这里，我们就要想办法执行！军法无情！”


    “老大！不会吧！这样的狗屁命令你还要执行！？什么狗屁陈次长，当年他来芜城找大哥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这个矮矬子！一脸的奸相！他是要借日本人的手消灭了我们99军！他的18军打仗打不过咱们，被我们99军压住了风头，所以他在报复！我沈老二不怕死，更不怕日本人！但是为了这样的王八命令去送死！老子不服～！”


    说完沈老二一把抓下脑袋上的钢盔，丢在地上，滚出老远......


    “沈老二！你反了你了！你在谁面前称老子呢？满嘴的狗屁！老子要再不教训你你就要上天了！”


    黄浩然也甩掉了钢盔，见大哥一发火，沈元龙只好闪到了一边，可怜巴巴的看着黄浩然。


    “其实也不怪沈旅长，要是集总真的要我们去攻击11师团，我们还真不能照办，不光说部队转向不容易，这前边命令还没执行完的命令就要改变，下面的部队难免会无所适从，协调起来也会出问题，没准到时候有的向东有的向西，会乱套的！”


    汪焕之赶紧站出来打圆场，不过他也不赞成反击，在他看来大哥的本钱已经损失了不少，是时候修补一下了，至于18军的配合，汪焕之就更不感冒了，之前18军撤退的时候就是先拔了营盘再通知的99军，见过鬼还不怕黑啊？


    和这样的友军合作，睡着了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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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计划和变化（一）

    4.77计划和变化（一）


    黄浩然看着几个等着他拿主意的部下，自己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作为一军之长，所有的人都可以愤怒，但是他不可以。


    一旦黄浩然也失去了冷静的判断力，那么等待99军近2万将士的就只能是灭顶之灾！


    冯.里奇这个德国佬插不进沈老二他们的谈话里面来，每到99师这种内部争执的时候，没有黄浩然的命令，冯.里奇的翻译是不会将众人的对话如实告诉冯.里奇的。


    做出这样安排的自然是汪焕之这个副军座。


    这个德语翻译现在又在满嘴跑火车的胡乱翻译，搪塞冯大鼻子。


    冯.里奇看了看99军这些核心人员的脸色再对比了一下翻译告诉自己的内容，他知道现在又是他这个德国人的休息时间了。


    不过从99师主要的军事长官全部到齐的场面上冯.里奇已经判断出谈话的内容一定是和军事行动有关。


    冯.里奇不明白现在还分歧个什么劲？


    日本人的力量越来越强，99军之前的阻击作战使宝山、罗店一线的中国军队有了充足的时间筑起工事，此时99军不后退到坚固的防线后面还死耗在沙场镇一带做什么？


    吴淞那边已经打得昏天黑地了。冯.里奇对56师这样的中央军部队的战斗力很没有信心，要知道上海市区进攻期作战的时候，88师和87师这两个中央军里面久负盛名的“德械师”的表现也比99师差了一大截，在冯大鼻子眼里，中国军队里面除了教导总队恐怕就没有别的部队可以和99师一较高下。


    如果99军现在还不坚决的转进到第二道防线的话，一旦吴淞方向的日军完成了突破，那么就很可能杀到99军的背后，如果被第3师团和第11师团完成了合围，99军就不是伤筋动骨的问题了。


    “黄！我觉得56师是挡不住第3师团的！我们的速度应该要加快！我估计宝山很快就会变成战场，那里的98师也是疲惫之师，撑不了多长时间！”


    冯.里奇觉得自己应该尽一个顾问的义务，他丢开了自己的翻译，冲着黄浩然用英语说着，他知道黄浩然听的懂！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场的语言天才有2个，范介听到了冯.里奇的话眼睛一亮，他刚要开口给黄浩然提出建议，结果看见了黄浩然脸上的表情正在由阴转晴，范介立刻明白黄浩然也想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答案！


    聪明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黄浩然和范介相视一笑，心照了！


    “沈旅长！我现在就给你下达命令，你的2个团按照原计划接应谢文东的暂12旅，炮兵会给你们火力支援，记住打退了日军的先锋立刻就要撤回来！别一抓到打仗的机会就往前面冲！你现在好歹是个旅长了！还像个莽汉似的！”


    “汪副军长组织军部直属机关和后勤部门的安置工作，在罗店防线的后方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扎下去，王山奎的302旅等后面的部队赶到以后迅速开到罗店附近设置阵地，中央军挖的那些壕沟我信不过，咱们要自己干！工兵都交给你们了，要保证至少有3条交通壕可以随时支援罗店，别全部挖通，堵住2条，在工事和壕沟上多弄些伪装和加盖。”


    “范参谋长你就和佐佐木他们呆在一起吧，冯顾问配合汪副军长行动，告诉302旅拖在后面的部队，加快速度撤退，注意交替掩护！”


    一连串的命令从黄浩然的嘴里面发出去，居然没有半个字和集总的反击命令有关！


    沈老二得到的任务也只是救出谢文东的暂12旅，然后迅速撤退，难道黄浩然想把部队完全收拢起来再合成一个拳头打出去？


    几个部下都想问，可是看见范介在黄浩然身后一阵挤眉弄眼，就没开口。


    黄浩然见部下都听清了命令，于是大手一挥：“你们去吧！开着电台！听我的安排！集总的命令你们别管！天塌下来有老子顶着！！”


    沈老二和汪焕之离开军部的时候一步三回头，他们有些担心自己的大哥，实在不知道范介和大哥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99军没有按照15集团军集总的要求全军转向，还是按照之前全军撤出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动作着。


    暂12旅的血战还在继续，不过好在他们已经接到了军部让他们准备撤退的消息。


    谢文东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范介在通知他们撤退的时候死活不说命令两个字，不过他也没有时间计较这些细节和琐碎的东西，暂12旅已经撑到了极限，11师团的日军攻击的越来越疯狂，阵地前鬼子丢下的尸体超过了400具，当然暂12旅的损失是日军的几倍。


    现在就等炮兵的掩护和沈元龙旅的出现了......


    张华浜和蕴藻浜位于黄浦江与长江交汇处的东岸，与吴淞镇呈三角状。这里水网纵横，地形复杂，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松井石根见自己的先锋在陆地上站住了脚跟，于是不断的派出后续部队上岸，由张华浜、蕴藻浜、吴淞、狮子林、浏河、杨林口等处登陆，企图袭击中国守军的后方。


    好在吴淞一带的中国军队有所准备，18军也派出了部分有力部队增援张华浜主战场，没有让日军的迂回得手。


    8月24日的《申报》以《吴淞沿岸血战一昼夜》为标题刊载报道，区区300字，虽有夸张之处，但可以看出战斗的残酷及激烈：


    “23日凌晨2时，一部分敌乘我炮火较稀时，伺机登陆。蕴藻浜、吴淞、狮子林等处尤众。中国军队抱定诱敌深入，一鼓歼灭之主旨，乘敌防御阵地当未筑妥，即以包围方式，包抄攻击。敌突围不得，横尸遍野，残敌零星奔窜，中国军队分头搜索。昨夜9时起，敌复以陆海空全力三次猛攻，拼命登陆，中国军队镇静应付，全线奋起应战，血战12小时未停，敌死亡在六七千人以上，我也有相当损失。……”


    在连续的交战中，吴淞炮台的大炮起到了重要作用，从天而降的炮弹极大的消磨了日军的意志，以至于有的日军士兵在日记里面写到：


    “吴淞炮台的炮火每在关键时刻准时而至，皇军损失巨大......’


    第3师团上岸以来一直遭到吴淞炮台的炮火攻击，损失惨重。


    吴淞炮台的存在也是56师和警察总队能够挡住第3师团这支虎狼之师的重要因素之一。


    随着下属的抱怨越来越多，松井石根大将决定要拔掉这个钉子！


    日军出动了大量的飞机对吴淞炮台展开空袭，轰炸的强度是空前的！


    无数的舰炮也同时向中国守军的阵地倾泻着炮弹，位于炮击区域的吴淞镇成了一片焦土！


    罗卓英有些害怕了，于是给陈次长打去了告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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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1：0法国，看了过程，的确不容易，法国这样的状态恐怕又是02年的结局，小组出线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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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计划和变化（二）

    4.78计划和变化（二）


    日军发了疯，集中了全部的飞机和大炮去摧毁吴淞一带的中国守军工事。


    工事成了废墟，没有了隐蔽暴露在露天里面的第15集团军伤亡惨重。


    保安总团在第3师团登陆的第一天就已经被打成了半残废，上海警察总队的状况甚至还不如保安总团，要不是18军的增援和黄浩然提前安排在吴淞地区的56师，日军第3师团早就打到罗店了。


    56师的防线在傍晚的时候也一度出现了动摇的迹象，罗卓英下令组织一支爆破队，在机枪的火力掩护下，用zha药毁掉了炮台至蕴藻浜的公路桥，这才阻止了日军的前进脚步。


    在日军从浏河口至川沙、狮子林、吴淞及张华浜一线登陆之前，张将军和陈次长不能肯定日军的真实企图到底是由北线夺取罗店、嘉定，截断前线的15集团军与后方的联络再加以歼灭。还是攻入吴淞，增援汇山码头的海军陆战队残部？


    现在随着战事的发展和缴获的日军作战地图显示，松井石根的的目标就是罗店、宝山。


    日军的攻势越来越凶猛，国防部的“反击计划”早已经没有了实施的可能，张将军和担任第三战区副长官顾总长沟通以后将最新的军情上报给南京，希望最高当局能拍板定案。


    电报送到了南京国防部，最高当局看完勃然大怒，他拍着桌子说道：


    “没想到张将军也是个不敢担当的人，这种撤退的命令就要借我的口来下达，他自己这个司令长官在做些什么？就这么爱惜自己的名声？墨三也糊涂！居然陪着张将军胡闹！像什么样子！”


    蒋百里是少数几个在这个时候还敢说话的人之一，看着一屋子的将军们都缩得像鸵鸟，蒋百里只得开口给最高当局解惑：


    “委座！张将军说的也是实情，日军这次增援上海的兵力众多，又都是日本陆军中的精锐，张将军和辞修能指挥若定，挡住日军这几天的攻势还修建了防线已经很难得了，浦东的56师和99军都是久战之军，早已不堪重负，要是再坚持下去，难免会被日军击溃，淞沪开战以来，我军算是一直处于上风的，要是一下子丢掉这一个军又一个师，必然会挫伤锐气，租界的英美法等国好不容易改变的态度也会受到影响，得不偿失啊！不如早早将浦东的部队撤到罗店宝山一线，再凭借工事大量杀伤日军，也能在国际舆论上造成我军战果不断的局面啊......”


    最高当局听完蒋百里的话，思索了又思索，终于决定接受蒋百里的说辞。


    蒋百里最后面提到的那句“英美法等国的态度已经开始转变”，让最高当局觉得自己盼望的调停似乎越来越接近了。


    让15集团军发动反击的命令，本来也就是个一时冲动的决定，现在既然张将军已经做了恶人，蒋百里又给最高当局安排好了台阶，最高当局也正好就坡下驴。


    不过最后最高当局还是在军队高官们的面前大骂了张将军一番，好好的显示了一下自己的威风！


    当天夜里，最高当局发出手令：


    “张华浜敌人至今尚不能击退，败敌必于该处有一个师团之登陆，明后日敌必大部登陆，向我军进攻，故我军在张华浜与蕴藻浜一带，务须配备重兵，以防不测。故第61师与第6师在大场吴淞之部队，一面构筑据点工事，一面速与我张华浜攻击部队切实联络，南北夹击与重重包围，对于该方面各部队之配备部署，应由顾副司令长官张司令官与陈司令特别研究，期臻万全。”


    得到命令的陈次长如释重负，本来陈辞修自己也想给最高当局上书希望可以收回这次反击作战的命令，可是他终究没能迈出这一步。


    倒是张将军这个忠厚的人替15集团军出了头，陈次长和自己的几个心腹说：“张将军真乃至公之人，有这样的同僚是我们15集团军的幸运！”


    为了稳固吴淞的防线，61师被火速调往前线增援，与此同时99军也接出了殿后的谢文东暂12旅，顺利的摆脱了11师团的纠缠。


    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见99军主动放弃阵地，立刻向松井石根大将报捷，激战数日，11师团终于从99军手里面抢到了一块土地，虽然还是99军主动放弃的。


    301旅在接应暂12旅的时候，沈老二发了颠，他硬是让自己的2个团在日军的先锋部队的腰部通了个对穿，黄浩然为了减少部队的损失命令施进财的炮兵全力配合，眼看就要攻克暂12旅阵地的日军被301旅杀了个措手不及，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真次郎少将的旅团部由于和火线距离太近，也遭到了袭击。


    虽然天谷真次郎少将逃过一劫，可是这次袭击让第10旅团在短时间内失去了统一的指挥，也就没有对沈元龙的301旅展开反冲击，结果被沈老二带着谢文东大摇大摆的消失在日军的视野之中。


    原以为99军已经失去了战力的山室宗武师团长见自己判断错误，为了安全起见，让11师团的先锋部队停止了前进，开始加紧运送后续的部队上岸。


    于是99军得到了一天多的休息时间。


    期间只有日本空军和海军的舰炮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其它的的时间里面简直就是风平浪静。


    暂12旅归建以后立刻清点了人数，回到二道防线的官兵只有1200余人，牺牲、受伤以及逃跑和被俘的人数超过暂12旅开战前人数的6成。


    好在剩下的这些在血火里面熬过来的官兵已经有了军人的样子，战斗力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暂12旅也终于成为了一支可用的军队！


    谢文东成为了暂12旅的新任旅长，朱怀航在战斗中被一颗流弹击中，挂了......


    至于这颗流弹是从哪里来的，黄军长不想问，也懒得问。


    暂12旅现在最缺的就是基层军官和武器装备。


    原来的建制早就打乱了，武器也损失颇多。


    黄浩然给谢文东调去了50多名基层军官和一个营的新兵。


    这个新兵营是胎死腹中的“反击计划”给99军带来的意外红利。


    陈次长答应3个新兵营在命令取消之前兑现了其中的2个，后来由于情况的改变，第3个新兵营和那一个连的装甲车都不见了踪影，黄浩然为到了自己嘴边又飞走的第一支机械化部队而心痛不已。


    另外一个新兵营被黄浩然一分为二，王山奎和沈老二2个旅一人一半，301旅和302旅终于得到了淞沪开战以来的第一次人员补充。


    增加了600名新兵的暂12旅多少恢复了一些元气，谢文东的部队被黄浩然配置在了宝山县城的侧后方，汪焕之已经将一批军事物资运到了那里，暂12旅要开始换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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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一团乱

    4.79一团乱


    自打暂12旅组建起来，暂12绿得官兵们就没有见过这么多从箱子里面拿出来的新武器，好多新兵原先一直都以为枪支和弹药就是装在麻袋里面的，记得最夸张的一次李国均给官兵们发的子弹居然是上了锈的，害得暂12旅全旅上下连着擦了好几天的子弹头。


    汪焕之这个99军的大总管的荷包里面其实已经不太富裕了，但是即使是这样，后勤处调拨给暂12旅的装备还是让这支习惯了用破烂的部队幸福的差点集体昏迷了过去。


    之前黄浩然把大量的马克沁都用在了滩头上，加上十多天来99师的战损，重机枪缺的厉害。


    汪焕之只能把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九二式重机枪拿了一部分来凑数。


    汤姆逊冲锋枪更是早已断了货，好在m1898和捷克式99师还有相当的库存，从日军那里缴获的掷弹筒和迫击炮也不少，这些东西再加上整箱的盒子炮和手榴弹发下去，暂12旅很快被换的里外一新，彻底鸟枪换炮。


    黄浩然的慷慨也让这些原本对自己的未来惴惴不安的人们开始对99军产生了归宿感。


    和装备一起发下来的还有大批崭新的军装，水壶和军鞋，这次再不用暂12旅的官兵拆开来分配了，每人都领到了一套。


    这些军装和用具也是下发的物资中为数不多的来自国防部仓库的补给。


    之前汪焕之写上去的物资清单只兑现了很少的一小部分，99军最急需的山炮和战防炮炮弹、重机枪还有迫击炮都还停留在三战区后勤部的文件袋里面。


    南京的后勤保障自开战以来就没有顺畅过，各个师雪片一样的物资清单飞到战区和国防部的办公室，可是真正能够得到补给的部队却是凤毛麟角。


    要不是淞沪抗战之前在张将军坚持在华东建造了许多的国防仓库囤积物资，恐怕上海的几十万大军早就要了饭！


    糟糕的保障情况让国防部的大佬们怒火中烧，顾总长连着在最高当局面前告了好几回“御状”，可惜处理的结果始终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后来有人提醒顾总长后勤部背后的靠山姓宋，顾总长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谴责后勤部的行动。


    最高当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在这样需要用人的时候，不能够让这些手下的战将失望，于是，最高当局一个电话打到何部长那里，后勤部的2位中层官员当晚就下了大狱。


    第二天99军就得到了这3000套军服和2万把刺刀。


    汪焕之在签收那2万把刺刀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原本这些刺刀是要发给从广西调过来的一个师的，也许是新任的后勤官员怕99军这支在最高当局面前当红的部队也去告“御状”，于是先把这批刺刀送给了99军，想要来堵黄浩然的嘴。


    好歹也算是见了军委会的补给，黄浩然心里面还是高兴的，早发现问题比迟发现的要好，最高当局杀鸡给猴看的这一手至少会在一段时间里面让后勤部门的官员们不敢懈怠，99军需要的物资也就会逐批的发下来。


    所以黄浩然让汪焕之笑纳了这2万把刺刀，算是和这些处在暴风雨当中的后勤军官们结个善缘，没准什么时候还有要人家帮忙的时候。


    战争，说到底打的是后勤，要是没有了物资，99军就是每个人都是特种兵的材料恐怕也挡不住一个全副武装的日军大队。


    当然这2万把刺刀还要汪焕之自己到黑市上去淘换一下，弄些急需的物资回来。


    不然黄浩然一定会踢汪焕之的屁股。


    有了新衣服，旧得自然就要丢掉，暂12旅的官兵们将在战场上磨破了，沾满鲜血和泥水的旧军装收集起来，然后运到野地里面丢进火堆里面烧毁，大部分的军装都已经在官兵身上穿了好几年，基本都是破烂不堪了，衣服上的虱子在火烧之下噼啪作响......


    燃烧旧军装产生的巨大烟柱直冲云霄，居然还引来了几架原本要去轰炸宝山县城的日本飞机，在这些日本飞机丢完了机上的全部炸弹弄灭了火堆之后，驾驶室里面的飞行员终于看清了他们刚才攻击的特殊目标。


    也许是日本飞行员自己也觉得很丢脸，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日军立刻灰溜溜的开始掉头返航，领队的日本轰炸机在转弯的时候机身明显的晃动了几下，可能是飞行员吐血了......


    99军后勤部的军官从防炮洞里面跳出来指着天空叫骂：“狗日的日本飞机！多管闲事！害得老子还得再点一次火！”


    99师在修整，工兵团在施工，暂12旅在欢天喜地的发东西，黄浩然觉得自己这个军长突然间变得无所事事起来，陈辞修不是张将军，为了守住宝山和罗店，陈次长拉下脸给99军下了死命令，剥夺了黄浩然灵活作战的权力。


    黄浩然对于这种拼消耗的防御战打心眼里面是抵触的，所以他将布置防御阵地的事情丢给了冯.里奇和范介，自己溜达到了佐佐木的特高科。


    老远就听见翻译们蹩脚的日语和滴滴答答的电台声音，自从得到了日军使用的密电码，情报中心就成了重点保障的对象，在屋子的四周散布着一个营的兵力，每次99军开始运动的时候，佐佐木和他的部下也都被安排在第一批次里面。


    这些“日奸”陶醉在99军上下的重视之中，脑子也变得特别灵活起来。


    就靠着这么几个鬼子的二等兵和99军的机要科人员，硬是把日军往来的电报监听的七七八八，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黄浩然进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忙的热火朝天的工作人员居然没有注意到99军最大的boss出现在角落，佐佐木正为了一份电文的翻译和机要科的科长争的面红耳赤，他嚷着要去见99军特工处处长徐兴华。


    黄浩然走到争吵的两个人身边，一把夺过佐佐木手里面的电文纸，佐佐木刚想发作，看清了面前的对象以后立刻一个立正，举起手敬礼，口中大喊着：“军座好！”


    一屋子的人都停下了手里面的工作，忙着向自己的军长表示欢迎。


    黄浩然摆了摆手说：“不要这么严肃，现在你们的工作重要，都继续工作吧，我就是来随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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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和平的肥皂泡

    4.80和平的肥皂泡


    黄浩然低头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电文纸，倒是真的有比较大的军事价值


    “为加强陆军火力，参谋本部于本日下令增派独立重炮兵第2、第3大队及独立攻城重炮兵队，配属“上海派遣军”......”


    好家伙，一出手就是上百门的重炮，看来小鬼子在淞沪又加码了，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手里面的牌越来越多，越来越好，而99军的精锐士兵确是打一个少一个。


    此消彼长，的确是一件令人忧心的事情。


    “这样的一份情报有什么争吵的必要吗？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们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佐佐木，你说！”


    佐佐木意识到自己得到了在顶头上司面前表现的机会，他有些激动。


    佐佐木他非常明白，在99军里面只要抱住了黄浩然的大腿，那他的特高科可就真的能高枕无忧了。


    佐佐木清了清嗓子，用他认为最合适的语气回答黄浩然的问题：


    “军座，这份情报看起来简单，就是日军的炮兵力量即将得到大大的加强，可是我们不能独立的看待这封电报，在这封电报出现的十五分钟以后，又有了一封内容有相关的电报出现，电文里面提到了一个地方，月浦！以属下对日寇的了解，这样的一封重要电报是不会发给旅团部以下的指挥机关的，也就是说，在距离宝山不远的月浦附近应该有一个日军的旅团部在活动!......“


    听见佐佐木不停地称呼他自己的同胞为“日寇”的时候，黄浩然从心底涌出一丝笑意，不过他不愿在“日奸”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脸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


    佐佐木的分析的确有一些道理，日本是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他们对重装备十分的重视，像这样大规模的炮兵增援计划，的确是日军的中下层军官不可能了解到的。


    机要科长却坚持认为日军11师团已经和99军激战多日，刚刚才取得了一些进展，也算是在99军面前吃尽了苦头。


    正是由于11师团对99军心存忌惮，所以像旅团部这样的重要军事机关是没有可能跑到月浦这么一个非常接近15集团军防线的地方的。


    而且月浦也并不是一座空城，哪里有98师的一个团负责防御，目前集总还没有通知月浦失陷的消息。


    如今宝山、罗店一带驻有99军、98师和18军等好几支中国军队的劲旅。


    可以说月浦的位置已经是处于我军防御圈的内线，不管是15集团军还是19集团军的部队都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向月浦发起攻击，如果那里真的有一个日军旅团部在活动，那么这个日本旅团长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吧？


    佐佐木坚持自己的判断，而机要科长则强调实际情况的因素，结果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争吵开始升级。


    不过现在他们不用继续吵下去了，因为能拍板的人就站在他们面前。


    黄浩然用电话确认了98师的那个团依然存在之后，下令向月浦方向派出一个侦查排。


    先不管是不是鬼子的花招，让部队搜索一下那一带也是很有必要的。


    月浦和罗店、宝山县城形成一个三角形，这样一个重要防御的支点一定会遭到日军的疯狂攻击，99军难保不会参加那里的战斗。


    提前熟悉一下环境也是好的嘛！


    99军驻宝山的部队离月浦的距离比较近，那一带有暂12旅和王山奎的302旅一部。


    这样重要的任务当然不能交给暂12旅，于是派出侦查部队的任务就落在了王山奎的302旅手里面。


    王旅长第一时间想到的合适人选就是张浩张营长，可是他马上想起张浩已经被沈老二拐到了301旅，王山奎只能拍了拍大腿，另外选将。


    既然是军座交代的重要任务，王山奎便从他的警卫营里面抽了一个排，带上一部电台向月浦赶去。


    上海市区，张将军对汇山码头的围攻终于有了进展，19集团军一度将怡和路东西、大板码头占领，可最后还是被日军夺了回去。


    汇山码头的残余日军眼看就要步大川内传七的后尘了，可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之前连自己的军舰被日本人击沉都没有动作的美国人却突然积极了起来。


    美国务卿赫尔呼吁中日双方停战。


    最高当局得到消息以后立刻兴奋了起来，他马上启程赶往上海，打算好好施展一下自己的政治手腕。


    日本人对美国务卿赫尔呼吁的答复是吴淞口外航空母舰上的105架飞机全部起飞！


    第12大队飞往南京、杭州等地轰炸，第11大队则在上海近郊投弹。


    岸上的第3师团也发起了新的攻势，得知最高当局即将到达上海的陈次长将自己的起家部队11师投入了吴淞战场，11师鏖战五个多小时击退狮子林之敌。


    浦西的19集团军第36师和第87师也抽调了4个团，将张华浜之敌包围，杨树浦的我军分批撤出，沿租界路口固守，汇山码头的海军陆战队残部再次得以延续性命。


    日本海军第3舰队司令官长谷川宣布封锁中国沿海口岸，自山海关至汕头止。


    中国的海岸线一下子被划了一大半进去，不要说军事物资了，甚至连运送上海难民的船只也被迫在吴淞口外面的海面抛锚，被日本军舰隔离起来。


    次日，最高当局亲临上海前线视察。


    最高当局的到来激励了中国军队官兵的士气，87师向张华浜之敌发起猛攻，日军抵挡不住，被迫退到张华浜车站附近，在撤退的时候放火烧毁了张华浜码头。


    军事上有了起色的同时，国际社会似乎也一夜之间想起了在中国发生的战争。


    美政府重申不会放弃远东利益，英首相、外相、枢密大臣会议，决定维护在华利益，并欢迎美总统的停战呼吁。


    调停的旋风突然光临上海这个已经在战火中挣扎了半个月的城市。


    最高当局高兴的对他的“文胆”陈布雷说：“国际局势已经逆转，英美法都表示同情我国的抗战，日本政府必然会在巨大的国际压力下停止战争行为，谈判，即将成为我们和日本之间的下一场战争......”


    最高当局的好心情甚至没有能够保持到夜里，日军在杨树浦区各码头纷纷登陆，起运大批军械辎重物资；当晚向我北站阵地反攻。


    浦东地区的枪炮声再次密集的响了起来。


    和平的肥皂泡，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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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高考结束，希望学子们能有一个好成绩!

 第八十一章：冷汗

    4.81冷汗


    冯玉祥虽然名义上是第三战区的司令长官，但因为冯出身地方派系的历史原因使他难以真正指挥的动淞沪地区的中央军。


    为便于协调及指挥各集团军作战，8月26日，蒋介石任命顾总长为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负实际指挥淞沪会战之责。


    8月28日，是顾总长走马上任的第三天，也是最高当局抵达上海的当天晚上，“上海派遣军”全面发动攻势，日军将这一次攻击的矛头对准了吴淞炮台和吴淞镇，他们要扫掉前进的道路最大的这颗钉子。


    顾总长立刻调集陈辞修部18军一部，张将军的98师和87师一部会同56师在吴淞和日军死战。


    为了配合15集团军的作战，61师正式被划入15集团军的序列，这也是张将军自黄浩然部之后再次被从手下抽走的一个大单位。


    虽然看起来顾总长的决定似乎是大公无私，可是张将军的心头却别有一番滋味，之前张将军在上海作战时已经好几次没有给最该当局面子，61师的离去难保不是最高当局给张将军穿的小鞋！


    第51师、第58师等部队已到达常熟、太仓、嘉定一带，离宝山罗店不过一步之遥，不用这些新来的生力军反而从进展不利的上海市区部队里面把61师调走，很难不让人浮想联翩。


    黄浩然得知这个消息以后暗暗摇头。


    内耗！又是内耗！偌大的中国每个人都只顾着自己的想法，犹如一盘散沙，不然的话小小的日本怎敢欺负到咱们家门口来？


    听说张将军在电话里面和最高当局大吵了一架，看来上海市区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不久就要换人了。


    最高当局的气量黄浩然是再了解不过了。


    更何况张将军对汇山码头久攻不下，这已经给了最高当局很好的口实，要不是估计到张将军在淞沪作战部队里面的威望颇高，老头子早就下手了。


    如今仗越打越大，调入淞沪的部队越来越多，随着这些新鲜血液的流入，张将军的影响力将一步步的被稀释，没看见最高当局的心腹顾总长和陈次长都开始担任要职了吗？


    淞沪地区集中了太多的中央军，这些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除了顾总长和陈次长这样的嫡系资深军官，换了谁能指挥的动？


    黄浩然是敬重张将军这样的抗日英雄的，可是想到张将军即将到来的命运，黄浩然不免唏嘘。


    **************************************************


    8月28日夜至8月29日，中日双方数万大军在吴淞地区反复厮杀，双方损失的兵力也都十分巨大。


    激战中，日军第3师团第5旅团第6联队联队长仓永辰治大佐冲到第一线指挥，结果身中数弹，毙命于吴淞码头。


    30日夜，日军趁着夜幕，将军舰聚集在炮台江岸，8月31日凌晨3时，几架日机在吴淞江岸投下大量的照明弹，惨白的光亮令中国守军阵地全数暴露在日军的火力之下。


    7时，30多架轰炸机和100多门舰上火炮联合向吴淞阵地轰击，第61师361团官兵伤亡过半。


    日军发起冲锋后，溃退的守军向着淞宝路和同济路逃命，保安总团1团团长岳岑负伤。


    眼看全线难以支持。保安总团团长吉章简亲自率领手枪队40多人上前线督战，在三官堂附近，他看到了退下来的败兵，61师361团的1团人马，只守了一个多小时，便只剩下几十个残兵！


    罗卓英电令第6师连夜接管了吴淞炮台。


    29日和30日，佐世保镇守府第4特别陆战队及各特别陆战队的补充兵员全部到达上海，日军的兵力得到再次加强。


    松井石根大将将增援的陆战队全数加强给山室宗武中将的第11师团，王山奎驻守的宝山附近的日军活动开始变得活跃。


    31日拂晓，日军故伎重演。20多架飞机、20多艘兵舰，还有坦克协同登陆的日军一起向炮台进攻，血肉之躯终究挡不住钢铁，第6师的防线被攻破，炮台车站首先失陷。下午2时，坚守在炮台内的保安总团官兵打退了日军十几次的冲击后终于再也无力抵抗，全部壮烈殉国！


    吴淞炮台终于陷落了！


    在日军登陆部队和宝山县城之间现在是一马平川！


    王山奎派到月浦的侦察排第二天夜里就回到了宝山，佐佐木的判断完全正确，月浦附近真的有一个日本旅团在活动。


    302旅的侦察排和日军的警戒部队发生了遭遇，短暂的交火之后侦察排立刻向日军纵深穿插，没想到在路上他们发现电台被打坏了，侦察排长决定继续执行找寻日军旅团部的任务，然后用人力将情报传回去。


    35名勇士只回来了7个人，但是他们也搞清了月浦附近日军的规模和番号。


    在月浦附近活动的日军实力比黄浩然预想的还要强大！


    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利用和99军短暂的停火期将黑岩义胜少将的步兵第22旅团的后续部队全部运送上岸。


    现在的步兵第22旅团下辖浅间义雄大佐的步兵第43联队，和知鹰二大佐的步兵第44联队，以及山室宗武师团长划拨给第10旅团的田边勇中佐的骑兵第11联队。


    而且这三个联队都是没有参加过作战的完整的日军联队，22旅团的兵力已经超过了八千人！


    这些日军和宝山附近的第10旅团遥相呼应，不过经过屡次整补的第10旅团和22旅团比起来怎么看怎么显得营养不良。


    第11师团对宝山和月浦这两个重要的防御基点虎视眈眈！


    而由于之前的反登陆作战和吴淞炮台战事的吸引，在月浦的中国守军目前只有98师的一个团，无论如何也挡不住22旅团的强兵！


    黑岩义胜旅团长只要愿意，随时可攻占占月浦，将宝山罗店和月浦构成的三角形防御圈的一角撕碎。


    可是为什么22旅团一直按兵不动呢？


    这似乎不符合日军张狂的性格。


    不过黄浩然还是庆幸及时的发现了日军的企图，他立刻将这一情况报告给罗卓英和陈次长，三战区长官部的参谋们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八十二章：宝山的战斗（一）

    4.82宝山的战斗（一）


    居然让日军的一整个旅团摸到自己鼻子底下还不知道！98师是干什么吃的?!!


    最高当局发火了！


    老头子一动怒，顾总长和陈次长的电话马上打到了罗卓英的办公室，98师现在是在18军的指挥之下，罗卓英这个军长难辞其咎！


    受到几路上级压力的罗军长不敢怠慢，立即下令98师移动至月浦防御，宝山县城则丢给了99师302旅和暂12旅。


    战区长官部担心99军的兵力太单薄，让嘉定方向的51师向罗店地区运动，给黄浩然部提供支持。


    黑岩义胜少将察觉到了98师的动作，可是他并没有乘机向兵力空虚的月浦发动攻击。


    这是因为月浦的中国守军虽然是个空架子，而黑岩义胜的22旅团又何尝不是一只纸老虎呢？


    日军运输船的数量十分的有限，在这几天的登陆作战中又损失了一批，海军早已是忙的人仰马翻，可是依然不能满足陆军登陆的需要。


    为了让作战部队尽快上岸，松井石根司令官让士兵们只携带最低数量的武器和弹药，骡马、火炮甚至重机枪都被丢弃在海军的军舰上。


    22旅团的兵员基本都上了岸，但是由于动作仓促，22旅团携带的武器弹药是能减则减，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程度。


    大部分的士兵手里只有一杆步枪和50发步枪弹，炮兵和机枪手都是两手空空，他们的装备还堆在川沙口的滩头上。


    22旅团现在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还有一点让黑岩义胜少将担心的就是，这次从国内启程的时候，陆军省出于政治目的给11师团派来了2个朝鲜人组成的大队。


    如果是一群由北朝鲜人组成的部队还要好一些，偏偏这1000多人都是南朝鲜人，登陆的时候就弄翻了好几艘运输船，几十个人变了水鬼，上了岸又畏缩不前，知道浅间义雄大佐的步兵第43联队上了岸，使用武力驱赶才让这些南朝鲜的杂碎开始向前挪动。


    这些来自日本殖民地的高丽棒子在朝鲜的时候也只知道给日本朝鲜驻屯军的兵痞们到处拉皮条，或者打家劫舍，2个大队带队的队长都张着一副歌舞伎街老板的嘴脸，黑岩义胜少将看了都想作呕！这样的部队的战斗力可想而知！


    要不是第10旅团的天谷真次郎少将仗着资格老一些，硬是将这2个朝鲜大队塞给了22旅团，黑岩义胜少将是打死也不会让这样的人渣成为自己的部下的！


    好在负责训练这两个大队的日本军官在军舰上就向黑岩义胜旅团长报告过这些南朝鲜人不能用来打仗，所以黑岩义胜少将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他下令浅间义雄大佐的步兵第43联队要好好的盯好这些南朝鲜人，不能让他们跑掉，等攻克中国军队防线的时候让这帮杂碎在记者面前拍拍造型拍些照片就算是给陆军省有所交代了。


    部队武器匮乏，还得打起精神盯着这帮南朝鲜的杂碎。


    这几天黑岩义胜少将的头发都掉了好些，他只能祈祷天照大神保佑中国军队不会主动发动攻击！


    于是，各自心里都发着虚的98师和22旅团忙着调兵遣将，守住地盘，谁也没有去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


    几乎在98师调防到位的同时22旅团也得到了他们的装备和补给。


    两边的指挥官同时都长出了一口气.......


    中国军队错过了他们重创22旅团的绝好机会。


    22旅团也错过了攻占月浦的最佳时机。


    在这一回合，11师团和15集团军打了一个平手！


    浦东的战事出现了一头热的局面，吴淞炮台打得不可开交，而宝山、罗店和月浦一线的中日两国国军队则一枪不发，都在摩拳擦掌对峙着。


    这种僵持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日军攻陷吴淞炮台的时候，当第3师团踏过吴淞重镇开始朝着宝山推进的时候，在月浦和宝山等待多时的日军第11师团终于开始发难！


    99军在宝山县城的部队立刻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


    宝山是长江咽喉，虽然是个方圆不足5公里的小城，但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宝山向南5公里是吴淞重镇，向西5公里是狮子林要塞，东北两面紧靠长江，地形呈突出状。登城眺望，江海共览，水天一色，顿觉辽阔壮美，气势雄伟。


    宝山城西有一座通往刘行镇的公路大桥，是日军向浦西进犯的重要通道，王山奎将535团郑涛的2营安排在这里，99军的工兵在桥下安放了zha药，如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宁可毁桥也决不让日军西进！


    县城的防守则由535团1营来担任，1营营长梅林是个打防御战的好手，他手下的官兵最擅长的就是土工作业，小小的宝山县城经过工兵团和1营的两轮改造，已经变成了一座杀人的碉堡，就等着日军扑上来。


    暂12旅和535团其余的2个营则布置在宝山县城的两翼，536团陈兵在暂12旅的后方，给谢文东的部队做后盾。


    王山奎的旅部带着537团成为了全旅的预备队。


    302旅这样的梯次防御配置得到了冯.里奇和范介的支持，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第3师团和第11师团，处于第一线的宝山防御战只能是一场硬仗，再没有一丝取巧的可能。


    想到要让自己的士兵用血肉之躯去对抗日军的钢铁，黄浩然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在作战地图上用红蓝铅笔不停的在月浦和宝山之间来回的画着，就像要把地图给看穿。


    范参谋长明白军座的心情不好，和黄浩然共事了这么久，范介知道黄浩然是很反感这样被动挨打的防御战的，99军自开战以来除了在滩头和11师团死扛了一回就基本上没打过什么防御战，每一次都是主动出击，斩获颇丰。


    就连暂12旅断后掩护的一仗，沈老二的301旅也是迎着小鬼子的枪弹吹着冲锋号将谢文东的部队接了出来，可以说进攻的血液已经渗透进了99师官兵的骨子里面！


    可是现在的局面让99军不得不选择他们最讨厌的作战模式，2个师团的日军，已经不是99军孤军奋战能够打败的了。


    黄浩然还是在地图上来回的画着，地图的纸面开始变得凹下去，月浦和宝山两个地标之间被画上了无数的直线......


    防御罗店的沈元龙旅也遭到了日军的攻击，不过日军在罗店投入的兵力远远不如宝山，看来松井石根是要稳扎稳打，将中国军队的防御支点一个一个的击破。


    99军第一次各部队同时陷入作战！

 第八十三章：宝山的战斗（二）

    4.83宝山的战斗（二）


    日军向99军发动的攻击规模是空前的，天上地下飞机战车全部上阵，正是这样的立体式进攻让守卫吴淞的56师和61师伤亡过半，丢掉了阵地。


    现在，99军享受的待遇更加“优厚”。


    松井石根大将站在高高的塔形舰桥上，用望远镜欣赏了远处天空中的火光和浓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他的参谋长饭沼守少将说：


    “我要给那个支那的‘战神’一个惨痛的教训！淞沪，将是黄浩然的坟墓！”


    饭沼守少将看着自信满满的司令官，他想起了前几天的那次会议......


    在99军完美的摆脱了安达二十三大佐的追杀之后，东京的军队高层终于坐不住了！


    军部和陆军省的指责让“上海派遣军”的指挥官们倍感压力，黄浩然和他的99军就像一根巨大的鱼刺卡在“上海派遣军”的喉咙里面，咽也咽不下，吐又吐不出，而且这根鱼刺还是有剧毒的！


    松井石根司令在军舰上召开了一次特别会议，参加的人除了第3师团参谋长田尻利雄大佐和第11师团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之外，都是“上海派遣军”里面少将军衔以上的军官，海军的几个舰队司令也没有邀请。


    饭沼守少将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这是一次陆军私下组织的会议，讨论的话题自然和11师团在99军面前吃得几次败仗有关。


    第11师团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的脑袋快要埋到了桌子底下，他的同僚们看着片村大佐的眼色也很不友善，在他们的思想里面，片村大佐这个葬送了11师团英名和几千名帝国军人的白痴早就应该切腹了，没想到这个懦夫居然还有脸活到现在！


    第11师团的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的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的，11师团开战以来的战绩实在是不好看，也只有攻克了暂12旅防线这个了打折扣的胜利能拿得出手。


    在吴淞登陆之后手风颇顺的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看着11师团2个头头出丑，他惬意的玩弄着自己将军制服上面的绶带。


    陆军各个师团之间都或多或少的有着这样那样的矛盾，现在看到友军吃瘪，居然还有人十分的高兴。


    松井石根司令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但是第3师团这支新近得胜部队的情绪还是要照顾的，松井石根大将清了清喉咙，算是给第3师团的将军们提了个醒。


    会议室里面安静下来之后，饭沼守少将这个“上海派遣军”的参谋长打开了幻灯片机，几张黑白照片连续的出现在白色的荧幕上。


    这些照片上面写满了文字，有洋文的也有中文的，在座的日本将军大多数都不认识洋文，倒是中文的写法和日文有些相近，从他们断断续续的认识的几个单字，将军们猜出了这写些照片是这几天世界各国新闻报纸的头版。


    再看看配发图片的内容，都是燃烧的日军军旗和趴在烂泥里面的日本士兵，不用翻译也知道这些报纸的头版都是“上海派遣军”作战不利的报道。


    幻灯片里面没有日本国内报纸的照片，那是由于日本国内有着严格的新闻管制，军部是不会允许这些负面新闻在国内传播的，现在岛内的日本国民看到的报纸上都写满了《皇军势如破竹，上海朝夕可下》这样的标题。


    片村四八大佐和山室宗武师团长再次成为了会议室里面的焦点，要不是播放幻灯片的时候熄了灯，山室宗武红得就像蒸熟的螃蟹一样的脸庞一定会成为“上海派遣军”中的笑料流传下去。


    饭沼守少将让部下将这些幻灯片再放一遍，在重新播放的时候饭沼守少将用指挥杆往图像上指指点点。


    在饭沼守少将的引导下，军官们注意到这些图片上的文字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在这些粗大的报纸标题无一例外的都出现了“99”这个数字。


    这个“99”意味着什么，在座的每个“上海派遣军”的军官都心知肚明！


    会议室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终于，山室宗武师团长跳了起来，他挥舞着拳头吼叫着：“司令官阁下！我们11师团师是被黄浩然钻了空子！这只狡猾的支那狐狸，根本不配做一名勇士！当我捕捉到和他的99军正面交手的机会之时，他就夹着尾巴逃跑了！我一定会亲手杀死这支狐狸！司令官阁下！我恳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山室宗武师团长的表现并没有让松井石根大将感到欣慰，他反而对山室宗武师团长这种丝毫没有改变的自大感到忧心重重。


    黄浩然和他99军已经让“上海派遣军”流了这么多的鲜血，可是这些日本陆军的指挥官们居然一点也没有吸取教训！


    松井石根大将觉得自己不能在含蓄下去，而是应该直截了当的提醒一下自己的将军们，否则悲剧还会不断的上演，这是军部和陆军省所不能接受的！


    “先生们！如果只是一次的失利，我们可以理解为意外.....然而，黄浩然的99军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们面前夺走了胜利！我们，还能再理解为意外吗？”


    “司令官阁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帝国的陆军还不如支那人的99军吗？”第3师团参谋长田尻利雄大佐觉得自己无法接受松井石根说的话，他认为松井石根已经有污蔑帝国军人的嫌疑。


    松井石根大将没有理睬田尻利雄大佐的反驳，他继续说着他的话：


    “先生们！帝国打算吞并支那的心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伟大的伊藤博文阁下开始，‘大陆战略’就是我们日本的国策！我们日本需要大陆！只有拥有了大陆，才能实现我们称霸亚洲的宿愿！”


    “可是，先生们，你们了解支那人吗？这个民族已经存在了五千年，其间曾经数次被外来文明占领，例如元，还有清......可是，最终这些外来的民族都被同化，并且被它们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五千年了，支那还是支那！一次次从灭亡的边缘走向强盛！”


    “幸好！我们日本有了明治精英的出现，他们领导着我们走到了支那的前面，现在，我们才有了占领大陆的机会！日本，一定要赢得这场战争！我们是小国，输不起！”


    “我也曾经疑惑了很久，为什么支那能一次又一次从低谷中走向复兴？终于，我发现了问题的答案。那就是‘英雄’！每当支那出现一个英雄人物的时候，这个古老的民族就立刻从水变成了油！一点就着！他们会烧毁一切阻挡他们的力量！浴火重生！”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支那人拥有他们的英雄！他们的希望！永远不能！”


    “看看我们在上海的失败！我们是在替支那人塑造他们新的英雄，那就是黄浩然！这样的结果是很危险的！我们不能让支那人醒来！所以，一定要埋葬这个我们制造出来的大麻烦！”


    “诸君！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松井石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荧幕前面，给会议室里面的下属们深深的鞠了一个躬。


    “上海派遣军”的指挥官们彻底的癫狂了！


    “消灭99军！杀死黄浩然！”


    狂暴的声音从船舱里面传出去，在黑色大海上四处飘荡......

 第八十四章：宝山的战斗（三）

    4.84宝山的战斗（三）


    进攻宝山县城的日军部队是99军的老熟人，步兵第10旅团。


    鬼子的先锋指挥官是在川沙口死里逃生的永津佐比重大佐，他的22联队下属的3个步兵大队被99师在沙场镇消灭了一个半，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在海滩上躲了1天1夜才逃到日军的登陆场。


    擅自改变迂回攻击计划而折损了几百名士兵的永津佐比重大佐差点被暴怒的天谷真次郎旅团长一刀两断，是同僚们的再三请求，才让永津佐比重大佐换来了这次雪耻的机会。


    天谷真次郎将经过补充的22联队重新交给了永津佐比重大佐，永津佐比重联队长现在的任务是攻克宝山县城的前哨－－－－小庙山。


    当他了解到驻守小庙山的中国军队正是让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99军的时候，永津佐比重联队长的眼球开始充血！


    似乎天照大神也要给永津佐比重联队长一个挽回颜面的机会！


    还有比从99军手中夺取小庙山更好的报仇方式吗？


    永津佐比重大佐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只有拿下小庙山才能保住他的狗命。


    22联队的日军在永津佐比重大佐的催促下抛在了所有日军的最前头，第一个抵达攻击位置。


    复仇心切的永津佐比重大佐这一次不再是孤军奋战，和22联队一起前来的还有刚刚上岸的战车大队和重炮部队，此刻的11师团显示出的才是一个真正的日本陆军精锐师团的实力。


    黄浩然将他的军部设在在罗店和大场之间，这里离接下来的两个主战场宝山和罗店都不远，黄浩然明白战斗将越来越艰苦，部队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黄浩然的心。


    罗店方向的日军攻击力度暂时还不算很大，沈老二的301旅战斗力本来就是99军里面最强悍的，再加上嘉定来援的51师的先头部队现在距离罗店只有不到2个小时的路程，所以这一路的日军暂时还掀不起什么风浪。


    302旅和暂12旅防守的宝山这边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月浦附近有一个日军旅团的消息已经被证实了，吴淞方向的第3师团也在迅速向宝山靠近，谁敢保证第3师团不会加入宝山战场？


    王山奎和谢文东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302旅和暂12旅随时可能要面对超过一个师团的日军的强攻，宝山一带又没有什么有利的防御地型和制高点，面对日军的精锐师团，部队的损失少不了。


    这也是黄浩然将炮兵团的主力也配备在宝山方向的原因。


    99军这一次和日军交手没有占得任何的先机，是面对面的和几万鬼子撞在了一起。


    重火力上，日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如此被动的防御战可不好打，说不担心那都是骗人的！


    最让黄浩然感到不踏实的就是现在他的手里面除了警卫营和工兵团连个预备队都没有，一贯喜欢收起一只有力的拳头随时向日军发起反击的黄浩然觉得兵力不足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看来自己得尽快扩充实力，仅仅只有一师一旅的99军在作战的时候难免要束手束脚。


    **********************************************


    9月1日晨五时，在疯狂的炮击之后，日军第10旅团强力叩门！


    第10旅团兵分三路，一路直扑小庙山，也就是那座和宝山县城互为依托的小山头，一路直插宝山县城城关，还有一路则绕过宝山城向宝山城西通往刘行镇的公路大桥扑去。


    11师团这三路攻击都朝着宝山守军的要害而去，这三路攻击不管哪一路得手，99军的宝山防线都将全面动摇！


    好狠的招数！


    王山奎知道这次第10旅团是施展出了十成的功力，302旅在川沙口那场占尽天时地利的阻击战已经不能再作为参考这支日军战力的依据了。


    离宝山县城1里多地的小庙山，是一个重要的防御支点，王山奎在这里摆了537团的4营和暂12旅的3个连。


    小庙山原本是宝山县城边一座孤零零的小山，因为半山腰有一座小小的山神庙而得名，说是一座山，其实高度不过315米，十分钟就能爬到山顶。


    小庙山和宝山县城相互倚重，失去任何一点，都将使整个宝山防御体系丧失重心，可能造成全局的崩溃。


    如小庙山在我手，则我军居高临下，控制着通往宝山县城的公路，钳制着日军的攻击势头。


    如果日军攻占小庙山，日军从此出击，将势如破竹，宝山县城很可能一鼓而下！


    只要坚守住这个小山头，和宝山县城互为依托，再利用好县城外围的壕沟和野战工事，宝山的这场防御战就能支撑下去！


    正是由于小庙山的特殊性，所以这里的战斗也就格外的残酷！


    鬼子这次是下了血本，派来轰炸的飞机有整整24架，再加上整整持续了45分钟的舰炮轰击，看来鬼子是想将小庙山夷为平地，然后让步兵直接开上来接收阵地。


    山顶阵地上有的掩体不够结实，在炮击中坍塌，也还有一些障碍物被日军的大口径舰炮直接命中，整个飞上了天，幸运的是这些工事里面没有人，所以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对于这样的狂轰滥炸，4营的官兵们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中国军队在炮兵的数量和质量上都远远的落后于日军，即使是黄浩然精心打造的99军，也不例外。


    所以537团4营在小庙山阵地的反斜面挖了数量众多的防炮洞，主力部队藏在里面，阵地上只有少量的观察哨。


    2连长张潜蹲在他的掩体里面通过射击孔朝外面看去，映入眼帘的都是爆炸的烟火和漫天飞舞的弹片，要不是营里面兄弟们都呆在反斜面，那损失可就大了！


    4营官兵们都憋着一股气等待着鬼子步兵的到来。


    张连长记得自己在常熟军官训练团的时候，黄军座对他们这些受训的青年军官说过：


    “咱们中国人打过几千年的仗，论战术和战略是他小日本的祖宗！小鬼子就那么几下子，大炮打完步兵冲，步兵冲完大炮轰，等他们的炮弹打完了，飞机撤走了，战场就又成为我们小炮和机枪的天下！这就叫你有你的打法，我有我的打法！......”


    现在看来，军座的话还真的是至理名言！


    日本鬼子在淞沪战场上的表现就像军座战前说的一样一根筋。


    打了这么多天，攻击的手段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种变化，99军里面只要是和鬼子交过手有点经验的营连长，现在几乎都能够根据日军炮击的强度推算出鬼子步兵冲上来的时间，几乎是一估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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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来吧！

    4.85来吧！


    小庙山从山脚到山腰的山神庙这段距离都是缓坡，不利于防御，所以在山腰只有1个连驻守，4营其余的3个连和暂12旅的3个连则在山顶布防，山顶到山腰的坡度较陡，不利于日军仰攻，可以更好的发挥机枪的交叉火力。


    日军也知道小庙山的军事价值，所以投入攻击的兵力超过1个大队，还带来了6门75毫米山炮。


    穿着黄狗皮的鬼子从公路上向小庙山涌来，炮兵和大队的鬼子在山脚停住，架起机枪小炮朝着山腰狂射，在火力的掩护下至少一个中队的鬼子开始了冲锋！


    短腿的日军爬坡速度很快，转眼间鬼子们就接近了山腰的位置。


    在进入最后200米区域的时候，日军开始猫下腰前进，鬼子已经将99军当成了值得尊重的对手，战术动作执行的一丝不苟，再没有了丝毫的怠慢。


    这伙鬼子一看就是被99军臭揍过的，都学乖了！


    守山神庙的1连长牛二斤是个驴脾气，属于杠上了就不认输的主，4营长蔡祖德怕他犯浑，让自己的警卫员跑步通知山腰的牛二斤，如果日军攻的急了，就向山上退，不许恋战！营里面的迫击炮会替他们掩护。


    蔡营长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很足，这是由于小庙山的战略位置太过重要，为了控制山下的公路，王山奎特地给4营调去了6门82毫米迫击炮，再加上4营原有的4门82毫米迫击炮，蔡营长现在一共有10门迫击炮，阔得很！


    再加上小庙山居高临下，迫击炮甚至能够覆盖山下的公路，如果要掩护牛二斤撤退那更是没有半点问题。


    牛连长也明白山神庙附近不是久战之地，可是要他轻易的将山腰交给日本人他又不甘心。


    牛二斤冲山神庙拜了拜，心想：


    “山神大人，多有得罪！咱们可都是自己人啊！您老人家显显灵，摔死几个东洋畜生！。”


    日本人对神灵有着莫名的崇拜和敬畏，在之前的炮击中始终没有一发炮弹落到山神庙的土地上面，牛二斤觉得日军的这个弱点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鬼子的尖兵越来越近，1连的阵地上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就在这些鬼子有些疑惑的时候。尖利的哨音传遍了整个阵地，1连的官兵们纷纷从战壕中，掀开武器上方的伪装，开始扫射！


    牛二斤的连队所属的537团是99师的主力部队，所以他们连也是44制，有4个排，每排4个班，足有160多人。


    1连的装备也是按照主力连队的标准来配备的，每排1挺马克沁重机枪，每个步兵班1挺捷克式，正副班长都使用汤姆逊冲锋枪，士兵是清一色的毛瑟1898，火力很强。


    第一波攻击的日军在1连的阵地前面没坚持多久就退了下去，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和几个嚎叫着的伤兵。


    牛二斤命令不要给鬼子伤兵补枪，就让他们这样哀嚎下去，就当是听小曲。


    日军的第二波攻击来的很快，转眼间又一个日军中队扑了上来，牛二斤刚才不让射杀鬼子伤兵的命令很正确，这一次日军没有用炮火开路，也许是那几个伤兵起了作用。


    鬼子越来越近，战壕里面到处都是拉动枪栓的咔咔声，战士们将揭开后盖的手榴弹和压满子弹的弹夹摆放在战壕的边沿上，这样打起来的时候用着方便。


    阻击战持续了近1个小时，鬼子攻了三次，退了三次.


    在交叉机枪火力之下，日军的损失不小，不过鬼子的掷弹筒也大量杀伤了1连的官兵，牛二斤见渐渐开始占不到什么便宜了，于是向营部呼叫炮火掩护，迅速撤出了山腰。


    鬼子的反应很快，他们发现1连开始撤退之后不顾从天而降的迫击炮弹拼命的发起了追击，牛二斤不得不留下1个班断后。


    为了拖住敌人，断后的部队主动开火，终于将敌人吸引到了山神庙，小庙被日军团团围住，摆在12名战士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投降，要么战死！


    他们选择了战死！


    日军不敢对山神庙使用火炮，所以山神庙的战斗持续了半个多小时，12名勇士打完了最后一颗子弹和日军死战，全部殉国，班长和2名战士倒在了庙堂上，手里面还握着没有子弹的武器，庙门口的一道道血印，是战士们和鬼子冲杀时留下的痕迹。


    日本人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出于迷信，反正他们没有敢进入庙堂。他们退了出去，关上了庙门。


    在山腰和山神庙周围，日军至少丢下了100多具尸体，这些都是牛二斤他们连的战绩。


    ***********************************************


    宝山县城，535团1营也几乎在小庙山遇袭的同时遭到了11师团的攻击，


    县城外的日军强力冲击城关，1营长刚让官兵们进入阵地，野地里面黑压压的鬼子兵就冒了出来。


    日军眨眼间就接近了县城的老城墙，直扑城关！


    宝山县城原本是有一道老城墙的，后来随着上海的开放，宝山的经济也越来越活跃，原有的老城墙逐渐开始限制了县城的发展，于是被当地人拆除了一部分。


    县城东面和南面的城墙已经被完全拆掉，北面和西面的城墙后来由于缺乏经费还有一些乡绅的反对就留了下来。


    不过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这几日鬼子飞机大炮的轮番摧残，北面和西面的城墙也只剩下残破的城墙根。


    幸运的是县城的城墙根都是用大块的条石筑成的，所以能够抵御日军平射炮的火力，37毫米的战防炮和九二式步兵炮打在这些大石块上面只能留下一个白点，炮弹不知道被弹到什么地方去了。


    1营的最前沿防线就在这段城墙根的底下，防御阵地设置非常的巧妙，这里是一个炮火的死角。


    日军的平射炮拿这个死角没有任何的办法，能使用抛物线攻击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威力又不够，1营的官兵们甚至在鬼子炮击的时候很悠闲的擦拭着自己的武器。


    他们已经习惯了血战，99军在淞沪打得仗哪一次不是恶战？哪一次没有打赢？


    有黄军长在，怕什么呢？不是连洋鬼子都称呼自己的军长为“战神”吗？


    永津佐比重大佐见炮击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心中十分的烦躁！


    城关的重要性，永津佐比重大佐非常清楚。


    这一路的日军由他亲自带队，要攻占宝山县城就一定要拿下城关！


    所以中日双方对城关的争夺从一开始就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日军以中队的规模发起轮番进攻，1营在2个小时之内就打退了日军的5次连续冲锋！


    几百名日军士兵的死伤，永津佐比重大佐就像没有看见一样。他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就命令发起第六次冲锋。


    城关防线在这一次的攻击中出现了动摇的迹象，王山奎也知道城关是宝山的要害，于是他开始越级指挥535团的部队，连排级别的交战他也不放过。


    王山奎大手一挥，1营的预备队全部加入城关战场，将开始向日军倾斜的天平又再次压了回去。


    永津佐比重大佐手下的两个大队长1死1伤，小队长级别的军官几乎换了一茬，可是城关还是牢牢的掌握在99军的手中，永津佐比重大佐的后颈已经开始感觉到了师团长阁下那把心爱的战刀发出的寒意。


    第三路迂回攻击公路大桥的日军也遭到了99军的有力阻击，11师团见迂回攻击的意图已经被识破，于是果断放弃了攻占公路大桥的计划，调转枪口和永津佐比重大佐攻击城关的部队合兵一处对宝山县城展开强攻。


    王山奎命令537团团长李玉和立即将手中最后一支预备队－－－－3营抛了出去，宝山县城的防御战陷入了胶着，11师团和99军谁也不能将对方赶走，厮杀在了一起。


    至此，537团的4个营全部参加作战，投入兵力共计2500余人，永津佐比重大佐的22联队人数和537团差不多，不过22联队有战车和重炮的助阵，537团凭借着工事才和22联队打了个旗鼓相当！


    537团在人数几乎相等的情况下和日军打成平手，99军强悍的战斗力让11师团决定再次增兵。


    安达二十三大佐的12联队接到了增援22联队的命令。


    几天之前之前在川沙口是还是22联队奉命去增援12联队。


    现在，双方的角色发生了互换。


    12联队还没有到达宝山县城就和从斜刺里杀出的暂12旅以及537团的两路人马杀的天昏地暗，黄浩然是不会让日军从容增兵宝山的。


    双方从早晨一直厮杀到下午，99军这边的暂12旅最先退却，紧接着302旅各部也开始退却，11师团占领了县城城关和小庙山山腰以下的部分，宝山县城左翼的暂12旅阵地也被突破了一部分，膏药旗在县城城关竖了起来，一大帮日军的随军记者在疯狂的拍照。


    这是11师团的“大胜利！”


    今天的男主角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在记者们的面前狂妄的说：


    “我们11师团已经摧毁了宝山方向支那军99师的骨干力量，只要再有三天的时间，皇军将完全歼灭99师在宝山的2个旅，99师将不复存在！”


    有个叫九鬼满男的记者激动的发问：


    “将军阁下，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您在向99军宣战？皇军将在三日之内攻占宝山全境？”


    “是的！这就是宣战！是11师团给99军的战书！”


    镁光灯立刻闪成了一片......


    山室宗武师团长在最后还摆了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让记者们拍照，兴奋的日本随军记者不仅在国内报纸和军报上发布了山室宗武师团长的讲话，还将山室宗武中将的讲话稿送给了上海租界的西方报社，租界的报纸争相转载，所有的头版都是《11师团的宣战！黄浩然你的回答呢？》这样的题目。


    很快，各家报社都接到了99军的邀请，意识到大新闻即将到手的记者们带着相机跳上了99军派来的马车。


    在租界外面活动的汽车都是日本飞机最优先的攻击目标，为了记者们的安全，99军特工处调用了大量的马车。


    为了不暴露99军指挥机关所在的位置，所有的记者的眼睛都被蒙上了黑布，直到抵达目的地才允许他们取下。


    记者们被安排进了一间大屋子里面，这间屋子的主人似乎很有钱，房间里面的装饰很豪华，完全不比租界里面的豪宅要差。


    坐到座位上的记者们，注意到屋子两边站着荷枪实弹的士兵，虽然西方记者们十分相信他们的国籍在远东具有神奇的力量，但是这些满身都是血腥味道的士兵他们觉得还是少惹为妙。


    屋子外面不时传来隆隆的炮声，难道99军的军部离火线很近吗？


    黄浩然出现在房间里面的时候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他那得体的军装和锃亮的将星博得了记者们的掌声。


    黄浩然的形象是非常符合西方人心目中英雄的标准的。


    这样的照片等在报纸上一定会吸引很多怀春少女的眼球。


    徐兴华站在记者们的后面抓着头，他在欣赏自己顶头上司的表演。


    黄浩然健步走到台上，台下的记者立刻将手都举了起来，就像一堆旗杆，黄浩然示意记者们放下，他用铿锵有力的声音开始说话：


    “先生们！女士们！相信你们都转载了日本第11师团对我的宣战，你们想知道我的回答吗？”


    西方记者没有想到黄浩然一上来就说的这么直接，全都愣住了，而人群中的中国记者开始兴奋起来，他们期待着黄浩然说出豪情万丈的话语。


    此刻的中国，太需要一个勇士来提提士气了！


    黄浩然没有让他们失望，今天记者们真的得到了猛料！


    黄浩然环视四周，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我的回答是......狗...屎！...来...吧！！”


    说完这句话，黄浩然转身离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记者们立刻追了上去，他们想要得到更多的新闻，不过徐兴华手下的特工人员挡住记者们的道路。


    有个中国记者急了，一脚踩在阻拦自己的特工脚上，没想到这个特工说了一句日语的“痛”！


    99军里面有日本人在为黄浩然服务？记者们又发现了大新闻！


    徐兴华开始感到头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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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六章：站油锅

    4.86站油锅


    第二天上海市面上的报纸简直成了硬通货，所有人都想亲眼看看黄浩然说的那四个字，虽然人们早就知道这四个字的内容，可是他们还是想看见这几个字变成铅字出现在报纸上的样子。


    要说还是洋人的报纸会吸引眼球，巨大黑色的标题写着《黄浩然的回答：狗屎！来吧！》，让人一看到就有阅读的yu望。


    再看看国内报纸的那些题目，什么《黄将军痛斥日寇》、《99军宣布应战》之类的在气势上就比外国人的报纸要弱了许多。


    这恐怕是是这么多年来上海外国报社的报纸头一次卖过了中国报纸，洋人的报纸大部分是画报，上面配发了黄浩然的照片，那些洋字码虽然看不懂，但是照片上的黄将军还是挺帅的，拿回家收藏也好。


    有些老学究在报纸上唧唧歪歪说些什么黄浩然不该说粗话有损天朝颜面之类的废话，老百姓对这些读腐了书的老家伙都是嗤之以鼻！


    难道你翘起小拇指说上几句“圣人言”、“子曰”什么的就能让日本人罢兵？这种国战的时候，还是黄浩然那样的粗口听起来要动听的多！


    松井石根大将坐在他的指挥室里面，若有其事的翻看着日本特工收集来的今天的报纸，所有的头版都被黄浩然的消息占据了，连最高当局处决了一名畏战的旅长这样的新闻都被放在了第二版。


    屋子里面的日本军官都面色铁青，他们觉得黄浩然是在侮辱他们这些帝国武士，真不明白松井石根大将怎么还能看得这样津津有味。


    一张沾满了油渍的《申报》引起了松井石根的注意，这些油渍还带着香味，松井石根这个中国通用手指在沾了油渍的地方抹了抹，然后将手指放进嘴里。


    “嗯...是上海生煎包的味道......”


    一旁的情报处长立刻站出来解释：“司令官阁下，今天的报纸很不好搞，尤其是带有图片的画报，更是一报难求，我们的情报人员使用了一些非常的手段才得到这些报纸，拿着这张《申报》的支那人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看报纸，所以报纸被弄脏了。”


    “混蛋！为什么不再弄一份干净的送来？”参谋长饭泽守少将说。


    “那是因为，司令官阁下要求第一时间看到这些报纸，所以我们......”


    “不要紧！饭泽参谋长你太认真了，我倒是有兴趣知道，那个看报纸的支那人吃的早饭是什么？”


    松井石根的心情很好，还有心思去证实他的味觉是否灵敏。


    “司令官阁下，您刚才说的没错，那个支那人吃得的确是生煎包!”


    松井石根笑了，就像赢得了什么奖品一样。


    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觉得松井石根是在利用这些报纸嘲笑第11师团的无能，他觉得应该在山室宗武中将的屁股上再踢上一脚。


    “司令官阁下，黄浩然已经接受了11师团的宣战，为了帝国陆军的荣誉，我们应该要求山室宗武师团长尽快拿下宝山，否则的话黄浩然的声望还会上升，而我们‘上海派遣军’将会因为山室宗武而受到军部严厉的处罚，我听说，陆相已经对淞沪的进展十分不满了......”


    “藤田将军，东京的态度不是你一个师团长应该猜测的，我才是‘上海派遣军’的司令官！”


    松井石根对藤田进这个野心勃勃的部下有些反感，特别是藤田进总是和11师团的山室宗武作对，大有不把山室宗武扳倒誓不罢休的势头。


    如果天照大神能够多赋予这些日本将军们一些智慧和合作意识，也许，日本早就称霸全球了。


    “先生们，看来我们的黄将军已经在中国民众的心目中达到了相当高的高度了，这让我很高兴！因为这意味着我们只要能将黄浩然一个人彻底的击败，中国人的信心就将受到极大的打击！这难道不比要我们击败南京的几百万军队要容易的多吗？而且此刻99军就在宝山和罗店，这是天皇赐给诸位的良机！谁击败了99军，我会向天皇请求给他授勋的！”


    “万岁！万岁！”所有的日军军官都被天皇授勋吸引了，现在黄浩然和他的99军在这些军官的眼里就是通往功成名就的阶梯，只要能踩上去，就能一步登天！


    松井石根又笑了，这次他笑的有些神秘。


    饭泽参谋长觉得司令官没有说出心里的想法，再联想起之前在甲板上听到的话，饭泽参谋长觉得松井石根在对黄浩然和他的99军实施着一套大计划。


    当然，不到最后的关头，松井石根是不会亮出他的底牌的，司令官不愧是日本陆军指挥官中的精英，陆相让松井石根担任“上海派遣军”司令官这个职务实在是非常正确的选择。


    如果让藤田进这样的武夫掌权，也许“上海派遣军”真的会在上海一败涂地......


    ***************************************************


    被松井石根煽动的嗷嗷叫的11师团加倍疯狂的对宝山和罗店的99军发起了攻击。


    11师团的先锋是战车和装甲，99军立刻组织战防炮阻击，在连续将4、5辆日军战车打成火把之后，鬼子的重炮从天而降，99军的战防炮损失惨重！


    日军装甲部队没有和前几次一样遇上战防炮就停滞不前，反而加速推进。


    战车炮塔上的37毫米火炮不停的轰击着周围的99军机枪和迫击炮阵地，车载机枪更是一秒钟也没有停下。


    失去了战防炮的反坦克战变得残酷了许多，99军不是没有见过战车的杂牌军，在常熟的时候黄浩然就用军用卡车改造成练习坦克给官兵们演习过反坦克作战，所以99军的官兵们并不是十分害怕这些铁疙瘩。


    桶装的汽油被迅速的灌进玻璃瓶里面，然后再放进棉线头，简易的燃烧瓶就被制造了出来。


    99军还配备了一些美制重磅手雷，这些东西都能解决日本人的“铁皮玩具”，不过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大。


    一个个背着致命武器的99军官兵跃出战壕，冲向鬼子的战车，他们压根就没有想过还能活着回来，此刻这些官兵的眼中只有转动着的战车炮塔和吱吱作响的坦克履带。


    差不多要倒下3－4个战士才能有1个人接近鬼子的“铁王八”，被燃烧弹或者重磅手雷击中的日军战车很快开始起火，然后炮塔顶部的舱盖就会打开。


    99军的特等射手早就等候多时了，一个个戴着皮帽子的鬼子坦克兵刚露出个脑袋就立刻无力的落了回去，如此几次，燃烧的战车里面就再也没了任何动静。


    其余的战车被99军反坦克手的亡命攻击吓住了，他们挂上倒档飞快的逃了回去，失去了装甲兵掩护的鬼子又开始面对99军的枪林弹雨。


    不过刚才日军战车制造的短暂混乱已经使相当数量的鬼子冲进了99军的战壕，肉搏战的开始意味着宝山的战斗进入了最血腥的时间。


    很快中日双方的军队开始失去了建制，失去了指挥，战斗被分割成一个个个小块继续着，现在比拼的就是双方官兵的坚韧！


    302旅各部的伤亡数字开始直线上升，暂12旅一度失去了作战能力，谢文东已经下令将全旅压缩成一个加强营，可见暂12旅伤亡之惨烈。


    松井石根见有机可乘，将30日才到达上海的几个海军陆战队的大队也投入到了宝山方向，王山奎立刻感到吃不消了。


    鬼子的优势越来越明显，现在人数上也开始占了上风，这样打下去就是耗也能把302旅给耗垮了，王山奎第一次把求援的电话打到了黄浩然的军部。


    黄浩然知道王山奎打得苦，他也想给王山奎派些援兵，可是黄浩然手里现在只有工兵团和警卫营，这都不是作战部队，而且培养起来费时间费成本，用这些技术兵和特种兵去填战壕，黄浩然舍不得！


    鬼子才刚刚发力，要是现在就把最后的一点机动兵力也填上去了，松井石根再玩什么花样自己就只能干瞪眼了。


    以黄浩然对松井石根的了解，这个老鬼子不可能就用这么简单的一招“以本伤人”来对付自己的99军，如果“上海派遣军”继续像今天这样攻下去，即使能打垮99军，他们也会输掉这场战争！


    松井石根一定还有后手，只是这后手藏的很深，还没有露出一些蛛丝马迹。


    而且黄浩然可以肯定，11师团也已经到了极限了！


    要不让王山奎放弃几个据点，收缩一下防线？


    可是马上黄浩然就打消了自己的打算。


    收缩防线的办法的确能够集中兵力，改变焦点战场人数上的劣势，不过这样做也会使日军炮兵密集炮击的战果大大增加。


    还有什么比人满为患的阵地更好的炮击目标呢？鬼子的重炮可是多的吓人，正愁找不到有价值的目标呢！


    而且下令部分阵地，陈次长和顾总长那里也不好交代，最高当局已经在上海杀了个少将旅长，要是黄浩然敢在记者面前夸下海口之后不到24小时就丢了宝山县城，最高当局一定不会介意再杀一个中将！


    于是黄浩然答复王山奎：


    “要人没有！要命一条！排长死了连长给我填进去！连长死了营长给我填进去！都死光了你就给我填进去！你填完了我来填！还是那句话！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宝山！宝山！”


    王山奎听到黄浩然如此回应，没有再叫苦，他挂上电话带着自己的卫兵和旅部所有的勤杂人员拿起武器上了阵地。


    “咱们302旅就是全旅都死光了也要烂在宝山县城当肥料！”


    这是王山奎给他的几个团长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之后，302旅就没有什么旅长和团长了，只要是说中国话的就拿起武器和小鬼子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有不会喘气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


    黄浩然的推断是正确的，王山奎的302旅杀得精疲力尽，11师团也快要吐血了！


    第10旅团的2个联队长都亲自上阵冲杀，仗打到这个份上，不仅是体力和火力的较量，更是精神和意志的较量！


    “中华魂”和“大和魂”在宝山战场激烈碰撞着，引起了一场风暴！


    县城上空的日本空军飞行员在电台里面呼叫自己的指挥官，地面上的中日军队绞杀成了一团，已经无法找到可以投弹的目标。


    日本空军的指挥官听到飞行员的汇报以后呆住了，要知道宝山方向11师团可是先后投入了6000多的兵力！99军参战的部队一定也不会比11师团的人数少，两边上万人混战在一起的场面，真的是难以想象！


    无奈的日本空军指挥官只能告诉他们的飞行员，自己寻找纵深的目标，丢完炸弹立刻返航，宝山的战斗已经不再需要空军参战了。


    双方战至夜幕降临，宝山县城被一分为二，99军和11师团各自掌握了半座县城，战线犬牙交错。


    小庙山的4营已经退守到了山顶，日军向天空发射了大量的照明弹，整整两个炮兵大队在山下一字排开猛轰，小庙山顶每秒钟落下的炮弹都数以百计。


    喊杀声在夜空中显得惊心动魄！


    黄浩然从中午起和王山奎的联系就变得时断时续，王山奎的旅部机要员带着电台跟着王山奎到处跑，每次通话的时候，王山奎所在的位置都不一样。


    就在黄浩然打算将自己的警卫营这支特种部队增援给王山奎的时候，顾总长从三战区司令部来了电话。


    听得出顾总长很关心99军的战局，顾总长告诉黄浩然一个好消息，罗卓英已经命令11师在宝山参战，如果日军不继续增兵，明天白天宝山战场的局面就能得到极大的改善。


    11师是18军的基本部队，也是陈辞修的老本，让11师来救99军，应该是最高当局的主意。


    毕竟外国人的报纸都登了黄浩然的回应，最高当局当然不希望宝山防线出问题。


    最后，顾总长再三叮嘱，99军无论如何要坚守三天，让日本人自食其言，三天以后会有中央军的部队来接防，99军后撤修整的命令最高当局已经签了，就在顾总长的手里。


    黄浩然听出了顾总长话里的弦外之音，最高当局签发了让99军修整的命令却交给了顾总长而没有下发到15集团军集总，这是有他的用意的。


    如果黄浩然的99军在宝山撑过了三天，日本人吃了憋，那么修整的命令就会立刻飞到集总，99军也能风光无限的从浦东撤出去，去补充，去修整，他黄浩然也会是南京的有功之臣。


    如果99军在宝山撑不过这三天，部队垮了，这份修整的命令恐怕就会永远的留在顾总长的办公桌的抽屉里面了，谁也不会再提起。


    最高当局为了让黄浩然给他效死，连威逼利诱的招数都使出来了。


    老头子如此重视，难怪陈辞修把11师都拿了出来。


    看来这宝山城就是口油锅，他黄浩然也要站满72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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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七章：松井石根的毒计

    4.87松井石根的毒计


    不仅是罗卓英的11师开始在宝山参战，罗店那边一直在沈老二的302旅后方待命的51师也开始强力介入，看来想要讨好最高当局的人不止顾总长和陈次长。


    2个师生力军的到来，一下子彻底改变了11师团和99军的力量对比，鬼子的攻击开始停滞，99军从被动的防御开始变成了有攻有守，11师团逐渐转为被动防御。


    日军的战斗力的确顽强，当他们想要守住一块地方的时候，中国军队拿他们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看见汇山码头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残部被围着打了半个多月也没有被歼灭吗？


    日本兵的生命力简直可以和蟑螂媲美！


    不过随着涌入宝山县城的中国军队越来越多，县城里面的日军开始被一点一点的挤了出去。


    11师立功心切，三个小时之内连续发起来了4、5次冲锋，18军这样的中央军精锐战斗力还是可观的，丢失的半座县城很快被收复了50%，日军现在控制的区域不到四分之一。


    王山奎的302旅没有加入反击的行列，他在赶紧时间收拢自己部队，恢复建制。


    持续了半天的混战使302旅的基层官兵散落的到处都是，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军官。


    被炸成了废墟的宝山县城里面到处都有99军的军官在高呼着寻找自己的部下：


    “1营4连的！4连的这里集合！”


    “2营1连的！我是你们的连长！”


    302旅的编制已经混乱到了极点，再不整理就只能各自为战了。


    连排长们渐渐的将散落在城里的士兵们聚集起来，之间还不时遇到一些同样被打散的小股日军，如今鬼子的大部队已经后撤了，这些留在302旅腹地的鬼子成了99军官兵们撒气的工具。


    小型的歼灭战在各个角落上演着，等最后一个落单的鬼子倒下的时候，王山奎才发现自己的收获居然颇丰。


    至少有3百多鬼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302旅围起来消灭，王山奎的手下们甚至有时间不慌不忙的调来山炮对着日军固守的房屋直射，战斗的敌我伤亡比接近10：1。


    简直是一次愉快的狩猎！


    11师还在对第10旅团猛攻，陈辞修知道现在是11师摘桃子的好机会，他的老部队18军在淞沪到现在还没有什么像样的战果。


    今天，可算是他捡到软柿子了。


    陈次长差不多每隔半个小时就给罗卓英打一通电话，他盼望着自己的得力干将给他带来好消息。


    罗卓英对老上司的心思早就摸透了，可是随着日军的后撤收缩和11师官兵的大量伤亡，双方已经出现了僵持的趋势。


    罗卓英知道这样的局面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被打破，那么11师的战果就会立刻飞走。


    一场摘桃子的大胜仗会演变成一场残酷的消耗战。


    这样的结局显然是罗卓英和陈次长都不愿意看到的。


    要想让11师的攻击势头继续下去，就得增兵！


    罗卓英将目光投到了驻防月浦的98师身上。


    为了让11师尽快“功德圆满”，98师的一个团被抽调到了宝山。


    这是三天之内这个团第二次在宝山和月浦之间长途行军了。


    支援11师的这个团本来就是驻守宝山的部队，他们现在回到了三天前奉命离开的地方。


    11师在天平上添了一块砝码，只是这块砝码太轻了一些，没能改变天平的平衡。


    胜利似乎垂手可得，可是这临门一脚的机会迟迟没有到来，11师再次攻击受阻的消息让罗卓英坐不住了。


    陈次长要的“好戏”可不能在自己手里演砸了，这可是会影响仕途的。


    于是只剩下2个团的98师再次接到了“抽血”的命令。


    98师师长担心的对罗卓英表示，玉蒲附近的日军22旅团到现在只发起了几次小规模的试探性攻击，目的还不明朗。


    98师本来就是个在上海市区打得残缺不全的师，而且他们已经向宝山抽调了一个团，要是再继续抽血，一旦22旅团在月浦发难，那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罗卓英听了以后哈哈大笑，他连连摇头说98师师长不懂军事，日军明显是在月浦虚张声势，宝山的日军已经多次得到增兵，这些援兵是从哪里来的？


    月浦离宝山如此之近，恐怕98师一直忌惮的22旅团早就全部加入宝山战场了，要不然宝山的日军能如此强悍？连99军和11师这样的精锐也久战不下？


    罗卓英的推断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是这些都只是罗军长个人的猜测，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证据支持，98师师长还要继续争辩，罗卓英突然用冷冷的语调说到：


    “我知道你们98师原本是张将军的部下，是第9集团军的人。在我们15集团军不过是短住罢了！看来我们这边的命令在你们98师面前不太好使啊？”


    这话已经是诛心了！98师师长的汗水唰的一声流了下来！


    罗卓英可是“土木系”里面的重要人物，这样的人是他一个小小的师长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于是98师师长将两眼一闭，再次抽调了一个团开赴宝山。


    月浦的中国守军再次恢复到了1个团的水平，浦东中日双方的兵力部署又一次回到了三天以前的态势......


    ***************************************************


    “司令官阁下！果然不出您的所料，月浦的支那军98师再次向宝山派出了援兵，22旅团可以发动了！”


    松井石根高兴的眯起来眼睛，他看到参谋长饭泽守少将眼中满是对自己的倾佩，这一点让他感到非常的满意。


    “饭泽君，我们的黄军长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呢！月浦一破，支那军第9集团军在大场的司令部近在咫尺，我现在很有兴趣去拜访一下张将军这员支那虎将！”


    饭泽守参谋长有些跟不上松井石根跳跃性的思维，他想了一会才接话：


    “是啊！一旦我们的兵锋直指大场，浦东的中国军队就将开始被我们调动，张将军的性命南京军队是丢不起的，15集团军一定会调兵救援！中国人只要离开了战壕，他们的军队在我们大日本皇军面前就是一群绵羊！只是可惜，宝山的战局对我们不太有利，要是可以将黄浩然和张将军的人头能同时摆在司令官的眼前，那将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情！”


    “宝山？也不是不能得到的......只要99军踏上增援的道路，第3师团就会让黄浩然永远的长眠！没有了黄浩然的99军，宝山，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松井石根的话再次让饭泽参谋长意外，他下意识的发问，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无礼。


    “司令官阁下的意思是.......？”


    松井石根看了饭泽参谋长一眼，得意地说：


    “饭泽君！我早就让第3师团随时待命，22旅团的目标是月浦和大场，而第3师团的猎物则是黄浩然的99军！黄浩然永远到不了大场！永远！”


    “可是15集团军的部队那么多？黄浩然的99军一定会出现吗？”饭泽参谋长还有些疑问。


    松井石根又开始微笑了，他轻松的说着：


    “饭泽君，你不了解支那人，他们的官场很有意思！虽然张将军和15集团军的陈辞修是友军，是同僚，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像你我之间这么愉快！倾轧，是个可怕的字眼！黄浩然和张将军有私交，99军里面也只有99军不是陈辞修的‘自己人’，所以我可以断定15集团军派往大场的援兵一定会是黄浩然的99军！”


    饭泽参谋长终于恍然大悟，他鼓掌向松井石根致意，连声赞道：


    “司令官阁下真是神机妙算！这么说之前山室宗武师团长和黄浩然在报纸上的交锋也是司令官的安排吧？”


    “那倒不是！我只是利用了一下山室宗武师团长的挑衅而已，让竹机关的人将这些资料给了西方的报社。果然，山室宗武的挑衅引起了黄浩然的激烈反弹！宝山的战斗99军打得很投入，为了完成坚守宝山3日的誓言，我想黄浩然一定会将自己的主力留在宝山，而增援大场的部队不会超过一个旅！是他的执着害了他自己！”


    饭泽守也陪着他的司令官一起唏嘘着，其实他对黄浩然没有那么重视，只是松井石根此刻如此的享受和投入，饭泽守不想扫了司令官的兴.


    “告诉黑岩义胜！22旅团可以发动了！”


    松井石根发话了！


    饭泽参谋长转身去下达作战命令，松井石根走到舷窗边看着漆黑的海面，自言自语：


    “日本人缺少的是智慧，而支那人缺少的是勇气，可惜啊！一个兼具了智慧和勇气的年轻军事天才将要殒落......”


    ***************************************************


    王山奎在宝山县城里面到处溜达，他的3个团长陆续都和他联系上了，打散的部队也收拢的七七八八。


    302旅的战斗力已经逐渐开始恢复。


    谢文东的暂12旅就没有302旅这么乐观了，暂12旅的官兵毕竟不像302旅这样的99师老部队一样都是精兵强将，谢文东现在手里面剩下的人马都凑不出一个营。


    暂12旅在“三李”手中的时候有三千多人，断后阻击战之后又补充了一个新兵营，现在剩下的兵力满打满算还不足600人。


    也就是说暂12旅已经完全的换了一次血，“三李”时期的痕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山奎的302旅的损失在2000人上下，之前的大混战虽然惨烈，可是99师的这些经历过魔鬼训练的悍勇大部分都存活了下来，黄浩然让他们在训练场上流的汗没有白费！


    要是换一支部队遇到白天这样的场面，估计现在可以直接取消番号了，哪还能像302旅这样在短短的时间里面恢复建制。


    就连罗卓英也是对99军抱着同样的想法，所以没有让99军增援月浦，因为在他的心里，302旅和暂12旅早已经不存在了。


    99军又一次让所有的人大跌眼镜！


    范介联系上王山奎之后不断的追问着部队的损失情况，王山奎觉得范介就是个乌鸦嘴，每次提的问题都让人快活不起来。


    黄浩然得到王山奎还活着的消息以后十分的高兴，毕竟王山奎是黄浩然来到民国以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如果王山奎因为自己那奇怪的直觉而在宝山殉了国，黄浩然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王山奎在电台里面大咧咧的说他的命大，死不了。


    黄浩然一时有些语塞。


    最后黄浩然决定让王山奎高兴一把，他让军部的人给王山奎送去一面大旗，旗上面的内容看得王山奎直乐。


    王山奎带着他的卫兵一定要找个最高的地方将这面大旗竖起来，可是连日激战的宝山县城早已成了一堆瓦砾，到哪里去找什么高一点的建筑？


    最后，王山奎发现了一栋快要坍塌的酒楼，这栋危楼在四周的一片瓦砾之中显得很显眼。


    黄浩然送来的大旗被竖了起来，王山奎找了个能同时看见城关和大旗的地方，他要欣赏一下小鬼子的反应！


    夜风一吹，巨大的旗帜迎风招展！


    ************************************************


    月浦，突然遭到了22旅团的猛烈攻击！


    罗卓英得到消息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月浦是浦东的防御要点之一，更要命的是，张将军的集总司令部就在离月浦不远的大场，那里还有大量的军事物资和1个炮兵阵地，月浦一丢，张将军就等于上了火线！


    虽然张将军和最高当局前几天有点过节，不过张将军在军队里面的影响力还是巨大的，最高当局不会看着张将军被围，更不会让张将军死。


    战后要是追究起责任来，罗卓英这个一手抽空了98师的人恐怕逃不了干系！


    张将军毕竟是一名上将，要是他出了事，陈次长恐怕也保不住他罗卓英！


    罗军长这下彻底的慌了！


    月浦！一定要守住月浦！


    罗卓英下令从吴淞后撤的61师、56师和57师立刻增援月浦，月浦告急的情报也马上送到了张将军的司令部！


    现在只能祈求61师、56师和57师这三支在吴淞被日军第3师团打成了残废的部队人品大爆发，超常发挥了!


    天上的神仙一定是没有听见罗卓英的祷告，61师好不容易收拢的几千残兵和日军22旅团侧翼防守部队一个照面之后就崩溃了，后面跟进的56师被61师的溃兵一冲，也散了个干干净净！


    57师倒是努力了一下，可惜实在是实力有限，他们也被凶悍的22旅团击退，罗卓英的三路援军眨眼间灰飞烟灭。


    好在月浦的98师是张将军的老部下，官兵们知道张将军就在身后，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98师的血快要流干了......


    月浦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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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达二十三大佐带着1个大队的鬼子龟缩在宝山城关，现在轮到他们依托着城墙根防守了，11师在黑夜里面像打了鸡血似的排山倒海的往上冲，安达二十三联队长手下的几百名日军有些疲于招架。


    由于是夜晚，日本空军也没能前来助战，没有了空中威胁，11师的动作很大。


    好在城墙根厚实的条石对双方都是一视同仁，现在它们也给日军提供了掩护，11师团的火炮不多，所以他们的攻击虽然声势很大，其实收效甚微。


    安达二十三大佐打退了11师的几次冲锋之后，发现中国人的气势开始弱了下来。


    看来只要今夜能守住城关，天亮以后援军一到，目前的颓势就能立刻反转！


    这一点安达大佐是坚信的！


    厮杀的间隙是短暂的平静，两边的士兵打着白旗走出战壕去收拾自己人的尸体，这样的夏天，如果不好好的处理这些死尸，一旦发生疫病，谁也没有好日子过。


    天快亮的时候，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带着三百多名日军冲到了城关，永津佐比重联队长也失去了他的22联队，他手下的几个大队长带着各自的部队已经退到了宝山城外，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和部队失散了，后来他看到城关一带交火很激烈，知道这里应该有日军的大部队，于是从11师背后的薄弱点突了进来。


    当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发现城关的日军是在11师的包围中苟延残喘的时候，他转身就想开溜，可是11师已经将他杀进来时候冲出的缺口补上，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只能和安达二十三大佐共同奋战。


    永津佐比重联队长的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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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一面大旗

    4.88一面大旗


    天边出现了鱼肚白，一想到黑夜即将过去，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和安达二十三大佐的心情立刻变得好了一些。


    只要大日本空军的飞机能准时的出现在中国人的头顶上，那么宝山城关就还是牢不可破的！


    昨天夜里和今天凌晨11师的几次攻击又让300多日军去了靖国神厕，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和安达二十三大佐现在剩下的兵力不足400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如果今天白天旅团长的援军不能突破中国军的包围圈将他们接出去，那么当黑夜再次降临的时候就将是这两位联队长的末日！


    在小小的城关一下子挂掉2位联队长，这恐怕在日军的作战史上也是一个奇迹！


    安达二十三大佐看了看城关外面围的和铁桶一样的11师，他忽然开始觉得害怕！


    再看看和他面对面坐在一起的永津佐比重大佐，安达大佐的心情又变得恶劣起来！


    如果不是22联队在宝山迟迟打不来局面，自己又怎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


    12联队在川沙口等着22联队救援的的时候，永津佐比重居然为了贪功而私自改变迂回作战计划去偷袭99师的师部，结果一个大队全军覆没，12联队的困局也没能解开。


    就是因为永津佐比重这个混蛋，12联队多少优秀的士兵不能回到本土，埋在了淞沪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虽然12联队上下对永津佐比重都是恨得牙痒痒，可是他们毕竟是帝国的军人，当师团长让他们增援攻击不顺的22联队的时候，安达二十三大佐还是义无反顾的带着自己的部下踏上了征程。


    结果，现在安达联队长自己落得身陷囹圄。


    永津佐比重大佐感觉到了身边12联队军官们眼神中的暴虐，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走到自己的部下中间。


    22联队的残兵们警惕的看着对面12联队的同胞，有人悄悄的将子弹推上了膛。


    安达联队长知道现在一旦出现内讧，那么他们所有的人就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于是他故意提出了一个话题，想要缓解一下目前的气氛；


    “永津大佐，你说中国人今天白天会发起攻击吗？要知道我们的空军在淞沪的天空中是无敌的，南京军队的指挥官应该会明白这个道理。”


    永津佐比重联队长立刻接话，他也明白现在不是闹矛盾的时候：


    “安达君，我不想知道中国人的想法，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旅团长阁下为什么迟迟不派部队反击？宝山的中国军队目前拿我们还没有什么办法，有城关这个桥头堡在手，天谷旅团长还不攻击，到底在等些什么？”


    “永津大佐，我们只要坚持就可以了，旅团长会明白我们的处境的，他一定正在调兵遣将，你没听见东面的枪炮声响了一夜吗？支援我们的部队离这里不会太远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达大佐故意嚷的很大声，他这是在给自己的部下打气，他还要靠这些人支持下去，不然的话什么样的想法都是空想。


    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真次郎少将真的已经尽力了，退出宝山县城的日军当时也是一团混乱，天谷真次郎少将花了2个多小时才让自己的部队重新具备了战斗力，从这一刻起解救永津佐比重和安达二十三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


    可是天谷真次郎少将的疯狂举动反而提醒了11师在城关被困的鬼子里面一定有日军的高级军官，11师立刻将这一情况上报，罗卓英精神抖擞，他下令一定要挡住援救城关的日军，而且将98师最后调来的那个团投入了阻击天谷真次郎少将的行列。


    第10旅团厮杀了一夜，始终没能接近城关。


    11师的师长也知道天亮以后攻击会更加困难，于是又一次发起了围攻。


    城关的日军只能继续拼命，最后在安达二十三大佐的决定下，十几个日军的“人弹”冲进了11师的攻击队伍里面自爆，11师被鬼子的疯狂吓住了，攻击再次失利。


    永津佐比重拄着自己的指挥刀蹲在地上喘气，他有些体力透支，刚才的血战让他汗流浃背，安达二十三疯狂的举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不过也多亏了安达这个疯子，“人弹”战术获得了成功，空军飞行员的呼叫已经出现在电台里面，城关的日军又一次死里逃生。


    永津佐比重身边的安达二十三联队长抬起头抹了一把汗水，他也觉得这一仗赢得凶险，“人弹”战术如果失败，那么自己就只能切腹自杀了。


    此刻天色已经发亮，远处的景物渐渐的变得清楚起来。


    大旗！一面大旗！出现在晨曦之中！


    怎么会有这样一面大旗出现？


    难道是中国人的阴谋？


    已经有些惊弓之鸟的永津佐比重和安达二十三同时抓起自己的望远镜。


    永津佐比重联队长的望远镜碎了一个镜片，他只能将望远镜立起来，当作单筒的来使用。


    随着光线越来越亮，大旗上的图画和文字渐渐显了出来。


    这个时候同时在关注这面大旗的还有王山奎，他按照黄浩然的命令让特工处送来的记者们开始拍照。


    上海租界印刷厂里面的机器都在等着，今天报纸的头版就缺这一张照片。


    白色的大旗在天空中格外的醒目，不过上面的图案让在场的所有记者们哄堂大笑！


    一坨漫画造型的大便在旗面上随风飘动，大便的脑袋上还扎着一条涂着红太阳的“月经带”。


    这分明是在调侃小日本是一堆狗屎！


    在联想起黄浩然之前在报纸上说的话，记者们觉得这幅大便画的简直传神极了！


    大便的下方还有一行文字，连标点符号一共15个字符：


    “还有24个小时！宝山还在这里！”


    永津佐比重联队长先看清了图画和文字的内容，黄浩然充分考虑到日军军官外语程度普遍不高的问题，特地在大旗的两面一边写的是日语，一边写的是汉字。


    永津佐比重联队长不知道该对安达大佐说些什么，因为他注意到安达二十三全身都在颤动，显然他也看见了大旗上的内容。


    安达大佐猛地丢下了自己的望远镜，发了疯一样冲到电台旁边，他抓起话筒吼叫着，整个城关的日军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给我把中国人的旗杆炸掉！炸掉！把这面该死的旗子炸成碎片！”


    “我要雪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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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端午节，难得休息一下，所以更的不多，望海涵......

 第八十九章：月浦

    4.89月浦


    用王山奎的话就是城关的鬼子开始了“彪乎乎”的冲锋，结果被11师一顿重机枪赶了回去，王山奎乐得嘴像皮鞋开了线。


    既然陆军拿这面该死的旗子没有办法，日本人的空军开始上阵了。


    两架日本飞机围着大旗转了好几圈，也不知道他们是在观察投弹的位置还是想要看清旗子上的内容。


    终于，鬼子飞机开始拉高，看样子要俯冲轰炸。


    王山奎早就在旗帜的周围潜伏了3个机枪阵地，就等着日本飞机俯冲的这一刻。


    飞在前面的那架日机被密集的机枪火力击中，也许是打中了飞机的油箱，整个飞机机身在空中爆裂开来，就像一朵巨大的烟火。


    解体的飞机和舒卷的大旗，这一幅画面被一个叫谢伍德的英国摄影记者刚好拍了下来，他立刻跳起来找到他的马车朝印刷厂狂奔！


    还有比这更好的画报封面吗？


    谢伍德几乎要窒息了！


    *************************************************


    黄浩然接通了王山奎的旅部，还有些意犹未尽的王山奎在电话里面一个劲的和黄浩然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又一次听见王山奎爽朗的笑声，黄浩然觉得自己心中的愧疚少了一些。


    闲话了几句，两个人的对话又回到战事上来。


    18军的11师虽然将城关围的密不透风，可是包围圈里面的鬼子依托着城关的有力地势在死扛，11师也只能硬冲。


    天上的日本飞机越来越多，显然“上海派遣军”不打算让11师立下大功。


    罗卓英气的上了火，他催促11师加紧攻击，并且将18军的一些直属部队也调往宝山。


    第10旅团旅团长天谷真次郎少将知道城关的日军熬不到今晚，于是向师团长发去了求援的电报。


    得到命令月浦的22旅团加快了攻击节奏，43和44两个步兵联队轮番上阵，98师眼看只剩下一口气。


    98师的求援电写的和遗书几乎没什么分别！


    罗卓英原本想让11师尽快解决掉城关的鬼子，然后再回身支援月浦，可是11师的攻击一再受挫，眼看月浦又越来越吃紧，罗卓英终于决定让11师放弃就要到手的战果，向月浦转进。


    替11师断后阻击日军第10旅团的任务落在了从98师抽调来的2个团的身上。


    罗卓英又一次“坚定”的区分出了自家的“本钱”和“友军”。


    11师脱离苦海，98师下了地狱，罗军长的手段实在是“果断”的很！


    罗卓英担心11师的力量不足以挡住月浦的日军22旅团，他同时给黄浩然的99军下了命令，要求99军集结起一切能调动的部队，穿插到月浦和大场之间，务必要阻止日军偷袭张将军的司令部。


    罗卓英之所以调动99军参战是有它的打算的，让99军防守月浦和大场之间的区域对18军有两个好处：


    一是99军可以给11师提供助力，分担一些防守的责任，如果能保住月浦不失，那么18军和他罗卓英自然就会转危为安，又不需要分给99军半点的功劳;


    二是99军变成了张将军司令部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大场遇袭，那么黄浩然需要承担的责任自然最大，罗卓英这是打算让99军当他18军的替罪羊！


    好一招一箭双雕！


    可惜！黄军长一眼就看穿了罗卓英的用意！


    范介在旁边发出一声冷哼，显然他也很看不起罗卓英的所作所为！


    既然已经知道罗卓英准备了一个圈套等着99军跳进去，黄浩然当然不可能乖乖就范。


    更何况黄浩然早就发觉了月浦附近日军的异动！


    当王山奎在宝山城向黄浩然报告月浦的98师2个团先后加入对第10旅团的攻击的时候，黄浩然就意识到大大不妙！


    98师主力的离开，就意味着虚弱的“月浦”已经成为了中国军队浦东防线上的一个大软肋。


    如此明显的软肋，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怎么可能会看不到？


    再联想一下日军之前的兵力布置，22旅团这支生力军一直在月浦附近按兵不动的态势现在看起来透着十二分的诡异！


    如果开赴宝山增援第10旅团的日军不是22旅团的话，那么月浦一定是松井石根下一个攻击目标！


    也许，这就是让黄浩然一直坐立不安的原因！


    佐佐木的情报中心破译的日军电报进一步证实了黄浩然的怀疑，宝山的第10旅团得到的援兵果然不是来自月浦的22旅团，而是来自8月30日抵达淞沪的日本海军陆战队。


    22旅团还隐藏在月浦的周围，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月浦！是松井石根放出的“胜负手”！


    恍然大悟的黄浩然还没有来得及将自己的分析结果上报给集总的陈次长，战斗就打响了！


    月浦的98师陷入绝境！


    15集团军司令部所有的人都慌了神！


    看看地图，离月浦不到10公里的大场，就是张将军集团军司令部的所在，黄浩然简直不能理解罗卓英居然会把月浦如此一个重要地方的守军抽调一空！


    就连一个团长也不会发出这样的命令！


    偏偏罗卓英这个陆军中将就这么干了！


    真是个地道的蠢材！


    感叹归感叹，黄浩然明白自己必须立刻行动，月浦的98师只剩下一个残破的步兵团在苦苦支撑，如果中国军队不能立刻作出反应，那么22旅团的先锋很快就会在大场出现！


    离月浦最近的部队是王山奎的302旅，不过现在要王山奎的部队再去打一场大规模的防御战似乎有些勉为其难。


    302旅刚刚在宝山血战了2天，已经十分的虚弱，如果再让他们去阻挡养精蓄锐多时的日军22旅团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所以黄浩然调来了沈老二的531团。


    罗店的战况不像宝山这么残酷，日军目前还没有足够的兵力在宝山和罗店同时发起大规模的攻势，所以同样激战了2天的301旅建制还算完整。


    中央军51师的2个团昨夜已经接防了301旅部分防线，沈老二将301旅的指挥权丢给了他的副旅长张静，自己带着531团来见自己的老大。


    电报里面范介催的很急，一定是军座老大遇到了大麻烦！


    沈老二用强行军的速度将部队带到了99军军部，看着满头大汗的沈元龙，黄浩然心底涌出一股暖意。


    沈老二抓起桌上的毛巾就开始擦汗，他不知道刚才黄浩然着急找不着抹布，已经用这条毛巾擦了好几遍战术板。


    沈元龙顿时变成了个大花脸！

 第九十章：猥琐的南朝鲜人

    4.90 猥琐的南朝鲜人


    变成花脸的沈老二还打算用抹布去擦自己的衣服里面的汗，


    冯.里奇这个大鼻子没忍住，最先笑出了声。


    然后是范介和汪焕之也笑了出来，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沈老二在自己身上来回的打量着，可是除了满身的汗水没有什么不妥啊？


    沈元龙的警卫员站在他身后，没敢作声，要知道沈旅长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要是一会发起火来，打了可是白打。


    黄浩然让卫兵拿过一条干净的毛巾，走到沈老二面前，掰住他的肩膀，开始帮他擦脸。


    沈元龙看着自己的大哥，突然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沈老二的军装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仔细闻一闻还有硝烟和血腥的味道，看来沈老二带着531团这一路上走的不轻松。


    瞧着有些发傻的沈元龙，黄浩然想起了罗卓英下的那道让99军替18军背黑锅的混帐命令，他真想带着手下的几个兄弟绝尘而去，占山为王算了。


    实在不行，老子就去延安，凭着自己比别人多活了一世的知识，还愁没有好的发展？


    等自己慢慢平静下来，黄浩然明白刚才心里想的不过都是气话。


    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孤家寡人。


    现在，他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了99军这2万多名追随他的虎弁！


    黄浩然的成败进退，已经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了！


    他，已经完全的融入了这个滚烫的时代！


    黄浩然和汪焕之、沈老二、冯.里奇还有范介说起了他对目前局势的分析。


    98师驻守月浦的那个团半个小时之前已经和集总失去了联系，即使月浦现在还在98师的手里恐怕形势也极不乐观。


    11师向大场运动的动作倒是很快，可是他们没离开宝山县城多远就遇上了一支日本人的生力军，11师和敌人激战到现在到连对方的番号还没有弄清楚。


    这么一大股日军的突然出现让战区长官部再次感到了意外，上海市区的87师被紧急调往大场布防，不过远水解不了近渴，张将军现在要么是带着他的指挥部撤离，要么就得凭借着他手中少量的卫戍部队撑下去。


    从目前第9集团军各部的行动来推测，似乎张将军不打算离开大场，36师也接到命令开始向月浦运动，张将军应该是认为月浦方向的日军人数不多，第9集团军还在做着打一场歼灭战的准备！


    黄浩然从佐佐木截获的电文里面了解到实际情况是月浦附近的日军规模绝不会小于一个旅团。


    而且，还不断有新的“呼号”开始在电台里面出现，佐佐木那帮“日奸”还没有能够确定这些新的呼号到底代表着什么。


    如果99军按照罗卓英的安排，全军向东，接近大场，先不说挡不挡得住日军，光是这一路上可能发生的遭遇战，都能够让黄浩然的99军损失惨重。


    黄浩然现在有一种直觉，阻击11师的日军就是从吴淞赶来的第3师团！


    因为松井石根手中只有这么一支机动部队！


    要不然就是他有撒豆成兵的本事！


    第3师团是个甲种师团，全员到齐应该有三万多人，日本人握着这样优势的兵力却没有向11师发起攻击，他们到底在等待什么？


    答案应该是，这伙日军在等待中国军队从宝山和罗店抽调出来的后续援军！


    一旦这些援军被第3师团和22旅团消灭在野外，那么不仅是大场的张将军司令部，就连罗店和宝山也会很快沦陷在日军的铁蹄之下！


    松井石根的连环计真是毒辣的很！


    他连罗卓英的小心思也算到了！


    听完黄浩然的分析，汪焕之的后背全部被冷汗浸透了，冯.里奇在低头沉思，沈老二嘴里一个劲的骂着松井石根这个老龟蛋。


    范介这个人精最先有了计较，他表示赞同黄浩然的分析：


    “我也觉得第3师团攻占了吴淞镇之后前进的速度似乎太慢了一些，有些异常。”


    “不过我原先以为这是日军内部产生了分歧，还没有决定是先迂回攻击我们浦东的15集团军还是先去解汇山码头之围而造成的迟疑。”


    “现在从我们手头的情报还有18军11师一出宝山就遇到强力阻击来看，我之前的判断是错误的！第3师团不是在犹豫不决，而是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悄悄的运动到了月浦！军座，我完全同意你的分析，不错所料的话，鬼子在月浦和大场之间已经布好了大网，在等我们自投罗网！”


    汪焕之见范介也和大哥一样的想法，立刻叫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咱们就不能执行罗卓英的命令！这不是让咱们去送死吗？一个22旅团我们还能应付，现在再加上个第3师团，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对！告诉张将军，赶紧撤了算了，省得让鬼子惦记着！只要张将军一走，咱们就不用出兵，小鬼子的如意算盘也就砸了！”


    沈老二觉得汪焕之说的是，罗卓英这个贱人三番两次的暗算大哥和99军，实在不必替这样的混蛋卖命，倒不如借机抽身。


    “哪有那么简单？”范介摇了摇头，要是汪焕之和沈老二这种一推六二五的做法都能让99军渡过目前的难关，他和黄浩然也就不用在这里头痛了。


    “张将军的确可以马上离开大场，可是军事物资怎么办？三战区的炮弹储备至少有一半在大场，围攻上海市区的时候大场就是炮兵的重要后勤基地，后来陆续运到那里的各种物资更是多不胜数，长官部会轻易的放弃吗？”


    “范介！你别像个算命先生似的，摇头晃脑的说个不停！你倒是出个主意啊？只要你说的不是馊主意，我沈老二刀山火海都去的！”


    范介没有理沈老二的疯话，要是和沈元龙理论起来，这场会议恐怕就要无疾而终。


    冯.里奇在旁边听了半天，终于不耐烦的说了一堆洋字码，沈老二本来就有火，又听不懂冯.里奇在说些什么，于是冲着冯.里奇的翻译直嚷嚷：


    “这洋鬼子在说些什么呢？拿着我大哥这么高的军饷，就会练个兵，一到要紧时候连个屁都放不出来！还不如那帮狗日的‘日奸’呢！”


    小翻译被沈老二吓的直往后缩，他支支吾吾的说着：“冯顾问是说中国军人怎么就知道一味的消极防御，却不知道主动进攻呢？”


    “娘的！你个狗日的还说风凉话!”


    沈老二听的三尸神暴跳，立刻就要跳起来打冯.里奇。


    “沈老二！给我住手！”


    黄浩然一声断喝，沈老二悻悻的收起了碗大的拳头，冯.里奇摸着她的绅士胡子直喘气。


    倒是范介被冯.里奇的一番话说开了窍。


    对啊！怎么就想不到进攻呢？


    这个时候小鬼子一定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月浦和大场之间的区域，如果99军不去大场，而是插到鬼子的背后去呢？


    背后...背后...，范介在地图上不停的寻找着，之前黄浩然在地图上画得红线一下子跳进了范介的眼里。


    红线的一边是宝山县城，另一边是月浦城北的一个小村子，原本黄浩然和范介认为22旅团的旅团部极有可能就在这个村子里面。


    现在，22旅团的旅团部还会在这里吗？


    如果99军能够直捣22旅团的旅团部，松井石根该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啊？


    第3师团还能在大场和月浦之间无动于衷吗？


    除非松井石根愿意“上海派遣军”再失去一名陆军少将，否则第3师团必定会回头！


    第3师团这一记“回马枪”至少要花上几个小时的时间，11师和36师就能利用这段时间抵达大场，之后的事情就不是99军该管的了！


    当然奇袭22旅团旅团部也不是说做就能做的事情。


    就算黑岩义胜的旅团部真的被99军找到，那也将是一场苦战，而且99军还要随时准备面对第3师团的回军围杀。


    即使得手，损失也小不了。


    不过这个计划怎么样也比罗卓英的安排要靠谱的多！


    范介在自己的心里又过了几遍细节，他终于开了口......


    *************************************************


    15集团军司令部，作战室。


    陈次长接到罗卓英的报告之后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月浦重镇，居然只有一个团的守军！


    更要命的是这个中国军队防线上最致命的漏洞一下子就被日军抓住了。


    在看到罗卓英的报告之前，陈次长对月浦的战事并不十分担心，98师虽然已经作战多日，战斗力下降，不过好歹还是一个师的架子，又是中央军出身，经过德国顾问的训练，在月浦坚守几日还是没有问题的。


    谁会想到98师已经被罗卓英抽空了！


    眼看日军就要攻下月浦，11师的援兵又被挡在路上，吴淞回援的3个师更是在不到2个小时被22旅团打的一败涂地。


    罗卓英连续的昏招使浦东的局势很快就要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事关重大，陈次长没敢隐瞒，他如实的将月浦的情况报告给了三战区长官部的顾总长。


    顾总长得知以后长叹一声，他老早就告诉陈辞修，罗卓英这个人虚有其表，不堪大用，可是陈次长就是听不进去，也不知道是陈辞修怎么就让罗卓英这个草包给迷了眼！


    顾总长在地图上扒拉来扒拉去，所有的部队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实在是抽不出机动部队救援大场了。


    陈辞修，你的一世英明看来就要丢在淞沪了！


    顾总长最后还是尽了他最大的力量替陈辞修弥补，他向张将军发出了撤退的命令，大场的物资如果不能全部带走就用炸药引爆，总之不能送给日本人。


    刚刚到达淞沪外围的中央军的几个师星夜赶往大场，浦东的战事一定要稳住！


    月浦完了，大场可不能再丢了！


    ***************************************************


    第22旅团旅团长黑岩义胜松开了少将制服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9月的上海，天气十分燥热，日本陆军制作的考究的将军制服是很美观，但是也让黑岩义胜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月浦的战事接近了尾声，和知鹰二的44联队已经攻进了月浦，98师的残部在依靠巷战拖延时间，22旅团的胜利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在月浦和宝山之间，浅间义雄的43联队张开了口袋，藤田进中将的第3师团在侧翼虎视眈眈，罗卓英的11师一头撞上了铁板。


    可惜！来的不是99军，所以藤田进中将不愿意收网，在他的眼里，11师明显还不够分量，第3师团期待的是不世奇功！


    到现在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松井石根司令官的计划就要实现了。


    只要黄浩然的99军快点出现！


    晚餐的时候，黑岩义胜旅团长的私人厨师做了他最喜爱的鳗鱼饭，还有一瓶清酒，黑岩义胜有些高兴，就多喝了几口。


    现在啊他的喉咙和嘴唇干的厉害。


    黑岩义胜拍了拍手，马上有人送来了热茶，黑岩义胜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丢在了桌上，送茶来的人立刻小心的将茶杯收走了。


    看着端茶杯的背影，黑岩义胜又开始不耐烦起来。


    “这些讨厌的南朝鲜人，只知道阿谀奉承，除了端茶递水他们还能做些什么？”


    军部派来“淞沪”观光的2个南朝鲜大队被塞给了22旅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还特意交代，等月浦的战斗结束以后，要让这些南朝鲜人排着队形来一次入城式，军报和日本国内的记者也提前到了22旅团。


    该死的政治！


    大日本的勇士们流血流汗攻克的城池居然要让给这些南朝鲜人来做演出道具，要不是为了维护“大东亚共荣”的虎皮，黑岩义胜真狠不得让这些南朝鲜人去当炮灰！


    为了不让这些“棒子”被月浦的血战吓破了胆，黑岩义胜让这2个南朝鲜大队驻扎在自己的旅团部附近。


    这里，离火线还有相当的距离，中国军队早已是自顾不暇，所以黑岩义胜觉得自己不可能受到攻击。


    “棒子”们也对黑岩义胜的贴心安排感激不已。


    傍晚的时候，一个叫朴正雄的大队长带着两个南朝鲜慰安妇钻进了黑岩义胜的旅团部，朴正雄一个劲的在黑岩义胜说着那两个南朝鲜慰安妇的妙处，言辞的露骨让黑岩义胜卫兵的胯间撑起了小帐篷。


    黑岩义胜没有让朴正雄大队长失望，他收下了那两个南朝鲜慰安妇，不过一转眼黑岩义胜就将两个女人送给了手下的士兵。


    大日本陆军的旅团长怎么会和低贱的南朝鲜女人发生关系？


    朴正雄这个浅薄的混蛋！


    真应该让他去尝尝支那人的枪子！


    那两个南朝鲜女人后来是被抬着送回了南朝鲜兵的营地，原本黑岩义胜以为这些南朝鲜人会借机闹事，可是让他意外的是，那两个南朝鲜女人的惨状居然让这两个南朝鲜大队变得格外的听话，他们在营地里面一动也不动，用呆滞的目光看着在他们营地四周监视的日本士兵。


    黑岩义胜在南朝鲜人的营地外面转了一圈，大笑着回到了他的旅团部，然后下令不要去管这些南朝鲜人，这些人根本不是军人，只不过是一堆“棒子”而已！


    日本监军不友善的目光让朴正雄坐立不安，他又一次走进了黑岩义胜的旅团部，这一次，朴正雄带来了两个粉嫩的男兵。


    朴正雄猥琐的想着黑岩义胜可能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他的腰弯的更低了。


    黑岩义胜被南朝鲜人的奇怪思维彻底的打败了，他没有再为难这两个南朝鲜的男兵，将他们留在旅团部端茶递水。


    朴正雄离开的时候眼中闪着喜悦的光芒。


    黑岩义胜现在想起朴正雄当时的眼神就有些反胃。


    ***************************************************


    回到营地的朴正雄是满面春风，他手下的几个中队长和小队长正在焦急的转圈，一看到朴正雄回来，马上就围了上去。


    “大太君收了礼物吗？大队长，营地外面的太君可是很不客气啊， 刚才有个士兵走出去小解，被太君一枪托砸掉了好几颗牙！”


    “是啊！要是不能让大太君满意，我们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南朝鲜大队表面上也是日军的一部分，可是这些南朝鲜的“二鬼子”们受到的对待并没有他们的衣着那么光鲜。


    南朝鲜大队的编制是600人，比日军的大队人数少了快一半，而且主要的人事权和指挥权都在大队里面的日本教官手中，朴正雄这样的大队长平时见了个日本军曹也不敢得罪，其实说白了就是三孙子！


    日本人对这些南朝鲜兵也不信任，给他们的武器都是一些日军淘汰的旧货，比如步枪就是友坂30式，而不是38式，歪把子和92式重机枪只有几挺充充门面，迫击炮和掷弹筒就更稀少，和没有差不多。


    弹药的管理也非常严格，每个南朝鲜士兵只有10发子弹。


    好在这些南朝鲜兵也没想过要上战场，他们加入日军不过是为了混一顿饱饭。


    朴正雄看着表情急切的部下们，得意洋洋的说：


    “放心吧，各位！还是我机灵，猜出了黑岩义胜旅团长的爱好非比寻常，我这回送的男童看得黑岩义胜旅团长直流口水，大太君一高兴，我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那就好了！！”


    南朝鲜军官们都松了一口气，有个戴着少佐军衔的南朝鲜人说道：


    “朴兄辛苦了！为了我们大家，你不仅牺牲了你的嫂子和妹妹，还把你的两个侄子献给了大太君，你真是我们的救星啊！”


    朴正雄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他嚷着：


    “哎！没想到大太君的品味如此独特，以前的太君一看到我的嫂子和妹妹就走不动路，还好，我及时的用两个侄子挽回了颓势，也算是很幸运啊！”


    “是啊！是啊！要是朴兄的侄子再不能打动大太君，我就打算让我妈去试一试了！”


    南朝鲜少佐的话让周围的南朝鲜军官一个个汗流浃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目标22旅团部

    4.91 目标22旅团部


    “你们在这里什么地干活！？”


    朴正雄听到声音，本能的缩了起来，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南朝鲜第一大队的日本监军头子----武田见仁中尉。


    武田见仁人如其名，是个彻彻底底的“贱人”，他经常以“检查身体”为由把朴正雄的妹妹和嫂子拉进他的帐篷里面，然后一折腾就是一夜。


    朴正雄都不知道应该称呼武田见仁为“大哥”还是“小舅子”。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武田见仁每天欲求不满的时间，朴正雄的嫂子和妹妹又已经“悲壮”的倒下了，朴大队长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脚底抹油。


    可是武田见仁的手脚很快，一把勒住了朴大队长的脖子。


    “朴君！上海的天气热的厉害，慰安妇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适应，你告诉英美和春花，到我的帐篷来检查身体的干活！”


    四周的南朝鲜军官用羡慕的目光看着挣扎的朴正雄，你看看人家家里面的女眷，多有本事！再看看自己同样在做慰安妇的家人，咋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朴正雄见自己跑不掉了，于是换了副谄媚的表情对武田见仁说：


    “武田君，英美和春花今天伺候黑岩义胜旅团长刚回来，她们为了大东亚共荣十分的辛苦，要不您今天换两个检查对象吧？”


    旁边的南朝鲜军官立刻开始跃跃欲试，只要自己家的女人能让武田见仁舒服了，他们这些人马上就能得到美差，朴正雄的大队长还不是给人家当“亲戚”当出来的？


    大队里面差不多所有的日本监军都做过朴正雄的亲戚，有不少太君是当过了“妹夫”又当“大哥”，所以朴正雄才有了大队长的职务。


    可是武田见仁的回答将南朝鲜军官们的美梦很快的击碎了.


    “别人的不行！配合的不能！我的大大的不满意！”


    看样子武田见仁对朴大队长的妹妹和嫂子是情有独钟，朴正雄无奈，只能带着武田见仁去找自己的妹妹和嫂子。


    朴正雄手下的军官们简直嫉妒的要死！


    那个刚才要送自己的妈给黑岩义胜的陆军少佐用力的跺了跺脚，捶胸顿足的说道：


    “大好的机会，又便宜了朴正雄，可惜我没有妹妹啊！”


    众南朝鲜军官点头如捣蒜，深有同感！


    ***************************************************


    99军军部，会议室。


    黄浩然终于拍板，决定出兵奇袭黑岩义胜的旅团部。


    既然是奇袭，那么参战部队的规模就不能太大，沈老二的531团得到了这个任务，一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去捅爆黑岩义胜的菊花，沈老二就乐个不停。


    事不宜迟，黄浩然亲自挂帅，和沈老二一起动身，夜幕中，531团的士兵领到了他们的晚饭，2个馒头一个瓜果，还是99师时候就养成的老传统。


    后勤部门的官兵将整箱的弹药抬到531团的队列里面，需要补充的人自己到弹药箱里面去抓，没有限量。


    黄浩然脱下将军制服，换了一身宽松的军服，正在往自己下巴上系钢盔的带子，一支汤姆逊冲锋枪斜挎在他的腰间，摇摇晃晃的。


    范介从一旁走了过来，手里面拿着一份和发给531团官兵一样的干粮，递给了黄浩然，周围的官兵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黄浩然领到的瓜果是一个苦瓜，后勤部门已经很努力了，可是还是不能保证采购到的瓜果够数，有时候只能用一些比较奇怪的蔬菜来凑数。


    黄浩然接过苦瓜，笑嘻嘻的咬了一口，口腔里面立刻充满了苦涩的味道。


    还真是个很苦的苦瓜。


    看着黄浩然的表情，范介笑着说：


    “军座，我这可不是故意为难你啊，要知道我刚才给沈老二的可是一根山药。”


    山药！！！


    这种玩意也能被后勤部的军官买来凑数，看来保障供应的工作的确不好做。


    汪焕之的头发最近都掉了好些，他这个99军的大管家当的不易啊。


    “范参谋长，还有什么事吗？要是没有的话你赶紧去警卫营和工兵团准备，我和沈老二的后路就靠你了！”


    范介歪着脑袋瞧着黄浩然，本来他是反对黄浩然亲自挂帅的，毕竟一军之长去干这样冒险的事情有些儿戏，可是黄浩然一再坚持，范介和汪焕之他们只能勉强同意了。


    “军座，其实您用不着以身犯险，这又不是什么好差事，也许，去了就回不来......”


    黄浩然笑了笑，咬了口馒头打算去去嘴里面的苦味，然后慢慢的说：


    “可是总的有人去，不是吗？”


    “那也不一定要是军座你啊，我或者王山奎都可以！”范介还是打算劝阻一下黄浩然，99军毕竟是以黄浩然为核心的军队，如果黄浩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99军就完了！


    “我知道你们其实比我会打仗，可是我对你们有别的安排，你看， 我不是将自己的退路交给范参谋长你了吗？”


    黄浩然答的很干脆。


    “要不让王旅长从宝山赶过来？我知道军座是对沈旅长不放心......”范介又提了个建议。


    黄浩然一转眼就吃掉了一个馒头，他将另外一个丢还给范介，取下挎着的汤姆逊，拔下弹夹检查子弹。


    “范参谋长，谁告诉你我不放心沈旅长了？我能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就是对他放心！我跟着一起去只是担心沈旅长到时候打红了眼，就不知道要撤军，换了你或者王山奎，能把沈老二拖回来吗？”


    范介稍微思考的一下，就知道自己和王山奎恐怕都没有这个把握，沈老二除了黄浩然，谁的帐都不买，包括汪焕之。


    “范参谋长，你要守好我们的退路，这样就足够了，汪焕之和冯.里奇我让他们到常熟去了，王山奎的302旅在和接防的部队交接，稍后也会撤出罗店。”


    范介有些意外，这些事情黄浩然之前没有对他提过。


    黄浩然看了看有些恼怒的范参谋长，知道范介想歪了，一定是以为他这个参谋长被黄浩然当成了外人，连部队调动这么大的事情也不和他说一声。


    “范参谋长！别多想，刚才你去警卫营和工兵团的时候又有了新情况，滇军121师半个小时以前到了常熟，我让汪副军长和冯.里奇去常熟是给121师换装去的。”


    滇军121师？这帮贵州兵在路上走了十多天，总算是到了。


    范介见黄浩然语气诚恳，知道刚才自己的傲气毛病又犯了，有些歉意的对黄浩然说：


    “属下刚才放肆了，还望军座见谅。”


    “范介，你我已经共事好几年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实话告诉你，这次奇袭22旅团，恐怕是我们99军在浦东的最后一战了......”


    范介对黄浩然这句话倒是没有感到吃惊，其实他早就在盘算应该在什么时候向黄浩然进言撤军。


    99军在上海打了半个多月，战功的确是立了不少，可是部队的损失也很大。


    99军离开常熟的时候有2万雄师，现在即使算上暂12旅还有刚刚补充进来的新兵，全军满打满算还不足1万5千人!


    也就是说99军在淞沪的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八千！


    要不是黄浩然一直很重视医疗部队的建设，这个数字恐怕还要大很多！


    今晚奇袭月浦这一仗恐怕又要折掉好几百号人马，99军已经变得非常虚弱，像川沙口和宝山那样的恶战，已经不能再打！


    黄浩然迟迟不肯将留守常熟的5千人马调到浦东，未必不是存了给99军留点余粮的心思，而且前几日常熟也来过电报，说是按照黄浩然的指示，大规模的征兵已经开始。


    121师现在又被黄浩然按在了常熟，军座的心思已经非常的清楚。


    “军座，你是打算回军常熟？就怕陈次长和顾总长不肯让你轻易的抽身，咱们现在已经成了淞沪中央军的样板，万众瞩目，早已是身不由己了！”


    “你说这些的我也清楚，我会和顾总长沟通的，陈次长那边你不用担心，咱们再次奇袭22旅团，就等于救了罗卓英一命，还有陈次长的心肝宝贝11师，也能逃脱被最高当局处罚的命运，他陈辞修等于欠我一个人情，不会为难我们，倒是张将军这个硬汉子有可能说些难听的话，不过我也有所准备。”


    “看来军座已经有了计较，那么我也懒得花这些心思了，只管替军座守好退路就是！”


    范介见黄浩然考虑的滴水不漏，彻底的放了心，他开始全力备战将要面临的苦战。


    黄浩然将弹夹插回弹仓，然后拉上枪栓，伸出右手要去和范介握手告别。


    范介没有伸手，他说：


    “别恶心了，军座，等你凯旋的时候我再考虑一下......”


    黄浩然闻言把手收了回去，他将汤姆逊甩到背后，朗声说道：


    “这样也好！”


    说完转身走进了队伍，出发了。


    黄浩然的卫兵连紧紧的跟上，在黄浩然的周围围成了一个圈。


    范介看着黄浩然远去的身影，感叹道：


    “要是军座是淞沪战场的主帅，恐怕‘上海派遣军’就要到海里面去喂鱼了，可惜啊可惜......”


    说完，范介也带着他的卫兵离开了531团，朝着工兵团去了。


    ***************************************************


    18军军部，罗卓英呆呆的站在地图旁边，月浦已经被画上了代表日军的红色，一根粗大的箭头从月浦伸出来，向着大场扑去。


    11师的位置还是在宝山城外不远的地方，一步也没有挪动。


    最高当局给陈次长下了死命令，丢了大场，就要杀罗卓英来严肃军纪。


    罗军长现在时时刻刻都用手摸着自己的脖子，这个用了几十年的东西，难道就要在淞沪丢了吗？


    18军已经尽了全力，除了11师在疯狂的攻击，其余两个师也在拼命的向大场靠拢，可是日本人的阻击部队越冒越多，18军的铁拳就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没有丝毫的反应。


    罗卓英军部的气氛越来越像一座坟墓，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牵连在内，毕竟南京的军法处没少干“抓小放大”的勾当，虽然最高当局现在句句离不开罗卓英，可是日后真要计较起来，上断头台的未必是罗军长。


    在权力和派系面前，民国的军法经常会黯然失色。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嫡系”这两个字有着神奇的光环，它代表着一种把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力量。


    罗卓英再次给18军的3个师下了死命令，天亮以前，必须突破日军的防线，不顾一切的向大场靠拢！


    要不惜一切代价！


    18军的3个师使出了浑身解数，第3师团也有些惊讶18军玩起命来居然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藤田进师团长下令长上野勘一郎少将的第29旅团全面投入作战，18军的攻击势头很快被压了下去。


    18军已经没有什么招数了，下一个到来的应该是黄浩然的99军了吧？


    藤田进师团长开始兴奋了起来！


    **************************************************


    东京，裕仁天皇的暖阁，陆相杉山元跪在榻榻米上，在向裕仁辩解着些什么。


    宇恒外相也在，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淞沪战事进行的极不顺利，財相已经嚷嚷着日本财政的赤字正在迅速的扩大。


    华北的连续失利不但没有摧垮南京政府的意志，反而使得最高当局变得有些穷兵黩武，大量的中国军队在向华北和淞沪集结，中国的这场战争似乎漫长的没有尽头。


    三个月灭亡中国！


    说出这句话的男人现在正在向天皇祈求援兵和经济支援，陆军还在坚持他们的计划，他们依然认为只要再加一把力，中国人的心理防线就将完全倒塌，大日本会在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完全占领中国。


    裕仁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上了杉山元的当，被绑上了陆军的战车，但是天皇这样个神一样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出错呢？


    裕仁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陆军一起赌下去。


    杉山元提出增兵淞沪的建议被裕仁批准了，实际上陆军已经在将第9、13、101师团装船，现在杉山元不过是来向裕仁要一个名义而已。


    前几天陆军省还私自抽调了台湾守备队、重籐支队，并且从华北抽調了步兵10個大队，炮兵2個中队，野炮1個大队和高射炮队5队增援淞沪，第一批出发的部队离吴淞已经不远了。


    又是先斩后奏！


    裕仁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宇恒看出了天皇的不满，但是中国战事已经扩大，尤其是淞沪的“上海派遣军”损失惨重，如果再没有援军，也许松井石根就会战败！


    那将是给中国人的一支强心剂！


    绝不能让“上海派遣军”失利！


    宇恒决定出面调解陆军和天皇的矛盾......


    9月4日，日本政府追加侵华战費25亿日元，第9、13、101师团从海上朝着淞沪浩浩荡荡而来！


    *************************************************


    黄浩然和沈老二带着531团从罗店附近出发，从宝山县城的左翼绕了过去，他们现在是在日军的腹地穿行，也只有从这里发起攻击，才能不让黑岩义胜察觉。


    一路上不时遇到小股的日军和鬼子的巡逻队，531团能唬弄的就唬弄过去，不能唬弄过去的就快速的扑上去消灭对方。


    前哨连的官兵们身上都套着鬼子的军装，又有武田次男这个“日奸”在前面负责对话，531团算是有惊无险的走到了月浦附近。


    武田次男好几次都有一种错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日本陆军，他身后的中国军人穿起鬼子军服简直就和日军看起来一模一样，难怪一路上过关斩将如此的轻松。


    现在531团面临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要确定黑岩义胜的旅团部的方位，否则的话只要531团第一击不能摧毁22旅团的指挥系统，黑岩义胜就能调动他的部队合围过来，那样531团就会很被动了。


    黄浩然决定让武田次男去侦察一下，当然手榴弹还是要绑上的，毕竟武田次男刚当“日奸”没有几天，不像佐佐木那样的“专业”！


    黄浩然很幸运，他和沈老二带着531团到达的位置只有2个南朝鲜大队在负责防守。


    出于对南朝鲜人的鄙视，黑岩义胜甚至将负责监视南朝鲜兵的1个日军中队也调了回去，在他的眼里这些“棒子”根本就不会闹事，只会逆来顺受！


    没有了太君们的刺刀盯着，朴正雄的大队长立刻当出了滋味，他在享用着太君“赐给”他的日本牛肉罐头，其实这些罐头就是日本人的“嫖资”。


    朴正雄的卫兵在旁边一个劲的咽口水，他们可没有机会享受如此奢侈的食品，太君发给他们的口粮不过是每天2个不知道用什么面粉做出来的黑色的窝头。


    南朝鲜兵有的时候为了吃上一些好的食物甚至会去打劫那些随军的南朝鲜慰安妇，这些女人因为常和日本人混在一起所以总会有比较好的食物。


    为了生存这些南朝鲜兵已经彻底丢掉了面皮！


    所以当武田次男穿着日军少佐军服出现在南朝鲜哨兵面前的时候，那个哨兵立刻屁颠颠的跑过来蹲在地上。


    武田次男差点紧张的开了枪。


    结果他发现那个南朝鲜哨兵只是来替自己擦鞋的。


    长途跋涉，武田次男的皮鞋外面裹了厚厚的一层泥土，这个南朝鲜哨兵的动作很专业，很快就将武田次男的皮鞋檫的一干二净，然后他打算去擦其他前哨连官兵的皮鞋。


    武田次男没有让这个南朝鲜哨兵继续，他用日语问道：


    “你们是那个部分的？”


    结果这个南朝鲜哨兵听不懂日语，他只能不停的说着什么”钱咕噜不转后咕噜转斯密达”。


    原来是朝鲜兵，武田次男立刻明白了。


    朝鲜兵在日本军队里面的地位和牲口差不多，难怪刚才这个南朝鲜哨兵擦鞋的功夫如此熟练，看来以前没少替太君服务。


    在日本军队里面的朝鲜人要是没有一两样“特长”，那么他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带我去见你们的长官！”


    武田次男指了指自己的军衔再指了指营地里面，南朝鲜哨兵立刻点头表示明白！


    以前来的太君都是去找朴大队长的，谁让朴大队长有一个很浪的嫂子和一个豪放的妹妹呢?


    听说日本太君都喜欢和朴大队长做“亲戚”，看来传言不虚 啊，可是眼前这位大太君似乎太急了一些，居然带着100多位太君一起来和朴大队长做“亲戚”，不知道朴大队长的嫂子和妹妹顶不顶得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奇袭

    4.92 奇袭


    朴正雄的帐蓬立在南朝鲜第一大队营地的中间，武田次男带着531团前哨连的官兵们在朴大队长的营地里面漫步。


    对，没错，就是漫步。


    没有南朝鲜巡逻兵敢走过来询问一句，他们看着武田次男的眼睛里面满是恐惧，偶尔有人问带路的哨兵这些太君是来干什么的，哨兵指了指朴正雄的帐蓬，提问的南朝鲜兵立刻淫笑着走开了。


    这一路顺利的让前哨连的官兵们觉得难以置信，可是这样的事情偏偏就发生了！


    武田次男走进朴正雄的帐蓬的时候，朴大队长已经结束了晚餐，他很满足的打着饱嗝。


    突然看到少佐这样的“大太君”，武田次男立刻站起来立正，可是由于他刚才吃的太饱，将腰间的皮带解了下来，所以现在他的裤子有些往下掉。


    看着朴正雄双手拉着裤腰的样子，武田次男终于想笑了。


    在这些“朝鲜伪军”的身上，武田次男找回了他的优越感。


    武田次男现在虽然是“日奸”，但毕竟是“高贵”的日本人，比起这些“朝鲜伪军”来要高级的多！


    看到“日军少佐”面露笑意，朴正雄立刻觉得自己飞上了云端，这可是一位“尊贵”的少佐哦，比南朝鲜第一大队里面所有的日本监军都要高级！


    现在这位“大太君”居然微笑着看着朴正雄，朴大队长觉得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太君！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朴正雄说话的时候激动的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爹！


    不对，他见了亲爹才不会这么激动呢，应该是像见了大把的日本军票。


    武田次男微笑着走到朴大队长面前，盯着朴正雄，他身后跟进来的531团官兵冲上去一把捂住了朴正雄的嘴巴，顺手在他的肚子上揍了几拳。


    朴正雄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些太君，虽然以前也有太君喜欢呼他的巴掌，可是都没有像今天这么下过死手啊，朴大队长眼泪汪汪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就像一条丧家犬。


    *************************************************


    前哨连不过100多人，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控制住了22旅团的一个大队，而且就驻扎在旁边的另一个大队在目睹了前哨连“施暴”之后，居然连问询的人也没有派过来半个，黄浩然有些怀疑自己中了日本人的圈套。


    沈老二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这样的日军还是第一次遇到，邪门的厉害。


    黄浩然心想难道自己人品大爆发，遇到了“神奇”的第4师团？可是这支日军中的“传奇部队”现在应该还在东北种地呢。


    显然武田次男也意识到自己战果的确有些匪夷所思，为了不让自己的新主子误会他再次叛变，武田次男的第二份报告很快就发了出来。


    报告的内容只有六个字和一个标点符号：


    “都是南朝鲜人！”


    黄浩然看完立刻明白了。


    原来是“南朝鲜伪军”啊，朝鲜人的战斗力本来就不够看，偏偏这回遇到的还是南朝鲜人，日本陆军省的思想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现在的局面对99军太有利了，黑岩义胜的旅团部现在等于是向531团敞开着，这回想不发财都不行了！


    沈老二听完黄浩然的解释，心急得不行，嚷嚷着要赶紧下手，还等什么呢。


    黄浩然让武田次男加紧审问这些南朝鲜伪军的主官，尽量多弄些黑岩义胜旅团部的情报，必要的时候，杀几个“棒子”立立威，“棒子”都怕死，只要一见血就什么都说了。


    531团3营接到命令，配合前哨连去拿掉另外一个南朝鲜大队，张浩这个被沈老二“拐来”的营长带着部队出发了。


    沈老二是真的欣赏张浩，特别是张浩身上那种有便宜就占的优点，所以沈旅长才死皮赖脸的把张浩挖了过来，放进了他的基本部队531团。


    南朝鲜大队的差事让张浩的3营去是再合适不过了，有张浩这个“张扒皮”在，南朝鲜伪军的装备一点也不会落下，全部都会落入沈旅长的腰包。


    沈老二用人的标准就是让最合适的人去做最合适的事，屡试屡爽。


    朴正雄他们这些“棒子”可就遭了罪。


    2个大队一千多“棒子”被张浩剥成了光猪关在营地里，巡逻的哨兵也都换成了前哨连的官兵，几十名日本监军的喉咙都被一刀割断，堆在一起成了给这些朝鲜“猴子”看的“鸡”。


    “鸡群”看到“猴子”的下场，立刻表现的合作极了，基本是有问必答，幸亏朴正雄和一些南朝鲜军官会说日本话，要不然这沟通还真的是个问题。


    朴正雄为了给日本人拍马屁学的蹩脚日语现在又成了他向中国军官讨好的工具。


    张浩让武田次男问朴正雄22旅团旅团部的位置还有周围的兵力部署情况，“聪明”的朴大队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还是有价值的。


    由于张浩的手太黑，所以朴正雄也被扒的一丝不挂，于是朴大队长用双手护着他的要害挪到张营长面前，媚笑着回答张浩的提问：


    “回中国太君的话！黑岩义胜大太君，不，黑岩义胜这个倭寇的老巢就在月浦城外不远的地方，小人去过，小人愿意效忠中国，其实我的爷爷就曾经是一个中国大人的厨师，我的奶奶和这位大人有些暧昧， 所以我绝对有着高贵的中国血统！”


    “我呸！你也不嫌恶心！”


    张浩见过不少无赖，可是像朴正雄这样无耻的也是第一次见，日本人难道瞎了眼，组建这样的部队能有什么战斗力？连流寇都不如！


    99军随便拉一个连队出来都能打的这些烂兵哭爹喊娘，还用不了多少时间！


    黑岩义胜把这样的部队放在身边做卫兵，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得到张浩的情报，沈老二开始让部队分三路靠近月浦城外的22旅团旅团部，攻击讯号是三发红色信号弹。


    其实99军的电台早已配备到了营级单位，不过为了不让日军发现电波异常，所以黄浩然让各个营保持无线电静默，看到信号弹之后再次第开机。


    531团悄悄的进入了最佳攻击位置，


    黑岩义胜的旅团部就在黄浩然的眼前！


    *************************************************


    久候99军不至的第3师团发了怒，把邪火都撒在了18军的几个师身上，11师现在不要说前进了，就是想后撤都有些力不从心。


    31旅已经即将崩溃，33旅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66团团长胡琏打疯了，第68联队联队长鹰森孝大佐麾下的日军早就杀进了33旅的旅部。


    罗卓英接到了11师的求援电，看来增援大场的这一路人马是没戏了。


    原本要去救别人的11师现在居然需要别人来救，这可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14师和67师也是举步维艰，看样子也是靠不住了。


    好在大场的张将军已经意识到情况比较严重，他的集团军司令部已经转移，王敬久的87师259旅也终于赶到了大场，不过就凭着沈发藻的259旅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大场的军事物资多半是要保不住。


    希望张将军的“安全离去”可以减轻一些自己身上的罪责吧！


    罗卓英给18军各部下了随机应变的指示，也就是告诉11师，如果没有希望，就向宝山撤退吧。


    陈次长的本钱还是得保住，要不然等自己上了军事法庭，那可真的没有人愿意替自己说话了。


    罗卓英的命令其实不过是一厢情愿，第3师团怎么会让18军的3个师平平安安的离去？11师即便是撒腿就跑恐怕也会在第3师团的掩杀下损失殆尽。


    第11师师长彭善将罗卓英的指示揉成了一团，丢在地下，长叹一声：


    “11师，完了！18军，完了！弟兄们，和鬼子拼了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


    11师正面的枪声开始变得和炒豆子一样，日军的攻势越来越急！


    ***************************************************


    “墨三，浦东的情况怎么样了？罗卓英的18军进展如何？”


    顾总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高当局的问话，翻翻手中的战报，今天居然连一个小胜也没有，月浦陷落，大场危在旦夕，18军的三个师眼看自身难保，刚刚接手罗店的51师也遭到了日军的攻击。


    日本政府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宣布追加军费和派遣援军，简直就是在最高当局的伤口上撒盐。


    最高当局期待的英美法调停是只见云彩不落雨，眼看着中日之间的战火越烧越旺，恐怕这“雨”就是真的来了也是于事无补。


    就像蒋百里说的，中国，要准备开始“持久战”了!


    可是最高当局真的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吗？


    南京的政府机关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转移，华东的工厂和学校的搬迁计划也都还停留在纸面之上，这些事实不一不表露了最高当局其实还没有和日本人血战到底的决心！


    如今轰轰烈烈的抗战多半也是因为最高当局被架到了“国家领袖”的位置上才不得不为之，从最高当局这几日无精打采的表情就能看出老头子对目前的战局是失望的。


    最高当局只想打一个大胜仗，然后把日本人拉回谈判桌去，可是到现在他的期盼也没能实现。


    黄浩然的99军倒是打了几个漂亮仗，但是这几场胜利都还没能达到将日本人的野心彻底粉碎的程度，相反的，日本人增兵的速度开始越来越快。


    最高当局也只能不断的加码，淞沪抗战打到现在，投入的部队都是中央军的精锐，老头子是下了本钱的。


    可是直到37年4月，国内按照德国顾问的计划完成的“调整师”也不过才20个师，真正全部实现了德械的更是只有教导总队，连36师、87师、88师这些所谓的“德械师”也是混杂着使用了好些旧式的武器装备，充其量算个“半德械”。


    11师和57、67师这些部队更加只是按照“调整师”的编制整合了一下，接收的德式装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中央军现在调入淞沪增援的部队实力越来越弱，而日本人的援军可是实打实的4个师团！


    此消彼长，淞沪的战况将会越来越糟糕，中国军队会越来越难以应付日军的攻势。


    淞沪抗战的败象已显！


    最高当局自然高兴不起来！


    屋漏又逢连夜雨，南京的何部长还有姓汪的已经开始唱衰抗战，国内的“投降派”和“亲日派”都在蠢蠢欲动！


    顾总长想的出了神，居然捧着文件呆在了原地。


    手下大将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最高当局更加不舒服，他用手杖狠狠的敲击地面，不悦的说：


    “墨三！怎么回事？你一个国防部总长，居然像丢了魂似的，军人气质何在？黄埔精神何在！？”


    顾总长赶紧上前一步回答：


    “校长，学生是在思索浦东的战局，一时走了神，望校长原谅。”


    “墨三，你一个为军主帅的将领，要是被你的部下看到你刚才的样子，他们还能有什么勇气去作战？领兵之人，要做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黄埔教给你的东西看来都还给教官了！”


    顾总长一声不吭，低头认错。


    过了一会，最高当局的火消了些，语气也变了：


    “墨三啊， 我刚才的话说的是重了些，可是我也是为了你好，你是忠勇的， 这个我晓得，但是比起小诸葛还有李长官这些老家伙你还缺了些城府，以后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难免会吃亏......”


    “学生记住了，学生回去一定多多学习黄埔教材，将校长的精神领会下去！”


    顾总长的态度让最高当局的最后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老头子笑了起来，露出了嘴里的假牙：


    “你还是说说浦东的情况吧，现在是在打仗，军事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顾总长打开了资料夹，他尽量用比较委婉的语言将15集团军的窘境表达了出来，可是最高当局刚刚多云转晴的脸上还是渐渐开始乌云密布。


    陈辞修的表现的确有些糟糕，罗卓英更是在最高当局的严令下没有取得半点成绩，日军的动作显得有些肆无忌惮，大场要是真的丢了，日军就要接近上海市区，一旦鬼子开进了上海，那么国民好不容易爆发出的抗日热情就会被泼上一瓢冷水，英美法等国也会彻底看穿中国的虚弱。


    大场，成了最高当局最牵挂的地方。


    刚刚被运送到淞沪的广东部队66军奉命开赴大场战线，叶肇的66军下辖第159师和第160师，也是第一支到达淞沪的非中央军部队。


    地方派系在国难当头的时候，放下了成见，将他们的本钱都掏了出来。


    中日之间的战争是国战！


    每一个中华儿女都责无旁贷！


    66军在路上走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官兵们的士气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66军从广东出发的时候，父老乡亲们知道他们是去上海打鬼子，硬是从66军的驻地送出了十几里地。


    白发苍苍的老人捧着装满了美酒的海碗递到66军官兵的面前，没有人退缩，不管能喝的不能喝的都是一口干完，66军队列的身后，家乡的亲人们哭成一片！


    广东子弟的心是火热的！


    所以3战区一声令下，66军立刻马不停蹄的朝大场赶去。


    国难当头！


    男儿责无旁贷！


    *********************************************


    黑岩义胜少将听见喊杀声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认为这是错觉，直到他的卫兵拖着流血的胳膊滚进他的帐篷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旅团部遭到了袭击。


    黑岩义胜拔出战刀，走出帐篷，黑夜之中，枪炮声响成了一片，爆炸的火光此起彼落，看着猝不及防的日军在黑夜里面到处乱窜，黑岩义胜旅团长大喝道;


    “慌什么！这不过是中国人的小股溃兵，不小心闯到了附近，立刻组织部队反击！”


    “旅团长！不是小股的中国人！他们有炮兵和重机枪，而且火力凶猛，山县少佐的中队不到两分钟就垮了，是中国人的大部队到了！我们被包围了！”


    一个日军大尉明显已经崩溃，他忘记了黑岩义胜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这样的嘶嚎无疑是在挑战黑岩义胜的极限。


    果然，黑岩义胜旅团长的战刀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大尉的人头飞到了一米多远的地方，大头冲下。


    “再有动摇军心者，都是这个下场！”


    ***************************************************


    魏班长是张浩从302旅带到301旅的老部下，他打的一手好枪。


    不用瞄准镜，300米之内弹无虚发，在531团里面魏大山有着“百步穿杨”的绰号。


    魏大山当兵以前是个猎户，虽然他枪法很好但是也干不过大队的土匪，再加上他那时手里只有几杆鸟铳，所以被土匪欺负的不行。


    99师调防到常熟，魏大山的境遇改变了。


    黄浩然的部队不管到了哪里第一件事就是剿匪，魏大山一天之内看着99师砍瓜切菜似的抄了7、8家山寨，于是他就跑到99师当了兵。


    当他丢掉鸟枪拿起毛瑟1898的时候，魏大山突然发现自己居然是个神枪手。


    新兵训练第一次打靶20发全中红心的成绩引来了张浩，张浩这个有便宜就占的家伙立刻将魏大山拐带，弄到自己手下当了班长。


    魏班长今晚带着弟兄们冲的很猛，很快就杀进了日军的腹地。


    四周的鬼子有些多，魏大山让部下们注意隐蔽，他想再往里面去一些，没准能捞着几个日本大官。


    魏班长并不知道他已经摸到了黑岩义胜的帐篷附近，他要的日本大官就在他的眼前。


    幸运的是，挥刀砍人的黑岩义胜旅团长的“英姿”被魏大山看在眼里，魏班长觉得这个鬼子有够嚣张，连自己人都杀，再看看他手里面的指挥刀，最少也是个尉官，于是魏大山举起了他的步枪。


    99师的班长一般使用的都是汤姆逊，可是魏大山不喜欢短短的冲锋枪，他总是背着一杆毛瑟步枪，越使越觉得得心应手。


    要是以前打猎的时候有这样一杆好枪，多少土匪他魏大山也不在乎！


    现在魏班长的目标是暴跳如雷的黑岩义胜旅团长。


    距离连一百米都不到，这简直就是小儿科的事情，魏大山还有心情来了个爆头！


    高速飞行的毛瑟步枪子弹击穿了黑岩义胜旅团长的钢盔，从他的额头打了进去，然后翻转的弹头将黑岩义胜的脑子搅成了烂豆腐渣。


    黑岩义胜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瘫了下去，然后四肢抽搐，死了！


    魏大山没有继续射杀黑岩义胜尸体周围的日军，而是寻找他的日本大官去了。


    魏班长错过了绝好的机会，在黑岩义胜尸体周围站着2个日军中佐和1个日军少佐，而鬼子卫兵却只有5个人。


    几个日本佐官手忙脚乱的抬着黑岩义胜的尸体逃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小石桥之战

    4.93 小石桥之战


    22旅团旅团部遇袭的消息很快在“上海派遣军”里面炸开了，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趴在地图上看了半天，终于发现这股让22旅团陷入困境的中国军队只能是从他的11师团的腹地绕到月浦附近的的，于是山室宗武师团长的脑袋上开始冒汗......


    11师团又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了，也许很快他山室宗武就得离开师团长的宝座，军部可以容忍一个十恶不赦却百战百胜的将军，而绝不会接受一个屡战屡败的师团长。


    山室宗武仿佛看见了他在日本本土的家，，他会在那座庭院里面渡过余生吗？


    谁也不知道......


    11师团的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的师团长，现在片村参谋长的处境也比山室宗武师团长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都是黄浩然的手下败将，两个人都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


    淞沪战场，已经成了11师团指挥官的“麦城”。


    黄浩然和他的99军就是山室宗武和片村四八的苦主。


    ********************************************


    沈老二带着他的部队在黑岩义胜的旅团部营地里面冲杀了几个来回，始终没有找到黑岩义胜旅团长，黄浩然担心黑岩义胜已经逃脱，如果黑岩义胜将消息传递出去，那么月浦附近的日军很快就会将531团合围，到时候就麻烦了。


    于是黄浩然拖着沈老二撤军。


    黄浩然之前的担心是正确的，沈老二果然打算犯浑，想要继续大哥痛快，黄浩然一脚踹在沈元龙的屁股上，狂热的沈旅长立刻清醒了。


    要是换了范介和王山奎，这一脚下去沈老二还不得和他们翻脸啊？


    22旅团的指挥系统已经被黄浩然和沈老二砸的稀烂，鬼子兵还是很敬业的，黑岩义胜旅团部的电台和密码本已经被他们自己毁掉，倒是22旅团的军旗没有来得及烧毁，落到了黄浩然的手里。


    日军将他们的军旗视作生命，中国军队还是第一次缴获这么高级别的日军军旗，这和拿到黑岩义胜的首级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有了这样大的好处，沈老二制裁停止了磨叽。


    黄浩然命令部队到处放火，22旅团的堆放弹药的帐篷很快被点燃，不久发出了巨大的爆炸声，531团“奇袭”的攻击部分随着这声巨响宣告结束。


    现在黄浩然和沈老二需要做的就是脚底抹油。


    531团在和月浦周围的日军拼速度，黄浩然让沈老二下令各部队直接后队改前队，全速撤退。


    22旅团旅团部被袭，黑岩义胜少将生死不明，11师团的上海之行真是黑到了家。


    连松井石根也害怕在沾到11师团的晦气，于是他找到了第3师团，让他们追击袭击月浦的中国军队。


    一定要将这支袭击22旅团旅团部的中国军队堵住，松井石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感到袭击黑岩义胜的不会是别人，正是黄浩然和他的99军！


    如果能够借这个机会致黄浩然于死地，那么这个回合“上海派遣军”就不算输！


    所以，一定要将黄浩然留在月浦！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是松井石根的原话！


    第3师团立刻开始执行松井石根司令官的命令。


    骑兵第3联队联队长星善大郎中佐被师团长藤田进中将选中，这样的追击战还有什么比骑兵更好的选择吗？


    两千匹战马在黑夜里面的奔腾的声音在一里地之外都能听的见，黄浩然和沈老二的脸上同时变了色。


    追击他们的日军是一股强大的骑兵！


    这简直是预想中最坏的结果！


    偏偏被他们赶上了！


    没有战壕依托的步兵在野外遇上大队的骑兵，那就是一边倒的屠杀，即使531团有着大量的自动武器，可是要在野地面对着骑兵的高速冲击显然是非常不现实的。


    打不过就跑吧！


    可是步兵的两条腿就算跑断了也比不上日本骑兵的速度，用不了几分钟，531团就会被日本骑兵追上。


    怎么办？！！


    黄浩然决定分散突围，现在毕竟是夜间，也许，小部队渗透是一个死里逃生的好办法！


    “沈旅长，我们现在集中在一起目标太大，531团有2000多人，容易被敌人发现，不如你我各带一支队伍分头突围，范参谋长替咱们把着路口，只要能和他的部队会合，就算是突出去了。”


    黄浩然的话让沈老二有些愕然，他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现在手底下也还有2000多条汉子，这个时候分个什么兵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军座，不就是些骑着畜生的日本鬼子吗？我沈元龙带一个营断后，大哥你先走就是，这黑灯瞎火的也不好辩别方向，咱们分开了反而势单，容易被鬼子钻了空子。”


    “不行，步兵打骑兵，又是野战，没有你这样的打法！咱们就是现掘战壕也来不及了，好在现在是晚上，鬼子骑兵也只是想追上我们，未必就知道我们的位置，所以把部队分散开，更有利渗透，可以从日军的结合部之间穿过去，咱们有指南针和地图，辨别方向不是问题。”


    “我不管什么有利没利的，反正我要和大哥在一起，要不然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汪焕之他不会和我善罢甘休的，还有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哭起来一定烦死鸟人！”


    “少说混话！有你这个疯子在我身边，我还能清闲的了？怕是小鬼子闻着你的味道就来了！到时候我反而更加麻烦，我决定了，我带3营、4营往东，你带1营2营往西，分头突围，这里地势不错，留下一个连，打个阻击再撤，也能挡住小鬼子一段时间。咱们要是没有阻击光想着和小鬼子赛跑，怕是一个也跑不出去，咱们周围至少有1万多鬼子，所以小部队穿插的动作要迅速，不能给鬼子反应的时间，咱们军部会合，回去了我准你喝酒！”


    沈老二还没来得及表态，日军的骑兵第3联队的先锋就追了上来。


    短兵相接，混战立刻展开了，马刀对刺刀，骑着东洋马告诉冲刺的鬼子占了大便宜，还好是夜晚，日本骑兵的视线受到了很大的影响，531团的官兵结成4-5人的背靠背圆阵，再加上99师装备的自动武器比较多，硬是将这伙日本骑兵的先锋打退了下去。


    531团在混战中付出的代价也不小。


    既然让日本狗咬住了尾巴，大队的鬼子骑兵很快就会到来。


    黄浩然见情况起了变化，于是打消了分兵的念头，日本骑兵已经发现了531团，那么他们只有强力突围这一条路了，这种时候再将兵力分散开来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反而是自废武功。


    沈元龙让张浩的3营负责断后，531团全军徐徐后退，日本骑兵见531团防守的十分严密，没有贸然的发起攻击。


    骑兵第3联队联队长星善大郎中佐一边远远的看着531团3营不断的交替掩护，变换着阵型撤退，一边悠闲的拨弄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看来这支军队是支那人的精锐，刚被第3联队的前锋冲杀了一阵这么快就能恢复过来，而且将背后守的密不透风，这样的素质已经超过了一般的日本军队了。


    刚才和这些中国人交锋过的骑兵中队的中队长向星善大郎中佐汇报，中国部队的规模不会小于一个团，而且战斗力很强。


    看来不是18军就是99军！星善大郎中佐心中更希望是后者!


    99军是中国人的王牌，消灭一支王牌部队比消灭十支杂牌部队还要容易受到嘉奖


    而且这个团还刚刚袭击了22旅团的旅团部，所以到手的战功也会特别的大。


    如果骑兵第3联队今晚能歼灭掉这个团，那么大佐的军衔就会开始冲着星善大郎中佐招手。


    如果换作是18军的话，星善大郎中佐就不一定能从军部得到这样诱人的奖励。


    所以，星善大郎中佐在祈祷，起到自己面对的中国军队属于99军。


    星善大郎中佐当然不会知道他面对的这支劲旅不仅属于99军，而且黄浩然这个让“上海派遣军”恨的咬牙切齿的99军军长也在队伍里面。


    要是星善大郎中佐知道的话他一定不会有现在的耐性。


    “田上八郎大佐的34联队离他们要到达的位置还有多远？给他们发报询问一下！”


    一个话务兵“哈伊”了一声，开始在马上发报。


    很快，田上八郎大佐的34联队回了电。


    “联队长阁下，田上八郎大佐的34联队距离小石桥还有五分钟左右的路程，田上八郎联队长让我们咬住支那军的部队，等他们拿下小石桥，堵死了中国人的后路以后再同时发起攻击！“


    “很好！告诉田上八郎大佐，只要他拿下了小石桥，这些中国人就插翅难逃！”


    星善大郎中佐催动胯下的战马，摇摇晃晃的开始了“追击”。


    *************************************************


    黄浩然渐渐感觉出了日本骑兵的反常，虽然日本人时不时的高速靠近531团的行军队列打上几记冷枪，但是似乎他们并没有立刻扑上来的意思，只是乐此不疲的玩着骚扰的游戏。


    世事反常即为妖，既然日本人不急着追赶，黄浩然索性也停了下来，他用手电照着地图研究这些日本骑兵到底要干些什么。


    小石桥，这三个字一下子跳进了黄浩然的眼中，这里正是他要范介接应自己的位置，只要531团能过得了小石桥，再将桥梁炸断，那么日本人的骑兵就得绕道好几十里才能找到过河的通道。


    淞沪这样的水网地带，一座小桥只要能控制的好，也可以挡住十万日军。


    小石桥，现在已经成为了531团的“当阳桥”，范介，你又是不是我黄浩然的赵子龙呢？


    ********************************************


    范介在小石桥桥头焦急的看着手腕上的手表，月浦那边的枪炮声早就停了，军座应该在撤退的路上，可是范介带着工兵团和警卫营在小石桥左等右等，就是没看见531团还有黄浩然的影子。


    倒是佐佐木传来了一个坏消息，日本人派出了骑兵联队追击531团，在月浦不远的地方两边已经战了一阵，双方的损失不明。


    骑兵对步兵，又是交战在旷野之中，范介立刻意识到531团的处境不妙，要是他手中有一个步兵团的话他早就派人去接应军座了，可是偏偏他手里面此刻只有一个工兵团，这些工兵一旦离开了战壕，就和去送死差不多，就连现在要这些工兵凭借战壕守住小石桥，范参谋长都没有多大的把握。


    幸亏还有军座留下的警卫营，要守住小石桥就看这些99军中的特种兵了。


    范介又等了十几分钟，黄浩然和沈老二还是没有等来，佐佐木的第二份电报又发了过来。


    星善大郎中佐和田上八郎大佐的电报被佐佐木他们截获并且破译，范介很不情愿的得知，一个联队的日军正向着小石桥而来，一场恶战是在所难免！


    范介立刻命令部队进入阵地，还好工兵团最擅长的就是土工作业，短短的几个小时，深深的壕沟已经连成了交通网，范参谋长现在依仗的就是这些工事。


    田上八郎大佐的34联队一头碰上了范介的小石桥防线，工兵团的火力虽然比不上正规的步兵团，但是也不比一般的中央军差，黄浩然大量配备给他们使用的毛瑟手枪，被工兵们拿来当作微冲使用，20响手枪拿起来连射，密集的弹雨使日军的伤亡很大。


    34联队没有想到小石桥居然会有中国军队把守，在吃了个闷亏之后，田上八郎大佐将被打残的先头部队撤了下去，有重新调上来一个新的大队，开始按部就班的攻打小石桥。


    日军一开始小心对待，工兵团官兵在战斗素质上的欠缺就开始表现了出来，他们被日军精准的枪法死死的压在战壕里面，防御的火力强度开始降了下来。


    田上八郎大佐见小石桥的中国守军战斗力不强，立刻得理不饶人的加大了攻击力度，34联队的散兵线离工兵团的战壕越来越近......


    范介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工兵已经是疲于招架，日军甚至排成了密集的散兵线朝着小石桥冲锋，他立刻启用了最后的王牌-----黄浩然的警卫营。


    警卫营的官兵早早就散布在工兵团的官兵当中，隔上几米的距离就有一个，刚才的交锋他们并没有开火，只是安静的靠在壕沟上休息。


    “沙沙沙..”.日军的脚步越来越近，工兵团的防御火力已经失去了有效组织，阵地前面出现了大片的空隙，田上八郎大佐脸上露出了了胜利在望的笑容。


    就差临门一脚了！


    *********************************************


    军舰上的松井石根司令官看完了11师团发来的关于22旅团旅团部被袭的战报之后，向日本本土发出了电报。


    松井石根在电报里面向陆军大臣和参谋总长报告说：“我军当面之敌是从平汉、津浦沿线新进调来的生力军，加上中央直系军的精锐部队，总计超过15个师，昨日夜，敌以其主力向11师团22旅团发动攻击。值得注意的是该方面使用了中国军中最精锐的99军和18军……我军在上海兵力最小限度要5个师团，当前最重要的是紧急派遣待机中的第14师团及天谷支队神速到达。”


    长谷川清海军中将也在稍后向军令部请求“火速给上海派遣军增兵”。


    东京的大佬们接到了淞沪战场陆军和海军最高指挥官的同时求援之后，又一次陷入了混乱。


    皮球既然已经踢了出去，剩下的就是东京那帮政客的事情了，松井石根将他的目光投到了小石桥。


    其实一场联队级别的交战是不需要松井石根这个“上海派遣军司令过问的，可是今天，发生在小石桥的战斗十分具有代表性，看得松井石根非常的入神。


    34联队在进入到小石桥防线最后五十米的时候遭到了痛击！


    警卫营的士兵一下子从战壕里面冒了出来，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清一色的头部中弹，仰面倒了下去，紧接着落进日军冲击队列里面的就是冰雹一样的手榴弹，警卫营的官兵简直是将手榴弹当作迫击炮来使，投得又远又准，一连串的爆炸之后就是扑面而来的弹雨。


    还有迫击炮，几乎每发炮弹都能带走十多名日军的生命，掩护冲锋的歪把子和92式重机枪在第一时间就被炸上了天，拿着掷弹筒的日军更是莫名其妙的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几乎都是一枪毙命。


    黄浩然的警卫营爆发出了恐怖的战斗力！


    田上八郎大佐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丢掉了整整一个中队，他现在笑不出来了！


    这是什么军队？


    简直是一群怪物！


    小石桥防线在一口吞掉了几百名日军之后又重新迅速归入沉静，战场上安静的仿佛刚才的厮杀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满地的残肢断臂说明了刚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死去的日军尸体在地上倒的到处都是，34联队刚才甚至连将伤兵拖下来的时间都没有！


    田上八郎大佐意识到自己遇到了难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冲出重围

    4.94 冲出重围


    黄浩然和沈老二带着531团离小石桥是越来越近了，他们现在就站在田上八郎大佐的34联队联队后面。


    骑兵第3联队见黄浩然的部队突然停止了前进，小石桥又爆发了激烈的战斗，以为是34联队堵住了中国军的去路，星善大郎中佐立刻下令开始攻击。


    日本骑兵选择了最合适他们发起冲刺的距离，而且排好了冲击阵势，他们打算毕其功于一役，至531团于死地。


    断后的3营长张浩发现原本游弋在身后的日本骑兵全都消失不见了，他明白这是就日本骑兵将要大举攻击的前奏。


    张浩让他的部下尽量多挖些散兵坑和多埋些地雷，呆会打起来这些就是3营保命的本钱，战士们都很用命，选择的阵地也不错，阵地前面的几条沟壑能减缓日本骑兵冲击的速度，可是即使这样，张浩的心里还是没底。


    由于531团是长途奔袭，所以他们携带的装备很简单，马克沁这样笨重的武器都被丢在了后方，张浩的3营现在最主要的火力就是99师每个班都有1挺的捷克式轻机枪。


    别看轻机枪和重机枪就差了一个字，他们之间的威力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特别是打防御战的时候，一挺马克沁可以防守的范围你换上三挺捷克式都不一定能堵的起来，更别说现在3营面对的还是以速度著称的骑兵，目前的火力密度实在是不够。


    张浩只能尽力而为，要是早知道日本人的动作这么快，他就把从鬼子那里缴获的重机枪给带上了，刚才炸的时候那么干脆，现在他后悔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黄浩然和沈老二观察了一下小石桥正在发生的战斗，日军34联队在被警卫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之后，没有停止攻击，而是一个大队一个大队的轮番发起冲锋。


    人海战术，一点也不新鲜，但是却很管用。


    田上八郎大佐就是要要靠人多的优势将99军在小石桥的防线撕开！


    其实范介手里面的部队在人数上没有太大的劣势，但是由于范介部队的主体是工兵，所以实际能作战的人数要打很大的一个折扣。


    一般来说，2-3个工兵才能抵得上一个正规步兵，这样一换算下来，34联队实在是大占上风。


    好在有警卫营带着工兵团作战，所以还能打一打。


    范介带着部队和日军激战正酣，一时半会谁也没有占到对方的便宜。


    34联队没有注意到531团的到来，日军身后的防御力量很弱，田上八郎大佐将精力都投入到了对小石桥的争夺。


    “沈旅长，这是个好机会，你带领全部的3个营，从日军背后发起攻击，弄得好的话就能一鼓作气和范参谋长接上头，到时候咱们把桥一断，鬼子就没办法了！”黄浩然见这么个天赐良机摆在自己的面前，立刻给沈老二下令: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


    沈老二带着1营和4营扑了上去，黄浩然带着2营跟在后面。


    田上八郎大佐没想到黄浩然和沈老二老的这么快，有些慌乱。


    背后突然挨了一刀的34联队露出了一个大空当，通往小石桥的道路就这么敞开在531团的面前，沈老二带着部队猛打猛冲，拼命的向范介的部队靠拢。


    听到日军背后响起了捷克式清脆的欢叫，范参谋长知道531团到了，他很机警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警卫营冲出阵地开始反击，范介这样做其实是非常的冒险，如果日军能很快反应过来，再次发起攻击，那么工兵团是很难挡住34联队的。


    范参谋长知道现在是最好的机会，531团的突然发力使攻击小石桥的日军陷入了混乱，错过了这个机会要想让531团凭借着自身的力量再打过来可就是难于登天了。


    要知道531团的背后还有一整个日本骑兵联队，这些刽子手不会让531团顺利的实施攻击。


    到时候小石桥的日军和追赶531团的日本骑兵两下里一夹击，军座就得凶多吉少。


    所以范介现在只能孤注一掷！


    幸运的是，范参谋长赌中了！


    田上八郎大佐一时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中国军队杀了过来，于是命令34联队各中队就地防御，先看清楚对手再说。


    34联队的的防线露出了无数个细小的缝隙。


    对于沈元龙来说，这些缝隙足够大了！


    沈老二利用34联队的混乱冲到了小石桥旁边，带领警卫营出击的副营长胡一德看见了沈旅长，立刻带兵过来接应，见到沈老二，胡一德第一句话就是：“沈旅长！咱们军座呢？”


    沈老二喘着粗气说：“军座在后面，我是第一梯队，胡营长，你带着部队去接应一下军座还有断后的部队！”


    胡一德还没来得及动身，2营长陈山河带着他的部队也冲了过来，但是队伍里面却不见黄浩然。


    沈老二一把抓住陈山河的衣领，大声的问：“陈山河！我大哥呢？你把咱们军座丢到哪里去了？”


    陈山河满脸通红的解释给自己的旅长听：


    “旅座，刚才军座和我们一起过火线的时候突然杀出来一股小鬼子，部队被打乱了，军座和我失去了联系，我带着2个连在人堆里面冲杀了两遍，发现军座和吴光荣的3连被鬼子截住了，我想回头去救军座，但是敌人实在太多，我冲了几次也没能杀过去，后来看见军座带着3连退了回去，应该是去找3营张营长了.......”


    “旅座，你再给我一个营，我这就再回去找军座！”


    说到最后，陈山河已经哭了出来。


    “你奶奶的！我大哥还没死呢！你在这嚎的什么丧！兄弟们，有种的的跟着我沈老二打回去，把军座接出来！”


    周围531团的官兵轰然应诺，都转身开始准备向日军发起攻击。


    “沈旅长！军座和你在一起吗？”老远从桥上跑过来的人是范介，范参谋长没有在人群中看到黄浩然的身影，他有些着急。


    沈老二鼓着腮帮子不回答，他一招手，531团刚从火线冲过来的官兵就开始冲着原路往回杀。


    “沈老二！你要干什么？你他奶奶的别告诉我你把军座给丢了！”


    范介的嗓音都变成了鸡崽声，他看到沈老二发了疯一样指挥部队开始回头，范参谋长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


    “范介你个乌鸦嘴！你嚷什么？老子这就回去把大哥给救出来，你给我守好后路，接应好我大哥！我沈元龙在这里先谢过了！”


    范介呆住了，黄浩然居然陷在了日军的重围里面，还有比这更糟的局面吗？


    正当沈老二发了狂一样开始冲锋的时候，远处的硝烟里面突然冒出几个人影，只见3连长吴光荣背上背着一个人，吴光荣跑得飞快，他身后的几个战士不停的转身射击，看样子后面还有鬼子的追兵。


    吴光荣见前面有自己人，急忙扯开嗓子就喊：


    “兄弟们快帮我挡住小鬼子！军座负伤了，在我这里！”


    “范参谋长！沈旅长！快！”


    看着黄浩然在吴光荣的背上一动也不动，沈老二的血一下子就涌上了头顶，他大喝一声，带头冲了出去：


    “都跟老子上！99师！上刺刀！”


    “99师！～上刺刀！”


    狂暴的呐喊声在硝烟中格外的热血，531团和警卫营跟在沈老二就像是猛虎一样向日军狂卷而去！


    黄浩然是就99军的禁踵，不能碰！


    眼看着自己军座都负了伤，99师的官兵都狂化了！


    密集的散兵线像海浪一样和日军碰撞在了一起，激起的碎石和浪花飞的到处都是。


    刺刀如林，杀气直冲霄汉！


    34联队的日军不明白99师怎么突然间变得像饿狼一样，简直是不要命的打法。


    日军往往好不容易杀死一个中国人，旁边4、5个99师的战士就扑了上来。


    有99师官兵在被被刺刀刺穿之后拉响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抱着鬼子同归于尽，也有99师官兵生生用自己的牙齿将日军的肠子咬了出来。


    黄浩然生死不明已经让99师的官兵变得癫狂，他们现在眼中只有自己的敌人，只想杀死自己的敌人!


    毛瑟步枪，向前！


    捷克式，向前！


    工兵铲，向前！


    杀！杀！！杀！！！


    田上八郎大佐害怕了！34联队害怕了！他们不知道中国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哭喊着退了下去，这修罗地狱一样的场景把日军的精神摧垮了。


    武士道精神在这个时候就像他们踩在脚下的军旗，一块破布而已！


    人数上不及日军一半的531团硬是将田上八郎大佐的34联队赶得倒退了一里多地，这才罢手。


    3营长张浩发现自己和小石桥之前已经出现了一条大道，日军跑得飞快，连武器和军旗都开始丢弃。


    3营在和日本骑兵第3联队的交锋中损失惨重，刺刀始终是敌不过马刀，3官兵们一个个的倒在了日本骑兵的屠刀之下。


    2连长何进红了眼，抱着炸药包冲向日本骑兵，然后抱住了一匹东洋马的脖子拉着了导火索，马上的日本骑兵一刀插进了何进的脖子，可是何连长就是不松手，硬是拉着7、8个日本骑兵上了路。


    泪流满面的张浩下令在自己的阵地上使用手榴弹和炸药包，一团团爆炸的烈焰里面燃烧的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3营的战士用自己的血肉重创了日本骑兵第3联队。


    趁着日本骑兵退下去的时机，张浩带着他的部下开始突围。


    沈老二的疯狂不但救回了吴光荣和他背上的黄浩然，也救出了断后的张浩和3营剩下的200多个战士，531团终于全部跨过了小石桥。


    范介命令迫击炮兵将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掩护桥北的守军全部撤到桥南，随后工兵引爆了悬挂在桥下的炸药，漫天飞舞的碎石和桥梁的残片像雨点一样落进河里，星善大郎中佐和田上八郎大佐看着翻腾的河水，他们知道消灭这些中国军队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


    黄浩然是肩部中了枪，一颗三八式子弹打穿了他的左肩，还好子弹没用卡在骨头上，所以只是流血过多，不用手术，沈老二看着大哥苍白的脸，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面打滚。


    吴光荣向范介和沈老二讲述了他们和陈营长失去联络之后的故事。


    3连遇到了日军的劫杀，当时就损失了超过一半的兵力，黄浩然指挥部队试着向小石桥靠拢。可是一连几次都被打了回来，围过来的日军越来越多，3连只好且战且退。


    黄浩然看到了陈山河想要返回来接应自己，可是隔在陈山河和他之间的日军实在太多，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就有被歼灭的危险，于是他让3连长吴光荣往天上打了一个红色信号弹，然后带着部队迅速开始转移，去寻找日军防线上的其他空隙。


    战场上的硝烟太大，陈山河没有注意到吴光荣的信号弹，但是他看到了3连的远去，以为军座要去和张浩的3营汇合。


    这么一来军座不是在鬼子的包围圈里面越陷愈深了？


    手中兵力不足的陈营长决定赶紧将军座的去向告诉沈旅长，然后让沈旅长组织部队去救军座。


    于是陈山河开始拼死突围。


    黄浩然带着部队走了一小段路又转了回来，此时日军已经恢复了冷静，开始向小石桥附近的防御缺口集结，黄浩然他们没走多远差点就和一个中队的鬼子迎面撞上。


    黄浩然发现陈山河的突围吸引了日军的注意力，于是决定尾随在日军背后悄悄的通过。


    黄浩然的计划差点就得了手，没想到的是3连的行动被不远处一挺歪把子轻机枪后面的几个鬼子看在了眼里。


    一梭子子弹飞来，倒下了3个战士，更要命的是前面的日军也回过头来发现了3连。


    事已至此，只有拼了！


    3连的官兵都迎着鬼子冲了上去，黄浩然站起来用手枪打了两发，一颗流弹击中了他的左肩。


    吴光荣赶紧用绷带压在黄浩然的伤口处，背起自己的军座开始突围，3连的官兵们自动的围成了一个圈，护着自己的军长。


    之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陈山河的部队带走了大量的日军，3连拼了个伤亡殆尽终于冲过了这段最后的距离。


    黄浩然死里逃生！


    黄军长被抬回了99军军部，由于失血过多开始昏迷。


    闻讯赶来的陈辞修看着躺在行军床上的黄浩然还有屋子外面满身硝烟的99军官兵，他知道自己欠了黄浩然一个很大的人情。


    为了围堵黄浩然，第3师团调动了3个联队，11师团也出动了2000多鬼子，阻击18军的日军力量遭到了极大的削弱。


    罗卓英总算是给陈次长挣了口气，他抓住了战机，11师和14师死战得脱，突破了第3师团和22旅团的防线，抵达大场。


    18军的成功主要得益于黄浩然让22旅团陷入了指挥混乱，结果和第3师团协调失败，失误不断的22旅团等于反过来帮助了18军。


    18军平安了，罗卓英也没事了，陈次长要还人情了。


    陈辞修就在99军的军部向最高当局发出了调99军后撤修整的请求。


    最高当局自然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他不仅立刻批准了陈次长的建议，而且还派他的私人医生给黄浩然送来了特效西药。


    黄浩然这员虎将和陈辞修这员爱将，最高当局都不会亏待。


    *********************************************


    东京，日本军部。


    黄浩然的死里逃生的消息被日本间谍发回本土，杀死黑岩义胜旅团长的罪魁祸首终于浮出了水面。


    一个月的时间，两位日本少将死在黄浩然的手下，这不得不让日本陆军开始将黄浩然的99军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情报部门给黄浩然和他的99军单独开了一个档案，黄浩然的身份、背景、甚至血型，都成为了日本驻华特务机关的重点调查对象。


    日本人想看一看，这个让皇军吃尽了苦头的黄浩然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黑岩义胜少将被99军击毙的事实让已经争吵了一夜的日本陆、海军最高指挥官终于达成了一致。


    他们认为上海的形势已经十分严峻，决定让华北日军停止在青岛作战的准备，将用于青岛的兵力转用于上海。


    日参谋本部发出命令，将正在由青岛向大连输送的天谷支队（一个步兵联队，附山炮1大队）立即转向上海，归“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指挥。


    日海军中央部也下达命令，将第2舰队的水雷战队、“长鲸”舰以及佐世保镇守府另外的2个特别陆战队划归第3舰队司令官指挥，从旅顺立即开赴上海。


    99军在月浦的奇袭引起了连锁反应，大场之围以解，一心想扩大战果的最高当局又将3个师调入了淞沪战场.


    他在盼望第二个、第三个99军的出现！


    最高当局在期盼他的“大捷”！


    结果最高当局还没有来得及动手，松井石根就先下手了！


    次日，“上海派遣军”浅间支队在日本海军火力的支援下，猛攻狮子林炮台。


    防守该据点的第88师第588团1个营的阵地全部被轰毁，该炮台经反复争夺，终因寡不敌众，伤亡过多，于14时许被攻占。


    日军再向南进时，遭到36师的坚强反击，攻击受挫，被阻止于杨家宅地区。


    日本政府于也于同一天在临时内阁会议上决定把所谓“华北事变”改称为“中国事变”，扩大对华战争。


    同日，日“上海派遣军”由华北青岛方面转来的天谷支队到达上海，在吴淞登陆。


    松井石根“为了有力还击支那军袭击22旅团的行为，迅速完成第11师团和军主力之间的陆路联络，遂令天谷支队沿吴淞镇—月浦镇—罗店公路地区前进，攻击罗店镇附近的51师之后侧背。


    随着新的攻势展开，日军短暂的不利局面结束，中国军队再次转入全面防御。


    黄浩然的99军也在这一天开拔，向着常熟撤退。


    99军，真的需要修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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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五章：军事和政治

    4.95 军事和政治


    最高当局的私人医生果然不是浪得虚名，99军行军到昆山的时候，黄浩然已经可以重新指挥他自己的军队。


    肩膀上缠着白色绷带的黄军长坐在一辆军用卡车的车斗里面，身边是99是的医官和护士还有警卫人员。


    黄军长被这些人围在中间，又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于是开始出神。


    今天是9月9日，从8月13日开始，99军在淞沪作战28天，损失1万两千多人，其中牺牲3400余人，伤7500，失踪1200人。


    99军失踪的人员，主要是暂12旅的官兵，谢文东带着暂12旅打断后的时候，跑了1200多人，也算替黄浩然省了一笔遣散费。


    暂12旅的那些兵痞，就算自己不跑，黄浩然只要有时间整军也一定会将他们清除出99军。


    算上国防部划拨给99军的暂12旅和陆续补充的一些新兵，99军满员应该有2万5千人，黄浩然的99师都是按照德式训练的，并且还加入了一些后世解放军的训练方法，除了火炮其余的武器装备也都超过了日军，即使这样，99军在淞沪的损失率还是接近了50%，可见1937年的日军战斗力之强悍。


    黄浩然心疼啊！连了好几年的精兵就这么丢了几千人，医院里面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能重返战场。


    99军的伤兵黄浩然一个也没丢，除了伤重实在不能移动的，全部随军一起往常熟撤，黄浩然答应过自己的部下，绝不丢下一个人。


    他想到了以前在后世影视剧中的一句台词，用来表达他现在的心情是在合适不过了。


    “不抛弃，不放弃......”


    黄浩然和99军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忠实的做到了这一点。


    和99军一起撤下来的还有56师和61师，这两只部队也彻底在浦东打残了，陈辞修的宝贝11师没有享受到休整的待遇，原因是陈辞修的18军受了表彰，继续作战，算是表彰这剂“补药”的副作用。


    范介告诉黄浩然，在黄浩然昏迷的时候，18军成为了南京宣传机器的重点对象。


    罗卓英的18军利用日军对黄浩然围追堵截的功夫，突破了日军的防线，赶到了大场。


    诱奸99军计划落了空的松井石根见大场已经出现了大量的中国军队，再加上在黄浩然的袭击中损失不小，于是主动退兵，没有攻击大场。


    结果，日军的主动退却被罗军长一顿润色加工就成了“18军血战盈日，逼退日军”。


    应该属于99军的功劳于是落到了18军的头上，罗卓英也因为“大场大捷”，而转危为安。


    黄浩然不得不感叹民国官场的奇妙，原来张冠李戴是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当然黄军长得到的也不都是坏消息，汪焕之和冯.里奇在常熟的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99军在常熟的人马超过了1万人，要是这些部队不被黄浩然用来分拆补给个部队的损失，那么139师就可以正式挂牌了。


    想到这里，黄浩然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旁边的小护士有胆大的小声的问黄浩然：


    “军座，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表情怪怪的。”


    黄浩然瞪了这个小护士一眼，吓得小姑娘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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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师师长吴剑平是个爱国将领，这支贵州部队是一心想要来上海打鬼子的，所以121师上上下下对黄浩然这个“抗日英雄”十分的敬重。


    汪副军长一到常熟就带着99军的军需官去了吴剑平的师部，他给121师带来了整整一个团的武器装备还有黄浩然的口令：


    “121师编制不变，军官不动，要什么只管开口，99军尽力满足。”


    吴剑平当时就感动的稀里哗啦，他们滇军在中央军里面最多只能算是旁系部队，有好装备好补给从来轮不到他们，恶仗、烂仗滇军却一场也没漏掉，黄浩然伸过来的这双热乎乎的大手让121师感到了温暖，感到了尊重。


    吴剑平拍着胸脯说出了汪焕之最想听的话：


    “请军座和副军座放心，我121师的贵州子弟一定多杀鬼子！报答长官的知遇之恩！”


    虽然吴剑平没有向黄浩然表示效忠，可是他也表示了一定会奋勇杀敌，这样的誓言也是黄浩然所期待的。


    毕竟给一点好处就投诚的事情只有在游戏里面才会发生，在现实世界中要收人心，还得慢工出细活。


    汪焕之满意的离开了，121师这边的事情先就这样，吴剑平还要带着他的贵州子弟熟悉这些新装备，反正99军短期内也不会让滇军的这个师上阵，所以，121师的整训可以搞得时间长一点。


    汪焕之还要抓紧时间征兵和整训新军，从淞沪战场上下来的汪副军长知道自己的大哥现在最缺的是什么，那就是人。


    99军在淞沪打出了威名，黄浩然和99军的名字早就传遍了天下，所以征兵的工作开展的很顺利，在汪焕之到常熟之前，补充团在这里已经募集了5个新兵营，足有3000多人，现在汪焕之和冯.里奇一到，99军的征兵处更是遍地开花，2天的功夫，就又有2000多人参军。


    训练这些新兵是冯.里奇那帮德国佬的专长，冯.里奇和他的德国教官们又开始在训练场上洒汗，把这些刚放下农具和笔杆的庄稼汉还有年轻学生们训的是汗流浃背，回到营房倒头就睡，怎么也不肯起来。


    ************************************************


    黄浩然从太仓到常熟居然走了3天，他这个军长是99军最后到达常熟的人员之一。


    范介早已经将黄浩然在小石桥的事情告诉了汪焕之，汪副军长这几天都不太理沈老二，知道自己理亏的沈元龙一直在汪焕之的屁股后面转。


    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范介和王山奎也不好掺和，反正黄浩然就要到了，汪焕之和沈老二的矛盾也闹不了多久。


    这段时间淞沪战场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张将军向最高当局递交了辞呈。


    9月5日，日海军宣布封锁中国东南海岸，切断中国海上与外界的交通。


    日军新增兵力后加强了攻势。第3师团经3天猛攻，于9月6日攻占了宝山县城。日本海军陆战队由宝山两侧沿长江南岸向东攻击前进，与浅间支队会合打通了第3师团及第11师团登陆场的联络后，向大场进攻，被第88师拒止于大场以东地区。


    11师团一部在9月5日突入罗店，但是很快被罗卓英的18军予以包围。


    最高当局曾于当日两次打电话给陈次长和、罗卓英：“罗店关系重要，必须限期攻下”；并电令淞沪作战各军：“此次抗敌作战，为我民族死中求生惟一出路……凡贪生怕死、临阵畏怯……不尽其职责而致贻误战机者……当按照军律，衡情论罪，不稍宽假。”但由于日军火力炽烈，且不断实施反击，第18军担任主攻罗店任务的第11师、第14师，第67师虽然勇猛攻击，反复争夺，始终未能攻下罗店。宝山失守及日本海军陆战队与浅间支队在杨家宅地区会合后，第14师的侧背受敌威胁，加以连日苦战，部队伤亡甚众。罗卓英决心暂停进攻，令第14师转移至北塘口、顾家角、南长沟等地区构筑阵地，其余各师仍坚守原阵地。


    中国统帅部判断日军“最近若不得逞，势必由国内不断增兵，在沿江沿海继续扩大战斗区域”；中国军队英勇奋战，虽给敌人以沉重打击，但在海、空军方面已处于劣势，且坦克、重炮数量远不如日军，特别是在制空权逐渐为日军掌握之后，中国军队白昼行动困难，后勤供应尤为困难，许多士兵在第一线苦战，而终日难得一餐，弹药亦时常不足，影响战斗，并造成部队伤亡过大。因而决定逐渐转为守势，待机再转入反攻。9月6日，制定了第三战区第二期作战指导计划。全文如下：


    一、 敌情判断


    敌增援部队，在浏河、川沙口、张华浜等处登陆，其主力必由罗店向南突进，以威胁我围攻部队之左侧背，形成大包围。同时张华浜方面之敌，亦必向江湾镇方面攻击，吸收我攻击部队之兵力于其包围圈内，并对围攻汇山码头之我军形成小包围，以遂其迅速击破我军、完全占领上海之企图。甚或以此为其扩大侵略之根据地，再由其国内增加兵力，继续分向昆山、吴县及松江方面发展，以图威胁南京。


    二、 指导要领


    1 本战区为保持经济重心，巩固首都，并有利于全局之持久作战起见，务就现已形成之包围态势，对于上海及各处上陆之敌，运用优势兵力断绝其连系，限制其发展，并努力转攻由狮子林及川沙口方面上陆之敌，打破其包围企图，而收各个击破之效。


    2 如各个围攻之目的不能达到，则依状况逐次于后方占领阵地，采取攻势防御，乘其海、陆火力不能协调之际（意为在敌舰炮射程之外），发扬我之精神与物质威力，一举而击灭之。


    3 于万不得已时，则退守后方既设阵地，作韧强之抵抗，以待后方部队之到达，再行决战，期获最后胜利。


    三、 各兵团之部署


    第一步，努力限制敌之发展，并各个击破各方面上陆敌人。


    (一) 张发奎集团（浦东防守军)：


    继续前任务（守备浦东，威胁浦江左岸之敌）。


    (二) 张将军集团（上海围攻军）：


    1 对汇山码头之敌，增强现在围攻线之工事将其封锁。


    2 对张华浜方面之敌，仍须努力攻击，将其歼灭；情况不许可时，亦须固守围攻线，以阻断其与租界敌人之连接。


    3 对吴淞、宝山、江湾方面，须固守据点，以防止敌人登陆。


    4 应使后方部队在北站，沿横滨—五卅公墓，沿芦泾浦—江湾—庙行—顾家宅，沿蕴藻浜南岸，向西对黑大黄宅之线构筑据点工事，于必要时，即在该线阻止当面敌人之发展。


    (三) 陈辞修集团（江岸防守军）：


    1 以一部固守罗店、浏河两地及其以西地区，防止当面敌人之冲出，同时以有力部队，分由新镇及曹王庙、沈家园两方面攻击敌之两翼。


    2 在刘家行、嘉定、浏河之线构筑据点工事，必要时，即在该线阻止敌人之发展。


    四、各集团作战地境如下：


    张发奎集团苏州河之线张治中集团第二塘、陈家行、胡家庄、吴淞镇，各北端之线，线上属张将军集团陈辞修集团


    注意：


    1 前方部队之集结整顿，应适时行之。


    2 各集团之兵力，为现在所指挥之部队。


    第二步，努力限制敌之发展，并利用地形与工事，以与敌为有利之决战。


    (一)张发奎集团（称右翼军）：


    1 以有力之一部兵力（1旅以上）在浦东方面，继续前任务。


    2 以主力（1师以上）在浦江左岸，由公共租界经曹家渡、北新泾铺至张家宅之线（沿苏州河右岸）占领阵地，防止敌人向苏州河以南发展，并威胁苏州河以北地区之敌人左侧，以使在苏州河北岸之我军战斗容易。


    (二) 张将军集团（称中央军）：


    在苏州河左岸范家宅附近，经江桥镇、南翔、马陆铺至嘉定南端之线占领阵地，以主力配置于南翔及其以北地区，利用地形、工事，以与当面之敌决战。


    (三)陈辞修集团（称左翼军）：


    在嘉定、周家园、浏河至长江南岸之线占领阵地，以主力配置于嘉定、浏河中间地区，利用地形工事，以与当面之敌决战。


    (四) 各兵团之作战地境如下：


    张发奎集团纪王庙、苏州河之线，线上属张发奎集团张将军集团太仓、嘉定各南端，广福、唐桥之线，线上属陈辞修集团


    大本营训令(令字第3号)


    兹颁布第三战区第二期第二步作战指导计划，仰即遵照，并应迅速分行完成计划内指定之后方各据点工事，其实施日期另有命令。此令。


    中华民国二十六年九月六日


    最高当局


    9月9日，张将军忙了一天，奉命调整了战斗序列，把炮兵第16团输送到嘉定附近，将新增援上来的84军一个师划归第18军军长罗卓英指挥。


    一直忙到深夜，在司令部移到徐公桥时，张将军才吃了点粥饭后，他想靠在椅子上略微休息一下。


    刚坐下，便想起应该去看看刘和鼎和宋希濂他们。


    于是便拖着疲惫的身子立即动身，于10日清晨赶到嘉定，指示刘和鼎如何对付当面之敌。


    又冒着敌机轰炸扫射从嘉定到南翔，找到36师师部。


    不料见面后36师师长宋希濂很奇怪地问：“张总司令怎么跑到我们这里来了?”


    张将军与宋希濂谈了半天，才知道36师已脱离张将军的第9集团军，划归第15集团军总司令陈辞修了。


    为此，张将军生了一肚子闷气，他不懂为什么他的一个师为什么不告诉他一声就划归第15集团军了?回到总司令部后，张将军得到消息说第三战区副司令长官顾墨三已到达苏州。


    张将军想他应去苏州看看顾墨三，许多问题也需要与他商定。


    前一段张将军只顾前线战事，没有同后方联络，他也想借机向南京统帅部报告请示工作。


    于是张将军立即赶到苏州，还未及见顾祝同，就打电话给最高当局。


    张将军本想向最高当局诉诉胸中的苦闷，不料最高当局一接电话就是一连串的厉声责问：“你在哪里?”“为什么到苏州?”……


    张将军回答说：“为着左翼作战，亲自到南翔见宋希濂，听说顾墨三已来苏州了，所以来同他商量问题。”


    最高当局蛮不讲理，大声地吼叫：“为什么商量?两天找不到你，跑到后方来了！”张将军也有点生气，便说：“36师原来归我指挥，我不能不去看看! 我不知道他已归第15集团军陈辞修指挥了！”


    最高当局根本不听张将军讲话，只是严厉地责问：“为什么到苏州?为什么到苏州?” 张将军实在忍受不了，便索性说：“我是到苏州与顾墨三商量问题的，我一直在前方，最高当局你说我究竟应该怎么样？”


    最高当局更火了，大吼道，“你究竟怎么样?还问我怎么样?”接着，只听“咯噔”一声，最高当局把电话摔了。


    张将军伤心透了，他已意识到最高当局对他不满意了，已把上海作战不利的责任归罪于他。


    张将军想起开战前最高当局曾问过他：“扫荡上海敌军，有没有把握?如扫荡不克时，能否站得住?”


    张将军回答说：“如我空军能将敌军根据地予以毁灭，则步兵殊有把握! 如空军未能奏效，则以主力守据点，掩护有力一部攻击，取稳扎稳打战法，亦可站得住。”


    但开战以来，统帅部为了等待那“莫须有”的调停几次命他停战已失机于先，要不是黄浩然的99军擅自开战，连今天的局面都未必能保持。


    第9集团军缺乏空军与炮兵的支援，汇山码头工事有坚固，海面上还有日本军舰助战，实在是难以攻取。


    就这样便引起来最高当局的不满，说什么黄浩然一个师就能拿下虹口日军司令部，你第9集团军5个师居然拿不下个汇山码头！


    他张某人到苏州难道就是临阵逃脱吗? 最高当局为什么不能谅解自己?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张将军终于在9月8日向最高当局写了辞职报告。


    最高当局想把张将军免掉，让张将军承担上海战事被动的责任。


    但又怕失掉这一员智勇双全的战将，于上海战事更为不利。


    所以一会儿说批准辞职，一会又说不批准。


    黄浩然却知道，张将军的离任已经基本注定了，剩下的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政治又一次压倒了军事。


    张将军成了权谋的牺牲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刘副官的拜访

    4.96 刘副官的拜访


    刘副官坐在常熟城南门口的茶水铺里面，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不知道是什么茶叶沏出来的浓茶，刘副官也没有心情去品，此刻是正午，高高的日头毒得很，晒得刘副官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老油。


    没办法，谁让上面催的急呢，自己要的东西现在也只有99军手里面才有，这做独家的买卖态度就是横。


    刘副官早就知道汪焕之是99军的大管家，所以他老早就托人和汪副军长打好了关系，希望花点钱通过汪焕之这条路子将东西弄出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可是刘副官小看了黄浩然兄弟几个的交情，汪焕之在大把的票子面前愣是油盐不进，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刘副官知道这事不能在让中间人办了，自己要是再不出面眼看就得办砸，于是当刘副官一得到汪焕之从上海回到了常熟的消息，立刻巴巴的带着自己的手下就赶到了常熟。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虽然他见到了汪焕之，事情还是没有办成。


    刘副官很隐晦的提了一下自己的目的就被汪焕之用一连串的“军座不在，我做不了主”之类的场面话给搪塞了过去，连刘副官背后主子的面子汪副军长也没给半分。


    汪焕之那老神在在的表情分明是在说：“这是你来求我的事，咱可不着急。”


    刘副官知道汪焕之这是在等开高价的机会，盯着99军手里面这批宝贝的可不止刘副官他们这一拨人， 99军现在是奇货可居，自然要等着有人出了最高的价格才会撒手。


    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这汪焕之果然是个人精，还是个忠于黄浩然的人精！


    汪焕之说的话提醒了刘副官，要想从99军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最佳的捷径就是和黄浩然这个99军的军长搭上关系。


    在99军这个黄浩然一言九鼎的圈子里面，还有什么他黄军长办不成的事情吗？


    这也是刘副官这些天在这里死等的原因。


    可是这几天99军的部队都陆陆续续从上海返回了常熟，刘副官就是没见到黄军长的样子。


    连范介这个参谋长都在昨晚进了常熟城，黄浩然却还是没有影子。


    上面又来电催问事情的进展，最后自然是又训斥了刘副官一顿，刘副官迫于压力，今天天还没亮就带着人到了南门候着黄军长，他手下的军官也各自带队去了其余三个门。


    无论如何也要尽快完成任务，要不然上司的怒火就要把刘副官给烤干了。


    这一天又是等到了天黑还是没有等到99军军部的车辆，刘副官急得在原地打转转，看着这些平时威风跋扈的“老总”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茶水摊的老板也不敢跟他们提收摊，生怕触了霉头。


    好在早上那个带头的大官扔了两块大洋给茶水摊老板，这些钱足够他挣上半个月的了。


    不知道这些军官到底是在等什么人，不过从这些“老总”的穿的“行头”上看就知道他们不是99师的人，人家99师的兵都傲气的很，到哪里都是昂着头的，身上穿的军装料子也很特殊，和之前见过的中央军的军服比起来除了颜色相同之外，款式都不一样，难怪报纸上说99师是咱中国军队里面的精锐呢，这衣服都要比别的部队要好看一些。


    如今在这常熟城里面等着黄浩然的人一共有三拨，第一拨是从西面八方赶来给黄浩然接风的百姓和乡绅，第二拨是三战区和国防部派来表彰99军的官员，还有第三拨就是像刘副官这样的人。


    刘副官这些人的目的都是同样的，就是要拿到99军手里面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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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是乘坐运伤兵的卡车进的城，他这个将军脱掉了将官制服和伤兵们混在一起，连一点正型也没有。


    刘副官怎么也没有往运伤兵的卡车上面去想，结果就被黄军长从眼跟前开了过去。


    黄浩然在太仓停了一天，就是要带上99军伤兵，他自己对自己的兵说过：“不抛弃不放弃”，他说到就要做到。


    太仓这个离上海不远的城市早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从内地调运过来的军队在这里下车，源源不断的开进上海，从上海送下来的伤员和开下来休整的部队也有相当一部分被送到了太仓。


    十几万大军的来临使太仓的经济出现了畸形的繁荣，上阵前一下子领到拖欠了几个月的军饷的大兵们穿梭在酒馆和暗娼馆里面，很多人都是过了今天就不知道明天的事情，所以都开始及时行乐。


    顾家的官兵们则挤到邮局和银行，想把他们的钱寄回家去，可是铁路和公路早已是军队占用了，平日里面的汇款和邮件业务早就停了好久，于是有情绪激动的士兵开了枪。


    太仓城里面的宪兵立刻出动，在城里面抓了好些人，不过如今国难当头，正是用人的时候，所以这些闹事的官兵并没有被投入监狱，而是被编成新的番号直接送到了淞沪前线。


    几场仗打下来，政府也就永久的节省下了粮食和囚室，甚至连棺材也不用打一具。


    淞沪战场成了执行死刑的最佳场所，浦东更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飞速的吞噬着生命。


    99军的军属野战医院就设在太仓，有严重的伤号和战地医院处理不了的伤员就送到这里，他们会在这里得到良好的医治，黄浩然在医疗上投入的海量金钱如今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99军医院的隔壁就是15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的医院，不过是隔了一堵砖墙，伤员的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中央军根本没有足够的医生和足够的医疗物资，面对着潮水一样转送来的伤员，15集团军和第9集团军的2家医院早已力不从心。


    太仓城里面所有能收治伤兵的地方早都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军政部的长官们面对着部队要医要药的报告也是伤透了脑筋。


    99军的医疗部队在太仓城里面显的那么另类，那么的让人眼红。


    淞沪战场打了快一个月，火线上负伤送到后方的官兵成千上万，同样都是伤兵，但是独独99军伤兵得到了良好的对待，这让中央军其他部队的伤兵看得眼里滴血，一样都是抗日杀敌受的伤，他们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淞沪抗战早期撤下来的伤员还能有块地方可以躺，后来伤兵越来越多，收治伤兵的医院都住满了，药品也开始短缺，看着原本抱着一线希望送到医院的兄弟们由于缺医少药只能一个个地躺着在空地上等死，开始有部队不再将伤员往后送，在火线上自己开枪解决的伤兵也越来越多。


    你让他们这些伤兵怎么能够平衡！


    为国流血流汗，居然落了个没人管没人理的下场！


    这是中华之觞！


    太仓流传着一个笑话，反应了当时医疗的混乱情况，听起来让人觉得心酸。


    “有2个伤兵一个是98师的一个是99师的，在同一个战壕里面负了伤，都是一支胳膊中了弹，他们被送到各自部队的医院，几天之后99师的伤兵出了院，看到了98师的那个伤兵被截了肢，于是问道:‘咱们两支部队的番号就差一个字，怎么我们的结果却差的这么多呢？’，98师的伤兵摇着头说：“那是因为我们的医生也差了一个字，你们的医生是名医， 而我们的医生是兽医！’”


    这样的笑话有血有泪，所以每个听完了笑出声的一定都是没受过伤的新兵，而老兵们确实一阵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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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焕之和范介在常熟守备司令部门口接到了黄浩然，这里现在也是99军的军部，黄浩然下车的时候和车厢里面的伤兵打着招呼，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车厢里面的伤兵都不是99军的官兵，所以他们不认识黄浩然。


    由于99军有着良好医疗条件的名声已经在淞沪传的所有部队都知道，于是有一些中央军其他番号部队的伤兵开始自发的跟着99军行军，他们图得无非是想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从太仓开始，一路上不断有很多其他部队的伤兵爬进了99军的卡车到了常熟，黄浩然对这样的情况采取了默许的态度。


    99军需要这些老兵的补充，这些老兵也只有在99军才能得到良好的治疗。


    让这些伤兵跟着99军一起去常熟是个“双赢”的局面。


    黄浩然让99军医疗队的人员和伤兵们达成了私底下的协议：跟99军走可以，但是你们伤治好了以后也必须留在99军，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等价交换，公平合理。


    黄浩然觉得自己是在敲这些爱国官兵的竹杠，可是他还是闭着眼睛狠下了心。


    在自己的麾下这些人的结局也许还是难逃一死，不过黄浩然可以保证，他可以让这些兵死的更有价值，更受人景仰！


    而且收留伤兵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陪同伤兵的士兵也一同被99军留了下来，能护着这些伤兵找到99军的士兵都是有情有义的人，也大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只有老兵才会毅然选择能够存活下去的方式，没有一丝的犹豫。


    所以收留伤兵基本是“买一送二“的买卖，99军又白赚了一批极有战斗力的老兵。


    因为一路上收留的伤兵实在太多，所以黄浩然的行程也被耽误了。


    进了军部，汪焕之立刻开始对着黄浩然问长问短，都是些关于小石桥战斗的事情，沈老二憋在一边，连个屁也没放。


    范介和王山奎等汪焕之说的累了，见缝插针的报告了部队目前的情况。


    99师已经开始了人员的补充，常熟补充团的人员被打散充实到了99师各部，足有3000多人，因为都是以前和99师一起训练出来的兵员，所以部队的融合完全没有问题。


    谢文东的暂12旅按照国防部的命令改编为独立47旅，依然属于99军的编制，谢文东的部队在浦东打得基本就剩下了一个空壳子，目前独立47旅已经消化了4个新兵营和补充团的一个营，基本恢复了建制，只是缺少一些武器和弹药。


    121师的换装已经结束，部队处于和新装备磨合的时期，由于121师没有参加作战，所以也就没有得到补充，汪焕之给121师派去了几个参谋军官，师长吴剑平和副师长牟庭芳的态度都不错，给了这些军里面派来的军官一些实权，没有将他们架空。


    除去这些已经补充下去的部队，99军在常熟还有大约3000名新兵和1500名补充团的老兵，由于99师和独立47旅都还没有补充至满员，所以看来139师的架子暂时还是搭不起来。


    目前比兵员更紧张的就是物资，不要说汤姆逊了，就连毛瑟步枪都已经出现了缺口，99军的仓库底子已经掏干净了，好在部队在上海还有些缴获，99军手里面差不多有1个多联队的日式装备，也能武装起好几千人马。


    就在汪焕之打算下拨这批日式武器的时候，刘副官出现在了汪副军长的面前，给他带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有人想要这批日式装备，而且开的价钱很不错！


    汪焕之不敢私自拿主意，于是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现在黄浩然回来了，这笔交易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汪焕之说的事情让黄浩然和范介都非常的意外，居然有人特意出高价收购日式装备，这是为了什么呢？


    日本人的轻武器其实还不如中央军的装备，愿意出大价钱的人还不如去买德国货，威力比日货要大得多。


    而且在抗日的高潮时期，倒卖日式武器，这是个可大可小的事情，黄浩然问汪焕之，这个刘副官是哪路人马，汪焕之摇头表示他也不太了解，不过以前通过中间人从刘副官那里弄过一些物资，所以就认识了，应该是国内某个派系的人物，否则没有这么好的胃口和这么大的胆子。


    “如果单纯只是个倒卖物资的家伙这事情到简单了，要个高价给他就是，我们也可以从他那里淘换些我们需要的物资，可是万一要是有什么复杂的背景的话，将武器给了他可就算是给军座惹了麻烦。”


    范介最先开了口，他的分析很合黄浩然的心思。


    汪焕之说：“对方可能觉得我是个副手吧，所以不肯表露身份，我当时搪塞了过去，没说能卖也没说不能卖，而是让他等等消息。”


    黄浩然对这个刘副官起了兴趣，他吩咐汪焕之：


    “给我约这个刘副官谈一谈，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买卖人

    4.97 买卖人


    汪焕之安排刘副官和黄浩然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座私家花园里面，花园的主人早已举家搬迁，去了西南，花园长时间没人料理，已经长出了好些杂草。


    打仗的时候，最不容易变现的就是房产，大家都知道常熟迟早会成为战场，又怎么会对这里出售的房产感兴趣？


    一个炸弹落下来就什么都没了，便是侥幸在炮火中完整的保存了下来，这主人也未必轮到你来当，在政府的手里还好，无非是花几个钱赎回来，要是日本人占了常熟，那可就真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有价无市的结果就是大批的房屋开始被闲置，常熟城里面这样被丢弃的私家花园还有很多，找不到足够的仓库的99军就用这些宅子来堆放物资。


    刘副官今天走进的这个私家花园本来是用来存放军装的，由于黄浩然最近在大量的招收新兵，所以存放在这里的物资就被搬空了，99军最近的物资消耗速度由此可见一般。


    刘副官对这个见面的地点也非常的满意，毕竟是台底下的交易，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99军这边来的人只有黄浩然、汪焕之、范介和几个卫兵，同样十分的低调。


    刘副官更是只带了漂亮女军官，有点单刀赴会的味道。


    刘副官知道汪焕之一定会给他在黄浩然做好了铺垫，所以他落座以后寒暄了几句，就让身后的漂亮女军官送上了一个文件夹。


    这个女人有点冷，五官漂亮的厉害，能被刘副官带到这样的场合来，看来也是刘副官的心腹。


    黄浩然接过文件夹打开一看，这是一份和酒楼菜谱差不多的东西，不同是的卖的不是酒菜，而是一堆堆的杀人武器。


    几乎所有的日式装备在“菜谱”上面都有详细的标价，而且还贴心的换算成了法币、银元、黄金和美元四种价格，就差没有加上一句“根据当日外汇牌价结算”。


    按照“菜谱”上的价格，99军手里面的日式装备算是值了大钱了，就拿歪把子来说，“菜谱”上的收购价格足以在黑市上购买2挺捷克式还能捎带手把弹药的问题给解决了.


    92式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报价就更高，连三八大盖的刺刀和鬼子头上的钢盔都能买上个好价钱，说实话，黄浩然当时就动心了。


    要是能按照这个价格将手里面的日式装备全部出手，至少能淘换回一个师的装备，这样的好买卖，上哪找去？


    既然价格已经没什么好谈得了，刘副官的背景就成了黄浩然关心的重点。


    原本黄浩然怀疑刘副官是陈次长派来的人，18军在刚刚在淞沪报了场“大捷”，国防部和军政部肯定是要来查验的，要是没有大批的“日械”可以交出去，罗卓英吹的肥皂泡就要穿帮。


    所以放眼整个淞沪战场，最需要做成这笔买卖的人非罗军长莫属。


    可是这位刘副官给黄浩然的感觉和“土木系”是一点不搭界，难道除了18军还有别的部队需要这些“日械”？


    为的是什么呢？


    单纯的要去骗国防部的赏钱？


    这些日械要是按照“菜谱”上的价格买回去，就是在国防部领上十回赏钱也别想回本！


    既然不是为了赏钱，那又是为了什么？


    黄浩然现在不缺钱，他也不愿意自己因为这档买卖担上风险，毕竟，存在美国银行里面的款子汇到国内也就是几天的事情，99军现在更需要的是装备和给养，金条美元对部队没多大的作用。


    心中既定，黄浩然开口说话了：


    “刘副官，这价格么，着实不错，但是我的部队现在不缺钱，所以你这档买卖也许找错人了......”


    刘副官早就想到黄浩然会这么回复自己，他笑着让女军官又递上了第二个文件夹，刘副官对黄浩然说：


    “黄军长， 我知道您不缺钱，就冲您能把99军武装成现在的样子， 我就知道，你不在乎花钱，所以我给您准备了另外一份报价，我们不光收购，也出售一些东西，您看看有没有您需要的......”


    第二份“菜谱”和第一份的外观差不多，不过打开一看里面标价的对象都变成了中央军的装备，价钱比起刚才的“日械”报价要低了一大截。


    黄浩然不太懂市面上的行情，他把两份“菜谱”一起交给了汪焕之。


    汪焕之退下去一会又走了回来，他伏在黄浩然耳边告诉黄浩然：


    “军座，刘副官出的收购价格比市面上高了三成还多，而另一本出售的价格又比市面上低了三成，这里外里一折算，咱们手里面那一个联队的‘日械’足可以换回一个师的装备还有富余，不过，有些奇怪的是刘副官的出售物资里面居然有‘汤姆逊’,而且是不限量供应！这枪在国内使的部队并不多，现在还能无限量的拿出来让我们买，实在很古怪。”


    “汤姆逊”！还是大量的提供！黄浩然的眉头动了一下，刘副官看在眼里，他知道黄浩然还有所顾虑，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刘副官掏出了自己的名片。


    “晋绥军少将高参刘......”


    原来是阎老西的人！难怪有大批的汤姆逊冲锋枪呢！


    阎锡山在太原有比较正规的兵工厂，生产能力是很可观的，其中的拳头产品就有这汤姆逊m1928冲锋枪的仿制品，阎老西经常拿这枪来当礼物送人，据说太原兵工厂可以月产500支这样的冲锋枪，只是口径和美国货有所不同，阎老西为了垄断子弹的销售牟利，所以改动了仿制品的口径，你使完了弹药想要再买的话，只有去求他的晋绥军。


    黄浩然特意又看了一眼“菜谱”上的汤姆逊资料，口径果然和99师用的美国货不一样，而且还在旁边用小字还标注着每只冲锋枪只配送500发子弹。


    这个阎老西，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造个枪也和山西的铁路一样，和人家的不接轨，就是为了让你受制于他。


    既然能拿出这么多山西造“汤姆逊”的，这刘副官是阎老西的部下无疑。黄浩然担心汪焕之不知道阎老西在武器口径上玩的花样，于是出言提醒汪焕之，要他多买些冲锋枪的子弹。


    黄浩然将冲锋枪子弹几个字故意说的有些停顿，旁边的范介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联想到了冲锋枪上可能有名堂，于是他走到汪焕之身边看了一眼“菜谱”，随后好像不经意的用手指在山西造“汤姆逊”的口径上点了点，汪焕之立刻会意，在原本下的弹药订单后面加了个几个数字。


    刘副官在黄浩然他们几个说这些话的时候脸色明显不自然了一下，不过他恢复的快，笑着对黄浩然说：“这些琐碎的事情就交给下面的人吧，黄军长我们不如四处走走。”


    黄浩然微笑着答应了，讨价还价的事情交给了汪焕之和女军官，范介和黄浩然陪着刘副官逛起了花园。


    汪焕之有了刚才的教训，一定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晋绥军的女军官谈判，多了戒心的汪焕之是可怕的，绝对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吃亏。


    果然，当黄浩然他们转回来的时候，汪焕之是一脸的得意，而晋绥军的女军官则有些花容失色，显然刚才被汪焕之占了不少的便宜。


    刘副官知道自己的小花招已经都被黄浩然破解了，而且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再呆下去也是无益，也是拱手告辞。


    黄浩然让汪焕之去送送刘副官，这样的“大老板”，以后少不了要多做买卖。


    范介见人都走了，小声的问黄浩然：


    “军座，我有些不明白，阎老西要这些‘日械’做什么，他的晋绥军一向不是都用他们的山西造吗？”


    黄浩然告诉范介：


    “阎老西要这些东西，只能说明一件事，就是日本人已经进了山西。而且晋绥军一定打的很不好，阎老西为了自己的面子和不让最高当局找到削弱晋绥军的借口，所以才需要这些‘日械’来充当他的战果，不出意外的话，很快你会在报纸上看到山西战场上的一场‘大捷’。”


    范介失望的摇了摇头。


    黄浩然拍着范介的肩膀安慰他：


    “范参谋长，也没什么好失望的，其实我们的军队里面很多人都有着双重的身份，比如这个刘副官，也许他不是好的军官，但他却是一个好的买卖人！”


    过了两天，一列火车开到了常熟火车站，停了1个小时，然后载着新装栽的物资向着西北呼啸而去。


    当天晚上，99军各部就领到了新发下来的装备，早些时候，国防部调拨给99军的物资也到了常熟，荷包里面有了余粮的黄浩然立刻开始动起来组建139师的念头。


    99师已经恢复了2万5千人的建制，独立47旅也有了近7000人马，121师多了2000新兵，终于超过了万人，99军变得充实了起来。


    只是新兵所占的比例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其中99师新兵占到了20%，谢文东的独立47旅更是达到了7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内部调整

    4.98 内部调整


    关于139师师长的人选，是个问题。


    黄浩然的初步打算是从沈老二和王山奎这两个旅长里面调一个出来当这个139师的师长，范介的想法也和黄浩然差不多，只是到底用王山奎还是沈元龙，这一点黄浩然和范介都还没有想好。


    常熟城随着黄浩然的到来，练兵的气氛再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黄浩然还和训练暂10旅的时候一样，每天一大早就出现在训练场上，他这个“抗日英雄”的巡视，让一帮子奔着黄军长才参军的青年学生兵们觉得自己身上有使不完的劲。


    谁不想在自己的偶像面前表现一番？


    日本人在淞沪的动作越来越大，冯.里奇那样按部就班的训练方势显然是跟不上情况的变化，99军现在需要的是速成的训练方法。


    黄浩然带着冯.里奇和范介、王山奎、谢文东几个商量了好几天，终于整出个《99军新兵操典》。这本操典里面收录了从淞沪战场上总结出来的最实用的东西。


    什么撩阴腿，沙子眯眼之内的招数，只要是在战场上能保命管用的东西都被写了进去，等新兵们将这本《99军新兵操典》上面的东西运用到训练当中的时候，那场面就精彩了。


    这些新兵们很快就掌握了99军的传统精髓---“先下手为强”，就是看着满场流氓式厮打的医官们有些受不了了。


    因为被踢伤下体的新兵越来越多，沈老二不得不要求新兵在训练中带上特别的护具，很快这一招在其他的部队里面也开始普及，于是常熟城里面的99军新兵走路的时候都是一水的罗圈腿。


    好在训练中受伤的人数也开始直线了下降。


    射击训练这样的必备科目就没有可以取巧的地方，只能是大把的子弹喂下去。


    很快，新兵的射击成绩就达了标，当然这个标准是中央军的标准，要是按99师之前的标准，恐怕弹药库很快就要见底。


    实在没有作战天分的新兵就被分到工兵部队或者后勤，总之99军尽量做到人尽其用。


    99军的训练大纲里面被黄浩然取消的唯一训练科目就是防空。


    常熟离上海实在是太近了，又是“国防线”上的要害，日本人的飞机一天来八趟，连城里面的老百姓都学会了躲避日本飞机的要领，更别说99军的这些新兵了，哪天他们的训练不是要中断上好几回去躲避轰炸，有了实践的教育，防空科目就变得完全不必要了。


    至于防空科目里面对空射击的这一部分，99军暂时还没有那么厚的家当，炮兵团少的可怜的高射炮只能用来防御一些重要的位置，大部分的官兵只要学会躲避轰炸就够用了。


    黄浩然一边在心里面比较着沈老二和王山奎谁更适合挑起139师的担子一边在训练场上转悠，忽然间防空警报凄厉的响了起来，身后的卫兵立刻护着黄浩然进了距离最近的防空洞。


    不到5分钟，原本空空荡荡的防空洞就挤满了人，士兵们身上的汗味散发出来，能把人给熏晕过去，看得出来，他们在训练场上都挺拼命。


    “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是每个99军的新兵站在训练场上第一天就被教官刻到了脑子里面的警句，99军这样的强军总结出来的真理自然更加具有说服力，没有新兵反驳，他们都接受了。


    黄浩然感到有些欣慰，官兵们在空袭中的反应速度很快，只花了大纲要求的一半时间就完成了动作，他刚想借这个机会和新兵们说几句鼓励的话，洞口外面有人骂骂咧咧的就进来了。


    “狗日的小日本！就欺负老子没有飞机，要是老子有翅膀，飞上天就是用手揪也能把这帮王八犊子给揪下来！咱走着瞧！”


    黄浩然看清来人，乐了，原来破口大骂的正是沈老二，旁边还有一脸尴尬的王山奎，真是巧了，139师师长的两位人选一下子到齐了，正好和他们谈谈。


    黄浩然让自己的卫兵过去叫沈老二和王山奎，沈老二正好有火没处发，听见有人喊自己，头也没回就爆了一句粗口：


    “又是那个王八蛋在烦老子！”


    黄浩然的脸色立刻变了！


    王山奎眼尖，看见远处面色不善的黄浩然，拉着沈老二转了过来。


    沈元龙看清了洞里面的黄浩然，缩到了王山奎的后面，一步步的挪着步子。


    “你不错啊！沈老二，连我你也敢骂！”


    “哪能啊！大哥!”沈元龙一个劲的挠头：“我没看见是大哥你在这，真的！真的！”


    黄浩然瞪了沈元龙一眼，说：


    “刚才我还在考虑让你们俩哪一个去做139师的师长，现在我也不用头疼了，沈老二看你这毛躁的样子，这139师的师长还是让王旅长去做吧。”


    王山奎立刻答应了，沈老二却不服气的说：


    “不就是个空架子师长吗？ 我才不稀罕，要我去伺候那些新兵蛋子，我才不干呢！”


    黄浩然又是一瞪眼，沈老二这才闭了嘴。


    “王旅长，139师是个空头番号这你我都知道，为了让139师能尽快拉起来，我决定你的302旅全部调入139师，这样你就有了3个主力团，你再另外组建一个团，139师就成了一个四团制的师，加上直属部队能有1万多人，虽然人数上不如99师，实力也赶得上中央军的一个调整师。”


    沈老二一听就急了：“302旅要是全部拉走了，99师不就只剩下我一个旅了？军座，是不是给咱们旅也加一个团的编制？”


    “我说了302旅以后就不存在了吗？你个急性子！302旅的人马全部并入139师，但是一旅三团的番号依然留在99师，就由你沈老二负责征兵组建，你不是讨厌带新兵吗？我一下子给你一个旅！你就给我好好干吧！”


    “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要不你把谢文东的那个旅给我，让谢文东再去练一支就是了， 我求求你了！军座！”


    沈老二一听说自己要带一个旅的新兵，立刻就崩溃了。


    黄浩然没理他，转身走到新兵中间去了解他们的训练和生活的情况，看着沮丧的沈老二，王山奎过来表示安慰，沈老二一巴掌把王山奎推开，嚷嚷着：


    “得了吧，王师长，你现在成了少将了，以后我见到你还得叫一声长官! 302旅全部被你拉去139师，你这个师座只要招上几千新兵就能开张，我却要调教一个旅的娃娃来顶你的缺！”


    王山奎笑着说：“沈旅长!我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99师可是军座的基本部队！如今军座的前程是越来越大，这99师交给别人是迟早的事情，你好好想一想，我王山奎现在在139师另起炉灶，99师的师长还能是别人吗？军座现在不宣布你当这个师长，是怕你太鲁莽，只要你能练出一个新的302旅，我担保，你沈旅长立刻就会变成沈师长， 99师可是2旅6团制哦！比我的139师可是强多了！”


    被王山奎这么一分析，沈老二转怒为喜，不过他不打算就这么放过王山奎，总得拿些好处回来再说，于是沈老二故意装作还在生气，对王山奎说：


    “说的好听！不过到底只是些便宜话罢了，你的139师那是实实在在拿在手里面的东西，我的前程却还在军座的肚子里面摇晃着，谁知道99师师长的帽子会落在哪个脑袋上？不过我看你王旅长也是好心劝我，所以也就算了，不过你的302旅一走， 99师的人员缺口就更大了，你看那些躺在医院里面的伤员，你就不要和我争了吧？”


    沈老二说的伤员是指99军在淞沪负了伤的几千名官兵，这些人里面大部分很快就能返回部队，像这样在血水里面滚过来的老兵是最值钱的，不但立刻就能形成战斗力，还能提升部队的经验，沈老二言下之意就是要将这些老兵一口独吞，王山奎也有些不愿意。


    伤员里面有不少官兵本来就是302旅的人，伤愈归队就应该回302旅报道，王山奎现在也缺有经验的老兵，他的302旅的新兵比例不比沈老二的301旅低。


    “沈旅长，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要知道伤兵归队那都是回的老部队，你这么干有些破坏规矩啊！”


    沈老二狡诘的一笑，对王山奎说：


    “就是啊，伤兵本来就应该回老部队，302旅的伤兵就应该回302旅，你现在已经是139师的师长了，军座刚才也说了，302旅1旅3团的编制还留在99师，所以伤兵们回的当然应该是99师的302旅！”


    “你！.....”


    看着沈老二的“无耻”嘴脸，王山奎是又气又乐，指着沈老二说不出话来。


    沈老二哈哈大笑着一把搂过了王山奎，说：“还你什么你的，都是自家兄弟，计较什么！？”


    这好人倒让他沈老二做了！


    黄浩然从官兵里面转了回来，看见了这一幕，也有些乐，这个沈元龙啊，赖的有些可爱，他走了过去，对沈老二说：


    “刚才忘了说了，既然要你沈旅长负责起302旅的训练，那就的给你个名份......”


    “军座！是不是要我当99师的师长？！！”


    沈元龙立刻来了精神，两眼直放光！


    “美得你了！你当师长？那我做什么？先干个副的吧，军衔嘛...一样是少将......”


    “谢谢军座!谢谢大哥！”


    沈老二现在才真的是捞足了油水，高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大发展

    4.99 大发展


    王山奎的139师开了张，99军的大规模人事变动就在所难免，施进财的炮团和工兵团最先被从99师里面抽了出来，和补充团、特务营以及警卫营一起成为了军直属部队。


    淞沪这一个月下来，各部队基层军官的损耗不小，黄浩然从各个部队抽了一些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军官和老兵组成了一个教导团，由范介这个参谋长亲自挂帅，一样是直属于军部。


    教导团就是个大军校，在里面泡上几个月再分到部队，最少也能升上一级，有了这个教导团，99军的基层军官就能源源不断的被培养出来，部队的指挥系统才不会出现人才断层。


    沈老二当上了99师的副师长，301旅旅长的位置也换了人，531团团长钱国良成了301旅得第二任旅长，3营长张浩由于在淞沪战场表现出色，升为531团团长。


    原先301旅的副旅长张静挑起了新302旅的担子，他从301旅带走了几个营长和副团长，到了302旅都摇身一变成了团长副团长，一个旅变成了一个师，301旅原来的军官几乎人人有升迁，一片喜气洋洋。


    尤其是531团的几个营长，每个人都至少混了个团长，不愧是301旅这个99师的基本部队里面的基本部队。


    1营长徐亮成了535团的团长，2营长陈山河带着536团，4营长周瞎子当了537团的团座，连迫击炮连的孙连长都荣升为99师新建炮兵营的营长，真是让其他部队眼红。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99军的主旋律就是征兵和训练，为了尽快满足数量上的要求，黄浩然对训练的标准也是一降再降，像99师和139师这样的主力师还能基本保持以前的要求，对121师和独立47旅，黄浩然只要求他们达到能在重炮装甲的攻击下坚持十天半个月就可以了。


    看着黄浩然对自己说出这个训练标准时的痛苦模样，121师长吴剑平那一脑门的汗啊，能在重炮装甲的攻击下坚持十天半个月，这标准还低啊？121师要是真的能达到这个水准，恐怕战斗力在中央军里面也算得上一流了！


    99军的训练目标还真是变态！


    滇军的121师除了原有的3个团之外又组建了一个新的步兵团，现在的部队编制如下：第659团，团长常文镒；第660团，团长周文彬；第661团，团长魏锡龄;第662团，团长是原来535团2营营长郑涛。


    121师经过几番补充，兵力达到了1.1万人，实力上升了一大截。


    谢文东的独立47旅现在也扩大到了3个团，不过在99军的几支部队里面目前战斗力最差的就是谢文东的部队，随着摊子越铺越大，独立47旅的新兵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91%，这样的人员组成结构是很危险的，谢文东谢旅长也是伤透了脑筋。


    他找过范介和汪焕之，希望能从别的部队调些老兵到独立47旅去，可是范参谋长和汪焕之的脑袋摇的像波浪鼓，99军现在正是“大发展”的时期，装备的问题虽然已经解决了，这人员的补充还依旧是个大问题，特别是老兵，哪个部队不需要？要是多给了你独立47旅，其他的几个师就要少分一些，前几天范参谋长还为了教导团抽调人员的事情和几个师长大吵了一架，后来范介搬来了黄浩然，沈老二这个吃到嘴里就不往外吐的家伙才交了800名老兵出来，那副表情就像洞房花烛夜被人搅了局的新郎官。


    范介只能安慰谢文东：“实在是没有办法，知道你不容易，要不这样吧，武器多给！多给武器！山西造的冲锋枪我也给你拨一批，这老兵的事你还是自己想办法......”


    于是谢文东带着两卡车的武器装备满大街的找黄浩然，没有足够的老兵，独立47旅的骨架就组建不起来，再好的武器没有人使不也是白搭？


    谢文东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就是找黄浩然“告御状”！


    ***********************************************


    在常熟，黄浩然每天上午从训练场回到军部以后就会换上一套大褂出去街面上溜达，为了怕被人认出来，他还特意带上了帽子，架上了水晶墨镜，手里面拿着把纸折扇把玩着，老远看上去就像个浪荡公子哥。


    特工处处长徐兴华和“隐”的头头都反对黄军长这样四处游荡，这简直是送给日本人和汉奸的绝好暗杀机会，大街上没遮没拦的，路两边又都是建筑物，你知道哪堵墙后面会突然飞出一颗子弹来？


    所以特工处和“隐”的人严格地控制了黄浩然周围500米左右的区域，他们虽然乔装打扮的很不错，不过还是被黄浩然看出来了。


    哪有擦鞋的会背着擦鞋箱跟着你几条街的？而且连有客人走过去都不理的？这些个99军的“特工”们还是太不专业了。


    徐兴华就站在黄浩然的背后，他也注意到了那个背着擦鞋箱的人，不过他的想法和黄军座的完全不同，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不是特工处和“隐”的人。


    已经跟了3条街了，这个人想干什么？


    徐兴华使了个眼色，几个“路人”朝“擦鞋人”的方向靠了过去，徐兴华要让意外因素降到最低。


    日本人还在坚持每天空袭常熟城，所以街面上的人本来就不多，5、6个人的突然移动显得那么的明显，明显的以至于那个“擦鞋人”也注意到了。


    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擦鞋人”拔腿就跑，几个“路人”迅速的追了上去。


    看见这一幕，黄浩然终于想起了自己现在还是处于战时，看来危险一刻也没有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忽然有些觉得索然无味。


    黄浩然收起了打开的折扇，用力的在手里面拍了拍，然后对徐兴华说：“都是你们！扫了兴了！回去吧......”


    徐兴华自然是愿意的，于是随着黄浩然的脚步，街两边的“行人”和“小贩”们都开始一起移动。


    “我说徐处长，你到底在街面上安排了多少人？我怎么感觉这周围都是你的部下？”


    黄浩然忍不住问徐兴华。


    徐兴华笑的很猥琐，他回答道：“也没多少，我出来的时候带了100多号，除了街面，两边的店铺和酒楼里面都有我的人，不过军座您周围的这些人也不都是我特工处的，‘隐’的人也来了不少，之前还差点发生误会。”


    “要是伤了自己人，我就摘了你的乌纱！”黄浩然用扇柄在徐兴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徐兴华顺势一缩脖子，样子更猥琐了。


    谁能想到这个流氓一样的家伙居然能是99军的特工处处长，徐兴华的手段让那些“日奸”们是服服帖帖，连点想法都不敢有。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黄浩然心里面想着......


    ************************************


    “将军阁下！”“大太君”


    99军里面能这样称呼黄军长的还能有谁？


    佐佐木带着他新收的“小弟”----朴正雄，一起靠了过来，这两个人现在是99军里面公认的“马屁二人组”。


    自从朴正雄被从月浦抓回来之后，佐佐木发现他的位置有了强有力的挑战者。


    这个姓朴的南朝鲜人太无耻了！


    为了能在99军里面生存，朴正雄将他在日本人那里练就的“本领”加倍的发挥了出来。


    由于朴正雄是朝鲜人，在人种上就比佐佐木占了优势，佐佐木觉得朴正雄在99军里面越来越吃得开。


    朝鲜兵不像日本兵那么死硬，一投降就是一大片，531团在月浦撤退的时候至少带走了2000多名朝鲜俘虏，没办法，缴获的物资太多，只好用这些免费劳力。


    一路上冲杀下来，朝鲜棒子的损失数量惊人（主要是装死和乘乱再次叛变），不过由于俘虏的基数很大，还是剩下了300多人，于是范介将这些“朝奸”丢给了佐佐木，成立了特高科的行动队。


    要知道佐佐木手下的日本人到现在只有十几个，300对十几，佐佐木有了危机感！


    虽然现在朴正雄还是佐佐木手下面的行动队队长，可是按照这个势头，难保朴正雄不会有爬到佐佐木头上的一天。


    所以佐佐木决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朴正雄。


    黄浩然今天出来逛街的消息被这两个“日奸”和“朝奸”得知了，于是他们两个都带着自己的部下出来巡街，其实主要的想来拍黄浩然的马屁。


    看到这两个“极品”，黄浩然也很烦恼，偶然有人给自己拍拍马屁还是件舒服的事情，可是现在这两个人天天比着拍，黄浩然都有些恶心了。


    黄浩然看了看徐兴华，徐兴华看着天......


    似乎天上有什么非常有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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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书友们，当你们看到这一章的时候，凌云已经出门了，为了生活，没有办法，凌云不找借口，血魂不会断更的，我已经上传了直到7月5日的章节，都是自动更新，但是数量上就少了些，28-30日只能少点，7月1至5日都是五千字，希望你们能够理解，6号回来以后会努力加大更新，血魂上传到现在没有断更一次就是最好的说明。


    各位大大，祝你们心想事成！


    凌云感恩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偶遇

    4.100 偶遇


    佐佐木和朴正雄这两个“极品“的出现，让黄浩然更是觉得无趣，他加快了回军部的步伐，佐佐木和朴正雄在黄浩然的身边绕来绕去，就像两条哈巴狗。


    看着这两个“日奸”和“朝奸”在争宠，徐兴华就当是在欣赏一出闹剧，正好解闷。


    一行人转过街角又走了一段距离，黄浩然忽然觉得有些肚饿，于是找了家开着门的餐馆进去吃饭。


    这兵荒马乱的日子，街面上坚持开张的店铺并不多，有些眼力和门路的人家都夹带着细软逃得远远的，再有留下来的就是些舍不得家业或者无处可去的人家，日本人的名声可不好，这些留在城里面的人都把活命的希望寄托在了99军身上。


    留在常熟的生意人现在也就是靠着99军的大笔采购在支撑着，现在这个时候肯大把花钱的地方也只有99军的后勤部门了，黄浩然一直坚持较高的后勤标准，所以常熟城流通的货币还不算少。


    这也是剩下的买卖人最后的指望。


    老天有眼，总算给常熟留下了一支强军，看着每天在大街上跑来跑去的大兵，老百姓的心里也觉得安稳了一些。


    现在毕竟是战时，常熟离上海又不远，所以也算是在火线上的城市，淞沪战场上的中央军也不时的来常熟采购一些物资，上海的仗越打越激烈，常熟市面上的物资渐渐的开始变得缺乏了起来，如今连乡下的农民也被中日之间的战事牵动了神经，地主老财们手里面的粮食早已不再往市面上出售，粮食的价格开始飞涨，看样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


    黄浩然进的这家小餐馆就是在惨淡经营，原本的大厨早就离开了常熟，采买的伙计在市场上又买不到什么材料，所以现在这家餐馆只些供应些面条、馄饨、火烧之类的简单食品，勉强维持着。


    既然没得选择，黄浩然也就不挑剔了，大碗的馄饨和面条端上桌来的时候，徐兴华才发现自己也饿了。


    听到徐兴华肚子里面的雷鸣，黄浩然笑了，他用手示意徐兴华坐下来一起吃点，徐兴华笑了笑，让手下的人在四周重新布置，首先要搜查的就是这餐馆的内部，特工处的人陆续的走进了餐馆，老板看到今天居然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客人可是乐坏了。


    黄浩然带头吃得稀里哗啦，徐兴华也坐了下来，不过他一边吃一边注视着四周的情况，特工处的特工们散地到处都是，派出了大堂里面的危险，有几个人撩起门帘就要进后院查看。


    “什么人这么冒失！都给我起开！”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徐兴华的手迅速摸到了腰里面的手枪，黄浩然也转过头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特工处的人不愧都是徐兴华训练出来的精英，他们第一时间挡在了说话的人和黄浩然之间，没有留给对方一点出手的空隙。


    不过这样也就在同时挡住了黄浩然的视线，黄军长只能依稀看出说话的人是女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你们几个大男人挡在这里做什么？这店是你们开的？我们可是付了钱住下的！难不成还想要来诈钱么？”


    果然是女人，看来还是很彪悍的那种。


    徐兴华起身走了过去，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人，门外站着是两位姑娘，被特工处的人挡在门口，看打扮这都是两位姑娘读过书的人，身上穿的是洋装，不过两个人的性格就截然不同，一个像张牙舞爪的“小花猫”，另一个则安静的多，不过长的都是花容月貌，尤其是安静的那个，气质十分的出众。


    大着嗓门说话的自然是“小花猫”，她见徐兴华走了过来，以为徐兴华是拦住她们路的人的帮手，于是嚷嚷的更加大大声：


    “你们想干什么？大男人要欺负女人吗？别以为我们好欺负，我们可是《申报》的记者，是常熟警备司令黄浩然黄将军邀请我们来的！”


    有这事？


    黄浩然有些意外，他想问问徐兴华，可是徐兴华现在已经不在他的跟前了，桌子旁边的只有佐佐木和朴正雄。


    记者，就是喜欢揭人私隐的家伙，后世看多了八卦星闻的黄浩然对记者这个行业可没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他在民国多次利用报纸达到了他的目的，不过这是柄双刃剑，用的不好也会伤到自己，为了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黄浩然决定对着两位女记者还是敬而远之，于是他站起来走出了餐馆。


    既然黄浩然已经离开，特工处和“隐”的人也就没有为难这两位女记者，他们跟在黄浩然后面离开了餐馆，徐兴华上去和两位姑娘说了声不好意思，让手下在柜台结了帐，也转身离开了。


    “小花猫”见陌生人退了，拉着她同伴在餐馆的大堂坐了下来，要了几块火烧，小花猫一边吃一边问他的同伴：


    “梦如，我们可是在主编面前下了军令状，说一定能给黄军长做个专访，可是我们到常熟都三天了，递到警备司令部的名片就像是石沉大海，要是我们再见不到这位黄将军，可怎么回上海啊？”


    “小倩，我知道你着急上火，可是你也别见人就撒气啊，你看看刚才你厉害的，人家就是来住店的客人，这家店的老板人好，不和你计较，你搅了别人的生意是不应该的。”


    “行了行了，我的好梦如，你还是先想想我们怎么交差吧，你这个大专栏作家主编不敢为难你，我这个小记者可就要背这个黑锅了，你快想想办法吧，我都急死了！”


    “人家黄将军一定是军务繁忙，没时间接待我们，听说他在淞沪还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


    “吆吆吆，看你关心这位黄军长的样子，我可是听说他黄浩然已经有未婚妻了啊，你这个大作家难道愿意给他做小?”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两个美女在店堂里面嬉闹了起来，看得靠在柜台里面算账的老掌柜也露出了微笑。


    美女，到底是赏心悦目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章：抢人

    5.1 抢人


    黄浩然回到军部，很快就把遇到那两个女记者的事情给忘了，桌子上的军务和政务加在一起也有不少要处理的，毕竟他还挂着个常熟警备司令的名头，所以地方上的事情也得过问一些。


    99军的征兵和军事训练还在继续，黄浩然觉得自己现在有些韩信点兵多多益善的意思，刚批完了几篇公文，沈元龙就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抓起黄浩然桌上的杯子就是一通猛灌，看来今天这沈副师长又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


    “大哥， 你倒是帮我和范介说说， 我要几个监狱里面的囚犯怎么了？还不是为了提高99师的战斗力吗？要是咱们都收些白面书生，一见血还不得晕菜？囚犯好歹都是些敢下手的人物，操练几天就能捅人，实用的很！”


    黄浩然被沈老二说的一头雾水，等沈老二抱怨完了，他搁下笔问:


    “说的什么呢？没头没脑的，什么囚犯？范参谋长又怎么你了？瞧你这火急火燎的样子！”


    “还不是范介，拿个鸡毛当令箭！我就是从常熟监狱里面招了一批新兵，这范介就抓着我吵的没完没了！还非要我把这些兵给送回大牢里面去，你说他是不是死脑筋？！！”


    大牢里面找新兵？还招了一批？


    听着都新鲜！


    这沈老二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怎么跑到大牢里面去征兵？你都招了些什么人？你不会把99师搞成土匪窝吧？那可是老子的基本部队？不能瞎折腾！”


    就在这个时候有卫兵进来通报：


    “报告！”


    “说！”


    “警察局的李局长和监狱的金狱长求见军座！”


    黄浩然立即意识到这两个地方官员的到来和沈老二在监狱里面招兵的事情有关。


    沈老二满不在乎的朝门外看了一眼，也许他早就知道会有人来告他的状，所以特意提前赶来打“预防针”。


    “你个滑头！还知道先下手为强了，现在告状的来了，去后面厢房躲躲吧......”


    沈老二嘿嘿笑着从黄浩然办公室的后门跑了，黄浩然揉了揉额头，让卫兵将两位地方官员请进来。


    “黄司令！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一上来就是这句经典台词，黄浩然有些无语了......


    能不能换个开场白啊？老是这几句词？听着都腻！


    “两位，不必激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嘛...现在是民国了，不兴以前的那一套，谁先说？”


    警察局的李局长和监狱的金狱长对了一下眼，决定还是由监狱的金狱长来控诉沈副师长的所作所为，毕竟发生抢人事件的监狱就是在金狱长的管辖之下的。


    “报告黄司令，贵军沈师长昨天突然带着大批的士兵去了卑职管辖的监狱，说是我们抓了99师的兵，然后要卑职陪着他一个犯人一个犯人的查看，卑职不敢怠慢，将监狱里的900多名犯人带到操场上，结果沈师长居然一下子划了500多人说都是贵军的新兵，立刻就要带走， 我阻拦不过，只能让沈师长离去，黄司令，那些犯人可都是按照国家法度抓进去的，有的都蹲了半年多了，怎么可能是贵军的士兵呢？”


    “居然有这种事？我一定会认真查办，两位不必担心， 在这件事情上，两位应该没有什么责任，是我管理属下不严，我黄浩然既然是常熟警备司令部的司令，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


    警察局的李局长和监狱的金狱长要得就是黄浩然的这句话，只要能把责任推掉，他们自然也就不想过问了，于是俩人千恩万谢的退了出去。


    这边告状的刚走，沈元龙一推门就跳了进来，他嘿嘿笑着对黄浩然说：


    “大哥你别生气！听我解释，这警察局的李局长和监狱的金狱长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监狱里面关的都是一些无辜的百姓还有和官绅们对抗的好汉子， 我也实在是被征兵的事情弄怕了，张浩那小子给我支的招， 让我去监狱找些胆子大的回来当兵，你别说，这蹲过大狱的就是不一样，训练起来那叫一个玩命， 有好几个都是班排长的材料......”


    “我说，沈老二啊，99师的师长到底是你还是张浩？”


    沈元龙被黄浩然文的有些愣， 他觉得大哥的言语不善，于是没敢直接回话，而是问黄浩然：“大哥您说呢？”


    “我知道你缺兵，也知道这些地方的司法官员都是些中饱私囊的蛀虫，可是你就不能多动动脑子？要是有人在你劫狱的事情上大做文章怎么办？南京可是有不少人在找我们的茬子，你还傻乎乎的给人家搭桥？！！”


    见黄浩然是真的有些动气，沈老二也变得收敛了起来，他小心的问自己的大哥：


    “不想做都做了，大哥，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吧？我是不想把到嘴的肉给吐出来......”


    黄浩然瞪了沈老二一眼，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兄弟，办法还是要替沈元龙想一个的：


    “你让范参谋长去一趟，从监狱领一批公文出来，就说借这批囚犯去国防线上当苦力，为了保密需要，暂住在军营，先拖上一段时间......常熟安静不了太长的时间了，等战端一开，往上边多报些伤亡数字就是了！”


    沈元龙听完了是打心眼里面佩服大哥的“智慧”，这举手之间便是翻云覆雨，非法的事情眨眼间就变成了合法，着实好手段！


    “谢军座！我这就去找范介那老小子，顺便再去监狱里面捞一票！”


    黄浩然看着疯子一样跑出去的沈元龙是要摇头苦笑，好在常熟城现在已在风雨飘摇之中，地方官员的心思都放在了逃命上，若是没有日本人的气势汹汹，这些贪官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好好的参上沈老二一本，那样的状况一定是很多人都乐得看到的。


    99军在淞沪立了不少战功，可是也得罪了不少人......


    随着时间的流逝，99军的羽翼渐渐“丰满”了起来，99军各部都得到了极大的充实，99师2旅6团加上一些新建立的直属部队一起，兵力超过了2万人，139师1师4团也达到了1.2万人，121师1.1万，独立47旅接近8千，军直属部队的工兵团、教导团、炮兵团和补充团加上警卫营、特务营和直属机关，人数也超过了1万人，99军全军的兵力达到了空前的6万余人，编制在中央军里面也显得格外庞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章：中日双方的变化

    5.2 中日双方的变化


    在99军埋头发展的这段日子里面，日本人也没有闲着。


    松井石根于9月10日得知参谋本部即将派第9、第13、第101等3个师团增援上海，加入“上海派遣军”战斗序列后，立即制订了新的作战计划。


    他的方针是“以第3、第11及先行到达的第101师团等3个师团，攻击在南翔、大场镇一带的敌人”，预定将重藤支队配属第11师团，加强其攻击力量，在第101师团登陆之前，迅速击败当面罗店地区的中国军队，尔后移兵南下，经刘行，与由吴淞方向及从虹口西进及北上的第3、第101师团合击大场镇及南翔地区的中国军队。


    9月12日，由华北方面增援来的10个后备大队及炮兵等到达上海，松井石根立即令其担任后方警备任务，而将原负责掩护登陆场及保障各师团结合部的部队归还原建制，以加强第一线兵力。


    9月14日，重藤支队从台湾来到上海，加入第11师团战斗序列。


    同日，占领月浦地区的浅间支队亦归还第11师团建制。第11师团兵力增强后，即按松井石根的命令向罗店以西、以南的中国军队发起进攻。但此时中国方面第1军等部队已经加入第15集团军战斗序列，兵力亦有所增强，日军第11师团无法突破第15集团军的阵地，使松井石根合击大场镇、南翔的企图破灭。


    松井石根被迫改变作战计划，令第11师团及第3师团各向当面之敌进攻，尽可能夺占罗店以南地区。


    激战至15日晚，中国军队第9集团军仍防守北站、江湾、庙行、蕴藻浜南岸一线；第15集团军则正在蕴藻浜北岸顾十房、杨宅、顾宅、陆福桥、顾家角、淑里桥、五斗泾至浏河口一线与日军激战。


    9月16日，第15集团军总司令陈辞修因所属部队增多，为便于指挥，重新区分了部队及作战地境，将全集团军分为3个作战军，自右向左分别为：


    “第1区作战军指挥官胡宗南，副指挥官王东原，辖第1师、第78师、第16师一部、第15师、第32师、野炮兵第16团第3营。第2区作战军指挥官罗卓英，副指挥官霍揆彰，辖第11师、第14师、第67师、第98师、迫击炮第1营。第3区作战军指挥官刘和鼎，副指挥官俞济时，辖第51师、第58师、第56师、迫击炮第2营、战车防御炮1连（欠2门）。直属部队为：炮兵第16团（欠第3营）、高射炮兵第2连、第10连。作战地境：第1作战军与第2作战军之间为马陆镇、唐家宅、陆福桥、贾家桥、浦央桥之线，线上属左，第2作战军与第3作战军之间为唐宅、胡家湾、小徐宅、汤家宅、孟宅之线，线上属左。”


    日军第11师团及第3师团因受到第15集团军的坚强抵抗，至9月21日，第11师团未能从罗店前进一步，第3师团亦被阻于顾家宅以东约2公里附近。但第15集团军第1作战区之胡宗南第1军（第1师、第78师）伤亡惨重，旅以下军官减员80%左右，因此撤到昆山附近整补，由第8师接替防务。中日双方仍艰苦地进行着阵地战。


    鉴于日军大量增兵上海，而中国军队亦正源源不断地调入淞沪地区，中国统帅部于是在9月21日对第三战区的部队进行了调整。


    最高当局的命令为：


    “（1）司令长官由本委员长兼，副司令长官顾墨三。（2）左翼军总司令陈辞修，右翼军总司令张发奎。（3）左翼军以第9集团军、第19集团军、第15集团军组成之。（4）右翼军以第8集团军、第10集团军组成之。（5）第9集团军总司令张将军，副总司令黄琪翔；第19集团军总司令薛岳，副总司令吴奇伟；第10集团军总司令刘建绪。”


    命令刚刚下达，因张将军辞职报告被批准，调任大本营管理部部长，当日又追发一道电令，改变部署：


    “（1）第三战区黄浦江以西蕴藻浜以南地区划为中央军，朱绍良为总司令，以第18师及第9集团编成之。（2）第9集团军总司令，由中央军总司令朱绍良兼。（3）左翼军以第19、第15集团军编成之，右翼军仍以第8、第10集团编成之。”


    一日之内，既在指挥系统上增加了一个层次，又两次改变部署，有些资历较深的军官，都因此而晋职。


    如第87师师长王敬久升为第71军军长，第88师师长孙元良升为第72军军长，第36师师长宋希濂升为第78军军长等，不过由于是火线提拔，其所编部队并未增加。


    日本参谋本部决定将3个师团增援上海后，重新拟制了对华作战计划。


    8月20日，参谋总长晋见天皇，报告了兵力部署情况及作战计划：“现在在华使用的兵力，华北8个师团，上海5个师团，中央直辖1个师团，国内控制有预备对华作战的3个师团……现在对华已派出的陆军兵力，华北约37万，上海约19万。”


    日调整以后的对华作战计划主要内容为：


    “作战方针：（1）大致以10月上旬为期，在华北与上海两方面发动攻击，务必给予重大打击，造成使敌人屈服的形势。（2）以上作战不能达到目的时，即使当时的形势有所变化，也要停止陆上兵力的积极作战，以各种其他办法挫伤敌人的持久作战意志，同时节约直接对华作战的兵力，将必要的部队调到满洲及华北待机，整顿对俄作战的准备，以备战争长期化。上述积极作战与持久作战，预定以10月底为界限。兵力区分、使用及任务：（1）对华决战时机：华北方面以华北方面军（3个师团基干）击败河北省中部之敌，依情况方面军的兵力可为9个师团；上海方面以上海派遣军（5个师团为基干）击败上海周围之敌。（2）对华持久作战时机：华北以1个军（大概以4个师团为基干）确保平津地方及察哈尔省东部，并谋求其安定；上海方面以1个军（大概以3个师团为基干）确保上海周围的重要战线，切断上海、南京间的联系，并谋求占领地区的安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章：空中遇险

    5.3 空中遇险


    9月22日，第101师团先遣队到达上海，又开始向左翼作战军的右翼发起猛烈的攻击。激战至9月24日，中国军队又有9个师（第8、第13、第57、第60、第77、第59、第90、第159及第160师）调至淞沪战场，全部加入战斗最为激烈的左翼作战军战斗序列。


    第98师及第14师在宝山、罗店地区作战时损失甚重。以第98师为例，全师官兵伤亡达4960人，阵亡团长1人，伤团长1人，阵亡营、连、排长200余人。共补充三四次，所补官兵都是从后方部队中抽调而来，随时补入连队，发给武器，立即参加战斗。有的刚上去即负伤，送入医院还不知自己所在部队的番号。


    再如第14师的第42旅，原有8000多人，战后仅剩下2000余人，而且多是伤员和后勤人员；全旅38挺重机枪，只有4挺能用，其余均被日军平射炮击毁。因而，第98师及第14师先后转移至太仓、嘉定地区整补。


    由于第11师、第87师、第59师等部队的阵地多被日军陆空火力摧毁，9月25日20时，陈诚再次调整部署：“以江家宅、窦家弄、万桥、长浜站、蒋家宅亘罗店南端，经施相公庙、曹王庙至浏河为主阵地；以江家宅沿蕴藻浜至陈家行，沿杨泾河、广福、孙家宅至施相公庙为第2线阵地；以主阵地前方各部队原守阵地为有力之前进阵地。”


    26日各军方收到此命令。战斗至9月30日，日军第11师团由罗店向西、向南各推进约3公里；第3师团进出至顾家宅附近。中国左翼作战军仍坚守在主阵地上。日军虽在武器装备上占绝对优势，但在中国军队的顽强抗击下伤亡亦重。据日本参谋本部的统计数字，仅9月1个月，“上海派遣军”的陆军2个师团就伤亡官兵17988人，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10月1日，黄浩然得到了大本营的电报，让他会南京述职，接到电报之后，黄浩然将范介和冯.里奇叫来商议。


    有了张将军的前车之鉴，不由得99军的几位将军对这道南京来的旨意有了猜测。


    在之前的调整作战序列中，最高当局把张将军调去当大本营管理部部长，并准他回故乡洪家疃休息。


    这事引起国内外舆论界的议论，让人费解。


    张将军可是从1935年就开始准备打这一仗。


    为了中华民族的生存，他殚精竭虑，日夜辛劳。


    尤其是“八.一三”开战后到9月23日批准他辞职的40天中，他作为一个总司令，没日没夜指挥作战。


    虽然张将军有着完整的、积极主动的作战方案和不惜献身的战斗精神，但最高当局一会儿下令打，一会儿又命令停止进攻，徒将战机丧失。


    战事吃紧时，电话被打断，无法向统帅部汇报的情况下，得到的却是最高当局的厉声责问。


    张将军的境遇实在是让人唏嘘。


    现在南京要招黄浩然去，会不会也落得和张将军一样的下场？


    要知道在淞沪作战的时候，黄浩然可是张将军的手下爱将，如今若是真的要牵连起来，就是件麻烦的事情！


    众人商量了半天，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淞沪战局从99军撤走以后打到现在，壮烈有余而成绩不足，最高当局要黄浩然去南京多半是要他给作战厅的将军们传经布道的。


    张将军和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份量是不同的，一来黄浩然在淞沪打了几个漂亮仗，给最高当局露了脸，算是有功之臣；二来黄浩然的99军也算是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这自己人的“待遇”当然和“外人”的不会一样。


    黄浩然决定连夜动身前往南京，这样还能躲开鬼子的飞机。


    ***********************************************


    来接黄浩然的是周至柔的空军，99军在常熟修了两条简易的跑道，开始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差不多每天都来丢一堆炸弹，黄浩然把高射炮都集中到跑道附近，偶尔也能击落几架日机。


    后来日本人见跑道旁边没有再修建一些机场必需的的建筑，中国空军也没有利用这几条跑道作战的意思，也就降低了轰炸的频率，由一开始的一天数次改成了现在的数天一次。


    所以南京才敢派空军来接黄浩然。


    上世纪30年代的飞机可比不得21世纪的高级客机，黄浩然从铁梯子上慢慢爬进了机舱，才发现这个金属大鸟的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两排靠着机舱的简易靠椅，在飞行员的帮助下，黄浩然系上了复杂的古董保险带。


    飞机轰鸣着开始加速，巨大的推力让黄浩然下意识的贴紧了机舱壁，他真怕这架叮当乱响的铁鸟会散架，不过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在艰难的爬升之后，飞机开始了平稳的飞行，刚才还抖得像筛糠似的机舱里面变得平静下来，只有飞机引擎发出的巨大声响继续充斥着黄浩然的耳朵。


    “黄将军！您是第一次坐飞机吧？感觉怎么样？”


    声音是从驾驶室里面传出来的，黄浩然很想回答这个有点嚣张的飞行员自己以前可是东方航空的vip。当然，这是不能说的，可他也不想说谎话，于是黄浩然这样回答：


    “是啊！我是第一次坐螺旋桨飞机！感觉还不错！”


    这倒是没错，空客波音可都是喷气式飞机，螺旋桨飞机黄浩然真的是第一次坐。


    “行啊！黄将军，不愧是抗日名将，有好多人第一次坐飞机都吐的稀里哗啦的，我们起飞的时候还替你担心呢！”


    “辛苦你们了，还要飞夜航来常熟接我，四周都是黑漆漆的，只靠仪器不好辨别方向吧！”


    这句话是黄浩然故意问的，他想告诉这两个飞行员，自己可不是对飞机一窍不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皇牌空战》这款经典游戏他也是通了关的！


    黄军长的目的达到了，驾驶室里面突然沉默了一下，黄浩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黄将军，以前人家说你给咱们空军送飞机是为了买官当，我高志航居然信了，现在看来，那些人说的都是屁话！你对飞机是有认识的，送的机型也很好用，打下了不少鬼子的飞机。”


    高志航！


    居然是他！


    民国有名的“飞将军”，四大队的队长，杭州空战6：0的缔造者，居然被派来接他。


    黄浩然一时有些呆了，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


    黄军长有些出神，望着舷窗外面的夜空，几个一闪一闪的小红点在运输机周围翻飞着。


    那是护航的战斗机。


    “高大队长，外面护航的战斗机也是你们四大队的‘飞将军’吧？”


    “不敢当！‘飞将军’这个名字是老百姓送给咱们空军的，其实我的手下都是一些毛头小伙子，更没有一个人是将军，您这个中将才是货真价实的......“


    “货真价实么？其实我一直认为，只有老百姓给的赞誉才是货真价实的，咱们政府里面的将军倒是不少，可是有几个配的上‘货真价实’这四个字呢？”


    黄军长的话引起了另一位飞行员的兴趣，他大声说着：


    “说的好啊！可不是这么个道理吗？你说是不是啊，大队长！”


    “好好的找你的座标！刘粹刚！这是夜航！不是闹着玩的！”


    没想到副驾驶上也是一位民国空军的名人，这周至柔可真是给自己派来了精兵强将护送啊，还是双保险！


    *************************************************


    周至柔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日军第3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为了从战略上支援淞沪方面的作战和解除中国海军对其在长江下游的威胁，决定集中航空兵力轰炸中国首都南京及集结于江阴附近的中国舰队。


    9月10日，原在华北方面的第2联合航空队（有96式战斗机12架、96及94式轰炸机30架），从大连基地转场上海，以公大机场（高尔夫球场改建）为基地，与第2航空战队、第22航空队等共同担负轰炸任务。


    从9月19日至25日，日本空军大规模轰炸南京11次。第1次使用了43架飞机，被中国空军击落4架，以后各次均在30架左右；


    9月22日、23日日机对江阴的中国舰队进行了6次轰炸，每次约10余架。由于中国海军缺乏有效的空中支援与掩护，仅以舰上的高射枪炮与敌机战斗，完全陷于被动地位。仅有的“平海”、“宁海”、“应瑞”、“逸仙”号巡洋舰4艘均负重伤，丧失战斗能力。


    因为中国空军损失后不能及时补充，导致飞机数量急剧减少。华东地区的制空权基本上已经被日军掌握。


    安全护送黄浩然到南京是最高当局直接下达给空军的任务，周至柔自然是要想方设法的要保住黄浩然的周全。


    所以空军这次是精英尽出，四大队这支立下了无数战功的空军劲旅被周至柔选中。


    这也让黄浩然有了看到这些历史上的“抗日英雄”们的机会。


    反过来说，四大队的“飞将军”们也终于看到了淞沪战场上的“名将”！


    ***********************************************


    南京的保密工作再一次出了问题，就在黄浩然和高志航谈的很投机的时候，刘粹刚一声大叫：


    “大队长！日本战斗机！”


    高志航赶紧将注意力转回到驾驶室去，黄浩然的心里面“咯噔”一下，看来日本人在南京的间谍又一次出色的完成了任务，黄浩然的行程已经被日本人掌握了。


    高志航一推操纵杆，运输机开始了快速下降， 他像借着云层和夜色躲过日本战斗机驾驶员的视线。


    护航的4架霍克式战斗机开始翻滚出击，日本人的战斗机数量还不清楚，霍克式采取了保守的防御队形。


    日本战斗机先开了火，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飞速俯冲的运输机，日本战斗机死死的跟在运输机的后面，扑了下来。


    护航的霍克式见引开日本战斗机的目的已经无法达到，于是开始主动迎战。


    天空中的弹雨变得密集起来，子弹打在运输机的机身上叮当作响，还好，运输机没有被打中要害。


    “离南京还有多远？”


    黄浩然知道靠这几架护航战斗机是过不去这一关了，随便往窗外扫一眼，都是日本人的飞机。


    天空中日本人的战斗机数量极多，至少是自己这边的三倍，而且，他们只需要击落一架飞机。


    实在是太不利的局面！


    只有早点飞到南京，才能获得自己空军的增援，虽然中国空军已经丧失了制空权，可是首都的天空中国空军还是有能力守护的。


    高志航自然也明白现在只能和日本人抢时间，在到达南京上空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能被击落。


    否则就全完了！


    断后的霍克式的命运，黄浩然已经不敢去想了，又是一梭子子弹飞来，这一次，日本战斗机的扫射击中了运输机的机身，子弹飞进了机舱，在钢铁上钻出了几个洞眼。


    “刘粹刚，你去后面拿机枪， 咱们必须还击，不能让日本人这么舒服的靠过来！”


    刘粹刚解开保险带就要从驾驶室里面冲出来，这个时候高志航一声“翻滚躲避！”，运输机就开始剧烈的打转，刘粹刚死死的抓住了一个金属把手，才没有被摔到机舱璧上。


    打中运输机的子弹越来越多，飞机的部分线路开始冒烟和起火。


    运输机刚结束了翻滚，刘粹刚就开始了紧张的灭火工作，黄浩然觉得自己必须接过刘粹刚的射击任务，否则三个人都得玩完。


    他解开保险到冲到机舱尾部，翻出了一挺机枪，空军的装备就是比陆军好，连备用的机枪都是美国货，黄浩然打开供弹仓，挂上子弹带，问刘粹刚：


    “从哪可以朝外面打？”


    刘粹刚一边灭火，一边用手指了指黄浩然背后的机舱壁，黄浩然扭头自己看了看，找到了一个可以打开的盖子，不用说，这是射击孔。


    在飞机上操作机枪可比不上在陆地上方便，黄浩然努力的固定好自己的身体，可是飞机的晃动实在太大，他怎么也无法瞄准！


    “别管了！黄将军！先开枪！”


    刘粹刚知道第一次使用航空机枪的人一定没法瞄准目标，日本人的飞机越飞越近，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要打响，哪怕吓吓日本人也好！


    黄浩然明白刘粹刚的意思，在又一次试图瞄准的努力失败之后，他一咬牙扣动了扳机。


    炙热的子弹从枪管喷了出去，把跟在运输机后面的日本战斗机吓了一跳!


    奇迹出现了，黄浩然的盲目射击居然击中了一架日本战斗机的油箱，这架日本战斗机很快起火爆炸，飞行员都没能跳伞。


    什么是人品？这就叫人品！


    随便一梭子都能打下一架飞机来！


    灭完火扑过来的刘粹刚也看呆了，不过他心理调整的速度很快，一把接过航空机枪，开始了扫射。


    为了躲避爆炸战斗机的碎片，日本战斗机四散飞开，然后重新占据有利位置开始攻击，这时云端上面突然冒出几架p-36，冲到了日机群里面。


    “援军到了！”高志航兴奋的喊道。


    这几架p-36是从南京起飞挂弹准备去轰炸上海日军的，结果飞到半路看见了四大队的霍克式在和日机厮杀，p-36二话不说，丢掉了挂载的炸弹加入战团。


    中国空军的素质是过硬的，日机和p-36缠斗了一阵，发觉不见了运输机的踪影，失去了任务目标的日本战斗机携带的油料也已经所剩无几，只得返航。


    又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满身是伤的运输机降落在南京的大场军用机场，护航的霍克式只回来了两架，不过他们一共击落了三架敌机，再加上黄浩然的神来之笔。


    4：2，中国空军又一次获得了胜利。


    黄浩然的半路遇袭，让军政部安排在机场的欢迎计划泡了汤，最高当局的侍从室主任钱大均直接将黄浩然塞进了黑色小轿车，绝尘而去，何部长又添了堵，面色铁青的离开了机场。


    载着黄浩然的小轿车直接开进了总统府，黄军长被安排在政务局大楼里面休息，一张简单的行军床被支在一间办公室里面，侍从室的人给黄浩然铺好了床铺以后就带上门退了出去，临走的时候交代了，为了防空袭，晚上灯火管制，如果实在要开灯的话，就用桌上的台灯，厚厚的窗帘千万不能拉开。


    之前的空中遇险使黄浩然的精神变得有些亢奋，他没有丝毫的睡意，从侍从室安排自己住进总统府的举动黄浩然可以猜到此行应该是一件好事，否则最刚当局大可不必让他来政务局大楼睡办公室。


    要知道能在这里留宿的人无一不是南京政府里面的重要大员，他黄浩然一个中将能得到这样的机会，分明是最高当局在褒奖他。


    黄浩然走到书桌旁拉亮了桌上的台灯，一屁股坐在椅子里，政务局大楼的房间里面都装着古铜色的吊扇，这可是稀罕物件，黄浩然打开了吊扇的开关，徐徐的凉风吹来，让他的心绪变得平静下来。


    桌子上有厚厚的一叠公文纸，写满了龙飞凤舞的草书，黄浩然这个后世人到现在还是看不明白这些扭来扭去的东西到底写的是什么，今天一下子见到了这么一大本“字帖”,当然要好好的观摩一下。


    这叠草书足有十几页，黄浩然差不多每页只能认得三两个字，不过这最后面的签名倒是让他眼前一亮：


    “陈布雷”！三个字，小楷，很好认。


    原来这间是陈布雷的办公室。


    也对，政务局就是主要负责重要文稿拟撰、机要文件的查鉴及转递等党政方面的事务，陈布雷这个最高当局的“文胆”不在这里办公还能放在什么地方？


    想着陈布雷日后的际遇，黄浩然忽然觉得困意上涌，他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章：会议的风向

    5.4 会议的风向


    不一会，屋子里面传出了响亮的鼾声，门外的卫兵一下子变得不知所措，这跑到总统府里面来睡觉打鼾的家伙还是第一次遇到，人家哪个不是诚惶诚恐的“假寐”着，生怕自己犯了什么错，这位黄军长倒好，一点也不忌讳！


    蒋百里得到黄浩然到了总统府的消息以后，立刻找个借口从国防部作战厅溜了出来，驱车到总统府去看自己的小兄弟，谁知刚到黄浩然下榻的会议室躲在楼层的拐角处就听见了黄浩然的鼾声，蒋百里大笑而去，卫兵们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次日，黄浩然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七点多，太阳已经爬的老高，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凌晨两点的时候，咱们的黄军长还在飞机上和日本空军搏斗，差点连命都丢了。


    陈布雷一贯早到，可是他的办公室已经被黄浩然给占了，于是他只能去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里面坐着，吃着卫兵送上来的早点。


    最高当局起的也早，淞沪的战况让他最近是夜不能寐，他的中央军一个师一个师的丢进了浦东，可是日本人的势头一点也没有被压住。


    这不是最高当局要的结果！


    蒋百里建议最高当局听一听黄浩然的想法，既然这个小家伙能在淞沪把松井石根搞得如此尴尬，也许，他的战术才是最适合用在华东的。


    最高当局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陈布雷，这么早就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来等自己，难道政务局出了事？


    “布雷啊！你来的蛮早的嘛！”


    听到熟悉的浙江官话，陈布雷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态度十分的恭敬。


    “坐嘛!坐嘛!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陈布雷是在最高当局跟前呆了许多年的老人了，他当然知道委员长的话有的时候是不能当真的。


    最高当局没有走到他的办公桌后面，而是在陈布雷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钱大均立刻给委员长泡上了茶叶。


    “是不是有事要办啊？你说吧，我听着......”


    “没有没有！”陈布雷的脑袋要的像个波浪鼓：“实在是我的办公室被黄浩然黄军长做了卧室， 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只好来委员长这里打秋风......”


    最高当局也有些意外，昨天日本人没来空袭，“夫人”给他吃了安眠药，好不容易睡得安稳了一点，所以钱大均没有报告黄浩然到了南京的消息。


    “黄佑臣昨天夜里到了嘛？怎么睡到现在？”


    钱大均见最高当局有些不悦，连忙解释：


    “黄军长是今天凌晨到的，路上还遇到了日本飞机的劫杀，也算是死里逃生，可能是体力透支的太多，所以就没起的来......”


    “日本人是怎么知道我要他来南京的？我们的保密工作是怎么做的！日本人每次都能抢到我们的前面知道消息？这件事情要查！一定要查！叫戴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陈布雷见最高当局的怒气很大，连忙起身告辞，最高当局也许是太生气了，居然连客气话也没有和陈布雷说一句。


    *********************************************


    戴笠就知道委员长今天一定会召见自己，所以早早就到了总统府，果不其然，最高当局刚走进办公楼没有十分钟，就有侍从室的人员急匆匆的奔着戴笠这里来了。


    看来这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里面的地位很重要啊，自己一定要和这个黄军长打好关系！


    最高当局在办公室里面把戴笠的“军统”一通训斥，那边的黄军长总算是起了床。


    黄浩然找卫兵借了毛巾和牙刷，在洗手间里面洗漱着。


    “黄佑臣！你倒是自在啊！瞧你干的好事！害得戴局长一大早就在挨训！”


    戴局长？戴笠！


    自己和那个杀人魔有什么关系啊？好像99军从来就没和“军统”的人打过交道。


    黄浩然扭头看清了来人，乐了，原来是蒋百里！


    “百里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倒是你，怕是要不好了！”


    “怎么这么说？百里兄，你是不是......”


    蒋百里一把将急匆匆举着个牙刷就要往外跑的黄浩然推回了洗手间，笑着说：


    “忙什么?先洗漱，收拾好了到煦园来见我...”


    ************************************************


    煦园，明朝初年为汉王府花园，以汉王朱高煦名中的“煦”字而得名。清朝为两江总督署花园。太平天国建天朝宫殿时予以扩建。因花园位于宫殿西侧，又称“西花园”，与东花园相对称。清军破城时被毁，曾国藩予以重建。


    1912年1月，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孙中山的临时大总统办公室和起居室就在煦园内。以后，又先后作为南京留守府、江苏都督府、督军署等机构的办公处。1927年4月国民政府成立后，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军委会，以及总统府军务局等机构，都曾在园内设有办公处。


    煦园为典型的江南园林，与总统府连为一体。有诸多著名的景致，池中的石舫、池畔的夕佳楼、忘飞阁、漪澜阁、印心石屋都透着江南的灵秀。


    蒋百里就站在池中的石舫上，笑嘻嘻的看着走进煦园的黄浩然，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百里兄!小弟可是按照你的吩咐来了，你可不能再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会小弟就要上‘金銮殿’去面圣，这升天还是坠地就在百里兄这一念之间了......”


    “酸！酸！酸倒大牙！这是从哪座孤坟里面爬出来的野鬼，敢在这里撒野......”


    “还不是百里兄你要装神仙， 小弟只好配合你了！”


    “好你个黄佑臣，既然你不识好歹，我这就回家去......”


    “别啊！戴局长那里到底有兄弟什么事情，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蒋百里看着黄浩然，将手里面的鱼饲料丢了一些到池子里面喂鱼，故作吃惊的说：


    “咦！原来你黄军长还有害怕的事情啊？ 我见你早上在陈布雷的办公室里面睡得打鼾，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呢！”


    啊！自己居然在陈布雷的办公室里面睡到打鼾？黄浩然想想都汗！


    转念一想，自己在陈布雷的办公室里面睡得打鼾，蒋百里是怎么知道的，他应该不住在总统府里面啊？


    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蒋百里今天凌晨来找过自己，所为的一定就是现在要告诉自己的事情。


    想到蒋百里这么为自己着想，黄浩然有些感动，正要说些感谢的话，结果被蒋百里一句话给堵死了：


    “别来这套！太假！都不像你黄浩然了，想当初在芜城的酒楼里面，你可是和我谈笑风生啊，你可别说你当时没看出我的身份！”


    “嘿嘿，旧事不必再提，芜城的时候小弟也是料定了你们两位大人物不会和我一个小校官计较才敢那样放肆，百里兄， 我的时间可不多了，你要是再不给小弟一些提示，今天这一关一定不好过。”


    “你知道吗？为了你遇袭的事情，戴局长今早挨了批，不过现在你是最高当局眼里的红人，戴局长不敢把你怎么样，只是以后你要多注意军统一些。”


    蒋百里继续撒鱼饲料，黄浩然知道他必定还没有说完，在一旁洗耳恭听。


    “今天最高当局不是打算单独见你，淞沪这几天的局势不太好，老头子想让你给作战厅的军官们传授些经验.....”


    黄浩然点了点头，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


    “你想到又能如何？作战厅的那些人哪个资历不要比你老上一大截，而且他们在军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一个三十岁的年青人给他们讲课，你让这些人的脸往哪里放？更要紧的是，现在各个实力派系，包括中央的地方的在淞沪都有部队，伤亡都不小，最高当局单单让你黄佑臣的99军来当这个样板，不是给你树敌吗？以后不要说和地方上的部队，就是中央军的队伍，你的关系都不好处，要是你的99军身陷重围，我看谁会来救你！”


    蒋百里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越白越好，这样黄浩然才能意识到他面临的是多大困境。


    “原来是枪打出头鸟啊！百里兄，我也想大家一团和气，可是淞沪抗战打到现在，的确是问题多多，要是不能及时的指出来，就要牺牲更多的官兵，你叫我如何能装聋作哑？”


    “我就知道你是断然忍不住不说的，所以特地来教你，有些事情，是同样的意思，不过你要是能换个说法，听的人就会舒服的多......”


    “换个说法...换个说法......”


    黄浩然低头冥思苦想。


    “黄将军！最高当局请你到会议室去！”


    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侍从室人员走进了煦园，他已经找了黄浩然一段时间了。


    “是!我马上去！”


    “请吧！黄将军，蒋先生也在啊，正好，我就不用再去找您了，最高当局也请了您。”


    黄浩然注意到这个黑色中山装在称呼自己的时候用的是“你”，而在和蒋百里说话的时候用的是“您”，这些统治者身边的近臣果然都是些势力小人。


    侍从室，要是放在古代不就是宦官太监吗？


    黄浩然从黑色中山装面前走过的时候特意扫了一眼黑色中山装的下身，那眼神让黑色中山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黄浩然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就拿这些侍从室的人来说，你要是叫他太监或者宦官那他一定是不高兴的，要是叫他们侍卫的话他们就没那么反感，这淞沪的作战总结，也可以借用一下这样的方式来润色一下。


    “百里兄！我现在倒是有些头绪了！”


    蒋百里笑着说：


    “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你再记得一点，功劳是一个人拿不完的，要分些给别人，只有大家都有份，你的功劳才能得的安稳，得的实在。”


    黄浩然见蒋百里已经给自己把最后要注意的都补上了，高兴的凑到了蒋百里的旁边低声的说：


    “今晚上晚晴楼，记得带上嫂子！还有就是，一会替小弟兜着点......”


    **********************************************/


    “子超楼”是总统府的主要建筑，位于总统府中轴线北端。这幢办公大楼是在南京政府主席林森任上所建。林森字子超，且任南京政府主席时间最长，所以人们习惯称之为“子超楼”。


    该楼于1934年开工，至1935年12月竣工。“子超楼”主体五层，局部六层。第一层，先为南京政府文官处，后成为总统府文书局的办公室。第二层是总统、副总统办公司。朝南的是最高当局的办公室，朝北的是副总统李长官的办公室。第三层是政府会议室。


    当黄浩然和蒋百里一起走进政府会议室的时候，无数道视线都一下子集中到了黄浩然的身上，那种炙热的感觉真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黄浩然有了蒋百里的提点，所以在仪态上没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他见会议室里面还有两个位置空着，知道那是他和蒋百里的位置。


    两个位置离最高当局一远一近，近的那个排在最高当局左手的第三张，远的那个则是在最高当局右手的末席，黄浩然知道自己应该去那个末席落座。


    会议的开始部分是一些提神打气的套话，黄浩然是左耳进右耳出，不过表面上还是作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现在毕竟是战时，很快，会议室里面的风向一转，会议的重点转移到淞沪抗战上来。


    黄浩然也打起了精神，认真听着。


    谁说中央军的军官都是草包？一会的功夫，黄浩然就听到好几个人跳出来也对上海的日军展开反击，又是大包围，又是大穿插，总之都是要将松井石根的那点家底都一口吞干净，不过这战略上的目标倒是提出来了，可是战术上的打法却始终完善不了，怎么听什么像是空中楼阁。


    主攻派的表演完了就轮到了了主守派，再轮到的就是主和派，最后居然连投降派也跳了出来，什么“和必安、战必亡”之类的狗屁理论也被搬了出来，看着笑眯眯的何部长还有那个姓汪的小白脸，黄浩然的呼吸明显变粗了......


    最高当局注意到了黄浩然面部表情的变化，他对黄浩然能忍到现在一言不发有些意外，所以最高当局特意没有打断“投降派”的发言，就是想看看黄浩然能忍到什么时候。


    何部长和汪兆铭的“亡国论”最高当局从来没有当过一回事，倒是蒋百里的“持久战”很对最高当局的胃口，日本毕竟是小国，人口有限，白痴的何部长和汪兆铭居然认为这样的弹丸小国能够入主中原，这简直是笑话。


    连黄浩然这个小家伙都知道“以空间换时间”，“静待外部环境的变化”， 何部长和汪兆铭简直连个小军长都不如，这样的人居然也在党内有大批的人跟随。


    比起外面的日本人，内部的分裂和背叛才是致命的问题。


    见最高当局迟迟没有表态，“投降派”以为自己的理论有了市场，于是不顾满座军官们涨红的脸色，更加投入的兜售起他们的“和必安、战必亡”，会议室里面一时有些群魔乱舞的意思。


    副总统李长官已经露出了蔑视的微笑，最高当局决定不能让何部长和汪兆铭的小卒子继续丢自己的脸，于是大喝一声：


    “够了！”


    “投降派”们见风向不对。立刻都缩了起来。


    “黄军长，99军在淞沪打得不错，应该对淞沪抗战有着独到的见解，你给大家说说吧。”


    最高当局的亲自点将，一下子将黄浩然推上了滋滋作响的油锅。


    所有人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到了黄浩然的身上。


    *******************************************************


    黄浩然站起来清了下嗓子，向最高当局和在座的同僚们点头致意，蒋百里看着黄浩然的这幅做派，十分的兴奋。


    蒋百里在期待黄浩然今天的表演。


    “委员长，各位同僚，虽然淞沪抗战我军暂时处于被动，但是他的意义是巨大的！淞沪会战是中日战争中具有决战性质的战略性战役!足以载入史册！”


    乖乖！这一上来就是一顶高帽子戴上来，在座的各位无不是通体舒泰，可不是吗，咱中国什么时候和外国人打过这样的大仗？还不应该载入史册？


    淞沪抗战的直接决策者最高当局就更舒服了，淞沪会战都载入史册了，那他这个领袖还能被历史忘记吗？


    哪个统治者不想在历史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最高当局自然也不例外。


    黄浩然的开场白听的会议室里面是人人热血沸腾，只有李长官和何部长有些愕然的看着黄军长。


    “这个黄浩然不是人人都说他是一员虎将吗？怎看起来更像个马屁精啊？”


    黄浩然见所有的人都被自己的高帽子扣晕了，立刻开始继续自己的演讲：


    “日本是一个国土狭小、资源缺乏的岛国，为了实现其征服亚洲并进而称霸世界的野心，先吞并我国，以掠夺我国丰富的资源，作为其武力扩张的物质基础，这就成为日本的“根本国策”。


    日本侵略我国东北三省后，第二步战略企图就是侵占我国华北诸省。


    日本统治集团错误地认为只要击破华北我国部队，我国政府就会屈服，就会像其占领东北三省时一样，作为局部问题默认既成事实。


    但日本统治集团错误地估计了形势，睿智的最高当局在日军占领北平的当天即向中外宣告：‘临此最后关头，岂能复视平津之事为局部问题，听任日军之宰割……惟有发动整个之计划，领导全国，一致奋战。’”


    蒋百里隐蔽的朝黄浩然直竖大拇指，最高当局也在椅子上坐得越来越周正，腰板越挺越直，红光满面，就像被人扎了兴奋剂一样。


    黄浩然终于成功的引导了这次作战会议的方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火热的金陵

    5.5 火热的金陵


    会议室里面只有黄浩然的声音在继续，其他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断了最高当局陶醉的情绪。


    “为了保卫上海、拱卫首都和守卫长江，最刚当局决定主动而有计划地清除长江内的日本军舰和上海的日本海军特别陆战队，开辟淞沪战场，向侵占上海的日海军陆战队进攻，这是完全必要的！也是无比正确的！


    淞沪战场迫使日军不得不向其本不愿意使用陆军的战略方向上增派陆军。随着战况的发展，其陆军兵力不断增加，并将主战场由华北转向华东。这不仅分散了日军的兵力，使其不能集中使用于地形开阔、利于机械化部队作战的华北战场，而且粉碎了日军速战速决、以局部战争侵占华北并迫使我国政府屈服的战略企图，陷于我国全面、持久抗战的“泥潭”之中而无法自拔，不得不按照最高当局的战略方针进行作战。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虽然日本是进攻的一方，但在战略上却已在主动中处于被动地位。


    这一切，都是淞沪会战带给我们的！


    我敢断言，及时我军最后在战役上失败，但在战略上日本军队才是真正的失败者！”


    在这样情绪激昂的时候，蒋百里恰到好处的拍起了巴掌。


    “啪..啪..啪..！！”


    会议室里面的掌声响成了一片，连最高当局也参加了进来。


    马屁精们看见最高当局如此的投入，立刻把掌声弄的山响，恨不得把自己的手掌给拍烂了。


    “佑臣啊！也不要光说成绩嘛，讲讲我们的不足！讲讲你的杀敌经验，让他们都好好学习学习！”


    黄浩然笑着对最高当局连声说是，但是他不打算将淞沪抗战的真正病根在会议上说出来，因为淞沪会战的失利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在于作战指导上的失误和希望国际干预而误战机，而这两个问题的最大根源就在于最高当局本人。


    要黄浩然在会议上当面指出最高当局才是淞沪会战失利的罪魁祸首，除非他脑袋进了水。


    幸亏蒋百里给了黄浩然提示，他决定换个说法来提些建议。


    黄浩然绝口不提作战指导上的失误，却大谈战术上的不足，比如“专守一线兵力分散”以及“专注正面忽视翼侧”，如果淞沪的中国军队能够改掉这些毛病，那么日本人就要在淞沪流更多的血，丧失更多的锐气！


    “我军在淞沪会战中暴露出两大问题。


    (1) 专守一线导致兵力分散


    我们太强调固守正面宽广的一线阵地，在空间和时间上就均不能集中优势兵力。在缺乏强大预备队的情况下，为维持第一线阵地，逐次将后方部队补充于第一线，而一旦敌人突破防线，即全线动摇。这也是淞沪会战失败的重要因素之一。孙元良将军对此曾有非议。他说：“我军的兵力虽为日军的三倍，但从未能以多打少，攒击日军或形成包围，而是使用如小说上说的‘车轮战法’；又好像《封神演义》里众神仙攻打三宵娘娘的黄河阵，神仙们是个别进阵去的，不是集体进入的。各神仙个别的在黄河阵里吃着混元金斗的亏。或先或后，削去了顶上的三花……


    我们在上海战场实行的办法，就是当前线某一阵地的部队消耗到不能支持了，然后将调到战场不久的新部队替换上去。我们战线由闸北到江湾以迄浏河，迤逦数十里，配置二三十个师在阵地死守，一个师被打完了，跟着又补上第二个师；第二个师被打完了，又补上第三个师。


    这样，在士气方面虽然可以博得人们的喝彩，得到英雄的威名，然就作战上利害而言之，尤其在我国军事装备劣势条件之下，那是不行的。


    大凡作战，其阵地的布置，必须有重点。如果没有重点，虽处处防守，却处处力量都感觉薄弱。结果一处被敌人击破，全线就同归于崩溃了。这是失败的原因之一。”


    黄浩然这第一点说完，很多参与淞沪会战指挥的军官立刻点头表示赞同，黄浩然将这条建议的功劳分了一半孙元良的头上，孙元良也是中央军里面的嫡系军官，资历又老，在座的军官们自然不会对他有太多的意见。


    至于这意见到底是不是孙元良提得，反而没人关注了......


    蒋百里的意见果然都是金玉良言，黄浩然这一分功，就给自己分来帮手，挡住了敌人。


    “说的不错！佑臣，你继续说下去......”


    最高当局也对黄浩然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他已经感觉到被黄浩然这么一撩拨，会议室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活跃了起来，再没有了之前的死气沉沉。


    黄浩然再次向在座的各位点头致意，他谦逊的态度已经夺得了大多数人的好感，第十的目光已经变成了极少数。


    “ (2) 专注正面而忽视翼侧


    日军在淞沪多次采取迂回战术在川沙口和宝山，乃至攻陷月浦，日本人可以说是一再使用这一战术，正式我部注意到了日军的这一特点，才有了歼灭日军迂回部队的战果。也是采用了和日军相同的战术，我军才成功的袭击了22旅团的旅团部。


    陈次长的18军在日军迂回攻击宝山的时候，果断出击，堵住了日军，我部趁机采用了和日军相同的战术，才成功迂回袭击了日军22旅团的旅团部。


    可见侧翼的攻击是日军攻击中的常态，我们要加倍重视！”


    李长官笑了，他觉得黄浩然真是个可造之材，今天这样大的一个困局，居然被他小青年拆的七七八八，不但自己全身而退，还顺道卖了几个人情给中央军的大佬们，这一趟赴会，黄浩然可是赚大了！


    “会做人啊！”汪兆铭对何部长小声说出了他对黄浩然的评价，何部长在心中暗暗点头。


    怎么自己的手下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呢？


    黄浩然提到注意侧翼的问题是有它的用意的。


    淞沪会战开始后，为防止日军从海上迂回、在杭州湾登陆实施包围，国民政府统帅部在8月20日颁布的《国军战争指导方案》中曾规定：“对于浙江沿海敌可登陆之地区，迅速构成据点式之阵地，阻止敌人登陆，或乘机歼灭之”，并成立了杭州湾北岸守备区，以张发奎任守备区总司令，部署有4个师又1个旅。


    但随着淞沪战场正面战线的吃紧，最高当局将会置翼侧安全于不顾，把驻防的几个师抽调至正面以加强防线，仅以第63师少量部队及地方团队防卫几十公里的海岸线。如此薄弱的兵力连警戒都不够，更不要说防止敌人登陆了。


    结果造成了历史上的日第10军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地由金山卫附近登陆，并迅速地占领了金山、松江等要点，使淞沪战场正面的中国军队陷于腹背受敌的危境，不得不全线撤退。


    现在黄浩然先在这里给最高当局打上一针预防针，也许日第10军就会和张发奎的部队死磕，及时最终日军能够成功登陆也必定会耗费许多的时间，损失大量的人力物力。


    淞沪战场正面的中国军队也能陷于腹背受敌的危境，坚持的更久一些。


    说完了以上两点，黄浩然觉得自己应该见好就收了，要是再说下去，也许自己就会不小心说出错话来，于是他开始总结自己的发言：


    “中国的抗战，注定了是一场艰苦的持久战，敌强我弱的态势在一段时期里面不会改变，但是我国有着足够的国防纵深，只要我们坚持抗战的信念不动摇，以空间换时间，再等待国际环境的变化，那么，最后的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这最后的高调一唱完，会议室里面真的变成了欢乐的海洋，连有些“投降派”都开始有些动摇，最高当局满意的眯起了眼睛，他最后再定了一下基调，然后宣布散会聚餐。


    老头子都高兴了，大员们自然也乐得捧场，于是三三两两的下楼去餐厅，黄浩然和蒋百里吊在队伍后面，一边走一边谈心：


    “佑臣老弟，你今天这表现真是无懈可击，最高当局都给你喊了好，你的危机自然也就解了 。”


    黄浩然笑着回答蒋百里：


    “俗话说得好，危机危机，有危就有机，有百里兄这个智多星在，我安心的很！”


    **********************************************


    当天夜里，黄浩然没有再在总统府下榻，最高当局的心情很好，派人送黄浩然住进了颐和路公馆区，这里住的都是外国的领事人员，独立的洋房和马路上的法国梧桐相映成趣，景致是没话说。


    晚晴楼的饭局，黄军长自然不会赖账，蒋百里带着他的夫人好好的吃了黄浩然一顿，蒋百里的夫人是个日本人，嫁给蒋百里之前是一名护士，蒋百里的身体一直是他的夫人在照料。


    黄浩然知道在历史上蒋百里英年早逝，所以吃饭的时候和他的夫人交流了不少的养生之道，希望可以让这个近代中国的军事天才能多活一段时间，蒋百里对黄浩然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有没有往心里去就不知道了。


    颐和路附近的马路上有不少穿着黑衣服的人出没，黄浩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政府派来保护住在颐和路的这些洋鬼子的，现在黄浩然也沾了光。


    天快亮的时候，日本人的轰炸机飞抵南京上空轰炸，从爆炸的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是下关的平民区遭到了空袭，凄厉的防空警报一直响了快一个钟头才解除，大火则一直燃烧了好几个小时


    南京城里面的老百姓想着，最苦难的日子应该就是现在了吧？


    他们哪里会知道，现在只是黑暗的开始......


    黄浩然提交的在国防线配置重兵的预案已经上交到了国防部，决断的事情就不是黄浩然一个中将可以做的了。


    蒋百里知道黄浩然惦记机子的部队，他给黄浩然送来了一部电台和几个机要员，黄浩然终于和他的心肝宝贝99军取得了联系。


    加固国防工事和整训新兵的事情范介在用心的做着，99军经营的那段国防线已经被修筑成了钢铁防线，6万大军梯次配置，侧翼和后路都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


    黄浩然不相信他的友军，命运还是自己掌握的好！


    **************************************************


    在秦淮河边的客栈里面《申报》的女作家戴梦如和他的助手方小倩正在唉声叹气，黄浩然突然从常熟城里面消失让她们措手不及，从报社出来这么长时间不要说专访了，就是连八卦新闻也没有弄到一篇，总编已经发火了，他给了两人最后的期限，《申报》也不一定要黄浩然的专访了，只要是能上头版的文章，总编就收货。


    戴梦如和方小倩得到了南京新街口将举行百万人口大献金的活动之后，连夜从常熟赶到了南京。


    也只有采访这个感人的消息来填补报纸的天窗了，戴梦如和方小倩的最后期限就是在大献金结束的当天晚上。


    戴梦如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文笔，她更担心的是电报公司会不会接她这笔还算赚钱的业务，要知道现在是战时，对通讯的管制十分的严格，即使戴梦如手里面有报社的证明材料和记者证，但是现在她们是在南京，人家买不买自己的帐还不一定。


    看着戴梦如愁眉深锁的样子，方小倩在一边嘟囔着：“都怪那个黄浩然，要不是为了采访他耽误了太多的时间， 总编怎么会这么的咄咄逼人，咱们现在又不拿他的薪水，报社居然还这么对我们，这就叫以德抱怨！”


    “快别胡说！报社里面的同事都是不领薪水，只领生活费的，共赴国难，人人有责！”


    “知道你是拥护抗日的先锋， 我不就是埋怨两句吗？瞧你急得，你还是恼我骂了你的黄将军吧？”


    “死丫头.......”


    ***************************************************


    10月3日上午十点的新街口广场，孙文铜像的底下，一场轰轰烈烈的捐款抗日的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戴梦如和方小倩就挤在汹涌的人群里面，他们想要找到一些感人的一手材料。


    台上的精彩的演出是一出接着一出，南京的戏曲名家摆起来流水台，经典曲目在舞台上轮番的上演着，最让民众喜欢的自然是是《穆桂英打破天门阵》和《薛仁贵征西》这样的英雄题材，这些家喻户晓的古代英雄人物最能够让他们和现在抗战联系起来，这不有人嚷嚷着要看岳飞岳武穆。


    最高当局那句著名的抗战宣言已经传遍了大江南北：


    “用无数个无名华盛顿来造就一个有名的华盛顿，要以无数的无名岳武穆来造就一个中华民族的岳武穆。”


    所以岳武穆也就成了大英雄的代名词，依然是家喻户晓。


    黄浩然今天也要到新街口走一趟，何部长的军政部想的周到，还有什么比黄浩然这个“抗日英雄”“活着的当代岳武穆”更有噱头的宣传材料？


    要是在几十万人聚集的广场上一下子将黄浩然这个“抗日名将“给推出来，那市民们还不都得发了疯的捐钱啊？


    何部长就是要借用一下黄浩然的“名人效应”来填补军政部快要见底的荷包。


    于是在捐款接近最高潮的时候，黄浩然被推了出来，看到穿着中将军装的活生生的黄军长，民众的情绪再次被推上了一个新的高峰。


    一面巨大的国旗被抬过广场，有人将自己的钱包丢了进去，有人连外套也丢了上去，更有的人来不及取出藏在鞋店下面的私房钱，情急之下脱下鞋子也丢了上去，国旗上聚集的钞票越来越多，有法币，有铜子也有外汇和银元，眼看着募集的款项越来越多，何部长乐得都合不拢嘴。


    新街口一共有3座献金台，分别在中央商场、孙中山先生铜像、中央储备银行门口有一座，路上还有流动献金台。张将军、宋庆龄、宋美玲等社会名人都参与献金。在中央商场门口那里，几百位人力车夫成群结对地排队捐钱，还有一些青楼女女子也参与其中。


    南京所有的学校都召集同学们为抗日捐款，在无数条巷子里一个个“闷葫芦”（土烧的存钱罐）被砸在地上摔的粉碎，南京金陵中学有一位学生的“闷葫芦”里面大概有二十多大洋，其他尽是些零钱。他的父母看了说少，又加了二十多块，凑成五十块让他去献，这笔钱相他当于父亲两个月的工资。


    孙中山先生铜像的献金台那里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


    献金台后面，来自东北的“孩子剧团”唱《松花江上》，唱到“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时声泪俱下，路过的人见到此景，纷纷掏空荷包。


    捐款的人中有一位60多岁的爹爹，全家就靠他儿子摆香烟摊过活。


    他说，要把自己的寿材卖了去献金。


    儿子不同意，说“等你百年之后我们么办？”老爹爹就发脾气，“日本人打到家门口了，万一南京沦陷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还谈什么寿材？”儿子还是有些犹豫，老爹爹很坚定，“我死后用芦席一卷就可以了，你听我的话卖掉棺材就是孝；不卖就是不孝。”最后父子俩达成一致意见，把卖棺材的钱捐了出去。


    黄浩然知道了这件事情，找到了这对父子，将他们的捐款都送了回去，自己掏钱垫上，老爹爹死活不肯，黄浩然无奈，留下一元，丢入献金台，其余的硬是塞了回去。


    黄浩然握着老爹爹的手说：“我们这些军人不能御辱于国门之外，已经是对不起民众了，决不能再让您把卖棺木的钱都捐出来。这些钱您留着，好好生活，其余的我垫上，我黄浩然一定发誓，多杀鬼子！不负民众期望！”


    说完，黄浩然和老爹爹泪流满面！


    新街口大献金，由于参加的人数太多，原定的三日改为五日，共计收到捐款超过法币一百万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章：影响

    5.6 影响


    戴梦如和方小倩都看到了这一幕，甚为感动，于是戴梦如回到旅馆之后奋笔疾书，一篇《新街口，百万大献金》一气呵成，她让方小倩去电报局发回上海。


    方小倩跑到门口，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我可算想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常熟住的那家旅馆，那天忽然来了一大堆住店的人，后来被我骂走了，你还教训了我一顿，那些人里面就有今天的那位将军，没想到我们在金陵又见到他了！”


    戴梦如也被方小倩提了醒，常熟城里面只有黄浩然一个中将！这么说今天在献金台上的那个将军就是它一直要见的黄浩然！


    现在想想，黄浩然还和急着要采访那个卖棺材老爹爹的戴梦如擦肩而过，居然让自己的采访对象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都怪洋鬼子的画报，登的照片一点也不清晰，结果自己都用上了放大镜也没看清楚黄浩然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戴梦如十分的懊恼！


    戴梦如的文章很快在《申报》获得了发表，而且还是头版，总编给戴梦如发来了电报：


    “盯死黄浩然，他在哪里哪里就有新闻！哪张报纸有他，就是市民抢购的对象！”


    《申报》还给戴梦如搭了路子，军政部上海站答应给他们向南京反应，安排一次黄浩然的专访。


    戴梦如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对黄浩然展开贴身紧逼，方小倩对戴梦如又是一通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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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在南京报纸上的频繁出现极大的刺激了日本陆军省，他们不能容忍一个“杀害”了两位日本将军的中国人继续如此高调的出现在报纸上，陆军省认为这将是对淞沪地区日军的一个重大打击。


    潜伏在南京的“竹机关”人员接到了暗杀黄浩然的命令。


    可是由于黄浩然居住的颐和路使馆区的警戒十分的森严，黄浩然日常的进出又都由“军统”或者侍从室人员的护卫，“竹机关”等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要是这个命令早几天到多好，那时候黄浩然整天在献金台附近出没，总能找到下手的机会。


    黄浩然在南京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揭了过去，何部长已经完全将黄军长当成了招财童子，带着他穿梭在每一个募捐场合，黄浩然的每次出现也能换回大笔的金钱。


    于是有人戏称黄浩然为“募捐将军”。


    黄浩然在南京继续为着最高当局的抗日大计发光发热，淞沪的战事却依旧进行的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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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东京


    日本内阁终于做出了新的决定。


    10月1日，日本首、外、陆、海四相决定有限度地扩大侵华战争，制定了《处理中国事变纲要》，规定“军事行动的目的，在于使中国迅速丧失战斗意志，应采取适当的手段，使用兵力，占据要地”，“陆地用兵的主要地区，大致为冀察和上海方面，对必要地区进行海战和空战”。


    纲要并认为，通过10月间的强大攻势作战，可以迫使中国政府屈膝求和。


    但是侵华日军最高当局的看法却与日本政府大不相同，前者认为“华北及上海方面的10月攻势，南京政府大概会有深刻的战败感，但这种战败感是否达到了挫丧其抗战意志的程度，还有相当大的疑问。


    因此，必须进一步对政治上、战略上有重要意义的地方进行大规模作战，使中国政府和人民彻底感到战败了。


    这样还不足以使其放弃抗战的话，即在华北建立独立的政权，加强此独立政权，实行政治上的变革；另一方面空军攻击、海上封锁相辅进行，切断南京政权的粮道和财源，削弱其进行战争的能力，迫使其求和”。


    日本政府和侵华日军当局在有限度及大规模扩大侵华战争的认识与战争指导（作战方针、作战方向、作战界限等）上的不同，对中日战争的发展有极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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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井石根鉴于淞沪战场全线均呈胶着状态，直趋嘉定、遮断南翔的企图已不可能实现，决定缩小包围圈，集中兵力实施中间突破，以罗店、大场公路为轴线，突破大场，包围沪西的中国军队。


    他在9月29日的作战指导是：“（1）放弃攻占杨泾河西岸敌军阵地的企图，以主力左旋向南，由右向左按第9、第3、第101师团为第一线，对大场镇附近进行攻击。（2）第11师团进至杨泾河一线后，亦向左回旋，掩护主力右侧背。（3）第13师团作为第2线兵团保持于军主力右翼后方。（4）按上述部署兵力攻至大场镇地区后，继续向苏州河一线攻击前进；当主力南进时，第11师团亦应尽可能向南移动，面向西方，掩护军主力之侧背。”


    10月1日，日军第101、第9、第13师团先后到达上海，按照松井石根的计划陆续进入战斗。


    当日，第77师在刘行、万桥的阵地为日军突破。


    顾总长于当夜下令左翼作战军向蕴藻浜北岸的陈家行、杨泾河西岸、浏河镇之线后撤。


    左翼作战军各部队在日军猛烈攻击下相互支援，逐次后退，至3日夜，撤至杨泾河西岸阵地。


    后撤过程中，掩护部队伤亡甚众。如第11师第62团的第1连据守东林寺据点，仅余负伤的排长（胡玉政）1人、士兵5名，但仍坚守阵地，与突入据点内的日军肉搏，用铁锹、刺刀杀死日军中尉中队长宿田信义及士兵数名，最后全部牺牲。


    10月4日，日军第9、第3师团已将进攻正面旋回至向南方向。


    松井石根进一步制定了攻击大场镇的作战计划。其方针是：“主攻保持在第3师团右翼方面，即在顾家宅至大场镇公路以西地区。预定10月6日或12日前后开始总攻。击败大场镇附近敌人，迅速进入苏州河一线，消灭上海北面地区的敌人，尔后以约1个师团的兵力封锁上海西南面，以主力攻击南翔。”10月5日至8日期间，日军第9、第3师团不断向蕴藻浜地区进攻，企图占领蕴藻浜北岸，以作为总攻的进攻出发地位。


    此时日本海军航空兵基本上掌握了制空权，第3舰队与“上海派遣军”订立了协助陆军地面作战的协定，规定第12、第13航空队直接支援第3、第9师团的作战。因而，中国军队的防御作战更为艰苦。


    在日军陆、空火力猛烈袭击下，第一线的阵地不断被火力摧毁，各部队的伤亡也急剧增多，教导旅（属第66军）、第77师、第59师、第90师、第67师均分别撤至嘉定附近地区整补，另以新到部队接替防务。


    陈辞修于10月8日对左翼作战军又作了新的调整：“甲、右地区总指挥胡宗南，副总指挥黄杰，指挥第1军第1师，第17师、第32师及第61师、第8师、税警总团。乙、中央地区总指挥薛岳，副总指挥叶肇，指挥第57师、第13师、第9师，第66军、第6师、第135师。丙、左地区总指挥罗卓英，副总指挥刘和鼎，指挥第44师，第60师，第51师，第56师，第28师，第11师，第14师，第67师，第98师，独立第34旅，保安第4团，步兵炮团1、2、3营，战地情报防御炮2连，高射炮第2、第10连。丁、炮兵总指挥刘翰东，指挥炮兵第3团之1营、炮兵第4团、炮兵第16团、独立炮兵第10团（欠2营）、教导总队炮兵营、炮校练习队之第2连。戊、总预备队总指挥吴奇伟，副总指挥王东原，指挥第4军第69师、第90师及第15师、第77师（多为整补中的部队）。”


    就在陈诚调整部署的当日，日军向蕴藻浜地区发动总攻，在海、空火力支援下，其主攻方向上的第9师团从陈家行以东突破了蕴藻浜北岸阵地，强渡蕴藻浜，占领了黑大黄宅附近约1公里的滩头阵地。


    在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下，日军进展极为困难，第9、第3师团只能采用对壕作业的方法，一米一米地向前推进。


    在战斗中税警总团、第16师、第8师损失较重。如第8师仅余官兵数百人，许多旅、团长负伤。


    ************************************************


    10月14日，由第19师、第1师及新到的第20军的第134师、第133师接替，原部队撤至北新泾镇、江桥镇附近整补。


    日军对蕴藻浜阵地的突破，使中央作战军的左侧背受到威胁，因而第三战区将新到达的第21集团军投入该方面，并于10月14日下达了第4号作战命令。命令内容如下：


    “（1）本军应先行巩固现阵地，再图扑灭蕴藻浜南岸敌军，恢复刘行、罗店之原阵地。


    （2）右翼军应巩固沿江、海岸一带地区之守备，打破敌上陆之企图，并利用浦东、黄浦江岸阵地，对敌根据地及敌舰实行扰乱射击。松江附近阵地带及嘉、乍阵地战区工事之构筑，应迅速完成计划。


    （3）中央作战军应先巩固蕴藻浜南岸之阵线，并迅速加强彭浦至大场及江湾至大场，至老人桥，至新泾桥，至陈家行一带预备阵地，再着主力由唐桥站以西地区转移攻势，扑灭蕴藻浜南岸之敌，向刘行以南地区进展。另以一部担任沪南、沪西一带之警戒与守备，及黄浦江西岸阵地之构筑。


    （4）左翼作战军应先以一部担任江岸之守备，主力先巩固原阵线，并加强南翔至马陆镇，至登新桥，至沿新泾河，至浏河镇之预备阵地，再协同中央军转移攻势，向刘行、罗店一带地区进展。


    （5）第11军团应以主力担任江岸之守备，一部构筑吴福阵地野战工事及昆支阵地，并积极设备太湖地区之防卫。


    （6）扬子江两岸江防队，应严密江阴附近之封镇，并担任江岸之守备，另以一部构筑江阴要塞地带之野战工事。


    （7）炮兵队应以主力于小南翔以东地区，一部于马陆镇附近占领阵地，须能以全火力指向唐桥站以西蕴藻浜南岸及广福以南地区，支援第21集团军及第19集团军之战斗。对敌炮兵之制压，应于短时间内行急袭射击。”作战地境：右翼作战军与中央作战军分界线同前；中央作战军与左翼作战军分界限为南翔汽车站至小南翔、唐家桥、陈家行、杨家宅、刘行南岸相连之线，线上属中央作战军。


    第三战区将蕴藻浜南岸地区划归中央作战军后，朱绍良即按第4号命令的军队区分，将蕴藻浜南岸的部队统归第21集团军总司令廖磊指挥。


    经15日至18日激战，第133、第134两师因损失惨重，后调至南翔地区整补，由第173、第174两师接防。后两师系桂军系统第48军的主力部队，新由广西至徐州、海州地区再转来淞沪战场，士气极为昂扬，步兵轻武器装备较好，战斗力甚强，纪律亦佳，但对现代战争缺乏实战经验与认识，强调精神因素，对战术运用及工事构筑均较为忽视。如第174师的1个团在敌火力下接防，仍按一般情况，全团集中站队，由团长讲话后再进入阵地，因而在集中时遭到日航空兵的袭击，尚未进入阵地即损失兵力近半。


    日军第9师团逐渐向南推进，与右翼掩护的第11师团之间出现了空隙。松井石根即将第13师团之一部由结合部投入战斗，以加强第一线的攻击能力。战斗更加激烈，其最前部队已推进至蕴藻浜以南约5公里处。


    如现在的战线再被突破，日军即可直趋大场，中国中央作战军即有被切断后路的危险。


    因而第三战区领导与副参谋总长白崇禧等研究后决心以新投入战场的桂系第48军为主力，对蕴藻浜南岸日军实施反击，10月18日21时下达了转移攻势的第5号作战命令。


    中央作战军接到战区命令后，于19日10时下达命令：“以第21集团军新到达之部队，编成攻击军，协同左翼作战军转移攻势；第9集团军应以有力部队，于大场镇以北地区转移攻势，策应攻击军之作战，并特需注意攻击之同时，全线各军应行出击，以牵制敌军行动。”


    左翼作战军接到战区命令后，于19日10时40分下达命令。


    由于各攻击军的行动统由第19集团军总司令薛岳指挥，所以陈辞修为了使反击更为有力，比战区命令规定多增加了一路攻击军。


    其命令为：“第21集团军以步兵6团为基干，编为第一路攻击军，归薛总司令指挥……第19集团军以第66军编为第二路攻击军，由孟家宅、马家宅正面攻击前进，保持重点于右翼，第一攻击目标为杨家宅、徐宅、唐桥头之线，第二攻击目标为田都、孙家头之线。第15集团军以第98师编为第三路攻击军，由广神福、费家宅正面攻击前进，保持重点于右翼，第一攻击目标为彭家宅、张家宅、倪家宅之线，第二攻击目标为老宅、张家宅之线。均归薛总司令指挥。”


    *********************************************


    薛岳，字伯陵，汉族，广东韶关市乐昌县九峰镇小坪石村客家人。原名薛仰岳，因生于中日甲午战争期间，因其父敬仰南宋的抗金民族英雄岳飞而起名薛仰岳，后改名薛岳，以示不仅仰慕岳飞更将身体力行。


    在南京政府的将军里面，黄浩然对薛岳的印象十分的不错，主要是历史上薛岳曾多次重创日军，更创造了著名的“万家岭大捷”。


    薛岳绝对是一员虎将。


    他抗日的心情是火热的。


    1937年8月20日，南京政府在滇黔组建第三预备军，以龙云为司令，薛岳为副司令。


    这期间，薛岳三次电呈蒋介石，请缨出征。


    9月17日，薛岳在赴沪参战的请求获准的当天即出发直奔南京。22日，薛岳到达南京后面见蒋介石，后被任命为第十九集团军总司令。24日，他即驰赴上海指挥作战。


    薛岳是出了名的动脑子打仗的将军，可是当他的第十九集团军开赴淞沪战场的时候他还是懵了。


    这打的是什么仗啊？


    中央军的优势兵力都窝在战壕里面和日本人死顶，本来中国军队的炮火就不占优，这样的密集兵力不是找不自在吗？


    好在黄浩然的99师让薛岳看到了一丝亮光，也正是由于黄浩然的屡次抗命，才有了99军一连串的斩获。


    薛岳对黄浩然是羡慕的，在他的脑海里，也曾经无数次演练过攻击，甚至可以说，黄浩然的一些打法和薛岳的想法是完全重合的。


    如果第十九集团军也能像99军一样主动出击，薛岳有信心自己不会比黄浩然打得差。


    可是这只能想一想。


    薛岳没有黄浩然那么大的胆量，上峰对他的控制很紧，薛岳能感觉到南京在不断的干预着他的排兵布阵。


    他只能赶着自己的士兵到战壕里面去挨日本人的炮弹，一个营打完了添一个营，一个团打完了加一个团。


    看着自己的部下倒在血泊之中，薛岳的心在滴血！


    为什么要将几十万大军集中在没有丝毫工事的淞沪挨日本人的炮弹？花费重金修建的国防线难道是个摆设吗？


    99军后撤到常熟的时候，薛岳显得十分的高兴，有黄浩然给自己的第十九集团军守着后门，他薛岳就安心了。


    陈辞修最新下达的命令里面终于有了有限的攻击安排，薛岳想学黄浩然，来个先斩后奏，先把事情扩大化了再说！


    99军的攻击精神开始对淞沪作战的中国军队产生了影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章：又见四行仓库

    5.7 又见四行仓库


    蒋百里今天来找黄浩然，为的就是三战区反击的事情，不过蒋百里现在提出来的问题绝对不是他这个大军事学家应该问的。


    “淞沪5号作战命令的成算能有几何？”


    这明显是一个上位者问下属的问题，词句中的急切已然是一览无遗，在这个民国的人物里面，能请动蒋百里这尊大神替自己问这个问题的人还能有谁？


    看来最高当局对淞沪的战事的信心已经开始动摇，可是老头子偏偏又不愿意表现出来，所以蒋百里只能冒着这么大的雨出现在黄浩然的住处。


    外面的天空是乌云翻滚，不时有闪电从空中划过，雨水汇集在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个个湖泊，黄浩然觉得自己挺佩服颐和路上的那些中央的特工人员，这样的鬼天气居然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看来这洋大人的命果然比较精贵......


    “百里兄，我也不瞒你，淞沪战场使用的新战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如此悲观吗？最起码现在三军将士还是用命的。”


    “坏就坏在这三军用命上，若是不用命，也许还不至于太糟，这一用命，怕是要大败了......”


    “这......何以见得！？”


    黄浩然从窗口转过身来，双目炯炯的看着蒋百里：


    “百里兄，你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如今的淞沪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你是知道的。日本人已经不是8月间的日本人了，咱们也不是8月间的咱们了，这样的作战计划，要是放在淞沪会战的初期，松井石根怕是只能去跳海，可是如果要放在今天，不是小弟说句犯忌讳的话，上海...怕是就要丢了!”


    蒋百里浑身一震，其实当他看到这个第5号命令的时候也是没由来的心头一颤，不过蒋百里设想的最坏的结果也没有黄浩然此刻说出来的话这样的惊人。


    上海......就要丢了？！！


    国防部可是刚刚下达了进攻的作战计划，即使最终不胜，也不至于就会丢了上海吧？


    要是换了别人说出这样的话，蒋百里大可以不往心里去，可是现在说这话的偏偏是黄浩然，要知道他的这个小老弟从来就不在军事问题上面说假话。


    蒋百里忍不住出言反驳：


    “虽然这份攻击计划我也不太看好，不过，即使不能成功，日本人也应该没有能力将我们的几十万大军从上海赶出去要知道市区的形势目前还是处于均势的......”


    “既然明知道进攻不会有结果，那么又何必坚持呢？以我军现在的实力，若是一门心思的好好防御，还能多消耗日军一些兵力和时间，可惜国防部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得陇望蜀，简直是自取灭亡！日本人在浦东的军力已经接近20万，投入的部队番号超过6个师团，重炮数百门，不要说按照5号命令那样发起全面的攻击，就是穿插迂回的空间也已经被堵的死死的，即便三战区现在肯用人命去堆，恐怕也换不回一场胜仗，再看看我们现在在浦东的都是一些什么军队？中央军的精锐都已经被打残了，现在我军参战军队的战斗力比起淞沪早期差了何止几个档次？这样的实力能够守的住都要说一声阿弥陀佛，现在还拿这些军队去进攻？上海，还不是就要丢了？”


    蒋百里听完沉默了半晌，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承认，黄浩然说的都是实话，虽然有些难听。


    “事已至此，国防部的命令是不可能收回来了，前面的部队已经开始了调动，佑臣，你跟我说实话，换作是你，还有什么挽救的方法吗？”


    “百里兄，不要说是我了，你这个军事大家都没有什么良策，5号命令根本就是纸上谈兵，自己实力不济又要好大喜功，这样的仗要是能打得赢，也算是没有天理了！挽救的本事兄弟是断然没有的，不过这善后补救的法子还能说出一点来......|


    “哦！那你说你说......“


    黄浩然走到地图旁边，指了指地图上的几条国防工事，说：


    “若是能从计划里面抽调出几个军的有力部队提前退到国防线上线稳住阵脚，即使5号命令不能有什么斩获，退路却是没有问题的，自然也就不至于全线动摇。这事也不难为，即便淞沪的部队撤不下来，南京周边的守军还有10多万，从淞沪调下来整补的部队也有不少，既然是整补在哪里不能进行？不如都拉到国防线的工事里面去，边修整边施工，岂不更妙？”


    国防线？


    不是正说着进攻的事情么？怎么一下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这两个地方可是隔着好几十公里呢。


    难道......！！！


    蒋百里的脑中电光火石，顿时呆住了！


    事情居然已经到了这样危机的地步！蒋百里看了看窗外大雨中的南京城，这座城市还没有做好战争的准备，若是淞沪的发展正如黄浩然所料的一般，这几十万人，该何去何从？！


    一声炸雷从天空滚过，响的骇人！


    ***************************************************


    蒋百里匆匆的离去了，走之前和黄浩然说了很多，看他驱车的方向是往总统府的，黄浩然知道，国防线能否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就得看蒋百里的手段。


    黄浩然带着张将军在常熟整治“胖头鱼”的时候就是在等这样的机会，这几条耗费了大量国家财富的军事防线，如果不能让小鬼子在这里流干鲜血那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


    别的地方在常熟的国防工事出了问题之后也展开了大检查和大施工，虽然不知道这半年多的时间里面又有多少人干了多少实事，但是至少如今的国防线已经不再像半年前那样不堪入目。


    坚固的工事，再加上大量严正以待的守军，到时候松井石根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特别是99军已经经营了半年多的常熟一带，那是黄浩然为日本人准备好的屠宰场。


    如果蒋百里能够在最高当局那里游说成功，99军在国防线上就不用孤军奋战，黄浩然也能更加安心的国防线上消耗日本人的有生力量。


    只是，现在提议向国防线增兵似乎有些扯了薛岳这个“广东老虎仔”的后腿，不知道日后见到薛岳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想到这里，黄浩然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在江湖飘，结怨的事情总是免不了的，之前就有何部长还有汪兆铭这两个大对头，不过这两个人的名声毕竟不好，所以黄浩然也就不是那么在意。


    薛岳，却是个意外。


    薛岳这个抗日名将黄浩然是敬重的，眼下他的建议也是对事不对人。


    至于薛岳会怎么想，那就不是黄浩然能掌握的了......


    ***************************************************


    5号命令到底还是如期的展开了，最高当局给蒋百里的答复是不能伤了前方将士的士气，老头子在蒋百里面前说的很含糊。


    蒋百里连续堵了最高当局好几回，但是也没能改变最高当局的想法。


    最高当局还是想在淞沪多来几场“大捷”的，所以他也算是5号命令背后的推手之一。


    可惜，事情没能按照最高当局的设想发展，日本人在淞沪像是发了疯，三路攻击的中国军队都撞上了铁板。


    10月21日19时，全线炮兵按照计划开始实施破坏射击。20时，各路攻击军及突击队先后发起反击。


    主要反突击方向的第一路攻击军第48军所攻击的陈行、顿悟寺、桃园浜一线正是日军主力第13师团和第9师团主攻方向上的主要进攻地段，兵力、火力都特别集中，中国军队的有限炮兵根本无力制压日军各炮兵阵地及火力点，而第48军的山炮又因射程太近（仅1200米），到达淞沪战场后根本无法使用，多被运回了桂林。


    再加上攻击部队本身没有进行制压敌人火力点的部署，全凭血肉之躯在暴露的阵地之外向日军发起冲锋，虽然官兵们十分的勇敢，但始终无法突破敌人的阵地，反而伤亡极重，旅长伤亡4人，团长伤亡10人，营以下军官及士兵伤亡过半，攻击顿挫。


    第二、第三路攻击军因缺乏必要的火力支援，亦未能到达命令所规定的攻击目标。


    至于正面各师的突击队，由于兵力不足或行动不够积极，均未有效地支援各攻击军。


    激战至22日凌晨2时许，日军开始反击，中国军队的各路攻击部队先后退至小石桥、大场镇、走马塘、唐家桥之线。


    24日、25日，日军在航空兵火力支援及坦克引导下，继续猛攻第21集团军阵地。


    26日，大场镇被日军攻占，防守该地的第9集团军第18师师长朱耀华因羞愤而自杀。


    大场镇的失守，使中央作战军的侧背受到严重威胁。


    第三战区只能放弃北站至江湾间阵地，向苏州河南岸转移。


    不过几日之间，中日双方的攻守形势立刻发生了互换。


    ***************************************************


    最高当局终于想起了蒋百里，于是他决定和蒋百里谈一谈。


    蒋百里心里面有气，脸上的表情自然就不好看，也只有他这个神仙般的人物，敢在最高当局面前甩脸子，最高当局愣是没有丝毫的不快，笑盈盈的看着蒋百里。


    “百里啊，你的意见我是听了的，但是前线将士们的士气我又不得不考虑，我也为难啊...再说自古以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下面的人办事难免有些妄为......”


    蒋百里知道最高当局能说出这样低调的话已经算是认了错，现在再执着什么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还不如趁机多找些实际的“好处”回来。


    “委员长，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还是想想如何弥补吧.....”


    “正是、正是，国难当头，首先要精诚团结，百里啊，你有什么就说，我听着......”


    蒋百里于是将黄浩然的思路向着最高当局阐述起来，蒋百里本就是军事大家，黄浩然的预案在蒋百里这里一加工润色，再展现出来，又成熟了不止一点。


    用的词句也圆润了许多，最高当局听的频频点头，似乎已然全盘接受了。


    蒋百里见自己的建议总算入了最高当局的耳朵，心想也总算是不负黄浩然的所托。


    正说话间，侍从室的钱大均带着个国防部的参谋走了进来，蒋百里回到座位上喝茶润润嗓子，算是回避。


    少将参谋的架势很足，一看就是在作战厅呆的时间长了，特别的注意军容礼仪，这样的军官摆在作战厅纸上谈兵还可以，如果要让他们去带兵打仗，那可就真是没阴功的事情。


    少将参谋看了蒋百里一眼，似乎有些犹豫，最高当局有些不悦，说：


    “蒋顾问你也不认识吗？犹豫什么！？”


    最高当局突然拔高的声调惊得少将参谋打了一个激灵，最高当局见了更加不喜。


    “报告委员长！部队已经选定了，顾总长报来了部队番号和军官的资料！”


    “说吧！”


    “88师524团第1营，最高军官是524团副团长谢晋元，军衔中校”


    “地方选在哪里？”


    “顾总长选了位于光复路1号的四行仓库，该仓库在上海闸北区南部的苏州河北岸，西藏路桥的西北角，和租界隔河相望，是座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六层大厦，88师已经在里面储备了大量的物资，足以坚守至九国公约会议结束。”


    “很好，告诉墨三，务必要让谢晋元好好的表现，此次的四行保卫战，必将重新振奋国民士气，进一步吸引国际社会的注意力，所以谢晋元坚持的时间越久，对国家的贡献也就越大，九国公约会议是我们的一次机会，如果能够好好的利用足以扭转我们的困境，政治和军事，哪一个都不能放松......”


    “是！属下立刻电告顾总长，将委员长的意思传达给他。”


    少将参谋告退了，蒋百里有些听不明白，于是问最高当局：


    “委员长，市区的部队不是都要撤过苏州河吗？怎么还要留部队驻守？”


    最高当局的面色有些黯然：


    “百里啊，最近我们在军事上的一连串失利已经使我国的国际形象大受影响，九国公约会议11月6日就要在上海召开，如果届时整个上海市没有半支中国军队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所以我让顾总长在88师里面选一支部队留守。这样做一是为了拖延日军的进攻速度，二是为了向国际社会表明中国在抵抗日本侵略战争上的坚决态度，并以此赢得国际社会的支持。”


    “委员长考虑的也对，只是顾总长那边的命令却不好下，孙元良是不会情愿的，要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精兵强将留在市区里面，结果恐怕都是......”


    “这等军国大事，他孙元良敢说些什么？要是黄佑臣的99军在上海，我还不愿意要他的部队来做这样重要的事情！”


    看着最高当局气鼓鼓的样子，蒋百里心想：


    “还好没有派黄浩然的部队来守这个破仓库，要不然我这个大哥就有的烦了，黄浩然怎么会愿意送自己的部下去担任这样的作战任务，在他的眼里，最高当局这样的固执应该是一件很无谓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蒋百里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


    黄浩然从蒋百里那里得知了88师要派部队坚守四行仓库的消息。


    八百壮士的故事看来是要不可避免的上演了。


    谢晋元，这个名字在抗战的历史里面实在是太出名，可是他带着八百壮士坚守四行仓库的行为却透着那么一股悲壮。


    黄浩然知道顾总长出于个人感情并不愿意让88师留守四行仓库，因为顾总长曾是第二师（88师整编前的番号）的指挥官。


    88师是顾总长发迹的地方。


    88师也是中国现在仅有的几个“德械师”之一。


    用这样的野战部队去担任这样的任务，实在是不太合适。


    如今这样的局面，不用88师这样过的硬的部队难道要用一支垃圾部队吗？


    那样最高当局要求的坚持到九国公约会议结束的命令又该如何完成？


    所以顾总长只能硬着头皮下命令！


    顾总长决定打电话向88师师长孙元良传达最高当局的命令，孙元良立刻在电话里面表示强烈反对这一计划。之后孙元良又将自己的参谋长张柏亭派到离前线20公里的顾总长的司令部反复抗议。


    可是，不管是是顾总长、孙元良还是张柏亭都不会违抗蒋介石的命令，他们是“嫡系”，是最高当局的家底。


    后来张柏亭向顾总长建议说，既然是出于政治的目的，那么留守闸北的部队就不用太多，反正兵力多是牺牲，兵力少也是牺牲；同时，守多数据点是守，守一二个据点也是守。


    张柏亭言下之意就是88师意思一下也就可以了，把一个师都搭进去实在是很不划算。


    顾总长最后同意88师留出一团的兵力，留守地点则自行处置。


    张柏亭回到88师师部四行仓库后，孙元良决定，就以四行仓库作为固守据点，但觉得一团兵力仍然过多，决定改为一个加强营。


    于是88师以第524团第1营为基干，再配属必要的特种部队，组成了一个四百多人的加强营。


    由中校团附谢晋元、少校团附上官志标，和少校营长杨瑞符率领，为了壮大守军的声势，对外宣称是八百壮士。


    黄浩然知道这八百壮士的结局就是退入公共租界，然后在各方势力的迫害下一一死去。


    这样的战斗是光荣的，也是悲凉的。


    所以黄浩然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来到民国已经快5年了，自己也是竭尽了全力，没想到中国军队还是要走到四行仓库这一步。


    甚至连发生的时间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一个人的力量在历史的面前显得如此的渺小，即使黄浩然现在已经是一名中将军长。


    他还是又一次感觉到了无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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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一段时间手头的资料太多，整理的有些杂乱，所以文中的史料就出现的多了些，我已注意到这个问题，正在提炼中，以后如无必要，会压缩掉这些文字，谢谢大家的支持！


    感激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时过境迁

    5.8 时过境迁


    四行仓库里面的谢晋元在为国奋战，薛岳在他的19集团军司令部里面隔着苏州河扼腕，我们的黄浩然黄军长也踏上了往常熟的公路。


    南京现在的局面已经没有他一个军长说话的余地，几股政治势力在激烈的交锋着，如何继续这场战争已经不再是一个军事问题，更像是一个政治问题。


    蒋百里的头上出现了几丝白发，黄浩然心中有些不忍，他选择回到他的部队去。


    国防部的批复下来的很快，看来黄浩然总是呆在南京，早就有人不太满意了。


    半个月前黄浩然来金陵的时候走的也是今天这条公路，那时淞沪抗战的局势尚好，99军又接连着打了几场大大小小的胜仗，斩杀了好几员日军战将，所以那时黄军长一路上见到的百姓们虽然也是在举家搬迁，但是面上的气色却是好的。


    百姓们都认为中国以前老是输给小日本，那都是自家政府政府内乱和畏战的罪过，如今委员长都愿意抗战了，再加上三军用命，你看如今的淞沪战场不是捷报连连吗？


    人们在心里面盘算着要是按照这个势头发展下去，也许春节之前战争便能结束，大家都能回家，有的百姓撤走之前将部分不方便带走的家财都埋在了地下，打算过段时间回来挖出来便用，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才过了半个月的光景，中央军居然是节节败退，再没有了8月间的那股气势。


    看着潮水般败退下来的自家军队，百姓们的恐慌情绪开始蔓延，最显著的改变就是，人们携带的东西开始变得越来越多，连一些瓶瓶罐罐都抱起来上路，再也没有人提那些回家过年的话。


    最近半个月以来，这条常熟至南京的公路上的人流是越来越大，日本人的飞机也发现了这个很有价值的轰炸目标，路面上留下的大量弹坑就是这些日本苍蝇的杰作。


    还有些变态的日本飞行员喜欢在公路上俯冲扫射，密集的航空机枪子弹打在人群里面搅起的血柱就像喷泉，那场景真像是人间地狱。


    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人却还要靠着这条公路逃生，于是燃烧的车辆和满身血洞的尸体被推到公路的两边，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人刨个土坑将死人给埋了，后来日本飞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尸体也越来越多，百姓们就渐渐的麻木了。


    胡乱丢弃在路边的军民尸体引来了大群的乌鸦，这些吃腐肉的家伙也许是最欢迎这场战争的物种。


    死亡，给它们带来了充足的食物。


    来接黄浩然的几个99军的参谋军官都很年轻，车队刚上路的时候他们还不时透过车窗看看外面的惨状，时间一久，就有些反胃，于是纷纷把头缩了回来。


    “怎么，只不过是瞧一瞧就坚持不住了？老百姓今天遭到的灾难，都是我们这些军人的失职！要看！一定要看！这样才好让你们记得自己的身份！记得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在黄浩然的厉声呵斥之下，年青的参谋们再次将目光转向窗外，从车边走过的百姓隔着车窗看着黑色轿车里面的人，从黄浩然等人身上的军服上他们了解到了车里面人的身份。


    这些人都是军人。


    百姓的眼光里面有愤怒，也有责怪，更多的却是不解。


    几十万的军队，怎么就这么稀里哗啦的败了下来。


    年轻参谋们的脸上渐渐开始感觉到火烧一样的刺痛。


    还有一种刺痛，在他们的心里。


    越是接近常熟地界，混在人流中的后撤的部队也就越多，这些天已经有好几个师的中央军从上海撤下来，去后方休整。


    常熟，是这些部队的必经之地。


    军队在公路上和百姓一起走着，强烈血腥的气味从伤兵们的伤口处散发出来，弥漫在空气当中，这些人的士气早已经是一落千丈，武器都胡乱的跨在身上，有的干脆就拖着，一看就知道是在淞沪战场上打得丢了魂。


    低气场在公路上方盘旋着，挥之不去......


    败军不如寇，开进淞沪时说的那些豪言壮语这些军人们早就记不得了，此刻在心里面说着自己根本不应该来走这趟炼狱的人也不在少数，当兵的有了怨气，行为也开始变得散漫，和百姓争道，甚至抢劫财物的事情屡有发生，惹得天怒人怨。


    几个衣衫褴褛的伤兵就在黄浩然的轿车面前将几个老人踹倒在地，然后开始抢夺他们的东西，带头的是个军官，腰里面别着盒子炮，军帽斜戴在头上，远处不时有比他高级的军官带队走过，可是这些军官对就在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像没有看见一般......


    也许，他们觉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普通了，军官们不想管，也懒得管。


    围观的人群里面冲出几个青年，护过地上的老人们，这几个青年似乎是老人的后辈，有两个要从伤兵手中夺回东西，结果动作大了些，伤兵开了枪。


    毕竟围观的百姓太多，部队又离得不远，所以这一枪是朝天开的，没有伤到人。


    ***************************************************


    既然开了枪，这性质就变了，黄浩然最恨那些把枪口对着善良百姓的兵痞，车队停了下来，黄军长带着几个卫士和参谋走向开枪的地点。


    围观的百姓被枪声吓得退了后，然后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圈，远远的看着，卫士们拨开人群，黄浩然走了进去。


    4个伤兵和1个青年在里面对峙着，带队的那个军官不过是个少尉，左边胳膊上缠了绷带，脸上有一道骇人的伤口，已经开始化脓，看来有一段时间没有得到治疗。


    少尉军官的部下手里面拎着几个木箱，其中一个上面画着红十字，居然是医疗箱。


    和伤兵对峙的青年看来是医疗箱的主人，他在讨要自己的东西。


    “各位长官，你们打不过日本人，也不用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吧？上海，在你们的背后！要是阁下躺在上海的土地上，我席广鹏便是拼了命也要治好阁下，不过可惜，你们走错了方向！”


    “狗日的！老子就是要你的药箱！怎么了？咱们兄弟几个也是在上海和小日本作战负得伤，用你的药是看得起你!老子今天不但要你的药，还要你的人！你乖乖的跟着走，给兄弟们治伤，否则赏你一颗枪子吃！”


    “我的药只治抗日的英雄，绝不会用在你们这些兵痞的身上！”


    “娘的！不识抬举！”


    军官左手一把抓住这个叫席广鹏的年轻医生的衣领，右手高高的扬起，看架势是恼羞成怒了。


    举起的巴掌却没有落下来，黄浩然的卫兵一把抓住了少尉军官的胳膊，旁边的伤兵立刻举起手里面的武器，瞄准了来人。


    等伤兵们看清了从人群中走出来的黄浩然，顿时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两颗星！居然是一位中将！


    这样的人物在他们面前那就是天一样的存在，只要面前的这位将军把一个滋扰百姓，抢劫财物的罪名扣下来，几个人的小命立刻就要归了天，还不会有人来替他们喊一声冤。


    伤兵们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忐忑。


    “把东西还给人家，抢自己百姓的东西，你们也不害臊？”


    少尉军官已经是愿意了，但是他身后的几个伤兵里面却有人不答应：


    “长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部队里面早就没了药，我们几个又有伤，要是再不治，就没有活路了。长官就高抬贵手吧！放过咱们兄弟几个，我们也是和小鬼子拼过命的，现在却没人管我们！为了活命，只能得罪了！......”


    又是被抛弃的伤兵，南京的军政部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事情，抗战以来全国民众捐款的金额早已过了千万，可是这么一大笔巨额的款子却换不来官兵们最需要的药品。


    和鬼子厮杀负了伤的士兵还要自己给自己找活路，这算是怎么回事！？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委屈，可是咱们是军人，军人就应该用自己的胸膛护着自己的百姓，国家给咱们的武器是用来御外辱的，怎样也不能对着自己的民众！不要丢了中国军人的脸面！”


    伤兵们的武器慢慢的放了下来，当兵的，多少都有些荣誉感，即使他们这些抓壮丁抓来的大头兵，在部队里面待了一段日子，也懂得了一些道理。


    也许是刚才的动作牵动了伤口，有个伤兵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衣服袖管里面里面流出来，顺着步枪的枪身滴下来。


    少尉军官猛地扑了过去，用力的摇晃着倒下的兄弟，拼命的嘶喊着：“醒醒啊！二黑子！你他娘的别睡啊！老子带你们从上海走到了这里，眼看就要到安全的地方了，你可别装熊，枪林弹雨咱们都趟过来了，四十一个弟兄就剩下咱们几个，老子说过的，要带你们回家！要带你们回家！！......”


    少尉军官流出的眼泪里面居然带着血，他手下的伤兵们也都哭的像个泪人。


    没有人管他们这些人，只有自己的排长留了下来，排长的伤不重，完全可以跟着大部队先走，可是排长舍不得排里面剩下的这几个兄弟。


    看到这样的一幕，围观民众的眼神里面也褪去了憎恨，剩下的只有尊敬。


    “对..对不起，兄弟们，我...我不知道.......”


    青年医生席广鹏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捡起了少尉军官刚才扑向他兄弟的时候掉落的军帽，想要送还给少尉军官。


    黄浩然走上去，一把拿了过来，他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军帽，血渍和硝烟的痕迹是那么的明显，这是一顶在抗日战场上流下了自己鲜血的中国军人的军帽。


    虽然这顶军帽的主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变得有些沮丧，甚至将他的手伸向了自己的百姓，可是，他毕竟也在淞沪战场上撒下过热血。


    还有什么过错是鲜血不能偿还的呢？


    黄浩然将手中的军帽戴回了少尉排长的头上，平静的对方说：


    “军人，要流血流汗不流泪，带你的兄弟去常熟吧，那里有99军的医院，你们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少尉排长激动极了，脸上已经被泪水冲的没有了样子。


    “长官，我也想去常熟的99军驻地，能捎我一程吗？我是个留洋回来的医生，想给咱们的王牌军当军医，一路上我也能帮着照顾这几位兄弟。”


    席广鹏听见了黄浩然说99军，再看看黄浩然的军衔，他知道这位中将一定和99军有些渊源，也许能在他加入99军的事情上添些助力，黄浩然看了看戴着金丝眼镜的席广鹏，点点头答应了。


    一场突发的冲突平息了，黄浩然的车队又开始上路，有了刚才的一幕，公路上的军队和百姓变得融洽了一些，毕竟，都是同胞骨肉。


    **************************************************


    天快黑的时候，黄浩然到了常熟城，日本人的脚步声已经越来越响，常熟城开始实施宵禁，天一抹黑，整个城市里面就没有一丝的光线。


    范介的工作还是到位的，99军在他的调度下是井井有条，只是沈老二还是一如既往不听范介的，范参谋长拿沈元龙这个“皇亲国戚”也没辙，好在沈老二在军务上也不敢胡来，他还是怕黄浩然回来踢他的屁股。


    黄浩然让人把几个伤兵和席广鹏送到了后勤部的医院，那里才是他们应该去的地方，然后黄军长就朝着他的军部去了。


    让黄军长没想到的是，才半个月不见，自己的军部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有守在这里的官兵告诉他们的军长，七八天前的一次空袭中，军部被日本人的炸弹直接命中，范参谋长已经带着军部的人员直接搬进了国防线上的永久工事里面。


    黄浩然没想到自己的战时指挥部会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投入了使用，正在感叹，范介带着人来接自己的军座。


    黄浩然也是第一次进到自己在吴福（苏州——福山）线上的指挥所，有冯.里奇这个德国佬主持指挥所的设计，99军的这个地下军部自然带着浓厚的德意志色彩，要是再挂上个铁十字，就更配套了。


    地下军部距离地面至少有7、8米，明亮的吊灯、巨大的沙盘还有战棋推演室，短短半年多的时间，这冯大鼻子整的还挺像样。


    黄浩然最满意的还是指挥部大厅的那座沙盘，地图上的那些平面标记第一次真山真水的展现在他的眼前，黄浩然没来由的有了一丝激动。


    从1934年起，南京政府陆续在吴县、常熟等地，利用阳澄湖、淀山湖构筑主阵地——吴福（苏州——福山）线，在江阴、无锡之间构筑后方阵地——锡澄线，同时在乍浦与嘉兴之间兴建乍嘉线，以与吴福线相连，这三条国防线是拱卫南京的基础，也是在上海和南京之间的最后屏障。


    冯.里奇的沙盘上面，这三条国防线也是重中之重，代表着工事和火力点的标记插的到处都是，尤其是常熟附近的这一段，比哦住的更加详细，经过半年多的经营，99军负责的这一段国防线的防御纵深早就加深了不止一倍，工事的密度也是吴福线上最高的。


    范介见黄浩然看得出神，于是走到黄浩然身边小声的解说着：“军座，咱们99军防守的这一段如今真的算得上是铜墙铁壁了，这半年来工兵部队光是永备工事就修建了176座，水泥的机枪阵地和交通壕沟简直密集的就像蜘蛛网，每隔一段就有一个主防御阵地，咱们这几万部队都能在防线上藏的不露痕迹，这不，日本人也闻到了风，派来刺探的鬼子特工和汉奸这些天特工处也不知道抓了多少，佐佐木和朴正雄陪着徐兴华忙得团团转，审讯室里面天天鬼哭狼嚎的。”


    “对了，范参谋长，军部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内奸告的密，人已经被特工处抓住了，五十块大洋，就给日本人飞机发了信号，还真是个贱货！多亏徐兴华看出了不对，否则咱们就要吃大亏！”


    范介的回答没有出乎黄浩然的预料，他建立特工处的原因就是为了对付这些鬼子特工和汉奸，可惜，终究还是百密一疏，连自己的军部都遭了秧。


    中国军队在抗战初期接连战败的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地下战场上的极端不利。


    “军统”的特工一贯是重内不重外，平时把精力都放在所谓‘捣乱分子‘上面，战事一起，仓促收集，当然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中国在敌人内部没有情报来源，而日本在中国内部的间谍敌特却异常活跃，打信号、收情报、放烟火，引导敌机轰炸、大炮射击、军队进攻，几乎是无孔不入。


    日本人对中国沿海、城镇、乡村情况了如指掌，有的比中国当局自己还了解得详尽清楚。


    淞沪战场上中国军队可是在这些汉奸敌特手里面吃了不少的暗亏。


    搞地下工作，就不是黄浩然的一个军长玩得起的了，只有等戴笠戴局长彻底的觉悟了，才是中国的特工人员翻身的时候。


    以99军一军之力去对抗整个日本的特务机关，黄浩然还没疯，自然也不会这样去想，他只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让鬼子汉奸进不来就可以了。


    即使这样的要求现在也没能办到.....


    “军部在空袭中的损失情况如何？”


    “参谋和工作人员死了3个，伤了9个，文件地图损失了一部分，我觉得常熟城里面人太杂，把军部搬到哪里都不安全，刚好这里的地下指挥部完了工，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把军部搬了过来，还希望军座不要怪罪。”


    “你这个决定很好，我怎么会怪罪你呢？倒是你要记得告诉徐兴华，趁着小鬼子还没上门，先把自己的院子好好的清理一遍，我可不想打仗的时候后院起火。”


    范介答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黄浩然继续看着沙盘上做着交战标记的几个地区。


    四行仓库，这栋六层的水泥建筑就那么孤零零的耸立在租界的河对岸。


    冯.里奇这个德国佬果然很仔细，还特意弄了个小小的模型代表四行仓库，看来他也觉得这是件很英勇的事情。


    不知道谢晋元和八百壮士们现在的处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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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八百壮士和税警总团

    5.9 八百壮士和税警总团


    上海市区的战斗在10月27日的时候终于停止，日本人意识到中国军队真的放弃了他们坚守了2个多月的城市，都激动得有些颠狂。


    很快，用尽上海市区的鬼子就发现在四行仓库里面还有一支没有来得及撤走的中国军队，在这些骄狂的日军看来，中国军队早就应该被他们打得丢了魂，四行仓库大楼里面的“残军”简直就是一份从天而降的战功。


    有便宜谁不想占？


    于是各路日军由东向西蜂拥而至，都想在租界的西方人面前展示一下大日本皇军的“勇武”。


    没想到是，他们的第一次攻击就遭到了“八百壮士”的当头棒喝，冲上来的日军被谢晋元的部下用集束手榴弹炸的鬼哭狼嚎，鬼子为了挽回颜面，于是在大楼西北角纵火，结果烧着了附近民房，霎时浓烟滚滚。


    日军借这烟雾掩护再次发起了攻击。


    可是他们的偷袭还是被打退了，日军的阴谋不但未能得逞，反而白白背了个纵火犯的罪名。


    次日上午8时，日军发起第四次进攻。


    敌机一队一队盘旋在四行仓库上空，企图投弹，由于四行仓库大楼顶部设有高射机枪阵地，敌机不敢俯冲轰炸。


    高空投弹，又怕误炸了英租界，结果是投鼠忌器，在天上转来转去还是不敢扔炸弹，鬼子陆军又不敢使用重炮轰击，只好继续派步兵攻击。


    日军虽然有‘武士道‘精神，但离开了飞机大炮就变得力不从心，四行仓库的守军居高临下一顿猛扫，杀得日军丢盔弃甲。


    上海童子军战地服务团第41号女童子军杨惠敏白天的时候看到仓库大楼的三面是太阳旗，一面是英国米字旗，心里十分不快，便于夜晚将一面新制的大国旗紧紧缠在自己的身上，外面再罩上制服，利用夜幕的掩护，跑一阵，爬一阵，向大楼摸去。


    当杨惠敏脱下外衣，把浸透汗水的国旗献给官兵时，谢晋元和他的部下都激动得流下了热泪。


    谢晋元立即吩咐准备升旗，因为屋顶没有旗杆，便临时用两根竹竿连接扎成一根旗杆。


    当曙色微露时，楼顶平台上站立着十几个官兵，面对升起的国旗，举手敬礼。没有音乐，没有排场，更增添了神圣肃穆的气氛。


    升旗仪式结束，谢晋元亲自送杨惠敏返回。当杨惠敏冒着枪弹冲过马路，跃入苏州河时，苏州河畔租界区站满了人，纷纷向着四行仓库屋顶迎风招展的国旗欢呼，向孤军守卫仓库的勇士们表达敬意。


    10月29日，日军公开宣称业已全部占领苏州河以北地区，与此同时，鬼子以坦克和战车为先导，派出大批步兵再次扑向四行仓库。


    当日，谢晋元给他的师长孙元良写信，新力面报告这几天的战况及他的决心：


    “元良师长钧鉴：窃职以牺牲的决心，谨遵钧座意旨，奋斗到底。在未完全达成任务前，绝不轻率怠忽，成功成仁，计之熟矣。工事经三日夜加强，业已达到预定程度。任敌来攻，定不得逞。二十七日敌军再次来攻，结果，据瞭望哨兵报告，毙敌在八十人以上。二十八日晨六时许，职亲手狙敌，毙敌一名。河南岸同胞望见，咸拍掌欢呼。现职决心待任务完成，作壮烈牺牲！一切祈释钧念。


    职谢晋元上。二十九日午前十时于四行仓库”


    30日凌晨，日军又一次发起进攻，战斗一直持续到晚上，日军始终未能靠近四行仓库大楼。


    在连续4天的血战中，谢晋元率领“八百壮士”顽强抗击日军进攻，牺牲10余人，30余人受伤，毙敌百余名。


    四行仓库的战斗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国内和国外的报纸都登出了“八百壮士”血战四行仓库的消息。


    有人据此编了一首《八百壮士之歌》，广为传唱：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


    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面都是炮火，四面都是豹狼，


    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炮火中飘扬！飘扬！


    八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挡，


    我们行动有力，我们志气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


    快快赶上那战场，


    拿八百壮士做榜样，


    中国不会亡！中国不会亡！


    每天，苏州河南岸给八百壮士呐喊助威的观战者就有好几万人。何香凝女士得知消息，专程来到苏州河畔，向四行仓库的勇士们遥致敬意。


    租界工部局的英军司令史摩莱特也翘起大拇指：‘我参加过欧洲战争，也没有见过这样英勇的军队。‘


    一些国际人士赞佩之余，连呼‘奇迹‘！上海各界群众自发以各种方式援助守军。


    南岸租界的岸边，面包、糖果、水果、罐头等食品堆积如小山。市民们冒着流弹，隔河向仓库投掷食品。


    日军拿谢晋元没有了办法，于是开始使用一些卑鄙的手腕，在日本人的外交活动下，英国佬动摇了，他们借口租界内新垃圾桥南耸立着巨大的煤气筒，距四行仓库不过数十米，为租界数万居民安全计，请谢晋元部撤离，并表示愿意帮助他们进入租界。


    10月31日午夜接到了南京的命令，谢晋元率部在英军配合下，冲过北西藏路，由新垃圾桥进入英租界。


    八百壮士依依不舍地撤离了奋战4天4夜的四行仓库，他们进入了租界的军营，他们被收缴了武器。


    日本人又一次用他们的特殊手段达到了他们的目的......


    最高当局打算让谢晋元坚持到九国公约会议召开的计划也泡了汤。


    ***************************************************


    黄浩然也想过利用青帮老爷子和99军在上海的潜伏人员对租界里面的谢晋元和八百壮士实施援救，可是上海目前的局势乱得厉害，日本人二十万大军压境，以前老爷子很容易办到的事情现在也变得有了难度。


    更别说现在谢晋元的知名度如此之高，日本人和外国人都牢牢的盯着谢团长，一刻也不放松。


    接下来的几天，日军第3、第9师团的主力，同中国守军在梵王渡至南翔附近的苏州河上，展开了战斗。


    苏州河是黄浦江的支流，从梵王渡到南翔附近，河幅最宽处约百公尺，到周家桥附近只有三四十公尺。


    河南端有沪杭铁路桥及中山公路桥，西端南翔地区有通汽车的木桥。由于沪西地区一片旷野，障碍度极低，中国守军从大场撤退后，只能凭借天然河道抗击日军。


    淞沪的主战场现在已经转移到了苏州河沿岸，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也先后投入了战斗。


    孙立人这个历史上的“美国将军”出现在了黄浩然的视野当中。


    说起孙立人，实在是中央军里面的一个传奇人物。


    孙立人是安徽庐江人，20年代清华大学的学生、国际篮球赛场上的中国代表、美国弗吉尼亚军校的学员。


    ‘七.七‘事变前，孙立人任国民政府财政部税警总团第2支队第4团上校团长。淞沪会战开始以后，孙立人率部参加了蕴藻浜和大场战斗，身先士卒，负伤13处。因战绩显著受到宋子文、孔祥熙的嘉奖，被提升为税警总团第2支队少将司令官兼第4团团长。


    上海守军向苏州河南岸转移的时候，孙立人率部赶往周桥，组织防御。


    10月27日晨，日军四五十人乘涨潮和晨雾迷漫之机，用事先连接好的小型橡皮舟作浮桥，偷渡到南岸，隐蔽在高约2～3米崖下的储煤洞中。孙立人发现这一情况后，当即指挥两名班长，在岸边竖起4块厚钢板当护墙，连续投出100多枚手榴弹，将敌军橡皮舟浮桥炸断，然后将十几捆用汽油浸透的棉花包点燃，推进崖下的储煤洞里，大部分日本兵被烧死，残存者亦被打死，战斗仅用了2个多小时，即将偷渡到南岸的日军被全部消灭。此次战斗是中央军在淞沪会战中最讲智谋、伤亡最小而战果最漂亮的一场反击战。（99军不在此列）


    孙立人的战术十分对黄浩然的胃口，虽然在其他中央军的将军们眼里，这样的打法多少有些阴损。


    税警总团是一支十分特殊的部队，除了孙立人这个“美国将军”食物做事手法和黄浩然十分相似之外，在其它许多地方税警总团也和99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税警总团是宋子文在1932年任财政部长期间建立的私人武装。


    顾名思义，税警总团应该是一支用于缉私征税的非正规部队。但是在宋子文的苦心经营下，税警总团变成了一支连当时甲级正规军都无法比拟的精锐部队。


    税警总团是拿每年摊还八国银行团借款的盐税剩余款项做给养的。一切编制、装备、人事全凭宋子文意愿行事，别人无权过问。


    99师也是这样，虽然属于中央军的编制，但是军政部拨下来的那几条破枪和几个小钱，连99师日常开销的零头都抵不上，99师的给养靠的是黄浩然在海外的投资收益和通过各种歪门邪道弄来的款项，实质上99师也就是黄浩然的私人武装。


    除了资金的来源都不靠军政部以外，99师和税警总团的武器装备也和国内的其它部队大有区别。


    99师的武器装备是黄浩然一手选定的，使用的国产武器都是当时国内顶尖的产品，而通过地下渠道外购的武器装备则更多。


    税警总团武器装备也不依赖军政部，均是由财政部自行组织采购，博采欧美军事强国之长。


    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采购美式装备，装备了欧立根防空机炮、维克斯两栖战车，步枪主要是德制1924年式标准型毛瑟系列枪或比利时的fn1924/30步骑枪。


    到后来，国民党政府允许税警总团拥有德国正规军的武器装备。步枪主要是德制1924年式标准型毛瑟系列枪，轻机枪多是进口的捷克zb26，重机枪则多为马克沁二四式水冷式重机枪，手枪自然是名闻遐迩的7.63毫米毛瑟m1932，甚至还配备有“卡登.罗伊德”超轻型坦克。


    从两只部队装备的武器来看，基本上税警总团有的99师都有，轻武器除了汤姆逊基本可以通用，税警总团的王牌是战车，而99师的王牌则是火炮。


    要是能把这两支部队揉在一起，那可就真的是中国军队的第一王牌部队了。


    如此看来，99师和税警总团是在是太像了，从人员到装备，甚至是指挥官的作战思想，就连在中央军里面不受人待见的地位也是一模一样。


    南京政府的军队里面，能让黄浩然看上眼的也只有税警总团和中央教导总队这两支部队。


    教导总队是最高当局的御林军，黄浩然也只能想想，税警总团却大不相同，虽然税警总团的战斗力绝对不在中央教导总队之下，但是税警总团现在在南京军队系统里面的处境却有些尴尬。


    这主要是由于税警总团不是苗根正红的“嫡系”。


    宋子文更是为了税警总团和最高当局闹了好几次。


    首先是宋子文一开始就没有对最高当局说实话，最高当局一直以为税警总团不过是一支无足轻重的小部队，宋子文一直使得是瞒天过海的手段，所以，税警总团的出身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其次是在1932年“一.二八”事变的时候，宋子文那时已经深刻地认识到日本的严重威胁。他几度飞往北平与张学良、汤玉麟会谈。为应付华北突发事变，更与陇海铁路局局长钱宗泽秘密商妥，备足30多列车，集中于海州，把税警总团一下子全部运到郑州，准备开赴北平。


    此事被河南省主席刘峙发觉，打电话告知最高当局。老头子大发雷霆，说叫税警总团开回原防，否则缴械。担任总团长的温应星不敢违抗，率部返回。最高当局仍不解气，逼宋子文辞去了财政部长职务“出国考察”。


    最高当局容不得非嫡系军队里面出现一个如此强大的存在，于是他命令驻防徐州的第二师师长黄杰接任税警总团总团长。宋子文苦心经营的军队，被最高当局轻而易举地吞并了。


    可笑的是，黄杰不久迷恋于蓝衣社活动，疏于本职，再加上宋子文的旧势力在税警总团里面依然占据了相当的多的职务，于是税警总团的内讧不断，终于导致训练松弛，战斗力有所下降。


    税警总团在淞沪抗战中虽也有出彩的表现，但是和这支部队的实力还是显得有些不相称。


    尤其是部队的伤亡，大的有些离谱。


    至11月3日，伤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五千，而且还有扩大的趋势。


    由于税警总团的“归属问题”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所以他们的后勤保障就一直不太顺利。


    中央军把他们当异类，地方部队又把税警总团当成了“嫡系”， 税警总团一下子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夹心饼干”。


    大量的伤员被送往武汉，税警总团在淞沪的部队是越打越少。


    黄浩然知道最高当局早就有了将税警总团“消化掉”的打算，不过黄军长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就是他打算从最高当局的嘴边抢点肉吃。


    税警总团的兵可都是精兵，黄浩然实在是不愿意让这样的一个大便宜从手边溜走。


    税警总团的兵员素质到底有多高？


    举个例子就可以解释：


    1932年淞沪协定签订之后，税警总团调离上海，开赴苏北徐州以东两淮地区整训。在宋子文和德国顾问团的支持下，税警总团在海州郊区建立了一个军官队和军事总队，轮流抽调军官、士兵，加强射击训练。


    1933年税警总团期间参加48个军级单位举行射击比赛。孙立人税警第4团占了个人前十名的7位，并夺取团体第一名。


    税警总团的兵员素质由此可见一斑。


    黄浩然看着每天通过常熟后运的大批税警总团伤员，眼睛里面都快要滴血了，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优质的士兵全部拐到99军来，这些日子黄军长看部下的眼神都有些渗人。


    可是这样的命令总归不好从他这个军座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于是黄浩然急得在地下指挥部里面团团转。


    还是范介范参谋长领会出了黄浩然的意图，范介用帮忙抢救伤员的名义截留了一部分税警总团的伤员，黄浩然立刻眉开眼笑的夸了范介一整天。


    于是沈老二这个一根筋的不乐意了，沈元龙心想范介又不是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就是弄回了几个伤兵吗？大哥就把他夸的要上天了。


    “带队抢人”？这可是我沈老二 的拿手好戏。


    于是沈老二 的99师立刻加入到了“人贩子”的行列，接下来的几天，对税警总团路过常熟的伤兵就由之前的军参谋不的“诱骗”改成了99师的“明抢”！


    也多亏了现在是在战时，一千多名伤员的“失踪”硬是没有引起税警总团最高指挥官的注意，毕竟从上海到武汉也不一条坦途，谁知道路上会出现什么意外？


    过了几天，这些伤兵就上了阵亡的名单。


    结果军政部就成了冤大头，多发了好些抚恤金给税警总团。


    见自己“拐卖人口”的“买卖”没有引来上司的指责，而且“买卖”的“红利”又实在太大黄，浩然开始默许99军各部去到一些稍远的路口“加班加点”的“抢人”。


    税警总团的伤兵遭到了99军拉网式的“劫杀”， “逃脱”的漏网之鱼开始越来越少，终于，绝迹了。


    现在每天晚上召开作战会议的时候，黄浩然问的第一句话就是：


    “今天你们拐了多少人回来？”


    那副财迷的嘴脸，让沈老二、王焕之、王山奎几个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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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7月7日，本章献给为了民族独立的勇士们！(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章：固执的最高当局

    5.10 固执的最高当局


    最近的几天，淞沪的局势越来越不好。


    黄浩然在常熟加快了整军的速度，各支部队的训练场上打出去的子弹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黄浩然要让新兵们迅速具备战斗力，所以有些激进的手段被他再次使了出来。


    特工处抓获的日本特工和在99军的防区里面的汉奸被押上了刑场，执行死刑的人员都是新兵，更多的新兵被派到刑场来围观行刑的过程。


    99军的教官们先让新兵们分批举着刺刀上去捅这些死囚的一些次要部位，然后开始实弹射击，许多第一次见血的士兵都吐的一塌糊涂，不过这种训练收到的效果却很不错。


    上过几次刑场的新兵开始不再害怕鲜血，他们终于具备了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基本条件。


    每天还有不断的有大量的部队从常熟通过开往淞沪战场，看来黄浩然通过蒋百里给最高当局的建议，委员长应该没有听进去多少......


    蒋百里现在每天看着南京总参谋部和作战厅发出来的命令，也是不断的叹气。


    黄浩然提议的屯兵国防线，最高当局虽然在蒋百里面前点了头，但是从这些日子下达作战命令来看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看总参谋部调往三条国防线附近的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部队吧：


    第98师(夏楚中)、、第154师(巫剑雄)、第46师(戴嗣夏)、第105师(高鹏云)、第79师(陈安宝)、、第170师(徐启明)、第172师(程树芬)。


    这7个师里面有一半以上已经在淞沪被日本人打成了半残废，其他几个师的都是一些地方部队，如果论实际战斗力的话，也只有第170师和第172师这两个“桂系”的广西师还能拿得上台面。


    副参谋总长“小诸葛”对蒋百里还是敬重的，所以他把自己夹袋里面的2个师拿了出来。


    漫长的三条国防线，这几个残破的步兵师一旦配置开来，兵力必然是薄弱的要命。


    蒋百里原本指望派到国防线上的部队都是71军、52军这样的精锐。


    他万万没有想到现在得到的却是这样的部队，冯兴贤的第33师、吴克仁的第67军还有桂永清的教导总队这些原本应该配置在国防线的部队全部被三战区投入到了苏州河附近的战场。


    最高当局这是在赌气，说白了就是委员长还不愿意接受现实，他更不认为淞沪的几十万中国军队已经到了很危险的境地。


    上海，这座中国最大的城市，最高当局还不愿意放弃！


    尤其是在九国公约会议即将召开的当口，最高当局还希望他的中央军精锐能够给他撑一下门面。


    调停、调停...！


    要是那些西方大鼻子真的愿意调停中日两国的战争，之前他们已经有了无数次的机会介入了，淞沪抗战到今天可是已经打了近三个月的时间！


    委员长居然到现在还是没有清醒！


    蒋百里现在的感觉糟糕极了，他知道最高当局这次在关键时刻的固执，会让淞沪地区的几十万中国军队陷入绝境！


    最高统帅这里已经没有了指望，就看顾墨三这个三战区副司令长官的了。


    希望他还保持着一丝清醒！


    **********************************************


    第10军的到来是日军在淞沪的第三次大举增兵，第10军下辖从华北抽调的第6、第18、第114师团和国崎支队，第1、第2后备步兵联队，独立山炮第2联队、野战重炮第6旅团。


    日本大本营已经意识到上海战事的旷日持久对日本已是愈发的不利，坚持华北方向为战略重点的计划必须改变，否则“上海派遣军”如果再有一次22旅团这样的悲剧，那么天皇的怒火就会把陆军烤干，所以陆军省决定再次增兵淞沪。


    由于中国军队在上海附近的防御十分的严密，之前的几个师团登陆以后进展都不太顺利，所以日本大本营决定开辟一个新的战场，他们把攻击地点选在了杭州湾。


    之所以会选中杭州湾，是因为杭州湾的中国守军兵力十分的薄弱，而且杭州湾距离淞沪战场的距离适中，可以实施包抄迂回。


    11月5日凌晨，白茫茫的雨雾和潮汛使长江口至杭州湾的水域一片迷蒙，在弥漫的浓雾里，日第10军在80多艘舰船运送下，悄然杀至。从南通的狼福渡到金山嘴、乍浦和镇海要塞，日军舰艇先声东击西地开炮侦察，接着航空母舰上的飞机一批又一批地起飞，将重磅炸弹倾泻到海岸目标，步兵在强大火力支援下，在全公亭、金山卫、漕泾等处登陆。这一地段良好的地形和水文条件使日军的登陆更加顺利，而抗击登陆的中国守军居然只有一个三流师第62师的2个步兵连，一触即溃，上午10时，3000多名日军从全公亭上岸，第一梯队登陆顺利成功。


    敌人从天而降，70万大军登时面临腹背受敌、全军覆没的极度险地，淞沪战场中国军队迎来了最惨淡的噩梦。


    ************************************************


    黄浩然在后世的时候只是知道中国军队在淞沪大撤退的时候，犯下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但是到底当时发生了什么，他却不甚了解。


    黄浩然不停的用电台呼叫在南京的蒋百里，他急于知道总参谋部对于日本人在杭州湾登陆到底有什么打算。


    蒋百里前几天把调集到国防线上的部队番号陆续告诉了黄浩然，黄军长很难掩饰他的失望。


    三战区根本就是按照最高当局的意思用一些烂部队来敷衍一下蒋百里，便是已经开始调动的几个师，现在所在的位置实际上离国防线也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这几个师应该已经得到了高层的暗示，所以他们的动作十分不积极，都只是将各自的驻地往几条国防线附近靠了靠。


    真正开进国防工事的部队只有98师和170师、172师这三个师。


    中国军队这边矛盾重重，行动缓慢，日本人那边却表现出了完全相反的高效率。


    柳川平助率领的新组建的日本第10军在杭州湾的大规模登陆之后，立刻开始一线平推，完全是不讲理的打法。


    第10军这是打算去抄袭上海地区中国军队的侧背。


    又是迂回攻击！


    在南京的作战会议上，黄浩然特地提到了这种日军常用的战术，与会将领当时的反应虽然很热烈，可是却一转眼就忘了个干干净净！


    杭州湾这么重要的一个战略要点，防守的部队居然只有第62师的2个步兵连？！！


    这简直就是指挥官的渎职！


    黄浩然要蒋百里在最高当局那里参上一本，他要让这个丢掉杭州湾的罪魁祸首人头落地。可是很快蒋百里便回了电报，劝黄浩然赶快打消这个念头。虽然蒋百里说的很隐晦，不过黄浩然还是听出了蒋百里花里面的含义。


    将杭州湾驻防的几个师抽调一空的不是别人，正是最高当局他自己！


    这样的官司还有什么打头？


    黄浩然只能打消了自己“告状”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在心里腹诽了最高当局几句......


    ***************************************************


    第3战区司令长官部接到日军在杭州湾北岸登陆的报告后，当即决定以3个师的兵力向该方面增援。


    但是日本人这次登陆的兵力实在太强，三战区几次增兵反扑，却没有收到半点效果。


    为统一淞沪方面的指挥，日军大本营干11月7日编成“华中方面军”，松井石根担任司令官，“华中方面军”下辖原来的上海派遣军和新到的第10军。


    统一了指挥机构的日军变得更加的凶猛，两个方向的日军步调十分的一致，淞沪地区的中国军队只能节节败退！


    顾墨三连日来不断的接到坏消息，作战图上代表日军的小旗一直在向前延伸。


    顾总长在三战区司令部里面踱来踱去!


    退与不退，这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日本人的迅速动作让一直犹豫不决的顾总长打定了主意。


    由于松江方面的日军攻势猛烈，使淞沪地区中国军队的侧翼遭到了严重的威胁，为了保存战力，顾总长向南京总参谋部发报请求向吴（县），福（山）线既设国防阵地转移，打算依赖已有工事体系，再与日军持久抗争。


    总参谋部这一次迅速的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同意了三战区的方案。


    淞沪地区的几十万中国军队立刻开始了转进。


    黄浩然在常熟得到了接应三战区部队转移的命令，他一边命令各部进入国防工事，一边开始疏散常熟的市民。


    日本人还没能来得急完成他们的合围计划，只要这几十个师的中国军队能迅速的撤到国防线后面，依托这这段工事，还有的打！


    黄浩然在指挥部里面期盼着友军的到来......


    *************************************************


    南京，总统府。


    最高当局得知了总参谋部批准了顾总长的撤退计划，气得砸掉了手里面的茶碗，一连骂了好几声娘西皮！


    “顾墨三糊涂！‘小诸葛’无谋！怎么可以弃上海于不顾！我很失望！我很失望！来人！我要给总参谋部打电话！不！我要亲自去一趟！”


    钱大均见最高当局有些气急败坏，立刻吩咐侍从室的人员备车。


    蒋百里当时也在总统府办公，他比最高当局晚一点得到了消息，对顾墨三的计划蒋百里是举双手赞成的，他有些高兴，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晚风吹在他的脸上十分的惬意！


    忽然他看到总统府办公大楼前面忙得人仰马翻，远处侍从室的人员从车库里面将汽车开出来，动作很急，刺耳的刹车声传的老远。


    不好！要糟！


    蒋百里立刻意识到最高当局打算去干涉总参谋部的决断，委员长是不会同意顾墨三撤军的，可是如此朝令夕改，岂不是要让淞沪的军队无所适从吗？


    蒋百里飞奔下楼，他要去阻止最高当局，他明白，只要能挡住最高当局，那就等于救了淞沪几十万将士的性命！


    蒋百里跑的太快，连脚下的皮鞋也丢掉了一只，捡到皮鞋的卫兵跟在蒋百里后面追赶，呼喊着蒋百里的名字，可是蒋百里头也不回。


    终于，蒋百里在办公大楼的台阶上截住了最高当局。


    看着气喘吁吁的蒋百里，最高当局也意识到了蒋百里是来劝阻自己的，可是最高当局现在正在火头上，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他冲着蒋百里吼道：


    “百里！你不要来劝我！顾墨三做了糊涂事！我要去教训他！政府里面有人想看我的笑话！要我在民众面前食言！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委员长！我是一直支持您的，我不是替顾墨三说话，他这次做的很对！淞沪的局势现在已经是十分的危急，这几十万军队要是再不撤可就撤不下来了！委员长！你的家底可是有大半都在淞沪啊！”


    蒋百里为了拦住最高当局，连最不该说的话都说出来了，他希望这个一向喜欢保存实力的委员长能够再犯一次私心，为了他的“嫡系”部队，让淞沪的撤军计划顺利的实施下去。


    “住口！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我岂能袖手旁观！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撤军的计划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批准的！”


    蒋百里大急，抓住了最高当局的衣袖不放手，最高当局大怒，命令侍从室的人员将蒋百里的手掰开，最高当局不断的用手杖击地，摇着头说道：“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说完他钻进轿车，绝尘而去......


    见苦谏无效，蒋百里坐倒在地，任谁劝阻也不起来，他不停的重复着：“几十万精锐啊！休矣！休矣！”


    ***********************************************


    最高当局全身戌装，怒气冲冲地赶到南京的总参谋部，他一见到副参谋总长“小诸葛”就高声的说：


    “上海是政治、经济要地，无论如何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只要我们在上海继续顶下去，相信九国公约国家会出面制裁日本。必须撤回命令，各部队仍在原阵地死守！”


    “小诸葛”并不关心美国、英国为首的九国公约国家的态度到底如何，他只知道淞沪战场的军事态势已到了不撤就会被日军包围歼灭的生死存亡的关头。


    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为争一日之长短而置数十万大军于险地，从军事上看，简直无法理解！


    不只是“小诸葛”无法理解，最高当局的一番话也令总参谋部在场的高级将领们大惊失色。


    这命令已经发下去了，淞沪三角地带的大军有的已经开始撤退，现在要撤回命令，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但是，最高当局毕竟是抗战的最高统帅，在场的军官里面又以中央军各个派系的将领居多，他们一向习惯听命于最高当局，现在最高当局已经发了火，在场的将军们就被最高当局的怒气给镇住了，谁也不敢站出来说话。


    “小诸葛”见无人发言，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说真话，毕竟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一旦有所差池，后果将不堪设想。


    作为副总参谋长，他无论如何不能一言不发，如此朝令夕改造成的巨大混乱将如何收拾？“小诸葛”似乎看到了混乱的中国军队被日军追杀的惨状，于是他立起身来正色说道：


    “委员长，转移的命令已经发下去了，军令如山，前线部队已经陆续退出了阵地。在敌人的强大压力之下，要部队再返回原来的阵地，我看十分困难。”


    “困难？我们自东怔、北伐以来，遇到多少困难？今天你我站在南京，不正是战胜困难的结果吗？”


    最高当局环顾一下四周，重又盯着“小诸葛”。


    “小诸葛”感到十分的委屈，他看着自家兄弟李长官，心想：这是扯到哪儿去了！？如今的局面和北伐又有什么关系，要不是你最高当局将驻守杭州湾的部队抽调一空，前线的部队至于垮的这么快吗？


    李长官只是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他太了解最高当局了，一到紧要关头就跳出来瞎指挥，真不明白自己在中原大战的时候怎么会输给这个大光头。


    副总参谋长“小诸葛”本不想再争，可几十万大军的生死却又迫使他不得不说话：


    “现在收回成命，恐怕来不及了，况且……”


    最高当局当然懂得战场上时间的珍贵，他不等自己的副总参谋长说完就打断“小诸葛”的话：“议而不决，拖延时间，就来得及吗？我是最高统帅，我是第3战区司令官，如果前线将领和部队有意见，我亲自前往说服！”


    最高当局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小诸葛”也只能让步，看着一脸怒色连着下了几个命令的最高当局，“小诸葛”走到李长官旁边，苦笑着说：


    “德邻兄，委员长这一插手，顾墨三就有难了，看来三战区这次要伤筋动骨了！”


    李长官看了看四周被最高当局吓得像鹌鹑一样的将军们，对“小诸葛”说：


    “健生，这里是他最高当局的地盘，你我两个外人说的话是没有什么份量的，只是可惜了三战区几十万将士，朝令夕改，举棋不定，日本人倒是如了意！”


    “哎......！”两位“桂系”的大佬同时发出一声叹息，个中滋味也只有他们才能体会。


    苏州，火车站。


    第3战区副司令长官顾墨三来到这里迎候最高当局，苏州火车站早已被炸得千疮百孔，日本人的飞机现在轰炸苏州的频率是越来越密集。


    顾总长知道，一定是自己的撤退计划引来了最高当局，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远远的，最高当局乘坐的专列进了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淞沪大撤退

    5.11 淞沪大撤退


    顾总长陪着最高当局径直进入了一所小学里的教室。教室里早就挤得是满满当当。


    淞沪的各支部队都已经按照战区的命令开始陆续撤退，部队之间的联系也是乱糟糟的，顾总长好不容易才把大部分的指挥官聚集到了这里。


    有的师早就断了通讯，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教师里面的这些将领们都非常迫切地想听听他们的最高统帅对战局发展的看法和指示，一个二个的都是满脸的期待。


    顾总长坐在最高当局的左手边第一个位置上， 他觉得自己今天制服的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系的有些紧，于是不停的调整自己的脖子。


    陈辞修的表现要比顾总长镇定的多，顾墨三的撤退计划陈次长没有签字，这样做也就是表明了他的态度。


    最高当局不喜欢的事情他陈辞修是不会去做的，陈次长很清楚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都是最高当局给的，老头子要你起来很容易，要你下去也不会太难。


    顾墨三身上的军人气息还是太浓，所以少了些政治嗅觉。虽然他根据战局做出了最合适的判断，但是却没有考虑到最高当局他老人家的感受。


    要知道最高当局才是最后的决策人，他的点头是什么计划也执行不下去的！


    顾墨三也感觉到了最高当局的“低气压”有一多半是朝着他来的，但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他也不好向自己的校长解释。


    听说蒋百里因为劝阻最高当局都吃了鳖，顾总长感觉自己的屁股底下是火烧火燎的。


    最高当局瞪了一眼顾总长，然后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面的将领，他决定先从国际形势说起：


    “大家应该都知道，九国公约国家正在开会。美国是同情和支持我们的，英国也同情和支持我们，法国和苏联也是同情和支持我们的，九国公约会议一定会作出制裁日本侵略行为的决定。我们只要能再坚决死守一下，上海就不会沦入敌手，战争也可以早日结束！”


    最高当局的大唱高调没有引来他想象中的热烈回应，会场上是一片死一样沉寂，所有人的脸上都面带难色。


    最高当局的话听起来似乎是没错，可是从日本人那咄咄逼人的架势里面实在是看不出他们有半点停战的意思在里面。


    难道自己的政治眼光就迟钝到了这样的地步？最高当局眼中十拿九稳的事情自己这些人怎么就是看不到呢？


    将军们的沉默让最高当局更加的不快，他感觉自己的将军们对他的判断有了怀疑，一脸悻悻的最高当局喝了一口水之后又接着说：


    “只要我们能在上海继续顶下去，九国公约国家就一定会出面干涉。一个小小的日本，侵略中国都是冒险，又怎么能够和美英法苏等大国去对抗呢？这些大国一出面，就会重演甲午战后三国干涉还辽的一幕。所以我现在决定，收回撤退命令，你们仍要坚持原阵地死守。已经撤出来的部队马上返回原阵地，阵地已被日军占领的，属于哪个部队的，就由哪个部队负责恢复！”


    此言一出，众将哗然。


    这样的局面，最高当局居然还要让他们这些疲惫之师发起反击？


    日本人可是刚刚又上岸了4个师团的精兵，三战区早已无力支持了。


    可是最高当局的话就是命令，没的改！


    委员长已经拍了板，这个会再开下去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军情紧急，各路部队的指挥官立刻赶回自己的指挥部，开始按照最高当局的命令调整部队的动作。


    后队改前队，前锋变后卫，可是想要一把拉住已经脱了缰的野马又是谈何容易？


    统帅部的朝令夕改，使得淞沪战场上的中国军队陷入一片混乱！


    没有接到新命令的部队在继续后撤，已经接到回返原阵地命令的部队又开始向前线折返。公路上人喊马嘶，塞成了一团。本来就很没有秩序的部队之间开始相互夺路，混在一起高声叫骂，很多部队都失去了控制，军官找不到士兵，士兵找不到军官。


    淞沪地区的几十万部队经此一折腾，各条战线顿时都变得格外的脆弱。


    ***********************************************


    日军大本营鉴于第10军已进抵松江城下，自认已是胜券在握，于11月7日命令华中方面军“扫荡上海附近之敌，结束淞沪会战”。


    各方面的日军随之加强了攻势。很快，第10军占领枫泾，向西直指嘉兴、平望。


    顾总长急了，要是再不撤军，那么淞沪地区的中央军精锐就会被日本人包了饺子，陈辞修也被顾总长说动了，两个人一起来找最高当局，要求立刻撤军。


    其实在顾总长和陈次长要求觐见之前，最高当局已经后悔了，他想起了蒋百里提出的建议，有些愧疚的最高当局特地打了个电话回南京让人好好的安抚蒋百里，然后最高当局开始认真的打量起地图上的三条国防线。


    黄浩然曾经提议过依托国防线防御，看来现在真的要走这一步了！


    如今撤退已是不可避免，但是如果只是一味的顾着逃命，那么很有可能会在日军的追杀之下尸横遍野，要撤军就要先有个稳固的防守依托，从参谋送来的资料来看，国防线附近虽然有10个师的番号，不过大部分都是在淞沪损失惨重的部队，黄浩然的99军这样一个三师一旅的大单位就显得格外的显眼。


    再联想到黄浩然一个月前在南京说的话，似乎那个时候黄浩然就对日军今天的动作做出了判断，只可惜时间隔得太久了一些，最高当局早就将黄浩然的报告交给了总参谋部去论证，可惜那些军事专家们研究到现在也没能得出个结论。


    最高当局也忘了有这份报告。


    如今再说这些，未免有些马后炮的嫌疑。


    “委员长，我们现在必须马上撤退，日本人的要将我们包围的态势现在是越来越明显，下面的部队有的已经溃不成军，要是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顾总长的声音里面有了明显的抖动，顾墨三现在的心情应该是非常的激动。


    最高当局没有出声，陈次长知道委员长需要一个台阶下来，于是他立即给最高当局递话把：


    “委员长的反击策略是很合理的，可惜下面的部队作战不利，再加上日本人又太过狡猾......鬼子的动作太快，完全不给我军准备的时间，现在形势已经起了变化，反击的基础已经丧失，委员长，是到了该退一步的时候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娘西皮！又被日本人钻了空子！情报部门是怎么搞的，每次日本人都走在了我们的前面，等这一阶段的作战结束，我要严肃军纪！严肃军纪！”


    最高当局的咆哮让顾总长和陈次长都松了口气，老头子现在说出了秋后算账的话，也就是同意了他们的撤军计划。


    顾总长感激的看了一眼陈次长，这个台阶递的好，委员长正好就坡下驴，陈辞修这个“小委员长”实在是把最高当局的脾气都摸透了。


    ***********************************************


    虽然最高当局终于被迫承认了淞沪的几十万大军再不撤就撤不下来的这个事实。


    然而，经过最高当局之前的那一通瞎指挥，中国军队已丧失了从容后撤的最后时机。


    8日晚，第3战区长官部终于下令左、右两翼作战军向吴、福线国防阵地撤退。


    这就等于宣告了最高当局之前下达的反攻命令即时作废。


    得到命令的将军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参谋部的参谋们立刻赶制出一套撤退方案。然后将这套方案像雪片一样下发到各个部队的指挥所。


    厚厚的纸张上面，各部的行军路线和行军计划都是十分的详尽，在“小诸葛”的主持下，总参谋部发挥出了超常的效率。


    然而，拟好的计划是一回事，战场上敌前撤退的组织实施又是另一回事。


    由于是在失去先机、迫不得已的危急状况下仓促下令撤退，几十万大军接到命令后，都怕自己跑得慢，被战区抓来殿后，于是各部纷纷丢弃阵地开始逃命，形成了极为混乱的溃退局面。


    黄浩然又一次接到了接应三战区前线部队的电令，在这封电令之前他收到的是率队增援淞沪前线的命令。


    黄浩然直接将那道增援命令压了下来，范介当时还有些担心，这毕竟是战区长官部发下来的命令，难道军座就不怕背上抗命的罪名吗？


    看着范介布满愁容的脸，黄浩然哈哈大笑:


    “范参谋长，我想没有执行这道命令的部队绝对不止我们99军一个军，你不必担心！让部队加紧加固阵地，多多的储备弹药、食物和饮水，还有，工兵可以埋放地雷了。”


    “军座，我们的地雷数量不多，日本人又有用炮火清除道路的习惯，我想是不是可以少使用一些，留一部分以后再用？”范介这个参谋长还是很称职的，他立刻投入到了新的工作当中


    “我说了埋地雷是为了阻挡日本人的吗？”


    黄浩然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阴险。


    范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


    “军座的意思我不太明白，如果不是为了对付日本人，难道是......？”


    黄浩然也没有瞒自己的参谋长，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没错，这些地雷是给撤下来的中央军准备的，别看我们现在有6万多人，可是一配置到国防线上就不觉得人多了，常熟又是淞沪前线部队的重要通道之一，从我们这里通过的部队至少也要有十五六万，如果没有雷区阻隔，让他们潮水般的一冲，连我们也得垮下来，范参谋长，你通知王山奎，扎好各个通道，中央军就是再着急也得给老子按秩序通过，我们的防区，绝对不允许出现混乱！”


    “是！军座。”


    ***********************************************


    黄浩然站在战壕里面用望远镜观察着右侧的关卡，大批的中央军在中午的时候就开始出现，这些部队早已失去了秩序和控制，乱哄哄的挤做一团，远处都是漫天的尘土，还有大批的军队在向常熟开进，都是穿着土黄色军装，全部是中央军系统的部队。


    99军各部按照黄浩然的命令扎死了各条路口，机枪和迫击炮被架了起来，为了威慑这些溃军，已经开了好几回枪，还是没能控制住局面。


    有的逃兵想从国防线的工事群通过，可是到处都是醒目的雷区标志让他们望而却步。


    到底有不信邪的壮着胆子踩了进去，但是没走多远就被地雷炸上了天，后面的人看到这样的惨状，立刻打消了冒险的念头。


    根据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命令，右翼作战军在敌机轰炸扫射下，向青浦、白鹤港一线撤退。沿途附近材落、桥梁大部被破坏，各部队伤亡甚重。9日黄昏，率部撤退的第67军军长吴克仁彼敌弹射中，为国捐躯。转移时有的部队无线电通信失效，上下不能联络，各级指挥官不能掌握所同部队，以致秩序极为紊乱，右翼作战军司令部于9日晚移驻昆山。


    9号夜间，通过常熟的部队达到了顶峰！


    夜里的时候，36师和税警总团先后车到了常熟。


    宋希濂的36师先到，道路上的中央军早已乱成了一团，宋希濂害怕部队也陷入混乱，将他的36师收拢在一起，等待着通过的时机。


    王山奎知道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公路上的混乱，那么后撤部队通过的速度就快不起来，在请示了黄浩然之后，139师538团的官兵举着刺刀凶神恶煞的冲上了公路，在混乱的人群里面挥舞着枪托，当时就打倒了好些人。


    带队的军官是原99师302旅536团的团长张广福，现在他是139师538团的团座，他的部下也是原536团的原班人马，虽然张广福没有升官，但是他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536团在淞沪的表现算不得出彩，比起531团奇袭22旅团部和537团攻克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536团的战绩实在有些平淡。


    所以不升官也很正常。


    公路上的溃兵哪里能和139师的强军对抗，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一个中央军的团长站了出来，指着张广福破口大骂：


    “娘的！老子们是奉命撤退！你们99军把路口扎的死死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造反了吗？”


    张广福冷冷的回答：“还不是你们都像苍蝇一样乱飞，所以我们军座才下令控制了公路，常熟是国防线的重要据点，若是被你们这帮蠢材冲破了，岂不是要让日本人看笑话？”


    “老子管不了那么多！老子的兄弟们要活命，你们99军要是再不让开，我们就开枪了！”


    张广福二话没说，抬手一枪击毙了这个中央军的团长，张团长凶悍的气势吓得溃军们后退了好几步。


    其实张广福带出去的部队只不过是两个连队，公路上的溃军却足有几千人，可是这些人在99军的面前居然连动都不敢动。


    黄浩然在望远镜里面看见，忍不住不停的摇头，这些中央军，实在是有些窝囊！


    兵也得看什么人带！


    这些人好歹也是正规军，如果指挥得当，他们便成了威震四方的雄狮；反之，如果指挥失当，就连毫无自卫力量的绵羊都不如。


    再忠勇的士兵，如果没有一个好的领导人那也是白瞎。


    张广福让部下站在道路两边，寒光闪闪的刺刀成了最好的通行标志。


    溃军们被99军的手段吓怕了，他们在冰冷的刀尖底下终于恢复了秩序，有了强力的疏导，原本堵塞的人群开始了迅速的流动，部队通过的速度顿时提高了好几倍。


    下令对自己人开枪，黄浩然心里面的确有些不忍，但是他明白非常时刻需用非常手段，如果不能用最短的时间里面震住这些溃军，那么99军在国防线上设下的这道大闸就等于是在帮日本人的忙，拦住了自己国家的军队。


    一旦日军尾随杀到，撤下来的军队又没有来得及通过，那损失可就大了。


    现在虽然牺牲了几个人，但是却能救下几千甚至是几万人的性命，黄浩然算了算这笔帐，划得来！


    公路上发生的这一幕，宋希濂也看在了眼里，对于99军的果断宋希濂是佩服的，要是换了自己，也许没有这么快就下狠手的勇气。


    看来这个黄浩然果然手辣！


    难怪他能在淞沪立下了累累战功，确实是个少有的狠角色！


    从苏州河一路走来，宋希濂怎么也忘不了这一夜的经历。


    他在自己的日记里面写到：


    “9日这一夜的退却，简直是紊乱极了。因为自沪西至青浦、南翔至昆山一带地区，全是河汉纵横，没有一处可以徒涉，只有一条公路可走。所有部队全沿着这条公路西去。大家争先恐后，拥挤不堪。各级指挥官对自己的部队完全失去了掌握。自青浦至南翔的苏州河大桥，被敌机炸毁了。所有车辆无路可走，拥塞于途。加以深夜过青浦时，西南方向机关枪声很密，说明日军已迫近青浦。大家为避免使自己的部队陷入敌军包围圈，更是拼命向前赶，形成极度的纷乱。敌军编组了几个小规模的挺进部队，从青浦以西地带，挺进到苏州河北岸的南翔至昆山公路上。胡宗南的第17军团司令部，在南翔西南角的苏州河畔，遭受敌军的偷渡袭击，司令部人员及警卫连被打死者甚多，胡宗南只身逃出。薛岳乘小汽车，自南翔前往昆山，被敌军机枪扫射，司机和他的一个卫士被击毙，薛岳从车上跳到一条河沟里，幸免于难。”


    “这次撤退十分混乱。这样大的兵团，既不能进行有组织的逐次抵抗，以迟滞敌军的行动，又无鲜明的退却目标，造成各部队各自为政，拼命地向西奔窜。战场统帅部对许多部队都不明白其位置，遂使敌军如入无人之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秩序和混乱

    5.12 秩序和混乱


    宋希濂在公路的关卡处见到了黄军长，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感激黄浩然，要是没有99军在常熟扎下这么个铁门槛， 36师哪有这么快通过的可能？


    一队队的士兵从关口开进去，夜间早已实施了灯火管制，99军在离这段公路4-5公里的地方设置了一个假目标，日本人的飞机正在那里和“可能存在的”中国军队搏杀，99军军属炮兵团的高射炮在水泥工事里面欢快的呼叫着，炮弹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光束，日本空军今晚已经损失了好几架飞机。


    99军驻地经过了前一段时间的大清洗，汉奸和日本特工都已经基本绝迹，没有了这些人的引导再加上黄浩然的有意误导，日本空军在99军面前犯下的错误是一个接着一个......


    宋希濂不禁心想，要是中国能多几支99军这样的劲旅，也许淞沪抗战的结局将会是另外一种结果......


    宋军长想的有些出神，连黄浩然走过来朝他伸出手掌都没有注意到。


    黄军长的手臂就只能这么尴尬的停在半空中。


    宋希濂的参谋长立刻在他的背后咳了几声，宋希濂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赶紧握住黄浩然的手，有些抱歉的说：


    “黄军长，多亏了您在这里坐镇，我36师上万将士才得以逃出生天，您的大恩我宋希濂记住了，来日必报！”


    “宋军长客气了，大家都是抗日的队伍，说什么恩不恩谢不谢的？”


    黄浩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却乐开了花，宋希濂也算是中央军里面的小牛人了，现在还不是在自己面前心悦诚服的？


    这种成就感，实在是很爽啊！


    虽然黄浩然之前有过忽悠最高当局的辉煌战绩，但是他更喜欢看到一些抗日名将在自己面前表示对他的欣赏，谁让黄浩然以前是这些人的粉丝呢？


    宋希濂这个喋血富金山的71军军长自然也是黄浩然崇敬的对象。


    黄浩然客气的请宋希濂去到高处的一个观察哨，那里可以同时看见关卡前面和后面的情况，宋希濂也想从高处观察一下自己的36师过关的进度，于是欣然前往。


    等爬上了观察哨，宋希濂先探出头看了看关前面的情况，公路上36师的一个团已经过了一多半，99军的官兵在人流里面指挥着交通，过关的装备和人员被分开，所以部队过关的速度提高了很多。


    宋希濂忍不住点了点头，现在看来自己的36师能被安排从常熟撤退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情，要知道别的部队现在通过的地区都是一团乱麻呢。


    这时候宋希濂的参谋长又一次在背后拉了宋军长的衣服，宋希濂终于有了一丝不快，不过他心里面也有些纳闷，自己的参谋长一向都谨慎的很，怎么今天却连连失态呢？


    宋希濂转过身瞪着自己的参谋长，却看见他的参谋长不停的冲着关卡的后方努嘴，宋希濂带着疑惑朝身后走了几步，然后从垭口看了出去。


    宋希濂被眼前的一切震撼了！


    关卡后面不再是漆黑的世界，无数的油布被结了起来，从关卡的最高处一直连接到地面，形成了一座巨大的屋顶。


    屋顶下面是一片灯火通明，地面上摆放了无数的铁栅栏，将大量的官兵全部隔开，人群只能按照设计好的路线移动，过了关卡的部队在这座大屋子被再次分流和整合，等他们从几个方向不同的出口走出去的时候，他们会发现身边的人忽然变得熟悉了起来。


    关前如此乱糟糟的部队就这么在这间“大屋子”里面转了一圈，然后便恢复了各自的建制，这简直和魔术没有什么区别！


    部队在不断的向外移动，99军的后勤人员在每个出口都准备了大量食物和热汤，这些疲惫不堪的战士们突然间接受到了这样的待遇，都有些哽咽。


    宋希濂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他最头疼的恢复建制的问题就这么被黄浩然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黄军长！是不是所有过关的部队都经过了这样的整编？”


    宋希濂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但他还是想通过黄浩然的嘴巴来确认一下他的判断！


    黄浩然笑眯眯的看着惊愕的涨红了脸的宋希濂，然后慢慢的开口说道：


    “是的！所有经过我99军防区的部队都已经恢复了基本建制，虽然这些部队的战斗力还没能立刻复原，但是只要能稍微的修整一下，基本就能马上拉出来打仗！”


    宋希濂一把抓住了黄浩然的胳膊，激动的说：


    “黄军长！你这样做简直就是功在社稷啊！我..我一定向南京为你请功！我宋希濂从来不服别人，但是这一次我是彻底服了你黄老弟了！”


    黄浩然听到宋希濂称呼自己为黄老弟，他知道自己已经和宋希濂结下了善缘，日后在中央军系统里面99军又增添了一份助力，他心里面简直是美极了！


    ***********************************************


    黄浩然也没想到今天晚上名将出现的频率会这么高！


    宋希濂刚刚告辞，孙立人又一头闯了进来。


    孙立人在后撤遇险之后，带着几个随从跑了两里多地才遇到了税警总团的一支部队。


    孙立人虽然不是税警总团的总团长，但他治军严格，在税警总团里面的威望很高，于是立刻得到了这股部队的指挥权。


    有人建议孙立人应该立刻向嘉兴撤退，可是这个提议遭到了孙立人的拒绝。


    现在左右两翼的几个集团军好几十万部队都在朝着吴福线撤退，嘉兴这个重要的交通要道估计早就乱做了一团，之前一路上孙立人碰到了好些各部走散的部队，他们根本就没有电台和军用地图，对吴福线更是没有丝毫的概念，不过这些人都觉得撤到嘉兴保管是没错的。


    公路就那么几条，部队却有那么多，都一股脑的挤到嘉兴，那得在路上挤成什么模样？


    “咱们不去嘉兴，改道常熟！”


    “常熟？孙将军，战区的命令是让我们从嘉兴后撤啊？要是改道的话是不是要和顾总长沟通一下？”


    有手下的军官小心的提出了异议。


    “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要报告请示？日本人离咱们可不远，各位也都看到了，断后的部队已经开始破坏桥梁和公路，右翼几个集团军的部队已经陷入了混乱，咱们要是再搅进去那不是自找死路吗！？常熟是99军的地盘，我相信黄浩然这个长胜将军他的防区决不会像这里如此混乱！不必多说了！全军转道常熟！一路上如果遇到走散的部队，全部收拢起来，跟咱们一起去常熟！”


    税警总团的这一部分部队在孙立人指挥下再次上路的时候只不过是两千多人马，可是等他们到了常熟地界，下辖的部队已经超过了一万，这一路上居然收容了比他们多四倍的零星部队，番号是五花八门。


    可以想象淞沪地区的中国军队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


    孙立人到常熟的时候宋希濂的36师已经过了一大半，看到关卡前非常有秩序的人流，孙立人知道自己来对了！


    黄浩然还是照例带着孙立人上了观察哨，他打算如法炮制，收买一下孙立人的人心。


    孙立人第一眼看到99军的巨大“分流机器”的时候也呆了一呆，不过他这个“美国将军”毕竟是喝过洋墨水的，很快就看出了这里面的原理和国外的流水化生产线差不多，于是他一语道破了关键。


    黄浩然不得不佩服孙立人的智商，要知道这可是他想了好几个晚上才憋出来的办法，没想到孙立人就看了一会便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孙将军果然是留过洋的高级军事人才，我这点雕虫小技在孙将军的面前只能是献丑了！”


    “不然！黄将军太客气了！我只是看着实物猜原理，自然要容易的多，要是叫我自己想出这么一个将部队重新洗牌的好办法，恐怕就办不到了......黄将军果然大才！”


    黄浩然见孙立人对自己很有好感，于是起了招揽的念头，孙立人不像宋希濂，税警总团也不是36师，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这两个人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样的。


    孙立人很快就会经历一段他人生的最低潮，此人实在是一员猛将，若是能得到他，99军的领导班子水平将立刻上升不止一个档次。


    让黄浩然没想到的是，孙立人在这个时候已经有了自己拉竿子成军的意思，长期在税警总团的受制于人已经让孙立人忍无可忍，他现在无论如何也要有一支自己能说了算的军队。


    一个不愿意屈居人下的将军自然是没法收买的，黄浩然明示暗示了好几次，孙立人都不接茬，黄军长感到了失望......


    看来还是自己的“王霸之气”不足啊，这个时代的名将对99军这个小池塘都不感冒呢!


    “黄将军，立人有一事相求！”


    还沉浸在无法收买孙立人的遗憾里面的黄军长下意识的回答道：


    “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无不照办！”


    孙立人见有机可趁，立刻打蛇随棍上：


    “黄军长，前些日子我们税警总团有不少兄弟从常熟路过，可是都没有了音讯，黄军长的部队常年驻扎在常熟，您又是这里的最高地方长官，应该会知道一些内情吧？”


    黄浩然心中一紧，没想到自己没有挖动孙立人，却被人家上门要起帐来了！


    这孙立人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聪明人面前不说假话，既然孙立人敢问，一定是多少知道了一些99军“抢人”的事情。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坦白承认......


    “孙将军，贵部的兄弟没有失踪，实在是我不忍见这些兄弟带着重伤长途跋涉的去武汉，于是就将他们送进了我部的医院，那些护送伤员的兄弟也就自愿留下来照看，至于为什么没有人向贵部长官报告，以至于孙将军今日有此一问，我想多半应该是沟通方面出了问题！”


    孙立人听到这样滴水不漏的回答，心中也更加认为黄浩然是个强劲的对手，不过他不甘心税警总团精心训练出来的士兵就这么落入了99军的口袋，于是他直接向黄浩然提出了要人：


    “税警总团的兄弟多谢黄军长的好意，不过不知道如今那些兄弟的状况如何？”


    “状况啊......这医务方面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都是汪副军长在负责这方面的事情......”


    踢皮球，果然是逃避问题的最好方法。


    孙立人毕竟只是个少将，黄浩然又没有明说要吞了税警总团的伤兵。99军花钱替别的部队的伤员治病只能得到褒奖，绝不会引来什么罪过。所以孙立人也只能和和气气的与黄浩然商量这些伤兵的问题。


    “黄军长，多谢贵部仗义相助，不过你看我今天正好带队路过这里，是不是让那些伤愈的人员和我一起去武汉，或者干脆让我把伤员都一起带走，毕竟常熟很快就要面临日本人的攻击，贵部带着这么多的伤员也不太方便......”


    黄浩然当然不会被几句话就拖上了天，孙立人话说的真是好听，可是如果让他凭着这几句便宜话就把治好的士兵给领走了，那黄浩然花的这么多药钱找谁报去？


    这个孙立人，滑头啊！用佐佐木的话就是“狡猾大大的”！


    对付这样的狐狸只能比他更狡猾。


    黄浩然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孙立人心中大叫不好，看样子多半是这位黄军长已经想到了办法！


    “孙将军，我部收治的伤员散落在防区各处的医院，一时实在难以查实和集结，不如这样，就当是我的99军欠你们税警总团的，日后只要税警总团来一纸公函，我一定完璧归赵！”


    孙立人没想到黄浩然答应的这么干脆，虽然没有立刻交人，可是这样的处理方法和当场交人等于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孙立人到了武汉禀明了上司再发一纸公函，99军就要归还几千名健康的税警总团精兵，黄浩然最后不但是什么也得不到，还要白白的赔上药钱。


    难道这个黄军长是个极仗义的人物吗？


    看他之前的表现不太像啊？


    现在倒轮到孙立人不好意思了起来，他抓着脑袋站了起来，和黄浩然握了握手说了句一言为定，然后带着满腹狐疑从观察哨走下去整顿他的部队。


    王山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了出来，笑嘻嘻的问自己的军座：


    “军座，你真的打算把那两千多精兵还给税警总团？”


    黄浩然觉得王山奎现在有些被沈老二带坏了，这家伙越来越喜欢和自己开玩笑。


    “你说呢？？”


    黄浩然把最后一个字的声音拖得很长......


    王山奎立刻领会到了黄浩然的意思，他用力的搓着自己的大手，嚷嚷着：


    “我就知道军座留了一手，咱99军可从来都是雁过拔毛的，有便宜怎么能够不占？”


    雁过拔毛？自己的部队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绰号？


    这绰号要是传出去可不好听！


    王山奎很想知道黄浩然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打算，要知道刚才军座可是亲口答应了孙立人。


    “怎么？想学一手？王师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可不太像你哦......”


    “嘿嘿......”


    王山奎笑的有些憨厚。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刚才是答应了孙立人要完璧归赵，不过我的原话是说要税警总团来一纸公函才会交人，你觉得以税警总团在淞沪的表现还有他们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地位，这支部队还会有恢复建制的可能吗？换了别的部队的公函我黄浩然可是不认账的，咱是有言在先，也算不得食言。”


    阴啊！果然是军座！这坏水是转个眼珠就冒了出来。


    税警总团是注定无法兑现黄军长的这份承诺了。


    站在队列里面的孙立人突然拼命的打起了喷嚏......


    ***********************************************


    11月10日，日军继续向苏州河南岸攻击，企图与松江方面日军会合。其第3，第11师团各以一部继续向西进攻，被右翼作战军断后部队阻击。到黄昏时，断后部队无法继续支撑，即向掩护阵地转移。


    11月11日，三战区安排断后的掩护部队第51、第58、第96师及第154师，按计划占领掩护阵地。其余部队通过青浦-----仇江之线，向昆山转移。


    21时，日军第6师团一部通过天马山镇，迫近右翼作战军掩护阵地，与第51，第58师发生激战，位于白鹤港的第58师第174旅旅长吴继光率部数次击退日军进攻，不幸中弹身亡。


    12日1时，掩护部队逐渐脱离敌军，向昆山附近集结。至12日晚，右翼集团军大部已撤至昆山及其西南地区。第10集团军除以一部于独山------枫泾镇之线担任掩护外，主力渐次向嘉兴、杭县间集结。


    在中国守军主力相继撤出上海的同时，第55师第165旅（旅长张彬少将）、上海保安总团和苏浙行动委员会之别动队，在上海保安队队长蔡劲军指挥下，奉命坚守从日晖港，法租界南首到黄浦江岸一线阵地，保卫上海南市。第165旅自8日到达南市后，就地构筑工事，尚未完成，日军已发起攻击。敌以炮火猛烈轰击，出动飞机低空轰炸。苦战两日后，中国守军伤亡严重，弹尽粮绝，张彬遂率部分部队退入法租界。11日晨，日军强由日晖港登岸，以猛烈攻势迫使中国守军向制造局路退却。其以战车为前导，掩护步兵进攻。第165旅第330团团长焦长富上校率40余人退至华、法交界处，被法租界铁丝网和机枪阻拦，复与敌展开血战，相持至傍晚，大部牺牲，焦长富左腿重伤，被送进医院抢救。午夜以后，战事扩展至南市外滩。守军因其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已经完成，遂放弃阵地撤离市区。


    是日，上海全市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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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给我送出祝福的读者，感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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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炮10团的命运转折

    5.13 炮10团的命运转折


    得知了上海完全落入日军手中的消息，黄军长的心情变得有些压抑，虽然他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是现在这个事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愿意接受。


    上海，毕竟是他战斗了一个月的地方，数千名99军的官兵倒在了这片土地上。


    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黄浩然似乎能看见日本人站在上海的街头狂笑，而沦陷区的市民们则只能躲在自己的家里，以泪洗面......


    日本人的脚步没有放慢，常熟，很快就会成为新的主战场。


    由于黄浩然之前屯兵国防线的建议多少还是在最高当局的心里面留下了一些映像，所以现在配置在国防线上的部队虽然还不算多，但是比起历史上的情况已经好了许多，至少这三条重要的国防线不再是不设防的状态。


    淞沪地区撤退的中国军队还在继续混乱，这几天他们已经为了自己的慌乱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日军各部组织突击部队在撤退的中国军队衔尾猛追，日本空军的飞机几乎是在超负荷作战，他们对着中国军队后撤路线上的道路、桥梁以及地面上乱哄哄的行军队列狂轰滥炸。


    败军岂能言勇，真是一点不假。溃退中的中国军队只顾着逃命，甚至都没有阻止机枪火力对空射击，中国军队的懦弱使日军格外的骄狂，日军的飞机丢完了炸弹便开始用机枪扫射，甚至到他们的弹药用尽之后仍不甘心离去，日本空军飞行员驾者飞机紧贴着地面上的中国官兵的头顶俯冲恫吓，飞机高速掠过形成的气流甚至将中国官兵的军帽都卷到空中。


    中日双方在淞沪战场上现在是一边倒的架势，日本人势如破竹，南京政府溃不成军。


    松井石根最近的情绪很不错，有部下提议将他的司令部移到上海市区，可是被松井石根拒绝了，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庆功的时候。


    淞沪地区的20多万日军在溃退的中国军队后面穷追猛打，南京政府的精锐部队有一多半都在逃亡，这个时候正是扩大战果的最佳时机，松井石根不想自己的部下变得松懈，所以他这个司令长官打算以身作则。


    松井石根不断的向淞沪地区的各个日军师团发出新的作战指令。


    他希望可以跟在中国军队的溃兵潮后面一举攻克中国人的国防线。


    一想到这几条永备国防工事，松井石根的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虽然日军在华东的情报人员说南京政府的国防线绝对没有报纸上宣传的那样牢不可破，所谓的“东方兴登堡防线”不过是南京国防部的吹嘘而已。


    无风不起浪，即使中国人的国防工事打上五成的折扣也将是日军的巨大麻烦。


    特别是常熟一带的国防工事，属于99军，黄浩然在川沙口的精彩表演还让松井石根记忆犹新，11师团更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要知道川沙口的防御只是黄浩然仓促间的作品。常熟，可是99军经营了半年多的驻地，在那里，会有着什么样的陷阱在等着“华中方面军”。


    松井石根是谨慎的，可是他麾下的日本将军们却不这么想，在他们眼里，南京政府已经是摇摇欲坠，只要再来一记重拳，支那就将臣服在大日本帝国的脚下。


    这样建立不世功勋的大好良机怎能错过？


    日军的各支部队在华东的土地上疯狂的推进着......


    他们的脚步一步步的向着国防线靠近......


    ***********************************************


    黄浩然突然想起了历史上淞沪大撤退中的一件憾事，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让这件事情在自己的面前重演，于是他叫来了范介，让他安排派一支小部队去方家窑附近执行任务。


    范介不太理解黄浩然的决定，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把自己的部队丢到淞沪那乱糟糟的漩涡里面去？他想他的军座给他一个理由。


    黄浩然给范参谋长的理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然也就骗不过范介这个人精，虽然范介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疑惑，但是出于对黄浩然的尊重，他还是照办了。


    **********************************************


    经过常熟的公路上每天都在过着大批的军队，三战区已经发现了通过常熟撤退的部队他们的行军效率要比从其他地方撤退的部队好上许多。


    当嘉兴、吴县的交通处于一片混乱之中的时候，常熟方向的公路人流似乎还没有达到极限。


    顾总长在惊讶之余下令增加从常熟撤退的部队数量。


    淞沪地区左翼作战军所属的第19、第15、第21集团军，于10至11日夜开始转移。


    左翼作战军先以一部占领新泾河之线，掩护主力向吴福线撤退。


    由于右翼作战军部队呈现出了异常混乱的态势，陈诚于11日16时再次下令让第15、第21集团军延至12日夜开始转移，掩护右翼作战军撤退。


    第15、第21集团军于12日拂晓，撤至新泾河阵地，当晚向吴福线阵地退去。


    13日，第15集团军于撤退中接获情报，长江上敌舰增多，似有在白茆口、浒浦口一带登陆的企图，此时第21集团军已派出部队在支塘镇附近占领阵地，而当面之敌则乘第98师撤退之际，沿公路西进，罗卓英当即令在太仓附近的第60师主力及第98师当晚向常熟转移。


    撤退中，路少人多，十几个师的部队拥挤在一条公路上，敌机空投照明弹，随之轰炸扫射，引起部队恐慌，秩序大乱。在太仓县公路口，按照原先的预案第15集团军第98师与第21集团军应该向右前往常熟，其他部队则应该向左前往往昆山，但是在混乱中，许多部队不辨方向，走错路线。


    日军华中方面军为扩大战果，又于13日使用第16师团，在接近吴（县）福（山）线福山附近的浒浦口、白茆口实行登陆，当天即迫近河镇，直指徐家市。


    ***********************************************


    13日夜，方家窑附近的一条小河边。


    炮兵第10团经过长途行军撤退到这里，官兵们已经非常疲惫，一路上团长彭孟缉不停的催促着自己的部下加快速度，他太清楚自己手中这些大炮的价值。


    1937年，南京政府由德国买来十五厘米榴弹炮24门，编成了机械化重炮兵一个团，番号定为炮兵第10团。一切运动、指挥、观测都是按照德军的标准，火炮均以汽车拖引，成为了全中国最新式的炮兵部队。


    在当时的中国，炮兵可是个金贵的兵种。


    1935年3月，武昌行营设立了炮兵整理处，专负整理炮兵之责。当时国军能用的火炮居然只有457门，整理时按照炮种统筹编成，并补充器材、马匹。经过改订编制，划一炮种，裁汰老弱，除炮兵第一、第二旅（瑞典卜福斯式75山炮）及炮兵第四（日三八式75野炮）、六（日三八式75野炮）、八团（民十四式十五生榴弹炮――辽十四式）保持不变之外，其余部队与东北炮兵合并改编成炮兵第六、第八旅。第六旅辖第七、第十二团，第八旅（民十四式77野炮――辽十四式）辖第十五、第十六团。此外，又编成独立炮兵第十七团（民十四式十五生榴弹炮――辽十四式），及山炮第一、第二、第三营，野炮第四、第五、第六营。均为马拽山野炮、榴弹炮部队。


    后来总参谋部又将第三十二师所属炮兵团划出，改编为独立炮兵第九团，辖野炮、重迫营各1个。不久，将野炮营划归师属炮兵，而将重迫营与独立重迫第一、第二、第三营，合编为独立步兵炮团。同时将广东省所属山炮28门（法制士奈德式75毫米山炮）重新编成炮兵第九团。


    至1937年6月，全国一共编成两团制独立炮兵旅4个（第一、二、六、八旅），独立团6个（第四、六、八、九、十、十七团），独立山炮营（第一、二、三营）3个、独立野炮营3个（第四、五、六营）、独立步兵炮团1个。


    这就是抗战开始的时候中国炮兵的全部家底！


    炮兵第10团更是中国军队中唯一一个全德式装备的现代化重炮团，装备的150毫米口径火炮是当时中国口径最大、威力最大、最为现代化的，这支部队的组建耗费了南京政府的大量外汇。


    炮10团可以说是中国炮兵中的天之骄子！最高当局的心头肉！


    彭孟缉明白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住炮10团的这批重炮！


    可是当他们撤到河边的时候，才发现前面撤走的部队为了阻止日军追击，已经让工兵在桥上埋设了地雷，炮10团现在根本无法过桥。


    彭团长见此状况，顿时痛哭失声，彭孟缉对他的部下说：“咱中国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像样的炮团啊，这可怎么办呀！？”


    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炮10团陷入了绝境！


    彭孟缉立刻用电台呼叫三战区长官部，像炮10团这样的重炮部队都是配属在战区的直属部队，也就是说只有最高当局和顾总长可以调动他们。


    现在彭孟缉想要顾总长给自己指条明路。


    电台里的沙沙声的静电音一直响着，顾总长的声音却一直没有出现，淞沪大撤退涉及70多个师的番号，几十万部队，三战区长官部早就忙疯了，炮10团的请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石沉大海。


    没有上峰的指示，炮10团只能自己拿主意。


    为了不让日本人得到这批重炮，彭孟缉决定将24门大炮全部推入河中，炮10团的官兵们流着泪将重炮的牵引车开到了河边。


    彭孟缉亲眼看着第一辆卡车的前轮开进了水里，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河滩上沾满了哭泣的炮10团官兵。


    此情此景，让人为之心伤......


    “彭团长快住手！我来助你！”


    此时河对岸突然传了一声呼喊，彭孟缉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立刻命令部下停止沉炮的动作。


    喊话的人是99军的工兵团团长宋连山，他奉命带着一个工兵连赶到了方家窑。


    范参谋长给宋团长下达的命令很奇怪，军部让他们这些工兵在方家窑附近的小河待命，如果发现断后的部队没有炸毁桥梁就替他们料理后事，要是发现渡河的部队还没有过完桥梁就出了问题的话就帮着抢修。


    这到底是要炸桥还是要修桥啊？


    宋团长听得有些迷糊。


    不过命令就是命令，不管你理不理解都要执行。


    宋连山带着部下从撤退的中央军队伍里面逆流而上，终于及时赶到了方家窑附近的小河边。


    结果宋团长刚到就看见了河对面的炮10团打算把榴弹炮往河水里面推，一问之下才知道桥梁上已经布了雷，炮10团过不了桥，只能选择沉炮。


    排雷，那可是咱们99军工兵的拿手好戏！


    宋团长本人就是这方面的专家，99军的德国顾问特地给99军的工兵团安排过排雷训练的课程，冯.里奇这个德国佬的说过，99军工兵的排雷能力即使在欧洲也算是第一流的。


    于是宋团长赶紧喊话通知河对岸的彭孟缉，千万不要沉炮，他手下的工兵排雷用不了多少时间。


    炮10团得以绝处逢生！


    在桥上留下地雷的那批工兵手艺粗糙的很，一看就是慌乱之间仓促布下的，99军的工兵们只用了三十分钟就完全排除了桥面上的地雷，炮10团的卡车拖着重炮赶紧过了河。


    彭孟缉激动的不能自己，他握着宋连山的手一个劲的说谢谢。


    宋连山被彭团长谢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提醒彭孟缉还是最好赶紧带着部队上路，谁知道后面的道路和桥梁会不会又被哪个烧糊涂的军官下令破坏掉。


    彭孟缉被宋连山这么一提醒吓得出了一身的汗，他听取了宋连山的建议，带着自己的部队朝着常熟狂奔，因为宋团长只能保证这一路的道路都是畅通的，炮10团刚见过鬼当然怕黑，于是彭孟缉选择了最稳妥的撤退方向。


    天快亮的时候，整整一个团的榴弹炮部队出现在了常熟最大的关卡前面。


    黄浩然站在高处看着那些粗大的榴弹炮炮管，嘴角不自觉的流下了口水......


    这可是15厘米口径的德国榴弹炮啊！


    要是都是老子的那该有多好？


    沈老二不是说别的部队都讲99军是雁过拔毛吗？老子今天就认了这个烂名声了！


    怎么也要从炮10团身上“拔”下几门150榴弹炮来!


    彭孟缉忽然感到自己的后背涌来一片寒意......


    ***********************************************


    鉴于日军新登陆的部队可能切断沿京沪路向吴福战线转进的大部队的退路，第21集团军总司令廖磊当即急令第173、第176师驰援徐家市，迟滞日军突进，第21集团军其余各部立刻撤往常熟，掩护并接应友军。


    相邻的第15集团军利用第21集团军全力拒止日军深入的时机，于14日8时，开始向吴福线转移。


    白天的时候日军空军变得异常活跃，往来轰炸不断，简直就像是粘在了中国军队头顶。第15集团军行动十分困难，部队联络大部中断，各部队位置及行动情况都搞不清楚。


    第14师撤退至青阳港公路桥时，奉命在此组织收容部队的第87师守军正要烧毁这座木桥。


    此桥一旦被破坏，第14师第40旅及其他部队的几万人就无法过河。所以第14师师长陈烈上前阻止。


    陈烈给在昆山指挥青阳港收容部队的第4军军长吴奇伟打电话，说明情况，并表示愿把师工兵营调来，在桥上安装好炸药，同时另派一个连驻守青阳港东岸，组成一个桥头堡，尽量掩护撤退部队过桥。需要炸桥时，一点火就行。


    吴奇伟表示同意。陈烈派工乓营装置炸药，做好炸桥准备，又派1个连到青阳港东岸桥头占领阵地，然后组织收容部队过桥。一直等了1天1夜，退却的部队仍未过完，第14师第40旅也有一部分伤号尚未到达。这时，混在退却部队中的日军士兵，突然发起冲击，守桥头堡的连队被冲垮，工兵营长立即下令炸桥，谁知点火装置出了毛病，炸药未能引爆，日军冲过桥头，占领了西岸桥头阵地。


    公路被日军占领后，第14师参谋长兼第42旅代旅长郭汝瑰组织工兵打算人工引爆桥下的炸药，但日军炮火非常猛烈，工兵无法接近，炸桥未遂。


    郭汝瑰接着又命士兵向桥头敌人发起冲锋，硬冲多次，均被敌强烈炮火击退。最后只好用山炮营的3门山炮，对准公路桥开炮。持续打了2个多小时，共几百发炮弹，因威力太小，公路桥未被炸断，但阻止了日军的进攻。


    日军见公路桥方面无法突破，即于次日深夜用几只铁壳船在公路桥下偷渡，占领了河对岸的朝霞村。为了阻止敌人继续向前推进，华军在朝霞村附近与日军对垒。第14师在青阳港与敌作战数日，伤亡近700人。


    14日，由浒浦口登陆的日军第16师团，以一部进攻福山，主力指向常熟。由支常公路及其以北地区向西推进的日军先头部队，于13时由梅李镇进抵兴隆桥附近，古里村一带已发现日军踪迹。


    第15集团军总司令罗卓英当即让仅有的两个营合编成1个团的第13师增援第98师的战斗；第60师阻击由古里村西进之敌，其余各部队按原计划交替掩护向吴、福线转移。


    15日拂晓，第3战区各集团好容易进抵吴福线，日军尾随而至，南京政府花巨资打造国防线终于迎来了大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山雨欲来

    5.14 山雨欲来


    上海，吴淞港口。


    日军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和他的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站在码头上看着眼前一队队正在登船的士兵，十分的沉默。


    别人的部队在源源不断的开上岸，而自己的部队却在装船，可能11师团士兵们也知道他们在淞沪战场的表现只能用十分糟糕来形容，所以在行军队列里面也弥漫着低落的情绪。


    如果要说山室宗武的11师团是整个华中派遣军当中最悲剧的部队，这话一点也不过分.


    11师团先是在川沙口登陆的时候被黄浩然的99军打了个半死，然后等他们好不容易喘过一口气来，却又在宝山和月浦先后两次成为了99军的“残害对象”，屡遭重创的11师团自月浦遇袭之后就已经基本失去了作战能力，从淞沪前线撤下来之后他们就成为了淞沪会战的看客。


    这样的败军在日军序列里面是没有地位的，山室宗武师团长渐渐感觉到他参加华中派遣军作战会议时所作的发言开始变得无足轻重，到后来，他甚至失去了说话的权力。


    同僚们看山室宗武的眼光就像在看一个怪物，这些人似乎在说：“大日本帝国的陆军师团怎么可能在中国人面前败的那么惨？山室宗武，你这个无能的家伙！你应该切腹！”


    让那些狂热的日本军人更加接受不了的是，山室宗武居然认为自己的11师团输给99军是很正常的事情。


    日本陆军怎么可能在中国军队面前低头呢？！！


    这种态度简直就是对帝国赤裸裸的背叛！


    很快就有一些军官在松井石根司令官的面前叫嚣着要将山室宗武送上军事法庭，好在松井石根司令官是清醒的，只是批评了山室宗武几句，并没有再深究下去。


    但是鄙视山室宗武的日军师团长们没有收手，松井石根司令官那里既然告不通他们就找到了陆军省的将军，于是大本营于12月7日下令为准备在华南沿海的登陆作战编成第5军，军司令官由古庄干郎中将兼任，参谋长为秦雅尚少将。下辖第11师团、重藤支队和第4飞行团。


    这其实就是在赶山室宗武离开华中派遣军，要知道在华南沿海的登陆作战计划其实还不成熟，大本营随时可能推迟在华南登陆的时间，如果那样的话，第11师团就会被送到台湾去训练待机，也许，这才是那些狂热的军国主义追随者想要的结果。


    11师团里面处境比山室宗武还要糟糕的人就要数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了，山室宗武只是有可能要上军事法庭，片村四八大佐却已经被送上了军事法庭。


    片村四八大佐在川沙口的指挥失误被人翻了出来，还有一些原本不属于片村四八大佐的罪名，也被一股脑的扣在了片村四八大佐的头上，看来华中派遣军的同僚是们一定要把11师团的一位首脑送上绞刑架。


    搞不倒山室宗武，就搞他片村四八。


    片村参谋长这些天的面色铁青，但他还是强撑着继续指挥11师团登船准备启程。


    99军给片村四八大佐留下的伤害要比给山室宗武师团长留下的伤害大得多，现在片村四八大佐甚至不愿意提到99这个数字，黄浩然在片村四八大佐的心目中和魔鬼没有什么区别！


    山室宗武师团长和片村四八大佐都一致认为99军是支那军队里面极特殊的一支部队，这个军的战斗力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日军一个甲种师团，更可怕的是，这支“支那王牌部队”的是指挥官还是一个“将才”。


    川沙口的出其不意，宝山县城的殊死搏杀还有月浦的月夜奇袭，黄浩然在11师团面前展现了他的狡猾、坚毅和智慧。


    山室宗武师团长和片村四八大佐对败在这个对手手上是服气的，甚至他们对黄浩然还有些欣赏，只可惜，他们的同僚们却不这么认为。


    “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碰上99军，等你们遇到的时候就会明白我们现在的心情了......”


    这是山室宗武师团长和片村四八大佐的心声。


    当装着第22旅团旅团长黑岩义胜少将尸体的黑色棺材从山室宗武师团长和片村四八大佐面前经过的时候，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来了。


    中岛师团长和山室宗武师团长在日本时候就是好友，之前华中派遣军里面发起的对11师团指挥层的抨击，16师团的军官没有参与，这主要是中岛今朝吾这个师团长成功的控制住了他手下那些激动的中层军官。


    山室宗武师团长和片村四八大佐对中岛师团长是心存感激的。


    中岛师团长从他的战马上跃了下来，他是个马术爱好者，所以到哪里都喜欢骑着他的东洋战马，16师团还有一个骑兵联队，中岛今朝吾中将经常在骑兵的训练场上一呆就是一天。


    中岛师团长将手中的马鞭丢给自己的卫兵，然后示意身后的随从全部走开，他想和自己的老友好好的聊一聊。


    片村四八大佐也打算找个借口离开，却被中岛师团长叫住了：


    “片村君，我听说你的麻烦不小啊？军事法庭的那帮官僚给你下了什么判决？”


    中岛师团长一开口就问到片村四八大佐的痛处，也就是中岛今朝吾中将这个师团长的老友敢这么直接的发问，要是换了别人，也许片村四八大佐已经开始发火了。


    “谢谢中岛君的关心，多亏了松井石根司令官阁下，他给我写了一份辩护状，军事法庭碍于司令官阁下的情面，没有撤掉我的职务，只是判决了察看一段时间，算是躲过一劫，不过我片村四八在军队里面的前途应该就要到此为止了......”


    片村四八大佐说话的时候情绪越来越低落，中岛师团长和山室宗武师团长对片村参谋长现在的表现十分理解，毕竟片村参谋长用了这么多年才得到了大佐的军衔，眼看离少将只有一步之遥，却突然被人宣布不会再得到晋升的机会，这样的打击的确让人难以承受。


    “片村君，你也不要气馁，也许，在华南，会有你施展的地方，只要你有了足够的战功，还会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吗？”


    中岛师团长安慰片村参谋长的话却让山室宗武师团长的情绪也开始变得低落，他看着自己的老友，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中岛君，你真的相信我的师团会被派到华南吗？”


    山室宗武那极度受伤的眼神让中岛师团长无言以对，其实他也收到了风，华南沿海的登陆作战计划实施的时间已经被军部无限期推后，11师团的去处还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为了缓解一下目前的尴尬气氛，中岛师团长决定转移话题，他看见一队士兵在小心翼翼的运输一具棺材，于是随意的问到：


    “山室君，棺材里面是什么人？第3师团的仓永辰治大佐吗？”


    山室宗武摇了摇头：“里面是黑岩义胜少将的尸体，他的旅团部遭到了那军99军的夜袭，一发子弹打断了他的大动脉，失血过多死去了，他的部下拖着他的尸体跑了回来......”


    99军！？又是99军！


    这支部队还杀死了海军陆战队的大川内传七少将！


    黄浩然，自16师团登陆淞沪以来，中岛今朝吾中将已经无数次听到了这个名字，每次和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都是对日本皇军极其不利的消息。


    根据情报部门的情报显示，99军已经退到了常熟，而常熟正是16师团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也就是说，中岛今朝吾中将很快就会和99军这支传说中的“中国王牌”交手！


    一贯好斗的中岛师团长觉得自己的热血已经开始沸腾！


    山室宗武太了解自己的这个朋友了，从中岛今朝吾身上散发出的战意山室宗武立刻猜到了负责攻击常熟的日本陆军师团正是中岛今朝吾的16师团！


    他们两个好朋友在淞沪战场上居然先后遇到了同一个敌人！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


    山室宗武觉得自己应该给中岛今朝吾一些意见，这些意见都是11师团的官兵用鲜血换来的，十分的宝贵！


    和山室宗武聊得越多，中岛师团长的眉头就皱的越紧，如果山室宗武说的都是真的的话，99军，还是一支支那军队吗？！


    看来常熟将会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装着黑岩义胜旅团长的尸体的黑色棺材被装上了船，这艘开往日本本土的运输船会把棺材送到东京，然后黑岩义胜少将的尸体将在火化之后被送进靖国神社，在那里，黑岩义胜会受到无数的日本国民的膜拜，靖国神社，是所有日本军人的归宿。


    等淞沪的枪声停止的时候，又有多少日本军人将魂归故里呢？


    片村四八大佐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


    吴福线，常熟。


    王山奎看着自己军座的眼神就像是见了鬼......


    炮10团，这个中国最精锐的炮兵团居然被三战区长官部配备在了常熟，24门150德制榴弹炮将为99军提供空前强大的炮火支持。


    军座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团一级的炮兵调动那可是要最高当局点头的啊！


    真让人难以置信！


    黄浩然黄军长现在非常享受自己的部下眼睛里面透出来的崇拜目光，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黄浩然要他的部下相信他们的军长是无所不能的，这样他才能带着这些人放心的去赴汤蹈火。


    当奇迹一个接一个发生的时候，奇迹的缔造者就会被人当作神来崇拜，现在，黄浩然就是99军的最高神！


    战神！


    看着黄浩然臭屁的样子，范介躲在一边偷笑。


    范介是知道黄浩然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扣下了炮10团来陪着99军守国防线的。


    蒋百里、顾总长、陈次长还有南京的“夫人”，黄浩然能动用的人际关系都动用了，实在是炮10团刚欠了99军一个天大的人情再加上最高当局对没有采纳黄浩然和蒋百里的建议心存愧疚，在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之下，炮10团接到了配置在常熟的命令。


    即使是留在常熟，炮10团实际上也是不归黄浩然调度的，这些重炮依然被编在三战区的直属部队里面，只不过顾总长明白最高当局是在变相的奖励黄浩然，所以，炮10团接到的任务就是配合99军防御常熟段的国防工事。


    为了和炮10团打好关系，黄浩然让汪焕之按照99师最高的伙食标准给炮10团供应一日三餐，鸡鸭鱼肉吃的死里逃生的彭孟缉和他的部下们直打饱嗝，本来就欠黄浩然人情的炮10团上下在黄军长面前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好好的给日本人一点教训。


    咱炮10团的重炮可不是吃素的！


    得到彭团长宣誓效命的黄军长自然是满脸堆笑，可是一转过头去，黄浩然却是抱怨连连：


    “娘的！到底是人家的狗，养不熟啊！彭孟缉一副打短工的架势，炮10团是时时刻刻惦记着走人呢！”


    在范介的眼里，黄浩然的表现已经有些不知足了，可着全中国去看，哪个军一级的单位能够得到炮10团的帮助？


    张将军在上海市区围攻日本人的时候要调炮10团也是费了九流二虎之力呢！


    99军现在能把这24门重炮留在防区里面已经让友军羡慕的眼睛滴血了，军座居然还不满意！


    这境界啊，差距太大了！


    ***************************************************


    吴淞口外的海面上，华中派遣军司令部。


    “支那人的部队现在退到了什么地方了？各个师团的追击部队进展如何？”


    松井石根的一个问题就能够让满屋子的参谋军官忙得团团转，华中派遣军的机关在高速的运转着。


    松井石根就是淞沪这二十多万日军的大脑。


    现在这个大脑有些亢奋！


    淞沪战场的局面实在是太有利了，没想到南京政府的军队居然撤得这么彻底，退的如此混乱。


    南京政府的命脉地带，现在是门户大开！


    挡在华中派遣军面前的，只剩下了南京政府的三条国防线。


    锡澄线、乍嘉线，以及吴福线，这三条国防线是南京政府拱卫他们的首都的基础，也是上海和南京之间的最后屏障。


    只要能够踏过这三条国防线，南京城就是一座四面透风的破房子，松井石根麾下的华中派遣军只要抬起一只脚就能够将南京政府的首都踏平。


    从地理位置上来看，南京三面都是平原，背靠长江，是兵家绝地，南京附近的中央军又都是在淞沪战场上遭到了日军重创的部队，这样的对手，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目前华中派遣军首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迅速的突破锡澄线、乍嘉线，以及吴福线，这样才能加剧中国军队对日军的恐惧，南京，也就能一鼓而下。


    反之，如果华中派遣军在锡澄线、乍嘉线，以及吴福线前面花费了太长的时间，南京政府的军队就能够得到休整和补充，恢复作战能力。


    这是松井石根最不愿意看到的......


    从鏖战了三个月的淞沪战场来看，中国军队虽然战术素养不高，但是却有着惊人的牺牲精神，如果让这70万中国军队缓过劲来，那南京附近的战斗又将变成一个新的泥潭。


    松井石根不想自己再经历一次苦战。


    所以从淞沪的中国军队开始撤退的时候开始，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里面发出去的所有命令都是追击！穿插！还有进攻！！!


    松井石根不管麾下的部队有多么的疲劳，现在他需要的就是速度！速度！速度！


    第3、6、9、13、16、18、101、114师团就像一群疯狂的老鼠，在华东的土地上狂奔！


    除了携带的武器弹药，日军丢掉了所有的物资，每个士兵只分到4个饭团，这就是他们未来几天的全部食物。


    让松井石根感到幸运的是中国军队的撤退居然显得格外的混乱。


    从沪西经过青浦、南翔到昆山一带地区，河流交叉，村落密布，不利于大部队的机动。


    这样特殊的地形本来是中国军队用来限制日军机械化部队发挥的利器，现在，糟糕的交通却变成了中国军队自己头痛的问题！


    在松井石根看来，中国人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撤退中的几十万中国军队只能挤在仅有的一条狭窄的公路上。


    公路上人吵马叫，互不相让，谁也理不出个头绪，谁也管不了谁。


    松井石根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他下令所有的飞机实施不间断的空袭！


    日本飞机像黄蜂一样在中国军队的头上穿梭而过，狂轰滥炸。


    道路上、田野间到处都是被炸死、炸伤和踩死、踩伤的士兵，到处都是被炸坏和遗弃的大炮、机枪、步枪、钢盔、手榴弹和刺刀，到处都是哭喊叫骂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陷入混乱的中国军队现在犹如热锅里的蚂蚁，乱跑乱窜，溃不成军。


    连续的空袭、道路难行再加上自己的混乱，速度自然就快不起来。


    轻装前进的日本华中派遣军成功的咬住了溃退中的中国军队，日军的战果在迅速的扩大，缴获惊人。


    为了不削弱部队的战斗力，日军对抓获的战俘实施了屠杀，淞沪的土地上，血流成河......


    松井石根命令他的部队跟着溃军一路追杀，国防线，终于出在了疲惫的日军面前！


    关键的时候到了！


    ***********************************************


    南京，总统府。


    最高当局的粗暴干涉使淞沪的中国军队败的惨极了，他所寄于厚望的九国公约现在也成为泡影。


    最高当局做梦也没有想到九国公约会议上通过的宣言，居然对日本连谴责的话都没有，只是不痛不痒地说：


    “日本为干涉他国内政而使用武力，既无法律根据，且此项权利一经公认，将永为纠纷之渊源。”


    最高当局把外交部送来的九国公约文本撕得粉碎，用拳头在桌上狠狠的捶了一下，口中大骂了一声“娘西皮！”瘫软在了坐椅里面。


    南京的存亡，就看国防线守不守的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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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日军斥候

    5.15 日军斥候


    国防线。常熟段。


    天空中下着小雨，公路上变得十分的泥泞，大队的溃军还在不停的从常熟通过。


    由于99军防区的超高效率，成建制的部队基本都已经过完了，现在蜂拥而至的溃军有断后的部队，也有从其他方向转过来的，更多的是走散了的小股部队。


    有时同一批过关的几百人里面能报出7、8个师级的番号，人员的成分杂到了极点。


    渡边一郎和他的部下们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机会。


    渡边一郎是日军的一名中尉军官，他是16师团一支斥候部队的最高军事长官。


    最初他们接到的任务只是死死的咬在中国军队的后面，将中国人撤退的方向和速度报告给师团部，说白了，渡边一郎和他的部下做的就是侦察兵的事情。


    可是渡边一郎率队追着追着突然发现，他们前面中国军队只顾着逃命，甚至已经忘记了手中武器的使用方法，渡边斥候小队的几十号人居然取得了超过他们人数十几倍的战绩。


    日军士兵配备的弹药不多，杀到后来，渡边一郎的斥候小队只能使用中国军队丢弃的武器装备，好在这些武器弹药在公路上到处都是，十分容易补充。


    为了更好的隐蔽行踪，渡边一郎命令他的部下全部换上死去的中国士兵的衣服，现在这些日本人除了贴身的兜裆布以外，全身上下都是中国货。


    渡边斥候小队接近常熟的时候，渡边一郎接到了上司的最新命令，师团部命令他们混在中国人的溃军当中，通过99军驻扎的国防线，然后在中国军队的后方潜伏下来，等待师团主力的到来再里应外合发起攻击。


    特别是要在中国军队里面散布一些不利的流言，扰乱中国人的军心。


    渡边一郎的斥候小队里面有几个会说中国话的士兵，都是从台湾特地调来的。


    其实渡边一郎不太喜欢这些台湾兵，虽然他们是日本人的后裔，但是渡边一郎总觉的他们身上的味道不正。


    毕竟不是纯种的大和男人嘛。


    公路上后撤的中国军队很多，几乎从来没有间断过，斥候小队裹杂在了一大群溃兵当中，和他们一起向着常熟关卡前进。


    渡边一郎挤在人流中间蹒跚地前行着，他的头埋的很低，身上肥大的军装很不得体，日本人的身材和中国人比起来还是显得有些短手短脚，幸亏他身边的这些中国军人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没有人发觉这个“兄弟”的身上透着古怪。


    渡边一郎在他的脸上涂了些鲜血，他这样做为的是更好的瞒过关卡前面的哨兵。


    让渡边一郎没想到的是，常熟关卡前面的哨兵只是在不断的疏导着交通，对于过关的人员身份完全没有鉴别，常熟的防御可以说是懈怠到了极点。


    “支那人果然是个愚昧的民族，看来东亚病夫的称号还真是很适合他们。”


    渡边一郎在从哨兵身边走过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这个中国哨兵的脖子，只要他愿意，他完全可以用腰间的匕首在这个中国人的咽喉上割上一刀，那么关卡前面的人群将会陷入无尽的混乱当中。


    可惜，他的斥候小队的任务变了，渡边一郎不能这么做。


    于是渡边一郎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来表示他的遗憾。


    “就让这些支那人再多活上几个小时，等中岛师团长的大军一到，你们都会变成一堆尸体！”


    斥候小队的人员跟在渡边一郎的后面一个接一个的混了过去，同样没有被中国哨兵发觉。


    渡边斥候小队又往里面走了几十米，关卡后面的道路越来越宽，比关卡前面宽了不止一倍，原本密集的人流一下子变得松散起来。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人流似乎被什么东西分开了，渡边一郎眯起了他的小眼睛观察了半天，终于看清了前面的状况。


    最末端的道路被荷枪实弹的99军士兵分割成了十几条通道，庞大的人流在这里变成了十几股细流，然后从不同的通道被分流出去，这些通道旁边都立着一组组的栅栏，人流前往的方向都各不相同。


    如果在这里被隔开，那么斥候小队就很可能再也聚集不起来了。


    这个情况完全出乎了渡边一郎的意料，他放慢了脚步想和他的部下靠近一些商量对策。


    渡边一郎的异常表现在人流中显得非常的显眼，渡边一郎身边所有的人都在继续前进，只有他在原地不动，那些被渡边一郎堵在身后的士兵们发出了不满的声音。


    端着冲锋枪的99军士兵立刻转了过来，也有在现场的军官朝这边看了过来。


    糟糕！要暴露！


    渡边一郎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受到怀疑，他弯下腰假装去绑自己的鞋带，在短暂的思考过后，他决定赌一把。


    通过这座关卡以后一定还会有和部下会合的机会，这里对人群的分流应该只是为了疏导交通压力的一种做法。


    一定是这样的！


    不能在这里暴露身份！


    渡边一郎微笑着朝一个最近的通道走了过去，他身后的溃兵叫骂着：


    “直娘贼！什么时候了？还要摆个架势！都他妈的是破落户，你个矮矬子摆得什么谱？”


    “你娃是个棒槌哦！你个傻儿！”


    渡边一郎对这些叫骂充耳不闻，有些中国的地方方言他本就听不懂，不过他也能猜到那些中国士兵们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渡边一郎马上就要走进通道的时候突然被站在通道入口的士兵一把拉住了，渡边一郎的手立刻摸向了腰间，随时准备发难。


    远处人流中日军斥候小队的人员都纷纷抓紧了他们的枪支......


    “20军134师的？”


    拉住渡边一郎的士兵指着渡边一郎军装胸前的补子发问。


    渡边一郎立刻意识到对方是在询问他的番号，中国军队会把他们所属部队的番号制成补子缝在胸前，现在面前的中国士兵问的应该就是这个。


    渡边一郎会说些中国话，但是发音很生硬，所以他没有开腔，只是点了点头。


    “20军的去右边的通道！快去吧！”


    这句话渡边一郎听懂了，他走到了右手边的一个通道前面，然后走了进去，这回没有人再把他拉住。


    渡边一郎松了口气，人群中斥候小队的人员也放松了下来。


    由于日军斥候小队的军装是随便从路边的死尸上扒下来的，所以他们几十个人被分散进了好几条通道，他们在走进去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和人群中的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这一切，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


    ************************************************


    “佐佐木课长，一共走过去多少个了？”


    “报告徐处长太君，一共54个，带头的似乎是刚才那个蹲下去系鞋带的家伙。”


    “眼力还行嘛！不愧是搞情报的出身，佐佐木课长。”


    徐兴华的夸奖让佐佐木非常的兴奋，看来他今天又得到了在顶头上司面前表现的机会。


    可惜，大太君不在，实在是有些遗憾......


    “想什么呢？佐佐木课长？”


    “报告徐处长太君，咱们什么时候去抓这些鬼子？”


    在99军呆的时间久了，现在佐佐木说起“鬼子”这个词简直顺溜极了。


    徐兴华笑着说：


    “别急啊，佐佐木课长，你就不想抓几个活的？给你的特高科增加些人手？”


    佐佐木合上了记录的笔记本，他哈着腰回答徐兴华的问题：


    “报告徐处长太君，鬼子的斥候向来选择的都是一些死忠的武士道份子，这样的鬼子是很难收服的，而且他们显然是带着某种目的混进来的，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佐佐木课长说的有理，就按你的办法，行动吧！特高科这次如果表现的出色，我会在军座面前给你们请功的。”


    听到徐兴华的话，佐佐木的腰弯的更低了，徐兴华都害怕佐佐木的腰会折断，这个“日奸”实在是个人才，很好的利用了这次拍马屁的机会：


    “都是为了给大太君服务，应该的、应该的......主要还是处长太君领导的好！”


    这个佐佐木，就是改不了这个见人就称呼太君的毛病！


    徐兴华摆了摆手，佐佐木带着他的特高科人员去了。


    22旅团的遇袭让日本人意识到他们的密电码出了问题，华中派遣军在半个月前停止了旧密码的使用，佐佐木的监听中心也就没有了业务。


    除了几个在密电码上有些天赋的“日奸”被留在监听中心继续试着破译日军的新密码，佐佐木和他的大部分部下又重新回到了特高课。


    黄浩然知道日军一贯喜欢派出斥候制造混乱，常熟每天路过的军队成千上万，要是混进来几个斥候一点也不让人感到意外，所以甄别日军斥候的工作被提上了议程。


    徐兴华提了个很好的建议，就是让佐佐木带着特高课的“日奸”去各个关卡甄别日军斥候。


    还有人能比日本人更了解日本人吗？


    徐兴华的提议得到了黄浩然的批准，于是佐佐木带着特高课的“日奸”们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


    渡边一郎和他的部下们细小的动作立刻使他们在佐佐木面前暴露了身份，“日奸”的嗅觉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他们对自己以前的“同胞”有着极高的敏感性。


    渡边一郎的斥候小队全部暴露在了99军特工处的眼皮底下！


    *********************************************


    渡边一郎在通道里面走了好久，每隔一段距离就又有人将他们重新编组，然后让他们进入了新的通道。


    渐渐的，渡边一郎明白了这些通道的作用。


    这就是一部巨大的洗牌机器，失去了建制的中国士兵在这些通道里面被层层分组，最终属于同一个番号的官兵会从同一个出口离开。


    这也就是说渡边一郎的假身份将会在通道的尽头被揭穿！


    现在每往前一步就等于是在向死亡接近一步！


    渡边一郎的头上开始冒汗了......


    又是一个分叉点，这里的守卫居然在收缴武器装备，渡边一郎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交出自己的武器。


    一旦把这些东西都交出去了，渡边一郎也就成了没有牙的老虎，如果假的身份被揭穿，他将连拼死一搏的能力都没有！


    不交武器？那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守军的枪口可是正对着渡边一郎呢，如果他不愿意合作，守军一定不介意浪费一发子弹。


    究竟是谁发明了这样一种编组散兵游勇的方法？


    这简直是魔鬼的智慧！


    渡边一郎掏出了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榴弹，看来，只有拖着几个中国守军效忠天皇了，这样也能给身后斥候小队的部下传递一个信号。


    混是混不过去了，大家拼了吧！


    就在渡边一郎准备拉掉手榴弹导火索的时候，一个“中国军官”突然出现在了检查武器的桌子前面。


    看来这个军官是这个检查点的负责人，他一边翻看着桌上的记录一边询问着守军士兵一些问题。


    渡边一郎盯着这个中国军官，一步步的靠了过去，他打算拉着这个中国军官一起上路。


    “喂！那个士兵，你往哪里去？交出你的武器！”


    渡边一郎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脚步，他反而提高了自己的脚步频率。


    “停下！马上停下！否则开枪了！”


    局势已是千钧一发，靠到中国军官面前渡边一郎的脸上露出了凶残的笑容！


    “牙买路！八嘎！”


    中国军官居然说的是日本话？


    渡边一郎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冲上来的守军眨眼间制服了渡边一郎，套在他小指上的手榴弹导火索被卸了下来。


    “日本人！你怎么会是日本人？？”


    直觉告诉渡边一郎刚才他面前的是一个纯种的日本人，他甚至听出了对方日语发音里面的方言味道。


    这个人绝不是一个懂日语的中国人！


    渡边一郎觉得自己的神经有些受不了了！


    “我怎么就不能是日本人？你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


    那个“中国军官”继续用日语说着话，他看着渡边一郎的眼神里面满是轻蔑。


    从旁边又转出了两个中国军官，他们赞赏的拍了拍那个说日本话“中国军官”的肩膀，“中国军官”点头哈腰的表示着他的忠诚。


    “你这个大日本帝国的叛徒！叛徒！天照大神会惩罚你的！”


    “中国军官”是佐佐木手下的得力干将小泉，他很不耐烦的转过身在渡边一郎的肚子上踹了一脚，然后用冷漠的声音宣告了渡边一郎的命运。


    “白痴！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而你，却要死了！”


    渡边一郎斥候小队的部下很快都经历了十分相似的一幕，54个人没有一个人来得及做出些什么破坏性的事情。


    16师团的斥候部队就这样被99军全部消灭了。


    中岛今朝吾的第一招就落了下成，黄浩然利用他手下的“日奸们”获得了完胜。


    ***************************************************


    南京，总统府。


    最高当局看着一屋子的高级军官沉默不语。


    三战区的部队好不容易在吴福线勉强站住了脚，日军的追击部队也已经尾随而至，吴福线的部分地段已经爆发了比较激烈的战斗，左翼作战军之第98、第171、第13师极力抵抗，暂时阻住了敌军的攻势。


    常熟城附近的国防线现在成了日军重兵进犯的对象。


    这一带只有黄浩然的99军和炮兵第10团，公路上还有大批后撤的军队，这让总参谋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封锁公路，的确能让常熟的防御变得牢固一些，可是后面的军队怎么办？这些部队都是政府大员们的家底，谁也不敢提出丢掉这些军队的建议。


    不封锁公路，如果一旦被日军趁势攻占常熟，吴福线上就会被凿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日本人的步兵师团会从这个缺口一涌而入，吴福线一失，南京的防御就要被提上日程了。


    常熟，一下子变成了从总参谋部的将军们眼里的生命线。


    最高当局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很危险的时候，对吴福线上的军队是有求必应，国防线附近的军事仓库全部开放，全力提供补给，南京附近的3个军也开始向着国防线移动，无奈，从国防线撤往南京的军队太多，完全堵塞了公路交通，3个军的援军到现在还困在芜湖，一步也不能前进。


    这样的局面让南京政府的高级军官们都有些垂头丧气，最高当局看着这些部下灰暗的表情心中更加不快，还好蒋百里在这个时候没有再计较最高当局之前的言不听计不从，又一次回到了他“智囊”的位置上。


    “家贫出孝子，国乱识忠臣！古人诚不欺我也！”


    最高当局在心里面发出了由衷的感叹！


    “百里啊！淞沪撤下来的部队要多少时间才能恢复建制？又要多少时间才能再次投入作战？”


    蒋百里这些天忙得就是这些事情，他对部队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最高当局一发问，蒋百里就脱口而出：


    “淞沪撤下的部队伤亡颇大，更要命的是装备的丢失十分的严重，除了36师、88师、1军、18军等少数几个番号保存的还算完整之外，其他部队基本上完全被打乱，估计最快也要五日才能恢复基本建制，要是恢复作战能力的话则要花上半个月的时间，如果想要恢复到淞沪抗战之前的战斗力至少要半年。”


    蒋百里越往后面说，最高当局的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他知道蒋百里说的都是事实，只是这个事实也太残酷了一些！


    “百里啊！你看国防线能守上三个月吗？只要有三个月的时间，淞沪撤下来的部队就能休整结束，到时候，我们还是有和日本人一战的能力的！”


    蒋百里笑的有些惨淡，他没想到最高当局现在还有这样乐观的精神，蒋百里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除非我们能有10个99军，也许能够实现委员长的希望，可惜的是，我们只有1个，而且还是个刚刚结束了休整的99军......”


    这样的回答就等于是在告诉最高当局，大势已去，还是早做南京保卫战的准备吧。


    *****************************************************************************************


    刚刚发现发了修改前的版本，错字很多，汗.....立刻改过来了，不好意思！(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中岛今朝吾的迷惑

    5.16 中岛今朝吾的迷惑


    常熟，99军国防线地下指挥部。


    黄浩然在巨大的沙盘边踱步，军部的参谋们在冯.里奇的指挥下不断的在沙盘上拔掉和插上一些小旗。


    这些小旗代表着目前中日双方军队的进退。


    不过这几天军部参谋们拔掉的都是代表着中国军队的蓝旗，插上的都是代表日军的红旗。


    也就是说淞沪的中国军队这些天一直在节节败退。


    常熟至福山防线上代表中国守军的蓝色小旗有2种，一种上面写着99，另一种上面写着15.


    写着99的蓝色小旗自然是指黄浩然的99军，而写着15的蓝色小旗则代表罗卓英的15集团军。


    最高当局现在终于意识到了吴福线的重要性，这些天三战区一直在向这三条国防线集结部队。


    顾总长没有让99军独自奋战，从淞沪地区刚刚撤下来的罗卓英集团军被三战区长官部调到了常熟，15集团军将和99军一起在福山到常熟的这段国防线上共同防御日军。


    罗卓英一到福山就给99军发来了命令，按照罗司令的计划，15集团军下属的第98师、第44师、第32师和第11师将担任起常熟城内外的防务，第13师则担任虞山阵地的防守。


    罗卓英在电文里面信誓旦旦的表示他的15集团军是保卫常熟的主力，所以死守常熟责无旁贷，不过这样的鬼话可骗不了黄浩然。


    常熟附近的国防工事经过了99军这半年多的修建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改善，而福山一带的国防工事虽然也有工兵部队进驻修缮，可是这修缮的结果就只有天知道了。


    罗卓英根本就是眼馋常熟附近完备的国防工事，于是才下了这道让99军挪窝的命令，他想让他的15集团军躲在坚固的工事后面作战，这样才能保存好他的实力......


    黄浩然当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命令！


    99军现在已经不再属于15集团军的战斗序列，罗卓英的命令在黄浩然面前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


    而且黄浩然还是南京政府下了委任状任命的常熟警备司令部的司令长官，从职权的划分上负责常熟防务的最高指挥官应该是他黄浩然。


    罗卓英这个集团军司令当然也不会愿意在常熟听从一个军长的调遣，结果黄浩然和罗卓英两个人谁都不愿意低头，这场关于作战指挥权的官司很快打到了三战区长官部。


    看来只有顾总长才能决定黄浩然和罗卓英两个人到底应该谁听谁的。


    站在黄浩然和罗卓英背后的是蒋百里和陈辞修这两位大佬。这一次两位大佬倒是都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那是因为他们私下里的关系还不错。


    不过不出声并不代表蒋百里和陈辞修没有自己的想法。


    蒋百里自然是认为他的兄弟黄浩然应该去指挥罗卓英这个草包才是。


    而陈次长却觉得罗卓英太不知道进退，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常熟眼看就要成为一个火炉子，这样的最高长官有什么好争的？


    陈辞修还觉得罗卓英在淞沪给他丢了脸，15集团军在罗卓英的指挥下不光没有取得什么像样的战绩，现在他一个集团军司令居然连一个军长也指挥不动，还好意思来三战区告状！


    陈次长都有些后悔推荐罗卓英做上了15集团军总司令的宝座......


    谁不知道他罗卓英是“土木系”里面的大将？政府里面好多其他派系的人已经在拿15集团军的糟糕战绩说事了。


    所以，陈次长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护短，而是在这件事情上面保持了沉默......


    顾总长一看到这个案子立刻觉得自己的一个头变得两个大，蒋百里和陈辞修他谁也不想得罪，但是此事事关军务又不能不下个决断，于是顾总长决定将案子推掉，继续往上转，最后转到了最高当局面前。


    老谋深算的最高当局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猫腻。在蒋百里和陈辞修这两个人中间，最高当局在心里面还是要偏向陈辞修一些的，毕竟陈辞修是他最高当局的“嫡系”。


    可是最高当局转念一想，自己前些日子让蒋百里在总统府里面下不了台，蒋百里不但没有记恨，反而在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一把，于是最高当局决定卖蒋百里一个面子。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黄浩然的战绩和罗卓英比起来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别，日本人现在气势正盛，像常熟这样的战略要地，还是摆上个“常胜将军”好一些......


    这场官司的最后的结果就是15集团军和99军按区域划分了各自的权责，吴福线常熟城及虞山阵地一线由99军负责，而福山一线则由15集团军负责防守，淞沪前线后撤至两军防区的所有失去建制的散兵由99军和15集团军代为整理调度，用作充实吴福线防守之用。


    这就是典型的和稀泥！


    99军和15集团军这两个差了一个级别的作战单位居然在这道命令之后变成了平级的关系，两军在吴福线上互不节制，都归三战区长官部调度。


    常熟至福山的国防线被一分为二，北边的一段由15集团军负责，南边的一段由99军负责。


    为了安抚黄浩然和罗卓英这两员爱将，最高当局还一人赏了一颗甜枣，可别小看最后那几句话，实际上最高当局这是给了99军和15集团军吞并其他部队的权力，至于能吞下多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在这场官司里面实际上黄浩然这个军长是占了上风的，罗卓英也敏感的意识到了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份量，15集团军上下对99军的态度也立刻软化了好些。


    吴福线的守军之间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和睦的关系，这对即将到来的恶战也是很有帮助的。


    黄浩然看了看沙盘上99军的兵力配置，他不得不承认虽然罗卓英这个家伙十分的跋扈，不过他对常熟防御要点的判断还是正确的。


    范介和冯.里奇早就计划好的常熟段防御预案和罗卓英的计划基本相同。


    常熟城和虞山阵地是99军这次防御作战的关键，黄浩然将王山奎的139师的2个团摆在了常熟城，虞山阵地则由99师301旅驻防，139师剩下的2个团和121师还有独立47旅被配置在漫长的国防线工事里面，99师302旅和补充团则作为了全军的预备队。


    军属炮兵团已经进入了事先选好的预设阵地，炮10团的榴弹炮由于射程比较远，所以和工兵团以及99军的直属部队配置在了第二线。


    特工处的徐兴华已经在溃军的人流中检查出了一批日军的斥候，人数颇多。


    由此推断，日本人对常熟下手的日子就在今明两天了！


    现在99军全军上下枕戈待旦，就等着小鬼子杀上门来！


    ***************************************************


    白茆口，16师团，中岛今朝吾中将的指挥部。


    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派出去的十几支斥候部队每天在这个时间都会和师团部取得联系，从福山和无锡方向出来的消息显示后撤的中国军队还继续处在混乱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在中岛师团长和自己的的意料之内。


    日军之所以派出这么多的的斥候小队就是为了加剧中国军队的混乱，不只是16师团，其他的日军师团也派出了大量的斥候。


    侦查、刺杀、抢占桥梁、引导轰炸......


    这些斥候们的表现非常出色，他们拖住了中国人的脚步，还给日军的大部队扫平了前进的道路，这些几十人的小部队却做出了比几千人更大的贡献。


    所有斥候部队里面的人员都是日本陆军里面的精锐！


    中泽参谋长觉得自己应该像这些大日本的勇士们致敬！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斥候小队都进行的很顺利，16师团派往常熟一带的几个小队就没有在约定的时间打开电台。


    这难道只是巧合吗？


    唯一不顺利的地方恰恰就是中岛师团长最在意的常熟？


    中泽参谋长让师团部呃通讯兵在电台里不停的呼叫那几支斥候小队的呼号。


    难道是他们同时遇到了电台故障？不，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几乎不存在！


    亦或者是他们，都遇到了不测......？


    中泽参谋长有了一丝不好的感觉！


    中岛今朝吾中将用放大镜在军事地图上不停的来回比划着，现在16师团最前线的部队距离常熟城只有不到10公里。


    中国人的国防线，近在咫尺！


    去年的时候有个日本记者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混进了吴福线的施工现场，还拍了几张照片在日本国内的报纸上刊登了出来。


    那个记者在报纸上叫嚣着：“支那国防工事言过其实，皇军只需雷霆一击，便可将支那人的国防线变成粉末！”


    在中岛师团长看来这个日本记者应该是喝醉了胡乱拍了几张建筑工地的照片就回报社骗钱的疯子，中国人的国防线从1934年就开始施工，整整3年的时间就是动作再慢也应该修建完毕，吴福线即使不是固若金汤也应该是坚固无比，16师团应该有一场苦战。


    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和中岛今朝吾合作了好多年，一直是非常默契的拍档，他知道自己的师团长在顾虑些什么。


    16师团自登陆以来的进展实在是太顺利了！


    如果中国人的战斗力真的如此低下，那么海军陆战队和11师团在淞沪的惨败就无法解释......


    从8月份开战以来，国内已经三次派出援军，16师团原本是配置在华北作战部队的，现在也被运到了淞沪。


    这只能说明“上海派遣军”在淞沪打的很苦！


    可是现在16师团登陆以来遇到的中国部队却都是一触即溃，战斗力简直和16师团不在一个档次上。


    再联想到自己的老朋友山室宗武和自己说的话，中岛师团长彻底的迷茫了......


    当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发动全线进攻和追击之时，第16师团在长江白茆口实施了登陆作战。


    最开始的时候16师团接到的命令是配合南路的第10军，对中国军队实施南北两翼夹击。


    由于中国军队主力已经开始了撤退，松井石根司令官担心第16师团兵力薄弱，无法挡住大批的中国军队，于是临时增加了重藤支队和永津支队支援中岛今朝吾的16师团，这两个支队从吴淞上船西航，和第16师团一起在长江白茆口登陆。


    11月13日6时许，重藤支队和永津支队作为先头部队在白茆口西面的浒浦口先行上陆，占领沿岸地带后，于当日傍晚进至常熟东面约10公里的一线。第16师团一部在同日15时在白茆口附近登陆，向支塘镇方向进攻。14日，该师团主力在白茆口全部上陆，分别向福山和常熟推进。


    面对和中国军队的第一次交手，中岛师团长显得十分的小心谨慎，16师团在攻击支塘镇之前的炮火准备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


    可是驻守支塘镇的第40师的表现让中岛师团长大失所望，按照情报处的情报显示，40师也是中央军的一个主力师，结果16师团只攻了不到1个小时，支塘防线就出现了动摇。


    要知道支塘镇是属于中国军队昆支防线的重镇，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显出了败象。


    16师团只不过投入了一个联队的兵力而已！


    就在40师即将崩溃的时候，第21集团军撤到了支塘，第21集团军见战况危急，立刻便投入战斗，以176师、173师和174师向16师团发动进攻。


    对面中国军队的数量上升到了4个师，可是16师团依然没有感到吃力，21集团军的反击几乎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


    中岛今朝吾中将率领16师团在坦克的支援下发起攻击，一举突破了21集团军的防线，中国军队逐次向常熟方向后退，支塘镇被16师团攻占。


    溃败的176师、173师和174师和第40师在公路上狂奔，16师团在他们的身后紧追不舍。


    同时，从太仓西进的日军第3师团，从14日起沿太仓－常熟公路进行追击；第13师团于14日攻下浏河后，也西向常熟梅李进犯；第9师团沿沪宁线西进，在15日占领昆山后，攻势直指苏州方向。


    中国人的昆支防线就这么被轻易的突破了！


    难道山室宗武骗了自己？？


    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11师团真的是败在这样的对手手上吗？


    99军？又能和16师团现在遇到的这些中国军队有什么不一样呢？


    中岛今朝吾开始怀疑山室宗武师团长在码头对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在替他自己推卸责任了......


    中泽参谋长看见师团长阁下脸上的神色变幻，知道师团长阁下又想起了他的好友----被调往华南的山室宗武师团长。


    由于中岛今朝吾和山室宗武是朋友的关系，16师团在“倒山室宗武事件”中的沉默表现让“华中派遣军”的部分同僚十分的不满。


    16师团现在被上司指派去攻击由“中国王牌”99军驻防的吴福线常熟段，这多少带着些打击报复的成份在里面。


    99军在淞沪的战绩确实算得上是中国军队里面的一个奇迹，已经有两位日本将军倒在了99军的手中，黄浩然的部队绝对不是善茬。


    偏偏情报部门对于这员支那虎将的资料却少得可怜，从那薄薄的几页文件里面实在分析不出太多有价值的东西，反而让人对黄浩然有了一种神秘的感觉。


    为了迅速突破中国人的国防线，松井石根司令官在在吴福线上一下子就押上了4个主力师团，负责攻击常熟的16师团处于这4个师团中箭头的位置，他们攻击的顺利与否将直接关系着日军在吴福线的战局。


    16师团现在只剩下了胜利这一条路可以走。


    中泽参谋长似乎看到了第10军的高层在用着戏谑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些官僚很满意他们给16师团制造的这个小小的麻烦......


    偏偏派往常熟的斥候小队又全部失去了音讯，中岛师团长最擅长的渗透作战现在完全没有了施展的空间。


    只能在常熟硬碰硬的和黄浩然的99军一决胜负了！


    这是16师团在友军面前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


    “师团长阁下，我们的前哨部队已经离吴福线很近了，是不是让他们先试探一下中国人的火力？”


    中泽参谋长决定给自己的师团长一些建议。


    “不！再等等，等所有的部队到达了预定的位置再发起攻击！”


    中岛今朝吾决定最后相信一次自己的老朋友，如果99军还是延续了之前16师团遇到的中国军队的表现的话，那么中岛今朝吾就再也不会相信山室宗武的话了。


    “可是，师团长阁下，藤田进将军的第3师团离常熟也很近了，我们16师团毕竟是华中派遣军认定的主攻常熟的部队，要是被第3师团抢了先手，恐怕......”


    中岛今朝吾的眉头皱了皱，他太了解第3师团的藤田进中将，有这样一个抢夺战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第3师团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好吧，让片桐大佐的第9联队先试试看吧！告诉片桐护郎大佐，让他跟在撤退的21集团军后面，要在中国军队过关的时候突然发起攻击，乘乱夺下他们的关卡，再给第19旅团发电，让他们根据第9联队的战况配合作战，我给草场辰己少将决断的权力！”


    “哈伊！”中泽参谋长接到了中岛今朝吾的命令，转身开始了他的工作。


    中泽参谋长离开之后，中岛今朝吾又举起了他的放大镜。


    吴福线上的一切已经渐渐的在中岛今朝吾的面前变得清晰了起来，中岛今朝吾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不能攻克的防线，可是他对于自己面前的那个敌人，还是一无所知。


    常熟的一切，还有那个神秘的黄浩然，都还笼罩在一片迷雾当中......


    难道只有发起攻击之后才能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的16师团吗？


    中岛今朝吾恨恨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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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血腥的关卡

    5.17 血腥的关卡


    支常公路，距离吴福线三公里的地方。


    燃烧了一天的太阳开始渐渐的下沉，公路上，田野里，到处都是一堆堆奔跑中的军队，这些军队身上的制服五花八门，有中央军的黄军装也有地方军队五花八门的颜色。


    这是174师和40师的部队，当然，这一带还游荡着许多不知道属于哪个部队番号的小股军队，这些失去了建制的武装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公路上转来转去。


    中国军队只有师旅一级的指挥部才有电台，小部队一旦和主力走散就等于和全世界都失去了联系。


    还在实在自家的土地上作战，这些部队还是知道他们应该前往的大概方向，可是他们还缺乏地图和指南针，所以逃起命来也没有那么轻松。


    在距离这些中国军队不远的地方，五岛太郎少佐从一座兔腿的后面举起了他的军用望远镜......


    1个小时以前，隶属于16师团第9联队的五岛大队在这个位置上停了下来，由于他们行军的速度太快，这个大队的队列已经被拉成了一条细细的长线，掉队的士兵不在少数。


    五岛太郎少佐必须要收拢一下自己的大队，否则他就只能带着不足一半的士兵去攻击吴福线的99军关卡。


    他的大队现在开始休整......


    第9联队在得到了他们的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的许可之后，几个大队立刻开始了快速的穿插，跑得最快的五岛大队甚至已经跑到了一些后撤的中国军队前面。


    为了不和后撤中的中国军队发生遭遇战，让吴福线的99军发觉他们的到来，五岛太郎少佐下令他的大队离开了公路，在小路上行军，这样做虽然大幅降低了部队运动的速度，但是也提高了行军的隐蔽性。


    五岛太郎少佐的决定是明智的，就在五岛大队离开了公路没多久之后，大批的中国军队卷起烟尘出现在了五岛大队刚才呆的那段公路上，那是亡命逃跑中的支那军40师。


    五岛大队避免了被他们身后的几个中国师一头撞上屁股的风险......


    掉队的士兵渐渐的都赶了上来，五岛大队的战斗力在迅速的恢复当中，公路上的中国军队还没有过完，现在通过的中国军队五花八门，似乎并不属于一支部队。


    五岛太郎少佐用望远镜欣赏了一下中国人的狼狈，他估计这批溃军至少超过三千人，按照这些部队表现出来的混乱程度，没有2个小时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通过常熟的。


    这也就是说五岛大队还能获得至少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到那个时候，也是黄昏到来的时刻，没有了阳光的照射，将更加有利于五岛大队的行动。


    五岛太郎少佐通知他的士兵们开始用餐，他需要让他的部下赶快再恢复一些体力。


    一个小时以后就是发起奇袭的时间！


    公路上没有过完的中国军队将是他们最好的人肉盾牌，想到这里，五岛太郎少佐露出了野兽一般的微笑。


    五岛大队的官兵今天强行军了10公里的距离，每个人都留了大量的汗水，现在几百个散发着汗臭的官兵挤在一起，附近的空气变得有些浑浊。


    五岛太郎少佐患有鼻炎，对于这样的环境他掏出了手帕捂在了自己的脸上。


    五岛太郎少佐顺手掏出了包里面的饭团，作为军官的五岛少佐的饭团在皮包里面保存的很好，可是下层的日本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他们只能将自己的饭团揣在怀里。


    原本冰凉的饭团被日军士兵大量出汗的身体捂的有些发热，汗水中的盐分也渗透了一些到饭团里面，增加了饭团的咸味，五岛大队的官兵们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始吞咽手中的食物。


    他们在等待着自己大队长的命令！这些日本军部训练出来的杀人机器在等待着一个最合适的出击机会。


    突然，背着电台的通讯兵从电台里面听见了自己部队的呼号，他赶紧一边回答一边跑到了五岛太郎少佐的身边。


    五岛太郎少佐放下了自己的饭团，接过了听筒和授话器。


    耳机里面传来的沙哑声音来自19旅团旅团长草场辰己少将，不知道是由于什么原因，第9联队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从两个小时以前就没有了音讯，五岛太郎少佐猜测联队部的电台应该是出了问题。


    第9联队的联队部没有和下属的三个步兵大队一起活动，所以片桐护郎大佐现在没有备用的电台能够使用。


    为了使第9联队不至于陷入没有指挥的境地，草场旅团长跳了出来开始越级指挥起第9联队的3个大队。


    这个小插曲在五岛太郎少佐眼里是上天给他的一次绝好机会。


    五岛太郎少佐终于得到了在旅团长阁下面前表现的良机！


    也许，他的日本军队里面的前途就要发生改变......


    对自己的未来带着美好期望的五岛太郎少佐暗暗下了决心，自己的大队一定要在常熟打一个漂亮仗！


    现在这一路上遇到的支那军队的拙劣表现，再次给了五岛太郎少佐无比的信心！


    渴望荣誉的五岛太郎大队长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面在冒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多么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啊......


    ***************************************************


    “什么狗屁中央军？一群乌合之众！”


    139师540团1营营长梅林看着在通道里面挤成一团的40师官兵，他忍不住开口发了牢骚。


    通道后面用来整组部队的地方虽然很大，但是入口的宽度却很有限，和40师一起撤退的还有几支小股的部队，40师仗着他们人多势众，和这些小部队抢起了道。


    通道里面的人群在相互高声叫骂着，谁也不愿意给谁让道，1营的士兵疏导了几次，还是不见什么效果。


    梅营长没有张广福那样的凶悍，他只能让自己的士兵受好出口和关卡两边的工事，至于40师和其他部队的矛盾，1营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结果通道里面的争斗有了愈演愈烈的态势。


    这一切都让梅营长十分的心烦！


    540团其实就是原先302旅的535团一部，由于302旅的3个团到了139师以后被扩编成4个团，所以原本535团的官兵被王山奎拆分开来，然后各自加入一些新兵扩编成了2个团，540团从535团那里继承了2个主力营，梅林的1营就是其中的一个。


    梅营长明白师座王山奎的心思。


    王山奎是黄浩然的旧部里面第一个升上师长的，军座对王山奎的赏识可见一斑。


    要知道连军座的把兄弟沈老二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副师长，王山奎现在的职位引起了太多人的关注。


    被关注的多了这压力就大，为了不辜负黄浩然的信任，王山奎在139师这支新部队身上费尽了心血，他用302旅的旧部撑起了这支新部队的骨架。


    302旅的军官就是现在139师的军官，302旅的士兵自认也是139师的骨干。


    由于99师很注意官兵素质的培养，所以在军官的问题上139师还是游刃有余的，可是在士兵的构成上却出了一些偏差。


    由于302旅在淞沪的伤亡比较大，原本8000多人的队伍回到常熟的时候只剩下了5000多人，其中还有1000多个伤病号。


    于是在吸收了大批的新兵之后，现在139师的老兵率只有百分之四十。


    部队新兵一多，战斗力自然就要大幅下降，可是如今139师负责的防区里面有两个极重要的关卡，都是淞沪中国军队后撤的必经之路。


    一心想消灭中国军队主力的日军当然不会放过这两个关卡。


    所以王山奎特意让1营这个主力营来把守第一道重要的关卡，一方面是由于1营的老兵比较多，又在淞沪战场上历练过，比较有经验，另一方面则是由于王山奎对梅林的信任。


    139师毕竟是个新摊子，王山奎还是希望这第一仗能打得稳妥一些。


    1营现在处在最容易受到日军攻击的位置上，军部已经下了通知，日军在吴福线前面的活动日益活跃，大战一触即发！


    梅营长真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头巨龙，将这些撤退中的败军全部扔到国防线后面去，这样99军就能安心的和日本人作战了！


    可惜，这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梅营长脚下的通道入口处，40师的溃兵又一次堵死了这里，他们的表现和前几天路过的部队很不一样，显得格外的慌乱，黑压压的人群里面不时有人回头张望着，似乎日本人就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


    这些兵显然是被鬼子追的急了。


    梅营长从感觉到日军离这里应该不会太远了！


    他命令1营加强戒备......


    **************************************************


    天色渐暗，由于秩序极度混乱，40师的部队居然还是没有过完。


    感觉到危险正在接近的梅营长决定向张团长学习，用武力驱赶通道里面的40师，他命令前沿工事里面的连队准备随时迎击日军的袭击，他自己带着2个排来到了通道的末端。


    梅营长让他的部下排成三列横队，刺刀被端了起来。


    梅营长举起了他的右手，只要他的这支手一落下，1营就会开始武力镇压。


    就在这个时候，关卡外面的公路上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五岛太郎少佐终于忍不住了，他利用黄昏的这段时间能见度开始降低，率领他的大队运动到了关卡附近，然后尾随着40师的人流杀了过来！


    五岛太郎少佐在日军的冲击队列里面上窜下跳，他咆哮着驱赶着他的士兵加快冲击的速度！


    快！只要能和支那人的40师搅在一起，99军关卡两边的火力点就会失去作用，只要能利用好这阵混乱，五岛大队就能够趁机攻克这座关卡。


    草场旅团长在电台里面告诉五岛太郎少佐，第9联队的另外两个大队很快就会杀到，旅团的主力也会在随后到达，只要能够占领99军的关卡，他五岛太郎就是大功一件！


    只要能在吴福线上楔进一颗钉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都好办了！


    吴福线！你会是我五岛太郎功成名就的地方吗？99军！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份量！


    五岛太郎少佐现在已经陷入了癫狂！


    “鬼子！营长！鬼子想靠上来，40师还没有过完，关卡扎不起来，怎么办？”


    梅营长长出了一口气，他的预感是对的，日本人果然利用这个黄昏杀了上来，自己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命令特等射手，开火挡住日军，迫击炮实施阻断射击，将40师和小鬼子隔开！张排长，你带一个排去疏通通道里面的交通，告诉40师的这帮混蛋，不想死的话就按秩序通过！”


    得到了梅营长的命令，关卡两旁的工事和掩体里面，几十名特等射手一跃而起，他们手中装着瞄准镜的毛瑟步枪变成了死神的镰刀！


    “啪！啪啪！”


    枪声此起彼落，冲在最前面的鬼子一个接一个的仰面倒了下去，致命的伤口几乎都是在头部和心脏附近。


    狙击手！


    鬼子们立刻意识到他们正在面对着一群射术精良的对手，在停顿了两三秒钟之后，鬼子们全部趴在了地上！


    看着不远处的40师开始不顾一切的跑路，五岛太郎大队长心急如焚。


    如果不能和这些中国部队搅在一起冲过关去，那么今天的战斗就将演变成一场攻坚战，即使等援军到了立刻攻克这里，也是大大的浪费了时间，旅团长阁下一定会非常的不满意！


    得接着冲！不惜一切代价！


    “八嘎！都给我冲！为了大日本！杀给给！”


    五岛太郎大队长“十分勇猛”的站了起来，看到大队长阁下如此的表现，趴在地上的日军欢声雷动！


    五岛大队的鬼子争先恐后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们高喊着他们大队长的小名疯狂的迎着1营密集的弹雨冲了上去！


    “岛太郎！战无不胜的岛太郎！”


    古怪的日语发音听得梅营长直皱眉头。


    关卡后面的迫击炮在这个时候发话了，为了巩固关卡的防御，王山奎将540团的迫击炮排配备给了1营，4门82mm迫击炮猛烈的开炮，短短五分钟的时间，就打出去100多发炮弹。


    密集的炮弹在40师和五岛大队之间形成了一片火海，敢于闯进去的鬼子立刻被炸的魂归西天。


    1营已经给40师赢得了一些时间！


    可是让梅营长没想到的是关卡前的40师早就让让日本人给打怕了，1营的阻击不但没有消除他们心中的紧张，反而加剧了40师的慌乱，这些人甚至以为刚才的迫击炮也是日军打的，还没来得及过关的一千多人开始拼命的往通道口涌。


    终于，在关卡最窄的地方，所有人堵成了一团。


    其实只要有人愿意退出去一些，人流立刻就能够迅速的通过这里，可是这些人都只顾着逃命，个个都以为自己的力气很大，可以从人堆里面杀出一条通道，结果人越涌越多，通道被彻底的堵死了。


    照这个样子发展下去就是再有两个小时，40师的残部也过不完，1营倒是可以等，但是日本人能等吗？


    目前发起攻击的鬼子大概有一个大队的规模，这应该还只是日军的前卫部队，在吴福线前面，可是有好几个日军师团正在迅速的推进。


    要是在日军的大部队到来之前还不能封闭这里的公路，那将是极其危险的局面！


    梅营长感到自己的头顶开始往外冒汗！


    迫击炮不可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射击速度，很快，关前的这些鬼子就会扑上来，聚集在通道口的40师残部将会被日本人无情的绞杀！


    然后这些鬼子会利用40师的残军做为掩护，跟在他们的后面向关卡发起冲击。


    到时候1营必须先硬着头皮消灭掉挡在日军前面的友军部队，才能打中尾随其后的日军。


    40师变成了日本人的人肉盾牌！


    如果不忍心对自己人开枪的话，1营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本人突破他们的阵地。


    怎么办？


    在梅营长内心纠结不已的时候，日军五岛大队终于冲过了炮火的阻击，鬼子在特等射手和迫击炮的打击下伤亡惨重，可是他们还是成功的和40师的溃军搅在了一起。


    在失去了作战意志的40师的人群里面，日军仿佛狼入羊群，五岛大队的鬼子们用刺刀、机枪甚至是手榴弹大开杀戒。


    眨眼之间被杀死的40师官兵数以百计，在这样的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居然还不知道回身死战，有的士兵双手将武器举过了头顶，蹲在地上向日军投降！


    这些士兵没有等到活命的机会，迎接他们的是冰冷的子弹！


    通道里面死去的人越来越多，一心想逃跑的人们被这些尸体绊住了腿脚，如果有人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就会立刻被后面涌上来的人踩成肉泥！


    随着日军屠杀的继续，地上的尸体越来越多，五岛太郎大队长突然发现前进的道路就快要被尸体堵死了！


    五岛太郎少佐发出了狼一样的嚎叫：


    “停止射击！立刻停止射击！”


    可惜来不及了！


    通道终于被层层叠叠的尸体结结实实的堵死了！


    日军一下子也慌了手脚！


    眼见没有了退路的40师官兵终于爆发出了决死一战的勇气，他们拿起了手中的武器，转过身向鬼子杀了过去！


    在狭窄的通道里面，双方枪膛里面的子弹很快被打光，中日两国的士兵开始扭在一起厮打！


    战争的形式一下子倒退了好几百年！


    刺刀、枪托、还有皮带，都成了双方的武器，不知道是日本士兵还是中国士兵先亮出了自己的獠牙，很快，牙齿也被立刻的运用到了搏杀中间！


    你咬住我的耳朵，我就咬住你的命根子！


    鲜血在通道里面流淌成河！


    将死的士兵发出的惨叫听得人心惊肉跳！


    梅营长的军装已经湿透了！


    他面前的通道已经变成了一座炼狱！里面的中日两国军人都变成了魔鬼！


    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到下一秒钟。


    这一秒你刚解决了面前的对手下一秒就有可能被身边的某个人杀死，是敌是友的唯一依据就是对方身上的军装！


    只要是没有穿着自己这边军服的就是敌人！


    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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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幕拉开，呼唤月票！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伊藤中佐的三笑

    5.18 伊藤中佐的三笑


    通道里面的血腥厮杀极大的震撼了梅营长的神经，他高举的右手始终没有落下......


    1营副营长史文龙见围在通道末端的2个排迟迟没有动静，他将部队阻击日军后队的指挥权交给了2连长，然后立刻跑到了梅营长的身边。


    梅林的脸色有些泛青，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开枪吗？


    现在一发子弹打出去就能打穿好几个人，双方的都有......


    带着部队冲上去？


    通道的出口已经被小山一样的尸体堵住了一多半，现在再往拥挤的通道里面添人，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营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光知道站在这里看着啊!鬼子还在不断的往通道里面涌，远处公路上出现了巨大的烟尘，应该是日本人的大部队到了！营长，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主意...？是啊，我得拿个主意，老史，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史副营长听见自己的营长居然这么回答自己，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就炸开了！


    这个时候史副营长才注意到自己的上司眼神有些散乱，梅营长居然被发生在他眼前的一切搅乱了心智！


    大敌当前，主将居然被吓得失了魂！


    史文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梅林，也是和99师一起在淞沪的死人堆里面滚出来的人物，怎么今天会变成这副模样？


    史副营长转过头朝通道里面望去，他正好看到一个中国士兵用牙齿将抱住的一个鬼子的肚子咬开，然后把肠子拖了出来，那个日本兵没有立刻咽气，仍旧用力的卡住中国士兵的脖子，想要杀死他的对手。那个中国士兵随手一把抓起了日本兵的肠子，拉在对方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双手用力一拉。


    由于受到外力的挤压，肠子里面的污浊之物冒了出来，顺着中国士兵的双臂流到地上，一片狼藉......


    史文龙也看得短时间内失了神，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过来，而他的营长却没能克服自己的恐惧。


    “操他娘的！手榴弹准备！”


    史文龙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接过梅营长的指挥权，否则的话1营就会不明不白的在这里崩溃。


    营里面的新兵已经被梅营长的表现影响到了，现在这些新兵的眼神里面满是胆怯和恐惧！


    再不振奋士气就来不及了！


    “给我扔！告诉3连长，让他把通道给我炸了！”


    史文龙抓起屁股后面的手榴弹拉掉了导火索，这个时候梅营长突然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史文龙举着手榴弹的右手，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史副营长，口中喃喃的说：


    “不能炸...不能炸...还有自己人...还有自己人...”


    史文龙用另一只手打在梅营长的脖子上将他击昏了过去，然后他用尽全力将快要爆炸的手榴弹丢进了通道！


    史副营长高声的喊着：


    “对不起了！弟兄们！我史文龙从今天起欠你们一条命！等打跑了小鬼子，我去给你们守坟头！”


    通道出口的1营官兵也跟在史文龙的后面投出了他们的手榴弹。


    狭窄的通道里面，漫天飞舞的弹片杀伤力极大，在连续的爆炸声中，一对对厮杀的人们倒了下去。


    通道里面的中国士兵似乎听见了史副营长的呼喊，在爆炸中存活下来的人拉响了他们自己身上的手榴弹，很快，一声声闷响在通道深处传了出来，听的人心跟着一颤！


    两行热泪从史文龙的脸颊滚落，打湿了他的军装......


    连续而猛烈的爆炸过后，通道里面塞满了中日双方官兵的尸体。。


    五岛太郎少佐见中国军队居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战术，他赶紧带着自己的部下掉头就逃。


    可是史副营长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1营为了在所有的友军撤完之后迅速的堵塞公路，他们在关卡和通道的重要位置都埋放了大量的炸药，现在通道里面已经没有了自己人，3连长按下起爆器的手没有丝毫的犹豫！


    一声巨响，砖木结构的关卡和通道被炸成了废墟，五岛大队的鬼子到底没有跑得出去，被埋在了里面，倒塌的建筑物形成了一座大冢，将上千名中日两国的官兵埋在了一起。


    史副营长带着1营拖着昏迷的梅营长撤向了国防线主阵地。


    支常公路也随着这一声巨响被彻底的堵死了！


    第9联队的另外两个大队赶到的时候，关卡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近半个小时，除了燃烧的废墟，什么也没有留下。


    伊藤大队和佐田大队遇到了五岛大队的残部，从这些残兵的口中伊藤中佐和佐田少佐得知了五岛大队长已经变成了眼前这座大冢里面的馒头馅。


    暴怒的伊藤中佐拉过一名五岛大队的军官，咆哮着发问：


    “快说！99军的守军伤亡情况如何？”


    “报告两位大队长阁下，中国军队的伤亡估计超过一千人，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的阵地，撤走了！”


    伤亡一千人的数字的确没有错，可是这一千人几乎都是40师的人马，540团1营实际上几乎毫发未损。


    这个情报极大的误导了第9联队，现在在他们的眼中，99军驻守在这里的军队已经几乎损失殆尽，不远处的国防线现在应该处于极度的空虚之中。


    第9联队的这两个大队立刻朝国防工事群扑了过去。


    *************************************************


    “范参谋长，各部和日军的交战情况如何？”


    反问的自然是99军的军长黄浩然。


    “军座，公路附近的几座关卡已经都被日军突破，鬼子这次可是来势汹汹啊！从目前出现的日军番号来看，进犯常熟的不仅是16师团，第3师团也插了一脚进来，一下子要面对2个日军师团，这可是我们这支部队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大战啊！”


    范介的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抱怨日本人来的太多，不过他的表情还是很轻松的。


    完备的国防线，就是99军的最好的底牌!


    “的确，我们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的敌人，可是鬼子不也是第一次碰上咱们的工事吗？老子的国防工事可是经过了好几轮的加固和修缮，钱袋子空了一大截！现在正好用小鬼子来检验一下施工质量！”


    “呵呵...军座，我也很期待呢......”


    发生激战的几座关卡都不属于国防工事的部分，99军为了防止日军跟随淞沪后撤的军队突破防线，特意在真正的国防线前面几公里的地方建造了这些关卡，关卡和关卡之间连接的壕沟都是假的，再摆上几个假碉堡和假的炮兵阵地，这些日子着实骗了不少日本人的炸弹。


    关卡前面设置的雷区也只有靠近公路的部分才是真的，其他的地区都是零散的布了几颗雷，纯粹就是起着路障的作用。


    99军在真正的国防工事上面铺了厚厚的一层遮盖物，所有高出地面的设施都经过了伪装，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绿地和土丘。


    黄浩然突然想起刚才在电报里面看见的一件事情，具体内容他记得不太清楚了，于是他开口向范介询问：


    “听说王山奎的手下出了个畏战的营长？还是99师的老人？”


    范介连头也没抬，继续处理着他的战报，顺便回答黄浩然的问题：


    “的确有这么回事，540团一个营长刚上阵就尿了，王山奎已经撤了他的职，人在送往军法处的路上，我觉得枪毙了太浪费，就跟汪副军长通了气，把这个营长扔到补充团去回回炉，也许以后还能用......”


    黄浩然最看不起怕死的军人，他有些愤然的说：


    “当兵的还怕死？真是个丢人玩意！让补充团的教官好好的调教调教他，别过了几天就送回部队了，老子的99军可不是中央军！”


    “军座，咱们可就是中央军啊，军政部什么时候把咱们99军的序列划到地方了？我这个参谋长怎么不知道呢？”


    范介笑着调侃黄浩然，黄军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已经在潜意识已经里面将自己的部队和那些闻风遁出三百里的中央军划清了界限。


    这句话要是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面可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军统的人能围绕着这句话做上一篇大大的文章......


    还好，范介早就完全成为了黄浩然的心腹，现在他和99军已经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了。


    范介还没有傻到出卖赏识自己的黄浩然，然后去换那个飘渺的前程......


    俗话说得好，做生不如做熟嘛。


    “我说的是咱们99军不是一般的中央军，你听差了！”


    明知道黄浩然是在强词夺理，范介还是露出了理解的微笑......


    **********************************************


    片桐护郎大佐遇到了一支带着电台的日军小部队，他终于和他的部下取得了联系。


    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小时，片桐护郎大佐的3个大队就只剩下了2个，幸亏也不都是坏消息，至少目前中国部队的伤亡数字在第9联队之上，而且，99军已经丢掉了他们的第一道防线。


    攻击！决不能让99军的守军得到增援！


    这就是片桐护郎大佐得到电台以后下的第一道命令！


    第9联队的鬼子撒开了他们的小短腿开始努力追赶前面的“99军残部”。


    第9联队的2个大队经过了半个小时的强行军，现在他们站在了一座小土丘的上面，伊藤大队长举起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前方有中国部队的影子。


    对自己部队的行军速度一直很有自信的伊藤大队长迷惑了。


    难道99军的守军长了翅膀？


    从这片土丘看过去，几公里外的景物一览无遗，实在不像是刚刚有军队经过的样子。


    “佐田君，你怎么看？这些中国人到底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伊藤君，中国人的胆子，小小的，他们，男人的不配！真正军人的不是！”


    伊藤中佐有些后悔和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佐田少佐商量，这个一根筋的家伙根本就不会提供什么有价值的答案。


    “佐田君，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再仔细的看看地图吧！”


    一心想立下战功的佐田少佐气呼呼的答应了，他没有站在地图旁边和伊藤中佐一起商量，而是跑到远处抽出了他的武士刀在空中乱砍，佐田大队的鬼子站得远远的看着自己的大队长撒疯，他们可不想被误伤。


    史副营长知道他一定会有复仇的机会，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快！


    日军现在站立的土丘早就被99军挖空了，1营的指挥部就在这座土丘的下面，由于担心被日军发现，史副营长特意跑到几百米外的一个碉堡去观察敌情，他透过射击孔一看，1千多鬼子完全进入了1营的火力范围，这简直就是上门来送死的！


    史副营长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歼敌的良机，地下通道里面1营的官兵立刻开始调整他们的射击位置。


    马克沁和捷克式被搬到了最适合发挥的射击点，迫击炮排也瞄准了日军的人堆。


    这样的人员密度，一颗炮弹打下去，至少能报销十几个鬼子，迫击炮手乐的后槽牙都露了出来。


    “咦！......”


    伊藤中佐坐在地上向土丘的四周看了看，这个土丘所在的位置极好，如果在这里设立一个机枪阵地完全可以控制公路附近的很大一片区域，他有些不明白99军为什么不在这里安插一支小部队阻击一下。


    只要留下2挺重机枪，就能收到很可观的战果。


    想到这里伊藤中佐仰天狂笑，把在一边练刀的佐田少佐都引了过来。


    “伊藤君，你在笑些什么？是不是发现了支那人撤退的方向？”


    “不！佐田少佐，我是在笑99军名不符实，什么支那王牌！？他们的军官根本不懂军事！你看！这个土丘的位置绝佳，如果在这里放上几挺重机枪，那么我们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只可惜啊！可惜......”


    佐田少佐在伊藤中佐的指点下看出了其中的奥妙，他也发出了一阵狂笑......


    “打！”


    史副营长不明白这些日本人为什么要聚在一起傻笑，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复仇的子弹射出了枪膛！


    密集的弹雨打的土丘上的日军措手不及，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卧倒，迫击炮弹又从天而降！


    “打那个举刀的鬼子军官！快！再把那挺九二式重机枪干掉！”


    躲在工事里面的1营官兵现在是大开杀戒，第9联队终于发现他们陷入了99军的重围之中！


    “四周都是中国人的工事！伊藤君，我们中埋伏了！”


    “佐田少佐，咱们带领各自的大队从两个方向冲出去，这样也能分散中国人的火力！”


    “好！就这么办！”


    佐田少佐带着他的大队冲着他们来时的方向扑了过去。


    史副营长早就想到日军会走回头路，在这个方向他配置了3挺马克沁，滚烫的黄铜弹壳从重机枪的退弹器里面飞出来，落在地上噼啪乱响，重机枪手咬着牙不停的扫射！


    他们要为自己的友军报仇！


    只有死了的小鬼子才是好鬼子！


    1营的官兵已经杀红了眼！


    在亲眼看到99军的机枪手用了足足几十发子弹将一个举着手榴弹的日军士兵打成了筛子之后，佐田少佐意识到这个方向的中国守军的火力已经强大到了可以浪费的地步。


    再继续一头撞上去只能是死路一条！


    佐田少佐躺在地上朝四周看了一圈，到处都是喷吐着火舌的射击孔，99军的机枪似乎多的用不完，在这片阵地上的自动武器至少超过了2百挺。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其实1营的自动武器远远没有这么多，但是佐田少佐现在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他觉得周围到处都是枪口，到处都是陷阱。


    今夜过后，第9联队还会存在吗？


    佐田少佐心中涌出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念头！


    “给我援兵！给我援兵！妈的！再没有增援的话，我们就全完了！”


    佐田少佐现在能做的只有抱着电台授话器不停的嚎叫着，他身边的日本兵越来越少，到处都是伤员的哀嚎！


    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日军的通讯要求，直接在电台里面哭喊着求援！


    “佐田少佐，注意你的用词！注意你的用词！应该是请求作战指导！是请求作战指导！你一定要顶住！”


    终于连旅团长草场辰己少将也听不下去了，他出言提醒佐田少佐要注意维护日本军人的荣誉！


    可是电台里面没有传来佐田少佐的道歉，佐田大队的电台被1营击中了，草场旅团长只能呼叫其余的部队赶快向第9联队靠拢。


    一定要救出第9联队，16师团不能一开战就面对这样惨痛的失败！


    伊藤中佐的运气比佐田少佐要好一些，他非常明智的选择了和佐田少佐背道而驰，继续向着常熟方向突破，他的大队在损失了差不多一半兵力之后渐渐远离了1营的交叉火力。


    感觉到四周的压力突然开始减小之后，伊藤中佐有了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他回过头看了看硝烟中的佐田大队，心中一阵颤抖。


    “多亏佐田这个武夫吸引了中国人的注意力，他的部下还真的和他这个指挥官一样，都是一根筋啊！”


    伊藤中佐看了看他汗流浃背的部下们，大笑着说：


    “你们应该庆幸自己没有遇到像佐田那样糟糕的指挥官，现在我们只要坚持到师团的主力到来，就能够反败为胜！只是可惜了武田手下的那些勇士，成了他们蠢货长官的陪葬品！”


    “哈哈哈哈！.......”


    伊藤中佐还没来得及完成他的庆祝仪式，就发觉他右脚踩上了一个坚硬的物体。


    地雷！


    伊藤中佐现在一动也不敢动，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服。


    “八嘎！我踩到地雷了！”


    “我也是！怎么办啊？”


    “天啊！我们跑进了中国人的雷区！”


    看来撞大运的不止伊藤中佐一个人，16师团不愧是日军里面最训练有素的师团之一，感到异样的鬼子兵没有人继续移动，所以愣是没有引爆一颗地雷。


    几十个人都踩在地雷上面却没有发生一次爆炸，这算不算也是一个奇迹呢？


    “嘿嘿嘿嘿......”


    伊藤中佐发出了一阵阵苦笑。


    他手下的一个中队长立刻跑过来捂住了伊藤中佐的嘴巴，然后贴在他的耳边轻声的说：


    “大队长，你还是不要笑了！你每次一开心，我们就要遭殃！”


    “八嘎！哪里有这样的事情！混蛋！我偏要笑！你听着！哈哈哈！”


    伊藤中佐咬了自己的部下一口，愤怒的他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吁.......”一声尖啸从远处传来......


    伊藤中佐立刻感到全身冰凉！


    上过战场的老兵都知道，这是迫击炮炮弹划过天际的声音。


    伊藤大队的日军都睁大了恐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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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夜的小插曲

    5.19


    伊藤中佐的大队的确是冲出了1营的防御阵地，不过他们的幸运其实和伊藤中佐的“英明”领导没有什么关系。


    史副营长之所以在这个方向没有安排太多的火力是因为他一开始就发现了在伊藤大队突围方向的前方是一大片的雷区，而雷区的另一边则是3营的防御阵地。


    这是一个死胡同，伊藤大队却慌不择路的窜了进去。


    所以伊藤中佐和他的部下的结局只能注定是一个悲剧......


    3营长赵大国感觉自己就像在欣赏一部洋人电影院里面播放的那种黑白默片。


    他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变成了慢动作，雷区里面的鬼子都统一的踩起了太空步。


    那颗落在鬼子人堆里面的迫击炮弹起到了导火索的作用，躲避炮弹的鬼子踩响了更多的地雷，原本站在地雷上不敢动的鬼子被受到了波及，在他们附近发生的爆炸将他们送上了西天，而这些鬼子倒下去之后又引爆了踩在他们脚下的爆炸物，一颗接着一颗，恶性循环，终于，整个雷区炸成了一片......


    99军使用的地雷都是威力比较大的军用地雷，这些地雷爆炸起来的杀伤力自然是格外的客观，3营长赵大国亲眼目睹着一个接一个的鬼子被爆炸抛到了半空中然后再重重的落下，有运气不好鬼子会正好落在另外一颗地雷上面引起另外一次爆炸再次飞上半空，能享受这种被地雷鞭尸的待遇也算是一件可遇不可求得事情。


    “妈的，飞得不够3尺高！输了！”


    居然有3营的官兵拿这些飞舞的日军尸体打赌，有些人迅速的输掉了自己这个月的军饷。


    这些输掉了军饷的官兵于是恨死了雷区里面的鬼子，他们开始用手中的步枪和机枪给伊藤大队的舞蹈表演助兴，飞舞的子弹大大增加了鬼子们存活的难度，在地雷和枪弹的夹击下，死去的鬼子越来越多......


    爆炸声停止过后又好长一段时间，烟尘才开始散去，地上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和地雷爆炸以后产生的大坑，还有些物体在燃烧着，冒出浓浓的黑烟。


    天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也许是一部电台、一个弹药箱，或者，是一具鬼子的尸体......


    雷区里面剩下的能喘气的鬼子不到100人，现在他们都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谁知道这片雷区的面积有多大？也许只要你再移动几厘米就会中彩......


    见还留下了这么多的活靶子，3营官兵开始兴奋了起来，他们又找到了一种新的玩法，那就是“狩猎”。


    老兵们指导着手下新兵在掩体里面和趴在地上的日军对射，3营的新兵们呆在厚厚的墙体后面，几乎没有被打中的危险。这样的对射可以说是占尽了地利，这场不对等的射击比赛以3营的官兵的完胜而告终。


    这样的战斗让新兵的自信开始迅速的提升，鬼子的形象在他们的心中变得渐渐清晰起来，不再那么可怕。


    最可怕的敌人是你看不清楚的敌人，由于你无法见到他的一举一动，所以这种恐惧就会在你的心里面成倍的放大，直到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只要你能够看清你的对手，那种来自你内心的恐惧也就会离你远去了......


    现在这些新兵经历的就是这个过程！


    第9联队在540团1营和3营的阵地上遭到了重创，3个大队死里逃生的鬼子加在一起还不足800人。


    也就是说第9联队在短短的几个小时里面就损失了超过1200人。


    139师540团给99军开了一个好头！


    **************************************************


    16师团师团部。


    中岛今朝吾中将得知了第9联队损失过半的消息以后沉默了片刻，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变得无比的平静......


    对于中岛师团长来说，99军又何尝不是一个他看不清楚的敌人呢？


    虽然现在99军爆发出的战斗力十分的强大，但是这却让中岛师团长有了一种拨云见雾的感觉。


    中岛今朝吾从16师团登陆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很谨慎，但是其实他的骨子里面却是一个求胜欲很强的人。


    几个小时就消灭了我半个联队的兵力！


    99军！果然是中国军队里面的王牌！


    中岛今朝吾决定全军压上！16师团下属的2个旅团开始向吴福线全线推进！


    他要和黄浩然好好的较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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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军军部。


    黄浩然看着他的参谋军官们在沙盘上不停改变着代表日军的红色小旗所在的位置，他知道16师团这次是摆出了博命的架势。


    16师团是个拥有8个联队的甲种师团，这一下子全部扑了上来，气势还真是惊人！


    冯.里奇这个德国佬倒是很享受现在的局面，淞沪开战以来黄浩然依靠着他对历史的了解不停的开金手指，99军真正出自参谋军官的作战计划简直少的可怜，作战会议基本都是黄浩然在搞一言堂。


    现在吴福线的阻击日军的任务将是场硬碰硬的防御战，黄浩然开始重视起他的参谋军官们的建议，冯.里奇这下子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对于常熟段国防线的质量冯.里奇是很有信心的，他的顾问团里面负责工兵教育的托马斯少校一战的时候就在欧洲挖过战壕，是个真材实料的工兵专家，99军驻守的这段国防线在托马斯的指挥下几乎完全是按照德军一战时期的工事图纸来进行改造的。


    日本人，不过是群短腿的黄皮猴子罢了，在德意志水平的工事群面前他们不会有半点的机会！


    冯.里奇现在完全陷入了对他的伟大祖国德意志的自豪中去了，他提出的作战计划都是些大手笔，这个地方围住几千日军，那个地方来个反包围，要是这些计划真的能够实现的话， 16师团恐怕很快就要取消番号了。


    黄浩然心里十分清楚，1937年的鬼子战斗力是十分强悍的，历史上的16师团也是个不好惹的硬茬，冯.里奇这样理想化的预案是不太现实的。


    不过对于这些德国佬崇尚进攻的精神黄浩然倒是十分的欣赏，一味的死守这样的呆板打法黄浩然也一直很不屑。


    你看99军在淞沪取得的战果，几乎都是在主动出击中得到的，再看看那些只知道呆在战壕里面挨炮弹的友军，黄浩然更加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坚持攻守结合的战术打法。


    540团和16师团第9联队的遭遇战是一场意外，不能用这场特殊的战斗来作为接下来作战的参照，否则的话就要吃大亏！


    而且，540团在占尽了地利的情况下还是让第9联队逃走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这个细节不是很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和16师团接下来的较量才是真正的战斗，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鬼子会发动夜袭吗？


    黄浩然让范介通知各部队要注意日军在夜间的动作，不能让鬼子钻了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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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旅团旅团部里面的气氛现在非常压抑，第9联队的惨败让旅团长草场辰己少将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发誓要让99军付出代价！


    可是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的一纸命令给草场旅团长泼了一盆冷水，这份命令居然要让19旅团停止攻击，休整部队！


    这不是等于剥夺了他草场辰己雪耻的权力吗？


    草场旅团长现在恨死了片桐护郎大佐，都是由于片桐护郎大佐的电台出了问题，他才会临时接过了第9联队的指挥权，现在，战败的责任他草场辰己也只得承担一半。


    1200人！16师团自登陆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如此大的伤亡数字，这下19旅团的脸可丢大了！


    必须得做些什么！


    草场旅团长决定变通一下中岛师团长的命令：


    “大野联队长，你的20联队现在情况怎么样？能不能在今天夜里发动一次中等规模的攻击？试探一下99军的防御薄弱点。”


    “旅团长阁下，我的20联队随时可以投入作战，只是，师团长的命令......”


    20联队的联队长大野宣明大佐显然对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命令还是有所忌惮。


    而且，夜战也不是日军擅长的作战方式，在99军的地盘上作战，还是小心一些的好。


    “大野君！第9联队的失败已经让我们19旅团背上了巨大的耻辱！如果我们不替自己找回荣誉，那么19旅团将会成为华中派遣军的玩笑！你要知道!第3师团今天向前推进了15公里，他们至少击溃了5个中国师，而他们的损失还不到200人！我们19旅团今天只不过夺下了几座关卡，却损失了整整1200人！这样的战绩，难道你不觉得羞耻吗！？”


    草场旅团长的激将法似乎在大野宣明大佐的身上收到了成效，大野宣明大佐向他的旅团长保证，一定会完成一次漂亮的夜袭。


    走出旅团部的帐篷，大野联队长的爱将本田大队长就凑了上来，小声的问道：


    “联队长阁下，草场旅团长这样可是在公开的违抗中岛师团长的命令啊，而且，现在是支那的黑夜.......“


    大野联队长看了看四周，散会的军官们都有各自的心事，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对话，于是他小声的回答自己的爱将：


    “本田君，旅团长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吗？这只不过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而已，又没有什么要实现的预定目标...我们完全可以将它变成一次火力侦察，为我们天亮以后的攻击做些准备！”


    原来，大野联队长早就在心中有了对策，所以他刚才才会在草场旅团长面前回答的那么干脆。


    “联队长阁下，是我多虑了，不过，这次火力侦察应该搞多大的规模呢？草场旅团长的心情可不太好，如果我们派出的兵力太少的话，恐怕会被他记恨上！”


    “一个中队！这样的规模也算说的过去了...本田君，你的大队出一个小队，然后再从其他两个大队各抽一个小队出来，你挑一个机灵点的部下，带着这支混合部队去执行火力侦察吧！我会在旅团长那里给你要来炮兵掩护的！”


    大野联队长知道今晚的作战虽然是一次小规模行动，但是最好还是要打的好看一些，所以他决定由自己的爱将挑选这次行动的军事长官。


    本田少佐一向十分的狡猾，本田少佐的部下也继承了他的这种作战风格，所以，从他的大队里面挑选一位军官来带队是再合适不过了！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本田少佐于是不再出声......


    本田少佐一直想在草场旅团长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能力，可是大野联队长对他的“爱护”让他很难找到这样的机会，这一次，本田少佐明面上是在给自己的联队长提建议，实际上是想拿到这次行动的指挥权。


    现在本田少佐的心里面只剩下了狂喜！


    属于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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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9团团长李玉和决定晚上到工事里面去看看自己的官兵，他带着团部的警卫员从交通壕里面进入了国防线的主防御工事。


    99军的工兵的确是在这段国防线上下了大功夫，原本需要猫着腰前进的坑道现在已经被宽展到足有2米多深，李玉和在里面走的一点也不憋屈，坑道两边的藏兵洞里面，539团的官兵已经有人进入了梦乡。


    日军在黑夜里面一向很安静，鬼子似乎对中国的黑夜有着天生的恐惧，所以他们很少在夜间用兵，现在539团队的阵地上除了值班警戒的官兵，其余的人都抓紧利用这段时间休息。


    裹着毯子打呼噜的都是99师过来的老兵，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战场的日日夜夜，即使是在日本人进攻的间歇他们也能立刻睡着。


    必须让身体得到足够的休息，这才是恢复体力的最好办法，有经验的老兵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新兵就没有这份坦然的心境了，一路上李玉和看见了不少睁大了双眼的官兵，他们有的在埋头吃干粮，有的在整理自己的装备，总之，都在给自己找一些事情做。


    只要他们一停下来就会很快被恐惧淹没......


    训练和作战毕竟不是一回事情！


    即使99军采取的训练方法十分的激进，这些新兵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见到自己的团长，有的兵想站起来敬礼，李玉和阻止了他们的动作，他不想让睡梦中的老兵觉出异样。


    别看这些老兵看起来都睡的很死，只要战壕里面出现了异样的响动，他们立刻就会握着自己的武器爬起来作战。


    李玉和注意到自己经过这些老兵身边的时候，他们的耳朵都明显动了一下。


    这才是经历过生死的好兵！


    李玉和为能拥有这样的士兵而感到骄傲！


    李玉和走了一阵，钻进入了一个机枪掩体，这里的空间比起坑道里面宽敞了许多，值班的王班长站起来朝他的团长敬礼，这次李玉和没有阻止。


    李玉和跑到一个射击孔旁边举起了望远镜，这个水泥机枪掩体的对面就是日军16师团的阵地，李玉和一边观察一边背对着王班长发问：


    “小鬼子有什么动静没有？”


    “报告团座！没有动静！小鬼子的阵地都安静的像坟地一样，11点的时候鬼子岸边的灯火就熄灭了，应该是实施了灯火管制......”


    王班长的声音很清晰，不过音量不大，现在是夜间，太高的分贝会容易暴露目标。


    李玉和笑了笑说：


    “121师那边的鬼子亮着灯睡觉，范参谋长让炮兵干了他们一家伙，听说炸的挺惨的，看来小鬼子这是吃一堑长一智，学乖了啊！”


    “哎！让121师拣了这么个大便宜，我们营长也找过团里面的迫击炮指挥官，想给鬼子来一下子，可是炮兵说怕暴露了射击位置，没答应......”


    王班长听了李玉和的话觉得有些遗憾，于是在他的团座面前开始投诉炮兵的不配合。


    “你小子别抱怨！炮兵说的是对的，咱们的火炮和炮弹的数量有限，得省着用！鬼子这次冲着咱们来的可是整整2个师团，好钢要使在刀刃上！”


    李玉和又看了一会对面的日军阵地，他总觉得这样平静的夜色里面透着一丝古怪......


    “王班长，今晚鬼子完全没有一点动静吗？连冷枪也没打？”


    “团座，说起来也他娘的怪了，上半夜的时候还有几声枪响，下半夜的时候就几乎没有了，只有我们这边的狙击手偶尔放上几枪，小鬼子也不还击。”


    李玉和听着王班长的汇报，他感觉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王班长，让你们连长打几发照明弹，时间要把握好，动作的突然一些，我有些不太放心！咱们可不能学关公，大意失了荆州！还有，把坑道里面的部队都叫起来”


    王班长立刻让一个士兵去向他的连长报告，然后他用一根铁棍在墙角的一根钢管上敲了敲，清脆的响声通过传音筒在坑道里面响起，刚才还在打呼的老兵们一个咕噜爬了起来，睁开的双眼闪出一丝寒芒，哪里还有半点的睡意！


    倒是新兵有些手忙脚乱，不过在老兵的组织下新兵们也很快到达了他们的作战位置。


    接到命令的2连长从弹药箱里面取出一把照明弹，塞了一颗进枪膛，他跑到一道露天的战壕，轻轻的掀开了壕沟上面的伪装物，将枪管伸了出去。


    “啪！”


    一颗照明弹带着青光窜上高空，然后发出白白的光线缓缓落下，李玉和第一时间将视线转向了变明亮的区域，不过，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也许是自己太敏感了？


    李玉和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2连长又顶上一发照明弹，这一次，他换了个射击角度。


    照明弹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升起，落下，给无边的夜幕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李玉和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接着是第三颗......


    突然间，有机枪响了起来，紧接着有人影在照明弹的白光中跃起来，标志着鬼子身份的膏药旗也亮了出来！


    果然有日军摸了上来，而且他们已经成功的接近了539团的永备工事！


    这伙日军十分的狡猾，从他们现在暴露行踪的位置来看，这伙鬼子已经通过了2道封锁线，值班的哨兵要么是没有发觉，要么就是已经被鬼子干掉了。


    李玉和更愿意相信是后者！


    2连长见阵地上的机枪开始一挺接一挺的开火，知道他刚才用照明弹照亮的位置一定是发现了鬼子，于是他一口气朝那个区域打了七八颗照明弹，将黑夜变成了白昼！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539团阵地上的机枪开始猛烈的射击，将摸上来的鬼子死死的压制在一片洼地里，李玉和决定尽快消灭这些鬼子，他命令3营长组织部队包围上去。


    值班的迫击炮也开始了炮击，爆炸升腾的火光让日军暴露的更加明显。


    李玉和仔细的看了半天，他判断出鬼子的规模应该超过了一个中队。


    这些鬼子应该是来试探虚实的，所以没有携带重机枪这类的累赘，现在他们用来还击的武器主要是歪把子和掷弹筒。


    这样的火力在539团的面前完全不值得一提！


    很快，这些日军开始后退，3营长调集的一个连从战壕里面冲出了，在日军后面追杀了好几百米，李玉和担心部队遭到鬼子的火力报复，于是命令司号员吹号，将追击的这个连队撤了回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李玉和知道天亮以后16师团一定会发起潮水般的攻击，于是他向他的师长王山奎汇报了这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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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版，加了一千字，不过订阅的费用还是按5000算，算是小小的回馈......


    等过了这段调整期，我应该会多更一些，最近实在太忙，所以只能保证5k，谢谢你们的一贯支持！


    感激！(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三木军曹

    5.20 三木军曹


    11月已经是深秋时节，黑夜开始变得比较长，直到6点多的时候，东方才泛起了鱼肚白，又过了一会，太阳慢慢的爬出了地平线......


    李玉和那双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瞳孔突然间受到光线刺激，立刻有眼泪流了出来，自从539团击退了日军的夜袭之后，小鬼子在后半夜再没有发动什么攻势，只不过是隔一段时间就打几发炮弹，又像是示威，又像是骚扰。


    日本人，就会些下三滥的招数！


    李玉和心里面很不屑的想着。


    原本李玉和以为鬼子会利用天亮前的那段黑暗时间发起今天的攻击，结果他的预想落了空，16师团的动作变得十分的谨慎，国防线上一片寂静。


    李玉和决定吃早饭。


    99军防守的这段国防线拥有着极其发达的坑道系统，点与点之间的交通十分便利，甚至能够让各个作战位置几乎在同时吃上热气腾腾的食物。


    今天的早饭是猪肉包子和稀饭，肉包子每人4个，稀饭每人一饭盒。


    当兵的饭量都大，李玉和就是个能吃的主，眨眼的功夫，4个包子就进了他的肚子，李玉和的警卫员怕自己的团长吃不饱，把还没来得及吃掉的包子递过来，李玉和笑了笑，没接。


    “小兔崽子，你又不是铁打的，装什么？正是长个头的时候，别饿抽抽了，你挎包里面的酱菜还有吗？掏几条出来配稀饭吃。”


    小警卫员一笑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这个十六、七岁的小家伙是李玉和的第三任警卫员了，前两任都牺牲在了浦东。


    谁说做团长的警卫员是个美差？关键的时候真的要挡子弹啊！李玉和相信如果他再次遇到了危险，面前的这个小家伙会毫不犹豫的扑到他的身上。


    所以，李玉和现在尽量对这些小鬼好一些，他不想和失去前两任警卫员的时候一样后悔......


    李玉和的稀饭喝到一半，日本人的炮击开始了，一上来就是105榴弹炮，炮弹从空中划过的声音就像是隆隆的火车。


    “总算是来了！小鬼子一打炮就得半个多钟点，咱们抓紧时间吃饭！”


    掩体里面一片稀里哗啦喝稀饭的声音，以99军所处的国防线工事的坚固程度，105口径的炮弹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就当是隔靴搔痒了。


    不过福山那边的15集团军就没有99军这么幸运了，他们的工事远没有99军这段国防线那么坚固，而福山阵地又在日本海军舰炮的射程之内，所以罗卓英的部队在鬼子的炮击中吃了大亏。


    16师团的炮兵联队整整轰了一个小时，中间日本飞机也来了几趟，把它们肚子里面的蛋都丢在了539团的阵地上，李玉和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有面子了，他的阵地居然被16师团当作了突破口。


    师长王山奎给李玉和打了电话，询问炮击中部队的损失情况，李玉和的回答是一人轻伤，被炮弹片蹭破了点皮。


    王山奎知道自己的这个老部下喜欢开玩笑，不过打起仗来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由于540团的1营长梅林昨天刚出了事，所以王山奎还是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李玉和吸完了他的第二根饭后烟没多久，小鬼子的第一波步兵就扑了上来。


    第19旅团出手的第一张牌就是一个步兵大队，昨夜的失败已经让草场辰己少将认识到了他面对的是一条无比强悍的防线，所以草场旅团长决定使用最保守也是最有效的战术----车轮战。


    19旅团剩余的4个大队被草场辰己少将用来轮番上阵，他要用这种不间断的进攻来拖垮对面的539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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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野是19旅团20联队的一名二等兵，今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他就和其他的列兵一起进入了攻击位置，小野的上司三木军曹是个参加过1932年“上海事变”的老兵，他总是在小野这些列兵面前吹嘘过去的战功。


    什么百人斩啊、一挑七啊，三木军曹都说的有鼻子有眼，其实小野他们这些列兵们都是不信的，但是还要装出一副相信的样子。


    现在三木军曹又在吹嘘他的过去，小野明明记得这段故事几天前三木军曹也讲过，但是敌人的数量却大不一样。


    “三木军曹，不是5个中国人吗？怎么变成9个了？”


    小野忍不住要去给三木军曹军曹挑点刺，他喜欢看三木军曹有些尴尬的样子。


    果然，三木军曹的脸很快就红了，在那里嘟囔着这次不是那次，那次不是这次什么的。


    列兵们发出了一阵哄笑......


    其实三木军曹是个好人，原来他也是个少尉军官，后来三木发现了自己的上司和自己的老婆有染，一气之下打断了那个少佐的鼻梁，结果就被降成了军曹。


    三木不像别的军曹那样总是殴打手下的列兵，他为人十分的和气，小野他们这批列兵的生活在整个中队里面也算是很幸福的。


    除了有喜欢吹牛的坏习惯以外，三木军曹在小野的心目里面就像是他的兄长。


    “三木君！你们也被排在第一梯队了？值班军官是不是喝多了？”


    这个声音来自第3小队的柴田军曹，柴田是冷血军曹的代表人物，在他手下的列兵过着地狱一样的生活，本来柴田军曹和三木军曹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后来有几个柴田军曹手下的列兵实在不堪忍受折磨，向中队长申请了调到三木军曹的小组，这下子算是捅了柴田军曹的马蜂窝。


    从此以后，柴田军曹就不停的找三木军曹的麻烦，好在小队长服部少尉是三木军曹以前的部下，所以柴田军曹只能在言语上不断的挑衅，也不敢太放肆。


    现在，就是柴田军曹挑衅的时间。


    小野和其他的列兵们都将脑袋转到看不到柴田军曹的方向，他们也很讨厌柴田这个狂人。


    柴田军曹见三木军曹的兵都躲着自己，觉得自己的威风得到了体现，于是他招呼着他手下的士兵，大声的喊道：


    “大日本的勇士们！你们今天的目标是什么？”


    “攻克！攻克！攻克！”


    柴田军曹手下的列兵们发出了整齐的呼喊，柴田军曹面带得意的指着三木军曹告诉他的列兵们：


    “很好！勇士们！你们必将赢得光荣，三木小组的人都在羡慕你们呢！他们永远不会尝到胜利的滋味！”


    小野听见柴田军曹侮辱自己的小组，十分气愤的举着刺刀站了起来，三木军曹却一把拉住了小野，他用严厉的声音说道：


    “坐下！收起你的武器！小野！不许对长官无礼！”


    三木的低姿态更加让柴田军曹觉得自己获得了完胜，于是他带着自己的小组骄傲的离开了。


    “三木军曹！你在军队中的资历比柴田要老的多,刚才你为什么不教训一下那个狂妄的家伙？”


    小野觉得他的长官刚才不应该拦着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够面对这样的侮辱？


    三木军曹看着怒发冲冠的小野，平静的说：


    “小野，不要激动，面子不算什么......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小野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长官，在这个即将发起攻击的时刻，三木军曹怎么会说出这样不祥的话来......


    **********************************************


    猛烈的炮击开始了，看着炮兵强大的火力落在对面中国军队539团的阵地上，小野兴奋的想着:


    一会应该可以直接开上去接收阵地吧？


    这样的炮火下面能有什么可以存活下来呢？


    小野对自己的这一次出击感到有些兴奋，自登陆以来，他看见了太多的中国军人在他的刺刀面前哭喊着逃命，他甚至觉得大日本皇军是攻无不克的。


    这一次，也会和前几次一样吧？


    小野在心里面给自己打气。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尖利的哨音传入了日军攻击部队的耳朵里面，从壕沟里面爬起来的小野发现前方的炮击居然还没有停止！


    难道要让他们冲上去挨自己人的炮弹吗？


    小野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三木军曹，他有些不能理解指挥官下达的命令。


    “马上冲出壕沟！马上！如果你们不想被督战队枪毙的话！”


    三木军曹拎着他的三八大盖，一只脚踩在壕沟的边缘上，大声的喊着，他手下的列兵们一个接一个的从壕沟里面爬了出来，排出三角进攻队形开始前进。


    “白痴！你们这些白痴！散兵线！快排成散兵线！如果你们聚在一起，那么就会引来重机枪！你们都想死吗？我可不想！！”


    列兵们的队形马上发生了变化，小野不明白三木军曹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凶悍，不过他隐隐的感觉出三木军曹的这种变化可能和今天他们要面对的敌人有关。


    听说，99军是支那人的王牌！


    小野端着他的步枪在队伍里面前进着，三木军曹不让他们和攻击的大队走在一起，其实小野倒是喜欢站在人多的地方，有几百个人在自己的身边，他的心里面会踏实的多。


    可是三木军曹一再强调这样做是很危险的，出于对三木军曹的尊重，小野和他的同伴没有反抗。


    他们的小组和大队越拉越远，早已偏离了他们出发的位置，现在已经由出发时的中央位置移动到了攻击队形的最右边。


    “猫下腰！你把脊背挺的再直也不可能高过中国人，抓紧你们的枪，子弹上膛！”


    什么？步兵操典上面不是要求冲锋的时候必须退掉子弹吗？


    怎么三木军曹却让他们将子弹上膛？


    “别耍你们的小聪明！照着做！”


    小野低下头拉动了枪栓，一发黄灿灿的长壳子弹被压进了枪膛，小野小心翼翼的将右手移到扳机的位置，现在他必须注意自己的动作，否则很可能就会走火。


    他们离炮击的区域越来越近，小野似乎已经感觉到了爆炸产生的气浪，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向前走出一步了，于是小野大声的喊道：


    “三木军曹，我们是要走进炮击区域里面吗？那样是在送死！”


    三木军曹转过头对小野笑了笑，说道：


    “小家伙，你的经验太少了！这是用炮兵护送我们步兵冲锋的打法，等我们进入到最后冲刺的距离，炮火就会伸延，现在我们靠的越近，攻击的时候就能挨越少的子弹！向前！赶快向前！”


    三木军曹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还有一半就是每当日军实施这种亡命打法的时候，也就是说名他们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三木军曹不想吓到这些年轻的列兵，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最后三十米！准备......！快卧倒！快！！！”


    小野听到口令立刻条件反射的趴在了地上，当他的身体完全接触到地面的时候才想起来，准备之后不应该是冲锋吗？怎么改成了卧倒了？


    这次小野的问题不需要三木军曹来解答了，从小野头顶上掠过的飞蝗般的枪弹立刻回答了他的问题。


    日军的炮火延伸开始之后，539团阵地上的火力点在瞬间活了过来，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炮弹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密集的枪弹就从烟幕里面飞了出来！


    冲在最前面的鬼子立刻被打成了马蜂窝！后面的鬼子见情况不对也都趴了下来......


    小野看见一个自己认识的列兵就倒在前方不远的地方，这个列兵拼命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就像要把自己掐断气一般，可是大量的鲜血依然从他的手指缝隙里面流了出来，应该是被打断了颈部的大动脉......


    “攻击！攻击！不要趴在地上！”


    焦急的日军下级军官不断的呼喊着他们的部下爬起来战斗，离他们较远的鬼子兵就装作没有听见，而离的近的鬼子兵只能很不情愿的爬起来继续冲锋，不过这些人大多没有前进几步就被放倒在了地上。


    小野现在很庆幸自己及时按照三木军曹的命令改变了自己的动作，否则现在躺在地上蠕动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了。


    三木军曹指挥的这个小组完全躲过了539团的第一轮齐射，他们都幸存了下来。


    小野看了看趴在他左前方的三木军曹，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老兵的价值。


    即使老兵的动作已经开始变慢，反应已经开始变得迟钝，但是他们却有着对危险的强烈直觉，在战场上，这种直觉可以挽救你的生命。


    三木军曹，就是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老兵！


    “小野！小野！”


    是三木军曹在呼唤自己！小野贴在地上慢慢的爬到了三木军曹的身边。


    “三木军曹,您有什么吩咐？”


    “小野，我们不能一直趴在这里，要是我们再不移动，中国人的迫击炮就要打过来了......”


    “三木军曹，你下命令吧！我们都听你的！”


    小野现在决定对三木军曹的话言听计从，三木军曹转头看着眼睛里面满是敬佩和信任的小野，他伸手摸了摸小野的脑袋，这个小家伙，很像自己家乡隔壁的小弟弟呢。


    “小野，我不会让你们死去的，相信我！跟着我！”


    “嗯！”


    三木军曹渐渐看清了面前的几个火力点，他掏出三颗手雷，照着几个射击孔的方向丢了过去，手榴弹爆炸掀起了一些尘土，阻挡住了射手的视线，三木军曹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的部下都紧紧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小野跟在三木军曹后面乎左乎右的跳跃着前进，三木军曹的步伐虽然很不好看，但是却总能躲开飞来的子弹，小野他们几个人一直跑了十多米居然没有一个人被击中！


    现在他们已经跑到了整个步兵大队的最前面！


    小野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现在柴田军曹，不！整个大队都在他们的屁股后面! 三木军曹果然是一个真正的勇士！


    从今以后，谁还敢看不起三木军曹？


    小野想的很多，这个时候539团的迫击炮开始了发挥，趴在539团阵地前面的日军遭了秧，而小野他们由于已经深入了539团阵地的内部，再次幸免遇难。


    三木军曹的形象在小野心中已经开始和战神重合在了一起，他真想狂喊几声，如果现在不是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面得话。


    现在所有日军的任务都只有一个，就是祈祷自己不要被炮弹击中！


    黑色的泥土从空中不断的落下，有时候里面还夹杂着断臂残肢，这都是中国炮兵的杰作，小野看见半个手掌落在了他的面前，戴在无名指上的那个金戒指让他感到十分的熟悉。


    小野将这半个手掌拣了过来，他从缺了一半的无名指上面撸下了那个金戒指，然后在军装上擦了擦，拿到自己的眼前。


    柴田满男，这四个字映入了他的眼帘，果然是他！柴田军曹的右手现在就剩下了小野手中的这一小块。


    小野随手丢掉了柴田军曹的手掌，他从心底涌出了一丝快意，终于，再也不用面对柴田这个可恶的家伙了......


    “哦！哦哦！”


    又是一阵欢声雷动，小野转过头才发现三木军曹刚才一枪打哑了一个中国人的火力点，然后他又扑上去用手雷干掉了一座暗堡，三木军曹神勇的表现看的趴在地上的鬼子兵们兴奋不已！


    小野高兴的冲着他的长官喊着：


    “三木军曹！好样的！”


    三木军曹当然没有听见小野的呼喊，他正忙着逃脱一个中国机枪手的追杀。


    刚才他炸掉那个地堡的时候也完全的暴露了他的位置，现在三木军曹只能高速的奔跑。


    只要能跑到小野他们所在洼地就能摆脱身后的子弹，三木军曹在弹幕中灵活的就像只兔子！


    离三木军曹最近的子弹划过了他的脸颊，不过都没有给他造成致命伤。


    眼看着三木军曹的身影越来越大，小野激动的站了起来要去迎接他的英雄。


    小野似乎看见了三木军曹眼中的微笑。


    突然间，三木军曹高速跑动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了一下，紧接着三四个血洞从三木军曹的胸口爆裂开来，三木军曹的眼神一下子失去了光彩......


    小野扑上去扶住了三木军曹向前缓缓倒下的尸体，他不敢相信三木军曹就这样死了！


    三木军曹看见了自己像弟弟般疼爱的小野，他用力的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这一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不应该到中国来......不应该......你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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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南京的布局

    5.21 南京的布局


    在亲眼目睹了三木军曹被打死之后，赖在539团阵地前面的鬼子们立刻被抽走了全部的勇气，他们像退潮的海水一样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野他们这几滴小水珠由于冲的太靠前，被539团的火力死死压住动弹不得，所以就没有能够回到他们出发的地方。


    三木小组的这几个列兵被他们的同胞抛弃了，全都留在了539团的阵地上。


    赵铁锤是个刚加入139师没有多久的新兵，他爹是个铁匠，所以就给他起了现在的这个名字，说是好养活。


    像赵铁锤这样的新兵，机枪手和冲锋枪手的位置自然轮不到他们，赵铁锤看了看老兵怀里面油亮的捷克式还有冲锋枪，再看看他怀里面的汉阳造步枪，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凭什么我们新兵就拿步枪，还要蹲在后面，连个放枪的机会都捞不着一下......”


    “我说你个新兵蛋子，在这抱怨呢？小鬼子的枪法可是好的很，你就不怕过完了打枪的瘾就见了阎王？”


    说话的是正在换弹夹的一个老兵。


    “怕个球！我看小鬼子也都是些假把式，这不一露头就被咱们139师打回去了？”赵铁锤是个火爆脾气，立刻就顶了一句。


    老兵听了也有些火，心想你这新兵也太狂了一点吧！得给你个教训才行。


    于是这个换弹夹的老兵指着碉堡外面趴在一个死角区域里面的小野他们几个，对赵铁锤说：


    “有本事就出去抓个活的鬼子回来，可别说没给你机会，那边有6、7个东洋萝卜头呢！”


    赵铁锤也犯了傻气，居然一骨碌爬起来就钻进了坑道。


    “我就抓给你们看！都给我等着！”


    换完弹夹开始继续射击的老兵没有听见赵铁锤最后说的话，他只当这个愣小子是跑到坑道里面生闷气去了。


    **********************************************


    “军座， 沈师长这回打的不赖啊！他的301旅防守的虞山阵地从今天拂晓到现在已经消耗了1000多鬼子，王师长的139师配置在国防线上的2个团昨夜也打退了日军的一次夜袭，早上的时候19旅团又发动了攻击，咱们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王山奎的捷报了!”


    范介今早一见到黄浩然就不停的报告着好消息，看来他对99军在国防线上的表现十分满意。


    “139师和99师我倒不担心，吴剑平的121师还有谢文东的独立47旅的战况如何？”


    黄浩然一边喝茶一边问范介，他昨天晚上和蒋百里在电台里面说了好久，结果睡的很晚，直到现在黄浩然才刚醒过来。


    黄浩然这几天一直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他似乎对99军的战事一点也不关心，整天和南京的大员们电报来电报去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范介笑着对揉着眼睛的黄浩然说：


    “吴剑平那边没遭到太大规模的攻击，16师团似乎把139师的2个团防守的区域当作了他们的突破点，121师这两天见到的鬼子还不到一个大队，谢文东那边就要麻烦些，本来16师团也没打算拿谢文东的独立47旅开刀，可是日军第3师团却一头撞了上来，连着发起来6、7次集团冲锋，谢文东说他还顶得住，就是新兵太多，抽不出兵力搞反击......”


    “这个谢文东，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不老实了？让他乖乖的呆在工事里面，在上海的时候咱们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现在到了常熟，该利用的优势要把它用足！争取多榨些鬼子的血肉！121师那边还得盯紧点，虽然咱们给他们换了装，可是吴剑平他这个当师长的在思想上还是老一套，别让小鬼子钻了空子！”


    黄浩然接过卫士递过来的一根油条，咬了一口，然后转过身对范介说：


    “对了，范参谋长，罗卓英那边的战况如何？”


    范介在手里面的文件上签了个字，交给了等在他身后的参谋军官，然后转到了黄浩然的身边，冲着黄浩然的卫士伸出了手掌。


    卫士有些犹豫，军座还没吃完早饭呢，这几根油条可是留了半天了。


    “给他！给他！我说范参谋长啊，你这个人能不能大气一点？怎么老是贪这些三瓜俩枣的小便宜......”


    “这就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范介笑嘻嘻的从满脸不情愿的卫士手上拿过了黄浩然的早餐，美滋滋的坐在了黄浩然旁边的椅子上。


    “别光顾着吃啊！说话！！”


    黄浩然的第一根油条已经下了肚，他看着范介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耐烦的用手指敲击起了桌面。


    “军座，你也太现实了吧？这好处还没进嘴你就要催着做工啊？我可真是命苦哦.......”


    “去你的吧！老子没发你军饷是吧？要是短了一个子你找...你找汪焕之去！”


    黄浩然本来是想说让范介来找自己来着，可是他突然想起来99军的钱袋子是汪焕之管着，而他的私人财产又都在于大美人手里面，要是少了范介的军饷，他这个当军长还真的就掏不出钱来！


    于是黄浩然赶紧让自己的舌头来了个急转弯，改了这后半句，把火引到了汪焕之那里。


    范介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告诉黄浩然15集团军那边的事情，今天这油条他可就算是吃不下去了，于是范介忍住了五脏庙的抗议，先谈正事：


    “罗卓英那边可热闹了，福山海面上的日本舰队从早轰到晚，松井石根又一下子派过去好几万小鬼子，15集团军在淞沪的损失本来就不小，有的师只剩下一个团，要不是今早川军增援了一部分过去，福山一线恐怕都撑不过今天！”


    “罗胖子这个窝囊废！居然连1天都顶不住！陈辞修也算是瞎了眼，居然看上罗卓英这么个银样蜡枪头！15集团军的精兵死的可真冤啊！”


    黄浩然感叹着拍桌而起，范介打算安慰黄浩然几句，结果一不留神，被黄浩然将手中的油条抢了回去。


    “军座！你这是念完经打和尚，过河拆桥啊！这么着可不地道！”


    黄浩然奸笑着对范介说；


    “我刚才又没说你可以吃，只是说了给你而已，你看，我给你了，你也拿到了，现在我再拿回来，公平合理嘛！”


    范介摇头苦笑，无奈的说：


    “我可算是知道这小日本为什么总是栽在军座您跟前了，就凭您这手，16师团来常熟就算是倒了血霉！只要给养能够跟的上，咱们99军在这里守上半年都没问题......”


    趁范介抱怨的时候黄浩然风卷残云的解决了自己的早饭，他听见范介在99军坚守的期限上定了个半年，立刻出言打断了范介的话：


    “谁说咱们要守上半年了？又在那自作聪明！”


    “怎么，军座，你打算带着咱们扎在这国防线上？”


    “还扎在这里？也别说半年了，我连坚守半个月都没有想过！”


    啊！？？？


    范介这下彻底的晕菜了！


    ************************************************


    南京，总统府。


    吴福线的战火牵动着最高当局的神经。


    最高当局现在的心境和淞沪抗战开始之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那时的最高当局在心里认为只要能够集中中央军的精锐就可以在上海给日本人一个深刻的教训，不管结局是胜是败，中日双方都至少可以回到谈判桌上去。


    没想到这一开战就打了三个月，日本人现在得寸进尺，占了上海还不满足，东京那边已经明目张胆的在叫嚣着要攻下南京了！


    这不是骑在他最高当局的脖子上拉屎吗？！


    最高当局立刻下令军政部开始了和日本人针锋相对的宣传战，但是面对军事上的节节败退，军政部的宣传难免有些底气不足。


    最高当局需要他的军队给他的抗日高调提供一些有力的支持，不过，最高当局心爱的中央军还是让他失望了。


    日本人一旦突破了吴福线和锡澄线，那么南京政府的首都就完全暴露在了东洋人的铁蹄之下，按照目前战场上的发展形势来看，必须早做准备。


    今天召开会议就是为了讨论南京保卫战的指挥人选问题。


    最高当局照例在会议开始的时候鼓励了他的将军们，然后又大唱了一段高调，紧接着蒋百里把国防线附近的最新战况介绍了一下。


    很快，会议的重点转到了今日的议题-----南京守卫战上面来。


    本来就情绪低落的参会人员现在将他们的脑袋埋得更低，他们谁也不想担任这个南京守卫战的最高指挥官。


    日本人的气焰正胜，南京附近的部队又都是新败之师，万一最高当局来个与南京城共存亡的决定，那么谁做了这个南京城防司令就等于是自己给自己挖好了坟墓！


    这场明知道打不赢的仗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劲来......


    李长官和“小诸葛”心里面十分恼怒最高当局不听他们的劝阻，没有早早的将淞沪的部队撤到国防线上去阻击日军，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困境。今天最高当局几次递话给这两位广西大佬，可是李长官和“小诸葛”只是饮茶，一言不发。


    最高当局见僵局迟迟无法打破，只好自己来起这个话头：


    “诸位，现在日本人离南京已经越来越近了，吴福线和锡澄线上的部队虽然十分的努力，但是毕竟都是些在淞沪伤了元气的部队，靠他们挡住日本人是不现实的！南京的城防部署已经是刻不容缓，在座的各位都是国家栋梁，对即将到来的首都保卫战应该都有各自的看法，怎么样？谁来说说......？”


    李长官和“小诸葛”对视了一眼，本来他们是打算一言不发到会议结束的，可是现在最高当局又提出了“首都保卫战”这个说法，很显然最高当局是打算在南京投入相当的兵力大打一场，这在李长官和“小诸葛”的眼里根本就是意气用事！


    南京这样的兵家绝地，是能守得住的吗？


    如果不打消最高当局的念头，恐怕又要用十几万将士的血肉之躯来填这个无底洞！


    李长官和“小诸葛”不得不站了出来！


    “委员长！从军事的角度上来说，南京的地理位置十分不利于防御，上海的日军来势汹汹，吴福线已经出现了动摇，即使有心要布置城防时间上也不太允许了，我认为不如在南京形式上的抵抗一下，大部队还是向武汉、徐州方向转进的为好......”


    李长官的话已经说的很客气了，要是换了言辞犀利的“小诸葛”，恐怕就直接说出南京城守也守不住这样的话来。


    李长官的话显然是最高当局所不愿意听到的，最高当局环视了一下会场上的将军们，却发现大多数人对李长官的话居然持着赞同的态度，似乎放弃南京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共识！


    眼看会议的发展方向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远，最高当局终于忍不住开始发飙！


    “南京！是中国的首都！守不守南京不是个单纯的军事问题！还是个政治问题！我们要用血战到底的精神来振奋我们的国人，给他们以信心！南京必须要守！这个问题不用再议了！我现在就一句话！各位谁愿守南京？”


    会场上还是一片沉默......


    最高当局彻底的怒了，他一拍桌子，大喝一声：


    “那么我来守吧！如果我牺牲了，你们继续抗日！”


    最高当此时说的明显是气话，要是真的让他这个中国的最高统治者来守南京城，恐怕所有的中国军人都要成为千古笑柄了！


    这时一个人突然站了起来，最高当局定睛一看，原来是军事委员会警卫执行部主任唐生智。


    唐生智大声地说：“现在敌人已迫近首都。首都是国父陵寝所在地，值此大敌当前，南京如不牺牲一二员大将，我们不但对不起总理在天之灵，更对不起我们的最高统帅。本人主张死守南京，和敌人拚到底！”


    唐生智的一番大话，很有大义凛然的气势，最高当局听完大喜过望。唐生智为了在最高当局面前好好的表现，立刻起誓与南京共存亡。


    李长官很反感这样的表演派，他对唐生智的所作所为很不以为然。


    李长官语带讽刺地翘起大拇指，对唐生智说：“盂潇，你真了不起啊！”


    没想到唐生智居然反唇相讥：“德公，战事演变至此，我们还不肯干一下，也太对不起国家了！”然后唐生智当面向最高当局保证一定“临危不乱、临难不苟”， “没有统帅命令决不撤退，誓与南京共存亡”。


    最高当局觉得自己终于见到了忠臣，于是心花怒放的打算立刻任命唐生智为南京城防司令，就在最高当局激动的快要站了起来的时候，蒋百里突然发话了：


    “盂潇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能站出来实在可嘉，不过...委员长，盂潇毕竟已经远离战场多年，日军又不是国内的那些旧军队可以比拟的，我觉得，让盂潇独自一人挑起守卫南京的重担只怕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怎么？百里要陪我唐某人一起趟这趟浑水？如果能得到你这个大军事家的相助， 我就更有信心了！”


    唐生智以为蒋百里是要来与他分功，所以语气中难免有些夹枪带棒，蒋百里对唐生智的话没有在意，继续向最高当局进言：


    “南京，若是要守，必要派一员虎将压阵，唐盂潇资历足够却缺些实战经验，适合居中调停，至于作战方面最好还是另请高明......”


    最高当局被蒋百里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唐生智不是个带兵的材料，1930年的时候，唐生智被杨虎城一个雪夜奇袭，打掉总指挥部而全军崩溃，差点连命都丢了，让他来指挥南京的城防作战，实在是儿戏了一些......


    “百里啊，你就不要兜圈子了，要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就说出来吧！”


    蒋百里见最高当局松了口，知道委员长对唐生智的军事才能也没有什么信心，刚才不过是实在被李长官逼急了，才将唐生智当作了栋梁。


    既然最高当局现在对唐生智有了理性的定位，这接下来的文章就好做了！


    “委员长，黄浩然的99军在淞沪打得不错，如今99军就在常熟，而且已经经过了近一个月的休整，正是一支可用的强兵，黄浩然打仗又一向灵动，连日本人都称他为‘名将’， 之前属下提出的屯兵国防线的方案也有他的建议在里面，我看这南京的城防倒不如交给他......”


    “不行！黄浩然太年轻了！保卫首都这样的重担怎么能交给他！”


    唐生智一听蒋百里保荐代替他的人居然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军长，立刻表示了反对！


    “南京城内机关众多，又有很多外国人和社会名流，黄浩然不过是个中将，怕是压不住这些人的！”


    蒋百里见唐生智有些气急败坏，不由得掩鼻轻笑，黄浩然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在几天前就猜到了最高当局必守南京，而这个唐生智一定会跳出来大包大揽。


    所有的一切都被自己的这个小老弟料中了！


    蒋百里现在只要把他设想好的话说出来而已......


    “唐将军不要着急嘛！你说的倒也是客观情况，不过这些我也有所考虑，让黄浩然独自上任的确是不太合适，我的意思是让黄浩然给唐将军你当个副手，作战的事情交给他，南京城内的机关、外国人和社会名流这些则交给你唐将军应付，如此一文一武的搭配倒也合适！”


    最高当局听完蒋百里的话其实在心中已经同意了，不过他担心黄浩然不愿意来跳这个火坑，于是问蒋百里：


    “百里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黄浩然的意思啊？”


    蒋百里笑着回答：


    “委员长，我不过是做了黄浩然的传话筒罢了，这都是这个小家伙的意思！”


    这句话让最高当局的面子得到了极大地满足，你们不是都不愿意去当这个南京城防司令吗？现在都有人为了这个位置抢的打起来的！


    这就是差距啊！......


    最高当局没有忘了给他的老对手李长官添添堵，他假惺惺的问李长官：


    “德邻啊！你看唐盂潇和黄佑臣这对老少配怎么样啊？”


    李长官就事论事，稍微思索了一下答复最高当局：


    “黄佑臣倒是员虎将，他带军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还是认为南京最好不要守......”


    “德邻啊,就让他们去试一试吧，要是我们连自己的首都也不守一下，是会让外国人笑话的......”


    笑容终于又爬上了最高当局的面庞，这一回合，他又赢了他的老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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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激战在国防线

    5.22 激战在国防线


    常熟段国防线。


    谢文东的独立47旅今天一早上就连续打退了日军的6、7次冲锋，阵地前面的鬼子尸体已经叠了厚厚的一层，可小鬼子还是一波波的往上冲。


    谢文东刚刚才得知了他对面的鬼子是日军第3师团，原本他一直以为来犯的是日军16师团，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日军为什么会在猛攻独立47旅的同时又对王山奎的139师发起了强攻，16师团就算再强大，也没有必要犯这种分散兵力的错误啊？这不是在便宜咱们99军吗？


    现在他知道了来的是第3师团，对面这些日军如此的博命攻击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又是日本将军之间的那套老把戏，在争功呢！


    不过他们这回算是选错了对象了，99军可是块硬石头，绝对会让这帮小鬼子碰个头破血流！


    第3师团原本以为只要一个突击就能拿下独立47旅的阵地，结果谢文东让这些鬼子在他的阵地前面狠狠的放了一回血，第29旅团旅团长上野勘一郎少将看到损失数字的时候当场就蒙了，他没想到才一个照面29旅团就丢了200多人，而且连对方的主阵地都没有见到！


    第3师团的第二次攻击就完全改变了方式，上野勘一郎把战车和炮兵都搬了出来，天上的日本飞机更是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犁着独立47旅的阵地。


    谢文东的部队不比99师和139师这两个99军里面的精锐，新兵又多，所以谢文东这个旅长只能带着他的军官们到处给官兵们打气。


    就靠着三军用命再加上德国顾问团改造的国防工事的确是真材实料，独立47旅和第3师团激战了一上午硬是没让小鬼子占到什么便宜。


    谢文东此刻靠在前沿的一个指挥所里面歇脚，十分钟前日军的第7次攻击刚刚被他挫败，现在小鬼子的炮兵又开始折腾了，看来这轮炮击一停，就要有第8次的攻击了。


    “狗日的！跟吃了药似的，一秒钟也不肯消停！小鬼子这是想把咱们给拖垮啊！张团长！通知各部队抓紧时间把预备队换上来，让阵地上的部队撤下去休息！咱们也来个轮班！看第3师团能有什么新鲜花样！“


    “是！旅座！”


    张团长答应了一声就去传达谢文东的命令，现在谢文东呆的位置属于他们团的管辖，所以这个传话筒的角色当然要由他这个当团长的来充当。


    谢文东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了香烟，然后用手指在烟盒底部敲了几下，将弹出来的烟卷取了一根，叼进了嘴巴里面，旁边早有警卫员划着了洋火递了上来。


    谢文东治军和黄浩然还有王山奎不同，他的部队里面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这也是谢文东这么多年总结出来的带兵诀窍。


    谢文东的独立47旅里面是只认军衔不认人，中层的军官经常被谢文东调来调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不让士兵习惯于听从某几个军官的指挥，下面的人也就不容易抱成团，谢文东知道自己的底子不干净，如果他任由自己的老部下聚起一些势力，那么范介和沈老二就很有可能会怀疑他还有“造反”的野心。


    为了避嫌，所以谢文东选择了这种“自清”的方式。


    这也是中央军里面为了防止中下层军官相互勾结最常采用的一种防范方式，使用这种方法治军的好处就是，士兵不容易和军官产生感情，就算是一下子换掉全部的中层军官也不会使部队面临崩溃，而这种治军方法的坏处就在于会让官兵们对部队没有归属感，都打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小算盘，这战斗力自然也就提不起来。


    谢文东的独立47旅比别的中央军要好一些，那就是官兵们都知道即使他们再调来调去也不会离开99军这个大集体，所以他们知道自己都是99军的人，大家的老板只有一个---那就是黄浩然。


    所以谢文东的治军方法在99军里面算是得到了扬长避短的发挥......


    谢文东这么低调做人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好不容易才改善了自己和沈老二还有范介之间的关系，他不想再让自己和99军这个集体之间产生隔阂。


    现在的他在99军里面地位可是带着暂12旅尸山血海里面拼回来的！


    “旅座！鬼子的战车又上来了！”


    谢文东将抽了一半的烟卷在墙上按灭了，然后对他的部下说：


    “慌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给我接炮兵团，施进财这个吝啬鬼也该照顾我一回了！”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的施进财还在不断的发号施令，看样子所有的阵地都在管炮兵团要炮火支援，施进财的生意忙到不行。


    “喂！施团长，我是谢文东！”


    “谢旅长啊！我也不和你客套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这里太忙了！”


    “施团长，你给我的独2团阵地前面打几炮吧！小鬼子的战车又上来了，也不用多，一个基数就行！“


    “谢旅长，也不怕你笑话，这炮弹我倒是不缺，但是我的大炮炮管子都打红了，各部要求炮火支援的电话太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们！”


    “施团长，你知道我的独立47旅新兵多，没打过什么仗，别的我都不怕，但是小鬼子的战车我还真憷，新兵就怕战车冲，你就不担心我丢了阵地，军座要了我的脑袋？”


    “谢旅长，我和你说实话，真的打不了一个基数，我的大炮要是再不降温，那就要炸膛了，等我的大炮都报废了，看你们找谁求援去!”


    “那就半个基数！算我谢文东求老弟你了！回头我在军座那里给你们炮兵请功！”


    “别别别啊！都拿这话来蒙我，一会放下电话你指不定怎么骂我呢！我心里有数！”


    谢文东挂了电话没多久，一通猛烈的炮火就落在了鬼子的战车头顶上，这施大炮的办事效率还真高！


    **********************************************


    国防线，121师吴剑平部。


    16师团在139师那里吃了闷亏，于是开始盘算着寻找一个新的突破口，也怪121师不争气，小鬼子一个中队规模的试探居然搞得第660团团长周文彬手忙脚乱，差点连前沿的工事也给丢了。


    16师团立刻意识到这里的守军和139师大不一样，野田谦吾大佐的第33联队立刻将矛头掉转到了121师的防区。


    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摆明了是趁你病要你命，一口气就连续发动了好几次大队规模的攻势。


    660团在鬼子的轮番攻击下终于没有顶住，丢掉了全部的外围阵地，全团损失过半回收到了国防线的主永备工事群里面。


    周文彬也是走霉运，从今天早上开始660团就一直没有遭到过鬼子的攻击，整个121师防守的区域也只有魏锡龄的661团阵地前面有过一些鬼子兵出没，周文彬想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的军官们鼓鼓劲，就把排长以上的军官都集中到了团部开会。


    没想到他的大会刚开始，小鬼子就打上了门，失去了指挥系统的660团乱的就像是一锅蚂蚁，前沿阵地顿时就陷入了风雨飘摇。


    周文彬原本打算顶过了鬼子的这一波攻击就恢复指挥系统，可是野田谦吾大佐的第33联队就像见了血的鲨鱼游了过来。


    幸亏常文镒的第659团见周文彬的660团这边有些不对劲派了一个营的援兵过来救了急，否则121师的防线就要在周文彬的手里面葬送了。


    师长吴剑平得知660团的溃败居然是由于周文彬的一个荒唐举动造成的，气得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等呼吸平顺了一些，吴剑平立刻就命令副师长牟庭芳带着预备队扑上去，他一定要尽快恢复周文彬丢掉的阵地。


    121师和日军的差距还是比较明显的，牟庭芳带着预备队冲了几次，都被第33联队打了回来，吴剑平见事已不可为，只好命令各部死守剩下的阵地，不得让日军再进一步。


    激战半日，121师凭借着工事和官兵们的雪耻之心和33联队打成了胶着的战况，谁也奈何不了谁......


    战局一平稳，吴剑平就打电话向黄浩然谢罪，这个贵州汉子觉得自己对不起黄浩然的恩遇，在电话里面差点哭了出来。


    对于121师的遇挫，黄浩然倒是没有觉得意外，如果随便一个中国师按照99军的训练方法突击个把月就能和日军不相伯仲的话，那么日本人也就不可能在中国呆上那么久的时间了。


    121师在犯了这么严重的一个错误之后还能控制住主阵地，这已经非常不错了，黄浩然的宽慰反而让吴剑平觉得更加惭愧，范介看着黄浩然在电话里面和吴剑平玩起了“将相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范介的眼里，121师简直是离谱至极！周文彬这个团长自然是荒唐到了极点，吴剑平这个师长也有用人不当的责任，即使撤了这两个人的职都算轻的，黄浩然大可不必对121师如此客气！


    倒不如趁此机会给121师来一次大换血，就算是军政部日后问起来也找不到什么把柄。


    黄浩然放下电话听筒看到了满脸杀气的范介，他知道范参谋长一定是又惦记上了121师这个99军里面的 “异类”，他决定趁这个机会和范介好好聊聊。


    “范参谋长，别拉着一张臭脸，我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打算！但是我要说你那样的想法是错的！我们不能那样干！”


    范介有些不明白黄浩然怎么在这个时候变得束手束脚起来了，之前黄浩然不是连税警总团的墙角都敢挖吗？他觉得黄浩然一定是拉不下这个面子，于是范介决定自己来当这个恶人：


    “军座，如果你觉得不方便的话，这个恶人不妨由我来做......”


    “我就知道你又会想歪了，范参谋长，这不是谁做恶人的问题，121师现在不能动！要是动了，咱们99军的名声可就臭了！你好好想想，咱们这一路已经吞了多少部队了？别人现在已经对咱们都有了忌惮！我不想落个孤家寡人的下场！”


    “军座！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啊！吴剑平和周文彬犯错在前，121师又是滇军，还是军政部名正言顺划给咱们99军的，现在做点人事调整那是合情合理！吞掉地方部队壮大自己，这不是中央军常干的事情吗？陈次长给咱们调来这么一个地方师，意图已经是非常明显了！”


    黄浩然被范介说的有些火，他又不能将心里面的话全部如实的告诉范介，所以他只能发怒：


    “好了！范参谋长！121师的事情不用再提了！其他的中央军喜欢吞并地方部队，可我黄浩然偏不这么做！”


    范介知道黄浩然是个有原则的人，一旦认定了某件事情就很难让步，而且黄浩然这些年来也做了不少看起来不合逻辑的事情，但是到最后都是赚得盆满钵满，所以，范介平静了一下，还是顺从了黄浩然的意思。


    黄浩然也知道范介是一心为了自己好，他也不想伤了这个智囊的心，于是半遮半掩的算是提前给范介透露了一些天机......


    “范参谋长，要是我们现在吞掉了121师，恐怕过段时间要指挥起地方部队来就会遇到阻力......”


    黄浩然的这半句话听得范介浑身一震，他早就知道黄浩然不是那种伪善的人物，果然，黄浩然对121师的格外宽容是有着深远的用意的......


    “军座！我刚才放肆了！多有得罪......”


    “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这个脾气，对事不对人......”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面，黄浩然就唱了两出“将相和”的戏码，不过这两次之间，却有着微妙的不同......


    *********************************************


    赵铁锤穿过一段七扭八弯的坑道来到了最近的坑道出口处，他和守卫这里的兄弟们打了个招呼，然后推开了翻板，上到了地面。


    小野他们几个一直在原地就没有动弹过，飞舞的子弹不停的从小野头上飞过，他觉得脑袋后面变得凉飕飕的可他有不敢伸手去摸。


    赵铁锤在阵地上跳跃着前进，有昏了头的机枪手冲着他打了几个连发，幸亏对方很快就认出了赵铁锤身上的军装，发现是自己人之后立刻停止了射击，要不然赵铁锤可就要被列上阵亡名单了。


    小野和赵铁锤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对方，不同的是赵铁锤的眼中闪烁的是炙热，而小野的眼中却满是恐惧。


    “中国人！是来杀我们的吗？”


    这是小野的内心告白。


    “小鬼子！老子要活捉了你！”


    这是赵铁锤的心理活动。


    别看赵铁锤只有一个人一杆步枪而小野这边有好几个人，在气势上赵铁锤雯雯的占据了上风，毕竟他面前的这些日本兵已经陷入了绝境，都有些精神错乱了。


    赵铁锤端起步枪就扑了过去，等他快要接近小野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装上刺刀！


    小野知道他如果一直这么趴在地上，是无论如何也击败不了这个吼叫着扑上来的中国大汉的，于是他咬了咬牙，端着他的三八大盖站了起来。


    三木军曹对小野他们的保护太好了一些，所以这直接导致小野的刺杀技术在日军里面算是比较差的，不过现在他对上的是赵铁锤这个新兵，小野还是很轻松的就逼得赵铁锤手忙脚乱。


    赵铁锤只能抡着没有刺刀的步枪当棒子使，好歹勉强地挡住了小野的突刺。


    那个换弹夹的老兵也看见了笨拙的挥舞着步枪的赵铁锤，急得叫出了声：


    “这个棒槌，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着急归着急，这种刺刀见红的时候还得靠赵铁锤自己。


    赵铁锤的力气很大，他很快将毛瑟步枪抡的呼呼生风，小野要是被直接砸中了也有的受。


    又斗了几个回合，小野手中的步枪枪身被赵铁锤砸到了，他只觉得手上一股大力传来，那支三八式步枪就离了手。


    看着步枪落在地上，小野才想起了步枪里面是有子弹的！


    那是三木军曹给他的最后教导！


    小野居然举着一支子弹上膛的步枪和对面的中国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最后还被对方打落了武器！


    小野觉得无法原谅自己的愚蠢！


    那边赵铁锤的毛瑟步枪也因为刚才撞击的时候受了太大的力，折了。


    于是赵铁锤举着变成两截的步枪冲上来狂殴小野。


    见小野被打的很惨，其余的几个鬼子也扑了上来，赵铁锤在工事里面的战友们立刻开枪扫射，使得这些鬼子无法靠近。


    很快，身材矮小的小野就被赵铁锤制服了，压倒在地，赵铁锤得意地冲着工事里面的弟兄们眨着眼睛，炫耀着他的战果。


    突然间，天空中传来炮弹划过天际的声音，刚退下去的日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炮击......


    赵铁锤立刻拖着小野就往回跑，三木小组的其余几个日本兵这下急了，也不管身边还飞舞着中国军队的子弹，立刻都爬起来追了上去。


    赵铁锤掏出腰间的刺刀顶在小野的脖子上，他一步步的拖着小野往后退，几个日本兵就站在他们的对面，一步步的跟随。


    也不知道为什么四周工事里面的机枪在这个时候没有响起来。


    就在赵铁锤急的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坑道出口的翻板再次被推开，从里面冒出个军官，一张口说的确是日本话：


    “哈雅库！快点进来！炮弹要下来了！”


    赵铁锤拖着小野钻了进去，早有等在坑道里面的官兵将小野绑了过去，那个说日本话的军官还在坑道口继续叫着：


    “巴嘎！你们想死吗？”


    小野的同伴们看了看已经在四周炸响的炮弹，求生的欲望战胜了一切，于是他们横下一条心钻进了坑道。


    无一例外，几个人很快都被五花大绑，那个说日语的军官看着这几个鬼子兵笑的有些渗人，小野很不解地望着这个很像自己同胞的家伙.


    “幺西！你们将是我特高科的新鲜血液！我就是你们的课长！佐佐木上校！”


    原来，这个说日语的军官就是99军里面的“大日奸头子”佐佐木。他为了寻找适合加入特高科的日军战俘特地来到了第一线，没想到在539团的阵地上居然一下子收获了这么多的“原始材料”。


    赵铁锤也看傻了！怎么咱们部队里面还有日本人？！


    这几个萝卜头到底算是谁抓的啊？


    老子不会白忙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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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99军转进

    5.23 99军转进


    赵铁锤最终没有白忙活，班长先是狠狠的批评了他的无组织无纪律，然后又肯定了他的勇敢，对话结束的时候班长决定让赵铁锤功过相抵，不过还是给了他一个奖品。


    这个奖品就是小野的同伴们带进坑道的一挺歪把子机枪，赵铁锤这下子终于当上了机枪手。


    歪把子机枪的弹药很好解决，和三八大盖是通用的，赵铁锤笑呵呵的从班长手中接过了从几个鬼子兵身上取下来的子弹盒，然后坐在机枪掩体的角落里面捣鼓他的机枪。


    外面小鬼子的炮打的很凶，掩体里面的机枪手将射击口的护板放了下来，聚到赵铁锤的旁边拿他开玩笑。


    “我说赵英雄，这小鬼子的机枪你会使吗？要不要哥几个帮帮你？”


    “我的！我的！你别乱摸，有本事自己去抢一挺回来！”


    “看你宝贝的，我告诉你吧，这小鬼子的机枪远不如咱们的捷克式，德国教官早就说过！”


    “你的再好我也不喜欢，这是我的！我的！”


    老兵们见赵铁锤像护着小鸡的母鸡一样抱着怀里面的歪把子不放，觉得有些无趣，于是散开了休息，赵铁锤终于有了仔细观察这挺日式机枪的机会。


    这小鬼子的机枪长得就是怪啊，枪托呈弧形折向一边，难怪被叫做‘歪把子‘机枪，枪管上有螺纹状散热片，开放的供弹弹斗位于机枪枪身左侧，赵铁锤掏出子弹试了一下，他发现弹斗里面可以容纳6个5发弹夹，这机枪上还配有油壶，至于这油壶的用处他赵铁锤就不知道了。


    难道鬼子机枪手还要兼职去厨房烧菜吗？赵铁锤用他的鼻子凑到油壶前面闻了闻，他嗅到了一股枪油的味道。


    看来这油壶是给机枪用的......


    有了新枪赵铁锤就想试试，他跑到班长跟前，小声的嘟囔着：


    “班长，你看呆会能不能让我也打一梭子？”


    班长看了看跃跃欲试的赵铁锤，笑着说：


    “不错啊，连子弹都捣鼓进去了啊，田娃，你就让铁锤在你的位置上打一会。”


    赵铁锤乐呵呵的跑到射击口旁边，把田娃的捷克式给搬下来，然后架起了他的歪把子。


    看着气鼓鼓的机枪手田娃，赵铁锤呲着牙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的歪把子说：


    “你那个不行！瞧我的，日本机枪！”


    “鬼子上来了！又是和炮弹一起往上冲，简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班长在感叹着日军的凶悍，赵铁锤却乐滋滋的打开了射击孔的挡板。


    看着外面一堆堆的小鬼子，赵铁锤用力的扣动了扳机，让赵铁锤非常意外的是，歪把子机枪的后座力很小，十分容易控制，那个弧形枪托在贴腮瞄准的时候非常的方便，射击的精度很高。


    这样的愉快感持续到了30发子弹打完，赵铁锤又开始往供弹斗里面填子弹，“歪把子”机枪在战斗使用中的装弹程序十分复杂，日军都会给他们的机枪手配一个副射手，而这个副射手实际上就是弹药装填手，由此可见歪把子机枪装弹之繁琐。


    赵铁锤装好一匣子弹的功夫，田娃的捷克式已经打完了两匣子弹，看着田娃那得意的嘴脸，赵铁锤气呼呼的举着他的“歪把子”又来到了射击孔旁边。


    田娃居然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赵铁锤一边射击一边向田娃还有班长解释着：


    “俺还不太熟练，这是把好枪......“


    这边话音还没落，赵铁锤的“歪把子”就突然卡了壳，他悻悻的看了一眼在旁边幸灾乐祸的田娃，然后向他的班长求助。


    “班长！这...这怎么办？”


    “告诉你这是把烂枪，你就是不信！现在有体会了吧？”


    班长终于又得到了教训赵铁锤的机会，他立刻向赵铁锤普及起了枪械知识......


    枪械的结构越简单,可靠性也就相对越高;反之,可靠性则越糟。


    “歪把子”采用的供弹方式,结构与动作过于复杂。而这种结构动作的高复杂性,也就埋下了高故障率的隐忧。


    “歪把子”机枪还对于气象和环境十分敏感,于是日军采取了把油壶装在装弹机旁边,随时为机件和枪弹涂油的办法来保持可靠性的办法。


    可是按了葫芦又起了瓢，靠油壶解决了可靠性却又引来了新的问题，涂满了油的弹仓一旦遇到大量的灰尘就会起团，造成的麻烦比缺油的时候还要多！


    事实上,即使在训练有素的日军手中，“歪把子”机枪也只有在不冷不热、不干不湿的季节,并且还要在精心擦拭保养以及战斗强度不高的理想条件下,故障率才会相对低一些。


    现在这把高故障的枪落到了赵铁锤这个新兵蛋子的手里面，自然是雪上加霜，现在赵铁锤的第二匣子弹还没打完，退弹器就卡了壳。


    听完了班长的话，赵铁锤气得将“歪把子”扔到了地上，他觉得自己太冤了，冒着送命的危险抓了个小日本，居然换了这么一把破枪！


    “怎么，你现在不稀罕这日本枪了？”田娃一边换弹匣一边用话捅赵铁锤的痛处。


    “娘的！谁在提日本枪我和谁急！木头疙瘩小日本，造的这是什么玩意！！”


    ************************************************


    南京，议事园酒店。


    上海的沦陷使《申报》的女作家戴梦如还有她的助手方小倩都滞留在了南京，很快这对姐妹花就感到了手头的拮据。


    这个时候，南京的中央社突然找上了门，他们希望戴梦如这个知名女作家能在政府的主流报纸上开个专栏，写的还是戴梦如擅长的那些，在方小倩不停的怂恿下，戴梦如违背了她一贯不与政府机关打交道的原则，答应了下来。


    成了中央社的人员，戴梦如和方小倩的居住环境立刻有了改善，现在她们下榻的酒店坐落于南京市中心，地理环境优越，议事园始建于1930年，是最高当局和“夫人”用来宴请外交官的专属酒店。


    要不是戴梦如这个美女作家在文化圈里面很有些号召力，再加上最高当局和“夫人”近期没有什么心情举行外交宴会，她和方小倩是没有机会住到议事园酒店里面来的。


    为了赶明天的稿子，戴梦如坐在书桌前面爬格子，方小倩倒在宽大的睡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这几天的旧报纸，顺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戴梦如说着话：


    “梦如姐，听说现在开往西南的火车票都已经卖出天价了，船票也非常的紧张，虽然报纸上还在说淞沪抗战战果辉煌，可是我这心里面怎么老是觉得发慌呢？”


    “上海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吗？报纸上的话不过是在安抚民心罢了，你看我们这些日子见到的那些官员们，哪个不是在偷偷的往西南送家眷和细软？也不知道上海报社的同事们现在过得怎么样？我这心里啊，很不好受......”


    戴梦如本来就没有心情替中央社写那些粉饰太平的场面话，现在被方小倩几句话这么一勾，她索性放下了钢笔，转过身来和方小倩说话。


    方小倩在床上打了个滚，脸埋在床垫里面，用后脑勺对着戴梦如：


    “怎么，不是明个就要发在专栏里面了吗？我看你写了撕，撕了写的折腾了好几日，可别断了稿子让人家把我们给撵出去，我可不要睡马路！”


    戴梦如真的很佩服方小倩的粗线条，自己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洒脱，不过她又见不得方小倩如此逍遥，于是想搅一搅这个小妮子的好心境。


    “死妮子，简直是没心没肺，也不晓得担心一下家里人，整天还这么开心！”


    没想到方小倩听了戴梦如的话居然一下子爬了起来，方小倩冲戴梦如做了个鬼脸，然后笑着说；


    “我怎么没心没肺了？我的家人都在四川，安逸的很！又不像你有个什么黄将军在淞沪拼死拼活的，自然犯不着担惊受怕！.....”


    “你！...”


    戴梦如刚要跳起来教训一下自己的这个小姐妹，房门外突然传来了几声敲击的声音。


    “外面是谁？”


    戴梦如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散乱的头发，然后在镜子前面观察起了自己的仪容，床上的方小倩也跳了起来，开始整理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


    “是我！政治部的秦副官！”


    “来了来了！”方小倩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门，戴梦如则站在屋子中间，笑盈盈的看着走进来的秦副官。


    “戴作家好！方小姐好！”


    这个秦副官也和两姐妹混的熟了，所以言语中就没有了什么顾及，将戴梦如请到中央社的政治部官员正是这位秦副官，听说他是南京政府大员汪兆铭的一个子侄。


    “秦副官，这么晚了来找我们梦如姐，是不是要谈私事啊？如果觉得我碍事，可以示意一下......”


    “小倩！胡说什么呢！人家秦副官是代表政府的！”


    秦副官早已习惯了方小倩的性格，他没有理睬这个疯妮子，而是很正式的向戴梦如通知了政治部的新任务。


    “戴作家，中央社打算让你去采访新上任的南京城防司令和副司令，希望你可以从交谈当中寻找到一些提振民心士气的东西，然后写一篇专访刊登在报纸上你的专栏里面。时间嘛...就在这两天。我先来通知一声，也好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采访南京城防司令！？也就是说南京的防御战已经正式要展开部署了，看来日本人在淞沪地区的动作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得多！


    秦副官见戴梦如的表情有些惊诧，以为戴梦如不愿意去采访军队的高官，于是出言宽慰：


    “戴作家，这就是个单独的访问，纯粹是为了配合抗日的宣传，你要是觉得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妨直说......”


    “没有没有!”回过神的戴梦如知道秦副官肯定是误会了，她赶紧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既然是对抗日有利的事情，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我只不过是想问一下这南京城防司令和副司令到底是哪两位将军，我也好做个资料搜集，提前准备好功课，免得到时候冷场......”


    “戴作家考虑的极是，告诉你也是可以的，只不过现在这南京城防司令和副司令的任命还没有对外公布，我也希望戴作家能够保守这个秘密！”


    戴梦如冲着秦副官点了点头，表示她明白了，秦副官又看了一眼方小倩，方小倩也立刻开始上下晃动她那颗精致的小脑袋。


    “南京城防司令是唐生智唐将军，副司令是黄浩然黄中将......”


    “黄浩然？哪个黄浩然？是不是99军的那个军长？”


    戴梦如听到了黄浩然的名字，如遭雷击，连忙追问起了秦副官。


    秦副官没有想到戴梦如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迟疑的说道：


    “除了他，还能是谁？怎么？戴作家，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咱们和他有过一面...不！两面之缘呢！对吧？梦如姐！”


    秦副官的问题让戴梦如有些尴尬，好在方小倩跳出来替她解了围。


    “那就更好了！我想你们的见面会很愉快的！时候不早了，我还有别的公务，戴作家、方小姐，我告辞了！”


    方小倩送走了秦副官，戴梦如一边挥手示意一边发呆：


    “居然阴差阳错的得到了见面的机会，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方小倩没将秦副官送出多远就跑了回来，她一推门就看见了站在那里像根木头桩一样的戴梦如，方小倩立刻就跑上来抱着戴梦如转圈圈......


    “你这疯妮子，快放我下来！”


    “哦！梦如姐要见她的梦中情人喽......”


    “门！你没关门！”


    ......


    ***********************************************


    “军座！南京密电！”


    黄浩然接过范介递过来的电报纸，展了开来，看完之后直接又丢给了范介，他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口中喃喃的说：


    “南京！我回来了......！”


    范介见黄浩然将密电丢给了自己，知道黄浩然是要他也看看这封密电，范介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面上立刻变了色！


    这居然是一份军政部的委任状！


    黄浩然被任命为新的南京城防副司令，全权负责南京防御圈内的全部军事行动！


    这等于是拉黄浩然去做了御林军的总管！


    要是换个时间段黄浩然接到这样的命令，范介一定是乐的一蹦三尺高，南京城防副司令，这是个多么显赫的位置啊！


    一旦黄浩然爬上了这个位置，可以说他的仕途就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接下来出将入相皆有可能，99军也会因此得道升天，摇身一变成了御林军的成员。


    可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日本鬼子摆明了对南京是虎视眈眈，现在去当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不就是替最高当局当守陵的看门狗吗？整个99军都得和南京共存亡！


    说的难听了，就是去给南京政府的首都陪葬！


    范介觉得这简直就是大难临头了！


    “军座！这是哪个混蛋在背后给咱们99军下的黑手？您别着急！咱们在南京还是有一些关系的，要不你马上去找找你的那位义兄蒋百里，让他一定把这封该死的委任状弄给别人！”


    黄浩然没有出声，他的心已经飞到了一个做了多年的梦境里面。


    前世今生，黄浩然不知道梦过多少次，自己让那座地狱一般的城市换了模样，30万人的命运得到了改变！每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只能是惆怅万分......


    黄浩然一直抱怨老天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他有了99军这样一支强军，还有了这张南京城防副司令的委任状。


    黄浩然在淞沪的浴血奋战所为的就是今天的这个局面！


    他终于有了改变这场梦魇的机会！


    南京！你会是我的南京吗？


    范介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军长身上爆发出了一个强大的气场，这个气场就像一个漩涡，里面满是兴奋和不安，范介突然之间仿佛明白了许多事情......


    在震惊之后，范介开始被一种某名的兴奋控制了躯体，他的大脑皮层开始了火山爆发......


    **************************************************


    “最后两日,火力全开！”


    在得知了两天后阵地将由川军和广西军队接防的消息以后，99军各部让日军第3师团和第16师团见识到了什么是彪乎乎的火力。


    连炮兵团和炮10团也开始和日军的炮兵对轰！


    日军的每次攻击失利必定会遭到99军各部的反冲击，而且冲击力度之大，有的时候居然超过了日军的攻势。


    面对99军咄咄逼人的势头，日军的几个师团长决定以攻对攻，不过他们选择的突破方向是在常熟城以北。罗卓英的左翼作战军之第98、第171、第13师极力抵抗，好歹暂时阻住了敌军的攻势。


    在日军的猛烈攻击下，罗卓英部防守的福山一线朝不保夕。鉴于此，第3战区司令长官部下达了各部队相机向锡澄阵地转进的作战指示。


    根据这一指示，战区各部队即时准备向锡澄线转移。而日军在支（塘口）常（熟）公路及其以北地区开始了频繁的调动。


    99军在严密监视敌军动向的同时，开始了转进的工作，已到吴县的川军2个师立即赶往常熟城西南，与99军换防，担负起了该方面的作战。


    次日下午，20余架敌机对常熟城轮番轰炸。


    黄昏后，日军约1个中队，穿过第15集团军与川军2个师之间约8华里的空隙，进入常熟城北方，向虞山发起攻击，傍晚，占领虞山城北端。沈老二亲自指挥301旅反击虞山之敌，夺回阵地，后中日双方对虞山发起了反复争夺，


    入夜，换防的2个广西师投入到了虞山北端，攻击日军。下半夜日军由浒浦镇方面登陆的援军赶到，向常熟城郊进攻。双方陷入胶着作战。


    第15集团军方面，自占领自四方桥至福山镇之国防阵地后，连日遭到日军攻击。福山镇方面战斗激烈，经第18军所属部队增援后，渐趋稳定。


    22日夜，99军分头向常州转移，取道镇江直奔南京，同日，苏州失陷。


    苏州失陷的时间比历史上整整晚了三天，黄浩然已经开始悄悄的影响起了历史的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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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版的也学精了，开始等第二版了！我无语！


    哎！............强大的盗版！(未完待续。)

 第一章：召见

    6.1 召见


    99军先头部队到达常州的时候，沈老二的99师也逐次退出了常熟的国防阵地。


    长蛇一样的行军队伍在公路上无声的开进，官兵们的士气都很旺盛，部队充满了生气。


    一辆沾满了泥土的黑色轿车，在简易的的土质公路上颠簸着，车后排的座位上，黄浩然卷着大衣靠在一侧，心里面在不停的盘算。


    黄浩然已经很快的进入了他的新角色，他开始全盘考虑起了南京的作战方案。


    要在南京打出漂亮的一仗，时间是关键，历史上的日本人就是趁着淞沪撤下来的中央军溃不成军的时候攻占了南京，凶悍的日军面对的其实是一群游兵散勇，这样的不对等战争，结局自然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99军在撤出常熟的时候动作十分的缓慢，直到接替他们的部队适应了阵地之后，断后的99师才开始向常州转进。


    黄浩然希望吴福线上的战斗能够持续久一些，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整顿南京附近的那些溃军。


    从现在的迹象看来，新增援到的吴福线的川军和广西部队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日本人想快速通过国防线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实现了。


    用鲜血换回来的时间显得格外珍贵，黄浩然也知道，随着日军攻击力量的不断增强，脆弱的国防线守军怕是挺不了多久，他一定要抓紧时间利用好现在的局面。


    99军转进的时候蒋百里又发了一封电报过来，说是最高当局希望尽快和黄浩然会面，商谈南京城的防务。


    最高当局看来是真的急了啊，淞沪的战局急转直下，已经让他这个“领袖”的形象受到了极大的伤害，现在这场首都保卫战，最高当局是无论如何也要扳回一些颜面的！


    “军座，在想什么呢？”


    前排的范介回过头来和黄浩然说话：


    “噢，也没什么， 我在想唐生智呢，这个人， 我还是不太了解......”


    “军座怎么不问我？我和这个唐孟潇之间还有些渊源呢.....”


    “哦？范参谋长，你还有这么一位上将级别的旧识呢？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


    范介笑了笑，答道：


    “唐孟潇又不是什么实权人物，谁会把他拿出来顶在头上招摇？这位唐上将身上委员总监的头衔倒是挂了不少，可惜，没有一个是有用的，人送外号‘佛教将军’。这一半是因为唐孟潇早年曾拜佛教密宗居士顾伯叙为师，皈依佛门学佛章，另一半其实是说他只能吃斋念佛，是个空壳子上将......”


    的确，现在唐生智不过是军事委员会第一厅主任兼任训练总监部总监，位置虽尊，却无兵权，在南京系统里面影响力很小，要不是唐生智这次在如此紧要的关头跳了出来，好多人都快要忘记他的存在了。


    这个唐孟潇，可真会选出风头的时候啊！


    “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这个唐生智在政府里面很吃不开啊，应该不是黄埔中人吧？”


    “黄埔？唐孟潇哪有那个造化！他是保定军校毕业的，后来进了湖南陆军。北伐时担任过第八军军长、第四集团军总司令、湖南省主席等职务。1929年任南京政府军事参议院院长、第五路军总指挥。随着军事实力的增强，这老小子的的野心也开始急剧膨胀。但他徒有雄心却无雄才，先是在宁汉对立时期被李宗仁打垮，1930年趁蒋桂战争复出，组织“护党救国军”，想联合北方军阀反对最高当局，结果又败了个一败涂地，流亡到了香港、澳门、南洋一带。中原大战的时候他又跑去帮阎锡山，任第六方面军总司令，最后还是溃败了，只好跑到广州去联合陈济棠、李宗仁等成立广州国民政府，直到‘九一八’之后，借着广州方面与南京握手言和的机会，唐孟潇终于又混进了南京系统，35年的时候弄了个一级陆军上将的虚衔，也算是颠沛流离了半生才混了个高官厚禄吧......”


    范介的回答证实了黄浩然的猜测，唐生智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边缘人物，中央地方两边都有交道，现在凭着自己的资历在政府里面漂着。


    这老唐最牛的就是他基本上把能得罪最高当局的事情都做了一个遍，先是背叛，然后又拉竿子来倒最高当局，一次不成又来一次，也算是屡败屡战。


    黄浩然现在都有些怀疑最高当局是想借着这次守南京的机会解决掉这个不安分的老家伙。


    “范参谋长，你还没说你和这个唐上将之间有什么渊源呢？不要避重就轻哦......”


    “军座，有你这么小心眼的吗？唐孟潇到我以前呆的部队来检查过一次，我认识人家，人家却不认识我。我现在说给你听的这些也是听说回来的。”


    “你还知道什么？再多和我说说......”


    ************************************************


    南京，太平门。


    蒋百里在路边转悠了快半个小时了，却还是没见到他的小老弟黄浩然的踪影。


    最高当局终于还是发了电报让黄浩然提前独自赶往南京，老头子已经没有太多的耐性，他不能等到99军开到南京之后再和黄浩然见面，最高当局迫切想知道黄浩然对于这场首都保卫战有着什么样的想法。


    于是黄浩然只能丢下了他的部队，带着少量的警卫部队朝着南京飞奔，由于他是取道镇江到南京，所以太平门是他进入南京内城的首选，蒋百里估算着黄浩然也差不多该到了，所以特地来这里接黄浩然。


    蒋百里一直等到中午的时候，才见到了99军警卫营的车队，黄浩然看见了蒋百里站在太平门外，立刻从车里面跳了下来，在南京，只有蒋百里能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蒋百里对待黄浩然这个小兄弟是真诚的，不像别的人总想从黄浩然这里得到些什么......


    所以黄浩然每次见到蒋百里的时候都很高兴，这种高兴是发自心底的，蒋百里也能看得出来。


    “大哥！怎么来这里接我？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总参谋部陪着那帮老顽固论战吗？”


    “你看你！一张嘴就得罪人！你口中的那些老顽固可都是你的上峰，以后你可是要遵照他们的作战计划行事的，也不怕传到他们的耳朵里面，给你小鞋穿！”


    黄浩然哈哈大笑，看着蒋百里说：


    “大哥，我也不瞒你说，要不是知道有你这个大军事家在总参谋部里面，那些作战计划我才不看呢！淞沪打成了这个样子，他们难道没有责任？”


    蒋百里听黄浩然这么讲表情变得有些黯然，他叹了口气，幽幽的说：


    “佑臣，好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总参谋部作出的作战计划有很多是极有见地的，只不过总是得不到决策者的垂青罢了......”


    黄浩然当然知道蒋百里说的决策者是谁，他一直认为最高当局是个不错的政治家，但是在军事上的造诣就实在是不敢恭维.....


    “不说这些了！”黄浩然觉得应该缓和一下他和蒋百里的情绪，于是问道：


    “大哥！最高当局怎么会舍得放你出来?南京的城防预案难道已经定了吗？”


    蒋百里终于露了笑脸，他对黄浩然说：


    “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南京城防的军事主官迟迟不到，我的妙策和谁谈去？最高当局让我来这里等你，他想先和你沟通一下！”


    既然是最高当局召见，黄浩然自然不敢怠慢，他弯腰钻进了蒋百里的轿车，带来的警卫营在蒋百里的副官引导下往富贵山方向驻扎去了。


    “佑臣啊，你见了最高当局千万不要说什么南京不可久守之类的话，最高当局日前向我透露过，他认为南京城防坚固，至少可以守上两个月，要是你说的不合他意，恐怕这南京城防副司令的人选就要易主!”


    “小弟记住了，我会小心说话的！”


    蒋百里的车里面只有他本人、黄浩然和一个司机，那司机是蒋百里的心腹，所以蒋百里说话的时候没有什么顾及，他打算利用这路上的时间和黄浩然好好谈谈：


    “佑臣，你这次要我助你拿到南京城防的军事指挥权，我一直不太理解...要知道，自古以来南京就是兵家绝地，最高当局也是打着死守的主意，这样的政治仗其实让谁去主持都是一样的，你何必趟这浑水？虽然唐生智是这次守卫战的主官，可是军事行动毕竟还是要你来全盘指挥，一旦有什么不测.....岂不是葬送了你的英名？”


    黄浩然看着窗外的街景，路边上又多了很多倒塌的房屋，这都是日本飞机轰炸的结果，自上海失陷以来，日军对南京的空袭规模空前，给南京城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大哥！你看看外面的世界，这还是我第一次来见‘夫人’时的那个南京吗？国民民心不振，军队士气低落，简直是一副末世的景象！唐生智就是一个老军痞！就凭他能做些什么？他最大的本事也不过就是把南京变成一座巨大的坟墓罢了！所以，我只能来了！”


    “唐孟潇虽然久疏战阵，但毕竟是个老人，碍于他的资历，守城的中央军也要卖他几分薄面，佑臣你资历尚浅，怕是压不住那些骄兵悍勇......”


    “骄兵悍勇？呵呵...他们也配！不过是一群在淞沪战场上被小鬼子打得丢了魂的溃军！我会和最高当局要一把尚方宝剑的，这还要大哥多多帮忙！”


    “你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帮的， 不过我还是想劝劝你，不要蛮干！”


    从太平门到总统府并没有多少路程，城东的居民又一向很少，所以车速极快，不知不觉间，蒋百里的轿车就进了总统府的大门。


    由于最近白天日本人的轰炸很频繁，所以最高当局选择在地下防空洞里面接见黄浩然。


    黄浩然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扶了下车的蒋百里一把，他低声的说了一句：


    “我信不过唐生智！”


    蒋百里心头一震，但是表情依然如常，他出了轿车笑着对黄浩然说了声谢谢......


    现在黄浩然抛出了这么个理由，蒋百里也彻底的没了辙。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是黄浩然在南京实在是打得凶险，只能豁出老脸去求最高当局要一道撤退的手令了


    蒋百里主意已定，心中也就没有了疑虑，他带着黄浩然顺着台阶下到了地下防空洞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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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府的地下设施面积并不大，也就是个临时的避难场所，最高当局的卫兵密密麻麻的站在阶梯两边，使本来就不宽的阶梯变得更加难行。


    黄浩然和蒋百里一直往下走了两层，才见到了侍从室主任钱大钧，钱大钧等于是最高当局的私人总管，只要他在哪里出现，也就意味着最高当局就在附近。


    钱大钧领着蒋百里和黄浩然来到一间小屋子的门口，从走廊里面卫兵都换成了侍从室的人员这个细节可以猜到，最高当局就在这个屋子里面。


    钱大钧上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浙江官话：


    “是百里和佑臣来了吧？快让他们进来！”


    黄浩然和蒋百里对视了一眼，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这间小屋子。


    “参见委员长！”


    “坐下！坐下！这里没有外人，你们不必如此客气！坐嘛！”


    屋子里面的摆设很简单，由于空间很小，所以除了最高当局的书桌和书柜之外，只有一对绿皮沙发。


    黄浩然和蒋百里就在这对沙发上坐了下来，蒋百里的坐姿很随意，而黄浩然只敢落着半边屁股，身子挺得笔直。


    “到底是年轻人啊！百里啊！我们现在想这样坐一会都要腰酸背痛半天，不服老不行啊......”


    “是啊，委员长，这军姿仪容我都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今天黄军长倒是给了我一个学习机会！”


    最高当局和蒋百里会心的笑了起来，黄浩然可不敢随便笑出声来，他不是蒋百里，没有在最高当局面前表示亲近的资本。


    “报告委员长！卑职一直在军营里面，不是打仗就是训练，所以习惯了，让委员长和蒋顾问见笑了！”


    蒋百里见黄浩然一本正经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想偷笑，可是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是来给黄浩然帮忙的，还是不要太随意比较好，于是蒋百里强忍住了笑意。


    “佑臣啊！百里和我说过你屯兵国防线的建议，现在看来，你是对的！不是我不想采纳你的建议，实在是军情瞬息万变，总参谋部还没有抽调出足够的部队，日本人就大举增兵了，好在之前还是在吴福线上配置了几个师，所以现在暂时挡住了日本人，你从战场上刚下来，对前面的情况比较熟悉，你给我说说，以吴福线之坚固，能坚持多久呢？”


    蒋百里想提醒黄浩然说些套话，可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黄浩然一开口，就惊得蒋百里后背开始出汗。


    “吴福线上的守军良莠不齐，日军投入的兵力又越来越多，卑职认为，就在明后两日，吴福线将被日军突破，最有可能的突破口是福山一线，常熟附近应该可以再多坚持两日，但也难逃被突破的命运。


    最高当局看来也对国防线附近的战况做了功课，他没有因为黄浩然的分析而表示不满，反而是频频点头;


    “很好！你说的都是实话！现在政府需要的就是实话！看来百里举荐你做南京城防副司令是对了！我再问你，你对南京现在面临的困境有什么想法吗？”


    黄浩然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在试探最高当局的心理底线，在发现了最高当局并不忌讳人家说起目前的失败局面之后，黄浩然终于可以大胆的表述他的想法。


    当然，有些话是要适当的处理一下才能说出来的，毕竟，最高当局现在只是被糟糕的形势逼得放低了姿态，要知道最高当局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老头子秋后算账的本事那可是一流的！


    “日本人要打南京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要是他们不打算占领南京，那么松井石根完全可以在国防线前面停下脚步，可实际上日本人并没有这么做！南京是我们的首都，所以一定要守！而且要守的越久越好！”


    黄浩然的话简直就是按照最高当局的想法来说的，所以最高当局听得是心花怒放！


    最高当局有些动情的说：


    “对！对！必须守！一定要守！我带着总参谋部的人出城看了地形，最后一致认为至少可以守两个月！”


    黄浩然在心里面冷笑！


    还两个月！历史上南京只守了3天！从日本人发起总攻到唐生智下令撤军，前后不到72个小时！


    不过在最高当局面前，黄浩然还是点着头陪笑。


    最高当局以为黄浩然也同意他的看法，更是觉得畅快不已，要是别的将领如此表现最高当局还未必在意，可现在表示赞同的黄浩然！这就大不一样了！


    要知道黄浩然对日本人的战绩可是胜多负少，有了他这个“常胜将军”的支持不亚于给最高当局吃了一颗定心丸！


    最高当局觉得自己也应该给黄浩然吃一颗定心丸，他慷慨的说：


    “佑臣！只要你能坚持到云南援军到达，我必将亲自带队给你解围！”


    黄浩然还能说什么呢？这个时候合适说的语言也只剩下了这一句：


    “请委员长放心！我誓与南京共存亡！”


    不过这句话能有几分真心，就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


    蒋百里见黄浩然在最高当局面前唱完了高调，知道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蒋百里只用了一句话就把最高当局拉回了现实之中：


    “委员长！，这南京到底准备怎么守？是死守呢？还是留个活口？”


    最高当局立刻意识到了理想只是理想，先不要说云南援军能不能到，光是要黄浩然坚守两个月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样一个忠心的将军，丢在南京是不是太可惜了？


    思索再三，最高当局终于说出了蒋百里和黄浩然等了很久的一句话：


    “不是死守，有我的口令即可撤退！”


    黄浩然和蒋百里在心里面同时松了一口气......


    黄浩然今天面见最高当局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个，他兴奋的和蒋百里对视了一眼。


    接下来，就该是要“尚方宝剑”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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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盗贴的悲剧了，呵呵......(未完待续。)

 第二章：朽木上的白蚁

    8.2 朽木上的白蚁


    最高当局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黄浩然提出的新请求，老头子的慷慨让黄浩然十分的意外。


    要知道记忆中的最高当局是个极不愿意放权的老人，尤其是军队的指挥权。


    无论是在抗日战争还是在后来的其他战争中，最高当局都曾经不止一次的插手前线战事，经常让作战一线的指挥官们叫苦不迭。


    现在最高当局就这么随便的把“尚方宝剑”给了自己，黄浩然都有些想管最高当局叫“明君”的冲动。


    正事谈完，最高当局又和蒋百里还有黄浩然闲谈了一会，看得出老头子的心情不错，会面快结束的时候，最高当局决定留蒋百里还有黄浩然吃饭。


    黄浩然这一路上马不停蹄的，倒真的有些饿了，于是他开始期待起了这顿“御膳”。


    钱大钧又出现在了门口，他将蒋百里和黄浩然引到了地面，办公大楼里面已经开始了搬迁，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侍从室人员指挥着总统府卫队将大量的箱子装车，走廊里面的人流川流不息。


    钱大钧知道蒋百里是总统府的熟人，也就没有继续带路，他和蒋百里还有黄浩然寒暄了几句便又钻回了地下，剩下蒋百里带着黄浩然四处闲晃。


    他们不用担心误了吃饭的钟点，钱大钧早就安排了人远远的吊在后面，只要到了最高当局召唤的时间，这些人会立刻出现在蒋黄二人的面前。


    “佑臣啊，没想到最高当局答应的如此容易，我本来还准备了一大套的说辞，却都没有用上......”


    “ 我也觉得很顺利，实在是太顺利了.....”


    蒋百里听出了黄浩然的话里有话，他觉得自己的小老弟有些想得太多了，最高当局在抗战的大是大非问题面前应该是不会糊涂的。


    黄浩然的想法却和蒋百里完全相反，虽然蒋百里是最高当局的近臣，但却不是宠臣，他对最高当局的了解未必比得上看过最高当局回忆录的黄浩然。


    今天最高当局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历史上老头子也没有给唐生智这样的权力，所以不由得黄浩然不疑心。


    “也许是自己的到来对历史发生了影响吧？”


    在蒋百里的劝导之下，黄浩然暂时说服了自己。


    总统府的御膳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奢华，最高当局年纪不小了，又戴着假牙，所以更喜欢清淡的食物，侍从室的厨师也知道最高当局这几天的心情不好，所以挑着老头子爱吃的菜做，肉丝咸菜汤，咸菜大黄鱼这几道都是最高当局最喜欢的菜肴。


    黄浩然这些年练兵打仗已经习惯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现在突然面对这样的一桌食物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蒋百里倒是吃的甘之如饴，他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对黄浩然说：


    “佑臣啊！我是沾了你的光了！也就是你这个‘常胜将军’光临最高当局才舍得拿出这些私家菜色来，今天这样丰盛的一桌， 我十回里面也碰不上一回！”


    黄浩然自然只能陪笑，他心想官场上说的最高当局请客吃不饱这件事果然是真的，原先黄浩然一直以为是吃饭的人在最高当局面前太拘束，现在看来和菜肴不丰盛也有关系。


    黄浩然这顿连个半饱也没混上，最高当局只用了两小碗就放下了碗筷，蒋百里很醒目的拖着黄浩然告辞了，最高当局注意到黄浩然走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剩菜，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黄佑臣这个小家伙，果然很有意思，大钧啊，你送送他们，就让黄浩然住在议事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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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北路，议事园酒店。


    蒋百里还有公务，他将黄浩然送到酒店就告了辞，蒋百里不比黄浩然这个还没有正式上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他手头的公事堆的像小山似的。


    晚上最高当局会在总参谋部给黄浩然还有唐生智颁发委任状，下午黄浩然的任务就是休息。


    躺在酒店房间宽大的床铺上，黄浩然心神有些恍惚。


    本以为自己一到南京就会被赶着上任去组织南京城防，可是现在看来，似乎着急的只有他一个人，一个授职仪式都要搞得这么复杂。


    黄浩然哪里知道，直到中午见到自己之前，最高当局还在唐生智和黄浩然两个人之间犹豫不绝，虽然黄浩然对日本人的战绩不俗，但是他还没有独自担当过这样的大局面，最高当局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


    蒋百里帮黄浩然要“尚方宝剑”的异常举动没有逃过最高当局的眼睛，蒋百里一向是和神仙般的人物，对这些阴暗面的东西不太关注，担心中央军的军师长们不服调动的人其实是黄浩然，既然黄浩然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复杂性并且开始采取对策，也就说明他对南京的保卫战想了很多，绝不是一时冲动才来争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的位置。


    有备而战是好事！


    最高当局直到这个时候才将他的天平完全的偏向了黄浩然。


    现在最高当局还好搞定他的那些天之骄子中央军，只有给黄浩然铺好了路，这个小家伙才有可能超常的发挥。


    在床上躺了一会，黄浩然被他的肚子闹醒了，最高当局的“御膳”实在不太抗事，黄浩然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去餐厅吃饭。


    议事园酒店的电梯是有人操控的，开电梯的人问清了黄浩然要去的楼层，然后合上了电闸，电梯开始缓慢的下降，过了一会，电梯门又被拉开了。


    黄浩然走在铺着地毯的回廊里面，墙壁上的挂灯发出着昏暗的灯光所有的窗户都被拉上了厚重的窗帘，空气闷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来。


    黄浩然走的很慢，他在慢慢的欣赏这座民国建筑，反正整个下午他都没有什么事情......


    “三根吧！你给三根， 我给你安排船票！”


    通往餐厅的一个拐角，有人在对话，黄浩然不是有意想要偷听，实在是他站的距离和说话的人太近了，所以如此轻微的声音也钻进了他的耳朵里面。


    “昨天还是两根，怎么今天就变了？好兄弟！哥哥不是大官，这几根还是变卖了家产凑出来的，你就帮帮忙吧！”


    “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又不是强迫你买！你要是不要，我给别人就是了！”


    “别..别.别.！兄弟，再容哥哥两天，哥哥这就回去想办法......“


    “那是哥哥您的事情，不过兄弟我有句丑话说在前面，两天后，可就不一定是这个价钱了！”


    “你......！”


    黄浩然正在想自己要不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两个穿着中山装的男子一前一后的从拐角处冲了出来，前面的那个满脸的不耐烦，将什么东西往胸口的口袋里面揣，后面的那个则死死的揪着前面那个的衣袖不放，脸上满是哀求的表情。


    前面的人看见了穿着军装的黄浩然，明显的一愣，然后赶紧用力的将身后的那位甩开，后面那人还要继续纠缠，但一抬头也看见了黄浩然，于是明显的身形变得矮了一截，站在墙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黄浩然没有多做停留，直接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前面的那个人看清了黄浩然的中将军衔，眼中充满了贪婪......


    由于是战时，菜单上的菜肴大部分都不能供应，黄浩然点了条江鱼，再配上两个炒菜，没有要酒。


    南京靠着长江，肉可能会紧张，鱼却是不会缺的。


    菜要些时候才能做得，黄浩然就靠在椅子上喝着茶看着今天的报纸。


    都是一水的唱高调文章，南京的危局居然没有提到半个字，似乎小日本还远在上海，被中央军压得死死的，一步都没有动弹过！


    自欺欺人！


    瞒能瞒的了多久？


    倒不如早让市民知道，也好让这些百姓有足够的时间的撤出南京。


    黄浩然没有注意到刚才那个走在前面的中山装又从门口溜了进来，然后选了个墙角的位置坐下，偷偷的打量着黄浩然。


    看到黄浩然对报纸上的一切发出了轻蔑的冷笑，中山装觉得他观察的差不多了，于是站起身来朝黄浩然的餐桌走了过来。


    黄浩然毕竟也是个在战场上滚过的“老人”了，中山装刚站起来的时候，他就立刻注意到这个“熟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为了安全起见，黄浩然的右手滑到了桌子底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这位将军，打扰了！小弟张贵利，也在政府里面混饭吃，这是我的名片......”


    中山装毕恭毕敬的用双手递过来一张片子，黄浩然没接，示意对方丢在桌上。


    这个张贵利一看就是遇多了这种情况，对于黄浩然的蔑视他一点也不着恼，依旧笑嘻嘻的看着黄浩然，很下作的问道：


    “小弟我能坐在将军您的对面吗？今天这一顿，小弟请了！”


    “那倒不用！”黄浩然冷冷的说：“我不缺这几个饭钱。”


    “那是那是！您一个将军，底下怕是有好些人赶着给您孝敬，这样的小开销，您自然是不会看在眼里的！不过，小弟冒昧的问一句，您就不想手头更宽松些吗？”


    黄浩然对这个张贵利产生了兴趣，他一开始以为这个有些无赖嘴脸的小人物就是发发国难财的票贩子，可是没想到张贵利居然是政府里面的人员。这个身份其实也合理，议事园是什么地方，一般二般的人他进得来吗？


    “哦？你不妨说的详细一些......”


    黄浩然做出了对钱很感兴趣的样子，他想知道这个张贵利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您愿意谈钱，那我们就是朋友！我也不问您的身份，这第一次见面做生意，大家都加着小心，谁也不愿意说真话...不过这一回生两回熟，我相信您一定会期待下一次的合作！”


    黄浩然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这样别致的见面辞，他在民国也是第一次听见，怎么听都有些像21世纪的业务员在酒吧里面对客户说的话，而且这谈的买卖还不会是什么好买卖。


    “您是新面孔，应该是刚住进这议事园的，如果我猜的不错，您的部队一定是要参加南京的保卫战！”


    “你怎么知道......！”黄浩然这下真的惊讶了！死守南京的方案现在还没有变成现实，这样的秘密，是不应该被一个小人物了解的。


    “话都说到这里了，小弟需要表露一下自己的职务了，其实我给您的那张名片上都写了，只是您老人家不愿意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黄浩然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内容，“军统”两个大字跳进了他的视线。


    这个张贵利居然是“军统”的人！


    没想到南京政府的保密能力已经差到了这样的地步，连一个小小的特工人员也能接触到如此核心的机密！


    可是张贵利说的“生意”又是什么呢？


    “张先生就不怕我将今天你说的话都告诉你们戴局长？”


    黄浩然决定还是要试探一下对面的人是不是戴笠派来的，也许，这又是最高当局对他的一次考验......


    “小弟也不怕直接和您说，我不怕！像小弟这样的小人物根本就入不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又哪能劳烦您花时间到戴局长面前去说小弟的不是呢？如果您对钱不感兴趣，就当小弟刚才的话是放了个屁，小弟马上就走！不过......这可是一大笔的收入啊......”


    黄浩然知道自己遇上了精明的人物了，张贵利这一番话听起来是在向他示弱，实际上却是连勾带打，用利益来吊黄浩然的胃口。


    不妨再看看这家伙能说些什么出来吧！


    “我是个军人，不太会做生意，尤其是赔本的买卖，我是绝对不做的！”


    黄浩然的回答给了张贵利无限的遐想空间，张贵利觉得他现在马上就要接近成功了，他那张有些龌龊的的脸上开始泛起了红光。


    “您放心！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小弟还是要先问一句，您的部队会被配置在什么地方？放心，小弟绝不是日本人的探子，只要告诉我大概的方位就可以了！”


    “北边！”


    “长江旁边！？”


    问这句话的时候黄浩然甚至能够看见张贵利瞳孔里面的金元宝！这个人已经被黄浩然的答案乐疯了！


    “怎么？位置不好吗？”


    黄浩然使出了一招欲擒故纵......


    “不！不！太好了！简直太好了！您简直就是守着一座金山啊！”


    “金山？我倒不觉得！”


    “也不怕您笑话，现在这南京城啊，有点门路的都想往西边跑，可是这车船都有限，要是不能跑的很远，那还是要落在日本人的手里面，所以现在水路交通已经卖出了天价了！”


    “你想从我部队的防区走人？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我不需要你也可以去做......”


    对于做人贩子的事情，黄浩然不是很有兴趣，他本来也就打算敞开长江的口岸让南京城内的百姓逃命，在这个节骨眼上漫天要价的事情他可作不出来！


    如果只是这样的建议，这个张贵利也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张贵利从黄浩然的眼神里面看出了不屑 ，不过既然他敢说出这个买卖，自然早就考虑到了对方有可能翻脸独吞，所以他还有后手。


    “没错！您的确可以不需要我的帮助！但是您能分辨出哪些是需要逃命又付得起高价钱的主吗？而且这买卖毕竟见不得光，如果‘军统’不能分上一份，恐怕您的钱也拿不安生！况且，我还有别的买卖可以介绍给您......”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张贵利的话被打断了，黄浩然看了一眼盘子里面的江鱼，深吸了一口香气，然后用筷子剥下了鱼脸颊下面的一块嫩肉。


    用一句很滥俗话的来形容：


    真是入口即化啊......


    “您很懂得享受啊！”


    张贵利见服务员退了下去，立刻抓住时间开始插话；


    “现在撤退的准备工作已经要展开了，南京是政府的首都，家底子有很多都在城内，各个衙门还有自己的库底子，也就是那些不存在在账面上却存在在仓库里面的东西，在加上外运的时候一定会很仓促，如果有人毁了账簿，那东西可就立刻由公转了私......我可以悄悄的先和您说一声，这批物资的数量是很惊人的，没有军队的帮助根本不可能运的出去!这些人愿意出很大的一大笔运费！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啊，的确，没有什么比侵吞国家财产更快的发财方式了，南京政府里面的渣滓们早就在等待着这个机会的到来。


    战端一起，谁会在意几本破账簿？


    只要在上面偷偷的改上几笔，立刻就能富的流油！


    这真是一笔大买卖啊！


    “张先生果然有些想法，我的时间算是没有浪费，一顿饭的时间太短，也只能谈个大概了，我想张先生也要向你的老板汇报吧？不如这样，我们大家都用一下午的时间考虑考虑，晚上9点，还是这里，我想和张先生的老板坐下来谈谈......”


    “您果然是个行家，一早就看出了我就是个给您递话的马前卒，的确，决定权还是在大老板的手中，不过，您觉得我会这么冒冒失失的跑到一个陌生人面前说这么多吗？”


    “我想，你的老板给你的工作就是不断的和有价值的目标在这里说着说些话吧？如果你出了事，他们一定会说你是个日本特务，然后堂而皇之的将你带走......”


    “呵呵！您实在是个神仙！我很期待晚上的会面！”


    看着张贵利点头哈腰的消失在了餐厅的门口，黄浩然开始继续享用他的午餐。


    大厦将倾，出几个妖孽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可是这些人居然是“军统”的人，这不得不让黄浩然感到惊讶！


    连这些用来监视官员的特务机关也做起了发国难财的买卖，这南京政府，真的是烂得骨子里面了！


    在即将到来的南京保卫战里面，这些打着小九九的人能不为了自己的利益给军队扯后腿吗？


    难说......！！


    南京的官僚系统就像是一块腐烂了的木头，上面爬满了张贵利这样的白蚁！


    而且在这块朽木的深处，还有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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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走马上任

    6.3 走马上任


    授职仪式其实就是一场秀，但是黄浩然没有想到这场秀的场面居然大到了这个地步......


    礼堂、乐队、鲜花、记者一样都不少，黄浩然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明星，在众人面前搔首弄姿，他总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站在黄浩然旁边的唐生智倒是享受的很，这位仁兄也许是太久没有暴露在镁光灯下，此刻的唐生智似乎迎来了他人生里面一个新的高峰，满面红光，频频和记者们挥手示意，再加上他那身笔挺的上将制服，还真有点“名将”的架势。


    最高当局郑重的将委任状交给了唐生智和黄浩然，唐生智是南京城防总司令，而黄浩然是南京城防副司令，紧随其后拿到委任状的是罗卓英、刘兴，他们的职务居然也是副司令长官，再后面是周斓，他被任命为南京城防司令部参谋长。


    一个司令、三个副司令，如此的配置也算是郑重其事，在台下的记者们眼里，这样的安排也体现了南京政府空前的力度和守卫南京的决心，特别是黄浩然这个“常胜将军”被火线提拔到副司令的位置上，最高当局这种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胸襟，让记者们觉得看到了守住南京城的希望！


    不过站在台上的黄浩然却不这么想......


    四个人都可以开一桌麻将了，多谋不断，正是兵家大忌，最高当局这样的人事安排根本就不是为了加强南京保卫战的指挥力量，而是老头子把他那套平衡的把戏又一次搬了出来。


    明明是唐生智挂帅，却安排了黄浩然来主管军事，明明是黄浩然主管作战，却又安插了个和黄浩然不对盘的罗卓英。至于刘兴和周斓，这两个人既共同扮演了唐、黄、罗三人的监军角色，又互相起着牵制的作用，这五个南京保卫战的指挥层聚在一起，比三国演义还热闹！


    黄浩然算是服了最高当局了！老头子对谁都不放心！所以才拿出了这么一个五个人相互制肘的人事安排。


    看着台下记者们激动的脸庞和满屋子不停闪烁的镁光灯，黄浩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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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生智、黄浩然、罗卓英、刘兴和周斓这五个人坐在一排沙发上面接受记者的询问，这是军政部何部长特意安排的环节，在授职仪式开始之前，总参谋部又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最高当局在会议上明确表示，决定对南京城“短期固守”，预期1至2个月。


    固守南京的方针确定之后，总参谋部抛出了一系列的战略、战役措施。当然，这些预案都是围绕着最高当局的“短期固守”思想设计的。


    看来今天和黄浩然还有蒋百里用完午饭之后，最高当局做了很多的事情，总参谋部也出奇的表现出了极高的效率。


    会议上作出的最主要安排有：


    (一)成立首都卫戍司令长官部，并颁定首都卫戍部队战斗序列如下：(1)军事司令长官黄浩然部（99军）。(2)第72军孙元良部(第88师)。(3)第78军宋希濂部(第36师)。(4)首都警备军谷正伦，甲、桂永清教导总队，乙、宪兵部队。 (5)其他特种部队之一部。


    (二)宣布南京府迁都重庆，并将统帅部迁至武汉，作为日后抗战的指挥中心。


    (三)成立第七战区，以第2预备军司令长官刘湘改任战区司令长官，以原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陈诚任战区副司令长官，长官部设于武汉。同时令刘湘指挥所部第2纵队(第21军团及第23军团)东进，与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部已由常州转移至皖南休宁县屯溪镇)协同，支援南京方面的作战。


    (四)赋予第三战区、第七战区及首都卫戍军当前任务：


    “(1)第七战区除固守现地外，其左翼须以有力部队留置于安吉、孝丰山地，相机攻击敌侧背，迟滞其前进。


    (2)第三战区依前令开始转进以后，须以有力部队分别留置于龙潭以南、广德以北各山地，迟滞敌之前进，掩护主力之行动，并破坏重要交通线。


    (3)各战区须与首都卫戍军相策应，对敌作战保持动作之自由。其损失过大之部队，应酌令其撤退于宁国、芜湖以西地区，积极整理补充、待命。


    (4)首都卫戍军除固守南京既设阵地外，应与第三战区部队密切协同，相互策应，击破敌之围攻军。”


    这只是个大概的方略，具体的防守计划还要等首都卫戍司令长官部开始运转之后才会被制定出来。


    黄浩然在会议上仔细的看了这份预案，内容和他之前料想的没有多大的差别，最让他满意的是预案第四部分的最后一条。


    “首都卫戍军除固守南京既设阵地外，应与第三战区部队密切协同，相互策应，击破敌之围攻军。”


    有了这一条，南京守军的进退自由度就大了许多，黄浩然自己设想的作战方案也就有了施展的空间。


    日军的威胁此刻还没有变成现实，黄浩然现在却要面对一次全新的战争。


    和记者们的战争......


    台下的记者们对黄浩然的兴趣明显要比对唐生智的大得多，一开始的提问几乎全部都是冲着黄浩然来的。


    蒋百里在后面很担心自己的小老弟会在记者面前放出什么厥词来，他一直不停的来回踱步。


    提问的记者希望从黄浩然这个最年轻的将军这里寻找突破口，所以他们提的问题都十分的刁钻，每个人都在盼望着黄浩然说出一些猛料来。


    黄浩然的表现却很快就让这些记者们都绝望了，黄浩然在台上翻来覆去的说着一些官话套话，俨然就像个在官场上混了一辈子的老油条，愣是滴水不漏，言语之间还一个劲的抬唐生智，说什么唐上将才是司令官，他不过是个帮手罢了，乐的唐生智直想对黄浩然挑大拇指。


    在黄浩然这绕了半天没有丝毫收获的记者们开始转移目标，罗卓英也是个滑不溜手的家伙，自然也是什么都套不出来，唐生智这个新任司令官又一次大大的出了风头。


    “唐将军！我是大英帝国的记者， 我想问的是，在淞沪贵国政府的几十万精锐部队都没能保住上海，现在贵国政府又打算用什么来保住你们的首都呢？”


    “南京为全国首都，理应固守！我辈军人责无旁贷！既是尸山血海也决不动摇！”


    黄浩然听了唐生智和记者的问答，眉头微皱了一下，他觉得这个英国记者的提问充满了傲慢和无礼，还有一些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唐生智的回答更是空话连篇，没有半点的说服力，黄浩然已经看见了这个英国记者的脸上浮起了阴谋得逞的笑容。


    唐生智看来是被这个英国佬装进套里面了！


    “唐将军，据我所知，贵国政府在淞沪投入了超过70万的军队，而且很多都是你们中央军的精锐，结果上海还是丢了，唐将军刚才说你觉得凭着必死的决心就可以守住南京城，这是在讽刺那些丢掉上海的军队没有足够的牺牲精神吗？”


    果然！唐生智的话被人捉住了把柄！


    “记者先生，我的话不是这么理解的，我是说我会用必死的决心来守卫南京，这和上海沦陷没有什么关系！”


    唐生智也看出这个英国佬是来找茬的，所以言语中也没有了好态度。


    “唐将军的意思是在贵国政府眼中，南京和上海是不一样的两座城市是吗？也就是说贵国是为了南京才放弃了上海？”


    “不！不是的！上海南京都一样的重要！”


    面对英国记者的咄咄逼人，唐生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既然一样重要，那么贵国政府打算如何守卫你们的首都呢？是一直死守下去，还是和上海一样，守两个月就放弃？还有，上海租界的问题贵国打算如何处理？是要文明世界和日本人去谈吗？”


    黄浩然知道他要是再不开口的话，唐生智恐怕就要被人家带到沟里面了，为了不使首都卫戍司令长官部刚挂牌就处于尴尬的境地，黄浩然必须得挺身而出和这个明显带着敌意的英国记者过过招了。


    “这位记者先生怎么称呼呢？”


    见黄浩然突然插进来说话，这个英国记者很高兴，他觉得凭着自己的口才完全可以再把黄浩然也绕进去吃的死死的，连着戏耍中国首都卫戍司令长官部的正副司令官会让他得到很大的满足感。


    “布朗！黄将军可以称呼我为布朗先生！”


    “布朗先生！如果你的妻子有了外遇，请问你打算怎样处理你和你妻子之间的关系呢?”


    “黄将军！你太无礼了！你这是在侮辱我！，也就是在侮辱大英帝国！”


    “no！no！no！我说的是假如！如果布朗先生没有听清楚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你太无礼了！黄将军，再说我和我老婆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吗？”


    “当然！这是我的家事！”


    黄浩然要的就是让英国记者布朗说出这句话，现在，他黄浩然的反击开始了！


    “很好！布朗先生！那么我国政府和上海的事情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这也是我国的家事！”


    “不！不！不！黄将军！你不要偷换概念，上海有我们大英帝国的租界！所以我们大英帝国当然有权过问！”


    “哦，是吗！可是我觉得布朗先生刚才话里面的意思是贵国政府更想和日本人谈上海租界的问题，对吗？”


    “有什么问题吗？现在日本人是上海的实际占有者！还有，你必须向我道歉！为了你的无礼行为！”


    “我拒绝！按照布朗先生说的，我应该向你老婆的奸夫道歉，因为你现在在中国，那位奸夫才是你老婆的实际占有者！”


    “你！......”


    “现在最关心我国打算如何守卫南京的人，应该是日本军部和日本间谍，布朗先生刚才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不觉得你热心的有些过头了吗？我想问英国报社现在难道是用日元支付在您的工资吗？或者说，您家里的那位奸夫是日本人？”


    所有的记者都爆发出了大笑，那个叫布朗的英国记者在人群中落荒而逃，黄浩然缓步走到记者中间，用抑扬顿挫的声音说道：


    “亲爱的记者朋友们！尤其是远道而来的国际社会的记者朋友们！感谢你们对发生在中国的这场侵略战争的关注！在这场战争中，我的国家暂时处以下风，我们的家园在燃烧！我们的民众在流血！而这一切都是日本侵略者带来的灾难！日本人信奉的军国主义就像是瘟疫！会给全世界带来接连不断的战争！请拿起你们的钢笔！把中国人民受到的苦难告诉全世界！还有，就是中国人民永不屈服的精神！也要一并传出去！我坚信！我的民族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我们这些军人将为了这个结局的早日实现而流干我自己的每一滴血！”


    雷鸣般的掌声在大厅里面回响着，黄浩然一边挥手一边退到了台后。


    “佑臣老弟，好口才啊！”蒋百里上来就是一个熊抱，他也被黄浩然的这番话说的有些热血沸腾。


    “好险啊！都说这些记者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此言果然不虚.......”


    黄浩然掏出手绢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顺便对蒋百里诉苦。


    “得了吧！也不用这么吹捧你自己吧？这些记者要是恶魔，那你是什么？消灭恶魔的英雄？”


    “我倒是不建议这个英雄的称呼，只要百里兄愿意这样叫我......”


    “你啊.......！”


    *******************************************************


    记者会结束以后，唐生智、黄浩然、罗卓英、刘兴和周斓这五个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的核心人员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谈南京防御战的部署。


    唐生智、罗卓英、刘兴和周斓都带了他们的参谋和副官到会，黄浩然的指挥班子还在丹阳通往南京的路上，他只好拖着蒋百里来给自己打下手。


    蒋百里倒是没想太多，带着他的副官就陪着黄浩然一起到了会议室，可是参加会议的其他四位却忍不住在心里面多过上了几遍......


    最高当局已经通知了他们四人黄浩然是这次南京守卫战军事部分的最高长官，现在看到蒋百里也纡尊降贵的来配合黄浩然，唐、罗、刘、周四人更加觉得黄浩然的背后有最高当局的影子在浮现。


    会议一开始就陷入了僵局，在黄浩然这个“天使”没有说话之前，唐、罗、刘、周四人谁也不愿意先出这个头。


    他们在等黄浩然给这个会议定一个基调。


    “诸位，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啊？军情紧急！小弟就先献丑了！”


    黄浩然等了一会，知道他自己要是再不开腔这次作战会议恐怕要开到明天天亮！他可不能这么浪费时间，议事园餐厅里面还有他要见的人呢！


    “黄将军您请！”唐、罗、刘、周四人一致表示同意。


    黄浩然一边往地图旁边走一边心想：


    “你们就绷着吧！现在不说以后就干脆把嘴闭上！老子这次就搞一言堂了！”


    会议室墙上的地图虽然不如99军在常熟地下指挥部里面的那座沙盘看起来立体，但也算是一目了然，中日两国军队的态势已经被标了上去，吴福线附近犬牙交错，黄浩然之前就有个疑惑，罗卓英这个15集团军的司令官怎么不在福山好好的呆着，却跑到南京来了？


    现在一看地图，黄浩然才知道福山一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罗卓英的部队完全撤出了国防线，现在驻守福山和日军交战的是21集团军，指挥官也换成了刘建绪。


    罗卓英的15集团军大部被调往了常熟，看来常熟的川军和广西军队都快要吃不住劲了，陈次长的心头肉18军没有和15集团军一起转进，而是和99军一样转道去了镇江，不过18军不会来南京，他们打算往西，去武汉休整。


    没有了18军的15集团军在陈次长的眼中也就没有了什么份量，于是罗卓英就被调到南京来替“土木系”攒一些在最高当局面前的印象分。


    陈辞修一兵不出，就派了罗卓英这个光杆司令来参加南京守卫战，居然还替罗卓英抢到了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副司令的位置，这个“小委员长”果然不容小视！


    黄浩然拿着指挥竿在军事地图前面站定，屋子里面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的落到了黄浩然的身上。


    黄浩然用指挥竿在吴福线和锡澄线上各画了一个圈，然后面朝着会议桌边的将军们开始说话：


    “各位！要想在南京守的持久，我们的眼光就要放的长远一些！如果一味的龟缩在主城区死守，那么日本人就是用炮弹堆也能把我们这几个军都给堆光了，淞沪战场上吃的亏大家应该都了解吧？优势的兵力变成了日本炮兵的靶子！咱们不能再吃这个亏！我们要守南京！却不能战于南京！”


    黄浩然的一席话是发人深省的，在座的将军们对淞沪的血战是深有感触，他们也怕几个军的不都都窝在南京城里面一个劲的死守，没有人真的愿意和一座变成废墟的城市共存亡！


    可是，南京受到了外围地理环境的限制，并没有多大的回旋余地，更没有什么崇山峻岭可以依赖，要是再放弃南京城主城区的作战，那不就等于放日本人进城吗？


    疑惑和不解爬上了所有人的脸庞......


    这样的反应没有出乎黄浩然的预料，他在说话之前就想到了这样的结果，在场的将军们除了蒋百里若有所悟，其他的都眼巴巴的等着黄浩然给他们答案。


    “我的打法就是....炮台！郊县！巷战！以及外围的机动战结合在一起，利用南京城的特殊地位，和日本人打一场运动中的防御战！......”


    “而第一步！就是要在国防线上作文章为我们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吴福线的战况是和日军陷入了胶着，也就是说就光凭着咱们在吴福线上的这破破烂烂的几个军就有的打！如果三战区能够再增援一些生力军上去，几天的时间还是可以换回来的.....在南京附近有几十万的军队，只要多一点时间我们就能多恢复几个师的建制，还有南京附近的防御工事，也要加强！虽然国防部早就在周围修筑了一些工事，但是咱们的保密工作一向做的不好，这些工事的座标也许日本人比咱们知道的还要清楚！所以，我们要适当的加一些改动！还有就是参加守卫战的各部，基本都是从淞沪退下来的部队，也需要一些时间恢复元气，就拿88师、87师还有36 师来说，现在这三个师能有淞沪开战之前三成的战斗力就不错了！所以，现在第一要做的就是，为我们争取时间！时间！时间！......”(未完待续。)

 第四章：中正剑

    6.4 中正剑


    这场军事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八点，黄浩然离开总参谋部赶回议事园，结果在酒店门口遇上了汪焕之。


    范介担心黄浩然在南京没有得力的人使用，于是让刚从常熟撤下来的汪焕之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京，汪焕之还带来了“隐”有特工处的人员。


    黄浩然见到了汪焕之十分的高兴，他也在担心自己的照片明天一旦上了报纸会不会吓走张贵利后面的大老板，现在有汪焕之这个“商场老手”来帮自己一把，实在是再及时不过了。


    黄浩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临阵换人会引起对方的警觉，让汪焕之这个副手去替自己做交易反而更像是一个贪官会做的事情。


    全世界的贪官都是一样的，既贪婪，又怕死。


    黄浩然利用最后的一点时间和汪焕之介绍了自己和张贵利之间的认识的经过还和交谈的内容，汪焕之嘿嘿一笑，他觉得好像是回到了家乡，又在和自己的大哥干着那些浪荡公子干的事情。


    不过大哥这次抱的是什么目的呢？


    没有个指导标准这事情做起来不好掌握啊！


    黄浩然猜到了汪焕之的心思，他附在汪焕之的耳朵上一阵耳语......


    议事园餐厅。


    张贵利不停的掏出他胸前口袋里面的怀表看时间。


    他有些恼怒自己的老板居然如此畏首畏尾，好不容易搭上了一个负责江防的中将，老板居然不愿意亲自出面和对方谈判，却只是让张贵利带来了一份物资清单还有口头的分成协议。


    张贵利真担心过会那位财神爷会和他一拍两散，要再去寻找到一个这样的发财机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洋！黄鱼！这些好东西明明就摆在自己的面前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它们飞走，这让张贵利有种割肉的痛！


    怕死还做什么生意啊！


    你看老子！不管你是什么人，什么来头，哪怕你照着我张贵利的脑袋上开过枪，只要你打不死我，有钱赚咱们还能照样做生意！


    这才叫专业！


    怀表上的指针走到了8点55分，中午见到的那位中将一直没有露面。


    看来这次真的是见财化水......


    汪焕之推开餐厅的门走了进去，因为早就过了饭点，餐厅里面没有几个人，一脸龌龊的张贵利很好认，汪焕之不得不佩服大哥对别人外貌的描述很有功力！


    汪焕之问黄浩然那个叫张贵利有什么特征，黄浩然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就给了汪焕之一句话：


    “猥琐！相当的猥琐！”


    此时此刻汪焕之对黄浩然的倾佩犹如滔滔江水是连绵不绝啊......


    汪焕之走到了张贵利的那张餐桌旁边，张贵利注意到了陌生人的到来，不过他早就看清了汪焕之的少将军服，所以没有吱声。


    张贵利的面前有一碗早就放的冰凉的汤，他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喝，所以，汤还是满的。


    汪焕之掏出了黄浩然给他的名片，丢在了张贵利的面前，也是不巧，居然直接掉进了汤碗里面。


    张贵利不记得自己给过名片给面前的这位少将，所以他做出了一幅疑惑的表情看着汪焕之。


    从另一个角度你可以看见张贵利的左手偷偷的放到了大衣口袋旁边，只要他将手放进口袋，立刻就会有“军统”的人冲上来将他强行带走。


    黄浩然中午说的一点也没错，张贵利预备的脱身之计真的被黄浩然猜中了！


    “中午！在这里和你谈话的中将是我的上司！他让我来和你的老板谈谈！你老板呢？让他出来吧！”


    张贵利没有立刻做出反应，他要先试探一下这个白面少将是不是来抓他的。


    “什么中将？我想不起来有这么回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汪焕之明白张贵利是在和他装傻，不过对方既然不相信自己，再说什么也没有用，汪焕之取出自己的皮手套在桌子上磕了磕灰尘，然后开始戴手套，等两只手都戴好以后，汪焕之说了一句：“浪费我的时间！”然后转身就走。


    张贵利的小眼睛一直盯着汪焕之的步伐，一步、两步，就在汪焕之快要走出餐厅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夹着报纸推门走了进来，这个人是张贵利的同伙，夹着报纸就是表示酒店里面和周围都没有异常情况，张贵利心头一阵狂喜！


    发财的机会又回来了！


    张贵利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汪焕之的前面，然后拦住了汪焕之。


    汪焕之佯怒，张贵利马上笑得像一朵喇叭花似的，点头哈腰的对汪焕之说：


    “这位将军，请留步！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那位中将啊..我见过！我们俩还聊得很愉快呢！”


    汪焕之斜着一只眼睛看着张贵利，然后从牙缝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哦！你现在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你老见谅！我是个小人物，风一大就能把腰给吹折了，所以，不得不小心！”


    哼！


    汪焕之转过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张贵利刚才坐的位置，选了个方位坐下，张贵利立刻拉过招待让上茶，本来要下班的招待老大的不情愿，张贵利塞过去几张法币才解决了问题。


    “这位将军，怎么称呼呢？”


    张贵利还没落座就先掏出香烟递了上来，汪焕之摇了摇手示意不抽，张贵利立刻就收起了香烟和洋火。


    这家伙，倒是醒目的很！


    “你就叫我汪副官吧！”汪焕之没有隐藏他的姓氏，但是对自己的身份还是掩饰了一下。


    张贵利是个在“军统”里面混了十几年的老特务，他知道汪焕之没有说实话，哪有一个少将给中将当副官的？


    人家既然不愿意表露身份，张贵利决定不再问了。


    反正名字也就是个代号而已。


    就当他真的是汪副官吧！


    “汪副官！既然您被派到了这里，也就是说您是一个有份量的人物， 我想问一句，您是不是可以拍板呢？”


    “先看看你们要运些什么吧？”


    张贵利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货物清单，这份清单本来也不在他的身上，为的是安全起见，这样即使张贵利被抓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刚才进门的那个人除了给张贵利传递了消息之外，还把这份清单塞进了张贵利的口袋里面。


    汪焕之接过了清单，这是个32开的小本子，蓝色的封面，上面还有国徽，要是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证件呢。


    “军统”的人做事就是小心！


    打开来翻了几页，汪焕之的脸有些微微变色，这前面写的都是一些南京的富户的名字，旁边写着价钱，这些人看来是愿意出大价钱请军队将他们送到武汉，还有就是一些家私细软，虽然开出的价钱都非常可观，但是运送这些人和物实在是太容易被人检举，首先，这些买到了逃生之路的富户们的嘴巴就很不可靠......


    这样的“货”，不运也罢！


    再往后看，开始出现了一些民用物资和机械，这应该都是一些工厂主带不走的资本，现在都便宜了“军统”。


    再过去几页，物资的种类开始发生了改变，军火、烟土、珠宝、黄金都开始出现在清单上面，还有军队急需的药品和一些军事物资，每一个品种的数量都还挺大！


    “怎么样？这可是一大笔收入啊！”


    “的确不少，不过，这收益该如何分配呢？”


    “汪副官大可放心，绝对不会让你和你的长官吃亏的！咱们‘军统’、运输商和你们各得三成，剩下的一成要用来打点各路神仙......”


    “只有三成吗？”


    汪焕之习惯性的打算还还价，张贵利就等着汪焕之开口多要呢！只要你肯开口，就说明你已经从心底接受这单买卖了。


    张贵利的眼睛里面再次出现了金元宝。


    “汪副官，我们‘军统’只要三成，还有那一成的买路钱也省不得，其他的，就要看贵军的实力了！”


    汪焕之哈哈大笑，他对张贵利说：


    “我们也不是心黑的主，这便宜怎么讨也不会找到你们‘军统’的头上，只是那些运输商人们实在不必拿三成这么多，我看给他们一成就可以了，我们要五成，其余的照旧！”


    张贵利心想你够狠！


    一下子从别人那里抢走两成还说自己不心黑！


    不过这些事情不是他张贵利关心的，他只想在这趟买卖里面捞到更多的好处。


    “其实运输商那边比较好办，即便是上头有大佬做靠山的几家公司接这种活也不敢张扬，大多数都是下面的分公司在捞外快，宰他们一刀是最合适不过了！只是汪副官，小的这跑前跑后张罗着，你看，是不是.......”


    汪焕之哪里会听不出来张贵利是在向自己要好处费，为了和这个贪心的“军统”特务套好交情，汪焕之决定给张贵利一些甜头！


    “好说！好说！这样吧，我们拿得那份里面给你一分的红利.....不过......”


    张贵利听到汪焕之答应在他们那一半里面给他百分之一的回扣，他高兴的差点要跳了起来，做了很久的发财梦眼看就要变成现实了！


    不过？什么不过？还有不过？！！


    张贵利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这个汪副官不是要反悔吧？


    张贵利十分紧张的看着汪焕之，那副表情别提有多可怜了！


    “不过......在我的上司面前，要说分给咱们的是4成！”


    哦！原来这个汪副官也想捞一份啊！


    张贵利立刻表示了支持和理解！他觉得汪副官和自己是同一类人.......


    “既然你们的老板不愿意露面那就不勉强了，你回去告诉他，做个转运的计划给我们，这么多的东西可不是小孩过家家，总得有个方略！”


    说完这句，汪焕之就站起身往外走，张贵利立刻跳起来送汪焕之。


    “那是那是！汪副官，您放心！我这就回去向老板报告，我会派一个人长期呆在这餐厅里面，您要有什么事就找他，他能随时找到我！”


    张贵利一招手，从旁边的一桌人里面站起来一位跑到汪焕之的面前点头哈腰，汪焕之把那桌剩下的人都瞟了一遍，发现自己进来时原本散座在四处的几桌“客人”都聚在了一起。


    看来“军统”今天在这里布下了不少的人手！


    钱！真是个吸引人的东西！


    ************************************************


    汪焕之在饭店里面兜了一圈确定没有“尾巴”跟在自己的后面，然后一闪身上了三楼，楼梯口站着两个黑大褂，是99军特工处的人。


    汪焕之从他们身边走过的时候小声的问：


    “刚才和我谈话的人看清了吗？”


    “看清了！”黑大褂回答。


    “叫‘隐’的人跟上他，不用打草惊蛇，知道他大概的活动范围就行！”


    “是！”


    特工处的人消失在了楼梯间，汪焕之料理完了手头的事情，口中哼着小曲朝着黄浩然的房间去了。


    “梦如姐！这议事园里面的人也开始变杂了，你听这哼的什么淫词浪调！？”


    “小妮子！你别管人家！明天就要去做黄将军的专访了，你赶紧替我多整理些他的材料！”


    “还要整理吗？他的一切不是都在梦如姐的心里面吗？”


    戴梦如和方小倩这一对姐妹花居然和黄浩然住在同一层，汪焕之的小曲激怒了正在替戴梦如出“苦力”的方小倩，小妮子赤着脚就从床上跳了下来，要找汪焕之的“晦气”，结果被戴梦如拦了下来。


    “逃过一劫”的汪焕之敲了敲黄浩然的房门，没想到房门应声而开，黄浩然压根就没上锁。


    “大哥！你这也太随意了啊！虽说这是在议事园，可是现在日本间谍和汉奸满天飞，你就不怕有人对你意图不轨？”


    黄浩然在开一瓶红酒，这是蒋百里送给他的礼物，黄浩然正和软木塞子搏斗的十分投入，他头也不抬的对汪焕之说：


    “有你在，就有‘隐’的人，别说我不关门了，就是我现在跑到大街上去，我也放心的很！”


    “大哥啊!这人要是太聪明的话，是会失去很多乐趣的哦！”


    汪焕之扣上了房门，晃到沙发前面，拿着茶几上的水晶酒杯等黄浩然的战斗成果。


    没想到黄浩然将整瓶红酒丢了过来，汪焕之怕打烂手里面的水晶酒杯，接的十分的尴尬。


    “还知道我是你大哥啊？就知道喝现成的，我倒是有些想沈老二了，要是他在，一定抢过去帮我打开！”


    汪焕之撇了撇嘴，嘟囔着：


    “二哥不但会帮您打开，还会帮您喝光！一条龙服务！”


    房间里面很安静，汪焕之已经很小声了，但还是被黄浩然听


    在了耳朵里。


    “抱怨什么呢?交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对方是‘军统’里面的什么人物？”


    “我正要和大哥说这事呢！您自己没去，对方也没露真佛，我见到的还是那个张贵利！不过大哥你这回可看走了眼了，这张贵利能带着一份如此重要的物资清单来和咱们见面，说明他在这伙人里面的地位不低，至少也是个小头目！”


    黄浩然“哦”了一声就没有再说话，汪焕之找不到合适的工具开酒，瞅见茶几上放着一把短剑，就拔出来撬了几下，但是依然没有成功，汪焕之抬头打算让黄浩然去找酒店的服务人员帮忙，结果他看到自己的大哥盘着腿坐在床上不停的用红蓝铅笔在军事地图上作业。


    要是民国的将军都能像大哥这样......


    “捣鼓开了没有？焕之！”


    黄浩然听见汪焕之那边没了动静，但他又没有听到软木塞跳出来的声音，于是出言询问。


    汪焕之一手拿着红酒瓶一手拿着出鞘的“中正剑”嘿嘿的傻笑。


    黄浩然被汪焕之的笑声吸引了过来，他看到汪焕之居然想用自己的“中正剑”撬软木塞，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看看你！这把‘中正剑’算是被你给糟蹋了，要知道很多人都把它供起来，天天烧香呢！你倒好，居然拿他当起子用！”


    汪焕之将“中正剑”插回了剑鞘，无奈的说：


    “不就是一把剑吗？要是不拿来用，岂不是让他变成了玩物？”


    “你知道这‘中正剑’是用来做什么的吗？”


    汪焕之看了看手中这把精美的25厘米长的小剑，他觉得这就是个装饰品，给南京政府的将军们臭美用的......


    黄浩然看了汪焕之的表情就知道他不知道“中正剑”的故事，黄浩然摇了摇头，开始给汪焕之授业解惑：


    “这‘中正剑’是最高当局赠给他的黄埔学生、得力部将和有功人员的随身短剑，如今已经成为一种荣耀的象征。就是在黄埔军校就读过的高级将领里面，能得到此剑的人也寥寥无几。你居然拿它不当回事？这剑还有一个用途，就是在战时如果丢失了阵地或者身负重伤，便可以用此剑自杀殉国。所以这‘中正剑’又被叫做‘军人魂’......”


    汪焕之听完吐了吐舌头，说：


    “搞了半天就是一把自杀的短剑，想起来就晦气！居然还有人抢着要？大哥，你这把是从哪里得来的？”


    “哪里得来的？瞧你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最高当局呢！我这次跳出来背了南京这口油锅，最高当局才送了这把‘中正剑’给我，也许，是留给我南京城破之时用的吧......”


    汪焕之听完怒极，将手中的“中正剑”丢在地上，破口大骂：


    “一把破剑就要收买人命吗？这种东西不要也罢！”


    黄浩然知道汪焕之是替他着想，心中有些温暖，也没有去管地上的“中正剑”，一把夺过汪焕之手里面的红酒，抵在床脚的铁架上划了圈深深的痕迹，然后举起手掌劈过去，红酒瓶的上半截应声而断，黄浩然举起半截酒瓶，给汪焕之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两人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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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啥好说的了！不合盗版的扯皮！以后就这时间，风雨不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炮台

    6.5 炮台


    江宁要塞辖有龙(乌龙山)、虎(老虎山)、狮(狮子山)、马(马鞍山)、雨(雨花台)五座炮台，都是清末遗留下来的。抗战开始前，又增设了甲一、甲二两座现代化要塞高射炮台。现任要塞司令是邵百昌中将，参谋长曹友仪。


    南京政府配置在甲一台甲二台这两座现代化要塞高射炮台的作战人员是从炮兵学校要塞科干部训练班调出来的学生军，这些学生军参加江阴封江战役后，即调往南京，编入江宁区要塞的建制中。台长是李诚中少校，另外还有台员、通信员、军械员、特务长，学生军一百三十名，民兵三十名，连炊事班在内，共一百七十多人，使用八八式高射炮四门。


    八八式高射炮口径75mm，系日本制造，这种高炮能被安装在江宁要塞，都是日本国内的军火贩子的功劳。


    甲一台建筑在乌龙山上。乌龙山位于南京城东北三十里的大江南岸，紧靠江边。山上有乌龙庙，庙东一里许之另一山头上有一座老炮台，即龙台。甲一台的四门高射炮都安装在乌龙庙的东北侧，在龙台之西，一方面与龙台合力防江，一方面与甲二台合力防空，是江宁要塞的核心火力。


    用高射炮来充当要塞火炮，也算是当时中国的一个特色了，南京军方曾经于1937年初向德国订购20门k 18高射炮，连同完整的观测与通讯器材，在淞沪会战爆发前全数运抵长江沿岸与武汉要塞，每处要塞部署4门。


    黄浩然站在龙台阵地上，他的面前就是龙台的杨台长，杨台长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少校，他从清朝末年就在龙台当兵，也算是两朝元老了，杨台长在龙台熬了三十多年，终于逐级升到了少校台长的位置。杨台长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举止言谈文雅，相貌堂堂，不愧是乌龙山中的“小大王”。


    黄浩然走马上任的消息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了南京城附近的守备部队，这些军人在唐生智和黄浩然之间还是明显偏向于黄浩然的，毕竟，当兵的都愿意跟着“常胜将军”。


    黄浩然在淞沪打怪升级得到的经验和威望在南京得到了体现......


    “黄司令！您一大早就来乌龙山视察，我们这些守炮台的官兵可真是倍受鼓舞啊！”


    “杨台长，客气了！现在是危急存亡的关头，场面话就不必说了，你带我看看龙台吧！”


    “是！黄司令这边请！”


    黄浩然跟在杨台长的后面参观了整个龙台，江宁要塞和南京的重要屏障，只要这些炮台不丢，日本人的小船就进不了南京的这段长江水域，为什么说日本人来的都是小船呢？那还是要感谢海军的封江行动，大量的沉船使日本人的大吨位船舶没法进入长江，而能躲过的小船在江宁要塞的这些火炮面前毫无招架之力。


    虽然黄浩然很不赞同将珍贵的海军军舰全部损失掉的这种做法，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在享受着海军全军覆没带来的红利。


    江水滔滔，似在诉说着海军的无奈，黄浩然用手中的望远镜看着滚滚的长江，心中感慨......


    龙台的火炮都过于陈旧了，黄浩然这次给乌龙山炮台带来了6门90mm口径的山炮，这些火炮都是他从军政部的仓库里面倒腾出来的，黄浩然希望自己的后背不要被日军捅刀子，所以在封锁长江上面是下足了功夫。


    远处的江面上海军鱼雷艇在布置水雷，这些也是黄浩然封锁长江计划的一部分。


    “杨台长，咱们现在火炮匮乏的厉害，所以只能拿出这6门，还望炮台的弟兄们好好利用！”


    杨台长赶紧上前一步，抱拳说道：


    “黄司令言重了，保家卫国本来就是我们这些军人的责任，您能如此待我们这几百号人，弟兄们已经很知足了！”


    “还有什么困难没有？都说出来，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解决问题的。”


    “黄司令，我们这里就是缺些火炮，因为是老炮台了，所以设施还算齐备，甲一台甲二台是新炮台，新兵又多，就拿甲一台阵地来说，八月二十日进驻的时候，炮位才安装好，应有的观测指挥所、掩蔽部、弹药库、营舍等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荒山。一座古庙，四门大炮而已。官兵们只能住在乌龙古庙里。十几天后，上面才派来营房建筑队，在山脚下搭了几十间席棚子，做为炮台的营房。米面弹药都很缺乏，实在是艰苦了一些.....”


    杨台长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黄浩然知道这也是他的好名声起了作用，要是换了唐生智或者罗卓英来查看，这位老台长怕是也只敢唱唱高调，高喊克服万难了。


    黄浩然从望远镜里面看了一眼甲一台，驻守甲一台的官兵们还是用心的，四门大炮都藏的很好，龙台离甲一台不过一里地，现在黄浩然用望远镜愣是也没能看清楚这座新炮台的情况，不过黄浩然还注意到了，那就是杨台长所说的那座乌龙古庙已经没有了踪影。


    “怎么没看见乌龙古庙？难道我看错了山头？”


    黄浩然下意识的发问。


    杨台长担心黄浩然不相信他的话，连忙替自己辩解：


    “上面派来的营房建筑队把乌龙庙给拆了，说是目标太明显。容易引来日机的轰炸。”


    “这样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只是......可惜了这座古庙......”


    又是因为日本人，这些小鬼子毁掉了咱中国多少的好东西！现在为了不让他们来南京祸害百姓，中国军队只能对着自己的文物建筑下手！这一切的罪孽，都要算在这些小日本的头上！


    “我会让工兵给甲一台甲二台这两座新炮台修建一些藏兵洞和壕沟掩体，营房的事恕我无能为力，小鬼子离南京不远了，工兵还有很多任务，不过后勤的事情一定要解决，我给你们拨一批米面和食油还有炮弹，最晚明天一定送到！甲一台甲二台就先给万斤米面、千斤食油和八八炮弹两千发吧，要塞的其余炮台也参照这个标准！”


    “谢黄司令！咱们这些炮台兵什么也不说了，一定多杀鬼子，报答长官！”


    杨台长“啪”的一个立正，然后给黄浩然敬了个标准的军礼，眼中似有泪光，他知道长官现在这样的善待他们这帮兄弟是要他们这批人死心塌地的为国卖命，但是杨台长从心里面还是感谢这位新上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


    以前的长官，连这些场面上的事情也不愿意为他们这些兵做，炮台上的这帮官兵一直觉得很憋屈！


    兄弟们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响应最高当局的抗日宣言吗？可是大家都是抗日，为什么有薄有厚？南京城里面的教导总队拿着双饷和足额的津贴，而他们这些炮台兵却要为了米面弹药发愁！


    真他娘的不公平！


    黄浩然上任第一天就来了乌龙山，这位新上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让他们这些炮台兵找到了扬眉吐气的感觉！


    所以杨台长现在是下了决心给这位黄副司令卖命了！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这一份尊重！


    黄浩然也立正回了一个军礼，他觉得所有抗日的中国军人都是可敬的，毕竟，这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


    “杨台长，我觉得你们要塞炮台的指挥系统有些问题，对战时的协调很不利，我打算在龙台、虎台、甲一台、甲二台之上增设龙虎总台部，这样也好协调配合，封锁江面，你意下如何？”


    “黄司令！你的想法太好了，龙台、虎台、甲一台、甲二台靠近南京江面，其余几个炮台要离的远些，各自的任务和使命也不同，要是能把南京附近的几个炮台串连起来，实在是能发挥出更好的战力！”


    杨台长现在说的话就不再完全是对黄浩然感恩的表现了，黄浩然的这个建议直指江宁要塞目前的软肋，也是杨台长他们几次向上峰建议的方案。


    黄浩然的从善如流让杨台长很兴奋！


    看来这个“常胜将军”的确有两把刷子！


    “这本来就是你们炮台官兵提出来的法子，我硬说成是自己的想法实在是情非得已，都是为了可以尽快的通过形成命令，在军国大事面前，我黄浩然的脸面算什么！”


    “黄司令！幸苦你了！”


    杨台长眼窝里面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来......


    黄浩然也有些动容，可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他还有些话要说：


    “这总台的指挥人选，杨台长可有什么好建议？还望不吝赐教......”


    杨台长抹了一把眼泪，大声的回答：


    “黄永诚上校可为总台长，赵勋少校可为副官！”


    这个答案是黄浩然早就猜到了的，他连夜翻看了江宁要塞的一些文件，里面有炮台官兵给上司的信件，信上面提到的人选也是这两个人，可是黄浩然却不太欣赏黄永诚和赵勋。


    他的记忆中乌龙山炮台是被放弃的，黄浩然现在要的不是这个结局，所以他打算启用新的指挥官，黄浩然见杨台长还算是个干实事的，于是动了提拔他的心思。


    现在黄浩然是南京城防副司令，又是军事主管，南京卫戍部队少将以下的军官，升迁罢免都是他职权范围里面的事情，所以让杨台长做这个龙虎总台的总台长，黄浩然绝对有这个权力！


    “杨台长，我打算用你来当这个龙虎总台的总台长，你觉得如何？”


    黄浩然的这句话一下子把杨台长给问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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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2更，稍候还有，谢谢支持！(未完待续。)

 第六章：委员长的秘密

    6.6 委员长的秘密


    黄浩然一早赶去乌龙山的时候，蒋百里接到了最高当局的召唤，本来蒋百里也想和黄浩然一起去乌龙山炮台，现在只能作罢.....


    最高当局和蒋百里见面的地方还是在上次的那个地下室的小房间里面，老头子的脸色不好，蒋百里看到钱大钧面色也有些苍白，猛地意识到最高当局居然是一夜未睡！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百里啊，我知道你在帮黄佑臣，我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但是他毕竟只指挥过几次军师级别的作战，你不要有顾虑，说说你这个小老弟到底能不能在南京有一番作为？”


    蒋百里把最高当局说的话在自己心里面飞速的过了一遍，最高当局最后问的是黄浩然能不能在南京有一番作为，说明了委员长在潜意识里面已经决定了要放弃南京！


    也就是说黄浩然不用带着十几万的卫戍部队陷在这座南京城里面！


    黄佑臣啊!黄佑臣...你算是又一次逃出生天了！


    可是最高当局不是已经给黄浩然发了南京城防司令部副司令的委任状吗？怎么现在最高当局还会有此一问？


    蒋百里迟迟没有开口，最高当局立刻猜到了蒋百里的内心活动，老头子将身体往前倾了倾，替蒋百里宽心；


    “百里啊，我不是要临阵换将，只是有些担心，怕黄佑臣在南京城里面撑不下去！我实在是指望南京的保卫战能够坚持的久一些，苏联那边，还在考虑要不要出兵......“


    苏联！


    蒋百里心中一震，政府里面早就有人传言孙科和王宠惠在最高当局的授意下秘密的和北方的那个红色帝国接触，蒋百里一直以为是南京政府里面的敌对势力在造委员长的谣，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委员长，苏联...是个什么态度？”


    听了蒋百里的问话，最高当局的表情有些黯然，显然政府和苏联的接触很不顺利。


    “委员长能想到用苏联来钳制日本，也不失为很有效的一招，虽然我们中苏两国之间在意识形态上有着巨大分歧，而且发生过一些重大冲突，但是在对付日本人这一问题上，中苏有着共同的利益。中日是世仇，日苏又何尝不是世仇呢？苏联已经将日本人的野心看得一清二楚，现在最有可能介入我们和日本战争的国家也只有这头红色的北极熊了！”


    蒋百里是民国最出色的军事家，只是略一沉吟便将中苏联合的基础和利弊分析的一清二楚，现在再一条条的说出来，蒋百里的话让最高当局听的不住点头。


    “百里啊，还是你有眼光，政府里面的那些人只知道盯着英国，再不就是鼓吹什么‘投降论’，没有半点的见识！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失望透顶！”


    最高当局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


    “那...委员长...苏联人的态度是什么？”


    虽然已经从最高当局的脸上看出了答案，但是蒋百里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实在想知道，北边的红色帝国是怎么处理南京政府的求救的。


    最高当局似乎回到了那段和苏联打交道的日子里面，老头子几乎是一边想一边说的，语速既慢又缓，蒋百里也听的很入神。


    “我一直以为苏联在远东地区驻有强大的陆军和空军，与其他大国比较起来，他们拥有在东亚迅速干预的力量和提供大规模援助的便利。因此，我本人对争取苏联的援助寄予较大的期望，所以召了孙科和王宠惠到庐山，让他们和苏联人接触一下，没想到鲍格莫洛夫说，如果现在苏联与中国签订这样的互助条约，即意味着苏联必须参战。所以不愿意签署互助条约，不过他提议中苏签订一个互不侵犯条约。8月30日，政府公布那份《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就是我和他见面的结果......”


    蒋百里也受到了最高当局的情绪影响，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娘西皮！苏联人也是空架子！不敢和日本人作战！百里！我们只有靠自己！！！”


    说这句话的时候，最高当局用手指的关节拼命的在桌面上敲击着！可以想象老头子激动的情绪！


    蒋百里对《中苏互不侵犯条约》的内容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有想到这份条约的签订还有这些隐情，既然最高当局真的向苏联求援过，那么外面传说的苏联将提供一批军事物资的事情也是真的了？


    蒋百里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过了今天，也许最高当局永远不会再向他开口谈起这段隐秘。


    “委员长，你且放宽心，虽然现在抗战的形势在走下坡路，但是我坚信我们将夺取最后的胜利！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在南京多消耗一些日军的实力，这样我们才有喘息的时间，只要有时间，我们就能武装更多的部队，只要有武器，人我们是不缺的！”


    最高当局短暂的失神过后，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也知道蒋百里说的是对的，日本是小国，而中国是大国，中国有着极广阔的战略纵深，这是日本所没有的。虽然淞沪一战，中央军的几十万精锐伤筋动骨，但是中国有着无数的兵源，只要有武器，就有军队！这也是日本人做不到的！


    最高当局现在手里面满打满算还有一百多万的军队，日本人想一口吞下去？只怕他们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如此一想，最高当局又感觉到充满了力量，他看着对面的蒋百里，又提起了一件隐秘！


    “10月底的时候，日本外相广田弘毅通过德国驻日大使狄克逊，表示愿意和我国和谈。在收到日本发出的欢迎德国出面调停的信息之后，德国外交部担当起‘递信员’的角色。德国驻华大使陶德曼找到了外交部次长陈介，表示德国愿作中日之间的联系途径......”


    “哦？日本人恐怕是狮子大开口了吧？这是伊藤博文那个老东西留个这帮日本人的招数，他们要一口一口的把中国吃下去！用心极其险恶！现在国内民众抗日情绪高涨！委员长......”


    蒋百里怕最高当局起了和日本和谈的心思，立刻大声的劝阻！


    “东洋小儿的计俩又怎能骗过我的眼睛！伊藤博文是日本几百年才出一个的英雄人物！可惜，他的后辈，已经不堪到了如此地步了！百里，你看看吧！这就是那帮小日本让陈介转交给我的议和条件！”


    最高当局打开抽屉取出一个文件袋，然后“啪”的一声丢在桌面上。


    蒋百里连忙起身拿起来打开，一大叠文件终于见到了天日。


    日本人的议和条件一开始包括7个方面的内容：


    “（一）内蒙自治；（二）扩大华北非军事区，由中国警察和官吏维持秩序，中日如能缔结和约，则华北行政权交给南京政府，但要委派一亲日首长；（三）扩大上海非军事区；（四）中国停止反日政策；（五）共同防共；（六）降低对日本货物的关税；（七）尊重在华外侨权利。”


    在蒋百里的眼中，这样的条件已经很没有谈判的诚意了，没想到日本人还有进一步的要求！


    在上述这些条件的后面，日本又提出新的谈判条件！


    按照文件上的时间推断，日本人提出新要求的时候中国政府应该对他们的第一批尚未作出答复！这样的态度简直是跋扈到了极点！


    贪得无厌的日本人！


    蒋百里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结果越看越生气！


    “1.中国抛弃亲共、反日、反满政策，并与日本及“满洲国”合作；


    2.在必要的地区建立非军事区和特殊政权；


    3.中、日、满缔结关于在经济上密切合作的协定；


    4.中国偿付日本所要求的赔款。”


    蒋百里终于气到了全身发颤，他已经怒到极点！将手中的这袋文件用力的丢到地上，然后指着东边破口大骂！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小日本以为中国的男人都死光了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骂完之后，蒋百里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最高当局，他已经完全的失态了！


    “百里！我没有答应他们！这样的条约我也敢签的话，那我就是第二个袁世凯了！”


    蒋百里猛的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已经是大大的不妥，连忙冷静下来，向最高当局道歉；


    “委员长，我刚才......”


    最高当局挥了挥手，表示他没有往心里去，蒋百里赶紧弯腰捡起了文件袋，整理好以后用双手放在了最高当局的书桌上。


    最高当局没有收起文件，而是接着说：


    “我原本打算和日本人拖拖时间，就提出了三点，一、德国调停可以接受；二、华北政权保存是最低立场；三、不能接受‘那种认为日本在这场战争中已经成为胜利者的看法’，日本切不可以胜者自居。结果，双方要求相距甚远。陶德曼调停无果而终......还在苏联是没有完全放弃对日本人的戒心，他们知道我们要是被日本人搞垮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所以苏联同意向我国提供价值1亿法币的军事物资，详细办法留待以后在莫斯科签署。我们缺少外汇，所以我让孙科和他们谈，希望能从苏联获得贷款以作采购之用。有了这批苏援，我们的军队也能好过一些！”


    蒋百里今天总算是听到了一些好消息，他的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一些，可是让蒋百里没想到的是最高当局的声调突然为之一变，老头子用严厉的声音说道：


    “所以，黄佑臣在南京的表现就至关重要！只有他打得好，苏联才能对我国有信心！才有进一步介入中日之间战事的可能！南京保卫战坚持的越久，对我们就越有利！百里啊！黄佑臣是你的小老弟，他有多少斤两，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就是要你一句话，守这个南京城，黄佑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蒋百里一听，最高当局的话啊，又绕回来了！


    这才是老头子今天接见自己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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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亲爱的读者，明天见！这是第二更......(未完待续。)

 第七章：人人有算计

    6.7 人人有算计


    南京，玄武湖畔。


    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带着低沿的礼帽在岸边徘徊着，似乎是在欣赏湖光山色，不远处的白鹭洲上也竖起了几个对空观察哨，日本人对南京的空袭力度越来越大，南京卫戍司令部已经下达了宵禁的命令，白天的时候，街上也开始实施戒严，荷枪实弹的士兵在街头上四处巡查，南京城区各区之间从今天起算是正式断了交通。


    虽然这分区管制的第一天还有着许多的漏洞，可是风衣男子却知道南京城内的管制只会越来越严，他的行动小组即将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该死的黄浩然！


    一上任就如此狠辣！


    可惜之前一直没有找寻到刺杀他的机会！


    风衣男子的牙齿在嘴巴里面咬的“咔咔”作响......


    由于白鹭洲也有了军事设施，湖边的小道上也不时有军队的巡逻人员走过，风衣男子将他的身形尽量放的低矮一些，借着树木的掩护在不断的变换着藏身位置。


    但是他始终没有离开这片岸边多远，只不过是不断的在附近绕着圈子，他，应该在等什么人。


    上的山多终遇虎，风衣男子在转悠了近三十分钟之后，被几个巡逻的士兵发现了，带队的军官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对着风衣男子喝了一声：


    “什么人！？别躲了，出来！”


    风衣男子慢慢的从一棵大树背后转了出来，他把一支手放在风衣口袋里面，而另一支不断的在空中挥舞着，嘴里面呼喊着：


    “别开枪！别开枪！我是外国人！”


    外国人？


    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带队军官一个劲的抓着头皮，这个风衣男子递给他的证件上面都是蚯蚓一样的洋字码，他一个也不认得！


    面前这个风衣男子不是大鼻子黄头发的西洋鬼，有着明显的黄皮肤和黑头发，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日本！不过听说洋人也不都是鹰钩鼻子，长的像黑炭球一样的洋人也有，这个难道就是新品种？


    到底是信手里的证件还是信自己的眼睛？


    带队军官始终拿不定主意，于是他决定把这个麻烦交给他的上司。


    “二子！三炮！你们把这东西交到营部去，万一是个小鬼子呢？咱们兄弟可在小日本手里头折了好些！不能便宜了他们！”


    两个端着步枪的士兵应了一声，然后一前一后的走向风衣男子，就要带他动身。


    风衣男子心里面说了一声糟糕，这本假护照到了更高级的中国军官面前难保不会穿帮，按照护照的内容他应该是个法国人，可是风衣男子连半句法语也不会说！


    看来只有铤而走险了！


    风衣男子顺从的点了点头，开始朝着中国兵指的方向前进，他的右手却渐渐的握紧了风衣口袋里面的手枪。


    那是一支南部十四年式8mm半自动手枪，也就是抗日军民口中常说的“王八盒子”。


    如果带队军官看见这这把手枪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朝风衣男子开枪，这是因为这种南部十四年式8mm半自动手枪是鬼子的标志武器之一，几乎从来不配发给日军以外的部队，可以说哪里有日军哪里就有“王八盒子”！


    这风衣男子原来是个日本人！


    “干什么呢！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一个高八度的声音突然从树林外面响起，风衣男子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然后在脸上露出了常人难以察觉的笑意。


    巡逻的官兵转过脸去，他们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头扬的高高的，几乎是用下巴在对他们说话。


    带队军官从问话里面听出了来人的身份恐怕不低，赶紧一溜小跑跑到黑色中山装的面前，陪着笑说：


    “我们是玄武湖巡逻队的，现在归88师调度，刚退到南京没几天......这位先生您是......?”


    黑色中山装压根没理会带队军官，只是用眼角瞄了一眼树林里面的几个人，然后继续发问：


    “现在归88师？也就是说以前不是了？你们是淞沪哪个军里面撤下来的？”


    “兄弟几个原本是54军的，先生，您......”


    “54军？霍揆彰的兵？切......” 黑色中山装语带不屑，从胸前口袋里面掏出个黑色的证件本，慢慢打开来举到了带队军官的面前。


    军...军政...军政部少将高级参谋！！


    黑色中山装居然是军政部的少将高参！


    带队军官说话都开始变得不利落了，他哆哆嗦嗦的给黑色中山装敬了个礼，然后说道：


    “长官！刚..刚才多有冒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黑色中山装指了指被抓住的风衣男子，向带队军官发问：


    “抓了个什么人？汉奸还是特务？”


    带队军官赶紧掏出风衣男子给他的证件，然后毕恭毕敬的递到黑色中山装面前，口中解释着：


    “我们也不清楚是个什么人，他自己说是外国人，可是又是个黑头发的，我看不懂这洋字码，打算把这人交给上面.....”


    黑色中山装接过护照翻了翻，突然厉声喝道：


    “胡闹！这上面盖着法国领事馆的公章！还能有假！？私自扣押国际友人，这是什么罪过！你们知道么？”


    带队军官被这位军政部高参唬的六神无主，他生怕会大祸临头，于是赶紧朝面前的这位大人物作揖，求高参给他们兄弟几个指条明路。


    原先气势汹汹端着枪的士兵也换了一幅可怜巴巴的模样，风衣男子弹了弹衣服上面的灰尘，表情轻松极了。


    “还不快把人放了！我再替你们说几句好话，让人家不要去外交部告你们这几个笨蛋！”


    “多谢长官！多谢长官！二子！三炮！放人！咱们给高参站岗！”


    巡逻队立刻转变了角色，从抓人家的变成了人家的保镖。


    看着还有些发愣的巡逻队官兵，高参走到了风衣男子面前，低声问道：


    “头山君！您没有遭到不友善的对待吧？”


    这高参说的却是英语，不过带队军官听起来一样都是“鬼说话”，英语和法语对他来说完全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还好，这帮蠢货，不能把我怎么样！”


    风衣男子一样用英语回答，他说的声音很大，带队军官以为风衣男子是在向高参告状，吓的脖子缩了缩，心中暗叫倒霉！


    “何先生让我请头山君转告贵国政府，现在那个人的位置很稳固，不是一些小风浪就能掀的下来的，只有贵国不断的给予中央军打击，才能削弱那个人的威望，何先生才有在政治上发起致命一击的机会......”


    “林高参！请转告何先生，他必须要把握好他的机会！如果等我们大日本完全占领了南京，到时候贵国政府里面可能会有更多更加有份量的人物倒向我们，何先生最好还是早作决断！”


    “头山君！，我会转告何先生的，您也要帮忙向贵国政府多多美言几句，何先生说了，不会亏待头山君的，您在香港的帐户近期会有笔款子到，事成之后，何先生还有重谢！”


    头山得了好处，语气也软化了下来，他故意装作不接纳，林高参极有默契的陪头山打起了太极拳。


    林高参见正事都说完了，打算抽身，转身的时候忽然想起还有事应该提醒一下头山，于是回身对头山说：


    “现在南京城里面比较乱，卫戍司令部很快要对你们这些日本人展开搜捕，头山君！你还是尽早离开吧！”


    “不！我还有事请要做！林参谋，我们大日本皇军需要南京的城防图！希望何先生可以通过他的人脉提供给我们！就像淞沪作战时汪先生做的那样！”


    林高参听了头山的话皱起了眉头，何部长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小日本在淞沪尝到了甜头，果然食髓知味，开始得寸进尺了！


    淞沪开战之前，最高当局就决定在江阴沉船封江，以截留日军在长江上游的所有舰队。这份计划的确定是极端秘密的。连当时称为“最高的军事学府”的陆大都按兵不动，唯恐打草惊蛇。


    结果日本人居然提前知道了这个计划，京沪一带及所有沿江各口岸的日本侨民都仓惶撤退，情况令人吃惊：从京沪撤退的日本侨民连很多贵重的东西都来不及带走，都原封未动的存放着。


    武汉旧日租界的“大池洋行”撤退后，随即有政府人员进驻。这些人员居然发现，日本人连摆在桌上的茶饭都未及下咽就匆匆撤走了，用手摸茶杯和饭碗犹有余温。


    事后最高当局相当震怒，下令彻查此事，不久汪兆銘的秘书黄俊就被抓获，汪兆銘也受到了波及，但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不了了之。


    没想到淞沪开战之后汪兆銘为了讨好他的东洋主子，居然将淞沪国军的配置图以及国防线工事的资料一股脑的送给了日本人，最高当局于是对汪兆銘起了疑心，很多重要的军事会议都不再让“汪系”的人员参加。


    现在日本人见无法从汪兆銘那里得到有价值的情报，又把贪婪的爪子伸向了何部长！


    连林高参都能看出日本人的伎俩，何部长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何部长之所以给头山一大笔好处，就是想堵住这个日本间谍头子的嘴。


    现在，结果显然是让何部长失望了！


    头山收了钱，要求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林高参看头山的眼神里面露出了一丝寒意！


    “头山君！现在南京的最高军事长官是黄浩然，他可不是个简单角色！城防计划这样的绝密情报被封锁的死死的，到现在何部长也只是知道黄浩然的计划是分作三个阶段，却没有看见半个字，贵国的军队在淞沪和黄浩然交过手，应该知道他的厉害！”


    顺水推舟，林高参成将头山的视线引到了黄浩然这个新任南京城防副司令的身上......


    “黄浩然......？我们帝国的武士和他不共戴天！林参谋，获得南京城防图只是我的其中的一个目标，我还有一个目标就是要刺杀黄浩然！这样南京就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林桑！我需要黄浩然的日常行动路线！还有，南京城的戒严现在越来越紧，我需要能够让我的人自由活动的证件！”


    果然不出何部长的所料，自负的日本人立刻将他们的矛头指向了黄浩然！


    林高参心中暗笑，表面上却装作很为难的答应了头山。


    他们的会谈到此结束了，头山走出树林的时候志高气昂，巡逻队的官兵们只能低头装作看不见这个“外国人”。


    跟着后面出来的林高参气色也不错，带队军官赶紧迎了上去，笑着问林高参：


    “长官！您和这外国人谈的怎么样啊？”


    林高参笑着掏出香烟，带队军官立刻醒目的划着了火柴，林高参叼着香烟凑到火上点着，然后深吸了一口，白色的烟雾从他的鼻腔里面吐了出来。


    带队军官一脸急切的看着面前的长官，他在等一个答案......


    林高参冲带队军官笑了笑，然后说道：


    “你小子运气不错！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谢谢长官！”


    带队军官千恩万谢的告辞了，林高参站在树林边看着玄武湖的湖水，继续抽他的烟卷。


    没事了！大家都没事了！


    现在就看这黄浩然的命够不够硬......！！


    ***************************************************


    黄浩然从乌龙山炮台下来的时候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自言自语的说：


    “不知道哪个婆娘在想老子!”


    他转身又看了一眼乌龙山，这些炮台将是长江的咽喉所在，等自己的人马到齐了，还得继续加强这里！


    黄浩然心中既定，转身钻进了轿车，最高当局为了保证黄浩然的安全，从侍从室给他调了车辆，“军统”的戴局长也亲自组织了黄浩然的警卫工作。


    这样的待遇不可谓不高，可是由于之前那个张贵利给黄浩然留下了很不好的映像，所以他对“军统”有些不感冒。


    为了避免和“军统”的人发生误会，汪焕之撤掉了黄浩然身边所有的人手，“隐”这样的特务机关要是被戴笠发现，恐怕戴局长会到最高当局面前参黄浩然一本。


    所以暂时黄浩然的安危都交给了“军统”的人马......


    下关，一栋民房里面。


    张贵利把今天早上的报纸撕了个粉碎，他已经看到了黄浩然就职的照片，张贵利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本来今天他是来这里接受“大老板”进一步指示的，结果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报童，多年的读报习惯让张贵利买了一份报纸。


    于是他就看到了黄浩然的那张笑脸！


    真不知道一会怎么和“大老板”交代！


    民房的门被猛的推开了，几个穿着杂色衣衫的人冲了进来，然后四下站定，这些人里面有张贵利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张贵利知道“大老板”到了。


    “大老板”有着一张阴郁的脸，他走到屋子中间的木桌边坐下，然后指了指对面的凳子，示意张贵利坐那里。


    张贵利小心的挪了过去，他在心里面盘算着该怎么开口。


    “张广德，你和那位中将的副官谈的怎么样？我们的条件呢？对方都答应了？”


    果然，张贵利是个假名，他的真名叫张广德，是军统江宁站的人。


    “站长！今天让您老人家白跑一趟了，咱们让人给涮了！那个中将就是新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黄浩然！我这回算是瞎了眼！居然惹了他！”


    “大老板”居然是军统江宁站的站长，他静静的听着“张贵利”将话说完，然后狠狠的盯着“张贵利”问：


    “你就没去酒店里面查查他的背景？”


    “站长！我查了！议事园的登记资料上就说他是个中将，也没有职务，应该是有人将他的资料故意隐瞒了！”


    “张贵利”赶紧为自己辩护，他知道站长的手段厉害的很，自己这回又在新任南京城防副司令面前现了形，没准，这间民房就是他的坟头。


    “你这个猪脑袋！也不想想！议事园是什么地方？能在议事园隐藏一个人身份的还有哪些机关？除了咱们‘军统’也就是侍从室！你居然连这个都想不到！”


    “张贵利”听见站长的话觉得像五雷轰顶，他早已是汗流浃背，不过他还有些意外，按照站长的脾气早就应该结果了自己，怎么还会和他说到现在呢？


    “黄浩然的副官和你怎么说？”


    “站长，您就别羞辱我了，属下错了！站长！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他妈的没听见啊！我问你黄浩然的副官跟你说些什么！？”


    站长的语调突然升高，“张贵利”觉得自己的三魂七魄立刻飞走了一大半！


    “那个汪副官说...说...可以和我们合作，还说要吞了运输商的那份！站长！都是我糊涂......！”


    “够了！别赖在地上了，这回啊...你小子也算是歪打正着！”


    站长示意屋子里面的人将“张贵利”拉起来，原来这“张贵利”已经害怕的瘫倒在了地上，就差没有满地打滚了！


    歪打正着？


    站长好象是这么说的？


    “张贵利”忽然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站长看着惊魂未定的“张贵利”，冷笑着说：


    “什么汪副官？那人是黄浩然的把兄弟---汪焕之！99军的大管家！在黑市上也算是个撒的起钱的主，咱们的人以前也和他打过交道，做过买卖，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些人的身份......”


    做过买卖？


    这么说那个汪副官没有骗自己了？


    莫非自己的回扣还能有希望？


    “张贵利”如同从地狱又回到了天堂，他谄媚的对站长说：


    “没错！站长！我也感觉那个汪副官，不，这个汪焕之是个道上的老手，他对咱们这些事情那是门清啊！不过，我听说黄浩然是个名将，他怎么会做这样的生意？要不咱们......”


    站长又是一阵冷笑，他觉得“张贵利”还是嫩了点：


    “你懂个屁！！名将！？名将就不需要钱了！？军政部每年能给他黄浩然几个子？要是没有外快他能把99军养的那么壮？名将！那也是钱堆出来的！没了补充和给养，他就是个神仙也要垮！养兵，那可是天下第一耗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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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又是1912，大家晚上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你方唱罢我登场

    6.8 你方唱罢我登场


    张贵利在被他的少将站长教训的时候，黄浩然的车队飞驰在通往禄口的公路上，南京的地形实在是很不利于防守，外围虽然有几座山，但是都缺乏高度，互相又连不成片，这些“点”很难连成“线”，无法替南京形成屏障。


    就拿禄口这地方来说吧，周围便有李塘山、老虎山、亭山、团山、金山、尚义山和馒头山，将整个禄口围在中间，可是这些小山之间都是宽广的平原，如果分散兵力驻守这些山头的话，日军完全可以从平原地带绕山而过，再让后续跟进的部队将这些山上的中国军队分割包围，聚而歼之。


    这就是南京在天然上的劣势，也是南京被称为兵家绝地的原因之一。


    黄浩然感觉自己手头的这些部队怎么也填不满这些窟窿，南京的防御阵地设置实在是个让人头痛的问题，否则也不会没有人愿意来当这个南京城防司令官了。


    唐生智由于不用管军事作战方面的事情，所以一直在记者面前吹牛打屁，一遍一遍的强调着和南京城共存亡的精神，黄浩然懒得去理睬这个庸人，他今天下午要在城防司令召开他的第一次城防作战会议，在会议召开之前，黄浩然想再到实地看看南京周边的地形。


    结果看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吴福线已然是朝不保夕，锡澄线也不能抱太大的指望，第一线的部队早已被松井石根打的锐气全无，要不是最高当局连连祭出“杀头”的圣旨，这些人早就一溃千里了。


    江阴要塞今天也遭到了日本陆海军的夹击，南京，很快就会被架在火炉上烤！


    “赵参谋，江宁有什么特色菜吗？”


    黄浩然的思想有些跳跃，一般人还真的跟不上。


    在禄口接待黄浩然的是个上校参谋，姓赵，原本禄口是个安静的小镇，现在却成天的过大兵，附近的治安也开始受到了影响，卫戍司令部担心出问题，就在禄口设了个指挥部，赵参谋是指挥部的副手，黄浩然来之前没有通知，指挥部里面剩下的最高级军官就是赵参谋，他只好陪着黄浩然四处溜达。


    现在突然听到这么个问题，赵参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什么...？哦！哦！有的有的!东山老鹅，还有大骨头盆菜，都是江宁地道的土菜，这时候也不早了，黄司令，属下这就安排午饭去！”


    “赵参谋打算要带我们去那家酒楼啊？顺便问一句，他家厨子多吗？”


    赵参谋以为黄浩然是不愿意去小店，连忙笑着解释：


    “黄司令，我带您去的这家可是江宁镇上数得着的老店，三层的小楼，光包间就有二十多个，厨子，自然是又多又好了！”


    “八九百人的伙食应付的过来吗？”


    八......八九百！


    赵参谋被吓了个半死！这黄司令不会是来吃大户的吧？


    “这...这个......下官也不知道他家能不能接下来，黄司令，要不咱们走一趟，我替您问问？”


    黄浩然笑着说：“也好！咱们就去那家店走走！”


    ***************************************************


    上海，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看着在地图边沉思的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他把手里面的战报又捏的紧了紧。


    到今天为止，吴福线上的中国军队还在顽抗，虽然现在上海派遣军和第10军每天都有进展，但是松井石根大将期待的结果不是这样的！


    在兵临南京城之前，消耗的时间越多，南京政府的抵抗意志就会越坚定，华中方面军的损失就会越大！


    昨天松井石根大将让冢田攻少将给常熟的16师团和第3师团去了催问电，措辞已经非常的严厉了，可是16师团和第3师团从拂晓攻到现在，结果还是在激战中！


    冢田攻参谋长不知道该怎么向松井石根汇报，他只能安静的站在原地。


    敏锐的松井石根还是察觉到了冢田攻参谋长的存在，他没有回头，用有些低沉的声音开口说话：


    “冢田参谋长，是16师团和第3师团的战报到了吗？”


    “是的！司令官阁下！”


    “拿过来吧！”


    “司令管，还是不要看了吧...没有什么进展，不过藤田进说，常熟的广西军队已经开始显出败象，第3师团和16师团的突破应该就在这两日了！”


    冢田攻参谋长的话让松井石根变得沉默不语，常熟就像一块骨头，让华中方面军吞又吞不进去，吐又吐不出来，吴福线不能完全突破，即使海军攻克了江阴要塞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真的要依靠登陆的海军陆战队那几千人去进攻南京？


    他松井石根还没有疯！


    而且，海军陆战队在江阴要塞现在也碰到了不大不小的麻烦，日本海军的舰炮在和要塞炮对射的时候还能占到一些优势，但是兵力不足的陆战队就没那么幸运了，面对着中国陆军和要塞火力的夹击，指挥官谷本少将已经在叫苦连天了！


    陆军再不快速的向江阴推进，也许，在江阴上岸的海军陆战队就会遭遇到和上海陆战队一样的命运，现在中国人还没有从溃败中清醒过来，但是中国军队的指挥官一旦静下心来就会发现，这二千多人的海军陆战队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这样的情况如何不让松井石根着急上火？他对华中派遣军各部是越来越严厉，就差没有给各个师团长限定时间和每天推进的距离了。


    日本国内也出现了对松井石根不满的声音，朝香官鸠彦亲王今天从东京启程前往上海，这对松井石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要知道日本政府其实并没有进攻南京的计划，内阁和军部准备让经历了3个月艰苦作战和巨大损失的日军“凯旋归国”。


    11月7日，日本参谋本部向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发出的命令是：“扫荡上海附近之敌，追击的战线为苏州、嘉兴以东”。


    按照这个命令，华中派遣军就要在中国人的国防线面前停下脚步！


    可是狂热的军官们并不肯就此停战，日本国特有的“下克上”的现象再次出现。


    11月15日，第十军召开了柳川司令临席的军团扩大会议，血气方刚的年轻军官提出了第十军单独进攻和占领南京的疯狂计划，最后会议达成决议：“全军独断敢行，全力向南京方向追击。”有人提出粮草和弹药的补充如何解决，狂热的军官们居然回答：“粮草不足就地解决，弹药不足就打白刃战！”


    陆军参谋本部的参谋次长多田骏中将在五天之后才非常吃惊地接到了第十军已擅自决定向南京进军的情报，多田次长当即下令第十军停止进军，但是没有收到任何效果。


    松井石根率领的上海派遣军看到柳川率领的第十军开始向南京进军，按捺不住争功的心情也开始改变了目标决定向南京进军。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就象在运动会上争夺第一名一样，开始争先恐后地向南京发起冲刺。


    为了使自己的行动变得名正言顺，松井石根还特意给多田骏参谋次长去了电报，内容是：“为了尽快解决事变，要求军部批准向南京进军和占领南京。”结果遭到了多田次长的呵斥！


    但是松井石根并没有因此停下自己的脚步！


    眼见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已经完全变成了两匹脱缰的野马，多田次长等“不扩大派”人士决定让参谋本部形成决议来阻止华中派遣军对南京的进攻，但参谋本部里面的少壮派军官也是攻占南京的积极支持者，在召开的的会议上少壮派军官们高喊着：“南京！南京！”这让多田骏陷入了尴尬当中。


    会议没有形成决议，多田骏的意见被暂时搁置了。


    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裕仁天皇再次像上海事变发生之前一样选择了冷眼旁观，这无疑等于鼓舞了少壮派军官们的行动，军部里面现在分裂成了两派，始终争执不下，一时之间，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处于了自己管自己的环境当中！


    松井石根如果想要在中国成就不世功勋，那么他只能在军部没有吵出个结果之前就将沉甸甸的胜利果实给摘下来！


    那样，所有的反对派都会乖乖的闭上嘴巴！


    可是现在!第10军和上海派遣军居然双双在吴福线前被绊住了腿脚，多田次长等“不扩大派”利用这个借口开始在军部里面占据上风，从东京反馈的最新消息，朝香官鸠彦亲王就是被派来代替松井石根的上海派遣军司令职务的。


    难道内阁和天皇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吗？


    在失去了上海派遣军司令的职务之后，华中派遣军司令的职务恐怕也很难被保留下来！


    华东，会成为他松井石根的滑铁卢吗？


    想到这里，松井石根不禁有些感概的说：


    “冢田参谋长，也许，我们不应该将司令部从军舰上搬到上海......”


    冢田参谋长闻言心头狂跳！


    一向铁血的司令官阁下居然也变得迷信起来了？现在司令部里面确实有人在传言说，自从司令部上了岸，华中方面军就没有顺利过，但是这只是一些传言罢了！没想到司令官阁下居然会当真了！


    冢田参谋长急了，他不能让司令官阁下走入这样的误区！


    不止是司令官阁下，华中派遣军的将佐们这次都赌下了自己的前途！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早就没有什么退路了！


    “司令官阁下！不要让传言影响了你的情绪和判断！我们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第10军很快就会有所突破！南京，依然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冢田参谋长抛开了上下等级的限制，他几乎是在冲着松井石根吼叫！


    其实松井石根在无意识的说出了前面的那句话之后立刻意识到了不妥，现在冢田参谋长的话更是让松井石根的情绪变得波动起来，松井石根盯着地图上的常熟，忽然用力的将地图扯到了地上，然后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告诉藤田进和中岛今朝吾，他们还有最后的24小时，如果24小时之后他们还停在吴福线前面，我就亲自去指挥他们的部队！”


    松井石根在激烈的思想交锋之后选择了一条道走到黑！


    他现在需要不断的胜利！胜利！


    只有巨大的利益才能将日本绑上全面灭亡中国的战车！！


    冢田参谋长忠实的执行了他的司令官阁下的命令。


    一封封加密电报从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发了出去，第一线的日军师团长们看完了电报以后都红着眼睛冲到了第一线督战！


    阵地上的中国守军很快就感觉到了鬼子前所未有的疯狂！


    常熟告急！虞山告急！海虞告急！


    松井石根的死命令把吴福线上的中国军队推到了油锅里面！


    ***************************************************


    南京城，白下区三条巷。


    第72军军长孙元良的轿车停在了一座宅子前面，孙元良刚推开车门，宅子门里面便有人迎了出来。


    在来人的引领下，孙元良穿过了一道回廊，进了一座小跨院，院中心的凉亭里面，早有人磕着瓜子在等他了。


    都是老熟人，有第71军军长王敬久、 第87师师长沈发藻还有教导总队队长桂永清。


    最高当局用来守南京城的几支中央德械部队，除了第78军军长宋希濂的36师，其他的军事长官都聚集在了这里，能当这个召集者的自然是现在坐在主人位上的罗卓英！


    孙元良走到凉亭里面站定，87师师长沈发藻冲他笑了笑，然后让出了一个矮凳。


    这几支德械部队都有着血缘关系，好多军官和士兵以前都在一起搅过马勺，相互之间熟悉的程度是极高的。


    罗卓英见邀请的人都到齐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


    “各位都是熟人，我也就不客套了，今天请诸位来，就是要商量一下各部在南京保卫战中的位置情况，在座各位的部队，都是委员长的心头肉，要是在这南京城里面做了别人的炮灰，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炮灰！


    这词听在沈发藻的耳朵里面都觉的新鲜！


    他的87师是什么部队？中央仅有的三个德械师之一，一向只有他的87师让别人当炮灰，还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用到他自己的头上。


    “罗司令！你的话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让咱们几个的部队当炮灰？就凭唐孟潇这块木头？什么南京城防司令？还不是个牵线木偶！？委员长要他怎么动他就得怎么动！我是没打算买老唐的帐！”


    罗卓英笑眯眯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他冲着沈发藻挑大拇指说：


    “沈师长果然是个爽快人！我知道各位不会把唐孟潇这个窝囊废放在眼里，可是诸位不要忘了，南京一役的军事长官并不是唐孟潇，而是黄浩然！”


    桂永清喝了口茶，不阴不阳的说：


    “黄浩然又怎么了？他的99军能打，我的教导总队也不是吃素的！我就不信委员长会真把我这支御林军交给黄浩然指挥！我看他也是个牵线木偶！最后说的算的，还得是委员长！”


    “我的总队长啊！要是真的像你说的这样，是委员长掌控着大局，我还巴巴的把各位请到这里来做什么？现在谁家没有一大堆私事要处理？你当我是闲着无事啊？”


    罗卓英说话的时候表情那个推心置腹啊...他生怕这几位刺头拍拍屁股走人，那样的话今天可就算是白忙活了！


    能在“土木系”里面混到现在的位置，罗卓英自然不是蠢蛋，也许在军事造诣上他是平庸了一点，但是在这人际关系上他罗司令可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你看现在他就把这几个军师长哄的死死的，没有一个人觉得他罗卓英是在为了他自己攒人望。


    “桂老弟！你急什么？让罗司令说完嘛！”


    王敬久在几个人里面资格算老的，这和事佬的事情只有他来做，孙元良和桂永清都是他的朋友，沈发藻是他的部下，至于罗卓英，说实话，王敬久也没把这个胖子当过一回事。


    罗卓英知道今天在座的几位都有着极硬的后台，所以他对桂永清无礼的态度也没不着恼，还是慢悠悠的说话：


    “本来我也不愿意做这个小人，守卫首都，那是咱们军人的份内事，责无旁贷！可是却偏偏杀出一个黄浩然，咱们也只好先往坏处想了！”


    “罗司令不要绕来绕去了!有话直说!大伙听着就是!”


    还是桂永清,这个教导总队的总队长果然跋扈的很!


    “桂兄弟、王军长、孙军长、沈师长，你们知道委员长给了黄浩然一道‘尚方宝剑’吗？南京附近的军队全部随他调动，对于失职的将领，也有先斩后奏的权力！”


    王敬久、沈发藻、孙元良和桂永清心头都是一震！


    没想到这个黄浩然居然从最高当局那里得到了这样大的权力！


    “这...即便如此，若是我们没有什么错处，他黄浩然也不能拿咱们怎么样吧？”


    桂永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明显变得不足了起来。


    罗卓英在心底冷哼了一声！


    你小子也知道害怕啊？我还以为你真是十三太保，天不怕地不怕呢！


    “那些倒是其次，就怕他黄浩然拿着鸡毛当令箭，将我们这几个师都推到第一线去阻击日军的话，那可怎么办？南京可是个九死一生的局面，到时候他来一句死守，咱们可就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罗卓英等的就是这句话，现在孙元良替他说了出来，也省了他不少口水。


    “ 我担心的就是这个！你说要是黄浩然他真下了这样的命令，咱们是执行，还是不执行？”


    “执行个球！大不了我去委员长面前‘告御状’，我就不信校长不管我们这几万人了！”


    桂永清还是说的最快，不过他的话让旁边的王敬久几个人是眉头大皱。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不要脸啊？一遇到点事就去抱最高当局的大腿，你也不知道丢人！


    王敬久的脑子转的比较快，他给罗卓英续了一杯茶，笑着说：


    “罗司令今天既然让兄弟们聚到这里来，想必已经是有了对策了吧？”


    王敬久这句话提醒了其他几个人，他们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了罗卓英。


    罗胖子低头喝茶，心里面却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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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江宁要塞和江阴要塞

    6.9 江宁要塞和江阴要塞（修改）


    孙盛财坐在马车里面，闭着眼睛养神，他是江宁县城里面有名饭庄“同来楼”的帐房，今天中午“同来楼”接了笔大买卖，南京城来的一位长官居然一下子订了800人的饭菜，而且挑的都是他们“同来楼”里面的招牌菜。


    有大主顾上门，东家自然是高兴的，可惜这么一大笔的买卖居然全部都要外送，眼瞅着兵荒马乱的年月得了这么笔好买卖不容易，掌柜的咽着口水收下了厚厚的一叠法币之后，“同来楼”上上下下忙活了半天，终于准备妥当。


    “同来楼”这次除了掌柜的是全员出动，“同来楼”紧闭的大门挂上了“东主有喜”的牌子。


    由于人手实在紧张，连孙盛财这样的帐房也被派了出来，他这一路往的是乌龙山。


    从江宁镇到乌龙山有着好几十里地的路程，要是路上耽搁了，饭菜就要变味，“同来楼”的东家出了一笔钱租了大量的畜力车，这才算是解决了如何送菜的问题。


    比较耗功夫的热菜都是做成八成熟用瓦缸乘着，这一路捂到到了地方也就熟了，可以直接分盘。


    至于冷盘什么的，就直接带上厨子和材料，现做。


    “同来楼”的招牌也在江宁打了好几十年了，讲究的就是个真材实料，再说这回下单的是有枪的军爷，要是得罪了难保不惹来麻烦！


    马车里面的孙帐房虽然看起来挺平静，但他的心里却是在翻腾如江海。


    听说日本人就要打到这南京城了，江宁镇上的富户都急着往西边跑，孙帐房也劝东家赶紧走，可是东家舍不得这份家业，说什么南京城是政府的首都，最高当局说什么也会挡住小鬼子的云云。


    这话虽然在百姓中很有市场，可是孙帐房却并不这么想！


    那紫禁城以前还是皇上住的地方呢！还不是让八国联军的洋鬼子杀了进去？


    南京城，恐怕也难逃这样的命运。


    得寻个机会和东家把差事辞了，然后领了这些年存在柜上的工钱，也好赶紧往西边去，火车轮船票现在怕是弄不着了，少不了还是得套架大车，好歹也要过了长江去不是吗？


    就这么一路摇晃着，“同来楼”的一行人到了乌龙山地界，这里已经被列为军事禁区，要再往前却是不能了。


    “孙先生！前面有大兵站岗，您老得露个面，否则咱们可过不去！”


    车帘子被掀开，驾车的小伙计哪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没了主意，于是来问孙盛财。


    “知道了！你们几个呆在车边上别动，一会少不了还得搜查......”


    孙盛财一躬身，下了马车，迎面走过来几个荷枪实弹的大兵，孙盛财换了副笑脸，迎上去作揖。


    “几位军爷，幸苦了！小的是江宁‘同来楼’的帐房，军爷们的老总给军爷们订了饭菜，这不，小店没敢耽误，紧赶慢赶的送来了，军爷，您看咱们这车拉到哪儿？”


    “什么饭菜？没听说过！这里可是军事重地，哪是你们这些百姓来的地方？快走快走！别在这罗嗦！”


    走？


    孙帐房倒是愿意，但是人家付钱的长官能愿意吗？一下子汇出这么些钞票的可不会是什么小人物，没见到一向神气活现的赵参谋在那个大官面前听话的就像只小狗吗？


    这饭菜，是一定要送到位的！


    不然怕是后患无穷！


    孙盛财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口中哀求着


    “军爷！许是老总订了饭菜之后忘了和军爷们说了，这可是好几百人的吃食呢!又有地址又有条子，应该不会错的！”


    “有条子？什么条子？拿来瞧瞧！”


    一个跨着盒子炮的中尉军官从岗亭里面走了出来，他也觉得这些饭庄的人有些蹊跷，现在这敏感时期，乌龙山又是要塞重地，马虎不得。


    孙帐房从大褂里面掏出了赵参谋给他们留下的路条，然后双手递给了面前的中尉军官。


    江宁禄口防总赵参谋？


    这么个隔了几十里地的小单位怎么操心起要塞官兵的吃喝来了？江宁要塞司令部现在的司令可应该是邵百昌啊？


    总不可能换人了吧！


    看着路条落款上的大印，中尉军官心里面泛起了嘀咕，再看着路条的背面，他就更不明白了。


    这个江宁禄口防总的赵参谋说这些饭菜都是南京城防司令部黄司令给江宁要塞的几座炮台订下的....


    黄司令？


    就是上午去龙台的那位黄司令？


    中尉军官转身给龙台的杨台长打了个电话，听到这个消息杨台长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


    不过这事看起来也不像是假的，哪有人大老远拖着几车饭菜送上门来骗人的？再说这钱都付过了。


    杨台长让哨卡的人押着“同来楼”的一行人进入了要塞的防区。


    炮台自然是不可能让老百姓上去的，杨台长带着十几个炮台兵下了山。


    眼看着四面八方都被大兵们给围上了，孙盛财的小腿开始打颤，这些炮台兵在荒郊野外住惯了，也懒得收拾自己的门面，一个二个看起来就像是土匪，“同来楼”的伙计们都缩的像一群鹌鹑。


    “你是店家的管事？你说这些东西都是南京城防司令部的黄司令给咱们兄弟预备的？”


    杨台长上午才得到了提拔的许诺，现在他提起黄浩然的名号自然是十分的恭敬！


    “没错！没错！老总！确实是黄司令安排的，咱们就是些厨子和伙计，还望老总高抬贵手！”


    “别害怕！我们不会为难你们这些百姓，只不过你们来的多少有些突然，所以得先验验你们的身份！”


    杨台长一挥手，几个炮台兵就冲着畜力车走了过去，孙帐房怕大兵毛手毛脚的砸了瓦缸，赶紧带着个胆大些的伙计跟了过去。


    “军爷！这瓦缸里面都是小店的招牌菜，你看，这缸是烧老鹅，这缸是大骨头棒子，还有这缸是大煮干丝，竹篮里面的都是凉菜和烧味，军爷们和老总今天可是有口福了，这饭菜可都是按着上等的席面给置办的！”


    大兵们自然不会光听孙帐房说，他们将一个个瓦缸揭开，还没探头去看，饭菜的香味就溢的到处都是。


    杨台长的喉结忍不住上下动了动，口腔里面的唾液也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查车的大兵们回过头来，直往肚子里面咽口水，他们向杨台长报告：


    “台长！这几车饭菜都是真的...真他妈香！”


    杨台长老远就闻到了香味，哪还需要什么报告，他现在疑惑的是这些饭菜到底是不是那位黄司令安排的？


    不会是汉奸特务的诡计吧？


    这几车饭菜要是下了毒，小日本可就能兵不血刃的解决这几座炮台。


    想到黄浩然上午对自己的信任，杨台长咬了咬牙下令：


    “别着了汉奸走狗的道！安全第一！全部倒掉！还有，给我再搜搜这些人！”


    炮台兵们听了杨台长的话都猛然醒悟了过来，但是真要他们倒掉这些饭菜，还实在是舍不得。


    他们从上了炮台以来还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有的人眼睛从刚才开始就盯在这些瓦缸上移不开了。


    于是有人站出来给杨台长出主意：


    “台长！太可惜了吧？要不找几条草狗来试试，或者，就让这些送菜的人先尝尝？兄弟们可是有些日子没见过这样的大荤了！”


    这几句话说的杨台长也有些动摇，但是他只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万一是慢性毒药呢？


    炮台兵的失望在脸上明显极了，他们不敢违抗杨台长的命令，又不愿意去糟蹋这些饭菜，只好都恶声恶气的去搜“同来楼”的人。


    孙帐房见老总完全不相信自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他躺在地上喃喃的说：“完了！这回完了......”


    “杨台长！你的电话！南京城防司令部的！”


    “先别倒！这电话八成和这些饭菜有关！”


    杨台长的反应很敏捷，接下来的事实证明他对了。


    打来电话的人是汪焕之，黄浩然回了市区之后觉得此事办的有些不妥，自己没写条子又没给通知，这样的非常时期怕是炮台兵不敢接那些饭菜，于是他给汪焕之去了电话，让汪焕之通知一下炮台的守军。


    好在汪焕之这事情办的及时，否则的话，黄浩然一大笔钞票怕是要白花了！


    误会解除了之后，杨台长和他的炮台兵吃上了几个月来最丰盛的一顿！


    这些炮台兵驻守在江宁这么久，居然从来没有尝过地道的江宁美食，黄浩然的这个有些让人意外的举动算是满足了这些兵的一个心愿！


    战时不许喝酒，杨台长就以水代酒举起了海碗，他对着自己的部下说：


    “弟兄们！托黄司令的福，让咱们吃上了这一顿好的，便是明天就跟小鬼子拼了，咱也没有怨言了！像黄司令这样善对我们炮台兵的长官还是头一个！咱们得回报黄司令，在这乌龙山炮台打出个人样来！到时候要是谁贪生怕死，可别怪我姓杨的不答应！”


    “不答应！不答应......！”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在杨台长耳边炸开了，他明明喝的不是酒，却觉得有些醉了。


    江阴要塞已经遭到了日本人的狂轰滥炸，江阴要塞的后面是镇江要塞，再后面，就是他们江宁要塞。


    炮台对军舰，一向是处于劣势，所以往往炮台兵的结局就是和要塞共存亡，想到面前这些甩开了腮帮子大嚼的弟兄们一战之后还不知道能剩下几个，眼泪，就从杨台长的眼窝里面涌了出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兄弟们！多杀鬼子啊！”


    “多杀鬼子！多杀鬼子！”


    几座炮台都发出了同样的和声，在寂静的山谷里面，回荡不息......


    黄浩然这一顿饭，换去了江宁要塞官兵们的心。


    他们，已经被忽略的太久，现在突然有了个看得起他们的将军出现，这些官兵就死心塌地的跟了上去！


    中华男儿的血，从来都是热的！


    ***************************************************


    松井石根的死命令起了作用，上海派遣军玩命一样的发起了轮番攻击，吴福线上的中国守军早已是强弩之末，自然是抵挡不住，在坚持了几个小时之后，全线崩溃！


    潮水一般的日军漫过了吴福线国防工事。


    他们朝着锡澄线，朝着江阴要塞，疯狂的进军。


    南京城防副司令刘兴赶到了江阴要塞坐镇，江阴要塞这个长江航道的入口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否则的话日本人就能逆流而上，沿着长江杀到南京，南京守军就会面对水陆两个方面的夹击。


    最高当局发布了死守江阴要塞的命令！


    中日双方在江阴要塞展开了血战！


    在江阴要塞陷入困境的日军第3舰队长谷少将集结了第3水雷战队、第11水雷队与第11扫雷队组成一支攻击舰队，准备完全打通江阴封锁线，清出水路。


    12月1日，莲号、毌号配合4只扫雷用拖船组成支队开始向上游推进。上午10时，日舰驶到江阴封锁线之外锚泊，准备炮击要塞。在日舰抵达时，萧山甲4台接受要塞炮训练的官兵已经观测到日舰并完成测距。甲4台瞄定莲号后快放一轮，正中莲号，使该船起火燃烧。甲4台马上再放一轮四发炮弹，日舰向萧山炮台及巫山炮台还击，各舰发炮达百发，但是日舰的射程短于萧山上的甲4台，所以只能望而切齿。1个小时之后日舰撤退。


    此时的刘兴已经没有能力顾及无锡等地的防务，归江防军指挥的两个师在江阴外围拉开一条由青阳镇到江滨的刚性一线式防线（刘兴称之为环形工事线），准备与日军决战。


    花山，俗称九里山，西临锡澄公路，东临澄杨公路。屏障江阴要塞南翼。第334旅在构筑工事时将花山前沿应天河，东横河，斜泾河河桥梁拆断，并且炸断了锡澄公路上的大洋桥，以高屋建翎之势俯瞰平原战场。


    在日军突破吴福工事线并占领无锡之后，第13师团的前锋后藤支队对溃退的中国军队进行了追击，一直进逼到了江阴防线外围的青阳镇。1937年11月28日下午，青阳守军第334旅第667团一个连与由常熟窜来的后藤支队接战。激战后该连大部牺牲，青阳沦陷。在青阳失守之后，日军第10军命令第13师团在无锡以北集结，等待后面3个师团跟进。第13师团则向花山阵地的两翼运动。


    江阴要塞在接到第112师接敌的通报前已经明确了作战任务。要塞以丙台，远程各炮与甲台构成对江面从张黄港到封锁线的江面封锁纵深，但一切能向陆地方转回转的火炮，都要支持陆军作战。这使守军享有一定的炮兵支持。


    日军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在激烈争辩之后决定对江阴地区的作战策略。柳川认为“江阴要塞之敌军顽强，不必迅速攻占，仅予封锁即可”。所以柳川决定以第13师团以及新由骑兵第3、9、17、101大队组成集成骑兵队向江阴方向迂回，截断江阴与南京之间的呼应态势。柳川的这个决定颇为明智，江阴地区有要塞与两个未经重创的步兵师布防。在南京的外围防线中是一个兵力较为整齐的坚强阵地。但是第13师团并不作此同感，第13师团认为攻占江阴将是该师团的一大成就，所以萩州立兵不断向军部呼吁对江阴的攻取。当军部拒绝萩州的提议之后，萩州与沪战时期许多躁进的日军军官一样，决定向军部发出“中国军队正在撤退”的假讯息，以诱使军部同意对江阴的攻掠。


    其实第10军的战略选择是正确的，如果对江阴只采封锁，争取守军侧背，则江阴地区的中国军队部队很有可能因阵地突出而主动放弃江阴，日军也能省下大量的伤亡。事实上南京总参谋部已经预判到日军如此作战的可能性，做好了江阴要塞撤退的准备。但第13师团的蛮勇使第10军的聪明战略成为空文。


    11月29日，第13师团以猛烈炮火轰击第667团花山阵地，随即对花山发起主力攻势。第667团方叔洪团长亲率所部奋起抵抗，同时日军以一部迂回南闸街与大洋桥，第667团转入全线激战。下午2时半，日军的第一波攻势被第667团击垮。狂怒的日寇在败退之后冲入寨里村大肆屠杀，将全村76户人家全数杀戮。


    在大洋桥，日军越过不甚宽阔的河面，在南闸街的两个工厂建筑上架起机枪对二湾里制压射击，掩护日军大队渡河。守军1个营陷入三面包围，营长负伤，指挥中断。但该营官兵仍然各自为战，死战到底。


    中国军队的决死精神让日军敢到了头痛！


    更让日军感到痛苦的是来自江阴要塞的制压射击。江阴要塞与第112师建立了联络，许康司令利用第112师的前沿部队为观测所，以丙1台与黄山台向日军的步兵与炮兵阵地进行压制，造成日军极大的压力。日军冒险将布署在小茅山的炮兵推进到与黄山台相隔约10公里的南闸，向黄田港与八圩港射击。但是因为缺乏准备的观测，所以没有效果。上午10时，日军在前线升起两个观测汽球，并在云亭镇以南500公尺处布署一批重炮兵，向黄山炮台进行炮击，许司令下令东山台与西山台也参与对南闸方向的射击，双方展开激烈的炮战。


    这场炮战的胜负是很容易预测的，因为中国军队有良好的观测人员，而使用的火炮更是大口径的长程要塞炮，足以制压一般日军野战部队配属的75山炮或105榴炮。日军的炮兵射程不及中国军队，就使用毒瓦斯弹向要塞射击，但是在江风的吹拂下这些毒气弹也没有发挥作用。


    最有意思的是日军炮兵可能因为情报或观测的错误，向八圩港内弃置的宁海军舰发射了约300发炮弹。炮战的战果已经难以查考，但是炮战必然对日军炮兵造成严重的损伤，因为日军在汽球降下之后停止了炮击，而第112师则通报当面的日军炮兵纷纷向无锡方向撤退。


    江阴要塞在炮战中取得了胜利。(未完待续。)

 第十章：下令封江

    6.10 下令封江(修改）


    日本人死磕江阴要塞的时候，南京城的防御部署也调整完毕，最高当局虽然有言在先，所有军事行动都听黄浩然的，但是总参谋部还是出了一份作战方案，等于是变相插手安排南京守军的布防位置。


    范介对最高当局这样的出尔反尔很不能理解！


    他私底下在黄浩然面前抱怨过好几次，不过黄浩然总是一笑了之，这样一个事事都喜欢伸手的最高当局才是黄浩然熟悉的那个最高当局，要是老头子真的当了甩手掌柜那才会让黄浩然觉得异常呢！


    总参谋部的的作战方案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相反，这样一套四平八稳极妥帖的打法，是很合适南京城守军的，要是历史上的唐生智真的能够按照这个方案打下去，那么日本人不付出上万人的代价根本就别想进南京城！


    硬要说这份作战计划有缺点什么的话，恐怕也就是总参谋部的将军们太强调死守了，连半点反击的念头也没敢露出来，这可不合黄浩然的一贯打法。


    其实范介抱怨的还不止这些，最近下面的军师长们也很不安分，前几天的作战会议上，桂永清带头发难，信誓旦旦的说要带着他的教导总队去守中山陵，这分明就是对黄浩然这个司令官的挑战！


    南京城里面作战能力强的部队本来就少，而且多数是久战疲惫之师，只有桂永清的教导总队实力雄厚，如果黄浩然想贯彻他的机动作战计划，那么无论如何也离不开这唯一的一支有着完整建制的部队。


    实际上在黄浩然的计划当中，99军、教导总队还有88、87、36这三个德械师都是机动作战的支柱力量，桂永清这么干和釜底抽薪有什么区别？


    范介建议黄浩然就用桂永清开刀，试试最高当局的“尚方宝剑”锋不锋利，不过这也是气话，要知道这桂永清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妻子就是军政部何部长的侄女，范介觉得黄浩然是不是和何部长的八字犯冲，怎么这一遇到老何家的人物就有麻烦。


    范介的到来让黄浩然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更重要的是，99军的先头部队也到达了南京，黄浩然没有让这些先头部队进入南京城区，而是将139师和121师全部驻扎在了陆郎镇。


    陆郎镇处于南京和马鞍山之间，黄浩然将139师和121师布置在这里，有着很深的用意，可是桂永清一伙人却不这样想，他们叫嚷着说黄浩然把自己的家底藏在远离南京主战场的地方，根本就是保存实力的行为。


    就在桂永清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大做文章的时候，99军的基本部队进入了南京城区，保存实力一说不攻自破，谢文东的独立47旅则开到了江宁要塞附近，黄浩然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99军分成了三段。


    事实胜于雄辩，桂永清见没有了发挥的空间，也只好偃旗息鼓，不过他的这番异动却暴露出了他们的小团体，罗卓英很后悔拉上桂永清这个绣花枕头。


    黄浩然没有追究桂永清的以下犯上，可是南京政府里面早有人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这些言官们平日里最恨桂永清这样的太保，现在寻到机会，立刻将桂永清参了个焦头烂额。


    最高当局为了平息文官们的怒气，特地将桂永清叫道总参谋部作战厅训了一顿，然后委婉的告诉黄浩然，给你的权力该用就用，不要有什么顾及。


    于是黄浩然就下了他上任以来第一道极有份量的命令-----封江！


    随着黄浩然的一声令下，99师的2个旅开始沿江布防，既然要封江，那么第一件事就是要控制码头和船只，黄浩然命令搜集沿江所有的船只，然后由99师统一调度，南京城里面所有人员和物资的运出都需要得到99师的批准，为了防止沈老二的暴脾气处理不好和友军的关系，汪焕之直接住进了下关码头，负责和其他部队的沟通。


    罗卓英认为黄浩然不过是要借机立威，挽回他在桂永清面前丢掉的面子而已，之前唐生智也下过类似的命令，但是各部队的长官都私自藏了一批船只起来，就连唐生智自己也藏起了一条小火轮，以备逃命之用。


    法不责众，除非你黄浩然不想用这些部队来打这一仗了，不然的话这道新的封江命令也就是做给百姓看的，走走过场罢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反对这道命令，黄浩然的封江令让另外一批人狂喜不已，这些人就是张贵利和他的站长，由于下关码头这个重要的水路咽喉一直控制在36师手里，“军统”出货的难度很大，虽然汪焕之安排了一些偏僻的码头让“军统“运走了一部分货物，但是相对于需要运输的货物的总数量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


    张贵利一直再催促汪焕之的动作要大一些，现在终于盼到了黄浩然一纸令下，所有的江岸码头都归了99师，张贵利欣喜若狂的赶到了下关码头求见汪焕之，他直言不讳的要求99军开放码头，加大货物的运送数量。


    汪焕之猜到张贵利得知了封江的消息一定会来找自己，他在下关码头的指挥部里面泡好了茶等他的客人上门。


    他还需要“军统”帮自己一个大忙呢！


    张贵利在汪焕之安排好的联络人员带领下很容易就进入了99师的指挥部，他可没有喝茶的闲心，一见到汪焕之就急切的发问：


    “汪副官！黄司令已经下了封江的命令了，咱们的货从现在起是不是可以大量的往外运了？那些达老板们可都等的急眼了！要是再像以前一样三两船的小打小闹，这么大的买卖可就要砸在咱们手里了！”


    汪焕之看着猴急的张贵利，气定神闲，他现在是稳坐钓鱼台，等着“军统”这帮贪吃鬼上钩呢，自己越沉的住气，得到的好处就越大，所以不管张贵利怎么嚷嚷，汪焕之就是不开口。


    果然，张贵利见汪焕之只顾着一个劲的往肚子里面灌水，脸都白了，要是再不能理顺这条通道，站长是不会放过他的！


    客户和上面的压力已经让站长受不了了，张贵利这个小卒子的日子自然就更不好过，他觉得汪焕之很不道义，99军分明是要坐地起价！


    如今这样的节骨眼上，便是99军再狮子大开口也得应了，大不了然后再想办法找补回来，山水有相逢，只要你汪焕之以后还在中国的地界上混，就逃不出咱们“军统”的五指山！


    “张先生，我们现在有件事情不大好办！头疼的厉害，哪还有心思走货啊！”


    “到底是什么事情？汪副官只管开口！如果是我们‘军统’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帮！”


    张贵利的承诺说的慷慨极了！


    “好！够爽快！张先生果然是性情中人，实不相瞒，我想请你们军统帮忙调查一下南京守军各部私自扣押船只的情况，吨位、数量和藏船的位置，我都要！”


    “这......这不太合规矩吧？人家也是要混口饭吃的，汪副官这么做就不怕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


    张贵利听了汪焕之的要求心里面咯噔一下，他心想你汪焕之拿我当傻子啊！现在这非常时期敢藏匿船只的都是些什么人？哪个肩膀上的脑袋都小不了！如果一下子把这些人都得罪了，即使能拿到钱恐怕也没命使！


    南京城可是民国政府的首都，城里面随便一户人家没准都能和总统府里面的大人物扯上关系，就更别说这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了！


    这样的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帮的！


    张贵利的推脱没有出乎汪焕之的意料，他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说：


    “既然我们和张先生是合作关系，我们也就不怕让张先生知道了笑话，这单买卖怕是做不成了......原本我们黄司令打得是垄断这个市场的主意，可是现在几乎所有的驻军都参与了进来，这些人把价格越压越低不说，折腾出来的动静也越来越大，要是再不加以管束，没准能惊动了最高当局！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张贵利明白汪焕之说的是事实，这样下去的确不是个办法。


    “可惜这封江令只能封了码头，只要这些驻军手里还有大量的船只，他们不可能舍得放弃这水运的买卖，只有掌握了驻军船只，才能结束这个混乱的局面！张先生可以放心，我们99军只需要‘军统’的情报，不用你们出面！”


    汪焕之这一番话让张贵利的脑子活泛开了，如果只是搜集情报的话，这个忙倒是可以帮一帮的。


    现在盯着水路吃饭的人确实也太多了些，鱼龙混杂甚至已经达到了有些混乱的程度。


    由于99军迟迟没能接管江防，“军统”自然不会傻等，这些日子他们也从其他部队的防区走掉了一些货物，可是就像汪焕之刚才所说的，每家的价格都不相同，而且军队和军队之间有时候还会出现黑吃黑的情况，货物的安全很没有保证，客户的抗议更是不绝于耳！


    “军统”需要一条安全又稳定的运输线路，相比之下，汪焕之安排走掉的货虽然不多，但是都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99军的信誉还是值得信赖的。


    这也是“军统”不舍得放弃和99军合作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汪焕之说的很明白了，要想合作下去，“军统”就必须按照他说的办，如今99师控制了整个长江南岸的水域，没有汪焕之的配合，“军统”的买卖就别想做下去了！


    不管汪焕之抱的是什么目的，也只有先答应了他的条件再说！


    张贵利咬了咬牙，表示要向自己的上级请示，如今最要紧的就是赶快将货都运出去，至于别的，张贵利也顾不上多想了。


    搜集情报也是他们“军统”的专长，只要不留下把柄，事后不认账就是了！


    反正最后出面做恶人的又不是他们“军统”。


    汪焕之也明白张贵利拍不了板，他告诉张贵利,最好在24小时内搞到他需要的清单。


    张贵利满头大汗的离开了下关，至于他怎么和他的上司解释，汪焕之就不想管了。


    这边汪焕之刚安排人送走了张贵利，沈老二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99师接管江防的过程还算顺利，可是在收缴船只俄时候却遇上了麻烦！


    沈老二带着他的士兵将长江南岸扫了个遍，可是收集回来的船只都是些又破又小舢板，听岸边的渔民和百姓说，前些日子早就有许多军爷沿着这江岸抄过一回，凡是像样的点的船只都被他们征用了。


    沈老二以为那些兵是唐生智派的，他就赶到了卫戍司令部存放扣押船只的地方，想要接管这批船只，可是沈老二到了以后才发现卫戍司令部存放的船只数量也很有限，而且又破又小，比99师收集的舢板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大船都到哪里去了呢？


    听完了沈老二的抱怨，汪焕之笑着安慰他的二哥：


    “二哥！你就别生闷气了，大哥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不，安排我给你补漏来了吗？最多后天，你找不到的那些船就会自己跑出来了......”


    “真的？”


    沈老二这句话问的是将信将疑......


    **************************************************


    长江南岸，燕子矶附近。


    这里有着一个隐藏在巨石后面的天然港湾，只有附近的渔家才知道这个港湾的存在，平日里他们也会到这港湾里面来打些渔，可是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却想来也来不了了。


    南京城的守军收缴了南岸所有的船只，北岸的船只也被浦口的胡宗南全部扣押了起来。


    渔民们失去了谋生的工具，没了生活来源，好在缴船的大兵们还有些良心，将他们全部送到了江北，也算是给了渔民们一条活路。


    如今的长江航道上，除了开往长江上游的船队，再没有了其他船只的踪影。


    仿佛所有的船只都一夜之间消失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就拿这湾平日里面没有多少船停泊的水域来说吧，它现在却变得热闹了起来，几十艘大型的帆船和一些小船把这片港湾挤得是满满当当，通往外界的土路还有荷枪实弹的大兵在站岗警戒，俨然一副军事禁区的架势。


    远远的，几个站岗的士兵正凑在一起抽烟，他们的表情都十分的惬意，也许是身后的这些大船给了他们信心和力量。


    一个有些清瘦的大兵对他的兄弟们发问：


    “弟兄们，听说卫戍司令部下了封江扣船的命令，你说上头会不会查到俺们这里来？战时抗命，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过！”


    “你娃知道个球！藏船的又不是我们一家，88师、87师还有教导总队，哪家没藏起些救命船？这南京城啊，怕是不行了，带兵的长官们都憋着逃命呢！咱们也算是运气好的，被留在在这里看船，真到了过江逃命的时候也能捞着头一批，鬼知道还会不会有第二批船，这落在后面的啊，只怕是没了指望！”


    一个老兵立刻抓住了这个教训新兵的机会，他半真半假的说着，有的是事实，有的是他的猜测。


    “吓！少他妈瞎说！小心上头说你扰乱军心，拉到水边毙了！”


    立刻有胆小的士兵表示了担心，他觉得还是少议论一些比较好


    “我就是在这里说说，要是别人来问，打死不吭声就是了！”


    老兵作出一副不在乎的表情，吐着烟圈看着旁边的几个兵。


    “去你的！你能管住你那张破嘴？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张嘴啊，迟早要给你带来祸事！”


    旁边的士兵七嘴八舌的插话，弄的一开始问话的小瘦子也有些心烦意乱，他把嘴巴里面抽剩的烟屁股丢在了地上，然后往地上一蹲，气鼓鼓的说：


    “俺不懂那么多的大道理，俺就是觉得咱们159师干的有些不地道！你看人家36师在下关守了那么些日子，连一条船也没往水洼里面藏！还有那99师，也是没有藏的！”


    这句话一说，旁边的兵都有些默然，扛枪的人都看不起怕死鬼，现在仔细想想，他们谭师座干的确实有些不地道！


    过了好一会，之前教训人的老兵开了腔：


    “兄弟，咱们不是中央军，谭师座留一手也没什么错的，你是不知道中央军那帮家伙的缺德劲，咱们地方部队可没少在他们身上吃亏！一直以来都是好打的仗他们中央军上，烂仗硬仗都是咱们杂牌军的！谭师座他也是没有办法！”


    “可是，中央军在淞沪还不是死了那么多人？我觉得他们不像是怕死的！”


    小瘦子还不服气，他又举出了新的证据。


    “你还嫩着呢！知道些什么？上海，那是委员长的地盘，咱们只是来搭把手的，他们中央军不上谁上？”


    听了老兵的话，周围的士兵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


    派系，可真是门复杂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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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阴要塞。


    中国军队的强韧抵抗使第13师团感到震惊。萩州立兵暂时停止对第112师的攻击并设法迂回。因为无锡已经沦陷，所以第13师团越过无锡北方青阳一带，绕过花山阵地带，向江阴县城侧方迂回。


    第112师霍守义师长调整布署，将师预备队第672团调入县城，使第33旅李德明旅长能控制全旅部队进行城防作战。第336旅在县城西南构成一道长纵深阵地，阻止日军进攻要塞。日军的海航部队也对县城进行空袭，空袭结束之后日军的炮兵兵分两路，一路冒然江阴要塞的炮火向江阴县城进行炮击，一路在无锡炮击花山守军。在炮击之后，第13师团前锋在战车掩护之下向江阴城西南发起攻城。守军第112师第672团第2营奋起抵抗。东北军在反步兵作战上是有基础的，但是对于战车反制就显的较为吃力。由于霍守义师长下定死守决心，第336旅将各城门自行以沙袋堵死，以牺牲到底的决心坚守县城。日军屡次进攻县城均不得手，只好再作其它打算。


    日军暂时停止了攻城，将兵力转用到江阴江畔由第103师第613团守备的巫山阵地。第613团罗熠斌团长率部奋起抵抗，以炽盛的火网将日军逐退。日军在第一波攻击不利之后，将攻击方向转向守备定山，云亭镇的第618团。


    第103师战力较差，火力也显得逊色。第618团在得到日军以战车进攻县城的通报之后，就在阵地前沿挖成宽阔的反战车壕。日军进攻第618团的时候果然以战车为前导，在进攻时战车纷纷陷入反战车壕，步兵则遭第618团的防御火力击退。入夜之后，万式炯团长组织敢死队跃下壕沟，以手榴弹塞入战车的瞭望孔，并以集束手榴弹塞入履带间炸毁履带，将沟内被困陷的7辆战车悉数击毁。


    江阴的血战吸引了南京政府的全部关注，最高当局几乎是每隔半个小时就是一封电报，刘兴的战报让老头子欣慰不已，他特地给江阴要塞的守军发去了嘉奖电。


    他希望江阴要塞能再坚持的久一些！


    而黄浩然却知道，江阴要塞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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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己没有订自己的书，所以出了问题也不知道，刚有书友通知，改了一下。(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刺杀的机会

    6.11 刺杀的机会


    总统府小花园。


    最高当局和“夫人”晚饭后特意来这里散步，这个建议是“夫人”提出来的,白天南京城遭遇了中日开战以来最猛烈的轰炸，为了安定人心，最高当局和“夫人”在轰炸刚刚结束之后就乘着轿车在城里到处视察，这样的高强度体力活动让最高当局有些疲惫，他在花园里面只走了一会便靠在长椅上休息，“夫人”体贴的剥了个桔子，将桔肉一瓣瓣的递给她的“达令”。


    钱大钧指挥着侍从室的人在周围警戒，他们和“第一家庭”保持的距离恰到好处，“第一家庭”的低声细语完全不用担心被钱大钧的手下们听见，相反若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这段距离侍从室的人员又可以转瞬即至，不会耽误任何事情。


    钱大钧不愧是在侍从室主任这个位置上干的最让委员长满意的一个人。


    “夫人”连着递了两瓣桔肉给最高当局，最高当局都直接吃了，当“夫人”递第三瓣的时候，最高当局这次没有和前两次一样将桔肉放进嘴里，而是拿在手中捏弄着。


    “夫人”觉得她的“达令”有心事，于是出声询问：


    “‘达令’，又有什么烦心事呢？说好了出来是放松一下的，你看你......”


    “夫人”的话里面带着三分娇嗔还有三分的关切，这让最高当局觉的十分的温暖。


    这个他当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的美丽女子，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牢牢的抓住了他的心。


    了解最高当局过去的人都很佩服“夫人”的手段。


    “哦，今天蒋百里来找过我，戴笠也来过，两个人说的事情也有些关系，蒋百里是来告状的，说黄佑臣下了封江的命令，军队里面却有人阳奉阴违，各部都私扣了船只，这些事情其实我是知道的，蒋百里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现在这样用人的时候，我总不能把那些军师长都抓起来吧？所以只好由着蒋百里抱怨了好一阵子，本来这个事情到这里也就了了，可是没想到戴笠随后到了，说‘军统’发觉有人要刺杀黄佑臣，而且戴笠那里已经有了一些证据，这两件事之间如果没有什么联系还好，要是有联系的话，就不是小事了......”


    “夫人”安静的听完了最高当局的心事，她也觉的如果戴笠暗示的意思是在说黄浩然因为下令封江才给自己带来了杀生之祸，那的确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军队里面敢动黄浩然的人能有哪些？数来数去还不是最高当局的那帮学生？


    “‘达令’，如果真的出现了最坏的情况，你这次可一定要给你的那些学生们一些教训，要是再这样闹下去，迟早会坏了你的声誉！”


    最高当局点了点头说：


    “我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要对黄佑臣下手，恐怕我也只能出面干涉，来个杀鸡给猴看了......”


    “夫人”听见最高当局说出这样血淋淋的话，居然没有半点的不适，在最高当局身边这些年，耳熏目染的，“夫人”的心肠早已是坚硬如铁。


    “对了，别人托你的那些东西都运走了吗？”


    最高当局低声问了“夫人”一句，他知道自己的太太一直在做着一些“私人”的买卖，有些是真金白银投出去的，有些则是别人上赶着送来的干股，总之在总统府外面打转的商人们，做梦都想让“夫人”和他们的买卖发生一些关系，只要能打着“夫人”旗号，也就意味着在大半个中国没有了麻烦。


    “夫人”这些日子接了不少这样的帖子，最高当局虽然不过问，却是知道的。


    “放心吧！达令’，黄佑臣这个小家伙懂事的很，他给我开了一条专用通道，我手头的事这两天就能办完。”


    “难怪你一直替黄佑臣说好话，原来他早就到你这尊观音面前烧了香了......”


    “咯咯咯......”


    “夫人”的笑声就像是银铃，你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几秒钟之前这张嘴巴里面还说着一些肮脏不堪的勾当。


    能让“夫人”上心的事自然和钱有关，而这个时候还想着大发奇财的有能有什么善良之辈？


    “你办事归办事，帮人归帮人，但是要把握分寸，非常时期，最好多送些人，少送些财物，也好给你赚些口碑......”


    最高当局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夫人”说的那些货物断然不是小数目，就从黄浩然给“夫人”开了一条专用通道就能猜出个大概，这几天落进“夫人”口袋的金条和外汇早已是不计其数，也该收敛一下了。


    “我这个人向来是好说话的，下面办事的我早就打过招呼，货物和人要六四开，多做些好事，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


    “这些人，要是真按照你吩咐的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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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一直在等汪焕之的消息，他这一段时间的低调已经引起了南京守军高级军官的骚动，罗卓英和桂永清认定了黄浩然是胆小怕事，现在做事半点也不瞒人，就在黄浩然的眼皮子底下干起了“走私”的勾当，再加上“夫人”的买卖越做越大，插着南京城防司令部大旗被货物压得吃水极深的船队都快要成为长江上的一景了。


    桂永清他们手里面那一队的船只很杂，都是些从南岸征用回来的渔船，黄浩然的一队船只要显得整齐的多，桂永清不知道黄浩然的码头走的都是“夫人”的货，还带着兵和下关码头的守军争执过几次。


    沈老二每次都几乎按耐不住，好在有汪焕之压阵，好歹是稳住了沈老二这尊“大炮”。


    所有的一切都按着黄浩然的安排顺利的发展着，能不能完全的掌控南京城里面的守军，就看这两天了。


    日军已经攻克了无锡，要是再耽误一段时间才能将南京城里面的这些部队的主将们收服，不要说打仗了，就是带头逃跑恐怕都来不及了。


    除了汪焕之之外，黄浩然还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一到南京就销声匿迹的99军特工处处长徐兴华。


    老天有眼，汪焕之今天一大早就收到了张贵利的清单，“军统”已经将驻扎在江边的部队藏匿起来的船只查了个七七八八，汪焕之一个劲的追问这清单里面的船只数量能占到各部私藏船只总数的几成，可是张贵利死活不肯开口。


    汪焕之从张贵利这样的态度推测出了答案，“军统”的这份清单应该比较全面。


    实际上“军统”只是把一些他们不敢得罪的人物私藏的船只从清单里面划掉，其余的全都如实记载。


    汪焕之没有食言，在派出部分“隐“的人员核实了一些船只的情况之后，他开放了“货运通道”，“军统”积压了好些日子的“货物”源源不断的运到了下关码头装船。


    张贵利这下终于松一口气了。


    这份清单是他在站长面前用脑袋担保换回来的，要是汪焕之再放他的鸽子，只要张贵利一出99师防区就会立刻人间蒸发，“军统”也绝对不会承认有过这样的一次交易。


    现在，这些都不用担心了，也许，事成之后还能有升官的机会呢！


    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这样大起大落的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黄浩然看完了汪焕之送来的清单，心里面也是十分的震惊，他想到了船只流失的情况会很严重，可是没想到会严重到如此的地步！


    按照“军统”提供的清单来看，南京守军各部加上一些政治势力藏匿起来的船只至少达到了城防司令部手里面船只总数的一半！光靠这些被藏匿的船只一次足可以运一个整编师过江！


    如果这些官员藏起这些船只仅仅是为了逃命的话还好些，最让黄浩然生气的是这些官员居然将手中近一半的船只投入到了“运私货”的大业中去，发起了国难财！


    这样的无耻行径实在令人发指！


    “好！焕之，你幸苦了，张贵利的货你都怎么处理了？”


    “还是和前几批一样，水路运到燕子矶再换船运回来，这些家伙的胆可够肥的！连大炮这样的重型武器他们也敢运！江宁炮台之前不是打报告说缺75mm的炮弹吗？那些管后勤的都一口咬定没有存货，其实都他妈的是在放屁！今天上船的货物里面就有这75mm口径的炮弹，一运还就是3000发，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到了武汉或者重庆会找到什么样的买主？这个问题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国内除了中央军还有哪家装备了75mm的高炮吗？”


    黄浩然冷笑了一声，对汪焕之说：


    “你啊！亏得在这些人里面混了这么久，居然还看不出这样龌龊的手段！哪有什么接货的下家？这些炮弹根本就是要再卖给中央军的，他们从南京政府的仓库里面把东西偷出来，再卖给南京政府，这买卖，绝了！现在是军事物资缺乏的时期，只要你能搞到紧缺的军事物资，政府才不会问是从哪里来的呢！再说军政部提供给各部队的这些武器弹药里面有好多本来就是从黑市上买来的，混在一起哪里查的出来？没准这些人还能借着‘弄到紧俏物资’的功劳加官进爵呢！仗才打了几个月，后方的仓库就见了底，这一方面的确是由于部队的消耗太大，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些硕鼠贪污舞弊的结果！”


    黄浩然说完了这番话也是非常的动气，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脸色也开始变红。


    汪焕之赶紧给黄浩然倒了杯水，他在心里面早就猜到了七八成，现在黄浩然再这么一分析，汪焕之终于确定了南京政府的后勤部门算是烂到骨子里头了！


    “军座！我回来了！”


    突然间，一个声音冒了出来，黄浩然和汪焕之双双转过身去，只见一脸坏笑的特工处处长徐兴华站在了门口。


    “快进来！军座等你等的都着急上火了！”


    汪焕之快步跑到门口，拉着徐兴华就往屋子里面拖，他知道黄浩然让徐兴华去执行一项很重要的任务，但是具体内容汪焕之也并不知道。


    黄浩然没容徐兴华坐下就用两眼盯着徐兴华发问：


    “徐处长，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军座！说了你都不信！咱们这回可算是有意外收获了！”


    “哦？怎么讲？”


    徐兴华明白军座已经着急了好几天，要是在这个时候他还敢吊黄浩然的胃口，下场绝对会很惨，所以他一反常态的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开口介绍情况：


    “军座，我奉您的命令盯住了在您身边出没的人，您猜的果然没错，确实有好几拨人在围着军座您打转！”


    “哪几批？有侍从室的人没有？”


    黄浩然急于知道最高当局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这决定着他后面事情的成败。


    “军座，侍从室一开始的确派了人在您身边，不过后来就撤了，我想应该是最高当局在汪副军长没有到南京之前对军座您的临时安全措施，所以，侍从室的人我没有算在内......”


    “没错，应该是这么回事，你接着说......”


    黄浩然也同意徐兴华的看法，他暗暗松了口气，没侍从室的人就好......


    “在军座身边的人大概可以分成4批，第一批是罗副司令的人马，他的人不是专业特工，所以最早露了相，不过也多亏了他们，才引出了‘军统’的两拨人马......”


    汪焕之忍不住插话,他疑惑的问道：


    “两拨？‘军统’怎么会有两拨人马呢？难道他们自己人也不信任自己人吗？还要相互盯梢？或者，‘军统’里面也有人在查张贵利？”


    徐兴华没有介意汪焕之打断他的发言，他冲汪焕之笑了笑，然后说：


    “起初我的判断也和汪副军长差不多，以为张贵利这些人的非法买卖引起了‘军统’内部的注意，我们还试着替他们打了几回掩护，可是后来我发觉不是这么回事，军统的这两拨人各有分工，张贵利的人盯着军座和汪副军长，而另外一批则在暗中处理一些涉及交易的细节，这两拨人虽然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应该是受同一个上司指挥！除了前面的这三拨人之外我们还发现了一股势力，这些人表现的最不友善，和‘军统’还有我们特工处的人都交过手，有过死伤，他们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刺杀军座，在一次意外的遭遇战中我们发现对方居然有日本人！当然，这伙人的主力还是汉奸！”


    日本人！这倒是出乎了黄浩然的意料之外！


    南京现在处于全面戒严的局面，虽然不算是天罗地网，但也绝对不会松到随便小日本到处走的地步，这些日本人能够整天跟在黄浩然的身边就显得有些蹊跷。


    “这些日本人，你们了解了多少？”


    黄浩然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日本杀手上了心。


    徐兴华见军座的表情越来越严肃，也加快了说话的速度。


    “这就是我要和军座说的意外收获了，我们和这伙日本人交手了几次，虽然没能咬住他们，但是也干掉了他们不少的人手，也许是小鬼子的人手实在不够了，昨天居然在黑市上收买杀手，我看到这条消息有些奇怪，就派了两个手下去接触，没想到成功的混了进去，明天，这些日本人就打算对军座实施刺杀！这是我们的内线送出来的刺杀计划！”


    徐兴华说完话以后，伸手从公文包里面掏出个蜡丸，看来这情报刚到没多久！


    黄浩然让徐兴华将情报解密，然后画成图纸，没想到徐兴华的绘画功夫十分的了得，几分钟的时间，就把一条立体的街道在纸上栩栩如生的涂了出来。


    黄浩然定睛一看，这不是他从下关到城防司令部的必需要经过的一个路口吗？


    差不多每天黄浩然都会乘车从图纸上的这个路口经过好几次，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路口有什么特别，没想到，这里居然成了日本人要狙杀自己的地方。


    “军座，小鬼子是这么安排的，路口两边的屋顶上都有长枪，街面上会有一些小贩和行人，配备的是手雷和短枪，还有东南边临街的小院里面，藏了掷弹筒，小鬼子这是要用交叉火力致你于死地！”


    “他娘的！这些小日本够狠的啊！大哥，我这就带警卫营把他们全部干掉！”


    汪焕之听着徐兴华的解说看得是心惊肉跳，要是真的让小鬼子在市区来上这么一出，那大哥的性命可就悬了！


    黄浩然明显比汪焕之更加沉得住气，他制止了冲动的汪焕之，又看了两遍徐兴华画的草图，他觉的还有些疑问：


    “徐处长，这路口也是个繁华的地方，我每天路过的时候又不固定，日本人和汉奸如何计算时间提前进入位置呢？总不能早早的就搬到这里住吧？南京现在全城戒严，人口的流动是不被允许的......”


    “军座，我的疑问和您一样，不过这些人似乎知道您明天上午10点要去城防司令部参加一个重要的会议，所以他们决定在你前去的路上动手，既然知道您会议的时间，进入位置的时间也就好把握了......”


    “10点的会议！这些日本人是怎么知道的？我也是晚饭以后才得到的通知，距离现在也没有多少时候，你的情报应该已经得到了一段时间吧？”


    “是的，军座，所以我怀疑，在政府的高层里面有日本人的内应！”


    这玩笑开大了 ！


    黄浩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在自己身边转悠的人居然多到了这个地步！


    汪焕之只顾着担心黄浩然的安全问题，他嚷嚷着明天要换一条路线去司令部。


    “焕之，你知道明天的会议上谈的是什么问题吗？”


    “不知道....我也不关心，大哥！你还是换条路线吧！”


    黄浩然摇了摇头，坚定的说：


    “不！不但不能换，还要大张旗鼓的从那里过！明天的会议，我和蒋百里会利用张贵利送来的那份清单发难，蒋百里下午已经在最高当局那里吹过风了，所以，明天的会议最高当局也会出席，你想，如果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我遭到了刺杀，最高当局会怎么想？”


    徐兴华立刻给出了答案：


    “最高当局会认为是有人怕自己的行为败露才下了杀手！就凭着这份嫌疑，也能让那几个‘刺头’变得安分守己起来......”


    黄浩然点了点头，继续说“


    “没错，你们再想想，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无意中发现这次刺杀行动有日本人的参与，而且还存在着内外勾结的情况呢？


    汪焕之也明白了过来，他低声说到：


    “那样的话恐怕清单上涉及的主要人员都会被调离现在的岗位，没有了这些人，大哥的机动防御作战方案也就没有了阻力......”


    黄浩然再次翻开了张贵利的那份清单，第一页上面就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桂永清、孙元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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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一个月以来的支持！祝各位大大万事如意！(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无声的较量

    6.12 无声的较量


    早上八点多的时候，日本飞机又一次轰炸了南京，这次小鬼子的飞机没能全身而退，被守军的高射炮打落了一架，摔在了麒麟门附近，听说那个日本飞行员被烧成了黑炭，整个人缩的只有条草狗的大小。


    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南京老百姓的脸上露出了这些日子难得一见的笑容，大家心里面都知道打下一架日本飞机并不能扭转中国军队节节败退的局面，市民们甚至感觉到了南京城已经危在旦夕，可是他们还是愿意为了自己军队的每一次小胜利而感到欢欣鼓舞。


    所以今天在轰炸过后，走上街头的南京市民也比往日多了一些，人们口口相传着击落日军飞机的消息，往往一两个人的高声谈论就能引来一大群急于知道事情经过的市民。


    头山很不喜欢见到这样的中国人，他觉得中国人都应该是唯唯诺诺抽着鸦片烟的“东亚病夫”。


    南京城，果然是中国政府的首都，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关心国家大事的习惯，中国军队的一连串失败不但没有让这些南京市民对它们的国家失望，反而在这些人的心里面孕育出了一种新的东西......


    眼前的这些和自己想象中完全不同的中国人让头山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他讨厌洋溢在这些中国人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对他们的国家还抱有希望的表情！


    大日本帝国要想彻底征服支那，就一定要先摧毁支那人的意志！


    杀死中国人的常胜将军黄浩然，就是一种很好的手段！


    头山将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他站在一个烟摊前面翻检着香烟，头山今天换了套行头，一身长衫加上皮袄，如果他不开口说话，谁都会以为他是个地道的中国人。


    潜伏在南京的日本特工几乎是倾巢而出，他们混在街面上的百姓里面，每个人都有着独特的掩护身份。


    头山面前的这个摆烟摊的小贩也是一名日本特工，他一面笑呵呵的拿出一包又一包的香烟供头山挑选，一面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远处的街道。


    头山掏出怀表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是9点37分，黄浩然也差不多该到了，头山转过身去对着街面点着了香烟，这是他事先决定好的讯号，头山这是在告诉他的部下们，刺杀行动即将开始......


    “小弟！来两包哈德门！”


    一个夹着公文包的男子靠了过来，看样子是个在办公室里面做事的，脸很白净，手指也修长，伪装成烟贩的日本特工不会说中国话，头山用手指隐蔽的在烟摊的香烟上敲了敲，“烟贩”立刻会意，拿了一包香烟递了出去。


    “小弟，你傻了吧？我要哈德门！而且是两包！你拿的这是什么玩意？”


    “烟贩”从买烟男子的表情猜到了他办了错事，但“烟贩”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只能无助的看着头山。


    这个笨蛋！不知道这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头山在心里面骂了一句。


    头山虽然能说中国话，但是发音的味道也很不正，所以他也不敢开口，头山伸手从烟摊上取了两包哈德门丢给买烟的男子，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指了指站在烟摊后面发呆的“烟贩”，示意“烟贩”是个聋子。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真奇了怪了！前边卖报的是个哑巴，这位更好，是个聋子，怎么着有残疾的买卖人今天都跑到这个路口来了？我说你们是不是约好的啊？”


    头山笑了笑，然后朝买烟的男子拱了拱手，示意对方得饶人处且饶人。


    买烟的男子见头山很有些架势，不知道头山是干什么的，反正已经拿到了香烟，他也就没有计较，扭头就离开了，买烟男子一边走还一边在嘴里面叨叨着：


    “真邪哎!以前这路口不是这个样子的，妈的，都是小日本闹得！”


    37年的中国，大家只要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都能算到小日本的头上，今天也不例外。


    头山看着这个买烟的男子消失在了远处，才稍稍放松了警惕，他恼怒的瞪了一眼“烟贩”，眼中戾气四溢......


    日本特工在中国做事，语言不通是他们先天的劣势，原本头山有几个中文不错的手下，但这些人不是被调到了淞沪战场就是损失在了和中国特务机关的较量当中。


    头山看了看街对面的几个路人，这些人是他在南京新发展的支那特工人员，也就是中国老百姓口中的“汉奸”，这些“汉奸”虽然在专业技能上和日本特工没的比，可是他们土生土长的身份却成了他们的利器！


    以后要多招收一些这样的支那人，“以华制华”才是最合适的发展方向。


    头山觉得自己出神的有些远了，赶紧摇了摇头，把思绪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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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这个路口不远的一栋水泥建筑的阁楼里面，徐兴华举着望远镜兴奋的观察着头山的一举一动。


    特工处卧底送出来的情报很准确，“隐”的人已经在街上走了好几遍，一一核对了日方参与刺杀的人员，刚才凑到头山面前买烟的男人也是“隐”的成员。


    再加上特工处撒在附近的便衣，现在街面上双方力量的对比大概是4：1，小日本处于绝对的劣势。


    剩下要注意的就是日本人布置在高处的长枪手还有那座临街小院里面的掷弹筒，这些武器都可以瞬间改变徐兴华这次围捕行动的结果，即使他干掉再多的日本人，只要有一颗子弹或者一颗枪榴弹落在黄浩然的身上，那么特工处就是一败涂地。


    要是有防弹轿车就好了，或者让军座坐在装甲车里面，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徐兴华有些异想天开的想着。


    “处长，所有的特等射手都到了位置，可是有一个点遇到了麻烦，那个日本枪手躲在一个阁楼里面，位置极好，几个特等射手都没有绝对的把握......”


    一个穿着便服的年轻人走到了徐兴华的身边，小声的报告着行动进行的情况。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让你们连夜踩过点了吗？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你说现在让我怎么办？”


    徐兴华一听就火了，军座都快要出发了才出状况，难道要取消这次行动？那样的话军座的计划怎么办？


    年轻人脸涨的通红，他实在不敢拿自己军座的性命冒险，年轻人对徐兴华说


    “处长，要不我们赶紧通知军座停下来吧，现在这样的局面，实在是太冒险了！万一军座要是有什么不测......”


    “住口！”徐兴华声音转厉，他转过头瞪着自己的部下，然后慢慢的说：


    “我不管那个日本枪手藏的有多好，你给我想办去法！只要我这里一动，你就必须把那个鸟人给我捅下来！别在这里说废话了！执行命令吧！”


    年轻人立正说了声“是”，然后快跑着离开了。


    发火归发火，徐兴华还是决定不能冒这个风险，他用电台通知了黄浩然的车队。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黄浩然特地让卫队的人员带了一部电台和他一起行动，以便和徐兴华随时沟通。


    毕竟是要以身犯险，黄浩然也想做到万无一失。


    黄浩然听完了徐兴华的报告，沉默了一会，他心里面其实已经同意了徐兴华的意见，如果实在无法在第一时间里面解决掉那个日本枪手，黄浩然的行车路线就只能改变。


    这样的话即使徐兴华的特工处解决掉那些日本特工和汉奸，但是由于没有了刺杀的场面，黄浩然的计划实施的难度就变大了......


    毕竟一个是刺杀未遂，一个是可能遇到刺杀，这两件事情的影响力差了不止一个等级。


    真是开局不利！


    最后黄浩然告诉徐兴华，只要能及时解决了那个日本枪手的问题，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如果实在无法解决，特工处动手的时候就把动静搞得大一些，最好能活捉几个汉奸。至于日本特工嘛，全部杀掉！黄浩然是想利用这次刺杀事件给桂永清和孙元良泼脏水，他可不想从日本俘虏的嘴里面听到什么其他的答案，以免节外生枝......


    徐兴华听出了黄浩然说话的口气里面带着一丝不悦，他结束了和黄浩然的通话之后立刻跑到了一个能够观察到那个该死的日本枪手的位置，细细的看了起来。


    真他妈的巧极了，那个日本人呆的阁楼窗户刚好开在一个拐角处，旁边又有烟囱，徐兴华也只能看见个大概，完全没法确定这个日本枪手的位置。


    干脆让潜伏的人员悄悄干掉这个日本枪手？


    马上徐兴华就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他派去混进刺杀组织的几个人都被日本人安排在了街面上，说明这伙日本人的头目对他们几个人还不太放心，如果现在再和这些潜伏的人员发生接触，一定会打草惊蛇，这样就会暴露整个行动。


    特工处的特等射手们在四周的几座建筑物的屋顶上爬行着，他们换了无数个位置瞄准，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狙击点。


    从他们更换位置的频率上来看，还没有什么惊喜出现。


    还是让军座绕道吧！


    徐兴华十万分不情愿的做了决定。


    就在徐兴华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看见了拐弯的街道上走过来一个推着小车的摊贩，徐兴华的眼睛一亮，立刻有了主意......


    头山又掏出了怀表看时间，南京城防司令部的会议安排在10点钟，黄浩然应该马上就会出现在这个路口，头山特意让他的人员散开装扮起来，一是为了抢占有利的射击位置，二是为了让黄浩然的车队减速。


    按照头山的计划，当黄浩然的车队出现的时候，几个伪装成商贩的特工会把推车推到路中心，这样黄浩然的车队只能减速避让，这个时候其他位置上的刺客就会立刻开枪，几秒钟的时间，足够头山的手下们倾泻完全部的子弹，在加上手雷和掷弹筒，头山完全有理由相信他的计划是万无一失的！


    特别是街对面那幢房子的阁楼里面，有一个极佳的狙击位置，可以控制整个路口，而且很难遭到攻击，这个地方是头山亲自选定的，他把自己枪法最好的部下石间一郎安排在了这个阁楼里面。


    头山现在抬起头看着他的得意之作，石间一郎躲藏的极好，阁楼的窗户虚掩着，即使头山站的这么近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希望石间一郎的子弹可以直接打中黄浩然的头颅！


    这样南京守军的意志也会得到极大的削弱吧？


    头山在遐想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个推着板车的小贩沿着街道走到了石间一郎藏身的阁楼底下，然后慢吞吞的板车上往下搬东西，那是一个汽油桶。


    “烟贩”感到有些不对劲，他用手拉了一下头山，然后用眼神指了指街对面新来的那个小贩。


    头山打量起了那个搬汽油桶的中国人，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了一丝不安。


    那个穿着破棉袄的中国人将汽油桶放在了街边，然后从板车上拿出了一些地瓜，原来他是个卖烤地瓜的。


    头山轻轻的吹起了口哨，看来自己太敏感了一些，这个卖烤地瓜满脸的炭灰，动作也很缓慢，明显就是一个普通的支那人。


    “烟贩”也很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头山，然后往头山的身后站了站。


    他知道自己不会说中国话，还是低调一些的好，这聋子哑巴的借口也不能老用，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今天“烟贩”的运气很不好，他越想不引人注意就越是遇到麻烦事，那个刚才买了香烟的男人又回来了，身后还带了两个警察！


    头山紧张了起来，他示意附近的几个部下走的远一些，免得惹上麻烦，他对烟贩小声的说：


    “不管呆会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装聋作哑，如果警察带你走你就跟着，不要引来更多的注意，我有办法救你出来！“


    “烟贩”很隐蔽的点了点头，然后将烟摊挪动了一下位置，头山走到街道的斜对面去，远远看着。


    “就是他！就是这个聋子！卖给我两包假烟！老总！把他抓起来！”


    买过烟的男人将两包拆开的香烟朝着“烟贩”兜头盖脸的砸了过去，烟卷掉的满地都是。


    买过烟的男人还想掀烟摊，结果被警察拦了下来：


    “给老子住手！不就是两包假烟吗？不至于！聋子！你把钱退给人家！”


    一个拿着警棍的警察说道：


    另一个警察是个巡长，他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然后对拿警棍的警察说：


    “你个呆子！既然知道他是聋子还废什么话？真是对牛弹琴！”


    围观的市民一想，果然是这个理，于是哄笑了起来，拿警棍的警察觉的丢了面子，于是将警棍插在腰里，左手一把扯过“烟贩”的身子，右手伸过去去摸“烟贩”的钱袋。


    “烟贩”完全听从了头山的命令，没有作出半点反抗，顺从的由着警察摸上摸下。


    动手的警察很快找到了钱袋，伸手递给了巡长，巡长打开钱袋，取出几张纸币递给那个买烟的男子，然后将剩下的钱揣进了他自己的口袋。


    “拿着你的烟钱走吧！人家一个聋子也不容易，多半是被批烟的贩子骗了，不像是惯犯！”


    买烟的男子跳着脚嚷着：


    “我就不应该得到一些赔偿吗？至少也要两块钱！”


    “什么！？两块钱！你穷疯了吧！两包哈德门才多少钱？你居然敢讹人家两块？真不是个东西！”


    有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仗义执言。


    买烟的男子回过身和围观的人对骂，然后追着巡长要钱，那巡长恼了，抽出警棍作势要打买烟的男子，买烟的男子往后快速的闪开，然后抱着头蹲了下去。


    巡长咧嘴一乐，说道：


    “行啊你！没想到你还是个行家啊！看来没少去过警察局！我告诉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我刚才也罚了聋子的款，他也知错了，你要是再无理取闹，我就把你拷回去！”


    说完，巡长亮出了腰间的手铐，买烟男子面色煞白，再没了刚才的气焰，推开围观的人群跑了。


    头山没想到居然能看到这出闹剧，也有些哑然，他用鄙视的眼光看着落荒而逃的买烟男子，头山觉得支那人应该就是这副德行！


    这个时候，一阵烟火味从头山的身边传来，他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买烤地瓜的在生火，弄的浓烟滚滚，就像失了火一样！


    不好！这烟尘会挡住石间一郎的视线！


    头山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赶紧抬头去看石间一郎藏身的阁楼，只见整座阁楼全部被笼罩在了浓烟之中！


    得赶走这个卖烤地瓜的！


    头山立刻冲旁边的几个同伙发了暗号，这几个人很快跑了过来。


    就在头山带着他的手下向卖烤地瓜的靠近的时候，那个刚贪墨了一笔钱财的巡长突然看见了烤地瓜的摊位，居然转身走了过来。


    头山心中一阵狂喜！


    实在是太好了，这两个警察应该是要赶走这个弄的浓烟滚滚的小贩，这等于帮了头山的大忙！


    头山示意他的部下停住脚步，慢慢的退了回去，他在等着两个警察继续发威。


    可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情让头山大跌眼镜，那个巡长居然冲着卖烤地瓜的打招呼：


    “小五子，今天怎么跑到这里来做买卖了？”


    他们居然和卖烤地瓜的认识！


    头山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小五子，你的柴又湿了吧！得加些火油才烧得起来！”


    跟在巡长后面的警察拿起板车上的一个铁罐，朝着汽油桶里面泼了一些，火苗子一下子窜的老高，卖地瓜的忙着扇风，卷起的烟尘越来越高！


    这回头山彻底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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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几天状态不太好，写的有失水准，所以我特意把前面的3-4章修改了一下，各位有空可以再嚼嚼！(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刺杀

    6.13 遇刺


    看着不知所措的头山，徐兴华高兴的流出了眼泪，当“卖烤地瓜”点燃那一大堆湿柴火的时候，徐兴华就用电台通知了黄浩然的车队，一切准备就绪。


    徐兴华不打算给头山哪怕一点点的反应时间，趁着这些日本人乱了阵脚的时候开始行动，必然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由于巡长是佩带手枪的，所以头山不敢轻举妄动，他也找不到什么好一点的理由让烤地瓜的挪个地方做买卖，所以头山让一个手下去通知阁楼里面的石间一郎换个位置。


    当石间一郎离开阁楼爬上另外一座平台的时候，特工处的特等射手立刻瞄准了石间一郎的脑袋。


    经过了刚才的那一通折腾，所有的特等射手都恨透了石间一郎，徐兴华现在敢和别人打赌，行动结束以后石间一郎身上的弹孔肯定不止一个！


    可惜没有人配合他下注！


    徐兴华只能遗憾的舔了舔嘴唇......


    现在就等着军座的车队驾到，然后好戏便可以开演了。


    距离这个路口几条街道之外的公路上，黄浩然乘坐的黑色轿车开的很平稳，两个卫兵一左一右的陪着黄浩然坐在后排座上，前排座位和车顶都加了钢板，警卫营长马国仁生怕小日本的子弹带有穿甲的能力，恨不得再弄套盔甲给黄浩然穿上。


    实际上现在黄浩然的军装底下也穿着厚厚的防弹衣，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防弹衣十分原始，就是用天然纤维织物为服装衬里，再在里面配上几块钢板，穿着这样笨重的防弹衣，黄浩然的活动受到了十分严重的限制，就连动脖子的时候都觉得有些不自然。


    黄浩然也表示过抗议，结果警卫营长马国仁就搬来了汪焕之和范介，在自己的两个心腹以死相逼之后，黄浩然屈服了。


    最该死还是那个范狐狸，范介居然要求在黄浩然的军帽里面也垫上了一块钢板，还说这是为了黄浩然好！黄浩然认为范介这就是在公报私仇，自己完全可以戴一顶钢盔嘛！哪里用得着顶着这么块铁片片？


    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卫兵，黄浩然还是把牢骚给吞进了肚子里面，这些替自己挡子弹的部下还没有抱怨，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黄浩然自己要端着点架势，好歹也要维护住自己“名将”的形象！


    卫兵牛三斤永远都记得那天军座临危不乱的样子，黄浩然的领子上将星闪烁，制服笔挺的完全没有一丝褶皱，实在是民国军人的楷模！


    牛三斤觉得自己能跟着黄军座实在是太幸运了！


    黄浩然郁闷的伸手解开了制服最上面的一粒扣子，这防弹衣里面的钢板没想到还有“保暖”的作用，捂的他全身大汗！


    怎么还没到刺杀自己的地方啊？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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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让开！快让开！紧急军务！”


    一辆卡车开进了徐兴华的视线，站在驾驶室两边踏板上的士兵高声叫喊着驱散路上的行人，头山听到了呼喊声立刻转过了身子，他等了一个多钟头的目标，终于来了！


    按照林高参提供的情报还有头山这几天的侦查，现在出现的这辆卡车正是黄浩然车队的开路先锋，跟在后面还有两辆这样的卡车，车斗里面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黄浩然这个南京城防司令部副司令的安全保卫工作做的不错，看来99军里面也有精通此道的人物。


    想到这里，头山不禁联想到前几天他遭遇的一批神秘的敌人，这些人出手狠辣，肯定不是“军统”的特工。而且这一批人应该都受过严格的训练，当时头山就怀疑到了黄浩然的头上，因为他们现在所有的行动都是围绕着黄浩然展开的，而这些神秘的敌人就是在头山盯上了黄浩然之后才露面的，换句话说就是这些神秘人一直在黄浩然身边转悠着保护黄浩然的安全。


    难道黄浩然的身边养着一支私人的特务武装？


    头山不禁有了这样的想法......


    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黄浩然就应该会提高警惕，那么今天的刺杀行动就会难上加难！


    不过这只是一种推测。


    头山更加会阿姨那些神秘的敌人是“侍从室”的人马！


    如果头山是遇上最高当局身边的安全机构的话，那么对方拥有的强悍战斗力就不令他感到意外了......


    日本天皇，也有着这样的一批护卫，这些人不是普通的特工对付的了的。


    否则最高当局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第二辆军车很快也出现在了远处的街面上，头山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再胡思乱想了，他发出了准备动手的讯号。


    散在四处的杀手们开始向着他们事先选定的有利位置移动，这些人的动作都很快，如果把他们运动后站定的位置用线连起来的话，那么你会发现这些线都交集在一个点上面，这个点便是黄浩然的轿车会经过的位置。


    徐兴华也发出了准备动手的指令，他要比头山先下手，这样才能保证轿车里面的黄浩然毫发无损。


    所有的特等射手都在移动他们手中的步枪，瞄准器的光圈套在了他们的目标身上。


    徐兴华和头山都在心里面记着数，不过徐兴华心里面出现的数字总是比头山心里面的数字要大一点。


    第三辆卡车也开到了街口，再后面就是黄浩然的黑色轿车，由于卡车的体积比较大，所以黄浩然乘坐的轿车被完全的遮挡住了。


    头山在等待着第三辆卡车转弯的时刻到来，那也是黄浩然黑色轿车完全暴露在所有刺客面前的时候。


    头山用手握紧了风衣里面的手枪，他的心现在跳的很快......


    等到第三辆卡车车身已经露出了一大半，前面的导向胎开始改变方向的时候，头山的眼睛露出了凶光！


    就是现在！头山立刻开始了动作，他往前冲了几步，然后对着刚露出车头的轿车举起了手枪！


    先干掉驾驶员！然后没有人驾驶的轿车一定会失去控制，之后整辆轿车就会变成刺客们的靶子！


    头山觉得自己就要成功了！


    支那的常胜将军黄浩然马上就要死在他的面前！


    “啪！”“啪啪！”“轰！”......


    头山还没有来得及扣动扳机，两发子弹就打穿了他的胸腔，另外一发子弹穿过了他的面颊，在他的腮帮子上开了个洞。


    头山连滚带爬的缩到了一个干果摊后面，他顾不上嘴里面漏风，用日语混杂着中文大声吼着：


    “动手！快动手！用手榴弹！”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子弹在头山的身边飞舞着！


    事先布置了掷弹筒的那座临界小院最先被两发迫击炮弹直接命中，里面正在摆弄掷弹筒的几名刺客当场被炸成了碎片。


    所有呆在高处的长枪手都至少挨了三发以上的子弹，特工处的特等射手们瞄了很久，弹无虚发，几乎枪枪都命中了要害，头山的手下甚至没有来得及射出一颗子弹。


    倒是街道上的战况复杂了一些，由于有些刺客提前开始了移动，所以特工处的人员没法做到一击即中，他们和这些刺客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好在特工处的人数占了绝对的优势，早有准备的警卫营也迅速跳下车端起冲锋枪扫射，两下里的交叉火力将剩下的几个刺客死死的压制住，这场战斗胜负已定！


    头山藏身的干果摊被警卫营的官兵打得支离破碎，不时有冲锋枪的子弹击穿了木板从干果摊的另外一面飞出来，头山知道自己的死期将至，他决定孤注一掷，掏出身上的两个手雷在地上磕掉了保险，然后飞身横扑，在头山的身体被枪弹打成蜂窝之前，他将手雷丢了出去！


    头山临死前用他最后的力气看了一眼目标。


    此时的黄浩然已经被卫兵拉下了轿车，他的身体前面早就挡上了好几层密密麻麻的士兵。


    头山知道他的行动完全失败了，因为他垂死一击的目标是那辆黑色轿车，现在那部轿车里面早已是空无一人。


    剧烈的爆炸将黄浩然的轿车掀了个底朝天，头山果然是个狠角色，他这两颗手雷的装药量至少超过了标准的一倍！


    如果黄浩然还呆在轿车里面必然是九死一生！


    黄浩然感激的拍了拍自己的卫兵牛三斤，表示他的感谢。


    牛三斤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他指挥自己的兄弟将黄浩然护在身后缓缓后退，这个时候随便从哪里冒出一支步枪都将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警卫营的官兵则大批的涌入了这个遍地都是尸体的路口，他们开始了挨家挨户的搜查......


    等卫兵护着黄浩然离开了危险地带，徐兴华在指挥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大声的抱怨着：


    “这差事可真他妈的遭罪！千万不要有下一回了！”


    ***************************************************


    四十分钟之后，最高当局得到了黄浩然遇刺的消息。


    “军统”的人员向钱大钧报告，黄浩然的车队在萨家湾遇到了有组织的刺杀，刺客动用了炸弹和掷弹筒，黄浩然乘坐的轿车被炸，幸亏99军警卫营反应及时，护着黄浩然离开了遇刺地点，经过一番激战，击毙刺客三十余人，缴获掷弹筒两具，长枪12条，匕首短枪若干......


    钱大钧一边读着“军统”的报告一边偷看最高当局的脸色，钱大钧越往后念最高当局的脸色就越难看，老头子的愤怒已经达到了一个峰值！


    就在这个时候蒋百里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门外，侍从室的人员按照钱大钧的吩咐挡住了蒋百里，结果蒋百里就在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门外面大吵大闹：


    “委员长！你一定要替黄佑臣做主啊！我告诉他不要动那些军中太保，可这个傻小子就是不听！现在惹上了这等杀身之祸！委员长，黄浩然现在可是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副司令！这些人眼里还有王法吗......！？”


    钱大钧也是第一次见到蒋百里如此失态，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看着最高当局，等着最高当局发话。


    “够了！够了！娘西皮！这帮无法无天的混帐！我一定要他们好看！钱室长，你去安慰一下蒋百里，给他找个地方休息一下，然后把何部长和戴笠都叫过来！我要问他们话！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钱大钧知道事态严重，黄浩然这个副司令遇刺极大的刺激了最高当局的敏感神经，南京城早已是风声鹤唳，好不容易让黄浩然这个“常胜将军”挑起这幅重担挽回了一些人心，现在黄浩然一遇刺，社会舆论定然会随之一变，最高当局费尽心血营造出来的团结抗战局面又要被动摇。


    更让最高当局愤怒的是，既然黄浩然今天能遇刺，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也轮到他最高当局呢？这样的事情是老头子最忌讳的，怎么能不让最高当局震怒？


    到底是哪些人干的好事？吃了豹子胆了！？


    钱大钧推开房门走了出去，门外的蒋百里还在怒喝着：


    “刺杀自己的长官！这是造反！这是造反啊！......”


    “蒋先生，最高当局已经很不高兴了，我知道您是担心您的小兄弟，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大吵大闹的地方，蒋先生，您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随我来吧...您要相信委员长！”


    钱大钧不愧是最高当局的好管家，这一番话软中带硬，蒋百里也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行为跟着钱大钧离开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门口。


    蒋百里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面小声的说着：


    “黄老弟，哥哥可是仁至义尽了，连哭告和撒泼这样的手段都使了出来，你这回可异地昂要给我演一出好戏......!”


    戴笠接到了最高当局的电话立刻匆匆的赶到了总统府，在办公大楼的阶梯前面戴局长碰到了同样满头大汗的何部长，戴笠知道最高当局这次要问的事情会和何部长扯上些关系，所以他低着头装作没有看见何部长，他想等何部长进入大楼之后自己再进去。


    可是戴笠的小算盘怎么能瞒过老谋深算的何部长呢？何部长接到最高当局的电话之后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好，黄浩然的遇刺怕是一定会和自己扯上关系，林参谋前一段时间刚给了在南京的日本特工头子一份黄浩然的行程表，今天黄浩然就遭到了刺杀，没准动手的就是这些日本人，更要命的是何部长为了和日本内阁讨价还价还将南京最新的城防计划也一并让林高参交给了头山，如果真的让“军统”或者侍从室闻出了味道咬上自己，那将是糟糕至极的事情！


    一定要设法洗脱嫌疑！


    就在何部长坐立不安的时候，他的侄女婿桂永清打来了电话，桂永清在电话里面显得很着急，他告诉何部长自己和黄浩然有一些不愉快，这次黄浩然遇袭有可能会算在他头上，桂永清希望何部长能够施展能量帮他洗脱嫌疑。


    何部长一听就知道桂永清没有说实话!


    什么样的不愉快能让人怀疑桂永清会刺杀黄浩然？


    桂永清断然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现在才会害怕受到牵连，何部长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根筋没有搭对，居然在黄埔的一堆精英中看上了这个桂永清，还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了他，从桂永清今天的表现来看，这家伙就是个十足的草包！


    黄浩然和桂永清之间的摩擦何部长早有耳闻，他觉得自己的侄女婿是被罗卓英当枪使了，他私下里让他的侄女给桂永清吹了一些风，可是这个桂永清完全没有把何部长的话听进去，反而跟着罗卓英与黄浩然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次黄浩然遇刺，无论如何桂永清也会遇到麻烦！


    何部长的脑子快速的转了转，他决定丢车保帅，桂永清啊！桂永清......现在到你回报我恩情的时候了！


    何部长赶到总统府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戴笠到了没有，今天发生了这样严重的事件，戴笠这个特务头子一定会被最高当局召见，何部长的运气还不错，他到的时候戴笠还没有到。


    于是何部长就站在办公楼前面的阶梯上等戴笠，他必须要先和戴笠通通气，哪怕做出一些让步或者许下一些好处，也要让戴笠只盯着桂永清而不要扯上他何某人。


    所以戴笠出现的时候何部长笑的像朵花似的就迎了上去，他完全丢掉了自己这个党内二号人物的脸面，只求戴笠可以高抬贵手！


    戴局长看到了如此反常的何部长，立刻知道何部长一定有事要求自己，看来桂永清和黄浩然的遇刺果然有着很深的关系。


    戴局长决定先发制人，他朝何部长拱了拱手，笑着说：


    “这么巧？何部长，咱们在这里也能遇上？我是受了委员长的召见，所以不能陪您闲话了，先走一步！”


    戴笠说完这句话就想从何部长身边溜过去，可是没想到何部长一闪身，又挡在了戴局长的面前：


    “戴局长，我也是受了委员长的召见！黄浩然在萨家湾遇刺了!这消息您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这主谋的人.......”


    戴笠立刻打断了何部长的话，他皮笑肉不笑的对何部长说：


    “何部长！您的话有些越权了吧？‘军统’可不归军政部调动！你我都是为了国家办事，还是在最高当局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吧！”


    何部长急了！


    有什么说什么？


    难道戴笠真的有了自己和日本人交易的证据？


    即便戴笠现在没有实证只抓到了一些蛛丝马迹那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何部长只能一上来就抛出一个大筹码：


    “戴局长，我刚才的话确实是有些失宜了，你说的对，咱们都是为了国家！我先在你这里表个态，如果黄浩然的事情真的牵涉到桂永清总队长，我绝对不说二话！对了，顺便说一句，戴局长你前几天交给我的那份名单我看了，确实都是些人才，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尽快办理，该任职的任职！该晋升的晋升！既然都是些抗日有功之臣，咱们也不能小气嘛！以后再有这样的人才，戴局长要多多举荐哦！”


    何部长的这番话让戴笠愣了一下，前一阵子戴笠的确是给军政部递了一份名单，上面的人都是他戴局长的一些手下和关系户，戴笠想乘着抗战的机会给这些人编织一些功劳提拔起来，何部长一直咬着没松口。


    今天，何部长怎么突然大方起来了？


    而且，何部长还可明确表态不会护着桂永清，这就更让戴笠疑惑了，如果说是为了保桂永清卖自己这个面子还算合理，可是听何部长的话似乎恨不得治桂永清于死地，那么为什么还有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好处呢？


    何部长可是出了名的无利不起早呢！


    难道传言是真的......！？(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拖下水

    6.14 拖下水


    戴笠早就从他的部下那里听到了何部长和日本人勾勾搭搭的传言，但是却一直没有查到什么证据，这样严重的罪名不是凭着一个“莫须有”便能扣在别人头上的。


    更不要说何部长还是党内的第二号人物，如果冒冒失失的捅出去只会给“军统”惹来麻烦。


    戴局长将何部长的问题建了一个档案，然后不断的把从各种途径得到的情报和线索都丢了进去。


    直到今天之前，戴笠还是觉得不能将“何部长”划进“汉奸”的队伍里面，可是当戴笠听到何部长说可以放弃桂永清的时候，他终于闻出了味道不对。


    连自己的侄女婿也能放弃，而且还对“军统”做出了如此大的让步，何部长这是害怕了！他要“丢车保帅”！


    桂永清自然是那被丢掉的车了，那么何部长要保的帅是谁呢？


    政府里面只有何部长本人才能有如此的分量了！


    看来黄浩然遇刺事件的水比想象的要深的多......


    戴笠思考了一下，觉得他还是不要急着得罪何部长比较好，毕竟最高当局现在的想法他还不知道......


    “何部长果然是伯乐啊，我先替那些人谢谢你了，黄浩然遇刺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下面的消息现在还很散乱，咱们还是快点上楼吧，最高当局应该等急了......”


    戴笠说完就从何部长身边走了过去，这次何部长没有再阻拦，而是转身跟在了戴笠的身后。


    该说的话何部长都已经说过了，要是再低三下四的缠着戴笠，恐怕这个特务头子就会起疑心，桂永清毕竟只是何部长的侄女婿，又不是何部长的儿子，先前何部长的动作其实已经有些过了。


    总统府办公楼里面本来便有些阴冷，再加上何部长现在心里有事，就更觉得寒意逼人，何部长伸手将制服外面的大衣用力的紧了紧。


    戴笠走的极快，他似乎不愿意和何部长同时进入最高当局的办公室，在这一点上何部长的想法与戴笠一样，渐渐的，两人之间拉开了几个身位。


    戴笠老远就看见了站在最高当局办公室门外的钱大钧，他用眼神询问钱大钧屋子里面的“天气”，结果钱大钧回了戴笠一幅死人脸。


    还真是个铁面包公......


    何部长走到最高当局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常态，他冲钱大钧点头示意，和先前在阶梯上堵戴笠的时候简直是判若两人。


    最高当局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戴笠和何部长落了座，本来按照最高当局的情绪是打算让这两个人罚站的，老头子最后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何部长坐在沙发上显得老神在在，似乎黄浩然遇刺的事情和他没有半点的关系，戴笠倒是显得有些紧张，当然，戴局长的紧张不是真的，而是表演给最高当局看的。


    戴笠和何部长在最高当局面前的生存之道截然不同。


    “敬之、雨农...你们应该知道我找你们来为的是什么事情吧？两个小时前黄浩然在萨家湾遇刺，那些刺客居然动用了掷弹筒！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雨农，你们‘军统’事先就没有收到半点风声吗？”


    戴笠立刻站起来回答；


    “报告委员长，黄副司令的身边一直有我们的人在活动，但是一直以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这次萨家湾的刺杀事件是出乎我的意料的，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人组织了这次刺杀，但是可以推断，刺客对黄浩然的行程了如指掌，恐怕有自己人参与在了里面......”


    最高当局得到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答案，但这不是他想要的，最高当局暂时放过了戴笠，将问题抛给了何部长：


    “敬之，你是军政部长，黄浩然和南京的这些将军们闹不愉快的事情连我都知道了，你不会完全没有听到过风声吧？”


    何部长事先猜到了最高当局必然会有此一问，所以他早就准备好了答案，何部长十分镇定的回答：


    “委员长，那些军师长和黄浩然的矛盾还没有大到这个份上，应该不会这么不分轻重吧？”


    最高当局冷哼了一身，盯着何部长说：


    “这些人还知道轻重？我看他们早就昏了头！现在是什么时候？居然还在搞互相倾轧这一套！日本人很快就要兵临城下，我可以不用黄浩然，可是你桂永清撑的起来这个局面吗！？”


    何部长听到最高当局直接喊出了桂永清的名字，知道今天桂永清是没法保住了，他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方案，开始将脏水往桂永清身上泼......


    反正桂永清已经被最高当局锁定了，就让他背负这所有的麻烦好了......


    何部长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沉重，他依然在最高当局面前替桂永清辩护，虽然他心里面早已经打算放弃桂永清，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这样才不会让最高当局感到有什么不对劲：


    “委员长，我们现在得到的资料还比较少，黄浩然那边好像也没有抓到活口，这件事未必就和桂永清有关吧？”


    戴笠站在旁边看得很清楚，何部长这招“欲擒故纵”果然厉害，表面上是在保桂永清，其实是在让最高当局把所有的怒火都转移到桂永清身上，最高当局要是再被何部长顶上几句，恐怕黄浩然遇刺的事情就不必查了，桂永清定然要背黑锅。


    何部长摆明了要袒护桂永清的态度果然激怒了最高当局，老头子面色铁青，口中快速的说着：


    “敬之你的意思是说黄浩然遇刺的事情和桂永清无关了？钱室长刚刚接到了黄浩然的电话，他在遇刺现场有了新的发现，东西正在送来的路上，看来我们是谈不出个结果了，只有等黄浩然这个当事人到了再说吧！蒋百里之前来我这里告过状， 我答应他，这次不管是什么人，谁家的亲戚，我都决不手软！如果再不严肃一下军纪，这军队里面就要变成一盘散沙了！”


    最高当局说完没有再理睬何部长，而是调转枪口对着戴笠发问：


    “雨农，黄浩然和部队军官的矛盾你应该清楚吧？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们‘军统’送过一份报告过来，上面说的就很好嘛！我就是要你们帮我看着那些将军们，这样他们才会少生事端！桂永清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你讲给我听！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戴笠立正说了句是，然后开始数落起桂永清的罪状，戴笠知道现在最高当局是恨死了桂永清，自己说桂永清的不是越多，老头子就会越高兴，于是戴局长将部下报告给他的桂永清的劣迹都说了一遍，连好些还没有证实的也一起说了出来。


    戴笠说的越多，最高当局就越气愤，而何部长却感到背负的压力一点点的在消失，如果能保持住现在的风向，那么他何部长就算是平安脱身。


    至于现在已经被戴笠说成了十毒俱全的桂永清会落得怎样的下场，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戴笠很快就从桂永清的吃喝嫖赌说到了公然抗命，接着连桂永清勾结着其他人走私的事情也倒了出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运的哪些货物都说的有鼻子有眼，最后连桂永清跑到下关码头辱骂99军“运私货”的事情也没有漏过。


    最高当局听到这里更是怒火中烧，桂永清骂黄浩然“运私货”，那不就是在骂“夫人”吗？这桂永清自己走私不算，居然还想吃独食？现在还骂到了第一家庭的成员！


    这还了得！


    何部长见最高当局的情绪波动开始变得剧烈起来，他决定再加上一把火，虞市何部长冷笑着说：


    “戴局长说话似乎有些不公啊？桂永清‘运私货’就是证据确凿，黄浩然‘走私’的事情你却一句话带过，这里面就很有问题！而且戴局长的‘军统’一向是搞情报的，刺杀和反刺杀应该是你们的专业，如今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副司令就在城里面遇刺，戴局长是不是也要负失职的责任呢？”


    戴笠心中一凛，他明白何部长这是在挑战最高当局的忍耐极限，何部长就是想把水搅浑，这样大家才不会注意到除了桂永清之外其实还有一个人也很值得怀疑。


    但是戴笠想了想何部长在大楼阶梯上和他说的那些话，于是他决定装聋作哑，“军统”手里面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于其死活拉着何部长下水最后收获一场失败，还不如利用现在的局面换几个实实在在的好处然后立刻收手，不过这件事过后，“军统”也该把何部长身上的秘密当作重点来查办了。


    何部长的这番带刺的话终于激怒了最高当局，老头子将一直拿在手里面的钢笔丢到了桌面上，钢笔弹跳着，差点落到了地上


    ......


    何部长心中暗喜，成了！


    “委员长！黄浩然到了，还有蒋百里也要见委员长您！”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钱大钧忽然推开门进来，屋子里面凝重的气氛丝毫没有影响到钱大钧，他就像完全没有看见一样，钱大钧平静的向最高当局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好！好！让黄浩然和蒋百里到会议室去！我们也去！大家好好谈谈！”


    最高当局猛的站了起来，拿起书桌旁边的文明杖，然后看了看戴笠和何部长，下了命令。


    钱大钧退出去传达最高当局的“口谕”，戴笠和何部长则跟在最高当局的后面朝着会议室走去。


    戴笠看见最高当局的身体因为激动的情绪在微微的颤抖，他又偷瞄了一眼何部长，没想到何部长也在看他，何部长冲戴笠微微一笑，之后很快又恢复了死水一潭的表情。


    这样高深的变脸术，连戴笠这个特务头子都不得不佩服何部长......


    最高当局、何部长、戴笠在会议室刚坐定，蒋百里就拉着黄浩然冲了进来，黄浩然的右臂缠着纱布，身上的中将制服也明显受过了烟熏，脸上还有些擦伤的痕迹。


    蒋百里显得情绪有些激动，他走到最高当局面前大声的说着：


    “委员长！你看看吧！好好的一员虎将，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这不是让日本人看我们的笑话吗！”


    最高当局看了一眼黄浩然，这个平时十分精神的小家伙现在显得有些神情黯然，看来遇刺的事情对黄浩然影响不小......


    “百里啊！佑臣！先坐下，坐下说！今天就谈佑臣遇刺的事情！一定要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钱室长，让人送些茶水，给佑臣压压惊......”


    钱大钧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送来了沏好的碧螺春，今天黄浩然是主角，蒋百里在钱大钧面前提过黄浩然喜欢碧螺春，钱大钧一次就记住了。


    也许是见到了自己钟爱的茶，黄浩然明显的愣了一下，最高当局并不喜欢碧螺春，这黄浩然是知道的，他抬头看了一眼钱大钧，钱大钧冲黄浩然笑了笑。


    黄浩然回了钱大钧一个苦笑，这一幕自然被最高当局、戴笠和何部长看在了眼里。


    最先开口的是何部长，他一上来就是打官腔：


    “黄将军受惊了，没有伤到哪里吧？黄将军现在是国家栋梁，政府依赖的重臣，千万不能有所闪失啊！”


    黄浩然一改以往随和的脾气，转过头盯着何部长，那两只通红的眼珠子里面好像要冒出火来！


    戴笠吃了一惊！


    没想到黄浩然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过戴笠想了想也就释然了，黄浩然这次遇刺确实很冤枉，淞沪那样的血战他都没有如此狼狈，现在居然在自己人的手底下遭了秧，这股怨气的确是很难消！


    黄浩然毕竟是一员年轻的战将，有现在这样的表现实属正常......


    何部长也没想到黄浩然会一上来就咬住自己不放，他的心里面顿时犯了嘀咕。


    不会这小子在刺杀现场找到了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证据吧？


    要是头山也被击毙，那么南京城防图会不会在他的身上被发现呢？


    不会的！不会的！


    头山也是一个大特务头子，怎么会蠢到带着这么重要的情报去实施刺杀？


    要么就是林高参给头山的通行证出了问题？


    难道黄浩然已经通过那些伪造的通行证查到了林高参？


    何部长脑子里面很乱，他的后背开始渗出大量的汗水，但是何部长的脸上依然保持着镇定，他用吃惊的表情看着黄浩然说：


    “黄将军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被刚才的刺杀惊着了？还没缓过来？委员长，要不先让黄将军休息一下？”


    何部长的装无辜没有得逞，最高当局注意到了黄浩然异常的情绪，按理说虽然何部长以前给黄浩然穿过小鞋，但是毕竟何部长是军政部部长，也算是黄浩然的顶头上司，黄浩然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现在的表现。


    难道......黄浩然这番表现和刺杀现场的新发现有关？


    最高当局想到就问，他对黄浩然说：


    “佑臣啊，我知道你身经百战，断然不会被今天的场面吓到，钱室长说你有了新的发现，赶紧拿出来吧......你放心！我会替你做主！”


    最高当局说“我会替你做主”这几个字的时候眼光看向了何部长，何部长觉的自己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会议室里面的几个人都盯着黄浩然的嘴巴，他们知道黄浩然这一开口，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人头会落地！


    “委员长！我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我更不想相信！可是这一切就摆在我眼前！你让我......”


    黄浩然说的很动情，甚至有些哽咽，最高当局感到黄浩然心里面有着很多的委屈，却又像是顾及着什么，于是最高当局再一次表示了他的支持。


    “佑臣！你慢慢说！我在这里！我在听！”


    何部长见黄浩然摆出了哀兵的架势，心顿时凉了半截！


    这个黄浩然到底手里面握着什么？


    何部长恨自己没有机会先和黄浩然沟通一下，所以现在他才会如此的被动！


    任何人都有一个价码，何部长只需要一个沟通的机会！


    可惜，他没有......


    黄浩然稳定了一下情绪再次开口，何部长慢慢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只有听天由命了！


    “委员长，我在刺客头子的身上找到了最新的南京城防图......”


    “什么！怎么会？这可是绝密文件，只有军长以上才能看到这份图纸！那些刺客从哪里得到的？”


    蒋百里吃了一惊，下意识的叫了起来。


    黄浩然接着蒋百里的话茬说：


    “没错，我也有这样的疑问，那些刺客是通过什么途径得到了这样一份我军军长以上人员才能见到的绝密文件？”


    黄浩然将“军长以上人员”还有“绝密文件”这几个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暗示着他这次遇刺和自己人有关。


    而且，这个自己人至少是个军长！


    有了这些对号入座的条件，怀疑对象的范围就一下子变得很小，最高当局的心里面开始变得明白起来，他对黄浩然说：


    “佑臣啊？那份城防图你带来了没有？拿来我看看！”


    黄浩然从怀里掏出了一卷图纸，上面还有血迹，最高当局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这图纸是利用相机翻拍的，不过内容很清晰，最高当局又让何部长和蒋百里看了一下，最后三人一致认为这份图纸就是最新的南京城防图！


    看来真的有内奸参与！


    何部长额头上的汗水越来越多，他在心里骂上了头山，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带到刺杀现场去做什么？


    还怕别人不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其实何部长是错怪头山了，像头山这样的老牌特务头子是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


    这份图纸是黄浩然事先准备好然后安排人塞到头山的尸体上的，为的就是要把更多阻碍他实施南京作战计划的人拖下水！


    现在，黄浩然的手段得逞了！(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定局

    6.15 定局


    最高当局的心里面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没想到黄浩然遇刺的事情成了一个漩涡，现在连城防图也被卷进去了。


    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在后面......


    “就凭着这张图，也不能...也不能.......桂永清！唉......”


    何部长说了几段不成话的句子，然后有些颓废的坐在位置上。


    蒋百里明白现在不能让怀疑对象就这么被敲死，他还得推波助澜！


    “委员长，既然发现了这张南京城防图事情就变得严重多了，桂永清虽然平时行为不端，但还没有堕落到“变汉奸”的地步，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戴笠听完蒋百里的话点了点头，他也认为桂永清完全没必要干这样的事情，要说桂永清昏了头去刺杀黄浩然的确是有可能，可是要说桂永清想当汉奸他戴局长头一个是不会相信的。


    再看看何部长那略显紧张的神情，戴笠已经有六七分的把握可以认定何部长和这份地图的关系要更深一些。


    也许，就连刺杀黄浩然的事情都是何部长指使的。


    最高当局突然想到了一些问题，他将图纸放到一边，看着黄浩然发问：


    “佑臣，一般的人是不会对南京城防图感兴趣的，既然现在在刺客头目身上发现了这张图纸，那些人难道会是......？”


    黄浩然的眼睛里面的怒意更胜，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回答了最高当局的问题：


    “没错！刺杀我的刺客头目是个日本人！那些此刻也大多都是小鬼子！”


    戴笠心头最后一丝疑问也被黄浩然的话解开了，是了，就得是日本人才对！何部长也只有和日本人做交易露了马脚才会如此的害怕，他将桂永清迫不及待的抛了出去是想让桂永清做他何部长的替死鬼！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日本刺客头子居然将一份能让何部长引火上身的重要图纸带到了刺杀现场，不知道该说日本人愚蠢，还是该说何部长的运气背！


    照现在的形势发展来看，戴笠这个原本应该在风口浪尖上的“特务头子”反而退出了风暴中心，何部长和黄浩然已经摆开了相互厮杀的架势。


    要是换一个时间和环境，就是十个黄浩然加起来何部长也不会放在眼里，可是现在的情况太特殊，南京城危在旦夕，最高当局指着黄浩然守城，对黄浩然自然是格外的重视，再加上日本人前几天占领了无锡，南京的城防计划可以说是当下军政部和总参谋部工作的重中之重，现在居然整张图纸都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你让最高当局如何平静的下来？


    不管是桂永清还是何部长自己，都将面临着极难熬的局面。


    最高当局对何部长的态度已经出现了明显的改变。


    “敬之，你说这件事应该怎么查下去？该查谁啊？”


    戴笠才是“军统”的头子，最高当局却不去问戴笠，反而问起了何部长，这便是在敲山震虎......


    戴笠眯起眼睛看何部长如何应对，旁边的黄浩然还是瞪着眼珠子盯着何部长，蒋百里在旁边给黄浩然助阵。


    “一切全凭委员长决断！”


    好！这份标准答案用的实在是漂亮！黄浩然在心里面表示了他对何部长的欣赏！


    同样的话落在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就不是一个味了，最高当局觉得何部长这是在踢皮球，最高当局看了一眼他的这个老政敌，然后将脸转向了戴笠。


    “雨农！这件事情要一查到底！我给你权力！你好好的办!”


    何部长立刻表示他拥护最高当局的决定，还承诺军政部会大力配合“军统”的调查行动，戴笠心想你何部长能不给起反作用就谢天谢地了，军政部的人戴笠可不会用，也不敢用。


    眼见会谈没有达到预想的结果，最高当局也觉的兴趣索然，老头子忽然感觉到了极度的疲劳，于是挥挥手，示意散会，钱大钧立刻安排人员送何部长、蒋百里、戴笠和黄浩然，最高当局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想起黄浩然身上还有伤，于是回过身对黄浩然说：


    “佑臣啊，你的伤还是让我的私人医生看看吧，大战在即，你这个主将得赶紧好起来！”


    黄浩然表现的极为感动，最高当局的私人医生此刻就在总统府里面，于是钱大钧请黄浩然留步，然后亲自去送其他的三位大员。


    下楼的时候戴笠和蒋百里一前一后将何部长夹在中间，谁也不想先开口，三人一直走到乘车的地方才相互打了招呼，戴笠的态度还算和气，他和何部长还有蒋百里道了个别就窜进了轿车，何部长亲手帮戴笠推上了车门，蒋百里在一边看到了，立刻出言刺激何部长：


    “敬之老弟今天怎么对戴局长如此客气啊？莫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戴局长手里？”


    何应钦急着离开给自己的事情善后，他不愿和蒋百里在这里舌战，只能打哈哈。


    “百里兄怎么这么说啊？我能有什么把柄？实在是雨农因为今天的事情怕是要忙上好一阵子，我替他觉得幸苦罢了，你我他三人都是同僚，帮着开关一下车门也能增进些感情。”


    蒋百里在谈话的时候也觉出了何部长的不对劲，于是对何部长就有些怀疑，现在再想到黄浩然的伤势，蒋百里就更加想撕下何部长这张虚伪的面具。


    何部长前面的这番说辞给蒋百里留了钻空子的机会，于是蒋百里笑着对何部长说：


    “既然如此，敬之老弟就不该厚此薄彼，戴局长的确是幸苦，但毕竟算是别的部门的人，我这个军事顾问可是实打实的属于军政部管辖，敬之老弟也不想着自己人一些！”


    何部长的忍耐功夫的确一流，蒋百里这顿夹枪带棒的话语没有影响到何部长的情绪，他笑着回答蒋百里：


    “百里兄说的是什么话？您是保定军校的老校长，又长我好几岁，哪能让你受了委屈？来来来！百里兄请上车！”


    何部长走到蒋百里的轿车前面，伸手打开了后排的车门，然后冲蒋百里做了个请的姿势。


    蒋百里冷笑了一声，然后大咧咧的弯腰钻进了车内，何部长站在车门边笑着问蒋百里：


    “我的百里兄，不知道你现在满意了没有？”


    蒋百里意味深长的回答道：


    “辛苦了！敬之老弟！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还来替我开车门，实在让为兄感动得很！不多说了，大家都有事情，后会有期！”


    说完蒋百里用手敲敲前排司机的靠背，黑色轿车立刻起步，在院子里面转了个弯，出了总统府的大门。


    戴笠的车子紧跟其后，何部长和蒋百里之间打的机锋戴笠都看在了眼里，他自言自语的说着：


    “都是一肚子的话说不出来啊......”


    目送着戴笠和蒋百里离开的何部长走到他自己的车前迟迟没有动身，站在何部长身后的副官忍不住上前提醒，结果何部长给了这个副官一个响亮的嘴巴子！


    “都他妈的一帮小人！”


    何部长吼了一嗓子之后钻进了轿车离开，挨了巴掌的副官捂着腮帮子上了后面的一辆车。


    站在办公大楼门厅的钱大钧默默的看完了这一切之后转身离去，他穿过了楼道，从东侧的一个小门走了出去，然后七转八转，到了一座小楼的前面。


    这座小楼上面是孙中山的卧室，多少年来一直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一楼有会客室和办公室，最高当局烦闷的时候会来这里坐一坐。


    虽然最高当局亲自导演了“中山舰”事件背叛了先总理的理想，但是他对外却一直标榜自己是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装的时间久了，有时连最高当局自己都有些信以为真了。


    这有空就到孙中山的旧办公楼来的习惯也算是长期掩饰自己内心的一项副作用吧......


    小楼的外面照例站着侍从室的人员，这些黑色中山装见来的人是钱大钧，连忙有带队的小头目过来报告：


    “钱室长，委员长带着黄将军进去有一段时间了，李队长带着几个人在楼里面警戒着，刚才委员长的私人医生也赶了过来，带着药箱，应该是替黄将军治伤......”


    钱大钧摆了摆手打断了部下的汇报，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好好呆在外面，委员长的心情不太好，有什么人来见一律挡了，要是‘夫人’驾到的话你就去通知我，远处多放几个人，也好有时间应对！”


    说完钱大钧就径直入了小楼，孙中山呆的这栋旧楼年代有些久远，墙壁不太隔音，最高当局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进了钱大钧的耳朵，从声音的来源方向判断，最高当局和黄浩然下载乃在一楼拐角的小会客室里面。


    钱大钧对总统府里面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最高当局常来的地方他自然更加是了如指掌。


    钱大钧进屋的时候动作很轻，最高当局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话，让钱大钧意外的是最高当局的私人医生并不在这间屋子里面，黄浩然原本缠着纱布的右臂现在也坦露了出来，除了衬衣袖子少了一截，哪里有什么伤势！


    钱大钧带着疑问站在了最高当局的身边，老头子正在和黄浩然交谈着：


    “浩然啊...如果低调处理，会不会让人觉得你太过软弱，慈不掌兵，你一个堂堂的城防副司令也不能一味的对下属妥协，有时候也要让他们学会害怕！”


    怎么？难道黄浩然打算放过刺杀他的主谋？如果黄浩然一早就是抱着这个打算，那么刚才何必和何部长搞的那么对立？


    还有蒋百里也那么的帮黄浩然出头，这样一来不是都做了白用工吗？


    钱大钧虽然是个很能保守秘密的人但并不代表他就不爱听这些八卦，相反，在最高当局身边顺便了解一些隐秘还是钱大钧的爱好之一，当然这些隐秘钱大钧不会对任何人说起，除了偶尔的自言自语。


    黄浩然的精神显得还是不太好，不过说话的态度倒是十分的恳切：


    “委员长，属下不是怕事，更不怕遭人嫉恨，南京大战在即，我不愿意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而且临阵斩将，还是因为泄露军事机密这样的理由，军心士气定会受挫，南京城这20万残军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些元气，实在是不能再折腾了......”


    最高当局长叹了一口气，感慨地对黄浩然说：


    “你倒是还想着这些宵小之徒，可惜，他们未必会顾着你！今天的刺杀，就是一个教训，佑臣！桂永清是一定要处罚的，不过倒是可以按照你说的先将他调开搁置起来，等南京一战过后在再慢慢审查，教导总队，我便交给你了！”


    钱大钧听的心头一震，教导总队，可是最高当局的御林军，是南京政府“德械化”的样板部队，现在老头子居然把教导总队全部交给了黄浩然，可想而知最高当局对南京的这一仗还是有所期望的！


    德国军事顾问不是已经都说了，怎么打也是个必败的局面吗？难道最高当局指望着黄浩然能有回天之术？


    黄浩然听见最高当局要把教导总队交给自己的时候也是心头狂跳，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教导总队实在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不管是人员构成还是火力配置都堪称中央军里面的模范，最高当局在这支部队身上砸下去的外汇数以亿计，按照老头子的习惯这样的一支部队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就拿历史上廖耀湘的新6军来说，在缅甸作战胜利之后，最高当局立刻把新6军空运到了重庆，来拱卫他的“陪都”，所以新6军在缅甸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什么大的战绩，现在美国人的援助还没有来，教导总队在中央军里面的地位比起几年后的第6军还要显赫的多，最高当局怎么可能让自己一个“外人”来带这支部队？


    不对！这分明是一次试探！


    黄浩然仔细的想了一下进楼以后和最高当局的谈话，他在寻找最高当局试探自己的原因。


    很快，黄浩然发现了自己计划中的一个漏洞。


    那就是他诈伤的行为！


    虽然在何部长、蒋百里和戴笠离开后的第一时间黄浩然就向最高当局坦白了他诈伤的事实，更编制了一个“将计就计、迷惑敌人”的理由，可是精明的最高当局还是怀疑黄浩然此举别有用心......


    最高当局配合的让私人医生进入小楼来掩饰黄浩然的诈伤行为并不代表老头子就接受了黄浩然的解释！


    民国的大佬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谈笑间就递上了藏在鲜花下面的毒箭，要是黄浩然得意忘形的接过了桂永清的部队，那么最高当局让戴笠重点调查的对象就会立刻换成黄浩然他自己。


    到了嘴边的肥肉！也只能这么违心的推掉！


    黄浩然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是有些痛心疾首了！


    “委员长！蒙您的厚爱，我黄浩然定然与日寇血战到底！”


    黄浩然站起身来朝着最高当局深鞠了一躬，最高当局看着把腰弯成了90度的黄浩然，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身体慢慢的靠在了椅背上：


    黄浩然前面的推测一点也没错，最高当局的这个提议的确是一次试探，黄浩然说出的诈伤理由最高当局并不完全相信。


    还有在头山尸体上搜出的南京城防图，最高当局也同意何部长的说法，刺客不会傻到这样的地步，带着如此重要的一份图纸去实施一次危险系数极高的行动。


    最高当局的眼光开始逐渐变冷，黄浩然遇刺事件现在在最高当局的心里面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也许，这是南京内部势力的一次较量，桂永清，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


    黄浩然还是没有抬起头来，他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大声的对最高当局说：


    “不过，属下还是要拒绝委员长的好意，教导总队交给我，至少有两点坏处！”


    “哦？”


    黄浩然后面的这句话完全打破了最高当局刚刚形成的推测结果，黄浩然居然不要桂永清的兵权？那么，他在这次刺杀事件中就不会得到半点的好处！


    即使搬倒了桂永清，教导总队依然把握在桂永清的老部下手里，最多也就是会因为桂永清的下台而变得收敛起来，指挥教导总队这支部队，是黄浩然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本来就有的权力，南京一仗过后，如果教导总队还能逃出生天，也会继续直属军政部，黄浩然完全是替人做嫁衣。


    不要兵权，不要好处，更不去争什么上位，看来黄浩然只是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如此看来他的诈伤还真的是顺势而为放出来迷惑日本人的烟幕弹......


    这么说桂永清真的就是主谋吗？区区一个教导总队的总队长，还是有些不太够分量！


    再推测下去，值得怀疑的人就只有何部长了......


    最高当局换了副和蔼的脸色，让钱大钧扶起了黄浩然，然后问道：


    “你说你接管教导总队会有两个坏处？是哪两个？你讲给我听听......”


    黄浩然立起了身子，直视着最高当局开口说道：


    “委员长！最多明天，我遇刺的事情必然会传的沸沸扬扬，桂永清一旦在这样敏感的时间被调走，难免不会引起各部的遐想，这里面的对错又岂是一时间说的清楚的？我总觉得桂永清虽然糊涂，但他一定不是刺杀我的主谋，如果在这个当口将教导总队交给我，恐怕会有人利用这个事情做文章。上下不合，教导总队这支强军的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这对于南京保卫战的进行是很不利的！”


    “你说的有道理！”最高当局点了点头，同意了黄浩然的说法，不过黄浩然说的两点才讲了一半，最高当局示意黄浩然继续讲下去：


    “这是其一，还有一点就是南京保卫战我军投入兵力超过20万，是一场大会战，我身为军事总指挥再兼任教导总队的总队长实在是力不从心的事情，不瞒委员长说，就连我的99军也正在打算着交给副手指挥呢！当军长的时候只用想着一小块战场，现在当上司令官了，眼界也要进步，再抓着小单位不放就是着相了......”


    黄浩然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最高当局也完全找不到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既然黄浩然完全不打算利用这次刺杀事件得到什么，那么，别有用心这顶帽子是无论如何也扣不到他的头上！


    最高当局接着又鼓励了黄浩然几句，然后让钱大钧将黄浩然送了出去。


    第二天，黄浩然遇刺的消息被严密封锁，“军统”在萨家湾布下了大量的人手看守现场，南京政府官方对外的一致口径是这一带遭到了日机的轰炸，为了效果逼真，“军统”还用炸药在地上制造出了几个大坑。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可是另外有一个小道消息却像插了翅膀一样在南京城里面飞速的传开了。


    黄浩然在萨家湾遇刺，重伤昏迷不醒！


    敏感的西方记者注意到从“萨家湾遭轰炸”的那天开始，黄浩然这个城防副司令就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面。


    48小时过后，桂永清被免去了教导总队总队长的职务，和他一同离职的还有72军长孙元良。


    教导总队总队长一职由原参谋长邱清泉上校接任，72军88师则暂时归入了俞济时的74军序列，88师师长一职由第二六二旅旅长朱赤少将接替。


    黄浩然一举搬掉了他在即将到来的南京保卫战中的两块大绊脚石......(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宣传战（上）

    6.16 宣传战（上）


    “好消息！司令官阁下，黄浩然遇刺，重伤昏迷！用中国人的话来说今天可真是双喜临门！江阴要塞和黄浩然这两个绊脚石居然在同一天被拿下！我想这一定是天皇陛下在保佑我们！”


    松井石根没有理睬由于太过兴奋而开始手舞足蹈的饭沼守参谋长，他一个人静静的站在一座巨大的沙盘前面，思考着新的作战计划。


    这座巨大的沙盘是华中派遣军的参谋军官们和情报机关的人员整整忙碌了五天的成果，这里面还有黄浩然的功劳。


    华中派遣军16师团攻占了常熟段国防线之后，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指挥部里面发现了一座巨大的沙盘残骸，虽然中国守军撤退的时候对这座沙盘进行了破坏，使得这座沙盘已经是面目全非。但是从残存下来的部分仍然可以看出它以前的气势和精细程度。


    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参谋们觉得他们又一次遭到了黄浩然的羞辱！


    连华中派遣军的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也不曾拥有过这样一座沙盘，黄浩然不过是支那军队里面一个小小的军长，怎么可以拥有比松井石根大将更好的东西？


    年轻的参谋军官们发起了捍卫荣誉的“作战”，接着松井石根便得到了这座新沙盘。


    比起那些陈旧的作战地图，松井石根更喜欢站在沙盘前指挥他的大军，看来黄浩然给皇军带来的也不都是负面影响！至少这一次松井石根就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松井石根大将狠狠的夸奖了他手下的年轻参谋们，这些小伙子带着胜利的笑容投入了新的工作当中。


    荣誉感，是日本军人渗透进了血液里面的东西。


    江阴要塞到底还是被中国人放弃了，刘兴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松井石根故意没有将江阴要塞围死，而是学着中国古代兵法替江阴守军留了一条活路，果然，刘兴坚持不住逃跑了......


    江阴要塞的中国守军在破坏了要塞里面的大炮和设施之后，渡江由靖江向镇江撤退。


    拿下了江阴，常州就等于是刀俎下的鱼肉，华中派遣军想下手就下手！


    南京！离松井石根是越来越近了！


    松井石根静静的看着沙盘上长江边的这座孤城，他在想南京政府的那个光头佬究竟会让谁来接替黄浩然做他松井石根的对手......


    顾墨三还是陈辞修？或者，再次重用张将军？


    这些人都在淞沪会战中当过松井石根的手下败将，说真心话，松井石根还真对这几张老面孔提不起什么兴趣。


    攻克南京，这样重要的一次战役，要是没有一个好对手来衬托自己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中国的这些军官，实在没有什么本事！


    仗打到现在，松井石根已经不敢再轻视中国军队的基层官兵了，这些大多是农民出生的中国士兵，只要有了一个好的领导者，就会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他们身上的牺牲精神一点也不比日本的武士道逊色，江阴要塞的守军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连续击溃了中央军的多个主力师之后，华中派遣军里面根本没有人想过守卫江阴要塞的103师和112师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国师能给日本陆军造成巨大的麻烦。


    结果，就是这两个中国师给了华中派遣军沉重的打击！


    江阴要塞的中国军队和日军开战以来一直拼的很凶，由于他们依托着坚固的要塞，所以日军在江阴吃了不少苦头。


    103师和112师的中国官兵在他们的师长督战下展开了死战，面对着日军的装甲优势，103师和112师甚至组织敢死队将手榴弹塞入了战车的瞭望孔，或者用集束手榴弹塞入履带间炸毁日军战车的履带，类似这样的事情，几乎每个小时都在上演！


    前线的日军将佐们惊呼，支那人一夜之间由绵羊变成了猛虎！


    要不是日军的炮火幸运的击中了亲率警卫上火线督战的112师师长霍守义，致使112师士气大锉，恐怕攻克江阴要塞这座重要的军事据点的时间还要再晚上几天......


    幸运的是，中国军队里面更多的是软弱的将军，像霍守义这样的存在实在是凤毛麟角。


    这对于中国来说是坏事，对于大日本来说就是幸事！


    华中派遣军现在前进的速度还是太慢了！如果再这样总是不断的遇到挫折，那么战败的中国军队会得到喘息的机会，那些已经不能被称之为军人的溃兵将因为这些消息的鼓舞而重新变得坚强起来！


    速度！只有加快攻击的速度才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饭沼守参谋长终于得到了他的司令官的回应。


    攻击！各师团从现在开始实施马不停蹄的攻击！


    谁最先攻入南京，天皇就会给谁授勋！


    后面这句话是松井石根许下的空头支票，完全没有任何的保障，饭沼守参谋长知道松井石根这是在赌，只要华中派遣军攻占了中国的首都，那么内阁和天皇就会立刻忘记松井石根作下的所有大逆不道的事情。


    如果华中派遣军失败了，那么松井石根也只有切腹这一条路可走......


    但是饭沼守参谋长愿意和松井石根一起赌下去！


    因为他已经看清了南京守军虚弱的本质！


    虽然现在在南京城附近还有十几个师的番号近二十万中国军队，但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却只有教导总队和99军，其他的部队不是在淞沪会战中被打残了就是刚调来的杂牌军！


    南京政府虽然将“保卫南京”的高调喊得山响一般，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做出多少有效的事情！


    更不要说昨天晚上华中派遣军还得到了最新的南京城防图！这都得感谢潜伏在南京城里面的日本特工人员，这些特工还刺杀了南京守军的实际最高军事长官黄浩然，只可惜这些大和勇士也在这次刺杀行动之后损失殆尽!


    现在华中派遣军是士气高涨外加知己知彼，饭沼守参谋长实在想不出拿不下南京城的理由！


    也许，很快他饭沼守就会迎来这一生中荣誉的巅峰！


    现在饭沼守参谋长要做的就是把松井石根司令官的命令准确无误的传达下去！


    饭沼守参谋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松井石根叫住了，饭沼守参谋长原地转了180度看着他的司令官阁下，他在等待着松井石根开口。


    “饭沼君！”松井石根说话的时候明显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他很快说服了自己，为了尽快获得胜利，不妨变得再卑鄙一些！


    一切都是为了大日本！


    “你让宣传部门将黄浩然遇刺重伤的消息散播出去，这是个打击中国人军心士气的好机会，我们不应该错过！记住，宣传的规模不妨搞的大一些，这是一次宣传战！”


    饭沼守参谋长立刻领会了松井石根的意图，的确，这是个机会，这么做不但可以打击中国人还能给疲惫的日军士兵增加一些信心，黄浩然在淞沪的战绩已经在日军作战部队里面传的很玄乎了，现在居然出现了一些士兵恐惧和99军作战的现象。


    在常熟，16师团攻击99军阵地数次未果之后，就出现过士兵违抗军官命令的情况，带头的日军士兵就是传言的受害者之一。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苗头！是时候该清理一下了！


    饭沼守参谋长决定要好好的利用这次黄浩然遇刺的事件来作一篇漂亮的文章！


    在接下来的24小时里面，松井石根的沙盘上不断的显示着各部队最新的进展，中国军队的防线不断的被突破，第10军以第114师团攻占宜兴，接着第18师团攻占了广德，之后第114师团又攻占了溧阳。


    整个南京城外围防线上呈现出了极端不利的态势。


    ***********************************************


    常州城外，一条普通的战壕里面挤着几十名疲惫的日军士兵，他们隶属于16师团的一个主力联队，从这些日军士兵登陆以来，每天都在连续的高强度作战，他们不是钢铁之躯，他们也会疲惫。


    本来在这样危险的火线上日军是不敢休息的，但是常州城的中国守军对16师团的到来害怕到了极点，他们早早就放弃了所有的外围阵地开始逃命，剩下的一些中国军人则躲在大门紧闭的常州城内，一枪不发。


    于是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下令最前沿的几个联队开始轮换休息，对常州城则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


    16师团的其他部队全速绕过常州，向着镇江扑去。


    左右兵卫门是个二等兵，他靠在湿乎乎的战壕里面打着盹，左右兵卫门太累了，他觉得这些天的作战完全抽干了他所有的体力，现在他只是麻木的拖着步枪跟在大队后面冲锋。


    好在那些中国兵已经完全失去了作战意志，否则的话左右兵卫门早就被杀死了。


    左右兵卫门的军鞋在连续的行军不见了鞋底，他从一个中国少校军官的尸体上扒下来一双皮鞋，可惜这双鞋有些太大不合左右兵卫门的尺码，由于不愿意穿中国士兵尸体上的低档布鞋，左右兵卫门就往皮鞋里面随便塞了点东西撑住。


    结果这双不合脚的皮鞋让他付出了更多的体力。


    左右兵卫门每次停下来休息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这双该死的鞋子，他要让他那双破皮流血的脚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战壕里面这样做的日军士兵远不止左右兵卫门一个，16师团里面到现在还能拥有一双完好无损脚掌的人那一定是个军官。


    日军军官大多数都是骑马的，他们不用长距离的奔跑......


    有人休息，就需要有人警戒，被军官挑中没法睡觉的日军士兵端着刺刀在战壕里面来回的巡视，有时候他们会不小心踩到熟睡的人的手脚，然后就会引来一阵叫骂，这些日军已经完全无视了原地休息时必须保持安静的要求，那是因为对面的中国军队连哪怕用炮火偷袭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左右兵卫门觉得他像是睡在关西老家的菜地里面，头顶的蓝天和白云是那么的美丽。


    “听说99军也加入了南京守军的序列，不知道我们会不会碰上这支支那王牌.....”


    有睡醒的日本士兵聚在一起聊天，他们的话题除了家乡就是即将面对的敌人。


    这一回，他们谈论的是99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左右兵卫门的心猛的一紧，这些天他已经听了太多关于这支中国王牌的故事，虽然有的故事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是左右兵卫门还是在99军取得的一个又一个战绩面前开始感到了害怕！


    海军陆战队的大川内传七少将，还有22旅团旅团长黑岩义胜少将，都倒在了99军的枪口之下，那个叫做黄浩然的中国将军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了华中派遣军20万日军的心上。


    左右兵卫门竖起了他的耳朵，他想多听一点这些老兵们的对话。


    原来，并是不像军曹和军官们说的那样，害怕99军和黄浩然的都是一些新兵，老兵，也有他们的恐惧。


    “11师团就是在那个姓黄的将军手下吃了大亏，现在他们整个师团都被调往了台湾，我有个同乡在11师团里面作战，他说99军至少杀死了他们11师团1万人！那个黄将军就是一个恶魔！”


    “我也听学过中国历史的军官说起过，黄姓在中国是一个很特殊的姓氏，中国神话中的黄帝也是姓黄，那个皇帝可是杀死了蚩尤！蚩尤，是个巨大的妖怪！就像我们日本传说中的河童差不多！”


    “哦......！原来还有这样的说法啊？......”


    左右兵卫门觉得他的后背有些发凉，99军，真的是一支怪物军团吗？


    “八嘎！你们这些混蛋在胡说什么！想扰乱军心吗？”


    接着是噼里啪啦的掌嘴声，应该是有军官听到了老兵们的对话。


    “你们这些蠢猪自己看看吧！这是派遣军司令部发下来的最新军报！黄浩然在南京遇刺，重伤昏迷不醒！你们说的那个妖怪现在快要死了！！”


    “真的吗？中队长！！这是真的吗？”


    “你们这些白痴应该认识字吧！自己拿去看看！”


    听到这里，左右兵卫门翻身爬了起来，他想看看这张报纸。


    和左右兵卫门抱着同样想法的日本士兵还有很多，很快，这张还散发着油墨味道的军报就在战壕里面传了一个遍。


    所有看过报纸的日本士兵都觉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好了！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带头狂吼：


    “黄浩然就要死了！大日本皇军是不可战胜的！板载（万岁）！板载（万岁）！”


    前线的日本士兵们陷入了狂欢！


    松井石根的计策收到了很好的效果！


    日本士兵心里面最后的阴影也消失了，他们开始变成了野兽，变成了恶鬼，扑向了一座又一座的中国城镇......


    接下来，就是对中国人的宣传战了！


    ***************************************************


    南京城，山西路。


    天刚亮的时候日本人的飞机就光顾了南京城，戴梦如被方小倩从床上拖起来胡乱套上几件衣服就跑进了附近的防空洞，不过这一回，她们等了好久也没有听到以前那种大地震动的声音。


    外面的空袭警报还在响着，也就是说日本人的轰炸机还在南京城的上空盘旋没有离开，但是只盘旋却不轰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防空警报不解除，没有人敢跑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日本人又在天上耍什么诡计，有可能这批日本飞机是在等中国空军升空迎战。


    说到中国空军，戴梦如只能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抗战开始以来，中国空军虽然也有过榄桥上空“6：0”的辉煌和驾机撞沉日舰的壮举，但是中国空军毕竟很弱小，在几个月与日寇的殊死作战之后，已经基本丧失了作战能力。


    即便是中国的首都南京的天空也渐渐变成了不设防的空域，只有在空袭的日机数量不多的时候，中国空军才会出动残存的宝贵飞机鼓舞一下南京的市民们。


    今天看架势空军是不会迎战了......


    防空洞里面有很多穿着制服的军人，他们面对着周围民众们的责备目光，选择了沉默。


    方小倩嘟起了她好看的樱桃小嘴开始生闷气，戴梦如小声的询问着：


    “疯妮子，又在作什么呢？”


    “我在气这些当兵的，平日里鼓吹什么铁血精神，现在小日本打上门了，却要我们这些百姓去遭罪，国家发给他们的军饷不知道他们用的害臊不害臊！”


    方小倩说话的声音很大，戴梦如拉了她好几下也没有拉住。


    站在防空洞里面的几个军人脸开始红了起来。


    他们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窝囊，他们也上过战场，可是日本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些人已经被吓破了胆。


    方小倩见这些军人不敢吭声，于是更加的得势不饶人，她甩开戴梦如走到一个军官面前，然后用她的高音频开始继续数落对方：


    “你看你们这些军官，日本飞机一来跑的比兔子还快，我们这些弱女子倒是被你们丢在了后面，还不让开，我们这些老百姓应该呆在里面，你们这些吃军饷的，去洞口吧！你们不会连爆炸的声音都害怕吧？”


    在方小倩的挤兑下，防空洞里面的军人开始和百姓交换位置，方小倩走回去拉着戴梦如走到了防空洞的深处。


    由于刚才方小倩表现出的泼辣态度，周围的人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戴梦如和方小倩的身边空出了一个圆。


    戴梦如尴尬的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低声对方小倩说：


    “你看看你！这些人都怕你了！你就不能收敛一些？老是这么任性！”


    方小倩满不在乎的回答道：


    “我就是这样子，装也装不来，都怪这些臭当兵的，干出的事情让我实在高兴不起来！”(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宣传战（下）

    6.17 宣传战（下）


    “那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军队里面也有作战勇猛的！比如......”


    戴梦如的话说了一半就被方小倩打断了，方小倩扑进了戴梦如的怀里，格格的笑着说：


    “你是不是又要说你的黄将军了？人家刚给你吃的闭门羹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戴梦如在大庭广众底下被方小倩说出了她的心病，急得一把捂住了方小倩的嘴巴。


    方小倩觉得气闷，拼命挣扎着，戴梦如凑到方小倩耳边说：


    “你答应不再胡闹，我便放开你，愿意的话眨眨眼.....”


    方小倩的一双大眼睛立刻眨个不停，戴梦如这才放过了她。


    方小倩长大了嘴巴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扭过头去表示对戴梦如的抗议。


    戴梦如心里面其实也酸楚的很，军政部几天前给她安排的采访计划被黄浩然完全破坏了，那天黄浩然本人根本就没有露面，只是让他的副手汪焕之送了一篇稿子给戴梦如，上面写得都是一些公式化的内容，说是请戴记者看着发就是了。


    也许，黄浩然到现在连戴梦如是男是女都没有弄清楚。


    戴梦如觉得自己的一颗芳心遭到了无情的打击。


    黄浩然啊黄浩然！我见你一面就这么难吗？


    戴梦如恨恨的跺了跺她的小脚，方小倩却只顾着生气，朝着防空洞的墙壁发呆......


    又过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爆炸的声音传来，方小倩闹着要出去看看，戴梦如这回是说什么也不放这疯妮子离开，姐妹俩正僵持间，从防空洞外面跑进来几个人，刚换了位置站在洞口的军人们马上迎上去询问：


    “兄弟，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日本人难道不是来丢炸弹的吗？”


    跑进来的人喘着粗气，一时还说不出话来，只能举着几张报纸一样的东西拼命的朝着洞里面的人摇晃。


    看来，答案就在上面。


    一个穿着中校制服的军人接过来立刻展开，然后匆匆的扫了一眼，有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个中校的身体猛的震了一下。


    旁边的人也很容易就看到了纸上的标题，华中派遣军的军报编辑们很专业，他们制作的这张宣传纸的标题醒目而又耸动。


    “支那名将遇刺！黄浩然危在旦夕！”


    就这十几个大字至少占了一个八开的版面，但凡是认识字的人老远就能看清楚宣传纸上面的内容。


    据说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也很满意这样的设计。


    好奇的方小倩还没有来得及逃出戴梦如的控制，黄浩然遇刺的消息就在防空洞里面急速的传开了，仅仅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戴梦如也听说了宣传纸上的内容。


    跑进防空洞的人们这时候也缓过了气，一个穿着棉袄的男子高声喊道：


    “日本人的飞机这回没有往下丢炸弹，他们一直在撒这样的宣传纸，从天而降就像雪片一样，现在南京城里面到处都是这种宣传纸，我们几个怕鬼子撒完了这些还会丢炸弹，就随便抓了几张跑了过来，这黄浩然黄司令才上任没多久，怎么就遇刺了呢？我原本还说这回总算换了个能打的上来，南京城可算是有救了！没想到现在......哎！！”


    戴梦如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沉，她丢开方小倩，摇摇晃晃的朝洞口走去，方小倩怕戴梦如摔倒，赶紧跟上去护着戴梦如。


    人人都想亲眼见到宣传纸上的铅字，于是大家手递手的将这几张宣传纸在防空洞里面传递了起来。


    戴梦如来到洞口的时候几张宣传纸早已被传的不知道了去向，方小倩见戴梦如的精神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她急得直跳脚，大声的喊着：


    “给我一份！快给我一份！”


    随着黄浩然遇刺的消息传得人尽皆知，整座防空洞里面完全乱成了一团，叹息的有之，叫骂的有之，还有人放声大哭，此刻方小倩就是变成了一只母老虎，宣传纸也抢不过来了。


    方小倩光顾着喊叫，一时放松了对戴梦如的注意力，结果当她再回头看时，戴梦如已经冲出了防空洞！


    “你们这帮大男人！都是死人啊！也不知道挡一下！”


    抱怨完这几句，方小倩咬了咬牙，也一个箭步冲出了防空洞。


    已经有些花容失色的戴梦如很容易就发现了她要寻找的目标，日本人今天出动了20多架轰炸机在天上撒了半个多小时，南京的大街小巷随便一块空地都落下了许多这样的宣传纸，离戴梦如和方小倩藏身的防空洞不远的空地上就有一大片，甚至连树木和电线杆上也落了很多。


    华中方面军这回可是下了大本钱！


    方小倩扑到戴梦如身边的时候，戴梦如已经哭的泣不成声，方小倩也是第一次看到戴梦如如此的伤心，有些手足无措。


    戴梦如用手紧紧抓着宣传纸哽咽着问方小倩：


    “这是真的吗？这上面说都是真的吗？”


    没想到爱黄浩然的人和恨黄浩然的人在第一时间问的都是同样的问题。


    方小倩知道自己不能在戴梦如的伤口上撒盐，她指着宣传纸上的文字说：


    “他还没死！你自己看啊！日本人也只说他是重伤，而且，小鬼子的话从来是不能相信的.....”


    “是的！不能信！不能信鬼子的话！政府说了前几天的事情是空袭！”


    戴梦如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个劲的摇着方小倩，日本人的宣传纸上写得很清楚，黄浩然遇袭的地点是萨家湾，政府几天前召开的关于萨家湾事件的新闻发布会戴梦如也去了，所以她的潜意识里面已经意识到黄浩然遇刺的消息应该是真的！


    但是她还是更愿意相信方小倩说的话，日本人，还有什么信誉可言吗？


    戴梦如觉得也许黄浩然根本没有遇刺，更没有受伤，这一切都是日本人的宣传。


    这一日的南京城，愁云惨雾!


    *************************************************


    南京城防司令部，作战指挥室。


    沈老二是第一个冲进黄浩然办公室的，然后是范介、汪焕之、王山奎、吴剑平和谢文东，99军的高层们全数到齐。


    沈老二的嗓门最大，他不停的问候着松井石根家里面的所有女性直系亲属，汪焕之在旁边拦也拦不住。


    其实要化解今天这样的局面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只要黄浩然这个完好无损的大活人在新闻界面前一露面，日本人的宣传战便会瞬间被打得冰消瓦解，但是范介的这个提议却被黄浩然否决了。


    好不容易将错就错给日本人下了个套，要是就这么解开了，那么黄浩然之前花的心思不是都白费了？


    直到现在为止，黄浩然还没有在公众面前露面，政府和军队里面的事情也都是蒋百里和汪焕之代为办理。


    黄浩然给蒋百里打了个电话，他觉得现在的局势非常适合启动他的预设计划，蒋百里放下电话就立刻赶往了总统府去请示最高当局，最高当局听完蒋百里的阐述就说了一句话：


    “你们放手去做吧！”


    得到最高当局口谕的南京城防司令部和总参谋部很快就开始了高速的运转，当天下午，整个南京城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接近傍晚的时候，军政部的官员组织召开了新闻发布会，一个白发斑斑的老中将站在一大堆中外记者面前宣读了一份长长的讲话稿：


    “此次事件，是日本侵略者对我国政府的无耻诽谤，是一种卑劣的宣传战手段，日军所说的一切均为无稽之谈，我国政府在这里明确表示绝无上述事件发生，黄浩然将军目前安然无恙！对于日本军方的所作所为我们表示极大的愤慨和强烈的抗议！”


    这样的官方措辞当然不是记者们想听到的，国内的记者还好些，军政部早就挨个作了工作，可是那些西方记者就不太好糊弄，他们提出的一个个犀利的问题让那位老中将是汗如雨下。


    最后这场原本计划要开半个小时的新闻发布会只进行了十多分钟便草草收场。


    虽然南京政府提供的材料和什么都没说一样，外国记者们还是从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捕捉到了很多有意思的细节。


    比如军政部常用的发言人今天没有到场，比如那位老中将开场前十分钟才拿到了发言稿，以及站在台上的军政部官员们那慌乱的眼神，把这些东西推砌起来，再加上事件的核心人物黄浩然还是没有露面，西方记者们的想象力在瞬间得到了极大的释放！


    第二天早上一篇篇添油加醋的报道就出现在了各种号外上面，什么“中国官方闪烁其词，黄浩然生死成谜”、“中国发言人出丑，现场不知如何回答”、“知情人透露，黄浩然伤重不治”之类的标题随处可见，总之是怎么耸动就怎么写。


    南京政府的新闻机构却统一采用了政府的官方说法，连各家报纸的标题和排版都一模一样，很明显是受到了政府的压力。


    结合以上的这些情况，南京市民对日本人的宣传纸已经是相信了一大半。


    下关码头再度热闹了起来，离开南京的船票再次创出了天价！


    ***********************************************


    桂永清和孙元良的离职还带来了一个好处，那就是99军收集船只的行动突然变得顺利了许多，沈老二的部下经常在一些无人的沙滩上发现大批的无主船只。


    黄浩然知道这是各部在变相将他们藏匿的船只归公。


    99师现在控制的各种船只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数字，黄浩然立刻有了开通渡江航线的打算，他想尽快的疏散南京城内的市民，避免日后的巨大损失。


    黄浩然照例还是和蒋百里商量了一下他的打算，蒋百里这一次没有支持黄浩然，反而表示要黄浩然尽早打消这样的念头。


    蒋百里告诉黄浩然虽然搬到了桂永清和孙元良，可是南京城里面现在当家作主的人依然不是他黄浩然。


    最高当局一日不离开南京城，黄浩然的撤民计划就一日别想实施。


    老头子就是要用南京城来铸造一段传奇，一段佳话！要是还没打仗南京的市民就跑光了，那么这座空城还有什么保卫的价值？


    又是为了政治！这该死的政治！


    黄浩然当然很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他知道如果这些市民不能尽早的撤出南京城，那么在接下来的作战中，死伤的人数必然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黄浩然实在无法做到装聋作哑！


    面对着黄浩然的执着，蒋百里只能给黄浩然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99军自己开卖船票，把黑市上的票价给打压下来，这样更多的百姓就可以分批的离开南京城，这样的发财买卖各部都在做，谁也不会揭发谁。


    而且黄浩然的码头又一直在走“夫人”的货物，那些眼红的将军看到了桂永清和孙元良的下场之后，应该也想到了黄浩然是在替谁办事，再不会有人敢来摸黄浩然的老虎屁股。


    现在99军又有了这么多的船只，完全可以提供一股很大的运力......


    黄浩然想了一下，觉着蒋百里的主意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如此一来既不需要从最高当局那里得到疏散市民的动员令，又能救出很多条的人命，而且南京政府也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些事情，99军还可以得到一笔不菲的收入，可谓是政府、百姓和99军三得利！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黄浩然还是决定将99军卖船票的收益捐出去，这样别人就再没有了打击他的把柄。


    很快，99师就开始充当起了运输公司的角色，至于卖票的差事，黄浩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那就是张贵利。


    让“军统”里面的这些“买卖人”替99军来卖船票那是再合适不过了，只要张贵利他们一插手，首先警察和特务就不会来找麻烦，而且这些“买卖人”的路子也广，船票卖起来的速度也一定会很快。


    由于黄浩然将船票价钱定的极其便宜，即使经过了张贵利他们的层层加价也比市面上现在的船票价钱低了将近八成，很快这些南京城里面的“出票人”就忙的不可开交，99师辖区的各大码头也开始了超负荷的运转。


    黄浩然为了有针对性的多运出去一些人才，还想出了学生票和工人票的名目，对于需要船票的知识分子和产业工人都给予更低的折扣，他还派出了一些人员到大学和工厂去半卖半送，黄浩然这样做是要替贫弱的中国多保留一些火种。


    99军的在船票市场上兴风作浪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和黄浩然预料的一样，最高当局这次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黄浩然的小动作不影响到南京政府的国际声誉和形象，最高当局是不会出声的。


    蒋百里这些日子在最高当局面前不停的吹风，蒋百里向最高当局表示黄浩然会把99军在船票上获得的收益全部用来购买国债，以此来支持政府向苏联的军购。


    抗战开始以后，南京政府的金融系统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到处都是用法币去兑换真金白银的官员和商人，像黄浩然这样用拿到手的银元去买快要变成废纸的国债的人还是头一个。


    黄浩然用他的实际行动和大把银元让最高当局在舆论的巨浪面前对99军的行为选择性失明，各码头的人员吞吐量每一天都在创造着新高......


    一艘艘满载着南京市民和机器设备的船只顺着长江开往了武汉，开往了重庆，船上的人在庆幸他们得到了生存的机会，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黄浩然在背后所做的一切。


    站在燕子矶上，黄浩然看着长江中浩浩荡荡的船队，他在心里面祝福这些南京市民一路平安。


    范介、汪焕之、沈老二、王山奎、谢文东、吴剑平在黄浩然的身后一字排开，黄浩然迎风站立了许久，忽然转过身去对着他的班底们说：


    “各位，我黄浩然先在这里给大家陪个不是，我在这南京城里面做了太多的‘错事’，得罪了太多的达官贵人，如果我不在这口油锅里面褪掉一层皮怕是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是我连累了大家！现在，该走的人都走了！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了！”


    “老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能有今天的威风，而没有再被我那老爹叫败家子，都是老大你给的造化，兄弟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哪怕明天就死在这南京城里面，也就当是还给大哥了！”


    这样大嗓门的当然是沈老二。


    “大哥！要是你干的事是错的，那这世界上就没有对的事情了！不管你怎样做，小弟一定陪着你，就算到了下面，咱兄弟三个还在一起也不会感到寂寞！”


    说话有些哽咽的人是汪焕之。


    “我32年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个灾星！可是没法子，我吃惯了99军的大锅饭，想走又怕跑出去会饿死，真后悔在淞沪跟着你干了那一票！我认栽了.....”


    言语中豪气无限的人是王山奎。


    “我算是军座的同谋呢！其实我倒是想开溜，只可惜上峰早就把我和军座绑在一块了，现在咱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永远没正经的人便是黄浩然的参谋长范介。


    “军座，我答应过你，要替自己赎罪！我还要再杀好些鬼子才能够数！实在没有比南京更好的地方了！”


    声音有些低沉的是谢文东。


    “他奶奶的！老子是新来的，你们就当老子好欺负啊？我们滇军离开贵州的时候可是喝了血酒的，要是你们都没了，我却活着离开这南京城，怕是要被人刨了祖坟，没说的！老子跟着军座你干了！”


    最后开口的人是吴剑平。


    黄浩然的眼睛湿润了，他看着这几个可爱的部下，不知道该讲些什么，只能一个劲的说着：“谢谢！谢谢！谢谢你们......”


    大风起，山河动！


    1937年这个冬天南京城里面穿着军装的爷们，全都是民族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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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得有些激动，呼唤月票！谢谢！(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新的预案

    6.18 新的预案


    南京，唐公馆。


    虽然最高当局将南京的军事作战任务完全的交给了黄浩然，但唐生智还是对每道南京城防司令部里面下发出来的命令都保持了十足的关心，他让自己的副官将这些命令收集起来，经过整理之后一一再向他汇报，在唐生智的这座大宅子里面这些天一直聚集着大批他的心腹军官，这些人没日没夜的在地图上推演着......


    1937年12月1日，日本大本营下达了《大陆命令第八号》，内容如下：


    “命令：华中方面军司令官须与海军协同，攻克敌国首都南京”。


    这标志着南京保卫战正式开始。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唐生智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时局的发展已经大大的出乎了他的预料。


    日本人居然真的向南京下手了？


    唐生智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像是在梦境里面......


    怎么就变成了最坏的结果呢？唐生智懊恼的摇了摇头，小声的说道：


    “这该死的顾子同！居然敢忽悠老子！”


    唐生智骂得顾子同是一个江湖术士，由于唐生智信佛，所以对这些半仙之类的人物还是很敬重的。


    民国期间，军阀多半迷信，常常依赖占卜、术士来决定行止。


    唐生智之所以主动请战指挥南京保卫战，正是因为听信了术士顾子同的劝告。顾子同告诉唐生智，唐生智的前生是“金陵王”，合当坐镇南京。顾子同的占卜结果说，日军占领上海之后不会再向南京推进。因此，唐生智才自告奋勇，出任南京卫戍司令长官。


    唐生智想如果日军真的不进攻南京，那么他就可以白捡一个舍身救国的英雄美名。


    没想到日本人的《大陆命令第八号》一出，就把他的如意算盘给打没了。


    现在他唐某人已经站在了南京卫戍司令长官的位置上，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唐生智真是恨不得吃顾子同的肉，喝顾子同的血！


    其实唐生智能坐上南京卫戍司令长官这个位子就是靠他在最高当局面前说的几句大话，当其他将领都选择默语不言的时候。自以为是破了天机的唐生智站起来慷慨激昂地说:“抗战以来，我们中下级干部在战场上牺牲的很多，但还没有一个高级将领为国捐躯。我愿意防守南京，誓与首都共存亡。”


    于是，激动最高当局就任命唐生智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


    要不是后来蒋百里跳出来捣乱，硬是让黄浩然从他这里分走了军权，唐生智真觉的自己是一步登天了！


    唐生智知道南京政府和军队的大佬他这样出位的方式很有一些看法，包括李长官和小诸葛在内，大多数的高级军官都怀疑唐生智主动请战的动机。这些人都认为唐生智此举根本不可能是真正的出于爱国激愤，而是不甘寂寞，出于功名心，想以此来重振旗鼓，恢复军权。


    谁让他唐生智在当上南京卫戍司令长官之前，只是一个没有实权的“训练总监”，现在自己一夜之间变成了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自然是有人要来杯葛的 ，在这个问题上，唐生智早有心理准备，所以面对着铺天盖地的质疑，他始终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这份“镇定”也着实给唐生智拉来了不少人气，一些中级军官们私底下都说唐司令的气度还是非凡的，未必不能在南京一展宏图，这些日子，也陆陆续续的有人来投靠，唐生智是来者不拒，在军队圈子里面又为他自己赢得了个“伯乐”的称号。


    可惜，这些美好的日子就这么给日本人的一纸命令无情的打碎了，原本以为是天赐良机，没想到现在变成了玩命的差事！


    唐生智现在倒有些感激起蒋百里来了，如果没有黄浩然，他还真找不到一个替罪羊。


    唐生智心想既然最高当局没有把军务交给自己，那么自己还是只管在记者面前唱一些高调，至于打仗的事情就全部交给黄浩然好了，不过一定要看好藏在下关的那条火轮船，这可是逃命的家伙。


    心中既定，唐生智也就没有了先前的慌张，他叫上了卫兵去找顾子同这个江湖骗子，打算出一口恶气！


    没想到得到了消息的顾子同比唐生智块了一步，收拾起细软脚底抹油了，站在“半仙居”门口看着凌乱不堪的屋子，唐生智一马鞭抽在门框上，震落了一大蓬灰尘，让他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啊啊啊... 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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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最高当局任命唐生智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1935年的时候唐生智曾经指挥过一次“南京保卫战”。


    “九一八”事变与“一.二八”淞沪抗战之后，日本开始步步吞食中国国土，亡华之心日益暴露。以最高当局为首的南京政府，虽然还没有下定全面抗击日本侵略的决心，但对于中国抗战的战略也在不断的谋划当中。


    南京政府判定，在可以预见的中日战争中，日方必以“速战速决”为其作战方针，而为求“速战速决”，日军一定会自北方移师京沪地区，并由淞沪挥师西进，以攻陷南京为其目标。


    面对在海、空力量上占拒了绝对优势，拥有大量飞机、坦克、大炮等精良武器的日军，中国军队亟需筹划如何充分利用长江三角洲平原、河网地带的地理特点，发扬本土作战、熟悉地形等优势，以取得京沪会战的理想成果。


    1935年春，唐生智为军事委员会拟订了《京沪保卫战军事设想和计划》。这一计划听取军事家蒋百里的意见，并得到最高当局的核准。


    保卫京沪战役的构想既已确定，南京政府便决定选择适当地域，组织一次拱卫首都的实战演习。最高当局命唐生智指导参谋本部的承办人员拟订实战演习的草案，并编制预算。


    11月初，演习的领导机构和组织实施计划正式出台，其中担任参谋长一职的便是唐生智。


    参加这次演习的部队都是中国陆军中装备优良、训练有素的佼佼者。进攻方以第八十七师和教导总队为基干，集结于宜兴附近，向南京方向进攻；防守方以第三十六师及由中央军校学生编成的第一混成旅为基干，集结于天王寺附近，以拱卫首都、反击入侵为目的。双方都配有飞机、炮兵、装甲兵、化学兵、通讯兵等特种部队，总计参加演习的部队达四五万人。


    演习地域为南京至宜兴间的天王寺、溧水、溧阳、张渚一带，以日本侵略军为假想敌，以京杭国道为东西两军的主要交通线，模拟与日军对抗。


    当然，按照国际惯例，模拟中央军的防守方取得了胜利，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


    演习结束之后，唐生智发表了长篇讲评。这次讲评堪称一级上将唐生智一生中最耀眼的时刻之一。


    唐生智分别从军队指挥、诸兵种之协同和对地形的观察、利用三个方面逐一讲评缺失。


    关于军队指挥方面，唐生智认为存在着以下四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各部队长的决心与命令，未能适时作出并予贯彻；二是在兵力使用上，未能集中优势兵力于决战方面；三是指挥官未能亲临前线，适时作出决断；四是通讯联络存在诸多缺陷。关于诸兵种协同方面，此次演习中，除以陆军步兵为主要参战部队外，尚有空军、炮兵、装甲兵、防空兵及化学兵等军、兵种配合参战。唐生智指出其缺陷在于：步炮间未能有良好的协同；空地联络不良；战车未发挥其冲锋、奇袭之作用；高炮部队未能很好完成防空任务以及化学兵的运用不合机宜等。至于对地形的观察与利用，唐生智着重就道路、河川和汽车运输三个方面总结经验，提出了应当注意的事项。他指出，“在将来实践中，为避免敌空军之威力，应多实施夜行军为有利”，“在许多重叠河川地域之战斗，攻者应以先头部队首先扩大正面，继续以工兵，使接近河岸侦察河川之状况，并决定向有机可乘之地点攻击，防者当利用各河流进行逐次抵抗”。他表扬了防守方在演习最后阶段适时利用汽车运送第一混成旅，从而达成胜利“围歼”主力的成功之举，同时又再次强调：“大部队之运输易受空军之攻击，亦易发生故障，故应切实注意上空之防护，或利用夜晚以行之。”


    由于唐生智的讲话切中了中国军队的要害，最高当局立即将唐生智的讲话印发全军，要求各级军官认真研读。


    如今南京保卫战中的守军主要部队及指挥官与两年前的那场大演习基本相同。当年的第八十七师、教导总队和第三十六师，都是现在南京卫戍军战斗序列中的基本部队。


    于是最高当局认为既然还是同样的参战部队，又经过了“大演习”的实践磨练和事后总结、提高，凭藉指挥官对部队的了解，作战部队对地形、地物的谙熟，应该在和日军交战的时候会占有相当的优势，完全有可能重演一次演习中的“大捷”！


    这也是最高当局坚持要守南京城并且让唐生智挂帅的重要原因之一。


    只可惜真枪真炮的战斗决非一场演习可比，决定胜负的因素除了战术的优劣之外，还有双方国力和军力......


    南京周围的中国守军虽然有近20万，但多是新败之旅，其中,72军、74军、83军等部队是在淞沪战场且战且退,来到南京城外布防的，实力早就大打折扣。


    至于那几个刚拉上来的步兵师,更是军政部刚从四川、安徽、湖北、江西等省紧急抽调来的。这些部队虽然同仇敌忾,士气高昂,但装备太差,尤其缺乏重武器更没有面对过日军的立体化进攻，很多士兵甚至不知道战车是什么。


    此刻朝着南京疯狂进攻的日军却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这些日军精锐陆军师团不但拥有大量的重炮、战车,还有大批飞机助阵,实在是张牙舞爪,不可一世。


    今时今日的局面不知道比当年的大演习要凶险了多少倍！哪里是唐生智能支撑的住的！


    所以最高当局又将南京守军的作战指挥权分给了黄浩然，他希望这个新冒起的“常胜将军”能给这场南京保卫战再加上一道保险。


    有了唐生智居中调度，黄浩然率军厮杀，这南京，至少也能守上两个月吧？


    当最高当局将他心里面的期望值告诉蒋百里的时候，蒋百里被最高当局的乐观精神吓了一跳！


    两个月？！


    那恐怕黄浩然麾下的南京卫戍军就剩不下几个活人了！


    老头子不是答应了黄浩然南京守军只要得到口令就可以撤退吗？怎么才过了几天就不认账了？


    最高当局看着有些激动的蒋百里，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一厢情愿，于是开始用言语找补回来：


    “百里啊，我也不是说一定要黄佑臣在南京呆上两个月，这，只是我期望的结果，作战的时候，还是要按照之前的预案来办的！”


    听到最高当局改了口，蒋百里这才松了一口气，最高当局的这个小插曲差点让他忘记了今天来见最高当局的目的，蒋百里清了一下喉咙，开始向最高当局汇报最新的城防部署情况。


    黄浩然打算将驻守在钟山的教导总队调出了南京城区，一同调动的部队还有宋希濂的78军36师，如果这一计划得到实施，加上先前就没有进城的139师和121师，城南方向中国军队兵力就接近了南京守军全部兵力的一半。


    听到黄浩然还没有和日军交战就将几支主力部队往马鞍山一带拉，最高当局顿时变了脸色，他语气低沉的对蒋百里说：


    “黄浩然这是在做什么？未战先怯吗？把教导总队拉出去，钟山谁来守？总理的陵墓这么办？把36师拉出去，南京城防谁来守？舆论是要哗然的！”


    其实蒋百里刚看到黄浩然这份方案的时候就猜到最高当局会很不高兴，可是如果不帮着黄浩然去说服最高当局，要是按照最先的计划来和日本人作战，南京城这20万军队就会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现在先控制住马鞍山芜湖一线，南京卫戍军也好有个退路，而且，黄浩然的机动防御作战需要一支强大的有生力量，让教导总队、36师这样的德械野战部队去打城市防御战，实在是暴殄天物。


    蒋百里明白只能耐心的慢慢引导最高当局，而不能硬着顶上去，否则的话只会欲速则不达。


    “委员长，南京城防的重要性，黄佑臣是知道的，他把自己的99师放在南京城内，也就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和黄浩然都认为，教导总队和36师的优势在于野战，现在把他们调出去机动作战，正好可以扬长避短，至于钟山的守备，会交给王敬久的71军，87师也是精锐之旅，定能告慰先总理在天之灵！”


    蒋百里的一番话让最高当局的火消了一些，蒋百里说的没错，黄浩然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是要坐镇南京的，没有人会比他更在意南京城的城防，99师也的确是黄浩然的家底，既然黄浩然敢把教导总队和几支主力部队调离南京城，那么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


    最高当局对南京的周边地域很熟悉，他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立刻发现把机动部队放在马鞍山和南京之间的确是个好主意。


    进，可配合城南中华门一带的守军夹击日军，退，可守住芜湖这个西撤的咽喉，不管是铜陵还是安庆，短期内还是安全的，即使最后丢了南京城，能把这几十万中央军撤到江西也是善莫大焉。


    往南，是南京守军的唯一出路！


    “调整后的守军位置如何？”


    最高当局再次发问，也就是说他同意了黄浩然的安排。


    蒋百里赶紧递上了一份守军布防位置定案


    黄浩然在这份定案里面将南京城防工事分为外围阵地、复廓阵地，并于外围阵地前出设警戒阵地，南京城内则设守备区。


    警戒阵地：位于后头山、大连山、湖熟镇、秣稜关、句容、镇江、江宁镇一线；


    外围阵地：位于乌龙山、栖霞山、青龙山、淳化镇、牛首山、大胜关一线呈半圆形防线拱卫南京；


    复廓阵地：以南京城墙为内廓阵地，沿紫金山、麒麟山、雨花台、下关、幕府山一线为外廓阵地，内外廓阵地相结合；


    城内守备：以北极阁、鼓楼、清凉山为界，划分为两个守备区，并在清凉山等制高点，设置核心据点。


    部队配置方面则将宪兵司令部的三个团直属南京城防司令部，这些部队将用来维持城区内的持续稳定和保护指挥机关的安全。


    71军87师：驻守钟山地区，拱卫孙中山陵寝。


    74军，下辖51、58、88三个师：主力布置于雨花台附近，担任水西门、中华门至武定门及雨花台之守备任务。


    99军99师：主力布置于龙王庙附近，担任玄武门、红山、幕府山至挹江门之守备任务，并与幕府山要塞协同作战。


    其余的部队，全部配置在警戒阵地和外围阵地。


    徐源泉的第二军团配备于城东，其中第10军驻扎在的燕子矶、乌龙山一带，第66军配属于紫金山和太平门；


    邓龙光的83军驻守句容；


    江防司令部的57军防守镇江要塞，其中103师协防句容县城。


    而偌大的溧水县，南京的南大门，黄浩然只在这里放了一个预备第10师。


    这是他留给日军的薄弱点，也是他机动防御作战的重点所在。


    溧水县的第10师和南京城南的74军还有陆郎镇的99军、78军、教导总队形成了一个三角形，这个巨大的三角形将半个江宁区都纳了进去，这一片广阔的区域也是黄浩然给自己准备的舞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千头万绪

    6.19 千头万绪


    蒋百里离开总统府之前打了个电话给黄浩然，由于用的是侍从室的电话，旁边的人员又比较杂，蒋百里在电话里面只匆匆的说了几句话，黄浩然听清了最重要的一句，那就是委员长要上钟山去看看。


    最高当局这是对自己用71军87师接替教导总队有意见啊，虽然最高当局在蒋百里的劝导下批准了黄浩然的兵力调整计划，可是最高当局的心里面还是有些不满的，所以现在要用这样的一次视察来表示他心中的愤怒！


    黄浩然在电话这边只能摇头苦笑，没办法，人家是大老板，是整个中国的大当家，现在亲自开口要加个“节目“，黄浩然哪里还能反对？


    好在71军军长王敬久是个还算厚道之人，黄浩然也不怕有人在他的背后玩阴的。


    王敬久，字又平，江苏省徐州市丰县人，1932年上海抗战时王敬久时任87师副师长，作战期间他的父亲病逝，王敬久坚持在前方指挥作战，没有返乡奔丧，在火线上王敬久穿着孝服率军迎击日寇，所部官兵深受感动，奋勇杀敌，王敬久也因为此役一战成名。


    对于这样的忠义之士黄浩然都是敬重的，黄浩然32年的时候在87师261旅旅部参谋，也算是王敬久的老部下，时过境迁，以前的老部下现在要指挥起以前的老上司来了。


    走一趟就走一趟吧，钟山，是南京东大门的主要屏障，更是一个重要的制高点，黄浩然本来也打算去见见王敬久。


    范介看到满脸晦气的黄浩然在电话机旁边不停的打转转，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


    南京城还在做最后的防御准备，镇江和广德方向的日军又发起了新的攻势，刘湘的川军23军团在宣城至广德一线和柳川平助的第10军打得不可开交，三战区长官部明白广德的重要性，要是不能在这里将日军挡住而让日本人突破23军团的战线拿下宣城，那么松井石根的下一步一定是直插芜湖，这样的话江北的所有陆上通道就会被日军完全截断，南京附近的几十万军队也就没有了退路。


    所以顾祝同给刘湘的是死命令，就算打到最后一个人，川军一步也不许退！


    川军抗战杀敌的心是火热的，装备简陋的23军团将士不畏强敌，前仆后继，勇猛杀敌，打出了军威，将日军一个师团死死的挡在了广德，迟滞了日军合围南京的步伐。


    ************************************************


    黄浩然的新命令很快就下发到了各部队，有了桂永清和孙元良的例子在前面，这次各军的长官没有再敢消极对待，教导总队、74军、71军和78军都开始了大规模的调防，这4支部队的人马有近8万人，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运动让那些还没有来得及离开的南京市民感到了高度紧张。


    早在11月底之前，南京政府所属各机关都已迁徙到武汉或重庆去了。813淞沪抗战未爆发以前，南京人口约为一百万人，现在剩下的只有三十余万，南京城里面军民的数量比接近了1：2，这些没有逃走的南京市民指望着政府的军队能保住他们的平安，现在眼看着所有的城门都在不断的往城外开部队，老百姓们的心里面一下子没了底。


    很快南京各大机关的门口就聚集了大量来询问的市民，他们想从这些政府留守人员的口中得到一些保证。


    然而，没有人站出来答复他们，机关里面的留守人员豆子啊忙着搬运和焚烧文件，各部门的一把手早就离开了南京，这时候那还会有官员愿意来应付这些老百姓？


    市民的不安很快演变成了对政府的不满，开始有人试图冲击政府机关，城内的宪兵开了枪，这一幕又引来了好事的西方记者，他们举起照相机争抢着最好的拍摄位置，却没有一个人去阻止宪兵的行动。


    那些满面鲜血的中国人在这些西方记者眼里，是落后的民族，是升职的机会，他们更愿意将这些血淋淋的事实登在报纸上去换取稿费，去换取他们的奖项。


    混乱持续了大概十多分钟，市民们在宪兵面前败下阵来，他们哭喊着离开去找寻任何可以离开南京的方法。


    黄浩然站在南京城防司令部的窗户前面，听着街道上刺耳的警笛声，他的心在滴血！


    最高当局怎么还没有离开南京的打算？他到底在死撑些什么？


    显示你的沉着和冷静吗？可是这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一些！


    黄浩然需要更多的权利和自由，只要最高当局不离开南京，那他就只能天天请示，事事汇报。


    这样指挥作战只能是束手束脚。


    这时候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范介拿起了听筒，对着里面说话：


    “喂！这里是城防司令部！我是范介！你是哪位？哦！宋军长啊！你有什么事情？这样.....好好！我帮你找黄司令！”


    黄浩然听范介提到了自己，立刻转身走到了电话旁边。


    范介捂着听筒小声的说：


    “是78军的宋希濂，是来要补给的，他的36师从何部长那里没有讨到给养，于是想找司令要一些。”


    黄浩然笑了笑说：“原来是来化缘的啊，宋希濂也算是我的老长官，这个面子要给的......”


    说完黄浩然接过了话筒，笑着说道：


    “宋军长，怎么想起我这个老部下来了？”


    宋希濂在电话那边明显呛了一下，应该是在喝水，听到黄浩然这样的调侃，宋希濂忙替自己解释：


    “黄司令这是怎么说的，在87师的时候我就猜到黄司令绝非池中之物，没想到黄司令淞沪一战成名，现在属下只有俯首听命的份啊，哪里当得起您一身军长......”


    黄浩然也不喜欢这样互相阿谀奉承，他很直接的问宋希濂：


    “荫国兄，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你我都是军人，应该痛快一些！”


    这一句荫国兄让宋希濂有些汗颜，虽然宋希濂的确比黄浩然要大上几个月，但是现在毕竟是长官和下属的关系，在顶头上司面前充大哥的事情宋希濂是做不出来的。


    “黄司令，你这样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哪里当得起司令您这一句......”


    “当的！当的！我敬佩的是荫国兄在抗日战场上的风采，凡是铁了心和小鬼子干的，都是我黄浩然的兄弟！”


    宋希濂听黄浩然说的如此洒脱，知道要是再客气下去就显得自己有些矫情了，于是他也爽朗的在电话里面喊了一句：


    “佑臣老弟！多谢了！”


    两个青年将军就这样结下了善缘。


    “既然荫国兄称呼我为佑臣老弟，那我今天是要破财喽！”


    宋希濂心中一喜，他明白自己这个电话打对了，既然黄浩然如此的爽快，宋希濂也就没有再客气，他直接管黄浩然提起了要求：


    “佑臣老弟，我的部队在淞沪损失极大这你是知道的，要是78军是个满编的军，我宋希濂是打死也不会来化这个缘，佑臣老弟将我的78军调到陆郎，我明白你是要把我的部队当作奇兵来用，可是现在我手里面就36师这么一个半残废的师，军械又缺乏，实在怕误了你的大事！佑臣老弟！你就给我拨些人马和军械吧！”


    黄浩然知道宋希濂说的是实话，78军就只有36师一个师，宋希濂这个军长是在淞沪被火线提拔的，说是一军之长，其实只是一个师的兵力，和78军一样的还有王敬久的71军和孙元良72军，这三个军其实就是在原来的88师、87师和36师上面加了个军级番号，军长兼着师长。


    88师、87师和36师的情况都差不多，他们都是和99师一样第一批投入淞沪战场的部队，消耗自然很大，就拿宋希濂的36师来说，两旅四团的编制退到南京的时候只剩下不到3000人，看见宋希濂在淞沪打得很苦。


    可是，兵员和军械的补给应该是何部长的军政部的管辖范围，而且黄浩然的手里面也没有多少物资了，宋希濂的这个要求好像是找错了人。


    “荫国兄，兵员和军械的事情，属于军政部的管辖范畴......”


    黄浩然的话直说了一半便被宋希濂打断，宋希濂在电话里面气愤的说着：


    “佑臣老弟！要是何部长能拿得出我要的东西，我还会来你这里化缘吗？我率残部三千余人刚到南京的时候就去见了委员长。委员长对我说：‘调你回来，是要你参加守卫南京的任务。何部长尚在南京，需要补充的兵员武器器材等。可即向何部长报告。’我从委员长那里出来后，即到三牌楼军政部去见何部长，那时军政部绝大部分人员都已迁往武汉，仅有少数人员随何部长留在南京。一见面，何部长就对我说：‘日本自明治维新以来，经过五十年的努力，发展成为世界上头等强国，拥有现代化的陆海空军。而我国没有自己的工业，机枪大炮，都要从外国买来；国家内部不统一，民众又无组训，怎能从事这样大规模的战争呢？’接着他对上海战场牺牲之大，损失之重，以及兵员物资等方面补充的困难，表示摇头叹惜。我好说歹说才让何部长将驻在芜湖的两个补充团约有四千多人拨给我师补充，又拨发了一部分轻重机枪、步枪及通讯器材、工兵器材，这才勉强拉起一个师的架子，但离实战的要求是差之千里，如今日本人离南京越来越近，我心慌啊！现在我部的弹药只够一日作战，我不能让我的部下去和小鬼子玩刺刀吧？嗨！我又说错了话，连刺刀我的兵也缺的厉害，哪里有本钱去和小鬼子打白刃战！！”


    黄浩然等宋希濂发泄完了，才对着电话说：


    “荫国兄，我又没说军政部不管我就不管了！2000支步枪，300挺轻重机枪，12门迫击炮，够也不够？”


    宋希濂没想到黄浩然出手居然如此大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黄浩然继续开导宋希濂：


    “只要是敢于作战的部队，我黄浩然绝不亏待，前边说给你这些军械再加上一批弹药，明天就运到马鞍山，你让你的部下去139师王山奎师长那里领，荫国兄，兄弟也就这么大的本事了，麻烦您在南京这口油锅里面配兄弟我走一遭了！”


    宋希濂感觉到了黄浩然的真诚，他郑重的回答：


    “敢不从命！”


    78军36师从这一刻起被黄浩然绑上了战车......


    黄浩然结束了和宋希濂的通话之后，范介凑过来小声的发问：


    “司令，你上哪弄这么一批军械给宋希濂？咱们的部队经过整补过后，家底可都倒空了，你答应给78军的这些物资可不是个小数目，汪副军长也没本事给您解决......“


    黄浩然看了范介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直接往嘴里面灌了几口，笑着对范介说：


    “你是有所不知，范参谋长，你知道‘军统’里面的那帮蛀虫这些日子从咱们的地盘走了多少军火吗？我给宋希濂的这些，是在算不得什么，现在还没到日子，等料理完了手边的麻烦，扣在燕子矶的军火我全部给各部队发下去，这批物资用在小鬼子的身上比用在什么地方都合适！”


    “司令，您这么做‘军统’怕是会和您没完没了啊？”范介还是有点担心，他不想黄浩然一下子给自己结下这么个大仇家。


    “所以我说还没到时候啊！现在最高当局还在南京，‘军统’我的确是动不了，可是等南京城打成了一锅粥，谁会在意这些特务们的死活？就‘军统’平时做的那些缺德事，哪个不都是敢怒不敢言？到时候本司令让他们上前线去和小鬼子们交流交流，保准死光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范介听完了黄浩然的计划，他突然开始可怜起了张贵利那帮特务......


    谁让你们碰上了黄浩然这个魔王呢？还巴巴的赶来和99军做生意 ，现在好了吧？很快就要把你们的小命也给赔进去了！


    *************************************************


    最高当局的固执果然是出了名的，教导总队刚刚和71军完成了换防，最高当局就亲自带着黄浩然、蒋百里、唐生智、罗卓英、周斓(长官部参谋长)，王敬久、宋希濂、邵百昌(江宁要塞司令)等人到紫金山、雨花台、狮子山炮台等处视察了南京的复廓阵地。


    政府的重心都移到武汉去了，最高当局在南京已经是无事可做，为什么还不走呢？黄浩然觉得这是一个谜。


    在视察紫金山的途中，黄浩然问侍从室主任钱大钧：“钱主任，委员长和你们到底什么时候离开南京？日本人离南京可是越来越近了！”


    钱大钧这些日子也和黄浩然混熟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于是悄悄地对黄浩然说：“还要几天......德国大使陶德曼就要来南京见委员长，所以暂时还走不了。”


    黄浩然觉得很突然，就接着问钱大钧：“陶德曼这个时候到南京来干什么？日本人的提议不是被委座回绝了吗？”


    钱大钧小声的说：“陶德曼这次来京见委员长，是想由德国调停中日战争，他转达了日本所提停战条件六项：(一)承认伪满、内蒙独立；(二)扩大“何梅协定”，规定华为为不驻兵区域；(三)扩大“淞沪协定”非武装区；(四)中、日经济合作；(五)中、日共同防共；(六)根绝反日运动。委员长曾征询‘小诸葛’、唐生智、顾墨三、徐永昌等人的意见，他们均表示可以接受。电商阎锡山，也表示赞同。委员长向陶德曼表示，可以将以上条件作谈判基础，但对日本不敢信任，日本说话向来是不算数的，而德国是中国的好朋友，要求德国须始终担任调人到底。”


    黄浩然知道最高当局的这番打算必然会落空，心中唏嘘，表情也就有些黯然。


    钱大钧见黄浩然很不看好德国的调停，又小声对黄浩然说：“德国希望中国参加反苏阵线，自不愿中日间的战争演变为长期性的。日本对中国的政策亦不希望长期战争，它是采取逐次吞并的策略；因而和平谈判的可能性颇大。如果谈判，总需要一些时间，日军在这期间大约不会进攻南京。这样，我们可利用这个机会把部队整顿充实一下。”


    黄浩然知道这虽然是钱大钧说的话，可实际上就是最高当局的想法，没想到到现在最高当局居然还抱着对和平的幻想，他真的对最高当局有些失望！


    为了抗战的需要，1936年初，当时的中山陵园管理机构总理陵园管理委员会开始有条件地允许军方介入陵园地区，加强对陵园的保护，中山陵园被编为防护团区13区团。后来步兵学校山炮还奉令到左所村建筑了防空阵地。


    1937年初，军方在陵园范围内的明平路、三茅宫、板仓村、王家湾、陵园东区事务所、东北区事务所等六处建立守备兵营。在防护团的指导下，陵园地区逐渐建立防空的地下室、避难室、避难所，并配置通讯设备和防护设备。此外，南京警备司令部还封锁了紫金山，建筑了铁丝网栏、岗亭等一系列封锁工程。参谋本部还曾指示陵园方面栽培爬山虎等植物掩护工事。


    淞沪开战之后，警备司令部所属山炮连在蒋王庙及黄马、青马地区构筑野战炮兵阵地，整个钟山已经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堡垒，71军进驻钟山以后又得到了军政部的优先整补，看着穿着新军长的官兵们，最高当局是频频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114师团来袭

    6.20 114师团来袭


    最高当局视察完了71军的阵地以后，突然心血来潮的要召集附近部队团长以上军官讲话。


    罗卓英和唐生智好一通忙活，把71军附近的军官都聚了起来，由于团级以上军官的人数不多，为了怕最高当局扫兴，周斓吩咐王敬久拉了一批基层官兵来凑数，总算是把最高当局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往台上一站，最高当局那股慷慨激昂的劲头立刻又回来了，情绪大好的最高当局在台上说的眉飞色舞，台下的官兵听的如痴如醉。


    黄浩然也在台下站得笔直，一副用心听讲的架势，其实他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句容和溧水县，今天，松井石根的先头部队应该要到了。


    黄浩然真想能早一点回到他的司令部里面去指挥作战，要他站在这里听最高当局的讲话实在是一种煎熬，可是偏偏又不能表现出来，你看看周围的将军们，哪个不都是一脸的陶醉！


    难怪当大官的都喜欢开会，特别是大会，要知道一个人在上百人面前讲道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最高当局首先声讨了日本不顾国际公法，悍然对我国发动大规模的军事侵略，烧杀虏掠，惨无人道，对我国人民犯下了滔天罪行。


    然后最高当局接着说：“日本帝国主义者，长期以来，处心积虑，把吞并中国，称霸世界，作为既定国策。‘918’事变的突然袭击，强占了我东北，扶植了傀儡政府，脱离祖国，使之成为他的附庸。当时国家未告统一，尚有内患，无法全力对外，只有忍辱负重，待国力充足后，不惜任何牺牲，收复失地，以消百年奇耻大辱。但日寇得寸进尺，野心更大，又借口制造卢沟桥事变，妄图以军事压力迫使我华北当局屈服于武力威胁之下，接受其华北特殊化的条件，再造第二个满州国式的傀儡政府。由于我华北将领和军民基于义愤，忍无可忍，奋起抗击；敌人在其阴谋诡计未能得逞之后，仍不甘心，在我经济中心首都大门的上海，发动大规模的军事侵略。现在和平业已绝望，牺牲已到最后关头，为保卫国家民族的生存，要坚定不移地把抗日战争进行到底。上海沦陷后，南京就要变成战场。南京是国家的首都，是全国的政治中心，也是先总理孙中山的陵寝所在。南京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委员长领导下建设起来的。现在，为了领导全国军民继续抗战，不得不离开南京，不能和大家同生死共患难。保卫南京的任务交给了黄司令长官，希望大家精诚团结，服从命令，奋勇杀敌，保卫首都，不成功便成仁，为国家尽忠，为民族尽孝，勿负本委员长重托，勿负全国人民的厚望。”


    最高当局讲话时心情沉重，严肃恳切，表达了他对日本侵略者的仇恨和对南京的留恋。要不是黄浩然对最高当局实在是太过了解，恐怕也要被最高当局的演技骗了过去。


    当然，配合一下最高当局的情绪还是必须的，黄浩然带头鼓起掌来，很快，台下的掌声响成了一片，最高当局站在台上向聆训的军官们频频点头，表示了他的恳切希望。


    真是君臣尽欢，融洽极了......


    离开紫金山去狮子山的时候，南京城防司令部传来了消息，日军第10军和溧水县的预备第10师交上了火，鬼子一个联队在红家边发起了猛攻，预10师依靠工事展开阻击，双方都有一些伤亡。


    黄浩然将这个消息通过蒋百里告诉了最高当局，最高当局一下子被恶劣的现实从刚才的融洽气氛里面拉了出来，日本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好在溧水县离狮子山尚远，日军的出现对最高当局今日的行程还没有造成影响。


    最高当局可以继续四处去视察，但黄浩然这个军事主官却必须要尽快赶回城防司令部，黄浩然得到最高当局的批准以后和唐生智还有罗卓英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卫兵驱车直奔城防司令部。


    刚走进司令部的大门，黄浩然就听到了范介的大嗓门，不用问，范介一定是在和预10师的参谋长蓝运东少将通话。


    黄浩然大步走进作战室，将身上的大衣甩给了卫兵，抓起了一根战术杆，走到地图旁边问司令部的参谋军官们：


    “这股小鬼子的番号查明了没有？预10师现在情况如何？”


    工作中的参谋军官们看见了黄浩然纷纷立正敬礼，黄浩然有些不快的挥了挥手说：


    “军情十万火急！还玩这一套？！赶紧回答我的问题！”


    有个小中校反应的比较快，他拿起桌上的文件，打开了以后大声的念道：


    “预10师上午9点37分遭到114师团步兵第150联队攻击，日军的第一波攻击强度不大，但是随后日军有骑兵和炮兵加入，五分钟之前预10师刚刚打退日军的第三波攻击，我方伤亡人数超过400，日军伤亡约在200人左右......”


    “114师团？师团长是末松茂治？告诉蓝运东要小心应付，别看114师团不是日军的常备师团，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黄浩然见预10师好歹是搞清楚了日军的番号，心里面觉得还算安慰，日军114师团的战斗力要比第3师团和16师团低了一个档次，从交战几个小时的伤亡比来看，预10师不算太处于下风。


    最先遭到攻击的地方居然是溧水，这点倒是出乎了黄浩然的预料！


    黄浩然已经接到了情报，华中方面军按照《大陆命令第八号》出动了上海派遗军和第10军协同日本海军向南京进攻。


    松井石根将第101师团留在了上海，其余各师团则集中全部兵力，分作三路直扑南京：


    右路以第13、第16师团，沿京(宁)沪铁路向西进犯，直指乌龙山要塞，并以一部渡江北上，企图切断津浦线和江北大运河，堵截南京守军北撤之路；


    中路以第3、第9师团，循京(宁)杭公路攻击南京；


    左路以第6、第18、第114师团和国崎支队，沿广德、宜城一线西进，直取芜湖，打算切断南京守军沿江西去的退路。


    作为松井石根的“左勾拳”的重要力量之一，114师团出现的位置显然偏北了许多，末松茂治的部队现在应该在广德向宣城推进的路上才对。


    这是一个意外还是松井石根临时改变了计划？


    黄浩然死死的盯着地图，似乎想在上面找到答案！


    范介那边的通话结束了，他注意到了黄浩然的到来，范介走到黄浩然的身边，用他手里面的指挥竿在地图上点了点：


    “司令，第6、第18师团也没有按松井石根的安排进军，他们朝着高淳去了，看样子日军内部又开演了‘争功’的戏码！这么一来，芜湖这条退路倒是安全多了！”


    “但是这样一来，咱们辗转腾挪的空间也小了许多，敌占区的情报人员传来消息，13师团在江阴过了江，看样子是冲着浦口来的，松井石根这是要把咱们一锅烩啊！野心不小！”


    黄浩然听完范介的话然后在心里面仔细的分析了一下，日军左路军已经完全改变了松井石根的作战安排，第10军还是受不了让华东派遣军成为比他们先进南京的部队啊，小日本的对战功的渴望还真是变态！


    114师团已经动手了，第6、第18师团离南京也不远，预10师身上的担子不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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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溧水县、预10师指挥部


    预10师参谋长蓝运东少将本来对战况还算乐观，毕竟114师团不是日军的甲种师团，来犯的兵力又只有一个联队，预10师虽然不是中央军里面的主力，但好歹也有8000多人马，光是打打防御战的话，应该能占些上风，可是蓝运东没想到114师团的后续部队来的这么快，晶桥镇和下堡方向已经出现了日军的骑兵和炮兵，红家边的150联队也一下子来了精神，冲着预10师的阵地就展开了强攻，虽然预10师打退了150联队的进攻，但是他们依仗的工事在日军的炮火强袭中被打得稀烂，官兵们现在只能用阵地上的尸体来填堵工事，照这样消耗下去，预10师用不了两天就得打光！


    蓝运东一面督促各团坚持作战，一面向南京城防司令部告急，他希望城防司令部能给他派一些援兵过来，没想到却挨了范介一顿训，城防司令部的答复很简单：


    “坚持到天黑再说！在这之前一步也不许退！”


    蓝运东结束了通话以后骂了几句街，但他还是忠实的执行了司令部的命令，把他的预备队一个连一个连的往阵地上填。


    **************************************************


    山本重省中佐在第三次攻击结束以后没有立刻再发起攻击，他觉得和炮兵的配合出了问题，山本重省中佐拿起电话接通了野炮部队，他要教训一下这些低能的炮兵！


    配合150联队进攻溧水县的炮兵部队是野炮兵第120联队的小室大队，小室野炮大队装备有75野炮8门，大队长小室哲三少佐是野炮兵第120联队联队长大冢升中佐的爱将，在114师团里面傲气得很，他听完山本重省中佐的抱怨以后慢腾腾的说了几句话，结果把山本重省中佐给气得七窍生烟：


    “山本君，不是我的炮兵没有尽力，实在是你的步兵太没有牺牲精神！支那人的重机枪一响他们就往回跑，如果你不给这些胆小鬼一些教训，我就是把大炮推到支那人的阵地前面去也没有用！”


    山本重省中佐强压着怒意向小室哲三少佐请求炮火支援，步兵攻击坚固的工事，要是没有炮兵的配合损失肯定惊人。


    “小室君！我诚挚的邀请炮兵的观察员和我们步兵一起发起攻击，这样也能给大炮提供详细的射击座标，一切都是为了114师团能最先攻入南京！我会在师团长阁下面前替炮兵请功的！”


    小室哲三少佐听到山本重省中佐抬出了师团长，没有再敢纠缠下去，他哼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就这样吧！”便挂了电话。


    小室哲三少佐的傲慢让山本重省中佐忍无可忍，山本重省中佐在自己的部下面前砸烂了好些东西，看着脸憋成了猪肝色的山本重省中佐，150联队的几个大队长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千岛少佐！你的大队稍后和炮兵观察员一起发起攻击，记住，要控制节奏，不要冲的太猛，等中国人的火力点都暴露了便停止动作，炮兵这帮混蛋这次要是还打不中目标我就去师团长那里控告他们！”


    “是！联队长阁下！”


    长着八字胡的千岛少佐为人一向很阴险，让他去对付这些该死的炮兵应该不会吃亏！


    山本重省中佐等了足有四十多分钟，炮兵大队的观察员才姗姗来迟，面对着山本重省中佐这个高级军官，炮兵少尉三井不敢多说什么，他朝山本重省中佐敬了个军礼然后发问：


    “中佐阁下，配合我的步兵队伍是哪部分？”


    山本重省中佐指了指千岛少佐，对炮兵少尉三井说：


    “我给你安排了我们150联队最好的大队长，千岛少佐将把你送到合适的位置！”


    三井少尉点了点头，然后让他的几个部下背上器材，准备出发。


    千岛少佐告别了山本联队长，带着炮兵的观察小组上了第一线。


    “三井少尉，你要我把你送到什么样的位置？”千岛少佐一边擦拭着他的战刀一边问炮兵少尉三井，三井少尉没有直接回答千岛少佐的问题，而是举起望远镜看了看，然后一面思考着一面开口：


    “支那军队的工事已经基本上被我们的大炮摧毁了，现在他们一定是在不断的变化机枪阵地，这种流动目标是最麻烦的，我需要靠近一些，这样才能保证命中率！”


    “200公尺！200公尺怎么样？我想这个距离你可以看清楚中国人的牙齿了！”千岛少佐对他的大队攻击力很自信，而且200公尺也是中国军队基本不会开火的距离，这一点千岛少佐早就注意到了。


    应该是由于支那人的弹药比较紧张才会这样做的吧？


    “可以！200公尺很合适！不过大队长阁下，如果支那人不开火的话我是没法引导炮火的，所以你的步兵还要再靠上去一些!”


    千岛少佐有些恼火的挥舞了两下战刀，200公尺已经是中国人的忍耐极限了，要他的步兵再向前靠，那就意味着会出现伤亡！


    该死的炮兵！离开了步兵的协助你们就什么也办不到吗？


    千岛少佐腹诽了炮兵几句，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三井少尉的要求。


    一个中队的日军带着炮兵观察小组从战壕里面跃了出去，一开始的距离离中国军队的阵地比较远，所以日军士兵都快速的奔跑着，等进入了400米的距离他们便开始展开队形，300多日军分散成了若干个仨人小组，一百年不变的三角队形又出现了......


    三井少尉跟在日军中队长丸山的身边，他和他的部下得到了步兵的友善对待，在三井少尉周围的步兵密度明显比别的地方高了一些。


    三井对这样的环境不太满意，从攻击前他对前几波进攻士兵的调查来看，对面的支那军队是有迫击炮的，这样的密集人群会成为对方炮手的优先选择。


    三井少尉低声的喊道：


    “散开！都散开！别聚在一起！这样会引来炮弹！”


    丸山中队长有些看不起这些怕死的炮兵，不过攻击之前千岛少佐有过交代，要保护好炮兵的观察员，所以虽然有些不快但他还是让周围的步兵离开了一些。


    250米！


    这个距离上有可能会挨到中国军队的步枪子弹了，三井少尉猫下了腰，他借着冲在前面的步兵身体遮挡快速的移动着脚步，丸山中队长见三井少尉居然用自己的部下当人肉盾牌，心里面更是觉得不爽。


    三井少尉敏锐的察觉到了丸山中队长的情绪变化，他有些歉意的看着丸山中队长说：


    “丸山君！实在对不起！我是大炮的眼睛，必须要保护自己！这样才能减少你们步兵联队的损失！”


    丸山中队长没有答话，而是闷着头往前冲。


    200米，预10师的阵地上密集的枪声突然响了起来，三井少尉立刻趴在了地上，然后四处滚动着寻找合适的藏身之处，为了保护三井少尉，丸山中队长的好几个部下被打成了筛子。


    终于，三井少尉在几具叠在一起尸体的后面停止了移动，他招呼附近的步兵向前再压一些，然后发出信号让他的助手开始行动。


    丸山中队长按照千岛少佐的命令让部队停止了攻击，原地卧倒和中国军队对射，他本人带着几个士兵翻滚着来到了三井少尉的身边，他要监督这些炮兵好好的完成任务。


    三井少尉看了一眼满脸泥土的丸山中队长，然后举着望远镜小声的说道：


    “怎么！你们步兵还对我们不放心吗？呵呵，大日本皇军的炮手可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全是第一流的！”


    丸山中队长瞅着三井少尉的侧脸在心里面说道：


    “如果你们真的都受过了严格的训练，早就应该把支那人的机枪和迫击炮的送上天，还用的着爬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吗？我看你们炮兵吹牛的功夫才是第一流的！”


    三井少尉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在丸山中队长的面前报了几个坐标给炮兵大队，很快从天而降的野战炮弹就把预10师的几个火力点炸的尘土飞扬。


    见炮兵的攻击有了效果，丸山中队长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


    三井少尉扭过头对丸山中队长说：


    “丸山君！我没有骗你吧？百发百中！”


    丸山中队长除了陪笑还能做些什么呢？谁让现在150联队求着炮兵呢！

 第二十一章：预10师的苦战

    6.21 预10师的苦战


    预10师的新兵实在是太多，鬼子的炮火变准以后，预10师的阵线明显发生了动摇。


    三井少尉抓住了这个好机会，他让丸山中队长把掷弹筒排到第一线，专炸预10师的轻机枪，预10师机枪火力被压住之后，新兵们开始慌乱了起来。


    很快，出现了第一个放下枪偷偷溜走的士兵，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蓝运东觉得自己得开杀戒了，要是现在不立刻使用一些雷霆的手段，那么预10师很快就会土崩瓦解。


    蓝运东带着督战队气势汹汹的堵在了逃兵的面前，那些逃兵看见了蓝运东，有转身往阵地上跑的，也有倒地哭告的，总之是一片凄惨的景象。


    “参座！鬼子的炮火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班就活了我一个！参座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都是自家弟兄！都是自家弟兄！就给我们留条活路吧！”


    蓝运东的脸色越来越冷，他接过卫兵的花机关枪朝天上打了一梭子，然后对着逃兵们大声的说：


    “我数到三！你们都给我回到阵地上去！要是我数完了还有人赖在这里，那就别怪我蓝某人手黑了！”


    蓝运东话音刚落，督战队的官兵齐刷刷的端起了枪。


    “一！...二！...”


    “不用这么麻烦了！蓝参座！我来帮你吧！”


    一个有些阴沉的声音从蓝运东的背后响起，蓝运东转过身，结果看到一个佩戴着上校军衔的军官带着一队士兵站在督战队的后面。


    “你是谁？哪个部分的？”


    蓝运东保持了足够的警惕！


    “怎么？不是蓝参座向司令部求得援吗？兄弟我巴巴的赶来了还被你们预10师如此对待！这年头好人不能做啊！”


    上校军官只顾着调侃，他从口袋里面掏出香烟，然后在全身上下摸索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等动作完了，少校军官拿着香烟询问蓝运东：


    “蓝参座！借个火！”


    蓝运东打量着来人，对方穿的军服颜色是绿色的，应该属于中央军，但是服装的制式却和预10师的差别很大，装备这种军装的部队在中央军里面只有一支，那就是黄浩然的99军！


    难道，自己面前的就是传说中的“常胜之师”？


    “现在小鬼子攻的很猛，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们猜哑谜！你们到底是哪个部分的？给句痛快话吧！”


    蓝运东虽然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但是他还是不敢放松，要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万一要是判断错了，那可是要送命的。


    拿着香烟的上校笑了笑，然后打了个响指，蓝运东的督战队立刻拉动了枪栓。


    结果，这位上校只是在招呼身旁的部下点烟，上校一边将香烟往火上凑一边打量着蓝运东的部队，从他的眼神里面露出了一丝欣赏。


    上校吸了两口香烟，然后大声的说：


    “我是99军独立47旅旅长谢文东！奉命来增援你们预10师！蓝参座，军事会议上咱们见过，这不过是换了身皮你就不认识了？”


    蓝运东听谢文东一报番号，猛地想起来参加城防司令部作战会议的时候的确有这么个人，不过那时谢文东穿的军装可不是这个样式的。


    这其实也不怪蓝运东，他的记忆没有出问题，99军的高级军官都有两套制服，一套美式的在99军里面穿戴，还有一套就是中央军的标准制服，这是参加“涉外会议”穿戴的，这个“涉外会议”当然是指有99军以外的人士参加的会议。


    蓝运东今天也是第一次看到美式打扮的谢文东，所以完全没有能认出来，都说99军除了人是国产的，其余的都是进口的，如今看来传言果然没错！


    确定了谢文东的身份之后，蓝运东立刻变得客气了起来，人家这是来帮预10师的，自然要好好对待。


    “蓝参座！你这是在演哪处呢？”


    谢文东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预10师的逃兵面前，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预10师发生了什么，可是他也不愿意直接说出蓝运东的“家丑”。


    听到谢文东提出这个问题，蓝运东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在友军面前出了这么大的洋相，这让预10师以后怎么在中央军里面混啊？


    蓝运东狠狠的瞪着面前的逃兵们，他连杀人灭口的心都有了！


    逃兵们认出了谢文东的军衔，知道他是和蓝运东平级的大官，而谢文东看起来又不像蓝运东那么严肃，逃兵们觉得他们找到了好说话的对象。


    “这位长官！我们都是些负了伤的士兵，现在要退到后方去，你看看我们，可是没有私自携带任何枪支弹药！就让我们过去吧！”


    逃兵们的睁着眼说瞎话让蓝运东一时气结，可是他又实在说不出面前的人都是预10师的逃兵，于是只能恼怒的重复着：


    “你们！你们！......”


    谢文东笑眯眯的看着他面前的几百名逃兵，远处还有三三两两的士兵在往这里跑，看来蓝运东选择的阻截地点确实不错。


    “哦！你们都是伤兵吗？那都是国家的功臣啊！我谢文东最敬仰爱国官兵！来来来，把你们的伤势都露出来给我看看！我要上报司令给你们发赏钱啊！”


    “这...这...”带头的几个“伤兵”顿时变成了结巴，有头脑活泛的在人群中开始偷偷的往后挪，可是他们这些微小的动作也没有逃过谢文东的眼睛，谢文东在躲避他的眼神的逃兵里面挑了几个，他独立47旅的士兵把这几个人都“请”了过来。


    剥掉上衣一看，无一例外，毫发无损，谢文东在这几个逃兵面前来回打转，晓得声音阴森极了......


    被跳出来的逃兵里面有一个中尉，他看到谢文东脸上的表情知道情况不妙，这位新来的长官可不是好说话的蓝参座，要是再胡扯下去怕是不会有好结果，于是这个中尉一把抱住了谢文东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


    “长官！长官！我有罪！我说了谎！我们不是伤兵，是被日本人打怕了，想寻条活路！”


    谢文东用手中马鞭的手柄部分支起了中尉排长的下巴，他笑眯眯的发问：“哦！我就喜欢诚实的人！你抬起头来！我问你，你在部队里面是什么职务？”


    “我是个连副！3团3营9连的,我不是胆小鬼！我们连被小鬼子的大炮轰惨了，伤亡过半，援军有一直没有上来，我为了给连里面留几个种子才退了下来，长官！我可没说谎！这些人里面有我的兵！我把他们都拖下来了！”中尉连副说的很激动，他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假话，从地上爬起来跑到逃兵里面把他的部下一个个的往外揪，被揪出了的士兵都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么看来你的确是救了不少人啊！怎么这些人都不太高兴啊？是不是因为丢了阵地心里面过意不去啊？”


    谢文东继续微笑这发问，不过这次他的脸是朝着9连剩下来的官兵。


    “没有！咱们连的阵地没丢！......”


    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下士低着头小声的说着话：


    “没丢？你们9连的人不都在这了吗？这阵地难道是鬼魂在守吗？”谢文东的声音突然拔高，吓得下士打了个激灵！


    “他妈的别乱说话！长官！你听我解释......”


    中尉连副觉出了谢文东的问话有些不对，他赶紧跳起来阻止他的部下开口，可是他的动作慢了一步，谢文东手里面的马鞭停在了他的头顶上。


    如果中尉连副还不住口，谢文东不介意打他个皮开肉绽！


    下士见谢文东治住了他的顶头上司，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熊连副见阵地上死的人多，就怕了，他带着几个私交比较好的班长拖着30多人就跑了下来，连座被鬼子打死了，熊连副这一跑阵地上便乱了，我也害怕了，就丢下枪爬出了战壕，我走的时候阵地上就没剩下几个人，我看到三排长带着十几个人在阵地上死顶，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说到最后，下士的眼眶里面留下了泪水，在他那满是泥土的脸上冲出了几道水沟。


    谢文东慢慢的转过身子，死死的盯着中尉连副，他从牙缝里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熊连副！你的兵说的都是实话吧？要不要再对质一下？”


    熊连副看了一眼人群中认识的其他几个人，他发现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跨域障碍。


    不必再自取其辱了，熊连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有些茫然的说着：


    “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死在这溧水县！小鬼子不是人！被打死了那么多还往前冲，他们简直是野兽！我亲眼看到连长被一个鬼子用刺刀捅穿了脖子，血溅的我满脸都是，我实在挺不住了！”


    谢文东弯下了腰，用臂弯钩住了熊连副的脖子，在他的耳边小声的说着：


    “你太怕死了，留着你只会动摇军心，既然你不愿意再去和小鬼子搏杀，我就借你的脑袋来用一用.....”


    谢文东的话一说完，就从腰间拔出了佩剑，然后照着熊连副的脖子捅了进去，剑锋和颈骨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听得逃兵们毛骨悚然......


    “转过身去！生！向前一步！死！”


    谢文东将死透了的熊连副推倒在一边，然后站起身来大声的说着：


    “你们每一个人，司令部都登记造了册，现在这份名单已经送到了重庆！黄司令让我转告你们，所有在南京战场上殉国的兄弟，抚恤金给双份！多的那一份，黄司令替军政部出！保证分文不少的给你们送到家里面去！你们的家人绝不会受苦！只要有黄司令一天，就有你们家人的平安！”


    “长官！人在做天在看！你可别诳我们！”逃兵们对谢文东的话还是不太敢相信，过了河就拆桥的长官他们这些年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谢文东一把从身后拉过一个独立47旅的士兵，然后大声的吼着：


    “你告诉他们！黄司令有没有丢下过自己的士兵?”


    “没有！”


    “你告诉他们！黄司令有没有抛弃过任何一个伤员?”


    “没有！”


    “你告诉他们！黄司令有没有克扣过一分钱的军饷和抚恤金？”


    “没有！”


    “你告诉他们！黄司令给咱们这些当兵的许下了什么承诺？”


    “病了有人医！伤了有人治！死了有人埋！”


    独立47旅的那名士兵吼出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所有的逃兵都被他的狂热所震撼了！


    病了有人医！伤了有人治！死了有人埋！这不是他们一直以来所期望的吗？没想到，真的有一位将军做到了！


    黄司令？就是那个“常胜将军”黄浩然吗？他不是遇刺了吗？前些日子日本人的飞机把宣传纸撒的到处都是，说的就是黄将军遇刺的事情。


    “要是黄将军说的，我们倒是愿意相信!但是日本人说黄将军已经遇刺了，要是他不在了，我们的抚恤金找谁要去？”


    终于有逃兵兵说出了心中的疑问，谢文东仰天大笑，他对士兵说：


    “那是日本人放的烟幕弹！小鬼子们这是怕了我们黄司令了！哈哈哈.....”


    逃兵们也发出了一阵哄笑，蓝运东见气氛完全发生了改变，也站出来高呼着：


    “弟兄们！黄司令让我们坚持到晚上！谢旅长就是99军给我们派来的援军！兄弟们！可别让黄司令看扁了我们！杀鬼子啊！”


    逃兵们被蓝运东这么一激，都嗷嗷叫着转身朝阵地扑了上去，蓝运东赶紧让一个营长带着一个连跟在后面。


    等预10师的官兵离的远了一些，蓝运东对谢文东感激的说：


    “谢旅长！还是你有办法！先是立威，然后再许下承诺，这些逃兵的心态算都被您给掌握了！不愧是99军中的战将！强将底下无弱兵！我算是见识到了谢旅长的手段！”


    “怎么？蓝参座以为我是在哄这些官兵？你看看吧！黄司令刚出的公告！”


    蓝运东接过谢文东替给他的公文纸，果然，谢文东所说的一些在纸上写的清清楚楚！


    “什么！黄司令真的出了这份公告？南京守军可是有20万人，这么一大笔款子黄司令怎么可能拿得出来？


    蓝运东的脸上已经变了颜色，最高指挥官发这样的公告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蓝运东不禁怀疑黄浩然这是在放气球。


    谢文东看了一眼蓝运东，他转过身招呼身后的部队继续前进，背对着蓝运东说话：


    “黄司令向来是言出必行，他既然说了必定会有办法，对了，蓝参座，你怎么就料定了南京的20万大军就是个全军覆没的结局呢？我的独立47旅可是奉命来打歼灭战的！”


    歼灭战？


    听到谢文东的这句话，蓝运东彻底的惊呆了！


    ************************************************


    回过神之后的蓝运东将黄浩然的命令在电台里面读了三遍，预10师的每一块阵地上都是欢声雷动！


    士气大振的预10师官兵没有再给150联队什么机会，蓝运东用添油战术和山本重省联队长一直耗到了夜幕降临，整个白天里面150联队一共攻击了十余次，也没能突破预10师在溧水附近的防御线。


    步兵第128旅团旅团长奥保夫少将和第114师团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的声音一先一后的从电台里面传了出来，山本重省面对着两位上司的指责只能一个劲的回答着：“哈伊！哈伊！”


    矶田三郎参谋长告诉山本重省，要是明天上午十点之前还拿不下溧水县城，那么就让步兵第115联队来接替150联队的位置，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已经没有耐性了！如果114师团在溧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那么最先进入南京的日军师团就一定不会是114师团！


    末松茂治师团长现在满脑子里面都是南京！如果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不愉快，那么师团长阁下就会让谁一辈子不愉快！


    山本重省听了矶田三郎参谋长的话后背冷汗直冒，他的顶头上司奥保夫旅团长说的倒是不多，但是却句句都很有份量，奥保夫旅团长建议山本重省利用晚上的时间加紧攻击，他还给150联队调来了一个大队的援兵，附近的骑兵大队和炮兵大队也划到了山本重省的麾下。


    山本重省明白，成败就在今夜！要是一晚上的时间还不能击溃预10师，那么明天白天的那几个小时也不会有什么意义，最多不过是让同僚们多了一些嘲笑150联队的时间。


    知道自己成为山本重省部下的小室哲三少佐很不高兴！现在山本重省有了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权力，小室哲三少佐接到150联队部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他亲自到第一线去指挥他的野战炮大队向预10师的阵地展开覆盖式射击，当小室哲三少佐问山本重省需要打几个基数的炮弹时，山本重省居然说让小室哲三少佐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


    这个门外汉！


    要是一轮攻击就打光全部的炮弹，那还要炮兵大队做什么？


    难道全部端起步枪加入步兵的行列吗？


    无知的山本重省！


    带着幸灾乐祸的情绪，小室哲三少佐命令他的炮兵大队按照150联队的要求打光了全部的炮弹，高强度的炮击过后，疲惫的炮手们聚在一起用钢盔生火做饭。


    没有了炮弹的大炮全部成了摆设，现在野炮大队的日军们除了吃饭也找不到别的事情来做了。


    夜风中传了阵阵喊杀声，那时山本重省联队长挥舞着战刀亲自上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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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4营的昌塘

    6.22 4营的昌塘


    蓝运东觉得预10师的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们面对的敌人早已不再是150联队，随着战斗的深入，114师团的多支部队番号都出现在了预10师的阵地前面。


    红家边和晶桥这边的情况还好些，下堡方向的阵地用即将崩溃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黄家庄已经落入了日军之手，大曹家、新岗村都已经进入了白刃战的阶段，石臼湖边的昌塘半个小时以前断了联系，那里的一个营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昌塘的位置本来是极好的，在昌塘阵地的前面是一条小河，水虽然不深但是步兵是绝对过不来的，驻守在那里的2团1营在河边修筑了简易工事，蓝运东一直以为昌塘是最稳固的地方，没想到现在他最担心的也是昌塘。


    为了防止昌塘阵地出现最坏的结果，蓝运东在第一时间调了2个连去增援1营，结果这批增援的部队出发到现在，居然也是没有半点的音讯！


    不管阵地在不在你们倒是给句话啊！真是急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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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塘，2团1营阵地。


    1营这边的河滩上尸体铺了厚厚的一层，和蓝运东想的一样，1营长也认为他们的阵地是很难受到攻击的，所以便放松了警惕，结果他们遭到了日军的奇袭。


    攻击1营的日军是114师团第115联队，联队长叫矢崎节三，矢崎节三中佐看着150联队的攻击屡屡受挫，他按耐不住立功的渴望私自发起了攻击。


    矢崎节三联队长绕过了150联队和预10师激战的区域，偷偷的摸到了新桥河边。


    刚看见这条不算宽也不算深的小河的时候，矢崎节三联队长还是感到了麻烦，如果115联队正面强渡的话就很难达到突袭的目的，而且会造成较大的伤亡，想绕路找桥的话则更不现实，南京城防司令部自预10师和114师团开战之后已经下令炸掉了南京城附近各条河流上面的大部分桥梁，剩下来的桥都有中央军的强兵把守。


    狡猾的矢崎节三联队长眼珠子转了几转，他把奇袭的成算都压在了旁边的石臼湖上。


    一个中队的日军先头部队乘坐橡皮艇从离昌塘3公里远的地方下了水，借着夜幕的掩护，这些日军成功的从昌塘守军的后方登陆，1营一上来就被打了一记闷棍。


    115联队的上岸部队首先切断了1营的电话线，这样1营就失去了寻找援军的机会，在背后的日军杀入昌塘阵地的同时，河对岸的115联队主力也开始强渡，1营长知道他和他的部下今晚算是落进小鬼子的口袋里面了。


    明白自己已经身处绝境的1营官兵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他们和日军厮杀成了一堆，从战壕到河岸到处都是扭打在一起的双方官兵。


    日本兵在中国兵的面前无论在力量还是个头上面都不占优势，但是日军良好的军事素养弥补了这些不足，常常一个日本兵可以连续杀死好几名中国士兵之后才会被击倒，随着渡过新桥河的鬼子越来越多，1营的反抗开始变得越来越无力。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蓝运东派来的2个连到了，增援部队见昌塘马上就要失手，立刻投入了战斗，而且带队的军官也没有忘记派人回师部报告。


    报信的通讯兵在夜幕里面拔腿狂奔，他们恨不得脚底下踩上风火轮，昌塘一丢，日本人就能迂回到预10师的背后，到时候整个预10师都有麻烦！


    从昌塘阵地到位于溧水县城的预10师师部有十七八公里的距离，全靠人腿至少要1个多小时，等叫来了援军，1营也该集体殉国了。


    所以通讯兵的目标是后曹村，来的时候他们发现那里有一支部队，更重要的是那里有电台！


    后曹村距离昌塘只有不到4公里，预10师的通讯兵几乎是直接扑进了后曹村，他们一秒钟也不敢耽搁！


    没想到从暗处扑出了几个人影，将通讯兵们全部扑倒在地，冰冷的刺刀贴在了他们的脸上，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这些人是哪支部队的？他们身上都有着一股好浓烈的杀气！


    “兄弟们！别误会！我们是预10师的，昌塘遭到了日军的袭击，眼看就要守不住了！赶紧帮我们通知师部！”


    “预10师的？我问你们，鬼子有多少人？昌塘这么快就不行了？”


    “天太黑！没看清！我们是奉命增援昌塘1营的，隔得老远就看到河滩上火光冲天，河水里面黑压压的鬼子不停的往岸上冲！我看至少也得有一个...不！不！...两个大队！”


    “才两个大队的鬼子就把你们打成这样？太阳！”


    什么？两个大队的鬼子还少了？面对这样规模的日军攻击，至少也得要2个团才能抗得住！怎么听这几个大兵说的像轻描淡写似的？


    “我不与你们扯淡！我要借用电台！”


    通讯兵在地上挣扎着，刚才对话的时候对方也没有让他们恢复自由。


    真他妈的不地道！


    “带他们去见团座吧！应该不像是汉奸或者探子......”


    这伙人的头头发了话，几个通讯兵这才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爬起来打算骂几句出气，结果他们看到对方身上穿的是那种奇怪的绿色军装。


    这种军装只有一支部队才有，那就是99军！


    “几位弟兄是...是...独立47旅的人马?”


    几个通讯兵心头狂喜，要是真的是99军的部队在后曹村扎了营，那1营就有救了！


    “太阳！独立47旅算什么玩意!老子们是139师的！139师你知道吗？99军的基本部队！”


    139师！他们怎么会出现在如此接近预10师防线的地方？几个通讯兵没有时间思考答案，他们想起了自己此行的任务，都急切的要去见后曹村里面的139师指挥官，他们需要电台救命！


    蓝运东的参谋突然从电台里面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呼号，对方直接叫嚷着要蓝运东，参谋军官犹豫了一下，这时候电台里面又传出一个急切的声音：


    “蓝参座！我是昌塘方向增援部队的通讯员！昌塘遭到了日本人的袭击！快派援兵！”


    参谋觉得事关重大，他立刻通知了在地图边徘徊的蓝运东，蓝运东一听昌塘果然出了事，连忙冲到电台旁边，抓起授话器大声的问道：


    “昌塘方向的日军兵力有多少？1营还能挺多久？”


    “参座！昌塘这边的鬼子至少有2个大队！1营...1营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张连长带着部队都冲了上去，不过估计也挺不了多久......”


    “你们现在在什么位置？哪来的电台？是在1团团部吗？让1团长来说话！”


    蓝运东的反应很快，他派去的增援部队并没有配备电台，这些通讯兵一定是在利用其它地方的电台向自己求援，离昌塘距离最近又有电台的地方应该是1团的团部！


    很显然蓝运东这次猜错了，电台里面冒出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绝不是1团长。


    “蓝参座！我们的番号你就不要问了，只要知道咱们是友军就可以了！你给昌塘安排援军吧！时间上你不用担心！你至少还有8个小时！”


    8个小时？1营不是已经陷入绝境了吗？怎么还能有这么长的时间？


    肯定是这支友军伸出了援手！


    “喂！喂！我代表预10师向你们表示感谢！你们是不是谢旅长的独立47旅？昌塘就拜托你们了！这股日军人数不少，幸苦谢旅长了！”


    蓝运东以为对方是谢文东的独立47旅，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听到99军有部队在昌塘附近的时候，原本提到嗓子口的心一下子回到了肚子里面。


    电台那边的139师539团团长李玉和摇头苦笑，139师这个忙帮的可真冤！仗他们打，功劳全归了谢文东！


    由于王山奎有过命令各部队不许暴露番号，所以李玉和没有反驳蓝运东的话，不过他从蓝运东的话里面听出了预10师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什么叫“这股日军人数不少，幸苦谢旅长了！”


    蓝运东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认为99军至少要派出一整个独立47旅才能解了昌塘之围？


    这不是看不起咱们99军吗？


    李玉和他们这批原来99师的老人都傲气得很，在他们眼里，蓝运东的话已经近乎是在侮辱他们了！


    2个大队的鬼子还用得着99军出动一个旅？


    李玉和觉得自己一定要讨回这个面子！


    “蓝参座不必客气，不就是8个小时吗？小场面！咱派一个营去给你的部队解围！你就瞧好吧！”


    说完没等蓝运东开口，李玉和就挂了电话，他插着腰先来了一句粗口：


    “太阳！”


    这种文明的说粗口方式不用问，又是黄浩然带来的新鲜事物......


    “蔡祖德，你带着你的4营去一趟昌塘！给预10师那帮小子开开眼！我这边还要准备军座的计划，没时间管你，你只要在昌塘呆上8个小时，把阵地交给预10师就可以了！清楚了任务就滚吧！”


    4营长蔡祖德答应了一声，离开了团部去集合部队，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全副武装的600多官兵就站在了蔡祖德的面前。


    “娃娃们！咱们今晚要去替预10师打打短工，别一个个的满脸的不情愿！我告诉你们！昌塘的鬼子不比晶桥的少！没准咱们还能捞个比别的营更好的位置呢！闲话不说了！出发！”


    经过十五分钟的强行军，4营出现在了昌塘阵地的后方......


    阵地上的预10师官兵已经所剩无几，原本预10师就是小编制，所以1营加上增援上来的2个连只有不到600人，而现在渡过了新桥河的日军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个大队，人数和火力上预10师都处于了绝对的下风，要不是有几个士兵情急之下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和日军同归于尽逼的鬼子的动作缓了一缓，现在昌塘恐怕早就竖起了太阳旗了！


    115联队的联队长矢崎节三中佐站在新桥河岸边欣赏着对岸的战斗，他很满意自己部下的表现，只用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就把对岸的预10师彻底的击溃了，可惜这些中国人表现的非常死硬，看来今晚只能大开杀戒了！


    矢崎节三中佐让卫兵取来一副马扎，他要在岸边喝着清酒唱着和歌等待对岸的战斗结束！


    矢崎节三中佐最崇拜的就是日本战国时代的魔王织田信长，所以他很珍惜这次向他的偶像学习的机会。


    一听牛肉罐头被打开放在了矢崎节三中佐的面前，他挖了一勺放进嘴里面美美的咀嚼着，他手下的几个大队长和中队长不停的用最华美的词藻赞美着矢崎节三中佐的风度。


    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完美！


    河水、炮火、枪声和厮杀声组成了一幅让矢崎节三中佐沉醉的画面......


    突然间几发迫击炮弹落在了矢崎节三中佐身边的河滩上，其中一发炮弹打进了一堆在河滩上摆姿势照相留念的日军军官中间，断肢和碎肉立刻飞上了半空，矢崎节三中佐的身上也被溅了很多泥土和鲜血。


    怎么回事？


    是预10师又派来援军吗？


    矢崎节三中佐在部下的掩护下狼狈的退出了河滩，对岸的蔡祖德看的遗憾的直搓手！


    “太阳！平时都说自己是百发百中！到了关键时候偏出这么老远！牛二斤！张潜！你们上！左右开弓，老子从中间上！把小鬼子往新桥河里面赶！”


    539团4营随着蔡祖德的一声令下，从三个方向朝昌塘阵地上的日军发起了强攻！


    139师的火力比预10师强了好几个档次，115联队的鬼子一下子无法适应如此凶猛的火力，在4营面前纷纷倒下，日军包围圈里面的预10师官兵听到炒豆一样密集的枪声从日军的背后响起，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援军到了，他们也开始集中火力往外打，这两下里一合力，居然很快就在日军的包围圈上凿出了几个口子，合兵一处的中国军队没有停下来休息，他们开始将日军向河滩上挤压，之前被蔡祖德骂得头都抬不起来的迫击炮手抓住了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一发发迫击炮弹像长了眼睛一样往鬼子的人堆里面飞，每一次爆炸都能带了丰厚的回报。


    115联队的鬼子就这么被4营打乱了阵脚，河滩上的日军有的想前进，有的向后退，彻底的陷入了混乱！


    99军的信条是趁你病要你命，蔡祖德命令各连不顾一切的穿插，和日军搅在一起，这样才能发挥出139师自动火器多的优势！


    三八大盖和王八盒子对上了汤姆逊和毛瑟手枪，那场面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这个字就是：“惨！”


    鬼子往往刚端起刺刀对准扑上来的4营官兵就被一通不讲理的扫射打的满地乱滚，举着毛瑟步枪的4营官兵也是老远举枪就打，杀起小鬼子来一点也不手软。


    眼见情况向着对自己极为不利的方向发展，矢崎节三中佐命令部下将“九二”式步兵炮和迫击炮推到了河滩上向对岸密集的人群发起了无差别轰击！


    矢崎节三中佐这一招成功的将中日双方官兵给分开了，蔡祖德不愿意将自己的精兵浪费在这种消耗战中，他命令各连队迅速后退，肃清残留在阵地上的日军，然后依托工事和日军耗时间。


    河滩上的115联队没有进行反扑，存活下来的鬼子兵在河滩上开始挖掘单兵坑，日军的机枪手则抱着歪把子和92式重机枪不停的寻找合适的射击阵地，本来115联队凭借着他们的奇袭成功的省略了这些步骤，不过现在他们又得开始复习了！


    蔡祖德的眼睛很尖，他在刚才的交战中借着爆炸的火光看到了日军堆积在河滩上的船只，由于突然间陷入混战，日军的这些船只没有来得及返回对岸，这可是日本人露出的一个大大的破绽！


    蔡祖德让所有的迫击炮手集中起来急速射，等矢崎节三中佐想起来这些船只的时候，4营的炮手已经使至少一半的日军橡皮艇失去了作用，矢崎节三中佐气得暴跳如雷，可是他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115联队突然之间由一帆风顺变成了极端被动的局面！


    对面河滩上还有至少500名日军，矢崎节三中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被中国人消灭！


    他询问自己手下的大队长和中队长们有没有什么良策?


    回答的一片沉默......


    当115联队的日本军官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蔡祖德可没有闲着，他组织炮兵和特等射手对河滩上的鬼子实施了点名，虽然这样的冷枪冷炮打起来不够气势，但是杀伤的效果却非常的可观。


    4营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那就是在防区里面搜索日军的残兵。


    由于4营加入战团之后立刻开始了强力穿插，所以很多小股的日军被分割开来留在了昌塘阵地里面，甚至还有一些落单的鬼子在混乱中跑到了昌塘阵地的后方，这些讨厌的“田鼠”要是不能尽快肃清，那么将会给4营接下来的作战带来极大的麻烦。


    蔡祖德让牛二斤带着1连以班为单位在预10师1营官兵的引导下一条壕沟一条壕沟的抓这些“田鼠”，对于怀疑有鬼子藏匿的坑道和防炮洞，4营的官兵一律是飞起一脚踹开遮盖物，然后将冒着浓烟的手榴弹给扔了进去。


    有时候手榴弹会被里面的鬼子丢出来，这也就说明了里面有人，这些暴露出藏身位置的鬼子兵就成为了4营官兵玩耍的对象。


    有人先把整瓶的煤油灌进去，然后再往里面撒了辣椒面的稻草，用不了一会，绝望的日军就会张牙舞爪着冲出来送死，堵在出口的4营官兵一阵刺刀乱捅，世界很快就清静了。


    后来是4营的炊事班长站出来制止了这样的“恶劣”行为，其实4营官兵都知道，炊事班长是发现所有的煤油和胡椒面都被用光了，怕不好和管后勤的交代才假惺惺的跳出来嚷嚷，刚才烤“田鼠”的时候这老家伙还叼着烟卷乐呵呵的跟别人开赌呢，很多人当时都听到了炊事班长的吆喝：


    “老子买的都是正宗湖南辣子面！下注下注！赌里面的小鬼子坚持不了一分钟的一赔一！超过一分钟跑出来的一赔二！超过两分钟的一赔五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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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150联队覆灭

    6.23 150联队的覆灭


    蔡祖德的4营这边杀鬼子杀得是不亦乐乎，可是预10师其余几个阵地上的守军却都快要挺不住了，蓝运东想起了范介对他说只要预10师守到夜里，他赶紧要通了南京城防司令部。


    电话那头说话的人还是范介，蓝运东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毛毛的，这个有点散漫的范介绝不是个善茬，蓝运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好在这次范介先开了口，范介在电话里面平静的说道：


    “辛苦了！蓝参谋长！现在你可以让你的预10师逐次撤出阵地，记得让部队将工事尽量的破坏掉，要是有地雷的话都埋在阵地上，算是给小鬼子留个念想！你们撤退的时候最好装得慌乱一些，让小鬼子没有疑心的跟上来......”


    蓝运东听完了范介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


    “范参谋长！你就别再和我开玩笑了！我的预10师还需要假装慌乱吗？我的几个团是真的垮了！昌塘阵地那边早就是贵部的人马在替我们把守，要不然预10师早就完了！我最多还能再支撑半个小时！这些情况您不会不真知道吧？”


    “哦！弄假成真了？这样也好，假的就是假的，怎么也没有真的吸引人，蓝参谋长，下命令撤吧！”


    范介的声音还是不紧不慢的，好像根本没把预10师的溃败当作一回事。


    范介不在乎，蓝运东可不能不在乎，预10师是他的家底！于是蓝运东接着追问：


    “鬼子要是死咬着我们不放怎么办？我剩下的这几千人要是再被小鬼子的追兵一冲，那可就真的要放了羊！范参谋长！现在能不能将您的计划透露一些给属下？”


    没想到范介居然不耐烦了，他厉声说到：


    “不该问的别问！蓝参谋长你的时间可不多了！赶紧执行命令吧！要不然你的预10师可就真撤不下来了！”


    “是！属下遵命！”


    蓝运东只能结束了通话，他带着一肚子的牢骚命令各部执行范介的命令，已经精疲力尽的预10师官兵得到通知以后立刻开始了撤出阵地。


    苦战了半夜的日军150联队发现他们面前的中国军队开始逃跑，立刻欢声雷动，得到下属报告的山本重省中佐在电台里面反复询问他的大队长们：


    “你们能确认吗？预10师真的集体退却了？”


    千岛少佐第一个跳出来回答，他兴奋的告诉自己的联队长：


    “确认！确认！报告联队长阁下！预10师不是集体退却！而是彻底的崩溃了！我现在就站在预10师的阵地上，支那人连一些军用物资都没有来得及带走，支那军队兵败如山倒！我的大队现在将立刻展开追击作战！”


    听完千岛少佐的汇报，山本重省联队长彻底的安心了，半个小时以前师团长阁下来电询问150联队的进展，当时山本重省联队长的回答还只能是“即将突破”，虽然师团长阁下没有说什么，但是山本重省联队长知道师团长阁下的耐心快要到头了！


    现在中国军预10师突然全线崩溃，这实在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山本重省联队长一面通知150联队各部不顾一切的向前突击一边大声的在电台里面呼叫着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的呼号。


    150联队这回总算是得到了扬眉吐气的机会！


    没过多久，电台里面传来了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的声音，山本重省连客气话都省略了，他直接在电台里面大声的吼叫着：


    “师团长阁下！师团长阁下！我是山本重省！150联队已经完成了全线突破，支那军预10师死伤无数！他们彻底的崩溃了！我已下令不顾一切的向着溧水县城攻击前进！请师团长阁下指示！”


    山本重省的消息让末松茂治中将也兴奋了，他同样嘶吼着回答山本重省：


    “很好！很好！山本君！你果然是一员勇将！告诉你的部下不要在溧水县城停留，绕过去！绕过泗水县城！预10师的残兵都丢给后面的部队，你们150联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南京！南京！我会再给你派去一个大队的援兵！山本君！我期待着你立下不世功勋！”


    “哈伊！谢谢师团长阁下！我明白了！我会立刻杀向南京！我会在中华门恭迎师团长阁下您的！”


    山本重省听到师团长要求150联队直扑南京，他的五脏六腑都热的燃烧了起来，如果114师团成为第一支进入南京城的日本师团，那么他的150联队就会成为第一支进入南京城的日本联队！他山本重省的名字一定会被写上日本的教科书，千秋万代的传颂下去！


    为了荣誉！为了天皇！为了大日本！


    前进！150联队！


    山本重省给他的部下的最新命令是，不要俘虏！不要缴获！不要溧水县城！目标！南京！南京！


    经过加强过的150联队这三千多鬼子像一股黄潮涌向了禄口，有的日军中队甚至跑到了预10师的前面！


    150联队在不知不觉之间和114师团的主力拉开了一段距离！


    黄浩然等的机会来了！


    一直在黑暗中等待的独立47旅突然出现在了预10师撤退前的阻击线上面，面对着6000多名如狼似虎的独立47旅的官兵，150联队留在后面的几个辎重小队连枪也没有放几下就全军覆没，谢文东命令他的部下立刻进入阵地，独立47旅在150联队和114师团主力之间扎下了一道铁栅栏！


    当阻击的准备完成之后，王山奎的139师和宋希濂的36师粉墨登场，2万对3000，又是以逸待劳，这场战斗根本没有什么悬念，山本重省顿时陷入了绝境！


    四面都是喊杀声和枪炮声，150联队各部之间又跑的十分分散，山本重省只能收拢起离他最近的几个中队的鬼子结成环形阵地负隅顽抗，至于散落在其他地区日军的死活，山本重省已经顾不上了！


    36师和139师各出动了2个团围住150联队的联队部，其余的几个团则开始穿插作战，他们不会让小鬼子已经伸开的五指再次合成一个拳头！


    原本处于撤退中的预10师官兵见有便宜可以捡也回头加入战团，这样一来150联队的处境变得更加雪上加霜，在局部的战场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日军小队要面对2个营的中国军队的夹击，这样的屠杀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南京卫戍军的狂欢只用了不到1个小时，150联队剩下的人马就只有山本重省联队部周围的几百名日军了。


    黄浩然将欺负人的手段用到了极致，面对着日军的龟缩防守，施大炮的炮兵团露面了，南京卫戍军几乎是用炮弹来占领阵地，由于150联队是在追击的过程中突然遇到了合围，所以小鬼子们连简易的工事都没来得及修起来，现在遭到几十门大炮犁地式的轰击，这场面只能用炼狱来形容。


    炮击停止以后，139师和36师的官兵直接开上去接管了这片区域，施大炮的完美表现让摩拳擦掌的步兵指挥官只能去充当收尸人的角色。


    36师的官兵在一堆被炸得支离破碎的鬼子尸体下面找到了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山本重省，白花花的脑浆子流了一地，带队的连长摘下了山本重省的中佐军衔和军刀，然后让手下随便找了个大坑将这些鬼子的尸体碎块抛了进去。


    不知道这些鬼子是归中国的阎王爷还是日本的阎王爷管，轰的这么碎，拼也要拼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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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大捷绝对是对南京市民的一针强心剂，黄浩然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让南京卫戍军露脸的机会


    一向注重宣传的黄浩然特意送了一大批记者到前线来，这些记者们等了一个晚上突然看到南京守军居然打了这么大的一场胜仗，一个个都兴奋不已的举着相机到处乱窜！


    他们要挖掘所有能登上报纸的材料，很久没有这么振奋人心的新闻了！


    军政部高薪聘请的戴梦如也在这些记者当中，她的目标和其他的记者不一样，因为是女人，戴梦如对这样血腥的场面感到有些反胃，所以他把采访的重点放在了南京卫戍军的高级军官身上。


    王山奎今天的心情很好，几个小时就将一整个联队的小鬼子都送回东洋老家的事情可不常有，王山奎开心的哼起了小调，和他站在一起的宋希濂也很高兴，从上海到南京，36师打的最舒心的一仗就是今晚的这次围歼战。


    想想汇山码头的海军陆战队残部居然在中央军几个师的合围之下硬是坚持到了上海派遣军到来，再看看99军这样秋风扫落叶式的打法，“德械师”和99军的差距真的不是一星半点！


    宋希濂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叹息！


    王山奎知道宋希濂的心里面肯定有想法，99军展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一定深深的刺激到了宋希濂，其实王山奎并不觉得自己的139师真的就要比宋希濂的36师好到哪里去，如果抛开汤姆逊不谈，36师的装备还有单兵素质其实和139师是在伯仲之间的。


    139师真正的优势是在心理上，由于黄浩然对99军全军的思想工作下了大力气，所以99军官兵的思想觉悟普遍要比中央军的几个“德械师”高的多，这样99军指挥官的作战意图实现起来也就更容易一些！


    还有就是99军的这些兵是在一连串的胜利中走出来的，他们在小鬼子面前显得信心十足，不会像其他部队那样对日军有一种恐惧感，没有恐惧感的部队在战场上的发挥自然要好的多！


    最后就是99军的战术更加灵活，黄浩然一直以来都是不断的在战局中寻找着攻击的机会，99军上下都渗透了这种主动攻击的血液，既然99军是按照野战军的编制来组建的，那么最适合他们的作战方式自然是机动作战，其实机动作战也是几个“德械师”的强项，只可惜他们总是被当作先锋来使用，不管是城市攻坚战还是防御消耗战，“德械师”都得上，经过严格训练的精兵就这么被迅速的消耗掉了，到了现在，新兵占了人数大半的几个“德械师”不要说机动作战了，就是和其他的中央军一起打打防御战也显不出什么优势......


    用黄浩然的话就是中国最精锐的“德械师”是在错误的指挥下被浪费掉的！


    正是由于指挥官的不同才造就了99军和“德械师”截然不同的命运！


    一个好的指挥官可以成就一支军队，一个不好的指挥官，也可以毁了一支军队！


    幸运的是99军拥有一个“常胜将军”！


    王山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宋希濂便恢复了常态，从宋希濂流露出的羡慕眼神里面，王山奎知道宋希濂已经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宋军长！你也会有那一天的！我相信你的36师一定可以打出名堂！”


    宋希濂冲王山奎笑了笑，一字一句的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惜不知道还要等多久！现在的中国太需要99军这样的部队了！王师长！你的前途不可限量！”


    王山奎听出了宋希濂的话是出于真心，于是也开心的笑了起来，难怪军座这么喜欢宋希濂，冒着触怒最高当局的风险也要把宋希濂的36师拉出南京城来。


    和宋希濂一起被拉出来的部队还有中央教导总队，那个混蛋桂永清就不用提了，居然敢在背地里面和军座较劲，真是厕所里面打灯笼---找死！


    新任教导总队总队长的是个叫邱清泉的家伙，本来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邱清泉这个参谋长来接替桂永清的位置的，后来也是军座开了口，最高当局才火线提拔了邱清泉。


    不知道这个邱清泉有些什么本事？军座看中的宋希濂已经显示出了水平，希望这个邱清泉也不要让军座失望！


    现在99军上上下下的官兵可是对军座迷信的很呢！


    ****************************************************************************************


    “二位长官！能谈谈你们这次取得大胜的关键所在吗？这个问题如果涉及到军事秘密，二位长官可以不回答！”


    戴梦如突然从旁边挤了进来，被卫兵挡在外面的记者大多数都是男性，冷不丁冒出一位漂亮的女记者让王山奎觉得有些意外。


    宋希濂认得戴梦如，他是戴梦如的忠实读者之一，在这里遇上了《申报》有名的美女作家让宋希濂有些喜出望外！


    “戴小姐！怎么在这里见到你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南京？”


    戴梦如也认出了宋希濂，在上海的时候，他和宋希濂有过数面之缘，对于这个很正直的将军戴梦如也有些好感，当然，戴梦如对宋希濂的好感和她对黄浩然的好感是截然不同的......


    “宋将军！你一定是很久没有看报纸了，我早就被军政部的官员扣在了南京，现在在《中央日报》上面开了一篇专栏......”


    戴梦如的嘴巴还是像在《申报》的时候一样厉害，明明是军政部给了她一份新的工作，结果从她嘴里面说出来就变成了她是被军政部扣在南京的。


    宋希濂了解戴梦如的脾气，知道戴梦如说的是反话，宋希濂哈哈大笑着说道：


    “军政部哪里敢扣押戴作家您呢！他们定然是羡慕您的才情才将您请了过来！我说呢，最近的《中央日报》我总是看不到，原来是戴作家您在上面开了专栏，这报纸啊就变成抢手货了！”


    宋希濂的奉承话说的很巧妙，戴梦如听了也有些高兴，她的脸上露出了笑意，旁边的王山奎见宋希濂和戴梦如说的很热切，以为宋希濂和这位女作家有些什么，于是王山奎选择了笑而不语。


    这时候满头大汗的方小倩举着相机也冲了进来，他嘟着嘴巴向戴梦如抱怨着：


    “梦如姐可真是不像话，这边和宋将军说上了话就忘了我了，害得我在一堆大男人里面挤的差点散了架，来来来！趁人都齐，赶紧拍张照片吧，明天可以登在画报上！”


    “《中央日报》什么时候开始办画报了？我怎么不知道？”


    宋希濂也认识方小倩这个小跟班，他见方小倩气鼓鼓的，忍不住和她开玩笑。


    “吆！两位可是这场大捷的指挥官呢！这样的照片要是卖到租界的西洋报社去，我准能发笔小财！”


    方小倩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孔方兄的在转悠。


    宋希濂这才意识到戴梦如和方小倩是在找这场歼灭战的指挥官，他有些尴尬的说道：


    “这可怎么办？在下其实就是一个马前卒，这场大捷可是和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这么说，是你打赢了这场仗？”


    方小倩歪起她可爱的小脑袋看着王山奎，王山奎抵不住这样的眼光，连连摇手回答：


    “不是不是！，我就是个师长，指挥这次作战的是我的军座！”


    “你的军座是谁？”


    戴梦如和方小倩同时发问，王山奎面对着成千上万的小鬼子到没有含糊过，现在却被这两个小女子逼的有些后背发热。


    “还能是谁？不就是新任的南京城防副司令黄浩然喽！”


    宋希濂决定站出来替王山奎解围，没想到戴梦如听到了黄浩然的名字以后发出了一声惊呼，她手中的钢笔笔直的落到了地上......


    方小倩见戴梦如如此失态，郁闷的摇了摇头，她小声的嘀咕着：


    “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正常！得！这下子又回去了......”


    原来戴梦如在那次轰炸之后拿着日军的宣传纸跑到军政部去打听黄浩然的情况，按照侍从室的要求，军政部对黄浩然的事情一律不许外传，所以面对戴梦如的追问，军政部的人都是一问三不知，戴梦如担心的过了度，当晚就病倒了......


    方小倩这下子子急了，小丫头拖熟人请来了医生给戴梦如看病，自己又跑出去四处打听黄浩然的生死，后来好不容易在宣传部一个认识的官员那里得到了黄浩然没死的消息，方小倩赶紧跑回去告诉了戴梦如，戴梦如心中的纠结一旦解开，病也就很快好了起来，不过她只是知道黄浩然还活着，至于黄浩然是否像日本人说的一样身负重伤昏迷不醒，那就完全不知道了......


    所以这些日子戴梦如一直在心里面惦记着黄浩然，现在她突然听到王山奎说黄浩然是这场大捷的指挥，这也就是说黄浩然的伤已经不碍事了，否则他不可能出来主持这样大规模的战斗，戴梦如是连惊带喜，居然整个人呆在了当场！


    戴梦如的突然变化让王山奎和宋希濂吓了一跳，好在方小倩的旁边，他一把抱住了有些摇摇欲坠的戴梦如，然后带着歉意对王山奎还有宋希濂解释：


    “宋将军！这位将军！我姐姐前些日子刚生了一场病，身子还有些弱，实在是抱歉了！”


    王山奎和宋希濂都是男人，自然不会介意，他们赶紧叫来了卫兵帮着方小倩把戴梦如送上了军车，然后招呼司机赶紧宋一员，驾驶员踩了一脚油门一溜烟的朝南京城去了......


    解决了150联队，114师团怕是要发疯了，所以王山奎的139师和宋希濂的36师抓紧时间打扫战场，然后开始了转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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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谋划114师团

    7.24 谋划114师团


    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接到150联队的求援电之后，立刻命令127旅团全速向150联队靠近，结果127旅团在原本应该已经预10师放弃的阵地上遇上了谢文东的独立47旅。


    114师团明白150联队已经是危在旦夕，所以127旅团的小鬼子就像发了疯一样朝独立47旅的阵地上扑，谢文东的部队两个小时里面连续打退了鬼子的6、7次集团冲锋。


    独立47旅在99军里面的战斗力算是比较弱的，在国防线整补的时候谢文东的部队又添了很多的新兵，所以面对着一整个日军旅团的攻击独立47旅非常的吃力。


    好在王山奎和宋希濂的手脚够快，砍瓜切菜一样的将150联队给吞了个干干净净，接到城防司令部撤退命令的谢文东高兴的吹了一声口哨，终于可以不用在红家边、晶桥镇、下堡一带死撑了，在没有坚固工事的平原上和拥有优势火力厮杀的日军，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自和127旅团交火以来独立47旅的伤亡数字每分钟都在不断的上升。


    既然150联队已经被南京卫戍军吞下了肚，谢文东也懒得陪127旅团磨叽了，他命令各团交替掩护撤退，日本人对溧水的地形不熟，现在天又没亮，想甩掉他们很容易。


    昌塘的4营还没有坚持到8个小时就接到了撤退的命令，这可救了矢崎节三中佐，115联队终于救出了河滩上的几百名日军残部，而且他们现在是114师团冲在最前面的联队了。


    因为原本处于115联队前面的150联队已经不复存在，所以115联队现在成了114师团的先锋。


    原本配属给150师团的野炮大队也被师团长末松茂治调拨给了矢崎节三，炮兵少佐小室哲三又换了新的上司。


    看着被139师打得有些狼狈的矢崎节三联队长，小室哲三在心里面小声的说着：“还不知道你能活多久？先应付你一下吧！”


    炮兵联队给小室哲三的炮兵大队送来了新的炮弹，小室哲三手里面的75mm野战炮终于又恢复了作战能力。


    114师团各部在发现对面的南京卫戍军开始撤退之后开始了快速的推进，不过这一次末松茂治师团长再不敢让单个的联队孤军深入，而是改成了几个联队一线平推的态势，他既要救150联队又不准自己的部队再出现新的意外。


    一个150联队被围就够丢脸了，要是再来一个联队，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一定会给他末松茂治好看。


    结果114师团的救兵赶到的时候，南京卫戍军早就现实的一干二净，139师的官兵还很好心的利用150联队的日军尸体制造了几十个“诡雷”，偶尔发出的爆炸声给日军面前这座巨大的“停尸间”增添了几缕生气......


    末松茂治师团长发疯了！


    他命令114师团各部不顾一切的追击“逃走”的南京卫戍军，他要给给150联队报仇！


    可惜114师团一直追赶到溧水县城也没有南京卫戍军，在溧水县城前面末松茂治师团长犹豫了，是继续前进还是攻城？


    要是换了几个小时以前的末松茂治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溧水县城，因为和南京城这个金光灿灿的大元宝相比，溧水县最多能算个小铜板，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能将150联队在几个小时里面歼灭殆尽的对手绝对不是一支弱旅，末松茂治师团长看着茫茫的夜色，冬天的黎明来的要晚一些，现在离天亮还有整整4个小时，经过了一夜的厮杀，114师团上下也疲惫到了极点，要是冒险进兵的话没准会再遇到南京卫戍军的埋伏，刚刚杀死了山本重省中佐的南京卫戍军似乎就在这片无边的夜幕里面虎视眈眈！


    末松茂治师团长缩了缩脖子，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案，114师团将溧水县城团团围住，然后再派出了2个步兵联队向南京方向警戒，末松茂治可不想再被一支中国军队抄了自己的后路。


    为了保险起见，末松茂治甚至对溧水县城也采取了围而不攻，黑夜里面没有空军的支援，炮击的效果也差，日军毕竟是客场作战和占尽了地利的南京卫戍军没的比。


    其实末松茂治还有一个不能说的想法，那就是让从高淳扑向溧水的第6、第18师团超过114师团，让他们去和前面的南京卫戍军纠缠，然后114师团都一个大圈子，从板桥向南京发起攻击。


    从南京卫戍军显示出来的作战能力来看，将第6、第18师团挡住两三天应该绝对没有问题，这样114师团就可以从中取利，只要他末松茂治第一个攻进了南京城，还会有谁来注意150联队覆灭的问题？


    就让山本重省成为114师团走向辉煌的垫脚石吧！


    于是114师团就在溧水县城附近摆开了架势，150联队被全歼的消息被末松茂治人为的隐瞒了，他要在最合适的时间再向司 官阁下汇报。


    114师团内部很快达成了一致，150联队的情况得到了完全的封锁......


    **************************************************


    114师团这边陷入了沉静，139师和36师却没有停下来，他们接到了黄浩然的最新命令在拓塘镇一分为二，36师往西去了横溪，139师去了磨盘乡，这两个位置在溧水县城的一左一右，县城足够的支援，黄浩然还在继续向溧水调集军队，他想再来几个这样的“大捷”。


    机动防御的重点就是聚集力量于一点，大量的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


    在任何时候人们都愿意传递好的消息，南京卫戍军取得“大捷”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


    最高当局很认真的听唐生智和罗卓英讲解了“溧水大捷”的经过，其实唐生智和罗卓英也只是看到了和最高当局一样的战报，现在他们只能添油加醋的来渲染，本来唐生智建议让黄浩然这个指挥官来说明一下，但是最高当局否决了唐生智的建议，最高当局说：


    “黄佑臣在指挥战斗，你们都是军人，明白收官的重要性，就不要惊动他那边了，有你们给我讲讲就很好！”


    唐生智和罗卓英偷偷的对视了一眼，心中很不是滋味，这黄浩然的事情重要，我们的事情就不重要吗？这最高当局呀太偏心了一点。


    不过这些话唐生智和罗卓英是不会在最高当局面前讲的，他们只能继续按照黄浩然的战报来发挥想象。


    这简直就是要两个人来按照剧本来演戏嘛！


    由于日本空军的轰炸越来越频繁，最高当局从昨夜开始正式搬到了位于四方城的一座二层小楼，这栋小楼的面积不大，最高当局从明天开始工作起居都将在这座小楼里面，只是老头子没有想到，他回到总统府的日子居然要在8年以后......


    黄浩然在南京城防司令部里面闭目养神，范介和司令部的参谋们在忙着指挥各部转进，中央军的参谋们都是军校科班出生的，真的要考起军事知识，这些参谋比黄浩然要强上好些倍，所以在具体的业务操作上面黄浩然沿袭了他在99军的习惯，全部交给参谋军官来做，反正有范介这个人精在旁边盯着，出不了什么大纰漏。


    黄浩然的另外一个智囊冯.里奇的处境可不太好，他这个“洋黑工”在军政部是没有户口的，只要出了99军的营盘，他的上校军衔就成了假货，所以冯.里奇只能很憋屈的带着他的德国顾问团窝在99师的防区里面，实在闲的无聊了，冯.里奇和他的手下们就在下关码头的99师指挥部里面搞军旗推演，用冯.里奇的话来说就是，纸上谈兵解解馋也好！


    汪焕之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德国佬了，冯.里奇已经快要被中国文化给同化了，工作之余，冯.里奇喜欢穿着绸缎的大褂拿着把折扇四处转悠，见人就来一句：“朋友！你还吃饭啦？没得吃我带你喝混沌去！”


    地道的南京话！


    黄浩然之所以敢拿114师团开刀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通过汪焕之得到了很多日军的情报，小鬼子刚刚才占领了上海到溧阳的很大一片区域，所以沦陷区民众的抵抗运动开展的如火如荼。


    关永波又一次被汪焕之派到了上海，当99军的特工人员和上海青帮联系上之后，在上海针对日本人的暗杀行动又一次达到了高潮。


    松井石根不能不理这些在沪的日本人的求救，因为这些人里面有很多都是日本国内高官的亲属，他们虽然拿中国人没有办法，但是告告华中派遣军的刁状还是完全可以的。


    松井石根让上海派遣军私自进攻南京已经给内阁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映像，虽然后来军部的命令让松井石根的行动变得合法了，但是对他不满的政客还是大有人在。


    要是被人以“护侨不力”的理由免去了华中派遣军司令的职务，他松井石根可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眼看着南京城指日可下，松井石根可不愿意将这个天大的功劳拱手送人，所以他命令饭沼守少将在上海市区展开了大规模的搜索行动，他要让在上海的日本侨民获得基本的安全保障。


    面对着拥有十几万人的上海青帮，担任上海附近的警备的101师团很快就感到了兵力不足，饭沼守少将只得从苏州的第3师团抽调了部分兵力参与上海的行动，


    如此一来松井石根的中路军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就拿第3师团来说，实际上第3师团只有一个联队的先遣队到了宜兴附近，该师团主力一直留在苏州方面。


    中路军的姗姗来迟使松井石根的三路夹击出现了空隙，所以黄浩然才敢出动2个主力师和一个主力旅对150联队展开了绞杀。


    这些日军的情报都是上海的特工人员和青帮人士费尽千辛万苦才得到的。


    关永波他们是这条看不见的战线上的英雄！


    南京卫戍军的这场歼灭战不是偶然，是无数人的心血结晶！


    ***************************************************


    12月的南京，天气已经比较凉，黄浩然靠在椅子上居然睡着了，旁边的警卫员赶紧拿来了毛毯替黄浩然盖上，然后点着了火盆移到了黄浩然的身边。


    范介不停的给参谋们下命令，139师和36师在凌晨2点的时候到达了他们的预定地点。


    独立47旅的撤退也很顺利，当114师团在溧水县城周围停下的时候，谢文东的部队主力也到达了距离溧水县城5公里的许村。


    村子里面的百姓早就接到了疏散的命令，在独立47旅撤到许村之前，所有的村民已经撤的一个不剩。


    溧水县城里面也早就撤成了一座空城，原本驻扎在这里的预10师师部已经退到了禄口镇旁边的青草圩。


    现在偌大的溧水县城里面只有少量的部队，114师团完全可以一鼓而下，但是末松茂治师团长的犹豫使溧水县城幸运的留在了南京卫戍军的手中。


    黄浩然和范介本来打算放弃溧水县城，所以早就通知蓝运东在县城里面埋放了大量的地雷和炸药，没想到114师团居然在溧水县城外面派出了围攻的架势，眼看天就快亮了，城里面的一个营连根鬼子毛也没有看见。


    范介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既然日军对溧水县城如此看重，那么南京卫戍军完全可以在溧水县城周围做些文章。


    范介已经有些后悔只让预10师在溧水县城里面留了一个营。


    这么少的兵力怕是拖不住114师团的主力。


    范介想和黄浩然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打，他转过身看到黄浩然居然已经进了梦乡，范介自嘲的说道：


    “我范介就是个伙计的命啊！只知道在这里忙死忙活，再看看司令，真是羡慕啊......”


    范介这边话音刚落，椅子上的黄浩然突然睁开了眼睛，黄浩然看见范介站在沙盘旁边看着自己，黄浩然赶紧开口发问：


    “范参谋长！是不是日军那边有了新的动静？”


    范介心想司令醒来的还真是时候！


    “司令！的确是有些异常，114师团在溧水县城外面趴上了窝，几个小时了，一枪也没放，就是把个溧水县城为了给水泄不通!”


    “哦？末松茂治在搞什么花样？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黄浩然一边说一边从椅子里面爬了起来，旁边的卫兵赶紧递上了浓茶，黄浩然一口气把整杯茶灌了下去，头脑立刻变得清醒了起来，他快步走到沙盘旁边打量着溧水县城周围的地形，参谋军官赶紧用小旗在沙盘上标出了139师、36师、预10师和独立47旅的位置。


    黄浩然一看沙盘上的态势，乐了！


    南京卫戍军的3师1旅在沙盘上将114师团围在了中间，114师团的里面便是溧水县城，真可谓螳螂在前，黄雀在后。


    虽然这个态势很诱人，但是黄浩然还是保持了清醒。


    就凭着溧水周围的这几个师是不可能将114师团吞下去的，而且日军的另外几个师团离南京也不太远，随时都可能和南京卫戍军展开交火，要是把太多的兵力投入到远离南京城的溧水县城，一旦让日军在其他方向上抢得了先手，那结果将是不堪设想！


    所以黄浩然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范介说：


    “难！难！难！看着吸引，可是吃下去就是毒药！只要我们对114师团一动手，第10军的第6和第18师团就会立刻包围上来，到时候内有强敌吃不下，外有大军压境，咱们南京卫戍军就要吃大亏！而且从南京防御战的全局来看，溧水县城是一定守不住，在这里大动刀兵，未免有些得不偿失！看来，我们只能放过末松茂治了......”


    范介也是和黄浩然一样的判断，但是他觉得就这么任由114师团攻克溧水县城也有些不妥，南京卫戍军刚刚取得一场胜利，要是这么快就丢了溧水县城这么一座南京外围的重镇，恐怕南京市民好不容易鼓起的一些勇气又要消失殆尽。


    所以范介还是想给末松茂治找些麻烦。


    “司令！就这么把溧水县城交给114师团，我实在不甘心，而且我军现在所处的位置也十分有利，即使不能给114师团造成重创也完全可以扒下末松茂治的一层皮！我建议让各师围着114师团展开车轮战，只要末松茂治敢分兵阻击，我们就集中一股强大的兵力把他的这一路兵马吃掉！蚂蚁吃大象，没准到最后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黄浩然听完了范介的建议，他对着沙盘开始了仔细的思考，如果真的按照范介的设想发展下去，南京卫戍军完全有把握在溧水县城附近消灭掉几个日军大队，这样也能给后面的战斗减轻一下压力！


    不过这样的打法未免有一些冒险，如果114师团没有分兵堵截，而是全军回过身来猛咬南京卫戍军一口，那就会是个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局面！


    得小心谋划才成！


    “范参谋长，从现在到天亮还有些时间，要是你能够拿出个稳妥的方案我就同意，要是拿不出来的话，你就要想想该怎么挡住114师团接下来的攻势了！”


    114师团的悲剧从这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


    范介听到黄浩然松了口十分的高兴，他拉着一帮子参谋军官凑到了地图旁边开始合计怎么阴末松茂治，黄浩然在旁边转了一会见插不上话，便独自晃到了会议桌旁边坐下再次开始闭目养神。


    你们不带老子玩是吧？老子睡觉去！


    没一会，司令部里面响起了如雷的鼾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被误导的114师团

    6.25 被误导的114师团


    范介在地图上忙碌的时候，被日军围的像铁桶一样的溧水县城里面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预10师留在溧水县城里面的那个营发现了他们被日军包围之后立刻陷入了混乱，有士兵悄悄的脱下了军装换上便服想要开溜，但是这些人沿着县城的墙根整整转了一圈也没能找到逃跑的通道，由于县城里面已经没有了百姓，所以这些逃兵很快就被他们的长官找了出来。


    没办法，城里面就这些人马，只要看到没穿着军装的或者单个行动的就一定是开小差的，他们的营长连审问的过程都省略了。


    不过朱营长没有下令处决这些士兵，本来兵力就紧张，他不想再削弱自己的力量了。


    朱营长眼前的逃兵人数至少占到了全营人马的三分之一，要是现在处决了这200多人，整座溧水县城就真的只能拱手送给日本人了......


    不过预10师的官兵们得到的也不都是些坏消息，经过了“逃兵”的这番折腾之后，朱营长他们发现了在溧水县城里面还有另外一只部队。


    杜皓，是独立47旅1团2营的营长，杜营长和他的部下们属于独立47旅的断后部队，114师团在他们身后咬的很紧，2营没能甩开尾随他们的鬼子，情急之下他们只好一头撞进了溧水县城。


    也恰恰是因为114师团的斥候眼看着2营在他们眼前退进了溧水县城，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才没敢下令立刻攻城，由于现在是夜间，114师团的斥候也没法判断出这支进入溧水县城的队伍的人数，他们只能给了末松茂治一个很模糊的报告，“估计刚进入溧水县城的这批南京守军的兵力超过一个团。”


    这份报告提及的人数是2营的实际人数的三倍以上！


    末松茂治根据斥候的情报再加上他对溧水县城战略价值的理解，最后得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末松茂治认为在溧水县城里面应该至少有1个中国师，所以末松茂治下令114师团各部展开了全面围困的部署。


    2营进入溧水县城以后立刻开始抢占县城里面的制高点，杜皓向花塘岗和永寿寺着两个重要的位置各派了一个连，他自己带着另外2个连奔向了溧水县城的城墙。


    结果杜皓在县城南门口碰到了预10师的留守部队，两边的人马都被突然出现的对方吓了一跳，2营早就接到了旅部的通知，说溧水县城已经被放弃了，他们撞进来的时候还在纳闷为什么预10师没有按照计划在城门口埋放地雷。


    两个营的第一反应就是以为对方是日军的摸进城的先头部队，官兵们立刻都将手中的枪栓拉得哗啦直响，好在杜皓眼尖，在黑暗中依然认出了最接近的几个“敌人”身上穿的是中央军的绿军装，于是他大声的喊道：


    “住手！都住手！误会了！是自己人！”


    预10师的朱营长听到了杜皓的喊话，但是他丝毫也不敢放松，城防司令部早就给他们下了通知，日军里面有精通中国话的特工人员，所以朱营长对这些看不清的友军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怎么还会有自己人在县城里面？


    不应该啊！


    朱营长一边想一边打开了手枪的保险，他同样大声的向对面的来人发出了询问：


    “弟兄们是哪个部分的？先报个万吧！”


    杜皓心想怎么对方的语句里面还带着黑话啊？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真的撞上了一帮小鬼子吧？


    杜皓的手冲着他的部下往下压了压，他身后的2个连官兵立刻心领神会的开始抢占四周的房屋和有利的射击位置，2营仅有的2门迫击炮也被迅速架了起来。


    杜皓掏出腰上的毛瑟手枪，打开了机头，他感觉到对方在黑暗中也采取了一些动作，不过那边的战术素养明显比不上2营这边，对面的军队发出的乱糟糟的声音老远都能听的见......


    “我们是99军的！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杜皓先靠在了一堵矮墙后面，然后扯着嗓子回答，他顺手又从屁股后面摸出了2颗手榴弹。


    朱营长听了以后更加怀疑了，99军？怎么会跑到溧水来了，他并没有接到师部的通知，所以朱营长不知道99军早已投入到了溧水附近的战斗。


    “小鬼子！你们就别装神弄鬼了！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咱们是预10师的！下次再想诳人的时候多用点脑子......！”


    说话间朱营长举枪就要开火，幸亏杜皓反应的很快，他一听对方开口叫骂，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看来对面的预10师的官兵八成是和自己一样，在要撤退的时候被114师团给堵住了，为了赶快阻止这场自相残杀的悲剧，杜皓大喊了起来：


    “妈的！老子是独立47旅的！你们蓝参座请老子们来帮你们对付小鬼子！怎么！念完经就打和尚啊？！！”


    朱营长听了杜皓的喊话，在最后关头克制住自己没有开枪，朱营长派了两个兵过去和2营接触，再确认了对方真的是友军之后，双方很高兴的会了师。


    朱营长见到杜皓的时候表现的非常高兴，他和他的部下终于不用孤军奋战了，能多些人一起守卫溧水县城终归是件好事，而且杜皓的2营还拥有一部电台，溧水县城和南京的通讯问题总算是解决了。


    朱营长和杜皓在一起开始交换各自部队的情况，2营的建制还算完整，人数也多，朱营长的营就要惨淡了不少，不说别的，这200多个当过逃兵的部下就很成问题！


    杜皓听朱营长说到部对里面出现了逃兵，心中有些不快，他故意在朱营长面前的大声的说着：


    “跑出去就能活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黄司令提前将南京城外围的百姓都全部疏散了吗？还不是因为小鬼子根本不是人吗！小鬼子从上海到南京这一路上没少干屠村的缺德事！咱们只能拿起武器和鬼子干，求饶的下场就是既没了命还会被小鬼子骂一句孬种！谁愿意投降谁只管去！反正老子和老子的兵是绝对不会投降小日本的！”


    杜皓的这番话把预10师的官兵心里面说的冰凉，杜皓知道等这阵恐惧过后他们就会变得勇敢起来，没有了退路的人就不会再左右摇摆，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选个爷们点的死法！


    果然，预10师官兵的心态很快就发生了变化，他们心想反正县城外面围着一万多鬼子，跑是跑不掉了，他大爷的！拼吧！


    朱营长明白杜皓是给自己的部下使了激将法，他感激的朝杜皓笑了笑，杜皓的手段让朱营长觉得倾佩，虽然杜皓的军衔是少校，朱营长的军衔是中校，可是醒目的朱营长还是将自己部队的指挥权交给了杜皓。


    预10师的兵和99军的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让他去指挥杜皓手下的精兵，朱营长可没有那份自信！


    花塘岗和永寿寺这两个重要的地方杜皓没敢交给预10师的部队，他让预10师的这个营和2营剩下的部队一起上了溧水县城的城墙。


    溧水县城外面有一条还算深的护城河，只要能把守住护城河上几座桥梁，就能拖延上一段时间，可惜预10师居然没有在这几座桥梁下面安放炸药，否则杜皓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选择把这些桥都送上天！


    杜皓从城墙的垛口之间望出去，日军居然在军营里面点起了篝火，由于中国军队缺乏火炮，日本人又完全掌控了空中优势，所以他们在夜间也不必采取任何的灯火管制。


    “要是老子有几门大炮，我管叫这些小鬼子好好的喝一壶！”


    杜皓说话的时候牙齿咬的咯吱响......


    ********************************************


    范介和司令部的参谋们在地图旁边折腾了很久也没能拿出个作战方案，南京卫戍军在兵力上实在不占优势，一旦和日军纠缠住了撤不下来，那就会极其的被动，范介现在也体会到了黄浩然那种矛盾的心理。


    看得见吃不着的滋味果然不好受！


    这时从那边机要室忽然跑来了一个军官，他快步走到范介的面前，然后递上了一张电文纸，军官敬了个礼之后开始向范介汇报：


    “报告范参谋，溧水县城的守军发了一封电报给独立47旅的谢旅长，谢旅长的一个营也陷在了溧水县城里面，他们在请示该如何行动，谢旅长觉得这个消息可能会影响到司令部接下来的布置，所以把这份电文转发了过来，谢旅长他还在电台旁边等着司令部的指示！”


    这凭空冒出来的一个营让范介吃了一惊，这下可好，还没有想到从114师团身上抽血的办法就又赔进去了1个营，面对着溧水县城外面末松茂治的重兵，别说是多了一个营，就是再多一个团，也只能是杯水车薪！


    就在范介冥思苦想的时候，佐佐木的特高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佐佐木手下的“日奸”居然利用旧的日军密电本推算出了日军的新密电码，不得不说日本人的思维模式比较固定，佐佐木他们这些正宗的大和男人的思路和日军的密码人员取得了高度的一致，经过这些日子的监听和整理分析，佐佐木他们已经可以翻译出日军密电的大部分内容。


    再三确定无误之后，佐佐木立刻跑到了他的主子面前来报喜。


    特高科的这个新进展使的日军的电文往来变得透明起来，通过用新密电码对过去截获的日军电文进行破译，“日奸”们发现华中方面军的情报人员早已破译了南京卫戍军现在正在使用的密码，好在黄浩然一直坚持所有重要的命令和文件都使用有线电话或者信件传递，所以日军对南京卫戍军的情况还不算太了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眼看就要和华中派遣军全面开打，这个时候能了解到日军心脏里面的动向绝对是一件好事，范介笑眯眯的看着满脸谄笑的佐佐木，他觉得应该夸奖这位“日奸头子”几句。


    “佐佐木科长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司令要是听了你的汇报，还不知道该怎么赏你呢！”


    “多谢范参谋长夸奖！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一切为了军座！”


    佐佐木进来时候弄出来的动静有些大，趴在会议桌上的黄浩然又一次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佐佐木见到自己的大老板立刻屁颠颠的跑了过去，他小心的扶着黄浩然，口中不停的说着：


    “司令幸苦了！司令幸苦了！您这种以司令部为家的精神真是让我们感动！”


    范介在旁边直捂腮帮子，他觉得佐佐木的话让他的牙有些酸得慌。


    “哦！佐科长啊！我刚才就听到你在那里吵吵，说吧，有什么事情？”


    佐佐木听到黄浩然“亲切”的称呼他为佐科长，他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都顿时轻了好几两，佐佐木接下来的话让范介差点一口水喷了出来，黄浩然倒是觉得十分的受用。


    “司令！司令！天大的好消息！我们特高科的机要人员破译了日军的密电码，现在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的一举一动都将尽收司令您的眼底了！”


    听这些“日奸”称呼松井石根为老鬼子实在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佐佐木看来是打算彻底和他的日本人的身份划清界限了，不知道黄浩然愿不愿意收干儿子，如果黄浩然愿意的话，那佐佐木还不得激动的抱着黄浩然的大腿给黄浩然舔脚趾啊？


    黄浩然不知道在这么会功夫范介就已经给他安排了个“日本干儿子”，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佐佐木的身上。


    居然破译了日军的密电码？


    这可真是太及时了！


    简直是要什么来什么！


    黄浩然刚才虽然在休息，但是他的大脑里面始终没有停止过思考，溧水县城外面的114师团牵着他的心，要是不能在这块肥肉上咬上一口，黄浩然一定会有遗憾的。


    要引114师团分兵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末松茂治不是笨蛋，自然不会让南京卫戍军牵着鼻子走，特别是南京卫戍军刚刚消灭了114师团的150联队，这时候的末松茂治警惕性一定很高！


    所以黄浩然和范介一样在如何调动末松茂治这个问题上犯了难，现在佐佐木一下子给自己送上了这样的一份大礼，如何不让黄浩然觉得喜出望外。


    只要抓住了114师团的中枢神经，那么调动末松茂治的事情也就变得简单多了......


    黄浩然交给了佐佐木一个新任务，很快南京卫戍军的电台变得忙碌了起来......


    日军情报机构终于截获了一批重要的“军事情报”！


    **************************************************


    溧水县城外面的114师团师团部。


    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面对着帐篷里面群情激愤的将佐们高声的说道：


    “诸君！诸君！请安静些！请安静一些！师团长阁下马上就到！”


    步兵第127旅团旅团长秋山充三郎少将没有理会矶田三郎的话，他有些急不可待的吼着：


    “参谋长阁下，我们为什么要在这溧水县城外面按兵不动？第6师团和第18师团都在全速向我靠近，本来我们114师团完全可以第一个杀入南京城！难道这样巨大的荣誉真的要让给别人吗？”


    附和秋山充三郎少将的还有第128旅团旅团长奥保夫少将和114师团的几个联队长，奥保夫似乎忘记了他手下的150联队被南京卫戍军全歼的悲剧，他的嗓门甚至比秋山充三郎还要大一些！


    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是个高级知识分子，让他来约束这些如狼似虎的部下的确是有些勉强，面对着部下的挑衅矶田三郎大佐没有像其他的日军师团参谋长一样强力弹压，矶田三郎这种有些怯懦的态度让这些114师团的高级军官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眼见矶田三郎就要压不住这些将佐们，末松茂治中将挑开师团部的帐篷门走了进来。


    看到末松茂治现了身，刚才还一蹦三尺高的将佐们立刻安静了下来，趁着这个当口，矶田三郎掏出口袋里面的手帕偷偷的擦汗。


    末松茂治中将一看矶田三郎的狼狈样就知道他的参谋长又受到了部下们的挑衅，末松茂治皱了皱眉头，矶田三郎其实是个很称职的参谋长，就是在气势上面要差了一些。


    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参谋长才会使150联队遭到了全军覆没的命运吧？


    脾气火爆的秋山充三郎少将看在末松茂治的面子上忍耐了一会还是跳了出来，他的127旅团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失，而且还“击败了”支那军的王牌99军的独立47旅，这让秋山充三郎少将的自信心膨胀到了极点，他恨不得师团长现在就允许他的127旅团直趋南京，秋山充三郎少将觉得114师围着溧水县城团团打转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白痴的奥保夫！居然被中国人歼灭了一整个联队！无能的128旅团使师团长阁下的雄心变得虚弱了起来！


    再想想奥保夫在私底下哀求自己的样子，秋山充三郎觉得很惬意，不过既然答应了替奥保夫的128旅团请战，秋山充三郎还是会继续鼓噪下去的：


    “师团长阁下！我们不应该把眼睛盯在小小的溧水县城上面，南京近在咫尺！请师团长下命令吧， 我的127旅团一定成为大日本皇军第一支杀进南京城的部队！”


    末松茂治看到有勇无谋的秋山充三郎就觉得一阵烦躁，这个武夫又被他的同僚们推出来当出头鸟，秋山充三郎自己还不知道！


    如果末松茂治不是114师团的师团长，他早就一个巴掌甩过去了，可惜，他恰好是114师团的师团长，他还要顾及到部下们的士气!


    于是末松茂治只好强压自己的怒火鼓励了秋山充三郎几句：


    “秋山君对大日本的忠诚是值得赞许的！我会记住你的请求，我保证只要有攻击南京城的机会，你的127旅团一定会被排在第一梯队！”


    得到了师团长“赞赏”的秋山充三郎得意的瞟了其他的几个日军将佐一眼，他脸上的得意显露无疑。


    末松茂治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见自己鼓动来替自己出头秋山充三郎被末松茂治三言两语就安抚了下来，128旅团旅团长奥保夫少将忍不住了，他只好亲自跳了出来，114师团里面现在最焦急的就是他，山本重省是他的部下，150联队被全歼对奥保夫少将来说就是奇耻大辱！


    末松茂治用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奥保夫，他早就猜到了奥保夫才是真正的请战者，现在，这个躲在幕后的家伙终于冒了出来！


    果然是个狡猾的护理！可是即使是如此狡猾的奥保夫也在南京卫戍军面前丢了一个大丑，末松茂治觉得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力深不可测。


    不过，奥保夫的坚持也有些道理，如果114师团真的一直呆在溧水县城毫无建树，那么第10军的司令长官很快就会向114师团施加压力。


    所以，还是要摆出一些积极的姿态......


    全力攻击溧水县城，那是下策，114师团已经把溧水县城围的水泄不通，溧水县城早已是第10军的囊中之物，所以就算末松茂治很快攻下溧水县城也不算什么大战果，幸运的是在回到师团部之前，末松茂治得到了一个重要情报。


    根据情报机关截获的南京卫戍军的电文显示，在溧水县城里面有一位南京卫戍军的重要官员，该官员的呼号在南京卫戍军系统里面是很靠前的，末松茂治感到这是一次好机会！


    如果能利用好这位被困在溧水县城里面的南京卫戍军高官，完全可以逼得南京卫戍军出兵来救，那么114师团完全集中兵力可以歼灭一路或者几路的救援部队，这样的功劳比单独攻下溧水县城要大了许多，要是能再幸运一些的话，没准城里面被困的会是南京卫戍军司令一级的人物，不管是罗卓英还是刘兴，拿都是一份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末松茂治的心中已经有了定案，他要“围点打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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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溧水初战

    6.26 溧水初战


    “司令，这是最新破译的日军电报，114师团的几个联队开始了动作，和我们希望的一样，末松茂治打算对我们的‘援军’下手了......”


    范介走到端坐在沙盘前面的黄浩然身边，轻声的告诉了黄浩然这个好消息，溧水县城里面的杜皓接到了旅长谢文东的最新指示，启用了备用密码，然后南京城防司令部和杜皓取得了直接联系,2营和预10师的留守部队被临时编成溧水守备大队,杜皓自然是大队长,朱营长成了他的副手,这个溧水守备大队一共拥有7个步兵连、1个工兵连、1个机枪排和1个迫击炮班,总兵力在1200人左右.


    范介直接越级接管了溧水守备大队,他在司令部里面遥控指挥溧水守备大队的防御部署，既然已经告诉小日本溧水县城里面有大官，那么如果抵抗的力量太薄弱的话是会让114师团怀疑的！


    杜皓按照范介的命令让朱营长带着工兵连将埋在城中街道上的地雷起出来移到县城的四门附近，他自己则带着几个步兵连长精心的挑选阵地，独立47旅在99军里面的装备不算好，但是比起预10师的装备要好了很多，所以杜皓在配备兵力的时候尽量把独立47旅的官兵和预10师的官兵混编，这样各个阵地的火力都还算凑活的过去。


    不过放在花塘岗和永寿寺的两个连队杜皓没有动，这两个地方是溧水县城防御战的重要支点，所以一定要配备强兵。


    “末松茂治没这么容易上钩，还得多下点功夫，要想吃114师团的肉，就得先烧一锅开水，还得把咱们的刀给磨利了，王山奎和宋希濂那边现在怎么样，部队得抓紧时间休整，还有教导总队，也得尽快移动到位，114师团不比150联队，胃口小了不但吞不下去，也许还会被撑死。”


    “那咱们就再加把火，多给末松茂治一些信心，这样也好让114师团早些跳进锅里面......”


    **************************************************


    溧水县城的护城河河水是由2公里外的干河引来的，干河再向下游一些就是天生桥，天生桥是明太祖朱元璋下令开凿胭脂河时的产物，以巨石留桥面，中凿石孔十余丈，以通舟楫，桥因势而成，故名“天生”。石桥横跨两岸，长34米，宽厚各9米，距水面36米，如长虹卧波，气象雄浑，奇绝天下。是为金陵四十八景之一。 素有“江南小三峡”之称。


    教导总队第3旅旅长马威龙少将带着他的部下此刻正在风景如画的天生桥附近急行军，由于还是在夜间，星光又比较暗淡，幸亏教导总队这支经过德国顾问训练的精锐之旅军事素质比较过硬，黄浩然又给教导总队拨了一大批指南针，这些细节部分决定了教导总队今晚的成功，在干河畔警戒的日军斥候居然完全没有发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这样一支大军的存在。


    马威龙抬起手腕，扫了一眼自己的德国手表，离司令部预定的通讯时间还有五十多分钟，现在还不能打开电台，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然后下令原地休息。


    天生桥这一道本来没有路，几千人的部队在这样的哦地方穿行是一件极困难的事情，又是是重装备的运输更是难上加难，教导总队第3旅是在绝壁旁边走完了这几公里的路程，脚下的胭脂河汹涌澎拜，河水和岸边礁石冲击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万马奔腾，这些来自大自然的声音正好掩盖了教导总队第3旅行军是发出的声响。


    副旅长雷震和第四团团长睢友蔺还有第五团团长邓文僖一起来到了马威龙身边，马威龙的旅部所在的位置叫“凤凰井”，是胭脂河东侧封闭的一块盆地和清潭，据传是开凿胭脂河时的万人坑，面积约3000平方米，也算是块幽静的世外桃源，盆地中潭水清澈，波光闪烁，四周岗地层峦叠翠，一派浓郁的田园风光。


    “旅座！这黄司令将我们拉到这没有人烟的地方来到底要干什么？司令部的传令兵是一问三不知，而且还让我们启用了新密码，结果就测试了一遍便又要我们保持无线电静默！自从桂永清总队长被无辜调走之后，我们教导总队算是跌了价，先是守卫中山陵的差事拱手让给了王敬久，现在又被拉到了天生桥！简直就像是后娘养的！”


    马威龙看了看爆了粗口的第五团团长邓文僖，他知道邓文僖这些天心里面一直不痛快，其实整个教导总队上下哪有几个舒心的？


    拱卫中山陵，保护先总理陵寝，这是多么高尚的任务，结果黄浩然一纸调令，教导总队就乖乖的出了南京城，当他们走出中华门的时候听到了好多南京城的老百姓在戳他们的脊梁骨！


    马威龙的心也是久久不能平静，而且黄浩然让邱清泉担任新的总队长也让马威龙很不痛快，虽然老总队长桂永清的确有些不像话，但是桂永清走了还有副总队长周振强少将，即使是司令部觉得周振强少将不合适也还有下面三个旅的旅长，实在不应该轮到邱清泉来指挥教导总队，有小道消息说邱清泉和黄浩然有些私人关系才爬上了这个位置，黄浩然这样任人唯亲的行为让教导总队的官兵们觉得很不屑！


    所以现在邓文僖说出这样的话来也不算是意外。


    不过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马威龙即使对黄浩然有再大的不满，他还是要维护上峰的权威，于是马威龙低声说到：


    “邓团长！注意你的言辞！在我们跟前小声说说就算了！在外人面前可不许再提，要是传到了上峰的耳朵里面，我也保不住你！”


    “我怕什么！大不了我去找老总队长去！找校长去!我就不信校长会不管我们！”


    马威龙的话不但没让邓文僖平静下来，反而让他的嗓门越来越大，旁边的副旅长雷震和第四团团长睢友蔺对视了一眼，他们心想都说邓文僖和桂永清的交情匪浅，看来此言果然不虚！


    “吵什么吵！现在是军事行动！虽然司令部没有告诉我们要在哪里动手，但是从我们所处的位置来推测一下，应该是溧水县城那边出了问题......”


    “哼！我看了黄浩然的那份兵力部署就知道有问题！在溧水这么个远离南京城的地方摆上一个师，这不是送给鬼子的见面礼吗？预10师又是一支组建没多久的新军，我看那个黄浩然根本就是在装神弄鬼！什么狗屁机动防御！他把他自己的99军和我们教导总队还有36师放在马鞍山附近，还不是想溜?校长被这个小子给骗了！”


    邓文僖是打算一路黑黄浩然到底了，马威龙才说了几句，他就发了一大堆的牢骚！


    “邓文僖！你要是再在这里扰乱军心！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黄浩然要是真的贪生怕死，打完这一仗校长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现在毕竟是我们的上司！在背后说上司的坏话，这不是咱们教导总队的人干的事情！你听到了没有！？”


    马威龙终于忍不住发了火，要是现在他仍然由着邓文僖诋毁黄浩然，那么副旅长雷震和第四团团长睢友蔺会认为马威龙也是和邓文僖童谣的想法，一旦让对黄浩然抵触的情绪蔓延开来，那么官兵们自然就不会愿意全力作战，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邓文僖到底还是不敢惹马威龙，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接受了黄浩然这个上司，他低着头不说话，搞沉默的对抗。


    副旅长雷震见气氛有些僵，于是出来打圆场，他拉着邓文僖对马威龙说：


    “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可争的！？旅座说的没有错！军人就是要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邓团长说的也有些道理，司令部给咱们教导总队的命令也确实离谱了一些，三更半夜的就给咱们一个目的地和限定到达的时间，其余的什么也不说，这样的命令可真没见过！”


    第四团团长睢友蔺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口中不停的重复着：


    “是啊！是啊！......”


    马威龙也不想自己和部下的关系搞僵，现在副旅长雷震给自己准备了台阶就得赶紧下，马威龙瞪了邓文僖一眼，然后开始转移话题：


    “我们是不是应该派出一些侦察兵，这样也比在这里干等着无所事事要强的多！”


    “可是，旅座！”副旅长雷震接过了马威龙的话头，他低声的提醒着：“司令部给我们的命令是要我们隐蔽的运动到天生桥，不准我们私自作出任何行动，尤其是和日军发生接触！”


    “这不就是叫我们窝在这山口里面挨冻！他黄浩然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邓文僖再次开始发泄他的愤怒，第四团团长睢友蔺只好站出来拉住邓文僖，他冲着邓文僖说道：


    “老邓！邓团长！咱们再等等！反正专业时间眼看就要到了！”


    马威龙再次抬起了手腕，这几个人说着话时间过去的就是快，现在距离预定的联络时间只差二十分钟了，马威龙伸手找过来一个卫兵，他低声的吩咐道：


    “让通讯室准备，二十分钟后开始通话，我可不希望他们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是！......”


    ***************************************************


    末松茂治按照他的计划将114师团的各联队进行了调动，甚至还给南京卫戍军准备好了突破的缺口，当然在这些缺口后面，末松茂治准备了重兵结成的“口袋”。


    当口袋都准备好之后，末松茂治觉得自己应该给南京卫戍军响发令枪了，山田常太中佐的步兵第66联队被委以重任，末松茂治告诉山田常太中佐不要急着进兵，拿下溧水县城不是114师团的最终目标，第66联队要走的就是给溧水县城里面的守军施加足够的压力，这样那位南京卫戍军的高管才会向南京城防司令部不停的求援！


    这样，114师团的“口袋”就有了用武之力......


    所以第66联队的第一波攻击之派出了一个中队的兵力，他们选择了溧水县城的南门，在五分钟的炮火准备之后，几百名鬼子怪叫着扑了上来。


    混在步枪手中间的机枪手和掷弹筒兵在选择好射击位置之后就开始了火力压制，可惜，只有日军在很起劲的唱着“独角戏”，城墙上的守备大队始终没有发射一发子弹。


    杜皓他亲自带着2个步兵连守在南门，不过他没敢把兵力都推在一览无遗的城墙上面，溧水这座小县城的城墙不像南京的城墙那样坚固，高度又不够，所以不能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面。


    守备大队只在城墙上放了几个观察哨，在城墙上每隔一段有一个箭楼，虽然这些箭楼现在不能再发挥他们本来的作用，但是箭楼底下的一截还是非常坚固的，担任观察哨的士兵就藏身在这些箭楼里面，他们透过城墙边的射击孔观察着护城河边的一举一动。


    杜皓带着他的手下连夜用砖石杂物堵死了城门洞，巨大的木质城门也被用铁链封死，他不想让日军轻易的闯进来。


    护城河边工兵布下的地雷在日军的炮击中损失了相当的一部分，不过还是留下来了一些，呆会日军的坦克就要靠这些地雷来解决了......


    虽然守备大队还有一些炸药包，可是杜皓实在不舍得再主动减员，他希望地雷能够解决掉最前面的日军坦克，这样就能把护城河上的桥梁彻底的堵死，也就能免除了日军战车的威胁。


    日军的炮击结束之后，杜皓第一个跑上了城门楼子，离他最近的观察哨从箭楼里面跑了过来，他告诉杜皓，鬼子没有出动战车，第一轮似乎是试探，114师团只派来了一个大队。


    杜皓在心里面骂了一声娘，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地雷用在这些短腿的小鬼子身上！


    给我打！远远的就开火！争取少浪费一些地雷！


    杜皓举起一杆步枪就冲到了城墙旁边扣动了扳机，一个小步快跑的鬼子军曹朝后一仰倒了下去，这个时候天空已经开始发白，眼看着天就要亮了！


    杜皓让部下从城楼上将点燃的火把往护城河桥上扔，这些燃烧的火把将日军的身影一个个照了出来，城墙上的步枪响的像炒豆一样，几轮射击过后，预10师官兵的战斗力和独立47旅的战斗力高下立见！


    虽然2营里面也有很多的新兵，但是淞沪作战时的骨干还在，黄浩然训练者些新兵的时候又舍得花子弹，所以2应的官兵的命中率明显高于预10师的官兵。


    日军冲到护城河桥附近的时候开始变得密集了起来，城楼上的轻重机枪也开始响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鬼子死伤惨重！


    站在远处的山田常太中佐通过望远镜观察着这场正在发生的战斗，他发现自己面对的这支中国军队有些不同，首先是开火的距离，由于中国军队的兵员素质远不如日军，所以中国军队在打防御战的时候往往会把日军放的很近才会开火，这种做法可以很好的弥补中国士兵的射击水平低下的问题，今天溧水县城的中国守军一反常态的在很远的距离就开始了射击，而且山田常太中佐亲眼看到一个日军军曹在他的望远镜里面头部中弹，所以他觉得守卫城楼的应该是一支很精锐的部队！


    也许是那位南京卫戍军高级长官的卫队吧？


    现在冲在最前面的日军才刚刚踏上护城河桥的桥头，城墙上的中国守军的火力就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强度，按照山田常太中佐和中国军队作战的经验来推断，以他现在投入的一个中队是完全不可能撼动溧水县城的城防的！


    山田常太中佐的经验这一次误导了他，山田常太中佐认为只有当日军接近城墙的时候中国军队才会火力全开，可是他没想到杜皓为了保住他宝贵的地雷，在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


    山田常太中佐将杜皓的全力施为看成了溧水守军的最低水平，这里面的误会可太大了！


    山田常太中佐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再继续这样无意义的进攻，他一声令下，聚在护城河桥头的日军迅速的退了下去......


    杜皓在城楼上也有些像不明白，明明日军再加把劲就能冲过护城河，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撤退了？


    不过这样也好，看来日军这第一波攻击果然是一次试探！


    为了巩固南门的防御，杜皓让在城中等待激动的机枪排和迫击炮班向南门运动，他感觉到日军的大规模攻击即将到来！


    山田常太中佐用电话向他的师团长阁下汇报了第一轮攻击的战果，他特地称赞了溧水守军的战术素养和射击精度，末松茂治笑眯眯的吩咐山田常太中佐，二十分钟后开始第二轮攻击，这一次出动两辆战车，把声势搞的大一些，要给溧水县城的城墙施加一些压力！


    十分钟后，114师团的炮兵联队又开始向溧水县城倾泻炮弹，杜皓和他的部下又一次跑下城楼去躲避日军的炮击。


    炮击结束之后，两辆从烟幕中高速冲出来的“豆战车”被溧水守军的地雷炸瘫在了护城河桥头，杜皓终于如愿以偿！


    见自己的战车彻底堵塞了进攻的道路，山田常太中佐再次下令撤军，然后将城内守军拥有反坦克地雷的消息报告给了末松茂治。


    末松茂治兴奋的掰断了手中的铅笔！


    看来溧水县城里面的果然有“大人物”！末松茂治对他的新计划更有信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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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中国能够平安富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四方城

    6.27 四方城


    南京，中山陵四方城。


    黄浩然突然接到了蒋百里的电话，说是最高当局打算过几天离开南京城，黄浩然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日历，今天是1937年12月5日，历史上的最高当局离开南京的时间是12月7日，看来老头子很有可能在后天离开南京。


    由于黄浩然的出现，南京保卫战的历史已经受到了影响，直至今日，南京的外围尚未遭到日军的猛烈攻击，所以最高当局的心情还算过得去。


    黄浩然走出了他的司令部，驱车去四方城，他还有一件事需要最高当局的帮忙......


    南京这些日子已经遭到了日军的无差别轰炸，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和坍塌的建筑，由于城防司令部已经下令关闭了城东和城南的几座城门，所以现在几乎所有的南京市民都朝着河西和下关的方向移动，看着街道上拖儿带女夹带着家财的人群，黄浩然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轿车过了总统府就开始提速，城东的居民本来就不多，又多是有些家底的人家，随着99军发售的船票价格一降再降，城东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离开了南京，所以这一带已经变得有些冷清。


    驻守在中山门的是66军，哨卡前带队的军官老远就看见了黄浩然的车上贴着南京城防司令部的通行证，再加上坐在驾驶室里面的司机那冰冷的表情，所以检查的时候只是走了个过场就一挥手放了行。


    66军这样的作风让黄浩然的眉头皱了起来，自他上任以来，南京城内早已划分了区域，四处设卡，但是由于基层官兵执行起来的时候漏洞百出，这种很好的方法居然没有收到任何效果，就拿前些日子的刺杀事件来说，要是城内的守军都能忠实的执行自己的职务，恐怕那些日本人根本就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中国军队的官兵素质的确是一个大问题，黄浩然不禁想起来堆在他办公室桌上的一大堆状纸。


    中国军队从淞沪战场向南京周边的撤退堪称一场混乱到了极点的撤退，由于官兵素质低下，所以没少干扰民的事情。


    京沪沿线的城乡是富饶之地。也许因为有吴福线和锡澄线的坚固国防工事做屏障，给这个地区的人民吃了“定心丸”，老百姓没想到自己的军队白的这么快，许多人都来不及做有计划的疏散。


    一些从前线溃退下来的穿蓝军服的散兵游勇（当时前线部队的番号很多。官兵的胸、臂章都不写部队的番号，只写代号，因而一般不易知道对方属那个部队。广东部队是穿草黄军服，当时大家都习惯地把穿蓝军服的叫做“中央军”），他们把无锡、苏州等处看作是“发洋财”的好地方，公开抢掠，为所欲为。沿撤退路上，有些散兵竟穿着抢夺得来的皮袄；或者用枪杆挑着整条火腿，摇摇摆摆、大模大样地行进......


    大军过处，除了扰民还是扰民！老百姓中的那些青壮男子因为害怕被拉夫而逃到野地里面躲起来，路上尽是老、弱、妇、孺，肩挑着小孩，手牵着牲口，边逃边哭，混在后撤队伍的杂乱行列当中，其惨状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黄浩然就亲眼看见过几个散兵公然吆喝赶着一群肥猪混杂在后撤的人群中，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黄浩然在心里面回忆着那些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的土匪行径，不禁低声感叹道：“这样纪律败坏的军队，怎能抗战守土！怎能成为国民的依靠？”


    唯一让黄浩然感到欣慰的是他的99军在这些中央军中显得与众不同，多年来养成的良好军纪使得99军与沿途的百姓秋毫无犯，很快，逃难的人们开始口口相传，这也使得跟在99军后面的老百姓比其他地方要多的多！


    如果中国有10个99军，小日本就别想进中国！


    黄浩然的心底涌起了一股自豪感......


    黄浩然正心潮起伏间，车子到了四方城，黄浩然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座二层小楼，也就是最高当局的临时官邸。


    不得不说钱大钧给最高当局选了个好地方，小楼附近树木林立，将最高当局的这座临时官邸遮挡的严严实实，便是日本空军有再大的本事，恐怕也无法命中这样隐秘的目标！


    黄浩然一下车就见到了罗卓英和唐生智，这两位是少数几个知道黄浩然早已恢复了健康的人之中的，没想到最高当局还召见了他们。


    黄浩然和 罗卓英还有唐生智寒暄了几句，然后几个人先后进了小楼，钱大钧早就安排侍从室的人员等在门口，由于地方很小，所以黄浩然一进门就将楼中的一切看了个通通透透，钱大钧一见到黄浩然就热切的迎了上来，高兴的说道：


    “黄司令！蒋先生已经先进去了，委座已经问了你两三回了，要是你再不来，我就得派人沿着马路去找你了......”


    黄浩然当然不会以为钱大钧是在对自己说恭维话，他赶紧客气的说：


    “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晚，路上紧赶慢赶还是迟了，真是该死！”


    钱大钧往旁边闪了一点，然后指了指楼梯，示意黄浩然上楼， 罗卓英还有唐生智就没有黄浩然这么好的待遇了，钱大钧安排他们在一楼的小房间里面候着。


    黄浩然转身跟在钱大钧后面上楼的时候看见了唐生智眼中闪烁着嫉妒的光芒。


    在楼梯的拐角处，黄浩然小声的问钱大钧：


    “钱室长，日子订了么？”


    钱大钧见四下无人，也小声的说道：


    “委座决心以下，便就在这两天了.....“


    黄浩然点了点头，准备快点走完这狭窄的楼梯，前面的钱大钧忽然停下了脚步，凑到黄浩然身边说话：


    “黄司令，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都怪我这个人散漫，平时置办了好些玩意，现在我要跟着委座乘专机离开，这些心爱的东西就没了着落......“


    黄浩然立刻明白了钱大钧话里面的意思，他一步跨到了钱大钧的身边，低声说道：


    “这不妨事，钱室长只管让家里人将东西运到下关，小弟必然会办的妥妥当当！”


    钱大钧见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再说话，他直接将黄浩然引到了最高当局在二楼的书房，然后一推门进去报告：


    “委座！黄司令到了......”


    黄浩然整了整身上的军装，走进了房间，房间里面除了最高当局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黄浩然的大哥蒋百里，还有一个则是有最高当局“文胆”之称的陈布雷。


    想起自己之前在陈布雷的办公室里面睡过觉，黄浩然很客气的朝陈布雷点了点头，陈布雷很清楚黄浩然现在在最高当局面前的份量，所以他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最高当局见到黄浩然眼睛里面一亮，招了招手说道：


    “佑臣到了啊！坐吧！坐吧！不用太拘束！”


    最高当局忘记了他现在不是在总统府的办公室里面，四方城这座小楼狭小的书房里面只有2张沙发，现在蒋百里和陈布雷就坐在上面，黄浩然四下看了看，根本没有他落座的地方。


    钱大钧刚得了黄浩然的好处，所以对黄浩然也是格外的关照，他立刻从门外取来一个马扎递给黄浩然，黄浩然接过马扎，打开咚的一声放在了屋里，然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


    一旁的陈布雷夸奖道：


    “黄司令不愧是一员虎将，这举止之间雷厉风行，干什么都带着风呢！”


    最高当局显然很同意陈布雷的话，微笑着不住点头。


    黄浩然落座以后看了一眼蒋百里，蒋百里朝黄浩然使了个眼色告诉他现在正轮到最高当局发话，黄浩然立刻做出了虚心听教的模样。


    最高当局看着黄浩然心中若有所思。


    就是这个黄佑臣，在南京的头一仗就全歼了日军一个联队，也是这个黄佑臣，在所有人都不愿意挑起南京这副重担的时候站了出来给他最高当局收拾残局！


    再看看那些满嘴忠于国家，心里面却各有打算的政府官员们，这差距也太大了一些吧！


    最高当局真恨不得能多出几个黄佑臣这样的属下来！


    淞沪战后，中国军队消耗过大，最高当局虽然百方拼凑，南京卫戍军的兵力也仅有十几个师，约18万人，而且这些部队的士气都极端低落，其中还有新补充的士兵约3万余人，这些新兵有的尚未接受训练，就被军政部匆促的推上了火线，很多部队官兵之间都不相识。在这种情况下，本已不能再将这些部队投入到守卫战、阵地战一类的残酷作战当中，但是最高当局还是咬着牙这么做了！


    最高当局之所以一直坚持要坚守南京城，一是因为他局的南京如果轻易失守，有损国家体面；二是因为最高当局对苏联出兵还有所期待......


    当今在国际列强中，苏联是惟一表示愿积极支持中国的国家。中国和日本开战以来，中苏关系也很快进入了蜜月期！


    8月21日，中国与苏联签订久议未决的互不侵犯条约，苏方允诺中国可不以现款购买苏联军火。9月1日，最高当局就在国防最高会议上预言，苏联终将加入对日战争。28日，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奉召返国，曾和中国外交部长王宠惠谈及苏联参战的必要条件。11月10日，伏罗希洛夫元帅在宴别中国代表张冲时，要张冲归国转告：在中国抗战到达生死关头时，苏俄当出兵，决不坐视。30日，最高当局致电伏罗希洛夫及斯大林表示感谢，电称：“中国今为民族生存与国际义务已竭尽其最后、最大之力量矣，惟待友邦苏俄实力之应援。”


    苏联人的热情让最高当局感动的热泪盈眶，就拿南京现在的控方来说，要不是有苏联人卖给中国空军的e-15、e-16型战机，南京的上空早就没有了中国空军的身影！


    虽然前些日子最高当局还在黄浩然面前骂过黄浩然，而且他一直宣称“红色苏联”是靠不住的，但是自从尝到了“苏援”的甜头，最高当局就再也停不下来了，南京政府一直以来都没有停止过和苏联的接触，


    在最高当局看来，苏联与中国同受日本侵略威胁，因此苏良是一定会支持中国抗战的，但是由于苏联更担心受到德国入侵，他们不愿意在两条战线上同时开战，所以只要日苏之间的矛盾尚未发展到必须干戈相见地步，苏联是不可能轻易有所动作的......


    最高当局的幻想很快就遭到了无情的打击，12月5日，斯大林、伏罗希洛夫回电称，必须在九国公约签字国或其中大部分国家同意“共同应付日本侵略时”，苏联才可以出兵。此电使最高当局感到，“苏俄出兵已属绝望”。


    苏联明确表态不会出兵，虽然断了最高当局的指望，但他仍再次致电斯大林，表示“尚望贵国苏维埃能于中国以实力援助”。


    最高当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已经把自己放到了极低的姿态上面，南京政府已经开始向苏联哀求着援助。


    可是“红色北极熊“没有给予任何的回应！


    最高当局的热脸又一次贴上了冷屁股！


    自从发出电报以后，今天一天最高当局的情绪都非常低落，连早餐也没有吃，钱大钧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夫人已经先于最高当局离开了南京，没有了这朵“解语花“，最高当局的烦恼似乎没有了尽头。


    可能是由于感到太灰心，最高当局终于动了离开南京的念头，于是就有了这样一场清晨的召见......


    现在中国的处境是内有强敌，外无援兵，要不是黄浩然适时的在南京外围弄了一场大捷出来，钱大钧真的找不出一件能让最高当局高兴的事情来。


    这也是今天钱大钧对黄浩然格外客气的原因之一，作为最高当局的忠实奴才，主子的喜怒哀乐，钱大钧都看得很重很重。


    黄浩然能让最高当局开心，那他就是钱大钧的朋友！


    钱大钧的思维很简单，他的世界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最高当局！


    一个小小的书房里面塞进去了五个人，空气都开始变得有些浑浊了起来，钱大钧见暂时不会有他说话的需要，于是悄悄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面就剩下了最高当局、陈布雷、蒋百里和黄浩然，最高当局让陈布雷把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的电报递给黄浩然，黄浩然结果电报，仔细的看起来上面的内容。


    黄浩然心中暗想，看来最高当局一大早又被苏联人气着了，没想到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的这封电报，居然是让最高当局决定离开南京城的原因！


    现在最高当局让自己看这封电报，多半是打算问我的意见，这样敏感的问题，最好还是顺着最高当局的心思去说。


    黄浩然心中打定了主意，于是抬起了头，他假装看的义愤填膺，黄浩然这样的表现让蒋百里立刻安了心。


    差点忘了黄佑臣这小子比猴还精，真是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蒋百里将后背完全的靠在了沙发上，他知道现在只要好好的欣赏黄浩然的表演就可以了！


    果然，黄浩然刚将电报交还给陈布雷回到座位上，最高当局就开了口：


    “佑臣，对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的这封电报，你怎么看？”


    陈布雷立刻竖起了耳朵，他想看看黄浩然能说出什么样的想法来......


    “委员长！以属下看来，斯大林和伏罗希洛夫的这封电报说的未必是真心话！苏联对日本人还是忌惮的，如果用一句话来总结的话，那就是我们对苏俄无望而又不能绝望!”


    黄浩然这句“对苏俄无望而又不能绝望!”一出，最高当局的眼睛明显的亮了起来，陈布雷心中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个黄浩然居然对最高当局的心思了解的如此透彻！


    这句“对苏俄无望而又不能绝望!”简直就是最高当局当时心理的最真实的写照！


    看来蒋百里的这个小兄弟果然是非同凡响！难怪短短的几年，黄浩然就可以平步青云的从一个中校参谋一直升到现在的中将司令官！


    “佑臣所言正合我心！没错！对于苏联我们要努力争取！南京城的守卫战，是对苏联的一次关键影响！一定要打好！如能多守一日，即民族多加一层光彩。如能守到半月以上，则内外形势必有大变，而我野战军亦可如期来应，不患敌军之合围矣！”


    看着就像被扎了兴奋剂的最高当局和露出了赞许之意的陈布雷，黄浩然知道自己这一次又押对了宝！


    蒋百里却注意到了最高当局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什么叫“关键影响”？怎么又提到了具体的坚守期限？


    半个月以上？要是真的在南京城和日本人纠缠上半个月，黄浩然还有命离开吗！？


    蒋百里觉得自己必须要开口说话了，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话会很煞风景！


    “委座！不是说好了如情势不能久持时，可相机撤退，以图整理而期反攻的吗？难道又要改变？”


    蒋百里的提醒让黄浩然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如果最高当局真的铁了心要南京卫戍军据城死守，那南京卫戍军将遭到灭顶之灾！


    刚才光顾着帮最高当局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没想到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黄浩然感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冒汗！


    蒋百里的话果然让最高当局感到了不快，但是他也的确是说过“可相机撤退，以图整理而期反攻”的话，所以最高当局也不好指责蒋百里。


    书房里面一时间陷入了很尴尬的局面！


    最后还是最高当局打破了这个局面，他采取一个折中的说法：“若敌不敢猛攻，则只要我城中无恙，我军仍以在京持久坚守为要。当不惜任何牺牲，以提高我国家与军队之地位与声誉，亦惟我革命转败为胜唯一之枢纽。”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已经给南京卫戍军留了足够多的空子可以钻，黄浩然和蒋百里对视了一眼，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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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算计胡宗南

    6.28 算计胡宗南


    黄浩然真的要感谢蒋百里，要是今天没有这位大哥在，那可真的要坏事了，他做了一下扩胸的动作，把贴在后背的上的衬衣弄的离开了肌肤，最高当局刚才说的那番话明显是违心的，在最高当局的心里面南京城手的越久越好，当然最好是不要落到日本人的手里。


    陈布雷对最高当局的话一通狂拍，文化人就是有水平，虽然明知道是马屁但是听起来还挺舒服的，这也算是一种才能吧。


    黄浩然等最高当局的脸色和缓了一些开始管最高当局要兵，最高当局向黄浩然表示无兵可调，蒋百里再次在关键的时候开了口：


    “佑臣，淞沪这一仗下来，几十万大军都打残了，委座手里面的确是没人了......”


    最高当局刚露出了一丝欣慰，蒋百里的话锋一转，让最高当局心里面咯噔一下......


    “也就是浦口还有些部队能动，不过胡宗南的部队可不好调动，得要委座发话才行！”


    黄浩然满脸诚恳的看着最高当局，最高当局只能假装喝水掩饰他面部表情的快速变化，想调胡宗南的部队过长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胡宗南现在是17军团军团长，他的第1军就驻扎在和南京一江之隔的浦口，要是从纯粹的军事角度来说，如果给南京卫戍军找援军，胡宗南的第1军的确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可是战争从来都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在中国，政治和派系无所不在......


    胡宗南别名琴斋，字寿山，曾化名秦东昌，浙江镇海人。黄埔一期生，其历经过黄埔建军、东征、北伐、军阀混战，是蒋介石最宠爱、最重要的军事将领，胡宗南是黄埔学生在国军中的第一个军长，第一个兵团总指挥，也算是黄埔系军官中的一个奇迹。


    胡宗南的晋升离不开最高当局，他在黄埔的学生中不算有天赋的，也不算有背景的，但是胡宗南记住了最高当局在黄埔军校和他说的话：


    “我们是真正的老乡，是自己人！......”


    胡宗南的仕途和最高当局的这一句话是分不开的，他一直记住了他是最高当局的自己人，在替最高当局做事的时候也是格外的卖力，很快，一个接一个的荣誉落到了胡宗南的身上！


    黄浩然想要胡宗南给他打下手，这简直就是一件难过登天的事情！


    果然，最高当局没有同意蒋百里的建议，而是试着把这件事揭过去......


    “百里啊！浦口的位置也十分的重要，松井石根的上海派遣军在江阴渡过了长江，他的目标就是浦口！我把胡寿山放在浦口是有深意的！我是让第1军给你们看好后背！铺头这样一个重要的地方，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最高当局这样的回答黄浩然早就猜到了，要是换了平时，他早就打消了这个奢望，可是现在是1937年12月的南京！只有自己的手中多掌握一些部队，才能让那段梦魇一样的日子离的远一些！


    所以黄浩然今天是要定第1军了！


    “委座！属下今天来就是要报告给委座您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在溧水，南京卫戍军将再展开一场歼灭战！这回咱们的目标可不是一个日军联队，而是整个114师团！只要有足够的兵力，我有把握让114师团付出惨重的代价！这难道不是向外国势力展示我国实力的大好机会吗？”


    黄浩然的话可谓是句句挠在了最高当局的痒处，这个屋子里面最渴望胜利的非最高当局莫属了！老头子一直在期盼着一场南京保卫战中的大捷，这也是他选择黄浩然来主管南京卫戍军的原因之一！


    黄浩然没有辜负最高当局的期望，他消灭了150联队，但是这个战果在最高当局的眼里面还是小了一些！


    最高当局要的是大胜！大胜！


    现在黄浩然将114师团整个端到了最高当局的面前，最高当局立刻动心了！


    “佑臣！你有几分把握？”


    最高当局没能抗拒住诱惑，他忍不住开了口......


    “以目前的兵力，恐怕只有三成......”


    三成？这不和没有一样吗？陈布雷立刻翻起了白眼，但是黄浩然的这句话在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就显得大大的不同了!


    从淞沪撤退到现在，最高当局都是听到军队败退的消息，连反击的讯息都很少听到，像黄浩然现在说的，一上来就围住了日军一个师团，这简直就是不敢想的事情！


    别说有三成机会了，就是有一成也算是给最高当局扎了一针强心剂！


    “要是把浦口的第1军调过来，能有几分的把握？”


    黄浩然见最高当局上了套，故意装作为难的说道：


    “要是1军能加入南京卫戍军的作战序列，我就能把71军或是99师给抽调出来，如此一来便能有五成的把握了！委座，您要知道，毕竟这回要吞的是小鬼子的一个师团，难度是空前的！”


    “你讲的我都晓得！114师团能吃掉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歼灭，重创的结果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蒋百里也出言表示赞同，不过他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帮最高当局下决心：


    “是啊！委座！如今民众情绪低落，要是能有这样一场大捷，那将是多么的振奋人心啊？南京卫戍军刚刚歼灭了日军一个联队，现在要是再能重创日军114师团，日军锐气必锉！南京的城防也能多了几分把握！”


    蒋百里的话进一步使最高当局坚定了掉胡宗南的第1军参战的想法，眼见会谈的气氛达到了一个高潮，陈布雷也不敢说煞风景的话，他也只好打起了太极拳，跟着最高当局的风向转！


    最后，调第1军加入南京卫戍军序列这件事情形成了决议，最高当局起草了命令，交给了蒋百里去办。


    黄浩然和蒋百里同时起身告辞，最高当局笑眯眯的对黄浩然说：


    “佑臣啊!我会在武汉看着你的！你要给我打一个漂亮仗！只要能重创114师团，我保你一个兵团司令的前程！”


    黄浩然立刻又说了一些表决心的话，最高当局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给黄浩然放了行。


    黄浩然和蒋百里刚离开屋子，陈布雷就站起来对最高当局说：


    “委座！调第1军参战，胡寿山怕是会有些不情愿啊！这要是将帅不和......”


    最高当局冷哼了一声说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相信我的学生是不会分不清轻重的！布雷，现在是你这个文坛常青树出手的时候了，黄浩然在溧水打了个胜仗，报告在钱室长那里，你帮着润色一下，发在《中央日报》上面，也好提振一下民心士气！这些，就拜托你了，哦，对了，你是要和我一起走的，具体的事情你还是问钱室长......”


    “岂敢岂敢!份内之事！多谢委座关照......”


    说完这句话陈布雷转身离开了最高当局的书房，一出门就看到了门口的钱大钧，陈布雷朝钱大钧要了南京卫戍军的战报然后又询问了离开南京的事宜，钱大钧都一一给予了解决。


    之后钱大钧领着陈布雷下了楼，然后点了唐生智和罗卓英的名字......


    陈布雷走出小楼的时候黄浩然还有蒋百里已经上了轿车，蒋百里招呼陈布雷同乘，陈布雷笑着拒绝了，他有专车，还不用和蒋百里挤在一起。


    蒋百里见陈布雷不愿和他一起坐车离开，也没有再勉强，他和黄浩然靠在后排的靠椅上，轿车飞快的驶上了林荫道，黄浩然专注的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参天大树，蒋百里突然发问：


    “佑臣！你真的能有五成的把握拿下114师团？不是我说你，你那几个军都是残破之师，休整的时间又短促，接收的新兵还不满额，实际上的战斗力虚弱的很！......就拿教导总队来说吧，从上海撤回南京以后，教导总队奉命扩大编制，以原来的三个步兵营为基干，扩编为三个旅！直属部队除特务营、通信营外，骑兵、炮兵、工兵、辎重营均扩充为团，虽然现在的兵力有三万多；实际的战斗力却大幅下降了！说的难听些只不过是披着一块虎皮罢了！也只有委座还一直以为总队系德式装备，武器精良，久经训练；在上海虽受损失，但尚有较强的战斗力，所以委座才会将教导总队作为保卫南京的主力部队，你这个城防副司令，可千万不能像委座一样犯糊涂啊！还有那几个‘德械师’和你的99军，也都已经是强弩之末，即便是胡宗南的第1军归了你，要吃掉114师团，谈何容易！！”


    黄浩然明白蒋百里说的都是他目前最棘手的问题，的确，他手下的兵力还是太薄弱了，这一点黄浩然早就了解的非常清楚了，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调集了3师1旅去对付114师团的一个联队，要知道在上海的时候，他只靠一个99军就敢和日军11师团对捅！


    部队战斗力在急剧下降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中国没有预备役制度，训练出来的精兵打掉一个少一个，而日军却可以源源不断的组建新的陆军师团发动侵略！这实在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但是即使明知道不敌也还是要战下去!因为这是国战！没有退路！


    黄浩然想了很久才回答蒋百里的问题，他说的很慢，却说的很斩钉截铁！


    “事到如今，也只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总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些！”


    蒋百里听了以后沉默了，黄浩然说的话有些凄凉，但是实话！


    是啊！比起那些什么都不做的人，黄浩然已经做得好太多太多了......！


    “你不能总是用这些大义凛然的话来堵我的嘴！你必须的告诉我，你到底准备的溧水怎么个打法？否则。别怪我再不认你这个小老弟！”


    蒋百里看来是真的发了火，他受不了黄浩然总是不对他说出心里话，这个小兄弟的脑袋里面有着太多的想法，有的简直就是在异想天开！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黄浩然总是能够踩着刀尖渡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军事天才？


    黄浩然看到了蒋百里的表情就知道今天要是不老实交代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关了，他先朝蒋百里赔了个不是，自己的这位大哥总是义无反顾的帮助着自己，常常是黄浩然一个电话或者一封电报，蒋百里就要在最高当局面前跑断腿！


    黄浩然真的觉得蒋百里是把自己当作亲弟弟的对待！


    所以他决定提前让蒋百里知道他的计划......


    *********************************************


    华中派遣军第10军军部。


    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和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 接到了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的电报。


    末松茂治在电报里面用极其兴奋的语气写到114师团正将南京卫戍军的一位高级指挥官死死的围困在溧水县城里面，南京方面的中国军队已经忙作了一团，现在至少从三个方向派来了救援的部队，末松茂治打算利用溧水县城里面的这个高级诱饵，大量的歼灭中国军队的有生力量！


    司令官柳川平助看完了电文之后问参谋长田边盛武的意见，参谋长田边盛武的话说的很谨慎，他对114师团的这份电报半信半疑，没办法，谁让末松茂治有过撒谎的前科?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末松茂治以为他将150联队没南京卫戍军歼灭的消息封锁的很好，实际上第10军军部早就知道了150联队覆灭的消息，让司令官柳川平助气奋的是，他得到这个消息的途径居然是华中派遣军的情报机关，黄浩然的报捷电报使用的是就得密电码，日军情报机关很顺利的破译了这个情报，一开始柳川平助还对这个情报的真实性表示了怀疑，可是随着参谋长田边盛武的求证，114师团的部分中层军官向军部检举了末松茂治的行为！


    所以现在面对末松茂治的这封电报，柳川平助中将和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先要甄别一下内容的真实性！


    要不是怕处理末松茂治影响到第10军内部的士气，柳川平助中将早就把末松茂治调回本土了！居然让中国军队一口吞掉了一个联队! 末松茂治这个师团长是干什么吃的？


    虽然日军一直在国内鼓吹着南京决战，可是实际上华中派遣军和军部的将军们都知道他们面对的中国军队都是从淞沪战场上撤下来的，兵是溃兵，将是败军之将，根本就不可能挡住十几万日军的合围！


    正是由于军队内部都清楚对手的虚弱，114师团的失败才显得不可原谅！


    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 通过他在114师团的内线证实了末松茂治所说的的确属实之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114师团毕竟是第10军的部队，上海派遣军那边一路势如破竹，如果114师团不能立刻雪耻，那么第10就就算是先进了南京城也还是会被上海派遣军耻笑的！


    所以参谋长田边盛武少将在核实的时候就在心里面祈祷114师团的这份战报是真的！


    终于，他的愿望实现了！


    柳川平助中将看到了田边盛武参谋长的笑脸就知道了末松茂治这次没有说假话，这样看来的话，如果114师团能够在溧水消灭掉一到两个中国师，然后在杀死溧水县城里面的那位南京卫戍军的高级官员，150联队的覆灭就会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战争，就是要死人的！


    细心的田边盛武参谋长还让华中派遣军情报部门送来了这几天南京卫戍军的电报摘要，在第10军军部的日军将佐们一通分析之后，他们得出了和114师团同样的结论！


    从南京卫戍军电报里面提到的援军番号来看，有36师、99军这样的王牌，还有配合的一些杂牌部队，规格不可谓不雄厚，这溧水县城里面到底是哪位大员变得有些呼之欲出了！


    自从114师团包围溧水县城之后，南京卫戍军方面的电台就变得繁忙了起来，从以前的通讯情况来分析，刘兴、唐生智的代号都出现在了电波当中，而一直没有出现的则是这些日子代替黄浩然在行使军队指挥权的罗卓英！


    难道在溧水县城里面的会是他！？


    黄浩然已经遇刺，到现在似乎也没有恢复过来，根据日军情报部门的资料，唐生智只不过是个旧军阀，这样的人如果指挥南京卫戍军那简直就是正中柳川平助中将，可是他期望的这种情况没有发生，自从黄浩然的呼号变得沉寂了之后，罗卓英的呼号开始变得活跃了起来!


    日军情报部门根据这个变化得出了结论，南京卫戍军的实际指挥权已经落到了罗卓英的手中！


    本来柳川平助中将对罗卓英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在上海、在淞沪还有在国防线上，日军的师团长们已经和罗卓英交手了很多次，结果无一例外的是日军获得了胜利！


    在柳川平助中将看来，罗卓英也许的确比唐生智要强一些，但是还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给华中派遣军带来麻烦的水平！


    可是150联队的覆灭一下子改变了柳川平助中将的看法，罗卓英居然敢抽调本来就捉襟见肘的南京卫戍兵力实施了一场歼灭战，仅仅这份雄心和胆气就值得他柳川平助重视！


    没想到罗卓英为了激励南京卫戍军还亲自来到了溧水县城！这样的作风倒是有了几分黄浩然的影子！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罗卓英走出溧水县城！


    四方城最高当局官邸里面的罗卓英突然打了几个大大的喷嚏！


    他使劲的揉了揉鼻子，心想：


    “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感觉的一股寒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溧水城的两重天

    6.29 溧水城的两重天


    在黄浩然算计胡宗南的第1军的时候，溧水县城外面的114师团又实施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杜皓怕被鬼子看出虚实，于是将其他几个城门的守军抽调了大半到南门，好歹使这段城墙上的兵力显得不那么薄弱。


    114师团的上一次攻击已经摸到了城墙底下，被地雷炸瘫堵在护城河桥上的两辆豆战车很快就被烧成了空壳子，鬼子步兵一拥而上，冒着密集的机枪扫射将战车的残骸推进了护城河，也多亏了这两块铁疙瘩，让杜皓多撑了几十分钟。


    在地雷面前吃过亏的鬼子学精明了，114师团的野炮部队用炮弹一寸一寸的清理着溧水县城城墙前面的土地，杜皓那些金贵的重型地雷只有极少数一些存活了下来，接着鬼子步兵又冲了一会，114师团终于完成了全部的“排雷”工作。


    没有了地雷，没有了障碍物，溧水县城里面的守军只能和鬼子硬碰硬！


    日本士兵的枪法的确很准，只要城墙上的官兵们一不小心露出身体的一部分就会立刻被鬼子的三八大盖击中，变态的鬼子兵甚至能够将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的射击精度保持在40%左右，这简直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随着和日军交战的时间越来越久，杜皓的部下出现了比较大面积的减员。


    照这样打下去，小鬼子都不用进溧水县城就能够将溧水的守军全部消灭掉，杜皓开始在电台里面向范介叫苦。


    “参座！我现在是在玩火！只要日本人换个城门攻一次，溧水县城马上就会丢！参座！我到底还要坚持多久？”


    “什么坚持多久？我直接告诉你！根本就没有具体的时间！我再重复一次对你们的要求！只要没有得到南京城防司令部的撤退命令，你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也要给我打下去！”


    杜皓听到范介说的如此决绝，明白自己没了指望，他结束了通话以后给几个连长下了新的命令；


    “只要小鬼子不玩命，咱们也不要着急！能不还击就不还击，别招惹这些小鬼子!咱们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要是114师团真的发了狠，咱们就拼光拉到！”


    几个连长都没啃声，杜皓环视了一下预10师的几个连长，关键就看他们能不能撑得住，自己的部下他有信心......


    ************************************************


    胡连长从城墙上一直走到了西门，杜营长的话让他明白了情况的严重性，2营这几百号人看来是很难走出这溧水县城了......


    好在99军的抚恤金给的及时又优厚，老家的亲人们应该能靠这笔钱过上一段时间的好日子，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能享福就很不错了，虽然，这是家里面男人的卖命钱！


    也就是在99军，要是换了别的部队，死了还不是白死？胡连长早就听别的部队的老兵说有些长官为了能吃空饷，将战死的士兵依然留在部队的花名册上，这样以来这些官兵的抚恤金也就自然发不到他们的家人手中，而这些官兵的家人还以为自己的男人、儿子还活在世上，却又不知道到哪里去寻，结果只能一年又一年的等下去.....


    这年月，真是连死也要挑对地方呢！


    能为99军效死，也是一种幸运！


    西门的城墙上本来有一个连的兵力，这里也是溧水县城城防的重点区域，站在城墙上能看到不远处的小河口，禄口和马鞍山方向的救兵应该会在几个小时之后出现在那里。


    从小河口到溧水城的西门大概有三四里地的脚程，胡连长一直觉得日军不应该会漏掉这个重要的地方，但是实际上是南门的守军已经和小鬼子激战了很久，西门这边居然还没有放过一枪！


    朱连长看着护城河那边的公路和树林，他总觉得那里杀气冲天！


    如果朱连长有一门迫击炮的话，一定会下令朝着树林打上几发，可惜他没有.....


    “连长！怎么就您一个人回来了？南门那边还顶的住吗？”


    见朱连长从南门独自一个人返了回来，留守在西门的张排长着了急，要知道朱连长离开的时候带走了两个排，难道这几十号人不到半个小时就打光了？那南门外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光景啊？


    朱连长知道张排长在担心什么，他勉强的笑了笑，对张排长说：


    “别瞎想！南门牢靠的很！我带去的两个排留在那边了！参座和营长都认为日军不会对西门下手，我看这分析靠谱！你看到现在咱们不是连个鬼子毛也没见着吗？张排长，鬼子还是没有动静？”


    “十分钟前有几十个鬼子从护城河旁边过去了，他nnd，老子真想给他们一梭子，那个嚣张的鸟样！谁受得了？”


    朱连长点了点头，拍了拍张排长的肩膀说：


    “你做的没错！老张！咱们兵少，惹不起小鬼子，不开枪是对的！”


    “连长！这到底是打的什么仗啊？营长那边打得震天响，咱们在这喝西北风？”


    张排长摸了摸脑袋，口中抱怨着，结果朱连长一听就火了，他对着张排长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


    “你倒还来了情绪了？我tmd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想搞清楚的话，找营长要电台问参座去！”


    “咱团的参座还是旅部的参座？怎么会制定出这么个糊涂计划来？”


    “快住嘴吧！你个二百五！参座！就是军部的范参谋长！你小子这是想造反啊！”


    张排长一听是范介，赶紧乖乖的闭上了嘴巴，范介，那可是99军的参谋长！就是他们的旅座谢文东也不敢去惹范介，更别说他一个小排长了！


    “既然是范参座下的命令，咱们执行就是了，只是连长，这么长的城墙，几十号人怎么守的过来？我们总不能扎稻草人代替吧！？”


    朱连长想了一下，这的确是个问题，本来一个连守这段城墙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坑是一个没少，萝卜却少了一半，只能挑重要的区域防守了！


    “你把剩下的兵力集中一下，一定要守好城门，轻重机枪都要护着城门洞，其他的地方隔几十米放一个人，只要鬼子不爬城墙就不许开枪！”


    张排长一想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于是他按照朱连长的命令将城墙上剩下的两个排的官兵又重新分配了一次。


    为了谨慎起见，朱连长在张排长调配完人手之后开始一个位置一个位置的检查。


    在新的兵力部署里面，城关是重中之重，全连仅有的两挺马克沁被配置在城关的两侧，形成交叉火力封锁城门洞前的区域，城门楼子上面则布置了5挺捷克式还有七八支花机关枪，在机枪手和冲锋枪守的的后面是整箱的手榴弹，这些手榴弹是预10师师部撤退的时候来不及带走的，现在被守备大队的官兵们扎成了捆，要是鬼子的战车冲进了城门洞，就得靠这些集束手榴弹来解决鬼子的铁王八


    如果来的是鬼子的大队步兵，那么这些手榴弹完全可以居高临下当作迫击炮来用，日本人不是有掷弹筒吗？咱们就和他玩人肉迫击炮！


    城关的这些布置用去了朱连长现在一多半的兵力，长长的城墙上面只能隔很远才放一个步枪手，然后哥几个步枪手再放一挺捷克式或者一支花机关，这火力网疏的简直可以漏过一只大象！


    没办法！谁让兵力奇缺呢！


    如果日军突发奇想对西门下了手，朱连长估计只要一个回合，日军就能突破这段城墙，也只能祈祷范参座的判断是对的了！


    ***************************************************


    溧水的攻城战就像一场精彩的大戏，攻方和守方都有着各自的心事，所以打得虽然很热闹，但是彼此的伤亡都不大，当杜皓的部下伤亡人数终于上了三位数的时候，鬼子的损失也终于达到了半个中队。


    这个数字是一个分界点，在上一次攻击被打退之后，奉命佯攻溧水县城的步兵第66联队联队长山田常太中佐终于接到了新的命令，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让山田常太联队长停止佯攻，开始展开对溧水县城城墙的争夺，是时候向城内的中国军队施加一些压力了！


    山田常太中佐站在护城河边的一处高地上举着望远镜观察起了溧水城防，他总是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可是他又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


    这一次66联队投入了一个大队的兵力展开攻击，和之前的几次进攻相比，这次的强度大了好几倍！


    而且这次攻击的得到炮火配合也和之前的几次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顶在最前面的几辆豆战车开一段就停下来开炮，37毫米的炮弹虽然不能给溧水县城的城墙带来致命的伤害，但是完全可以快速的清除城墙上的火力点。


    中国守军的火力也前所未有的强悍了起来，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机枪在冒出火舌，尤其是城门楼子一带，子弹密集的就像是在下雨，在战车后面一冒头的日军步兵就会立刻被打成筛子，雨点般的手榴弹也不断的从城墙上落下，将距离城墙的几十米区域炸成了一片火海！


    山田常太中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战斗，要不是为了师团长阁下的“大局”，66联队早就采用了这种他们最熟悉的作战方式！


    一发大口径的炮弹直接命中了城门楼子，将城门楼子顶上的建筑中间打出了一个大洞，飞舞的砖石和巨木落的到处都是，山田常太中佐看到几个原本在疯狂扫射的中国军队的火力点被瞬间埋在了瓦砾之下。


    当然，也有勇敢的冲在最前面的66联队的官兵被落下的碎石和木料砸的血肉模糊，大块的碎石还阻挡了日军战车前进的道路。


    “八嘎！让冈本君顶上去！把碎石推开！通知炮兵火力掩护！战车！让战车部队直接冲到城门洞里面！把支那人的障碍物给我轰掉！”


    山田常太中佐喊得歇斯底里，他的参谋将他的命令一字不漏的记录了下来然后通过电台告诉了在火线上的冈本大队长。


    冈本少佐作出的位置距离溧水县城墙只有五十多米，他躲在一辆豆战车的后面抱着授话器大声的喊着:“明白！明白！”


    身边的豆战车忽然开始疯狂的转动炮塔，然后“轰”的一声打出了一发炮弹，冈本少佐看到这发37毫米战车炮弹直接钻进了城门洞然后炸裂开来，炸药引燃了溧水守军堵塞在城门洞里面的障碍物，接着又是几发炮弹呼啸而至，这一次爆炸的气流居然又将刚刚燃起的火焰给熄灭了！


    “八嘎！八嘎！这些笨蛋！”


    冈本少佐跳上身边的豆战车，拼命的敲击着战车的舱盖，结果两发机枪子弹打在了他面前的钢板上，将冈本少佐吓了一跳！


    豆战车的一个射击窗被打开了，里面的战车指挥官冲着冈本少佐叫喊着：


    “少佐阁下！你真是在自杀！到处都是支那人的子弹！你还是用电台和我说话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战车指挥官又将打开的战车射击窗给关了起来。


    气急败坏的冈本少佐靠在战车的背面，这里是溧水城墙的射击死角，他举着授话器咆哮着：“你们不应该停在这里！我的士兵在流血！战车还要向前！还要向前！步兵不可能推开城门洞里面的障碍！这些是你们的职责！”


    “抱歉！冈本少佐，我们的战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固！如果我们开到城墙旁边，支那人的炸药包会把我们送上西天！我们只能将你们送到30米的距离！再有的就只能是火力支援了！”


    “我要向联队长阁下控告你们！你们这些混蛋！”


    冈本少佐的怒火并没有影响到战车指挥官的情绪，他很不屑的回答道：


    “好啊！欢迎！不过我要提醒一下您，冈本少佐！战车部队是直属师团部的！你们66联队没有权力来指挥我们！”


    就在冈本少佐气得龇牙咧嘴的时候，山田常太中佐的声音从电台里面传了出来：


    “宫本君！师团长阁下给了我执行战场纪律的权力！你难道想试一下吗？”


    战车里面洋洋得意的战车指挥官宫本少佐像是被破了一盆冷水，他立刻觉得脖子后面发凉！


    山田常太中佐拥有了执行战场纪律的权力也就意味着山田常太中佐可以随时处死在战场上的少佐以下军衔的军官，而宫本刚好是一位少佐！


    面对着屠刀的压力，宫本少佐选择了屈服，他命令旗语兵发出了向城门洞冲击的命令！


    日军的战车只有指挥车才配有电台，所以在战场上传递命令成了一个很麻烦的问题，今天宫本少佐的运气坏极了，他的旗语兵刚爬出战车就被一发步枪子弹击中了胸口，旗语兵倒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


    怎么办？


    宫本少佐又一次打开了射击窗，他冲着冈本少佐喊道：


    “冈本君！我的旗语兵死了！这你看到了！我已经尽力了！要不我先把战车后退到安全的距离再给部下下达新的命令！你看怎么样！”


    冈本少佐又不是傻瓜，他立刻看穿了宫本少佐是想把步兵给丢在火线上，后退调整后再次攻击？鬼才会相信！


    现在轮到冈本少佐洋洋得意了，他瞟了宫本少佐一眼，然后轻蔑的回答道：


    “这是你们战车部队的问题！我帮不了你们!我只知道联队长阁下的命令是要你们进攻！联队长询问的时候我也只会如实回答！”


    宫本少佐生气的关上了射击窗，他在战车里面大声的骂道：“混蛋！步兵都是些混蛋！一木！打开舱门！我要出去！”


    炮长一木立刻劝阻他的指挥官：“少佐阁下！外面到处都是子弹！你的决定是不明智的！”


    “妈的！如果我不出去指挥战车，那么步兵指挥官不会放过我的!” 宫本少佐给自己扣上了一顶钢盔，只要离开了战车，战车兵的帽子就没有了作用，远没有一顶钢盔可靠！


    “少佐阁下，我转个弯，听到4号车的旁边，那里的火力要薄弱一些，你的速度要快！”


    “好的！一木，把备用的通讯旗递给我！”


    豆战车突然开动了起来，靠在战车旁边的冈本少佐一下子失去了掩护，他赶紧就地打滚，在他原本呆着的地方立刻被溧水守军打得泥土四溅！


    冈本少佐滚到了一个安全些的位置，他用血红的眼睛瞪着七扭八拐的豆战车，气奋的挥舞着拳头：


    “这是报复！这是无耻的报复！......”


    冈本少佐在心里面将宫本少佐这些战车兵的女性直系亲属问候了无数遍！


    宫本少佐的战车在弹雨中高速的跑了一段然后突然拐弯，城墙上的守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机枪手没能跟上，宫本少佐感到落在战车上的子弹突然间变得稀少了起来，他赶紧站起身来推开了战车的舱门，然后麻利的爬了出去，迅速从战车上面滚了下来！


    宫本少佐几乎是摔在了地面上，他顾不得疼痛立刻开始打滚，一木的驾驶技术很好，他将豆战车停在了不远的地方，宫本少佐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战车的后面，然后将传令旗举了起来，开始发送新的命令。


    战场上的日军战车的观察员很快就发现了指挥车的异常变化，他们开始向指挥车靠拢，然后打开观察窗开始记录宫本少佐的旗语。


    等宫本少佐发到第6遍的时候，所有的豆战车都开始转向，然后排出了新的攻击阵势，激动不已的宫本少佐现在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那就是他怎么回到战车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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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搅局的第9师团

    6.30 搅局的第9师团


    杜皓在城门楼子上面死死的盯着城墙下那几辆鬼子战车的动静，他有种直觉这几只铁王八会带来很大的麻烦！


    日军战车指挥官宫本少佐没有再回到指挥车里面，他通过射击窗给他的驾驶员下了命令，朝着城门洞子前进！


    日军战车部队排成了品字形阵势开始了强力冲击，66联队的步兵尾随在战车后面展开了冲击，有头脑发热的鬼子兵抓着战车外面搭载步兵的把手爬上了战车，打算过一回高速冲击的瘾，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只能是被城墙上射下来的子弹打得浑身都是窟窿眼。


    在战车冲到门洞前大概二十米的位置上所有的豆战车开始了轮番炮击，日军炮兵也第一次使用了烟幕弹，城墙上到处都是白烟，射手们的视线遭到了极严重的影响，杜皓情急之下让士兵们大把的往城门附近扔手榴弹，试图用这样密集的爆炸组织日军的靠近，但是这样的战法对日军的战车没有构成丝毫的威胁，很多手榴弹落到战车上面就被钢板弹开了，但是杀伤了一些跟在战车后面的鬼子步兵。


    “营长！要是再收拾不了这些铁王八，这溧水县城可就要丢在咱们手里了！”


    扯着大嗓门吼叫的是3连长，杜皓从弹药箱里面取出几颗手榴弹拧开后盖然后拉掉导火索之后看也没看就从隘口直接丢了下去，他和3连长只隔着几米的距离，居然看不清对方的情况，鬼子的烟幕弹真是厉害！


    “3连长！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说来听听嘛！”


    “营长！你又装傻！这种情况还能有啥子办法？还不是老一套！你就下命令吧！”


    杜皓知道3连长说的“老一套”是什么，无非就是让敢死队背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从城墙上跳下去和鬼子的坦克同归于尽，这样的战法在淞沪杀红眼的时候独立47旅也使过，但是杜皓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他手下的兵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还没有享受过这个世界便要以这样悲壮的方式离开，杜皓实在不知道怎么对他们开口......


    “营长！别再犹豫了！鬼子的战车冲到门洞旁边了，要是再不动手，就是想殉国都没有机会了！”


    杜皓探出头去透过城墙下面的烟雾依稀看见了几辆日军战车缓缓的朝着城门洞开了过来，这些豆战车没前进一截就停下来朝着城墙上面开炮，这种近距离的直射命中率很高，城墙上的机枪手们现在只能打几个连发就换个位置。


    “妈的！组成敢死队！老子需要几个自愿的爷们！想和小鬼子玩命的都到老子这里来！”


    在夜幕和枪林弹雨中冲过来9条汉子，杜皓看了一圈，有8个是2营的兵，预10师的只有1个。


    让杜皓吃惊的是，3连长也在这些人里面！


    “3连长！你！......”


    “营长，你劝我也没用！这些娃娃都是第一回当敢死队员，没我这匹老马带着他们怕是解决不了小鬼子的战车!”


    杜皓沉默了，他明白3连长说的是事实。


    “营长！我走了以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哦！几个连长死的死伤的伤，机枪又被鬼子炸的七七八八，这溧水真他妈的是个不吉利的地方！”


    杜皓用颤抖的声音对3连长说：“你还有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我帮你办！”


    3连长笑了笑，开始往身上赛手榴弹，他想了许久，才抬起头对杜皓说：


    “营长！你说咱们能打赢小鬼子吗？”


    “能！一定能！”


    “那我死了以后你把我埋到山上去，我想在高点的地方看小鬼子投降的那一天！”


    3连长最后在身前和背后个挂了一个炸药包，然后冲杜皓一乐，接着转身就带着另外8个敢死队员摸到了一段被日军炮火轰塌的隘口旁边。


    杜皓端起一挺捷克式架在隘口上开始了疯狂的扫射，他大声的喊着：“给我打！掩护3连长！”


    看到城墙上的守军火力再次密集了起来，66联队联队长山田常太中佐从嘴边挤出了几个字：


    “垂死挣扎！”


    在山田常太中佐的眼中，溧水南门的防守现在就像一张窗户纸，只要66联队用小指头一捅便会被捅破，拿下溧水县城的城墙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冲在最前面的一辆豆战车终于冲到了城门洞里面，驾驶豆战车的驾驶员将油门踩到了底，他试图将堵塞在城门洞里面的杂物撞开！


    这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溧水县城的城门经过了预10师和守备大队的两次堵塞，可以说是彻底的堵死了，钢铁的豆战车现在猛撞上去，也只是让小山一样的障碍物晃了一晃。


    豆战车的驾驶员开始倒车，他需要一段距离来重新加速.....


    很快，又有了第二次撞击！


    第三次！第四次！


    3连长用尽可能显得轻松一些的语气对身边几个显得忐忑不安的兄弟们说话，他在帮他们分析日军战车的行动规律：


    “弟兄们！鬼子的脑筋都笨的很，你看这些战车都是直线的倒退然后加速冲撞，你们瞧见了没有，鬼子战车后退的时候速度慢的多，只要我们看准机会跳下去，一炸一个准！只要炸掉最前面的两辆，鬼子的战车就没了作用，咱们9个人也许还用不完呢！”


    3连长的话让这些手脚都由于紧张变得僵硬的敢死队员们稍稍放松了一些，队员们的眼神里面明显开始变得生动了起来，不再像几分钟之前那样死气沉沉。


    “一会我先来，你们看着我的动作，依样画葫芦，可得瞧仔细了，我这可是一锤子买卖！”


    3连长又朝外面蹦了一句，瞧他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3连长是在教授一个十分简单的军事动作呢，可是队员们知道3连长这一跳下去只能是个粉身碎骨的结局。


    “丢他妈！和小鬼子拼了！3连长！你得给兄弟们压阵！俺先来！”


    一个少尉军官从头上抓下自己的军帽丢在地上，3连长还想争这个第一，可是这个少尉军官居然不用分说的拉着了炸药包的导火索！


    “也不知道团里面的文书有没有把老子的书信给保管好！要是俺娘收不到俺的抚恤金，老子到底地下也不会放过这个死文书！......”


    这时候一辆冲进城门洞的豆战车开始缓缓的后退，战车的屁股刚刚从城门洞里面冒了出来，少尉军官就纵身一跃从城墙上面跳了下去，在半空中，少尉军官又拉掉了手榴弹的保险。


    “轰!......”一团巨大的火球从豆战车的后半截升起，由于炸的位置偏后，豆战车居然没有遭到致命的打击，还在朝后退！


    “你奶奶的！连长！俺先走一步了!”


    “小鬼子！我操你姥姥！”


    3连长还没有从少尉军官的壮举中回过神来，又是两道身影，两个鲜活的生命从城墙上飞身而下！


    围在城门附近的豆战车似乎意识到了中国军队开始了逆袭，所有的驾驶员都开始疯狂的倒车！


    “轰！......”“轰！......”


    一团火球在少尉军官选中的那辆豆战车的车顶上爆炸，另外一团火球在战车的侧面升起，脆弱的豆战车终于挺不住了，上半截燃起了大火，履带也被炸断，没有日本战车兵从里面爬出来，应该都被爆炸的冲击波震晕了！


    “到我们了！弟兄们！帮我们多杀几个鬼子！拜托了！”


    杜皓的眼眶里面充满了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滚落了下来，他的嘴唇已经被牙齿咬的血肉模糊，但是杜皓却感觉不到疼痛！


    9位勇士用自己的生命留下了两辆日军的战车，还有一辆也被炸的起了火，但是这辆战车居然溜了回去，这辆燃烧着高速逃亡的豆战车就像是一个移动的巨大火把，在慌乱中还轧死了不少跟随战车前进的鬼子步兵！


    “混蛋！混蛋！告诉冈本少佐，我在给他2个中队的援兵！扑城！扑城！我一定要站在溧水的城墙上面！”


    66联队联队长山田常太中佐看到战车兵被中国军队的气势吓的屁滚尿流，气的一蹦三尺高！他已经不能忍受在这道城墙前面停留的结果了！


    溧水不过是一个小县城，这里的城墙和南京城雄伟的明城墙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如果66联队连溧水城墙都拿不下来，还要去南京出丑吗？


    “进攻！进攻！告诉炮兵指挥官！野战炮递到第一线直射！直射！所有的军官上到第一线！杀光溧水县城里面的中国人！”


    “联队长阁下！联队长阁下！请冷静一些！师团长阁下给您的命令是在这里向溧水的中国军队施加压力！他并没有允许我们进入城内作战！”


    参谋军官见山田常太中佐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赶紧提醒山田常太中佐要记得自己的职责！如果山田常太中佐一意孤行下去破坏了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的作战方案，那么山田常太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联队长阁下！联队长阁下！我们的斥候有了重要的发现！！小河口方向出现了南京守军的大股部队！”


    电台值守军官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山田常太和参谋军官立刻扑到了电台旁边！


    终于来了！


    等你们好久了！


    “快！向师团长阁下发报！请示最新的指示！咱们现在可以放开手脚和中国人厮杀了！”


    兴奋的山田常太联队长开始觉得血液上涌，他的脸和脖子都变成了红色！


    ***************************************************


    黄浩然在溧水的棋刚刚下了第一步，朝香宫鸠彦的上海派遣军就在黄浩然的肋骨上捅了一刀！


    吉佳良辅的第9师团向83军驻守的句容展开了猛攻！邓龙光的83军是粤军，装备比较差，虽然83军的广东子弟在邓龙光的指挥下奋勇杀敌，但还是在一个小时里面就伤亡了上千人！


    吉佳良辅的第9师团不比末松茂治的114师团，第9师团是日本陆军的常备师团，实力雄厚，句容方向眨眼之间就沸腾的向一口烧开的大锅，黄浩然不得不将自己的注意力分散了一些过去......


    83军只有154和156两个师，加上协防句容的57军103师，满打满算也只有2万多人马，而吉佳良辅的第9师团则是日军的甲种师团，在日本金泽编成，曾经属于日本陆军最精锐的关东军序列，9月11日才编入上海派遣军战斗序列。9月23日由日本大阪乘船出发，27日在吴淞登陆。


    第9师团拥有2个满员的步兵旅团，还有4个独立的联队，骑兵炮兵一应俱全，总兵力超过2.5万人，句容战场的兵力对比达到了惊人的1：1！


    在抗战初期的时候，中国军队往往需要三倍于日军的兵力才能勉强挡住日军的进攻，现在句容守军面对着人数和他们差不多的日军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


    现在黄浩然又不能从溧水这边抽调一兵一卒去支援83军，要想狠咬一口114师团只能集中优势兵力于一点！


    没有五倍于日军的兵力黄浩然也不敢轻易说出“全歼”这两个字！


    要是早点把胡宗南的第1军弄到手就好了！也不至于让邓龙光站这口油锅！


    黄浩然思考了很久还是决定和邓龙光实话实说，自己手边就这么些部队，邓龙光心里也应该有数，许诺空头支票更容易让邓龙光这个广东将军看不起自己。


    黄浩然让机要科长给邓龙光发去了电报。


    句容83军军部里面的邓龙光很快就看到了翻译出来的这封电报，黄浩然没有在电报里面说那些场面话，他直截了当的告诉邓龙光，南京卫戍军正在南边搞一场大动作，没有兵力抽调给句容一线的守军，现在城防司令部将57军103师交给邓龙光指挥，黄浩然没提什么别的要求，只要求83军尽可能浪费第9师团的时间，由句容至汤山一线的地区均可以放弃，一切由邓龙光自己拿主意，但是汤山镇一定要守住!这是城防司令部的底限！


    邓龙光从这份电报里面读到了黄浩然对他的信任，当兵这些年来，邓龙光也打了不少仗，像这样一份如此直白的命令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个黄浩然，果然与众不同！


    其实邓龙光是不怕第9师团的，他这个在行伍里面打滚了十几年的军长明白自己的83军并不比中央军差，邓龙光自己是广东人，指挥起广东军队来自然觉得是得心应手，再说粤军的官兵素质都较高，没见黄埔军校就在广东吗？


    邓龙光担心的就是遇到个不懂装懂的上司，唐生智当上南京卫戍司令的时候邓龙光是打心眼里面反对，好在后来蒋百里推荐了黄浩然，虽然黄浩然的资历浅的很，但好歹也是真刀真枪和鬼子搏杀换回来的，邓龙光对这个小长官还是服气的！


    连黄浩然将83军递到句容这第一线邓龙光也毫无怨言，他仔细的看了黄浩然的排兵布阵，明显就是个右重左轻的局面，芜湖是南京这十几万军队的退路，向那边倾斜一些也是有道理的......


    现在黄浩然放手让邓龙光自己来打句容的这场仗，邓龙光对黄浩然的好感又加深了一层，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没想到最赏识他邓龙光的伯乐居然是这个年轻的出奇的黄司令！


    有了黄浩然的授权，83军立刻放弃了正规的阵地防御战，邓龙光下令破坏掉防区里面所有的公路和桥梁，用小部队对第9师团展开袭扰，83军各部则挑选一些险要的隘口和交通要道，层层设防，打得过就打，大不了就跑，把广东军队的灵性发挥到了极致！


    这样一来，第9联队前进的速度一下子变得慢了下来，失去目标的主力旅团只能断断续续的和83军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第9师团最忙碌的部队变成了野中利贞大佐的工兵第9联队。


    黄浩然对粤军的灵活运用使得句容方向的威胁一下子减少了大半，第9师团一时半会是见不到南京城了，朝香官鸠彦这柄锋利的刀子变得钝了起来......


    小河口，一直潜伏在这里的步兵第102联队开始变得兴奋了起来，联队长千叶小太郎大佐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大批的中国军队在对面的河岸边集结，从人数上看足有数千人！


    千叶小太郎大佐得意的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骑兵第18大队大队长天城干七郎少佐，他要好好的给这些骑兵上上课！


    “看到了没有？长天君！师团长阁下果然是神机妙算！南京守军的援军果然选择了小河口这里的浅滩渡河！中国人的兵书上说过，半渡击之，一会，是你们骑兵表现的时候了！”


    骑兵第18大队大队长天城干七郎少佐没有千叶小太郎大佐这么乐观，在他的眼里，那边广阔的河滩上到处都是危险！


    干河的水面不算宽，支那军队的重机枪可以轻易的隔着河扫过来，高速的骑兵确实是屠杀步兵的利器，可是马克沁，也是骑兵的噩梦！


    天城干七郎少佐依稀看见了对面的中国军队拥有大量的马克沁......


    “天城君！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炮兵会替你们解决掉支那人的重机枪的，而且他们渡过干河的先头部队就是你们骑兵最好的挡箭牌不是吗？支那人的机枪手要想杀伤你们就要先把他们的先头部队射杀在这片河滩上！你放心！支那人不是我们日本人！他们没有这样的勇气！”


    天城干七郎少佐小声的嘟囔着：“希望如此吧......”


    河对面的中国军队开始试着下水，千叶小太郎大佐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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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上钩

    6.31 上钩！


    千叶小太郎大佐和天城干七郎少佐看到的这些中国军队是预10师的一部，在黄浩然的作战计划里面，预10师的动作越招摇越好，这支在小河口出现的部队就是用来吸引日军注意力的。


    南京城防司令部作战厅里面现在忙得是热火朝天，各支部队的电台在一个小时之前次第开机，大量的讯息一下子涌了进来，地图上的标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参谋们在一通忙乱过后惊喜的发现原本占尽了优势的114师团一下子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范介看着沙盘上的这份杰作，高兴的哼起了小调！


    “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范参谋长！”


    黄浩然结束了和唐生智的会议立刻驱车返回他的司令部，他一下车就朝着作战室跑步前进，他一进门就对着范介大声的问道，然后直接扑到了沙盘前面。


    黄浩然扫了一眼沙盘上的态势，知道他布下的几个子都发挥了作用，范介满面红光的站在黄浩然身边，他也是兴奋到了极点!


    “干的不坏啊！114师团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个末松茂治，还真的打算让我们自投罗网啊！“


    范介从旁边的参谋军官手上取过一份电报递给黄浩然，笑着说：“末松茂治让66联队加紧攻击溧水县城的城墙，他在逼我们在小河口的‘主力部队’赶快过河呢！”


    “哦！那就叫蓝运东让他的部队在动一动，总得把114师团多调过去一些才好......”


    “是！司令！我马上就给预10师去电报，电讯室那边要不要再配合一下？”


    “也好！这出戏也非得要演得真实一些才能让末松茂治上钩，咱们的动作要快一些，83军那边已经很吃力了！”


    很快，预10师的蓝运东就开始按照黄浩然的最新命令展开了新的动作......


    **************************************************


    溧水西门的城墙上的朱连长他从他的望远镜里面看到了来自南京的援军，但是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日军的活动实在是太异常了，要说鬼子会忘掉小河口这个重要的地方朱连长的一百个不相信，他觉得小鬼子一定是藏在什么地方虎视眈眈！


    可不能让自己人吃了亏！朱连长决定鸣枪向河对岸的援军示警，他拿起了一支花机关枪蹲着走到了城墙旁边，打算对着外面的树林扫上一梭子......


    “连长！营部来人了！说是有新命令！”


    朱连长转了个身靠在城墙上，面对着有人说话的方向低声的说道：


    “吵什么！怕鬼子不知道咱们就这么一个连在城墙上面嘛？带营部的人到我这来！我也有事情要向营长说！”


    一个传令兵捂着腰间的水壶快步跑到了朱连长的身边，他这么做是为了不让只剩下半壶水的水壶由于剧烈运动而发出声响。


    “朱连长！营长让我转告你，只要鬼子不攻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许开火！”


    “什么？你个小兔崽子！这算什么鸟命令！你不会是听叉了吧？”


    朱连长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一道命令，他一把扯住传令兵的领口，将他拖到了身边。


    “没错！营长对俺说了两遍，还让俺重复了一遍！不光是西门，其他的几个门都是一样的死命令！营长还说了，要是谁有异议自己跑去问他，没有异议的话就立刻执行！”


    传令兵的话激怒了朱连长，他也不管面前的传令兵并不是下达这道命令的人，朱连长直接将瘦小的传令兵塞到了垭口下面的射击孔那里，朱连长几乎是脸贴着脸对传令兵说：


    “你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小鬼在在溧水到小河口之间埋伏了重兵！这股子骚气老子闭上眼睛也能闻得出来！河对面是我们的援军！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鬼子消灭掉我们自己的军队？”


    传令兵的领口被朱连长扯的太紧，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家伙拼命的用手扒着朱连长的大手，朱连长注意到自己的动作的确是太大了一些，于是手一松，放开了小传令兵。


    “咳咳！朱连长！营长知道你们几个指挥官都会觉得不理解，所以还给我交代了一句，说如果你们有人撒野的话就告诉你们这是司令部的命令！谁敢违抗就枪毙谁！绝不留情！”


    朱连长听到了传令兵说除了这样的话，紧绷的肌肉瞬间松弛了下来，他有些无力的靠在垭口后面，朝传令兵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小传令兵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整了整被朱连长弄得有些凌乱的军装然后从挎包里面掏出了两包香烟，放在了朱连长面前小声的说：


    “朱连长！这是营长特意让俺带给你的，你省着点抽，再没有了啊！”


    朱连长看着地上的两包香烟，居然是哈德门，他猛的意识到营长这是在向他道歉，朱连长瞪起了通红的眼睛，用嘶哑的声音发问：


    “我那两个排的小兔崽子，还剩下多少？”


    小传令兵拼命的咬着嘴唇，看样子是杜皓有过交代，不让他回答这个问题。


    “好！我换个问题，南门现在还剩下多少人？一半？”


    朱连长耍了个滑头，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


    “连营长在内，还剩下147个人，我回去了，就是148个......”


    朱连长想到了南门的损失会很惨重，但是没有想到会惨到了这样的地步！


    原本杜皓手下就有2个步兵连，后来陆续从其他几个城门和城内又调了一些过去，南门先后投入的兵力至少超过了700人，现在居然只剩下了148个，也就是说南门守军的伤亡比例接近了八成！


    八成！是一个可以宣告撤消番号的伤亡比例！现在的溧水县城的守军除了留在放在花塘岗和永寿寺的两个连队，恐怕再没有一支成建制的连队了！


    开战才不过半天，杜皓手里面的兵力已经折损近半！


    朱连长这回再没有了什么问题，他让传令兵稍等了一下，然后从西门的守军里面又抽了两个班去支援南门，朱连长苦笑着对传令兵说：


    “连放枪都不许，我这也就用不着这么些人了，让他们都去南门帮营长吧......”


    在东门和北门，杜皓派出去的传令兵也都带回了数量不等的援军，南门终于又一次得到了增兵......


    ***********************************************


    114师团师团部，末松茂治已经连续发了两封电报询问小河口中国军队开始渡河没有，102联队的千叶小太郎大佐的回电都是一样的：“即将渡河......”


    怎么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中国军队还没有渡河？难道他们不想救溧水县城里面的“大人物”吗？


    不！不会的！如果不想救人的，南京卫戍军又何必出兵至此？到底是什么影响到了中国军队的动作？难道是102联队和骑兵暴露了吗？


    “矶田参谋长！命令102联队抽调一个中队对西门发起攻击！我要让中国人的援军觉得安心！”


    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立刻领会了末松茂治的意图，让102联队故意暴露出少量的兵力不但可以增加对溧水县城的压力还可以使南京来的中国部队放松警惕，当这支中国援军的指挥官观察到进攻西门的日军兵力并不雄厚的时候，他一定会忍不住开始渡河，毕竟这是救出溧水守军的一次绝好机会！


    末松茂治这是打算要示弱，故意卖个破绽给中国人！


    矶田三郎参谋长刚刚起草了半份给102联队的命令，一个少佐参谋军官跑过来递给矶田三郎参谋长一份电报，这是华中派遣军情报机关刚刚截获的南京卫戍军的电文。


    矶田三郎参谋长拿起来翻了几页，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末松茂治十分恼火的看着矶田三郎，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太合适的矶田三郎参谋长立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转过来面对着末松茂治说道：


    “师团长阁下！我想华中派遣军情报机关截获的这些电报可以很好的为您解惑！我们的对手，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官们正在为是否救援溧水县城里面的部队争论不休！而小河口对岸的中国军队正在等他们的长官超出个结果来！这真是太可笑了！我们的对手居然如此的愚蠢！我开始为山本重省感到不值了......”


    末松茂治被矶田三郎的话震惊了，他简直无法想象南京卫戍军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居然发生了内讧！？


    不过这也很好的解释了南京卫戍军的援军为什么在小河口编犹豫不决的原因！小河口到溧水县城的距离只有不到2公里！恐怕也只有中国军队的指挥官会把他们的部下丢在如此危险的区域去吵无谓的架......


    “来给我看看！快！”


    末松茂治的声音出卖了他的内心是多么的急不可待！


    末松茂治浏览的速度很快，不过他看完了之后依然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太荒唐了！


    “师团长阁下！干脆我们主动出击吧！趁着中国人指挥系统陷入混乱，我们将他们在小河口的部队一口吃掉！这些截获的电文上面也说了，南京卫戍军派来的援军是36师、教导总队和99军一部，这些番号都是南京政府的王牌！不管小河口的中国军队是哪一支，只要能够歼灭他们，我们114师团就能彻底的雪耻！师团长阁下！下决心吧！”


    矶田三郎参谋长开始鼓动他的师团长阁下铤而走险，现在114师团可谓是知己知彼，这样看着中国人的作战计划还打不赢的话，114师团真的可以取消番号了!


    “临时改变计划，我们的兵力配置会出问题，而且，另外两支中国军队还没有出现......！”


    末松茂治还是有些犹豫，他依然倾向于最初的方案，等着南京卫戍军的援军开始渡河的时候再发起突然袭击，这是最有把握的打法。


    “命令66联队加紧攻城！山田常太不用在束手束脚了！一定要把中国人的援军逼过河！......”


    见末松茂治依然固执己见，矶田三郎参谋长急了，他大声的说道：


    “师团长阁下！如果中国人放弃了溧水怎么办？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在中国的官场上有一句话叫做‘借刀杀人’！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层里面也许正在进行一场权力斗争！他们或许就是想借我们114师团的手至罗卓英于死地！”


    末松茂治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矶田三郎，果然，在巨大的战功面前，这个有涵养的参谋长也挺不住了，114师团，实在是太需要这样一场胜利了！


    “矶田参谋长！你应该让我把话说完！命令115联队带着一个炮兵大队悄悄的从这里过河，然后绕到中国人的后面，这样，不管他们过不过河，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矶田三郎顺着末松茂治的手指看向了地图上的一个点，按照末松茂治的想法，带着炮兵部队的115联队将从这里渡过干河。


    天生桥！


    “这里!不是没有公路吗？115联队怎么通过，而且还是带着大炮！”


    矶田三郎立刻提出了疑问，他反对末松茂治这种异想天开的作战方式！


    “矶田参谋长！你没有仔细的看完情报机关截获的情报，我们要感谢中国人给我们送来了这么一条捷径！你看！这里！还有这里！中国人早就发现了这里有一条山路，他们的一个师长提议从这里派出一支小部队，进入我们的后方袭扰，但是由于道路崎岖，最后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官放弃了这条捷径，提出这个计划的中国师长是个军事天才，可惜他的指挥官是个地道的蠢材！现在，是我们反击的时候了！”


    末松茂治得意的向矶田三郎展示了他作出决定的依据，矶田三郎又一次拿起了那几份截获的电报，果然，末松茂治说的都在上面......


    “可是!即使是熟悉地理的中国人也只是打算利用这条小路袭扰我们，115联队可是一支大军，天生桥，真的适合我们吗？”


    矶田三郎再次表现了他的谨慎。


    一再遭到矶田三郎质疑的末松茂治开始有些不快，他用阴沉的声音对矶田三郎说：


    “难道你认为大日本陆军的勇士会比不上那些农民出身的中国人吗？日本陆军的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他们比中国人要优秀无数倍！既然南京军队能够让一支小部队通过天生桥，我们就能让115联队也从这里过去！矶田参谋长！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面对着末松茂治饿狼般的眼神，矶田参谋长退缩了，虽然他觉得末松茂治的计划依然非常的不现实，但是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的最大区别就在于中国人会在困难面前退缩，而日本军队却敢在困难面前疯狂！


    即使115联队到时候不能通过天生桥，也完全可以换一个地方过河，现在必须要保持住师团长阁下主动作战的激情！


    矶田参谋长给末松茂治来了一个90度的鞠躬，他卑微的说着：“师团长阁下，请原谅我的无礼！在114师团面前，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很好！矶田参谋长，很好！”


    末松茂治终于露出了愉快的表情......


    ***************************************************


    “好！行了！”


    范介高兴的用拳头猛击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佐佐木这些“日奸”的工作效率越来越高了，114师团刚刚发出的命令马上就被“日奸”们破译了。


    “司令！末松茂治出招了！一个步兵联队!外加一个野炮大队，要通过天生桥去堵预10师的后路，都被司令你料中了！”


    看着兴奋的范介，黄浩然悠然的从嘴巴里面吐出了几片瓜子壳，他又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手里，乐呵呵的对范介说：


    “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工作，不怕他末松茂治不上钩！特工处和特高科这回干的漂亮，这假电报发的我看了都会以为是真的，小鬼子本来就傻，又怎么猜得到这是个套呢！？”


    “司令部你也够黑的！这套自从您遇刺之后就开始下了，在加上佐佐木他们破译了日军的密电码，您再这么一煽风点火，末松茂治这回是彻底的晕了！司令！您这下的根本就是一死套啊！”


    范介很享受的看着他的司令，他现在越来越喜欢看黄浩然阴日本人成功以后的表情，跟黄浩然的时间久了，范介觉得他的品位也开始变得奇怪了起来！


    “这也得感谢那些辛勤的日军情报人员，要是没有他们日以继夜在在中间当二传手，末松茂治可不会这么容易上钩！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他们嘉奖一下？”


    黄浩然说完一次性把手里面的瓜子全部倒进了嘴里，开始大口的嚼着，其实他不喜欢吃瓜子，但是每次作战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黄浩然总喜欢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一开始的时候他是吃花生，但是那玩意太容易胀肚子，后来换了好几样，最后还是发现瓜子比较合适......


    “教导总队那边都准备好了吗？是时候给他们报个信了，估计马威龙和胡启儒早就开骂了！”


    范介拿过一张空白的电报纸唰唰的写着给教导总队第2旅和第3旅的命令，黄浩然拿起桌上的空碟子将嘴里面的瓜子壳全部吐了出来，范介瞟了一眼，那一把大瓜子的瓤居然全部给黄浩然吃了下去，现在吐出来的都是稀烂的瓜子壳！


    司令还真有办法！连吃瓜子都能吃出个风格来！


    十分钟后，在天生桥喝了半天西北风的马威龙接到了城防司令部的最新指示，内容十分简单：


    “鱼已上钩！准备接客！”


    马威龙突然有了一种被卖入青楼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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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天生桥

    6.32


    102联队联队长千叶小太郎大佐按照末松茂治的命令抽调了两个中队对溧水西门展开了攻击，看着潮水般涌过来的日军，朱连长急了！


    现在他手下只剩下了四五十人，不要说坚守，就是和日本人交火都十分困难！


    照现在的形势来看，城墙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


    “快！快去通知营长！鬼子在西门动手了！”


    传令兵应了一声之后拔腿就跑，他尽量把身子放的低一些，来躲避日军第一轮的炮火。


    由于102联队街道的是佯攻的命令，所以树林里面的野战炮没有开火，攻城的两个中队就靠着迫击炮和掷弹筒朝着城墙上面轰，大队长大久保少佐对千叶小太郎大佐抱怨着：


    “让我们102联队来演这样的戏，实在是浪费我们的精力！联队长阁下！中国人的援军渡河的时候，让我的大队排在攻击序列的最前面吧！我要让中国人尝一尝追杀的滋味！”


    “不!大久保君！你说错了，不是追杀，是劫杀！只有当我们击溃了中国人的援军之后，才谈得上追杀！”


    千叶小太郎大佐微笑着教导他的部下，师团长的命令很合千叶小太郎的心意，与其在这里等着中国人的援军过河，还不如去逼他们，千叶小太郎大佐觉得早就应该对溧水西门发起攻击。


    不过让千叶小太郎大佐感到意外的是，西门守军的火力显得出乎意料的薄弱，102联队才出动两个中队就将这段城墙攻的摇摇欲坠。


    千叶小太郎大佐感到有些不对劲，不过他还来不及仔细的思考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骑兵第18大队大队长天城干七郎少佐就很兴奋的跑了过来大声对千叶小太郎联队长说道；


    “千叶君！对岸的中国军队开始渡河了！”


    千叶小太郎大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天城少佐的话吸引了过去，他抓起了桌上的望远镜凑到眼睛跟前，果然，千叶小太郎大佐看到了对岸中国军队的先头部队挽着裤脚开始渡河。


    中国人到底还是忍不住了！


    在干河的对岸，满头大汗的蓝运东正指挥着先头部队开始渡河，黄浩然刚刚直接给蓝运东下了命令，一定要把对岸的日军拖住，但是又不能让部队受到太大的损失，这样模糊到了极点的要求，让蓝运东是汗如雨下！


    怎么办？怎么样才能让对岸的鬼子对预10师保持住十足的兴趣？


    眼看着溧水城墙上的动静越来越大，早就知道溧水县城虚实的蓝运东只能赶紧让第一线的部队摆开渡河的架势。


    司令啊！你还是快点动手吧！我蓝运东可快要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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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生桥，115联队接到末松茂治师团长的命令之后立刻全军开拔，矢崎节三中佐只用了半个小时就从古塘赶到了石牛堡，之后大队的日军便进入了山区，天生桥一带秀美的风景让一向纪律严明的日军也忍不住出现了骚动，江南的秀美山水让日军士兵们彻底的陶醉了。


    矢崎节三中佐站在一块大石上面看着脚边经过的大队日军，他也被这样美丽的景色感染了，有那么一瞬间，矢崎节三中佐甚至忘记了他现在是在战争当中。


    “这里真是太美了！支那居然有如此美丽的地方！联队长阁下！这样的美景应该属于所有的日本人！天皇陛下太英明了!我们大日本只有彻底的征服了支那，才能拥有这片美丽的大陆！”


    在抒发着情感的人是和115联队一起前进的炮兵少佐高桥浩二，他的炮兵大队直到现在都还算顺利，天生桥地区的山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崎岖，有着拼命三郎精神的日本士兵靠着他们的双手硬是将十几门野战炮推了上来。


    由于害怕炮兵笨重的火炮会在山路上造成堵塞，所以不过矢崎节三中佐将高桥浩二少佐的炮兵安排在了日军队列的最后面，每当矢崎节三联队长见到这位他一直不喜欢的炮兵指挥官高桥浩二少佐的时候，也就意味着115联队的步兵队列全部过去了......


    “高桥君！不要太过自信，昌塘一战的硝烟还没有散去，你不应该小看我们的对手！”


    在昌塘吃过139师亏的矢崎节三联队长不喜欢炮兵指挥官在他面前排除一副名将的架势，经过了昌塘一役，矢崎节三中佐早已经没有了轻狂的态度。


    矢崎节三联队长渴望着立功为自己雪耻，还好他不是150联队的山本重省，魂归东瀛的山本重省再也没有了扳本的机会！


    “矢崎君！只不过是一次小小的挫折，就让你这位114师团最善战的联队长失去了勇气吗？见到这样的你，我还真有些不习惯呢！”


    矢崎节三联队长没有回击高桥浩二少佐的挑衅，昌塘的失败是事实，即使说的再多，也辩不过高桥，现在更重要的是扎扎实实的做事......


    “高桥君！，前面的山路越来越崎岖了，你的大炮真的能够通过吗？”


    面对矢崎节三联队长的疑问，高桥浩二少佐轻佻的吹起了口哨，他笑着回答：


    “矢崎君！我们炮兵都是大日本陆军的精锐，在淞沪战场上，我的部下曾靠着一双手将大炮推到宝山的山顶上开火！今天，请矢崎君不必担心！我有着十足的把握!”


    高桥浩二少佐的态度简直是无礼到了极点，要知道矢崎节三是一位中佐，高桥浩二怎么可以对比他高级的军官如此的不恭敬？


    矢崎节三联队长身后的几个115联队的军官气得连拔军刀的心都有了，不过联队长阁下还没有发话，他们也不好发作。


    没想到一向高傲的矢崎节三联队长听完了高桥浩二的话之后居然没有发作，他只是对高桥浩二说了一句：“辛苦了！”便转身走下了巨石。


    独自留在巨石上面的高桥浩二少佐冷冷的说到：


    “胆小鬼！陆军的耻辱!”


    矢崎节三联队长的肩膀明显的抖动了一下，他听到了高桥浩二少佐的辱骂。


    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回头......


    一个炮兵中尉凑到高桥浩二少佐身边小声的说着：“少佐阁下！，矢崎节三联队长毕竟是一位中佐，这样对他，恐怕会给您带来麻烦......”


    高桥浩二少佐瞟了一眼这个自作聪明的部下，看来，得到消息的人还是太少了，有必要借这个机会宣扬一下！


    “矢崎节三没有这个机会了！柳川平助司令官阁下对115联队在昌塘的表现十分的老火，等南京的战斗结束以后，矢崎节三就会被调整到预备师团，而我，则会成为一位中佐！现在，你还有什么担心吗？”


    炮兵中尉一听高桥浩二即将得到晋升，立刻意识到他也有了晋升的机会，于是尽挑高桥浩二喜欢的话来奉承，在看看四面怡人的景色，高桥浩二有了飘飘然的感觉......


    115联队越来越靠近天生桥，在这里等了很久的教导总队官兵们开始了最后的准备。


    马威龙在第一次打开电台之后得到了黄浩然的最新指令，也是在那个时候教导三旅的官兵们才知道了他们的任务。


    现在日军通过天生桥对预10师展开迂回攻击，可以算是教导三旅最期望的结果。


    以逸待劳的打伏击，又是占尽了地理，教导三旅的官兵没有任何理由排斥这种美差。


    之前拼命抱怨黄浩然的几位军官现在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就连一直坚定的抹黑黄浩然的第五团团长邓文僖也默默的回到自己的团去准备作战。


    教导三旅一开始以为他们是唯一一支在天生桥地区潜伏的部队，后来他们发现他们错的很离谱，在这片不大的区域里面，居然还有教导二旅和99军121师一部，由于黄浩然事先没有告诉这几只部队的指挥官还有别的部队在陪和他们的行动，所以教导三旅、121师和教导二旅都不知道还有别的部队在赴近。


    以1师2旅去劫杀撞入山中的日军1个联队，黄浩然又一次面对着目标的这支小鸡举起了牛刀！


    黄浩然要的就是绝对的以多打少，绝对的优势兵力，绝对的摧枯拉朽！


    天生桥地区的几支南京卫戍军很快取得了联系，在将包围圈布置的万无一失之后，所有的电台再一次陷入了静默。


    在第一声枪响打破宁静之前，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无线电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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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5联队的先头部队很快进入了教导三旅的伏击圈，这一段的山路已经变得非常崎岖难行，有的鬼子兵已经开始了手足并用，在这样的山路上一旦遭到伏击，真的是连个多子弹的地方都没有，教导三旅的官兵兴奋极了！


    赵石头是六合人，在教导总队里面他算是家离的比较近的，为了不让小鬼子去祸害他的家人，赵石头是铁了心的吆喝小鬼子拼命，于是他自己找到军政部的招兵点加入了行伍，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他们这些本来要派到江西去组建新部队的新兵蛋子们居然加入了南京政府最精锐的部队中央教导总队！赵石头到现在都觉的像是做梦！


    张卫国是赵石头的排长，本来张卫国就是教导总队里面一个普通士兵，他一直为能够呆在中国最精锐的德械部队里面感到自豪！


    教导总队一直都是最高当局的御林军，驻扎在南京城内的陆军大学里面，这样的殊荣让中央军的其他部队羡慕的眼睛滴血！


    张卫国他们这些过来人知道教导总队的官兵完全配的上这份荣誉！


    每一个教导总队的官兵都是德国教官严格训练出来的，教导总队在中国军队里面文化水品最高，好多都是中学毕业生，还有的是大学毕业生，教导总队的训练也是中国军队里面最严酷了，每一年都有官兵因为在训练中致残而退出了教导总队，在中央军里面有个传言，说教导总队里面随便拉出来一个士兵到别的部队都能捞个连长干干，张卫国他们一直拿这个当笑话听，特就是一个大头兵，根本没想过当军官！可是没想到，在从淞沪战场撤下来之后，传言变成了现实！


    在淞沪战场受到了巨大损失的教导总队一下子被扩编成三个旅，几乎人人都升了官，连张卫国也成了一名排长，大量的新兵被补充进来，很快壮大了教导总队的人数，可张卫国总觉得现在这支教导总队和原来那支有着极大的差别，看着那些新兵迷茫又害怕的脸庞，张卫国真不敢相信教导总队真的变成了这幅模样！


    在接到从中山陵撤出的命令之后，教导总队上下是怨气冲天，骂娘的，开闹的什么人都有，都说黄浩然是亏待了教导总队，张卫国却不这么想，现在的教导总队实在是和精锐这两个字沾不上边了，能不让先总理看见他们狼狈的模样其实也是一种造化！


    张卫国看到赵石头的头上在冒汗，这些新兵根本没有杀过人，现在上了战场要真刀真枪的和小鬼子干难免害怕，赵石头在新兵里面算是比较胆大的，家又离南京很近，所以抗日的决心没有任何的问题！


    现在还没有开火，连赵石头都怕成了这副模样，其余的新兵就更是可想而知了！


    张卫国刚才开看见了有的新兵整个脸色发青，一副透不过气来的模样，为了避免出事，张卫国让两个老兵把那个紧张的过了头的新兵给打昏了过去，然后拖到了第二线交给宪兵看了起来。


    就在张卫国打算靠过去给赵石头开导一下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赵石头在拉枪栓，他们所处的位置离日军已经很近了，要是被日军发觉了异常可就糟了，张卫国赶紧猫着腰跑过去用手一把按住了赵石头拉枪栓的手！


    赵石头被张卫国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他张开嘴打算大叫，幸亏张卫国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掌捂住了赵石头的嘴，赵石头开始挣扎，张卫国用四肢将赵石头缠的死死的，他凑到赵石头耳边低声的说道：


    “想死么！犯什么病呢！再动我就一刀子捅了你！”


    旁边的几个老兵也赶紧跑过来帮忙，被几个人一拉扯，赵石头的脑子里面恢复了清醒。


    他停止了挣扎，张卫国感觉到赵石头的身体明显变得放松了起来，于是张卫国慢慢的松开了控制赵石头的手脚，旁边的老兵早就将赵石头手中的步枪夺了过去！


    张卫国拨开前面伪装的草丛朝下面看了一眼，他们所处的这块阵地下面就是一段山路，打屁的鬼子兵就在山路上通行，也许是山路实在太险要，鬼子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脚下，张卫国他们的动作没有引起鬼子的注意。


    张卫国给旁边的几个老兵使了个眼色，将嘴里面塞上了东西的赵石头拖到了二线，张卫国拿到赵石头嘴里面的东西刚想开骂，赵石头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张卫国怕赵石头哭出声来，赶紧又把赵石头的嘴巴给堵上了！


    这他妈的都是些什么烂兵！要是在以前的教导总队里面早就让他们打包袱回家了!


    不过这次赵石头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张卫国对赵石头说了三遍不许出声，在赵石头点头之后张卫国才取出了堵在赵石头嘴里面的东西。


    “你个熊东西！怎么一上战场就尿了？亏我平时还老是表扬你！你就呆在这吧！别给我再丢人现眼！你的问题，等打完这仗再算！”


    张卫国的怒火能把身边的干草都点燃了，要不是现在要作战，他真想毙了赵石头！


    赵石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排长，他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但是排长也误会了他。


    赵石头一把拉住了准备离开的张卫国，张卫国转过头看见赵石头要哭的样子，恼怒的说道：


    “快撒手！我要去指挥部队！没时间看着你们这些小少爷！我又不是你们的奶妈！”


    “排长！你别生气！刚才我看见仇人了！所以乱了手脚!”


    张卫国见赵石头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于是看了一眼第一线阵地，鬼子的动作很慢，一时半会还不能完全进入伏击圈，张卫国决定耐下性子听赵石头解释。


    “排长！我看见一个鬼子背着个绣着牡丹花的包裹，我认出来那是我娘的包裹！我娘带着我两个妹妹去逃难，她们一定是半路上遇到了鬼子！狗日的！我娘和妹妹一定害在那个鬼子手里了！”


    说完赵石头是泪如雨下，张卫国也呆了呆，这样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南京城里面原来有100多万市民，再加上郊县，逃难的难民简直就是漫山遍野，老百姓没没有见识过鬼子的残暴，还以为是军阀混战的年月，不过是换个皇帝坐龙椅，他们哪里知道，这回来的是豺狼！


    赵石头不会看错，那个鬼子的包裹一定是从赵石头的家人那里抢走的，赵石头的老娘和两个妹妹应该已经遭遇了不测，赵石头来当兵的时候他的家人来部队探望过，张卫国见过赵石头的两个妹子，都长的很水灵，大辫子加大眼睛，十分的讨人喜爱......


    狗日的小鬼子！还不知道在这一家人身上造了什么孽！


    张卫国感到热血上涌，他真恨不得现在就照着崖下的鬼子打一梭子！


    他现在完全理解了赵石头刚才的心情！


    “石头啊！排长一定帮你宰了那个小鬼子，你就在这里好好呆着，哪里也别去！”


    “不！排长！”赵石头扑通一下跪在了张卫国面前，他对张卫国说：“带我回去吧！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张卫国看着赵石头充满了仇恨的眼睛，他知道这一次赵石头一定不会再犯错！在失去了所有的家人之后，赵石头成为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张卫国重重的点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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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劫杀115联队

    6.33


    115联队越往天生桥地区的深处走就感觉路越崎岖，矢崎节三中佐再次见到高桥浩二少佐的时候，这位嚣张的炮兵指挥官完全没有了上一次和矢崎节三联队长见面时的从容。


    日本炮兵们现在脚下的山路已经只有一米多宽，75毫米口径的野战炮只能一个轮子落地一个轮子悬空，至少要几十个鬼子兵才能保持好野战炮的平衡，前进的速度自然是慢到了极点！


    现在终于轮到矢崎节三联队长对炮兵展开讥讽了，实际上矢崎节三联队长还没有开口之前，已经有好几个幸灾乐祸的下级军官对高桥浩二少佐的炮兵开始了言语上的挖苦......


    矢崎节三联队长很乐于他的部下为他代劳！


    面对着步兵联队的挑衅，高桥浩二少佐的脸色开始越来越难看，但是他实在找不到反驳步兵军官的理由，他的炮兵大队的确是妨碍到了步兵的进军，如果将脚下的山路比喻成一根血管，那么高桥浩二少佐的炮兵大队现在就成了堵塞这根血管的肿瘤。


    高桥浩二少佐感到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虽然矢崎节三联队长没有开口说话，可是从矢崎节三联队长那谐谑的眼神里面高桥浩二少佐看出了矢崎节三非常享受他的部下现在展开的对炮兵的报复行为。


    该死的矢崎节三，他是在看笑话！


    高桥浩二少佐冷哼了一声，他觉得自己一定要挽回丢掉的面子！


    “小田！通知所有的炮长，不能再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来运送我们的大炮了！这样很容易出问题！要是在这条山路上失去了这些大炮，步兵遇上南京卫戍军的时候会血流成河的！”


    在话的最后面，高桥浩二少佐没有忘了恶毒的诅咒115联队，矢崎节三联队长不快的故意咳了两声，但是他知道高桥浩二少佐说的是实话，既然中国军队的厉害115联队已经领教过了，那么要是失去炮火的掩护，矢崎节三联队长还真的没有把握能拿下中国军队的阵地！


    看来还是要向这些炮兵伸出援手！


    矢崎节三联队长在考虑了问题的严重性之后，派出了辎重兵中队去帮助高桥浩二少佐的炮兵大队......


    高桥浩二少佐跑到了山路开始变窄的路段，让前面的大炮往后退，后面的大炮则立刻开始拆卸，他打算将75毫米野战炮拆成几大段再用人力扛过去！


    还好不是150榴弹炮，如果是那样的大家伙，炮兵大队的鬼子们就是全部被压吐了血也过不了这段山路！


    日本炮兵延续了日本军人吃苦耐劳的传统，很快，十几门野战炮全部被拆成了几大段，然后被抗在炮兵大队鬼子们的肩头上再次移动了起来。


    在炮兵们拆卸大炮的时候，115联队连队列后面的辎重部队也全部超过了炮兵，现在，115联队和炮兵大队之间隔了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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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卫国带着恢复了平静的赵石头爬回了第一线，缴走的步枪重新回到了赵石头的手上，赵石头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眼神来来观察他手中的钢枪，现在他把复仇的指望全部寄托在了上面。


    “全体都有！准备手榴弹！”


    连长的命令通过接力传递的方式传了过来，张卫国从屁股后面把手榴弹袋里面的家底全部拿了出来，然后一个一个的摆放在他的面前，赵石头的动作比张卫国还要快，张卫国摆好手榴弹的时候，赵石头已经揭开了手榴弹的后盖。


    “石头！慢一点，看鬼子这走山路的速度，还有的等！”


    赵石头点了点头，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山道上蹒跚着的鬼子兵。


    张卫国想为赵石头做些什么，可是现在这时间这地点根本不允许，突然间，张卫国的灵光一闪，他决定教赵石头一个损招，这小子听完了准高兴！


    “小石头，你靠过来点，我教你个宰鬼子的好方法！”


    果然，赵石头一听到能更好的宰鬼子，立刻就靠了过来，张卫国从子弹袋里面取出一颗子弹，然后对赵石头说：


    “小石头，你看，这是一发普通的子弹，要是就这么装进枪膛打出去，如果你打枪的时候手抖了，就要不了鬼子的命！你跟我学！”


    说着张卫国取下了穿在脚上的布鞋，然后用子弹头在鞋底上磨擦着，看着赵石头迷惑的表情，张卫国得意的说：


    “不动了吧？小东西，只要你这么一擦，子弹头外面的铜皮啊，就变薄了，然后再用刺刀在子弹头上划一个十字痕，这样的子弹头打进鬼子的身体里面就会爆炸开来！只要挨着了这样的弹头，就够鬼子喝一壶的，这招我是从99军那里学来的，听99军的兵说，一发就能在人身体上打出一个大洞！他们亲眼见过被这种子弹打死的鬼子兵，弹头从额头上打进去，后脑勺爆出个拳头大的洞！沾上就是死翘翘！”


    虽然张卫国说的有些夸张，但是赵石头哪里管得了那许多，只要能宰鬼子就是好法子，更何况99军这样的王牌军也在用，必然是个好法子，很快，一传十十传百，附近的教导三旅的官兵都开始磨起了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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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师的四个团里面，郑涛的662团埋伏的位置最靠前，郑涛亲眼看着好几百个鬼子从他的鼻子底下走了过去，郑涛别提有多开心了！


    郑涛的662团是121师里面的异类，由郑涛组建的这个团和滇军完全没有关系，军官也都是从99师抽调过来的，所以662团和121师的另外三个团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一开始的时候，师长吴剑平和副师长牟庭芳都认为662团是黄浩然放在121师的钉子，所以总是对郑涛藏着一手，后来121师在99军呆的时间长了，121师的官兵也渐渐被黄浩然收了心，现在郑涛已经完全和121师融合到了一处，在662团的带动下，121师原来的三个团也采用了很多的新式训练方法，整个121师的战斗力在短时间内拔高了一大截。


    这次662团被121师排在最前面是有着特殊的原因的，吴剑平接受了99军不代表接受了中央军，121师对中央军还有这很强烈的戒心，尤其是教导总队这样一直以“御林军”自称的“太保部队”， 师长吴剑平和副师长牟庭芳都方案的很，这次对114师团的合围是南京卫戍军在黄浩然指挥下的第一次大规模战斗，所以吴剑平即使是再不愿意和教导总队合作也还是来了，为了避免滇军旧部和教导总队发生不愉快，于是662团就被拍到了和教导总队结合部的位置。


    按伏击圈的位置来看，662团所在的地方属于伏击圈的中段，115联队的尾巴应该在教导三旅那边，郑涛在心里面默算了一下，115联队在昌塘被136师教训过，这回即使算上和115联队一起运动的炮兵，最多也只有三千余人，现在662团这里都过了好几百鬼子，115联队应该很快就要完全进入伏击圈了。


    下站的山路，一边的石壁一边是断崖，121师和教导总队的2个旅严阵以待，这样良好的射界，郑涛完全有把握以一轮齐射就解决掉115联队一半的兵力！今天的这场仗，绝对是一次愉快的旅程！


    “全体预备！准备战斗！”


    郑涛看着山路上的鬼子又过去了一百多，他估摸着时间也该差不多了，于是他下令662团全体准备。


    从662团官兵从子弹袋里面取出来的子弹就能看出99军和教导总队的区别，教导三旅那边还需要现磨子弹头，662团这边的子弹头都是早就磨好的！枪膛里面清一色都是这样加了料的子弹！


    黄浩然让负责新兵训练的军官交给99军官兵们的都是最实用的东西，像磨磨子弹头这样的技术，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在99军里面，连“撩阴腿”都被当作普通的格斗技术来传授！


    只要是能痛宰小鬼子的技术！就是好技术！管他什么下流不下流的！？


    黄浩然最注重的是实际效果！


    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


    和99军这些“悍匪”比起来，教导总队实在是太文明了！


    文明的就想一群书呆子！


    教导三旅今天具备了非比寻常的耐心，他们一直等到高桥浩二少佐扛着野战炮的零件出现在了伏击圈里面才发起了攻击！


    马威龙没有命令吹军号，这样的环境完全没有这样的必要，一个手榴弹下去，山谷就会将爆炸的回声传到几千米之外，还有比这更好的攻击讯号吗？


    几乎所有的南京卫戍军官兵的第一选择都是手榴弹，山道上的日军遭到了密集的轰炸！手榴弹爆炸的浓烟甚至聚成了烟幕，当鬼子兵们从烟幕中恢复了视线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像暴雨一样的子弹！


    居高临下，瞄准了半天，即使受到了烟幕的影响，南京卫戍军的机枪手还是把一匣子一匣子的子弹准确的打了出去，重机枪手只要按住扳机就好，山道上的日军根本无处可藏，机枪手们缓慢的转动着枪口，马克沁指到哪里就把哪里打得尘土飞扬！


    在绵延数公里的山道上，这样的屠杀几乎在同时展开！


    慌了神的鬼子兵在山路上跑来跑去，有的因为站立不稳或者撞在了一起而滚下山崖，更多的人是被子弹打穿了身体，很快发现无路可逃的日军变得绝望了起来，他们蜷缩起自己的身体，尽量躲到树木和石头的后面，或者干脆拉起几具同伴的尸体叠在一起当作掩体，在损失了大半的兵力之后，山道上残余的鬼子才开始了零星的还击......


    这些稀稀落落的枪声只能很快的引来南京卫戍军重机枪和迫击炮的报复，教导总队和121师的炮手们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整他们的设计诸元，因为他们的目标连移动的空间都没有！


    115联队陷入了绝境！


    矢崎节三中佐的大腿中了两枪，几个卫兵簇拥在矢崎节三联队长的身边，很快，这一小堆人就引来了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双重关照，矢崎节三中佐从山道上飞了出去，不知道滚到哪座山崖底下去了！


    高桥浩二少佐的炮兵大队要好一些，他们携带的野战炮钢板等可以用来挡子弹的东西很快被竖了起来，日本炮兵在这些东西的后面和教导总队三旅展开了对射，可是他们的好日子很能过多久，从他们头顶上丢下来的手榴弹让这些鬼子意识到，在他们的头顶上还有一支中国军队！


    赵石头在开火之后的两分钟之内丢掉了他面前所有的手榴弹，就连左右隔壁的手榴弹也没能幸免！


    在丢完了手榴弹之后，赵石头开始了疯狂的设计，张卫国看着赵石头连着打光了三排子弹，只用了一分多钟！


    这样的射击命中率自然不会太高！


    现在已经和鬼子交了火，张卫国也就不怕再暴露目标了，他踢了赵石头一脚，大声的喝到：


    “石头！你个死孩子！看准了再打！你这么干就是在浪费子弹！”


    赵石头没有回头搭话，他闷着头又从子弹袋里面掏出了几排子弹，然后将弹仓打开，开始装弹。


    张卫国见赵石头又一次陷入了悲愤之中，他真想过去在赵石头的屁股上面踢上几脚，可是考虑到小家伙的情绪和年龄，张卫国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就是浪费些子弹么？由他去吧！下面山道上的鬼子这么多，又这么密，随便打几枪也能有所收获！就让这小家伙发泄一下吧！


    这是一次一边倒的战斗，由于占据了绝对的地理优势，115联队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参与的日军退到了山道上几块开阔的谷底里面，人数大概有一千人左右，聚集在一起负隅顽抗！


    教导总队和121师立刻根据这个新变化开始了调整，他们对这几块谷底聚集的鬼子实施了分割包围，由于鬼子聚集的地方都是一览无遗的平地，所以十分适合发挥迫击炮的威力，教导总队和121师趁着日军立足未稳，在迫击炮的掩护下发起了排山倒海的攻击！


    教导总队和121师毕竟是在自己的国土上作战，给他们带路的当地人带着教导总队和121师的突击队从看似绝对没有道路的山崖上翻了过去，当这些奇兵开始对日军发起猛攻的时候，日军115联队残部还死死的盯着他们面前的山路！


    行从天上掉下来一般的教导总队和121师突击队让日军的心理崩溃了，山道上的教导总队和121师大部队趁势冲破了日军的火力封锁，接下来的战斗就进入了垃圾时间。


    精神、体力、人数上都处于绝对下风的日军在十几分钟之后停止了抵抗，由于是绝境中的劫杀，114师团又不是日军的常备师团，南京卫戍军居然一次性收获了五十多名日军战俘，其余的日军大多数在最后关头选择了切腹或者吞枪自尽！


    天生桥又一次恢复了宁静！


    只是鲜血，染红了整条山道！那是三千名日军尸体流出来的红色！


    121师和教导总队的官兵笑了！他们赢得了这场空前的大胜！


    欢乐的呼号传遍了整个天生桥！


    南京城防司令部作战厅里面的黄浩然在得到全歼115联队的消息之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连喊了三个“好！好！好！......”


    整个作战厅里面也是掌声雷动！


    黄浩然向121师和教导总队发报：


    “用最快的时间打扫战场！迅速撤出天生桥地区！”


    在得到了121师和教导总队答复之后黄浩然让范介通知在小河口演戏的预10师可以撤退了！


    预10师在接到黄浩然的命令之后立刻向对岸发射了大量的迫击炮弹。


    一开始千叶小太郎大佐还以为是他的102联队在什么地方露出了马脚，焦急的千叶小太郎大佐立刻下令全军出击，野战炮部队立刻开炮！


    他要一鼓作气冲到河对岸去！


    骑兵第18大队大队长天城干七郎少佐适时的给了千叶小太郎大佐很中肯的意见：


    “114师团没有足够的船只，如果不能在中国军队渡河的时候发动突然袭击的话，102联队就失去了这次战机！按照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的指示，102联队应该立刻封锁小河口，然后转身对溧水县城发起攻击！而对岸的中国援军，就交给迂回的115联队处理！”


    “巴格亚路！只能这样了！全军转向！目标溧水县城！攻击！”


    眼看着干河对岸的中国军队开始掉头撤退，千叶小太郎大佐只能用炮弹表示欢送了，他一边命令102联队开始全力扑城一边向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报告了这个很糟糕的消息！


    让千叶小太郎大佐没想到的是，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那里已经接到更坏的消息！


    115联队发来的电报的内容很少，只有十几个字；


    “我部在天生桥地区遇袭！情况危急！请速派......”


    电报发到这里就断了！


    电文是断断续续的，根据电讯室的分析发报的报务员应该不是同一个人，从手法看来，115联队负责拍发这份电报人员情绪非常的紧张，115联队应该是遭遇了激烈的作战！


    至于为什么换人来发报，唯一的解释就是原来发报的人员不能再发报了，从电报的断续性来看，至少是三个人接力才完成了这份电报！


    连115联队的联队部都需要换人来发报，可以想象115联队的战况糟糕到了什么地步！


    更让末松茂治中将感到揪心的是，这是114师团和115联队的最后通讯！电讯室已经安排了三部电台来呼叫115联队，但是始终没有任何的音讯！


    末松茂治中将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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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四章：陷入绝境的末松茂治

    6.34 陷入绝境的末松茂治


    114师团为了115联队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教导总队和121师正忙着打扫战场，由于是在山道上的战斗，所以跌落到山谷的鬼子有很多，大量的装备的武器装备也和这些鬼子的尸体一起藏身谷底，在加上日军在临死前有破坏武器的习惯，所以教导总队和121师的收获很少。


    张卫国顺着山道一连翻开了七八具鬼子的尸首才找到两条三八大盖和几颗香瓜手雷，他一边弯着腰从鬼子尸体取掏子弹盒一边骂骂咧咧的抱怨着：


    “死了也知道不给咱留些东西！东洋狗！真他妈的不是玩意......！”


    张卫国看了一眼脚边的崖底，那里有很多的金属物体在灌木林中若隐若现的发着闪光，狗日的小鬼子，把武器装备都给丢到崖下面去了！


    直起腰将子弹盒揣进怀里的张卫国看见赵石头闷着头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赵石头不停的步枪前端的刺刀在鬼子的尸体堆里面戳来戳去，遇到挡道的就一脚踢到崖下去！


    这小子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张卫国本来不想说什么，可是当他看到赵石头将一具抱着步枪的鬼子尸体也踢到了崖底之后，张卫国终于忍不住了！


    “石头！干什么呢！咱们现在是在打扫战场！你别在这里捣乱！”


    张卫国着急的叫了起来！教导总队好不容易在黄司令的指挥下打了这么一场大胜仗，可是居然没有什么像样的收获，张卫国本来心里面就有气，现在他看到赵石头打扫战场如此“浪费”！张卫国觉得他真的要发火了！


    赵石头愣愣的转过了身子，他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战斗时的狂热，现在，赵石头的眼神里面只剩下了空洞！眼泪，在他的脸上无声的流淌着！


    “俺要找俺娘的包裹！排长!俺怎么就找不见呢？排长！俺俺怎么就找不见呢......？俺要找俺娘的包裹！......”


    说到最后的时候，赵石头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哀嚎！张卫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的士兵......


    山道上，突然间寂静了下来，山谷中只有赵石头的声音在回响：


    “娘啊！俺怎么就找不见你们呢！妹啊！俺怎么就找不见你们呢！！！”


    张卫国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这时候几个121师的官兵走了过来，这些人经过赵石头身边的时候都用力的搂了搂赵石头，然后他们沿着山路继续搜索。


    这些121师的官兵和教导总队的官兵不一样，他们在收集武器的同时用刺刀或者匕首在鬼子的尸体堆里面翻来翻去。


    这些人走过的地方，原本还在哀嚎的鬼子伤兵们都会立刻停止呼吸，张卫国跑过去看了一下，他发现所有的鬼子伤兵无一例外的都被割开了喉咙！原来这些121师的兵只要发现了活着的鬼子就会蹲下身子用刺刀或者匕首在这些鬼子兵的喉咙上补上一刀！


    原本张卫国是很反对这样做的，可是今天，他却感到了一股痛快的感觉！


    教导总队的官兵很快都达成了默契，一开始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后来教导总队的官兵们也加入了121师的行列！


    最后的结果就是天生桥战场除了那五十几个举枪投降的日军之外，没有一个鬼子伤兵被交出去，而且所有的鬼子尸体都被补了几刀然后踢到了山崖底下！


    天生桥的野生动物看来很久都不用为食物发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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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松茂治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四面楚歌，在115联队生死未卜的时候，末松茂治又接到了102联队联队长千叶小太郎大佐的报告，溧水县城西门只用了很短的们时间就被突破了，从西门守军的人数来推断，溧水县城里面中国军队的数量大大低于114师团之前的预计！


    满头大汗的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在电台里面大声的问千叶小太郎大佐，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保密规定了！


    矶田三郎参谋长那有些慌乱的声音让末松茂治觉得更加的烦躁，本来末松茂治想亲自去问千叶小太郎大佐，可是他的动作慢了一步，心急火燎的矶田三郎参谋长抢先一步冲到了电台前面！


    “千叶君！你是第一支冲进溧水县城的部队！你现在回答我！以你的判断！溧水县城里面到底有多少守军？一个师？一个旅...！？”


    千叶小太郎大佐此刻也是一肚子的火，早知道西门城墙上只有几十个人把守，102联队在守株待兔个什么劲啊？


    千叶小太郎大佐知道他的回答一定会刺激到矶田三郎参谋长，他先给矶田三郎参谋长打了一针预防针，接着才汇报了西门的情况。


    当矶田三郎参谋长听到千叶小太郎大佐前面的铺垫的时候心里面已经开始大叫不好，等千叶小太郎大佐完全汇报结束之后，矶田三郎参谋长犹如被五雷轰顶，他大叫了一声：


    “南尼？最多一...一个团？！！”


    听到矶田三郎参谋长的话，末松茂治的脑子里面也炸开了！溧水县城里面居然只有一个团的守军？那么那个大人物存在的可能性便小了许多？难道！难道这是个圈套！！？


    “不！绝对不可能！告诉102联队!给我往县城里面冲！一定要活捉中国军队的高级指挥官！！”


    末松茂治愤怒的对矶田三郎参谋长下了命令，现在打援不成，要是再走了包围圈里面的大鱼，那后果......


    末松茂治已经不敢想了！


    “再命令66联队抽调2个大队，把工兵联队带上，去解115联队之围！”


    “命令66联队余部全力配合102联队攻城，一定要把溧水县城里面的中国人全部杀死！！”


    “命令骑兵大队立刻渡过干河，追杀逃跑的中国军队！一定要追上他们！”


    末松茂治接着又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整个114师团都动了起来，末松茂治想要尽量挽回败局！


    追击、攻城、解围！末松茂治一次性放出了三路人马！114师团的这三路人马不求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末松茂治只要能把三个方向的中国军队缠住就是胜利！因为谷寿夫的第6师团离114师团已经很近了！


    能让115联队陷入绝境的中国军队绝对不可能是一支小部队，末松茂治几乎可以肯定，南京卫戍军围攻115联队至少动用了4-5个师的兵力，而且一定都是南京卫戍军最精锐的部队，如果114师团能够配合第6师团解决到这些中国精锐，那么末松茂治至少可以逃脱切腹的命运！


    矶田三郎参谋长立刻领悟了末松茂治的意图，114师团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这个参谋长也逃不了干系，现在，也只有这个全力一搏的办法了！


    末松茂治和谷寿夫的私人关系还不错，末松茂治为了自己的性命，给谷寿夫发去了求援电。


    末松茂治把他的希望全部压在了第6师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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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城防司令部作战厅，范介急匆匆的拿着特高科刚刚截获的电文走了进来，范介在屋子里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黄浩然的身影，后来问了参谋军官范介才知道黄浩然今天在作战厅里面呆了整整一天，觉得有些乏了，跑到了作战厅的院子里面舞剑。


    范介觉得他真是服了司令，舞剑！还真有心情！


    范介拔腿直奔后院，老远就看见几个卫兵拼命的拍巴掌，范介走到月亮门前，看到黄浩然将一柄剑舞的犹如游龙，十足的宗师架势，不过在范介眼里，黄浩然的剑术用来表演更适合一些.....


    黄浩然一边舞剑，一边吟诗，范介来的也是时候，黄浩然的这套剑显然是刚刚开始：


    “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


    天地为之久低昂。走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


    况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


    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


    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倾动昏王室。


    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金粟堆南木已拱，


    瞿唐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黄浩然的卫兵们很快发现了靠在月亮门上观看的范介，几个卫兵赶紧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站定，黄浩然发现耳边突然没有了喝彩的声音觉得有些不习惯，于是停下了动作，冲着原本卫兵们拍巴掌的位置大喝了一声：


    “继续啊！你们......！！”


    黄浩然还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月亮门里面拿着文件的范介，黄浩然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让人家忙死忙活的自己却跑到院子里面来舞剑，似乎有些不仗义！


    “范参谋长啊！你来找我一定是有紧急军务，我也舞累了，该干正事了！！”


    说完黄浩然将剑丢给了站在场边的卫兵，然后走向范介，在半路上黄浩然接过了卫兵递过来的毛巾擦汗。


    范介朝黄浩然立正敬了个礼，然后大声的说道：


    “司令!特高科的最新发现！徐兴华刚送过来！日军又有了新动作！”


    黄浩然将毛巾丢给了卫兵，然后接过了范介手里面的文件，黄浩然一边翻看内容一边小声的对范介说：


    “范参谋长，何必呢!我就是劳逸结合了一会，你看你这这架势！怎么！要和我生份了？”


    范介也小声的回答黄浩然：


    “司令既然要在这里扮‘儒将’，我这个当参谋长的也得捧场不是吗？刚才属下的表现还行吧？”


    说话的时候范介一脸的坏笑！


    黄浩然被范介顶的咳了几声，这几个部下里面就是范介这支狐狸最不给他面子，不过看在范介整天给自己出大力流大汗的份上黄浩然决定还是忍了......


    “我刚才那套剑法，怎么样？有点意思吧！？”


    “嗯！不错！”


    黄浩然刚想谦虚几句，范介的脸色一变，十分严肃的补充了一句：


    “我说的是杜甫的诗，不错！”


    这范介还真不上路子！！黄浩然在心里面恶狠狠的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扣范介的军饷来报复！


    想到这里，黄浩然脸上又有了笑意......


    很快，黄浩然就看完了特高科的最新收获，末松茂治给114师团各部的最新命令还有他向谷寿夫求援的电报都在其中，看来这回末松茂治是彻底不要了面皮，教导总队和121师在天生桥把114师团给打疼了！


    不过末松茂治的这几招都没有超出黄浩然的预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黄浩然笑着对范介说：


    “这刚念完了《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又得去唱十面埋伏了！走！范参谋长！让咱们送末松茂治这最后一程！”


    说完黄浩然和范介勾肩搭背的顺着石子路溜达回了作战厅，当他们走到作战厅门口的时候，黄浩然和范介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范介推开了屋门，黄浩然大步流星的走进了屋子。


    五分钟之后，南京卫戍军各部接到了最新的命令！


    ***************************************************


    114师团各部刚展开行动没多久，末松茂治就接到了各个方向的好消息！


    102联队已经突破了溧水城防，现在主战场移到了溧水县城里面，剩下的中国守军开始据屋而守，战斗已经进入了残酷的巷战阶段！


    天城干七郎少佐的骑兵大队也有收获，中国人的尾巴就在离骑兵大队不远的地方，被追上只是个时间问题！


    救援115联队的66联队的进展要缓慢一些，在石牛堡66联队遇到了中国军队的阻击，不过山田常太联队长报告，天生桥方向的枪声很密集，喊杀声震天！看来115联队尚在苦战当中，至于为什么会和师团部断了联系，很有可能是因为115联队在中国人的交火中失去了电台！


    这几个好消息加在一起让末松茂治师团长的心情得到了极大的改善，看来，实际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好的多!


    尤其是115联队尚未被消灭的消息特别的让末松茂治师团长感到振奋，115联队、66联队2个大队再加上工兵联队，末松茂治觉得自己完全有把握和第6师团将天生桥地区的中国军队合围！


    114师团的局势还可以挽回！


    喜悦的情绪再一次充满了114师团的师团部......


    末松茂治并不满足于现在开始变得对114师团有利的形势，他觉得骑兵大队独自追击一个中国师的行为有些勉强，于是末松茂治打起了溧水城内日军的主意，末松茂治询问102联队是否有独立攻占溧水县城的把握，感到胜利即将到手的千叶小太郎大佐回答他的师团长：


    “只要两个大队，就可以完全占领溧水县城！102联队将在两个小时之内解决战斗！”


    得到了千叶小太郎大佐这样的答复之后，66联队剩下的一个大队和102联队的一个大队被命令立刻向骑兵第18大队增援，在这个命令落实之后，114师团在溧水县城附近只留下了一个辎重兵联队和102联队的两个大队，末松茂治像个赌徒一样用完了他全部的筹码！


    当114师团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的时候，南京卫戍军发动了！


    王山奎的139师就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了溧水城北！而那里只有日军的一个辎重兵大队！


    139师势如破竹！


    救援115联队的日军66联队和工兵联队在突破了石牛堡之后突然发现天生桥的枪声沉寂了下来，这当然不是因为114师团援军到达的时候115联队还没有被歼灭，在天生桥搞出这么大动静的部队不过是教导三旅的两个连！


    为了营造出115联队在存在的假象，黄浩然差不多用尽了他在南京城里面“搜刮”的所有鞭炮，再加上一个排的号兵，好歹是撑到了121师完成迂回的时候！


    现在114师团的援军被教导总队和121师前后夹住，变成了热狗里面的香肠！为了加快歼敌的速度，黄浩然又投入了一支生力军36师！


    石牛堡附近很快就打成了一锅粥！


    天城干七郎少佐的骑兵第18大队也没有幸免遇难，他们追了一路的预10师在沈庄忽然转过身来和骑兵第18大队展开了交战！而且，教导总队一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王家渡迂回到了骑兵第18大队身后，猎手在转眼之间落入了猎物的陷阱！


    眨眼之间，末松茂治师团长的好消息全部变成了催命符！


    三路出击的114师团，有了全军覆没的可能！


    末松茂治的师团部附近已经只剩下了一些炮兵和辎重部队，为了防止师团部遇袭，末松茂治立刻下令将114师团的师团部迁入溧水县城，然后据城死守！


    可是末松茂治的这个愿望也没有实现，谢文东的独立47旅穿过了原本有日军重兵驻扎的真空地带，在末松茂治的师团部开拔之前，独立47旅吹响了冲锋号！


    末松茂治立刻向离他最近的102联队的两个大队发去了求援电，但是102联队此刻早已被从溧水北门杀入了王山奎的139师打得疲于招架，勇猛的千叶小太郎大佐现在是自顾不暇了！


    末松茂治只能集合了师团部全部的直属部队结成环形阵地死顶！


    现在谷寿夫的第6师团是末松茂治的最后指望了！


    得到了114师团很可能全军覆没的消息之后，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急了！


    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在他的司令部里面破口大骂，他恨透了擅自改变计划的“左路军”，114师团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


    东京军部和日本内阁更是又羞又气！要是114师团真的覆灭了，他们怎么向天皇交代呢？


    不能让114师团的番号消失！


    陆相直接向谷寿夫发出了营救114师团的命令！


    与此同时，黄浩然也命令南京卫戍军各部发起了总攻！


    中日军队之间展开了和时间的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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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杀入114师团师团部

    6.35 杀入114师团师团部


    在黄浩然的眼中，南京卫戍军这刚开辟的几处战场也是有轻有重，若是从政治角度来考虑，那么歼灭114师团的师团部应该是南京卫戍军的首选，毕竟从中日全面开战打到现在，像日本陆军中将这样的高级货中国军队还一直没有机会染指，如果能够击毙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实在是一件很振奋军心的事情。


    不过要是从歼敌的角度来看，114师团派往天生桥方向的援军人数最多，66联队的2个大队再加上工兵联队，足有3000多人，而且南京卫戍军在天生桥一带的兵力也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教导总队两个旅再加上121师和36师，南京卫戍军和日军的兵力对比差不多是10：1，对手又有一半人马是工兵，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其实现在就是个鱼与熊掌的选择问题，不过黄浩然想的还是要把这两样都吞下肚去！


    黄浩然在南京精心布局到现在容易吗？连撞死的招数都用上了！要是这顿不吃的饱一点黄浩然都对不起自个！


    当然，要是能再吞了溧水城里面的102联队和追击预10师的日本骑兵大队就更好不过了，不过这些地方的战斗还有些意外因素，就拿沈庄的预10师和教导一旅来说吧，他们虽然夹住了114师团的骑兵大队，但要是鬼子骑兵真的不顾损失疯狂的突围，预10师和教导一旅的两条腿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日本人的四条腿的，所以要想全歼这些日本骑兵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幸亏末松茂治给黄浩然帮了个大忙，114师团派去增援骑兵大队的步兵在十分钟之前也落入了预10师和教导一旅的重围，既然留不住这些四条腿的日本畜生就拿两条腿的鬼子步兵来凑数吧！要是鬼子的骑兵指挥官能再发挥一下“同胞友爱”的精神不肯单独突围，那南京卫戍军这次可就赚大发了！


    想到这里，黄浩然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范介一看黄浩然的状态就知道他的司令又开始想好事了，也难怪，南京卫戍军现在的形势的确太有利，就连城防司令部里面的小参谋军官们都开心的走路直蹦高。


    可是范介的心里面却没有这么乐观，他觉得还是有必要给黄浩然吹吹风。


    范介借口喝茶离开了他的工作岗位走到了黄浩然的身边，黄浩然此刻正在沙盘旁边来回的溜达，黄浩然一会看看沙盘，一会看看作战室里面兴奋的参谋军官们，依然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范介决定陪着黄浩然溜达，两个人就这么来回走了几趟，后来还是黄浩然开了口：


    “范参谋长！你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咱们老是这么走来走去也不是个事啊？”


    范介乐呵呵的对黄浩然说：


    “司令！我知道现在大家都挺高兴，不该说些丧气的话，不过既然我领着司令发的军饷，还是得替司令分忧不是吗？”


    黄浩然假装生气的对范介说：


    “范参谋长！注意你的用词！什么领着我发的军饷？那是军政部发的......不知道的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要当军阀呢？”


    对黄浩然的“唱高调”范介是不相信的，要是黄浩然真的那么听军政部的话，还有必要为了99师和何部长高的那么不愉快吗？


    99军就是黄家军！


    “司令！我领的那份军饷里面您拿的占多少，军政部拿的占多少，属下还是分的清的！放心！我也就是在司令跟前才会这么说......”


    黄浩然瞪了范介一眼，范介也没有将黄浩然的威胁当回事，他拿起一根指挥竿就在沙盘上笔画开了，黄浩然看着范介的动作，明白了范介是在担心鬼子的援军。


    根据佐佐木他们的得到消息，谷寿夫的第6师团已经加速赶来，原本应该在南京一战中处于外围掩护部队序列的日军第18师团也直奔溧水而来，此刻第6师团 的前锋离天生桥战场只剩下了20公里的路程，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距离，如果天生桥地区的南京卫戍军不能尽快解决掉114师团的那几千人，就会被第6师团反包围上，到时候溧水的战局就会出现反转!范介的担心不无道理......


    “范参谋长！相信前线的官兵吧！我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看前线指挥官的表现了......”


    黄浩然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神往，他觉得他的部下不会让他失望。


    “可是，万一要是第6师团和第18师团早到一步，那我们可就太被动了！”


    范介却不这么想，他急切的说：


    黄浩然看了范介一眼，幽幽的说：


    “我已经给前线的部队守好了退路，俞济时的74军已经前提到了袜陵关一线，实在不行，就让一线的部队撤下来，有俞济时在，我料想鬼子追不上来......”


    听到黄浩然给自己交了底，范介这才如释重负，语气顿时一转：


    “原来司令早有打算，不过俞济时的74军这一前提，74军的防区怎么办？市区现在除了99军就只有三个宪兵团，兵力实在是有限。”


    黄浩然觉得范介的心思果然够细腻，基本上之前自己觉得难办的事情的范介也都想到了，有这样一个称职的参谋长，是99军的幸事！黄浩然很快给了范介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没见我这几天总是在最高当局面前转悠吗？浦口胡宗南的第1军今天夜里开始渡江，74军的防区由他们接防，现在胡宗南的大军应该已经有不少到了下关了！”


    范介一听黄浩然居然调来了胡宗南的第1军，觉得有些纳闷，于是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疑惑的问道：


    “怎么这些我都不知道呢？司令！你怎么在我面前留一手啊？”


    这下轮到黄浩然不好意思了起来，毕竟，这些事情是应该给范介说一声的，可是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范参谋长，你毕竟只是我99军的参谋长，像俞济时和胡宗南这样的中央军大将是不会听你的调遣的，调动74军和第1军的命令我是通过周斓上将发下去的，也只有他出面，俞济时和胡宗南才不会闹情绪！”


    范介对黄浩然的顾虑表示了理解，确实，要俞济时和胡宗南来听他范介的调遣，的确是不太现实！


    “看来，我又是白操心了，司令的谋略果然比范某人高了许多！”


    黄浩然还是担心范介觉得自己对他不信任于是又找补了一句：


    “难得啊！范参谋长！现在所有的人都把一双眼睛盯在‘大胜’上面，你的想法总能走到这些人的前头，这就是差距啊......”


    范介这个人精自然明白黄浩然这是在安慰他，他也不想让黄浩然觉得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于是范介乐呵呵的说道：


    “谢司令夸奖！我这就和咱们99军的几个师联系，先给他们通通气，也好让他们到时候有个把握的尺度！”


    黄浩然见范介笑了起来，知道他已经将之前的事情丢开了，于是黄浩然也开始就事论事，他给范介提了新的要求：


    “既然要通知，就全都通知吧，不过记住一定要用新密码，从这一刻开始，就密码正式停用，告诉佐佐木他的那些假电台不用再忙活了，我想，现在日军应该已经明白了过来......！”


    “是！明白了！司令！”


    ***************************************************


    谢文东在他的独立47旅开火之后直接跑到了第一线，他指挥着独立47旅发起了一波接一波的攻击！


    在独立47旅包围之下的114师团师团部陷入了风雨飘摇，末松茂治把师团部里面所有的勤务兵和参谋军官都推上了第一线，此刻在末松茂治的师团部里面只剩下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电讯室的军官还有几个卫兵，114师团师团部的环形阵地外面到处都是喊杀声，在夜空里面，这种让末松茂治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了，坐在末松茂治对面的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脸色煞白，一副大难临头的架势。


    末松茂治很看不上矶田三郎参谋长的表现，军人就应该有个军人的样子，矶田三郎参谋长简直就是在丢日本军人的脸！末松茂治死死的盯着矶田三郎参谋长，就像一匹要张口咬人的恶狼！


    矶田三郎参谋长被末松茂治盯的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受不了末松茂治这样的眼神！


    可怜巴巴的矶田三郎参谋长忍不住开口向他的师团长阁下求教，师团部外面的枪声越来越密集，矶田三郎参谋长觉得中国军队的包围圈开始越收越紧！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师团长阁下？我们！我们会死在这里吗？”矶田三郎参谋长的声音沮丧极了，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塌了，矶田三郎参谋长现在只想听末松茂治对他说一些鼓励的话。


    末松茂治回答的语气十分的冰冷，他冷哼了一声之后对矶田三郎参谋长说：


    “矶田参谋长！你害怕了吗？你觉得我们会死在中国人手里？”


    “是...哦！不！不！当然不是这样！”矶田三郎参谋长下意识的给了肯定的回答，不过他立刻惊觉到自己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于是马上改口！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矶田参谋长！”


    “是的！我..我就是这样想的！”


    不知道为什么，矶田参谋长的后背突然冒出了很多的汗水，他从末松茂治的身上闻到了危险的味道！


    一定不能给末松茂治抓住自己的把柄！


    矶田参谋长在心里面对自己提醒着。


    “很好！大日本陆军师团的参谋长，就应该有这个气概！矶田参谋长！我们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只要102联队能够坚决的靠过来，即使外面有十万中国军队，我们也可以坚持很久！第6师团的前锋离我们只有十几公里了！”


    末松茂治的话像是在给矶田三郎参谋长打气，矶田三郎参谋长心想也许刚才他的胆怯没有被末松茂治注意到，于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矶田三郎参谋长站起来朝末松茂治鞠了个躬，然后表示了对师团长阁下的感激：


    “多谢师团长阁下的赞赏！我们114师团一定可以反败为胜！”


    末松茂治的嘴角浮起来一丝笑意，他对着把腰弯的快要折断的矶田三郎参谋长说道：


    “不过！矶田参谋长！要坚持到102联队靠过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知道我们的师团部周围都是一些卫队和辎重部队，他们都不是战斗兵！所以，士气！就成了我们114师团存亡的关键！矶田参谋长！我们这些将佐们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吗？”


    矶田三郎参谋长猛的意识到末松茂治是要他带兵上火线作战，矶田三郎参谋长全身巨震，心神一时有些失守！


    末松茂治站起来走到矶田三郎帮着矶田三郎参谋长恢复了直立的姿势，末松茂治微笑着看着他的参谋长，口中不断的鼓励着：


    “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大日本！矶田参谋长！拜托了！”


    矶田三郎参谋长茫然的答应了末松茂治的“拜托”， 矶田三郎参谋长带上了他的卫兵，然后在桌上取了一顶钢盔，之后回身给末松茂治又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末松茂治看着矶田三郎参谋长走出师团部的背影，冷冷的说道：


    “在战场上战死，也许对你这样的胆小鬼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


    说完末松茂治一屁股坐在了矶田三郎参谋长刚才坐着的位置上，他慢慢的闭上了双眼，矶田三郎参谋长这样的胆小鬼固然该死，但是他末松茂治在军部高官的眼中又何尝不是一个该死的废物呢？


    日本陆军可以容忍十恶不赦但是连战连捷的将军，却不可能接受他这个败军之将！


    末松茂治的军旅生涯，应该是走到头了！


    也许，自己会步山室宗武的后尘，被调到炎热的台湾去吧......


    *************************************************


    “娘的！给我告诉2团长！要是十五分钟时候还冲不进114师团的环形阵地，老子就换人！倒时候你们2团就等着被别的团笑话吧！”


    谢文东见自己的部队迟迟没有取得进展，只能是除了激将法，当兵的哪能经得起这样的撩拨，2团长从传令兵那里听到了谢文东的话之后立刻端着一挺捷克式冲上了火线！


    将无贪生之恋，十有必死之心，2团的官兵见他们的团座亲自参与了冲锋，一时士气大振，114师团师团部外围的环形工事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守卫114师团师团部的鬼子大多数是辎重部队的辎重兵，让他们缩在防线后面用枪械射击来和独立47旅交火还有些威力，现在防线一破，鬼子辎重兵和独立47旅的官兵展开了白刃战，这战斗兵和辎重兵的差距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谢文东的兵很快就发现他们面对的这些鬼子和他们之前面对不过的不一样，似乎都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好不容易遇上了这种软柿子，独立47旅立刻得理不饶人的展开了追杀！


    以前都是几个鬼子兵结成三角阵形挑战十几个中国兵，这回情况倒转了过来，独立47旅的官兵经常是两三个人逼得十来个鬼子团团转，随着涌入阵地的中国官兵越来越多，日军连人数优势也最后失去了，之前几次在日军面前伤亡惨重的独立47旅官兵毫无风度的将日军残兵分割开来，然后开始玩“单挑”，被逼迫加入这种“自杀游戏”的日军自然是败得极惨，到处都是哭爹喊娘的声音！


    知道谢文东提着花机关枪冲上来之后这种让独立47官兵玩的不亦乐乎的游戏才被勒令停止了，经过了这一番精神摧残，投降的鬼子第一次上了三位数，看来佐佐木的特高科又要添人了！


    现在独立47旅面前只剩下了在114师团师团部里面死守的一百多名日军，谢文东让个懂日语的军官上前喊话，没想到从114师团师团部里面飞出了一梭子子弹，差点没把那个军官打成筛子！


    既然鬼子这么不知趣，谢文东也就打消了活捉末松茂治中将的打算，他下令迫击炮直接对着末松茂治的师团部开火，几发炮弹过后，末松茂治选中用来作为师团部的这个小院子被炸成了残垣断壁，要不是末松茂治呆着的这间屋子比较结实，他这个114师团的中将师团长就要被活埋在里面了！


    除了中国人的进攻如此犀利让末松茂治感到气愤以外，矶田三郎参谋长在师团部外面转了一圈居然毫发无损的回到了末松茂治面前让末松茂治感到更加的气氛！


    怎么中国人就没有把矶田三郎参谋长给打死？末松茂治对南京卫戍军的枪法太失望了！


    眼见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十几个日军士兵，矶田三郎参谋长趴在末松茂治脚边瑟瑟发抖，末松茂治的姿势也不好看，由于独立47旅的迫击炮炸塌了末松茂治呆的这间屋子的屋顶，现在末松茂治也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


    末松茂治拿着他的手枪警惕的看着屋子的大门，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中国人就会端着刺刀从这扇大门冲进来，102联队是救不了他末松茂治了！


    绝对不能死在中国人手里！


    选择“玉碎”吧！


    末松茂治站起身来一把拎起满脸灰尘和鼻涕的矶田三郎参谋长，他连着给了矶田三郎参谋长四五个“三边子给”（日语乎巴掌的意思），然后恶狠狠的对矶田三郎参谋长说：


    “矶田君！中国人就要冲进来了！你这位大佐绝对不能落入中国人的手中，你看是你自己向天皇陛下尽忠呢？还是我帮你解决？”


    “啊！不！不！我...我还能战斗！”


    矶田三郎参谋长有些绝望的大声叫嚷着......


    “不！你不能战斗了！我不会让你成为中国人的俘虏的！114师团的军官只能‘玉碎’！我决不允许你成为第一个背叛大日本的大佐参谋长！矶田君！勇敢一些吧！”


    末松茂治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矶田三郎参谋长知道现在无论他说些什么，末松茂治都听不进去了！


    末松茂治已经疯了！疯了！


    “我..我自己来吧！师团长阁下！求求你！求求你！好吗？”


    面对矶田三郎参谋长的哀求，末松茂治松开了抓住矶田三郎参谋长的手，他冷冷的问道：


    “矶田君！你是用枪还是用你的军刀？快点决定吧！时间不多了！”


    矶田三郎参谋长低下了头看着他腰间的手枪和军刀，他似乎在犹豫，末松茂治决定再推动一下，好让矶田三郎参谋长能够“决然”的上路，他在旁边跺着脚催促着：


    “快点！矶田君！快点......”


    没想到矶田三郎参谋长突然大喊一声然后一把推倒了末松茂治中将，矶田三郎参谋长从地上迅速的爬起来手舞足蹈的朝着屋子的大门奔去，他疯狂的叫喊着：


    “我要活！我不要去死！我要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6.36 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天生桥，吴剑平好歹是个师长，所以暂时挑起了指挥的担子，其实吴剑平知道36师还有教导总队的两个旅是不可能听他的调动的，他吴剑平充其量不过是黄浩然这这两位旅长之间的传话筒，所以他只要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好。


    宋希濂的36师一上来就向日军发起了几次猛攻，114师团开往天生桥的部队不是在溧水城墙下已经久战的疲惫之师就是正儿八经的工兵，所以战斗力也比较低下，天生桥的战斗和围攻114师团师团部的战斗有着很多相似的地方。


    唯一给南京卫戍军制造了一些麻烦的就是66联队的那两个步兵大队，不过南京卫戍军人数上的优势实在是太大，所以鬼子的防线被突破只是个时间问题。


    黄浩然给宋希濂的36师配备了两个营的炮兵，就是让宋希濂攻坚的时候用的，正所谓好钢使在刀刃上，为了尽可能多的消灭日军的有生力量，南京卫戍军金贵的炮兵也登上表演舞台。


    114师团天生桥支队掌握的区域很狭窄，再遇到这样的炮火打击，日军的损失十分的沉重，但是由于114师团天生桥支队里面有两个正规的步兵大队做骨干，所以南京卫戍军始终未能获得比较大的进展。


    教导二旅旅长胡启儒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劫杀115联队的时候教导二旅打得是助攻，这么安排就是为了让教导二旅保存实力对付后续的鬼子援军，当时胡启儒还骂过黄浩然偏心，只知道一味的让99军的部队去抢功劳，在胡启儒的眼里，121师这样的部队和教导总队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结果121师在天生桥表现的一点也不比教导总队逊色，后来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还被121师出个了大风头，99军官兵对付起小鬼子那个手黑啊，不能不叫教导总队觉得佩服，但是胡启儒还是不服气，从那时候起他就憋着一肚子劲要在114师团的援军面前好好的扬一下教导总队的威风。


    现在以近10倍的兵力围着鬼子打了快一个小时，愣是连日军的防御圈也没能撕开！胡启儒真觉得脸红!


    难道刚加入99军没多久一个杂牌师也比教导总队还要厉害？黄浩然难道给121师的官兵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了？居然能够脱胎换骨？


    胡启儒已经忍不住开始往斜的上面去想了！


    惭愧归惭愧，最要紧的还是要赶紧拿下面前的日军，宋希濂已经是打疯了，要是教导总队再败给了36师，胡启儒真不知道该怎么向新任的总队长邱清泉交待！


    “廖参谋长！得赶紧像个办法！121师的吴师长刚送来的南京城防司令部的最新命令，只给我们三个小时！时间一到，即使态势再有利也要撤退！看样子鬼子的大部队离咱们不远了！司令部这是着急了！”


    一个30岁左右的年轻中校从一大堆忙碌的军官里面站了出来，他说话带着一些湖南口音，这么年轻就能在教导总队第二旅担任参谋长一职应该也是很有一些本事！


    “旅座！这批鬼子虽然人少，但却能在我们的攻击之下结成比较完备的环形防御工事，应该是有比较厉害的指挥官坐镇！司令部现在就给了我们三个小时，如果我们继续这么全面猛攻就怕是倒最后要落个抱憾而归的结局！”


    年轻中校的回单显然没有让胡启儒满意，他用手指直接指着这位“廖参谋长”大声的说道：


    “廖耀湘！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既然你明白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你这个圣西尔军校的状元就给我利索点！快给我想辙！”


    这年轻中校居然就是日后“五大主力”之一的新6军军长廖耀湘！不过在1937年，它还是个品学兼优的希望之星而已！


    廖耀湘，汉族人。别号建楚。湖南邵阳北乡酿溪镇(今新邵县县城)人。1921年入长沙私立岳云中学求学。1925年到湖南陆军第3师叶开鑫部第3旅教导总队当学兵。1926年7月考入黄埔学校第六期，1928年毕业。1930年以上士军衔公费赴法国留学，学习机械化骑兵，1936年，以第一名的成绩从圣西尔军校毕业回国。


    胡启儒刚才说的“圣西尔军校的状元”说的就是廖耀湘在法国圣西尔军校学习机械化骑兵的这段经历，胡启儒一直很器重廖耀湘这个留学法国的高材生，也是由于胡启儒的器重，廖耀湘才有教导总队骑兵连连长升到了今天的位置。


    可以说胡启儒对廖耀湘是有知遇之恩，不过廖耀湘为人有些傲气，总是想在别人面前证明他不是因为人际关系才当上了教导二旅的参谋长，所以在旅部里面总是和胡启儒显得有些疏远。


    一个是旅长，一个是参谋长，老是不说话还行？好在廖耀湘一打仗就像变了个人，再也没有了他的那些臭毛病。


    “旅座！可惜咱们的战车营被邱总队长带走了，要不然这种小场面，一线平推就是了！管叫小鬼子都变肉泥！....你别急了啊旅座，没有战车营我也有法子！”


    廖耀湘一开口就往他的专业上绕，这个廖耀湘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喜欢他机械化骑兵专业的那一套！


    要是有战车这样的重型装备在手，胡启儒还用的着犯愁吗，眼见胡启儒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廖耀湘赶紧把话头给拐了回来！


    “其实也是老一套！集中火力揍鬼子防御圈的一个点！然后派敢死队冲进去，即使一次不成，反复来上几次，我就不信鬼子都是金刚不坏之身！等咱们短兵相接就是硬耗也把鬼子给耗死了！就是这敢死队的指挥官的挑选的仔细些，毕竟炮弹是不可能占领阵地的，敢死队才是关键！”


    “嗯！廖参谋长说的有礼！我也觉得事关重大！这样吧！我提议就让廖参谋长带领敢死队来打这个头阵！各位没有意义吧！？”


    胡启儒这一开口就把廖耀湘给吓了一跳，怎么自己一下子就成了敢死队指挥官的不二人选了？周围的军官也是愣了一下，不过他们很快回过了神，都表示拥护胡启儒的决定！


    廖耀湘当然不会只是个纸上谈兵的书生，不就是带着敢死队上第一线吗？没问题！


    廖耀湘选择了李西开团长的第三团1营，这个营的新兵比例比较低，既然是组建敢死队就不能靠那些只训练了几个月的新兵。


    在廖耀湘打算起身去3团1营的时候，胡启儒朝着廖耀湘招了招手，廖耀湘快步走了过来，胡启儒小声的对廖耀湘说：


    “你不是总想打个漂亮仗给你自己证明一下吗？现在机会来了！就看你自己的了！”


    廖耀湘笑了笑，对胡启儒说：“放心吧！旅座！”


    ***************************************************


    教导二旅选择的进攻发起点是他们和121师的结合部，胡启儒联络了宋希濂，将教导总队和36师的火炮集中起来一顿猛轰，炮兵指挥官得到的命令是把所有的炮弹全部打光！


    炮击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分钟，当炮火开始伸延之后，廖耀湘带着3团1营从进攻发起点冲了出去，几乎是和廖耀湘同时，121师的阵地上也杀出了一彪人马，那是郑涛和他的662团！


    廖耀湘分明记得他让胡启儒告知了121师他们会在这里发起强袭，怎么121师还是插上了一杠子？


    廖耀湘的部队很快和郑涛的662团混杂到了一起，现在日军还在晕乎着，不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冲进去，一会让鬼子缓过劲来就糟糕了！


    “你们是121师哪个部分的？你们的长官在哪里？”


    廖耀湘在121师的冲击部队里面拉住了一个中尉军官，他大声的发问：


    那个中尉一点也不害怕廖耀湘这个扛着中校军衔的长官，他用手扶了扶钢盔，然后指了一下远处正在指挥部队作战的郑涛，然后丢下一句“我们是99军121师的！”便跑到前面去参加冲锋了，在说到“99军”这几个字的时候，中尉军官的脸上显出了一个傲气!


    光知道99军牛，没想到99军一个普通的下级军官都这么牛！廖耀湘就像是看到了以前在中央军其他部队面前耀武扬威的教导总队，今天，教导总队算是败给了99军了！


    廖耀湘当然觉得很不服气，他让1营长带着部队往前冲，说什么也要赶到121师的前头去!他廖耀湘就是要争这口气！


    看着自己的敢死队义无反顾的赶了上去，廖耀湘招呼他身边的卫兵和参谋去见121师这支部队的指挥官。


    让廖耀湘非常意外的是郑涛居然是在用电台指挥他的部队攻击，郑涛这个团长拿着授话器下命令的时候脏话连篇，廖耀湘老远就听到了郑涛在骂人：


    “你个龟儿子！少给老子讲条件？3营怎么就没有你这么多废话！？伤亡太大！？就是死剩下你一个也得给老子往上冲！不行你就给我滚回来！老子替你上！别忘了！咱们是99军！是用小鬼子的血肉喂出来的!你们2营要是丢了军座的脸，回头范参谋长一定扒了你们的皮！！......”


    一直到廖耀湘走到郑涛身边，郑涛的电台就没有清闲过，黄浩然十分注重99军的通讯能力，所以99军爷是中央军里面唯一一个电台配备到了营一级单位的部队，现在99军的指挥官们就在享受黄浩然投资带来的红利。


    廖耀湘心里面对99军拥有这么强的通讯能力是羡慕的，扩编以前的教导总队也能够将电台配备到每一个营，但是自从扩编以后，有的团也只有一部电台，廖耀湘这个高材生自然明白战时通讯保障的重要性，不过他不能在121师面前跌份，所以面上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


    郑涛的警卫员是看到了廖耀湘是从教导总队的敢死队里面走过来的才没有为难廖耀湘和他的部下，郑涛在指挥的间歇里面知道了教导总队有军官来拜访的消息，于是将授话器交给了他的副团长，走到廖耀湘面前伸出了手顺便介绍了自己的职务和军衔。


    廖耀湘也说出了他的职务和军衔，顺便伸出手来让双方完成了这个见面仪式，客气过后廖耀湘直接开门见山的提问：


    “贵部难道没有接到你们师长的命令吗？我们教导二旅正在实施强袭，你们这么干不是在搅局吗？郑团长你自己看！你们121师投入的兵力比我们教导二旅还要多？即使是来助战也没有喧宾夺主的吧？”


    郑涛张嘴一乐，露出了大门牙，他笑着回答廖耀湘：


    “我们吴师长是让咱们按兵不动的，可是我们范参座担心你们教导总队拿不下来对面的鬼子，咱们南京卫戍军不是缺时间嘛？所以咱们范参座让我带着662团来帮你们一把！”


    廖耀湘觉得有些堵得慌，他知道郑涛提到的范参座就是99军的参谋长范介，范介说是99军的参谋长，其实南京卫戍军的高级军官都知道范介其实就是黄浩然的智囊，所以南京卫戍军的作战计划有相当一部分是范介制定的 ，廖耀湘就是个中校参谋长，实在没有资本和范介这个少将参谋长来计较！


    于是廖耀湘换了一种比较客气的姿态和郑涛谈判，至少要让121师让一步，要不然这一仗打完了，教导二旅这个攻击策划者反而变成了配角的角色。


    得先把“名分”给确定下来！


    范介早就给郑涛打了预防针，如果教导总队要揽功劳就让给他们，99军只要结果，这荣誉不要也罢！


    99军从淞沪一路打到现在，功劳簿至少也有半尺厚，风头太劲也不是好事，黄浩然很清楚记得张灵甫在孟良崮的遭遇，所以他让范介告诉99军各部适当的低调一些!


    黄浩然和范介是统一了思想，可是99军的中下级军官却不愿意这么办！尤其是121师这样新加入99军的部队，在淞沪的老功劳没有他们的份，99军又不像别的中央军可以混日子，没有战功的部队在99军里面就是“二等公民”，连给养都的拿最少的那一份，现在121师好不容易抓到了这样“翻身”的好机会，怎么可能让他从手边溜走？


    郑涛和师长吴剑平一拍即合！121师一定要给教导总队帮个忙！教导二旅的敢死队不是一个营的规模吗？我们121师就派一个团！打完了再说！


    于是662团就像饿虎下山一样冲到了教导二旅的前头！


    “郑团长！感谢你们来帮我们教导总队打助攻！等仗打完了，我请你喝酒！”


    廖耀湘想要一句话给662团的攻击定了性，郑涛哪是好糊弄的主？立刻听出了廖耀湘的弦外之音，郑涛马上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


    “助攻？咱们99军的部队什么时候打过助攻？老子向来都是打主攻的！廖参谋长，要想抢功劳，还是各凭手段吧！！”


    廖耀湘见郑涛已经下了逐客令，知道多说也无益，于是愤愤的对身后的部下说：


    “听到了没有？要功劳的话，自己去找鬼子拿！感谢99军的弟兄们给咱们的提醒！都听到了吧！抄家伙跟我上！”


    说完廖耀湘就带着他的部下一阵风似的朝着火线冲了上去......


    郑涛看着廖耀湘的背影，心里也觉得这人是条汉子，忍不住表示了他对廖耀湘的赞赏：


    “都说教导总队是中央军里面的模范部队，看来的确是名不虚传！这个廖参谋长是好样的，遇到了这样的对手咱们动作的快点！不然的话连口汤都喝不上了！弟兄们！跟我上前面去，老子要踢2营长的屁股！看他娘的再给老子慢吞吞的！”


    说完郑涛抄起一支“花机关枪”就跃了出去，整个662团团部紧跟在郑涛的身后......


    廖耀湘和郑涛憋足了劲比试，被困的114师团天生桥支队就倒了血霉!662团和廖耀湘的敢死队蛮不讲理的横冲直撞，愣是将鬼子的环形阵地给撕开了一个宽达两百多米的大缺口，在662团和廖耀湘敢死队的后面，121师和教导二旅的大部队像潮水一样灌了进去，终于，天生桥日军临时编成的这个“大圆环”，崩溃了！


    在南京卫戍军数万大军的强力挤压之下，日军的防御阵地被挤压成了一个长条，662团和廖耀湘的敢死队则把这条“皮带”生生的分成了三截，日军的天生桥支队的指挥官127旅团旅团长秋山充三郎少将明白如果不能在马上将中国军队挤进日军阵地的这两个钉子挤出去，那么他和他的部下们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秋山充三郎少将脱成了个光膀子带着66联队的一个大队向662团和廖耀湘的敢死队展开了决死冲锋！几百名鬼子怪叫着扑了上来，秋山充三郎少将还安排了十几个“人弹”在队列的最前面！


    秋山充三郎少将把希望寄托在了这些不要命的“大和勇士”身上，他希望这些“人弹”能够动摇中国军队的士气和信心，这样天生桥支队还能有一线生机！


    在电台里面已经传来了第6师团先头部队的呼叫，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告诉秋山充三郎少将只要能在坚持三个小时，第6师团就能救114师团出苦海！


    三个小时！该死的三个小时！为了这最后的希望，秋山充三郎少将咬着牙将他最后的筹码全部压了出去，他用失去三分之一阵地的代价抽调出了66联队的这个大队，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搏！


    留给南京卫戍军的时间也不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谷寿夫和邱清泉

    6.37 谷寿夫和邱清泉


    华中派遣军，第10军司令部。


    在接到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 的命令之后，谷寿夫的第6师团已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枫香岭，枫香岭距离天生桥地区和溧水县城都只有十几公里的路程，114师团覆灭的命运就要靠谷寿夫来改变了。


    第6师团又名熊本师团，是日军在二战爆发前17个常备师团之一，第6师团和第2师团（仙台师团）并肩被称为日本陆军中最强悍最有战斗力的两支劲旅。它的前身是1873年设置的熊本镇台，这支部队在西南战争的时候被西乡隆盛率领的萨摩藩部队包围在熊本城内，硬是以坚强的意志顶住了西乡潮水般的进攻。1888年随着日本陆军改革，镇台被改称为师团，熊本镇台也就变成了第6师团。


    后来第6师团就坚持征招来自熊本、大分、宫崎、鹿儿岛这些九州南部的居民来充实部队。南九州日本居民给人们以“黑色的皮肤，鲜红的血”这一强烈的印象。南九州和长州一样，是明治维新的原动力，而从这里招募兵员的第6师团也继承了南九州人热情勇猛、积极果断的传统。


    无论是甲午战争还是日俄战争，第6师团总是打先锋。甲午战争中，在黑木为桢率领下第6师团在胶东半岛登陆后一举拿下了威海卫。而在日俄战争中，他们被配属在奥保巩的第2军，参加了沙河会战和奉天之战。1923年到1925年第6师团在满州驻屯，返回日本数年之后，又于1928年3月第二次在山东出兵并制造了让中国民众咬牙切齿的“济南惨案”。


    “九一八”事变后，第6师团于1932年年末重编参加了热河作战，在长城的冷口击败商震的32军。37年随着卢沟桥事变爆发，第6师团转战于永定河、保定以及石家庄。之后被配属给柳川平助中将指挥的第10军，在杭州湾登陆。


    可以说第6师团在中国的土地上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现在这支日本陆军中的劲旅又在柳川平助中将的指挥下将它的目光投到了南京卫戍军身上！


    柳川平助中将知道在谷寿夫的眼中，和解救114师团比起来，显然攻占中国首都南京的诱惑力要更大一些......


    基于对第6师团这匹脱缰野马的担心，柳川平助中将给谷寿夫提前下了紧箍咒。


    “第6师团务必以为114师团提供作战指导为唯一之目的，不得擅自改变作战范围......”


    从柳川平助中将发给谷寿夫的这封电令不难看出，柳川平助对放出第6师团这只猛虎是心有余悸，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之所以一开始便把谷寿夫的部队放在外围作战的“左路军”序列里面，就是担心柳川平助中将不能很好的驾驭第6师团。


    南京不是济南，1937年也不是1928年，要是第6师团在南京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就会演变成一个国际问题！


    这是松井石根和柳川平助都不想看到的！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谷寿夫的第6师团前进的方向最后还是指向了南京！


    想到这里，柳川平助中将一记重拳击打在了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厚重的实木书桌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要不是末松茂治的114师团陷入了绝境，柳川平助中将宁可等牛岛贞雄中将的18师团开上来！


    希望谷寿夫能够表现的好一些！


    ***************************************************


    枫香岭，第11旅团13联队联队部。


    步兵第13联队联队长冈本保之大佐和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都站的像标枪一样笔直，在他们对面大马金刀的坐着一位中将军官，他就是谷寿夫！


    这个冈山县农民的儿子自1903年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以来，一步一个脚印的晋升成了一名陆军中将，谷寿夫在日本海军大学讲授陆战术时曾强调：“作战时的掠夺、强盗、强奸是保持士气的重要手段”，这样的“野兽思维”也让谷寿夫成了日本将军里面的“异类”，他的做法在日本陆军里面也有很多的反对者......


    当然，在谷寿夫的眼中，那些叫嚣着“文明”的反对派不过是一些懦夫和帝国的败类而已，只有他这样的铁血军人才是大日本帝国的希望！


    谷寿夫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按照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的命令去进攻芜湖，他的第6师团在预定的攻击路线上越偏越远，在得到第10军下发的新作战命令之前，谷寿夫的部队早就移动到了高淳附近，谷寿夫的心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现在有了柳川平助司令官的命令，第6师团向南京挺进就变得名正言顺了，谷寿夫觉的他的“机会”来了！


    于是谷寿夫跑到了处于第6师团最前沿的13联队联队部，谷寿夫的出现没有让13联队的日军官兵感到意外，在“熊本师团”，这种勇猛的作风是他们的传统！


    第6师团的日军就是一群战争疯子，一堆杀人机器！谷寿夫这个“变态狂”是天照大神安排给啊他们“熊本师团”的师团长！也只有谷寿夫才配得上第6师团！


    冈本保之大佐和坂井德太郎少将在等待着他们的师团长阁下下达出击的命令！13联队的几千名“兽兵”已经按耐不住了！


    他们需要杀戮！需要鲜血！


    冈本保之大佐和坂井德太郎少将的呼吸开始便的越来越粗，两个人的眼睛都变成了妖异的红色......


    谷寿夫喜欢看他的部下表现的如此“英勇”，他并不打算立刻满足他这些“嗜血”的部下，要再熬一熬他们的性子，这样才能让他们爆发出更加“非人”的战斗力！


    于是谷寿夫继续不紧不慢的用一块高级的磨刀石擦拭着他的战刀，就像对面没有冈本保之大佐和坂井德太郎少将一般。


    13联队联队部里面安静极了，磨刀石和刀身摩擦的声音显得那么的清晰！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谷寿夫才将他的爱刀交给了一旁卫兵，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然后从厚厚的眼镜片后面露出了凶光，他一指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然后厉声的发问：


    “多少兵力？多少时间打到天生桥地区！！？”


    坂井德太郎旅团长一个立正，然后大声的吼道：“我只要一个联队！两个小时之内击溃天生桥的中国人！”


    “你呢！！？冈本大佐！！”


    “我也只要一个联队！一个半小时就足够了！！”


    冈本保之联队长立刻加了码，先表态的坂井德太郎旅团长眼中冒出了怒火！


    冈本保之联队长就像没有看见他的顶头上司一样，他是在第6师团，这个师团可以容忍无恶不作的悍将，即使是身为部下的冒犯了长官，只要你立下了战功，谷寿夫师团长阁下都会很快遗忘掉你的不恭敬！


    在第6师团，战功就是一切！


    刚从军校分配到第6师团的军官帮老兵擦鞋的事情在这里是常态，就连开饭的时候只有作战最勇猛的人开动了，其他的人才可以动手！


    所以冈本保之联队长毫不犹豫的在坂井德太郎旅团长面前抢夺了这次立功的机会！


    会不会失败......？第6师团的人从来都不会这么设想！


    谷寿夫又一次成功的字他的部下之间播下了竞争的种子，他让冈本保之大佐和坂井德太郎少将兵分两路，冈本保之大佐的13联队直奔天生桥，坂井德太郎少将则带着步兵第47联队直扑溧水！


    骑兵第6联队联队长猪木近太大佐已经率先出击，骑兵第6联队的目标是分散攻击114师团师团部的中国军队的兵力，给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争取一些时间......


    谷寿夫则带着第6师团的主力徐徐压上，在没用弄清楚南京卫戍军在114师团身上投入了多少兵力之前，谷寿夫不会把自己的筹码用尽。


    白痴的末松茂治，居然因为一个联队被围便丧失了理智将剩余的军队都洒了出去，即使是一个刚从士官学校毕业的学生也不应该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谷寿夫觉得114师团是自己给自己掘了一座坟墓！


    对自己的新对手，谷寿夫的评价颇高，他觉得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官很有水平！能够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抓住114师团犯下的错误需要有着很高超的指挥艺术，这样的判断力是可怕的！谷寿夫认为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官绝对不会是华中派遣军情报机关提供的那几个人选里面的人，罗卓英、唐生智能打出这样的仗？这种主动出击的精神是他们所不具备的！


    只有黄浩然这个新冒出来的“支那常胜将军”才有这样的哦胆气和手段！看看南京卫戍军在114师团上所作的一切，似曾相识！谷寿夫认为这和99军对11师团作战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一样的大范围迂回！一样是集中优势兵力下手!看来黄浩然并没有像华中派遣军的宣传机关说的那样重伤身死！这个给华中派遣军带来无数伤痛的“支那常胜将军”又从地狱里面爬回来了！


    谷寿夫觉的他终于遇到了一个够分量的对手！


    第6师团是日本陆军中的“熊本师团”，而黄浩然的99军是中国军队里面的“王牌部队”，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王牌”？！！


    谷寿夫感到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在抖动着！


    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这种感觉！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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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庄，教导总队指挥部。


    邱清泉亲自指挥着教导总队第一旅上了阵，本来第一旅的旅长是教导总队的副总队长周振强少将，邱清泉也一直以为桂永清离开之后教导总队总队长的职务会由周振强少将接任，没想到黄浩然在最高当局面前理解了他邱清泉，于是邱清泉这个上校居然成为了教导总队的总队长！


    要知道教导总队的三个旅长可都是少将啊！让上校来指挥少将，邱清泉的这次升迁算是带足了传奇色彩！


    连邱清泉也不知道黄浩然是什么时候看中了自己，他和黄浩然也就是数面之缘，黄浩然现在贵为南京城防司令部司令官，和邱清泉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情。


    好在邱清泉和几个旅长都是从老教导总队里面一路打滚出来的，所以周振强这个老上司没有半点为难邱清泉，上任这几天邱清泉指挥起教导总队来还算顺手......


    不过邱清泉总觉得他还缺点什么，直到教导总队被调到溧水参战，邱清泉才意识到只有尽快立下战功，才能彻底的让教导总队的官兵对他心服口服。


    邱清泉1934年留学于德国柏林陆军大学，为人性格狂妄，作战指挥风格大胆，别号“邱疯子”，打起仗来的风格极为泼辣，黄浩然又给邱清泉搭好了台子，不但让教导一旅当了一回奇兵还将唯一的一个战车营配备给了邱清泉。


    在平原地带对付骑兵，还有什么比战车更好的武器呢？


    教导总队从骑兵第18大队背后的强势介入使天城干七郎少佐的勇气消失了一大半，骑兵队上装甲，骑兵第18大队根本没有丝毫的胜算，天城干七郎少佐自从发现了从他背后合围上来的中国军队拥有一支装甲部队的时候就动了逃跑的念头。


    让天城干七郎少佐没料到的是一直且战且退的预10师忽然转过头来和骑兵第18大队绞杀在了一起，虽然骑兵第18大队在这次交手中占了大便宜，但是他们也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骑兵失去了机动的空间战马就成了摆设，骑兵第18大队的鬼子只能让他们训练有素的战马躺在地上充当沙包工事，由于是在马上作战的兵种，所以天城干七郎少佐的部下们十分缺乏重武器，在教导一旅排山倒海的攻击面前下马作战的鬼子骑兵损失的速度很快，大量的战马也都变成了死马，现在他们的主人不用再为它们而分心了，这些肉沙包彻底变成了工事。


    为了吸引114师团的援军，邱清泉控制了部队攻击的强度和频率，他需要让鬼子保存下值得114师团派兵求援的兵力，这也是黄浩然亲自向他下达的任务，在骑兵第18大队几乎伤亡殆尽的时候，114师团的援军终于和教导一旅的后卫部队交上了火！


    让邱清泉不满的是114师团派来的是两个残缺不全的步兵大队和一些辎重兵，这两个步兵大队一个属于102联队，一个属于66联队，由于部队的成分很杂，第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为了便于协调指挥，任命步兵第128旅团旅团长奥保夫少将为这支援军的最高指挥官，这个消息让邱清泉的精神为之一震！


    日本少将！也算是个高级货了！只要能击毙了这个奥保夫，教导总队也就能交代的过去了.....


    邱清泉命令第二团团长谢承瑞上校立刻率部开始向日军背后迂回，他要将奥保夫留下来！


    至于天城干七郎少佐的骑兵第18大队瞬间变成了邱清泉眼中的“鸡肋”，剩下的这点鬼子兵，就交给装甲营和预10师吧！


    一直在克制攻击欲望的战车营得到了攻击的命令，虽然这些战车都是一些轻型装甲，但是碾压起鬼子来丝毫不含糊，很快，战车的履带里面就陷满了碎肉和骨头渣子，看来清理履带的修理兵有罪受了！


    残存的日本骑兵在这些战车面前彻底崩溃了，鬼子们从地上站起来爬上幸存的战马，然后向南京卫戍军的包围圈展开了决死冲锋，这是他们的最后一博！


    即使是被南京卫戍军的机枪打成筛子也比被教导总队的战车轧死的好，那些在躲避中被卷进战车履带下面的日本士兵发出的惨叫让人毛骨悚然，一具具血肉之躯在钢铁面前变成了烂泥，有喜欢吃牛肉罐头的鬼子看着中国战车碾压过的尸体忍不住吐了出来，这些一滩滩的东西和他们爱好的食物太相似了，这简直就是一种精神摧残！


    日本骑兵的最后一搏在南京卫戍军吼叫着的马克沁面前变成了泡影，随着包围圈越来越收紧，在防御正面上南京卫戍军的机枪密度达到了变态的地步，几乎每一个日本骑兵身上都挨了两位数以上的子弹，有时候南京卫戍军的两三挺机枪对准了同一个目标，结果就是这个悲惨的日本骑兵被机枪子弹搅成了破布，血肉模糊，无法辨认！


    随着沈庄的枪声完全停止，预10师的主力也开始了迂回，现在教导一旅和预10师的主战场转移到了双墩山一带，在奥保夫旅团长的率领下，66联队和102联队的两个大队向教导二旅施加了很大的压力！


    邱清泉开始感到了兵力不足，预10师和教导一旅虽然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势，但是实际情况远没有纸面上的数据这么乐观，预10师已经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了，教导一旅新兵又多，无论如何也吞不下鬼子这几千人马。


    相反，双墩山防线还有随时被114师团突破的危险，一心想拿下奥保夫这个日军少将的邱清泉终于向南京城防司令部发去了请求增援的电报！


    在南京，黄浩然也遇到了新的麻烦！


    胡宗南的第1军已经有一半兵力渡过了长江，从浦口开到了下关，但是第1军的指挥官却不是胡宗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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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先胜一局

    6.38 先胜一局


    “又给老子在背后下绊子！怎么军政部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


    自从和何部长结下了梁子，军政部隔三差五的就要给黄浩然找些麻烦，要是平时黄浩然也就忍了，可如今是什么局面？还要玩这手？就是菩萨也有火！


    “司令！您这次是错怪了何部长，实在因为是胡宗南往委座面前跑了好几趟，委座为了照顾胡宗南的情绪，给了他一纸手令，将胡宗南的心肝宝贝第1师从第1军里面划了出来直属17兵团兵团部，现在第1军的军长是李铁军，他还兼着78师的师长，另外一个师的师长叫李文，带着32师，咱们好歹将第1军的三个师弄了两个过来，算是一个小奇迹了......”


    范介的话让黄浩然的怒火消了一些，本来他就有心理准备，算计胡宗南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不过这到嘴的鸭子忽然发现少了一条腿，你自然就不会有好脾气！


    “各部的战况如何？第6师团离咱们可是越来越近了，别偷鸡不着蚀把米，那就犯不上了，范参谋长，再催一下几个军师长，一定要按照预定的时间撤出交战区域！就是日本天皇在他们面前光着屁股跳舞，也不准停留！”


    范介被黄浩然的形容吓着了，司令说的也太夸张了，要真是日本天皇在南京卫戍军的包围圈里面，范介估计黄浩然会第一个跳出来要了裕仁的小命！


    不过范介还是留了个心眼，他又问了黄浩然一句，要不然日后黄浩然要是不认账了，没准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司令！就按照您的原话发电报给各部？”


    黄浩然一瞪眼，气呼呼的问范介：


    “怎么？有规定不许让日本天皇光屁股！？”


    范介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这个......那倒是没有这样的规定......”


    “就这么发!他裕仁能让谷寿夫给老子添堵，老子就是要让他光屁股！就这么发！要不是绝密的军事命令，我还想用明码发一遍呢！”


    范介知道黄浩然还是再郁闷胡宗南总第1军里面扣下了第1师，要是再说些话让黄浩然火上浇油，那就不会是像现在这份电文用词如此“文雅”了！


    范介几乎是拔腿就跑，生怕黄浩然在添上几句什么话......


    ***************************************************


    南京卫戍军最先结束战斗的部队是谢文东的独立47旅，末松茂治师团长留在身边的兵力实在是太少了，不肯自杀要逃出屋子去的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让末松茂治师团长吃了一惊，他即使再看不起矶田三郎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参谋长会背叛帝国!


    为了114师团的最后体面，末松茂治师团长用他的手枪对着矶田三郎的后背连开三枪，矶田三郎当时就断了气，末松茂治师团长恶狠狠的对屋子里面残存的鬼子兵吼道：


    “你们记住！矶田三郎大佐是为帝国捐躯，他是被支那人打死的！都明白了没有！”


    末松茂治的部下们很快就领悟了他们师团长阁下的意思，都要魂归东瀛了，就不要再给别的部队留下耻笑114师团的把柄了！


    矶田三郎大佐死后的命运在瞬间得到了改变！


    耻辱的叛徒摇身一变成了日本的英雄，像矶田三郎这样的大佐军官，在靖国神社里面应该会有一个好位置吧？


    末松茂治对矶田三郎大佐开的几枪让外面的谢文东产生了误会，谢文东刚刚让人对屋子里面又喊了几句话，末松茂治的这几枪让谢文东终于放弃了活捉末松茂治的念头。


    为了减少搜寻末松茂治尸体时候的麻烦，谢文东没有采用部下提议的火攻和炮击，他组织了一支小型的敢死队朝半塌的屋子摸了过去。


    谢文东这是想搞一次突袭！


    就在谢文东调兵遣将的时候，屋子里面的末松茂治决定要用体面的方式结束他自己的生命。


    除去躺在地上的矶田三郎大佐不算，屋子里面只剩下了最后9名日军，而且这9个人只剩下了6发子弹，抵抗，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看到自己的部下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末松茂治站出来给他的部下做了表率。


    末松茂治走到屋子的正中然后朝着东方跪下，他认为天照大神一定能够看得见他这个大和男儿，末松茂治解开了他的军装外套和衬衣，露出了他有些丰满的肚皮。


    “渡边少佐！我希望由你来看下我的头颅！能够帮助我吗？”


    在明白了末松茂治是要自杀之后，屋子里面的几个鬼子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有的撞墙有的嚎啕大哭，总之是一时丑态百出！


    得到末松茂治垂青的渡边少佐摇摇摆摆的走到了末松茂治面前，就像是喝醉了酒一般，脸上泛起了变态的潮红，他拼命的大叫着：


    “师团长阁下！渡边正雄一定不负你的期望！来吧！请您上路！”


    “碰！”


    有绝望到了极点的鬼子开枪自杀了，他走在了末松茂治的前面......


    “多谢了！渡边少佐！”末松茂治最后说了这几句感谢的话然后立刻抽出战刀，用力的朝他自己捅了下去，当刀身没入的身体之后，末松茂治的手臂用力的一摆，他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十字切”！


    黑红的血液从末松茂治的嘴角流了出来，渡边少佐不忍心看到他的师团长阁下被血污影响到面容，于是大吼了一声用力的挥下了战刀！


    让渡边少佐以外的是，他这一刀没能完全将末松茂治的头颅和身躯分离开来，由于渡边少佐的战刀不是什么“名器”，他下手的时候又用力过猛偏离了方位，结果正好砍在末松茂治的锁骨处，战刀的刀刃被卡在了骨头上面，末松茂治只断了一半！


    末松茂治身体里面的血液从巨大的断口处喷了出来，溅的渡边少佐满脸都是，被鲜血浸透的渡边少佐就像是一个恶魔，看得周围的鬼子胆战心惊！


    “碰！碰！.....”


    这些围观的日军终于受不了这样的血腥画面，他们动手结束了他们的痛苦，屋子里面的日军用各自选择好的手段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渡边少佐成了屋子里面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


    他用力的拔了几下也没能将他的战刀从他末松茂治的肩上弄出来，渡边少佐只能抱歉的朝末松茂治的尸体鞠了一个躬，然后俯身抽出了插在末松茂治肚子里面的那把指挥刀。


    到底是师团长阁下用的指挥刀，比渡边少佐的战刀要锋利多了，虽然现在刀身上染了一层血污，渡边少佐还是能够感到从刀锋发出来的寒意！


    这一次一定能将末松茂治师团长一刀两断！


    渡边少佐高高扬起了末松茂治的指挥刀！


    “啪！”


    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正中渡边少佐的右肩，渡边少佐的手一软，末松茂治的指挥刀跌落在了他的脚旁。


    “缴枪不杀！”


    大批的独立47旅官兵冲进了屋子，带队的一个连长见渡边是个日军少佐，于是拦住了要将渡边少佐碎尸万段的部下，给了渡边少佐最后的一次机会！


    渡边少佐听不懂中国话，但是他从面前的这个中国军官脸上轻蔑的神情猜到了对方跟他说了什么，渡边少佐开始大笑！，笑的非常的疯狂！


    独立47旅的这个连长觉得对面的这个鬼子看来是不会投降了，他打开了手中毛瑟手枪的机头，慢慢的抬起了手腕......


    “扑通！”


    渡边少佐在狂笑之后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独立47旅的官兵被吓了一跳，当这些官兵纷纷端起步枪准备开火得时候他们发现，他们面前的这个鬼子少佐高高的举起了双手！


    妈的！原来是个孬种！！


    带队的连长将手枪关上保险插回到枪套里面，然后挑了几个兵，指着跪在地上发抖的渡边少佐，不屑的说：


    “你们几个，把这个鬼子少佐绑起来！”


    “连长！怎么个捆法？”一个大个子取了麻绳回来问他的连长。


    “笨蛋！见过杀猪没有！？就那么捆！”


    “哎！得勒！兄弟们上手！”


    说完这个大个子带着几个兵一拥而上，将渡边少佐四脚朝天的按倒在地，然后将渡边少佐的手脚绑在了一起，再用竹竿一串，抬起来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独立47旅这一战歼灭了日军800多人，这个数字虽然不大，但是含金量颇高，光是少佐以上的鬼子军官就击毙了十多个，还拿到了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和114师团参谋长矶田三郎大佐的尸体，谢文东向黄浩然汇报的时候笑的嘴都合不拢！


    黄浩然勉励了谢文东几句，然后命令独立47旅立刻开拔，缴获的物资除了114师团师团部的一些重要文件和军械以外全部丢弃，全速撤往禄口......


    ************************************************


    在溧水县城里面和102联队交战的139师就没有谢文东的独立47旅这么顺利了，王山奎的部队遇到了和114师团这几天同样的遭遇，鬼子的兵力不如139师，于是102联队联队长千叶小太郎大佐利用溧水县城里面的房屋和街道和王山奎打起了巷战，虽然139师的战斗力十分出众，但是要在短时间内将102联队的两千多日军全部消灭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王山奎在发现不可能歼灭日军102联队之后立刻改变了打法，139师将溧水县城团团包围了起来，然后专门去找114师团的辎重兵作战，这种捏软柿子的打法虽然不太光彩，但是也使139师成功的在组织102联队增援114师团师团部的同时消耗了千叶小太郎大佐接近一半的兵力，溧水县城里面的杜皓也趁着这股乱劲突了出来，和139师合兵一处。


    王山奎这一路作战的时间不长，也消灭了1000多日军，现在139师可以从容的从溧水县城离开，就是借千叶小太郎大佐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带着剩下的几百名日军去追击王山奎的139师，102联队现在只剩下窝在溧水县城里面舔伤口的力气了......


    谢文东和王山奎的部队都收了工，黄浩然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天生桥，这里的激战还在持续，114师团这一路的部队是生力军，有是有备而来，南京卫戍军只能以力取胜，胶着的战况终于在廖耀湘和郑涛的部队将日军分割开来之后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114师团工兵联队最先被秋山充三郎旅团长放弃了，他带领着66联队的战斗兵在付出了五百人的代价之后终于将廖耀湘的敢死队从阵地里面挤了出去，然后秋山充三郎旅团长带着66联队剩下的一千多鬼子开始了龟缩防守，他死死的守住了几个小高地，在日军占据了地利之后教导总队的攻击开始变得举步维艰，廖耀湘建议集中兵力先歼灭被分割出来的114师团工兵联队，于是这些114师团的工兵成了教导总队发泄的对象，秋山充三郎旅团长隔着郑涛的662团眼睁睁的看着南京卫戍军蹂躏着他带来的工兵，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工兵联队长野口胜之助少佐被121师的官兵用刺刀扎成了血人，他手下的1000多工兵没能走脱一个人......


    当教导总队和36师打算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来自南京城防司令部的的一纸电文阻止了宋希濂和胡启儒还有马威龙的冲动。


    “日军第6师团前锋已至任家园，距离你们只有3公里的路程，命令你部放弃打扫战场，立刻撤出天生桥地区，交替掩护向横溪、濮塘一线撤退......”


    天生桥的南京卫戍军指挥官们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们也明白随着第6师团的逼近，要是再不撤退也许这场歼灭战能打成一场消耗战，能够全歼115联队和114师团工兵联队、重创66联队一部，这样的战绩也不枉他们被部队长途奔袭至此了......


    贪多嚼不烂，还不如见好就收！


    秋山充三郎旅团长很快就感觉到了南京卫戍军的攻击强度迅速降了下来，夜幕中的几万中国大军很有秩序的开始了转进，在谷寿夫的第6师团赶到的时候，断后的36师108旅也全部回收进了天生桥的山区，谷寿夫没有立刻发起追击，他的目标不是这些南京卫戍军的军队，第6师团的目标只有一个!


    那就是南京！


    谷寿夫的部队在解救了114师团的残部之后没有片刻的停留，第6师团的大军隆隆的朝着禄口推进！


    第6师团推进的速度极快，正打的兴起的邱清泉也不得不草草的结束了他和128旅团旅团长奥保夫少将的交手，教导一旅和预10师全军转向，直奔周岗而去。


    由于奥保夫旅团长手中的兵力还算雄厚，所以奥保夫少将的追兵在邱清泉身后穷追不舍，南京卫戍军这一路的收获最小，只是消灭了114师团的骑兵第18大队800余人，己方的伤亡却超过了1500人，这主要是由于预10师经过几番苦战，早已成了一支残军，所以虽然有邱清泉的教导一旅相助打了一场合围战，可最后的损失反而比日军还要大！


    谷寿夫从114师团提供的资料里面立刻发现了撤往禄口一带的南京卫戍军战斗力最弱，他将第6师团的突破口就定在了这里！


    ***************************************************


    黄浩然在南京周边和华中派遣军的第一回合结束了，南京卫戍军取得了大胜！


    黄浩然几乎在溧水附近全歼了114师团，虽然最后还是让114师团的几千鬼子存活了下来，可实际上114师团已经可以说是彻底的不复存在了！


    范介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出了“溧水会战”的战报交到了总参谋部，黄浩然立刻又得到了最高当局的召见。


    这一见面最高当局的气色显然好了许多，虽然之前最高当局也一直坚称毫不怀疑中国会取得最终的胜利，可是中国军队在军事上的连续失败还是让老头子觉得腰杆子挺不起来！


    最后还是黄浩然这员“爱将”给他带来了这样的一场胜仗，最高当局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知人善用，要是没有他力挺黄浩然主持南京的军事工作，这场“溧水大捷”也不可能成为现实！


    南京政府终于又有了在舆论上攻击日本人的资本！


    狡猾的日本人肯定不会承认南京卫戍军全歼了日军一个师团，不过这回黄浩然连日军师团长的尸体都带回来了，日本人就是再嘴硬也得服输！


    一想到能让狂妄的日本人吃瘪最高当局就打心眼里面觉得高兴！


    幸亏他没有提前离开南京！侍从室的人员已经在五号离开了一批，“夫人”一直力劝最高当局提前前往武汉，可最高当局这次没有采纳“夫人的”建议，他一直坚持要在第二批离开南京！


    也许，最高当局早就感觉到了黄浩然会给他带了这样的一个大惊喜！


    有了全歼日军114师团这个沉甸甸的果实揣在口袋里面，陈布雷一定能替最高当局写出一篇荡气回肠的好文章！


    看着眉飞色舞的最高当局和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钱大钧，黄浩然又给最高当局献上了一份锦上添花的礼物!


    黄浩然请求和最高当局一起出席明天的记者会，是时候揭穿日本人的谎言了，当最高当局宣布完南京卫戍军全歼日军114师团的战果之后黄浩然再神清气爽的出现在记者面前，日本人的鼻子一定会被气歪了！


    这就等于是左右开弓在日本人的脸上甩了两个巴掌！


    最高当局微笑着接受了黄浩然的请求，老头子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不时会来点新意的小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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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几章将几个战场穿插起来写就是为了能够出两章享受战果的文字，呵呵，感谢各位的一路支持！


    凌云在这里拜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记者会

    6.39 记者会


    12月6日上午，最高当局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还留在南京城的所有报社都派了记者到现场，当最高当局宣布南京卫戍军在几个小时前歼灭了日军114师团1万余人，在场所有的记者都举着相机往前面挤。


    “我有问题！先生！我有问题！”


    “请给我一个提问的机会！我是大英帝国的记者！”


    “我是美国的.....我想问蒋先生......”


    黄浩然和蒋百里站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话，他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在意现场的喧闹，今天是最高当局出风头的日子，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佑臣，明天我要和委座一起离开，这南京城就真的要交给你了，胡宗南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之所以不提前告诉你就是怕影响到你指挥作战的情绪，本来我还有些担心你的情绪，现在看到你我就明白自己又是多虑了，你应该已经想通了里面的关节。”


    黄浩然也不转头，保持着目视着现场的人群姿势回答蒋百里：


    “小弟又让百里兄操心了，胡宗南毕竟是委座的得意弟子，要他一个17兵团司令听我这个军长的调动，不情愿也是意料中事，再说南京城现在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又有谁愿意把自己的本钱填到这个无底洞里面来？我倒是愿意让这些给我添麻烦的人都离开，这样也能放开手的鬼子打一仗！”


    蒋百里看着有些意气风发的黄浩然，他突然觉得他有些羡慕这个小老弟，蒋百里何尝不想能够在战场上和日本人一绝雌雄？说实话在他的眼里日本人采取的呆板战术实在没有什么看头！


    可是最高当局更愿意将蒋百里当作一个专家放在身边，蒋百里只能在顾问的位置上尽量发挥它的军事才能。


    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佑臣！你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妙，别看日军刚在你手里面栽了个大跟头，但是敌强我弱的态势并没有发生改变，溧水的这一仗又给日军敲了警钟，像114师团这样的突出部怕是再也不会出现，句容那边的83军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松井石根的大手就要卡到南京的脖子上面，你要小心！”


    黄浩然听完蒋百里的话用力的点了点头，蒋百里说的这些也正是黄浩然所担心的，没错，南京卫戍军几乎全歼了整个114师团，但是己方的伤亡也不小，溧水这一仗其实算是一场歼敌一千自伤八百的消耗战，日军的损失很快就能得到补充，可是中国军队却没有这种造血能力，实际上刚刚才大胜了一场的南京卫戍军变得更加虚弱了.....


    随着日军的三路大军全部逼近南京，黄浩然机动作战所需要的空间会受到极大的压缩，如果日军成功的将南京卫戍军逼到南京城周边狭小的区域，那么在淞沪的悲剧将再次上演，黄浩然的担心是很现实的，因为日军正在这样一步步的逼近！


    不得不说松井石根是个很厉害的对手!


    除去已经基本失去作战能力的114师团之外，目前出现在南京卫戍军周围的日军师团番号达到了7个之多。


    其中右路的第6师团和第18师团从溧水兵分两路直扑南京，第6师团朝着禄口、袜陵关，18师团则兵指濮塘。


    句容的83军从昨夜就开始面对中路日军第3师团和第9师团的轮番攻击，攻击镇江要塞的右路日军也达到了两个师团，16师团和101师团的轮番上阵也让57军感到了空前的压力。


    要是再加上沿着长江打算堵截南京守军北撤之路的13师团和长江中的日本海军，到目前为止华中派遣军下属的所有陆军师团都亮了相！


    黄浩然对114师团的痛击迫使日军提前亮出了他们的獠牙！


    “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委座已经确定要守南京，我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怎样也要在南京城里面坚持一些日子，百里兄，你一定要在委座面前帮小弟多担待着些，我就怕有人给委座吹风，把坚守南京变成了死守南京，那便是神仙来也无济于事了！“


    黄浩然思索了很久，终于说出了他的担心，蒋百里给黄浩然做了保证，一定会让最高当局保持头脑清醒，不会使南京变成了死守.....


    戴梦如也在台下的这些记者当中，她和方小倩来到这里是军政部的安排，在提问开始的时候戴梦如按照军政部实现的安排问了几个确定这次记者会基调的问题就站在位置上充当起了记录员的角色，戴梦如虽然也很被南京卫戍军的这次“大捷”所震撼，但是她今天更想见到的人是黄浩然，自从知道黄浩然的消息之后，戴梦如就一直盼望着能找到和黄浩然见面的机会，即使是能在今天挤在记者堆里面看上黄浩然一眼戴梦如也会觉开心，至少，她可以知道黄浩然真的是没有受伤。


    再没有亲眼确认之前，戴梦如的一颗芳心怎么也放不下来......


    方小倩看着又开始失常的姐姐忍不住暗暗摇头，怎么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的人能让她心高气傲的姐姐动心到了这个地步？戴梦如这个美丽的女作家身边可从来就没有缺少过追求者，这回看来情况是要倒过来了，戴梦如已经陷在了对黄浩然的单相思里面不可自拔，如果现在黄浩然突然出现在戴梦如的面前，恐怕一向矜持的戴梦如能做出倒追的事情来！


    爱情，果然是个害人的东西！


    方小倩摇晃着她可爱的脑袋一个人生着闷气......


    就在黄浩然想表达他对蒋百里的感激之情的时候，一个法国记者向军政部的发言人提问，他的问题是这次“溧水大捷”的指挥官是谁，法国人总是喜欢把眼光聚集在英雄人物的身上，所以这个法国记者才会有此一问。


    坐在台上的最高当局很享受这个记者的问题，他正想找机会把黄浩然给推出来出日本人的洋相呢！没想到这些外国记者这么配合！


    于是，按照最高当局的指示军政部的发言人说出了黄浩然的名字，埋头记录的戴梦如浑身一震，猛的抬头朝台上看去，台下的记者们也出现了一阵骚动！


    黄浩然？他不是遇刺了吗？之前所有的报纸轮番报导黄浩然遇刺的消息南京的宣传部也没能拿出反驳的证据，所有的外国记者都坚持认为这就是南京政府心虚的表现！


    难道黄浩然的伤已经康复了？看来黄浩然在这次遇刺事件中受的伤不太严重......


    疑惑的记者们需要得到进一步的答案！台上的南京军政部的发言人看到自己已经成功的吊起了台下记者们的胃口，于是大声的宣布：


    “让我们有请这次‘溧水大捷’的指挥官，南京城防司令部副司令黄浩然中将！大家鼓掌！”


    蒋百里用手捅了捅黄浩然，笑着说：


    “你露脸的时候到了!还不快去！最高当局等着看戏呢......”


    黄浩然回了蒋百里一根微笑，然后大步的走到了台上站定，一时间台下的闪光灯亮成了一片，幸亏黄浩然早有准备戴了一副墨镜，要不然还真吃不消这样的强光。


    黄浩然的出现让戴梦如激动的站了起来，她终于清楚的看见了她牵挂的对象，方小倩这是第三次见到黄浩然了，不过前两次她都不知道黄浩然的身份。


    方方的国字脸，略显有些黑的皮肤，除了气度有些不凡之外，方小倩看不出这个黄浩然有什么过人之处！


    方小倩开始在台下对着黄浩然使“气功”！


    看到黄浩然现身的记者们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有认识黄浩然的中国记者高声欢呼了起来，台下的外国记者在比对完他们手中的黄浩然照片发现台上的那个人真的就是黄浩然之后都高高的举起了他们的手，踊跃的态度比刚才最高当局讲话结束以后还要热烈一些！


    毕竟，比起最高当局这样的政客那种干巴巴的讲话，还是黄浩然这样的“常胜将军”的“故事”更能提高报纸的销量，蒋百里担心最高当局会感到不快，于是偷偷的看了最高当局一眼，结果蒋百里看见最高当局笑眯眯的看着台下的记者，看来老头子的心情很不错，完全没有介意黄浩然的受欢迎程度超过了他本人。


    军政部的发言人适时的跳出来维持住了屋子里面的秩序，第一个得到提问机会的是《中央日报》的记者，提的问题也和戴梦如之前提的一样是军政部安排好的问题，黄浩然只需要按照标准答案念上一边。


    第二个得到提问机会的是个英国记者，这个英国记者的问题就显得要刁钻多了，他的问题是中国军队的几十万精锐之师在淞沪和日军打了三个多月也没有取得过歼灭日军一万多人大胜，现在黄浩然依靠着南京这些残破的军队却打出了这样的一场胜仗，难道短短的十几天里面，黄浩然对这些败军施了什么魔法吗？


    听这位英国记者的口气，似乎是不太相信南京卫戍军真的消灭了日军1万多人，这个英国记者的问题让黄浩然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他感到肝火开始变旺。


    黄浩然是会说英语的，可是今天他坚持用中国话来回答这个英国记者的问题，既然这个英国记者摆明了是来找茬的，黄浩然也不介意给这个英国佬增加一点麻烦。


    黄浩然微笑着开始了他的表演，当蒋百里看到黄浩然露出笑意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英国记者要倒霉了！


    “记者先生！显然你的工作做得不太称职！我国军队在淞沪也多次打出了漂亮的歼灭战，本人就至少经历过三次，你这样说会让死在我们中国军队手里的几位日本将军觉得很难堪，毕竟他们都是被击毙的，而不是遭遇到了交通意外！”


    黄浩然的回答引起了中国记者们的大笑，他们本来就不喜欢眼高于顶的英国人，对于英国人这种无视中国军队的态度更是感到费城的愤怒，在黄浩然没有现身以前啊他们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毕竟除了黄浩然没有一位中国将军在淞沪的战绩能拿得出手，他们在心目中对黄浩然的遇刺是遗憾到了极点！


    没想到黄浩然就这么一下子跳了出来，看着精神奕奕的黄浩然，中国记者们的热情一下子被点燃了！


    黄浩然可是在淞沪收拾了两名日军少将的！攻克日本海军陆战队虹口司令部和奇袭22旅团旅团部都是在国内家喻户晓的故事，有了这样一位“常胜将军”站在台上，中国记者们觉得黄浩然一句话不用说都提气！


    再看到黄浩然对英国佬强硬的态度，中国记者们简直是爽到了极点！


    看到黄浩然让英国同行吃了憋，一个法国记者立刻跳了出来，他比那位英国记者说的还要露骨，就差没有指着黄浩然的鼻子说他在假报战功！


    黄浩然不慌不忙的从参谋军官手里接过了前线部队送回来的战利品和照片，150联队和115联队的军旗，末松茂治的将官刀再加上大量日军尸体的照片，都让外国记者们不停的用高声调表示着他们的惊叹，事实胜于雄辩，这些铁证一拿出来，外国记者们都同时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一个美国记者得到了提问的机会，由于美国采取的是孤立政策，所以美国的记者也站在了比较中肯的位置上为了一些黄浩然关于“溧水大捷”的问题，黄浩然拣了一些能回答的说了，而且他直接用了一口流利的英语，气得前面的那位英国记者差点犯了羊癫疯。


    军政部的发言人见效果基本已经达到了，于是打算给这场记者会收尾，他把最后的提问机会给了戴梦如，按照预定的计划，戴梦如的这个问题也是安排好的，可以让黄浩然说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收场，可是这位发言人没有想到在这个最保险的环节上居然除了问题。


    戴梦如听到自己得到了最后一问的机会有些恍惚的站了起来，黄浩然见是一位美丽的女子来问着最后一个问题，于是表现出了极为友好的的态度，戴梦如一下子接触到黄浩然直视的目光顿时感到了一阵幸福的眩晕。


    黄浩然不明白这位女记者为什么总是站着不说话，从军政部的官员给他的眼色黄浩然知道这最后一问也是安排好的过场，黄浩然急着回司令部指挥作战，但是脸上有不能表现出来，见戴梦如还不说话，黄浩然只能主动提问：


    “这位小姐，请问你的问题是什么？”


    戴梦如在黄浩然的问题和方小倩踩脚的双重夹击之下才恢复了清醒，她忘记了预先设定好的问题脱口而出：


    “你不是遭到了日本人的刺杀吗？伤到了没有？现在都好了吗？”


    黄浩然被戴梦如问的一愣，他扫了一眼军政部给他准备的答案，和这位女记者的提问是风马牛不相及啊？看来是出了意外的状况......


    黄浩然将军政部给他的答案丢到了一边，微笑的看着戴梦如，让黄浩然感到吃惊的是这个陌生的女人眼中满是炙热，再想想对方刚才问的这个问题，怎么觉得像是老婆在问老公啊？


    黄浩然突然想到了于莲君，有几个月没能见到这位大美人了，还有家里面的亲人，估计他们看到报纸上自己遇刺的消息也担心的要死，是时候给他们定定神了......


    “谢谢这位小姐的关心！我没有事，鬼子的子弹还伤不了我！”


    “那为什么日本人满世界的撒你已经遇害的传单？政府里面也没有人出面解释？要知道在座的许多人都收到过这样的传单！包括我！”


    居然又是这样的问题！黄浩然已经看到军政部的官员在跳脚了！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些提问的这位女记者，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是一位气质出众的美女，可是她眼中的那种炙热，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浩然盯着戴梦如的眼睛回答了她的问题,他的声音很清晰，每个字都传到了戴梦如的心里！


    “我想，日本人是希望我死掉的吧？毕竟我给他们带去的都是不光彩，他们这样做也许是出于对我的害怕，也许是对我的恶作剧，不过我显然不欣赏这样的伎俩！我们政府也没有把这样一件荒诞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这也太低级了一点！”


    黄浩然这番话不但抨击了日本人的行径还给南京政府解了围，实在是一箭双雕，蒋百里看到最高当局不住的点头，他也从台后朝黄浩然竖起了大拇指！


    所有人以为到这里戴梦如的问题该结束了，没想到戴梦如又冒出了一句：


    “你...你结婚了吗？”


    黄浩然听到了简直是汗如雨下！这也太直白了吧？照这样发展下去就该问黄浩然愿不愿意娶这位女记者了，对于这样的问题黄浩然也感到难以招架，他只能用两个字应付了过去：


    “没有！”


    外国记者对于这种名人私生活就是有兴趣，黄浩然的这两个字激起了外国记者们围追堵截的热情！


    黄浩然不喜欢别人盯着他的私生活，在回答完了戴梦如的第三个问题之后他直接离开了发言台。


    刚闻到肉香的外国记者们哪里肯罢休，一个劲想追上黄浩然，还好黄浩然跑的快，他和蒋百里跟在最高当局后俩目离开了记者会现场。


    黄浩然和蒋百里有幸和最高当局登上了一辆汽车，在车上蒋百里不停的那黄浩然打趣，说是这年轻将军就是惹人喜爱，黄浩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随着蒋百里调侃自己。


    最高当局也因为这次记者会而心情大好，居然也和黄浩然开起来玩笑，最高当局一句话就问的黄浩然汗流浃背！


    “佑臣！你不是有个未婚妻吗？怎么刚才不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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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八面来风

    6.40 八面来风


    黄浩然听了最高当局的问话心里面咯噔一下，要知道最高当局和“夫人”可是一向以“模范夫妻”的形象示人，如果在这个问题上使最高当局失去对他欣赏就太不划算了！


    黄浩然还在思索怎么回答的时候，他的大哥蒋百里替他解了围：


    “委座，佑臣家乡的那个未婚妻是他的长辈给他订下的，本来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可是那位姓孟的小姐背景实在是特殊了一些，佑臣不想被那些记者抓住了死缠烂打，所以话也只能说了半截.......”


    最高当局听了蒋百里的话忽然想起“夫人”在他面前提到过黄浩然的这位未婚妻，“夫人”认为黄浩然的这个“未婚妻”论姿色才学到也算是配的上黄浩然，可惜偏偏却是个旧满清贵族家庭出来的人，好像还是个皇族中人，黄浩然毕竟是民国的将军，要是娶了这样一位夫人，难免会惹人说闲话......


    看到“夫人”如此关心黄浩然的姻缘问题，最高当局明白他的“达令”是动了给黄浩然保媒的念头。


    不过最高当局心里面还是觉得黄浩然今天这样回答记者有些不太好，有富贵了就要抛弃糟糠之妻的嫌疑，在将领的人品问题上最高当局是很注意的，黄浩然和孟施晴订婚的时候不过是个上校旅长，而现在黄浩然已经成了一名中将司令官，地位上这样巨大的差别，也难怪最高当局会有这样的想法！


    毕竟在民国的官场上，升官发财换老婆是很常见的事情！他最高当局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黄浩然的姻缘和最高当局的有些相似，当年最高当局为了娶到“夫人”而休了他的结发妻子，在最高当局眼里现在的黄浩然多半也有了悔婚的想法，这男人啊，飞黄腾达了以后都是一样的！


    黄浩然敏锐的注意到了最高当局眼神中的变化，他立刻对蒋百里为自己的辩护词做了恰到好处的补充：


    “委座，百里兄说的也是实话，不过学生所顾及的还有其他的事情，如今我奉命坚守南京，说句不吉利的话，随时都可能马革裹尸，要是对那些记者说出了有一位“未婚妻”之后遇到了不测，那岂不是要着逼人家去当寡妇！？学生不忍也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黄浩然这番话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最高当局回想起当年的情况，如果没有和宋家联姻，他的下场可能比黄浩然说的马革裹尸还要惨，男人啊，有的时候也是身不由己！黄浩然这番解释即是适用于他自己的也适用于最高当局。


    再加上黄浩然显得有些颓然的表情，最高当局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于是他看着黄浩然的目光渐渐软化了下来，黄浩然的这番话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蒋百里见气氛不错，立刻开始转移话题，这样的战时，最新的战况永远不缺感兴趣的人。


    蒋百里很快成为了这场谈话的主导，南京周边的战况在蒋百里的心中就像一本明帐，不管最高当局问些什么，蒋百里都能在第一时间给出合适的答案，很快车内的气氛就随着谈话的深入开始变得压抑了起来......


    最高当局终于想起了现在的南京城仍然处于日军的夹击之中，南京卫戍军在溧水的胜利对于整个中日战争的大局势没能产生根本性的影响，南京政府现在依然是在风雨飘摇当中。


    松井石根的华中派遣军主力已经靠近了南京城的第一道防线。按照总参谋部的预案，南京的防守重点是镇江方向，其次是南京至杭州公路的汤山、淳化镇地区。防御地带由三线组成:


    第一道防线从南京以东、以南外围山地的三江口、花园、龙潭、汤山、淳化镇、方山、殷巷、牛首山至板桥镇;


    第二道防线由八卦洲南岸的甘家巷、杨坊山、紫金山、孝陵卫、高桥门、河定桥、麻田桥至西善桥达江心洲对岸;


    最后之防守为南京城区.


    邓龙光的83军已经在汤山和淳化与日军第3、第9师团展开了激战，日军目前投入的兵力还不算多，但是83军已经支撑的极为勉强，看来黄浩然需要给邓龙光派些援军了。


    随着俞济时的71军前提到了袜陵关、方山一线，李铁军的第1军开始大举渡江进驻南京城，即使是得到了这2万生力军，南京卫戍军依然没有多余的部队去支援汤山和淳化的邓龙光。


    中国军队依然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被拉回到残酷现实当中的最高当局努力的保持着他的镇定，不过蒋百里和黄浩然都感觉到了最高当局出现了情绪上的波动，黄浩然趁势在最高当局又给自己加了点感情分，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向最高当局提出了离开南京的建议：


    “委座！为了您的安全，是时候了......”


    黄浩然的话说的很隐晦，但是又绝不会让最高当局听不出里面的意思，可算是恰到好处！。


    最高当局意味深长的看了黄浩然一眼，然后明显犹豫了几秒钟，不过最后最高当局还是选择了信任黄浩然，他告诉了黄浩然自己的打算：


    “前天我和钱室长到富贵山、尧化门、仙鹤门、孝陵卫和下关等处转了一圈，看了看部队的防御工事和阵地设施。现在部队的士气还是不错的，这便是我们的希望所在，我命令俞洁民率领两个班的军装卫士暂留南京，归你们南京卫戍司令长官部节制，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看守停泊在下关码头的兵舰，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了稳住军心，告诉守城部队官兵们既然有侍从室的卫士在看守着兵舰我就没有离开南京！佑臣啊，我能帮你的就是这些了，我和百里离开以后南京就全靠你了，明天，你就不要来送我了......”


    从最高当局的话里面不难了解到最高当局是打算明天离开南京，为了安全和保密，最高当局没有说出离开南京的具体方式和时间。


    “佑臣，委座已经给了你权力，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你要好好干......”蒋百里帮着最高当局又嘱咐了黄浩然几句，黄浩然明白这样的时候最好是表一表忠心，于是他一副大义凌然的表情冲着最高当局一躬身，大声的说道：


    “多谢委座！浩然必然竭尽全力打好这一仗！”


    黄浩然在最高当局面前耍了个滑头，他没有说“死守南京”，也没有提到坚守的具体期限，只不过是说了会竭尽全力，具体怎么个竭尽全力，那就有着太多种的解释了......


    也许是最高当局没有注意到，也许是最高当局不想说什么，反正最高当局是很用力的拍了拍黄浩然的肩头，表示了他对黄浩然的赞赏！


    低着头扮“忠臣“的黄浩然心想自己总算是把老头子给熬走了，接下来他再也不用带着镣铐跳舞了......


    ******************************************************************************************


    12月6日全天，南京卫戍军在各个战场上和日军保持着中等规模的交战，让黄浩然感到有些迷惑不解的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居然在距离禄口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让谢文东长出了一口气，禄口本来就不是南京卫戍军计划中要坚守的地区，缺乏工事和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的独立47旅还真顶不住第6师团的雷霆一击。


    在向黄浩然请示之后，独立47旅得到了主力后撤的命令，在袜陵关、方山一线有着较为完备的工事，还是依托这些工事和日军交战比较有把握。


    历史上的南京守军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兵力去防守这些工事而只好放弃了这些花费了重金建设的坚固阵地，现在黄浩然的手里面多出了99军和第1军这两支部队，再加上适当的放弃了一些次要的区域，南京卫戍军打防御战的兵力是足够了，所以黄浩然同意了多支军队的主动后撤......


    入夜，武汉，珞珈山上的一栋别墅里面，于莲君翻看着12月6号出版的各种报纸，自从在上海和黄浩然分了手，于莲君就养成了这个习惯，他喜欢在报纸上看到黄浩然的各种消息，黄浩然也没有让于莲君失望，99军在上海打的那些胜仗让于莲君觉得自己真的是看对了人！


    不过这报纸上既然有好消息就会有坏消息，就拿之前报纸上铺天盖地报导的黄浩然遇刺的新闻就吓了于莲君一跳，好在黄浩然的卫兵里面有上海青帮的人，再加上范介通过上海的关永波给于莲君带了话，这才让于莲君安了心没有冲到南京去核实黄浩然的生死。


    因为南京的战斗是全世界的焦点，所以最高当局和黄浩然照例又霸占了大部分的报纸版面，戴梦如提得那几个问题和黄浩然的回答在报纸上占据的版面位置比最高当局的讲话稿位置还要好！


    外国记者才不会理睬中国政府机关提出的要求，他们需要的是销量！


    英雄和美人的故事，就是读者们最喜欢看到的题材！


    于莲君从报纸上的文字里面闻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东西，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叫戴梦如的女记者问黄浩然的那些问题透着古怪！


    女人他的直觉告诉于莲君，这个戴梦如对黄浩然有想法！


    自己心仪的男人这么招女人喜欢是一件很让于莲君骄傲的事情，也是一件很让她觉得讨厌的事情！


    于莲君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异样的色彩......


    不过这个女记者倒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最后的这个问题让于莲君觉得很喜欢，黄浩然的回答也很让于莲君满意，看来花在黄浩然身上的心思没有白费，这个男人到底还是告诉了别人他是单身！


    真想看到那位满清格格现在的表情呢！


    于莲君觉得戴梦如是在无意中帮她扳回了一成，她还记得黄浩然和孟施晴订婚给她带来的疼痛！


    看在这个戴梦如不过是单相思的份上，于莲君打消了要调查戴梦如的打算，她知道黄浩然现在是非常时期，还是不要给他添乱了......


    于莲君还是想用她的温柔和妩媚来俘获黄浩然的心，想到这里，于莲君笑的花枝招展，整个屋子也因为她的欢乐而变得明亮了起来！


    在南京的戴梦如此刻就没有于莲君这个高兴了，在记者会上和黄浩然那番对话的代价就是军政部将戴梦如和方小倩“请”出了议事园。


    《中央日报》上的专栏也无限期的暂停，好在军政部还算厚道，考虑到戴梦如是个知名的女作家，没有在金钱上亏待她，军政部支付给戴梦如的解约金足够她在物价飞涨的南京生活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方小倩建议戴梦如用这些钱去买两张船票离开南京，自从黄浩然知道最高当局明天将离开南京城之后，99军出售的船票立刻又降价一半，黄浩然希望能够尽可能的让更多的人从水路离开，所以他提出了一个完全没有利润的价格！


    张贵利虽然很不理解这位黄司令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他卖票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99军放弃的是属于他们的利润，张贵利他们的收益没有受到半点的影响，他恨不得99军能倒贴一些钱进来呢，票越好卖他们赚的就越多！


    不过有一件事让张贵利这些天一直十分快乐的心情受到了影响，武汉和重庆的同伙这些天往南京发的电报越来越多的提到了货物的丢失，这样的情况一开始和99军合作的时候就有，当时张贵利和他的“老板”都认为是在路上耽搁了或者是出现了意外没有太多的想法，可是后来这样的情况越来越多，于是张贵利就去见了一趟汪焕之。


    在张贵利面前汪焕之表现的很仗义，他一再强调99军给“军统”的货安排的都是好船，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不过最近在长江上也出现了一些江匪，也许，是这些人动得手脚？


    汪焕之的这种猜测张贵利是不同意的，“军统”也知道现在的天下不太平，所以没船都派了押运的人员，总不可能连这些人都被劫了吧？再说船上挂的都是军旗，即使那些江匪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和军队对抗吧？


    汪焕之对张贵利的推断很鄙夷，他不屑的对张贵利说，现在是什么年月了？还用以前的旧黄历？现在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江匪根本就是沿途的驻军和有力人士组织的，黑吃黑，那还会管你是哪家的买卖？


    张贵利被汪焕之说服了，最关键的是汪焕之对张贵利说了这么一句：


    “钱现在都在你们手里面攥着，咱们99军除了花销和本钱是半个子也没有从你们那边要过，如果我们自己玩这样的花招，不是在和钞票过不去吗？你们那几船货和南京的这盘大生意相比，算个屁！”


    是啊，哪有和自己的生意过不去的道理？要知道99军拿得可是大头！


    张贵利的“老板”最终也接受了张贵利的分析继续和99军全面合作，可是最近这几天是越来越不对劲了，上游的人一再来电追问，说是不见的货越来越多，尤其是军火和药品。几乎十船里面只有一、两船能到上游，这事情也太蹊跷了！


    “军统”自从发现丢货之后利用他们的人脉在长江沿岸展开了明查暗访，结果没有发现有任何一股大势力在和他们作对，既然路上没有问题，收货的又是自己人，那这问题只能出在发货的码头！


    仔细想想，张贵利送到下关的每一批货都是99军分装上的船，被汪焕之这么一调配，张贵利也不知道江里面远去的那些货船哪条船装的是哪些货，如今看来，就是在这里出了事情！


    张贵利有些气急败坏的再次来到了汪焕之位于下关的指挥部，第1军的部队正在大批的上岸，张贵利在戒严线外面等了半天才进到了99师的防区里面。


    汪焕之看来也很忙碌，他见到张贵利一合手中的文件夹，似乎不想让张贵利看到他正在处理的事情。


    张贵利对汪焕之的动作起了疑心，不过他明面上没有说什么，还是按照老规矩，他在汪焕之卫兵的带领下进了下关指挥部的后院。


    过了十多分钟汪焕之才晃了进来，张贵利急冲冲的迎了上去，开门见山的问起了丢货的事情！


    汪焕之的表情很冷！，就像是二月天的冰坨子，张贵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又是这些破事！告诉你们别瞎猜疑！就是不听！如果是我们干的就不怕你们捐款跑了吗？还会有这么多的船票交给你们去卖便宜你们？真是猪脑子！”


    汪焕之第一次对张贵利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张贵利明白汪焕之这是不耐烦了！


    张贵利不敢表现出一点对汪焕之的不满，这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现在没有到达后方的物资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在加上下关码头堆积如山的货物，如果真的和99军翻了脸，那么“军统”就是把赚的所有钱都带走也填不满这些窟窿！


    还有一点就是今天黄浩然下发了更加严厉的戒严令，南京内城完全交给了宪兵和99师，除了挹江门以外所有的城门许进不许出，即使是张贵利他们现在要想离开南京也得有汪焕之给他们提供的船票！


    逃生的通道都捏在对方手上，“军统”自然就强硬不起来，要是惹毛了99军，到时候在码头前后一堵，别说是钞票了，连小命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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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一章：高，实在是高！

    3.41 高，实在是高！


    张贵利切实的感到了“骑虎难下”的滋味，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握在99军手里，他们“军统”只有配合的份，不过要是自己就这么被汪焕之一句话给顶了回去，怕是回去交不了差。


    “汪军长！小人也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实在是丢失的船只和货物实在是太多，这样下去，咱们两家怕是谁也回不了本！”


    “没脸的东西！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码头任你们选，船只随你们挑！居然还能搞成这个样子！我倒是问问你！你们派去押船的人都是木头啊！娘的！”


    张贵利刚鼓起勇气开了口就被汪焕之一顿抢白，现在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了......


    汪焕之看着急得直搓手的张贵利忍不住想掩嘴偷笑，大哥这招真是和那借荆州的刘备有的一比啊，张贵利他们这批发国难财的人渣是要栽在大哥手里了。


    想到第1军渡江的事情还要自己照看着，汪焕之觉得还是尽快结束和张贵利的对话比较好，他没时间在这里纠缠，于是汪焕之故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装出非常生气的样子拂袖而去，临走的时候丢给张贵利一句：


    “今晚，我有重要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你告诉你们老板，天黑以后只管派人来查！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查不到什么......哼哼！！”


    汪焕之最后的冷哼让张贵利觉的后背发凉，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汪焕之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屋子，然后两个卫兵上来一左一右的“保护”着张贵利将他送出了99师的防区。


    看来只有明天请站长来走一趟了......


    张贵利回头看了看忙碌的下关码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他走了？”汪焕之见跟踪张贵利的人很快返了回来，于是开口问道：


    “副座！那个张贵利走了两个街口就上了一辆轿车，我们老远看见有个人在车里面不停的对张贵利说着什么，那人应该就是张贵利后面的人物......”


    得到回答的汪焕之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要是现在还不能勾出些大鱼来，那只能说明99军下的手还不够黑不够狠！算算这些日子从“军统”手里面截留的物资，张贵利的老板早就应该坐不住了！


    也该给这件事情划上个结局了！汪焕之的目光渐渐开始变冷，他看了回来的人一眼然后接着问道：


    “派人咬上去了吗？”


    那人用力的一点头回答道：


    “后面的事情都交给‘隐’的人了，他们跑不了！”


    “那就好！你下去吧！”


    汪焕之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等他把茶水咽进喉咙里面，屋子里面又变成了只有他一个人，刚才那个盯梢张贵利的人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明天！明天就是这单买卖结账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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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连夜请出议事园的戴梦如拿着军政部给她的解约金一路步行到了城东，她想在南京城防司令部附近租一间房子住，方小倩拎着行李跟在戴梦如的后面，她的嘴巴撅的更高了！


    戴梦如坚持要在城防司令部附近找房子的原因方小倩是心知肚明，她的姐姐就是想离那个黄将军近一些，于是她们两个女子只好穿过半个南京城，顺着中山路走到了常府街......


    日军进来对南京的轰炸达到了疯狂的地步，市区的大批建筑被毁，黄浩然将高炮部队布置在了五台山、狮子山和紫金山这些制高点阻击日本空军，6号白天居然一下子打下了两架日本轰炸机，所以今夜防空警报到现在也没有响起。


    常府街一带的房子早已是十室九空，买到船票和有门路的人早就跑了，没有门路的人也都搬到了外国人在南京设立的国际安全区，至少那里不会遭到日本飞机的疯狂轰炸。


    戴梦如和方小倩一连敲了十几家的院门也没能见到一户有人的人家，街边的电线杆子上都密密麻麻的贴着寻人的告示，随着南京周边的难民大量涌入南京，路上走散和丢失的家人的人家也越来越多，为了找到自己的亲人，百姓们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在努力着，这种廉价又容易制作的寻人告示很快就被贴的满城都是，那些带人写字的摊位边上每天都围着大量的客户，写字先生都发了一笔小财。


    正当戴梦如不知所措的时候，方小倩忽然在远处的一户人家的院门上看见了一张招贴，方小倩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把寻人的告示贴到人家的大门上去，于是她凑上去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张出租房屋的告示。


    兴奋的方小倩用力的拍打着院门，过了一会，一盏微亮的煤油灯被端了出来，举着灯的是一对老夫妇。


    老夫妇隔着院门从门缝里面观察了一会，当他们发现站在门外的不过是两个女孩子之后便打开了紧闭的院门。


    方小倩一跨进院子就急吼吼的问老夫妇是不是要租房子，戴梦如使劲的拉了方小倩几下，然后换了她上前和老夫妇沟通。


    由于南京城夜间实施灯火管制，为了不引来巡逻的士兵，老夫妇将戴梦如和方小倩引进了房子里面。


    这座宅子从外面看不起眼，没想到里面的摆设十分的考究，看来这套房子的主人也是个有着体面身份的人物，这对老夫妇原来是这家的下人，房子的主人急匆匆的跑去了武汉，却又舍不得家里面的这些东西，于是临走之前留下了一笔银钱，让这对老家仆给他们看房子。


    门口那租房的红纸也是半个多月前贴上去的，老夫妇这么做主要是由于南京的物价飞涨，他们想租出去几间屋子贴补日常开销，可是这时候的南京，哪有人会掏钱来当房客？有钱的人都去黑市上淘换船票去了......


    “两位小姐，这楼上是老爷和太太小姐们住的地方，我们也不敢放人进去，要是你们诚心想租的话，就和我们老夫妻一起住在一楼吧，一楼还有一间大屋子，足够你们姐妹俩住的了！“


    戴梦如和方小倩只求一个落脚的地方，现在撞进了这样一间干净的大宅子姐妹俩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不满意的，于是很快戴梦如就和老夫妇签了租约，交了两个月的房钱，算是正式住下了。


    天快亮的时候响起了防空警报，老夫妇赶紧叫醒了因为疲惫而睡的死死的姐妹俩躲进了地下室，不过后来发现是虚惊一场，鬼子的轰炸机没有光临南京城，而是往浦口丢了一堆炸弹，应该是第1军的调动被日军掌握了。


    12月7日凌晨五点多钟，乘日机尚未出动的间隙，最高当局从明故宫机场飞离南京。侍从室留守的最高军官卫士队区队长俞洁民将最高当局送上了飞机，“美龄号”专机在一小分队战斗机的保护下，飞往江西庐山方向然后经湖南衡山前往武汉。


    最高当局离开后，俞洁民和卫戍司令长官部通了一次电话，请示行动位置。黄浩然对俞洁民说说：“你们可以来指挥部或者留在原处。”俞洁民决定驻守在下关的兵舰上，还向黄浩然报领了粮油盐。黄浩然派兵护送这两个卫士班到了下关码头，希望可以封锁最高当局离去的消息，可惜最高当局的专机早就被南京城里面的各方人物派出的人员盯的死死的，“美龄号”专机上天后还不到一个小时，最高当局离开南京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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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高当局这一走，黄浩然名副其实的成了南京城里面的最高长官，唐生智由于不能插手军事方面的事情，所以他这个总司令不过是个稻草人，只能陪着那些外国记者们过家家，另外两个副司令罗卓英和刘兴也各有各的任务，刘兴一直呆在镇江要塞搞他的江防，而罗卓英被黄浩然派往了乌龙山一线，罗卓英也算知趣，没有想以前那样推三阻四的，一身不吭的卷起铺盖和徐源泉的第二军团吃喝在了一处。


    罗卓英这么安分守己是有原因的，和最高当局离开南京的消息一起传开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说黄浩然得了最高当局的一道手令，对于南京战区的各级军官可以先斩后奏！这就等于赋予了黄浩然一把尚方宝剑！罗卓英一开始也不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可是他很快就接到了要他去乌龙山前线督战的命令，最高当局刚离开南京黄浩然就敢这个指使他罗卓英，看来这份手令八成是真的存在！


    于是罗卓英屁颠屁颠的去了乌龙山！


    结束了人事调动之后黄浩然又给各部送去了一份大礼，所有南京卫戍军的部队都得到了一批武器装备，之前各部报上来的装备缺口被黄浩然一下子都填满了，像教导总队、74军、83军和36师更是优先整补的对象。


    教导总队、36师和83军由于之前和99军联合作战的表现得到了黄浩然的奖赏，一直比较听黄浩然话的71军也跟着肥了一把！


    黄浩然这一手等于是在告诉下面的军师长们，在南京，只有一个中心，那就是他黄浩然，跟着他走就有肉吃！要是不愿意跟他走的，那就连汤都没得喝！


    让这些军师长们感到纳闷的是，黄浩然从哪里变出了这么多的武器装备？要知道军政部都没有办法解决南京卫戍军的补给！难道这黄浩然真是个神仙？


    有了资本的邓龙光83军火力很快就上了一个台阶，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立刻得出了对面的南京卫戍军得到了增援的判断，至于增援的兵力，应该在一个师以上！


    这也难怪藤田进师团长，要知道黄浩然居然一次性给了邓龙光的83军8门75山炮、36门迫击炮和300挺轻重机枪，这样一批重火力在防御战当中简直比多一个师的部队还要管用！


    83军可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阔日子！第154师师长巫剑雄用新的道德这批机枪在汤山镇的公路两侧组织成了严密的火力网，在和日军一个回合的交火中就至少放到了200多鬼子，部队的士气为之一振，在第3师团面前也打得格外顽强起来！


    黄浩然的这个大手笔让张贵利和他后台的老板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这回总算是知道那些“货物”的去向！果然是99军玩的黑吃黑！


    气急败坏的“站长”抬手就给了张贵利一枪！这个废物居然把黄浩然这批恶狼给领了回来！现在被人家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杀死的张贵利之后“站长”立刻命令南京城里面的人员马上撤退，现在南京城已经完全在黄浩然的掌控之中，要是再不脚底抹油迟早要被人家一锅端！


    “站长”的命令立刻得到了他的部下们的响应，可是当他们拿起电话去通知下面的人的时候，所有的电话里面都没有丝毫的声音，这些军统的特工门立刻意识到电话线已经被切断了！


    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跑到“军统”的地盘来搞事？


    “站长”的部下们纷纷拔出手枪跑到窗口去观察外面的动静，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军统江宁站的办公大楼已经被大批的宪兵为的水泄不通，军统南京站站长朱少将也站在包围圈外面！这个黄浩然还真狠！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站长”明白只有保住性命才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他迅速靠到了墙边，然后挑开窗帘对外面喊话：


    “别误会！咱们是自己人！我们不会开枪！你们进来接管吧！朱站长！兄弟只相信你！你带着南京站的弟兄们进来吧！”


    朱站长的表情很不好看，别看他现在在外面看起来挺威风啊，其实这次行动他完全做不了主！


    范介带着的99军警卫营和宪兵教导第二团才是这次行动的主力，朱站长他手下那一百多“军统”特工连给人家打下手的位置都没有！


    范介笑呵呵的对朱站长说：“朱将军，看来要麻烦你跑一趟了！兄弟还是不想伤了和你们‘军统’的和气，我们司令也不想得罪戴局长，这些‘败类’就拜托你们了！”


    朱站长不会傻到相信范介的客气话，要是黄浩然真的肯让他们“军统”来料理家务事，就不会调集这么多的军队来当观众了，城防司令部的人会把江宁站的人交给“军统”？鬼才相信！


    让朱站长没想到的是，宪兵团和99军警卫营居然真的给军统南京站的特工门让开了一条道路，朱站长犹豫了一下，然后让行动队长带着几十个人走进了南京卫戍军的包围圈。


    屋子里面的“站长”见走过来的真的是军统的人，高兴极了，只要能让“自己人”接手，了不起把这么多年来搜刮的财富都交给戴局长，至少也能抱住自己的性命！黄浩然啊黄浩然！你到底还是没办法整死我！


    军统南京站的特工门越走越近，“站长”吩咐手下去给他们的同行们开门，他再三叮嘱要小心一些，不能让南京卫戍军钻了空子发起突然袭击!


    江宁站办公大楼的门被慢慢的打开了，就在“站长”觉得要死里逃生的时候，门厅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距离办公大楼最近的几个南京站军统人员被当场打倒在地，其余的人立刻掏出手枪朝大楼里面射击，江宁站这边也有人开枪还击，顿时大楼附近乱成了一团！


    “妈的！谁亏的枪！白痴！简直就是白痴！马队长！带人下去看看！一定要他们停火！”


    被“站长”点名的马队长带着十几个人立刻风风火火的冲下了楼，可是楼下的枪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变得更加密集起来，过了一会身中数枪的马队长挣扎着冲了进来，他断断续续的对“站长”说：


    “站长！楼里面有其他势力的人，开枪的是他们！我们......我们完了！全完了！”


    范介看了看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军统南京站的人也死了好几个，是时候结束这一场闹剧了！


    “朱将军！看来你们是解决不了你们的家务事了...让兄弟来帮帮你吧！”


    说完范介一挥手，南京卫戍军的正规军立刻扑了上去，面对着机枪和迫击炮，楼里面的人没有抵抗多久，很快整个局面就被稳定了下来！


    范介和朱站长走进江宁站站长室的时候，“站长”已经被打成了血葫芦，几个比较高级的官员也都是一样的下场，在大楼里面挑起军统内讧的是“隐”的人员，他们还杀死了所有有可能对99军不利的人员。


    现在99军和“军统”江宁站之间的交易已经被成了“无头悬案”在现场搜出来的一些物证能有多大的真实性，朱站长也是心知肚明！


    搞了半天南京卫戍军让他们军统南京站参与这次行动就是要他们当人证来的！


    南京卫戍军就在朱站长眼皮底下完成了杀人灭口的动作，可是朱站长还偏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实在是高！真他妈的高！


    12月7日下午，也就是最高当局离开南京不到12个小时之后，南京城防司令部和军统南京站给军政部发去了联合电报，说在南京挫败了一批汉奸的卖国行为，缴获财物颇丰，除征调部分急需物资用于南京防御战之外，其余如数上缴。


    傍晚的时候，何部长给黄浩然回了一封电报，这是一封嘉奖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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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松井石根的反击

    3.42 松井石根的反击


    12月7日全天，南京卫戍军和日军在数个方向发生了交火，但是规模都不大，松井石根因为114师团被重创的事实遭到了日本国内的谴责，愤怒的陆相恨不得立刻撤去松井石根的职务。


    西方世界铺天盖地的宣传再一次被日本政府挡在了国门之外，不管是在中国还是在日本国内，日本军方的对外口径十分的一致，他们坚持认为114师团只是受到了中国军队的伏击，末松茂治中将是踩到了中国军队埋设的地雷而为天皇尽忠，秋山充三郎少将和奥保夫少将这两位旅团长及时的接管过了部队的指挥权，最终击破了中国军队的合围，攻克了溧水县城，此次作战一共消灭中国军队近两万人，日军的伤亡人数为716人。


    陆军部还特意从末松茂治中将日本的家中取了一套衣冠下葬，末松茂治中将的灵位入住了靖国神社，成为了日本国民膜拜的“名将”！


    华中派遣军的记者为了粉碎南京卫戍军“散布的谣言”给溧水县城里面的114师团拍摄了大量的照片，为了配合宣传离溧水比较近的第18师团借了大量的“替身”给114师团，这些给114师团“正名”的照片很快就登上了日本国内的各大报纸，日本国民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的1万多名大和男儿已经长眠在了遥远的中国南京。


    7号日军没有发起猛烈攻击也是受到了这一事件的影响，黄浩然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对南京的防御体系进行微调，从军统的败类手里面弄过来的军事物资成批的被发了下去，南京卫戍军利用这个难得的空隙拼命的补充着给养。


    渡江的航线正式被打开了，在往返运送第1军的同时大批的南京市民被送到了浦口，然后从陆路开始了逃离，南京城里面的平民人数开始迅速减少，可惜的是很快日军就发现了南京卫戍军的这一最新举动，日本人原本用来轰炸南京城区的飞机全部被调到了浦口，在下关和浦口之间的江面上，到处都是炸弹和飞舞的航空机枪子弹，南京卫戍军那数量可怜的高炮根本无法和满天都是的日本空军对抗，黄浩然不得不在白天中止了这条快要变成地狱的渡江航线，改为夜间运输，虽然夜间的运输效率远不如白天，但是至少会安全的多，黄浩然手中能用来运送市民的船只本来就有限，如论如何也经不起白天那样的消耗速度。


    让日本空军改变轰炸对象的日军将领不是别人，正是被黄浩然逼的差点倒台的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


    华中派遣军在南京遭遇的一连串不顺利使日本国内的“主和派”势力又一次开始抬头，他们利用114师团的惨败疯狂的打击“主战派”的官员，松井石根更是“主和派”最喜欢攻击的对象，好在裕仁天皇又一次在关键的时候选择了沉默，其实天皇这样做就是在给华中派遣军时间!


    虽然松井石根不愿意承认，黄浩然“神奇的死而复生”的确是给日本军方施加了相当大的压力！在外行人的眼中黄浩然重新复出只不过是南京卫戍军更换了一个主官，但是在军部的将军们眼里，黄浩然再次成为他们的对手会立刻使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力提高好几个档次，114师团的失败就是铁证！


    如果不是黄浩然，日军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场惨败？现在有了黄浩然这个“常胜将军”坐镇，南京的中国军队士气必然会迅速得到提升，再加上黄浩然很好的利用了日军在宣传上的失误，日军之前的“攻心战”如今已经变成了笑柄！变成了他们惧怕和黄浩然交战的证据！


    华中派遣军这回真是输仗又输人,丢脸到家了！


    从东北和台湾抽调新的陆军师团登陆华东的方案已经被提上了日程，用朝香官鸠彦亲王取代松井石根担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的提议在军部也很有市场，松井石根感到了严重的危机感！


    所以当他发现黄浩然开始大量的疏散南京市民的时候，松井石根急了！


    不能让黄浩然疏散南京的市民！


    以松井石根对黄浩然的了解，如果让南京卫戍军顺利的把南京撤成了一座空城，那么黄浩然就完全没有了压力，如果他一心死守，那么华中派遣军要想攻克南京就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如果黄浩然要走，那么以南京卫戍军的兵力，华中派遣军是不可能将这20多万中国军队一口吞下的，黄浩然简直就是进退自如，完全占据了主动！


    一定要绑住黄浩然的手脚！


    听过和黄浩然的交手还有对黄浩然资料的研究松井石根发现黄浩然对生命表现出了极大的尊重，99军从来不会丢下他们的伤病员就是最好的力证，在松井石根眼里这个很高尚的品德其实也就是黄浩然的弱点所在！


    要想把黄浩然困在南京城里面，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南京的市民也困在里面！


    所以松井石根亲自制定了封锁长江航道的计划！


    他电令配合华中派遣军作战的第3飞行团不分昼夜的对南京各个码头和江岸实施轰炸，务必要让南京的渡江航线陷入瘫痪！这是松井石根给黄浩然的第一份礼物！


    松井石根的第二份礼物就是一个包围南京的铁桶阵！他电令南京周边的各日军师团协同作战，保持好各级作战单位之间的距离，采取了一线平推，以力服人的打法。


    这样的打法虽然保守一些，但是也发挥了日军战斗素养比较均衡的优势，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里面只有少数几支部队能打，这一点从淞沪会战还有114师团没有被全歼就可以看出来，一线平推也就让黄浩然没有了集中兵力打击日军一路的可能性，硬碰硬的消耗战，已经伤了元气的南京卫戍军又怎么会是华中派遣军的对手？


    松井石根站在地图旁边看着表示日军的红色箭头一步一步向着南京逼近，华中派遣军各个师团的合围渐渐的开始严丝合缝起来，当这个精锐的日本陆军师团同时发起攻击的时候，也就是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覆灭的那一天！


    第一波攻击的日军师团，松井石根选择了第16、第3、第9和第6师团，这十万大军同时发动起来的威力只能用排山倒海来形容！


    黄浩然！你有化解我这招的办法吗？


    看着窗外的满天繁星，松井石根露出了自信的微笑！


    这一次的作战计划是完美的！绝无破绽！


    ***************************************************


    南京，城防司令部作战厅。


    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


    先是日军夜间居然也没有停止对码头和航道的轰炸，夜间的运输也要蒙受巨大的损失，其他的损失还能想办法弥补，但是渡江的船只是炸沉一条少一条，造船，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事情！


    这边的事情还没有个解决方案，前线的几个军长又同时发来了战况，经过范介和作战参谋们的汇总和分析，黄浩然听到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日军采取了一线平推的战术，南京卫戍军再没有了空子可以钻，和日军凭实力对拼，这是黄浩然最不喜欢的打法，自己手里面有些什么样的部队他自己最清楚，现在除了99军，就没有一个军能和一个日本师团对打超过三天的，要是按照这个消耗速度来计算，黄浩然就是把这二十万军队都三文不当二文的丢出去，这南京城，也最多守个十来天的功夫就的丢!


    第三个坏消息来自佐佐木，日军从晚上十点开始全面启用了新的密电码，目前还不知道是日军发现了他们的密电码已经被破译还是一次例行的更换，虽然佐佐木说的很婉转，但是听在黄浩然耳朵里面就只有一个意思！


    从现在开始，他对日军的动向再也无法掌握了!一直以来他都是看着日军的作战计划来排兵布阵，可是这一次，他要当睁眼瞎了！


    “要多久才能破译日军的新密码？”


    这是黄浩然最关心的问题，范介替他说了出来，佐佐木想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狡猾的回答：


    “这个时间上没有不能破译的密码，只是要多花上些时间......”


    这是一个说了和没说一样的答案，范介没有为难佐佐木，这些“日奸”已经干的很不错了，听说从天生桥俘获的几十名日本士兵已经被佐佐木转化了一部分，看来这个家伙的确是背叛方面的天才！


    佐佐木离开之后范介想给黄浩然宽宽心，谁知道他还没有开口黄浩然居然笑了起来，范介忍不住问黄浩然因何而笑，黄浩然答道：


    “都已经糟糕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有更坏的事情吗？我看应该没有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人就果断了！决然了!咱们走着瞧！我就不相信松井石根不犯错误！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失误！我就等着他的那一刻！”


    范介没有想到黄浩然这么快就从一连串的糟糕消息里面摆脱了出来，是啊，最糟糕的情况也就是如此了！接下来只可能变好，不可能在变坏了！


    范介觉得他也变得高兴了起来，既然司令想要抓松井石根的错，范介就决定睁大他的眼睛！


    “司令！按照你的想法，咱们就得在手里面留一支强大的预备队！这样才能在最合适的时候给松井石根致命的一记！我看，就留咱们99军吧！”


    范介一拿定主意就以十二分的热情投入到了他的工作当中，他在沙盘上将几只兵棋推来推去，然后给了黄浩然新的建议。


    黄浩然摇了摇头，否决了范介的想法，他走到沙盘边将代表99军几个师的旗子都拔了起来，然后对范介说：


    “松井石根，狡猾狡猾的！他知道我的99军是南京卫戍军里面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要是我的99师不露面他就知道我一定还有余力，所以留到最后的决不能是99军！”


    “那......选哪几个师呢？既要有战斗力又要不让鬼子太在意，这，可是难办的很！”


    范介觉得黄浩然说的很有道理，可是这样的条件下选择面也太窄了吧，怎么看也没有部队符合这样的标准......


    “就留这一支...还有这一支......”


    黄浩然一边说一边在沙盘上拔拔插插，等他忙完之后，范介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


    “妙！真是太妙了！司令！真是神机妙算！”


    “少拍马屁！这不过是计划，要知道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随机应变吧......”


    ***********************************************


    12月7日夜，周岗的预10师和教导一旅主动后撤，陈兵于袜陵关、方山一线和谢文东的独立47旅合兵一处，而横溪的36师和121师则后退到了谷里和陶吴，其中的36师距离禄口的第6师团最近，宋希濂得到了装备补充之后又得到了一个补充团的兵力，这个补充团是黄浩然从安徽和县弄过来，一起弄过来的还有2个团，这三个团本来是用来整补上官云相的11军团的，结果黄浩然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顾总长手里面要了过来，为了这三个补充团，黄浩然就差没在电台里面流眼泪了，顾总长本来是最高当局心目中守南京的最佳人选，后来被唐生智跳出来挂了帅，顾总长自然知道唐生智就是个幌子，真正替他站油锅的却是黄浩然，出于阴恻之心，顾总长把这三个补充团交给了黄浩然，黄浩然让这三个团在马鞍山过了江，就近整补给了139师、教导总队和36师各一个团，这也是南京卫戍军的各部十多天来第一次得到的新兵。


    看到这些新兵，就让人觉得看到了希望，政府还愿意把军队投进来，也就意味着他们这些人没有被放弃!


    先是第1军、然后是三个补充团，南京卫戍军里面开始传染起了一种叫做“喜悦”的疾病，就是这几万人的加入，让南京卫戍军的官兵们感到了温暖......


    12月7日夜，中日双方都表现出了出奇的克制，双方几十万大军就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枕戈待旦，连擦抢走火的事情都很少发生！


    只是下关和浦口之间的江面上，日本人的飞机还在拼命的折腾着，无数从天而降的照明弹将江面照成了白昼，松井石根这回是下了血本了，他宁愿第二天发起的全面进攻没有空军的助战也不愿意让黄浩然多运走一船的南京市民！松井石根这是和黄浩然卯上了......


    12月8日凌晨，华中派遣军个师团全部到达了预定的作战区域，凌晨三点，日军开始分配早饭，每个士兵得到了两个饭团，每个小队还会得到两听牛肉罐头，为了保障弹药和军事物资的供给，日军没有足够的运输力量来运送其他的物资，在日军指挥官的眼里，食物也被算作了“其他”，于是前线的日军只能得到这样一顿简单的早餐，即使他们马上就要冲上火线！


    日本，还是太贫乏了，只有得到大陆，日本才能茁壮的成长起来！


    松下广志是个来自四国的少尉军官，在第18师团里面，向他这样的年纪当上佐官的也大有人在，而松下广志却从来没有得到过晋升！于是有人传言松下广志是因为和长官的妻子有染才一直没有得到提拔的机会，不过没有人知道这个传言究竟是不是事实。


    松下广志吃掉分配给他的饭团之后靠在壕沟里面闭目养神，刚才吃的饭团很硬，明显不是新鲜的米饭制作出来的，18师团前进的速度太快，以至于将后勤和辎重部队都远远的丢在了后面，听说整个步兵第56联队现在只有一个炊事小队，二十几个炊事兵要准备3000人的食物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尤其是战场上还不允许点燃明火，这些炊事兵应该也是竭尽了全力才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还真是怀恋百合子制作的饭团啊，百合子的饭团又香又软和刚才炊事兵制作的那些饭团简直就是天上地下的差距，这个时候，百合子应该还在睡梦之中吧！


    不知道她有没有想我......


    松下广志知道在下级官兵中流传着许多他的故事，那些放肆的士兵们有时候会在用餐的时候大声的说着，松下广志想听不见都不可能！


    这些没有大脑的家伙！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那些话，百合子怎么会是长官的妻子？她是松下广志青梅竹马的恋人，都是因为百合子的美丽才引来了小野龟甫少将，百合子回绝了小野龟甫少将表示的爱慕，选择了和松下广志订婚，结果惹恼了小野龟甫少将，这个对美人有着变态占有欲的小野龟甫少将居然向松下广志提出用少佐军衔还换百合子的初夜，结果松下广志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着小野龟甫少将拔出了战刀！


    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但是松下广志回到部队之后发现他被调到了步兵第23旅团，而他的旅团长正是小野龟甫少将！


    这绝对是一次有预谋的报复！


    之后松下广志的努力就被上级无视了，他不管怎么拼命也不能为他增添任何的荣誉，少尉的军衔一抗就是两年！


    更可恶的是小野龟甫少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问松下广志同样的问题：


    “你想好了没有？我对你说的话依然有效！”


    除了松下广志之外，没有人听得懂小野龟甫少将在说些什么！松下广志每次除了眼里冒火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自从18师团在淞沪登陆以来，小野龟甫少将对松下广志是使尽了各种手段，松下广志的小队永远被排在步兵第23旅团的最前面，小野龟甫少将明显是想借着中国人的手杀死松下广志，可惜他一直未能如愿！


    松下广志睁开眼看了一下夜空，在气象台工作过一段时间的松下广志少尉预测早上会有雾。


    一场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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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屁蹦出来的鬼子兵

    6.43 屁蹦出来的鬼子兵


    松下广志的预测很快得到了证实，四点多钟的时候便开始起雾，又过了几十分钟，大雾已经浓到了化不开的地步，江宁有着大量的湖泊和河流，南京又背靠着长江，这样的天气往年也经常出现。


    随着雾气越来越重，能见度一降再降，56联队的战壕里面隔上三四米远的距离就看不清人的模样，松下广志觉得今天的攻击恐怕要延后了，虽然这样的天气对双方都很不利，但是日军受到大雾天的影响其实要更大一些。


    首先是空军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天气让飞行员起飞，其次是日军的重炮部队也会变成瞎子，没有了飞机和大炮，日军的战斗力就下降了至少一半，这样的常识即使是日军的基层军官也会懂得，更不要说上边的指挥官了。


    松下广志掏出了口袋里面的香烟点燃，这样的能见度，他一点也不用害怕火光会暴露目标，所以他划火柴的动作十分的潇洒。


    点着的香烟燃烧的速度很快，这种在中国东北生产的军用香烟味道很差，松下广志的挎包里面还有两包从日本国内带来的富士香烟，那是临行的时候他的心上人百合子送到码头来的，松下广志一直不舍得抽，只有在太想念家乡和百合子的时候他才会把烟拿了出来凑到鼻子前面问问，松下广志即使是隔着香烟的包装纸也能嗅到那股令他迷恋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松下广志好几次都想打开一包抽上几口，他差点就没有能控制住他自己。


    为了抑制自己对香烟的欲望，松下广志取出了登陆前发到他手里面的奶糖剥了一颗塞到嘴里，那股甜味很快就侵占了他的味蕾，日本士兵都特别的爱吃甜食，这个爱好和日军糟糕的后勤保障是分不开的。


    松下广志的奶糖引来了一个小家伙。这个叫小山太郎的二等兵是松下广志的小队里面资历最浅的新兵，小山太郎眼巴巴的的看着松下广志手里面剩下的几颗奶糖，口水都流了出来！


    可怜的新兵，所有前线的日本士兵每个月会配给两次奶糖、饼干和糖豆、豆包、羊羹等甜食，但是像小山太郎这样的新兵每次都拿不到，这些好东西总会有“热心“的老兵或者军曹帮他代领，这也是日本军队里面不成文的陋习。


    只有等到其他的新兵来到这个小队，小山太郎才能摆脱被代劳的命运，或者他得到晋升也可以。


    可惜这两种改变命运的方法和小山太郎一点关系都没有，小山太郎没有当兵之前是横滨造船厂的一名工人，出身贫寒再加上生性懦弱注定了他还要在松下广志的小队垫底很久。


    松下广志每次看到小山太郎都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这个小家伙在军队里面也和他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前途，松下广志和小山太郎不同之处只是他们被军队抛弃的原因不同而已。


    松下广志朝小山太郎笑了笑，然后招手示意小山太郎靠近他，松下广志将他剩下的奶糖都给了小山太郎，松下广志毕竟是一位陆军少尉，他获得的配给自然比普通的士兵多的多。


    小山太郎感激的看着他的小队长，自从加入56联队以来没有人看得起他，只有松下广志小队长不欺负他，有时候小山太郎觉得松下广志就像是他的哥哥。


    “小山君，陆军的伙食吃够了没有？还合口味吧？”


    松下广志刚说完他的问题已经有老兵笑出了声，他们知道松下广志是在逗小山这个新兵，日本陆军的伙食可以说是烂到了极点，由于日军一向不重视后勤保障还强调日本军人要有吃苦耐劳的精神，所以一线的日军作战部队往往是在出发的前几天还能靠士兵随身携带的干粮过日子，之后就开始“节食减肥”，日军官兵一天吃不到一合大米（一合大约是0.18升），菜就是咸菜，基本看不到什么动物制品，所有的部队都需要“就地征发粮食”也就是靠抢劫来养活他们，所以奶糖才会成为了紧俏货。


    如果小山是一个老兵那他一定会吐一口吐沫在地上然后大骂后勤军官，可是小山只是个新兵，他不敢在背后说任何人的坏话，松下广志的问题让小山太郎涨红了脸，幸亏是大雾天，只有和小山太郎面对面的小队长松下广志少尉看到了他的窘态。


    “唔....嗯...不...不算坏！”


    小山太郎支支吾吾的回答让大雾里面的日军老兵们乐坏了，他们笑得歇斯底里，弄得小山太郎有些不知所措。


    有老兵忍不住在大雾里面开了口：“小山一定是被红小豆煮沾米饭吃坏了脑子！他以为他还是第一天到作战部队呢！哈哈哈......”


    松下广志也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红小豆煮沾米饭”？真是个让人怀恋的故事呢！


    按照日军的惯例，在新兵入伍的第一天他们会得到一份“红小豆煮沾米饭”，在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的长官会告诉他们：“这是你们吃到的最后一顿好米做的饭了，从明天开始，一切都会变得残酷起来！”


    这顿“红小豆煮沾米饭”之后新兵们就会立刻享受到和老兵一样的待遇，他们的一日三餐也会变成一成不变的作战部队标准餐。


    早餐是凉米饭加咸菜和一杯冰冷的茶，午餐是一点米饭再加上“可能会出现”的鱼和肉，晚餐是一碗汤加上一点米饭和蔬菜。


    在战时的时候，甚至有可能连这些也吃不上，像今天早上的饭团和牛肉罐头那已经是例外的例外了，谁让56联队又一次成为了18师团的先锋呢,这些“美食”是给他们的奖赏！


    习惯了被嘲笑的小山太郎堵起了他的耳朵不想听见这些笑声，他惬意的靠在壕沟边上享受着得到的美味，上一次吃到甜食的时间久远的他都快要忘记了......


    小山太郎此刻的嘴巴里面含着一颗松下广志小队长给他的奶糖，由于知道是来之不易的所以小山太郎只舍得剥了一颗，剩下的都被他塞到了子弹盒里面，他这个新兵除了手中的三八大盖和子弹盒里面的100发子弹之外，这几粒奶糖是他唯一的财富......


    “松下少尉！松下少尉！......”


    雾气中忽然传来急切呼唤松下广志的声音，松下广志听出了喊话的人是他的中队长平野大尉，松下广志赶紧站了起来冲着平野中队长声音传来的方向喊了几声，过了一会平野大尉一头栽进了松下广志呆着的这段战壕。


    没办法，现在的雾已经浓到了面对面看不清楚对方五官的地步，平野大尉在壕沟上面顺着大概的方向摸了过来，结果一脚踩空摔了进来。


    好在平野大尉是摔在了小山太郎的身上才没有受什么伤，虚惊一场......


    能让平野大尉冒着帅的鼻青脸肿的风险来到松下广志小队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攻击的命令下来了!


    这样的天气还要打吗？在这样的大雾里面厮杀可是比夜战更糟糕的事情，小野龟甫旅团长一定是疯了！藤山三郎联队长居然接受了这样荒唐的命令吗！？


    平野大尉很快就给了松下广志少尉答案！


    松下广志的小队将奉命去侦察中国守军的火力！松下广志用脚指头思考也能猜到这又是小野龟甫旅团长给他量身定制的“美差”！ 小野龟甫旅团长真是时时刻刻都没忘了他的情敌！


    松下广志的上司平野大尉显然也知道小野龟甫旅团长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同情的看了松下广志一眼，然后让松下广志小心一些，平野大尉连具体要松下小队去侦察些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去了。


    这样的天气去侦察，小野龟甫旅团长这个借刀杀人的花招耍的未免也太低级了一些！


    对于小野龟甫旅团长的为难松下广志早已经习惯了，他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她的这些部下，从登陆以来到现在他的小队几乎参加了18师团的所有作战，幸运的是他们遇到的中国军队都是一触即溃，很少会遇到强有力的抵抗，松下广志希望他的好运可以延续下去！


    松下广志给了他的小队五分钟检查装备的时间，然后他第一个走出了战壕，松下广志小队的鬼子一个接一个的跟在松下广志的身后，他们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在这样的大雾里面，不要和队伍走散是第一要点！


    由于松下广志小队所在的壕沟正对面就是南京卫戍军的阵地，所以松下广志和他的部下们不用担心会迷失方向，他们小心的挪动着脚步，如果中国军队阵地的前沿埋设了地雷，那么他们就只能去见天照大神了！


    “小野龟甫，我诅咒你的女儿被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看上！”


    松下广志在心里面用他觉得最恶毒的话来诅咒旅团长小野龟甫少将，他没想到他无意间说出了18师团的一段隐秘！


    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早就和小野龟甫旅团长的女儿搞上了，而牛岛贞雄师团长妹妹的相好又恰恰是小野龟甫旅团长！


    这是多么复杂的同僚关系啊！


    18师团对面的南京卫戍军是王山奎的139师，由于时间仓促139师没能吃掉溧水县城里面的102联队，王山奎一直感到耿耿于怀，为了得到日军的第一手情况，王山奎将张广福的538团放在了南山，位于横溪河边的赵塘、桥西和李园是139师和教导总队第二旅、第三旅的前哨阵地，18师团只要向赵塘、桥西和李园下了手就意味着日军第18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选择了攻下濮塘，然后沿着长江岸边向南京城攻击，18师团这样还有一层用意，那就是他们要在南京和马鞍山之间楔进去一个钉子，在南京外围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口袋，如果让牛岛贞雄师团长的如意算盘打成了，那南京城里面的部队就只剩下了一条逃生之路，那就是渡过现在被华中派遣军严密封锁的长江，进入安徽和县地界。


    如果真的出现了这么悲壮的一幕，从下关到浦口的这段江面上还不知道要流淌多少的鲜血！


    所以王山奎是打心眼里面希望18师团会跟在第6师团后面进攻方山一线，这样南京卫戍军的生命通道就会始终保持畅通！


    可是日军第18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没有如王山奎的愿，他的18师团23旅团冲着张广福538团的防区来了！


    基于敌情的严重性，王山奎给南京的黄浩然发去了请求指示的电报......


    **************************************************


    日军18师团师团部......


    牛岛贞雄师团长和他的参谋长小藤惠大佐布置的完美方案终于开始发动了，唯一让牛岛贞雄师团长感到不太满意的就是今天的天气，按照日军气象部门的预测，这场大雾会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才会散去，牛岛贞雄师团长不愿意把他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横溪这里。


    谷寿夫的第6师团今天还会继续挺进，北边的吉佳良辅还有藤田进也不会放慢他们的脚步，不管是第6师团还是第3、第9师团距离南京的路程都比牛岛贞雄的18师团要短的多，该死的谷寿夫为了抢攻还让他的部队故意堵塞18师团前进的道路，这一切都让牛岛贞雄师团长炉火中烧！


    牛岛贞雄师团长希望第一个进入南京的帝国师团是他的18师团！要想抢在第6、第3、第9师团的前面就得用一些小花招!


    进攻横溪的南京卫戍军就是牛岛贞雄师团长和参谋长小藤惠大佐想出了的妙计！


    沿着江边从南京城通往马鞍山的公路对于南京卫戍军意味着什么牛岛贞雄是再清楚不过了！他现在摆出了要截断南京卫戍军江边通道的架势一定会使南京卫戍军的最高指挥官黄浩然觉得紧张，据参谋长小藤惠大佐所说，支那人的报纸上提到过黄浩然在淞沪战场上曾经陷入过华中派遣军的重重包围最后侥幸逃脱，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死里逃生的黄浩然一定会对他的退路保持高度的敏感，这一点从南京卫戍军将相当一部分军队囤积在江边通道附近就能够看得出来。


    只要能够让南京卫戍军将重兵调集到谷里、陶吴、濮塘一线，那么谷寿夫的第6师团就会遭到中国军的侧击而被拖住腿脚，18师团就可以趁机渡过干河，沿着周岗、湖熟一线直扑南京，一举超过谷寿夫的第6师团，当时候中国人的已经抽调一空的右翼又怎么会是18师团的对手？第10军第一个进入南京的陆军师团一定会是他牛岛贞雄的部队！


    平冢省三少将的步兵第35旅团已经在干河河畔架设浮桥，现在18师团要做的就是把黄浩然布置在江边的部队打疼，然后让谷寿夫的第6师团替他们去扛包！


    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


    即踢开了谷寿夫这只拦路虎又削弱了接下来要交战的南京卫戍军的实力！然后再用中国人来绊住第6师团的脚步，这一切真是天衣无缝，妙不可言！


    牛岛贞雄师团长和他的参谋长小藤惠大佐对视了一眼，发出了会心的笑声！


    就让谷寿夫的第6师团成为18师团走向辉煌的垫脚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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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师538团桥西阵地前面的松下广志小队在大雾里面走的很慢，他们在更换了好几次方向前进了几百米之后，终于摸到了538团1营3连防守的一段壕沟前面，松下广志小队的动作早已经被警惕性很高的3连长李铁柱发觉了，李连长命令他的部下装好刺刀，然后用手捂着枪栓慢慢的将子弹顶上膛，3练的官兵们都照着李连长的吩咐做好了战斗准备，可是当他们趴在战壕里面朝外面望去，哪里能看见鬼子的身影，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白色世界让3连的官兵们好不郁闷，他们只能竖起他们的耳朵，试图发现什么异样的声音。


    1排的战士李有红睡觉的时候没有注意保暖，被夜风吹的着了凉，现在趴在战壕上肚皮直接贴在冰凉的硬土，李有红顿时觉得肚子里面翻江倒海，一股气上上下下的乱窜，李有红知道自己是要放屁，可是连长刚才早就传下了话，说是谁也不许出声音，就是拉屎也要拉在裤裆里面，李有红实在不知道他这屁可不可以放在裤裆里面！


    要是因为放屁被连长执行了战场纪律那可就太冤了！


    李有红是憋了又憋，他忍不住在心里面骂小鬼子怎么还不上来，要是现在噼里啪啦打了起来自己就可以趁乱把屁给放了嘛！


    这越想就越难忍，李有红在坚持了像半个世纪那么漫长的时间之后终于憋不住了！


    他感到一股气体直冲他的后门，很快，他的后防就失守了......


    千万可不要是个响屁啊！！！


    这是李有红当时脑子里面的全部想法......


    很遗憾的是这个屁不但是个响屁，而且是震天响的那种！


    李有红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去！他跳起来高声叫嚷着：


    “我憋了！实在是没有办法嘛！你们憋一个试试去！”


    3连长李铁柱气的是七窍生烟，他冲着李有红大喝一声：


    “住嘴！小心鬼子！”


    见连长发了火，李有红站在战壕旁边郁闷的举起他的毛瑟步枪冲着他面前的大雾里面捅了几下，虚虚的完全不受力，也许根本就没有鬼子会在这样的天气里面来偷袭。


    就在李有红转身准备跳回到壕沟里面的时候，两把刺刀一左一右的从他的身旁刺了过去！


    鬼子！面目狰狞的鬼子兵从大雾里面一个接一个的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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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开炮！

    6.44 开炮！


    李有红被擦着他身体刺过去的刺刀吓得汗流浃背，乖乖，这样是往里面偏上两寸还了得？


    在躲过了被捅穿的命运之后，李有红赶紧顺势滚进了壕沟里面，他身后从大雾里面杀出来的小鬼子却不知道前面有条壕沟，结果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直接栽了进来，被3连的官兵用刺刀扎成了血葫芦，李有红就躬身躲藏的地方就在这几个被捅穿的鬼子下方，他感觉到有滴滴答答的东西流在他的后颈上，李有红伸手去摸结果是弄了一手的血腥，他急忙转过头去看，结果映入眼帘的却是个死人头，李有红面前这死去鬼子龇牙咧嘴的，看起来凶恶极了。


    “娘的！你就是刚才想要我命的小鬼子？现在先死的倒是你了！”


    李有红骂了几句，然后从鬼子死尸下面爬了出去，然后弯腰捡起了他丢进壕沟里面的步枪。


    这时候战壕上方已经展开了激烈的交火，那几个跌进3连的战壕的的鬼子临死之前给他们的同伴示了警，松下广志立刻大叫着让他的小队停止了前进，这些鬼子趴在地上向前摸索着，当他们接触到壕沟边沿的时候就开始胡乱的开枪，3连的官兵也立刻展开了还击，不过这命中率，双方都没有一个概念，因为他们完全不知道射出来的子弹打到了什么地方，这种看不见目标的射击主要是在精神上向对方施压，谁也没指望能给对方带来多大的杀伤，一时间双方你来我往打的好不热闹。


    松下广志在这样激烈的交火里面保持了他的一贯冷静，这也是松下广志能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松下广志从皮带上面摘下了一颗手雷取下保险然后在地上一磕对着对面枪声密集的地方丢了过去，可是这战场上的聪明人又岂会只有松下广志一个人，3连那边在连长李铁柱的提醒下也丢出了几枚手榴弹，这些冒着白烟的铁疙瘩一旦落入了大雾之中就再也没有了踪迹，过了一会便是地动山摇，爆炸的冲击波逼开了一些雾气，松下广志小队的鬼子和3连的官兵第一次看清楚了他们对手！


    说是迟那时快两边的人马就厮杀在了一处，中日双方的士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大叫，这是在混战中最容易识别对手是不是自己人的方法。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方言都出现在了战壕里面，3连的官兵来自天南地北，这一着急起来都说起了家乡话，那真叫个五花八门。


    就在3连和鬼子厮杀的时候大雾居然渐渐的开始消散，日军气象部门的预测很明显出了错，随着一轮红日渐渐的爬出地平线，空气中的雾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


    这对于松下广志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毕竟他的部下只有几十个人，要是阵地上的中国军队发现了他们面前只是一支日军小部队那还不得马上包围上来？


    大雾完全消失的时候就是松下广志小队的末日！


    得趁着能见度不高的时候赶紧撤退，否则的话小野龟甫的毒计就会得逞了！


    于是松下广志开始大声的呼喊着他的部下们且战且退，由于这时候的雾还是很大，3连长李铁柱怕追击的话会中了鬼子的埋伏，为了稳妥起见，3连只是用枪弹欢送了这些从雾里来又回到雾中去的鬼子，没有离开战壕一步。


    伤亡过半的松下广志小队终于躲过了覆灭的命运。


    **********************************************


    在发现了大雾消散的速度明显比气象部门预计的要快的多之后，18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立刻通知师团直属炮兵部队野炮兵第12联队将炮击的时间提前，参谋长小藤惠大佐也在第一时间向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请求了空中支援，柳川平助司令官答应了18师团的要求，两个飞行中队的轰炸机会对南京卫戍军的阵地实施最高强度的空袭，这些空军是柳川平助司令官好不容易从松井石根司令官那里要来的，本来这些飞机是柳川平助打算用来帮助谷寿夫的第6师团突破秣陵关的，结果牛岛贞雄的18师团抢先一步发起了攻击，为了奖励18师团这种勇敢的精神，柳川平助司令官改变了他原来的计划！


    得到柳川平助夸奖和空军助战的牛岛贞雄和小藤惠高兴坏了，他们又一次挖了谷寿夫的墙角，没有了空军，第6师团在秣陵关耗费的时间一定会更久，这真中18师团的下怀！


    有人高兴就有人郁闷，和18师团的兴高采烈相反，看着一点点消散的大雾，王山奎的心情糟糕极了！


    原本以为依靠老天爷能得到半天宝贵的休整时间，王山奎连给一线部队轮流休息的命令都下了，现在这雾一散，一切都泡了汤！


    王山奎发给黄浩然的电报有了回音，黄浩然告诉王山奎他不打算再抽调部队到江宁，日军其他几个师团都进入了南京的警戒阵地，全面的交火就在今日了。


    这18师团还真会挑时候啊，南京卫戍军溧水一战之后正需要时间休整，王山奎的139师也不例外，现在被牛岛贞雄这么一闹，139师又要骑马上阵了!


    没办法了！打他娘的吧！


    王山奎咬牙切齿的下了决心！


    日军18师团炮兵阵地。


    野炮兵第12联队联队长浅野末吉中佐走到一门75毫米野战炮旁边一脚踢翻了一个弹药手，这个弹药手一回头看到是浅野末吉联队长赶紧低头认错，可是浅野末吉中佐还是没有放过他，他赏了这个弹药手十来个耳光！


    被打得嘴角流血的弹药手只能一个劲的说着：“谢谢联队长阁下！我知道错了！”如果他不这样做的话，浅野末吉联队长会打的更加凶狠！


    “混蛋！你知道你错在了哪里吗？”弹药手的逆来顺受没有熄灭浅野末吉联队长的怒火，看样子今天这个弹药手没有这么容易过关。


    一旁的炮长赶紧跑了过来，他点头哈腰的对浅野末吉联队长解释：“联队长阁下！我会好好教导他的！请你原谅他吧！”


    “他连挨打的原因都不知道!你能教他什么？神木少尉！你让我太失望了！你的兵都是这样的货色吗？”


    浅野末吉联队长并没有给神木少尉这个炮长任何面子，他一边说一边用脚踢着对在地上的炮弹箱，神木少尉顺着浅野末吉联队长的动作看去，他发现炮弹箱的盖子是敞开的，而且用来保护炮弹的麻布也被拿走了！


    看来这就是弹药手挨打的原因！


    神木少尉跳到弹药手面前大声吼叫着：“混蛋！你怎么能让炮弹这么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面！炮兵操典你都白学了吗？快向联队长阁下表示感谢！当才的耳光都是联队长阁下对你的教导！明白吗？”


    说完神木少尉也甩了两记耳光给这个弹药手，不过神木少尉下手的力度比起浅野末吉联队长小了许多，弹药手也听出了神木少尉是在帮助他，如果神木少尉不动手的话浅野末吉联队长就会亲自动手！到时候可能连牙齿也会被打断！


    弹药手感激的看了神木少尉一眼之后大声的对浅野末吉联队长联队长表示了他的感激，已经撒够了怒气的浅野末吉联队长终于放过了这名可怜的弹药手，其实刚才他就是在找茬。


    浅野末吉联队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火呢？这都要从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给浅野末吉联队长的命令说起。


    原本今天坐在大雾中等着雾气消散的浅野末吉联队长心情是非常不错的，他的野战炮12联队终于得到了一次难得的休息机会。


    自从登陆以来，浅野末吉的炮兵联队就马不停蹄的跟着步兵联队一起前进，要知道大炮可不是玩具，运输这些笨重的家伙是一件很吃力的事情，每一个炮兵联队的官兵都累的是汗流浃背，所以浅野末吉联队长认为他的野战炮12联队才是18师团里面最辛苦的部队。


    都怪那些该死的步兵指挥官，只要步兵联队一遇到中国军队的火力阻击就会立刻要求得到炮兵的火力支援，浅野末吉的部下们只好不顾他们的疲惫将沉重的大炮从骡马后面解下来参加战斗，按照日军的炮兵条例，炮兵每次开火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修建炮兵阵地，日本是个资源贫瘠的国家，所以对大炮这样的重型武器看得很重，炮兵们都明白大炮的珍贵，所以他们总是一丝不苟的按照条例去做！


    可偏偏就是这些条例让炮兵们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18师团遇到中国军队的次数很多，但是真正的焦灼战却很少，往往这些中国军队都在交战数十分钟之后便会丢掉他们的简易阵地凭借这他们熟悉地理的优势逃走，而中国军队放弃阵地的这个时间也正好是浅野末吉的炮兵完成土木作业准备开炮的时候。


    所以这一路上野战炮12联队不知道多少次重复着摘炮、修筑阵地、重新给大炮系上骡马的过程，然而炮兵们的敬业却没有换来夸奖，由于炮兵经常在中国军队离开之后才开始炮击，18师团的步兵指挥官们给浅野末吉起了一个外号叫做“永远迟到的浅野末吉”，在浅野末吉眼里这就是对他的侮辱！


    刚才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给炮兵下达了准备提前实施炮击的命令，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浅野末吉联队长也一直盼望着有让他的炮兵联队扬眉吐气的一天，可是让浅野末吉联队长没想到的是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在命令的最后面加了一句：“这次可一定要准时啊，永远迟到的浅野末吉”。


    就是这一句让浅野末吉联队长陷入了疯狂！


    居然有人把这个污蔑自己的绰号传到了师团长阁下的耳朵里面！这不是在毁他浅野末吉的前途吗！？


    于是可怜的弹药手就成了野战炮12联队最倒霉的人！


    恢复了理智的浅野末吉联队长抽出了腰间的指挥刀在炮兵阵地上来来回回的走着，他一定要干一场漂亮的来扭转自己在师团长心目中的形象！


    一箱箱炮弹被打开了，弹药手们仔细的擦拭着炮弹和检查底火，炮手们则用工具一遍又一遍的清理着炮膛，他们的联队长被步兵指挥官讥笑的事情他们都有所耳闻，这些炮兵也是憋了一股劲要给他们的联队长“雪耻”！


    看着部下们高涨的干劲，浅野末吉联队长感到很满意！


    现在就等侦察部队带回中国军队的火力部署了，大约一个小时前浅野末吉联队长听到远方响起了一阵枪声，那应该是侦查部队的杰作！


    既然中国人开了枪那事情就好办了，只要侦察部队将这些中国人的火力点标注在地图上带回来，浅野末吉联队长有信心在步兵发起冲锋之前把这些威胁着皇军的武器变成一堆废铁！


    那些步兵指挥官会跑过来舔自己的脚趾的！要知道！火炮可是战争之神！


    浅野末吉联队长期待的侦察部队正是松下广志的小队，死里逃生的松下广志在撤退的时候辨别错了方向跑到了139师的另外一块阵地上面，结果又挨了一顿子弹，等他逃回到日军阵地的时候他的小队已经减员到了12个人，也就是他把80%的部下都丢在了路上。


    看到松下广志狼狈样子的联队长藤山三郎中佐明白这次侦查是不会有什么收获了，可是当他向旅团长小野龟甫少将汇报之后居然得到了让松下广志给炮兵指引射击目标的指示，小野龟甫旅团长在电话里面没有问半句有关侦查效果的话，他直接就把松下广志踢给了炮兵，可是让一无所获的松下广志跟炮兵指挥官说什么呢？小野龟甫旅团长分明是在给松下广志小鞋穿，他的如意算盘八成是想让松下广志激怒炮兵指挥官，然后让炮兵联队长替他解决掉松下广志，这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要炮兵指挥官拿起电话告诉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侦察兵一无所获这个消息，那么松下广志很快就会一命呜呼！


    小野龟甫旅团长这样明显的借刀杀人让56联队长藤山三郎中佐都觉得看不下去了，他很隐晦的提醒松下广志最好不要一个人去炮兵联队那里，于是松下广志少尉带上了他小队剩下的这些士兵上了路。


    得到松下广志一无所获的回答，炮兵联队长浅野末吉终于爆发了！他觉得步兵这是在耍他！


    没有目标的座标就是神仙也打不中！这道理不用再解释给那些步兵指挥官听了吧！？


    浅野末吉联队长看着松下广志的眼睛由黑变红，看来他是真的要开杀戒了！


    “浅野末吉联队长，我也是被人所害！这样的鬼天气我能搞到一些什么情报呢？我知道浅野末吉联队长在师团里面遭到了别人的污蔑，您是幸运的，因为您是一位联队长，而我，只是个被他们无视的小少尉罢了，即使您处死我也不会有人为我感到悲伤！除了我国内的女友......”


    松下广志说话的语调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无耐，他觉得他的死期就要到了，于是他闭上眼睛等待着浅野末吉联队长的战刀落下！


    松下广志等了足足有一分钟他的脑袋还留在他的脖子上，当他有些觉得不可思议的睁开了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个笑呵呵的炮兵联队长浅野末吉！


    浅野末吉走到疑惑的松下广志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很客气的对松下广志说：


    “别人越是要陷害你，你就要获得更好！松下君！你尽量的回忆一些中国人阵地的情况，大不了多费一些炮弹，把可以的地方搜清理一遍！打完这一仗之后我会向师团长阁下请求将你调到我的炮兵联队来！你是个聪明人，不应该和那些蠢货步兵呆在一起！”


    松下广志当然不可能知道浅野末吉对他态度发生突然改变是因为同病相怜，他好不容易才反应了过来这位炮兵联队长是不会杀他了，这个结果实在是让松下广志觉得喜出望外！他搅尽脑汁回忆除了一些他看到的细节，其实这里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昨天天黑以前他观察到的，也不知道中国人会不会将那些火力点已经转移了，不过松下广志都顾不上了，他想多给浅野末吉联队长一些回报！


    在经过了半个小时的拼凑以后，浅野末吉联队长终于得到了一份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的打击座标，不能再等了，只有先开炮在慢慢调整弹着点，这样那些步兵联队长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样做就是有一些太浪费炮弹。


    浅野末吉联队长让他的炮兵全部进入了阵地，他看着手腕上的手表开始倒计时，再过五分钟，就是第一轮齐射的时候！


    站在浅野末吉联队长身后的松下广志觉得这五分钟漫长的就像五个小时一样......


    “轰！”一门75毫米野战炮射出了野战炮12联队的第一炮，巨大的后座力是大炮猛的向后顿了一下，弹药手等气流消散之后立刻拉开炮闩将炮弹壳退了出来然后重新开始装填，当他把炮弹推入炮膛的时候，他走边的野战炮也开始响了起来！


    一团团红色的火球在炮口盛开着，野战炮12联队这一回使上了他们的浑身解数，密集的炮弹将139师的前沿阵地炸成了一片火海！


    刚从雾气中显出身影的139师官兵又一次被笼罩在了炮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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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激战！

    6.45 激战


    李有红蜷缩在防炮洞里面，各种口径的炮弹在他的头顶上不停的炸响着，李有红眼前都是飞舞的泥土和石块，好在他呆的这个防炮洞挖的还算坚固，原先开挖的时候李有红还抱怨过，还好之前没有偷懒。


    3连长李铁柱就呆在李有红斜对面的防炮洞里面，李铁柱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李有红，他还在为之前李有红放屁的事情生气。


    鬼子被打退之后李有红就找到了李铁柱去检讨，结果这小子低着头哼哼唧唧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气得李铁柱直想揍人，现在他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李有红。


    李有红就这么在连长的目光中挨到了阵地上留下的观察哨开始吹哨，尖利的哨音穿透了硝烟刺激着李有红的耳膜，他想比连长先一步从防炮洞里面冲出来，没想到起身迈步的时候脚底一滑差点摔倒，觉得自己又丢了脸的李有红用拳头在地面上使劲了擂了几下，他今天可真是狼狈到家了。


    当李有红站起身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连的阵地表面工事已经被日军炸的面目全非，旁边的2连阵地也是一样，那边的战壕里面完全看不见有人的动静，难道2连在炮击中全体阵亡了？


    李有红看着正在指挥部下进入阵地的连长结结巴巴的说：“连长！2连那边好像没人啦！不会是都死光了吧？”


    李有红的判断又一次是得到了连长李铁柱的白眼，他的连长不屑的对他说：“呆子！你当我们是杂牌军呢？这样的小场面在咱们99军眼里算什么？要是2连在这样的炮火里面的活不下来，那他们也就不配呆在99军了！”


    “丁少武！2连长丁少武！” 539团团长李玉和的声音从远处的战壕深处传来，这时候还不时有鬼子的炮弹落下，怎么团座会跑到第一线来了？


    “团座你看!”紧跟在李玉和身后的2营长谭立国朝着阵地右前方的一处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阵地一指，然后大声的说道：“是鬼子的步兵炮！还有丁连长他们！”


    李玉和举起望远镜透过硝烟观察了一下，他看到了2连长丁少武的身影，这小子正端着一支汤姆逊前后冲杀呢，看样子是日军趁着刚才的炮火掩护将他们的“九二”式步兵炮阵地推到了2营的阵地前面想搞一次突然袭击，结果被2连长丁少武给发现了，于是丁少武就带着他的2连冲出了阵地，向鬼子的“九二”式步兵炮阵地扑了过去！


    “他娘的！你说的没错！是丁少武这个愣头！看来2连是冲着鬼子炮兵出击了！你赶快调预备队填补2连的位置！我带着警卫排上去！”


    “团座！你不能去！我带警卫排上去增援丁连长！”2营长谭立国一把拉住了准备跳出战壕的李玉和，怎么能让团座去打冲锋呢？他这个营长是摆着好看的吗？


    “争什么！老子知道你的预备队摆在哪里啊？快去！”李玉和说完掏出了腰间的手枪一挥大喝一声：“警卫排跟我上！增援2连！搞掉鬼子的步兵炮！”


    “杀！杀！”警卫排的官兵们高喊着口号跟着他们的团座冲出了战壕！


    “妈的！副营长！副营长！死哪去了！你去调预备队！我带着警卫班去保护团座！团座都上去了我这个营长呆在这算怎么回事？弟兄们！冲到团座前面去！保护团座！”


    呼啦啦，剩下的官兵也都冲了出去，副营长赶紧带着两个士兵去3连的阵地给预备队打电话，2连的阵地现在就是空的，鬼子可不知道什么叫做空城计！


    2连长丁少武并不知道他的团座和营座都带着部队增援了上来，现在他杀的正起劲，鬼子步兵炮阵地上负责戒备的步兵并不多，2连的官兵很快就冲破了鬼子步兵的防线，丁少武揭开手榴弹的后盖望了望还在喷吐着火舌的“九二”式步兵炮，他数了一下居然有12门之多！丁少武对左右的官兵大喊道：“五个人包打一门！其他的人打步兵！快干！咱们的老窝现在空着呢！动作慢了就回不去了！”


    “杀！”2连的官兵们大吼着向着鬼子的炮兵阵地猛冲！他们绝对不会放过眼前的这些肥肉！


    一排排的手榴弹被丢到了鬼子的步兵炮后面，顿时就有一半以上的“九二”式步兵炮哑了火，鬼子的炮兵也配有一些近战的武器，他们一见南京卫戍军的离他们很近了便抓起了武器拼死顽抗！


    丁少武看见一个鬼子兵借着“九二”式步兵炮炮身的掩护架起一挺歪把子朝着2连的官兵们拼命的扫射，他毫不犹豫的来了一个立姿点射，直接在这个鬼子机枪手的脸上开了个洞，丁少武正想继续往前冲，却看见又跑过去一个鬼子兵将歪把子架了起来，然后又开始“哒哒哒”的射击，丁少武又是连开两枪，但是都没有当中，这个新来的鬼子更加狡猾，块头也小，“九二”式步兵炮基本将这个鬼子的要害全部遮挡了起来，丁少武的两枪都打在了“九二”式步兵炮的身上!


    “方大山！”


    “我在！连长！”


    “给我干掉那个狗日的鬼子机枪手！快！”


    方大山是99军里面的特等射手，像方大山这样的特等射手99师最兵强马壮的时候每个连都有好几个，这几个月的仗打下了，特等射手的损失很大，现在2连只剩下方大山这个一个宝贝疙瘩!


    和其他的特等射手一样，方大山的枪法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方大山原本就是个猎户，黄浩然的99军在常熟的时候方大山跑到了招兵站，招兵的军官本来不想要方大山这个快40岁的老男人，结果方大山用他的猎枪现场露了两手，招兵站的军官赶紧把他送到了99师。


    从淞沪到南京，死在方大山枪下的鬼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而且方大山这样的特等射手还很节省子弹，在丁少武的记忆里面方大山从军需官手里面领的子弹每次也不过是几十发，也就是说方大山几乎两枪就能解决一个鬼子兵!


    方大山瞄了一眼那个鬼子所在的位置对丁少武说：“连长！这个家伙呆了钢盔，身子又被大炮挡住了，很难打中！”


    “废话！好打我找你做什么？你赶快把他干掉，这挺机枪对冲击部队的杀伤力很大！1排几乎被他给压制住了！”丁少武说话的声音里面明显带着焦急的情绪！


    身后的阵地可是在唱空城计呢！要是被鬼子步兵趁机杀了进去，那就是把这12门“九二”式步兵炮都搬回去，恐怕团长也会毙了他!


    方大山看了一眼丁少武又看了看“九二”式步兵炮后面的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旁边又架起了一挺歪把子，两挺机枪的交叉火力十分的凶猛，显然这是两个大麻烦，要是2连不能速战速决就会被鬼子的增援部队反包围，不能再让这两挺歪把子挡住连队的前进方向了......


    方大山给他的助手打了个手势，为了保护他这个特等射手的安全，丁少武给方大山特意配了个帮手，这个小个子也是很方大山最默契的人，方大山做了个迂回的手势，年轻的小战士立刻迅速跑向了日军机枪阵地的侧面，然后发起了迂回攻击！


    两挺歪把子机枪后面的鬼子不但要忙着射击还要自己给机枪装弹，要不是这两个鬼子彼此之间有个照应早就被2连的官兵冲了过去，方大山的帮手跑到鬼子兵侧面的时候刚好一个鬼子的歪把子机枪里面的子弹打完了开始埋头装弹，不过这个鬼子的要害还是挡在了步兵炮的后面，小战士举起枪打了一发，结果当然是没有打中，但是这颗子弹打在“九二”式步兵炮身上迸出的火花还是让鬼子机枪手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颗子弹的来向告诉了鬼子机枪手有中国兵绕到了他的侧翼，鬼子机枪手立刻调转枪口开始向小个子呆的地方扫射，右侧的那个鬼子机枪手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当这两个鬼子机枪手调转枪口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露出了一部分身体，虽然他们暴露的时间很短，而且他们都带着钢盔，但是这一瞬间对于方大山来说已经足够了！


    “当！当！”两声，方大山两个点射打爆了两个鬼子机枪手的脑袋，两枪都是直接打穿了鬼子头上的钢盔射进了头颅，丁少武大叫了一身：“打得好！”


    2连的官兵终于冲进了日军的“九二”式步兵炮阵地，丁少武摸着“九二”式步兵炮的炮管乐得嘴巴都合不拢了，他大声的叫喊着：


    “1排！2排继续杀鬼子！3排长！你带人把鬼子的步兵炮往回搬！奶奶的！老子要用鬼子的炮来打鬼子！”


    “连长！鬼子的大部队上来了！”


    什么！？来的这么快！？丁少武朝远处一看，好家伙！穿着黄军装的鬼子就像蝗虫一样涌了上来！看架势足足有3、4百！


    “妈的！撤！快撤！”丁少武果断的下了命令。


    “连长!这些炮怎么办！？”3排长急了！这么多的步兵炮，难道就这么丢了？


    “炸掉！全部炸掉！3排长！别舍不得！绝对不能把这些步兵炮留给鬼子！拿手榴弹往炮管里面塞！”丁少武说这几句话的时候也是咬着牙讲的。


    他心疼啊！


    “是！”3排长也是心疼的要死，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阵地，可是空的呢！


    “丁连长！别急着撤！利用鬼子的工事！原地先顶着！”一个声音从丁少武的背后响了起来，丁少武惊喜的跳了起来，他转过身大呼：“团座！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就你丁少武可以来我就来不得啊？”李玉和看着他的爱将笑眯眯的说：“你是为了这个步兵炮阵地才主动出击的？”


    “团座！鬼子的炮兵太欺负人了！居然跑到离我阵地只有几百米的地方来了！不端了他还真对不起自己！”


    “你干的对！让会用鬼子步兵炮的弟兄们上炮，用鬼子的大炮打鬼子！这种距离上平射的威力最大！”李玉和的命令让丁少武乐开了花，他几乎是跳着跑开的。


    “快！会使炮的上炮位！咱们用鬼子的炮弹杀鬼子！......”


    12们“九二”式步兵炮换了个方向向着日军开火了，密集的炮弹落在鬼子的大队里面，炸的残肢漫天飞舞!


    “真他妈的过瘾啊！”李玉和叉着腰来了一句感慨，这时候2营长谭立国也跑了过来，2连的阵地上来来了预备队......


    那就打光了炮弹再撤退吧！李玉和美滋滋的想着......


    *********************************************


    139师陷入苦战的时候，秣陵关的南京卫戍军也遭到了谷寿夫第6师团的强力攻击，不过这里的战斗开始的方式和139师那边不太一样。


    当大雾开始消散的时候先开火的居然是南京卫戍军的炮兵部队，黄浩然将因为他改变了命运的炮10团也推了出来，150榴弹炮划过天际的时候就像是隆隆的火车，这种大口径的炮弹落在地上的动静也很大，在炮10团的第一轮炮击中第6师团就吃了大亏，接着99军的炮兵团和南京卫戍军的直属炮兵部队也登了场，黄浩然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有雾来当天然的盾牌，占据了天时地利的中国炮兵一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由于是在本国的土地上作战，黄浩然又习惯在情报搜集上下大功夫，所以南京卫戍军早就在地图上标定了许多预定的射击诸元，这些地方都是南京城防司令部预测日军可能屯军的地方，谷寿夫的第6师团有相当一部分部队就在南京城防司令部预测的这些地方扎了营！


    大雾还没有消散，鬼子的飞机就不能出动，没有了侦察机的引导和炮兵观察哨的引导，鬼子的大炮也就成了摆设，这样毫无顾忌痛揍鬼子的机会黄浩然当然不会放过！


    日军终于第一次尝到了被炮火摧残的滋味！


    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在燃烧，帐篷、弹药箱都成了火势蔓延的帮凶，完全看不见弹道的中国炮兵就像是站在云朵上面往地上丢这些致命的东西，大雾里面到处都是狂奔的日军士兵，还有的日军在混乱中被挤倒在地，结果只能是变成了肉泥，谷寿夫他的部队遭到这样的飞来横祸感到十分的气愤！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最后谷寿夫只好命令炮兵展开了盲目的炮击，这样做至少可以提高部队的士气。


    谷寿夫还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向来都是他的第6师团让对方不知所措，这样狼狈的处境使谷寿夫很不习惯！


    在毫无目标的打掉了两个基数的炮弹之后，炮兵第6联队联队长藤村谦中佐郁闷的结束了这次的浪费炮弹行动，这一次中国炮兵毫无疑问的占据了上风！


    中国人居然让第6师团受到这样的耻辱，我们一定要加倍奉还！


    所有第6师团的鬼子兵的想法都极度的相似!


    于是在能见度恢复之后，第6师团发起了他们参战以来最猛烈的攻击！


    “熊本师团”果然是名不虚传，和谷寿夫的兽兵们面对面的独立47旅在一个小时里面伤亡的人数就超过了一千人，秣陵关战场就像一座巨大的绞肉机，吞噬着谢文东的士兵！


    照这么打下去，最多再有三个小时就得换将了！谷寿夫果然厉害！


    第6师团的鬼子就像黄色的潮水一样一波波的往上涌，这些鬼子狡猾极了，保持的队形很好，该密集的时候密集该松散的时候松散，独立47旅的重机枪几乎都是刚打上几个连发就会被掷弹筒和迫击炮炸的不得不转换阵地，密集的火力网怎么也组织不起来，好在黄浩然在战前给独立47旅送来了大量的花机关枪，幸亏有了这些轻便的自动武器来弥补轻重机枪的火力，要不然谢文东的部队很真的就撑不到现在！


    又过了一段时间，鬼子的空军也赶来凑热闹，第6师团完全不像其他的日军师团，在空军轰炸的时候他们也不后退，这些日军精锐居然能和空军配合的极好，再加上带着雪耻心态的日本炮兵，秣陵关的状况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即使是躲在南京政府之前花重金打造的永备工事后面，谢文东的心里面还是没底！他不知道现在第6师团已经发挥了几成功力！要是谷寿夫继续加码，那么独立47师就只有放弃秣陵关这一条路了！


    针对这个情况黄浩然立刻将宋希濂的36师掉了上来，宋希濂的部队也得到了大批的武器装备，36师的战斗力已经恢复到了天生桥作战以前的状态，得了黄浩然的好处，现在宋希濂该回报了！


    两个小时之后，36师最先赶到秣陵关的一个团向宋希濂发了电报,不过是断断的两个小时，这个团便已经损失过半！


    可想而知秣陵关周围的战斗已经激烈到了怎样的程度！


    秣陵关一失，南京城的南大门就等于敞开了！从现在开始的每一块阵地都不能够轻易的放弃了！


    只能和日军死战！


    黄浩然遇到了他参加抗战以来最凶狠的一个对手！看着一份份前线的战报，黄浩然的战意开始升腾！


    谷寿夫和你的“熊本师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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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六章：胶着的局面

    6.46 胶着的局面


    “司令，谢文东部队的战斗力在中央军里面也算的上是比较强的，现在在得到宋希濂36师的增援，秣陵关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18师团那边王山奎也还挺的住，咱们现在最麻烦的要数83军面前的两个日军师团，邓龙光已经推到了汤山镇，也是一步都不能后退了......”


    范介给坐在沙盘旁边的黄浩然将最新的战况，大雾散去之后，南京卫戍军正面的结果日军师团像是约好了一样次第向南京外围发起了进攻，由于黄浩然在溧水将114师团打成了残废，所以松井石根将原本驻扎在苏州的第3师团主力运送到了南京战场，现在第3师团和第9师团正轮番进攻汤山镇的邓龙光83军，面对压倒性优势的日军，邓龙光的83军只能以极大的牺牲精神苦撑，汤山守军的伤亡远远超过了秣陵关和横溪的战斗，协防句容的57军103师也和邓龙光的83军一起退到了汤山，他们的背后就是麒麟门，南京的东大门。


    83军丢掉句容还带来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镇江要塞一下子变成了一块突出的区域，日军现在可以从容的从几个方向迂回包围镇江城和镇江要塞，面对着11师团和日本海军陆战队的围攻，镇江城里面的57军吃不住劲了，开始拼命的向南京发求援电。


    当昨天夜里日军突破了镇江城防之后，刘兴这个江防司令顾不上大雾封江可能会翻船葬身江底的危险连夜从镇江坐船逃到了浦口，在刘兴的眼里江对面的南京城迟早也会和镇江落得同样的下场，所以他这个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副司令说什么也不肯在过江从江北回到江南来。


    被刘兴抛弃的镇江炮台守军还有57军112师被日军围的的铁桶一般，第57军军长缪瀓流和第112师师长霍守义现在就是骂刘兴的八辈祖宗也没有用了。


    刘兴可以一句话不说就离开但是缪瀓流和霍守义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刘兴的位置不在镇江，江防司令江防司令就是说只要呆在长江边上都不算是临阵脱逃，而缪瀓流和霍守义如果敢和刘兴一样逃走的话就得上军发处！


    如果坐在南京城里面管事的真的是唐生智，缪瀓流和霍守义还真想赌上一把，可是谁都知道唐生智只是个摆设，真正主管军事的黄浩然可不是个善茬，要是缪瀓流和霍守义一声不吭丢了镇江，黄浩然可是会杀人的！


    第57军军长缪瀓流和第112师师长霍守义一致认为最好把皮球踢给黄浩然这个副司令，而且现在能救57军112师的也只有黄浩然这个主管军事的长官，徐源泉的第二军团就配备在城东一带，其中第10军48师更是驻扎在的燕子矶、乌龙山附近，除了陷入苦战的83军以外，第二军团是离57军最近的友军了！


    于是在57军发来的电报里面，缪瀓流和霍守义用上了那句很经典的台词：“看在都是抗日军队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缪瀓流和霍守义能对黄浩然这个长官说出这样失宜的话来，看来57军112师的处境已经是非常不妙了！


    救不救112师？让哪支部队去救他们？都是很棘手的问题！


    缪瀓流和霍守义提议的第10军48师是不能动的，徐源泉的第二军团战斗力本来就不强，乌龙山又是炮台重地，将拱卫炮台的步兵调往镇江绝对是个不明智的决定，黄浩然不想让48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报销掉！


    李铁军的第1军那边倒是可以抽出一个师来，可是包围着镇江的日军兵力是一个师团，区区一个师的援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这不是给鬼子送菜吗？


    难道要见死不救看着112师被日军消灭！？都是打鬼子的军队！于心何忍！


    范介看着黄浩然为难的表情，他给黄浩然出了个点子：


    “司令！你肯要不咱们给112师下道命令，让他们放弃镇江城向要塞靠拢，然后我们再抽调一批船只过去，让他们登船过江撤到扬州去吧！”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范参谋长，你去办吧!让海军的鱼雷快艇帮帮你们，镇江附近的江面上有鬼子的兵舰，鱼雷艇即使打不沉几艘也能让他们手忙脚乱一阵子，你也好办事......”


    范介听完一乐，高兴的说：“要是有了海军帮忙，就更有把握了！司令，我看还是要您和文天祥中队的指挥官刘功棣说说，在司令部里面人人都知道我是您的参谋长，但是在外面就没人认识我范介了，毕竟咱没有军政部的委任状不是吗？”


    黄浩然想想范介说的也有道理，他是习惯把范介当作参谋长使了，可是军政部正儿八经任命的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参谋长确是周澜，范介充其量也就是他的顾问而已，海军那边是不会买范介的帐的。


    “好，我去和海军说借他们的鱼雷艇中队一用！渡船的事情你去找汪焕之，现在江南的船全部都在他的手里，运112师那几千人的船他还是拿得出来的！松井石根不是盯着下关和浦口之间的江面轰炸吗？咱们就来个强渡镇江，给松井石根一个小惊喜！”


    很快给112师的电报就发了出去，接到电报的缪瀓流和霍守义庆幸他们找对了人，从镇江要塞过江也是他们的最后打算，不过要塞的船只最多一次只能运送几百人，苦于船只不足的缪瀓流和霍守义现在听到黄浩然会调集大批的船只来帮助他们112师过江，简直就是喜出望外！


    海军那边鱼雷快艇文天祥中队司令刘功棣也是和黄浩然一拍即合！刘功棣早就对把他的鱼雷艇中队留在南京封锁江面这个命令感到十分的不满，这么宽的江面，是他这几条鱼雷艇封锁的过来的吗？鱼雷艇属于进攻性的武器，在刘功棣的眼中黄浩然击沉“出云”号的经典战例才应该是海军学习的对象，四两拨千斤，正是最适合鱼雷艇的战术！


    所以黄浩然只用了几分钟就得到了刘功棣的强烈回应，海军鱼雷快艇文天祥中队的官兵们现在就等着范介给他们安排任务了！


    救援镇江守军的计划一开始就非常的顺利，这让黄浩然和范介也感到了鼓舞。


    为了让汤山的83军再坚持的久一些，黄浩然从他的基本部队99师里面抽调了一部开赴汤山战场，这也是黄浩然能给邓龙光的最有力的支援......


    *************************************************


    汤山，位于南京城东南三十余公里，下有温泉，亦名汤水。汤山以温泉，奇特的自然景观（溶洞、钟乳石）、明朝诸多遗址（阳山碑材等、一线天）而闻名。


    最高当局在汤山镇上有一栋温泉别墅，汤山镇层峦环抱，绿树掩映，鸟语花香，湿泉喷涌。四周有着举世无双的阳山碑材，汤山溶洞，安基湖和律宗第一名山的隆昌寺等。这里自古以来令人神往，名人雅士接踵而至。民国初年大批达官显贵先后在此营建温泉别墅，其中有江宁名人陶保晋于1919年建筑的“陶庐”。 1927年，民国建都南京。不久，“陶庐”作为“逆产”被没收。1946年4月，南京政府将该庐改建为最高当局和“夫人”的专用温泉别墅。该建筑中西结合，庄重典雅，分地上和地下两层。每逢假日，最高当局和“夫人”就会在侍从人员陪同下驱车来这里沐洗小憩。


    现在汤山完全笼罩在了战火之中，这也算是被鬼子打到了最高当局的卧室吧？不知道此刻身在武汉的最高当局对于发生在汤山的战事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呢？


    83军第154师师长巫剑雄的师部就设在了“陶庐”的院子里面，他也管不了是不是犯了什么忌讳，战况十万火急，哪还管得了这些！


    154师的两个旅在连日的激战中损失都很大，好在汤山附近还有些险要的地方可用，再加上黄浩然给83军补充的大量武器装备巫剑雄这一仗打得还算过得去，156师那边就没有这么舒服了，156师师长李江的师部遭到了日军的突袭，当场就被打死了一个副旅长，156师的指挥体系也在一段时间里面乱了套，要不是军长邓龙光及时带着最后的预备队冲了上去，156师就垮了！


    日军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这个老鬼子，是个厉害角色！


    57军103师的情况也很不乐观，103师虽然编有三个旅，但其实每个旅就只有一个团，西山头阵地上的613团正副团长都殉了国，几处阵地上只剩下不到500人。


    613团就是307旅的全部家当，他们的旅长也被日军的一块炮弹片打穿了肺叶，现在307旅最大的军官就剩下一个营长！


    也许再过一个小时，不！也许只要三十分钟，307旅的番号就将彻底的消失......


    南京现在就是口大熔炉，再多的部队填进来也只能是化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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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长！鬼子又上来了！”秣陵关上的独2团阵1营阵地上又一次响起了哨兵的呼喊声!


    “丢他妈！快起来！起来！小鬼子又上来了！“


    1营已经连续打退了第6师团的三次冲锋，除了第一次第6师团主动撤退了，后面的两次都发展到了白刃战的阶段，1营现在只剩下100来人，而且几乎人人带伤。


    也许今天是过不去了！


    赵大林一边往战壕边上摆手榴弹一边想着，他这个当营长的第一次有了撤不下去的念头!


    不算很宽的阵地前面横七竖八的倒着一百多鬼子的尸体，第6师团的鬼子居然也不派人来收尸体，赵大林现在倒是很愿意给第6师团一些时间，他的兵实在是太累了，急需恢复体力的时间。


    鬼子的三次冲锋出动的是三支部队，赵大林的1营没有得到援军，只能死顶，没有人逃跑，99军的纪律抓得很严，即使是新兵也知道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壕里面，你要是敢后退一步，就再也不会被99军这个集体承认了！


    经过了之前的三次厮杀，1营的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很虚弱的水平，这一次他们又没能用火力把日军压制住，大队的鬼子举着刺刀跳进了他们的战壕。


    “营长！3连的的阵地丢了！”大声叫喊的是2排长，赵大林顺着2排长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到一群群的鬼子从3连阵地的突破口涌了进来，3连阵地上的机枪都没有了响动，也许，那边已经没有人了。


    “跟我上！把鬼子压下去！”赵大林带着一个排眨眼之间就冲到了3连的阵地上面，在打了一梭子之后赵大林就陷入了短兵相接，他一手从腰间掏出毛瑟手枪一手将打光了子弹的冲锋枪当作标枪丢了出去，正中一个鬼子的后脑勺。


    3连活着的人还不到十个，赵大林带来的援军虽然编制上是一个排，其实也就是十来个人，这段五十米左右的阵地上此刻却站着至少50多个日军，在人数上1营处于绝对不利的位置！


    “不要过来！2排长！堵住后面的鬼子！别让他们再突进来！”这时候赵大林看见2排长带着两个战士抬着一挺马克沁飞奔了过来，他马上命令2排长不要陷入这场肉搏战，堵住鬼子的援军是最要紧的事情，否则的话就是耗体力也把他的兵都耗死了！


    2排长本来是想去帮他的营长的，他听到赵大林的命令之后还想违抗，但是他很快发现他抓来的这两个战士居然都是新兵，要等他们把马克沁捣鼓响了，怕是只能给营长和兄弟们收尸了！


    2排长一把推开了趴在马克沁身上手忙脚乱的一个新兵，他三下五除二的将机枪装在了架子上，然后打开弹仓。


    “子弹！快点！发什么傻啊！”


    两个新兵在2排长的怒喝之下赶紧打开了子弹箱，取出了子弹带。


    “你供弹！你警戒！狗日的小鬼子！你爷爷来了！”


    暴雨般的子弹带着2排长的愤怒朝着日军的人堆射了过去，正在往1营阵地上飞奔的鬼子被马克沁扫到了一排，其余的鬼子赶紧四散开来，寻找机枪手射击的规律。


    明知道鬼子在观察自己的打法2排长也不能停下来换地方，现在这几十米宽的阵地上就他这一挺机枪在射击，只要他一停下，鬼子们就会趁机滚入战壕，那营长他们可就危险了！


    “杀！”赵大林抬手一枪解决掉了他面前一个举着军刀的鬼子，手枪里面的子弹已经打完了，周围的鬼子不会让赵大林有换弹匣的时间，一个肩旁中了一枪的鬼子飞扑了过来，赵大林猫腰一躲闪过了这一下在地上摸了个东西就朝着鬼子的脑袋上面砸去，没想到这鬼子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了赵大林的手脖子，赵大林只能丢掉了抓在另一只手里面的手枪去掐对方的脖子，这个受了伤的鬼子居然有把子力气，他一个跨步将赵大林压在壕沟璧上拔出匕首便刺，好在赵大林反应很快，他赶紧送开鬼子的脖子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这两个人就这么一人捉着对方一只手腕较着力。


    忽然赵大林发现他从地上捡起的东西居然是个手榴弹，抱着和鬼子同归于尽的决心，赵大林将拿着手榴弹的手猛的收回，一下子凑到了嘴边。


    压在赵大林身上的鬼子这时候也看清赵大林手里面的家伙，当赵大林用嘴咬住手榴弹的引线时这个鬼子终于崩溃了，他放开了赵大林手腕去掰赵大林的手指，他想脱离赵大林的控制，把他拿着匕首的胳膊抽回来，可是他忘了中国造的木柄手榴弹并不是只能当炸弹来使，赵大林给这个鬼子好好的上了一课！


    硕大的巩县造直接抡在了鬼子兵的脑门上，砸的鲜血四溅，那鬼子兵一下子晕了过去，赵大林趁势又砸了几下，活活把那鬼子的脑袋砸成了肉丸子！


    旁边的几个鬼子也被赵大林的凶残吓着了，他们举着刺刀居然忘记了刺过来！


    “哒哒哒！”这是2排长看到赵大林陷入了绝境提着一停捷克式冲了过来，那几个发呆的鬼子满身血洞的倒了下去。


    “营长！捡刺刀！咱们背靠背杀鬼子！快！”


    赵大林就地一个打滚捞了一杆三八式在手里，他还没忘了将手中的巩县造给拔了引线扔了出去，这颗刚刚救了赵大林命的手榴弹落地开花，一下子报销了好几个鬼子。


    2排长丢掉打完子弹的捷克式抽出手枪和赵大林背对背站在了一起，赵大林也利用这个时间换了一个弹匣，他们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对方，在战场上，这样的信任有时候会救了你的命！


    “你跑到这里来了，重机枪怎么办？”


    “营长你就放心吧！援军上来了！你听！”


    “滴滴答滴答！滴滴答！”这是冲锋号的声音！谢文东排出的增援部队克服了一切困难终于出现在了1营的阵地后面！


    “打！兄弟们！援军到了！”


    赵大林和2排长同时喊出了他们此刻最想说的话！可是他们没有得到自己弟兄们的回答。


    1营在这次阵地战中打得英勇顽强，在援军击退日军的第4次冲锋之后赵大林清点了他的部下，连他和被捅穿了小腹的2排长一起1营只剩下9个人！


    黄浩然看完了前线的战报之后流下了两行热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人造大雾

    4.47 人造大雾


    “谢文东他们打得太苦了，宋希濂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秣陵关方向最好还是再派些援军，否则的话独立47旅和36师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范介的声音从黄浩然的身后响起，部队的伤亡报告在范介的眼里面就是一堆冰冷的数字，想当好参谋长这个角色就必须硬的下心肠，黄浩然这个司令长官可以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但是范介却不能有。


    每天有几百道命令从范介手里面发出去，哪怕是片刻的失神都会铸成大错！


    黄浩然放下了手里面的电文纸，然后用左手的手指快速敲击着桌面，由于一开始就采取了正确的打法使得日军延后了全面进攻的时间，所以现在黄浩然手里面还有几支没有和日军交战的部队，是到了搞一下轮换的时候了。


    把一线的部队调下来休整上三两天再拉上去，那发挥的战斗力就是倍增的效果！让一线的部队打烂再把二线部队顶上去的这种“添油战术”黄浩然是不屑用的，再说从“军统”手里面缴获的军用物资还有不少，黄浩然还有武装部队的本钱。


    黄浩然下了决定，他要大规模轮换部队，这样才能和日军打的长久一些！黄浩然的手指停止了跳动，他思索了几秒钟，然后换了种严肃的腔调下了新的作战命令！


    “电令！俞济时的74军88师和李铁军第1军的32师今夜和秣陵关方山一线的36师和独立47旅换防，74军51师开赴牛首山和铁心桥一线待机，李铁军的第1军32师开赴天井山、桃园换防预10师和教导第1旅，74军58师进驻雨花台一带，担任水西门、中华门至武定门及雨花台之守备任务，前线替换下来的各师旅除预10师东调马群之外全部运动到板桥休整，命令汪焕之从水路提前运送一批装备和补给到板桥，再告诉王山奎，别和18师团硬顶，只要鬼子没有下死手，适当的时候可以后退一些，我看牛岛贞雄的眼睛未必会一直盯着宁南的部队，只要牛岛贞雄是个日本将军，18师团的第一目标永远是南京！能不和他打就不要打，139师和121师还有教导总队的几个旅应该抓紧时间休整恢复战斗力，用小部队采取袭扰的方式和18师团保持低烈度作战即可，最后是沈老二，99师要是再呆在下关按兵不动就该有人戳我脊梁骨说我在保存实力了，302旅和军属炮团都运动到麒麟门，邓龙光的几个师快要顶不住了，让沈老二去帮帮83军，也给吉佳良辅看看咱们99师的实力！302旅到位之后让83军和第10军换防，有徐源泉的第二军团帮帮场子，沈老二的部队一定能崩掉日军的几颗门牙！“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范介低着头用笔飞快的记录着，别看黄浩然说的是轻描淡写，其实南京卫戍军这一轮换防的规模十分惊人，几乎把第一线和第二线的部队全都调了个位置，涉及到的旅以上单位就有十几个，要知道中国军队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需要互相配合的大动作，黄浩然就不怕被日军抓住了机会猛打，最后落着满盘皆输的下场吗？


    范介觉得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黄浩然这里面的风险，于是他走到黄浩然面前低声的说道：


    “司令，您这动作实在是太大了一些，依我看还是一点一点的来吧，至少不会造成混乱......”


    “不！不能慢慢来！一定要快！接下来小鬼子只会逼的越来越紧，现在趁着一线的部队还能稳得住阵脚的时候要轮换也就换了，要是再过上两天，咱们只怕是想换也不可能了!”


    范介见黄浩然心意已决就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立刻叫来了电讯处的处长把黄浩然的最新命令发了出去，然后范介回到了沙盘旁边就黄浩然的方案开始了推演，随着范介动的小旗子越来越多，司令部作战厅的参谋军官们的表情也开始变得凝重了起来......


    **************************************************


    下关码头，汪焕之没想到现在他比张贵利那帮人“伏法’之前还要更忙，往大后方的物资要运，南京的市民要过江，板桥的军事物资要送还要派船去镇江接112师和炮台守军，他汪副军长现在干起了调度的差事。


    先不说船只和船工紧张的问题，就是天上的日本飞机便是个大麻烦，自从松井石根下令封锁南京的江面以来，差不多每隔一两个钟头就会有日本轰炸机来光顾，南京的高炮部队这些日子也着实打下了几架鬼子飞机，可是日本人还是一个劲的往南京派空军，过江的航道白天压根就不敢开，只有到了夜里才敢往江北送人。


    至于往后方运送物资的船队也是举步维艰，最近这几天干脆就停了下来，汪焕之亲眼看到日本人的飞机在他发出的船队后面追炸，这些丢光了炸弹的日本飞机甚至低空俯冲用航空机枪扫射甲板，那惨景实在是让人震撼，汪焕之现在也只有在夜里才敢让船队离开码头逆流而上，可是夜晚的时间毕竟有限，再加上日本人偶尔还会在夜间利用照明弹搞偷袭，所以发船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少。


    比起这两件事情来更让汪焕之着急的是刚刚接到的另外两件任务，无论是往板桥运军事物资还是要派船去镇江接112师和炮台守军都是很棘手的差事，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时间太紧，汪焕之只有白天发船才能赶得上，这就要求他精准的利用日军飞机轰炸的时间差，不能有半点失误！


    大哥啊大哥，你还真能给我找好差事啊！


    汪焕之对于黄浩然交给他的事情也只能是无条件的执行，他最多也就是在心里面叫叫苦。


    沈老二还算是够义气，他知道汪焕之遇到了难题带着烧鸡和酒来帮汪焕之解愁，正在冥思苦想的汪焕之看着依然没有正型的二哥只能苦笑，闻道沈老二带的烧鸡的香味，汪焕之这才想起他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反正也想不出一点头绪，倒不如先填饱肚子。


    看到汪焕之伸出了手气撕烧鸡，沈老二也高兴了，这些天黄浩然和汪焕之都忙得是团团转，兄弟三个里面就属他清闲，沈老二前天上午在将99师防区里面的工事又检查了五遍之后终于撒了疯，跑到黄浩然的司令部请战，结果刚进二门就被范介挡了回去，说是黄浩然的心情不好，千万别自投罗网。


    一听老大正在气头上，沈老二没敢接着胡闹，他还是分的清轻重的，黄浩然将半个南京城和江边的码头全部交给了他的99师是有着深意的，范介也告诉过沈老二，黄浩然不止一次对他说过南京此战凶险非常，这江边的退路一定要捏在自己人手里，沈老二听了以后很感动！


    既然大哥把后路都交给自己，那他沈元龙就得玩命！他努力的约束起了自己的性子，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沈老二憋了些日子实在是忍不住了，看着其他的部队打得稀里哗啦的，他的99师这支王牌军居然没有用武之地，沈元龙手下的军官们也都有抱怨。


    这两天也不知道是谁在黄浩然旁边吹了风，99师终于接到了作战命令，先是抽调一批部队到汤山，后来又是来调301旅，虽然黄浩然没有让沈老二带着部队上一线，但是他觉得离他出手的日子不会远了，在一番兴高采烈之后沈元龙想起了还在下关受苦的汪焕之，于是他夹着酒菜跳上汽车就来到了汪焕之的军部。


    沈元龙要帮汪焕之宽宽心！现在看到汪焕之接受了他的酒菜，沈元龙自然是得意的不行！


    沈老二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眯起眼睛问汪焕之大哥到底下了道什么命令，居然把一向精明的汪焕之给难住了,汪焕之在沈元龙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他原原本本的将资格遇到的麻烦都告诉了他的二哥。


    听完汪焕之的话，沈元龙半天没有做声，汪焕之本来也就没有指望沈元龙能想出什么办法，所以他也没有在意，又撕下了一块鸡肉放到了嘴里。


    “老三啊，二哥是不会飞！，要是二哥能上天，保准把那些个鬼子飞机都给你捅下来！奶奶的！也不知道咱们的飞机都到哪里去了！老大不是还给空军捐过款吗？也不知道落到了那个狗官的肚子里面！”


    沈元龙的这番话吓得汪焕之一哆嗦，他连忙把嘴里面的鸡肉吐了出来看了看四周，好在军部的人一向都有些畏惧沈元龙，在就走的干干净净，要不这些话被有心人听见倒是件麻烦事！


    汪焕之怕沈元龙还要胡说赶紧起身关住了房门，沈元龙对汪焕之的这些动作很不理解，他大咧咧的问道：


    “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关什么门啊？”


    汪焕之转过身一个箭步跨到了沈元龙面前小声说到：


    “我的好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航空委员会现在是谁做主你不知道吗？大哥的钱是给了‘夫人’，你还在这里大声嚷嚷！是要给大哥找麻烦吗？”


    沈元龙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还是显得有些不在乎，沈元龙示意汪焕之不要那么激动，他歪着身子从烧鸡上扯下一只翅膀那在手里，斜着眼睛看着汪焕之说：


    “老二，我看你才是糊涂了!咱们这99师上上下下只知道听老大，谁去理那些政府里面的鸟人？我在你的军部里面说上几句怕什么？难道我们自己人里面还会有叛徒？”


    “人心隔肚皮！你我是绝对不会出卖大哥，可是其他的人呢？你敢保证？”


    汪焕之说的又急又快，他一直担心沈元龙 的警惕性不够，要知道99军毕竟不是苗根正红的“嫡系”，打胜仗的时候军政部不敢拿他们兄弟三个怎么样，可要是打了败仗......那可就难说了！


    “我看王山奎和范介也靠得住，至于谢文东和吴剑平，也不像是小人.......” 沈元龙显然已经接受了汪焕之的说法，可是他还是想给自己辩护几句。


    汪焕之从沈元龙的眼神变化里面已经知道沈元龙是认同了他的话，99军的成分还是太杂，要做到上下铁板一块，还需要些时日。


    被汪焕之这个一通教训沈元龙也觉得有些无趣，他指了指桌上的烧鸡和酒对汪焕之说：“你先吃着!我回去看看部队，没准明天能起雾，那你就不怕鬼子的飞机来捣乱了.......”


    汪焕之对沈元龙笑了笑，他觉得他刚才的话有些重了，沈元龙虽然是个直性子，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沈元龙还是分的清的。


    99军现在就是他们兄弟三个的家，谁也别想破坏！


    “若是起了雾，这船也就不能走了，除非这雾能一直呆在天上不落下来，我想只有诸葛孔明才能有这个本事！”沈元龙的话让汪焕之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这个二哥，真能瞎想啊......


    “是啊，这要不落下来的话多好，天上灰蒙蒙的，江面上却能看见那就再好不过了...哎！这场面，怎么我好想经历过，就是在老家的时候，烧那个什么玩意来着？”


    沈元龙的话一下子给汪焕之开了窍，可不是嘛！老家烧秸秆的时候经常龙的满天都是烟尘，由于燃烧时产生的都是热气，所以烟尘会飞的很高，越到高处越浓，之后会慢慢的落下来，在一段时间里面，倒是可以形成上面黑下面白的效果！


    浦口有大量的农田，没到冬天焚烧秸秆的时候都会搞得遮云蔽日，《中央日报》上还提到过这个事情，后来为了南京城的空气，南京政府下令浦口的秸秆采取掩埋方式处理，可是每到冬天总还是有农户偷偷焚烧，不过由于规模不大，所以遮云蔽日的景象就没有再现。


    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浦口有没有那么多的秸秆！


    汪焕之高兴的跳了起来，他向沈老二道了个谢之后连手也没顾上洗就跑到了电讯室给浦口的驻军发报。


    结果令汪焕之喜出望外！由于鬼子大兵压境，浦口的百姓逃亡的极多，哪还有人会去埋那些秸秆，在加上农家储备用来过冬的草垛也是极多，这数量上完全不是问题！


    汪焕之为了保守秘密只告诉浦口的部队将这些草垛和秸秆集中到江边，至于有什么用完全没有说，得到命令的浦口守军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他们完全不明白江南的部队要这么多甘草和秸秆做什么？


    难道要扎草人做疑兵吗？或者接草船去借箭？


    没有想明白并不会耽误命令的执行，让这些驻守浦口的烂部队去和日本人拼命他们是没有那个胆子，但是现在要他们调转枪口对付起自己的百姓来这些人一个能顶十个，汪焕之的命令在这些人的眼里是一次发财的机会！虽然上面要他们抢的是秸秆和干草，但是执行的时候完全可以变通一下嘛！


    于是借机抢劫的事情在浦口没少上演，白天执行封锁江面任务的日本空军也发现了浦口的异常动向，松井石根派了侦察机前往浦口侦查，日本侦查飞机降低高度以后看到了被浦口驻军撵的到处乱跑的百姓和道路上大量运从秸秆和稻草的大车，他们错误的认为浦口的驻军是得到了镇江的13师团已经渡过长江的消息开始了逃亡，松井石根又询问了一线的日军作战部队，结果几个师团长都告诉松井石根南京卫戍军有退却的迹象。


    黄浩然的轮换计划刚好给了松井石根一个错误的暗示，松井石根当天下午向东京汇报：“南京卫戍军已陷入混乱，于南京城隔江相望的浦口已经出现逃亡潮，失去了大后方的南京城即将成为一座孤城！


    运气又一次站在了南京卫戍军这边！


    进入到下半夜之后，南京卫戍军开始了人工造雾的行动，大堆的秸秆和干草被点燃了起来，大量的烟尘飞到了空中，按照这个速度计算，很快南京附近的江面和南京城上空将出现一场人造大雾，汪焕之调到了最大数量的船只，他今夜要挑灯夜战！


    北岸江边燃烧的草垛就像一座座烽火台把江岸边照的如同白昼，南京城所处的南岸由于实施了灯火管制一片黑暗，和江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汪焕之指挥着大批的船工开船，一队往上游，一队往下游，往下游的船都是空船，顺流而下，速度极快，而往上游的船只则载重极大，吃水很深！


    今晚执行封锁南京江岸计划的是日军独立飞行第10中队，本来这样的任务是不会交给他们这支战斗机中队的，可是由于连日以来轰炸的强度太大，单靠海军航空兵已经无力支持，所以第10中队这支配属华中方面军的战斗机中队也披挂上阵了。


    在他们的飞机下方装有简易的炸弹架，虽然只能携带轻型炸弹，用来打击中国人的那些小船确实够用了，让中队长鬼丸中佐感到不快的是这次出击是一次夜袭，战斗机在加上照明弹的配合，恐怕连轰炸机的一般效果都达不到！


    鬼丸中队长凭借着他多年的飞行经验带着整个中队在夜幕中穿行，他看了看罗盘，离目标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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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创意来自每年冬天困扰南京的“秸秆天”！是真的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无月之夜

    6.48 无月之夜


    “我是1049,我是1049,中队还有十分钟就会出现在预定区域上空，各机注意保持高度丢完炸弹就返航，不要俯冲扫射，中国人的轻重机枪虽然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如果被击中油箱也不是好玩的！我们是战斗机飞行员，没有必要在这次轰炸行动中献身！我们的对手应该是支那人的空军！”


    鬼丸中队长是跟很谨慎的人，他觉得自己的部下们心态有些问题，在起飞之前所有的飞行员都认为这趟任务将是一次愉快的旅程，这样的轻敌不是一件好事。


    这几天日本空军在南京上空丢了好几架轰炸机，由此看来，南京的天空绝不是不设防的，所以鬼丸中队长在即将展开轰炸之前想给他的飞行员们敲敲警钟。


    “中佐阁下！怎么你觉得中国人的空军还敢和我们交战吗？据我所知他们已经没剩下几架飞机，也许我们今后都要改行飞轰炸机了！”


    “哈哈哈......”


    很显然鬼丸中队长的提醒没有收到他想要的效果，日军独立飞行第10中队的电台波段里面充满了狂妄的笑声，鬼丸中队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日本军人已经被一连串的胜利冲昏了头脑，自从占领了上海苏州这些大城市之后，享乐的气氛已经开始在日军里面蔓延，在这些南京军人看来，只要松井石根的陆军师团拿下南京，那么整个中国就会成为帝国的囊中之物，而他们将会成为像东乡平八郎那样的英雄，114师团和11师团的惨败没有让他们提高警觉。


    华中派遣军又一次将战败的原因推到了前线指挥官身上，似乎所有的问题都是由于末松茂治中将的无能，一开始鬼丸中队长也相信了陆军的解释，可是当他从一个要好的陆军参谋那里看到了114师团在溧水惨败的照片之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什么只是受到攻击？114师团根本就是覆灭了，师团长和参谋长同时阵亡，四个联队长没了一半，怎么可能像报纸上说的只伤亡了几百人！？


    鬼丸中队长的疑问没有得到解答，那个和他私交很好的陆军参谋一个字也没有说，应该是得到了很严厉的命令！


    先是淞沪的11师团调往了台湾，现在是114师团，华中派遣军一共才有多少个师团？这样的损失是能瞒的住的吗？


    也许，松井石根司令官阁下是想等拿下南京之后再一起算帐，那要起码能够交代的过去，鬼丸中队长认为他们得到的封锁长江的命令也是松井石根司令官阁下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要想赎罪就不能拿一座空城来搪塞，现在华中派遣军需要尽可能多的在南京周围消灭中国人的军队，尤其是黄浩然这个“支那名将”，只有杀死他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才能抵消114师团师团长末松茂治中将被击毙的损失。


    鬼丸中队长完全都猜中了，他的想法和松井石根几乎完全相同，只不过松井石根比他想的更加详细，也更加狠毒......


    恍惚间鬼丸中队长的电台里面传来了他部下的呼叫，独立飞行第10中队的日本飞行员们对照地图和仪表发现他们已经到了预定空域，可是他们为什么什么都没有看见呢？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他们的头顶上是所大的月亮但是机身下的大地却没有丝毫的反光，这一切简直诡异极了。


    难道他们偏航了？即使是这样也不应该什么也看不见啊？要知道独立飞行第10中队是一直顺着长江飞行的，从不可能整条长江都消失了吧？除非他们是飞到了长江的源头！


    见了鬼了！


    “怎么办？中佐阁下！我们下面的这片区域太奇怪了！就像是地狱！”


    “下降高度！三号机和我一起来，我们下去看看，横山君！跟紧我！”


    鬼丸中队长确认了好几次仪表没有出问题之后给中队下了第一道命令，他需要一些情报，只有飞下去才能看得清楚！


    鬼丸中佐一推操纵杆，他的战斗机红椒这开始俯冲，横山的战斗即紧随其后，两个人的眼睛都要死死的顶着那片不反光的大地，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2000米...1000米...800米...两架日本战斗机的高度越来越低，这样的距离早就应该能看到河流和山川了，但是鬼丸中佐和横山中尉还是一无所获！


    他们就像是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俯冲着！


    鬼丸中佐忍不住再次怀疑起了仪表的正确性，现在已经下降到了500米，这个高度随时会用撞上山峰的可能，即使是夜间也不应该什么都看不到啊？再说今天的月亮很大！


    鬼丸中佐在思考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想看看月亮，结果这下子他被吓了一跳!


    月亮不见了！星星也不见了！


    明明刚才还是挂在天上的！怎么可能！


    难道发生了幻觉？这是有可能的，如果仪表出了问题，那么可能自己没有在往下飞！也许，飞机是在扭动，那么月亮应该在别的方向上！


    “中队长！不可能！不可能！难道我们是在地狱里面飞行吗？我看不到任何参照物！啊......！！！”


    横山中尉的话被他的惨叫声打断，接着一团火球从鬼丸中佐战斗机的侧后方亮了起来，横山中尉的飞机爆炸了！


    到底放生了什么？真的有地狱吗！


    高空中的日军战斗机飞行员听到了横山中尉的最后通话，他们可是焦急的呼叫他们的中队长！


    “中佐阁下！鬼丸队长！拉起来！快拉起来！”


    飞行员的话提醒了鬼丸中佐，遇到幻觉是不可能的！他和横山中尉同时出现幻觉的概率小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到现在为止他只做了一个俯冲动作，只要反推操纵杆他就可以回去，回到有月亮的天空去！


    “啊！哦哦哦！”


    鬼丸中佐发出了像野兽一样的嚎叫，战斗机的引擎在颤动着，飞机开始抬头！


    就在这个时候鬼丸中佐的眼前忽然恢复了光明，而且这亮光越来越亮，要想使飞机停止俯冲抬头需要一段距离，鬼丸中佐没有注意到他的高度计上显示的数字已经到了“0”！


    鬼丸中佐看到了烟雾层下面的江面，他看到了燃烧的草垛发出的明亮火光，但是他却回不到天上去了！鬼丸中佐的战斗机狠狠的撞在了长江的水面上，变得支离破碎，直到死之前鬼丸中佐还是没有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电台里面的沙沙声再想起鬼丸中佐和横山中尉在最后时刻的嚎叫，高空中的日本飞行员们感到心有余悸，他们商量了一会最后选择了返航。


    这个夜晚成了日本空军的梦魇！


    ***************************************************


    鬼丸中佐摔到江面上的时候汪焕之就站在江边，此刻的南岸已经和北岸一样灯火通明，在他的头顶上是黑色的天空，烟尘和空气中的杂质组成了厚厚的隔离层，地面上的人看不清天空，天上的的飞机呀看不清大地，刚才鬼丸中佐就是在这些烟尘里面飞行着，黑色的大雾阻挡住了黑色的视线，给了他一种在无月的天空中飞行的错觉，结果横山中尉撞上了长江边上的狮子山，而鬼丸中佐的运气要好上一些，他的飞机中破了烟雾层之后直接落到了江面上，不过结局却是一样的......


    此刻江面上一派繁忙的景象，越靠近江面的高度黑雾就越稀薄，这个江面的水文还有气流有关，船只在采用照明的情况下还是勉强可以航行的，有了头顶上的这个黑锅盖，今夜是不会挨炸弹了，这黑雾至少要到明天中午才能消散，汪焕之的船队得到了十几个小时的宝贵时间。


    为了多运出一些东西，汪焕之得到了黄浩然的许可将驻防城区的99师也调了出来，他现在需要大量的人手，轮番上阵！


    到天快亮的时候发往板桥和镇江的船只早就派了个干净，汪焕之将剩下的船只集合起来往返于浦口和南京之间，大批的市民在这天夜里渡过了长江，那黑黑的天空成了他们心中的神明所为，这出了大力功劳却归了别人，汪焕之还真有些冤！


    汪焕之制造的这场黑雾只是影响到到了南京城区和江边的一些地方，在距离南京几十公里的江宁和汤山，中日双方的军队依然在厮杀着......


    自从得到了黄浩然要求降低战斗强度的要求之后王山奎就连着给18师团送了好几份大礼，牛岛贞雄中将今天夜里面的收获比谷寿夫的第6师团高出了一倍还多，第10军司令柳川平助中将在电报里面大大赞扬了18师团的勇猛！本来应该很高兴的牛岛贞雄中将却没有心思庆祝，他在担心 柳川平助司令会不会将切断南京卫戍军西退的任务交给18师团，要是这样的话牛岛贞雄的18师团就会远离南京城，彻底沦为一支助攻的部队！


    这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牛岛贞雄中将决定让平冢省三少将的步兵第35旅团提前发动，他要击溃高淳的南京卫戍军绕到第6师团的前头！


    牛岛贞雄中将的这道命令一下，本来还算相对平静的高淳县一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李铁军的78师一下子被推上了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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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南这个第1军的正牌军长不在，李铁军就成了第1军的军长，第1军说是一个军，其实也只有两个师，李铁军这个临时军长自己还兼着78师的师长，在18师团35旅团发起攻击前两个小时78师才刚刚接替了这里的预10师，湖熟镇是淳化的最前沿，李铁军在这里摆了一个团，也是想能抵挡一阵。


    李铁军没想到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一上来就是装甲大炮全数上阵，78师的这个团挺到下半夜就已经是伤亡过半，前线指挥官的叫苦电话直接打到了李铁军的师部！


    李铁军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而且第1军又是胡宗南的家底，他李铁军要是真的把这支部队给丢了胡宗南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战斗开始以后他已经先后给湖熟镇守军派去了两个营。


    可是李铁军没想到日军的攻击会凶狠到这样的地步，他的两个营只不过让湖熟镇的守军缓了口气，现在，还是个要崩溃的局面！


    前线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逃兵，78师部是99军，也不是“德械师”，在完全看不到挡住日军的情况下，一个营长带头开了小差，，南京保卫战打到现在这样的事情也是头一次发生，第1军很难堪的获得了这个“第一名”！


    真他妈的不给老子涨脸！李铁军还是没能咽下这口气，他选择了破口大骂来泄愤！


    第1军的糟糕表现还有一个人比李铁军更着急，那个人就是32师师长李文，李文是胡宗南的心腹，他也不愿意跳到南京这口大锅里面来，现在黄浩然又把第1军的两个师拆开来使用，这就让李文更是不满!


    这不是在拿第1军的家底给他黄浩然垫脚吗？南京保卫战打的再漂亮功劳也是黄浩然的，不会对老军长胡宗南的仕途有任何的助力，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保存实力，不能让部队在南京打光！


    淳化这个外围的郊县丢了也就丢了，敌众我寡，黄浩然也说不出什么来，相反的要是78师打的好了，没准黄浩然能让78师在淳化死顶！反正不是他的本钱，黄浩然一定不会心疼！


    李文觉得他应该给李铁军提个醒！


    于是李文派人给李铁军送了一封密信， 在心里面他将得失利弊说了个通透，至于接下来怎么看，就要看李铁军的魄力了！


    李铁军看完了李文的密信以后是大汗淋漓，这不是在叫他临阵脱逃吗？傻子都知道最高当局给了黄浩然一把尚方宝剑，中将以下的军官生死就看黄浩然一句话，要是他李铁军敢随随便便丢了淳化，没准黄浩然的第一刀就会砍在他的头上！


    不听李文的话吧也很麻烦，毕竟胡宗南在是自己的正牌主子，现在李文靠着这一封信算是把自个给捞了出来，这下子压力全部到了李铁军的身上，想想这两个师要是丢在南京自己将遭到的下场，李铁军也是不寒而栗！


    近也是死！退也是死！看来横竖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李铁军有些颓废的错在了椅子上，这时候他的参谋长走了过来，何大如算是李铁军的心腹，李文的信一送来何大如就猜到了里面的内容，现在再看到李铁军看完信后的表情，何大如更加确定了他的判断！李铁军也是倒了，他何大如也得完蛋！必须的想个自保的办法！


    何大如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几下，他有了主意！


    李铁军见何大如走到了他的身边以为何大如是要问信的内容，李铁军有气无力的将信递给了何大如，何大如扫了一眼再次确定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


    “何参谋长！你还笑的出来！我们..我们就要大难临头了！”


    李铁军觉得何大如笑的有些莫名其妙，现在他可没有什么好情绪！


    “军座！我笑你是当局者迷啊！依我看，还远没有到绝境！”


    何大如的话让李铁军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拼命的摇晃着何大如的肩膀，想得到答案！


    “军座你现在是把黄浩然当成了有一个胡司令，认为他们两个人都是心狠手辣的，所以才没有了对策！军座你却是忘记了，黄司令和胡司令是大大不同的！胡司令对待起军座这个自己人来自然是不会客气，可那黄浩然确实讲道理的！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哦！你快详细说说......！”李铁军急不可耐的催促着。


    何大如摆出了个大仙的架势，招手示意李铁军附耳过去，然后他低声说了一些话给李铁军听，何大如越说到后面李铁军脸上的愁云就越少，到了最后，李铁军已经完全恢复了神采！


    “就这么办！”李铁军一拍桌子，拿定了主意！


    五分钟之后，南京城防司令部里面的黄浩然接到了李铁军的求援电，李铁军在电报里面将87师说的就像要即将崩溃一般，在电报的最后还加了三个“十万火急”!


    78师的表现的确让黄浩然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自己花了那么多功夫才拉过江来的第1军居然是个绣花枕头！胡宗南的部队就这么不经打吗？


    范介看完了李铁军的电报也有些迷惑不解，78的战斗力至少也要比预10师强些吧？连蓝运东都在溧水撑了那么久，怎么第1军才打了几个小时就到了这个地步？


    疑惑归疑惑，这援兵还是要派的，淳化要是丢的太快，桃园方山的部队就来不及完成调防，这时候要是被18师团咬上一口，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眼下只有让刚刚离开桃园的预10师和教导一旅再开回去先抵挡一些时间，然后再把铁心桥地区的51或者城东的66军调过来换防，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换的下来......


    就在黄浩然和范介打算形成命令的时候，电讯室的一个少校军官跑过来将一封电报交给了范介，范介看完内容以后脸色剧变，黄浩然心中立刻意识到了又有麻烦，果然，范介很快告诉了黄浩然一个更加糟糕的消息！


    这回是在方山的32师发来的电报，和李铁军一样，李文的部队也是伤亡惨重，而且有一个团已经崩溃了，现在逃兵越来越多，32师急需援兵！


    又是第1军的部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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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九章：奇怪的“逃兵”

    6.49 奇怪的“逃兵”


    第1军军部，李铁军正在猛夸他的参谋长何大如，黄浩然的新命令已经到了这里，预10师和74军的部队也都已经开拔，何大如说的没错，这位黄司令和胡司令还真不一样！


    78师和32师前面报上去的战报是有真有假，真的部分自然是他们的确打不过鬼子，假的部分则是那些夸大了的部队损失情况还有大规模出现的“逃兵”。


    第1军好歹是胡宗南精心练出来的一支部队，虽然在淞沪的损失大了些补充了不少的新人，也完全不会影响到李铁军对这支部队的控制，给黄浩然电报里面提到的所谓的那些逃兵都是李铁军和何大如一手安排的。


    参谋长何大如给李铁军出的主意就是编造出一个“力战不敌”的假象！黄浩然就是再厉害也不能杀了所有打败仗的军官吧？现在第1军是求援电也发了又和鬼子交了手，皮球已经踢到了黄浩然的脚下，要是再没有部队在换防，可就别怪第1军来个“全线崩溃”了！


    李铁军坐在椅子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和参谋长何大如谈天，他们谈话的内容自然离不开现在第1军正在实施的这个计划，李铁军瞧了瞧外面的夜色，忽然有些担心，他压低声音问何大如：“何参谋长，这些撤下来的部队不会真的放了鸭子吧？要知道这兵是易散难聚，现在南京周边的部队番号有多，如果被人趁火打劫了去，咱们可怎么向胡司令交代啊！”


    何大如笑着说：“军座不必多虑，这一点我早就考虑到了，前边撤下来的部队都是成建制的，他们会在上坊重新集结，然后已团为单位开往江边，等部队走的差不多了，咱们也动身，只要能保住第1军，胡司令一定会保住咱们的！”


    “那是那是！咱们这不也是为了第1军嘛！胡司令一定会体谅的！只是...千万不能让人家瞧出来！那黄浩然可不好惹！告诉下面的人要演的像那么回事！”李铁军虽然说的很干脆，可是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些紧张，这要是出了纰漏，可不是闹着玩的！


    “军座你就放心吧！不就是假装混乱吗，这个本事下面的人还是有的！如今这战火连天的时候，出现一些逃兵和溃军断然不会引人注意！倒是我们自己要小心些！我猜这个黄浩然是一定会派人来这里查看的！”


    李铁军担心的事情何大如早就想到了，既然干，那就的干的漂漂亮亮的，细节的方面他都想到了，不过何大如也有一点顾及，他向李铁军说出了他的担心。


    李铁军一听就毛了，怎么？这黄浩然还要派人下来？他赶紧问何大如：


    “那可怎么办？这假的就是假的，仔细一看准得出事！那咱们还走得了吗？”


    李铁军说话的时候声音明显发抖，说明他还是害怕的，何大如觉得自己应该给李铁军一些信心，要不然的话就凭着李铁军现在这样紧张的架势，来人什么也不用问就会发觉出问题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个监军吗？第1军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这事好办！咱们还是先来软的，要是这家伙收了好处或者没有看出什么的话大家就相安无事，如果对方不上路子非要给我们查个底朝天的话，哼......！”


    何大如的声音显得有些阴冷，李铁军有些不敢想下去，他小心的问道：


    “你的意思是......？”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战场上的冷枪冷炮可是最容易要人命的......”


    果然！何大如打得是杀人的主意！等听何大如说出了他的想法李铁军反而开始变得轻松了，不就是杀几个人吗？小事情！只要不是杀黄浩然，他都下的去手！这年头当兵吃饷的谁手底下没有几条人命？只要给足了好处，抢着干的人有的是！


    李铁军高兴的拍着手叫道：“啊！对!对！就让小鬼子给咱们背黑锅！就是有人想查也不可能！妙啊！”


    第1军的鸿门宴就这么摆好了，就等南京来人了!


    ***************************************************


    南京城内，城防司令部。


    自从接到了第1军两个师的电报之后黄浩然一直觉得有些蹊跷，虽然已经做出了增援的决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往这件事情上去想。


    刚上来的两个师，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18师团在日军里面也算不上是厉害的角色，连谷寿夫都被挡在了秣陵关外，没想到却被牛岛贞雄踹开了大门！


    难道是自己太高看胡宗南的家底了？


    “范参谋长！第1军现在还有多少兵力？预10师赶回去没有？还有王耀武的51师，现在到哪了？”


    范介站的位置离黄浩然很远，而且又在忙着调兵遣将，所以他没有完全听清楚黄浩然的问题，不过他还是大概猜到了黄浩然关心的是什么，于是他走过来对黄浩然说：


    “司令!增援的部队已经都在路上了，离的最近的预10师两个小时之后就能赶到，刚刚又收到李铁军的电报，78师连伤亡带逃亡，已经没了一半人马，32师的情况也差不多......“


    “什么！这么快就损失了一半？他李铁军是干什么吃的！就不知道杀几个人稳住军心！？”


    “这个问题属下也问过李铁军，他的参谋长何大如给的解释是逃兵都是在军官的带领下成批逃走的，他也不知道该杀谁！说实话这样成建制的逃亡属下也是第一次见到！”


    范介的话一下子让黄浩然找到了灵感，对！就是这个地方不对劲！哪有一支部队总是成建制出逃兵的？这又不是在拍电影！又不是事先准备好的起义！


    这样异常的情况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人为”！


    “你爷爷的！老子差点被骗过去了！范参谋长！你再给李铁军去个电报，让他把78师还有32师逃走的部队番号报上来！我要好好看看这个西洋镜！”


    不到十分钟，第1军就回了电报，黄浩然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电报纸，好家伙！居然都是一个营一个营的开了小差！这也太扯了吧！而且这份电报也回的太快了一些！简直就像事先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哪有出了大规模逃兵的部队指挥官会下令去搞这样一份名单出来的？要是换了黄浩然，还不得气得连听到这些军官部队的名字都发火的地步啊！


    有时候这事情做的太圆满反而就会让人觉出假来！何大如犯得就是这个错误！


    在黄浩然的提示下范介也发现了这里面的问题，第1军的所作所为让范介愤怒了！真没想到这李铁军为了避战居然干出了这样的事情！78师和32师出状况的时间如此一致，连借口找的都一样，不必问，一定是李文和李铁军早就沟通好了的！


    这些祸国殃民的混蛋！


    范介大声的对黄浩然说：“司令！一定要严惩！如果不杀鸡给猴看，难保不会有人学样！到时候您就会落到无兵可用的地步！仗打输了，这责任可都是司令您一个人的啊！”


    “范介啊...你以为最高当局给了我一把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我就真的可以挥下去吗？哼！那不过是件装饰品！我知道，其他的人也知道！所以李铁军才敢这么干！他觉得我还是要卖胡宗南面子的！不会杀他!很不幸！他猜对了！”


    黄浩然的话让范介心中一惊，难道司令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一但在第1军身上开了不好的头，那南京卫戍军的其他部队会怎么想？要知道除了广东的几个师之外，中央军的哪支部队没有靠山？就拿几个德械师和教导总队来说，他们的靠山可比胡宗南大多了！


    这一次的让步很可能就会使南京卫戍军内部分崩离析，那样的话离鬼子占领南京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司令！你......”范介有些急了......


    “我怎么舍得杀他呢！我要他比死还难受！叫上沈老二还有徐兴华，然后从99师挑一个团在带上特务营，去第1军！”


    黄浩冲范介坏坏的笑了笑，然后给范介吃了颗定心丸！


    转身去执行黄浩然命令的范介觉得李铁军要倒霉了，而且是倒大霉！


    ***************************************************


    在江边忙活了一夜的汪焕之终于感到了疲劳，板桥河镇江的船发走了，剩下的就是过江的轮渡和往武汉重庆发的物资，这些都是好时间的工程，不是一两天能够运的完的，在这里盯着也没用。


    于是汪焕之驱车回了军部，南京城里面也到处都是黑色的世界，司机开着两盏大灯驾车在烟幕里面行驶着，速度也是极慢，汪焕之靠在后车座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司机在抱怨：


    “这么大的黑雾，也不知道会出多少事故......”


    听到这里汪焕之睁开了眼睛，他开口说到：“盯着路面从比盯着鬼子的飞机要好的多吧？只要开的慢点就死不了人，鬼子的炸弹可就没这么友善了！”


    司机意识到他说错了话，汪副军长不就是这场黑雾的制造者吗？现在他抱怨黑雾不就等于是在抱怨汪副军长？私家急忙替自己辩护：“副座！我不是那个意思，您别往心里去！也多亏了有你这位神仙，要不今夜哪能送得了那么多人过江？真是功德无量啊！”


    “怎么？你小子什么时候信梻了？”汪焕之打趣着司机，他这也是在告诉司机他没有计较刚才的话。


    坐在前排的一个副官也插进来开了腔，他告诉汪焕之现在好多人都在背后悄悄的管他叫“活诸葛”呢！


    “瞎说！咱们政府里面不是有一位‘小诸葛’吗？,我不过是个副军长，你们说的也太夸张了！”


    那副官接着说：“副座！你也太谦虚了，今夜这场大雾真是神来之笔！我想司令一定会对您很满意的！”


    汪焕之看了看车的前方，轿车的大灯只能照到里轿车七八米的地方，再远一些就是一片黑暗，在这样的能见度下行船应该更加辛苦吧？水面底下是有礁石的，比起地面上的危险性要大多了......


    “我想司令一定会说，要是有其他的办法，怎需出此下策？只要我们能有一支强有力的空军，还用一把火烧的南京城乌烟瘴气吗？国家还是太弱啊......”


    汪焕之的回答让他的副官觉得匪夷所思，这样大的功劳到了司令那里居然只能换回这样的几句话？那咱们司令的要求也太高了吧？


    “改道去司令部吧！先不回军部了！“


    汪焕之知道自己的话副官一定不相信，他说完话以后闭上眼睛继续休息，只见他自言自语的说着：“司令的境界又怎么会和你们一样呢？他眼里的，是中国......”


    汪焕之感到的时候黄浩然带着沈老二刚刚离开，范介看到汪焕之这个时候出现在城防司令部，知道黄浩然交代给汪焕之的事情一定是办完了！


    实际上在这场黑色大雾起来的时候黄浩然就笑着对范介说汪焕之的才是办妥了......


    汪焕之到司令部门前的时候刚好看见特务营的兵在装车，他知道特务营是黄浩然的御用部队，这时候全体出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汪焕之进屋将大衣甩给卫兵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问范介发生了什么事情！


    范介将第1军消极避战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对汪焕之说了，又说了黄浩然带着沈老二和部队去了李铁军的军部，汪焕之笑了笑然后对范介说：“第1军要倒霉了！“


    范介听完哈哈大笑，99军里面就数他们这几个最了解黄浩然，吃亏的事情他们这个司令是一定不会做的，所以倒霉的只能是李铁军！


    范介贼兮兮的挤到汪焕之的身边小声的说：“不瞒你说，我们几个人为第1军的这件事情开了赌，徐兴华和沈老二都下了注，我也买了，你要不要来点？”


    汪焕之一听还有这好事呢！？顿时就来了兴致，他对范介说：“我押大哥这回一定玩死李铁军，有多大买多大！”


    范介直接给了汪焕之一个白眼，他撇着嘴说：“你这人可真不厚道！你要是这么买谁敢和你赌？人人都知道一定是司令玩死李铁军，难道还能反过来？咱们赌的是时间！司令到底要用几个小时才能干掉李铁军！你别说我不便宜你啊，六个小时以上现在没人买，一赔六！你到底要不要来点？爽快点嘛！”


    “是谁做的庄？范参谋长不会是你吧？你怎么老往沟里面带我？六个小时？大哥要是花了超过六个小时的时间才干掉李铁军的话我一赔一百！你敢买吗？”


    “好！我买一百块！这是钞票！你写个字据给我！”


    范介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变了一叠钞票出来，汪焕之想都没想就接了，然后写了个赌单给范介，范介接过去以后小心翼翼的将单据折好放进了胸前的口袋里面，汪焕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低声对范介说：


    “范参谋长，你是怎么搞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胜券在握呢！我才不信解决个李铁军要花那么久的时间，你这一百块法币，姓汪了！”


    范介冲着汪焕之一挑眉头，然后说了句让汪焕之魂飞魄散的话出来：


    “不用了！我赢定了!司令走之前已经告诉我这回不会杀李铁军，你就准备好好一万法币吧！我可不会跟不客气的，对了，你再给我安格手印！”


    “范介！你！快把字据还给我!你这是诈骗！”


    汪焕之跳了起来，这不是给他下套吗？一万块法币！那可不是个小数目！说完汪焕之就扑向了范介，他要把字据抢回来！


    哪知道范介的动作灵活的像只猴子，几个辗转腾罗就躲开了汪焕之的攻击，范介跑开之后笑着对汪焕之说：“我说汪副军长，有点肚量好不好！？再说这掏钱的又不止你一个！我在徐兴华和沈老二两个人跟前也都下了注，一个二十一个五十，都是一赔一百！”


    汪焕之听了更是火大，他气冲冲的对范介说：“怎么便是我这里买的最多？一下子就买了一百块！”


    范介耸了耸肩回答道：“司令说过，做人要厚道，徐兴华和沈师长能掏出几千块来就很不错了，你却不一样，99军可是你当着家呢！我这叫看人下菜碟！”


    “范介你！八嘎!”


    汪焕之这回是让范介坑苦了，气得他用上了他唯一会说的一句日本话！


    沈老二是个急性子，他带着99师的一个团前进的速度很快，黄浩然和徐兴华带着特务营紧随其后。汪焕之造的那场大雾到了江宁地界就慢慢开始变薄，恢复了视线之后，黄浩然他们前进的速度变的更快，四点多的时候，特务营赶到了天井山，预10师已经抢占了这里，蓝运东向黄浩然汇报他准备以天井山为支点构筑第二道防线，然后掩护78师撤下去，李铁军已经数次向蓝运东求救，按照李铁军的说法，78师逃亡的人数已经超过了两个团！


    可是让蓝运东觉得奇怪的是自从预10师抵达天井山到现在还没有看见一个78师的逃兵，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时候跑过了预10师的防区。


    黄浩然冷哼了一声，然后对蓝运东说：“你当然是发现不了了！78师的那些人都是大摇大摆的从你的防区走过去的！你的部下也许还以为那是他们的友军呢！你现在问问你的几个团长，是不是有遇到大队行军的部队！”


    蓝运东啊了一声之后按照黄浩然的命令办了，很快就有人汇报上来，的确是遇到过穿越防区的大批“友军”。


    那些人行军时的神态自然极了，到现在预10师的几个团长还是无法将那样秩序井然的部队和逃兵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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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章：送给第1军的毒药

    6.50 送给第1军的毒药


    第1军军部也就是78师的师部，虽然胡宗南是让李铁军接替了他来指挥第1军但实际上78师很32都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李文和李铁军早就达成了默契，谁也不管谁，但是彼此都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胡宗南的家底。


    这两个师渡江以来的第一次共同行动大概就是现在这场闹剧了，李铁军五分钟前刚给李文发了电报，由于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话，所以78师和32师启用了一套新密码，用来传递那些需要保密的内容。


    由于是临时编成的密码，所以李铁军和李文采取了一个最快捷的方法，那就是更换母本，这组突然出现的点码立刻引起了日军情报机关的注意，很快松井石根就得到了这个情报。


    新密码？难道南京卫戍军要有大动作？自从知道了是黄浩然在主持南京的军事工作以后，松井石根的华中派遣军的动作变得谨慎了许多，也许是由于114师团的覆灭给了松井石根太大的阴影，以至于他知道南京卫戍军启用了一套新密码之后立刻跑到了地图旁边去看自己的部队是不是又露出了什么破绽，松井石根这样的异常表现引起了华中派遣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的注意，他也跑到了地图旁边，不过冢田攻参谋长关注的不是地图，而是他的司令官松井石根。


    松井石根大概在地图上自习的看了十多分钟才长出了一口气，他的陆军师团现在是步步为营，没有任何的部队处于突出或者易遭受攻击的位置，不过这套南京卫戍军启用的新密码该怎么解释呢？


    在淞沪战场上这样的情况也出现过一次，之后11师团就遭了秧，前几天在溧水也是这么个情况，然后114师团就成了黄浩然的猎物，日军情报机关根据这些以往的资料分析这一次可能也是黄浩然有大动作的前兆！


    难道自己还是忽略了什么地方吗？松井石根摘下脑袋上的军帽，然后用力的抓了抓他的头皮，旁边的冢田攻参谋长赶紧抓住这个机会提问，他要知道他的司令官在思考些什么......


    松井石根一言不发的将情报机关的分析交给了冢田攻参谋长，看完电报上的内容之后冢田攻参谋长也是心中一惊，怎么？这个黄浩然刚114师团就又盯上了华中派遣军的部队？


    难道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力真的有那么强悍吗？


    冢田攻参谋长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于是他高声对松井石根说道：“司令官阁下，我觉得这更像是黄浩然放的一个烟幕弹！我认为他是在故意误导我们！南京城里面能有多少部队？虽然他们在溧水重创了114师团，但是难道支那人就没有任何损失吗？按照淞沪战场的战例来推断，南京卫戍军在溧水付出的代价至少也要在三万人以上！黄浩然手中还有几个三万人！他这是在虚张声势！他这是在恐吓我们！”


    冢田攻参谋长的话让松井石根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仍然将目光停留在地图，但是他眼睛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改变了！


    是啊，114师团也不是一群废物，黄浩然就算是在溧水胜了一仗也是惨胜，根据114师团残存的部队报告，他们遇到的南京卫戍军火力强悍，战斗力极强，那应该是黄浩然的全部家底了，根据潜伏在南京政府里面的间谍报告，南京政府交给黄浩然的部队只有十几万，而且基本上都是从淞沪战场上撤下来的，溧水，应该是黄浩然最后的血气之勇！


    现在的南京卫戍军只剩下死守的份了！进攻？黄浩然只怕是有心无力！


    可惜啊！一个如此出色的指挥官，却没有能得到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如果让黄浩然和自己换个位置，我能像他一样干的如此出色吗？


    松井石根忍不住对自己踢出来这样的问题，当然，这样的假设是没有意义的！现实的情况就是松井石根的手里还有好几个战斗力强悍的日军师团，而黄浩然手里只有一堆打烂了的中国师！


    “冢田攻参谋长，最前线的几个师团进展顺利吗？”


    冢田攻参谋长立刻打开了手中的文件夹，里面有他刚刚整理出来的战报；


    “镇江的16师团已经攻克了镇江城区，支那军队103师逃到了江边依托镇江要塞死守，镇江的全面陷落是迟早的事情！13师团一部在江阴渡过长江正在迂回堵截南京守军北撤之路，第3和第9师团已经将句容的南京卫戍军压迫至汤山，南京卫戍军83军已经是一支疲军，第3和第9师团突破在即！左路的18师团在淳化的进展也很不错，只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在秣陵关遇到了比较强力的阻击，不过相信随着淳化的攻克，秣陵关的南京卫戍军也会无法支持，国崎支队依然在向芜湖攻击前进，但是由于兵力不足，恐怕很难完成预定的计划，毕竟在方面军的计划里面现在国崎支队的任务是应该由三个师团再加上国崎支队完成的，如今这一路的军力不足计划的十分之一，所以......“


    松井石根挥了挥手示意冢田攻参谋长不要再讲下去了，在攻克南京这个大战功面前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和参谋长田道盛武少将已经红了眼，正是由于右路军三个师团的转向才导致了114师团在溧水的惨败，现在再叫第10军去执行开战前的计划是完全不可能了！柳川平助现在恐怕正在叫嚷着要替114师团报仇呢!攻克芜湖切断南京卫戍军的陆上通道的计划已经没有兵力去实现了！


    松井石根已经数次提出将驻守在上海的101师团主力调往南京参战，但是他的提议都被军部驳回了，日本国内不能容忍刚刚攻克的上海没有日本陆军的把守，松井石根为了弥补114师团的兵力损失已经将第3师团主力调到了南京，现在苏州地下的南京政府势力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日本侨民和日军后勤部队官兵的安全，军部对松井石根把苏州“重新交到了中国人手中”十分不满！上海的101师团想拍出一支小部队去南京分些功劳的打算都被军部扼杀了!


    上海有着西方世界的租界，无论如何也不能变成第二个苏州！


    即使是兵力上稍显不足，松井石根还是很有信心在南京打一个翻身仗的，现在战局基本上处于对华中派遣军有利的态势，在溧水露了一下锋芒的南京卫戍军现在已经全面后撤，看来黄浩然的部队是真的伤了元气！


    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做趁你病要你命，松井石根就打算这么干!


    只要华中派遣军自己不要乱了阵脚，南京这一战，大日本皇军断无失利的可能！想到这里松井石根的眼中燃起了新的战意！一直在观察松井石根的冢田攻参谋长明白他的司令官已经恢复了，他作冢田攻为一个参谋长的责任已经尽到了......


    华中派遣军在南京外围的几个日军师团同时加大了对南京卫戍军防御圈的攻击力度！在有的局部战场上，日军一次冲锋投入的兵力就达到了1个大队，正处于换防中的南京卫戍军被狠狠的闪了一下腰！


    雪片般的告急电报飞向了南京城防司令部......


    ***************************************************


    第1军已经陆陆续续有三个团的兵力撤到了上坊，李铁军和何大如在第1军军部里面弹冠相庆！预10师的部队已经陆陆续续的投入到了第一线，51师也到达了一部，只要“逃兵”时间持续的再长一些，失血过多的第1军就能顺理成章的得到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后撤命令，现在从纸面上看第1军早已是伤亡过半，按照常理来说这样的伤亡率基本上完全可以宣告第1军已经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只要能撤到后方，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李铁军和李文已经达成了公示，第1军就歪在长江边上不动，不管黄浩然怎么说他们也不会进南京城，等南京的城防一破，第1军就脚底抹油，李铁军和李文不担心黄浩然会秋后算账，丢了南京，黄浩然还有没有明天都不一定呢！


    即使黄浩然能侥幸不死，在中央军里面的影响力也会大减，到时候只要抱住胡宗南的大腿，怕黄浩然个球！


    李铁军高兴到在他的军部里面听起了留声机，这部留声机是胡宗南送给他的，周璇的声音从黑胶唱片通过留声机发了出来，李铁军摇头晃脑的在椅子上摇晃着：


    “浮云散明月照人来


    团圆美满今朝最


    清浅池塘鸳鸯戏水


    红裳翠盖并蒂莲开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一曲终了，李铁军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他有些酸的对何


    大如说：“真好！真好！这里面的这份情啊，是最让人惆怅！我这一听啊心里面就酸酸的，酸酸的！哎!他娘的这场仗，苦了这有情人了！”


    何大如也酸溜溜吹捧着李铁军，乐的李铁军合不拢嘴！


    “好情致啊！李军长！好情致！真好！！”


    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了进来，李铁军觉得说话的人打搅了他的伤感，于是破口大骂：


    “那个王八蛋！敢坏老子的兴致！他娘.......”


    李铁军翻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最后那三个字还没能说完就自己咽了下去，李铁军认得进来的人，这个笑嘻嘻的白面中将不就是南京城防副司令黄浩然吗？


    门口的卫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岗，黄浩然身后站着一个少将和一个上校，那少将正搓着一双大手，上校军官则皮笑肉不笑的瞧着李铁军，不知道为什么李铁军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还是何大如反应的比较快，他赶紧拉着李铁军迎了上去给黄浩然敬礼，然后何大如腆着脸问道：“黄司令怎么亲自到这第一线来了？也不事先告诉属下一声，咱们第1军也好派人去接司令您啊，这地方离小鬼子太近，不太安全！快来人！给黄司令倒茶！”


    何大如给一个心腹的卫兵是了个眼色，他早就注意到了了黄浩然带来的卫兵已经控制了整个军部，得通知自己人，没准这黄浩然是要下黑手！


    何大如的心腹卫兵应了一声就像从门口混出去，可是当他走到徐兴华身边的时候被两边的99军特务营官兵拉住了，徐兴华还是那个吊儿郎当的驾驶，他用一只胳膊勾住了那个小卫兵，然后歪过头看着何大如笑着说：“何参谋长太客气了！咱们司令部喜欢喝茶！你还是让这个小兄弟歇歇吧！”


    说完徐兴华一把将这个卫兵推了回去，特务营的官兵没忘了顺手下了对方的枪。


    看见手下人被摘了枪，李铁军的汗立刻就下来了，这黄浩然是来者不善啊！看来自己的事情多半是败露了！李铁军顿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黄司令，您可千万不能听别人胡说八道啊！卑职和日军一直死战到现在！是一步也没有退啊！”


    旁边的何大如听了心想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吗？这下要糟！


    黄浩然和徐兴华还有沈老二交换了眼色，他也没想到李铁军居然是这样的货色，这还没审呢就自己先招了，看来自己还真的高看他了!


    早知道就不动用特务营了......


    黄浩然冷冷的看着李铁军和何大如，直到把这两个人看得汗流浃背，这时候那架留声机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黄浩然指了指那架留声机，只说了两个字：“砸掉！”


    “我来！”沈老二可算是逮到了搞破坏的机会，他一把从刚出列的特务营士兵手里面抢过了工兵铲，然后几个大步走到留声机前面将机器连唱片一起砸了个稀烂！


    听到留声机支离破碎的声音李铁军觉得就像是他的骨头在破碎，他不知道黄浩然知道了多少，打算怎么对付他！


    有时何大如站了出来，他大声的对黄浩然说道：“黄司令!我们第1军没有犯什么过错吧！我们好心过江来帮你，你就这么对我们？我们要上告！”


    “对！对！我们要去胡司令...不！战区长官！不!我们要去委座面前控告你！”


    何大如的话给李铁军提了醒，他现在好歹也是个军长，第1军又有胡宗南在后面撑腰，黄浩然多少要卖些面子给胡宗南吧！


    李铁军和何大如的态度让黄浩然又笑了，他觉得面前的这两个人真是一队小丑，中国也就是因为有这样的将军才会被小鬼子踩上门来！


    你不是怕亏光了本钱吗？ 那我就帮你一把！


    “李军长也不用紧张！在军部里面听这样的靡靡之音多少还是有些伤官兵们的士气，本司令知道第1军打得苦，所以特意来嘉奖贵部，顺便帮帮你们！”


    李铁军见黄浩然似乎软了下来，觉得一定是自己搬出了胡宗南起了作用，算你识相！你黄浩然就是再受最高当局的看重那也比不上胡司令！政府里面可是盛传胡司令是委座培养的接班人呢！


    “太子”门人是你黄浩然能得罪的起的！？


    想到这里李铁军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得意的看了何大如一眼，没想到他居然看到胡大如脸色发白，身体抖的就像风中的树叶。


    李铁军顺着何大如的视线看到了黄浩然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冰冷的眼睛啊，李铁军觉得他就像是一下子掉进了一个冰窟隆！


    徐兴华这时候开了口，他笑嘻嘻的对李铁军说：“李军长！给你的部队下命令吧！丢掉的阵地都要夺回来！现在的阵地都的死守！第1军从现在起一步也不许退！”


    “可是78师现在已经是损失惨重！实在是...实在是......”


    “李军长！可别说我大哥不照顾你！咱们给你带援军来了！整整三个团！把那几个团长都带进来！”


    李铁军接着就见到了他那几个本来应该在上坊管束逃兵的团长们！


    看着这些面如死灰的部下们，李铁军心头狂震！


    黄浩然笑了，他的笑容在李铁军和何大如眼里面就像是魔鬼的笑容，李铁军和何大如都竖起耳朵来听黄浩然现在说的话，深怕听到一个杀字！


    何大如还很怨毒的看了李铁军一眼，要不是刚才李铁军拿胡宗南来压黄浩然，也许他们还不用面对这样的绝境！黄浩然一定是想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不如痛下杀手！只可惜了他何大如，就要给李铁军这个蠢蛋陪葬了！


    “你们几个团长都听着，本司令接到了你们李军长的电报，知道你们都是些临阵脱逃的家伙！按李军长的意思是要把你们都给宰了严肃军纪的，不过现在正是需要人的时候， 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这样吧！你们都给自己选一个代理人选，最好是能打得！因为这将关系到你们的性命！本司令和李军长决定让你们的部下代你们赎罪，要是你们选的人把部队给带垮了我就毙了你们！军委会对待临阵脱逃的军官是什么态度你们应该很清楚!就是把你们这些人杀上十遍也不会有人可怜你们！珍惜机会选将吧！你说是不是这样办的啊？李军长！？”


    几个团长齐刷刷的将目光集中到了李铁军身上，李铁军真向大声替自己辩解这么缺德的主意可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刚他看到黄浩然的眼神，李铁军选择了点头默认!


    那几个团长的目光立刻变得狠毒了起来，李铁军相信这些人现在把他扒皮拆骨的心思都有了!


    即使今天自己和这几个人都能侥幸不死，他李铁军以后也带不了第1军了，好你个黄浩然，你可真毒啊！！


    李铁军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地图的折缝

    6.51 地图的折缝


    日军第十八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的愉快时光随着黄浩然的到来一下子结束了，高级军官都被黄浩然押上了断头台的第1军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突然开始和鬼子玩命，第1军毕竟是胡宗南的家底，这真要拼起命来还是很有一些战斗力的，面对着第1军防御强度的突然提高以及此起彼伏的反击，第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心里面犯了嘀咕，有114师团的前车之鉴在，平冢省三旅团长不敢大意，他赶紧将这个新变化报告给了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为了安全起见，参谋长小藤惠大佐建议牛岛贞雄师团长让35旅团收一收，先看看南京卫戍军的动作再说。


    牛岛贞雄很懊恼的接受了参谋长小藤惠大佐的意见，35旅团由攻转守，第1军和35旅团的处境瞬间调换了过来，李铁军在得知日军开始停止攻击以后长出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小命是保住了。


    黄浩然经李铁军、何大如还有几个撤到了上坊的团长都控制在了第1军军部里面，现在指挥着第1军作战的军官已经变成了沈老二，对于第1军在反击中磨磨蹭蹭的表现沈老二非常的不满意，他一个劲的抱怨着如果换成他的99师，早就把平冢省三给围上了，哪像第1军折腾到现在也只是收复了八成的阵地，35旅团一收缩，胡宗南的兵就攻不动了。


    李铁军不敢和沈元龙对嘴，现在他就是砧板上的肉，黄浩然想砍几刀就砍几刀，还是保命要紧！


    李文那边的命运也和李铁军差不多，黄浩然连32师的师部都没有去，只是让徐兴华带着99师的2个营去走了一趟，32师立刻就开始了和78师的配合作战，不用说也知道李文现在也一定是落了个“软禁”的下场，第1军现在是姓了黄了！


    现在的战况是一个胶着的态势，李铁军丢掉的淳化城南京卫戍军已经是不可能夺回来了，日本人也拿桃园、天井山至方山的防线没有办法，随着一线阵地的恢复和35旅团的收力，战线上的枪声开始变得稀稀落落，35旅团和第1军都在忙着加固工事，修养伤口，以待再战。


    牛岛贞雄师团长对这样平静的战线表现的十分不满意，他好不容易让他的18师团冲到了谷寿夫的第6师团前面，就这样止步不前了？那不是在给谷寿夫机会吗？


    牛岛贞雄师团长从第10军军部得到了最新消息，谷寿夫在秣陵关发了疯，第6师团下属的四个主力联队轮番上阵，南京卫戍军的防线已经是摇摇欲坠，好在第6师团的攻击路线的直线距离比18师团要远的多，又是南京卫戍军重兵防御的地区，18师团还是处于领先的位置。


    不过牛岛贞雄师团长也得到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在他死盯着第6师团的时候，中路军的第9和第3师团以极快的速度突破了汤山，第9师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出现在了麒麟门的附近！


    看来所有处于一线的日军师团长都十分看重谁能拿走第一个攻入南京城的这个荣誉，华中派遣军里面的进军竞赛已经搬到了台面上，松井石根和柳川平助司令官 对他们各自的部下都保持着默许的态度，这场上海派遣军和第10军之间的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


    主动停止了攻击的35旅团的确遭到了第1军的几次反击，不过这些反击大多都是第1军在做无用功，第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向牛岛贞雄师团长报告南京卫戍军不像是有什么大动作，更像是第1军鼓起最后的勇气来了一次雷声大雨点小的搏杀，参谋长小藤惠大佐的谨慎是35旅团失去了突破桃园、天井山一线的最佳时机，现在18师团需要做的是赶紧挽回停止进攻造成的损失，牛岛贞雄师团长将小池昌次中佐的骑兵第22大队也加强给了35旅团，他需要平冢省三做些成绩出来！


    第1军的前沿阵地很快就又重新热闹了起来，平冢省三旅团长用他的124联队猛攻78师的阵地，116联队则攻击78师和32师的结合部，再加上骑兵掠阵，35旅团火力全开！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休息了一些的日本空军也开始加入战团，78师在日军的第一波攻击下就损失了近千人，由于第1军的官兵战术素养远远不及99军，所以沈老二的许多正确打法被下面执行的一塌糊涂，有一个营的营长居然在火线上命令炊事班生火做饭，结果炊烟引来了鬼子的一顿重炮，一个营当时就去了三分之二，再被鬼子步骑兵一冲，要不是沈老二及时补了一个营上去拿结果将不堪设想，被这个营严重影响了心情的沈老二自然又是对着李铁军发泄了一通，已经习惯了被沈老二鄙视的李铁军现在也只能摇头苦笑。


    何大如的脸皮没有李铁军这么厚，他终于还是在沈老二的鄙视中爆发了，何大如涨红着脸对沈老二说：“沈师长！咱们好歹也是友军，李军长的官阶还比你大，你这样冷嘲热讽的怕是不太合适吧？”


    沈老二哪里吃何大如这一套，他叉着要不屑的对何大如说道：“怎么？部队烂还不让人说了？你们第1军就是不如咱们99军！自己的部下是什么货色自己还不清楚？装什么糊涂！？”


    何大如被沈老二说的暴跳如雷，他虽然存着保存实力的心思但也毕竟是个军人，现在被沈老二这样踩到头上你叫他怎么忍的下去？何大如对着屋子里面99军的军官大喊道:“小鬼子这么厉害，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别把你们99军说的天下无敌似的！还不是从上海一路退到了南京？都是败军之将!神气什么！”


    “他娘的！老子们是打了胜仗转进！要不是你们这些烂部队扯后腿，小日本早就被赶下海了！还敢和老子的部队做比较！你也不怕臊的慌！”沈老二也犯了脾气，说99军的不是就等于是在说他沈元龙，就等于是在说他大哥黄浩然，眼瞅着沈老二就举起了鞭子准备对何大如开工，这时候黄浩然一声断喝阻止了沈老二：


    “住手！有这功夫窝里反还不如留些力气打鬼子！何参谋长！不必说的冠冕堂皇，你们第1军今天干的事情就是不地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将功赎罪吧！沈师长，小鬼子看来是想把78师和32师分割开来，32师那边受到的攻击越来越弱，我让徐兴华试着派了一个营向78师靠拢，结果刚出阵地就被鬼子打了回去，35旅团是要拿78师开刀了！”


    沈老二被黄浩然的话吸引了过去，李铁军和何大如还有第1军的几个团长也走到了地图旁边，他们想看看黄浩然这个“常胜将军”到底有些什么本事。


    “司令！鬼子在78师正面攻的很凶，咱们老是这么被动挨打也不是个事，添油战术的结局就是把部队全部拼光阵地还是要丢掉，我看到不如集中力量给小鬼子来一下狠的！我看还是老战术！迂回攻击！司令觉得如何？”


    沈老二现在被黄浩然培养的也有了一些战术意识，尤其是黄浩然屡试不爽的迂回战术，沈老二更是推崇备至！站在沈老二对面的何大如听完沈老二的话发出了一声冷哼，他从鼻孔里面发出了声音，显然是很瞧不上沈老二的主意：


    “沈师长！你说的未免也太空泛了吧？现在咱们南京卫戍军的十几万大军围绕着南京城和鬼子打成了一团，78师阵地两边都是战场，左有83军，右有74军，这两支部队的对面也都有至少不下于一个旅团的日军，咱们这个迂回到底怎么个迂回法？难道要交战部队的头上飞过去吗？”


    何大如这显然是在回敬沈老二，第1军被卸了兵权的军官们也都面有喜色，他们很高兴何大如帮他们扳回了一成。


    黄浩然将这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沈老二还是差些火候，打起仗来勇猛有余，智慧不足，何大如的话虽然说的剑客，但也都是实际情况，想要迂回攻击35旅团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首先这突破点就很不好找，既要能通过大部队又不能让日军发现，这地图上还有这样的地方吗？


    看着黄浩然沉默不语何大如更是得意，看来这个“常胜将军”也不过如此，淞沪和南京的两场大捷也许是时运而已，这样倒也合理，99军成军的时间尚不足三个月，要是这支新军一下子就能凌驾于第1军这样的老资格部队之上那才是不合理的，现在这位沈师长和黄司令的表现才是正常的。何大如觉得他马上就要看清楚99军这支神秘之旅的真相了，他忽然感到有些莫名的亢奋......


    “鬼子军官的公事包有多大？”


    就在何大如胡思乱想的时候，黄浩然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句，在场的第1军军官们都呆住了，现在不是再想迂回日军的战术吗？怎么一下子扯到鬼子军官的公事包上来了？


    倒是沈老二这个直肠子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用手比划了个大小给黄浩然看，黄浩然看完以后追问了一句：“你确定？日本将军用公事包的也是这么个大小？”


    沈老二得意的回答黄浩然就是这么大，日本将军，99军可是干掉过好几个的！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沈老二心里面那个爽啊！大哥就是大哥！这个不动声色的一句话就把第1军这帮混蛋顶的死死的！日本将军这样的高级货，你们见都没见过吧？


    何大如在沈老二挑衅的目光下气势顿时矮了一截，没办法，99军的战功是在那里明摆着的，整个中央军里面也找不出在战绩上能和99军并驾齐驱的部队，连教导总队和几个德械师都要甘拜下风，第1军就更不用提了！


    何大如忍不住在心里面愤愤的想这算什么本事？过去的事情老拿来说有意思吗？


    黄浩然还是对沈老二这个毛毛躁躁的家伙不放心，他让沈老二给他搞一个实物回来，正好特务营一连长徐子龙在屋子门口，他身上有个缴获的日军将官公事包，那是日本上海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大川内传七少将的东西，现在变成了徐子龙的纪念品。


    沈老二几乎是用展示珍宝的动作拿着徐子龙的纪念品回到了桌子旁边，黄浩然接过来以后打开来看了看里面的大小，然后从卫兵那里要过了一张缴获自日军的军用地图，这是从114师团师团部的废墟里面扒出来的，这地图上面的一部分地方由于过了火。变得有些黄，好在并不影响使用，黄浩然将这份地图展开以后开始折叠，很快这份地图重新变成了厚厚的一叠，然后黄浩然拿起地图装进了公事包又拿出来，接着他说了一句：“这地图在鬼子手里应该也是折成这样的大小，行军打仗的时候在公事包里面放进取出的还算方便，你们觉得如何？”


    这回是李铁军先接了话，他讨好的冲黄浩然笑了笑，然后说：“我想定然是这样的，这大小很合适......”


    沈老二和何大如异口同声的问道：“便是如此，又有什么用呢？”说完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都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黄浩然用力的在折叠起来的地图边角上压了压再打开来，然后他取出放大镜盯着地图的折缝仔细的观察，很快，他就将目光移到了桃园、天井山附近。


    刚好有一道折缝从桃园的左侧经过，黄浩然用手展了展地图，在折缝里面找到了一个叫余坉的地方，要不是仔细看，没有人会注意到余坉的存在，这里是第1军和66军的结合部。


    黄浩然用力的拍了拍地图，然后看着屋子里面的军官们指了指这条折缝的位置说道：“咱们就从这里动手！从地图折缝的地方出击！给35旅团来一下子狠的！”


    何大如听完了黄浩然的话脑子里面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从地图折缝的地方出击！绝了！


    难怪黄浩然刚才要日本将军的公事包，何大如一开始还以为黄浩然是在炫耀99军的战绩，现在他才知道，黄浩然是在寻找日本人也会忽略的地方！


    地图的折缝！正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


    指挥打仗的军官都喜欢对照着地图打仗，但是由于需要将地图携带在身边所以就需要经常的折叠地图放进公事包，这地图一旦被折叠的次数多了，就会出现一道道的折缝，由于视觉的障碍和光线的折射，这地图折缝的地方往往就被被人遗忘，折缝的地方还会比较容易出现磨损，越是频繁使用的地图就越容易出现这样的情况，而日本的高级军官，刚好是很喜欢使用地图的！


    这个黄司令居然利用对手这样的习惯和小细节来算计对方!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何大如的汗最先冒了出来！黄浩然看到了何大如偷偷擦汗的样子，他对何大如的评价也提高了一个档次，在场的军官只有何大如一个人领会到了黄浩然的用意，现在沈老二和李铁军还在发傻呢！


    在他们看来一定会认为黄浩然说的是很奇怪的话吧？


    开来这个何大如还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和谢文东一样吧这聪明劲用到了歪的地方......


    “黄司令！您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发问的人是李铁军，沈老二虽然也没弄明白但是他有一点比李铁军好，那就是他绝对的相信黄浩然，不明白就不明白吧！不是会有参谋军官来解释吗？总之只要是大哥的主意就一定没问题！他沈老二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黄浩然扫了一眼满脑袋问号的李铁军，然后对何大如说：“何参谋长！你的军座在问话了，是你这个参谋长办事的时候了......”


    接下来就是何大如给在场的军官们讲解的时间，等何大如的话讲完了，第1军的军官们看黄浩然的目光就像是看到了鬼！


    栽在这样的人手里，不冤！不冤！光荣的很！


    这是第1军几个军官脑袋里面共同的想法！


    这迂回35师团的部队规模不宜太大，毕竟现在中日双方已经激战在了一处，南京卫戍军现在利用的也只是日军的一个小小的坏习惯而已，大部队的机动即使不被日本陆军发现也逃不开天上的侦察机，所以这支部队一定要很精干！


    黄浩然最后选择了特务营一部和99师一部，再加上第1军和预10师的各一个营，活脱脱的一支联合部队。


    迂回部队采取这样的混编方式也是有用意的，黄浩然觉得99军已经够树大招风了，现在需要的是将荣誉分一些给其他的部队，另外让第1军和预10师参加这样重要的行动也是一次收买人心的机会，南京一战必定会有很多部队被打残打散，现在在这些部队的心目中建立起99军的高大形象也有利于以后的挖角和整编，这是个一箭双雕的办法。


    这支联合部队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35旅团的旅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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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派渔政船去钓鱼岛护渔，我很高兴！中国，会越来越强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99师参战

    6.52 99师参战


    联合部队出发的时候，日军35旅团对78师的攻击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124联队联队长小界芳松中佐从望远镜中欣赏着对面78师阵地上的硝烟和火光，刚刚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给35旅团要来了空军支援，七八架姗姗来迟的轰炸机在78师的头顶上丢下了十几吨炸弹之后离开了这片交战区域，中国人的阵地上已经是一片火海，不过小界芳松联队长知道在那片火海底下一定还有中国人活着，他们在等着124联队的再次出击。


    经过了几个小时的交战小界芳松联队长已经摸清了78师的战术打法，这支刚刚加入南京战场的中国军队在人员上比起其他的中国军队要齐整一些，但是战斗力却并不出色，78师使用其轻重武器来还算是比较娴熟，这说明胡宗南的确在第1军身上花了不少本钱，不过78师和别的中央军一样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只要124联队能够进入到78师的三十米区域中国人就会变得明显慌乱起来，由此看来78师在精神和意志上远不如小界芳松联队长的124联队。


    小界芳松联队长觉得他的联队在78师面前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一些，他不希望将手里面精锐的帝国士兵花费在这样没有意义的战斗中。


    小界芳松联队长是日军中少有的理性派，他觉得华中派遣军不应该在南京外围计较得失，与其这样和中国人不停的作战还不如集中兵力突破一点，直奔南京而去，按照小界芳松联队长对南京政府的了解，只要日军攻克了南京，也差不多就该是中国人低头认输的时候了，日本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在谈判桌上狠狠的敲中国一笔，中国太大了，有着数不清的好东西，这一次日本能得到的收获应该会创下一个新纪录吧！


    然而114师团的惨剧导致了华中派遣军作战指导思想的改变，军部的将军们叫嚷着要松井石根司令官在南京战场上雪耻，为了满足这些短视的陆军高级军官的要求，松井石根只有在保持向南京进军的同时尽量寻找南京卫戍军的主力并与之决战，结果华中派遣军现在推进的速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小界芳松联队长发出了一声叹息，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他的情绪，两个中队是他今天上午给78师的第一份见面礼。


    532团1营长张杰带着部队赶到78师交战最激烈的阵地时鬼子的先锋已经杀进了战壕，张杰大喝了一声“杀！”就带着他的1营扑了上去，1营的突然杀到使日军猝不及防，被张杰的部队这么一冲，日军再也没有了占住阵脚的机会，只能无奈的退了下去，小界芳松联队长遗憾的砸了咂嘴，要是中国人的增援部队晚到二十分钟就好了，可惜，战场上没有如果。


    小界芳松联队长对天亮以后的第一波攻击还是满意的，经过了天亮前的几个小时厮杀，78师已经是强虏之末，刚才要不是得到了援军，124联队才投入了两个中队就差点拿下了78师的前沿阵地，小界芳松联队长还注意到了78师派来增援的部队不过是半个团左右的规模，李铁军手里面应该也没有什么预备队了，看来今天上午的进攻应该会是一次很轻松的作战。


    这次让吉田亮的大队上去吧！炮火准备就定在十五分钟吧，炮兵的炮弹数量不多了，得留一些对付南京的城墙......


    张杰打退了日军的进攻之后立刻给沈元龙发报，78师前沿阵地上的一个团连伤亡带逃跑的已经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如今1营已经成了阵地上的主要作战力量，从刚才退下去的鬼子数量来推断，日军下一波攻击投入的兵力应该不会少于两个中队，要是再有战车压阵，那将是很麻烦的局面。


    78师修筑的共识和战壕已经被日军炸的分辨不出来了，张杰带着战士们抱起一具具的日军尸体朝战壕上面堆，有个78师的小兵不解地问张杰：“长官，你还帮鬼子收尸啊？”


    张杰用袖口擦了擦脸，结果衣袖上沾到的鬼子血抹的他满脸都是，他指了指面前的这堆鬼子尸体说：“小鬼子炸了咱们的工事，我们就用他们的尸体来修补，你看！好用的很呢！”


    说完张杰将一具鬼子尸体头脚折叠起来塞进了战壕上的一个缺口里面，刚好堵住了这个被鬼子炸弹炸出来的缺口，然后张杰拉过一个机枪手示意在这里架上一挺捷克式。


    78师的那个小兵看得是目瞪口呆，张杰冲着这个小兵笑了笑，然后呲着牙对着小兵说道：“干这种事只能用小鬼子的尸体，自己兄弟的遗体可不许碰！会被人从背后打黑枪的！”


    78师的小兵被张杰吓的连连点头，其实他哪里会用自己人的尸体来垒工事，便是用鬼子尸体来填洞的事情他也是第一次看见！不过在99师的官兵眼里张杰这样的做法是在顺理成章不过了，小鬼子的尸体嘛，就应该拿来废物利用！将捷克式架在鬼子尸体上那个的1营机枪手低头看了看那具鬼子尸体的脑袋直冲着他裤裆的位置，于是他蹲下来生生将那鬼子的脑袋拧了180度，然后他满意的拍了拍手掌站起来继续摆弄机枪，旁边几个78师的兵都看傻了!他们惊恐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一致决定和99师的兵保持一些距离，这些人可惹不得！


    “营长！鬼子又上来了！......”在战壕里面到处检查的张杰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喊声，他立刻跑到了一个比较好的观察位置朝阵地前面张望，果然看到大批的日军嚎叫着向阵地发起了冲锋！


    奇怪！鬼子这回怎么没打炮就上来了，这不合规矩啊？张杰正在拿鬼子调侃着天空中忽然传来了炮弹划过天际的声音，他立刻就明白了鬼子刚才的进攻是佯攻，目的就是为了将阵地上的中国军队从防炮洞里面诱出来，然后在使用炮火杀伤！


    狗东西！果然还是忘不了老招数！鬼子一定没有想到1营的阵地上早就没有了还能使用的防炮洞，这回鬼子的小聪明算是白瞎了！


    张杰转身跳进战壕里面大声的高喊着：“防炮啦！”1营和78师的官兵们都立刻开始行动了起来，战壕里面到处都是在寻找藏身之处的官兵。


    78师和99军接受的防炮训练也完全不一样，当日军的第一颗炮弹落在阵地上炸开的时候，1营的官兵不管有没有找到藏身之处都会立刻卧倒或者缩进角落里面，而78师的官兵却还在疯狂的奔走着，他们一直要找到一个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才会停下，而实际上78师有好多人就死在了寻找安全之处的路上。


    张杰和1营的官兵不止一次的试图拉住或者阻止78师官兵的自杀行为，可是这些被他们拉住或者扑倒的78师官兵有相当一部分会再次挣扎着站起来继续奔跑，他们的执着大大的提高了日军炮火的杀伤性！


    有的人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到了半空，更多的人是被单片夺去了生命，张杰亲眼看见78师的一个中校军官被一枚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那个中校军官在瞬间被撕成了无数的碎块，向雨点一样四散射开，有几块就落在张杰的面前......


    如果是一支新军，很可能在这样的炮击底下被摧毁了意志，好在99师不是新军，78师也不是......巨大的伤亡给阵地上官兵们带来的冲击在日军的接着发起的攻击面前被他们抛在了脑后，轻重机枪一齐开火，再加上1营配备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吉田亮大队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鬼子立刻就见了阎王，从中国守军阵地上突然变得清脆的枪声里面吉田亮少佐觉出了不对，这支新上来的中国守军比之前的守军要强上一大截，吉田亮少佐所站得位置离中国人的阵地至少有四五百米的距离，他却亲眼看见了站在他前方不远处的几个下级军官被中国人的步枪手击中了头部仰天倒下，这样的射击水平不是普通的中国军队能具备的！


    自己的大队不会如此幸运的在这里碰上了中国人的王牌—99军吧？


    进攻已经开始了，即使对手再强悍吉田亮的大队也得扑上去，在他们的身后小界芳松联队长正在虎视眈眈的督战，吉田亮少佐叫来了铃木中尉，他需要一位勇敢的军官去杀开一条血路。


    铃木中尉不是傻子，尽管吉田亮少佐对他说了很多慷慨激昂的话，铃木中尉依然没有自告奋勇的请战，他看了看远处的中国军阵地，中国人的火力真的很猛，而且几分钟前铃木中尉还注意到用一小队中国人消失在了左前方的一片树林中，他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会都没有什么收获，那树林的枝叶太茂盛铃木中尉根本就看不清，现在吉田亮少佐想让铃木中尉带着敢死队冲上去，说实话铃木中尉打心眼里面是不愿意的。


    但是吉田亮少佐说的十分的决然，他对铃木中尉大声的说道：“铃木君！我需要你去把对面的中国人消灭掉！敢死队是我们现在最好的选择！”


    “大队长阁下！”铃木中尉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命运，他指了指左前方的那片树林然后对吉田亮少佐说：“那里有中国人的伏兵，如果遭到两边的夹击，敢死队的牺牲会变得很没有意义！”


    吉田亮少佐觉得铃木中尉这是怯战行为，他气愤的吼叫着：“没有危险还是打仗吗？那个树林藏不下多少人！我会命令迫击炮向那片树林射击！你只要拿下对面的阵地就好！联队的主力要从这里踩过去！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第一支攻入南京的部队！你不想要这份荣誉吗？铃木君！”


    铃木中尉还能说些什么呢？他转过身去找到了他的中队，然后从里面挑出几十名老兵组成了敢死队，铃木中尉将白色的布带结在胸前，然后拿起了一支装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高喊着：“跟着我上！杀死那些支那人！”


    铃木中尉的部下服从的跟在了敢死队的后面，他们开始往外退子弹，这是日军步兵操典里面要求的，主要是因为三八式步枪的穿透力太强，如果在肉搏战的时候开枪很容易打到目标身后的日军，所以退子弹成了日军冲锋前的必要准备。


    伴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卡拉”声，金灿灿的长壳子弹从三八式步枪的弹仓里面被抛了出来，然后落在了地上的泥土里，接着被一双双的皮鞋踏过，铃木中队的攻击开始了！


    在鬼子眼皮底下跑进树林的是1营2连长张同富带着的一个排，张杰担心阵地的纵深不够于是派2连长张同富跑到树林里面去当伏兵，这样可以利用交叉火力去杀伤鬼子，2连长张同富带着一个排很快占据了有利地形拉开了架势，他们在等待时机。


    张杰特意给张同富调去了8挺捷克式，这主要是为了便于这支小部队的机动，原本配属给这个排的马克沁则交给了别的排，现在张同富的部下们都装好了弹夹，就等着张同富的一声令下......


    铃木中尉率领的敢死队打的非常疯狂，为了完成吉田亮少佐的要求，敢死队的鬼子身上还挂上了手雷，“人弹”攻击这样的日军传统又一次得到了发挥的空间。


    为了避免被击中的“人弹”误伤到他们的同伴，铃木中尉的敢死队员之间保持了比较远的距离，张杰注意到了这伙给同一班的鬼子，他赶紧调来两挺马克沁堵在了铃木中队前进的道路上，再被1营接连打爆了好几个“人弹”之后，铃木中尉命令他的敢死队趴了下来，面对着如此凶猛的机枪火力，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弹”都不可能冲的过去。


    一旦接近不了目标，“人弹”战术也就失去了意义，这些原本应该为后续部队炸开一条血路的“人弹”现在反而变成了中国军队埋藏在阵地前沿的地雷！


    敢死队冲不上去，铃木中队的主力就被压得更后，看到铃木中队陷入了困境，吉田亮少佐开始变得暴跳如雷！


    这时候太需要炮兵的配合了！该死的炮兵！总是在需要他们的时候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吉田亮少佐提着他的战刀冲了出去，他要给那些该死的炮兵一个教训！


    一路上他看见了不少从火线上撤下来的日本伤兵，12月的南京已经进入了冬季，寒风吹的日军伤兵们瑟瑟发抖，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声哀嚎。


    吉田亮少佐黑着脸一声不吭的从这些伤兵身边走了过去，见到吉田亮少佐，有的伤兵挣扎着起来敬礼，哀嚎的伤兵也赶紧住了嘴。


    要是惹到吉田亮少佐这个“屠夫”就不太好了，在124联队里面吉田亮少佐的名声一直不大好。


    吉田亮少佐到达迫击炮中队的时候骑兵第22大队大队长小池昌次中佐也在，吉田亮少佐一开始没有看到小池昌次中佐，他一把抓住了迫击炮中队长小和龙大尉的衣领大声的吼道：“小和龙大尉！我的士兵在流血！我需要你立刻用炮火给我轰出一条血路！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快把你的炮口调过来！”


    站在旁边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况的骑兵第22大队大队长小池昌次中佐明显的皱了一下眉头，他的骑兵第22大队遭到了南京卫戍军32师的猛烈攻击，傻子也知道32师是想朝78师靠过来，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严令绝不许放32师过去，骑兵防御步兵，这样的命令小池昌次中佐也是第一次接到，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令他的骑兵下马作战，可是骑兵就是骑兵，当起步兵来一定也不专业，小池昌次中佐只能跑到小和龙大尉的迫击炮中队来求援，他希望在迫击炮中队的支援下撑到116联队迂回到32师后面的时刻。


    没想到跳出来吉田亮少佐这个搅局的，小池昌次中佐深知一旦离开了迫击炮中队的炮火他的骑兵绝对挡不住对面的32师，所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吉田亮少佐下令调转炮口的！


    “咳咳！吉田亮少佐！我的骑兵面临的压力很大！支那人一旦突破了我大队的防线就会直接攻击你们124联队，你们将会腹背受敌！炮兵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帮助骑兵挡住32师！你的要求，暂时不可能得到满足！”


    吉田亮少佐睁圆了双眼转了过来，当他看清是小池昌次中佐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骑兵大队也盯上了迫击炮中队，可是他不能放弃对炮兵的争取，他的大队正处于最微妙的时刻，铃木中尉的敢死队离中国人的阵地只有最后的几十米，这时候只要再往天平上放一个大筹码，也许胜利就唾手可得！


    而现在吉田亮少佐需要的筹码就是迫击炮中队！


    吉田亮少佐决定无视小池昌次中佐军衔比他高的事实继续争取炮兵的支援，他大声的对小池昌次中佐说道：


    “我是奉了小界芳松联队长攻克78师桃园前沿阵地，小界芳松联队长给我的是死命令！拿不下桃园前沿阵地我就会死！小池昌次大队长，请原谅我的无礼！”


    说完吉田亮少佐一招手，他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迫击炮中队的中队长小和龙大尉！


    “ 你！吉田亮！你这个混蛋！”小池昌次中佐只能用脏话来宣泄他的愤怒！


    在火线上煎熬了半天的铃木中尉终于得到了炮火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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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最后的海军！

    6.53 最后的海军


    镇江要塞是南京政府首都的大门，镇江要塞守备战，是南京保卫战中的一部分。


    九一八事变后，南京政府就对镇江要塞很重视，曾先后派朱培德、唐生智、冯玉祥等高级将领到镇江视察过要塞，并指示镇江要塞要增设各种永久式的国防工事，消灭炮台死角。镇江要塞的设备在当时也算得上是比较完善、先进的了。


    南京政府给镇江要塞的任务是封锁长江江面，阻击敌舰西进，并在有效射程内消灭之，进而确保长江流域的安全。因此，镇江要塞的要塞炮以正对江面为主，陆上为次。要塞守备营的任务则是掩护要塞炮台的安全和弥补炮台火力的不及。


    镇江要塞司令部设在镇江城内河边街的仓库内。司令林显扬，王乐坡为参谋长。司令部下设副官室、军需室、军械室。同时还管辖着守备营、通信连、工兵连。


    镇江要塞的卫戍部队就是守备营，守备营的营房位于象山，下辖三个步兵连，一个重机枪连。不过镇江要塞的最大本钱确是象山、焦山、都天庙、圌山关这四个炮台，。


    象山炮台位于镇江东码头附近，共有十二门炮。其中有二十四公分口径四门，有掩蔽部设备，射向正对长江江面；十五公分口径四门，配备在合山，系露天炮台，射向陆上和江面两用。每分台设台员一，每炮设炮兵一班。焦山炮台位于长江中心小岛上，与象台隔江而望，共有八门炮。都是九公分五口径，射向水陆两用。都天庙炮台位于长江北岸，共有八门炮。其中二十四公分口径有四门，设有永久性掩蔽部，射向正对长江江面，还有九公分五口径四门，可以机动使用。圌山关炮台位于大港镇附近，距城约五十华里，共有十二门炮。其中有二十四公分口径四门，设在江边，有坚固掩蔽部，射向正对长江江面；另有九公分五口径八门，分设龟山一带，均设有掩蔽部，射向水陆两用。


    这四座炮台可以说是江面上的一道铁闸，日军攻克江阴之后立刻将目光瞄准了镇江要塞的这四座炮台。


    江阴要塞失守后，江阴要塞司令许康撤到镇江要塞，向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和他的参谋长王乐坡介绍了前方的军情。


    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知道了吴(苏州)福(山)、锡(无锡)澄(江阴) 两线均已失去防御战斗作用，日军乘势西下已向镇江推进的消息之后立刻下令要塞部队进入战斗准备。他还在守备营里面采取自愿报名的方式挑选了五十多名敢死队员随时听候调遣。面对着强大的日军，要塞官兵的抗战情绪还是高涨的。


    接着，要塞司令部向各炮台和守备部队下达了战斗命令：


    1. 守备营第一连，携重机枪两挺，通信兵一班，立即进入禹山阵地，监视丹徒镇方向敌人动态，如发现有情况，即向指挥所报告；


    2. 守备营第二连，携重机枪两挺，通信兵一班，进入镇象路小高地，对沪宁铁路、公路严密防犯，左与第一连联系，右 与北固山军士哨联系，


    3. 守备营第三连，工兵连为预备队，归守备营副营长指挥，并由第三连派出一部在北固山甘露寺附近建立哨位，观察日军情况；


    4. 象台、焦台、都台、圌台官兵进入各炮炮位，随时进入战斗，并与指挥所联系


    5. 敢死队归指挥所直接指挥，随时听候调遣，队长不得离开岗位，并严密注视镇象公路情况。


    6. 司令、参谋长等立即进入象山指挥所。


    常州、丹阳失陷后，日军分两路向镇江进攻，一路沿镇(江)丹(阳)公路进犯，另一路沿镇(江)常(州)公路进犯。很快日军的前锋部队就进入了镇江要塞的防区与守备禹山阵地的守备营第1连接触。面对日军发的起猛烈攻击，要塞守备官兵凭借工事英勇还击，日军伤亡惨重仓皇撤退。


    对镇江要塞的坚固工事鬼子还是有所忌惮的，所以第二天日军绕过镇江要塞的守备区改道沿公路向镇江城前进。


    幸运的是此时的镇江城已经不再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了，103师已经在那里严阵以待。


    奉命驻防镇江城的103师也是一支疲惫之师，八一三淞沪抗战开始之后，第103师奉命抽调官兵千余名，开赴上海补充在对日作战损失惨重的第88师。同时103师开始整编队伍，将原来的两旅四团整编成三个步兵团，计有第六一三团(团长罗熠斌)、六一五团(团长周相魁)、六一八团(团长万式炯)及师直属特务连、工兵连、通讯连、卫生队等。


    八月下旬，第103师奉命开赴上海作战，由武穴乘轮东运，在南京下关登陆改乘沪宁线火车赴上海，当103师到达无锡时奉命改赴江阴，归江防总司令刘兴指挥，后来上海战事吃紧的时候103师又被抽调到一些次要战场担任一些辅助任务，可怜的103师就这么被南京总参谋部的将军们在地图上调来调去，再加上军政部也不断的从103师抽血，何知重的部队在江阴开打之前就减去了三成功力。


    103师从江阴撤到镇江的时候，一个师顶多只剩下半个师，副师长戴之奇和参谋长王雨膏都忍不住在师长何知重面前大骂总参谋部的愚蠢，幸好黄浩然及时的接过了南京卫戍军的指挥棒，要是还是唐生智当家的话，他还打算让103师接着向南京撤退，要是何知重真的这么干了，他的103师到达南京城的时候可能连一个团都凑不出来了......


    黄浩然的决定给了103师在镇江短暂休整的时间，江苏保安团跑的太快，有好些屋子都没有来得及销毁，黄浩然知道以后大笔一挥给了103师自由补充的权力，何知重立刻下令砸开这些仓库的大门，把能用的东西都搬出来用上，所以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日军师长何知重多少还有点底气。


    在103师还没到镇江的时候，这座城市里面很不太平，时任江苏省政府主席陈果夫和保安处长项玫庄奉命向韩德勤、李守维 “交接”，说白了也就是这两位打算逃跑，有省长和保安处长做榜样，镇江城内的秩序立刻混乱到了极点，新省府也不愿意留在镇江当炮灰，于是一边接收一边忙着撤退，保安部队也都抱着放几枪就跑的打算。


    在日军占领丹阳之后江苏省政府就开始撤离镇江城向扬州转移；原先驻守镇江的保安团早就全部撤到了长江以北，现在城里面仅留下一个保安团掩护省政府转移，当兵的还跑了一小半，镇江城的百姓看到自己的军队居然如此表现，连最后留守的一批人也开始了逃亡。


    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的得到保安团全部逃走的消息之后顿时感到了绝望，以他要塞的兵力是不可能分兵去把守镇江城的，可是一旦失去了镇江，要塞也就成了孤岛！


    好在黄浩然及时将从江阴撤出来的103师放在了镇江城，镇江要塞的官兵也多了一些和日军周旋的信心。


    12月2日晚，北固山哨所向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报告，镇江城外枪声四起，应该是103师和日军打起来了，城内西街商业区已起大火，烟雾冲天！


    林显扬冷静的作出了判断，鬼子不可能这么快攻入镇江城，北固山哨所看到的应该是日军炮击引起的火灾。


    很快林显扬就接到了何知重的电报，果然和他判断的一样，103师将日军挡在了城外，日军被击退之后大肆炮击实施报复，西街商业区中弹起火。


    日军在攻击镇江城的同时也没有放松对镇江要塞的进攻，12月2日晨，鬼子步兵在八辆坦克的掩护下，从北固山沿镇象公路向象台方向推进。焦台发现敌情，立即集中火力向日军坦克猛烈炮击，击毁日军坦克两辆，打死打伤鬼子数十名，日军被迫停止前进。


    镇江要塞和城区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清晨，3日早晨，北固山哨再次发现交战的区域从城墙移到了城内，林显扬赶紧和103师师长何知重联系，结果得知是汉奸在夜里面打开了城门放鬼子进了城，103师现在向日军展开了反击，应该可以将日军击退。


    103师师长何知重的话让林显扬如五雷轰顶！如此一来，象山炮台所处的位置就成为敌人的后方，炮台官兵的处境是很危险的，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决定放弃象山炮台，于是他给炮台官兵下达了撤退命令，命象台立刻拆下炮闩及弹药、器材等，转移到都台，协助都台继续抗敌。守备营第一连撤回荡田村高地，掩护象台渡江；第二连撤到合山西南高地，监视镇象公路情况，象台渡江后，工兵连立即渡江，佔领都天庙两侧阵地，掩护都台，并抗拒敌军渡江。敢死队掩护指挥所人员渡江后，转移到焦台，归该台台长指挥，掩护炮台，继续作战。指挥所撤到都天庙附近，继续指挥焦台与都台作战。


    12月4日晨，敌采取报复手段，派来十二架轰炸机，在焦台上空轮番轰炸，焦台设备全部被毁，官兵伤亡三分之一，无法继续战斗。


    林显扬命焦台台长和敢死队残余官兵，自筹运载工具，向江北转移。此时民船已无法控制，官兵们将门板、木材捆扎成筏，三五成群，分别向江北岸方向划去，到12月4日晚23时左右，才先后到达江北指挥所报到。


    12月5日晨，扬中江面的敌舰两艘开始活动，谨慎前进。都台观察所发现敌情后立即报告。中午12时左右，敌舰进入我有效射程内，都台向敌舰射击，敌舰只得后退。


    圌山关炮台与镇江焦山炮台、象山炮台、江北都天庙炮台同属镇江要塞司令部，它在镇江市东北约三十公里的地方。敌军进逼镇江后，该台少校台长卢佐周随要塞司令部撤往苏北，行前命令官兵自毁炮台，撤走大炮、把探照灯、发电机等设备拆下埋藏。任务完成后，一名姓俞的上尉带领士兵一百多人分别乘船过江。结果有十一名炮台士兵出于民族义愤，决定留下抵抗。俞上尉表示同意，并给了他们一个 “敢死队”的名义，指定骆熺标为队长，留下相机抗战。彭勇义当时系炮台炮手，骆熺标系少尉台员，此外还有刘福贵、谢翔贵等，都是炮兵。部队在撤走前，把圌山关炮台的九尊大炮中的八尊拆除带走或沉入江底，另有龟山头的一尊，尚存炮位。骆熺标和众人合计决定先把龟山头炮位上的一尊大炮修复，再把散落在江边的炮弹搜集搬远到山顶的炮座旁边，并轮流在江边了望，准备痛击来犯之敌舰。


    自江阴失守后，日舰一路无阻，溯江西上，梦想着一过圌山关，就可以经过镇江会攻南京。一向自诩为“所向无敌”的“大日本帝国”海军，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得意忘形的时候，龟山头山顶上的中国炮兵早已做好开炮的准备。骆熺标等人发现敌舰以后，个个义愤填膺，立即集中到龟山头山顶，由骆熺标瞄准指挥，彭勇义负责开炮，刘福贵、谢翔贵、肖某搬装炮弹，一切准备就绪。当日舰驶入有效射程内后，只听得骆熺标一声令下“放！”彭勇义立即发射，炮弹脱膛而出，直向日舰飞去，落在日军先锋舰的船头旁边，激起的水柱有两三丈高，日舰的船头满是淋漓的水沫。骆熺标见一炮未中，立即调整发射角，日舰惊瑰未定，第二发炮弹又飞驰而来，可惜稍有偏差，又未中目标。骆熺标再次认真瞄准，发出了第三炮，这一炮不偏不倚，正中日军先锋舰的后部，使得日舰舵机失灵，这艘日舰很快便在水面上失去控制。日本海军指挥官被吓得半死，以为在圌山关前遇到了劲敌，便下令调转船头，退到离龟山头三十里的北岸三江营江面暂泊。骆熺标等人在山上远远望见敌舰尾部冒起烟火，知已击中，斗志更加昂扬，立即装好第四炮，满以为这一炮轰出去以后，可以击沉日舰，没想到这些从西方军火商手里买来的炮弹不合质量要求，不但没有打出反而把炮身也炸坏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舰逃脱。


    6日一大早，便有三架日本侦察机飞临圌山上空，低飞俯瞰，进行空中侦察，但圌山和五峰山被森林覆盖，寂然无声。日军侦察机去后，又派来轰炸机，向森林、山谷中狂轰滥炸，半山西林寺的庙屋被炸塌一角，嶙峋的怪石，被炸得火星直冒。


    同日中午，敌轰炸机数十架飞临都台上空轮番轰炸，将都台建筑工事和营房彻底炸平，幸好都台有坚固掩蔽部，官兵仅伤亡十馀人。从此镇江要塞失去江防作用。


    也是同一天，镇江城内的103师再也无法坚持下去，日军的攻击力度越来越大，103师师长何知重在向黄浩然请示之后在夜里突围而出，和镇江要塞的守军合兵一处，依托要塞防守江岸，等待南京的救援。


    12月7日和8日，镇江要塞附近的枪炮声不绝于耳，日军已经展开了三面围攻，103师和要塞官兵的处境岌岌可危！


    12月9日夜间，汪焕之安排的船队终于抵达了镇江附近的江面。


    由于日军占据了绝对的空中优势，所以这只借人造大雾离开南京的船队只是利用天亮以前的时间赶路，9日整个白天船队都在分散躲藏，一直到了天黑之后，船队才再次集结出发，海军的鱼雷快艇文天祥中队处于船队的最前面。


    鱼雷快艇文天祥中队，中队长刘功棣，拥有英制快艇四艘，番号分别为文171号(艇长刘功棣兼)、文42号(艇长先黄云白，后由陈溥星代)、文93号(艇长吴士荣)、文88号，每艇配有直径45公分鱼雷两枚(尾槽发射式)，深水炸弹两枚，高射机枪四挺，现在鱼雷已完成压气调试，完全处于发射状态。


    当船队快要抵达镇江要塞附近江面的时候，文天祥中队的鱼雷快艇突然开始加速，他们已经收到了镇江要塞司令林显扬的电报，得知日军舰队停泊在离龟山头三十里的北岸三江营江面，指挥官刘功棣命令各艇展开队形向日本舰队接近。


    站在驾驶室里面的刘功棣心潮起伏，电雷学校的鱼雷快艇是一支新组建的防御式海军部队。1935年初南京政府从英国、德国进口快艇，于江阴黄山港开河、打山洞，建码头、工厂、营房等基地。截至抗战开始，已拥有快艇十三艘，其中英国制造十艘、德国製造三艘，编组为一个快艇大队，下分四个中队，分别命名为文天祥中队(四艘)、史可法中队(四艘)、岳飞中队(三艘)，另有顔杲卿中队(二艘)尚未加入战列。


    1937年春，江阴区江防司令欧阳格组织各快艇艇长从江阴连成洲一直测量到南通狼山，对每一处水深作了详细测绘，并将日本第三舰队各舰舰形，绘成图像，发交各快艇艇长人手一册，俾资熟记识别，海军官兵各个摩拳擦掌，就盼着和鬼子决一死战！刘功棣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可是刘功棣没想到的是中日开战以后海军居然被南京总参谋部当作了封江的材料来使用，在南京大员的心目中海军是不堪一击的的，与其和日舰交战被击沉震动国民士气还不如座沉封江！


    海天四舰在江阴自沉，接着江阴一战，中国海军的精锐战舰全速被日本空军击沉，刘功棣的心简直就在滴血！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海军不是没有尽力！有谁能懂得海军人的痛？


    现在，刘功棣终于得到了一份主动出击的命令，他要改变中国海军海军悲壮的命运！


    黄浩然给鱼雷快艇文天祥中队的命令原文如下：


    “江阴失守，闻敌舰已突破封锁线，溯江上驶，逼近首都，兹派你部今晚出发游弋至镇江江面，如遇敌舰，立即攻击。


    南京城防副司令司令黄浩然


    1937年12月8日”


    鱼雷艇的发动机在轰鸣着，那是中国海军不平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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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中国海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血性

    6.54 血性


    四艘轻盈灵巧的鱼雷艇，成单纵队在江面上飞快的前进着，刘功棣的文171号艇一马当先，很快文天祥中队就来到了距离日舰10海里的地方，四条鱼雷艇上的官兵都把目光转向了远处的江面。


    此时已经是12月9日晚上11点25分，夜幕茫茫，天空中还下着细雨，高速前进的鱼雷快艇的艇首激起的浪花像石子一样打在刘功棣的脸上，小艇在浪花上颠簸着，刘功棣忍不住有了一种不真实感。


    江面上比起海面要平静多了，基本上没有什么大浪，刘功棣还是渴望着苦涩的海水，毕竟，他是一名海军军官。


    虽然海军部一直不承认他们这些电雷系统的人......


    中国海军的战略计划到1937年的时候已经完成了调整，长江流域变成了海军布防的重心,按照海军部的预案，一旦日舰从海上袭来,中国海军的舰队将集中于长江,抵抗进入长江的日本舰队,然后伺机向近海推进。这一战略思维是1932年第一次淞沪抗战剌激出来的产物,从理论上来看很符合海军的实力,然而这个战略构想并没有进行实战演练,所以只能说海军对在长江流域作战有一个战略构想而已。


    当淞沪烽火又起,长江再次面临日舰威胁的时候,自知没有和日本海军一战之力的中国海军为了完成阻止日舰进入长江的任务,采用了昂贵而且笨拙的方法----沉船封江！


    开战之时海军部对于如何封锁长江江面只有沉船封江与水雷封江这两种消极构想。所以只好在矮子里面选将军，在这两种作法之中,水雷封锁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成本低廉,防御的范围更广且容易布署.沉船封江则只能形成一道范围狭小且不具攻击性的水中障碍,成本高昂,执行不易。


    电雷学校的官兵曾经向海军部反映过他们的意见，拿半海里宽,三海里纵深的封锁面积来举例,如果使用水雷封锁,只需要600具左右的水雷便可构成一道坚固的封锁线.费用合计约法币20万元.可要是换成用轮船沉江封锁则需要二三千吨位级别的商轮20余艘,花费的总额约在1500万元至2000万元上下,是使用水雷封江成本的80倍到100倍.再考虑到我国轮船业比较落后的实际情况,这些宝贵的船只应该留着作为后方运输之用,如果将大批的商船沉江,那么必然会削弱我国本来就不强的运输力量，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而且使用沉船封江的步骤也是极为繁琐的，除了沉船之外还需要有很多的后续措施，就拿江阴来说，在沉船之后还至少需要三个月以上的时间来完成沉石等各项辅助工作，由此可见沉船封江和水雷封江比较起来在时间和财力上浪费的多，所以电雷学校极力建议使用水雷封江。


    但海军部最后还是坚持进行沉船封江，面对电雷学校官兵们的质疑，海军部给出了如下的回答:


    “水雷含有威力作用,能够给予敌人以打击,工作时间也比较沉船来的迅速,具有可以视战事的情况随时实施,不致多大影响到后方运输和国际间的航运的优点.所以海军当局很早注意到这点.对于水雷的准备,如设厂,购备等,都有详细的规划,贡献给政府.但政府由于财力问题对海军所拟的方案没有付诸实施。后军政部又将此项任务交给另外一个军事机关来负责办理.由于这个机关没有努力他的使命,放弃了他的责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遗憾......”.


    海军部的这份解释函里面提到的那个贻误整体江防战略的军事机关其实就是在说长期与陈绍宽闽系海军作对的电雷学校！这个皮球踢的可真漂亮！


    电雷学校的爱国官兵们无奈的发现他们绕了一圈以后居然问题是出在他们自己身上！对于海军部这样无视抗战大局只知道窝里斗的做法电雷学校的官兵们只能摇头苦笑！


    民国时期海军系统的内斗相当严重,在1932年以前海军的派系大致可以区分为中央海军(海军部与各直属单位,第1舰队,第2舰队,练习舰队.总吨位约4万4千吨，又称闽系),粤系海军(第4舰队.总吨位仅数千吨)与青岛系海军(第3舰队,即原东北海军,总吨位万余吨)这三大派，这几个派系之间不仅互相对立,而且派系内部也内斗不断。


    1932年军政部成立电雷学校,试图跳过由闽系把持的海军部,另成立一支新的雷艇部队,形成了在中国现代海军史上威名赫然的电雷系统.海军司令陈绍宽与整个闽系对这支雷艇部队怀有极大的敌意,海军部公开表示他们对电雷学校的仇视态度,并以给电雷学校穿小鞋为最大乐事.电雷学校校长欧阳格将军遭到海军部排挤，电雷学校的学员兵被禁止穿著海军制服,当欧阳校长争取到海军制服的穿著权之后,海军部勒令该校的学员兵在帽沿上不得绣上”中国海军”字样.海军部还规定电雷学校学生在毕业后不被海军部承认具有海军军籍.就连电雷学校学生第一次舰上参观都只能在德国海军的“科隆”号巡洋舰上进行,这都是因为海军部拒绝拨出军舰供电雷学校学生实习或参观。


    海军部对电雷学校的恶劣态度清楚的表示了海军部以马尾系统海军自居,而不以中国海军自任.也正是因为这种派系利益高于国家利益的狭隘眼界,使得军委会几乎无法插手海军事务.最高当局决定成立鱼雷艇部队的时候,老头子是越过了闽系海军把持的海军部直接下令的,最高当局一力促成鱼雷艇部队的组建甚至可以说有制衡海军部的用意在里面。


    在电雷学校成军以后,南京期望能同时建立快艇部队与水雷部队.很快电雷学校便成功地组建了快艇部队,但是在水雷部队的建构上,由于需要采购德国水雷,成本过于高昂,结果导致了电雷学校的水雷部队建军计划一直停滞不前。


    其实从清代开始,中国海军就对水雷自制相当热衷,到水雷部队建构的时候其实国内早就能够自制水雷,而且在马尾还设有水雷营与修械所.


    为什么电雷学校要舍自制水雷而寻求外购呢?其实原因很简单,水雷的修造单位都被海军部把持着,电雷学校根本不可能从海军部顺利的得到国产水雷.海军部和电雷学校内耗的结果就是当海军需要封江之时,才赫然根本就没有足够能使用的水雷,最后海军部只能选择了代价高昂的沉船封江......


    内斗！内斗！到最后把整个海军都给斗没了！如今要扛起中国海军最后旗帜的人居然还是被海军部打压了多年的电雷学校！


    刘功棣的文天祥鱼雷艇中队已经成了最后的中国海军！这一切怎么能不让他心潮澎湃！


    是时候替电雷学校正名了！


    “报告中队长！左舷6度发现灯光！！”文171号艇枪炮手甘太信的报告打断了刘功棣的思绪，他用力的甩了甩头，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


    “加强了望，发出战斗警报，保持航速和航向！”刘功棣发出了一连串的命令，他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起了枪炮手甘太信的发现，从轮廓上来看，那是日本海军第3舰队11战队的炮舰“比良”号，日本海军的大吨位军舰被江阴的沉船封锁线挡在了外面，只有像“比良”号这样的小舰才能凭借吃水浅的优势通过江阴，文天祥中队这一回是没有吃到大鱼的希望了......


    文171号离日本炮舰“比良”号越来越近，刘功棣又陆陆续续看到了好几条日舰的轮廓，他用望远镜仔细的分辨着这些日舰的身份，他在寻找日本海军第11战队的旗舰，谷本马太郎少将的“八重山”号敷设舰。


    在文171号鱼雷艇的后方，文42号、文93号、文88号慢慢的赶了上来，一列纵队已经的变成梯队，这是文天祥中队预先商量好的攻击队形。


    终于，黄天不负苦心人，标准排水量为720吨的“八重山”号敷设舰出现在了刘功棣的望远镜里面，刘功棣对着图样看了三遍，然后兴奋的将望远镜递给了副中队长黄云白，刘功棣兴奋的说：“就是它！就是他！看啊！八重山号！谷本马太郎的旗舰！”副中队长黄云白举起望远镜看了看，也高兴的说：“没错！可算是逮着它了！干吧！中队长！”


    刘功棣立刻命令文天祥中队向左转向，这时候他们距离日舰已经只有4-5海里的距离，幸运的是，到现在鬼子还没有发现他们，在月光下抛锚停泊在三江营江面的日本海军第11战队军舰就像一个个固定的靶子在等着文天祥中队的致命一击！


    还有比这更好的局面吗？刘功棣在脑海里面演练过无数次和日舰的交战，但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会有今天这样的场面！


    不要紧张！摒住呼吸!一定要把直到“八重山”号打到江底！随着时间的流逝，文171号鱼雷艇离“八重山”号越来越近，刘功棣甚至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八重山”号的舰桥！


    副中队长黄云白提醒刘功棣是时候了！该动手了！


    “准备战斗！鱼雷预备.......放！”


    文171号鱼雷艇的艇身猛地一震，转眼间左侧鱼雷管里面的鱼雷就跃入了长江，文171号艇灵活的转了个弯，让出了发射位置，在他后面的文42号、文93号、文88号也相继发射了鱼雷！


    第一轮每条艇放了一枚鱼雷，白色的细线沿着预定的轨迹向日舰袭去！很快，两条日舰的舰身腾起了浓烟，文天祥中队的官兵高兴的跳了起来!


    打中了！


    鱼雷艇中队的这一轮攻击把睡梦中的日本海军第11战队给打醒了，凄厉的警报在夜空中响了起来，几艘日本炮舰开始胡乱的开炮，让刘功棣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日本炮舰的射击对象不是江面而是天空，看来鬼子以为他们这是遭到了空袭！


    这么说鬼子还没有发现鱼雷艇，正好可以再来一轮！


    四艘鱼雷艇又开始调整航向，他们要重新进入释放鱼雷的攻击位置！


    被文天祥中队的鱼雷击中的两艘日舰是炮舰“安宅”和“鸟羽”号，两艘日舰中“安宅”号伤的更重，文93号艇长吴士荣发射的一枚鱼雷直接击中了“安宅”号炮舰的右舷，在“安宅”号的水线以下开了个大洞，汹涌的长江水立刻从洞口涌了进去，进水过多的“安宅”号开始了迅速的下沉，“安宅”号的舰长已经下了弃舰的命令。


    “鸟羽”号的情况要幸运的多，文171号发射的鱼雷击中了“鸟羽”号的舰尾，后舱进水的“鸟羽”号舰首已经抬出了水面，不过暂时还没有沉没的危险，“鸟羽”号这是帮“八重山”号挡了一下，要不然的话文171号发射的这枚鱼将正中“八重山”号的中央，一定会将“八重山”号炸成两截！


    刘功棣的遗憾只有在第二轮发射鱼雷以后来得到弥补了！


    在向天空浪费了一大堆炮弹之后日本海军终于想起了用探照灯搜索江面，吴士荣的文93号艇最先被日军发现，明白了是遭到中国海军鱼雷艇攻击的第11战队慌了神，所有的日舰都开始起锚，他们必须要机动规避，这样才有希望躲过中国海军的第二波鱼雷攻击！


    但是刘功棣和他的文天祥鱼雷艇中队又怎么会给日舰这个机会，四艘鱼雷艇很快就调整好了位置，然后他们重复了几分钟前的动作，第二波鱼雷攻击转瞬即至！


    这次遭殃的是一艘日本海军的运输舰和处于第11战队最前面的炮舰“比良”号，那艘倒霉的船直接被炸成了两截，而“比良”号炮舰则是左舷中弹，进水以后发生了严重的侧倾，“八重山”号由于处于日舰群中，又一次逃过了他的劫数。


    不过因为混乱，谷本马太郎的旗舰一头撞在了已经遭受重创的“鸟羽”号炮舰上，本来就只剩下半条命的“鸟羽”号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雪上加霜，这艘替“八重山”号吃了一枚鱼雷的炮舰终于被“八重山”号送上了不归路......


    两轮攻击过后，击沉日舰三艘，重创一艘，这样的战绩应该让文天祥中队感到满意了，可是他们的中队长刘功棣却不是这么想的！


    这是因为他还有一枚鱼雷没有放出去！


    文171号右侧的鱼雷发射管不知道为什么出了故障，本来文171号是要和文88号夹击谷本马太郎的旗舰“八重山”号的，结果文88号的鱼雷擦着“八重山”号的舰尾跑了过去打中了运输船，文171号的鱼雷则直接罢了工！


    刘功棣懊恼的一拳打在驾驶台上！如果刚才文171号的鱼雷没有出故障，现在谷本马太郎就应该在江底喂鱼了！


    刘功棣冲着在鱼雷发射管边忙碌的枪炮手甘太信怒吼着：


    “怎么搞的！到底能不能修！？”


    甘太信回过身朝刘功棣摆了摆手，他没瞧出右侧的鱼雷发射管除了什么问题，那枚直径45公分的鱼雷静静的躺在发射管里面，似乎这位的枪炮声和它没有半点的关系！


    刘功棣将指挥权交给了副中队长黄云白，他从驾驶室里面踉踉跄跄的跑了出来，现在鱼雷艇是在告诉机动规避日舰的炮火，不时有炮弹落在文171号艇附近，小小的鱼雷艇仿佛随时都可能被打中！


    刘功棣跑到右侧鱼雷发射管旁边的时候差点没站稳掉进江里，枪炮手甘太信一把拉住了刘功棣，然后将一条缆绳系在了刘功棣腰上，甘太信大声的对刘功棣说：


    “中队长！没有办法了！这样的地点这样的时间，就是神仙也得抓瞎！我看是什么地方卡住了，刚才没在发射管里面爆炸已经是万幸了！”


    刘功棣不甘心的趴在鱼雷发射管上朝里面看去，“八重山”号和“鸟羽”号相撞以后似乎失去了动力，只要这枚鱼雷能够发射出去，“八重山”号就会变成一具浮动的棺材！


    虽然“八重山”号只是一艘敷设舰，但它毕竟是日本海军第11战队的旗舰，只要打成了“八重山”号，那将是中国海军在击沉“出云”号之后的最大胜利！


    而且“八重山”号一沉，日舰必然胆寒，这样接应103师的船队也能得到更多的时间！


    “甘太信！我问你！这鱼雷虽然发射不出去了，但是应该还能炸响吧！？”


    甘太信显然不太明白刘功棣的意思，但他还是回答了中队长的问题：


    “倒是没遇到过鱼雷战斗部不响的，不过既然是发射不出去了，弹头能响也没用！咱们总不能扛着鱼雷撞上去吧！？”


    刘功棣的回答让甘太信吓了一跳：“对!我就是要撞沉“八重山”号！老子豁出去这一百多斤了！敢干吗？兄弟!”


    甘太信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姥姥！今天就和小鬼子拼了！


    刘功棣的部下们很快发现文171号艇开始突然加速！小小的鱼雷艇冲着枪林弹雨直奔日本海军第11战队的旗舰“八重山”号而去！


    文171号艇这是要用最后的一枚鱼雷和“八重山”号同归于尽！


    文天祥中队官兵们的眼眶湿润了！他们的中队长用行动证明了他们无愧于文天祥这个名字！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这就是中国海军的血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八重山

    6.55 八重山


    “八重山”号上的日本海军11战队指挥官谷本马太郎少将在文天祥鱼雷艇中队第二轮攻击中负了伤，当“八重山”号一头撞上“鸟羽”号炮舰的时候谷本马太郎少将的脑袋撞在了坚硬的舱壁上，当时就被开了瓢，满脸血污的谷本马太郎少将此刻的心情糟透了，他的舰队已经发现让他们损失惨重的对手只不过是几条吨位很小的鱼雷艇!


    11战队目前已经损失了2艘炮舰和一艘运输舰, 船长已经下令弃舰的“安宅”号沉没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这4艘舰随便拿出一艘来也比中国人出动的鱼雷艇总吨位还要大!这回11战队是亏大了!


    大意了啊!如果不是夜间的防备太过松懈，又怎么会酿成如今的惨剧？


    谷本马太郎少将现在就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日本海军最近进展的实在是太过顺利，他们先是在江阴利用空中优势全歼了中国海军的主力舰队，接着又突破了南京政府经营的多年的镇江要塞，如果不是在镇江要塞被这里的炮台阻挡了一下，11战队的军舰现在可能已经出现在南京附近的江面上了，这一连串的胜利让日本海军上上下下的官兵们都变得不可一世起来，其实第3舰队旗舰“出云”号被击沉的事情并没有过去很久，但是日本海军的官兵们都已经开始选择性的遗忘了那场悲剧，日本国内也开工建造新的“出云”号，这次使用“出云”这个名字的战舰将会是一艘战列舰！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日本海军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面对着已经几乎被歼灭的中国海军和早已被日本空军掌控的天空，11战队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最后就连一向谨慎的谷本马太郎少将也开始变得放松起来。


    主将都开始松懈，下层的海军官兵就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将战舰横七竖八的停泊在三江营江面上毫无队形可言,11战队就等着空军解决掉圌山关炮台这颗钉子,然后他们就可以配合陆军攻陷镇江要塞,再接下来的就是南京!


    结果今夜11战队的野望就这么化成了泡影!即使是击沉全部来袭的中国海军鱼雷艇,11战队这一仗也是败得一塌糊涂!


    谷本马太郎少将的脸色黑的就像是木炭,舰桥上的海军军官们甚至不敢靠过去帮谷本马太郎少将止住伤口上的血,他们知道现在谁和谷本马太郎少将说话谁就会触霉头, “八重山”号上的军官们都选择了沉默是金。


    日本海军的文化素质比陆军要高的多，所以谷本马太郎少将不需要应付叫嚷着要雪耻的疯狂下属，他的11战队的舰长和军官们都在安静的等待着他的命令！


    “打沉他们！追上去打沉他们！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11战队的荣誉就在此一举了！没有鱼雷的鱼雷艇就是一条小木筏！即使是我们军舰上的副炮也能够把他们打成碎片！全队转向！追杀那些中国人！”


    谷本马太郎少将说这些话的时候面目狰狞，再加上他脸上的血污，活脱脱像个地狱里面跑出来的恶鬼，得到命令的日本海军军官们开始向其他的军舰转达谷本马太郎少将的命令，甲板上的炮手早就忙的不亦乐乎，无数的炮弹朝着远去的中国鱼雷艇射去，只可惜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谷本马太郎少将现在做梦都想他的舰炮炮手能大发神威，在中国海军逃走之前命中目标，要知道鱼雷艇本来就是高速的船只，谷本马太郎的炮舰即使是全速追赶也根本赶不上，更何况现在11战队的军舰都才刚刚起锚，这样一来只要中国海军逃出了11战队的舰炮射程，那他就只能看着中国鱼雷艇干着急了！


    这情绪一激动，谷本马太郎少将脑袋上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冒血，这次他没有再坚持，主动的叫来了军医，谷本马太郎少将这么做的原因主要是如果再得不到救治的话他就快要不行了。


    谷本马太郎少将的脑袋上很快被缠上了纱布，各舰的炮手在这段时间里面依然没有什么收获，谷本马太郎少将看了看他的手表，只要再过几分钟，他的舰队就将永远的失去报仇的机会，想到这里谷本马太郎少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司令官阁下！中国人的鱼雷艇调头了！他们又回来了！”这时候枪炮长长谷川少佐突然发现了一个新情况，他兴奋的朝谷本马太郎少将大声的说道。


    谷本马太郎少将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中国人又回头了？他们不是已经取得了辉煌的战绩吗？怎么还不赶紧撤退？就靠这几条没有鱼雷的鱼雷艇还想再干些什么？这一切都太不合理了！


    谷本马太郎少将从他的位置上跳了起来，他要亲自去确认枪炮长长谷川少佐的报告，可怜的军医还没有来得及剪断谷本马太郎少将脑袋上的纱布，他只能拿着纱布卷跟在谷本马太郎少将后面一起走到了舰桥上。


    从望远镜里面谷本马太郎少将看到了高速而来的中国鱼雷艇，接着舰队的探照灯和炮弹爆炸时的火光，谷本马太郎少将看清楚了中国海军鱼雷艇的数量，一共是四艘！


    回来的好啊！一定要击沉他们！


    谷本马太郎少将立刻命令11战队的炮舰迎头冲上去，中国鱼雷艇上的高射机枪根本就奈何不了11战队的炮舰，在谷本马太郎少将眼里这支中国鱼雷艇编队的指挥官正在翻一个错误，一个对11战队有利的大错误！


    谷本马太郎少将的嘴角开始上翘，他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


    由于只有右侧的鱼雷发射管里面有鱼雷，文171号艇产生了严重的倾斜，刘功棣让枪炮手甘太信将鱼雷艇左侧的高射机枪和深水炸弹拆下来丢到江里，然后他又命令艇上的人员都尽量往左侧站，这样才让鱼雷艇的平衡恢复了一些，副中队长黄云白亲自驾驶着文171号艇灵活的在日舰的炮弹里面钻来钻去，刘功棣自己盯着鱼雷，他还是希望能修好它。


    日本舰队的火力开始变得密集了起来，这说明鬼子已经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里面调整了过来，鱼雷艇的目标毕竟太大，恐怕很难冲过日本舰队的近距离封锁线，文171号艇的船体实在是太过单薄，即使是一发小口径的炮弹也不是它能够承受得了的。


    在鱼雷发射管旁边忙了半天的刘功棣一抬头看见文42号、文93号、文88号艇居然也调转了船头，跟在了文171号艇的后面，这简直是胡闹！现在是找鬼子拼命，已经放完了鱼雷的文42号、文93号、文88号艇来凑什么热闹？


    刘功棣站起来拼命的朝后面的三条鱼雷艇摆手，他的意思是让文42号、文93号、文88号艇返航，可是后面的三条艇不但没有转向，反而加速朝文171号艇追了上来。


    刘功棣急了，他朝离他最近的文93号艇大声叫喊着，文93号艇艇长吴士荣只是微笑不语。陈溥星的文42号更是一个冲刺插到了刘功棣的文171号艇前面，文88号艇则赶到了文171号艇的左侧。


    文42号、文93号、文88号艇形成了一个品字形的屏障，将刘功棣的文171号艇挡在了后面！


    刘功棣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他的老部下们这是要护送着他的文171号艇闯过日本舰队的火力封锁线，已经用完了鱼雷的三条鱼雷艇没有选择撤退，他们要和他们的中队长在一起！


    既然没有了进攻能力，那他们就当文171号艇的盾牌！


    文天祥中队，就没有一个怕死的官兵！


    刘功棣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泪水，他任由着眼泪在他的面颊上肆无忌惮的流淌着！


    “八重山”号！老子来了！中国海军来了！


    ************************************************


    文天祥中队的四艘鱼雷艇就这么迎着日本海军11战队的炮火前行着，站在“八重山”号舰桥上的谷本马太郎少将忽然觉出了不对！


    他的笑容渐渐开始凝固了！


    为什么中国人要用三艘鱼雷艇挡在一艘鱼雷艇的前面？他们在保护什么？难道受到保护的那艘鱼雷艇还有鱼雷？


    不应该啊？之前11战队的军舰在中国海军的鱼雷攻击下已经陷入了混乱，那么好的机会中国海军的鱼雷艇指挥官怎么可能不用完全部的鱼雷？这是初学者也不会犯下的错误！


    从中国海军鱼雷艇攻击时的关断和狠辣，还有他们撤退时的操作水品，谷本马太郎少将不认为他面对的是一群新手！


    那现在这些中国人返回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难道他们打算用鱼雷艇上的高射机枪和11战队的舰炮对战？除非这些中国海军是一群疯子才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思想上陷入了迷宫的谷本马太郎少将开始用手撕扯他头上的纱布，站在他旁边的军医十分紧张的注视着谷本马太郎少将的动作。


    这个可怜的军医已经在用他的专业知识判断谷本马太郎少将有没有可能在撞击中伤到了脑部，从现在谷本马太郎少将的行为来看，倒是很有这种可能。


    谷本马太郎少将再次举起了他的望远镜，他还是想用他的眼睛找到答案，舰炮的指挥不用他操心，遭遇了空前损失的11战队现在早已是火力全开，所有射程能够够得着的舰炮都在向中国人的鱼雷艇射击，随着双方距离的接近和副炮的登场，谷本马太郎少将相信他的部下不会让他失望！


    文天祥中队的四条鱼雷艇里面最先中弹的是处于队列最前面的文42号艇，陈溥星的鱼雷艇被日本海军的一发炮弹直接命中，幸运的是这个昏了头的日本舰炮射手居然使用了一发穿甲弹，炮弹直接在文42号艇尾部钻了一个大洞，文42号艇躲过了粉身碎骨的命运，不过受了伤的文42号艇开始不可避免的掉队了。


    又过了几分钟，文88号艇也被日军的炮弹击中，这次击中文88号艇的是一发榴弹，文88号艇的艇首直接被轰掉，刘功棣看到了抱着木片漂浮在江面上的部下。


    刘功棣用旗语告诉落在后面的文42号艇去就这些落水的官兵，在得到了文42号艇艇长陈溥星的答复之后，刘功棣转进驾驶室接过了舵盘。


    现在文171号艇已经接近了日舰，鬼子军舰的副炮和机关炮都开始登场，文171号艇周围的弹雨越来越密集，有好几次他们都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失去了两条鱼雷艇的掩护，文171号艇的身影完全的暴露在了日本海军11战队司令官谷本马太郎少将眼前，谷本马太郎少将终于发现了文171号艇的右侧吃水比左侧要深，这说明文171号艇的右侧有重物！


    鱼雷！一定是鱼雷！而且肯定是一条无法发射的鱼雷！


    原来中国人的一条鱼雷艇的一个鱼雷发射管出了故障，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在之前那么有利的战机过后中国人的鱼雷艇上居然还剩下了一枚鱼雷！不是中国海军鱼雷艇指挥官不想发射，而是根本就不能发射，或许是心有不甘，原本已经打算撤离的这四条鱼雷艇又转了回来，看来这些返回来的中国鱼雷艇早就计划好了要用这他们最后这条鱼雷来撞击日本海军的战舰！


    所以另外三条没有鱼雷的鱼雷艇才会挡在这条鱼雷艇的前面！因为他们只有这唯一的一件武器！


    所有不合理的东西终于连贯了起来！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条中国鱼雷艇要撞击的目标是哪一艘日舰？


    谷本马太郎少将想到这里突然打了一个冷战！


    难道......是“八重山”号！


    “左满舵！高速规避！通知两侧的炮舰！掩护旗舰！中国人是要发动自杀式攻击！”


    谷本马太郎少将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发出了鸡仔声，“八重山”号上的日本海军军官们立刻行动了起来！


    枪炮长长谷川少佐直接跑到了“八重山”号舰尾的炮位上，他推开了忙碌到现在一事无成的炮手，亲自上阵了。


    意识到自己的旗舰有了危险，其余的日舰也开始了行动，文171号艇成为了日舰炮火集中打击的目标，刘功棣冷静的驾驶着文171号艇躲避着日本海军舰炮的炮火，文171号艇和“八重山”号的距离越来越近！


    “混蛋！混蛋！快阻止那条中国鱼雷艇！干掉它！”


    谷本马太郎少将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叫喊，文171号艇的身影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八重山”号马上就要跑不掉了！


    “轰！轰！”已经开始感到绝望的谷本马太郎少将忽然看到两发炮弹落在了文171号艇的身上，他兴奋的一把折掉了脑袋上的纱布，等到他发觉伤口又开始出血的时候再想起找军医，可是谷本马太郎少将回过头才发现之前一直站在旁边的军医早已不知去向。


    “懦夫！等击沉了中国人的鱼雷艇我一定要你好看！”由于伤口的疼痛，谷本马太郎少将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


    击中文171号艇的是两发机关炮弹，爆炸的威力和弹片扫荡了文171号艇的驾驶室和甲板，刘功棣被弹片击中了头部，血流满面，艇上的官兵或死或伤，枪炮手甘太信的左腿膝盖以下被炸的血肉模糊，副中队长黄云白的右手少了三个手指，艇身开始起火，幸运的是发动机还没有停车，鱼雷艇依然在高速向前。


    鲜血从刘功棣的头顶上淌了下来，很快就挡住了他的视线，刘功棣捡起驾驶台上的一块沾满了油污的纱布在脸上一抹，他的整张脸变成了一个血葫芦，刘功棣用力的朝甲板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大声的喊道：“弟兄们！‘八重山’号就在前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了！你们跳船吧！文42号和文93号还在！海军需要你们这些种子！”


    副中队长黄云白扑到了刘功棣身边大喊到：“中队长！你走吧！咱们中队不能没有你！艇交给我！”


    刘功棣看了黄云白，他头上的鲜血又流了下来，刘功棣的视野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他忽然笑了起来，黄云白还想继续劝刘功棣，这时候刘功棣忽然对黄云白说：“云白！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什么时候说的过我了？你老哥我就是个认死理的人，你就让我固执到最后吧！”


    “可是...你不能啊......” 黄云白的话音已经变成了哭喊。


    “云白，我的左臂废了，就算活下来也得回家，我过不了那种日子，我是海军！如果不能呆在水上我觉得活着一点味道也没有！那里，才是我的归宿！”


    说完刘功棣伸出左臂向面前的“八重山”号，那是一只怎样的手臂啊，肘关节的地方只有几根筋和血管露在外面，刘功棣的小臂整个都不见了！


    “中队长！！”


    “滚！！！”


    黄云白含着眼泪抱着枪炮手甘太信和另外一个昏迷水兵跳下了文171号艇，冰冷的江水几乎把他立刻就冻僵了，黄云白只剩下两个手指的右手实在没法抓住那个昏迷的水兵，手一松，他的兄弟就消失在了长江之中！


    黄云白放声大哭！为了他的兄弟，也为了他的中队长！


    文171号艇准确无误的撞上了日本海军第3舰队第11战队的旗舰“八重山”号，谷本马太郎少将的旗舰很快开始倾斜，然后直接沉入了江底！


    黄云白和甘太信被吴士荣的文93号救起，枪炮手甘太信伤重不治，副中队长黄云白活了下来。


    陈溥星的文42号艇返回南京之后报废，文天祥中队只剩下了文93号这最后一艘鱼雷艇，不过他们的火种得到了传续！


    悲乎！海军！壮乎！海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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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啊！一定要永远繁荣富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要塞江畔

    6.56 要塞江畔


    12月10日凌晨，上海的气温显得特别的寒冷，天空纷纷扬扬飘着雪花。这个月份下雪，在上海来说是十分罕见的。3点钟左右，从日本飞来一架军用飞机，缓缓地降落在龙华机场上。日本参谋次长多田骏及其随员躬身从机舱走出来，他看了看头顶的夜空之后钻进了早已在机场等候多时的黑色轿车，轿车在满载着日军士兵的大卡车和架着歪把子机枪的摩托车护卫下开的很快，多田骏隔着车窗欣赏着夜色中的上海，神情里面满是兴奋，从地面上观察一座城市和从天空中看一座城市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现在，这座美丽的都市已经落入了日本的手中！天皇陛下应该满意了才对......


    “啪！啪！哒哒哒......！”突然传来的枪声打破了多田骏参谋次长的意境，他有些诧异的询问开车的司机这枪声是怎么回事？


    司机表现的很犹豫，看样子是有些顾虑，多田骏对司机的这种态度变显出了不安，松井石根不是说上海已经完全被华中派遣军控制，市面治安良好吗？看来这些前线指挥官的话是本能相信的!


    12月初的时候多田骏有过一次匆匆的上海之行，那次他是向松井石根递送了盖有国玺和各大臣印章的大本营敕令:任命松井石根为华中方面军司令官，下辖上海派遣军和第十军。命令还写着:待部队休整结束，华中方面军司令官须与海军协同，攻占敌国首都南京。


    由于是来去匆匆，所以多田骏没有机会多了解一下上海，不过他还是将陆相杉山元的话带给了松井石根，上海市一座大都市，这里还有西方的租界，华中派遣军一定要控制好上海的治安，在国际社会面前树立一个好的形象，当时松井石根的回答是让多田骏和杉山元放心，内阁考虑的这些华中派遣军已经做到了，没想到，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松井石根不但没有让他的谎言变得圆满，上海的情况反而变得越来越糟糕起来！


    不能再听松井石根的谎言！多田骏现在急切的想多知道一些上海的现状！


    在随员的劝说下，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安排给多田骏的这位司机终于开了口，多田骏担心的事情很快都得到了验证！


    日军占领上海以后松井石根立刻命令军队和特务机关进行了几次联合搜捕，南京政府潜伏在上海的特务机关被华中派遣军破坏了一多半，市面上也太平了一段时间，但是上海毕竟是中国人的地盘，在上海市民的帮助了掩护下抵抗力量回复的速度很快，即使在日军一开始的高压态势下他们也没有停止过活动，松井石根把101师团留在上海也没能起到威慑作用，最近随着南京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取得了一些战果，上海的抗日组织也似乎受到了鼓舞，开始大肆的袭击日本侨民和落单的日本士兵，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日本人和日军士兵横尸街头的事件，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不得不给驻沪日军下了死命令，晚上9点以后少于五人同行不得离开军营，而且，外出的日军一定要随身携带武器！


    多田骏听到的枪声正是来自上海抗日武装和日军的枪战，应该是一支夜间巡逻的小部队遭到了中国人的埋伏，这样的事情每天夜里都在发生，上海的日军巡逻队几乎都遇到过这样的袭击，这几天夜里巡逻队的损失加起来早就已经超过了一个小队!今天白天的时候还有人想往松井石根的司令部里面丢手榴弹，好在司令部的卫兵反应还算快，开枪打死了这名袭击者。


    多田骏安静的听着这名司机的话，他的眉头越锁越紧，直到车队开进了静安寺旁边的日军司令部司机才停止了他的发言。


    多田骏下车的时候亲切地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他的这个举动让那位司机激动不已，多田骏笑了笑，然后下了车走进了松井石根的司令部。


    多田骏的身高是1.69米，体型微胖。像他这样的身高，在日本男人里面就算得上是高头大马。现在多田骏和身高只有1.51米，又瘦又干的松井石根站在一起，就更显得是特别高大。他们两个人是老朋友，彼此十分的熟悉，所以多田骏笑着用手摸了摸他的光头，和松井石根开起了玩笑说:“松井君是身小胃口大，转眼工夫就吞掉了大上海，为天皇陛下立下了赫赫战功！我真的很羡慕你啊！”


    面对着多田骏的褒奖，松井石根表现的很淡然，他知道多田骏的这些话只是开场白，接下来的才是正事，114师团在南京惨败，苏州和上海的抵抗力量又此起彼伏，东京有太多对华中派遣军不满的地方，而他这个司令官自然是难辞其咎.......


    多田骏仔细的观察着松井石根的表情，他的这些话里面是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的，没想到松井石根完全没有生气，照单全收了，看来松井石根对自己此行的目的已经有所了解了，这也不奇怪，东京对松井石根不满的声音早已是铺天盖地，以松井石根的地位和人脉，他不可能对东京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看来，不用再绕弯子了，多田骏决定直接转述陆相杉山元的质问，至于他本人暂时还不想说什么，因为他在松井石根的脸上居然看到了一丝疲惫，这样的松井石根多田骏也是第一次见到。


    “松井君！你我是多年的朋友，没有用的话我就不说了，这次我到上海来是要查看114师团的事情，陆相很恼火，他一定要知道114师团战报的原因！大日本帝国在华北和华东同时用兵，陆军的兵力本来就紧张，淞沪和南京一下子被中国军队重创了两个师团，天皇很不高兴！这样的事情再也不能发生了！”


    松井石根终于听到了他关心的东西，多田骏的这番话给松井石根带来的冲击比他自己预料的小得多，本来他以为华中派遣军的司令宝座是一定要换人了，现在从多田骏的话里面透露的意思来看，东京还打算给他一个机会！


    松井石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东京方面会接除他的兵权，没有了部队，他的仇可就报不了了，松井石根不愿意做114师团惨败的责任人，他的军旅生涯容不得这样的污点！


    松井石根猛地抬起头盯着多田骏的眼睛，多田骏以为松井石根实在感谢他，他小声的对松井石根说道：“不必如此客气，松井君！我还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一味的隐瞒是不行的......”


    “多田君！我没有隐瞒，第3舰队的电报我也是刚刚收到？按理说11战队遇袭的时候你应该已经上了飞机，怎么？难道第3舰队给我的电报里面说的时间是修改过的？”


    松井石根不知道多田骏想说的是上海的治安，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刚刚收到的11战队遇袭的消息，海军这回也丢了脸，按理说一向站在陆军这边的参谋次长多田骏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这回居然把账算到了他松井石根的头上？


    “海军遇袭？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你说有电报？快拿来我看！”


    多田骏听了松井石根的话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在他飞往上海的这段时间里面又出了这样的事情，陆军的巨大损失已经让东京的“反战派”当作了打压军队的武器，现在海军也遭遇失败，天亮以后东京政府里面还不知道要吵成什么样子呢！


    华中派遣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立刻将第3舰队发来的电报交给了多田骏，3艘炮舰、1艘运输舰和1艘敷设舰的损失对于日本海军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可恨的是这些军舰居然是被日本早已宣布不复存在的中国海军击沉的，这个消息一旦发部出去就等于是让日本军部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而且11战队居然又损失了他们的旗舰！，难道第3舰队有损失旗舰的传统吗？“出云”号被击沉的事情到现在还处于封锁状态，一无所知的日本国民如果知道日本海军已经丢掉了两艘旗舰，那军部一定会被天皇的怒火淹没!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多田骏觉得松井石根的运势实在是黑到家了！


    “松井君！军队必须立刻拿出战绩来！镇江！上海派遣军不是在镇江包围了一个中国师吗？告诉朝香宫鸠彦王，一定要得手！而且要快......！！”


    ********************************************


    镇江要塞的江边地带，103师和要塞守军的撤退行动已经开始了三个多小时，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


    文天祥中队的攻击行动让11战队丧失了前进的勇气，他们的司令官谷本马太郎少将在水里面泡了十几分钟才被救到一艘炮舰上面，失血过多在加上挨了冻，谷本马太郎少将发起了高烧，陷入了昏迷，11战队的指挥系统已经完全瘫痪了，剩下的日舰在江面上开着探照灯来来回回的搜救着落水的日军，被击沉的5艘日舰上的鬼子水兵有好几百人，散落的到处都是，这场搜救行动看来要一直持续到天亮以后......


    在鱼雷艇和日本海军11战队打响之后又过一个小时左右，南京派来的船队开始靠岸，汪焕之按照黄浩然的建议，使用沙袋和从日军那里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武装了十来条“土炮艇”在江面上来回的巡视，转载部队的船只携带了大块的木板，往江边一架，就成了镇江守军的栈桥，要塞的重炮能拆散的手拆散了装船，实在无法带走的就捆上炸药包，要塞的炮兵得到了司令林显扬的命令实施了掩护射击，弄不清楚情况的日军以为镇江要塞的中国守军是要突围，于是在他们的阵地上摆开了架势准备阻击镇江守军，可是他们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见到一个中国士兵！


    夜空中只有镇江要塞的火炮在怒吼着，大口径的炮弹不断的落在日军的阵地上，掀起了一堆堆的泥土。


    日军16师团步兵第30旅团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渐渐感到了有些不对，镇江要塞的炮击虽然看起来声势惊人，可是仔细观察起来却显得有些凌乱，中国炮兵似乎完全没有预定的目标，就是在乱放一气！佐佐木到一旅团长认为这是中国人撤退的前兆！


    可是镇江要塞的三面已经被16师团围的铁桶一般，在镇江要塞的背面则是长江，支那军103师应该已经陷入了绝境！难道这样的炮击只是中国人绝望的发泄吗？


    狡猾的佐佐木到一旅团长决定向江边区域派出一支侦查部队，他要知道那里是不是正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佐佐木到一旅团长从骑兵第20联队联队长笠井敏松中佐那里要到了一些骑兵，他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侦查花费的时间自然是越少越好！


    16师团的日军侦查部队在前往江边的路上遇到了103师的阻击，103师师长何知重明白只要日军发现了镇江守军想从长江上撤退就一定会立刻发起猛攻，到时候103师断后的部队就的丢在镇江，要想不被鬼子发现，就一定要干掉日军的“斥候”！


    负责断后的是613团，他们的团长和副团长都在江阴殉了国，现在613团由副师长戴之奇直接指挥，戴之奇在日军能够观察到江边滩头的每一处地方都安排了伏兵，佐佐木到一旅团长排出的这支骑兵部队成了613团今晚的第一个猎物。


    戴之奇没有想到鬼子派出的侦查部队居然会是一支骑兵，这就要求613团一定要做到一击即中，万一失手了追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的，哪怕走脱了一个日本骑兵也可能会引起灾难性的后果，一旦日军使用炮火覆盖江边的滩头，那里的两个团就将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当日本骑兵进入613团伏击圈的时候戴之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在心中祈祷着不要出问题，103师和镇江要塞守军能不能活着到达南京就看这一哆嗦了！


    日军这支骑兵侦察部队的指挥官是永尾中尉，他这次带来了半个骑兵小队，经过严格训练的日本战马在行进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十分的细微，永尾中尉一边摸着胯下战马的鬃毛一边机警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这样的黑夜是很危险的，只要一颗突然飞出来的子弹就可以击碎永尾中尉的头骨，作为一个有着大好前途的骑兵中尉，永尾希望能够完好的活下来，等南京的战斗结束之后，也许他就能成为一名大尉！


    永尾中尉的三个哥哥都在军队里面任职，永尾家的几个儿子里面就属他的军衔最低，永尾中尉一直想要改变这样的状况。


    战功，只有在战场上取得大量的战功才能得到飞快的晋升，这也是永尾中尉主动要求从联队部调到作战部队的原因，他今夜行动的目的地是一块江边的高地，高地的尽头是一块悬崖，只要能够站在崖边，中国军队控制的那段江岸就能尽收眼底，永尾中尉也很想知道佐佐木到一旅团长想要看到些什么。


    骑兵小队前进的速度很快，永尾中尉的战马最先冲上了那块高地，他没有冒冒失失的走到崖边，永尾中尉选择了翻身下马，然后他将他心爱的战马交给了他的部下，接着永尾中尉接着树木的掩护摸到了崖边。


    眼前的一切让永尾中尉震撼了，就和他想的一样，这里的视野非常好，永尾中尉很轻松的看见了在江岸边忙碌的船只，滩头上挤满了人，那是镇江要塞的中国守军，看来他们是要登船撤退了！


    永尾中尉觉得应该立刻将这个情报报告给佐佐木到一旅团长，可是就在他刚刚要转身的时候永尾中尉又有了新的想法。


    既然都是报告，那还不如直接向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报告，师团长阁下能给永尾中尉带来的好处应该要比佐佐木到一这个旅团长多得多！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应该再仔细观察一下，看看中国人到底派了一些什么样的船只来接他们的部队，这样也能在中岛师团长面前表现的更好一些！


    永尾中尉当然不会想到他这一刹那的心猿意马，已经断送了他的小命！


    当永尾中尉举起了他的望远镜的时候，至少有6、7支步枪的准星已经对准了他的要害。


    “啪！啪！”


    “哒哒哒哒......”


    613团的各种轻武器同时响了起来，永尾中尉在一秒钟之内被好几个613团的士兵轮流击中，他的美梦和他的生命一起粉碎了！


    戴之奇挥舞着手枪站了起来大声的叫喊着：“一个也不能放跑了！堵住他们的退路！”旁边的613团官兵听到了戴之奇的命令都往山道上冲，只要把这里堵上了，这些鬼子骑兵就一个也别想跑回去！


    可是就在613团即将完成这个“关门”动作的时候，两个日本骑兵像闪电一样从山道上冲了过去，613团的官兵纷纷朝着远去的鬼子骑兵开枪，但是只打到了一个，还有一个鬼子骑兵，跑了！


    戴之奇气得破口大骂,不过这都于事无补，镇江大撤退，平静的阶段即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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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感谢徐家龙少的超级打赏，多谢了！兄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血泪江滩

    6.57 血泪江滩


    戴之奇这边跑掉鬼子骑兵的时候103师和镇江要塞守军的撤退工作刚刚进行到一半，南岸的要塞部队除了留下少量的炮兵配合613团断后其余的人马都已经登上了南京来的船队，士兵和大炮零件将一条条的船只堆的是满满当当，103师的618团的撤退序列就排在要塞官兵的后面，团长万式炯上校站在江滩上不断的催促着他的部下，现在时间就是一切，谁也不晓得要塞炮台的“射击表演”能骗过鬼子多久的时间......


    “快！快！再快一点！能丢的东西全部丢掉！到南京会给大家发新的!”


    万团长的话收到的效果比他预想的要差得多，经过万式炯上校身边的618团官兵听到了万团长的话不但没有丢掉他们携带的东西，反而抓得更紧了，今时今日的南京可不是半年前的那个首都了，所有的人都不相信他们到了南京就能逃出鬼子的魔掌，这一路从上海退到江阴，再从江阴撤到镇江，如今又要后撤，103师的锐气已经差不多给磨光了。


    615团团长周相魁站的远远的看着江滩上618团，他手下的几个营长已经在他跟前说了好几次把615团也开到江滩上去，结果都被周相魁否决了，虽然现在103师剩下的兵力只有三千多人，但是要一下子都涌到江滩上去难免会造成混乱，那样登船的速度会更慢，除了这些顾虑之外，周相魁更担心是镇江要塞周围的日军第16师团，如果他现在就下达登船的命令整个615团就会瞬间解体，一旦16师团的鬼子杀了过来，到时候就是想抵抗这部队恐怕也聚不起来......


    周相魁决定等万式炯的618团撤完了再动。


    从613团的伏击圈里面逃走的鬼子骑兵回到30旅团之后立刻向旅团长佐佐木到一少将报告了镇江要塞守军正在撤退的情况，戴之奇也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他的师长何知重，现在再守着伏击点已经失去了作用，何知重命令戴之奇的613团向核心阵地转移，从现在开始，就看613团能在鬼子面前支撑多久。


    佐佐木到一旅团长的动作很快，处于30旅团最前沿的步兵第38联队立刻就接到了攻击的命令，佐佐木到一旅团长在电话里面很简单的说了几句，38联队联队长助川静二大佐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带着他的部下开始了疯狂的攻击。


    佐佐木到一旅团长的原话如下：


    “中国人要跑！扑上去咬死他们！”


    助川静二大佐的38联队是佐佐木到一旅团长最心爱的猎犬，现在，这条猎犬被放了出去。


    613团立刻赶到了空前的压力！


    103师之前能够在镇江和日军16师团激战数日的最主要原因是因为他们有镇江要塞的炮火支援，每次在103师即将动摇的时候，都是要塞炮台上的重型火炮帮他们击退了日军，现在4座炮台已经被日军炸毁了两座，江北的火炮又被拆掉了装船，仅仅依靠着江对岸的炮火，613团打的艰苦极了。


    夜幕中一队队的日军像潮水一样扑了上来，助川静二大佐将38联队的三个大队一次性全部投入，这样绝对优势的兵力是他很有信心的向佐佐木到一旅团长汇报，一个小时之内，他的38联队就能够打到江边，到时候江滩上的中国军队和岸边的船只就是16师团的囊中之物，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戴副师长!你们还可以顶多久？”江边的103师师长何知重听着越来越激烈的枪炮声，他不得不向副师长戴之奇提出了这个问题。


    戴之奇也明白现在不是唱高调的时候，如果何知重不能清楚的了解103师现在面临的困境就没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到时候付出代价的依然是103师 ！


    “师座!鬼子的攻击很猛烈，我就是拼掉整个613团最多也只能给你们换来一个小时的时间，告诉滩头上的弟兄们快点走！613团的弟兄实在用鲜血给他们换时间！”


    听了戴之奇的话，何知重明白103师的处境已经危险到了极点，要不了多久日军的炮兵就会对这段江滩实施覆盖射击，上千名官兵和几十条大船不是一时半刻能够疏散的了的，南京派来的船队又没有军舰护航，只要16师团压到了江边，那就将是一场屠杀！


    快！一定要加快速度!


    何知重结束了和613团的通话以后立刻开始呼叫江面上的船队，他决定临时改变计划，已经装船的要塞守军和618团立刻起航，江滩上的615团不再前往南京 ，直接横渡长江撤到江北，等615团过了江，再放船回来接断后的613团，由于运送615团的船只不曾离开，那样的话103师手里面还有能运送两个步兵团的船只，即使是在鬼子的炮击下损失掉一部分，也有足够的运力去载613团渡江。


    这也是何知重能想到的最好的计划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说服运输船队的指挥官执行他的计划，在一连串的呼叫之后，运输船队指挥官的声音终于出现在了电台里面，何知重用极快的语速告诉了对方他的想法，没想到运输船队指挥官沉默了一会之后告诉何知重，让618团和要塞守军现行一步这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要改变撤往南京的计划把103师剩下的两个团撤到江北却是不能的，运输船队只接受南京的汪焕之的调派，来的时候汪焕之吩咐过，一定要把103师运到南京！


    在争论了几分钟没有结果之后，103师的电报直接发到了黄浩然位于第1军军部的临时司令部。


    范介看完了103师的意见之后立刻表示了同意，镇江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再坚持将103师由水路撤到南京已经很不现实，何知重的计划可以尽可能多的救出一些部队，让103师撤到江北是眼下最理性的选择。


    黄浩然听范介说完了镇江的情况之后直接在电文上批了同意两个字，对运输船队指挥官的死板黄浩然是一百个看不上，还是那句话，靠请示打仗，那趟都赶不上！怎么这些个人就没有一点随机应变的意识？


    范介立刻让电讯室给103师和运输船队复电，同意了103师的方案，在电报的后面范介还加了几句话，那就是一定要注意保护好船只，如果撤不回来也一定要把船炸掉，不能给鬼子渡江的工具！


    ******************************************


    当103师收到范介电报的时候日军的第一轮炮火已经落在了江滩上，这是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的手笔，中岛今朝吾从30旅团得到了镇江守军想从水路撤退的消息之后立刻给师团配属的炮兵下达了射击命令！


    中岛今朝吾还特意给松井石根发了一份电报要求空军提供轰炸支援，中岛今朝吾要在镇江打一个大大的胜仗！


    当中岛今朝吾的电报送到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面前的时候，多田骏和松井石根的会谈正进行的如火如荼，16师团的这份电报让冢田攻参谋长喜上眉梢，这也来的太是时候了！


    冢田攻参谋长故意当着多田骏的面将16师团的这份电报递给了松井石根，松井石根看完了以后立刻明白了冢田攻参谋长的用心，他马上将中岛今朝吾的电报交给了多田骏，中岛今朝吾的这份电报上说的非常的乐观，似乎镇江的中国守军顷刻之间就将在16师团面前灰飞烟灭，镇江要塞的攻克也就在今夜了！


    多田骏对16师团的表现也非常的满意，114师团新败，第10军和上海派遣军进攻南京的各路部队进展也不太顺利，这时候16师团上演了这样一出好戏实在是及时，明天日本国内的报纸总算有了像样的题材。


    镇江也算是中国军队的一个重要据点，这样的战功还是可以好好宣传一下的.......


    虽然多田骏脸上表现的非常平静，但是松井石根还是看到了他这个老朋友心中的喜悦，内阁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多田骏在各种政治势力的倾轧中衰老的很明显，看来东京的“反战派”最近没少向多田骏施加压力，松井石根决定趁热打铁，他要为他自己辩护几句，当然，这话不能说的太直白......


    “多田君，其实中岛今朝吾的的16师团表现的一直很不错，在淞沪，他的部队也是战功赫赫，镇江这一战才是上海派遣军的真实水平，如果不是第10军的柳川平助司令官太冒进，114师团就不会再溧水遭遇那样的失败！”


    其实多田骏的心里面也是觉得东京对待松井石根有些不公平，114师团进攻南京是计划之外的事情，柳川平助也是做的过分了一点，居然对松井石根这个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来了个先斩后奏，又是一个“下治上”的例子，日本就是在这个方面做得很不好，松井石根这个司令官其实是做了柳川平助的替罪羊，想到这里，多田骏拍了拍松井石根的肩膀，换了种和缓的语气说到：


    “松井君！我明白你的委屈，很多事情，你我都是身不由己啊，不过下一步攻打南京，你可要小心啊，因为南京是中国人的首都，他们是不会轻易放掉的，那个黄浩然也是个狠角色，还有就是南京外围的山多，地形比较复杂，当心你的牙齿，千万不要一个小心把你的大门牙丢掉了。”


    松井石根眼睛里面闪过一阵凶光，他充满信心的对多田骏说到:“多田君，你不要把南京想象得太复杂，在我看来，南京比上海要好打的多！”


    “你的话有什么根据吗？” 多田骏不太喜欢太过自负的人，尤其还是在他刚刚给完忠告不久，他想了解松井石根骄傲的本钱是什么？


    “其实这很简单，中国不是日本，我们都知道南京政府的精锐部队在上海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们可没有我们大日本的兵役制度，这些损失的补充是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的，再加上南京是易攻难守之地，北面是滚滚的长江，正是所谓的兵家绝地。我想那位蒋委员长只要稍有一些军事常识，就不会有固守南京的打算！”


    多田骏很赞同松井石根的分析，他又拍了拍松井石根的肩膀，笑着说到:“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们的松井君还真是个天才军事家呢！所以你这个60岁的退役老头，会被天皇重新授予重任，还这么快就从上海派遣军司令官升为华中派遣军司令官，有才能的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被淹没！”


    松井石根微笑着什么话也没有说，他想要给多田骏留下一个好印象，毕竟现在多田骏是他的上级。


    冢田攻参谋长觉得他已经成功的改变了这次会谈的气氛，于是心里面有些小小的得意，可是他没想到接下来多田骏的话锋一转，又开始给华中方面军敲起了警钟。


    “但是松井君！你也不要低估了南京政府的能力，据我们的情报机关潜伏在南京政府里面的人员汇报，那位蒋委员长还是很看重南京城的这一仗的，有时候战争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他还是个政治问题！南京政府为了他们虚无缥缈的未来也许会在南京背水一战！你千万不要忘了，中国有句俗语叫做狗急跳墙，而且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官是黄浩然！淞沪战场上的一切，都说明了这个年轻的中国将军将是大日本皇军的劲敌！我希望你能够把这个黄浩然杀死在南京城里面！这会让天皇忘掉你犯下的所有错误！你觉的呢？”


    “哈伊！”


    这就是松井石根的回答！


    多田骏不愧是身居高位多年的老狐狸，他对气氛的调节把我的十分出众，在敲打完之后多田骏又和松井石根开起了玩笑： “松井君！我看你真的需要好好地修饰修饰，你要是这样进了南京城，中国的老百姓一定会把你当成厨子或者当是捡破烂的穷老头，这可事关大日本皇军的形象哦......”


    “多田君啊......”松井石根的眼里开始透出杀气，他恶狠狠地说：“别看我只是一个老头，攻克南京之后，如果中国人胆敢对我稍有不敬，我就会杀光他们！然后把南京烧成一片废墟！”


    多田骏以为松井石根实在说一些发泄的话，也就没有太在意，在场所有的人包括松井石根的参谋长冢田攻少将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刻松井石根说的是他的心里话！在松井石根的胸膛里面住着一只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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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滩上毫无遮拦，炮火中的103师官兵根本无处躲藏，日军的炮击给103师带来了巨大的损失，不过好在16师团并没有准确的的射击座标，再加上又是夜间，过了一会这轮炮火就渐渐远离了江滩，何知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鬼子是在用炮火一片一片的覆盖要塞守军的区域，这也算是一种赌博。


    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随着613团的防线被日军一层层的突破，鬼子的炮兵观察员也会跟上来，到时候落在103师头上的就将是精确的炮火了。


    何知重赶紧组织江滩上的615团继续登船，这时候他才发现鬼子的炮弹击中了两条大木船，破碎的船体飞的到处都是，而且这两条船还堵死了一段江滩，这样一来等待在江岸边的船只就再也靠不上来了。


    “快把这破船推到水里！赶快啊！”何知重急得大喊了起来，很开就冲过来几百名615团的官兵开始推船，事关自己的性命，官兵们自然是格外的卖力，再加上江边的船只也用绳索系在了破船后面拖，没过多久这段江岸又回复了装载的能力。


    615团的官兵快跑着登上了一艘又一艘的木船，一旦人员挤满了加班和船舱，船工就立刻驶离南岸，然后一艘空的木船就会上来填补这段江岸。


    何知重在焦急的等待中等来了鬼子的第二轮炮火，这一次显然日军炮兵是得到了观察员的引导，三发用来校准座标的炮弹一颗比一颗落得离江滩更近，在第三发炮弹爆炸只后江滩上安静了一分多钟，然后就是一阵炮弹雨落了下来。


    到处都在爆炸，到处都是奔走的人群，江滩上的615团终于失去了控制，所有人都在争先恐后的往船上爬！


    有人被爆炸送上了天，有人被自己人挤的摔到了江水里面，也有人试图游到江边的船上去，还有人摔倒在地上被踩成了肉泥，何知重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部下们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混乱，这段江滩上每一秒都有生命在流逝，鲜血不停的流进长江，何知重的眼前到处都在闪光，要不是他的警卫排死死的护住了他，也许他早就葬身在了这乱军之中！


    “日本飞机！”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叫喊，所有的人都开始抬头看着夜空，只见几个照明弹落了下来，越来越亮，很快将江滩上照成了一片白昼！


    更糟糕的时刻到来了！


    何知重的警卫排在混乱的人群里面冲出了一条道路，他和615团团长周相魁登上了同一条船，这条原本只能装载四五十人的木船已经严重的超载，还有人在不断的往船上爬！


    “别上来了！要沉了！会沉的！我的天爷啊！”驾船的船工被眼前的惊险吓傻了，他不停的呼喊着，可是江滩上逃难的人群又怎么会听他的话！


    “开船！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排长！鸣枪示警！”何知重一咬牙，他还是决定先保住自己的性命，面对着警卫排黑洞洞的枪口，挂在船边的人还是退了下去，船舷低的离谱的木船缓缓的离开了江滩，他也带走了很多人的希望！


    615团团长周相魁冲到船边对着岸上大喊：


    “会有船来接你们的 ！坚持住！”


    何知重看着周相魁的背影蜷起了他的身体，船？也许会有吧？


    当船驶到江心的时候周相魁突然发现，很多没有转载官兵的空船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北岸，那些驾船的船工被江滩上的场面吓怕了，他们是不会回到北岸去了！


    这一夜过后，103师，只剩下了17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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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知道怎么给书评悬赏积分了，欢迎大家积极回复，每章有100分可以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兵力不足的日军

    今天是我的书友徐家龙少新婚大喜的日子，我在这里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徐家龙少在血魂1937里面也有客串，他就是99军特工处处长徐兴华，我期待将他的夫人和孩子也写进血魂，呵呵，龙少，你要加油哦！最好整个四胞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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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8 兵力不足的日军


    余坉,黄浩然派出的联合部队半个小时前已经通过了这片地区，联合部队的指挥官是99军特务营1连长徐子龙，从离开第1军的地盘开始徐子龙就关掉了电台，只有在经过余坉的时候他才开了一次机，给黄浩然发去了一封很短的电报，这次发报的时间前后只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连日军的监听台没法从这段急促的电波里面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到目前为止，联合部队的行动还算顺利，黄浩然在李铁军的军部里面正式办起了公，留在南京城里面的范介将各个战场的消息汇总起来发到黄浩然这里，然后黄浩然再将决定发给范介。


    之所以要搞这么个复杂的程序，绕这么个大弯子为的就是不让日军发现桃园这里的电波通讯出现异常，黄浩然从佐佐木那帮“日奸”的报告中了解到现在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已经成立了一支监听部队，24小时监控南京地区的电波通讯，看来松井石根是想要从这些电波中分析出一些什么来。


    如果黄浩然直接在桃园摆开了指挥全军的架势，华中方面军的监听中心就能很轻易的发现桃园的第1军军部变成了南京守军的中心，黄浩然在第1军军部这个事实也就会被日军掌握，所以黄浩然采用了这种将命令由范介代为下达的方式，这样一来，鬼子就会以为从桃园发出去的这些电波只是第1军和南京城防司令部的普通通讯往来，黄浩然的安全也就得到了保证。


    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范介了，他这个“中转机构”现在应该已经是忙的连上毛纺的时间都没有了吧？


    笑到这里黄浩然不禁笑出了声，他这一笑立刻把旁边的何大如和李铁军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黄浩然在第1军的这些军官眼中看到了嫉妒和不满，这一切都是冲着徐子龙来的。


    第1军的这些人对黄浩然让徐子龙来指挥上千人联合部队感到有些抵触，毕竟在这支联合部队里面第1军和预10师的人马加在一起要占了一半还多，即使是不用他们的人来当这个指挥官像这样重要的行动最起码也应该派个团长坐镇才比较像话。


    谁知黄浩然居然把指挥权交给了徐子龙，徐子龙才不过是个小小的连长！这样的差事哪里轮得到他！？


    第1军的军官们都一致认为黄浩然这是在栽培自己的心腹，徐子龙是跟在黄浩然身后走进李铁军的军部的，这一幕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也难怪这些人会胡思乱想，毕竟除了99军内部的人之外没有人了解99军特务营在黄浩然心目中的分量。这支部队的每一个官兵都是黄浩然和沈老二精心挑选出来的，说特务营是黄浩然的御林军一点也不为过，如果99师的官兵是中央军中的精英，那么特务营的官兵就是精英中的精英，黄浩然给特务营普通士兵提供的待遇都能抵得上中央军德械师的一个营长！可想而知养着这个特务营黄浩然的开销得有多大！就拿1连长徐子龙来说，他个人的待遇早就超过了第1军里面的普通团长，让徐子龙来指挥这次行动，其实意味着黄浩然对这支联合部队的期许很高！


    现在也只能剑走偏锋了，78师正面的124联队越来越疯狂，李文的32师又被鬼子给挡住了死活靠不过来，如果不能一举将35旅团的指挥系统打烂，桃园防线的失守就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黄浩然不想这么快就丢掉南京的外围工事，不然他也不会将后方的部队源源不断的调上来，城墙战和巷战是最后的手段，现在南京卫戍军的兵力太比较充足，后退的步子太大就会导致兵力越来越密集，面对着拥有制空权和优势炮火的日军，那将是一场惨剧！


    黄浩然现在就在尽力扭转这样的趋势，让几十万部队缩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挨鬼子的炮弹这样的局面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只要有一丝的可能，黄浩然就要进攻！这就是他的作战风格！


    ********************************************


    汤山的83军得到了99师和第二军团的增援之后和日军打成了一锅粥，南京的外围有着大量的永备工事，这些工事现在都是黄浩然的依靠。


    在日军全面对这些工事发起攻击之前黄浩然曾经下过一条奇怪的命令，那就是所有驻防在工事里面的部队都要将预先安排好的阵地惊醒大规模的调动，尤其是指挥说和通讯部门，绝对不可以留在原定的工事区域。


    南京卫戍军的高级军官们当时对这道命令也是非常的反感，不过开战之后这些人很快就发现黄浩然又对了，日军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南京周围这些永备工事的情报，一上来就对工事的薄弱点和重点区域实施了炮击和轰炸，如果不是黄浩然的命令使下面的人早就有了准备，也许鬼子这一手就能把南京卫戍军给打成了瘫痪!


    黄浩然的奇怪命令又一次救了南京卫戍军！


    在下达这条命令的时候范介也有过犹豫，黄浩然这道天马行空的命令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在给下面的军官穿小鞋，范介当然担心下面的人会有抵触情绪。


    不过当时黄浩然的态度很坚决，所以范介也就照办了，开战以后看到各部报告的情况，范介忍不住问黄浩然这次“未卜先知”到底是根据什么分析出来的。


    黄浩然淡淡的问了范介一句，然后继续看他的地图：


    “你还记得法肯豪森上次给咱们出谋划策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吗？”


    范介当然知道黄浩然是话里有话，但是他没能从黄浩然给出的有限的信息里面看出些什么来，于是范介只好对黄浩然提的这个问题的表面意思进行了回答：


    “听司令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法肯豪森最近是有些奇怪，好像这些德国顾问都变得安静了起来，在总参谋部的军事会议上法肯豪森也像个泥菩萨似的一言不发，这和他之前的做派不太像啊......”


    “你看，这不是连你都注意到了吗？我们和日本还没开战的时候法肯豪森就是个坚定的主战派，77事变之后这老头子更是上窜下跳的要中央军展开全面反攻，连委座面前他都敢闹，现在突然偃旗息鼓，难道这不是说明了什么吗？其实说句心里话我对法肯豪森还是很有好感的，我知道你也喜欢他，毕竟你也是留过德的.......”


    黄浩然说话的语气很轻松，就像是在说一件趣闻一样，不过这些话在范介的耳朵里面就大不一样了，怎么似乎黄浩然是在暗示法肯豪森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这和南京外围工事的变故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看着范介开始皱眉头，黄浩然知道范介已经听出了不对，既然话已经说了一半，索性就全说出来吧！


    “说法肯豪森背叛了咱们，将工事图纸交给小鬼子倒也是冤枉了他，这老小子的心还是在我们这边的，从这些年他帮助中央军的表现就能看出来他喜欢中国，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了他是一个军人，而且他还是一名德国军人！德军的服从性就用不着我给你介绍了吧？只要柏林的立场发生改变，法肯豪森就会立刻做出反应，这些日子他一句话不说，一个主意也不出，已经说明了柏林的态度......”


    “司令是说德国已经决定站到日本一边？我们两国可是盟友啊？中央军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德国顾问，咱们99军里面也有，这份感情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建立起来的......”


    黄浩然的话说的范介心头大乱，他一直把德国当作他的理想国度，德军更是范介心目中的样板部队，99师组建的时候就带着很浓厚的德国色彩，范介一直以为黄浩然和他一样喜欢德国，不过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的......


    黄浩然决定给范介这个德国粉丝好好的上上课，现在德国人还没有明着和中国翻脸范介就激动成了这个样子，等希特勒真的和小鬼子抱成一团的时候，他这个参谋长还不得直接进了精神病院？


    黄浩然可没打算当范介这么早就撂挑子，于是他给范介来了一剂猛药！


    “范参谋长！你最好记住你是个中国人！我有句话送给你，国家和国家之间永恒的只有利益！盟友？盟友就不能背叛了？他今天是你的盟友明天就可能是你的敌人！中国还是太弱了，所以德国才会选择了看起来要强大的多的日本！有些事情你也许还不知道，咱们刚到南京的时候法肯豪森的手下就偷偷的接触过咱们部队里面的德国顾问，应该是在向他们施加压力！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找一些在德国国内混不下去又没有亲人的德国军官来帮咱们练兵了吧？这些拿着丰厚薪水的家伙还是挺够意思的，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法肯豪森还没有什么收获！要不要我叫冯.里奇来给你上上课？他这个当事人现身说法应该对你更有说服力一些......”


    范介缓缓的摇了摇头，黄浩然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范介已经不怀疑是德国人出卖了中国，他对德国人太了解了，这个在纪律性和服从性的要求上已经近乎变态的国家只要有一个疯狂的元首，那么就没有什么是德国人作不出来的，法肯豪森，也只不过是德国放在中国的一颗棋子罢了......


    “看来这工事的图纸是德国人交给日本人无疑了，鬼子的这轮炮击目的性很明显，没有德国人给他们指路是无鸾如何也做不到的，我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多年的盟友说翻脸就翻脸！”


    黄浩然小声的告诉范介德国大使陶德曼调停失败的事情，日本人提的那几项要求听的范介火冒三丈，这样的条件要是答应了和王国还有什么区别？没想到德国居然会应该这样一场荒唐的调停而对中国产生了别样的看法。


    如此说来法肯豪森的表现是受到柏林的指示无疑了，只是苦了中国，跟在德国屁股后面学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德意志一脚踹开了！


    这就是穷兄弟的悲哀！


    国家和人都是一样的，到头来只能靠自己！


    **********************************************


    松井石根和多田骏用电台召开了进攻南京的作战会议。参加这次会议的都是师团以上的高级军官。上海派遣军的现任司令官是皇叔朝香宫鸠彦王。他这年整50岁，中将军衔，朝香官鸠彦王和松井石根一样，是个身材瘦削的老头。早年毕业于士官学校，担任过陆军大学的教官、旅团长、师团长等职。一年前因陆军哗变事件的牵连，遭天皇贬黜。但他有杰出的军事才华，特别是战略战术理论水平在日本军界是出了名的。日军占领上海后要向南京进攻，缺乏军一级的指挥官，天皇突然想起了他，因而被重新起用。他的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并且由于车祸伤了一条腿，走起路来明显地有跛足。朝香官鸠彦王这次受命进攻南京，指挥五个师团、13个旅团组成的大军，其中包括由藤田进指挥的第3师团、吉住良辅指挥的第9师团、获洲立兵指挥的第13师团、中岛今朝吾指挥的第16师团和伊东政喜指挥的第101师团。因为朝香官鸠彦王上任的很仓促，对这些部队的长官还不熟悉，而且这些师团在淞沪都遭受了不小的损失，伤病员几乎占了一半，因此，坐在电台旁边的朝香官鸠彦王显的有些忧心忡忡。


    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也已经60出头，他是佐贺县人，先是进士官学校，后又在陆军大学深造。柳川平助精于骑兵指挥，当过野战部队的旅团长、师团长，还曾经担任过日本陆军大学的校长。柳川平助善于研究军事理论的进攻战略，被日本军界称之为进攻战略家。但是他的仕途生涯却十分坎坷，1936年柳川平助曾参与反对裕仁天皇的活动，由陆军大学校长贬为预备役。这次进攻上海，由于缺乏指挥员，他才被重新复出使用。在尝够了被贬无权的苦头之后柳川平助更加珍惜这次机会。在被授予第10军指挥权时，他激动得落下眼泪。柳川平助对他的妻子秀子说:“是金子早晚会发光，你看我这块埋在地下的黄金一夜之间又发亮了，我又可以挥刀杀人啦！”


    柳川平助指挥的部队比朝香宫少一半，他只有三个师团又一个支队，计八个旅团。其中包括有谷寿夫的第6师团、牛岛贞雄的第18师团、末松茂治的第114师团和国崎登支队。


    其中114师团在溧水遭到了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毁灭性的打击，之后柳川平助将114师团的残部收拢了起来，压缩成了一个支队，不过依然打着114师团的旗号。


    失去了114师团之后柳川平助感到了兵力的捉襟见肘，他想要借这次和多田骏交谈的机会给第10军争取更多的部队，南京城外围的中国部队已经让柳川平助体会到了进攻南京绝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柳川平助现在嫉妒的渴望获得更多的支援，他要洗刷在溧水犯下的错误！


    松井石根、朝香官鸠彦王、柳川平助这三个人都是被重新起用的旧日本军人，他们知道珍惜机会，有着更大的野心，手段也更残忍，多田骏对于这样的组合还是很满意的，在他看来，老成的将军比起那些少壮派来要可靠的多！


    这场作战会议就已电波的形式在空气中传递着，多田骏先是鼓励了上海派遣军和第10军，然后又指出了两只部队各自的不足之处，柳川平助的错误自然是114师团，而朝香官鸠彦王进军的速度也让多田骏有些不快，特别是镇江要塞久战不下，海军被死死的堵在长江下游不能合围南京，这是东京的反对派们一直在诟病的问题。


    对于多田骏的指责朝香官鸠彦王和柳川平助选择了全盘接受，他们不想替自己辩解什么，朝香官鸠彦王和柳川平助更关心的是他们能够得到多少援军，多田骏也是个很有军事造诣的日本将军，他明白华中方面军的士气已锉，这个时候给华中派遣军打气的最好方法莫过于有新的陆军师团参战。


    可是这件事并不是多田骏能够做的了主的，华北的日军也陷入了苦战，华东战场的不利局面就像病毒一样传染到了华北战场，受到淞沪战场和南京战场一连串胜利鼓舞的华北中国军队时期空前高涨，虽然对日军有利的态势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华北日军没前进一公里，每攻占一座城池的损失都在加大，来自华北请求增兵的电报已经堆满了陆相杉山元的办公桌。


    由于反对派在中间不停的使绊子，杉山元几次提出抽调朝鲜和台湾的日军师团加入中国战场的建议结果都不了了之，无奈的杉山元只能偷偷的从关东军里面抽出了15个步兵大队加强给了华北日军，当然在纸面上这些部队依然还在“满洲”。


    多田骏是多么希望朝香官鸠彦王和柳川平助能够换个别的要求啊，坐在多田骏旁边的松井石根始终一言不发，他这个华中方面军司令当然也希望手下的部队能够多多益善。


    最后多田骏咬着牙给朝香官鸠彦王和柳川平助一个保证，他将从台湾的驻军里面抽调10个大队加强给华中方面军，这是他的最大能力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寻找舌头

    6.59 寻找舌头


    徐子龙的特务1连走在联合部队最前面，既然是突袭，就需要有一把锋利的尖刀，这支联合部队里面恐怕没有比特务1连更合适担任这个角色的部队了。


    特务1连现在采取的是隐蔽行军的方式，所有的官兵在军装外面都套了一层伪装物，这套伪装是黄浩然亲自设计的，批上了这些伪装物的官兵往夜幕里面一站，就像是一个个黑色的幽灵，特务1连官兵的脸上都涂上了颜色，不过由于黄浩然不知道从哪里能够进口到军用迷彩，所以特务营的官兵现在用的还是南京的几座大学里面学生们用来练习绘画的油彩，这些油彩闻起来的味道非常的刺鼻。


    不过这样一来官兵们伪装的效果就更加好了，人和自然终于融为了一体，达到了一种和谐的境界。


    徐子龙自己身上也是这样的一套装扮，在他的身边是背着电台的通讯员和特务1连几个战斗骨干，在特务营里面军衔的观念不是很重，官兵之间更多是互相称呼外号，他们特制的军装上面也没有任何的军衔标志，这一切都是为了保证部队里面的军官不被敌人的狙击手发现。


    特务1连现在已经分散成了若干个小组，这支部队的最小作战单位已经具体到了个人，你别看有的方向上徐子龙只安排了两三个人，这些人每个人能起到的作用甚至可以顶得上普通部队的好几个班！


    徐子龙部下的装备即使在99军里面也算是最较独特的，特务1连这160人是人手一支毛瑟手枪，他们配备的长枪主要是汤姆逊冲锋枪，其次是捷克式，连里面的步枪手用的都是改进型的德国原装毛瑟，全部加装了瞄准镜，他们干的也都是狙击手的活，迫击炮和掷弹筒特务1连也有一些，99军的好东西他们唯一没有装备的就要数重机枪了，黄浩然对特务营的装备提出的要求就是兼顾行动的迅速性和火力凶猛性，虽然马克沁机枪达到了火力凶猛这一条，但是由于它们实在是太过于笨重，所以被排除了出去。


    徐子龙用手扶了扶他头上的钢盔，这些钢盔也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不但刷上了油漆使得它们不再反光，而且在钢盔的外面还加上了一层网子，便于特务营的官兵在上面插一些枯枝烂叶隐藏身形，这个主意当然也是黄浩然提出来的，徐子龙真的很佩服他的军座，怎么就能想到这些细致的地方呢？连那些德国教官见了也是不停的翘大拇指，那些大鼻子都说军座带给特务营的一切即使是在德军部队里面也算是很先进的理念，看来这人和人还真的是不一样的......


    徐子龙借着月光扫了一眼他手腕上的手表，从时间和行军速度来估算，特务1连现在应该已经绕到了鬼子的一线攻击部队的阵地后面，现在徐子龙要做的就是抓个舌头来确认一下平冢省三的旅团部到底在什么地方，徐子龙叫来了他最喜欢的手下陆大言，抓舌头的任务徐子龙打算交给他。


    “大眼！给我弄个舌头回来，最好是鬼子军官，咱们不能这么一直瞎走，的找个带路的......”这是徐子龙给陆大言起的绰号，这个绰号由于和陆大言的名字发声相近又很贴切的体现了陆大言的特征，所以在特务1连里面很快就传开了，不过陆大言并不太喜欢这个绰号，他总是在徐子龙面前强调他是正宗的丹凤眼，和关二爷是一样的。


    “哦，知道了，你就说要个多大的吧！”陆大言嘴里面叼着根小草，很随意的答了一句。


    听到陆大言说的如此轻松，徐子龙真想说你小子直接把平冢省三给我弄到这里吧，这样还省得动刀动枪了，这陆大言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牛皮烘烘的真让人受不了。


    “我看至少的要个中尉，官太小就怕什么也不知道，你带一组人走在最前头，要是遇到鬼子哨兵能避就避，实在不行就下手，记住，别用枪！”


    徐子龙觉得还是给陆大言画个圈圈让他照办比较好，这次行动事关重大，回去再敲打陆大言也不迟。


    “不用枪？这差事一般人还真办不了！不过咱老陆可不是一般人，连长，你算是选对人了！你就瞧好吧！”


    说完陆大言点了几个熟悉的伙伴快速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


    服部中尉坐在摩托的挂斗里面有些无聊的带着几个部下沿着18师团的交通线巡查，这样的冬夜在外面喝西北风可真是一件让人郁闷的事情，要不是联队部的下级军官都有各自的工作，服部中尉是怎么也不愿意走出温暖的帐篷的。


    没办法，谁让没有差事的军官里面服部中尉的军衔最低呢，日军里面的等级观念十分的森严，只要有下级军官在，那些佐官们连屁股都不会抬一下。


    服部中尉有些悻悻的看着他肩膀上的军衔，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成为一位少佐呢？只要他服部能够爬到少佐的位置上去，像巡夜之样的苦差事就再也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也许现在这个时间还能享用上一些鳗鱼和牛肉罐头呢。


    淳化地区的各种道路都遭到了严重的破坏，那些该死的南京卫戍军打起仗来一般般，但是这搞破坏的本事倒是一流，服部中尉这一路上见到了无数的大坑，这些大坑都是南京卫戍军用炸药弄出来的，第10军的工兵这些日子一直在马不停蹄的修补这些大洞，听说各个师团都有工兵累死在了工地上，服部中尉原先也是在工兵联队任职的，他很幸运的在两个月前被调到了124步兵联队，服部中尉取下了手套看了看他那双白嫩的手掌，这么好的身体总算是得到了保全，要是还在工兵联队，估计已经满手都是血泡了吧......


    一阵夜风吹来，冻得服部中尉赶紧将他的手缩进了大衣的袖子里面，该死的天气，该死的季节，服部中尉身上厚厚的军大衣似乎也不能够抵御这样的寒冷，他的双腿已经开始发木，摩托车的铁质挂斗已经变得像一块冰，服部中尉的双脚就搁在这块冰山，那滋味，真是够受的！


    啊！切！


    好响亮的喷嚏，服部中尉的鼻子底下挂上了两条胶状的物体，他掏出了大一口袋里面的手绢擦了擦，然后吧手绢窝成一团放了回去，骑摩托的鬼子兵扭头看了服部中尉一样，服部中尉觉得车手是在笑话他。


    “嘿！好好的干你活！夜路可不好走！别三心二意的！”


    服部中尉举起他的军刀用刀把在车手的腰眼上捅了几下，骑摩托的鬼子兵感到了吃痛，服部中尉使的力气不小，隔着棉衣还是让车手吃到了苦头。


    看着车手痛苦的面部表情，服部中尉开心的笑了，他回头招呼着跟在摩托车后面的鬼子兵，这些日军下层士兵们早已是走的浑身大汗，他们不敢停下来休息，这样一吹风，明天就很可能病倒，现在华中方面军的医疗部队还停留在吴淞口外面的军舰上，日军的师团长们为了能早一步攻进南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抛弃那些非作战部队，这些导致了大量的日军伤员死在了送往上海的途中，更多的人因此变成了残疾，日军士兵在私底下也是怨声载道，但是陆军部的将军们又怎么会听到这些不和谐的声音呢？日军士兵的疾苦被善解人意的部队长们消化在了各个师团的内部。


    看着坐在摩托车挂斗里面耀武扬威的服部中尉，在地上走路的鬼子兵是敢怒不敢言。


    陆大言和他的伙伴一直穿过了日军的三道封锁线也没能有什么收获，这样的夜里在外面巡逻的日军指挥官军衔都很低，陆大言仔细的观察了三只鬼子的巡逻队，带队的都是很低级的军曹，到现在为止他们连个日军少尉也没有见到。


    好几次路过日军的战壕和工事，陆大言都想摸进去看看，也许只有在这些地方他才能找到徐子龙想要的东西！


    娘的!这他妈的晦气！


    陆大言顺着公路在日军的肚子里面走了很久，他觉得不能再往深处去了，徐子龙是要他来抓活口的，要是一不小心暴露了行迹，那可是没法交代了。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两手空空的回去？陆大言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他把他的部下聚在在公路旁边的一条深沟里面，陆大言把他打算偷袭日军战壕的打算给说了出来，结果所有的人都表示了反对！


    “你们说咱们现在怎么办？连长给的时间可不多了，我们回去难道要告诉连长天太冷鬼子军官都不肯出来？反正我是说不出口！你们几个想好谁去说这话！”


    陆大言知己说出了现在他们面临的困境，特务营的官兵荣誉感都极强，谁也不愿意完成不了任务，于是沟里面陷入了一片沉静......


    “都不说话的话就按我说的计划来！只要咱们下手麻利点，应该用不上枪，三黑，你的吹箭该拿出来了，还有大牛的弩再加上我的飞刀，咱们三个负责站的比较远的鬼子，其余的人掏刀子并肩上！还有反对的没有？”陆大言觉得排版的时候到了，时间已经越来越少，要是再搞不清35旅团旅团部的位置，今晚的这次行动可就要黄了！


    “大眼!你听！有动静！”说话的是撅着屁股扒在地上的三黑，这小子参加99师之前是个猎户，听地面的震动判断猎物的位置和距离是他的拿手好戏！


    现在三黑又有了新发现！


    “摩托车！还有步兵！也许这回咱们能遇上个大官！”三黑的话让陆大言和他的同伴们兴奋了起来，他们绝对相信三黑的听觉，有一次他们这组人参加野外训练，三黑趴在地上听了一会说有只鹿马上就要跑过来，后来没过五分钟就看到一头野鹿活蹦乱跳的从他们面前跑了过去，打那以后只要是三黑说他听到的，陆大言都信！


    “离咱们有多远？有多少鬼子？


    陆大言这是打算把三黑当雷达使了，三黑又仔细的听了一会，然后站起来对陆大言说：


    “摩托车只有一辆，鬼子兵有多少挺不真切，应该有一个班左右!最多十分钟准到！”


    陆大言立刻根据三黑的话部署开了，他的小组一分为二，公路两边各有三个人，使用弩箭的大牛由于攻击的距离比较远，所以选择了一处比较高的地方监视着公路，没有远距离攻击手段的几个人位置离公路最近，他们需要扑上去和鬼子肉搏。


    陆大言几个人调整完毕没过多久服部中尉的巡逻小队就出现在了公路的远端，由于日军掌握了南京战场的制空权，所以服部中尉乘坐的摩托车开着车灯，老远就发出了强烈的光线，在黑暗中呆了很久的陆大言赶紧眯起了眼睛，飞刀，那可是个眼力活。


    徐子龙之所以在他的部下里面点了陆大言的将，看重的就是陆大言这一手无声的杀人技术，陆大言看着慢慢接近的日军巡逻小队，他从腰带上面取下了他的飞刀袋。


    接下来就看这队鬼子里面有没有徐子龙要的日本军官了，陆大言在心中暗暗祈祷着，哪怕是没有日军中尉，给个少尉也行啊！可千万不要又是军曹带队，那样的话今晚陆大言可就真是背到家了！


    挂斗里面的服部中尉感到了这一段公路开始变得格外的难行，驾驶摩托车的鬼子兵在车座上拼命的扭着屁股，看来这一段公路被中国军队破坏的很厉害。


    摩托车在公路上走着复杂的s型，后面的鬼子兵也在一个个大坑之间小心的走动着，服部中尉拿出了腰包里面的记事本然后打开来开始记录，这段公路一定要尽快的修缮完毕，18师团的战车和重炮很快就要从这里通过，以现在这样的路况是无论如何也不行的！


    用带着手套的手写字十分的困难，服部中尉又不想摘下手套挨冻，所以他选择了一笔一画的慢慢写，就在他专心致志的落下第一笔的时候摩托车挂斗突然猛的一跳，一条又黑又粗的竖线出现在了服部中尉的记事本上。


    “八嘎！你在搞什么！混蛋！”


    服部中尉将他的愤怒全部发泄在了摩托车车手的身上，虽然在124联队的联队部里面服部中尉排不上号但是在这支巡逻小队里面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摩托车车手很委屈的对服部中尉说：


    “中尉阁下，刚才我们轧上了一道泥沟，差点就翻了车，前轮可能破了，我需要检查一下......”


    “那还不快去！这样的野地里面，要是遇上袭击怎么办！你们！注意警戒！”


    其实服部中尉是不相信在18师团的腹地他的小队会遇到中国军队的袭击的，他这样做一是为了发泄心中的不快，再有就是想要抖抖威风。在124联队的联队部里面，没有人把服部中尉这个从工兵部队调过来的低级军官当一回事，压抑了几个月的服部中尉终于找到了调整心态的机会！


    没想到夜间巡逻还有这样的好处，摆足了军官架势的服部中尉还真有点爱上了这样差事。


    服部中尉跟在摩托车车手后面跳下了摩托车，他大步走到摩托车前面，然后用他的脚狠狠的在摩托车的前轮上踢了几下，车轮的弹性十足，根本就什么事情也没有！


    服部中尉用凶狠的眼神瞪了驾驶摩托车的鬼子兵一眼，然后重新跨入了挂斗里面，接着服部中尉一招手，对四周警戒的鬼子兵说了一句：“开路！”于是服部中尉的巡逻队开始了继续前进。


    就在服部中尉站在大灯前的短短几秒钟时间里面，几十米外的陆大言看清了陆大言的军衔。


    一个日军中尉！，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


    陆大言压抑着心中的喜悦开始活动起了他的手指，飞刀，需要灵活的手指来配合。


    接着陆大言将他的飞刀一把接一把的从刀囊里面取了出来，为了配合特务营的要求，陆大言的这些飞刀都是后来新定制的，从刀身到刀把都是深深的黑色，即使在月光下也没有丝毫的反光，其他几个人的匕首也和陆大言的飞刀一样都是黑的。


    黑色，就是99军特务营的颜色！


    渐渐的，鬼子的巡逻队越走越近，服部中尉的摩托车前进的速度很缓慢，他需要照顾到车后面的步兵，这也给了陆大言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坐在摩托车挂斗里面做着匀速运动的服部中尉在陆大言眼里和一个固定不动的靶子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他的留着这个日军中尉的性命，能不能找到35旅团的旅团部，就全看这小鬼子的了！


    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鬼子巡逻队的身影在陆大言的视线里面越来越大，陆大言甚至已经听到谷子皮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还有摩托车发动机保持着低速运转的响动。


    陆大言慢慢的举起了他拿着飞刀的手臂对准了驾驶摩托车的鬼子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被识破的服部

    918！918！那段不堪回首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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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0 被识破的服部


    服部中尉刚才从挂斗里面跳下来检查车胎的时候出了一些汗，他感觉他的身体变得暖和了一些，不过服部中尉知道这种温暖感只是暂时的，接下来被寒风一吹，微热的汗液就会马上变成冰块，然后将造成体温的迅速流失，都怪这个白痴的摩托车手，要不是刚才这个家伙一惊一诈的，他压根就不用出汗，想到这里服部中尉又举起刀柄打算去捅摩托车手的腰眼。


    驶摩托车的鬼子兵注意到了服部中尉的动作，但是他并不敢表示抗议，在日军里面军官是喜欢拿士兵们取乐的，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忍受不了和长官搞对抗的日军士兵下场都不太好，即使你有充足的证据摆到更高级的军官面前，往往那些更高级的军官也会选择袒护基层军官，于是这样的检举开始变得愈来愈少，35年的时候日本陆军骄傲的宣布他们彻底解决了军官和士兵之间的问题，可实际上呢？陆军省早已经习惯性的对外界撒谎，就拿不久之前普天盖地宣传支那军南京指挥官黄浩然遇刺的事情来说，现在这个谎言已经不攻自破了。


    如果黄浩然已经伤重不治，那么在溧水重创114师团的那个黄浩然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就在服部中尉的刀柄快要会出去的那一刻，驾驶摩托车的鬼子兵突然怪叫了一声仰面倒了下去，失去控制的摩托车一头栽进了公路边的一个大坑里面，服部中尉整个人从挂斗里面翻了出去，当场就磕断了两个门牙，当满眼都是金星的服部中尉从大坑里面爬起来的时候，他看见倒在坑边的摩托车手脖子上插着一支小箭，跟在摩托车后面的巡逻小队的鬼子现在能站立的只有不到一半，而且这些幸存者的周围还有黑色的人影在飞舞着，这些黑色的人影下手又快又狠，只不过几合的功夫，服部中尉的巡逻小队就全部躺在了地上。


    难道是碰到了中国民间的武术高手？服部中尉知道在清朝的时候中国闹过义和团，那时候的中国人十分擅长使用冷兵器，没想到在几十年后的今夜，服部中尉居然又见到了这样的场面。


    既然几十年前是西方人用火器给你们打开了大门，那么今天我服部年宏就要让历史重演！服部中尉趴在坑边慢慢的移动着，腰间的南部手枪已经被他拿在了手里！


    让你们这些原始人尝尝子弹的味道吧！服部中尉猛的站了起来举起手枪就要开火，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一把黑色的小刀穿透了服部中尉的手腕，剧烈的疼痛让服部中尉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手枪，他大叫了一声重新跌到了大坑里面，服部中尉心想完了，这回居然落到了一群中国暴民的手中，支那的百姓可不像南京政府那么温柔，华中方面军从上海一路杀来做了不少的坏事，看来他的小命就要在这里终结了。


    就在服部中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人从坑边跳了下来，这个人的动作在黑夜里面显得是那样的鬼祟，服部中尉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居然还是没能看清楚对方的样子。


    似乎来得是一个没有脸的人！那原本应该露出五官的地方现在是一团漆黑，服部中尉已经开始在想他是不是遇到了传说中的鬼怪。


    跳进坑里面的人是陆大言，他此刻正在打量着他的猎物，服部中尉手腕上的这一刀正是陆大言的杰作，射中鬼子摩托车手脖子上的飞箭则来自使用弩箭的大牛，陆大言在一开始动手的时候还用飞刀干掉了三个离他比较近的鬼子，大牛的弩箭需要更换箭支，所以在速度上比较吃亏，连那个鬼子摩托车手在内，他只放到了两个鬼子，等到他想再继续的时候，他的伙伴已经结束了战斗。


    战士们的每一刀都割在了鬼子兵的咽喉上面，这几个使刀子的人就像是事先约好了一样，全都挑选了最难攻击到的地方下手，看来他们也有互相较量一下的意思。


    特务营的官兵就是好斗！，这是黄浩然特意为他们培养出来的性格，在特务营的官兵眼里战场和训练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作为特务营的一份子，陆大言他们这些人今晚的表现全都合格了。


    “报上你的名字！还有军衔和职务！现在你是99军的俘虏了！”


    陆大言在确认了他抓到的的确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鬼子中尉之后心墙明显变好了许多，他走到服部中尉面前收走了服部中尉的公事包还有武器，从服部中尉嘴里面套话的任务陆大言交给了“小东洋”。


    既然能被人叫做小东洋，那也就说明了石开复的日语已经达到了相当的境界，教石开复日语的老师说他的鬼子话已经熟练到了完全可以骗个日本媳妇回来，陆大言这支小队里面可以说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配合在一起发挥出来的威力就更是惊人。


    石开复流利的日语和盛气凌人的态度让服部中尉产生了一种面对自己上司的错觉，他下意识的说出了他所属的部队和他的名字，等到服部中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身份已经曝了光。


    一个日军的中尉参谋，而且还是在联队部任职的，听完了石开复的翻译之后陆大言觉得他今晚的霉运总算是离他远去了，陆大言朝石开复使了个眼色，他这是要石开复好好的吓吓面前的这个鬼子中尉，从这个小鬼子担任的职务来推断，他应该知道平冢省三旅团长的旅团部在什么地方！


    石开复拿着他的匕首在服部中尉的下身比划着，他的样子十足像是个流氓，服部中尉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要求，而且他现在也看清了这些黑衣人身上的装扮和武器，看来这是一支中国人的特种部队，这支小部队拥有的火力和装备都让服部中尉感到十分的惊讶，中国人还有这样的精锐之师？


    等等！刚才这个操着一口流利日语的家伙说他们是99军的？


    天啦！黄浩然的部队居然已经插到了18师团的腹地，而且这些人还在向自己打探35旅团旅团部的位置，难道99军又要重复他们在淞沪干过的事情吗？


    22旅团被99军奇袭之后日本华中方面军内部对他们犯下的错误做出了检讨，服部中尉今天夜里被安排出来巡逻时期也是间接拜99军所赐，没想到他这个用来防备中国军队偷袭的巡逻队队长居然要变成99军的带路人，更巧的是服部中尉真的知道35旅团旅团部的位置！


    服部中尉的眼珠子转动的速度极快，他在想要如何化解他现在的困境。


    带中国人去35旅团旅团部是肯定不行的，只要踏出了这一步服部中尉就将陷入万劫不复，他也不愿意投靠中国政府，在服部中尉的眼里一个连首都都快要保不住的国家根本不可能保护的了他，还是先把这些人稳住，然后再找个机会溜走吧！


    为了让一切显得逼真，服部中尉先是顽抗了一会，直到石开复把冰凉的匕首贴在了他的命根子上服部中尉才很勉强的点头表示他愿意合作。


    石开复高兴的去取出地图让服部中尉在上面做标记，低着头在地图上假装寻找的服部中尉露出了一丝奸笑......


    得到陆大言送回来的情报之后，徐子龙立刻打开了地图举起手电筒查看，几个卫兵立刻用伪装物在地图周围围了一圈，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手电筒的灯光漏出来。


    平冢省三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将他的旅团部设在了李火线不远的中西厢，中西厢距离方山不过5公里的路程，徐子龙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比中西厢在日军防区所处的还要深，也就是说要打35旅团的旅团部，徐子龙的部队不但不需要再继续前进，而且还要后退，至于陆大言的行动小组抓获日本舌头的地点，那就更深了，让徐子龙稍微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按照那个日本舌头交代的，124联队的联队部所处的位置居然比35旅团的旅团部还要靠后，这种情况在日军部队里面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平冢省三这个少将都到了最前沿，小界芳松一个中佐居然敢一直稳稳的蹲在后面，这不是明显不把平冢省三当回事吗？而平冢省三又是小界芳松的顶头上司，徐子龙想来想去也找不到小界芳松联队长这样做的理由！


    怎么好像是中了那个鬼子舌头的圈套了？


    徐子龙的眉头开始越锁越紧！


    ******************************************


    服部中尉见到了联合部队的主力之后他的心情开始变的平静起来，像陆大言他们如此精锐的士兵他再也没有见到，服部中尉看着眼前疲惫不堪而是衣衫褴褛的中国军队忽然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这才对吗，中国军队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负责押着服部中尉的陆大言现在依旧是出于最前边的位置，在他的后面是78师和预10师的两个营，99师的那个营落得要更远一些，特务1连的同伴陆大言更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看来应该是躲在了暗处。


    等部队运动到苏庄的的时候，陆大言被徐子龙叫了过去，满心以为这回会得到夸奖的陆大言结果被徐子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陆大言感到很委屈，他带着些抵触情绪对徐子龙说：“连长！怎么你一见面就训我？这刚刚才给部队立了功，没表扬就算了，居然还要挨批！我看这是不公正的待遇！”


    徐子龙直接一巴掌拍在了陆大言的头上，陆大言被这一巴掌拍的一愣，徐子龙开始了连珠炮的发问：


    “要功劳是吧？好！我就来说说你的功劳？我问你你凭什么认为那小鬼子说的都是实话？35旅团的旅团部位置比124联队的联队部还要靠前，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陆大言用手摸了摸脑袋气鼓鼓的打倒：“连长，你是没看到啊，石开复那小子把匕首都搁到那小鬼子的裤裆里面了，要是那个服部再不说，现在早就成太监了！沈师长不是说过日本男人最重视他们的老二，我就不行那个什么服部真的想当太监？我看着小鬼子差点就尿出来了！”


    “你这个呆子！人家就不能装装样子给你们看吗？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我就不信35旅团的旅团部会在中西厢，那里离火线只有几公里，平冢省三的仗还没有打倒那个份上，我觉得在中西厢一定有一个陷阱在等着我们！”


    徐子龙说着说着开始激动了起来，陆大言见徐子龙真的生了气也不好在继续争辩，不过他还是嘟囔了几句；“既然知道是圈套还往里头钻？我看你也是不敢确定吧......？”


    徐子龙瞪了陆大言一眼，然后对陆大言说：“学着点吧！眼见的未必就是真的！你以为咱们99师的部队还真的跟在后面？我告诉你吧！特务1连和99师的那个营早就已经停止了前进，既然咱们找不到平冢省三的旅团部那就挑18师团要紧的地方捅上几刀!预10师和78师的部队战斗力不强，只能起到牵制日军的作用，我已经通知了他们的指挥官这一路实施的是佯攻，你们赶紧从那个叫服部的鬼子嘴里面挖出点真东西来，我带着电台和你一起去，然后给连里面和99师的部队下达新的作战命令，从离咱们近的目标开始，军火库，辎重部队和鬼子炮兵阵地是我们的首选目标，这回你最好是把那个小鬼子骨头里面的油给整些出来，一锤子买卖，能榨多少是多少！”


    “先说好了连长，要是我的道德情报是真的怎么办？”陆大言还真是执着的厉害，到现在他还是不相信他上了当，徐子龙笑着朝他摇了摇头说道：“要是你对了我这个连长的位子让给你！司令那边我去说！”


    陆大言听徐子龙这么一说他心里面也没了底，他跟着徐子龙一起气冲冲的找到了服部正宏，陆大言再次见到服部中尉的时候这个小鬼子正在装可怜，这是因为朝着中西厢运动的部队突然停止了前进让他感到了紧张，服部中尉不是不想逃跑，但是面对着特务1连的战士他实在是找不到机会！


    这几个人在公路上绞杀自己部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服部中尉没有胆量在这样强悍的对手面前铤而走险。


    看到陆大言带着一个陌生面孔的人走向自己，服部中尉敏感的意识到和陆大言在一起的人应该是南京卫戍军的高级军官，也许，这次袭击行动就是这个男人指挥的，服部中尉偷偷的观察了一下徐子龙，他看出了徐子龙和陆大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从徐子龙那有些邪气的目光里面服部中尉感到了危险！


    这不是个好糊弄的对手！如果继续撒着钱的那个谎恐怕是过不了关！所以服部中尉在徐子龙刚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忽然跪倒在地抱住了徐子龙的大腿，然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我有罪！我不该欺骗贵军!我有罪！”


    小东洋照旧将服部中尉的话给翻译了过来，陆大言一听鼻子都气歪了！老子审你的时候你要么是死扛着不说要么就给老子使劲的编瞎话!现在换了连长来审连一句话都没还说你就敢给我求饶？这不是摆明了不给他陆大言面子吗？


    气极的陆大言直接给了服部中尉一个窝心脚，陆大言这一脚可是力道十足，当场就把服部中尉给踹出了一米多远，挨了这一脚的服部中尉好不容易爬了起来却只能握着胸口直叫唤，这小子现在又打上了诈伤的主意，不过这一回陆大言是再也不会相信了，他冲上去又是几记老拳，服部中尉剩下的两颗门牙也光荣的下了岗。


    徐子龙在一旁始终是冷冷的看着，服部中尉在地上扭动的就像是一条水蛇，这样的家伙绝不是随便几下就能给你说实话的主，要想从他嘴里面掏点东西出来，那就的来损的!


    徐子龙和徐兴华的关系不错，以前也没少在徐兴华那里听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他打算借鉴一下......


    徐子龙的插手结束了服部中尉被殴打的时光，服部中尉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徐子龙笑眯眯的蹲在服部中尉的对面，他甚至递给了服部中尉一根香烟！


    该死的中国人！你们这就没有办法了？居然还使出了诱供的招数，服部中尉决定先享受一下然后继续拖延时间，这支中国军队现在是在18师团的腹地，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是很宝贵的，而对于服部中尉来说，时间连狗屁都不是！


    他已经有了为天皇献身的觉悟！不过他现在不想死的太快，服部中尉还想看看这些中国人陷入绝望的样子！


    徐子龙注意到服部中尉的神情变得骄傲了起来，这就是他要的效果，如果一个人已经决心去死那么你使用什么手段在他的身上都将是白费，现在得先激发起服部中尉求生的意志，然后接下来的就好办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一章：开口的鱼饵

    6.61 开口的鱼饵


    陆大言去找特务1连的几个弟兄要了几把工兵铲，顺便把正在擦拭弩箭的大牛也给叫上，大牛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跟在陆大言的后面走着，他一路上始终盯着陆大言拎在后里面的铲子，大牛估计他又是被陆大言抓了壮丁。


    果不其然，陆大言带着大牛走到了徐子龙和服部中尉的跟前将工兵铲往地上一丢，金属和地面发出的撞击声把服部中尉吓了一跳！


    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这些中国人已经失去了耐心，要杀掉自己？


    徐子龙观察到一个豆大的汗珠顺着服部中尉的脸颊滴了下来，服部中尉用一个很隐蔽的动作迅速的擦去了他的汗水，看来这小子也知道现在不是示弱的时候。


    只要你怕死，那就好办！徐子龙朝陆大言点了点头，得到命令的陆大言朝他的一双手掌上吐了几口吐沫然后拿起工兵铲招呼大牛开始挖坑，不一会两个人就挖出了个一米多深的大坑，看着陆大言和大牛一铲一铲的往外面抛泥土，服部中尉用手拉了拉他的衬衣领口。


    徐子龙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小东洋” 石开复也很及时的做出了翻译。


    “怎么？现在你就觉得透不过气了？别着急，刑具还没准备好呢......”


    服部中尉的身体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他疑惑的看着在土坑里面挥汗如雨的两个中国人，服部中尉不明白徐子龙说的刑具是什么。难道，是要将自己活埋吗？如果在十几分钟之前徐子龙说这样的话服部中尉是不会感到害怕的，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有了为天皇牺牲的决心，服部中尉没想到徐子龙只用了几下微笑和一根烟就攻破了他的心房，服部中尉现在一心想看看这些中国人走进他布置的圈套之后的样子，实际上在做出这个期望的同时，他也打消了求死的念头。


    他现在感到了害怕！


    听着工兵铲挖掘时发出的声音，服部中尉的后背渐渐的湿透了，又过了一会徐子龙让陆大言和大牛停了下来，陆大言从土坑里面直起腰来露出了上半身，他对徐子龙说道：


    “连长！浅了一些哩！要是让这小鬼子躺进来宽度也不够！是不是要把这家伙砍成两段再埋了？”


    “小东洋” 石开复把陆大言的话也翻译给了服部中尉，可怜的服部中尉当时就感到了一阵尿急！


    徐子龙笑着对陆大言说：“你以为埋得是你这样的大汉啊？鬼子都是些五短身材，用不着挖那么深！你们过来，把这小鬼子立着放进坑里，咱们来玩玩泥土！”


    陆大言和大牛笑着朝服部中尉走了过来，凭良心说这两个人笑的还算是憨厚，可是服部中尉的寒毛却都不由自主的站立了起来。


    接下来服部中尉就像一棵植物一样被捆上了手脚插进了土坑里面，他那双惊恐的小眼睛不停的盯着站在坑边的徐子龙，服部中尉被陆大言用东西堵了起来，也不知道陆大言从哪里寻来的这块布头，在往服部中尉嘴里面塞得时候那股臭味差点没把服部中尉给熏死，就是现在服部中尉还是非常想呕吐，不过聪明的服部中尉立刻想到如果他呕吐了出来很可能会被自己的呕吐物给憋死，于是他用了极大的忍耐力坚持住了。


    站在徐子龙背后的大牛小声的问陆大言往这鬼子中尉嘴里面到底塞了个什么东西，怎么着鬼子就像是吃了屎一样上窜下跳的，陆大言用眼神指了指他的左脚，大牛低头望去看见陆大言的军靴里面露出了一截皮肤。


    我的天爷！陆大言用的居然是袜子，特务营的官兵脚上穿的都是黄浩然从美国定制的靴子，由于是战时，好多人的袜子都很久没有洗，陆大言又是个有名的臭脚，刚才大牛见那团破布粘嗒嗒的还以为是块抹布呢，现在听陆大言这么一说，连大牛都有些想吐了！


    大牛低声的问陆大言他的袜子多久没洗了，陆大言很骄傲的告诉大牛他上个月在常熟洗过一回，大牛转过头去用极其怜悯的眼光看着服部中尉，这小鬼子今天也太遭罪了，不知道嘴里面含着这么个恶心的东西下去见到阎王爷会不会被丢在油锅里面炸成麻花呢？


    “服部先生，哦，对了！也许你说的这个名字也是假的，那么我还是叫你中尉吧！在中国的古代有一种比较复杂的刑罚，我也是前几天才刚刚知道的，听说你们日本人很喜欢学习，那么我今天就给你演示一次......”


    说完这些话徐子龙站了起来，陆大言和大牛走到坑边开始往里面铲土，“小东洋” 石开复则站在旁边将徐子龙的话翻译给服部中尉听，石开复今晚表现的简直就像个职业的翻译官，陆大言觉得“小东洋”回家以后可以操持这个营生，不过到那个时候军座也许早就把小鬼子给杀光了，要是没有了这些东洋萝卜头，“小东洋”的营生恐怕也得泡汤，陆大言一边在心里面给“小东洋”安排着以后的路子一边挥动着工兵铲，都怪坑里面这个小鬼子，还得老子挨了连长的训现在还得出苦力，陆大言真恨不得一工兵铲拍在服部中尉的头上！


    很快泥土就淹没了服部中尉腰部以下的位置，在第一铲泥土落下的时候服部中尉就拼命的垫起了脚尖，应为他已经注意到这土坑并不太深，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露出头部，服部中尉就这么和陆大言和大牛进行着无言的对抗，等到泥土淹没了服部中尉肚子之后，徐子龙每隔一会就会走过来问服部中尉想好了没有，不过显然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因为每一次徐子龙都又离开了，然后就是陆大言和大牛一铲子一铲子的继续。


    等到陆大言和大牛将土坑填平以后他们忽然发现小鬼子的头还露在外面，陆大言想起了他在往坑里面抛泥土的时候服部中尉总是时不时的跳几下，看来这小鬼子当时的举动是为了将大块的泥土踩在脚下好提高他的高度，现在服部中尉的努力收到了效果。


    陆大言有些恼怒的做了个用工兵铲劈削的动作，不过这个鬼子中尉的生死并不由他说了算，陆大言还是要请示徐子龙。陆大言有些气愤的对他的连长说：“这鬼子使诈哩！在坑里面还不老实，我看给他一铲子算了！”


    徐子龙回过身看了一眼脑袋露在地面上的服部中尉然后告诉陆大言：“你们干的不错啊！深度刚刚好!我就是要他露出脑袋来！”


    说完徐子龙再次走到了服部中尉的身边，这一次他直接站在了服部中尉肩膀的位置上方，松散的泥土忽然受力开始向下沉，服部中尉感到了来自上方的压力，他的脸开始变红。


    “中尉先生，你一定是以为我们在活埋你的时候错误的估计了你的身高，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错了！精彩的才刚刚开始！让翻译先生来给你介绍一下吧！我要开始行刑了！”


    等“小东洋” 石开复对服部中尉说完了之后，徐子龙开始在土坑的上方踱起了步，他一圈一圈的绕着服部中尉的脑袋兜圈子，就像是一台压路机在平整地面一般，泥土里面的服部中尉开始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挤压，他渐渐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时候徐子龙又通过“小东洋” 石开复告诉服部中尉，行刑的人数将增加到两个人，然后徐子龙请服部中尉在陆大言和大牛之间选择一个人来加入这个游戏。


    陆大言和大牛都是一米八以上的大汉，瘦一点的陆大言也至少有一百五六十斤，服部中尉知道只要这两个人随便上来一个绕着他的脑袋走上几圈他就完了，于是他选择了不作出任何表示。


    徐子龙没有给服部中尉拖延时间的机会，他弯下腰来对着服部中尉的脑袋说道：“既然你不选，我就认为你很欣赏他们两个，好吧！我满足你的愿望，他们都将站到你的上面！一会我还会在地上撒一些水，这样你会感到更加的愉快！”


    陆大言和大牛笑嘻嘻的跑到填平的土坑上面和徐子龙站在了一起，陆大言故作恼怒的用脚跺着地面，他每跺一下下面的服部中尉就感到生不如死！


    “连长！水壶里面的水都用完了哩！你说怎么办才好？”


    徐子龙立刻明白了陆大言这是要使坏，于是他笑着说道：“既然没有水那就用尿吧！我想中尉先生是不会介意的！”


    由于缺氧面部已经憋成了猪肝色的服部中尉眼睁睁的看着陆大言走到了他的脑袋上方叉开了双腿，现在不用石开复翻译他也知道对方要干些什么了，其实在陆大言和大牛站上来的时候服部中尉的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了，现在陆大言只不过是给了服部中尉最后的一击！


    服部中尉拼命的眨着眼睛表示他要说话，由于泥土已经被压得越来越紧，他的脖子都已经无法转动了，眨眼睛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等一下！中尉先生看来是想通了！”徐子龙的一声断喝将陆大言刚刚挤出来的尿意给憋了回去，他心想还好没有真尿，看架势少不得还要他和大牛把这接近半死的鬼子中尉从地里面刨出来，要是刚才自己真的尿了，一会还不得骚死啊！


    浑身无力已经接近虚脱的服部中尉被刨出来以后躺在地上直喘粗气，徐子龙也担心真的把这小鬼子给玩死了，赶紧叫陆大言弄点水来，这下陆大言犯了难，刚才他说没水可不是故意说的假话，他的水壶里面早就已经空空如也，要他到部队里面给一个鬼子讨水，这事情他可干不出来！


    于是陆大言问旁边的大牛有水没有，结果大牛用手指了指陆大言的腰部，笑着说：“你刚才不是还有一大泡吗？就不会利用一下？”


    陆大言对着大牛翘了个大拇指，然后跑到了一片野地里，过了一会，小半钢盔热茶就端到了服部中尉跟前，陆大言当然不会用自己的钢盔，他使的是服部中尉被抓时带在头上的玩意！


    由于服部中尉现在根本就抬不起头来，陆大言只能一把帮他一把，服部中尉伸出一只手捏住了服部中尉的鼻子，然后用另一只手开灌，他往服部中尉嘴里面灌东西的时候动作小心极了，陆大言可不想溅上尿液。


    被如此重口味的热茶一灌再加上被人捏住了鼻子，服部中尉先是剧烈的咳嗽然后猛的直起腰坐了起来，旁边的大牛都看傻了眼，狗日的！这陆大言还有这样的功效？才几口下去就把个快要断气的小鬼子给就活了？简直就是神仙放屁非同凡响啊！


    陆大言也感到非常的意外，他赶紧站了起来丢掉了手里面的日军钢盔，面色渐渐变得缓和起来的服部中尉用手在他的喉咙上顺了顺，然后对徐子龙坦白了一切！


    这个狡猾的东西！35旅团的旅团部果然不在中西厢，自从黄浩然在淞沪战场偷袭日军指挥部得手之后，鬼子针对中国军队的这种打法做了准备，日军在他们的重要指挥机关附近都安排了掩护阵地，而且这种掩护阵地起到的不仅仅是以假乱真的目的，鬼子在掩护阵地还安排了大量的陷阱，服部中尉一开始正式打算把徐子龙的部队带到陷阱中去，35旅团的旅团部其实是在距离中西厢两公里左右的前梅村，平冢省三真的跑到了第一线， 124联队的联队部也已经前移 ，果然小界芳松联队长不敢落在平冢省三旅团长的后面，所以说徐子龙判断的依据是对的！


    服部中尉还告诉徐子龙，124联队的联队部就在前梅村旁边的后梅村，而且和小界芳松联队长的联队部呆在一起的至少还有两个步兵中队，在加上前梅村35旅团部的卫队，以徐子龙的兵力是不可能完成这次攻击的！


    徐子龙相信这回服部中尉说的是真话，因为服部中尉在说话的时候还不住的大喘气，在这种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人就是想撒谎也没有时间是编出如此圆满的谎言来，看来要袭击平冢省三的旅团部，得先过小界芳松联队长着一关！


    两个步兵中队在加上124联队部和35旅团部的卫兵，在前梅村和后梅村至少盘踞着一千多名日军，徐子龙手里只有三个营加上一个特务1连，即使他的兵再能打也很难啃下这块硬骨头，看来的想点办法！


    现在让徐子龙感到最安慰的就是他的部队前进的方向是对的，即使是落后一些的特务1连和3营，如果直插前梅村和后梅村也几乎会和78师和预10师的部队同时到达，徐子龙现在带领的78师和预10师的这两个营此刻已经运动到了中西厢附近，得让部队赶紧停下来。


    徐子龙命令78师和预10师的这两个营悄悄的迂回到了中西厢的日军伏击阵地后面，他举起望远镜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好家伙！小鬼子还真下功夫！那个假的旅团部布置的十分逼真，黑黝黝的帐篷加上高耸的天线，还有荷枪实弹的鬼子巡逻兵在来回的巡视着，在假旅团部的外围埋伏着至少两个中队的鬼子，这些日军的伏击阵地设置的非常巧妙，黑洞洞的枪口和炮口全都指向了原先徐子龙打算发起攻击的位置，要不是服部中尉这个在124联队部呆过的家伙及时的吐出了真相，也许今晚徐子龙就要在这里载大跟头！


    狗日的小鬼子！可真是毒啊！想用鱼饵来吊我们上钩！你没想到你们自己的鱼饵会突然开口说话了吧！


    徐子龙翻过身躺在地上看着满天的繁星，看样子明天会是个好天气，这是徐子龙不希望见到的，因为天空一放晴那些讨厌谈的日本轰炸机就会立刻出现，他巴不得每天都是雨雪天气，这样南京卫戍军的部队就不用趴在阵地里面挨炸弹了！


    要是能把鬼子的这些飞机都给打下来就好了！或者让他们换个地方去炸！换个地方...换个地方！徐子龙忽然有了主意！


    半个小时之后一支中国军队进入了在中西厢埋伏的日军视线当中，不知道是哪一方先开了火，顷刻之间中西厢地区就打成了一锅粥！


    负责设伏的日军指挥官兴奋的向平冢省三旅团长报告了这个好消息，在电话里面平冢省三旅团长冷冷的下令一定不能放跑了这些中国人！


    由于知道这些中国军队是冲着他本人来的，平冢省三旅团长心里面格外的想快速的歼灭这些中国“刺客”，要知道被人惦记着你脖子上的脑袋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然而让平冢省三旅团长没想到的是很快中西厢的两个日军中队就又打来了电话说中国军队发起了更大规模的攻击，看来第一轮出现的中国军队只是先头部队，他们的援军正在源源不断的冲上来！黑夜里面根本无法看清楚对方的人数，四面八方都在交火！以中西厢的兵力想要歼灭这些中国突击队将会十分的困难！


    平冢省三旅团长心中十分的吃惊！如此规模的中国军队是怎样从18师团的防线上溜过来的呢？看架势南京卫戍军至少派出了1-2个团！平冢省三旅团长感到他的脖子上凉凉的！要是没有在中西厢设置这个假的旅团部，那后果......


    于是他果断的下令让124联队配合中西厢的部队歼灭中国军的这支奇兵！


    小界芳松中佐手里还有两个步兵中队，再加上中西厢的两个步兵中队，即使是面对中国人的两个团，应该也够了！


    黄浩然啊黄浩然！你的掏心拳这一次将踢上铁板！让我断了你这条手臂吧！


    自信满满的平冢省三旅团长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在124联队的两个步兵中队跑步离开了后梅村半个小时之后，99师3营和特务1连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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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二章：杀入前梅村

    6.62 杀入前梅村


    徐子龙想到的办法就是调虎离山，他让预10师的一个营在中西厢故意装作落入了日军的圈套，然后再用78师的一个营和99师532团3营两个连从设伏的日军背后来了一家伙，黑夜中普天盖的喊杀声终于误导了中西厢的日军指挥官，124联队的两个步兵中队在35旅团平冢省三旅团长的催促下离开了后梅村，徐子龙终于给自己创造出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平冢省三的旅团部和小界芳松的联队部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菜，至于怎么吃，那就要看徐子龙的兴致了！


    陆大言拖着装死狗的服部中尉趴在徐子龙身后不远的地方，这小鬼子也许是觉得出卖了他的联队长和旅团长有些不好意思，一路上都低着头不说话，等到了前梅村，服部中尉更是软的成了一滩泥，要不是徐子龙一直说这鬼子还有价值，陆大言真想把服部年宏给掐死。


    徐子龙一直在等待电台里面的讯号，他必须等124联队的步兵中队参加了中西厢的战斗以后在动手，前梅村和后梅村距离中西厢不到3公里，徐子龙希望尽可能多的为部队赢得一点时间，背着电台的通讯员就趴在徐子龙的身边，他已经询问了好几次，可是得到的只是通讯员的摇头。


    等待，是很难熬的事情，徐子龙决定给自己没找点节目，他招了招手，示意陆大言把服部中尉带过来。


    “服部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接近你的旅团部才不会被发现呢？你都已经看到了，我的人手并不多，但是又想有比较好的收获，能不能给我点建议？”


    服部中尉听着“小东洋”的翻译心里面的滋味就别提了，这和被人左右开弓的打脸有什么区别？不过由于服部中尉已经出卖了他的国家和军队，所以现在他不想再得罪徐子龙，服部中尉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温暖的战俘营，听说南京政府给日本战俘的待遇很好，干脆就在那里呆到战争结束吧。


    “怎么？服部先生什么也不想说？这样的态度可不太友善哦!”


    面对着徐子龙的一再挑衅，服部中尉决定在口头上还击一下，虽然他现在是个战俘但是他毕竟是个日本人，被他一向看不起的中国人这样教训服部中尉一时还没法适应。


    “连长先生！我觉得你今夜根本无法完成你的任务，我们的旅团部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攻克的，而且124联队的步兵离这里并不远，只要二十分钟！最多只要二十分钟他们就能杀回来，我看你的部队到最后还是只能放弃你们的企图。”


    “哦？你是这样想的？”徐子龙对日本人的思想很感兴趣，到底这些人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居然能够培养出如此目中无人的态度！


    还是军里面的那些日奸比较有趣，每次见到徐子龙都是点头哈腰的，日本人应该都变成那样才对......


    “哔哔波...哔哔...”这时候电台里面传来了一连串电子讯号，通讯员赶紧将耳机递给了徐子龙，是了，这就是预选约定好的讯号，124联队在中西厢动手了！


    刻不容缓！现在就是特务1连最好的机会！


    尖刀组的几个战士早就已经换好了日军的军装，徐子龙一挥手这几个人就端着三八式步枪摇摇晃晃的转了出去，在他们身后是十几个穿上了夜战服的潜伏在夜幕里面的人，这些夜行者使得都是短枪和无声的冷兵器，陆大言的飞刀绝技在这些人面前也不过是显得略强一些。


    这些人是特务营里面的无声杀人专家！


    其余的官兵也开始了各自的分散行动，在前梅村和后梅村周围制高点上的鬼子哨兵很快被一个接一个的摸掉，取而代之的是用枪杆支在腰间勉强“站起来”的鬼子尸体，在这些尸体的旁边，特务1连和532团3营的迫击炮还有掷弹筒一门接一门的竖了起来......


    桥本是个日军二等兵，今夜他的小队被派了警戒的差事，桥本抱着三八式步枪站在前梅村的村口，漫长的寒夜，站岗是个苦差。


    带着桥本在这里部哨的是个中尉，叫三井，要不是旅团部就驻扎在前梅村里面，像这样的小哨位上是不会出现这种级别的军官的，35旅团部到达前梅村的时候，这村子里面的年轻人早就跑光了，剩下的只有几个老人固执的守着他们的屋子，在桥本眼里这些已经行将入土的老人根本不可能做出任何威胁到皇军的事情，可是负责旅团部安全的军官还是下令杀掉了这些老人然后将他们的尸体投到村后的一口水井里面，桥本曾经站在那井口朝里面看了一眼，结果他晚上什么也没有吃进去。


    皇军不是来支那宣传皇道乐土的吗？怎么他看到的这一切和军部的宣传出入如此之大呢？


    桥本带着迷茫将他的问题讲给了他的小队长听，然后他收到了小队长给他的礼物，两个巴掌外加三天的值夜。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西边响起了炒豆般的枪炮声，桥本立刻抓紧了他手中的步枪然后“卡拉”一声推上了子弹，哨位上的日军都显得有些紧张，中国军队喜欢在夜里发起袭击在日军中是众人皆知，没有日军士兵喜欢在夜里出去巡逻或者站岗，所以桥本和他的同伴听到枪声立刻都变得紧张了起来，就这么在惶恐中他们度过了令人窒息的五六分钟，一个从村里赶来的大尉军官才结束了桥本他们的担心，原来是一只中国军队钻进了皇军的伏击圈，平冢省三旅团长已经派去了重兵合围，这些中国人应该不可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了，大尉临走的时候让桥本他们注意村口，也许会有逃散的小股中国人闯过来，到时候一定不要放跑了对方。


    桥本有些期待看到逃窜的中国人，由于一直是和旅团部呆在一起，他到现在还没有开枪杀过一个中国军人，比起屠杀手无寸铁的中国百姓，桥本还是愿意和中国军队交手。


    真想看看这些被皇军痛击的中国军人有多狼狈啊，要是能够杀死几个还可以写信回国在父母朋友面前吹嘘一番，另外，也许还能得到一些战利品。


    桥本和他的同伴一边警戒一边兴奋的交谈着，带队的三井中尉没有丝毫阻止他们的意思，看来这个家伙也是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被他的上司派出来遭罪的，都是同病相怜之人，所以三井中尉对桥本他们也是格外的客气。


    “什么人！口令!”


    忽然一个站在桥本左前方的日本兵拉动了枪栓，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桥本和他的同伴们纷纷转过身去端起了手中的步枪，那个沉默了一晚上的三井中尉也一骨碌爬了起来趴在机枪手旁边，歪把子机枪的保险立刻被打开，下一秒就可能开始扫射！


    “嘿！嘿！不要这么激动！自己人！我们是自己人！”


    一个声音从对面的黑暗中响了起来，桥本听到对方说的是日语于是打开了手电筒照过去，光柱扫过的地方，七八个“日军”用各种姿势端着步枪，走在最前面的是个军官，有几个日军手里还拎着一些东西，桥本想看清楚一些，于是超前走了几步！


    “桥本！站住！关掉你的手电！”趴在机枪旁的三井中尉阻止了桥本继续向前，他掏出手枪继续固执的问道：“你们的番号！还有口令！快说！”


    “真是个狂妄的家伙！”黑暗中的那个日本军官明显对三井中尉的态度感到了不满，他没有回答三井中尉的问题，而是向前走了一步。


    “停止前进！不然我就开枪了！”桥本这边的三井中尉发出了最后的警告，对面的军官忽然开始发火，他咆哮的对桥本这群人吼道：


    “混蛋！你们这些无礼的家伙！没看到我的军衔吗？白痴！”


    这样的态度让桥本的上司三井中尉犹豫了，他打开手电筒朝对方照去，借着光柱三井中尉看到了对面那个日本军官的军衔，居然是一位少佐！


    三井中尉立刻感到了语塞，习惯性对上级军官的敬畏让他开使感到了紧张，不过三井中尉没有忘记他的职责，他依然决定要核实对方的身份，不过这回他问话的态度明显要好了很多。


    “少佐先生，我是对事不对人，你还是回答一下口令比较好，还有，你们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你说这个吗？哈哈哈，我丢给你你自己看！”


    少佐军官对三井中尉的问题再次选择了无视，他从身后的士兵手里面拿过了黑乎乎的东西然后朝着桥本抛了过来，桥本伸手接住一个，他感到这东西上有液体在滴下来，还有一种丝织物的手感，桥本将这东西举到面前仔细的看了看，他猛的发现这居然是一颗人类的头颅，桥本将这颗人头转了过来，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他看，落在桥本脚边的几个东西也是一样，胆小的桥本立刻叫了起来然后将手中的东西抛了出去！


    对面的少佐则和他的部下笑做了一团！


    桥本的上司三井中尉站起来立刻跑到了桥本的旁边，他也看清了桥本手中的这个东西，的确是十分的骇人，但是桥本的表现也太夸张了一些，三井中尉感到他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桥本你这个混蛋！真是太丢脸了！”三井中尉恼怒的想要打桥本的耳光，这时候那个少佐突然快步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三井中尉的胳膊，然后用带着杀气的声音说道：


    “别在你的下级面前耍威风！你们这些幸运的家伙只要给旅团长阁下端茶递水就可以得到晋升！而我们呢？只有用这些中国人的头颅来换取战功！你说这公平吗？中尉！！”


    面对着声色俱厉的“少佐”军官桥本的上司三井中尉先生是哑口无言，他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着：“这....这...少佐阁下......”


    就在这时候少佐身后的几个日军也慢慢的走了过来，他们用他们沾满鲜血的手掌给桥本和他的同伴们敬这吊儿郎当的军礼，桥本面对着这些满身杀气的“杀人魔王”不禁感到腿肚子打转，这些人简直不是人！千万不要招惹他们！桥本在心中暗暗对他自己说！


    桥本的同伴们显然也是这么想的，三八式步枪一杆接一杆的被放了下来，歪把子机枪的保险也被关上了，他们已经丝毫不怀疑这些日军的身份，也只有作战部队才会出现这么多的“疯子”。


    桥本对这个少佐产生了亲近的感觉，不过他也不希望他的上司继续吃苦，他决定请少佐先生放过他的上司，桥本对少佐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少佐阁下！刚才是我太失礼了，三井中尉只是在惩罚我对您的不恭敬而已！请您不要怪罪他！”


    “是吗？可惜我觉得他刚才是做给我看的！”少佐军官的声音很冷，看来他完全没有放过三井中尉的打算。


    “我求你了！少佐阁下！请你放过三井中尉！”桥本一咬牙，低下头跪在了少佐军官的面前，他实在不想让他以后的日子变得悲惨起来，这次求少佐阁下放过了三井中尉，以后自己应该会得到照顾吧？


    忽然，桥本看见从三井中尉的腰间有东西一滴滴的滴在地上，他壮着胆子抬起头想看的清楚一些，结果一把冰冷的黑色匕首架在了桥本的脖子上！


    他这时候才看清楚三井中尉的胸口挨了一刀，那个少佐军官正微笑的看着桥本，而在桥本的身后则站立着十来个黑色的人影，桥本的同伴都无一例外的躺在了血泊之中！


    “你们是中....中国......”


    最后一个字桥本没能说的出来，他的喉管被黑色的匕首切开了，大量的血液涌了出来，桥本很快就失去了知觉，看来他只有被装在小小的骨灰盒里面送回到他的家乡日本去了......


    杀死三井中尉的日军少佐是“小东洋”扮演的，他的日语又一次骗倒了日本人，而那些人头则来自被特务1连摸掉的日本哨兵，石开复啊他们几个为了避免被日军认出这些人头的身份，还特意用鬼子的鲜血加工了一番，效果就是将桥本这些小日本兵给吓得魂飞魄散，连口令也忘了再问。


    在特务1连连续的解决掉了前梅村外围的日军之后，徐子龙下令开始实施强攻！迫击炮和掷弹筒在第一轮就露了面，一团团的火光从前梅村里面升起，532团3营的两个连和特务1连全军压上！徐子龙要的是速战速决！


    训练有素的特务1连官兵个个都是枪法如神，在二三百米的距离上步枪手根本不用瞄准抬枪就射，鬼子的机枪手们都是刚扣动扳机就仰面倒下，端着汤姆逊的官兵更是虎入羊群，在前梅村里面左冲右突，所有发现日军顽抗的屋子都是一颗重磅手雷丢进去在补上一梭子，徐子龙的部队砍瓜切菜般的进展让服部中尉看傻了眼！


    这还是他认识的中国军队吗?旅团部的卫队在这些装备了自动武器的中国军队面前毫无抵抗之力，难道日本陆军师团和99军的差距已经大到了这样的地步吗？


    可怜的服部中尉终于再一次晕了过去，他的大脑实在无法承受这样的冲击，短路了！


    徐子龙在冲击的队列里面大声的呼喊着：“快！尽快解决战斗！能炸的都给我炸掉！一个活的都不要！!朝每一间屋子里面丢手榴弹！”


    由于采用了破坏性的打法，徐子龙的部下进展的极快，没用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成功的将前梅村里面的日军压缩到了几个比较大的院落里面，参与的日军凭借这院墙和房屋负隅顽抗，3营和特务1连装备的迫击炮轰不动青石院墙，部队攻击的势头开始变弱。


    如果给他充足的时间要他拿下这几座院子，徐子龙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是现在他没有时间！前梅村和中西厢离的太近!124联队的步兵中队一定已经接到了第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的求救，最多再有二十分钟，不！也许只要十分钟，日军的大队就将杀过来，到时候这煮熟的鸭子可就飞了！


    疯狂的日军现在不顾伤亡的在院墙上和徐子龙的部下厮杀着，虽然532团3营占尽了优势，但是按照现在的前进速度，在124联队的援兵赶到之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结束战斗的！


    得赶紧攻破这该死的院墙！


    心急如焚的徐子龙在指挥部队冲杀的时候，陆大言带着晕死过去的服部刚刚进了前梅村，这晕过去的人死沉死沉的，陆大言和大牛不知道现在服部中尉到底是有用还是没用，他们只能抬着服部进村！


    陆大言觉得是因为服部中尉才失去了这次立功的机会，所以一路上故意几次将服部中尉丢在了地上，被他这么折腾了几下再加上寒风一吹，服部中尉渐渐醒了过来。


    陆大言和大牛把服部中尉抬进村以后丢在了一口水井旁边，他们两个都不能离开服部，可是又实在是想杀几个鬼子，于是两个人轮流趴到房顶上用步枪寻找点射的目标，虽然好半天才开了两枪，但也算是过了手瘾。


    这时候服部中尉忽然发出了一声鬼叫，陆大言以为这家伙想跑，回过头直接抄起一块屋顶的瓦片朝服部中尉砸了过去，等院子里面的大牛跑到服部身边的时候服部已经被砸的血流满面。


    满面血污的服部忽然转身在院子里面乱跑了起来，就像是发了疯，大牛感到十分的不解，他觉得刚才服部是站在井边想看什么，于是他朝井里面看了一眼，结果，他看到了村里面老人的尸体！


    狗日的小鬼子！我日你姥姥！


    这时发疯的服部中尉忽然冲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没过几秒钟他又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还不停的叫喊着。


    由于小东洋不在，大牛不知道服部在说些什么，他让陆大言看住服部，自己跑到了屋子里面，结果他看到了许多的黑色箱子，这些黑箱子上都画着一个骷髅头，大牛知道，这就是德国教官教过他们的毒气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射向日军的毒气弹

    6.63 射向日军的毒气弹


    平冢省三少将从来没有想过22旅团的悲剧居然会一模一样的发生在他的头上，当地一颗炮弹落下来的时候，平冢省三旅团长还坚持任务这是小股中国军队的袭扰，然而时间只过了短短的十来分钟，35旅团旅团部居然走到了覆灭的边缘！


    慌乱和恐惧同时爬上了平冢省三旅团长的心头，要不是他的卫兵及时护着他撤进了这座大院里面据墙死守，现在也许他已经是身首异处！


    电台边的报务员一直在呼喊着中西厢的援军，124联队的两个中队已经火速撤退，在后梅村的124联队联队长小界芳松中佐带着他的联队部也发起了疯狂的进攻，小界芳松想要来救平冢省三，可惜他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徐子龙虽然没有足够的兵力同时吞掉前梅村和后梅村的两块肥肉，但是捅小界芳松几下的能力还是有的，在攻击平冢省三的同时，532团3营的1连也朝124联队联队部开了火，虽然只有1个连，但是由于小界芳松的手里面也能只有二百多人，所以两边打了个旗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


    赈灾头痛时间不足的徐子龙听陆大言和大牛说他们居然在村子里面发现了十几箱毒气弹，当时徐子龙就火了！这些鬼子居然带着这样歹毒的杀人武器到了南京，还不是打算对南京卫戍军下毒手？现在这些东西落到了咱们的手里，你做初一我做十五，索性就让你们自己尝尝这些毒气弹！


    99师和特务营的官兵都配备了防毒面具，徐子龙完全不担心会误伤到自己人，决心一下，徐子龙就让陆大言带炮兵去看看那些毒气弹，不是说有十好几箱嘛，应该能找到一些适合炮兵使用的炮弹。


    陆大言带着几个炮兵回到那个院子里面有口井的院子里面，服部中尉终于停止满院子的疯跑坐在地上喘气，看来这小子受到的刺激不轻，陆大言没时间去管服部年宏，他跑到堆着毒气弹的屋子门口一脚踢开了房门，然后就要去搬炮弹箱，跟在陆大言后面跑进房子里面的炮兵赶紧阻止了陆大言，这些毒气弹的管理是有着严格规定的，要是随便胡来，那简直就是自杀。


    炮兵们接连打开了几口弹药箱，终于找到了一些用82mm迫击炮可以发射的毒气弹，由于日军装备了很多这种口径的迫击炮，所以他们也生产许多这种型号的毒气弹，现在，都便宜了南京卫戍军。


    平冢省三少将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平冢省三少将以前从来没有过......


    院墙外面的中国军队突然停止了他们凌厉的攻势开始后撤，中西厢的步兵中队已经甩掉了跟在他们后面纠缠的南京卫戍军前进到了距离前后梅村只有10分钟路程的地区，平冢省三少将的旅团部似乎即将逃过一劫。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感到不安呢？


    “炮击！”


    这样的声音以前更多的出现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今夜却在平冢省三少将的耳边又一次响了起来，中国军队迫击炮手的炮击精度高的吓人，在前面的炮击中平冢省三少将的卫兵至少有一半倒在了这些炮弹底下，现在又听到炮弹从空中划过的声音，就连平冢省三少将也觉得有些紧张！


    这次的炮击和之前不同的是落下来的炮弹爆炸之后没有发出巨大的响声和制造出四处横飞的弹片，院子里面的日军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这些哑弹，他们没有注意到在夜幕之中有一种幽蓝的气体在不断的挥发，很快，走在最前面的日军开始赶到了窒息，他们开始撕扯自己的喉咙，这些日军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他们将他们自己的面部和喉咙抓得是血肉模糊，那里面就像有无数只蛆虫在蠕动着！


    接着距离那些哑弹比较远的日军也开始出现了同样的状况！平冢省三少将马上想起了堆在村口下风处的那些“甲种弹”！


    他的部下已经表现出了明显的中毒症状，毒气在夜色里面更加令人难以察觉，就连平冢省三少将也已经吸进了不少毒气！


    此时在佩戴防毒面具已经是于事无补，平冢省三少将渐渐的摔倒在了地上，他的皮肤也开始出现了灼热感，痒啊！好痒啊！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楚！


    五分钟之后带着防毒面具的特务1连官兵进入了这几座院子，他们制拿走了重要的文件和日军的电台，然后徐子龙下令将这几个院子付之一炬！


    在124联队的援军赶到之前，徐子龙和他的部下消失在了夜幕之中，中西厢方向和日军纠缠了一路的中国军队也忽然间就没有了踪影。


    心知大事不好的小界芳松联队长带着他的联队部赶紧冲进了前梅村，可是那几座院子已经燃烧的不可收拾，徐子龙将缴获的汽油都撒到了这几座院子里面，他不想留下这些鬼子的毒尸害人......


    *************************************************


    桃园的黄浩然同时收到了两份电报，一喜一忧，喜的是徐子龙的奇袭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平冢省三少将已经变成了孤魂野鬼；忧的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在十分钟之前打破了秣陵关的防线，现在正向着静龙山和东善桥一线前进，南京的工事防御圈被第6师团捅破了一个大口子！既然秣陵关已失那黄浩然就不能再呆在桃园了，南京需要他去坐镇！


    第1军的部队利用35旅团失去指挥陷入混乱的机会完成了和51师的换防，经过一夜的苦战，第1军的两个师已经伤亡过半，李铁军的部队终于得到了真正的后撤命令，不过他们撤退的方向不是芜湖而是南京城，黄浩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走第1军这块胡宗南的心头肉。


    徐子龙的特务营在黎明之前反悔了桃园防线，他们奉命和第1军一齐撤退，99师532团实际上扮演的就是监军的角色，虽然第1军在和18师团的交战中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但是李铁军、李文还有何大如依然失去了指挥这支军队的权力。


    黄浩然回到他的司令部时天色已经大亮，这一发生了很多事情，镇江要塞已失，秣陵关又被日军叩开，开上来不到12个小时的第1军被打成了残废，除了徐子龙率军击毙了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之外没有一个好消息，黄浩然努力了一夜之后发现松井石根套在南京卫戍军脖子上的绳圈居然又紧了一层！


    平冢省三少将的死对35旅团其实并没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由于51师需要接防的防线原来是由两个师来驻守的，所以黄浩然没能抽出足够的兵力给35旅团致命一击，18师团只要再任命一个旅团长35旅团在稍作调整之后就能瞬间复活，和松井石根的这一回合，就算是互有胜负吧！


    黄浩然这样想并不代表多田骏也会这样认为，在好不容易听到了攻克镇江的好消息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多田骏就得到了平冢省三少将的死讯，多田骏的眼睛里面喷出的怒火简直就要将松井石根给烤干了！


    又损失了一名日本将军！这已经是自8月13日淞沪开战以来死在黄浩然手中的的第四位日本高级军官！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即使华中方面军最后能攻克南京，恐怕也没有几个师团长能够参加入城仪式了！


    “松井君！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向天皇解释！”


    多田骏将问题抛给了松井石根，他也是没有注意了，如果这趟上海之行多田骏带着这样的一份礼物回到东京，那么他的官位可能就要不保了！


    松井石根的眼珠子迅速的转了两圈，他知道自己得先稳住多田骏，稳住了多田骏就等于稳住了陆相杉山元，现在华中方面军需要的不是指责和打击，只有立刻派来更多的陆军师团才能尽快的拿下南京，只要拿下了南京，那么陆军的一切损失都有了遮羞布！


    “多田君！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绝口不提平冢省三少将的死讯，难道反战派打击我们的弹药还不够吗？我们不能再傻乎乎的给他们递上炮弹了！陆军省应该向天皇和内阁请求动员更多的师团！，只有这样，我们才有翻身的机会！”


    “你！你怎么还能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天皇是不会一味的满足你的野心的！陛下是在观察！观察你知道吗？他什么都知道！天皇什么都不说只不过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你明白吗？！”多田骏觉得松井石根已经失去了理智，继续欺骗天皇？裕仁天皇哪里是那么好欺骗的！


    “那就请天皇陛下继续保持沉默！这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选择！陆军省一改作出自己的抉择！”


    松井石根的回答把多田骏吓了一跳！这样做的话和造反有什么区别？松井石根是想把他和陆相还有内阁全部绑上华中方面军的战车吗？


    “松井司令官！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天皇不会答应的！天皇不可能答应！你居然想从天皇陛下那里得到如此疯狂的权力！可是你能给天皇什么？！！”


    松井石根猛地跪在了多田骏的面前，他的动作再次让多田骏绷紧了神经，这个松井石根又要干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


    多田骏瞪大了眼睛盯松井石根，松井石根缓缓的抬起了头，他的眼中全是狂热！


    松井石根大声的对多田骏说：“请告诉天皇！只要他给我军队！我将还他南京！还他整个中国！还他一个千秋万世的大日本帝国！”


    说完松井石根深深的伏在了地上，多田骏无力的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承认松井石根这个疯子抓住了裕仁天皇的痒处！看来整个日本都要为了这个诱人的大蛋糕而疯狂！


    松井石根，他到底是日本期待的战神还是将日本推入万劫不复的魔鬼？


    “起来吧！松井君！我和陆相会尽力的，南京一定要尽快拿下！吃不到嘴里的蛋糕看起来再美好也没有用！天皇陛下是英明的，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东京政坛，注定要开始新的一轮风暴！


    而这场风暴的中心就是松井石根、南京战场还有黄浩然！


    *************************************************


    武汉，珞珈山。


    最高当局已经从离开南京的那份消沉中恢复了过来，这几天“夫人”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达令”身上，为了解决最高当局的失眠和厌食，“夫人”找来了一位美国私人医生和几个会烧最高当局家乡菜的浙江厨子，就这么一边调理一边用药，最高当局的精神开始容易饱满了起来。


    今天早上最高当局穿着他心爱的绸缎大褂坐在花园的藤椅上看着刚刚送来的报纸，“夫人”怕最高当局着凉，抱着一床毛毯悄悄的走到了最高当局的身后。


    “达令,我的感觉很好，不必再加这些东西了，这些天，幸苦你了......”


    “夫人”眼眶一红，心头涌起了一丝酸楚，眼前这个关头戴着假牙的男子虽然有着荒唐的过去和不光彩的事迹，但是自从和“夫人”结婚以来还是表现的像个十足的模范丈夫，对于能得到这样的人生伴侣，“夫人”感到无比的欣慰。


    “达令！你怎么了？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都是因为南京的战事牵扯了我太多的精力!希望你可以理解......”


    最高当局在和夫人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回头，这也许就是他们这么多年婚姻形成的默契吧。


    “我都理解，不过你还是要注意身体，这里的早晨湿气很大，多盖上一些没有坏处......”说着夫人将手中的毛毯盖在了最高当局的膝盖上，让“夫人”走到最高当局面前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容，哪里还能找到哀伤的影子！


    最高当局对夫人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对于这个在政治上给了他无数助力的妻子,最高当局展示出了他温柔的一面。


    这时候钱大钧夹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老远他就看到了最高当局和“夫人”的动作，所以钱大钧立刻放慢的脚步，他不想打搅到他的主子。


    “夫人”其实早就看见了钱大钧，她知道这个时候钱大钧出现在花园里面一定是前线出了什么事情，“夫人”有些不愿意让这些烦心的事情妨碍到最高当局的好心情，所以她故意装作没看见钱大钧，继续和最高当局说笑着。


    “夫人”和最高当局又谈一些报纸上的消息和武汉的时事，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钱大钧始终安静的站在草坪的远端，就像是一尊雕像，过了一会最高当局也看到了钱大钧，从“夫人”有些娇嗔的表情里面最高当局看到了“夫人”对他的担心和爱护，不过最高当局还是招手将钱大钧叫了过来，同时低声说了一句：“国事要紧......”


    既然最高当局一句话就抢占了道义的制高点，“夫人”也不好继续耍小脾气。她有些气鼓鼓的坐到了最高当局对面的藤椅上，然后用银制的茶匙将杯子里面的红茶搅的团团转。


    钱大钧是在最高当局和“夫人”身边呆了多年的人，他在当然知道“夫人”的表现是为了什么，不过今天他钱大钧可不是来扮乌鸦唱衰的，南京战场刚刚传了一个好消息！


    “你讲吧！我听着！”


    最高当局这些日子听够了烦心的事情，舆论对他丢下南京跑到武汉还是颇有微词的，特别是日本的报纸，直接将最高当局描述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领导人，虽然这样的消息没能占据主流，但是最高当局还是感到了不快。


    人，都是喜欢听到喜讯的，钱大钧每天报告的战报都是中国军队节节败退的消息，最高当局已经有些觉得麻木了，所以在钱大钧开始念的同时，最高当局再次展开了手中的报纸。


    “华北方面，日军已经攻占了.......镇江要塞与昨夜失陷，103师损失惨重....日军第6师团已经越过秣陵关，现正向东善桥.......”


    果然，又是一堆坏消息，随着钱大俊不停的往下念，最高当局的眉头越锁越紧，“夫人”的脸色也开始多云转阴！


    钱大钧特意将南京卫戍军击毙日军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的消息放在最后，他就是要给最高当局一个惊喜！


    “.......昨夜南京卫戍军派出一支联合部队，奇袭了位于江宁前后梅村的日军18师团35旅团旅团部，击毙日军少将旅团长平冢省三，杀伤日军300余人！缴获无算！以上，是截止到今天早晨6点的战报！汇报完毕！请委座训示！”


    “还有什么好说的，交给总参谋部存档吧......”


    最高当局这些天实在是受够了，钱大钧后面的话他完全都没有听进去，这样的早晨，简直是扫兴！


    钱大钧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训示，他忍不住提醒最高当局：“委座！黄浩然的部队又击毙了一名日本少将！你看是不是给他们发个电报？”


    “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钱大钧只能将结尾的话又念了一遍，这次最高当局集中了十二分的精神，连钱大钧的每一个停顿都听了进去！


    “好啊！好啊！黄浩然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枉我为他搬走了桂永清，还把第1军交给了他，寿山的宝贝部队也算是用在了刀口上了，夫人，你赏识的这个小家伙相当的出色！我看就由你来夸他几句吧？”


    原来，黄浩然对桂永清做的一切早就被最高当局看了个通透！之所以没有揭穿黄浩然的计划，那主要是因为最高当局觉得黄浩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坚守南京，也正是为了在南京打出漂亮的一仗，最高当局才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人”听最高当局让她给黄浩然发嘉奖电，她明白最高当局是高兴到了极点，自从离开南京之后，“夫人”就没有看到最高当局笑的如此开心了！


    看来这个黄浩然真的是他们夫妻俩的“幸运星”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武汉和东京

    6.64 武汉和东京


    “委座，这里还有一封戴笠的电报，由于是绝密，我就没有读，您要不要也看看......”


    钱大钧陪着最高当局和“夫人”笑了一会然后小声的说道，戴笠的军统发过来的东西最高当局都十分的重视，“中统”和“军统”在南京政府内部被人称作是“厂卫”，由此可以看出这两个特务机关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份量。


    钱大钧知道他这样说会让夫人感到不快，但是最高当局交代过，有些事情对夫人还是要保密的，既然是主子说了，钱大钧只能照办。


    果然，“夫人”的脸色顿时有了细微的变化，所有的女人都有一个同样的毛病，那就是她们都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你越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越想知道，更不要说“夫人”一向都把最高当局看得死死的，钱大钧刚才说的这番话实在是有些触犯到了“夫人”的凤颜，夹在最高当局和“夫人”中间，钱大钧这个侍从室室长也真是够难做的。


    “你放在这里吧，慕尹啊，武汉不比南京，要多幸苦你了！”


    慕尹是钱大钧的字，最高当局在这个时候忽然对钱大钧改了一种称呼，实际上也是在给钱大钧安抚，最高当局不希望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影响到他手下的人的工作，对于钱大钧将自己的位置摆在夫人之上这一点，最高当局还是很满意的。


    感到有些无趣的“夫人”开始打哈欠，这也是“夫人”要离开花园的铺垫，最高当局看着自己的妻子笑了笑，“夫人”的脾气就是这样，说生气就生气，当然，这样的小脾气也只有最高当局能够看得到。


    为了不让“夫人”今天一天都不开心，最高当局放下了报纸拿起了戴笠的密电，最高当局打算捡几件能对“夫人”说的事情讲给“夫人”听，这也算是最高当局在给“夫人”认错了。


    受过良好教育的夫人马上体会到了最高当局的用意，她的眼眶里面又溢出了骄傲的神采，钱大钧很识时务的退了下去，这时候已经没有需要他的地方了......


    “哦！戴雨农说的居然是这些事情，夫人，这里面还有你呢！看来军统是咬上黄佑臣了，这里面的事情要是披露出来一半，你的运财童子势必要有大麻烦......”


    说着最高当局将戴笠的密电递到了“夫人”的面前，没办法，谁叫戴笠的军统居然把黄浩然替夫人云的货也栽到了黄浩然的头上，这封密电里面提到的事情“夫人”这个当事人是最清楚不过了。


    “夫人”有些心不在焉的接过了最高当局递过来的电报，当然“夫人”的这份随意是装出来的，从最高当局提到戴笠的电报里面居然牵连到了自己开始，“夫人”已经决定一定要弄清楚电报里面到底写了一些什么！


    “夫人”利用黄浩然从南京往外运了一些东西最高当局是知道的，不过这些东西具体有多少，运了多久最高当局就不得而知了。


    最高当局端起了茶几上的茶碗喝了几口，顺便观察起了“夫人”的表情，如果“夫人”看完这封军统的密电立刻表现出了不高兴，那么军统在电文里面提到的这些事情多半是黄佑臣帮“夫人”背了黑锅，搁在一边不了了之便是了，如果要是夫人看完之后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这件事情就有了一些文章，黄佑臣定然是在南京打着“夫人”的旗号做了什么，这才让戴雨农闻道腥味游了过去......


    “夫人”很快就看完了戴笠的密电，在这期间，疑惑和生气的表情轮流在“夫人”的脸上交替着，这回最高当局也没法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于是最高当局只能直接问“夫人”，戴笠的电报里面到底有几成是真的？


    “提到的这些货里面倒是有不少属于我的朋友，可是这军统江宁站的事情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船票，也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夫人”给出的答案和最高当局事先想的差不多，看来黄佑臣的确是从他的防区走了不少的私货，而这些东西并不全部都属于“夫人”。


    不过这其实也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南京毕竟是中国的首都，政府里面的达官贵人们哪家没有些需要夹带的细软？最高当局知道就连钱大钧也找过黄佑臣帮忙弄船往重庆运东西，黄佑臣一个小小的中将，哪里敢得罪这些大员们，大开绿灯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军统江宁站的事情发生之后黄浩然立刻给最高当局发来了一份详细的报告，出售船票敛财的事情全部被推到了军统江宁站身上，虽然戴笠在最高当局面前是百般辩解，不过由于有人出面指证在南京市区兜售船票的人员的确属于军统江宁站，所以戴笠最终也没能洗脱掉军统在这件事情上的嫌疑，既然检举者本身也有嫌疑，所以军统找到的那些所谓的证据未免显得有些无力。


    再加上黄浩然出兵抓捕军统江宁站那些人的时候也有军统南京站的人在场，这也为黄浩然提供了很好的反证，不管怎么说都是军统的人先开的枪，就是南京站的军统人员不是也死伤了好几个吗？这正说明了黄浩然命令南京卫戍军采取果断行动是十分正确的。


    如此看来黄浩然在这整个事件中间一直是洁身自好，和所有的罪行都没有半点的牵连呢...要是换作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就下了这样的判断。


    可是，最高当局既然能够成为中国的最高领袖，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呢？黄浩然看起来环环相扣天衣无缝的动作在最高当局的眼中却是漏洞百出。


    尤其是对军统江宁站动手的事情，黄浩然显得太急了一些，还有就是为什么要叫军统南京站的人去当这个人证呢，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下子就暴露出了南京卫戍军是早有准备的，最高当局将他心中的想法意义告诉了“夫人”，“夫人”听完之后立刻恍然大悟，必然是黄浩然和军统江宁站合伙做起了发财的买卖，后来这两个合作者之间发生了不愉快，于是黄浩然选择了杀人灭口！


    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有这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达令，那么你打算怎么处置黄佑臣呢？蒋百里和他的关系很好，一定会替黄佑臣说情的，我这个人耳根子软，怕到时候会被蒋百里给说动了......”


    虽然黄浩然替“夫人”赚了不少的银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夫人”还是分的清楚的，在她的眼里，除了国家和最高当局，其他的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不过“夫人”在说话的时候还是表现出了犹豫，毕竟黄浩然给“夫人”留下过很好的映像，特别是36年西安风云中的黄浩然所做的一切......


    “放心吧，达令，我没有处置黄佑臣的打算，他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年轻人嘛，办事激进了一些，不过他拉着军统的人去打军统，这一手玩的还真漂亮！戴雨农这回只能是吃个哑巴亏了，军统江宁站的那些人也是死有余辜，亏他们还是搞情报的，居然被黄佑臣当了枪使！雨农的手下废人还是太多了一些啊......”


    最高当局的回答让“夫人”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说实话要杀黄浩然，“夫人”还真有些舍不得，听到最高当局决定放过黄浩然，“夫人”的话风顿时一转，开始为黄浩然开脱起来。


    “这小家伙倒是下的去手，达令，你不是常说胡宗南缺了些狠劲吗？你看这个黄佑臣，和胡宗南比起来如何？”


    胡宗南在南京政府内部素来有最高当局接班人的呼声，现在“夫人”拿胡宗南来和黄浩然比较，她心目中的偏好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寿山在对待第1军的问题上就已经输给黄佑臣，我亲自给寿山打电话他最后还是悄悄的扣下了他的第1师，未免太计较了一些，再看看黄佑臣，一上来就将他的99军拆了个七零八落，布置在了南京各个最紧要的位置，南京战场的部队自然就服了气，刚刚击毙的那个日本少将旅团长就是黄佑臣的基本部队99师出击到日军防线后面的战果，就凭这份气度，实在是胜过胡宗南太多了......”


    “达令，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好黄佑臣，不过你这个黄埔军校的校长先生也不能太小看你的那些学生了，中央军里面那么多将领总有几个像样的人物吧？”


    “夫人”似乎对有关黄佑臣的话题非常的感兴趣，她追着最高当局要在南京军队里面给黄浩然排个座位，这也算是“夫人”为她刚才动了放弃黄浩然的念头给黄浩然的一点补偿吧。


    最高当局思考了片刻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不是我看低我的那些学生，本来黄埔是出了几个像样的人物的，不过他们都还没有登上好的舞台，黄佑臣指挥南京会战，手握二十万兵马，已经领先他们一步了，政府里面顾墨三和陈辞修都是一把好手，可惜在官场上跑的久了，杀伐之气淡了一些，要是一定要拿个人来比较，我看黄佑臣倒是和广西的李长官有些相像！”


    最高当局随人很不喜欢鬼子的李长官和“小诸葛”，但是对桂系打仗的能力，最高当局还是很佩服的，李长官的军事造诣却是要比中央军的将领们搞了不少，单就那非镇定自若的做派，就够陈辞修和顾墨三学几年的。


    “夫人”听到最高当局居然将黄浩然和李长官比到了一起，心中顿时觉得不好，要知道最高当局一直视桂系为心病，这边旧病未去，又添心病，黄浩然要是就这么被和李长官划上了等号，那他的前途也就十分的黯淡了！


    最高当局见“夫人”露出了着急的神色知道她又想歪了，于是最高当局接着说道：


    “我说的只是在军事指挥造诣上黄佑臣和李长官相像，这两个人在其他方面就太不一样了，李长官是在努力的当一个完人，而黄佑臣，有着许多的小毛病，有小毛病的人好，好掌握......”


    “达令，你说的小毛病是指......？”


    “第一，黄佑臣太仇日，这是典型的右倾名族主义，第二，他爱财，运些私活不算什么，但是大肆倒卖船票就有些过了，要不是他将这些钱都投到了军队上面去，打起日本人来又毫无保留，我还真担心他成为又一个李长官，还好，他不是......”


    “夫人”看到最高当局有些出神，于是站起来走到了最高当局的身边将手搭在了最高当局的肩膀上，然后轻声的说道：


    “有你这尊如来佛在，不管是什么样的孙悟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外面凉，我们还是到屋子里面去吧，钱室长在下风口站了半天了，应该是在等你的话......”


    最高当局笑着站起了身，他再次将钱大钧招到跟前，然后吩咐钱大钧找陈布雷过来，最高当局之说了黄浩然刚打的那场胜仗，对于戴笠的密电是只字未提。


    钱大钧立刻意识到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地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上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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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0日全天，各个方向的日军都向南京卫戍军的防线发起了积极的攻势，不过在黄浩然看来，松井石根的此举更像是在振作华中方面军的士气，35旅团的悲剧命运又一次在日军官兵当中投下了深厚的阴影，白天的战况基本上都是拉锯战，就连谷寿夫的第6师团似乎也得到了什么指示，再突破秣陵关之后，谷寿夫的脚步明显放缓了下来。


    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在请示了松井石根之后将114师团的残部收拢起来加强给了18师团，现在打着114师团番号驻扎在溧水的只不过是114师团的一些辎重部队，为了营造出114师团依然十分强大的假象，柳川平助中将也是下了大力气。


    第10军的兵力本来就比上海派遣军的兵力要少的多，114师团被南京卫戍军重创之后，柳川平助中将的攻击箭头只剩下了18师团和第6师团，进攻芜湖的国崎支队也进展的非常不顺利，川军刘湘的23军团虽然装备低劣但是作战十分的顽强，国崎支队在广泗之战以后再也无力前进，攻克芜湖，已经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为了不暴露出第10军的兵力已经难以为继的事实，柳川平助中将选择了让第6师团放慢脚步，他这样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担心谷寿夫再次遭到114师团一样的命运，18师团在35旅团遇袭之后在短时间内失去了向前攻击的能力，柳川平助中将担心第6师团成为日军攻击阵线上的突出部，现在在柳川平助中将的眼中，南京周围的每一处山山水水都显得杀机四伏，他已经被黄浩然打的有些信心不足了。


    柳川平助中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国内派来的援军，多田骏答应给华中方面军的10个大队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起到缓解日军进攻兵力不足的作用。


    回到东京的多田骏并没有直接去向裕仁天皇复命，而是直接驱车前往了陆相杉山元的府邸，多田骏到达的时候杉山元还没有从内阁回到家中，多田骏只能坐在和室里面等杉山元回来。


    由于多田骏是杉山元府邸的常客所以杉山元的家臣十分清楚多田骏的喜好，精致的食物和上等的乌龙茶被一一拿了出来，递送这些的侍女也都是精挑细选的，从她们身上穿的很宽松的和服缝隙之间可以看到她们凹凸有致的身材，这些女人是杉山元圈养起来晚了和招待友人的，她们也都认识多田骏，有几个还和多田骏做过机会露水夫妻。


    要是换了平时的多田骏早就趁机对这些女人上下其手了，不过今天他完全没有那个心情，南京的战事还有松井石根的疯狂让多田骏觉得神经高度紧绷，这些平日里他最喜欢的美女也变成了碍眼的东西，面对着女人们越来越放浪的勾引多田骏恼怒的站起来踢翻了排在他面前的矮桌，受到惊吓的女人们赶紧飞快的退了下去，像她们这样的玩物一不小心就会落的被杀死的命运，杉山元曾因为一个侍女在客人面前打碎了酒杯而拔出战刀将那个侍女一刀两断，多田骏只要在杉山元面前抱怨几句，她们也一定难逃噩运，所以这些女人在逃走的时候忍不住浑身都在颤抖着。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当太阳快要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杉山元回到了他的府邸，多田骏甚至来不及和杉山元寒暄就立刻将华中方面军的糟糕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杉山元，听完了多田骏的经历，杉山元一时有些失语。


    多田骏的时间不多了，他回到东京的消息一定已经有人传到了天皇的耳朵里面，现在皇宫的人员也许已经在前往杉山元府邸的路上，他必须和杉山元商量好一个对策！


    这时杉山元的管家忽然出现在了和室的门外，管家说出了多田骏一直担心会发生的事情，天皇，要召见杉山元和他！


    来的好快啊！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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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各位读者中秋节快乐！家庭幸福，万事如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裕仁的野心

    6.65 裕仁的野心


    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多田骏又向杉山元说了很多上海还有南京的情况，多田骏这么做为的都是说动杉山元去帮他要援兵，要说服裕仁天皇，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35旅团遇袭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日本政府里面的反战派在华中方面军里面也有他们的眼线，没准天皇这个着急召见杉山元和多田骏为的就是今天早晨死在黄浩然手里的35旅团旅团长平冢省三少将，如果多田骏这个最坏的设想真的成立了，那么军部上上下下恐怕都要承受一场雷霆之怒吧？


    “看样子，今天晚上天皇要召见的一定不会只有我们两人，你看，这是近卫首相的用车，多田君，我们一开始还是少说话，多多观察为上！”


    轿车开到皇宫门口的时候杉山元立刻发现在皇宫的停车场上挺着好几辆挂着黑色牌照的汽车，在这其中杉山元一眼就看到了现任日本首相近卫文麿的用车，看来裕仁天皇是要来一次大型的会谈。


    听到近卫文麿也来面见天皇，多田骏未免有些心虚，本来近卫文麿是主张不要扩大中国战事的，后来在杉山元和多田骏的威胁下近卫文麿才改变了主意，现在华东的日军在战场上接连遭遇失利，近卫文麿一定不会给多田骏和杉山元什么好脸色。


    杉山元瞧出了多田骏的担心，和近卫文麿比较起来，杉山元更担心的是天皇的态度，杉山元对近卫文麿太了解了，这位上任不到半年的日本首相在军队面前态度始终无法强硬起来，如果近卫文麿真的有一双铁手腕，华东的战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杉山元现在盘算的是怎么将近卫文麿也一起拉下水来支持松井石根，身为陆相的杉山元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近卫文麿和海相米内光政还有外相广田弘毅抱成一团向陆军发难，要是这三个重臣真的结成了同盟，杉山元这个陆相恐怕只能举白旗了！


    关于在中国发生的这场战争的态度日本内阁几位重臣的意见一直都有分歧，陆相杉山元自然是支持扩大中国战事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已经躁动不安了很久的陆军下级军官的热血得到释放的空间，要是一味的去堵塞这座火山口，恐怕只会再来一场兵变！


    内阁里面持鲜明反对态度的是海相米内光政，海军一直觉得他们的造船经费被陆军占用了许多，一旦对中国全面开战那就意味着日本的国防开支将进一步向陆军倾斜，海军造船厂的船台已经空了一大半，这是局面是海军部所不能容忍的，所以海军向来一直以来都站在陆军的对立面，只要是陆军拥护的，海军就会反对，在这样的背景之下，陆相和海相的关系可想而知！


    而首相近卫文麿和外相广田弘毅则属于内阁中的动摇派，始终受到着海军和陆军两边的拉拢，于是在裕仁天皇面前常常会出现2：2的局面，内阁的这种局面是天皇所乐意见到的，也只有两边都争执不下的时候天皇的重要性才会显现了出来，这也算是帝王心术吧......


    杉山元和多田骏的对策还没有个着落，他们已经来到了裕仁天皇经常召见他们的书房，杉山元的判断是对的，内阁的几位重臣都已经到了，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笑的十分不怀好意，显然这两个人已经达成了同盟，看来如果不能将近卫文磨这个首相拉到自己的阵营，那今晚杉山元这个陆相只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杉山元和多田骏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其他三个人中间，多田骏站的位置十分的恰到好处，刚好把首相近卫文磨和海相米内光政还有外相广田弘毅隔开来，杉山元赶紧利用这个机会将近卫文磨拉到了一边试探这位首相的口气。


    还好，近卫文磨没有直接拂袖而去，看来海相和外相还没能提出近卫文磨感兴趣的结盟条件！


    杉山元的眼中闪过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喜悦......


    近卫文磨出生于1891年，近卫家族是日本“五摄政” 家中的第一家。近卫文磨是其父近卫笃麿的长子。根据华族令，笃麿被封为公爵，之后还担任了贵族院议长。近卫文磨他的母亲在他出生后八天就因产褥热去世。其父近卫笃麿又娶了近卫文麿的姨母贞子续弦，近卫文磨一直将其姨母当成亲生母亲，直到长大后才知道真相。后来近卫文磨感叹道：“知道这件事后让我觉得世间充满谎言。”大概这就是近卫文磨对任何事都执怀疑态度的根源所在。


    近卫文磨在京都大学就学时作为世袭议员进入贵族院，开始接触政治。大学毕业后，他挂名在内务省，参加了贵族院内政友会的森恪组成“宪法研究会”，致力于贵族院改革。1932年，他就任其父也曾担任过的贵族院议长，之后成为继任首相的呼声渐起，在国民中的威望不断增高。


    日本发生“2.26事件”后冈田内阁总辞职，天皇命近卫组阁，他以健康理由拒绝了。近卫之所以坚决拒绝组阁是因为他认为“即使有天皇命令，但陆军内部没有可以商量政策的人”，可见近卫文麿对陆军的顽固势力是颇为忌惮的，这种认知也在之后对近卫文麿作出的一系列举动起到了严重的影响，优柔寡断的性格，纠缠了近卫文麿的一生。


    在日本流传着“近卫文麿是富士山”的说法。这个说法源于日本政坛元老西园寺公望的秘书原田熊雄。原田熊雄将近卫称为“是个象富士山一样的家伙。”有人问为什么，原田熊雄回答道：“从远处望很漂亮，但到了近处看就全是岩石，粗糙不堪。西园寺先生看着这样的人担任首相，真是很心寒呀。”


    1937年6月，林铣十郎内阁因与政党对立等原因总辞职，大家一致认为继任首相人选除了近卫文麿已别无第二个人。这样，近卫文麿在四十五岁时成为首相。报纸将他的内阁称为“青年内阁”、“明朗内阁”，多数国民也都期待着近卫文麿能成为打破日本社会沉闷状态的首相。


    在近卫文麿组阁后一个多月后的7月7日，日中之间在北京郊外的卢沟桥发生了武装冲突事件。此时陆军内部大多数人主张不扩大事态，近卫内阁也在9日内阁会议上确定了不扩大事态的处理方针。 可是在陆相杉山元和参谋次长多田骏的强烈要求下，近卫文麿被说服了，日本内阁于11日再次召开会议，决定向华北增派关东军两个师团，驻朝鲜陆军一个师团，从日本再派两个师团。当时对此执慎重论的只有米内光政海相一个人。


    当天晚上近卫文麿在首相官邸召集政界、财界、评论界人士吹风，将这次事件定名这“北支事件”，表明了处理此事件的强硬姿态，要求在座各位予以合作。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此时在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多久郎还在与第二十九军副军长秦德纯签订停战协定。近卫文麿的优柔寡断使日本对华政策变得强硬，最终导致了事态恶化。与其单纯地说近卫文麿是被陆军强硬派牵着走，还不如说是近卫文麿自身的优柔寡断毁了这一切。西园寺对近卫文麿领导能力的担心终于得到了应验。


    现在杉山元要再次利用近卫文麿的弱点来挽回陆军的败局，毕竟和在场的几位内阁重臣相比，多田骏的官职还不太够份量，天皇这次召见多田骏只是要从多田骏嘴里面听到最真实的华东战报，至于最后的决策，多田骏只有旁听的资格，只有把两边的局面先拉成一个均势，多田骏这个参谋次长才能有说上话的机会！


    电光火石之间，杉山元已经将他所处的环境分析的明明白白，在危机面前，杉山元的智力忽然爆发了！


    被杉山元强行拉到旁边的首相近卫文麿有些不太高兴，陆军的表现已经让近卫内阁背负了许多的压力，因为当初同意陆军扩大战事的毕竟还是内阁，所以这些日子裕仁天皇也没少向近卫文麿发火，近卫文麿觉得他这是在替陆军背黑锅！心怀怨恨的近卫文麿不冷不热的和杉山元对付了几句拔腿就想走，结果没想到杉山元居然用力的一把扣住了近卫文麿的腰。


    “你这是要做什么？杉山君！你也太放肆了！”


    面对着有些发怒的近卫文麿，杉山元却一点都不紧张，别看现在近卫文麿摆出了气势汹汹的架势，可是他眼神里面的胆怯却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起来的。


    杉山元要的就是先在气势上压倒近卫文麿，只要近卫文麿动摇了，陆军就还有机会！


    “首相阁下！请您再给陆军一次机会!日本必须拥有大陆！这是伊藤博文首相留给我们的遗训！”


    “伊藤博文首相还告诉我们日本对付支那必须要像蚂蚁咬大象一样，可是你们陆军是怎么做的呢？难道陆军部的都有听话只听一半的习惯？我的陆相！”


    杉山元当然不会给近卫文麿占据上风的机会，他语带威胁的说道：“首相！虽然陆军在华东是受到了一些损失，但是皇军依然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南京指日可下，帝国已经投入了如此多的军力和财力在支那，这场战争是停的下来的吗？我再大胆的说一句，如果支那战事真的一败涂地，天皇是一定要内阁负责的，作出扩大支那战事的正式首相您，陆军要是败了，首相您的日子恐怕也不太好过！”


    “你！”近卫文麿再好的脾气也不可能受到了这样的威胁，他冷冷的说道：“这是在威胁我吗？杉山君！”


    “哪里算是威胁，首相，我只是提醒您不要中了海相和外相的计!现在陆军已经和首相您绑在了一起，哪边都不能有闪失！如果首相能够在天皇面前不为难陆军，日后，陆军一定会回报首相阁下的！”杉山元的这番话是威逼利诱一起使了出来，近卫文麿一直觉得他对军队的影响力太小，这也是他在36年的2.26事件之后拒绝了裕仁天皇要求他组阁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杉山元主动代表陆军表示出了要效忠近卫文麿的意思，这怎么能不让近卫文麿觉得喜出望外！


    杉山元押下的这记重注一下子抓住了近卫文麿的心！


    在语速很快的交流结束之后，近卫文麿和杉山元面带微笑着回到了屋子的中央。


    看到杉山元和近卫文麿的表情，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的心里面顿时一紧，没想到陆相杉山元这么快就和首相近卫文麿达成了同盟，看来陆军这一次一定是作出了巨大的让步，杉山元这只老狐狸，总是能够找到猎网的薄弱点，看来这次，又要被他逃脱了！


    五位日本重臣就这么僵持着等到了裕仁天皇的出现，令杉山元和多田骏感到意外的是天皇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难道是平冢省三少将的死讯还没有传回东京？


    由于和近卫文麿交流的太仓促，杉山元也不知道天皇现在究竟了解了多少华东的情况，心神不定的杉山元和多田骏决定采取了他们的既定策略一言不发，在没有搞清楚形势之前多说一个字也许都会带了意想不到的麻烦！


    裕仁天皇进到屋子里面之后并没有坐下而是和他的臣子们聊起了一些琐事，首相近卫文麿、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都先后开了口，守口如瓶的陆相杉山元和参谋次长多田骏后背开始出汗，他们在裕仁天皇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果然，天皇很快就对杉山元抛出了话题：


    “陆相，听说你对书法很有造诣，朕刚刚写了几个字，你来帮我看看......”


    杉山元本想用言语推辞，在座的书法高手有的是，杉山元感到天皇的这些话似乎是另有一层深意，不过他刚抬头就看到了天皇目光里面的威压，于是杉山元没敢开口，硬着头皮打算走到裕仁天皇跟前。


    “不必过来了，陆相，你就站在那里看吧，几位大人呀一起看看吧！”


    天皇阻止了杉山元上前的举动，然后让人将一个横幅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七个汉字，而且这七个字里面还有一个令杉山元和多田骏感到汗毛直竖的人名；


    “支 那 之 虎 黄 浩 然！！”


    “陆相！你知道朕为什么写这几个字吗？”还没等杉山元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天皇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一时摸不准裕仁天皇想法的杉山元只能告诉天皇他猜不到天皇陛下的用意。


    当杉山元支支吾吾的说出回答的时候，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都发出了一声冷哼！


    站在最后面的多田骏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形势似乎有些不妙啊！


    杉山元明显是在搪塞的回答让天皇愤怒了，裕仁将桌上的茶碗直接摔碎在了脚旁，那一声清脆的声音让杉山元汗如雨下。


    “陆相！我还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多少次？大日本皇军已经在这个人的手下损失了四位将军！大川内传七！黑岩义胜！末松茂治！平冢省三！还会有下一个吗？杉山元！你说！”


    陆相杉山元现在终于知道了天皇已经对华东的情况是了如指掌，不用问，这都是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干的好事！


    必须得马上位陆军辩解，首相近卫文麿很容易在天皇的怒火面前动摇，如果不能搬回一些局面，近卫文麿一定会置身事外。


    “陛下！战争就一定会有人死去，为了帝国取得大陆的控制权，这些人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南京指日可下！支那政府就要挺不住了，陆军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


    “杉山君，我记得6月的时候在天皇面前说只要三个月就能解决支那战事的人应该是你没有错吧？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五个多月，皇军在支那的损失越来越大，南京政府的态度却越来越强硬！我们外务省可是没有接到支那政权表示屈服的任何文件，杉山君的一厢情愿也该结束了吧！”


    说这番话的人是外相广田弘毅，果然，对陆军落井下石的人来了！


    “广田说的没错！正是由于支那政府不愿意屈服，日本才应该加倍的在支那显示力量！不要忘了甲午，还有满洲事变，只有在刺刀面前，支那人才会让步！这是帝国得到大陆的唯一手段！”


    杉山元没有丝毫的示弱，说的是义正言辞，杉山元的镇定让外相广田弘毅忍不住也在心中大加赞赏


    “杉山君！你不要故意混淆事实，甲午和满洲事变都不是和支那人的全面开战！战争的最终目的是要取得利益，现在由于陆军的判断失误，支那战事已经陷入了泥潭！你还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吗？”


    见外相广田弘毅一个人压不住杉山元的气焰，海相米内光政终于也忍不住开口了。


    “海相！拿不下南京，支那才是泥潭，拿下了南京，我们将得到整个华东！那里，可是支那最富裕的地区！苏州！上海！南京！这些城市不管是哪一座都丝毫不起东京逊色！陛下！难道这些土地不应该属于我们大日本吗？”


    裕仁的野心杉山元是再了解不过了，在陆军多次的擅自行动中天皇都保持了克制的态度，裕仁天皇的想法已经是显而易见！


    现在，杉山元将有人的果实捧到了裕仁的面前，就看天皇能不能忍的住了！


    “陆军有把握击败黄浩然这只支那之虎吗？，如果不能...那么这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假设！”


    裕仁的回答让多田骏还有杉山元同时抬起了头，天皇的胃口可真不小！不管怎么样，杉山元的赌博成功了！


    天皇已经有了明确的态度！


    天皇需要南京！需要华东！也就不可能离开陆军！


    首相近卫文麿立刻跳了出来力挺陆军，力挺松井石根，这个动摇派终于下定了决心！


    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的脸色同时黯淡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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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投降劝告书

    6.66 投降劝告书


    其实裕仁的心中也非常矛盾，从中国撤军当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华东战场的日军如果再照这个速度损失下去，松井石根的兵力就会出现不足，那么势必就要从日本占领的其他地区向华东增兵，这也就意味着1937年度日本的军费开支会再上一个新台阶。


    更要紧的是如今日本和中国的战局已经成为了一面镜子，它将影响到日本国内今后采取什么样的对华政策，在这场战争里面日本绝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虚弱！否则将会在国内财阀的心目中留下支那军队英勇善战的印像，一旦成为一种共识，那么日后再想发动对华战争，这些财阀绝不会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日元来！没有足够的军费日本对外扩张的脚步就得放缓，要称霸亚洲就更是难上加难！而一旦停止对外掠夺向国内输血，日本国内早已畸形的经济也根本无法生存，只要日本停止侵略，庞大的债务会马上将东瀛列岛压沉！日本将陷入一个无休止的恶性循环！


    不！绝不能变成那样，裕仁的雄心不允许这样的情况出现！必须立刻给松井石根派去援兵！南京一定要攻克，然后在谈判桌上从中国人手中得到华北和华东，中国很大，有着很多日本做梦都不敢想的东西，华东和华北的财富足够维持帝国十年的高速发展，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从中国人手中抢过来！


    站在屋子里面的首相近卫文麿、陆相杉山元、海相米内光政、外相广田弘毅和参谋总长多田骏都盯着裕仁不断变幻的表情，他们五个人都很想知道这位年轻的天皇脑子里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既然已经决定不追究陆军的过失和松井石根的责任，那么向中国增兵的事情就必须马上开始！华北战场的日军已经感到了兵力的不足，而南京战场的日军处境则更糟，华中方面军原本坚实而有力的包围圈已经露出了缺口，如果这个时候黄浩然选择突围而出那么陆军就再也没有了挽回名誉的机会！杉山元似乎想象的到已经流亡到武汉的南京政府会将他们重创114师团和18师团的战绩喊得全世界都知道，得到鼓舞的中国人是很可怕的，此刻在华北战场上，中国人在南京战场取得的胜利已经在发酵，华北日军的最高指挥官不断的向杉山元抱怨，中国军队的士气越来越高，已经渐渐没有了战争一开始对皇军的敬畏！甚至连一些地方武装和土匪现在也敢于主动袭击皇军，这一切都是因为黄浩然！


    日本近代最伟大的首相伊藤博文说过中国是一条沉睡的巨龙，日本幸运的在巨龙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先一步开始了腾飞，可是一旦巨龙苏醒过来，那么日本将永远失去称霸大陆的机会，所以他只能祈祷中国醒的慢一点......


    日本近一百年来不断的向中国举起屠刀，而每次日本下手的时机都选择在中国最虚弱的时候，中国龙的血肉不但养肥了日本，而且他自己也由于失血过多而陷入了昏迷！这才有了日本半个多世纪的辉煌！


    可是自北平事变以来的这半年多时间里面，一切都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先是中国军人一改之前的懦弱作风在战场上流淌了无数的鲜血，接着杉山元惊恐发现中国这条巨龙居然有了苏醒的迹象，也许日本这一次落下的屠刀实在是太重了一些，剧烈的疼痛终于唤醒了中国！


    松井石根对杉山元说起过，驻守在淞沪的日军举行过很多次搜捕抗日人士的活动，越到后期中国人的反抗就越激烈，那些即将被处死的中国人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黄将军一定会收拾你们的！”


    当一个民族处于生死存亡之际的时候他们最渴望的就是出现一个属于他们的英雄！于是黄浩然就这样带着赫赫战功恰到好处的出现了，中国人疯狂了！他们有了自己的英雄！他们有了希望！


    杉山元又忽然想到中国的人口有四万万之多，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必须立刻将中国人的英雄埋葬在南京城内！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也不知道受到鼓舞的中国人最终会变成什么模样？


    为了日本！杉山元决定再推天皇一把！他猛的站出来大声的对天皇说起了他的建议！


    “陛下！前线的勇士在流血！卑鄙的中国人则躲在工事后面以逸待劳，我们在这里多谈论一秒钟，南京的中国军队就能多休整一秒钟，他们会越来越强大！必须立刻给华中方面军派去援兵！这样松井石根才能将驻守在苏州上海这些城市的陆军师团送上前线！黄浩然这只老虎是不会自己死去的，只有扑上去！才能结果了他的性命！只要黄浩然意思，中国人刚刚积聚起来的一些自信就会立刻崩塌，然后，日本将取得最后的胜利！请陛下速速决断！”


    说完杉山元扑通一声跪倒在了裕仁面前，多田骏紧随其后跪倒在地，陆军，又玩起来他们的老把戏！


    杉山元的无礼让裕仁吃了一惊，海相米内光政和外相广田弘毅一直看不上陆军这种近乎野蛮的行为，他们对杉山元的这一套早已有些厌烦，可是，天皇却偏偏吃陆军的这一套。


    裕仁用他的目光打量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他已经下了决心，首相近卫文麿站出来刚准备说几句话就被裕仁用眼神逼了回去，这位年轻的天皇走到刀架边抽出了他心爱的御制宝刀，然后一刀砍断榻榻米上的矮桌，然后裕仁盯着首相近卫文麿大声的说到：


    “增兵！具体的事情交给你们！十天之内！我要松井石根的手中多出两个陆军师团！这是他从我这里得到的最后两个师团，我不仅要南京！还要南京城里面的二十万中国军队！吧我的原话告诉松井石根，让他看着办！”


    说完这番话之后，裕仁拂袖而去，依然跪在地上的杉山元和多田骏长出了一口气，两个师团！松井石根应该满意了，不过，天皇也没有让松井石根轻松过关的打算，要全歼南京的中国守军，这个新要求够松井石根忙活的了！


    东京终于再次伸出了他有力的大手，这一次，黄浩然终于感到了令人窒息的压力！


    在渡过了相对平静的12月10日之后，松井石根玩了一个新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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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1日凌晨，日军停止了他们持续了几个月的轰炸，耳边忽然没有了熟悉的炸弹爆炸声，睡梦中的黄浩然立刻醒了过来，昨天夜里黄浩然在作战厅和范介还有冯.里奇商量了一个晚上如何去填补南京外围防线上已经出现的漏洞，特别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就像是一根扎进黄浩然身体里面的刺，时刻让你感到会有危险。


    南京卫戍军各部经过了这么多天的作战已经是十分的疲惫，即使是刚调上第一线的几个师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发起攻击，黄浩然这个一向喜欢主动发起攻击的将军忽然间没有了他的矛，这让他觉得非常的不习惯，好在范介拉来了冯.里奇帮忙，谈到防御战，冯.里奇这个经历过一次世界大战的德国佬倒是很有一些心得体会，渐渐的，黄浩然发现自己跟不上范介和冯.里奇的反应速度，于是他自己给自己找了个“术业有专攻”的借口开启了小差，坐在椅子上抱着一床行军毯去找周公去了，南京城防司令部的作战厅里面点了火盆，舒适的温度让黄浩然做了几个钟头的好梦，要不是觉得外面忽然安静了下来有些异常黄浩然还真想睡到大天亮。


    黄浩然醒来的第一件事是要了一杯凉白开，司令部里面有的是好茶叶，可是黄浩然现在只想和一杯白水，这是他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在什么地方入睡，黄浩然总喜欢在他能用手够到地方放上一杯凉白开，睡醒的时候他会立刻抓过茶杯猛灌一起，那种沁入心脾的感觉，别提多过瘾了!


    喝完水之后黄浩然的大脑皮层开始兴奋起来，安静！真他妈的安静！这几个月以来陪伴着他入睡的永远是隆隆炮声和爆炸声，即使是汪焕之搞人造大雾的那个夜里日本人也没忘记用大炮轰击南京城，可是今夜，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一瞬间消失了！


    这简直令黄浩然有了战争结束的错觉，为了证实他的精神没有出现错乱，黄浩然快步走到了门口，然后穿过狭长的台阶走到了地面上，漫天的繁星让他这么多天一直紧绷的情绪得到了舒缓，深吸一口冬夜的空气，黄浩然立刻觉得他的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城区里面还有火堆在燃烧，身边的废墟要提醒着黄浩然，他还是在一座被日军团团围困的城市里面。


    “娘的!真实总是让人那么的不痛快！”


    黄浩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司令，这么好的兴致出来看星星啊，你就这么放心我和大鼻子？难道你不怕我们犯错误？”


    范介的声音从黄浩然的身后响了起来，黄浩然没有回头但是他的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了范介那不正经的表情，五年了，他和范介之间已经非常的熟悉，有时候他们甚至可以从对方的眼睛里面读出对方的心思！


    可惜，范介不是个女人！两个大男人之间这么契合总是缺了一点什么......


    “你和冯.里奇犯下的错误八成我也会犯，我早就说过，我的长处在于发现机会和把握大局，具体的事情还的由你们去办，要是我连你们的活都帮你们干了，那发给你们的军饷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范介听完黄浩然的话露出了微笑，这些年他试了很多次，他总是想能在言语上赢过黄浩然一会，可是五年了，他的愿望都没有实现，这个人说的话似乎总有道理，让你找不到破绽。


    范介走到黄浩然的身边和黄浩然并排站在一起，然后他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了香烟递给黄浩然一支，接着划着火柴给自己和黄浩然点上，一闪一闪的火光立刻引来了夜间负责警戒的卫兵，由于没有照明，所以跑过来卫兵没能认出黄浩然和范介，带队的军官厉声喝道：“不知道灯火管制吗？这是司令部！要是引来了鬼子的轰炸机你几个脑袋也不够杀的！”


    黄浩然赶紧在鞋底上熄灭了香烟，然后连声对来人说对不起，范介忍住了笑，也在地上按灭了香烟，没想到他们一个司令一个参谋长居然被几个卫兵呼来喝去，想想也真是有意思。


    由于知道能进入司令部重地的都是一些城防司令部的高级军官，所以卫兵们也没有为难黄浩然和范介，等卫兵们远去之后，范介立刻低声笑了起来，黄浩然没好气的瞪了范介一眼，他对范介说道：


    “咱们也是部队的一份子，这命令自然是要遵循的，说起来这灯火管制还是我亲自下的命令呢，居然被人抓了个现行，真是能医不自医啊！这些卫兵的态度是对的，如果不是咱们俩欢乐两个日本间谍怎么办？你啊，能不能别笑了？”


    “司令！，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有趣而已，别的，我倒是没想过！”范介依然乐个不停，黄浩然将刚才的整件事在心里面过了一遍，也觉得有趣，于是也笑了起来.......


    “呜.....................”


    “空袭警报！日本轰炸机来了！”


    凄厉的警报声忽然响了起来，黄浩然和范介不敢怠慢，立刻跑到了地下通道的入口，不过他们没有马上推到地下的作战厅，而是站在洞口看着一波接一波跑进来的人。


    防空警报刚刚响起，也就意味着鬼子的轰炸机距离南京城还有一段距离，黄浩然和范介都在空气混浊的地下室呆的久了，现在他们都有些舍不得地面上的新鲜空气，所以他们打算晚点再下去，即使等听到第一声爆炸再动身都完全来得及。


    可是黄浩然和范介的卫兵却不这么想，很快他们就冲了出来，然后将在洞口悠哉悠哉的两个人给强行带了回去，黄浩然这时候才发现很多事情都变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普通人，即便是他现在想回到当初的简单生活也会有一大堆人跑过来阻止他。


    这些人的功名利禄已经完全和黄浩然绑在了一起，黄浩然终于体会到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觉......


    回到地下作战厅的黄浩然和范介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炸弹落下的动静，可是防空警报还没有解除，这也就是说他们的头顶上真的有日本飞机，不过今夜这些“蝗虫”似乎改了习性。


    一个小时之后，防空警报终于解除了，拿着几张纸出现在作战厅里面的卫队军官解开了黄浩然和范介的疑惑，鬼子又撒传单了，而且又是萨德满城都是，黄浩然笑着摇了一张过来，他想看看鬼子是不是又说他遇刺了。


    结果他看到了这样的内容。原文如下：


    投降劝告书


    百万日军已席卷江南，南京城处于包围之中，由战局大势观之，今后交战有百害而无一利。惟江宁之地乃中部古城，民国首都，明孝陵、中山陵等古迹名胜蝟集，颇具东亚文化精髓之感。日军对抵抗者虽极为峻烈而弗宽恕，然于无辜民众及无敌意之中国军队，则以宽大处之，不加侵害；至于东亚文化，尤存保护之热心。贵军苟欲继续交战，南京则必难免于战祸，是使千载文化尽为灰烬，十年经营终成泡沫。故本司令官代表日军奉劝贵军，当和平开放南京城，然后按以下办法处置。


    大日本陆军总司令官 松井石根


    对本劝告的答复，当于十二月十一日正午交至中山路句容道上的步哨线。若贵军派遣代表司令官的责任者时，本司令官亦准备派代表在该处与贵方签订有关南京城接收问题的必要协定。如果在上述指定时间内得不到任何答复，日军不得已将开始对南京城的进攻。


    “松井石根居然也玩起了这样假惺惺的玩意，司令，日军这是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呢！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如愿！”


    范介看完了松井石根的这封《投降劝告书》当场暴了粗口，黄浩然看着面色铁青的范介缓缓的点了点头，狗日的松井石根，到底还是写了这样一封臭名昭著的《投降劝告书》，松井石根的这份《投降劝告书》以荒诞悖谬之辞，极尽诱骗、恫吓的能事，声称日军对无辜之中国民众以宽大“处之，不加侵害。”其实，在此之前，上海开战及杭州湾登陆以来，这支野兽军队在苏州、无锡、常州、镇江、宜兴、溧水、句容等地，一路烧杀抢掠，无数的中国无辜民众惨死屠刀之下，大好江南，赤地千里，生灵涂炭，日本侵略军的“宽大处之”谎言，早已不攻自破。现在他们还恬不知耻地说什么南京乃东亚古都，文化名城，日军对其“尤存保护之热心”，倘若中国守军欲继续交战，将使“千载文化尽为灰烬”，大有诿罪于中国之势。言下之意，只许侵略者任意蹂躏践踏，却不许被侵略者有丝毫反抗，这真是十足的强盗逻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金陵一夜

    6.67 金陵一夜


    “司令，你觉得这会不会是松井石根那个老鬼子在耍的新花样，他故意撒上几张破纸来麻痹咱们，然后再趁我们松懈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


    黄浩然摇了摇头，他是这个屋子里面最清楚这封信来龙去脉的人了，范介的推测显然是错误的，不过他的这种高度警惕性却很值得赞赏，打仗，就是要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历史上松井石根将这份《投降劝告书》丢进南京城的日子应该是在就是12月10日凌晨，也就是昨天。


    不过历史上的松井石根可没有在南京外围吃过这么多的大亏，今时今日的局面已经和历史大不一样，黄浩然以为松井石根的这封信不会来了，他没想到这封信现在还是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只不过在时间上晚了一天。


    历史真是有着超强的纠错性，黄浩然的到来已经让南京保卫战变得面目全非，可是一些重要的历史事件依然不断的出现着，看来他这只蝴蝶的翅膀还不够硬，引起的风暴还不够强大！


    黄浩然觉得他还真的挺佩服松井石根的，要是换了他在南京战场上接连吃了这么多的亏，是断然写不出这样盛气凌人的《投降劝告书》的，不了解南京战局的人要是光看这封《投降劝告书》的话，还以为日军已经将南京卫戍军赶上了绝路呢！可实际上如今的南京卫戍军虽然处于守势，但是远远没有到只能任由日军宰割的地步，南京和芜湖之间的交通依然是畅通无阻，城外围的永备工事大多数也依然掌控在南京卫戍军的手中，松井石根的这封《投降劝告书》写的可真有点不合时宜。


    是什么促使松井石根做出了这样看起来有些可笑的事情呢？难道这仅仅是日本华中方面军的自我安慰？


    除此之外黄浩然实在想不出这封《投降劝告书》对日军还有什么价值了......


    “不管他！也许是件好事，要是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讲信用的话，咱们又多了几个小时的休整时间，通知各部队，保持警惕，见缝插针的找时间休息，还有告诉汪焕之，要利用好这难得的几个小时给各个师多补充一些物资，从军统手里弄过来的那些东西我们带不走，能发的都发下去!部队有了趁手的家伙也能给华中方面军多放点血！”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范介一直在记录，等黄浩然说完了范介才插了一句话：“司令，您觉得小日本有信用可言吗？华中方面军到现在可都一直坚称他们的末松茂治师团长是自己踩着了地雷，《中央日报》为了这个事这几天和日本人骂得是不可开交呢!我觉得松井石根的信用怕是不会比鬼子的军报记者好到哪里去......”


    “罗嗦什么呢！到中午不就知道了吗？至少现在鬼子一没炮击二没轰炸，让城里的部队在废墟里面找找有没有幸存的百姓，还有那些尸体，能埋的都埋了，都是同胞，让他们这么在露天躺着不好......”


    黄浩然的话让范介感觉到了一丝自责，刚才在嘲弄松井石根的时候范介的确是暂时忘记了他还是在作战当中，黄浩然说的这些意见本来应该是范介这个参谋长来提出来的，现在居然让黄浩然这个司令官操起了心，范介觉得自己有些失职。


    “好了！”黄浩然拍了拍范介的肩膀，他知道范介的认真劲又上来了，别看范介平时一点正型也没有，可是对于他的这份参谋长的职责，范介一直看的很重，黄浩然觉得他应该让范介松弛一下：“范参谋长，难得鬼子不来捣蛋，你把手头的事情安排一下，咱们到市区里面走走看看！”


    范介点点头，表示答应了，然后他就跑到了一堆参谋军官当中去做安排，黄浩然自己一个人先行一步，他又一次爬上了地面，这一回他的卫兵紧紧的跟了上来，黄浩然回头看看这些荷枪实弹的官兵，暗暗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已经失去了自由。


    城防司令部的地面建筑有一部分已经在这些日子的轰炸中变成了瓦砾，日军显然是知道他们袭击的这些目标具有什么样的价值，所有的南京军政机构建筑物附近遭到的轰炸都比较严重，而市民集中居住的区域遭到的破坏则要轻的多，日本人就是日本人，总是改不了节俭的毛病，鬼子空军是永远不会像美军一样采取地毯式轰炸那么“浪费”弹药的战术的。


    缺乏资源的国家有缺乏资源国家的打法......


    在黄浩然思考这些的时候，卫队的官兵将藏匿在半地下车库和附近民居里面的汽车开了过来，虽然今夜没有日军的空袭，可是灯火管制的命令并没有解除，所以这些车都没有开灯，黄浩然真佩服这些司机的眼神，这样的光线下还能将汽车开的如此飞快，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本领。


    黄浩然坐在车里等了一会，范介终于出来了，暂时接替黄浩然和范介指挥整个南京城防司令部作战厅的人的冯.里奇，这个德国佬办事非常的严谨，用他来应付几个小时，黄浩然一点也不担心。


    自打日军和南京卫戍军交火以来，黄浩然都没有时间好好的看看这座他正在保卫的城市，今夜，他终于有了时间。


    黄浩然和范介乘坐的轿车被前后四辆大卡车夹在中间，卡车的车厢里面全部都是卫队的人马，虽然鬼子还没有进城，但是谁也不知道在南京城里面还有没有潜伏者日本人的杀手和汉奸，自从黄浩然“遇刺”之后，他的警卫级别就提高到了最高等级。


    轿车开的不快，一方面是由于没有开车灯照明，另外一方面要归罪于南京现在季度糟糕的路况，路两边被日本空军炸倒的房屋极多，很多砖木和电线杆都倒在了路上，在加上一些爆炸产生的坑，黄浩然觉得他的轿车行驶时速不会超过10公里。


    即使是这样的速度也没能开多久，很快路况就糟糕到了不允许底盘低矮的轿车行驶的地步，黄浩然和范介先后下了车，原本他们是要坐进卡车的驾驶室里面的，可是就字啊黄浩然走到卡车旁边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街边倒着几台自行车，黄浩然走过去拉起一辆检查了一些，然后招呼范介换这两个轮子的家伙继续前进，于是，马路上多了一行歪歪扭扭骑行的队伍，卡车则用极慢的速度跟在了自行车队的后面。


    范介的汽车技术远不如黄浩然，他的自行车总是有随时会摔倒的危险，黄浩然的动作要潇洒了许多，他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看着街道两边的景象，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尸体和散落的财物，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1932年的那个冬天，一阵寒风吹来，黄浩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黄浩然领着范介和卫队沿着中山东路向新街口骑行，越接近新街口的时候路面上的死人就越多，黄浩然知道这些都是想顺着中山路向下关码头撤退的市民，这么多人密集的挤在一条中山路上，日本飞行员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屠杀机会！


    当时，一定是炼狱一样的场景吧......


    “司令！前面有人！您慢点骑，让我们先上去查看一下！”


    这是黄浩然身后的卫兵忽然低声呼喊了起来，这些精锐的士兵被黄浩然选择的这种交通工具难住了，他们不太会摆弄这种两个轮子的东西，不骑的话又实在是跟不上黄浩然的速度，眼见前面火光闪动，黄浩然又不肯减速，心急如焚的卫队长猛地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开始拔腿狂奔，旁边的卫兵也是有样学样，凭着他们出色的爆发力，终于抢到了黄浩然的前头。


    黄浩然怕撞着前面的卫兵，只得两腿一叉，停住了车子，后面赶上来的范介伸出一只手一把握住了黄浩然自行车的龙头，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司...司令，别...别为难他们了，都...都是为了你的安全......”


    黄浩然被范介结结巴巴的样子逗乐了，他翻身下车改成了推车行进，卫队长见黄浩然把速度降了下来也就停止了奔跑，他让几个卫兵先去有火光的地方查看，自己则陪着黄浩然还有范介慢慢的步行。


    卫队长发誓以后一定要学会骑这两个轮子的东西，司令似乎很喜欢骑这两个轮子的东西，为了更好的保护司令，所有的卫队官兵都必须学会！


    黄浩然慢慢走到了火光的区域，几辆已经烧成了壳子的汽车在马路中间乱七八糟的叠在一起，看来是遇到日本飞机空袭的时候发生了交通意外，黄浩然的命令已经得到了落实，几个脸上蒙着白毛巾的人正在王畜力车上搬运尸体，这些生前身份各异的南京市民现在都被亲密无间的堆在了一起，他们之间终于真正的平等了......


    黄浩然的出现明显干扰到了这些正在收尸的人们，从黄浩然身边站满了士兵这一点这些人已经猜到了黄浩然是一个大官，至于有多大，这些人不想问，也懒得问！


    有着闲工夫还不如多收两具尸呢，死去的都是一些可怜的老百姓，能多抬几个就多抬几个吧，虽然不能给他们一块墓碑，但至少他们不必再曝尸街头。


    黄浩然就站在这些人的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灵魂正在受到一次洗礼。


    忽然，旁边的一座建筑物废物里面传来了一阵响动，立刻有卫兵将枪口转了过去，结果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红脸大汉，这个大汉刚刚从废墟里面扒拉出两具尸体，其中一具是一个女子，大汉将这具尸体抗在肩上，另外一具是一个孩子，此刻，这具小小的尸体被红脸大汉拎在手中，就像一个洋娃娃！


    黄浩然拼命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直到出血，然后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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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的推断没有错！松井石根写下这封不合时宜的《投降劝告书》就是为了振奋华中方面军的士气，松井石根要摆出一个姿态告诉他的部下们，华中方面军依然占据着上风，最终的胜利必定会属于他们！


    对于《投降劝告书》的用词松井石根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这封《投降劝告书》不但是要给中国人看的，而且还是要给天皇看的，松井石根觉得这是他表达决心的一种方式。


    松井石根现在坐在他的司令部里面期待着中午时分的到来，他的参谋长饭沼守少将认为黄浩然不会理睬这封《投降劝告书》，可松井石根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黄浩然和他一样是非常骄傲的人，一个骄傲的人绝对不能忍受这样的挑衅！黄浩然一定会给出他的答案！


    松井石根秘密的向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下了命令，如果十二月十一日正午出现在中山路句容道步哨线的中国军官是黄浩然的话，一定要毫不犹豫的将他击毙！为了华中方面军的胜利，不能让黄浩然活着回到南京！


    如果来的人不是黄浩然，那么在气势上中国人就输了！松井石根将通过日本的报纸告诉全世界，中国人的英雄，不过是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胆小鬼！


    这真是一箭双雕的好计策!不管黄浩然出现还是不出现，华中方面军都将取得极大的好处！!


    这是松井石根送给黄浩然的上吊绳！


    黄浩然啊黄浩然！你可一定要接招啊！


    “司令官阁下，你也应该动身去句容了，如果黄浩然出现您却没有出现，那么皇军的脸面可就丢尽了！陆相在电报里面说的很清楚，这一次，陆军的荣誉一定要得到维护！”


    打断松井石根思路的人是他的参谋长饭沼守少将，该死的杉山元，这个家伙总是要插上一腿，松井石根现在又不能说出他要借这个机会狙杀黄浩然的计划，他太了解杉山元了，如果让他知道华中方面军将采取如此不磊落的手段去暗算黄浩然，杉山元一定会阻止的！


    战争就是战争，还用讲什么形式吗？松井石根现在满脑子里面都在想该怎么干掉黄浩然，其他的他都顾不上了！


    如果一定要有个人对这件事情负责人，松井石根希望这个人是他自己，只要杀死了黄浩然中国人就会失去勇气，他松井石根算什么？像他这样的将军在日本国内还有很多！而中国只有一个黄浩然！


    天快亮的时候，松井石根爬上了前往句容的飞机，他乘坐的飞机只有两架战斗机护航，日本空军之所以如此的自信都是建立在中国空军已经覆灭的基础上！


    在华东的天空中，早已没有了支那的鹰，现在有的只是血红的太阳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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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是个疯狂的主意！要是日本人开枪了怎么办？我是不会去赴这鸿门宴的！，日本人哪里还有信用可谈！我唐某人坚决不答应！”


    在唐生智公馆的地下室里面正展开着一场激烈的争论，黄浩然认为既然日本方面打算让松井石根这个华中方面军的司令官来参加这次会面，那么南京也应该有对等的任务出现，唐生智这个南京卫戍司令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唐生智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他坚称黄浩然才是南京卫戍军的最高军事长官，由黄浩然去才是最合适的。


    “唐司令！，日本人来的是一个正牌的司令官，我黄浩然不过是个副司令，实在不适合出面，如今南京城里面已经没有了什么有份量的人物，唐司令您要是再不出马咱们可就得示弱了！”


    黄浩然的话就像一根根钢针刺的唐生智是坐立不安，唐生智觉得黄浩然哪里是在让他去谈判，这根本就是要他去送死嘛！唐生智之所以自告奋勇的留在南京就是在赌一把小鬼子不会进攻南京，为的就是捞个富贵前程


    当日本人发出进军南京的宣言时，唐生智就有了打退堂鼓的打算，好在最高当局让黄浩然一力承担了南京的军务，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唐生智也乐得在记者面前出出风头，说说大话，当当他的空头司令，现在忽然谈到要他去用性命冒险，唐生智当然是不愿意的！


    黄浩然笑着继续劝唐生智去和松井石根见面，他是不会让唐生智什么都不做坐享其成的，想要功劳是吗？那你就的出力！天底下可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


    范介给黄浩然分析了松井石根的用意，他认为鬼子似乎是在设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要引黄浩然出现，南京卫戍军会给松井石根什么样的答案根本就用不着考虑，放下武器投降的事情黄浩然是不可能做的，那么松井石根还为什么要提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呢？而且还点名要南京卫戍军的代表出面回答，答案只能是松井石根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京陷落是迟早的事情，那么除了这座城市之外日本人最想要的是什么呢？范介和黄浩然思前想后一致认为只能是黄浩然的人头，用恨之入骨来形容日本人对黄浩然的态度一点也不夸张，松井石根又接连在黄浩然手下吃了败仗，没准这老鬼子真的会孤注一掷，来个以命换命，黄浩然还年轻，和松井石根这个老东西同归于尽实在是亏的慌。


    于是黄浩然和范介又同时想到了唐生智，这个名义上的南京卫戍司令到现在还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贡献呢，而且唐生智的岁数也不小了，和松井石根同归于尽也不吃亏。


    所以黄浩然就驱车赶到了唐生智的宅子，开始赶鸭子上架。


    这一夜对于唐生智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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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八章：赴会

    6.68 赴会


    在黄浩然搬出最高当局之后，唐生智终于答应中午的时候到中山路句容道上的步哨线和松井石根见面，不过他要求黄浩然一定要派重兵保护他，看着唐生智那闪闪缩缩的眼神,黄浩然点头答应了这个要求。


    12月11日，南京城的市民度过了一个安静的上午，在三五个壮着胆子的市民走出家门之后，越来越多的市民从各个地方涌了出来，他们也的确是需要出来添置一些食物和生活必需品，连日的轰炸使他们囤积的物资几乎消耗殆尽，如今南京城内的商店里面已经买不到任何的东西，需要物资的市民只能纷纷奔向黑市，一大批不法商人趁机大发国难财，生活必需品的物价比起11月间已经翻了两番，实在忍无可忍的黄浩然果断的派出了宪兵团抓了一批黑心商人，可是城内飞涨的物价却没能控制住，范介悄悄的告诉黄浩然，他派去的这些宪兵在没收了黑心商人的物资后上交的还不到实际数字的三成，其余的部分都以更高的价格又流入了黑市，现在几个宪兵团团长已经变成了垄断黑市的大老板。中央军的风气早就已经是败坏到了极点，除非黄浩然事事都派自己的99师去，否则的话永远都只能是越弄越糟，为了不影响到南京卫戍军的团结，最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黄浩然忽然觉得他有些羡慕松井石根，这个老鬼子只要一心打好仗就可以了而他却需要一面应付日军一面应付内部的自己人，上至最高当局小到宪兵团的小团长，就没有一个能让他省心的。还有那些南京市民，在黄浩然多次明示和暗示了日军的残暴性之后城还是有不少人不愿意离开，“人离乡贱”，这个观念已经渗入了中国人的骨髓，在他们看来离乡背井逃往西南的风险性并不比留在南京的风险性低，所以他们呢怎么也不愿意离开。


    当日军逼近南京时，在南京的外籍人士为了南京居民的安全，决定依照上海难民区的先例，成立一个国际救济机构，定名为“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以便在最危急的时候，使未及撤离的难民有一个躲避的处所，并避免日军的轰炸。委员会公推德国西门子洋行的约翰.拉贝先生为主席，金陵大学教授史迈斯先生为秘书，杭立武先生为总干事，美国人费奇先生为副总干事。不久，杭立武先生奉命护送朝天宫古物西迁，离开南京，总干事一职由金陵大学历史系教授贝德士先生接替。除了国际委员会外，还有一个与其密切合作的“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委员会”，该委员会主席为美国人约翰.马吉牧师。


    安全区亦称“难民区”，以美国大使馆所在地和金陵大学等教会学校为中心，占地约3.86平方公里，四面以马路为界，南为汉中路，东为中山路，北为山西路及其以北一带，西为西康路。界内分设交通部大厦、华侨招待所、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最高法院、金陵大学等25处难民收容所。收容的难民绝大多数是南京市民和从外地逃来的难民，以及少数放下武器混入难民中的士兵。黄浩然派人统计过安全区内的难民人数，保守估计25处难民收容所收容和保护的难民超过了20万。


    黄浩然心里面对“安全区”的想法是很复杂的，“安全区”的出现对城内的市民很难民的诱惑力是巨大的，这些洋人的热心大大的影响到了黄浩然疏散平民的计划，日本人会在南京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黄浩然是在清楚不过了，他脑海中的那段历史不断的提醒着他要想办法疏散聚集在安全区里面的这20多万平民，可是黄浩然派到这些安全区去的一批批军官们却总是无功而返，这个年代的中国老百姓对政府和军队都十分的不信任，他们觉得还是洋人的保证要可靠一些，在这些平民的眼中这些列强国家的大善人们身上有着不一样的光环，应该可以保全他们的性命，现在每天逃进“安全区”的平民都在增加，再加上散落在南京城内各处的20余万留守人群，黄浩然忽然发现在他用尽了办法之后，南京城内居然还有超过50万的平民。


    这可远远超过了黄浩然的预计！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南京大屠杀的悲剧将是不可避免！


    黄浩然不得不悄悄的给徐兴华下了一道秘密的命令，特工处的工作重心立刻像疏散平民转移，渡江航线现在已经开通，不管徐兴华用什么手段，就是用刺刀捅每天也得至少将3万人赶过江去，范介在心里面默默的算了一下，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转移平民，南京卫戍军至少还要在南京坚持半个月的时间，看来黄浩然是打算在南京这口油锅里面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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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井石根的飞机蹦蹦跳跳的落在了句容的临时机场，第9师团的师团部就设在这里，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和他参谋长中川广大佐早就在机场的跑道边等候多时了，按照松井石根的吩咐，第6师团的先锋收缩了他们的战线，汤山镇区已经完全落入了第9师团的手中，但是汤山依然在南京卫戍军的手中，不过藤田进中将的第3师团前锋已经绕过了汤山推进到了麒麟镇附近，钟山已经遥遥在望，中路和右路的日军已经形成了进抵南京的态势，战斗正向南京卫戍军的腹廓阵地推进。


    要不是第10军在江宁连续吃了败仗，现在华中方面军已经完成了巨大的包围圈，南京城内的20万中国军队就只能束手待擒了，吉佳良辅师团长怎么也不能理解末松茂治居然会丢掉了几乎整个114师团，从第9师团目前遇到的中国军队的战斗力来看，吉佳良辅师团长不觉得南京卫戍军有这个能力！


    吉佳良辅师团长想事情的时间里面，松井石根已经从飞机上下来了，吉佳良辅师团长和参谋长中川广大佐赶紧迎了上去，松井石根是他们的老长官，怠慢不得。


    松井石根显然对第9师团的安排非常的满意，他高兴的对吉佳良辅师团长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询问他要第9师团做的事情都安排好没有。


    “司令官阁下请放心！20个一流的射手和一个大队的重炮，只要司令官一声令下，谈判的区域将是一片火海，黄浩然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


    松井石根又一次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很喜欢吉佳良辅师团长这样的下属，对于上司的命令吉佳良辅师团长都是丝毫不打折扣的执行，这也是松井石根将任务交给第9师团而没有交给更接近谈判地点的第3师团的原因。


    要是末松茂治和山室宗武能像吉佳良辅这么循规蹈矩，11师团和114师团又怎么会付出那么惨重的代价呢！


    松井石根抬头看了看天色，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也该前往谈判夫的地方了，于是他带着吉佳良辅师团长和中川广参谋长一起上了跑道边的汽车。


    11日上午10点钟的时候，中山路句容道步哨线距离中日两方军队战壕等距离的地方已经放上了几张桌子和椅子，绿色的呢绒台布上还摆放着鲜花和茶碗，这些东西都是吉佳良辅师团长事先派人准备好的，远远望去还真有点谈判的样子，南京卫戍军这边也派人参与了谈判桌的布置，他们这些人主要是来检查看看日本人有没有在桌椅下面安放炸弹什么的，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高级长官会不会出现，但是这些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松井石根在第3师团的战壕里面举着望远镜看对面南京卫戍军阵地的动静，似乎黄浩然还没有露面的打算，事先安排好的射手刚刚向吉佳良辅师团长报告中国人似乎也安排了狙击手，数量不比第9师团的少，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对松井石根让第9师团在他的战线执行任务有着不小的情绪，在他看来这几乎是对他藤田进和第3师团的侮辱，既然谈判的地点选择在第3师团的战线就该由第3师团来执行，松井司令官明显是对他不信任！


    看着松井石根和吉佳良辅完全无视自己不停的交换着意见，藤田进的火越来越大，他终于按耐不住开了口：


    “司令官阁下，吉佳师团长，看来黄浩然已经是破了你们的计谋，这场闹剧还是赶紧停止吧，要想得到南京，那就只有依靠大炮和刺刀！这些花样，不应该是我们这些军人关心的！”


    松井石根感觉到了藤田进的不满，不过他不会改变他的主意，松井石根连望远镜都没有放下，他甚至没有给藤田进一个回答！


    这不亚于是在火上浇油！


    吉佳良辅及时的站了出来，他对藤田进解释道：“藤田师团长，你不懂得司令官阁下的用意，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这样做是为了打击南京卫戍军的士气，如果黄浩然出现了那就更好，我们就可以为114师团报仇！这是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来了！吉佳君！藤田君！让我们看看黄浩然的胆量吧，不管他是无知还是懦夫，这一回合赢的都将是我们！”


    望远镜的视野里面，几个中国军官夹着文件袋和公文包向谈判桌走了过来，看军衔这些人里面没有什么高级军官，松井石根朝吉佳良辅挥了挥手，吉佳良辅立刻心领神会的拍了一个中佐带着几个军官也走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白面军官大马金刀的一屁股坐在了谈判桌旁，他的手里还拿着根黄瓜，其他的几个中国军官开始了又一轮仔细的检查，坐下来的中国军官不停的指指点点，嘴里面还大声的说着：“都给我看仔细了，小鬼子可没什么信用！仔细他们玩阴的！”


    吉佳良辅派去的藤田中佐对中文十分的精通，白面军官的这些话当然也就全部进了他的耳朵，藤田中佐对中国人的傲慢态度十分的不满，要不是吉佳良辅师团长特意交代过不要把气氛搞僵，藤田中佐真想给这个猖狂的中国人一枪！


    “请小心您的用词，这是一次很重要的会谈，也许今天会决定你们南京城里面几十万人的性命，可千万不要儿戏哦！”


    藤田中佐强压着火气笑着对坐在对面的白面军官说道，也不知道南京卫戍军内部是怎么管理的，派来的人居然连军衔也没有佩戴，弄得藤田中佐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哎!小子！你只是一个中佐而已，我的军衔可比你高！见到我这样的长官你应该敬礼！你们小鬼子真没家教！”


    那个白面军官依然是半点正型没有，负责检查的中方人员已经查完了台面开始查起桌底，藤田中佐身后的日本军官害怕南京卫戍军在桌子底下动手脚，赶紧也掀起了桌布盯着。


    白面军官笑了笑，将手里面的黄瓜咬了一口，然后用黄瓜的缺口对着藤田中佐说道：“一看就知道你们摆得是鸿门宴，谁都不相信谁，我看啊，今天即使谈也是白谈！”


    “请您最好还是不要这么着急下评论？贵军的长官呢？什么时候能到？”藤田中佐决定转移话题，否则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白面军官的嘴实在是太损了。


    “别光惦记着我们的长官啊？你们的呢？就是那个叫松...松什么的老鬼子！”


    藤田中佐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他显然不认为面前的这位白面军官真的忘记了松井石根司令官的名字，藤田中佐怒不可遏的站起来大声的吼道：“难道这就是你们的谈判态度吗？”


    “不谈就不谈！别忘了是你们求着老子们谈的！我们今天就是来通知你们一声别做梦了！还有记住下次别再满城扔废纸了！打扫起来麻烦！”


    白面军官的回答硬气的很，藤田中佐完全拿这个对手没有任何的办法，他还是第一次在谈判桌上遇到这样能够的对手！


    “好吧！这个中国长官！请让我们结束这样无意义的对话吧！如果贵军的高级长官还愿意继续举行这次会面的话请给我们一个具体的时间，我们好回去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人打黑枪啊？你别急啊...不就是说了几句实话吗！得得得......告诉松井石根，我们唐司令决定12点开始谈判！双方各带五人，我们这边已经选好了，就是这些正在查看的人，不知道你们会怎么安排！”


    白面军官在又刺激了藤田中佐几下之后终于说出了一句有点用处的话来，可是藤田中佐一听却急了，他赶紧问道：


    “什么？唐司令？你们的谈判代表不是黄浩然将军吗？”


    “中佐先生，你不要搞错了，我国政府可是任命唐生智将军为南京卫戍司令长官，来和你们谈判的代表当然是唐司令！”


    藤田中佐没想到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差错，来谈判的人居然是唐生智？黄浩然不来了？这种意外情况该如何处理松井石根司令官可没有交代过！藤田中佐只能起身告辞，他对白面军官说他需要将南京卫戍军方面的决定转告给松井石根司令。


    “等等！中佐先生请留步!你刚才不是说这是一次重要的谈判吗，可惜我没能进入与会人员的名单，但是我又不想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看这样吧，不如请中佐先生和我照张相片，算是一份纪念！相机我们都准备好了！”


    藤田中佐觉得这个白面军官是在是有够无聊的，这样的严肃的场合居然高的就像是来观光一样，难道让松井石根司令官鸡蛋的南京卫戍军的军官都是这副德行？


    “来来来！笑一个！茄子！”白面中国军官不由分说的拉着藤田中佐走到了相机面前，藤田中佐没注意到旁边的中国军官是什么时候摸出了这么个庞大的家伙来的。


    镁光灯闪过，连着怕了几张之后藤田中佐离开了，那个十分没谱的白面军官也带着多余的人员回到了南京卫戍军的防线，藤田中佐回到第3师团的战壕之后立刻向松井石根报告了黄浩然不会出现的坏消息。


    “唐生智？我们要这个老家伙的命做什么？留着他还能给黄浩然添点乱，我们潜伏在南京政府内部的人员说唐生智和黄浩然的关系非常的不融洽，难道黄浩然是想借刀杀人？”吉佳良辅立刻根据藤田中佐的报告作出了这样的判断。


    松井石根对这样的变故也是失望到了极点，现在再进行这次会面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也许黄浩然真的打算用唐生智这个废子去交换他松井石根的性命，这太不合算了！


    “如果黄浩然不出现，那么我们也要改变计划，谈判取消，下午一点，全线攻击，有了这12个小时的缓冲，101师团应该到了溧水了，第10军的实力很快就会得到恢复，南京，只能用刺刀去征服！”


    “哈伊！”战壕里面的日军将佐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他们终于知道了松井石根举行这次谈判的第三重用意，原来松井石根利用这12个小时的停战期偷偷的将驻守上海的101师团运动到了南京战场，松井石根既然敢将上海变成一座空城，看来东京的援军很快就要到了！


    白面军官回到66军的防线之后立刻进了一座永备工事，这里面有瞠目结舌的唐生智和紧张的手心出汗的汪焕之，这位在谈判桌上调侃了藤田中佐一番的白面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南京城防司令部副司令黄浩然！黄浩然没有骗藤田中佐，他的军衔的确是比藤田中佐高了一大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还清白于天下

    谢谢书友hecat的强力打赏！不甚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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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9 还清白于天下


    12月11日下午1点开始，宁静了13个小时的南京城再次陷入一片血火之中，日军投入了所有的轰炸机对南京展开了一场规模空前的轰炸，中日双方激战了一个下午，双方各有损伤，南京卫戍军的部分外围阵地被日军突破，城防司令部战前设置的三道防线中的第一道防线至当日傍晚已全线和日军发生交火，从南京以东、以南外围山地中的花园、龙潭、淳化镇、方山、秣陵关均已落入日军之手、只有汤山、殷巷、牛首山至板桥镇这一部分防线仍由南京卫戍军控制。


    11日傍晚日本国内所有的报纸都加刊了号外，这些号外的头版上全部刊登了相同的专题，标题是《罪人！黄浩然不敢现身致使南京生灵涂炭》！


    光是看这个标题就能很轻松的猜到这些专题的通篇内容必定都是对黄浩然的大肆攻击，日本陆军授意国内的宣传部门到处兴风作浪，杉山元和多田骏都希望能利用这次机会将黄浩然这个新冒起的支那英雄人物彻底的打翻在地，有相当数量的西方画报都得到了日本外务省赠送的“珍贵资料照片”，日本国内的画报更是清一色的使用了在中国方的位置上空无一人的谈判桌照片作为插图，照片中军装笔挺端坐在日方位置上的藤田中佐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这些插图都无一例外的被配上了说明：“南京卫戍军胆小如鼠，正午时分无一人到达谈判场，大日本皇军仁至义尽，无奈之下对古城南京中的支那民众发起解救！”


    松井石根下令让华东所有日占区的印刷厂加班加点的印制中文版本的号外，他要让上海和苏州的中国人看看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很快，热气腾腾的报纸被摆上了街头，驻守上海和苏州的日本宪兵全部开上了街头去免费派发报纸，日军军用卡车上的高音喇叭一遍遍的播放着着报纸上的那些诋毁黄浩然的话。


    铃木中佐是日军驻上海特务机构“井上公馆”的一名骨干人物，他此刻正穿着一身便服站在南京路的一根路灯下面，天色已经渐黑，但是路上的行人却没有减少，日本军方的宣传起到了作用，大批的中国人从家中聚集到了街上，远远的看着那些挂着虚伪笑容派发报纸的日本宪兵，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领，派发报纸的宪兵吆喝的非常卖力，只可惜上海的中国人现在对日军的戒心太重，要不是偶尔有路过的洋人，恐怕到明天早上都开不了张。


    铃木中佐侧着身体点着了一支香烟，这是一个暗号，铃木中佐现在要通知他的人开始演戏了......


    1937年的时候，日本陆军还没有公开成立日后臭名昭著的“驻华特务机关”， 铃木中佐所属的“井上公馆”其实就是日军特务机关的前身，这个让上海地下抗日力量十分痛恨的组织所在地位于上海虹口狄司威路、天潼路菜场横街的一栋二层日本式地红砖楼房里面，门口马路上用竹竿横挂着一面约三尺长二尺宽长方形的小旗，上绣“井上公馆”四个黑字。


    “井上公馆”的最高指挥官井上日昭，毕业于日本士官学校，“八.一三”事变之后，他辞去军职来到上海。招集了一批脑子里充满了法西斯毒素和黩武主义思想的日本浪人，收买了一批汉奸，以井上公馆为活动基地，进行刺探政治、军事情报并从事破坏活动。他手下工作的日本浪人共有六十多人。都是二十多岁到三十多岁地壮汉，没有一个女性，连佣仆、厨师都是日本男人。这些人都在黑龙会等特务机构受过训练，熟谙各种特务工作地技能，而且大都在伪满或华北搞过特务活动，熟悉中国民情风俗，并能操熟练的北方话或上海话。他们不同于日本社会上的一般流氓。在中国，他们以各种身份作掩护，甚至化装成中国人，从事着罪恶的活动。


    “井上公馆”虽然不是日本正式的官方机关。但是由于他们在特务活动中做出了不少成绩。所以得到了日本军部和上海领事馆的承认，并且予以积极支持。


    铃木现在拥有的中佐军衔就是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对“井上公馆”骨干人员的一种褒奖，铃木就这么摇身一变从一个日本浪人变成了一名日军中佐情报官，当然他们的身份是不能见光的，中佐军衔带给铃木更多的是金钱和实惠。


    一个穿着棉袄夹着公文包的男子从围观的人群中慢慢的走了出来，已经许久没有收获的日本宪兵眼前一亮，他们加倍的吆喝着，说的都是一些中国话里面的单字：


    “你的！快快的！拿！”


    公文包男子似乎是被宪兵的热情吓着了，他不但没有前进反而后退了一步。


    “八嘎！”有个激动的日本宪兵端起了步枪，围观的市民一阵骚动，又胆小的已经开始拔腿走人。


    “太君！不要误会！他是我的兄弟！我们都是良民啊！”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穿着长袍马褂的男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看样子这男子会几句日语，他点头哈腰的对日本宪兵说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大声的对“公文包”说道：“兄弟，日本人要你过来拿报纸，你听话，他们说了拿了就可以走，快过来吧！”


    “公文包”听了他“哥哥”的话，战战兢兢的过去拿了一份报纸就要开溜，可是没想到日本宪兵又拦住了他，那个端着不清的鬼子又说了几个字：“你的！这个！快快的！”


    这回“公文包”反应的很快，立刻当着鬼子的面翻开了报纸，没过一会“公文包”忽然高声叫道：“黄司令不敢和日本人谈判？不可能啊！怎么会呢！”


    他的“哥哥”应该是担心“公文包”惹怒日本宪兵，赶紧拼命的拉他的“兄弟”，嘴里面还不停的说到：“你发什么疯呢！什么黄司令？保命要紧！”


    “就是在上海打死了好几个日本将军的黄浩然黄司令啊！连他也向鬼子示弱了！中国！完了！”


    “公文包”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大声的嚎哭着，他的“哥哥”惊讶的叫了起来：“你是说现在镇守南京的黄浩然黄司令怕了日本人？真的吗？”


    “报纸上都登了照片了！黄司令都不敢赴日本人的约！什么抗日英雄！狗屁！”说完这些话以后“公文包”还冲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围观的上海市民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的好奇心，开始有人走到日本宪兵面前拿了报纸返回人群里面阅读，很快，叫骂声开始此起彼伏，日本宪兵的报纸在很短的时间里面就派发一空，铃木中佐偷偷的观察着街上每一个中国人脸上的各样表情，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中佐阁下！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地方了？”


    “公文包”和他的“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铃木中佐的身边，他们两个人都是铃木中佐在上海收买的汉奸，现在在人群中高声叫骂黄浩然的几个人都是他们的同伙，煽动起中国人对黄浩然的仇恨，这是松井石根司令官交给“井上公馆”的一个最新任务，像铃木中佐这样的小组此刻正在上海的每一处繁华街道上上演着差不多的戏码。


    也许明天，上海的中国人就是抛弃掉他们一直以来信仰的守护神！这正是松井石根想要的结果！


    铃木中佐又向四周看了看，他觉的这条街道上的“火”已经足够大了，于是他开始了“新表演”前的准备工作


    “走吧！我们换个路口，李桑、吴桑！你们的表演非常的精彩，不过记住要换掉你们的衣服，我不希望有人认出你们来！”


    李有财和吴金贵这两个汉奸谄媚的笑着，他们的腰弯的似乎就要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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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伏在上海的关永波今天晚上心情非常的不好，日本人诋毁黄司令的报纸被鬼子宪兵发的满城都是，关永波命令他的手下组织了几次突袭焚烧了一些报纸，但是由于日本宪兵派发的报纸数量太多，关永波忙了半天也只是杯水车薪！


    七点钟的时候日本人又出了新的号外，他们说傍晚在上海发生的几起针对报纸派发点的袭击时间是南京卫戍司令黄浩然指示的，黄浩然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掩盖事实真相，日本上海驻屯军司令部还对在袭击中受伤的市民表示了慰问，关永波的行动居然成为了日本人手里的“铁证”！在这些“事实”面前，本来还半信半疑的上海市民居然开始发生了动摇！


    关永波真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他的冲动被日本特务机关利用了，司令由于他的失误而被上海市民误解，关永波一时想不到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于是他回到家中取出了藏匿的电台打算和南京取得联系，他要得到南京的指示！


    可是当关永波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他离开之前夹在门缝里的一根头发丝不见了，这说明有人来过，也许现在对方还在屋子里面埋伏着等待自己，关永波悄悄的退到了楼下然后悄悄的观察起周围的情况，结果，他没有看到有人埋伏的迹象。


    于是关永波再次上楼用钥匙打开房门，然后掏出手枪悄悄的进到了里面，接着微弱的光线，关永波发现屋子里面没有翻动的痕迹，难道对方已经离开了，忽然间关永波想到他藏匿起来至关重要的电台，于是他跑到了他的卧室，然后掀起了床上的褥子，开始拆床板。


    电台就藏在床板下面！


    “别动！”一根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关永波的腰间，他慢慢的举起了手，手枪被身后的人缴了过去，不过那人没有注意到关永波从他的袖子里面已经悄悄的取出了一把黑色的匕首！


    “用我送给你的匕首来杀我？你小子真不厚道！”


    背后的人忽然一把抓住了关永波握着匕首的手，关永波立刻打算回身死战，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关永波长了这么大只收到过一把匕首！他立刻转身，在他面前笑呵呵的人不是他的老大哥李靖国还能是谁！


    “靖国大哥！想死我了！”


    关永波和李靖国一个熊抱，他和李靖国本来都是潜伏在上海的人员，后来李靖国被汪焕之调入了黄浩然的贴身特殊部队“隐”，从那时起，关永波和李靖国就没再见过面！


    “大哥！你怎么到上海了？是不是要刺杀日军高官？司令下的命令？”


    “隐”在99军中的地位关永波是很清楚的，这些人是汪副军长给黄司令培养的王牌，既然现在“隐”到了上海，那么一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任务！于是关永波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上海的日军高官！


    李靖国摇了摇头，他点亮了屋子里面的电灯，处于职业习惯，关永波在所有的窗户上都挂着厚厚的黑色窗帘，从街面上完全看不到屋子里面的灯光。


    “我们这次只是负责送一些照片来上海交给你，你今晚10点打开电台，范参谋长会给你最新的指示！”


    李靖国的话让关永波有些疑惑，什么样的照片这么重要？居然要动用“隐”的人？关永波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些照片恐怕和日军在上海派发的报纸有关。


    说完了正事李靖国开始太看他的小兄弟，他将照片从怀里取出来放在了桌上，然后走到关永波的卧室里面继续取床板地下的电台，李靖国一边忙一边笑着说道：“小波子！你就不能换个地方藏东西？上海市里面恐怕也找不到几张像这样包住床边的大床，实在是太显眼了一些，下次，换个地方吧......”


    关永波随口答应着，他的注意力现在已经全部转移到了桌子上装着照片的纸袋上面。


    李靖国抱着电台走出来的时候，关永波已经打开了纸袋，取出的第一张照片就让他大吃一惊！，照片里面黄浩然正笑嘻嘻的和一位日军中佐站在一起，他们身后的背景则是关永波今天见到了无数遍的那张谈判桌！


    司令居然亲身犯险和鬼子见了面！想到这里关永波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要是当时随便从哪里飞出来一发子弹，那结果关永波简直不敢去想了！


    “单刀赴会！司令真是好气概啊！小波子，你说这照片明天要是登在报纸上，松井石根会不会吐血？”


    李靖国的话让关永波一下子从椅子上面激动的跳了起来！好啊！这照片只要一登报，那就等于是在扇松井石根的大嘴巴！日本人今天在上海吹嘘的这么厉害，明天看他们如何收场！


    “我马上让人找报社和印刷厂！我要上海的命一个市民明天都能看到！松井石根的谎言必然会被揭穿！也许，日本人的天皇会替我们宰了他！”


    关永波兴奋的举了举拳头！司令真是太神了！不但戏耍了日本人还准备好了如此有力的证据，看来松井石根这只日本狐狸连给司令提鞋都不配！


    李靖国微笑的看着关永波，小波子还是刚到上海时的那个样子，只要一提到司令，关永波就会莫名的激动，李靖国知道这一切都开始与1932年的那个冬夜，自从和黄司令一起炸掉了鬼子的弹药库之后，关永波就把司令当成了他的楷模！


    也只有像关永波这样坚定的人才能在上海这座复杂的城市一潜伏就是好几年，李靖国知道地下工作的危险性，关永波每天都在走钢丝，支持他的力量就是对黄司令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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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月12日早晨6点，昨天夜里回到上海的松井石根坐在桌边开始享用他的早餐，几个饭团、几片鳗鱼和一晚米粥，华中方面军的首脑吃的很简单，松井石根今天的心情很好，他在等他的卫兵取回今天的报纸，松井石根特意吩咐他的部下多买一些外国报社和中国报社出版的报纸，他要看看昨天的宣传攻势之后，西方世界和中国人的反应。


    松井石根现在觉得等待的时间也是一种享受，好戏已经上演，晚一点看到“剧评”也没有什么关系，松井石根愉快的哼起了家乡的歌曲。


    “报告！司令官阁下！您要的报纸已经买回来了！”


    “幺西！”松井石根高兴的摸了摸他的小胡子，他的心情真是是好到了极点！


    “快拿过来！”看着抱着一堆报纸站在门口的卫兵，松井石根有些迫不及待的要享受他的“战果”了！


    这时候，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推开另外一扇门走了进来，他的脸色明显不太好，当冢田攻少将看到卫兵要将今天的报纸递给松井石根的时候，冢田攻少将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夺下了卫兵手里的报纸，然后让屋子里面的所有人退了下去。


    松井石根刚想表示他的不满，冢田攻少将却先开口了，他的语气十分的沮丧：


    “司令官阁下！我们又被黄浩然耍了！他出现在了会谈地点！而且还活蹦乱跳的离开了！今天所有的报纸都在说我们日本又表演了一场闹剧！也许，国内的电报马上就要到了！”


    “你在说些什么呢！冢田参谋长！我当时就在现场！中国人只是派了几个低级军官过来！哪里有黄浩然的影子！”


    冢田攻少将从一堆报纸里面抽出了一份带有插图的画报然后打开，头版的标题是《闹剧！日本人只能用这种方法治疗他们的胆怯吗？》，巨大的字体下面是两张照片，一张是日军自己发布的谈判现场，另一张则是关永波昨夜看到的，照片里的黄浩然笑得是那么的迷人，些这份专题的美国记者居然用了整整两段文字来形容黄浩然的英俊和人格魅力，末尾这位记者也没有忘记奚落日军一番，他是这样写的：


    “这次事件是日本军方自‘刺杀黄浩然事件’之后的一场新的闹剧，事实正与日本军方和政府所说的相反，黄浩然不但出现在了谈判现场而且还和日军的谈判代表合影留恋，而本应出现在照片中的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将军却不知道在哪里！现在看来11日正午在谈判桌边胆怯的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已经一目了然，日本政府和军方就像是两个习惯性撒谎的孩子，我在这里呼吁所有的西方记者，在你们拿到日本人提供的耸动新闻之后最好去仔细的核实一下真伪，否则很容易丢掉饭碗......”


    松井石根的表情慢慢的凝固了，他似乎看到了黄浩然从照片里面跳出来冲他轻蔑的笑着，终于，松井石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混蛋！黄浩然认为我们是白痴吗！为什么我们没有一个人当场认出他来......”


    冢田攻少将泛起了无奈的苦笑！他们又一次在全世界面前丢尽了脸面！


    狡猾的黄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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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汤山忠魂

    6.70 汤山忠魂


    陆相杉山元为了掩盖11日进行的那场谈判闹剧的真相再次祭出了新闻封锁这一招数，日本国内的报纸对事件的后续选择了不予报导，而与此同时在中国占领区的所有日军宣传机构则全都开足马力展开反宣传，日军在他们的报纸上指责南京卫戍军伪造了那些照片，日本报纸的理由是照片中的黄浩然没有佩戴中将军衔，而且穿着也比较随意，这一切都和之前黄浩然展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不相符合，由此日方认为南京卫戍军发布的照片上的那个人是黄浩然的“替身”，而真正的黄浩然在当天正午并没有出现，对于这样的谬论南京政府的宣传机构自然不会买账，一时间双方在报纸上的骂战甚至超过了战场上交战的精彩程度，连最高当局的“文胆”陈布雷都亲自写了一篇文章参战，陈布雷在文中将近些年来日本政府和军队做的丑事一一尽数，其结果自然是又引来了日本人新的一轮言论攻击。


    于是场面开始变的越来越热闹，12日当天出版的报纸所有版面几乎都被中日双方这些铺天盖地的骂战文章所占满，而用来介绍南京和华北的战局的文字却只有寥寥数行，仿佛中日两国政府够忘记了还在发生的战争，这场论战的胜负事关颜面，谁也不会退让半步！


    南京战场激战至12日夜，南京卫戍军和华中方面军双方各自的战线只发生了一些很微小的变化，不过变化细微并不代表仗打得不激烈，自句容道步哨线的闹剧落幕之后的几十个小时里面，中日双方的损失加在一起接近一万人，其中华中方面军死伤三千余人，南京卫戍军死伤六千余人，之所以南京卫戍军的伤亡倍于日军，这主要是由于黄浩然的部队在日本空军和日军的炮火装甲面前吃亏比较大，很多时候前线抗敌的中国部队只能采用最简单的人海战术去和鬼子死拼，所以处于守势的南京卫戍军付出的人员伤亡大大的超过了日军。


    这样的一味被动挨打是黄浩然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可是现在南京卫戍军个部正处于一个比较虚弱的时期，黄浩然实在是拿不出有力的机动兵力来寻找战机，像袭击18师团35旅团旅团部那样的冒险已经很难再重复了，松井石根现在对日军各师团之间的结合部予以了重点关照，南京卫戍军一线作战的各军师受到黄浩然的启发也组织过一些小股的部队穿插偷袭，结果都无一例外的遭到了日军的扑杀，类似的战术看来是再也行不通了。


    南京卫戍军和华中方面军的这场战争就像是两个实力悬殊的拳击手在打一场拳赛，瘦弱的南京卫戍军在黄浩然这颗大脑的指挥下虽然不时能有一些惊人之举打出几记重拳，但是这场拳赛打到最后，决定胜负的只能是双方的实力，华中方面军和南京卫戍军之间的差距十分巨大，即使是在挨了南京卫戍军的偷袭之后，松井石根还是可以摆出以本伤人的架势，只要中日双方绞杀在了一起，最后取得胜利的只能是实力更强的华中方面军！


    南京抗战的结局黄浩然心里面非常的清楚，如果仅仅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扭转乾坤，那么中国的抗战也用不着花上整整八年的时间!今天退到武汉的总参谋部还通知了黄浩然一个不好的消息，两个日本师团已经开始启程赶赴华东，虽然黄浩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两个日军师团的番号，但是这两个日本陆军师团既然能在这样的重要关头被日本军部派到焦灼的南京战场，那么他们的实力必然不会太差，看起来松井石根又拿到了两张好牌啊，再看看南京卫戍军，黄浩然的部队已经很久没有新鲜血液加入了，最高当局和何部长发来的一封封电报内容都是鼓励鼓励再鼓励，各种嘉奖和勋章黄浩然得到了一批，。可是他最希望得到的物资和援兵却是一点影子也没有！


    要不是开战伊始就宰了“军统”江宁站这头肥羊充实家当，恐怕现在南京卫戍军的给养都会成问题！清朝的慈禧太后还知道朝廷不使饿兵呢，怎么到了民国，这掌权的人却变得糊涂了起来？


    想到这里黄浩然让人去叫汪焕之，南京的战局也许会演变成一场持久的消耗战，黄浩然现在急于知道他还有多少的家底。


    汪焕之这个“大管家”来的很快，自从11日陪着黄浩然去了一趟谈判现场之后汪焕之就在城防司令部里面住了下来，江边的事情已经上了轨道，又有张静这个稳妥的家伙在那里坐镇，汪焕之的精力开始向他的本职工作转移，他现在的工作重心的安排好南京卫戍军二十万大军的后勤。


    “司令，我来了！”黄浩然听到汪焕之的声音抬头看了汪焕之一眼，然后他朝汪焕之招了招手，示意汪焕之走到他身边去，汪焕之刚走到盯着沙盘的黄浩然旁边，黄浩然就直接提出了他的问题：


    “焕之，南京的战况有了新变化，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本钱一少胆子就小，我找你来就是想知道咱们还有多少的家底，你实话实说，照今天这样的交战强度，咱们还能支撑多久？”


    汪焕之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给出了他的答案：


    “轻武器的数量还算比较充足，炮弹的库存却已经不多了，几支炮兵部队和乌龙山的炮台这些天江面地面两头忙，时不时的还要防防空，照今天这样的消耗速度，最多七天，咱们的重炮都会成为摆设，比炮弹更紧缺的就是燃料了，陆军装甲兵团的最高长官杜聿明来过几次，我绞尽脑汁也才兑现了他要求数量的一半，结果溧水一仗陆军装甲兵团就把分给他们的燃料用的见了底，我现在就是见到那些装甲兵就头疼......”


    “好了，不用再说下去，你直接说咱们就快穷的要了饭不就结了？其实我心里面早就有数，只出不进，哪里有不落魄的道理，你这个管家当的不易啊！”黄浩然摆了摆手示意汪焕之不要再说下去，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当他听到汪焕之说这些话的时候黄浩然还是感到有些堵得慌。


    中国还是落后啊！连军火到现在都不能自给自足，和日本开战才不到半年连中央军都开始面临到了无米下锅的局面，难怪最高当局连苏联的援助也照收不误！


    没办法，实在是饿极了，最高当局现在也只能有奶就是娘......


    “司令，其实咱们手里面还有不少钱，只是这时候没地方去弄东西！南京不是久战之地，要是在这里把部队打光了实在太不明智，大哥，咱们是不是也该想想退路了？”


    汪焕之这番话说到最后声音已是极低，他很清楚这样的话不能让有心人听见，否则他的大哥就会有麻烦！


    “还没到时候啊......”


    黄浩然的回答让汪焕之陷入了迷思，没到时候？日本人都快把南京围成铁桶了！难道要等鬼子攻克了芜湖再撤？一旦芜湖失陷，南京卫戍军就只能由长江江面退往浦口，二十万军队加上几十万市民一起渡江，再加上日本人还掌控着制空权，那场面，汪焕之都不敢想！


    “那咱们要守到什么时候？委座有没有给个底线？”汪焕之希望黄浩然给他一颗安心丸，他知道大哥和最高当局夫妇的交情不错，最高当局应该有所指示。


    “守到我们该走的时候，焕之，这些事情你不要理，我自有打算！”黄浩然不希望现在就谈论撤退的事情，南京卫戍军现在和日军交战全凭着一股子气，只要撤退的消息一传开，那么部队的士气就会立刻消散，但时候就将是一片混乱！历史上的南京大撤退有多么的混乱黄浩然是十分了解的，南京卫戍军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


    汪焕之刚刚走开范介又走了过来，这个没正型的家伙看着汪焕之的背影对黄浩然说到:“怎么了？汪副军长的眉头紧锁，是不是司令又让他去哪里打家劫舍？”


    黄浩然笑了，要是有地方能下手他早就抢了，南京城里面的头面人物早就跑的干干净净，哪里还会有让黄浩然发财的去处？


    “别再打趣了，范参谋长，鬼子晚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第3师团和第6师团动了几下，不过都被74军和66军打了回去，小鬼子白天的损失不小，今夜，应该会比较的平静......”


    范介的话还没说完，南京城里面又响起了凄厉的防空警报，面对着黄浩然悻悻的表情，范介耸了耸肩用手指指了指头顶说：


    “这些长翅膀的蝗虫可不在我说的里面！”


    日本空军的夜间例行空袭又开始了，一个接一个的火球在南京城里面绽放着，零星设计的高射炮完全无法威胁到天上的日本轰炸机，到后来为了节省炮弹，高射炮干脆停止了发言，于是日本空军开始在南京的夜空肆无忌惮的乱窜，丢光了炸弹的日本飞机在街道上追逐了汽车和行人，这些日本飞行员早已经泯灭了人性！


    汤山山区，驻守在这里的83军156师468旅已经和汤山镇的日军第9师团拉锯了好几天，旅长黄世途的右肩被鬼子的三八式步枪穿了个小洞，幸运的是子弹头从他的背后飞了出去没有留在身体里面，不碍事。


    83军是广东部队，黄世途和他的部下都是广东子弟，南京12月的温度让他们感到十分的寒冷，不过广东子弟杀鬼子的心是火热的，他们充分发挥了粤军的作战特点，死死的钉在了汤山上，即使第3师团已经断掉了468旅退回南京的退路也没能让这支广东部队陷入混乱，他们凭借着手里面的武器一直在坚持！


    对468旅存在最恼火的人要数日军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了，汤山就像颗钉子一样楔进了第9师团的战区，每当第9师团运送物资和援兵的车队从汤山脚下经过，汤山上的迫击炮弹就会像冰雹一样落下，吉佳良辅师团长不得不让他的运输队远离汤山绕一个大圈子赶到前线，如果没有468旅，第9师团的脚步至少会加快一倍！


    吉佳良辅师团长已经无法忍受汤山依然在南京卫戍军手中的这一事实，他命令第6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少将立刻连夜对汤山的468旅展开猛攻，吉佳良辅师团长一定要拔掉468旅这根刺！


    第6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少将将攻击汤山的任务交给了步兵第7联队联队长伊佐一男大佐，由于是仰攻南京卫戍军的高地，所以第7联队得到了芹川秀大佐的山炮兵第9联队的火力援助，山炮兵第9联队是第9师团直属的炮兵部队，如今全数投入到汤山战场，由此可见吉佳良辅师团长拿下汤山的决心！


    伊佐一男大佐一声令下，第7联队对汤山的攻击拉开了序幕，最先登场的是芹川秀大佐的山炮兵第9联队，在向468旅倾泻了半个小时的炮火之后，两个中队的鬼子排成散兵线出现在了山坡上，这些鬼子都猫着腰，前进的速度很快，在冲击的过程中一旦发现有好的支撑点就会立刻有鬼子离开大队抬着重机枪奔过去形成火力点，一看就知道都是些身经百战的老兵。


    在南京作战的广东部队有两支，一支是叶肇的第66军，另一支是邓龙光的第83军。这两个军一共有四个师的兵力，其中三个师是刚从淞沪战场撤下来的，实际人员伤亡过半。另一个师则是11月底从武汉调到南京的，叶肇的第66军在南京卫戍军防线中所处的位置比较深，所以得到了比较好的休整，邓龙光的第83军一开始就被黄浩然安排在了最外围的句容，句容的工事还没来得及修缮完毕日军就围了就上来，于是83军只能只好仓促迎战。


    从句容打到汤山，这一路83军损兵折将，虽然期间黄浩然也拆散了几个伤兵营补充了83军一些兵力，邓龙光的部队人数还是下降到了满员时候的三分之一左右，就拿468旅来说，黄世途的这个旅满员的时候有五千余人，打到现在只剩下一千余人，而且伤兵还占了接近一半，所以第7联队的第一拳就让黄世途感到了非常的吃力，468旅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才凭借着地利将鬼子压了回去，第7联队一度冲到了468旅阵地前面的不远处，紧要关头黄浩然调给83军的迫击炮和轻重机枪发挥了威力，468旅骤然间凶猛起来的火力将日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是黄世途清楚，他们的弹药已经告急，这样的火力来不了多少次了！


    看到第一波攻击遇挫，伊佐一男大佐并没有生气，他从山上中国军队的表现里面看出了对方已经是强弩之末，也许，下一轮攻击就能解决问题，不过伊佐一男大佐依然还是向炮兵要求了半个小时的炮火准备，在伊佐一男大佐看来，用炮弹换取他部下的生命是值得的。


    芹川秀大佐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还是达成了伊佐一男大佐的要求，山炮兵第9联队一口气轰击了四十分钟，这比步兵要求的时间还长了十分钟，伊佐一男大佐明白这是芹川秀大佐在用特别的方式表达炮兵的不满，不过这轮炮击的效果确是好的出奇。


    伊佐一男大佐从望远镜里面透过硝烟看到中国人的阵地上已经几乎没有了高出地面的物体，在上一轮攻击中中国军队暴露出来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所在被炮兵重点用炮弹犁了一遍，伊佐一男大佐甚至觉得对面的阵地上已经不会有人活下来，这一次他的第7联队一下子派出了整整一个大队，这样的兵力几乎已经和468旅的总人数相等，伊佐一男大佐是不想再有第三次攻击了......


    468旅旅长黄世途被他的部下从一片焦土里面扒了出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清点人数，结果他发现在日军的第二轮炮击过后他的部下已经锐减到了一千人以下，看着山坡上黑压压的鬼子，黄世途感到汤山恐怕是守不住了！


    求援的电报已经发了出去，可是周围的部队都在苦战当中，还会有人来救他们这支孤军吗？黄世途的心里面也没有底，468旅的广东官兵们已经有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有赚的打算，黄世途看到有士兵悄悄的把手榴弹缠在腰间，这些人的眼神里面都是决然的味道！


    “扑你老母！跟鬼子拼了！”


    黄世途吐掉了嘴里面的泥土，然后从身边的尸体手里面拿过一杆上了刺刀的步枪，既然不能撤回去，那就埋在汤山吧！


    鬼子的队列越来越近，黄世途猛地站起身大声吼道：“弟兄们！让鬼子看看咱们广东人的血性！！这里就是咱们468旅的坟头！先走一步了！”


    说完黄世途端着刺刀扑出了战壕，跟在他后面冲出来的是他的卫兵，他的副旅长，他的广东子弟兵们！当黄世途抱着一个鬼子军官滚下山崖的时候，他看见旅部的炊事班长“崩牙佬”正一口咬在一个鬼子兵的喉咙上，而“崩牙佬”的背上插着两把刺刀！468旅官兵用他们的生命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没有逃兵！没有俘虏，468旅的官兵跟着他们的旅长兑现了他们的誓言，三千广东子弟全部埋在了青山之中！


    伊佐一男大佐的心头突然涌上一阵无力感，中国，已经不是他口中的那个支那了！日本真的能赢得这场战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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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尧化门

    6.71 尧化门


    由于468旅的电台在战斗中被日军的炮弹击中，黄浩然得到468旅在汤山全体殉国消息的时候是在汤山陷落三个小时以后，失去了汤山这一屏障，日军第3和第9师团的兵锋直指麒麟门，负责防守麒麟门地区的66军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日军，叶肇和他的部下们遭受到了严峻的考验。


    第6师团和得到了114师团残部加强的第18师团在几乎在同时扑向南京，其中谷寿夫的第6师团在东善桥一线遇到了教导总队和139师的强力阻击，迟迟未能有所进展，而牛岛贞雄的18师团在突破了方山之后被74军51师和预10师挡在了殷港、上坊和桃园一带，双方围绕着江宁县城激战不止， 12月13日凌晨一点，江宁镇陷落，预10师在连番激战过后丧失了建制，蓝正龙率领残部撤入南京城，接替预10师阵地的是暂时属于74军作战序列的88师，至此，南京卫戍军的所有师一级以上作战单位除了74军58师、71军87师和第二军团第10军尚未在南京战场上和日军交手之外，其余的部队都悉数参加了不同规模的作战，黄浩然手里面的牌已经差不多都被松井石根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司令，我们和日军之间的这种平衡态势看来就要结束了，佐佐木他们刚刚转过来的情报，在戴家圩地区出现了日军16师团和13师团的呼号，看来徐源泉的悠闲也要结束了，这一下子就和日军的两个师团交手，是不是需要给第10军派点援军？”


    范介今夜带给黄浩然的都是一些坏消息，似乎南京卫戍军的运气到昨天为止全部被用尽了，从12日天黑到现在差不多每个小时都要丢失几块阵地，现在南京卫戍军要面临的日军兵力一下子又多了两个师团，如果再加上先头部队已经到了溧水的101师团，松井石根投入到南京地区的军力已经足以随时打破目前的均势，而南京卫戍军只能处处设防，节节抵抗，现在黄浩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躺在砧板上的鱼，松井石根的屠刀随时都会落下，只是不知道这个老鬼子会喜欢从哪里下手，这种很不好的感觉让黄浩然的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这是松井石根的右勾拳，正好打在我们的软肋上，援兵暂时没有，第二军团防区的工事是最完备的，还有乌龙山炮台作为支撑，只要步炮配合的好，华中方面军就得在栖霞掏出血本，告诉徐源泉，一切都看他的了！”


    范介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起草电文，范介写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抬头发问：“司令，咱们不能光是用言语打发徐源泉的第二军团，要不找找汪副军长，看看能不能给第10军淘换点东西，鬼子的人数实在太多，要是没有几剂补药恐怕第10军挺不住......”


    黄浩然觉得范介的考虑是对的，要第二军团在栖霞阻击日军的两个师团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既然援兵一时半会拿不出来，那么就按范介说的给徐源泉弄点物资吧，于是黄浩然拿起电话要通了汪焕之的办公室，黄浩然让汪焕之给第10军有限补充一批枪械和弹药，还有乌龙山炮台大炮使用的炮弹，仓库里面有多少就给炮台多少，反正南京卫戍军的八八式高炮就这么几门，剩下来的炮弹别的炮也用不了。


    安排完这些之后黄浩然又要通了徐源泉的军部，将日军接近第10军防区的情报告诉了徐源泉，在得知黄浩然给第10军又来了一批物资之后，徐源泉终于说了一些黄浩然想听到的话，范介在旁边掐指一算，徐源泉的这几句话可不便宜啊，绝对算得上是一字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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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洲立兵中将的13师团一部在江阴就渡过了长江，而13师团的主力则在镇江渡江迂回堵截南京守军北撤之路。现在和16师团一起进犯南京的这支日军部队其实是获洲立兵中将临时组建的山田支队，由第103旅团旅团长山田梅二少将挂帅，以第65联队为基干，沿长江南岸向南京进攻，13师团之所以这样做为的就是能够分得一些攻克南京的荣誉，一心争功的山田支队行军的速度极快，佐佐木监听到的日军通讯就是山田支队和16师团之间为了出击顺序展开的骂战，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认为山田支队应该停下来等16师团，然后两只部队一起向南京城发起攻击，而山田梅二少将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如果山田支队和16师团同时进军，那么实际上只有一个步兵联队兵力的山田支队取得的战果必定远远小于中岛今朝吾的16师团，既然山田支队在实力上有所不济，那么现在山田梅二少将只能寄希望与山田支队前进的速度了，所以山田梅二少将断然回绝了中岛今朝吾师团长的提议，之后山田支队就关掉了他们的电台，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的中岛今朝吾师团长被山田梅二少将的这种态度气得暴跳如雷，于是他命令草场辰己少将的步兵第19旅团脱离师团主力全速行军，务必要赶上该死的山田支队！


    在漫天繁星底下，两支日本军队展开了一场竞速比赛！在令人窒息的强行军之后，19旅团和山田支队同时到达了第10军尧化门防线，为了抢在19旅团前面打响第一枪，山田支队甚至没有来得及让他们的炮兵实施炮击就让他们的步兵开始了冲锋，在步兵第65联队联队长两角业作大佐的催促下，一个精疲力尽的鬼子中队迅速出现在了48师144旅287团面前，当严阵以待的287团官兵看到这些手软脚软的鬼子兵，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让中央军谈虎色变的日本人居然就是这副德行？


    287团一通机枪让65联队的先锋付出了20多人的代价，在抢到了先手之后，山田梅二少将没有再继续执着下去，他明智的选择了让部队休息几个小时。


    搞不准鬼子是不是在耍花样的287团团长赵我华也没敢发起反击，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正面的鬼子有两个师团的番号，赵我华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家第之后觉着他的这2000多个人头可不怎么经使，而且师长徐继武也交代过三五日内不会有援兵上来，于是赵我华最后决定全团依托永备工事死守，就在鬼子出现的半个小时以前，10挺马克沁和25挺捷克式被送到了287团，团长赵我华赶紧把这些机枪都分到了各个连队，打防御战一挺机枪就是一面火墙，这几十挺机枪来的可真是时候！


    草场辰己少将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山田支队狼狈的结束了他们的第一次攻击，对于山田梅二少将的执着草场辰己少将觉得有些不理解，这样的“第一”抢到手又有什么意义呢？除了耻辱还是耻辱！13师团真是被荣誉弄昏了头，现在不但没有得到他们渴望的胜利还折了大日本皇军的锐气！尧化门的中国守军恐怕已经从刚才的攻击中得到了鼓舞，现在攻克这条防线的难度无形中加大了许多！


    步兵第9联队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和步兵第20联队联队长大野宣明大佐两个人就像标枪一样站立在草场辰己少将的身后，他们这些军官不用靠两条腿行军所以还十分的精神，可是下面的日军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19旅团出发时的位置落后山田支队许多，现在能几乎在同时赶到尧化门，可想而知19旅团行军的速度得有多快！


    在长时间的强行军之后部队的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极低的位置，草场辰己少将不会犯和山田梅二少将一样的错误，他第一时间下令让部队分散休息，炮兵则开始卸下大炮构筑炮兵阵地，一切，等士兵的体力恢复以后再说！


    竞争对手的表现刚才草场辰己少将已经看到了，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旅团长阁下，山田支队的位置正好处在我们19旅团的前面，如果过会我们发起攻击的时候山田支队不让出通道怎么办？我认为13师团的人是干的出这样的事情的！”


    长着酒糟鼻的20联队联队长大野宣明大佐明显有些轻视13师团山田支队，在他眼里山田支队的存在只是为了从16师团手中分走一些荣誉，就像是鲨鱼肚子底下的鮣鱼，而且山田支队这条鮣鱼显然不是那么老实，居然还要来抢鲨鱼的食物，真的是不知死活！


    “大野联队长，不要心急，山田支队刚才已经输了一阵了，我想他们应该会给我们让出道路的，毕竟我们都是日本的军队......”


    草场辰己少将的话说的很客气，不过他的表情却有些咬牙切齿，大野宣明大佐觉得他得到了旅团长的鼓励，于是开始用更难听的话攻击山田支队和13师团，旁边的第9联队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一直没有插话，他笑的有些阴险，既然有大野宣明这个炮筒在不停的开火，他也乐得省心，片桐护郎大佐时不时的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287团阵地，他们19旅团所在的位置的确不太好，要不是草场辰己少将将他的旅团部现在一个小土丘上面，恐怕他们连中国军队的阵地都看不清楚，山田支队完全摆出了一副贴身逼抢的架势，将整个65联队撒在了尧化门和19旅团之间，他们已经成了19旅团要攻击287团必须先绕过的第一道屏障！


    “片桐大佐！你的第9联队还需要多久可以攻击？我想由你来打这个头阵。”


    片桐护郎大佐的动作早就被草场辰己少将看在了眼里，对片桐护郎大佐的冷静草场辰己少将是欣赏的，大野宣明大佐的脾气比较暴躁，这一次19旅团的攻击队列又必须穿过山田支队所在的区域，处理这样特殊的情况片桐护郎大佐显然要更适合一些。


    对草场辰己少将的决定片桐护郎大佐没有感到意外，他的第9联队在整个16师团里面也算是最精锐的一支联队，既然13师团刚刚在中国人面前丢了面子那么19旅团就不能再失手，草场辰己少将的最后选择只能是第9联队这个超级保险！


    “大概两个小时，炮兵也需要时间准备......”片桐护郎大佐答的很干脆，由于山田支队之前的攻击完全没有章法，所以片桐护郎大佐也没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在没有弄清楚自己要面对多强大的中国军队之前，片桐护郎大佐不喜欢把话说得很满，这是由他的性格所决定的。


    “旅团长阁下！我的20联队只需要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而且不需要炮兵，请把攻击的任务交给我吧！”


    听到草场辰己少将似乎准备选择第9联队作为19旅团的先锋，20联队联队长大野宣明大佐立刻跳了起来，片桐护郎大佐的军旅生涯一直都压着大野宣明大佐一头，在19旅团里面也有三个大野宣明不如一个片桐护郎的说法，大野宣明大佐一直想找个给他自己正名的机会，于是他开始向草场辰己少将下军令状。


    “大野大佐，我不会忘记你的20联队的，记住，好钢要是在刀刃上！”草场辰己少将的话到底有多少出自真心那就是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问题了，不过他的这几句话还是达到了安抚大野宣明大佐的目的，至少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两个小时以后，片桐护郎大佐的第9联队开始向前移动，山田支队的反应没有出乎草场辰己少将的预料，山田梅二少将不敢做的太过分，山田支队给第9联队让出了一条攻击通道，片桐护郎大佐没花多少功夫就做好了攻击准备。


    287团遇到的这第二波攻击和几个小时前他们打退的日军第一波攻击几乎完全不同，好在287团没有用之前的那场小规模战斗来推测日军的战斗力，否则的话他们就得吃大亏！


    第9联队的攻击就像潮水一样连绵不断，炮击、步兵冲击、掷弹筒攻击形成了极具杀伤力的火力网，往往287团的机枪一响立刻就会遭到鬼子的火力压制，在战术素养上，第10军和日军之间有着明显的差距。


    第9联队和287团在阵地前二百米的距离上来回拉锯了几次，就在287团认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日军攻击的强度时片桐护郎大佐忽然开始加力，赖在287团阵地前面的日军忽然集中火力朝着287团的一段阵地猛砸，287团3营正面迎敌的一个连瞬间伤亡过半，日军利用防御火力减弱的机会趁势攻了进来，双方的肉搏战进行了十多分钟，好在287团团长赵我华及时下令左右两侧阵地的重机枪调转枪口试试火力封锁，这才没有让更多的鬼子冲进战壕，片桐护郎大佐见不能一鼓作气的拿下287团的阵地，于是在287团阵地前沿留下了几个火力支撑点，然后将主力撤了下来。


    虽然同样都是遇到了失利，但是第9联队的表现明显比山田支队强了不止一点，片桐护郎大佐的部队第一次攻击就杀入了287团的阵地，而山田支队的攻击却连靠近287团工事的机会都没有，两者之间高下立判！


    觉得自己输给了草场辰己的山田梅二少将的脸色非常的不好看，他现在也有些后悔不应该抢着打响进攻尧化门的第一枪，当时山田支队在长途跋涉之后根本就不具备作战能力，是他的一意孤行使得山田支队出师不利！


    现在19旅团又当着他山田梅二的面演示了一次成功的攻击示范，山田梅二少将更是觉得无法忍受，于是在19旅团第9联队刚刚退下来不到五分钟，山田支队就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这一次山田支队显然是吸取了第9联队的经验，除了在炮兵火力上山田支队没有第9联队得到的支援那么充足之外，其余的一切都依足了第9联队的套路，可是说山田支队现在的攻击作战就像是在复制刚才第9联队的动作，287团的防守又一次出现了裂缝，这一次冲进287团战壕的鬼子数量大增，战况危险到了极点！最后是287团团长赵我华带着全部的预备队扑了上来才将山田支队压了下去，仅仅几个小时，287团就伤亡超过三分之一，而且用光了所有的预备队，第144旅旅长郭浚将求援的电报直接发到了第二军团军团长徐源泉的手上，在日军发动第4轮攻击之前，287团的援兵到了，144旅旅长郭浚将他手里面能调动的兵力都加强给了287团，在军部的援军到达之前，287团只能死顶！


    一步也不许退！


    尧化门防线一但被日军突破，南京的东大门就等于开了一个大洞，交战不到半天就丢了第一道防线，徐源泉是没法向黄浩然交代的，要知道南京卫戍军的各部之中第二军团参战最晚，建制最完整，黄浩然又先后拨给了第二军团几批武器装备，如果连日军的先锋的挡不住，徐源泉就只能以死谢罪了。


    “赵我华!你他娘的一定要给老子顶住啊！千万别在援军到达之前就丢了尧化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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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二章：日军的改变

    6.72 日军的改变


    上海静安寺，日本华中方面司令部。


    松井石根接到了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的最新战报，南京卫戍军在城东地区的布置的那些防御工事看来比松井石根想象中的要差了不少，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投入的兵力均不足一个联队，居然只用了几个小时就屡次攻入第10军的战壕，这样顺利的攻击是在其余几个进攻方向上很少见的，难道黄浩然的软肋就在这里？


    不能这么轻易的下判断啊！黄浩然可是个绝顶聪明的家伙！没准这次又是一个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松井石根现在只要一想到他面对的对手是黄浩然，就会立刻觉得原本很简单的事情背后到处都埋藏着杀机！如今华中方面军上上下下的日军将佐们全部都染上了“恐黄症”，连松井石根也没有例外！


    从地图上观察南京，这座古城除去临江的一面以外只有城东面地区的山地较多，钟山和幕府山与南京东城区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再加上乌龙山炮台、红山劳山这几个小高地和早前南京政府修筑完毕的大量永备工事，南京城东面已经组成了一套比较完备的防御体系，如今南京的三面城防里面最稳固的就要数这里，所以松井石根在开战前就推测黄浩然会在城东面布下重兵，也只有在这片区域作战南京卫戍军才能处于绝对有利的态势。


    所以在松井石根在战前拟定的作战计划里面采取了避实就虚的打法，日本华中方面军就压根没打算过拿下这片区域，松井石根交给16师团和13师团的任务仅仅是打到燕子矶地区封锁南京卫戍军东逃的去路而已，华中方面军在南京城东的突破点是中山门，只要能够打破这座城门，日军就可以不必经过危险密布的城东直接涌入南京城区，这样黄浩然放在在钟山和长江边炮台的几个师就会完全失去作用，等攻克南京之后，华中方面军也许不用耗费一枪一弹就可以将这几个中国师全部缴械，失去作战意志的中国军队就是一群绵羊，整团整营的中国军队在兵力远弱于他们的日军面前瞬间瓦解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松井石根想在南京玩的大一点，如果让他整建制的俘虏了这几个中国师，这样的“壮举”应该也称得上是日军军史上的一个“神迹”了吧。


    不过这些都是松井石根原先的设想，现在的实际情况已经和南京作战打响之前发生了千差万别的变化，松井石根麾下的中路军和左路军几个师团苦战多日不但没能杀入南京城反而屡屡损兵折将，日本国内已经给了松井石根相当的压力，陆相杉山元和参谋次长多田骏虽然现在还站在松井石根这边，但是他们给华中方面军的时间也不会太多了！


    右路军的这个“新发现”让松井石根忍不住产生了新的想法，那就是立刻将华中方面军原先预定的主攻和助攻方向进行对调！


    从现在开始，华中方面军的主攻部队应该调整为右路军的13师团和16师团，而攻击的方向也将随之改变为南京城东地区！南京卫戍军到现在为止暴露出的唯一软肋！


    要做出这样大规模的战略调整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尤其现在松井石根还处于在一个非常时期当中，东京指责他作战不力的声音开始越来越响，如果这一次再有所差池，那么松井石根就等于是亲手送给反对派一颗可以随意杀死他的子弹！这是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游戏！


    松井石根的内心斗争的非常厉害，修改进攻方案和坚持预定的打法这两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面轮流的占据着上峰，一时分不出个高低。


    南京城东中国守军在华中方面军右路军面前表现出来的虚弱就像一个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巨大伤口，松井石根这头恶狼渐渐开始兴奋起来，要不要做出改变，要看这个诱惑够不够大！


    在和参谋长冢田攻少将进行了激烈的商谈之后，松井石根下了决心！


    16师团和13师团山田支队将会很快得到来自101师团的两个步兵联队和上海派遣军直属野战重炮第5旅团的增援，右路军的攻击力量会出现一个质的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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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我华最后还是没能守住尧化门，287团的官兵在阵地上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当48师师长徐继武带着部队赶到的时候，287团的阵地上传来了一声极大的爆炸声，那是287团的最后几个官兵拉响了炸药包选择了和他们身边的鬼子同归于尽！


    48师师长徐继武知道他现在一刻也不能耽搁，必须马上发起攻击夺回阵地，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鬼子站稳脚跟！


    “弟兄们！跟我上！为赵团长和287团的弟兄们报仇！”


    二千多名48师的官兵就像一阵狂风一样向287团的阵地狂卷过去，刚刚结束了血腥厮杀的19旅团和山田支队立刻又迎来一批新的对手！


    不过这一次日军和中国军队的攻守位置发生了变化，19旅团和山田支队站在287团阵地上的鬼子兵开始纷纷往战壕里面跳，然后开始向48师开枪射击，战壕里面到处都是287团官兵和日军的尸体，鲜血已经汇成了一条暗红色的小溪，战壕里面的鬼子兵脚下都是湿漉漉的一片，不过他们现在可顾不上这些！


    48师的攻击发起的非常突然，日军也是刚刚全面占领287团的这段阵地，他们甚至连肃清残余中国士兵的时间都没有就打响了防御战，由于重机枪和步兵炮这些武器还没有运送上来，所以这些日军的火力显得十分的单薄。


    48师师长徐继武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良机，他命令师属迫击炮连对日军阵地后面实施了阻断射击，只要不让鬼子的援军继续冲上来，对付287团阵地上这些只有轻火力的鬼子不是什么难事，徐继武打算一鼓作气夺回阵地！


    287团阵地上的鬼子显然也知道他们面临的处境，远处的日军重炮开始发言，一枚枚大口径炮弹在48师的攻击队列里面爆炸开来，往往一声巨响就能够收割十几条人命，但是48师的官兵还是不管不顾的往上面冲！


    287团最后几个战士的悲壮让48师官兵的热血沸腾，他们不能让他们的兄弟在天上笑话他们！


    杀光这些小鬼子！冲啊！


    48师官兵的呐喊杀气冲天，草场辰己旅团长听到这些从硝烟中穿透出来的声音是不禁感到有些胆寒，他的前锋部队危险了！


    “射击！让炮兵把炮弹打光！命令第9联队展开决死冲击！一定要抢在中国人前面冲上去！”


    第9联队联队长片桐护郎大佐马上忠实的执行了草场辰己旅团长的命令，他一次性将一个步兵大队驱赶到了中国军队的炮火封锁线上，只要能有一半的日军冲到阵地上去，中国人就得马上撤退，这一次第9联队又开始和48师比起了速度！


    “师长！不行了！鬼子的援军冲过了炮兵的封锁线，咱们不能再硬扛了，这样下去会血本无归的！”


    一个少校军官跑到48师师长徐继武大声的喊叫着，战场上的硝烟太浓，四周又不断的有日军的炮弹在爆炸，徐继武没能看清来人的脸，不过他也不想看清楚，只见徐继武一脚将他对面的那个少校踹倒在地，然后指着他破口大骂：“怕死鬼！没种就给老子脱下这身军装滚蛋！！否则的话你就给我冲！冲上去拉个鬼子垫背！”


    那少校满脸是泪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对徐继武说了一句：“师座！来生再见了！”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冲向了日军的阵地，在用手中的手枪打死了一个鬼子机枪手之后，少校军官胸口连中数弹倒了下去，徐继武带着他的警卫连冲到了那少校军官倒下的位置，他用手替死去的兄弟合上了双眼，然后捡起一杆地上的步枪吼叫着向前扑去，48师这支增援部队在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之后终于冲上了287团的阵地，这时候日军第9联队的援兵也到了，双方的大队人马立刻厮杀在了一处，不是有中日两国的官兵一头栽倒在战壕里面就再也爬不起来，随着时间的流逝，死去的人越来越多，有些地方的战壕已经完全被尸体填满了，草场辰己旅团长对面前这支中国军队的顽强表示了震惊，他的19旅团已经在这块阵地上付出了七百多人的代价，这场战斗结束之后19旅团和山田支队的损失加在一起有可能会超过1500人，这损失的数字实在是大的惊人！


    师团的主力怎么还不上来？草场辰己旅团长第一次出现了信心动摇......


    徐继武在用手枪和大刀解决了两个鬼子兵之后腰上也中了一刺刀，随着失血越来越多，他开始感觉到手里面的大刀开始变沉，阵地上的48师官兵人数已经越来越少，而鬼子那边还不断的有援军加入进来，开来尧化门今天是守不住了！


    徐继武已经不想在从这片阵地上撤下去了，他觉得自己没脸去见他的军团长徐源泉，第10军在城东准备了这么久，现在才一个晚上就被鬼子打破了尧化门，48师现在是南京卫戍军 的罪人了！徐继武要用他的血来给48师赎罪！


    不知不觉中12月13日的黎明就要来到了，徐继武看到远处的天际开始发白，在他的最后一个警卫员倒下之后，一轮红日终于跃出了地平线，徐继武的瞳孔受到了刺激，开始强烈的收缩，这是他忽然听到在日军的背后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紧接着他的背后也响起了熟悉的冲锋号，不知道军团长徐源泉从哪里抽调来了一支援兵，看架势还分出了一部向日军发起了迂回攻击。


    阵地上的日军出现了短暂的慌乱，紧接着日军里面的军官们开始叫喊起来，再过了一会，阵地上的日军开始了撤退，徐继武的48师就用这么一种神奇的方式夺回了287团的阵地。


    疲惫不堪的徐继武一屁股坐在了几具尸体上面，放眼望去，287团的阵地上能够站立的48师官兵已经只有很少的一些人，徐继武的半个师都填在了尧化门，看着遍地的48师官兵尸体，徐继武终于控制不住他的情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哭的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徐继武真的是悲伤到了极点！


    赶上来增援48师的部队是丁治盘的41师，黄浩然在分析了城东的战况之后果断的命令99师全师出城参战，有了沈老二的部队来援，第二军团军团长徐源泉才敢将丁治盘的41师抽调了出来救援徐继武，向19旅团和山田支队背后发起攻击的其实只有一个营，要不是黄浩然在日军心目中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徐源泉的计策也不会这么成功，在慌忙召回了攻击部队之后才发现中计的草场辰己旅团长暴跳如雷，可是战机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得到加强的尧化门阵地又一次成为了19旅团和山田支队面前的拦路虎！


    在经过了大半夜的战斗之后南京城东的一切就这么意外的回到了原点，在这惨烈的几个小时里面第二军团第10军的伤亡人数超过了4000人，48师的战斗力直接没有了五成，而19旅团和山田支队也付出了死伤1300余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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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军团军团长徐源泉在今天之前没有和沈元龙沈大师长打过什么交道，他只是在南京卫戍司令部的会议上见过几次沈老二，徐源泉对黄司令的结拜兄弟沈元龙一直采取了敬而远之的态度，用徐源泉的话就是他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他这个杂牌军司令还是和中央军里的远一点比较好。


    黄浩然起家的时候吞掉了好几只小部队还有99军在淞沪战场上收拢其他部队的残兵这些事情徐源泉都十分的敏感，在民国，部队就是一个将军的家当，失去了兵权的军师长就是一个地方警察局长都不会搭理你，半生看过了不少这样事情的徐源泉对他的那点家底看得就像是性命一样，黄浩然和沈老二这样有过“拐卖人口”劣迹的人徐源泉自然是格外的小心。


    对于在南京政府军队里面流传的各种有关99师的传说徐源泉没少留意，99师的那些兵徐源泉也亲眼见过，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像99师这样的特别存在，日本鬼子够凶了吧？99师的兵更凶！对于这样一只虎狼之师留在南京城里面看守码头和江岸，徐源泉心里面其实是有想法的。


    这不就是典型的保存实力吗？别看黄浩然平时总是一副公正廉明的架势，一到关系自己利益的时候还不是不能免俗？99军下辖的4个师到现在只有黄浩然的起家部队99师没有参加什么大的战斗，这样的事实不能不让人觉得这里面有些猫腻。


    尧化门危急徐源泉向黄浩然求援的时候也只是认为黄浩然会将市区的几个宪兵团或者驻扎在钟山的71军派来增援第二军团，让徐源泉意外的是黄浩然居然派来了沈老二！


    徐源泉第一个想到的问题就是他和沈老二谁指挥谁，虽然徐源泉是军团长从级别上比沈老二这个副师长高了一大截，但是徐源泉不会很简单的认为黄浩然会把他的基本部队交给他一个外人指挥。


    在沈老二的部队开赴城东之后不久黄浩然给徐源泉发了一封电报，他会亲自指挥城东战区的作战，这下徐源泉等于是沈老二成了平级关系，两个人都的听黄浩然的，谁也管不到对方，99师对于黄浩然果然是有着特殊的意义的。


    徐源泉自以为自己看透了黄浩然，其实他实在是把黄浩然看得水准太低了，黄浩然之所以不把99师交给徐源泉指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徐源泉还没有资格驾驭99师这头雄狮，如果第二军团的指挥官是蒋百里、李宗仁或者是薛岳、顾祝同一类的人物，黄浩然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99师的指挥权交出去，可是第二军团的指挥官只不过是徐源泉，黄浩然觉得还是把99师捏在自己的手里比较合适。


    而且黄浩然和范介从日军在城东的攻击力度忽然增强看出了日军的战略重心似乎有了调整的迹象，如果松井石根真的把城东当作了华中方面军的第一突破口，那让徐源泉在这里坐镇指挥就更不合适了，既然松井石根这个日本华中方面军的司令亲自出马，黄浩然这个南京卫戍副司令哪有避战的道理？


    小小的城东地区，现在已经变成了松井石根和黄浩然过招的棋盘，在尧化门之后，松井石根的下一刀会落在哪里呢？让第二军团独自面对日军的16师团和13师团显然是力不从心的，而黄浩然又不愿意放弃城东的天然优势，好马还得配好鞍，光有工事没有一支强军也不行，这才是他将99师调往城东的原因所在。


    12月13日上午9点，松井石根的第二刀落了下来，这一次16师团的刀锋指向了仙鹤门！与此同时，尧化门的枪声也再次响了起来，松井石根这次改变了策略，采取了多点开花的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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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三章：熟人见面分外眼红

    6.73 熟人见面分外眼红！


    仙鹤门，99师302旅535团团长徐亮带领部队到达永备工事之后还没来得及放下背包，日军16师团就开始了排山倒海的炮击，南京周围的永备工事不是常熟的国防线，坚固程度上降低了不止一个档次，碉堡与碉堡之间的战壕没有上盖，现在535团的官兵只能呆在一些地下坑道和水泥永备工事里面等待日军的炮击停止，原本驻防在这里的66军160师478旅第956团没来得及撤下去，也和535团一起被困在了阵地上。


    头顶上的巨响已经持续了十多分钟，看鬼子炮兵的这个架势这一轮炮击至少还得持续半个钟头，535团团长徐亮靠在地下指挥所的水泥墙上点着了一支烟，团部的人员正忙着布置这个不到20平米的水泥建筑，从现在起的一段时间里面，这里将是535团的大脑所在。


    徐亮的535团脱离师主力之前师长沈元龙骑着马来到了徐亮跟前，沈老二嘱咐徐亮这一仗一定要打得机灵一些，535团的任务就是守住仙鹤门，再没有得到新的命令之前，535团必须像一块膏药一样粘在仙鹤门，火力的配置要合理，永备工事要利用好。


    徐亮嘴上答应的很痛快，但是他的心里还是觉得沈副师长有些看轻他的535团，王山奎的139师一个营都敢在昌塘独自应付鬼子的一个联队，99师还能不如139师？要说正宗，99师才是黄司令正儿八经的御林军！535团怎么也不能给司令丢这个人！


    535团是憋着劲出发的，徐亮早就有了主意，一定要在仙鹤门好好的给99师露露脸！王牌师就是王牌师！到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徐亮的这个指挥部原来的主人是956团团长蔡如柏上校，535团这一来，956团就准备拉到白水桥去，结果鬼子的大炮忽然开了火，956团就被留了下来，现在蔡团长和他的部下就呆在离这里不远的坑道里面休息，徐亮让他的警卫员去请蔡团长到他的指挥所里面来坐坐，他打算利用鬼子炮击的这段时间好好的和956团的蔡团长聊聊，毕竟956团在这段工事里面也呆了不少日子，地头蛇总比过江龙知道的东西要多得多。


    蔡团长对徐亮的邀请一点也没有感到意外，友军之间的交流在战场上是常有的事情，这样做可以让新来的部队避免去犯和前一批部队同样的错误，要不是99师是中央军，蔡团长早就主动去找徐亮了。


    66军这样的地方部队对中央军一直是心存顾虑的，淞沪战场上几个被日军打烂的地方师无一例外的都被中央军拆散吞了下去，这样活生生的例子给了地方部队很大的触动。


    蔡团长带着他的警卫排在坑道里面快速的行走着，往指挥所的这段路他是在熟悉不过了，这些日子他一直在这条路上来来回回，卫戍司令部先后给仙鹤门拨了不少的砖石水泥，956团一直在干工兵的活，现在终于让99师535团受了惠。地面上的日本炮兵虽然轰的十分的热闹却不能威胁到工事里面的中国士兵半根毫毛，对于他自己的作品，蔡团长是非常满意的。


    原本设计用来容纳一个团士兵的工事掩体里面现在带着956团和535团两个团就显得有些拥挤，956团的人马都呆在左侧，535团的人马则呆在右侧，956团和535团的官兵就这么隔着一人宽的过道互相看着对方，从他们的穿着和武器装备还有官兵的体格和气色，无一不显示这是两只截然不同的军队。


    956团大多数官兵身上穿的是卫戍军司令部刚发给他们没多久的新棉衣，这些广东子弟兵直到现在还是不太习惯穿着中央军的制服，他们中的有些人把粤军的旧式军装套在了棉衣的外面，也有人故意反穿着新军装，还有的人直接批着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各式服装，一眼望去，整个956团就像是一个五花八门的服装展览馆，他们手里面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哪国的货色都用，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和535团截然不同的。


    535团的官兵留给956团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干净的军队，所有人的军装都洗得的很干净，每个士兵的脸似乎都是刮过的，还有那些黑色的德制钢盔和油光锃亮的武器，蔡团长还看到了535团重机枪手配备的棉布手套和覆盖在机枪和弹药箱上的大块雨布，而这些东西无一不是需要花大价钱的金贵货，黄司令在他的99师身上可真舍得下血本啊！


    徐亮见到蔡团长之后立刻命令警卫员打开了两盒牛肉罐头，这些罐头是黄浩然的家人在重庆开设的罐头厂生产的，技术和资金都来自美国的一家公司，其实这家美国公司的幕后大老板就是黄浩然本人，在美国，这家公司的名声已经越来越响，涉及的领域和产业也越来越多，这些都是黄浩然交给于莲君办的事情，于大美人已经很出色的完成了。


    蔡团长没有和徐亮绕弯子，他在尝了两块罐头牛肉之后开门见山的对徐亮说：“徐团长，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不用这么客气，说实话我可真是羡慕你啊，贵团的这些装备真是太棒了，要是咱们中国军队都能使上这些家伙，就是十个日本也被打趴下了！兄弟没有什么本事，只能和徐团长说说这仙鹤门阵地的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希望徐团长不要嫌弃！”


    徐亮要的就是蔡团长的这句话，他明白这些经验可以让他少牺牲不少部下，蔡团长的每一个字都是价值不菲呢，他哪里会嫌弃？


    徐亮和蔡团长的谈话一直持续到了16师团的炮击结束，原本打算起身告辞的蔡团长接到了新的指令，956团原定向白水桥转进的计划取消，现在他们的任务就是配合535团守好仙鹤门。


    “看来咱们要并肩作战了！蔡团长谢谢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535团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知道956团的弟兄们这些日子在工事上累的够呛，这区区二十箱罐头就算是给贵团的谢礼，还望蔡团长不要推辞。”


    徐亮说的很客气，二十箱罐头可不是什么“区区”的薄礼，要知道这些东西现在在黑市上可是天价，956团可从来没得到过这么大批的好东西！


    和99师搞好关系就是实惠啊，蔡团长心里面美滋滋的想着，他这一趟的收获可不小，几句话就换回了二十箱罐头，这样的买卖着实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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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师团对仙鹤门的第一轮攻击投入的兵力是两个中队，在发觉南京卫戍军在仙鹤门囤积了重兵之后16师团就打消了轻易得手的打算，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采取了稳扎稳打的战术，一切都按着日军习惯的打法来。


    刚才的这一轮炮击的效果显然不太好，面对着水泥永备工事，日军的炮兵使不上劲了，中岛今朝吾师团长在等待了十五分钟之后得到了第一次攻击失败的消息，38联队的助川静二大佐向中岛今朝吾报告，中国军队的机枪手就像是从底地下忽然冒出来一样，精准的迫击炮弹几乎每一发都会命中，这都给了攻击中的两个步兵中队以巨大的杀伤，对面的中国军队显然是一只劲旅！


    是教导总队还是99军呢？这是中岛今朝吾师团长第一时间想到的问题，再次面对中国军队的王牌让中岛今朝吾师团长感到非常的兴奋！他的16师团在常熟曾经攻克了99军的防线，（其实，16师团突破常熟的时候99军早已一觉了阵地。，但是中岛今朝吾坚持认为他击败的是黄浩然的99军），这一次16师团要再次重演这段辉煌！


    16师团的第二波攻击来的很快，这一次中岛今朝吾直接投入了他手中的战车部队，38联队的一个大队紧紧的跟在战车的后面，中岛今朝吾期待着能够很快取得进展。


    可是事情往往是不会按照人的设想发展的，就在16师团的战车即将靠近535团阵地的时候，535团阵地上冒出了几团火光，然后最前面的几辆豆战车纷纷中弹起火，有经验的日本老兵立刻发现中国军队使用的是日军常用的九二式步兵炮，这可以算得上是“以日制日“的典型战例！


    于是装甲很薄的豆战车立刻开始倒车，他们给后面的中型战车让出了攻击通道，九二式步兵炮口径太小，拿这些大个的日本铁王八完全没有办法，蔡团长急了，准备组织敢死队上去炸贵的战车，徐亮赶紧阻止了他，和99师一起调到城东的还有炮10团，这时候是该那些德制150榴弹炮登场的时候了，徐亮的电话很快招来了炮10团的炮火，刚才还气势汹汹的日军在150榴弹炮的肆虐之下完全失去了勇气，徐亮看到一辆日军中型坦克被一发150榴弹炮炮弹直接击中起火，里面的鬼子战车兵一个也没有爬出来，都成了这个铁罐头里面的熟肉。


    炮10团的突然出现让16师团吃了大亏，助川静二大佐赶紧让在炮火中煎熬的日军撤了下来，连续的两次交手，38联队甚至没有看到对面的中国人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一切让他想起了常熟的那段日子。


    同样的打法，同样凶悍的火力和精准的步炮配合，这一切都表明16师团现在的对手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常熟交过手的99军！黄浩然的这支部队给助川静二大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6师团的几个步兵联队都在常熟伤亡惨重，尤其是第9联队，要不是后来得到了华中方面军的补充，恐怕19旅团现在只剩下一个步兵联队了！


    虽然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坚持认为16师团已经在常熟将99军击溃，可是助川静二大佐他们这些联队长很清楚，后来他们击败的对手绝不是一开始给了他们极大痛苦的99军，一线作战部队的官兵人人都知道这个真相，只是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一直拒绝承认罢了！


    现在助川静二大佐又一次体会到了在常熟段国防线前的那种无力感，他明白99军这个16师团的老冤家又来了！


    16师团在仙鹤门将面临一场苦战！


    助川静二大佐将他的这个发现报告给了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中岛今朝吾死活不愿意接受助川静二大佐的这份报告，他坚持认为在仙鹤门和他的16师团交手的不可能是99军，助川静二大佐这是在为38联队的失败寻找借口！这是懦夫的表现！


    对于仙鹤门守军战斗力极度强悍中岛今朝吾给出的解释是那一定是教导总队的队伍，他让他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直接坐在了38联队的联队部里面督战！中岛今朝吾不需要什么解释，他只要仙鹤门！


    于是助川静二大佐在简单的收拢了一下部队之后有发起了第三次攻击，这一次38联队的日军士气明显受到了影响，冲锋的日军士兵里面出现了一些不和谐的画面，535团的机枪一响，两个残缺不全的日军中队马上就退了下来，从他们的表现来看，刚才的进攻只不过是一次应付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的表演。


    中泽三夫参谋长比中岛今朝吾师团长理智了许多，对于中岛今朝吾坚持16师团在常熟已经击溃了99军的说法中泽三夫参谋长也表示过反对，但是为了保持和师团长的融洽关系，中泽三夫参谋长从来没有当着中岛今朝吾的面说过他不同意中岛今朝吾的看法，下面的联队长们也一直视中泽三夫参谋长十个很和蔼的上司，所以经常那个会在中泽三夫参谋长面前说一些他们不敢和中岛今朝吾师团长说的话。


    在第三次攻击草草收场之后，助川静二大佐来到了中泽三夫参谋长的面前，他对中泽三夫参谋长说出了他的顾虑，如果仙鹤门的守军真的是99军，那么16师团现在这样的打法简直就是在送死！必须做出改变！


    中泽三夫参谋长采纳了助川静二大佐的意见，他给38联队招来了帮手，步兵第33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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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四章：杉山元的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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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4 杉山元的阴招


    “师团长阁下！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对面的中国军队是属于黄浩然的99军无疑，现在是我们16师团和13师团合作的时候了！集中我们两个师团的力量去和99军决一死战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够了！诸君！99军已经在常熟被我们16师团击败了！如此短暂的时间黄浩然不可能让他的99军恢复作战能力！除非他懂得魔法！在尧化门和仙鹤门与我们激战的中国军队是南京政府的另外一支王牌，中央教导总队！你们不要再用已经不存在的番号来吓自己！这不是你们今天无数次失败的借口！”


    在又一次受到部下的质疑之后，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终于发出了咆哮！中岛今朝吾不允许别人对他在常熟的辉煌战绩有所疑问，特别是他自己的部下，大野宣明联队长刚才的那番话彻底点燃了中岛今朝吾的怒火，他觉得他手下的这些联队长们都是在推卸责任，16师团一直激战到了下午三点都没能获得丝毫的进展，中岛今朝吾得到的只是一串长长的伤亡名单，写在阵亡名单最上面的两个名字是一个日军中佐和一个日军少佐，中岛今朝吾真想让他手下的几个联队长和这些阵亡的日军军官换换位置！


    中泽三夫参谋长见16师团上下级军官之间的情绪有了对立的苗头，这时候就需要他这个参谋长站出来了，于是中泽三夫大佐开始打起了圆场，他没有说是中岛今朝吾错了，也没有去声讨那几个有些以下犯上的联队长，中泽三夫大佐提出了一个很有趣的建议，那就是从中国人的阵地上拖一具尸体或者抓一个活口回来，这样就能够结束这场争论，中岛今朝吾有些气鼓鼓的接受了中泽三夫大佐的提议，几个联队长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于是一次突袭计划很快被制定了出来，19旅团的两个联队在常熟都吃过99军的亏，助川静二大佐的38联队又在仙鹤门成了99军最新的苦主，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去执行这样赌气的任务，几个日军联队长们就这么推来推去的“谦让”着，最后连中泽三夫参谋长也看不下去了，于是他直接点了将，野田谦吾大佐的33联队将负责去验明仙鹤门中国守军的身份，中泽三夫参谋长这样的决定是有着他的用意的，16师团里面到现在没有在99军手底下吃过大亏的主力联队就剩下了野田谦吾大佐的33联队，既然是突袭，就需要一支有锐气的队伍和一个有锐气的指挥官，助川静二他们这几个一听到99军的番号就心里发虚的联队长实在不适合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野田君！希望你可以捍卫16师团的荣誉！你是我的希望！”在中泽三夫参谋长点将结束之后师团长中岛今朝吾走到了33联队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的身边拍了拍野田谦吾的肩膀，中岛今朝吾这几句话还是说给站在师团部里面的其他几位联队长听得，言下之意就是中岛今朝吾已经对他们几个不抱任何希望了，16师团的荣誉只有看33联队的了。


    “是！师团长阁下！我一定会搞清楚敌军的番号！33联队不会让您失望的！”


    野田谦吾联队长说话的声音很大，站在旁边的片桐护郎、大野宣明、助川静二脸上一阵发烫，他们不光是为他们的胆怯感到羞愧，更是为16师团打到现在连他们对手的身份都没有搞清楚而感到失落，似乎只要一遇上99军，皇军所向无敌的陆军师团就会立刻褪去颜色！


    黄浩然和他的99军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这两个名字都让日本华中方面军的将佐们无时无刻感到战栗！


    当然，还陷在迷梦中的中岛今朝吾是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或许，这也是一种幸福......


    535团第一次使用和炮兵密切配合的战术击退16师团攻击的时候，蔡团长还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给956团和99师一样的装备还有足够的炮火支援，蔡如柏相信他也能打得和徐亮一样好！不过蔡团长的这种想法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535团又给956团表演了他们是如何使用轻武器击退日军的如潮攻势的。


    535团的官兵第一轮开火的距离居然是400米！蔡团长都不知道他的部下有几个人能在这个位置上打中目标！他记得7连有一个神枪手，能在400米的距离上射杀日军的指挥官和机枪手，7连长宝贝的和什么似的，现在和535团一比，那个神枪手充其量也就达到99师的一般水平，挺多在535团当个步枪手！


    再看看535团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基本上打几下就会立刻转移阵地，先说这巨大的体力消耗就不是一般人抗的下来的，更不要说535团的这些机枪手和射手居然能够在转移后用极少的时间就能迅速完成装备的重新安装和校准，蔡团长亲眼见到一个和迫击炮小组扛着拆成零件的82迫击炮在壕沟里面穿行了100多米然后重新组装起来首发就直接命中！这一手功夫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练出来的，而这样的炮手似乎在535团里面普遍极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啊！蔡团长这回是真的开了眼了！他的956团要是真的和99师535团交上火，恐怕只要一个照面，蔡如柏的团就得立刻崩溃，能和535团一个营打成平手，蔡如柏都得烧香拜佛！


    黄浩然到底是怎么训练出这样一支强军的？要练出这样一支强军来那得花多少钱？


    蔡如柏在战壕里面和待命的535团士兵交谈过，可能是碍于蔡如柏是个上校团长，所以535团的兵对蔡如柏还算客气，一番交流之后蔡团长惊讶的发现，99师的官兵领得都是双份军饷，不但有军政部的一份，还有黄浩然发的一份，而且黄浩然发的那份一直要比军政部的“国难薪”要高出不少，而且99师官兵的服具装备以及一切开销都不含在军饷之内，算起来一个99师的二等兵待遇赶得上66军的一个副连长！


    99军简直就是用金山堆出来的部队！


    更让蔡如柏感到震撼的是，黄浩然不只是对99师如此优待，在99军里面的几个师待遇都和99师差不多，就连半路落户到99军没多久的121师，现在也是鸟枪换炮，过上了比中央军还要逍遥的日子，听完了535团几个兵的这些话，蔡如柏这个上校团座差点都想要去投奔黄浩然的99军了！这些话对普通的士兵杀伤力更是可想而知！


    难怪一直有传言说就连税警总团也有一批老兵被99军一口吞了下去，当兵不就是为了跟着一个好长官吃饷吗？说战功，可着全中国的军队再也找不出一支能和99军相提并论的队伍了，现在还有这样优厚的待遇，只要是进了99军的人谁不想留下？


    蔡团长忽然开始觉得自己变得紧张了起来，一定得看好956团的兵，可千万不能让99师把人给拐跑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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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田中队长接到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的命令之后立刻从他的中队里面挑出了五十名素质比较优秀的老兵，虽然龟田中队长对于野田谦吾大佐所说的要求他抓获一名支那士兵或者拖回一具支那士兵的尸体还有些不太理解，龟田中队长还是选择了执行这一次的“特别任务”，像他这样纯粹的日本军人不需要去想、去问，他们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这一次行动在仙鹤门的正面将有两个步兵中队和一个战车小队为龟田中队长的突击队实施佯攻，师团直属的炮兵联队在发射榴弹的同时还发射了大量的烟幕弹，这一切都是为了干扰中国守军的视线，好为龟田中队长的行动提供方便。


    “杀给给！诺兹给给！”负责佯攻的步兵中队声势十足的开始了他们的攻击行动，不过这些鬼子前进的脚步不像他们的喊杀声那样的坚定，最前面的几辆中型战车像乌龟一样缓慢的移动着，自从535团使用九二式步兵炮报销了几辆豆战车之后，为日本步兵提供掩护的战车全部换成了中型战车，这样一来535团需要面对的日本战车数量开始大大减少，压力自然也减轻了许多，日本战车的步步为营直接影响到了跟进的日军步兵，这些穿着鸭屎黄的鬼子兵全部都猫在战车后面慢慢的挪动着步子，时不时的还会抱起机枪乱扫一气，与其说鬼子这样的举动是在压制535团的火力还不如说他们是在给他们自己壮胆！这些打不起什么精神的鬼子渐渐的引起了徐亮的注意！


    事事反常即为妖，鬼子突然做出这样的转变，徐亮当然不会大意的认为鬼子是被他的535团吓破了胆，相反地，徐亮的警惕性开始空前高涨！他举着望远镜不断的在硝烟中查看着，日军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目的！徐亮的脑袋开始了高速的转动！


    等攻击的步兵中队队形展开了之后，龟田中队长知道他出击的时刻来到了，有佯攻部队的掩护再加上炮兵打到仙鹤门阵地上的大量烟幕弹，龟田中队长的突击队应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摸到中国守军的战壕边去，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的命令里面交代的很清楚，哪怕是一具支那兵的尸体也可以，这样的要求还是不难达到的！


    龟田中队长朝着他面前的50位大和勇士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带着这些士兵冲进了硝烟之中！


    为了避开中国守军的火力网，龟田中队长将突击队的目标选择在了仙鹤门远端的一段露天战壕，这段战壕是有中国军队驻守的，前几次攻击的时候龟田中队长就在望远镜里面看到了这段战壕里面有人影在活动，由于这段战壕所处的位置离主战场比较远，龟田中队长曾经在这里看到过一截露出地面的黝黑炮管，所以中国人配属在这里的应该是一个迫击炮小组。


    既然是迫击炮小组，即使是加上护卫的步兵也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人，龟田中队长对他的突击队是信心十足，五十个对二十个，抢一具尸体回去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龟田中队长仿佛已经看到了这场愉悦行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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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必须要称赞一下龟田中队长的判断力，在这段战壕里面的535团官兵真的是一个迫击炮小组，成员有炮手、副炮手再加上三个弹药手，负责为这门迫击炮提供护卫的是拥有一挺捷克式的一个三人战斗小组，加在一起，535团在这段壕沟里面只有八个人！


    可是龟田中队长不会想到的是和这段壕沟连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永备的地下工事，在工事里面呆着956团的1个连，他们正在按照徐亮的命令抓紧时间休息，所以龟田中队长这次要面对的对手实际上足有130多人！这和他的预想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有时候事情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当端着刺刀的龟田突击队接近到壕沟100米左右的时候535团的迫击炮小组最先发现了他们，一颗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的82毫米迫击炮弹直接砸进了龟田突击队的冲击队列里面，天知道中国炮兵的反应怎么会如此的迅速！接着那挺捷克式轻机枪就开始“哒哒哒......”的欢叫了起来，还有汤姆逊冲锋枪的声音夹杂在其中，龟田中队长立刻命令他的部下开始不顾一切的飞奔！捷克式的弹夹容量有限，凭这样的火力是不可能挡的住50多名大和勇士的！看来这一次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的任务龟田突击队可以超额完成了！


    听到枪声的956团8连战士立刻拿起枪从永备工事里面冲了出来，由于烟幕太重看不清楚日军的数量，8连的两挺重机枪开始了交叉扫射，不管日军从那个方向冲上来都少不了要挨上一些子弹，其余的8连战士纷纷抽出了刺刀装在了步枪上准备白刃战，龟田突击队第一批跳入壕沟的鬼子在几秒钟之内就被刺刀捅成了血人！


    龟田中队长听到马克沁重机枪射击的声音时立刻就地卧倒了下来！此刻他已经意识到了大事不妙！看来他对这段壕沟里面的中国军队数量出现了严重的误判！要知道中国军队的主力部队里面至少也要有一个排的兵力才会配备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有经验的日本军官都知道他们只要听到这种笨重的机枪发出怒吼，就说明至少有一个排以上的中国军队在那声音的后面！


    现在居然一下子同时出现了两挺马克沁，这样的火力说明龟田突击队现在很有可能正在向一整个中国连发起攻击！看来形势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龟田突击队的战术也必须立刻做出改变！否则他们就不能活着回去了！


    “手雷！使用手雷！”龟田中队长可是疯狂的叫喊着，他从腰间摘下几枚香瓜手雷，拔掉保险之后在钢盔上敲了一下之后丢了出去，很快壕沟里面就响起了剧烈的爆炸声！不过龟田中队长的这一手没能收到他预想的效果，在发现日军开始向战壕里面大量投掷手雷之后，8联合535团的战士们纷纷跳出了战壕和日军厮杀在了一起，龟田突击队的手雷只是在空无一人的战壕里面炸响了，充其量就是放了几个二踢脚！


    535团的迫击炮手挥舞着工兵铲扑向了龟田中队长，这炮手在烟幕中虽然没有看清楚龟田中队长的军衔，但是站在几十名鬼子当中拿着武士刀的龟田中队长实在是太显眼一些，和日军交战多次的99师官兵又怎么会看不出龟田中队长是这伙鬼子的头头，所以这炮手一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奔着龟田中队长来了！


    “唰！”绿色的工兵铲闪着寒光从龟田中队长的头皮上擦了过去，要是龟田中队长的这个下蹲动作做的晚上半秒钟，工兵铲就会直接插在龟田中队长的面门上，龟田中队长好歹是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龟田中队长趁着对手的力道用尽来不及避开的时候将手中的武士道一立，他这是要将炮手的身体一刀两断！好歹毒的小鬼子！


    炮手迫于无奈只能撒开了握着工兵铲的手，接着龟田中队长唰唰几刀将炮手逼得连连后退，失去了武器的炮手一心想抽出腰间的毛瑟手枪，但是龟田中队长又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


    一刀接一刀！刀刀都朝着炮手的要害招呼！被逼的手忙脚乱的炮手急得大叫起来：“来个人帮把手！这小鬼子凶的狠呢！”


    话音刚落从斜刺里砸出的一枪托正中龟田中队长的后脑勺，这一枪托当时就把龟田中队长砸的眼冒金星，炮手趁机拔出了手枪啪啪两枪，可惜被两个冲上来的鬼子兵挡在前面，就这么一会功夫，几个鬼子护着龟田中队长退了下去！炮手看着在地上蹬腿快要咽气的两个冲上来挡枪子的鬼子就来气，好好的一个鬼子军官，就这么被救跑了，炮手抬手就给这两个鬼子兵补了两枪，这下两个鬼子是彻彻底底的死透了！


    这时炮手忽然感到胸前有些发凉，他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军装上少了一大块，应该是刚才交手的时候被那个鬼子军官的武士刀给划拉的！看着军装上的缺口炮手忍不住抱怨道“这缺德的小鬼子！居然把老子的衣服割走了一块！上辈子准是个贼坯子！狗日的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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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龟田大尉！你就这么回来呢？你的人呢？你的任务呢？”


    33联队联队长野田谦吾大佐的声音阴冷的要死，他的这些话其实是明知故问，满脑袋是血的龟田中队长是被两个鬼子兵架回来的，和他一起出击的50名“大和勇士”也只回来了11个人！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一次失败透顶的任务，野田谦吾大佐的故意刁难让龟田中队长感到十分的痛苦！


    他的确是有失误的地方，对行动地点的选择失误直接导致了突击行动的失败，但是龟田中队长已经尽力了，他的部下在交战中死去的并不多，更多的人是在抢夺中国军人尸体时被愤怒的中国人杀死的，回到33联队的11个人都是个个带伤，这些人继续留在前面也只能是送死！也许，那才是会令野田谦吾大佐感到满意的结果！


    “你弄清楚中国人的番号了吗？龟田大尉！我不是让你用几十条日本人的性命去观光的！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野田谦吾大佐恶狠狠的脸直接贴到了龟田中队长的面前，似乎下一刻野田谦吾大佐就会活劈了龟田中队长这个败军之将！龟田中队长的面部肌肉开始了不规律的抽搐！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野田谦吾大佐说道：


    “联队长阁下！我已经尽力了！你看我的战刀！占满了中国人的鲜血！他们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我们陷入了重围！”


    说着龟田中队长颤巍巍的举起了他的右手，龟田中队长的武士刀的刀鞘外面沾满了鲜血，这就是他最好的免死金牌！


    没有人知道龟田中队长武士刀上的这些鲜血是他在一具日军尸体旁边折腾了半天的“成果”，龟田中队长还有他的手枪结果了一位“目击者”的生命！


    也许是血淋淋的战刀缓和了野田谦吾大佐的情绪，龟田中队长发现联队长阁下的怒火突然停止了，龟田中队长正想继续讨好的表演一下，野田谦吾大佐突然一把将龟田中队长的武士刀夺了过去，龟田中队长被吓了一跳，他那双“疲惫”的眼睛顿时瞪的像是一对铜铃！


    让野田谦吾大佐如此激动的原因只不过是一块勾在龟田中队长武士刀上的绿色布片，龟田中队长也不记得这块布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这布片看起来似乎质地还不错，但是龟田中队长还是不明白野田谦吾大佐为什么如此激动！


    这块绿色的布片在龟田中队长眼中根本没有什么价值，但是在野田谦吾大佐的眼中就完全不同了，野田谦吾大佐一眼就认出了这块绿色的布片是一件军装上的碎片，而南京政府的军队里面只有一支部队穿着用这种优质布料制成的军装！


    那就是黄浩然的99军！


    野田谦吾大佐赶紧给师团部发报，他终于有了决定性的证据！16师团正在和中国军队的王牌99军交战！龟田中队长的命运也因为这块绿色的小布片彻底得到了扭转！


    中岛今朝吾觉得他真的很痛恨野田谦吾，16师团在常熟的“丰功伟绩”现在因为一块小小的布片而变的一钱不值！这都是让中岛今朝吾很难接受的事实，不过他没有打算食言，既然他的联队长们已经证明了在尧化门和仙鹤门的中国军队是99军，那么16师团和13师团山田支队的合作就已经有了基础！


    在向松井石根报告了这个情况之后，中岛今朝吾得到了山田支队和16师团的统一指挥权，因为99军，中岛今朝吾又升官了！虽然这一次他有些不太情愿。


    13师团和16师团的矛盾解决之后中岛今朝吾又得到了松井石根派来的援军，为了保证右路军的成功，松井石根特意将一支战车部队交给了中岛今朝吾，而且这些战车都是中型战车，简直就是为99军特意准备的。


    终于形成了合力的华中方面军右路军在接下来的两天里面给了沈老二巨大的压力，99师的阵地也开始反复易手，更要命的是炮10团的库存炮弹在12月15日中午宣布告罄，没有了150重炮的支持，99师的处境变得越发艰难起来。


    没有了炮10团，城东守军的最大依仗就是乌龙山炮台， 由于“八八”毫米大炮对付地面目标的威力本来就不足，再加上乌龙山炮台还要兼顾防空和封锁江面，炮台的大炮经常打到炮管通红，乌龙山炮台的官兵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几乎是豁出了老命！官兵们还记得他们欠黄浩然一顿饭的情谊，只要还能战斗每个人都咬着牙硬顶着，甚至还出现过炮台官兵累死在大炮旁边的情况！但即使这样乌龙山炮台还是没能提供给城东守军足够的火力支持，城东守军在日军战车面前付出的代价每分每秒都在上升，黄浩然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可以调动的战防炮，每一处战场都在吃紧！南京卫戍军已经显现出了疲态！


    危机就这样悄悄的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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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杉山元赢得了天皇的支持之后，外相广田弘毅不得不又一次站在了陆军一边，松井石根的一份劝降书将整个日本陆军抛到了国际社会的风口浪尖，在松井石根的误导下广田弘毅对黄浩然实施了错误的舆论攻击，结果是日本宣传机构又一次成为了黄浩然的玩弄对象！他们又被这个年轻的中国将军利用了，日本又一次出了大洋相！外相广田弘毅只能四处为陆军灭火。


    有时候广田弘毅真想让黄浩然成为他的接班人，看看黄浩然这些日子在社会舆论和国际社会面前的表现吧！广田弘毅觉得日本陆军的那些将军们恐怕再提高一辈子也永远不会达到黄浩然的水平！除了暴力和杀戮，这些人什么都办不到！


    结束了一天奔波行程的广田弘毅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他关掉了桌上的台灯打算回家，可是这时候居然有人走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广田君！是我！能和你谈一谈吗？”


    是陆相杉山元的声音，广田弘毅的第一感觉就是陆军又惹了什么新麻烦，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之后，广田弘毅又点亮了台灯，然后他放下外套坐在了椅子上，接着广田弘毅队门外说道：“请进！杉山君！”


    推门进来的杉山元挂着满面的笑容，看来不像是陆军又有了麻烦，广田弘毅注意到杉山元的手中还拿着两个酒壶，从酒瓶中散发出来的迷人香气广田弘毅可以断定，这两壶都是上好的中国酒。


    “广田君！您辛苦了！这些日子陆军没少给您添麻烦！这两瓶酒是我让人从上海带来的！都是真正的好酒！我们，喝一杯吧！”


    杉山元举着两个酒壶走到了广田弘毅的办公桌前面，他笑着说道，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杉山元和广田弘毅是多年的好友。


    广田弘毅礼貌的笑了笑，然后请杉山元坐下，酒壶很快被打开来，杉山元小心翼翼的给广田弘毅倒了一杯酒，然后再给他自己倒上一杯，接着他举起酒杯要和广田弘毅碰杯，广田弘毅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举杯陪着杉山元一饮而尽！


    好酒啊！醇香的味道直冲广田弘毅的大脑，他舒服的呼了一口气。


    “这是正宗的汾酒！广田君如果喜欢，我让人送一些到你的府上！”


    杉山元说的很豪气，不过广田弘毅却冷静了下来，杉山元如此的低姿态一定是有事相求，而且，还不会是太好办的事情！


    “杉山君！有话就直说吧！都是为了日本！不要再客气了！我相信你这么晚来我这里不会是为了品酒......”


    “既然广田君这么干脆，我就直说了！华中方面军在南京打的很苦，这都是因为一个人......”杉山元见广田弘毅松了口，立刻开始他今晚此行的正题。


    “你说的是黄浩然吧!的确，它是一个难得的优秀人才！即使放在我们日本也不会被埋没，可惜啊！他是中国人！”


    广田弘毅立刻猜到了杉山元说的是谁，在淞沪取得了最后胜利的松井石根在南京却变得如此狼狈，南京政府的军队还是那些军队，武器还是那些武器，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指挥官换了人，换成了淞沪战场上中国军队里面战绩最优的指挥官黄浩然！


    他把一群绵羊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一群狼！于是松井石根成了黄浩然不如辉煌的垫脚石！


    不过广田弘毅还是不太明白杉山元来找他这个外相做什么？击败黄浩然，这不是陆军应该做的事情吗？


    “没错！就是黄浩然！这个人不能再呆在南京的指挥位置上了！否则皇军的损失将更加惨重！广田君，我知道你在南京政府里面拉拢了几个有力人士，能不能给黄浩然编织一些罪名？要知道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你说呢？广田君......！”


    杉山元终于说出了他心里面的想法，原来这位陆相为了早日拿下南京，打算在黄浩然的身上耍阴招！


    广田弘毅没有想到，一向崇尚武力的陆相杉山元居然也开始变的变通起来！


    看来黄浩然真的改变了不少人！这个年轻人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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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五章：汪府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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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5 汪府来客


    12月16日凌晨，中央政治会议主席汪兆銘的武汉临时住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已经睡下的汪主席居然没有丝毫的不快，他让他的心腹将这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引到了他的书房，泡上好茶伺候着，汪主席自己则在卧室里面忙着穿戴，他也不清楚这个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和他见面。


    在汪主席书房里面喝着茶的客人是日本参谋本部第8课课长影佐祯昭大佐的特使，影佐祯昭大佐是日本关东军大将板垣征四郎的得力部下，长久以来，汪主席一直保持着和日本人的私下接触，在南京政府里面像汪主席这样做的大员绝对不止他一个，就连高调抗战的最高当局其实在私底下也和日本人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中日两国政府官员间的这潭水，深的很！


    汪主席的动作很快，没有多少时间他就走出了卧室，夜风一吹，汪主席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自从“遇刺事件”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政治地位也一样开始了衰落。


    南京政府执政党的三大元老现在就剩下最高当局和汪主席两个人，现在汪兆銘只剩下了一个中央政治会议主席的头衔，听起来这地位依然是很超然的，不过汪主席自己清楚，现在执政党里面已经没有了他说话的地方，那个蒋光头已经将执政党变成了他一个人的组织！


    想到这里汪主席的牙关紧咬，他似乎一直玩不过他的这位老对手，有人对他说起过，其实“遇刺事件”就是最高当局一手策划的，一开始汪主席是不相信的，后来听的多了，他也开始渐渐到要起来。“遇刺”之后一直留在国外的汪主席得到“西安事变”的消息之后立刻回到了国内，在他眼里这次“事变”简直是他汪某人上位的绝佳机会，于是汪主席迫不及待的再次站到了中国政治舞台前沿，继续坚持他的“媚日”的立场，重新开始他名为“和平救国”实为通敌卖国的努力，他的汉奸政府班底就在这个时期基本形成的，影佐祯昭大佐也是在这个时期开始对汪主席变的热络了起来。


    可是让汪主席没想到的是，“西安事变”最终居然得到了和平解决，当最高当局在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中回到南京之后，汪主席的小团体不得不又一次开始夹着尾巴做人，接着没过多久，中日两国之间的战争就爆发了，在民调和舆论的汹涌之下，汪主席也只能开始表示拥护抗战，当然他做的只是一些应付场面的事情，汪主席不敢公开宣传他的投降论调。还在《最后关头》演讲中装出腔调，说得很豪壮。其实他的内心却是很畏怯的，汪主席在私下里不断暗示抗战必败，将抗战形容成“跳火坑”，潜台词就是他汪某人“救国已无希望，只好跳火坑”而已。


    汪主席的势力在南京蛰伏的那段日子很不好过，周佛海在南京溪流湾8号的别墅有间地下室。日军开始轰炸南京之后，一些南京政府要员常来这里躲避空袭，和汪主席持有同样想法的有熊式辉、梅思平、陶希圣、高宗武等人。他们将人民的抗战呼声一概斥为“唱高调”，疯狂的鼓吹“我们能打胜仗是意外的，而打败仗是必然的事”。他们认为应该停止与日军对抗，和日本人“互相抱头痛哭，彻底忏悔和觉悟”，实现中日“和平”与“合作”。


    于是很快有人用调侃的口吻给这个小集团取名为“低调俱乐部”。周佛海知道以后还给自己编了一套遮羞的借口，周佛海无耻的说：“当“抗战到底”的调子高唱入云的时候，谁也不敢唱和平的低调，故我们这个主张和平的这一个小集团，便名为“低调俱乐部”。


    周佛海与汪主席之前不和已久，曾互相骂对方“不是东西”，都发过誓不再与之共事，但共同的政治主张将他们推到了一起。汪主席虽不直接参加“低调俱乐部”的活动，却是这个组织的灵魂，周佛海也成了汪主席的心腹。


    “低调俱乐部”的主张与汪兆銘不谋而合。他认为日本每年钢产量近1000万吨，而中国才不过十几万吨，中日之间的国力差距已经到了无可弥补的地步，汪兆銘这些人实际上已经被日本强大的表象所吓倒，他们的“亡国论”在当时代表了一个阶层，有一定的社会基础。


    不过这个所谓的“低调俱乐部”“低调”的时间也没能坚持太久的时间，随着日军在华北和淞沪的一连串军事胜利，汪兆銘的“求和”愿望也开始越来越强烈。37年10月间广西的李长官曾拜访汪兆銘，当时汪主席一再的问李长官“你看这个仗能打下去吗？”说话时汪主席不停摇头叹息，对抗战的态度很是消极。汪主席还不断向最高当局施加压力，他接连给最高当局写了十几封信，大谈处理对日关系的“和平”思路，结果自然是被最高当局用几句话随便打发了，汪主席这时开始对最高当局变得非常不满，和日本人的接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频繁。


    汪主席很快走到了书房的门口，在自己的地方见日本人的特使居然让汪主席感到有些紧张，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这位特使一定是来请他办什么事情的，这倒是个向日本人示好的好机会！


    你最高当局不上路就怪不得我汪兆銘先下手了，有了日本人做靠山，该用的着看别人的脸色吗！？


    “特使先生辛苦了！这么晚来访一定是有什么重要是事情找在下吧？”


    汪主席的笑容十分的亲切，他希望给影佐祯昭大佐的特使一种舒服的感觉，别看影佐祯昭只是一位大佐，在他的身后确站着板垣征四郎！听说在日本国内已经掀起了倒陆相杉山元的狂潮，而板垣征四郎正式最有希望接替杉山元陆相位置的人！


    所以汪主席对影佐祯昭大佐的特使十分的客气，这就叫不看僧面看佛面......


    “汪先生！我们大日本帝国确实需要汪先生为我们做一些事情！当然，我们也绝对不会亏待汪先生的！”


    “特使”的中国话说的很好，但还是能听出一些东北味来，汪主席立刻想到“特使”应该来自东北的关东军！或者说是来自满洲国的关东军！


    对于东北的沦陷，汪主席的妻子陈璧君有过一番高论，陈璧君不满意汪主席久居最高当局之下受闷气，对汪主席 “夺权”欲望推波助澜极力鼓动，陈璧君为了取媚于日本，甚至说出“东北三省根本不是中国的地方”，“奉天本来是满清带来的嫁妆，他们现在不过是把自己的嫁妆带回去就是了”这样的话。恬不知耻地表示放弃东北领土主权。此言一出，自然举国哗然！只有汪主席认为他的妻子说的话深合他意，也算是臭味相投的一对夫妻吧。


    “汪某愿闻其祥.......” 汪主席对日本人还是有所了解的，为了避免被日本人架住下不了台，汪主席的话说的非常的含蓄，留足了转弯的余地。


    “特使”的面色骤然转冷，他对汪主席这样的态度是非常不满意的，“特使”干脆换了一种威胁的口吻开始说话，对于这种软骨头的中国人，有时候就得狠一点！


    “汪先生！你不要忘了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在给你撑腰，否则的话你早就被你们的最高当局排挤的无处容身了！我们大日本帝国能够将你捧起来，也就能够将你摔下去！你不要忘了这一点！南京，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攻克，我们空军已经开始轰炸兰州！中国就要完蛋了！汪先生！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番话让汪主席的后背出了不少汗水，恐日主和，在汪精卫的意念里，绝非一日两日，而是由其懦弱自卑的个性造成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现在被“特使”这么一吓，汪主席的魂差点都飞了，他不敢再继续绕圈子，赶紧表示他愿意合作的态度，这样的迅速转变，让日本“特使”彻底看清了汪主席的虚弱。


    接下来的谈话内容变成了“特使”说，汪主席点头的游戏，不管“特使”说些什么，汪主席全盘照收，对日本人的恐惧已经渗透到了汪主席的骨头里面。


    “还有吗？特使先生？”汪主席问这句话的时候神态似足了哈巴狗，“特使”差点舒服的忘掉了板垣征四郎大将交给他的特别任务。


    “汪先生，板垣将军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拜托阁下，南京的卫戍司令必须马上换人，皇军的进展已经受到了相当的影响，板垣将军认为汪先生一定会有帮帝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换掉南京卫戍军的司令？汪主席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黄浩然现在在南京打的十分出色，最高当局更是对黄浩然的指挥赞不绝口，要想在这个时候换掉南京卫戍司令的人选谈何容易！


    “这......恐怕要让板垣将军失望了，撤换黄浩然可不是一件小事，必须有黄浩然的罪证才可以，不巧的是，黄浩然的名声极好，连贪腐的行为都甚少和他沾边，而且南京战场现在是政府的重中之重，即便有些小错误也是搬不倒他的......”


    “汪先生请放心，你需要的东西板垣将军早就想到了，这里面都是黄浩然的罪证，汪先生只需要开口就可以轻松的搬倒黄浩然！”


    说着“特使”从他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递给汪主席，汪主席接过去打开匆匆扫了一眼，里面果然都是一些日本人为黄浩然编织好的罪证，看了这回板垣征四郎大将是铁了心要用非常手段解决掉黄浩然!


    “好吧！告诉板垣将军，我会尽力的，但是结果恕我不能保证！”汪主席咬了咬牙然后答应了下来，虽然这样做恐怕会让他的小团体引起最高当局的警觉，但是日本人逼的这么紧，汪主席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多谢了！汪先生！你是帝国的好朋友！板垣将军会记得你的贡献的！”


    一个晚上，“特使”终于说了一句称赞汪主席的话，就这一句话立刻让汪主席的心情由阴转晴，他亲自送“特使”出了僻静的小门上车离开，然后汪主席命令他的侍卫和随扈提高警惕，特别要小心出现在他住处附近的陌生人。


    卖国的人，都是心虚的......


    汪主席不会知道，在他的住宅附近早就埋伏着无数双的眼睛，这场在夜色中发生的会面很快就变成一堆冰冷的铅字送到了最高当局的案头！


    最高当局一直在注意着汪主席的“低调俱乐部”！


    ****************************************************


    日本一直怀有着吞并中国的野心，所以几乎中国所有政治势力都被日本人下过功夫。


    当时中国的政治势力主要就是这么几家：执政党、满清的遗老遗少、地方实力派还有北洋政府的遗老们。执政党的领袖人物就是最高当局和汪主席；满清的遗老遗少的领头人自然是现在的伪满皇帝；北洋政府的遗老们，就是指吴佩孚和唐绍仪，但最后他们一个是莫名其妙的死亡，一个是在答应与日本合作后被爱国青年刺杀。地方实力派是指阎锡山，龙云，张发奎，陈济棠等人。虽然日本人对这些实力派做了不少工作，但最后都没有什么收获。


    于是汪主席成为了日本人心目中最有份量的拉拢对象，华北伪政权的王克敏虽然也是北洋余孽，但是跟汪主席比起来也就是一个“小字辈”。


    现在日本情报机关开展的如火如荼的“梅工作”，也就是在诱降汪主席。


    同时日本人还展开了诱降“天字一号”人物最高当局的 “桐工作”。


    板垣征四郎的手下有两员大将，一个是影佐祯昭；另一个一个就是今井武夫。这两人对中国政治人物的诱降主张上有很大不同。影佐祯昭走的是要扶植汪主席的路线；今井武夫却想直接和最高当局谈和。今井武夫认为从清朝开始，中日之间所有战争最后的解决方式都是中国的“委曲求全”，现在日本对中国的打击在历史上是最大，中国面临的危机也是最大。而且日本已经有了汪主席，如果中国全民抗战的领袖最高当局也来个扭转乾坤,那日本将得到无比巨大的利益！


    所以当汪主席和日本人“共商国是”的时候，“桐工作”也在进行中，最高当局马上那个意识到日本人不可能只对他一个人进行拉拢，于是南京政府的重要人员身边都被派上了密探。


    汪主席的小动作早就已经明明白白的展现在了最高当局的眼皮子底下！


    最高当局对待日本人的诱降有着他的一套方式，他认为要利用日本人的心理，只要不谈到关键问题不妨跟日本人演演戏，一来可以打击汪兆銘在南京的“和平”运动，二来还可以对日本军部的战略有个了解。


    了解日本军队的意图就等于了解了日本政府的意图。日本“二二六”事变后，政府的内阁陆相一定由日军现役人员担任。不管是谁来组阁，只要你的政策不合军队的意，那么就不给你推荐陆相人选，内阁五相缺了一个，您还怎么组阁？所以日本军队对政坛的影响是举足轻重的。


    最高当局在和日本人的接触方面很费了些心机。最高当局担心万一传出去说不清楚，于是决定派一些又不是政府官员，又能跟政府高层能接触上的人去和日本人接触。这些人的掩护身份全是真的，不过出面的却不是本人，大多数是一些“军统”的特务。


    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假宋子良”，宋子良本是宋子文的弟弟，跟最高当局都算是亲戚。他相片从没在报纸上登过，人又不喜欢热闹，很多人都没见过。这样的人选日本很满意，觉的南京政府派出了这样的人物，起码还是有“诚意”的。鬼子可不知道，这个宋子良真实的名字其实叫曾广。每到日方谈及实质性问题。这位假代表就用一些“我要请示请示”“这要研究研究”之类的话来搪塞。请示来研究去，把日方都弄烦了，于是开始怀疑这代表的真实性。但是日本人花了很多功夫都调查不出“假宋子良”的真实身份。


    这样的谈判一直持续着，最高当局从中得到了收获，他起码可以随时了解到日本人的意图，还发现了一批和日本人走的很近的官员和政要。


    汪兆銘就是这些“亲日派”中最大的一条鱼，看着关于汪兆銘今晚这场神秘会面的报告，最高当局已经猜到了汪兆銘间的是什么人，最高当局更感兴趣的是汪兆銘又和日本人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这个老对手的骨头还是太软了一点，现在是全国百姓最痛恨日本人的时候，现在就急吼吼的和日本人扯上关系，不是自找死路吗？


    还是没成气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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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蠢人

    6.76 蠢人


    最高当局今晚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戴笠的“军统”没过多久就弄到了汪兆銘今晚的谈话内容，难怪有人将戴笠的“军统”说成是民国的锦衣卫，“军统”这些人无孔不入的劲头还真有些像明朝的那个特务机关，当然，不一样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说戴笠就不是太监。


    看完了汪兆銘的这段秘密会谈纪录之后，最高当局变的格外的轻松起来，知己知彼，便能做到百战不殆，在洞悉了汪兆銘的内心想法之后，最高当局现在还真的有些期待汪兆銘明天的表演呢。


    如今在最高当局的眼中汪兆銘这个执政党的元老人物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不要说别的，单说一个胆量，汪兆銘就拍马也赶不上他蒋某人。


    “918”事变之后，汪兆銘找到了与最高当局合作的机会。在汪兆銘这个行政院院长上任当天，日本人就送给了汪兆銘一份大礼！上海爆发了“一.二八”事变！


    在日寇的入侵面前19路军奋起抵抗，全国人民万众一心，同仇敌忾。民心可用，士气高涨。可汪兆銘却从一开始便被恐日情绪所围困。他被日本人的淫威吓到了，只能看到日本的强，却看不到中国的大，汪兆銘悲观的认为：“须知数十年来，中国军事经济，在物质上着着落后，固不待言；即组织上亦幼稚不完善。”这些言语之间已经将他害怕打仗的软弱一面暴露无遗，也正是由于汪兆銘过于软弱，最高当局才会放心的让汪兆銘在行政院长、外交部长和中央政治会议主席这样重要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好几年，从32年开始凡是涉及到和日本人和谈这类遭国民埋怨的事情最高当局都交给了汪兆銘和何部长，这两个人对最高当局的最大用处就是顶雷！


    南京政府跟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淞沪停战协定》之后，最高当局将所有的罪过都扣到了汪兆銘的头上，他自己得以安全脱身。


    1935年5至6月间，最高当局又授意汪兆銘批准了“何梅协定”和《秦土协定》，将华北主权拱手相让，这些协定曝光之后社会舆论哗然，最高当局再次选择了抵死不认和一言不发，民众差点就把汪兆銘和何部长给生吞活剥了！汪兆銘事后眼泪汪汪的来找最高当局哭诉，最高当局劝了半天才让汪兆銘止住眼泪，从这个时候开始，最高当局已经完全看透了汪兆銘不是个能成大事之人，日本人在南京政府里面居然选择了这样一个人来扶植，不得不说小日本是犯了一个大错误！


    他汪兆銘可不是日本人想要的孙权！充其量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罢了！


    “七七事变”刚发生，日本刚抛出“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时汪兆銘就立刻发表了《大家要说老实话大家要负责任》的讲话，他说，“和呢，是会吃亏的，就老实的承认吃亏，并且求于吃亏之后，有所以抵偿”，“战呢，是会打败仗的”……


    汪兆銘的羽翼周佛海对中日之战也有他的“妙论”： 周佛海认为“中国没有一件能与日本比拟，如果战争扩大并延长下去，日本自然也感到困难，可是日本感觉到痒的时候，中国已痛不可忍了”！


    在汪兆銘以及他身边的那帮“投降派”们看来，“抗战必败，抗战必亡”。他们只看到了中日之间军事和工业力量上的差距，却对中国人民蕴藏的潜能和韧性没有丝毫的认识。


    这就是汪兆銘在战略眼光上和最高当局的巨大差距，最高当局虽然对抗战进行到现在吃的一连串败仗感到十分的苦恼，但是最高当局很清楚的知道他手里面还有两百多万军队，中国地方大，又有的是人，日本人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将中国一口吞下去！所以最高当局高喊抗战口号时候的腰板还是硬的，而汪兆銘却早就得了软骨病，没的医了！


    冯玉祥曾经跑到最高当局面前告过汪兆銘的状，冯玉祥说汪主席对他说现在大家都在高呼“抗战到底”，可是这个“底”到底在何处呢？冯玉祥回答道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便是底！汪兆銘居然大笑不语......


    最高当局知道冯玉祥的这些话在汪兆銘这个秀才听来简直是一个丘八的狂妄无知，这位南京政府的中央政治会议主席已经栽进了他的“投降论”里面爬不出来了！


    这个汪兆銘自从到武汉以来就没少搞小动作，在他授意下，周佛海、陶希圣等人在汉口组织了一个以媚日为宗旨的文化团体：“艺文研究会”。


    “艺研会”成立后，汪兆銘的“低调俱乐部”总算是有了自己的话语平台，活动也更加频繁，他们的“亡国论”在战时首都甚嚣尘上。在“艺研会”的舆论推动下，汪兆銘已经从鼓吹“和平”转为了明目张胆反对抗日。


    在恐日心理的左右下，汪兆銘千方百计寻找“和”的机会。德国大使陶德曼出面调停中日战争，这正中汪兆銘的下怀，两人“款款而谈”，他认定“和平有望”，对抗日毫无热情。


    11月的时候陶德曼向南京方面透露了日本讲和的条件：(一)内蒙成立自治政府；(二)华北非武装区域扩大，主权归南京政府，治安由中国警察维持；(三)上海非武装区域扩大，治安由国际警察管理；(四)中国停止反日排日政策；(五)共同反共；(六)减低日货关税；(七)尊重外国人在华的权利。


    这样的“和平信号”让汪兆銘欣喜若狂！他在汉口民众团体代表会议上演讲时对德国大使的调停公开表示欢迎。汪兆銘说：“如开始讲和，不可失此机会。”12月5日，汪兆銘在接受《新闻报》记者采访时还说道：“若日本真愿意要求和平，提出了可接受条件，则中国亦可考虑从事停战。”


    为了尽快敲定停战事宜，激动难耐的汪兆銘第二天一大早就在汉口主持召开了国防最高会议常委会，这次会议的主题就是讨论日方提出的停战条件。当常委会以微弱的差距通过了接受日本停战条件的决议之后汪兆銘立刻委派孔祥熙向最高当局汇报，催促最高当局作出最后决定。


    接到这份决议之后最高当局立刻让戴笠对汪兆銘的住处和办公场所进行全天候的监视，最高当局觉得汪兆銘屁股后面的狐狸尾巴已经开始翘起来了。


    最后是汪兆銘的日本主子用巴掌打醒了汪主席的美梦，日本人的侵略野心并未因为汪兆銘的“诚意求和”而有所收敛，在中国政府机关离开了南京之后。日军以为中国的抵抗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于是日本人又突然增加了三项极为苛刻的条件：(一)在华北、内蒙、华中的非武装地带设立特殊机构(亲日政权)；(二)承认满洲国；(三)中国向日本赔偿战费。


    这些要求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国的底线！和谈只能以破裂而收场了！南京政府当场拒绝了日方的条件，并发表了强硬态度的声明。


    不知道是什么人将汪兆銘的这番作为透露了出去，一时间汪主席又过上了人人喊打的日子！在他的夫人陈璧君的一再暗示和引导下，和谈不成的汪兆銘终于迁怒于最高当局，他在人前人后不止一次说起是最高当局的犹豫断送了中日之间的和平，眼看着自己要做成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收揽政治资本，现在却落了个卖国贼的骂名！汪兆銘的心态开始变的扭曲！他终于有了借日本人的势力对最高当局取而代之的念头！


    闻到了不寻常气味的戴笠立刻让他的“军统”提高了对汪兆銘的监视级别，并且立刻启用了埋藏在汪兆銘身边多年的棋子！终于，在今晚有了巨大的收获！


    汪兆銘啊汪兆銘，你太小看黄浩然在军队中间的影响了！军方好不容易竖立起了黄浩然这么一块金字招牌，又怎么会让你汪兆銘轻易的把他推倒?你汪兆銘不是在和黄浩然一个人斗，你斗的是整个南京政府的军队系统！未免也有些太不自量力了吧！


    这时候钱大钧推门进来给最高当局送宵夜，钱大钧看到最高当局满面笑容的靠在椅子上，立刻意识到他的主子此刻心情非常的好，于是钱大钧大着胆子问了一句：“委座！您的心情似乎不错！是不是黄浩然在南京又打了个大胜仗？”


    最高当局笑呵呵的坐直了身子，他将军统的两份报告合起来摆到了桌子边上，然后将钱大钧的手里面托着的点心碟子接了过来，最高当局似乎很随意的说道：“没有什么！刚才看了一些蠢人做的蠢事，倒是很令人开心！钱室长，夜深了，备车吧！”


    钱大钧应了一声之后退出去关上了房门，他在走廊里面一边走一边想着：“做蠢事的蠢人？不知道委座说的是谁呢......”


    ***************************************************************************************


    李长官一早就赶到了今天召开国防会议的会场，他见来的人还不多就站在花园里面休息，过了一会“小诸葛”也到了，两个“桂系”大佬自然是站到了一起，因为现在是战争时期，李长官和“小诸葛”才说了三句话就又回到了军事上去了。


    华北和南京，自然是讨论的重点，李长官和“小诸葛”均对黄浩然在南京打得几场胜仗是赞不绝口，他们觉得即使是让他们亲自上阵恐怕也很难比黄浩然做的更好了，远在南京的黄浩然要是知道两位在军事上都有着不俗造诣的“桂系”大佬这么欣赏他一定会非常的开心，这可比十封嘉奖电的份量还要重！


    李长官和“小诸葛”刚刚开始将话题转移到华北战场，这时候汪主席气冲冲的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看架势今天汪主席的情绪不太好，一会在会议上指不定要参谁一本！


    最高当局可以无视汪主席的存在，可是李长官和“小诸葛”却不行，他们两个地方实力派的人物虽然在南京政府里面挂了职务，但是最高当局处处对他们都提防着，汪主席毕竟是执政党的元老之一，李长官和“小诸葛”虽然完全不能接受汪主席的“投降论“，但是对汪主席的身份还是有所忌惮的！


    李长官和“小诸葛”飞快的交换了一下眼色，“小诸葛”小声的说道：“我看执政党也没有什么人物，这么个顶着汉奸帽子的人居然还能成为元老，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


    “健生，汪兆銘年轻的时候还是做过一些事情的，刺杀满清摄政王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敢干的！”李长官担心“小诸葛”继续说下去，他们现在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隔墙有耳！更何况在这开放的草坪上？


    “慷慨歌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说的何其慷慨！只可惜，今日的汪主席早已不是那时候的汪兆銘了！”


    “小诸葛”可没有李长官那么好的脾气，他向来是有话就说，不仅如此，“小诸葛”还特意拔高了声调，引得周围的人都朝他这里张望。


    汪主席显然也听到了“小诸葛”说的话。他的脚下稍稍一滞，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倒是他身后的几个狗腿子狠狠的瞪了“小诸葛”几眼，要不是汪主席今天又要事，怕是不会让“小诸葛”好过！


    “小诸葛”见汪主席没有发作，于是想过去继续刺激刺激这个“投降派”，李长官眼明手快的一把拉住了正要移动脚步的“小诸葛”，这时蒋百里一头撞了过来。


    “德邻！健生！你们起的好早啊！我今天是诸事不顺！一大早就听到乌鸦叫！路上车子也坏了，刚才在门口遇到汪兆銘，刚想和他打招呼，他就直接翻了个白眼走开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他这位大主席啊？”


    蒋百里还是老样子，穿着一声半新不旧的军装，对鱼这位大军事家李长官和“小诸葛”都是佩服的，要说蒋百里是民国军事家的第一人一点也不为过，或许，只有蒋百里的结拜兄弟黄浩然可以冲击一下蒋百里现在的高度！


    “百里啊！汪主席今天似乎要吃人呢！呆会不知道谁又要倒霉了，汪主席居然连你这个大顾问都不给面子，一定是有什么大动作！这不，刚才健生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汪主席也给了个黑脸！应该不是可以针对你的！”


    李长官笑着向蒋百里解释道，旁边的“小诸葛”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对刚才事情还有些介怀，在广西，谁敢这么对他？


    “什么狗屁主席！软脚虾一只！一会在会上他说什么我就反对什么！走着瞧！”


    蒋百里看了看气鼓鼓的“小诸葛”，看来李长官所言不虚，汪兆銘今天早上得罪了不少人！一会开会的时候多半还要继续！


    今天有的热闹了！


    离会议召开还有十五分钟左右的时候，花园里面的将军们纷纷走进了会议室按照位次坐下，蒋百里落座以后看了汪兆銘一眼，他发现汪兆銘居然有黑眼圈！开来昨天是忙了一宿啊！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位汪主席惹成了这副模样？蒋百里又在脑海里面回忆了一下这几天他收到的风声，还是没能找到点头绪。


    “委座到！”


    唰！会议室里面所有的人都站起来立正，最高当局微笑着摆了摆手，又是一声齐刷刷的声音，这一次是坐下。


    会议开始的非常常规，陈辞修念了昨天各战场的战报，这些蒋百里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有当陈辞修读到南京卫戍军的那一段时蒋百里才特意留意了一下，这是因为南京的战报是每隔一个小时发一份到武汉的，蒋百里想知道最近的一个小时，他的小兄弟黄浩然都干了些什么。


    结果蒋百里只是听到了一些数字，日军依然在缓慢的推进，南京卫戍军的节节抵抗还在继续，鬼子还是没有看到南京高耸的明城墙。


    一切正常！


    读完战报以后是得失总结，说的不过都是一些战术上的东西，在蒋百里眼里各个战场的中国军队在战术上都有一些问题，就连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也不例外，虽然黄浩然的命令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由于执行的部队战术素养参差不齐，所以难免会出现失误和偏差，不过和被的战场相比，黄浩然已经算指挥的很出色了。


    由于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将军们的讨论明显不太积极，最高当局一直也没有说话的意思，看样子今天的这次会议很快就要平淡的结束了。


    蒋百里渐渐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委座！我要揭发一个贪生怕死的军官！”


    汪主席突然拔高了音调来了这么一嗓子，会议室里面的将军们忽然觉得耳膜一阵发痛，有些刚才还在神游的人赶紧打起了精神，所有人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满腔怒火的汪主席！


    汪兆銘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他成功让自己成为了会议的焦点，汪主席不免有些得意，可是他却没有注意到最高当局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蠢人现在要干蠢事了！最高当局要看的表演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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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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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7 原形毕露


    汪兆銘刚开始说话的时候蒋百里压根就把没有把汪主席的话往他的小兄弟黄浩然身上去联想，中日开战以来临阵脱逃，贪生怕死的高级军官多了去了，华北方面不是已经有好几个将军都投降了日本人吗?蒋百里心里面满以为汪主席今天是要谴责一下这些人，虽然蒋百里觉得这和汪主席一贯的表现不太合衬，但是他也没有多想。


    坐在蒋百里对面的李长官和“小诸葛”就没有蒋百里这么坦然了，汪主席的话音刚落，李长官和“小诸葛”就全神贯注的盯死了汪主席，他们两人对这几句话上了心，国防军事会议不是谈天的地方，既然他汪兆銘能在这样等级的会议上抛出这样的话来，那他就一定是抱着什么目的的！


    李长官和“小诸葛”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怀疑汪主席今天突然来的这通“发作”是得到了最高当局授意，在李长官和“小诸葛”眼中这是中央系统又在寻找借口打压他们这样的地方实力派。


    抗战爆发之后，李长官和“小诸葛”这两个“桂系”大佬虽然都身在武汉，但他们的广西政府依然游离在中央的体系之外，对于“桂系”这个仅次于中央军的强大军事力量最高当局一直是有想法的，最高当局一直在想方设法削弱地方军队的实力。抗战打了几个月，地方部队打得苦仗硬仗不少，但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得到过相应的补充，更让李长官和“小诸葛”感到气愤的是最高当局还时不时举行对地方部队的问责，这些问责的结果往往是地方部队的军官掉了脑袋，部队被裁撤，在淞沪战场上伤亡比较大的几支地方师已经有一半被军政部取消了部队番号，最高当局真是时时刻刻不忘给他的老对手们下毒药啊！


    现在汪主席突然跳出来要检举什么贪生怕死的军官，李长官和“小诸葛”第一反应就是最高当局又要玩花样！现在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桂系”军队会被汪主席拿来开刀，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是顾不上了......


    “兆銘，你讲，我听！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有顾虑！”


    最高当局微笑着发给了汪主席一张“通行证”，看见最高当局那满是笑意的脸，李长官和“小诸葛”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看这架势最高当局和汪主席没准还真是要唱一出双簧啊!


    汪主席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了他的发言：


    “委座！各位！如果我现在说出这个人名字你们大家一定会感到非常的吃惊，恐怕在座的大多数人还会大声的说怎么会是他呢？这是不可能的！！”


    “其实一开始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我也不愿意相信这一切！我和在座各位一样，对这个人立下的赫赫战功是十分敬佩的！我真的希望是我自己听错了！看错了！可是当越来越多的证据都推到我眼前的时候我又不得不去相信！各位！我已经把材料都整理了出来！铁证如山！都过过目吧......”


    汪主席说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种十分惋惜的情绪，似乎很不愿意将所有的事情直接说出来。汪主席越是如此表现，会议桌边的人们就越想知道汪主席说的人是谁！而且他们已经都从汪主席说的话里面听出了汪主席要问责的这个人并不在会议现场，也就是危险已经远离了他们。既然事不关己又有好戏可以看，何乐而不为呢？于是会场上的气氛开始变的活跃了起来。


    汪主席说的越多，李长官和“小诸葛”的表情就越冷！有战功，不在现场，汪主席所说的两个条件“桂系”参加抗战的几个军师长似乎都具备，再联想到汪主席开会前对他们两人的不友善，李长官和“小诸葛”越来越觉得今天这场会议是一场阴谋！一场针对他们“桂系”的阴谋！


    “小诸葛”已经有了要发火的冲动，李长官在桌子底下踩住了“小诸葛”的脚，汪兆銘还没有把剑亮出来，这时候如果沉不住气，就等于是承认了“桂系”有问题！不能给最高当局这个口实！


    汪主席将他带来的一大堆材料交给了会议室里面的文职军官，钱大钧从这些材料里面抽了一份送到了最高当局面前，在最高当局点头许可了之后，汪主席的这些材料被分发到了在座的每一个人面前，李长官和“小诸葛”赶紧认真的看了起来，结果刚扫完了前三行李长官和“小诸葛”就同时发出了讶异的声音，汪主席说的贪生怕死的军官居然是黄浩然？这可是有趣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桂系”看来是没有麻烦了，这回是中央军要清理他们自己的门户！


    李长官和“小诸葛”在松了一口气之后才想起蒋百里和黄浩然的那层关系，于是两人将关切的目光投向了蒋百里。


    蒋百里本来对这份材料是没有什么兴趣的，他只是随便翻了翻，压根就没有注意里面的内容，在蒋百里的心里也认为汪主席是在进行一场卑劣的政治游戏，这份材料里面控诉的对象无非又是一个倒霉的杂牌军的高级军官，蒋百里对这样“自残’的行为是看不上眼的，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南京都要丢了，还在窝里斗？真是昏了头了！


    参加会议的人里面知道蒋百里和黄浩然关系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看完了材料之后第一时间都用目光打量起了蒋百里，他们想看看蒋百里这个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打算怎么替他的小兄弟辩护！今天的会议，已经注定要演变成蒋百里和汪主席之间的较量！围绕的重心当然是远在南京的黄浩然！


    几十个人的目光终于让蒋百里感觉到了不自在，他抬起头来忽然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看，蒋百里心想汪主席不会是要问责他蒋百里吧，带着疑惑，蒋百里开始认真的看起了他手上的这份材料！


    结果这一看，蒋百里的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汪主席要针对的军官居然是黄浩然！蒋百里完全没有想到汪兆銘居然会对黄浩然开刀！要知道黄浩然现在可是整个民国最炙手可热的将军！南京守卫战正打得如火如荼，黄浩然已经成了南京卫戍军的主心骨，在这个紧要的关头问责黄浩然？这不等于是自毁长城吗！？


    哪有这样自己挖自己墙角的蠢人！？


    汪兆銘难道疯了不成！？


    最高当局也装模作样的拿着材料翻看着，其实这些东西在几个小时前最高当局都已经看过了，而且，戴笠的人给最高当局送来的还是日本人交给汪兆銘的那原始版本，汪兆銘不愧是在政界混了多年的老油条，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就将日本人交给他的东西包改头换面以后拿了出来，这字里行间写的就像是他汪兆銘已经注意黄浩然很久了一样，原来那个版本上带着的东洋味全都被掩盖的干干净净！难怪汪兆銘今天会带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会议室，昨晚还真的是辛苦他了！


    最高当局依然没有开口的意思，现在是最能看出这些大员们心思的时候，最高当局当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只有在利益面前，人才会完全暴露出本性！日本人没有给汪兆銘多少的时间，现在他只能孤注一掷！最高当局就是要汪兆銘把他的嘴脸全部露出来，这样“低调俱乐部”的“和平高调”才会唱不下去！汪兆銘的政治地位才会进一步的降低！


    最高当局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政敌的机会！哪怕这个对手拍马也赶不上他的脚后跟.......


    蒋百里本来就有一目十行的本事，汪兆銘根据日本人提供的材料加工出来的这几页纸他很快就看完了，现在蒋百里觉得有股气他直冲脑门！


    汪主席的这份材料里面罗列了黄浩然的“十大罪状”，倒卖物资、强抢民女、卖官鬻爵、保存实力、贪生怕死......差不多能想到的罪名汪主席全都给黄浩然扣了上去！这是怕黄浩然死的不透啊！


    蒋百里现在都怀疑黄浩然是不是挖了汪兆銘的祖坟!是什么原因让汪主席要对黄浩然下死手呢？


    蒋百里还没有想出个头绪，汪主席又开了他的控诉，这回汪主席换了一种低沉的声音，似乎他是在替黄浩然觉得可惜：


    “黄浩然孤身一人守南京，是立了功的！本来我也不想说他什么的，只要他能在南京为国尽忠，那么再大的问题我也可以当作没看见......可是他黄浩然的表现让我失望了！”


    “如今日本人都已经快要打到钟山了！那是先总理的陵寝所在！是不能后退一步的！可是黄浩然依然将他最有战斗力的几个师都布置在南京和芜湖之间！他想当逃兵的意图也太明显了一些吧！还有那和浦口之间的渡江航线！那是什么？那就是给他黄浩然给自己留的后路嘛！”


    “他的基本部队99军到现在都没有全部押上去！黄浩然这是在保存实力！保存他的本钱！委座要他坚守南京的话他恐怕早就忘了！黄浩然现在已经没有了在淞沪的锐气！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从南京退出去！最高指挥官都这样！下面的部队还能有什么指望？痛心啊！痛心！”


    “身为南京的最高军事长官居然贪生怕死到了这个地步！再不摘掉黄浩然的乌纱，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大事！”


    汪主席的这一连串话说的是冠冕堂皇，黄浩然在他的口中已经变成了会随时令南京陷入万劫不复的罪人，让他以死谢罪都是政府的宽容了。


    蒋百里的眉毛开始了剧烈的跳动！他终于明白汪主席今早为什么对他态度如此恶劣了，原来那时候汪兆銘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对黄浩然下手！


    汪兆銘的这份材料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蒋百里觉得谁要是相信这玩意那谁就是白痴！


    说黄浩然保存实力？溧水的仗是谁打的?139师121师和独立47旅是不是99军的部队？还有奇袭35旅团旅团部那一仗，黄浩然连他的99师和特务营都用上了，如果这样还算是保存实力，那胡宗南背着最高当局从第1军里面扣下了第1师算什么？拥兵自重要造反么？


    汪兆銘啊汪兆銘!你这罪名罗织的也太低级了吧！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硬要说黄浩然有什么错，那恐怕也就是将几个师教导总队一直放在了南京和芜湖之间的走廊地带，没有按照最高当局和总参谋部的要求在南京周围死守，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日本人还没有打到南京城下，黄浩然总不能主动的断掉自己的所有退路然后龟缩死守吧？没有了退路的军队虽然有可能会背水一战超常发挥，但是也有可能会瞬间崩溃！谁也不敢下这个决定要黄浩然全军收缩防守不要退路，再说最高当局也没有让南京的二十万军队为南京城陪葬的打算，只要黄浩然没有不战弃城而逃，就不能说他是贪生怕死！


    敢在日军重围里面坚守孤城指挥军队作战的黄浩然是贪生怕死的话，那这些退到武汉的将军们该怎么办？岂不是都该自裁？


    汪主席终于结束了他“义愤填膺”、口水四溅的发言，瞧汪主席的态度大有不扳倒黄浩然誓不罢休的架势，让蒋百里没想到的是，汪兆銘这些无耻的言论居然也引来了一帮帮他捧臭脚的人！看来汪主席还准备了不少“临时演员”啊！


    见到有人来帮着自己料理黄浩然，汪主席显得非常的高兴，这些人里面的确有几个是汪主席事先安排的，汪主席之所以这么做主要是担心他的发言没有人响应，现在看到很多和他没有什么瓜葛的军官也站起了倒黄浩然，汪主席觉得日本人说的这些恐怕至少有一半是真的，要不然怎么会激起这么大的民愤呢？


    汪主席哪里知道，这些站出来附和他的言论攻击黄浩然的军官都是心怀鬼胎的，黄浩然这半年多以来的确是打了不少的胜仗，但是他也得罪了不少人，这些在黄浩然手底下吃过憋的人再加上一些犯红眼病的嫉妒狂，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有给黄浩然下绊子的机会，现在既然有汪兆銘这个元老人物冲在前面开了第一炮，这些人自然是按捺不住了，纷纷跳出来给汪主席呐喊助威，不得不承认古话说的没错，众口铄金！蒋百里忽然发现会场上的风向变了！他的小兄弟黄浩然居然已经落到了墙倒众人推的地步！


    蒋百里这个当局者犯了迷糊，李长官和“小诸葛”这两个局外人却看得很透彻，虽然汪主席跳出来看似将局面搅的一团乱，其实会议室里面的局势现在已经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参加军事会议的军官们已经分成了两派，一派是跟着汪主席起哄要扳倒黄浩然的，一派是暂时选择了沉默的，再看看这两派里面都有些什么人物吧，汪主席的那帮人里面都是一些小角色，挑大梁的都是汪主席的几个老部下，小团体的痕迹很重，而沉默的人里面包括了蒋百里、陈诚、张治中等重量级人物，更主要是最高当局也在这些沉默的人里面，李长官和“小诸葛”都注意到最高当局似乎是在纵容汪主席肆意的诋毁黄浩然，而最高当局和他的黄埔系到现在什么态度都没有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李长官和“小诸葛”当然不会认为黄埔系和最高当局的同时沉默是一个巧合，在汪主席卷起的乱流下面似乎还有着一股暗涌！这才是决定黄浩然命运的力量！


    看着心烦意乱的蒋百里，李长官和“小诸葛”都想提醒蒋百里一下，但是他们之间隔着宽大的会议桌，所以李长官和“小诸葛”一直找不到和蒋百里说话的机会！


    李长官和“小诸葛”想对蒋百里说：“你的小兄弟现在的位置稳当的很呢！你就放心吧！！”


    最高当局一面欣赏着汪兆銘的表演一边观察着蒋百里的表情变化，在座的这些人里面，蒋百里和黄浩然的关系最好，最高当局知道以蒋百里的脾气一定会站出来给黄浩然解围，他在等着蒋百里站出来！


    “够了！汪主席！你说的这些罪名哪一条是抓到黄浩然的真凭实据了？你我都不在南京！自然有很多事情都不清楚！黄浩然现在还在和小日本拼命！咱们还要在背后诋毁他！这是我辈军人该做的吗？”


    蒋百里终于发出了他的怒吼！他这个一向玩世不恭的人发起火来居然也是厉害的很呢！


    “蒋顾问！”汪主席将这三个字咬得很重，他这是在提醒蒋百里他不过是最高当局的一个顾问，一个客卿！是没有资格这样大声和他汪主席说话的！


    “我知道黄浩然是你的小兄弟！可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容不得徇私！我认为黄浩然不适合再呆在南京城防副司令的位置上！唐将军不是在南京吗？应该马上让他接过军队的指挥权！”


    汪兆銘说完这些话最高当局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到底还是将你的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你要得就是让唐生智取代黄浩然的位置，这也就是日本人对你的要求吧？


    可是......你还记得你是个中国人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乱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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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8 乱相


    汪主席用言语攻击蒋百里的时候，陈辞修偷偷的观察最高当局的面部表情，汪主席今天这一出来的太突然，会议开始之前最高当局也没有和“黄埔系”的军官们通气，陈辞修现在需要赶紧弄清楚最高当局的态度，这样他才能把话说得恰到好处，这也是陈辞修这么多年在最高当局面前如鱼得水的诀窍之一。


    终于，最高当局的眉头非常轻微的皱了一下，对于陈辞修来说最高当局这个小动作里面透露出来的好恶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最高当局不喜欢汪主席说的话，黄浩然现在在这场风波中看起来非常的危险，但是只要最高当支持黄浩然呆在南京城防副司令的位置上，谁闹也没有！中国，现在只有最高当局说的话才算数！


    在触摸到了了最高当局的心思之后，陈辞修立刻站起来帮着蒋百里说话，蒋百里在最高当局面前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黄浩然现在窜起的势头也很猛，只要最高当局坚持现在的态度不动摇，99军未必不会成为下一个“土木系”！


    说几句话就能既讨好最高当局，又能和蒋百里还有黄浩然结下善缘，这样的的事情陈辞修自然是非常乐意做的。


    陈辞修这个中央系统里面的“小派系”头目一开口，跟着附和的将军自然不再少数，“土木系’的几个重要将领本来就很不买汪主席的帐，现在他们自然是站在了蒋百里这边对汪主席的话加以反驳，刚刚还是一边倒的局势就在片刻之间又变成了一个均势，会议室里面的这些变化李长官和“小诸葛”都尽收眼底，本来他们还打算站出来替黄浩然说上几句话，不过现在看起来用不着他们出手了。


    “土木系”的突然发难是汪主席预料之中的事情，日本人还是太心急，并没有抓住黄浩然的什么把柄还想至黄浩然于死地，汪主席其实早就知道他今天是要做一场无用功的。


    在见到影佐祯昭的特使之前汪主席的确是对南京的战事已经绝望了，在他的眼中，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已经被日本人围的铁桶一般，随时都会全军覆没！首都的即将沦陷让汪主席对抗战的前景越发觉得悲观，汪主席不知道南京丢掉之后中国还能坚持多久！他已经从侧面了解到了日本人还在开展针对最高当局的拉拢活动！这是汪主席最担心的事情！


    一旦最高当局和日本人上了一条船，那他这个主席的政治价值就会大打折扣！为了将自己买一个好价钱，汪主席急着要和日本人达成协议。


    可是昨晚和影佐祯昭的特使会面却让汪主席改变了他的想法，日本人急着让他帮忙除掉黄浩从一个侧面然说明了日军的军事力量远没有汪主席想象的那么强大，黄浩然在南京一定是给日本人带来了大麻烦！所以日本人才会拼着暴露这段秘密来往的危险让汪主席从黄浩然背后捅刀子！也就是说现在还不是跟日本人走的时候！


    汪主席早就打定了主意，他今天只是在演戏！演一场应付日本人的猴戏！汪主席现在既不想得罪板垣征四郎也不想背上罕见的骂名，他还要在观察一下！


    日本人在南京政府里面有眼线这件事情汪主席早就知道了，今天这样的场合，日本人的眼线一定会千方百计的混进来，或许，眼线就在参加会议的人之中！汪主席还得演下去，演给日本人的眼线看！


    “委座！我说的都是实情啊！黄浩然的确在军事上有些水品，可是他也有太多的不足！南京守卫战事关国家的荣誉！我认为还是让唐生智接管比较好！要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而且！我这里还有黄浩然的其他罪证！黄浩然在南京遇到的那次刺杀，恐怕......”


    最高当局听到汪主席打算把黄浩然遇刺的事情也翻出来说，他觉得汪主席今天做得的确是有些过火了！最高当局早就知道“南京遇刺事件”是黄浩然扳倒桂永清的一个小把戏，但他还是让“军统”做出了是日本人主谋的结论。这里面牵扯到国民的情绪，有些事情是不能摆上台面说的！


    “够了！你们都是国家的栋梁！又都是同僚!这么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这里不是菜市场！你们也不是市井小民！要注意你们的身份！身份！”


    最高当局这一开口，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巴，汪主席的嘴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在最高当局的目光逼视下他落了座！现在，是最高当局一锤定音的时候了。


    “我说过很多次！大敌当前，民族存亡之际！一定要精诚团结！换掉黄浩然容易！你们谁愿意去南京坐镇？汪主席愿意吗？你们谁想去？！！”


    面对着明显火气很大的最高当局，谁也不会这么不开眼的站出来触霉头，汪主席当然是不愿意去南京的，他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我..我是个文人，不...不懂军事......”


    听到汪主席的回答，李长官和“小诸葛”的脸上乐开了花！他们是支持黄浩然的，对于汪主席这种只知道在后面扯后腿的软骨头文人，李长官和“小诸葛”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汪主席不必在意，我是不会让你这个元老人物去南京的，你如果去了，将是国家的损失！我的意思是黄浩然的位置现在不能动，材料里面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日后再议！现在要紧的还是军事！我们不能随随便便的治一个有功之臣的罪！是会伤害民心士气的！”


    最高当局的强势让汪主席的“打手们”顿时都傻了眼，现在最高当局已经给黄浩然的问题定了调子，“黄浩然的位置现在不能动”！ “日后再议！”天晓得这日后是什么时候！汪主席今天可是丢了大面子了！他们这些“打手”的面子自然也就更谈不上了！


    这场风波过后，军事会议又回到了常规的路子上去了，汪主席在会议的后半段始终没有说半个字，最终表决的时候，汪主席也选择了弃权，在旁观的人眼里汪主席这是在搞沉默抗议，没有人知道其实现在的汪主席才是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得罪小日本，汪主席连自己的面子都不要了！最高当局出面对黄浩然的事情做了最后决断，汪主席正好借坡下驴！这样一来他不但应付完了日本人的差事，还顺便让最高当局又当了一次日本人的对头，对于汪主席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石二鸟”的结果呢？


    远在南京的黄浩然对武汉发生的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最高当局在会议结束的时候特意下了命令，为了不影响南京卫戍军的作战，今天会议上的事情一律不许外传，蒋百里接受了最高当局的安排，他在电报里面没有透露半个字，黄浩然自然也就没有了知道这件事情的机会。


    到这里日本人的离间计应该算是彻底的失败了，可是偏偏胡宗南又杀了出来，在和最高当局密电往来了几次之后，黄浩然接到了将第1军抽调出南京战场的命令，说是要支援苏北的抗战，面对着武汉总参谋部直接下的命令黄浩然完全没有了继续扣住第1军的理由，实际上胡宗南也早已经将总参谋部的这份电令直接发了一份给李铁军，有了这道免死金牌，黄浩然已经失去了控制第1军的可能！


    在南京外围打了不到24小时的第1军两个师还剩下一万多人，这么一大股兵力的离开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黄浩然直接把抗议的电报发给了总参谋部，但是直到晚上总参谋部才回复了一封简短的电报给黄浩然，一共只有四个字----“服从大局”。


    黄浩然看完了电报之后直接把电报纸撕成了碎片丢在地上，什么大局？恐怕是胡宗南的大局吧？支援苏北？真是可笑！到底是南京重要还是苏北重要？


    就接着自欺欺人吧！中国要不是有你们这些糊涂蛋，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你大爷的！


    范介等黄浩然发泄完之后走到了黄浩然的身边，他有点不忍心让他的司令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连续遭到两次打击，可是作为一个参谋长，他又不能不说！


    “司令！施团长刚才来了电话，炮弹都打光了，乌龙山炮台也刚刚来电，他们的弹药最多坚持到明天拂晓，之后咱们只能靠轻武器和鬼子拼命了！”


    范介的话让黄浩然觉得天旋地转，没有了炮兵的支援，日本人的战车就将成为南京卫戍军的噩梦，黄浩然仿佛已经看见了一个个他熟悉的身影在背着炸药往鬼子的战车履带里面爬，而鬼子的战车机枪在疯狂的喷吐这火舌！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问问汪焕之，看他还能不能想点办法，咱们不是从‘军统’那帮蛀虫手里面弄了不少炮弹吗？这么快就打光了？”


    “司令，要是汪副军长有办法，施团长是绝对不会把电话打到司令部来的，咱们能在外围防线坚持这么久，炮兵是立了大功的，要不是有炮火支援，鬼子早就......”


    “早什么？你想说早就打进来了是不是！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大炮咱们也得打下去！在没得到撤退命令之前！我不会离开南京！告诉阵地上的部队，给我用炸药包！燃烧瓶！集束手榴弹！一定要把鬼子给挡在永备工事外面！”


    “是！司令！”范介立正敬了个礼之后走开了，黄浩然见没有人在旁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这两个消息给他的冲击太大了，炮弹告罄是客观因素，这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黄浩然不想说些什么，但是第1军这时候被调走就有点釜底抽薪的意思了！黄浩然不是非要扣着胡宗南的这点家底不放，人他还有，黄浩然现在担心的是第1军这一开拔，会把南京卫戍军积攒到现在的士气和勇气全部带走！在普通士兵眼中，这就是政府要放弃南京的信号！


    军心一散南京卫戍军就会变成一团散沙，没有人愿意为一座已经被国家放弃的城市去牺牲，因为没有意义！


    必须要让第1军离开南京的影响力降到最低！想到这里黄浩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冲到电话旁边，他要让宪兵团封锁下关区域，然后让第1军以换防的名义到达下关，趁夜渡江，对外公布的命令将会是第1军和浦口的57军112师换防，这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打到李铁军那里的电话居然响了很久都没有人接，黄浩然顿时觉得大事不妙！他赶紧让机要室主任用电台呼叫第1军，二十分钟之后，黄浩然终于在电台里面听到了78师参谋长何大如的声音。


    黄浩然连珠炮一样的提出了很多问题，何大如明显表现的非常尴尬，何大如支支吾吾的告诉黄浩然，在接到了胡宗南转发的总参谋部电令之后，李铁军和李文立刻命令第1军开拔，现在第1军的先头部队已经接近水西门了！


    好你个李铁军！腿脚可够快的！现在第1军要撤走的事情已经是纸包不住火了！黄浩然能够想象到李铁军撤退的动静会有多大！


    既然你李铁军先不仁就不要怪我黄浩然不仗义了！黄浩然命令机要科长立刻要南城守备区的冯圣法58师，黄浩然直接在电台里面告诉冯圣法，第1军是伪造了总参谋部的命令想开溜！58师必须将第1军挡在水西门外！第1军只要敢闯关就开枪镇压！水西门守军务必要坚持到黄浩然赶到！


    结束了通话之后黄浩然带上卫士连和两部电台就冲出了南京城防司令部，车队呼啸着奔向水西门，和方小倩一起出门买了食物刚回到巷口的戴梦如被吓了一跳，卡车上的士兵满脸杀气，一定是哪里又出了大事情！


    “姐姐！不要再看了！现在兵荒马乱的，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方小倩拼命的拉着戴梦如的衣袖，她这些天被日本人的炸弹吓着了，要不是老夫妇的宅子有一个地下室，方小倩晚上都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睡觉！


    南京市面的物价已经失去了控制，现在法币已经不好使了，没有了外界运进来的粮食，南京这座城市的物资开始变得越来越匮乏，方小倩怀里的面粉和大米是戴梦如用最后几块大洋换来的，抱着这些东西站在大街上让方小倩觉得很没有安全感，南京城的治安也开始变坏了起来，她们两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可是那些坏人们最喜欢下手的目标。


    “小倩！我刚才好像看见他了呢......” 戴梦如说话的声音就像是飘在天上的仙女，轻的完全没有了份量，方小倩嘟起了嘴巴，这句话都快成了戴梦如的口头禅了，这些日子戴梦如最喜欢呆在窗口盯着街对面的城防司令部看，只有一有黑色的轿车开出来，戴梦如必然会说这句话。


    “是啊是啊......你的黄将军又去忙他的军务了，暂时是没时间管我们这些小女子了！姐姐!我们还是赶紧进屋吧，外面实在是不安全！”


    黄浩然的车队已经消失在了街角，戴梦如这才如梦方醒般的回过了神来，她看了看周围完全没有人影的街道和烧成了灰烬 的废墟，终于，戴梦如也意识到了她刚才站在这里发呆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小倩！我们快走！”戴梦如拉起方小倩飞快的朝他们租住的房子跑去，南京城已经开始变得危险起来了......


    “姑娘，你们可回来了！要是再晚一些，我就准备让老头子出去找你们了！”


    见到戴梦如和方小倩完好无缺的回到了宅子里面，老夫妇笑的很开心，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把戴梦如和方小倩当成了他们的两个小孙女，本来老夫妇在家中准备了足够半年用的食物，是不需要戴梦如和方小倩出门去冒这个险的，可是前几天一帮拿着棍棒的流民忽然冲进了院子，一把勒住了方小倩的脖子！为了保住方小倩的性命，老夫妇将他们收藏的粮食都交给了对方。


    好在对方也就是些饿极了的流民，在得到食物之后这些人没有为难方小倩，他们带着老夫妇的粮食离开了，那些饥肠辘辘的人甚至没有心思多看戴梦如和方小倩这两个绝顶美人一眼，这样的年月，只有吃饱肚子才是最要紧的！


    失去了粮食的老夫妇和戴梦如、方小倩开始过上了饥肠辘辘的生活，老夫妇带着戴梦如和方小倩交给他们的房租还有他们手头的法币出去找到了以前认识的商家，这些人手里面粮食倒是不缺，再加上他们的手里有枪，除了军队没人敢惹这些人，不过粮食的价格就实在是离谱了一些，比起战前翻了几十倍！而且每次只卖三天的口粮！这摆明的就是还要涨价！


    老夫妇靠着往日主人家的脸面买回了一些粮食，当他们隔天再去的时候被告知不再接受法币，要粮食？拿真金白银来！


    宅子里面倒是有一些主人家没有带走的字画和瓷器，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完全没有了市场，在朝天宫的地摊上，一堆上好的字画也不一定能换到一块大洋，以前人们拼了命想得到的东西，现在已经成了擦屁股纸了！


    戴梦如和方小倩今天用掉的，是她们最后的几块大洋，以前在中央日报得到的稿酬已经都花光了！明天的米价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一片乱相的的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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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水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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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9 水西门


    李铁军现在的心情用“恶劣”这个词来形容是最合适不过了，本来他以为手里面拿着总参谋部的“免死金牌”谁也不敢阻拦第1军的去路，李铁军做梦也没想到他的第1军先头部队刚到水西门就遭到了74军58师的拦截，望着明城墙上面密密麻麻的机枪，李铁军意识到如果要硬闯的话恐怕第1军得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


    李铁军和李文商量了一回之后决定还是先来文的，李铁军估计冯圣法还不知道总参谋部的电令，大家都是中央军，没道理58师会在这个时候摆第1军一道。


    于是李铁军跑到了水西门的城门前去套交情，把守城门的一个上校团长接见了李铁军，第1军是胡宗南的家底，日后难免会和这支部队有相遇的一天，冯圣法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


    李铁军对于没有见到冯圣法是有些失望的，一个上校团长显然没有放第1军过关的胆量，李铁军犹豫了一会还是将总参谋部的电报拿了出来，毕竟现在人家是水西门的最高当官，第1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上校团长对待李铁军的态度还不错，这也是他的师长冯圣法交代的，实际上此刻冯圣法就呆在水西门的城门后面，他是有意不和李铁军见面的，这样也能减少不少尴尬，174旅副旅长刘国用少将有些不理解冯圣法的做法，第1军又怎么了？师长至于要躲在这里吗？别的部队怕胡宗南的第1军74军可不怕！要知道74军也是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之一！胡宗南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拿74军怎么样！


    冯圣法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这位老部下的想法？为了安抚刘副旅长的情绪，冯圣法只能说出了他的顾虑：


    “老刘！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看起来似乎是李铁军想要逃跑黄司令下了拦截的命令，实际上却未必如此！李铁军没有伪造命令的胆子！这从参谋部的电令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就更好办了！既然第1军有总参谋部的命令咱们就直接放行好了！总参谋部大还是黄浩然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大？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刘国用是个直性子，虽然他对第1军这种实际上的“临阵脱逃”行为是一百个看不上眼，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当军人的不用去管它正确与否，执行就是了！


    冯圣法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刘国用的肩膀说：“老刘啊！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直来直去的办事咱们就可以省心了!可惜...现在有心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李铁军有电令在手又如何？黄司令才是咱们南京卫戍军的长官！总参谋部有命令也只会发到城防司令部！李铁军的电报是从哪里来的？只要黄司令说李铁军手里面的命令是假的那就是假的！他李铁军不过是个道具！真正在角力的却是胡宗南和黄浩然！神仙打架！哪是咱们能插的下手的？还是躲躲吧！我估计黄司令很快就要到了！”


    刘国用仔细的想了想冯圣法的话，好想是这个道理，李铁军现在手里面拿着的命令压根就不是他应该知道的，城防司令部还没有让第1军撤退李铁军就全军开拔，这实际上就已经犯了军法！看来今天第1军是要吃苦头了！


    58师的那个上校团长看完了李铁军的电令之后只是冷冷的说了几句：“司令部有令！关闭城门！有什么事情等黄司令到了再说吧！”


    李铁军又怎么会愿意再见到黄浩然这个克星？可是58师的守军一步不退，这水西门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难道的绕道？


    李文瞧出了李铁军的想法，他赶紧凑上来小声的对李铁军说道：“不能改道！估计黄浩然的命令已经下达到了各个城门！哪里都不会放我们进去！即使咱们调头去芜湖也过不了139师和121师的防区！一定要抓紧时间！实在不行就开火!我看58师在水西门的兵力撑死了也不过两个营！一鼓作气就能拿下！然后直奔下关！等控制住了船只，黄浩然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奈何不了咱们第1军了！出了南京城！有胡司令给咱们撑腰！怕他个球！”


    李铁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李文的意见，他实在是被黄浩然弄怕了！天知道黄浩然到了之后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桃园的事情就像是刚刚发生过的一样！李铁军不敢再冒失去军权的险！他要先下手为强！


    “告诉部队!准备动手！你叫几个心腹过来，一会咱们先控制住58师的这个团长！能不动武最好！否则咱们也不好收场！”


    李铁军小声的给李文做了安排，李铁军还是不希望流血的，毕竟74军也是老头子的心头肉，要是日后追究起来，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


    李铁军接着和58师的上校团长商量，摆出了一副软磨硬泡的架势，李文则退到了第1军的大队里面去找他的警卫连，这时候只能相信他身边的人了!


    78师参谋长何大如见到32师师长李文风风火火的带着几个人从他身边跑了过去，何大如连着喊了几声李文也没有回头，看着李文远去的背影，何大如心中猛的一紧！不详的预感顿时爬上了他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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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8师师长冯圣法带着174旅副旅长刘国用悄悄的登上了水西门的城门楼子，从高高的明城墙上往下瞧去，第1军的人马沿着公路伸出去好远，聚集在水西门城门底下的人已经越来越多，闹哄哄的就像是个菜市场！


    要是这时候鬼子发动空袭的话那损失可就大了！冯圣法愁眉紧锁，这事情闹得，真是的！


    刘国用的眼睛比较尖，他只看了一眼就发现第1军的人群里面有些异常，几十个佩戴着短枪的人正在缓慢的随着人群向城门口移动，还有人站在高处用手势指挥着，怎么看都是李铁军想要动手的样子！刘国用一把拉过他的师长冯圣法，然后用手指指了指人群中的那些异常份子！冯圣法也瞧出了不对！


    狗日的李铁军可够黑的啊！这是真要对58师下手啊！冯圣法觉得自己不能再手软了！随着他一声令下，城墙上的机枪全部都打开了保险，对这一连串哗啦啦的声音李铁军是再熟悉不过了，他连忙后退了几步，这时候气喘吁吁的何大如跑了过来，他挥舞着双手大声的高喊着：“误会!都是误会！都是自己人！千万不要冲动！”


    李铁军这时候已经看到了城墙上58师官兵进入了战备，他明白李文的动作一定是曝了光，要不然58师不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狗日的！挡老子们的生路啊！弟兄们！和58师拼了！”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吼了一嗓子，被机枪瞄准着已经感到浑身不自在的第1军官兵立刻醒悟了过来！又不是只有你58师有枪！老子们也有！


    如林的枪管举了起来！58师的官兵也是剑拔弩张!一场自己人之间的杀戮顷刻之间就有爆发的迹象！


    见到这个架势李铁军的小腿肚子开始转筋！没办法！谁叫他呆的位置在第1军最前面呢？这时候他这个代理军长是不可能后退了！李铁军心里面直骂娘！都是李文这个白痴办砸了事情！才会让他处于这样危险的境地！


    “呆会打起来第一波子弹可千万不要打中我啊！”李铁军在心里面朝过路的神仙们祈求着，现在他就这么点愿望了......


    黄浩然的车队在到处都是弹坑的公路上用最快的速度前进着，坐在车里面的黄浩然脸色很不好看！这个软骨头的东西！你滚就滚的动静小点!非的弄的南京卫戍军人心动荡吗？早知道在桃园就收拾了李铁军！自己还是太心软啊！才会再次受害！


    黄浩然正在思考怎么处理第1军的时候司机忽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好在旁边的卫士反应的比较快，才没让黄浩然一口磕在前排的椅背上，正在火头上的黄浩然稳住身形之后大呵了一声:“怎么回事！！？”


    司机苦着脸回过头来对黄浩然说道：“司令!前面的路口被砖石和车子的残骸给封死了，咱们刚才差点撞了上去！”


    黄浩然直起腰来透过汽车前面的挡风玻璃向前面望去，果然和司机说的一样，道路完全被封死了，日本人现在的轰炸强度越来越大，往往工兵们刚刚抢通的道路就会马上被炸断！没有制空权的战争，只能是被动挨打啊！


    “现在咱们是在什么地方?离水西门还有多远？”


    司机听了黄浩然的提问将脑袋伸出了车窗，日军大举轰炸后的南京到处都是废墟，没有了以前熟悉的建筑，司机也不能说出太精确的位置。


    “应该是在评事街附近....离水西门不太远了！”


    “留下几个人清理道路，其他的人下车！目标水西门！跑步前进！”


    黄浩然一听已经到了评事街，再也按奈不住他急切的心情，得到了命令的卫士连官兵纷纷从卡车上跳了下来，然后将黄浩然围在中间开始跑步前进，黄浩然的体能自然比不上他的这些精锐部下们，当队伍跑到生姜巷的时候他的肺已经快要炸开了，等到了水西门，黄浩然的军装已经完全都湿透了。


    “黄司令来了！”这回冯圣法先发现了城门后面的骚动，总算是把黄浩然给等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冯圣法就可以抽身了，为了担心李铁军先动手，冯圣法对着城门底下大声的喊道：“李军长！不要开火!我是58师师长冯圣法！黄司令已经到了！咱们还是听长官的吧！”


    李铁军一听是黄浩然到了，他几乎就要完全瘫在了地上，李铁军之所以同意李文的意见和58师动手就是不愿意再见到黄浩然，李铁军还清楚记得黄浩然的特务营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特别是那个徐子龙，实在让李铁军冷静不下来！


    到底还是落到了黄浩然的手里！怎么办？怎么办？


    李铁军已经完全失去了主张，站在李铁军旁边的何大如见到自己的师长居然听到黄浩然的名字就吓破了胆，也觉得脸上无光，何大如在心里面问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


    再想想99军官兵那高昂的头颅，何大如忽然有了离开第1军的冲动！


    跑到城楼上的黄浩然已经了的叉起了腰，好久没有这么高速奔跑过了，这身子还真有些吃不消，黄浩然将他今天遭的这些罪自然而然的算到了李铁军的头上，他和58师师长冯圣法交代了几句之后走到了城墙的垛口边，下面的第1军官兵被黄浩然的威名所震慑，纷纷收起了他们的枪。


    几千人同时做一个动作的动静可不小，黄浩然一面听着城墙下面哗啦啦的声音一面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他可不想说话的时候还带着喘气声！


    黄浩然为了喘气而造成的沉默让李铁军的神经紧张到了极点，看着站在城墙上一言不发的黄浩然，李铁军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何大如觉得这是个劝李铁军向黄浩然低头的好机会，可是他刚要开口做李铁军的工作，32师师长李文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


    李文直接扑到李铁军的身边低声的说道：“大哥！你的稳住！咱们手里面不是有胡司令转给咱们的电令吗？他黄浩然奈何不了咱们！上次咱们是被黄浩然分割开来才互相没有了照应，现在咱们两个师聚在一起！我看他还有什么办法！”


    李文的话让李铁军的情绪变得稳定了一些，何大如心中忍不住暗暗叫糟，有李文这个狗头军师在，想说服李铁军就是难上加难了！李文这样做其实是在将李铁军当枪使，日后黄浩然如果在军政部和第1军打起了官司，李铁军这个代理军长自然是最主要的责任人，所有的黑锅也是由李铁军来背，这样一来李文不但在胡宗南司令面前立下了保存第1军的大功还顺便搬到了李铁军这个和他争夺第1军军长宝座的主要对手，李文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劈啪作响，可是李铁军却死活瞧不出来！


    何大如都替李铁军着急！眼看着李铁军就要被李文当作盾牌举了起来，何大如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军座！咱们手里面虽然有胡总司令的电报，但是毕竟黄司令才是咱们的顶头上司！现在咱们没有得到黄司令的命令就开拔，已经给人家落下了把柄！要是再这么对立下去，恐怕前景堪忧啊......”


    何大如的这几句话让刚刚被李文说服的李铁军又开始犹豫起来，是啊，作出撤军的决定却是是太草率了一些，既然胡总司令已经做了安排，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日本人不是还没有打进来吗？李铁军现在已经开始后悔当初决定的太急切了一些！明明是一件好事，现在看样子要办砸了！


    “大哥！事情做都做了!已经没有后悔药吃了！现在向黄浩然低头那就是由着他宰割！只有离开南京，咱们才有活路！不能再有犹豫了！和黄浩然摊牌吧！现在城里面没有多少兵力！趁着他的99军不在，咱们先控制住码头和船！这才是最最要紧的事情!


    李文当然不会让李铁军再走回头路，第1军和黄浩然和解就会将立功的机会让给李铁军，到时候胡宗南司令很有可能会将李铁军扶正，那他李文岂不是白忙活了？李铁军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有何德何能当第1军的军长？他只会葬送了胡司令的家底！桃园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证明！李铁军居然让黄浩然轻易的接管了第1军。李文觉得如果换了他，一定不会让黄浩然这么容易的得手！


    这个何大如今天有点怪怪的，要是不赶快把他踢出去，恐怕会坏了大事！李文的眼珠子迅速的转了转，然后立刻调转了枪口对着何大如开起了炮：


    “何参谋长！黄浩然上次来咱们第1军的时候好像对你不错啊，怎么，你想攀高枝了？可别忘了胡司令才是你的老长官！背主求荣是会被人唾弃的！”


    “不会吧？何参谋长！你！你居然......”


    李铁军这下彻底的糊涂了，何大如和李文两个人的意见针锋相对，到底该听谁的呢？


    “李军长!久违了！我是黄浩然!你的司令长官！哦...对了...我忘了李军长只有一位长官，那就是胡司令！看来我黄某人的命令不好是啊！怎么？要和自己人动手？我看你是昏了头了！李铁军！你给我滚出来回话！”


    这时候黄浩然的声音在城墙上响了起来，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李铁军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李文一把将李铁军扶住了，然后推着李铁军走向前去，他还顺便用身体挡住了何大如，这一系列的动作李文做的自然极了，似乎挡住何大如接近李铁军只不过是一个意外的巧合。


    何大如知道李文这是故意的，因为何大如注意到他的身后，几个李文的心腹已经对他目露凶光！


    何大如赶紧闭上嘴巴退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租人

    6.80 租人


    32师师长李文虽然折腾了半天，第1军有资格出面去和黄浩然对话的人依然还是李铁军，别看现在李铁军已经三魂不见了二魂，他毕竟是第1军的代理军长，李文倒是想出头，但是他这个少将师长还不够资格去见黄浩然。


    看着战战兢兢的李铁军，李文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废物！


    “李军长！”


    黄浩然见李铁军几乎是在一点点的挪步子，于是想给李铁军加点劲，黄浩然这一嗓子直接让李铁军定在原地，稍等了两三秒以后李铁军才仰起头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啊...！？”


    看着李铁军的窝囊表现，黄浩然觉得他心头的怒火也没了一半，也好，对付一个草包比对付一个聪明人要省事的多。


    现在最要紧得是先要把李铁军和第1军给分开，否则的话双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起来，受损失的还是中国的抗日力量。


    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黄浩然是绝不愿意见到的，于是他接着对城墙下面的李铁军说到：


    “李军长！还不快点上来说话？难道要我下去请你不成？”


    听到黄浩然要请自己上楼，李铁军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现在身后站着一个军他还觉得胆寒呢，要是一个人落到了黄浩然手里，天晓得得遭什么罪？


    同样的一句话，站在第1军人群前面的32师师长李文却觉得他的机会来了！李文认为黄浩然这是要故伎重演，想先扣住李铁军再号令整个第1军，如果李铁军落入了黄浩然的手中，那他李文就会成为第1军的最高长官，只要他能够控制好部队不向黄浩然妥协，黄浩然必定会对李铁军下手，这一招借刀杀人不但能够解决掉李铁军这个竞争对手还能让黄浩然犯下万劫不复的错误， 真是一箭双雕！


    见到李铁军流露出了不想和黄浩然见面的表情，李文不得不赶紧跑了过去，他要再推李铁军一把！为了自己的前程，李文已经决定在水西门彻底接管下第1军！


    “军座！你还在考虑什么？黄浩然毕竟是咱们的长官，您不能不去见他啊！咱们必须马上将电报亮出来，先给咱们的行动找好理由，这样黄浩然就没有了下手的理由！如果军座不肯和黄浩然见面，他完全可以说第1军是临阵脱逃！到时候一顿乱枪打下来，咱们还的背上贪生怕死的罪过！事不宜迟，大哥！别再犹豫了！”


    虽然心里面的真实想法阴暗到了极点，但是李文的话说的却是滴水不漏，听起来就像是实心实意的在为李铁军和第1军着想，可是李铁军实在是克服不了他对黄浩然的畏惧感，即使他现在已经接受了李文的说法，但是他的腿就是迈不出去！


    李文一咬牙，把他的警卫排也当成赌注押了上去，他让他的心腹扶着李铁军上了路，32师警卫排的这些人跟着李文也有些年头了，要不是为了得到第1军，李文是不会舍得让这些人去送死的！


    这一铺李文赌的大极了！


    黄浩然注意到了城墙底下发生的这段小插曲，虽然他不太认识李文，但是冯圣法对李文熟悉的很，他告诉黄浩然和李铁军低估了半天的军官就是32师师长李文。


    黄浩然从李文的举动中察觉出了一些异常的苗头，似乎现在第1军已经有些不受李铁军控制的趋势，这个李文应该就是怂恿李铁军带着第1军不辞而别的家伙。


    得利用好第1军内部这种微妙的关系变化！


    李铁军觉得登上明城墙的台阶实在是太长了一些，要不是有李文的警卫排搀扶着，他恐怕花上一个小时都爬不到这该死的城墙上去，越是接近城门楼子，李铁军就越感到呼吸急促，李文的警卫排长李经纬真担心李铁军在台阶上断了气！


    李经纬是李文的心腹，他再清楚李文心里面的想法了，李经纬只是有些可惜他的这些部下们，他是受过李文恩惠的，即使今天死在这城墙上就当是还了债，他的这些部下却是无辜的，看着这些青涩脸庞上的凝重表情，他们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已经被他们的师长李文放弃了。


    这三十几个人当中不知道会有几个人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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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笑眯眯的瞧着脸色苍白的李铁军，他喜欢这种向别人施加压力的方式，和那些暴跳如雷的大喊大叫比起来，这样的做法透着文明的气息。


    不过李铁军显然是没能理解这种“文明”， 李经纬带着他的兵站在李铁军的后面，虽然手里面枪没敢直接对准黄浩然，可机头都是大开着，这是要随时动手的架势！


    “瞧瞧这场面！李军长，见到的人有谁敢相信咱们是一家的部队呢？”黄浩然先调侃了两句，李铁军想陪个笑脸，但是由于面部肌肉过于紧张，结果笑起来更像是要哭。


    “黄司令...兄弟..兄弟也是得到了总参谋部的消息才敢动身的，看在胡司令的面子上，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日后定当厚谢！”


    李铁军的话结结巴巴的刚说完，黄浩然就劈头盖脸的给了李铁军一通狠的！


    “李军长！你接到的是哪家总参谋部的命令？怎么比我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知道的还早？第1军撤与不撤，是我和总参谋部之间的事情！城防司令部还没有给你们下命令！第1军是想要造反吗？”


    李经纬见李铁军一上来就被黄浩然的气势死死的压住了，于是直接亮出了手枪！他身后的警卫排官兵也纷纷开始拔枪，黄浩然的卫兵反应也很快，汤姆逊马上就举了起来，李经纬的举动成功的破坏了李铁军和黄浩然之间的沟通!


    “别！别！....你师长没让你们冷静点吗？还不至于...还不至于！”


    李铁军绝对不想死在这城楼上，他赶紧转过头对李经纬李排长大声的说到，但是李经纬完全没有按照李铁军的吩咐办，他的枪管还更加放肆的朝黄浩然指了指！


    城墙边的58师的官兵看到黄浩然和李铁军之间马上就要动手也立刻跑了过来举起枪在外围围成了一个圈，城墙下面的李文看不到上面的情况，但是他从冯圣法急匆匆的离开了垛口就立刻判断出城楼上的局势一定是非常紧张，李文焦急的期待着枪声的响起！不管是哪一边先动了手，他李文就会成为今天最大的赢家，和李铁军一起登上城楼的警卫排长李经纬是少数几个知道李文想干什么的心腹之一，有李经纬在，李文还是比较放心的。


    “都把枪放心吧！总参谋部的命令我也收到了！不过内容却和李军长手里面的那份不太一样，为了避免发生误会，李军长，咱们单独谈谈吧！”


    从李经纬的眼睛里面黄浩然看到了一个一心求死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再加上李铁军的话已经透露出了这些人并不属于他的78师，黄浩然马上明白了这里面的猫腻！！


    李文啊李文，你也太低估老子了！想借老子的刀来杀人？怎么可能会让你得逞呢！


    看来又得让李铁军这他身后这批不速之客分开来才能谈事情，真是有够麻烦的！


    “这屋子里面没有人，就我们两个人进去，卫兵一个也不要带，都是抗日军人，谁也不希望看到悲剧发生，你说呢？李军长？”


    黄浩然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屋子，他让冯圣法的兵把门窗都打开来，整间屋子一览无遗，根本就不是能藏住人的地方。


    黄浩然的卫兵先放下了枪让李经纬心中一阵为难，李铁军已经发了话，要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李铁军就会让黄浩然和冯圣法觉出异样，一个师长和一个副司令作证，日后军政部一定会追查此事，那就难免会牵连到自己的恩公李师座，实在有些太过冒险！在犹豫了片刻之后，李经纬最后还是选择放下了举着枪的双手，不过他可没打算让黄浩然和李铁军的对话顺利的继续下去。


    “军座！小心有诈！这里，不是咱们的地头......”


    李经纬凑到李铁军的耳边低声说道：


    既然不能浑水摸鱼，只能先用言语将李铁军吓唬住，只要李铁军不被黄浩然说服，局面就还有混乱的可能，到时候只要趁乱朝李铁军来上一枪，今天的事情就将成为一场“无头公案”，第1军也就会成为李师座的囊中之物！


    黄浩然现在已经可以肯定站在李铁军旁边的这些人是来搞破坏的！他们不想让李铁军和自己有对话的机会！


    这时候李铁军忽然变得聪明了起来，他一口答应了黄浩然的提议，也许是刚才李文的警卫排不听话的表现已经让李铁军起了疑心！


    幸亏这家伙还不是个地道的蠢材！


    黄浩然和李铁军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子，然后两个人开始关门闭窗，这将是一次单独的会谈。


    当最后一扇窗户被掩上的那一刻，李经纬真有立刻朝屋内扫射的冲动！他有种预感，李铁军和黄浩然的这次谈话会改变很多的事情！


    也许，刚才他已经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悔之晚矣！


    黄浩然关好了最后一扇窗之后立刻回过头对李铁军说了一句：“我今天可是救了你的命！李军长！”


    李铁军此时心里面是五味杂成，李文的警卫排刚才差点就葬送了他的性命，这里面似乎有事！现在再被黄浩然这么一惊。李铁军是汗如雨下！


    黄浩然没有给李铁军平复心情的机会，他开始了连珠炮似的语言攻势！


    “刚才的情形你也看见了！那些兵是32师李师长的人吧？如果我没忍住，现在恐怕我们之间至少有一个人已经躺下了！活着的人也不会有好结果！你说谁最希望看到这个局面？”


    “我知道你们接到了胡司令的电报，但是我这个南京城防副司令还没有开口，也就是总参谋部的命令还没有下达给你们，李军长！有时候腿脚太利索也不是什么好事！”


    “更不要说刚才的那场闹剧了！你的部下居然敢用枪指着我！这是以下犯上！是犯了大忌讳的！就是有十个胡司令为你求情你也的吃官司！看来你的78师要交给别人了！我的李军长！被人家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李铁军虽然怕死但绝对不是白痴，他能够在胡宗南的小集团里面爬到第1军一个主力师长的位置就很能说明问题，李铁军在南京的糟糕表现一是由于他害怕和日本人作战，二是由于黄浩然之间解除了他的兵权给他留下了阴影，也只有面对日本人和黄浩然，李铁军才会如此的六神无主。


    黄浩然的话让李铁军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既然黄浩然肯和他说这些话，也就说明这位南京城防副司令还没有对李铁军起杀心，现在想想黄浩然似乎从来没有说过要为难李铁军和他的第1军，李铁军走到现在这种困境全部都是32师师长李文在旁边怂恿的结果！


    这小子是想要抢班夺权啊......！


    “小人！”李铁军忽然骂了这么一句，黄浩然知道李铁军的这句话针对的绝对不是自己，这位李军长总算是恢复了神智！


    “黄司令！我中了李文这个奸贼的计了，既然您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希望司令不要为难第1军，我也是奉了胡司令的命令撤出南京，您和胡司令都是最高当局面前的左膀右臂，这以后还有的是合作的机会......”


    “李军长！这世界上可没有白捡的便宜啊！你没有接到撤退命令擅自行动就是临阵脱逃！这可不是几句便宜话就能带过去的事情！还有我刚刚从李师长手里面救了你的命！你总得表示表示吧？”


    黄浩然的这番话让李铁军惊讶的合不拢嘴！他甚至怀疑他听错了？这是在要“好处”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当然...当然！理所应当！我一定会禀告胡司令！必定会有重谢！在下也会另外有一份人心......”


    一听到“表示表示”李铁军自然而然就想到了真金白银，古玩字画，他马上拍着胸脯表示绝对会给黄浩然预备一份大礼，他这是把黄浩然当成了“爱财之人”了！


    黄浩然火了！这是李铁军和李文今天第二次小看他了！钱，他黄浩然是绝对不缺的！要真算起家底来，他在海外的资产绝对比胡司令的家底要丰厚的多！现在的胡宗南还不是日后的那个“西北王”呢！


    李铁军见黄浩然的脸色有些难看，还以为黄浩然不喜欢别人打空头支票，于是李铁军赶紧补充了几句：


    “在下的军部还有些款子，先送给黄司令当个头期，只不过您也知道，这年头什么都贵，军政部的这点款子连平时的采买都应付不过来，所以也没有剩下多少，还望不要见怪......”


    李铁军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浩然便笑了起来，他对李铁军说到：“李军长怎么总想着送钱给我呢？要说款子我倒是也有一些，而且还想送一些给李军长！”


    什么？第1军还有钱拿？李铁军彻底的蒙了！


    “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最高当局让我守南京，这可不是容易的差事，日本人的陆军师团是一个接一个的朝着南京逼过来，总参谋部现在还要调走贵部，你让我拿什么去对付小日本？”


    李铁军一位黄浩然是在试图阻止第1军离开南京，顿时就急了，他有些结巴的说:“黄..黄司令！这可是总参..参.....”


    “我知道这是总参谋部的命令，所以呀不敢为难李军长，第1军我一定会放行，我只想李军长能借点兵给我打小日本！”


    “借兵？这怎么个借法？部队的人头是有数的，我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要不，我给黄司令留两个营下来，伤亡数字上作假也只能如此了！”


    黄浩然见李铁军松了口，知道是时候给李铁军开价了！


    “李军长！两个营是无论如何也不够的！我也不多要，只要一万！算是我99军借的！打完这仗我如数归还！”


    一万人！


    李铁军差点叫出了声！归还？拿什么归还？真要是把一万人丢到了南京这个大火炉里面，估计连渣都剩不下来！而且一下子不见了一万人，这可怎么交代啊？


    “别急啊！李军长！我也不是白借，这些兵我按人头付租子！每人每月十块大洋！这些钱都会汇到你李军长的海外户头上！军饷你们接着领，这一万人的开销，我99军全包了！三个月后我还给李军长一万新兵填数！外带一批日式装备！不管怎么样也会让第1军的战绩得个甲等！”


    黄浩然这一出手可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的款子，李铁军是真的动心了！要是他的私人口袋里面多了这么一大笔款子，即使是丢了军队里面的职位，他也可以安安心心的跑到香港或者南洋去做寓公，只是还得想个办法暂时补上人员的缺口，否则的话可交代不过去！


    “人头的事情，李军长不惜担心，我借你八千伤员，这些人的开销也是由我的99军负责，三个月后我用新兵换你的伤员！这一路上日本人天上飞机地上大炮的，撤过江去多了这么多伤员也算是合理，现在到处都在打仗，军政部忙不到这上头1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做不成买卖，李军长你的问题就还得慢慢追究，成不成给句痛快话！”


    李铁军其实已经没有了选择，他的军旅生涯看来是走到头了，还是捞点钱吧！


    “李文怎么办?”李铁军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小鬼子的飞机那么厉害，李师长和他的心腹看来是过不了长江了.......”


    这是黄浩然给出的回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城楼上的半出戏

    6.81 城楼上的半出戏


    听到黄浩然要对李文下黑手，李铁军的面部表情开始活泛起来，李文一直把李铁军当作他最主要的竞争对手，李铁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黄浩然的话让李铁军心中好一阵激动。


    要是黄浩然没有提出“租兵”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李铁军甚至愿意竭尽全力的配合这位黄司令干这一票，一万官兵啊！这是黄浩然答应不追究李铁军临阵脱逃和帮着他解决掉李文的交换条件！三个月的租金就是三十万现大洋，再加上军政部那头的军饷和黄浩然掏出来的抚恤金，估计能有个百八十万，看起来这钱倒是不少，可实际上这笔款子又哪里是他一个人吞的下的，要熬过黄浩然说的三个月少不了要上上下下的打点，李铁军估计最后能进自己口袋的恐怕至多也就是一二十万，如果要他李铁军横下一条心冒这趟风险，黄司令的价码还得往上提提！


    李铁军偷瞄了一眼黄浩然的脸色，，他也怕惹火了这位副司令，毕竟自己还有把柄在人家手里，黄浩然不做这趟生意不会有什么损失，他李铁军要是不做，这长江上能做挂掉一个李文，也就能再多挂掉他这个李军长。


    在黄浩然的注视之下，李铁军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开了口：


    “黄司令，您开的这价钱能不能再往上抬抬？还有这时间也太长了一些，你也知道，第1军人多口杂，要是没有些硬货封住下面人的嘴巴，就怕是有钱也没命花！您看......”


    黄浩然一开始开出的条件自然是已经给李铁军预留了讲价的空间，第1军一下子少了一万人马多了八千伤员这可不是个小动静，至少在第1军内部是瞒不住了，李铁军要是接下了这档买卖实际上就必须把第1军上上下下的官兵全部打点好，只有利益均分才不会有人告密，而且，这分下去的好处还不能太少了！


    一万人三个月的租金不过才三十万，要办成这样的大事的确是远远不够的！李铁军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些，也就说明他是真的下了决心！


    “既然是买卖，就得允许漫天开价，落地还钱！我说的是我的条件，李军长也可以有你的价码!”黄浩然笑眯眯的对李铁军说，既然李军长已经答应合伙，那么对待“合作伙伴”的自然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李铁军顿时有了如沐春风的感觉，大笔的好处当前，又有黄浩然的笑脸相迎，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李铁军的境遇已经换了人间！


    “时间上减为一个月，总费用上翻两番...其他的照旧...行吗？”


    李铁军装着胆子开了价，虽然他现在还对黄浩然心存畏惧，但是要起价码来确是一点也不手软，黄浩然需要付出的金钱由三十万大洋变成了九十万，换来的时间却缩短到了一个月！


    这价钱等于是之前的九倍！


    不过还是比黄浩然心里面的底线要少了不少......


    听完了李铁军的要求，黄浩然没有马上给他答复，这时候沉默一分钟往往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要不...八十万也行......”


    果然，李铁军见黄浩然始终不说话，生怕黄浩然一生气来个一拍两散，于是主动减价，黄浩然这时才开了口：


    “九十万就九十万，我全部用美元支付！但是时间上必须是两个月！一个月的时间也许南京卫戍军都来不及冲出去！没有足够的时间，也就不会有足够的新兵！李军长也不希望收回一群庄稼汉吧？”


    中日开战以来，法币的购买力已经明显减弱，黄浩然这一出手就是九十万大洋，而且全部用美元支付！这样的价码是李铁军不可能拒绝的！


    李铁军被黄浩然的“金钱大棒”彻底的击倒了，有了这样的价钱，他里外里至少也能折腾到手七八十万！有了这些钱，足够李铁军带着他的几个姨太太去过他的逍遥日子了！


    此时李铁军已经是十二分的愿意了，不过他还想看看能不能再多捞一些好处，人性，本来就是贪婪的！更何况李铁军也知道这恐怕是他的最后一搏了！


    “能不能再......”李铁军的眼中闪烁着对金钱的渴望，他的样子似足了那些乡下的土财主，李铁军的双手不自觉的搓动着，他已经完全没有了军人的模样。


    黄浩然忽然明白了抗日战争结束以后最高当局为什么会摆的那么的快，因为那时的中央军里面没有将军，只有李铁军这样的商人！


    有了这样的指挥官，再好的部队也得去见阎王！


    李铁军的嘴脸让黄浩然忽然觉得有点恶心！他冷冷的对李铁军说道：


    “李军长！你似乎忘记了什么......我给出的价码里面还包括着你李军长的一条性命呢！刚才李军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没有了命，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黄浩然的话让李铁军如遭雷击！他终于记起了正在和他对话的是怎样的一个人！


    面对着黄浩然赤裸裸的威胁，李铁军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他点头如捣蒜，完全接受了黄浩然的要求！


    剩下的，就是解决掉李文还有将那一万人马从99军里面分出来了！


    李铁军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决定了让李文在渡江的时候“发生意外”，于是李铁军大手一挥将32师的残部全部划进了那一万人当中，不足的部分由78师来补足，黄浩然看出李铁军这是要对以前不听命于他的人实施报复，除了他的心腹部队，李铁军是不打算带走一个反对他的人！


    这样也好，可以减少渡江以后封锁消息的麻烦，李铁军应该能控制住他自己选中的这些人，再说不是还有黄浩然提供的真金白银吗？


    黄浩然和李铁军又谈了十多分钟，这是屋子外面忽然出现了躁动！李经纬实在是等不下去了！他得制造一些麻烦出来，至少也得给城墙下面的李文发个讯号！


    “让开！快让开！我要见李军长！进去了这么久！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没准李军长已经遭了毒手了！”


    李经纬的声音很大，屋子里面的李铁军听的清楚极了，他的脸色越来越黑，黄浩然则是笑而不语，外面的李经纬渐渐的将动静闹的越来越大，李铁军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然后恨恨的说：


    “李师长！我的好兄弟！真是幸苦你了......！”


    黄浩然甚至看到了李铁军额头上的青筋！


    ***********************************************************************


    李经纬见他闹了半天黄浩然和李铁军都没有从屋子里面出来，心头一阵狂喜！


    难道黄浩然真的对李铁军下手了！那自己的师座可就赚大发了！


    虽然第1军提前撤退没有像黄浩然请示有错在先，但是只要李铁军一死黄浩然就再没有了阻挡第1军的借口！毕竟总参谋部的命令是真的！这样一来李经纬的师座李文不但可以离开南京，而且实际上第1军也就落入了李文的手中！如果事情发展的如此顺利，那么李经纬也就可以收手了。


    黄浩然的卫士连不好对付，这一点李经纬刚上到城楼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警卫排和黄浩然的这些卫兵很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要是真交上了火，自己这边恐怕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99军这支王牌军果然是名不虚传！


    希望李铁军真的死了！


    “我们要见李军长！我们要见李军长！”李经纬带着他的警卫排大声的叫喊着，城门前面的李文心里面乐开了花！


    看来李铁军至少也已经被黄浩然控制住了！只要再加把劲，黄浩然一定会替自己结果了李铁军！


    于是李文开始煽动水西门外的第1军官兵，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跟着城墙上的李经纬一起呼喊，这声势还真的有些吓人。


    李文这是在送李铁军最后一程！


    “司令！”忽然传来了一声低呼，黄浩然循声望去，原来是他的卫士连连长偷偷的绕到了城墙的另外一侧爬到了屋子的窗口，手里面还拿着一张信纸。


    这个节骨眼上急着送来的电报必定有文章！


    黄浩然快步走到窗边接过了电报，然后示意卫士连长先跳进来，屋子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人，李铁军开始变的有些紧张，他站在一个墙角小心翼翼的看着黄浩然和他的部下。


    “诈李文上楼！”


    纸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五个字，从口吻来看这个送信的人应该来自第1军的内部，而且这个人显然是在向黄浩然示好。


    会是谁呢？


    黄浩然一时实在是找不出头绪来，李铁军很想知道纸上写的是些什么，但是他不敢开口！


    黄浩然思索了片刻，然后转过身来说了一句令李铁军魂飞魄散的话：


    “李军长！看来要借你的姓名一用了！”


    “啊......！”李铁军差点哭了！


    水西门前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李经纬知道这一定是师座李文做的手脚，李文的用意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就是要惹火黄浩然，然后借刀杀人！李经纬认为他还得再配合一下，他再一次举起了手里的枪，枪口直接指着一个黄浩然卫士连里面的军官，32师警卫排的官兵也再次紧张了起来，他们握枪的手开始出汗！


    李经纬现在做的是最坏的打算，即使黄浩然已经和李铁军谈妥了，只要警卫排的枪一响，李铁军犯上作乱的罪名就算是钉死了!这是同归于尽的法子！也最适合现在这看不明白的局面！


    李经纬的眼神开始渐渐变冷！他决定动手了！


    这时候屋门忽然打开了！先走出来的人既不是黄浩然也不是李铁军，而是一个穿着99军制服的军官！刚才里面明明是空无一人的！李经纬的脑子转的很快，他马上想到这是黄浩然安排的杀手！


    李经纬还注意到那军官腰间有一条和99师官兵一样制式的武装带，可是上面原本应该呆在上面的匕首现在却没有了踪迹，再加上那军官高高挽起的衣袖，李经纬断定那把匕首现在正呆在李铁军的身体上！


    那卷起的衣袖是为了不让沾血的袖口露出来！


    看来同归于尽的计划可以中止了！


    李经纬心里面的石头落了地，不必搭上手下这些兄弟的性命让他感到欣慰，老天还是眷顾咱们32师啊......


    那军官走出来之后没过多久黄浩然也出来了，李经纬见到了弥漫在黄浩然眼中的杀气！他更加确定了李铁军已经死了！


    黄浩然对着他的卫士连连长说了几句，卫士连连长走到就、李经纬面前，然后指着李经纬的鼻子发问：


    “你！在第1军里面是什么职务？”


    卫士连长的态度没有让李经纬觉得有丝毫的不快，任务完成了，他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


    “我是32师师部警卫排排长李经纬，咱们军长怎么样了？”


    之前李经纬一直称呼李铁军为李军长，现在李铁军死了，李经纬却换了对李铁军的称呼，这声咱们军长里面带着他对李铁军的愧疚。


    “长官的事情不是你这样的下级军官该问的！李军长和咱们司令已经达成了共识，你们第1军可以从水西门进城，不过总的有人剧中调度，这么乱哄哄的可不行！你去请你们李文李师长，司令和你们师长有事情要谈！”


    李经纬可没那么好对付，他直接顶了一句：“李军长不是在屋子里面吗？咱们师长都听李军长的！”


    李经纬只是在试探面前这位军官的态度，他想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结果他失望了！黄浩然派来的军官几乎是目无表情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只是在话尾加了几句话：


    “李军长和我们司令还有要事协商，部队进城的事情交给你们李师长就可以了！这是命令！听清楚没有！”


    越是表现的如此冷静,越是说明了对方不想暴露出破绽,李经纬完全认定了屋子里面已经发生了事情!既然李铁军已死,戏也没有必要唱下去了,李经纬让他的手下不要轻举妄动,他自己装作老大不情愿的转身走下了城楼，李经纬一边走一边在想：“商量要事？我看是商量后事吧!没想到这黄司令一开始就存心要对李铁军下手,什么两个人单独谈谈?还不是埋伏了人手在屋里!这当官的话就没一个能相信的!”


    李经纬没有注意到他把他的师座李文也绕了进去,也许,是因为李经纬在潜意识里面把李文看作了和黄浩然、李铁军的同类......


    看到李经纬独自从城门里面走了出来，李文急不可耐的迎了上去，他身后的第1军官兵还以为李文李师长是关心李铁军的生死呢，都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他们哪里知道，现在最希望听到李铁军死讯的人便是李文！


    李经纬小声的对李铁军说出了城楼上的情况，李文小心谨慎的连着问了好几遍，李经纬都给出了同样的回答：


    “李铁军已死！”


    李文忽然用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住了李经纬的眼睛，他想用这样的方式试探李经纬有没有叛变！


    上去了一个排，只下来一个人，而且还要他以身犯险，李文怎么觉得这是一个圈套呢？


    所以他对李经纬实施了突然袭击！


    心中已经认定了李铁军死在黄浩然手下的李经纬 眼中没有一丝的慌乱和迟疑，李文没有看到任何的破绽，他悻悻的问李经纬：“你会和我一起上去吗？”


    李经纬下意识的回答：“是！”等他说出口之后才突然意识到，李文刚才是在试探他！自己准备效死的人原来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经纬不知道他该笑还是该哭！


    李文最后选择了相信李经纬，他了解李经纬，这个人对他不会说谎，李铁军应该是真的死了！


    现在黄浩然只能让他这个32师师长来代替李铁军指挥第1军，除了自己，黄浩然也没有什么好的人选了！


    李文觉得他终于熬出了头！他立刻带着李经纬回到官兵当中，这关键的当口，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岔子！李文要给第1军找个临时管家。


    78师师长何大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人群的最前面，李文当然不会把部队交给何大如，他自己也有参谋长，还是自己人比较放心！


    安排好第1军的李文带着李经纬和一队士兵通过了水西门，当通过城门之后他看到58师的官兵已经在搬运堵塞在城门洞里面的障碍物，黄浩然是真的要放第1军过关！


    “李铁军啊李铁军！这算是你为胡司令办的最后一件事情了！不过我是不会告诉胡司令的！”


    李文简直想要仰天大笑！这一刻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黄浩然这个常胜将军又算什么？还不是被老子吃的死死的！打仗他李文确实比不上黄浩然，可要是论起权谋，他可以甩黄浩然一条街！


    这就是聪明人和蠢人的差别！


    春风得意的李文一阵风似的跑上了城楼，刚一露头他就看见了黄浩然，李文见到他的“手下败将”是格外的高兴，他双手抱拳直奔黄浩然而去，举手投足之间潇洒的要死！


    “多谢黄司令高抬贵手！李文感激不敬！第1军日后必将回报黄司令！”


    黄浩然看着惺惺作态的李文微笑不语，李文没有留意到，城楼上的32师警卫排官兵脸色都不太好看，他们的腰间都顶着冰凉的枪管！


    *********************************************************************** 双倍期间多谢各位读者的支持，凌云感激不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下半场落幕

    6.82 下半场落幕


    第1军是黄浩然半路拐到南京战场来的，李文这个师长上面又有代理军长李铁军负责传达城防司令部的命令，所以虽然32师在南京外围阵地和日军16师团交手之时也被黄浩然控制过一段时间，但是李文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黄浩然本人。


    黄浩然的年轻让李文妒忌的快要发狂！他熬到现在也不过是个师长，而黄浩然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坐上了南京城防副司令的宝座，这简直就是李文在梦里面为他自己规划的理想轨迹！


    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实现了他的梦想，李文的心里面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滋味，甭提了!


    不过城楼上的李文却保持了他灿烂的笑容，现在是夺取第1军控制权的关键时刻，他必须要让黄浩然对他满意！


    “黄司令，小弟可是一直仰慕您的风采！中央军里面谁不知道您黄司令是常胜将军，要不是胡司令这个老长官召唤，小弟是真想在南京干出一些名堂来！不知道黄司令和李军座谈的怎么样了？李军座这人说话比较直，有什么得罪黄司令的地方还希望您大人有大量！第1军是不是现在就能进城？”


    李文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珠子一个劲得往城楼上的木屋里面瞧，没见到李铁军的尸体，李文总是有些不放心，所以说话的时候他还捎带着拍了李铁军一些马屁。


    黄浩然幽幽的说了一句:


    “不会的！我犯不着和一个...一个下属计较！”


    李文的眼中一亮，黄浩然的这个小失误可以说给了李文无线的遐想！是啊，黄浩然已经犯不着和李铁军计较了，倒不是因为李铁军是黄浩然的下属，而是因为李铁军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没有人会和死人计较！


    李文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幸福来得太快，他有些眩晕感，李经纬站在李文的身后低头不语，本来以李经纬的眼光早就应该瞧出了警卫排的异样，可是由于李文在城门外对李经纬做的那些事情，李经纬现在有些心灰意冷，他的警惕性也大大的降低了。


    “冯师长！准备开门让第1军进城！不过在开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面，李师长，我有些话要和你好好谈谈！”


    黄浩然给冯圣法下达完了命令之后便邀请李文和他一起到木屋里面说话，李文看了一眼李经纬，他用眼神询问李铁军是不是就死在了这座屋子里面，被李文瞪了好几下，李经纬才懒懒的点了点头，他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日子了，李文绝对不是一个值得下属为他卖命的上司。


    得到了李经纬的肯定回答之后李文依然表现的非常小心，他始终落后黄浩然几个身位走在后面，再没有看清楚屋子里面的状况之前李文不打算进到里面去，他不想离他的警卫排太远。


    黄浩然走到屋子门口突然停了下来，李文心里顿时一紧，他的手立刻按向了腰间的手枪。


    “李师长！你的胆子大不大？”


    黄浩然装过身来发问，李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还行！”


    黄浩然冲李文笑了笑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便扭头跨过了屋门。


    李文站在门口朝木屋里面扫了一眼，熟悉的军装立刻跃入了他的眼帘，李铁军蜷缩在墙角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看来李经纬的判断完全没有问题，黄浩然真的对李铁军下手了！


    “李师长！还不快点进来？”


    这时黄浩然站在屋子中央再次转过身来开了口，李文像一只灵猴一样跳过了门槛，然后立刻转过身将屋门掩好，他甚至等不及将身体再转过来就开始向黄浩然示好：


    “黄司令！我和李铁军可不是一路人！你千万不要误会！”李文一边说一边透过门缝小心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他还是有些担心黄浩然将他当成了李铁军的死党，要是这时候黄浩然突然发难，对他也下手那可就糟了。


    “李铁军是死有余辜！我一直不支持他擅自撤退，这也太不把司令您放在眼里面了！可是李铁军仗着有胡司令撑腰，硬是要找回他在桃园丢掉的面子，想让司令难堪！”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文已经满面红光的走到了黄浩然的身边，眼看第1军马上就要到手了，李文觉的他有些燥热难耐！


    权力！可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


    “哦！这么说李师长是支持我对付李铁军喽？”黄浩然冷冷的看着已经昏了头的李文，黄浩然下令让第1军进城再加上一具李铁军的“尸体”已经完全让李文的阴暗面暴露了出来，就让他再高兴一会吧！也好让李铁军知道他的同僚是个什么货色！


    “当然！李铁军就是个十足的草包！第1军在他的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要不是有司令在桃园力挽乾坤，李铁军早就将整个第1军都给断送了！他居然还敢无视司令！简直是吃了豹子胆了！”


    “混蛋！”


    “对！李铁军就是个混蛋！”


    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墙角响起，李文想都没想就附和了一句，等说完之后他才发觉有些不对！黄浩然就站在他的身边，可刚才的声音却是从他的背后传来的！


    李文赶紧回过头去，这一回不要惊，看到的景象着实把李文给吓了一跳！


    李铁军的“尸体“居然活了过来，还翘着兰花指像发羊癫疯似的指着李文，口中似乎还有白沫！


    李文的第一反应是诈尸！然后他才意识到上当了！


    可是当李文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黄浩然的卫士连连长又一次恰到好处的出现了，电光火石之间便放翻了李文，还顺手在李文的嘴巴里面塞上了一只臭袜子。


    一分钟之前还期待着能成为第1军主人的李文瞬间变成了阶下囚！！


    情况真是变化的太快了！


    ****************************************************************************************


    李铁军根本就没有死，黄浩然所说的“借命”只不过是让李铁军诈死，他需要让屋外李文的部下和水西门前的李文放松警惕，然后才好兵不血刃的解决第1军的内乱。


    卫士连连长故意露出的破绽成功的骗过了李文的心腹李经纬，58师在水西门做的一切也都是在给李文传递错误的信息，黄浩然就是要李文作出李铁军已死的错误判断，这样李文才会落入他的圈套，没有了李文，李铁军就可以在第1军里面一手遮天，黄浩然和李铁军的“租约”也就可以顺利的启动了。


    黄浩然刚才故意引着李文说了许多侮辱李铁军的话，这也是在帮李铁军下“清除异己”的决心，向第1军“租人”的事情见不得光，持不同意见的人只能除掉。


    愤怒不已的李铁军冲到卫士连长跟前给了李文几脚狠的，黄浩然知道李铁军这几脚一落下去，李铁军和李文之间就成了两个只能活一个的局面，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死的人只能是李文。


    屋子里面的李文被放倒的同时，外面城楼上的卫士连也麻利的解决掉了李文带到城楼上的第二批士兵，这些人是李文随意挑选的，战斗力还不如之前没能在卫士连手下走过一个回合的警卫排，黄浩然的卫士们动起手来自然是轻松极了。


    五分钟后，李铁军和黄浩然一起走出了水西门。


    李文的参谋长见李铁军和黄浩然有说有笑的朝着他走了过来顿时呆住了！李文可没有交代过这样的情况该怎样处理，正犹豫间，带着手下在旁边沉默了很久的何大如突然发难！李文的参谋长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该怎么对付李铁军和黄浩然就被胡大如取代了位置！


    第1军再次回到了78师系统的掌握之中！何大如的动作很快很隐蔽，外围的第1军官兵完全不知道军部的指挥权又一次完成了交接。


    黄浩然认出了何大如，李文的参谋长被何大如搞定省了黄浩然不少的时间，在亲眼看到了何大如的精彩“表演”之后，黄浩然明白了何大如就是第1军里面的内鬼。


    黄浩然的眼光很准，他在桃园的时候就看出了何大如和李铁军还有李文不是一类人，虽然何大如也帮着李铁军出过馊主意对付黄浩然，但是那只是出于对第1军的保护，现在何大如已经跳出了第1军这个小圈子，他的眼光也开始变得不同起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汪焕之带着宪兵二团赶了过来，水西门前的第1军被化整为零分成了以连排为单位的小部队，然后再宪兵团和58师的“向导”带领下向下关运动，有细心的人应该可以发现，宪兵团和58师引导的第1军部队完全不同，李铁军的78师主要由58师引导，走的也都是一些市区的主要道路，而李文的32师则是由宪兵二团负责“带路”经过的地方也多是一些小巷。


    黄浩然低声的问汪焕之宪兵二团靠不靠得住，汪焕之笑着告诉黄浩然宪兵二团团长罗友胜一直十分敬佩黄浩然这位“常胜将军”，再加上汪焕之这些日子不断的工作，宪兵二团现在已经算是99军的部队了。


    黄浩然非常满意汪焕之的表现，他的这位三弟虽然在军事上没有什么才能，但是在政工方面却非常有天分，汪焕之一手建立了“隐”和特工处这两大机构，现在已经居然已经能够拉拢成建制的部队过来，这可不是一般人办的到的。


    人啊，一定要找的是和自己的领域才能一鸣惊人，汪焕之现在就算是找到了他自己的世界。


    看着汪焕之，黄浩然就想起了沈老二，他的这两个兄弟的性子几乎是完全相反，却都成为了他得力的干将，汪焕之现在干的很不错，不知道城东的沈老二现在怎么样。


    自从到了水西门，黄浩然就一心扑在了第1军的事情上面，城防司令部有范介支应着，一半的事情用不着来请示他，到现在都没有沈老二的消息也就是最好的消息，日本人应该暂时拿城东地区的永备工事没有什么办法，要不是炮兵打光了炮弹，黄浩然根本都不用去操心沈老二，99师的战斗力黄浩然是再清楚不过，日本人还没有能吞下99师的好牙口！


    32师的小队伍在巷子里面分散穿行着，很快他们都陆陆续续遇到了一些第1军临时军部的军官，李铁军的心腹没有和78师一起撤往下关，他们带着宪兵二团的官兵在32师的必经之路上张网以待。


    一声枪响划过了天际，然后又是一声，在日军的炮击和轰炸底下这样的灵性枪声实在是不能吸引人们的注意力，这是李铁军在肃清李文残留在32师的心腹人员，当然顺便公报私仇的事情李铁军的手下们也没少干。


    到了下关码头渡江的第1军部队几乎全部都隶属于李铁军的78师，32师的几千人马就这么在南京城里面消失了！


    “军座！要不要再等等32师？”一个不知道内情的少校向李铁军请示，结果他得到了李铁军的一记白眼，李军长冷冷的说了一句：“78师先过江！又不是过家家！你是不是闲鬼子轰炸机的目标不够大啊？”


    见李铁军的态度十分恶劣，这个少校军官赶紧闭上了嘴巴开始指挥他的部下登船，一批批的船只开始驶离长江南岸，浦口的57军112师也开始渡江，只不过112师是从江北到江南，而78师是从江南到江北。


    在方向上的小小差别就是天堂和地域的界限，112师师长霍守义盯着江面上运载第1军往浦口撤退的船只眼睛几乎要滴出血来！狗日的第1军！狗日的胡宗南！为了让你们逃出生天，112师就得来填这个窟窿！真希望日本人的轰炸机多来一些，将这些胆小鬼都送到江底去喂鱼！


    也许是霍守义的诅咒起了作用，几个小时之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遍了南京卫戍军各部，第1军在渡江的时候遭到日军的疯狂轰炸，近两万人马撤过江的不到一半，32师师长李文和他的师部乘坐的船只被日本人的炸弹直接击中，全部殉国，整个32师只剩下了2000多伤员，78师也是几乎人人带伤，江面上满是船只的残骸和死尸，场景惨不忍睹。


    第1军的惨剧让南京卫戍军各部对日本人的仇恨沸腾到了极点，只是防空部门的军官有些觉得奇怪，明明今天日本空军的空隙规模和以前差不多，怎么一下子就炸光了32师？当这种说法还没有传播出防空部门的时候，大批的宪兵就围住了防空部门，当天晚些时候发往武汉的电报里面提到：“是日长江江面遭到了日军前所未有的疯狂轰炸，渡江的第1军32师损失惨重，南京城防司令部防空部门的几位参谋军官对没能作出提前预警万分羞愧，吞枪自杀......”


    黄浩然能为李铁军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本来有从南京城运出的八千名伤员凑数，李铁军完全没有必要让李文的32师全军覆没，让李铁军没想到的是当他的军部离开长江南岸之后何大如居然带着78师的两个团投了黄浩然的99军，一下子少了四五千人，李铁军只能和黄浩然编造了这场32师遇到日军猛烈空袭的惨剧，为了塑造气氛，黄浩然还让汪焕之挑出一些残旧的船只装上炸药在江面上引爆，然后拉着一帮记者去猛拍了一番，于是国内的报纸上很快又掀起了一场谴责日本人丧心病狂的宣传战！


    这一次黄浩然扣在日本华中方面军脑袋上的屎盆子没有引起松井石根的强烈反弹，华中方面军的各个师团在南京的外围进展的依然非常不顺利，急于缓解来自日本国内压力的松井石根对于黄浩然送到他面前的这份“战功”虽然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认了下来，在空袭中打残了南京卫戍军的一个师，而且这个师的番号还隶属于南京政府中央军里面比较有名气的第1军，这个还算辉煌的战果让松井石根暂时渡过了信任危机，日本空军的指挥官更是恬不知耻的吹嘘，只要再给他100架轰炸机他就可以从地图上将南京城彻底抹去，一直苦于在南京战场上找不到“宣传亮点”的日本记者也接连炮制了一批诸如《帝国雄鹰》、《飞舞的太阳旗》这样的文章来提振日本国民的士气，因为这场从来就没有存在过的“大空袭”，日本军方的一批“战争英雄”被推上了神坛！


    黄浩然也算是救了松井石根一命！


    让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司令官当不下去的人和让松井石根渡过这次信任危机的人居然都是黄浩然，不过松井石根却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内幕，他还以为是“天照大神”对他的关照。


    为了报答日本守护神的帮助，松井石根离开了他位于上海静安寺的司令部，他要亲自坐镇南京督战！松井石根相信他的到来将是给日军师团长们的一针强心剂！从前线部队的反馈，松井石根已经知道了南京卫戍军炮弹告罄的情况，没有了炮兵，黄浩然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吗？


    南京周围的炮声开始越来越响，这一次，都是日本炮兵的独角戏，大批的炮弹从上海源源不断的运到南京战场，在失去了中国炮兵这个对手之后，日本炮兵终于统治了南京战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牛首山下的第六师团

    6. 83 牛首山下的第六师团


    12月17日、18日两天，没有了炮火支援的南京卫戍军与日本华中方面军打得非常艰苦，松井石根的左中右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南京卫戍军布置在乌龙山、栖霞山、青龙山、淳化镇、牛首山、大胜关一线呈半圆形的外围阵地被华中方面军击破了第一道防线，东善桥、殷港、上坊、青龙山、麒麟门几处均被日军占据，南京城的呼吸空间又缩小了一块。


    从第1军“租过来”的一万官兵经过了两天的动员和教育基本接受了他们被99军兼并的事实，黄浩然这两天对这些官兵说的话和他告诉李铁军的完全不一样，黄浩然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些兵是他从李铁军手里面临时借来的，他让原本属于第1军的这些官兵安心留在99军，伙食和军饷都是一律从优！黄浩然这种明显在收拢人心的举动让主动在江边“反水”来投的原78师参谋长何大如为他的英明决定欣喜不已。


    既然黄浩然连借来的人马都没打算还，那么何大如带来的这两个团“厚礼”战后就更不会有被“退货”的危险，黄浩然对自己人的宽厚何大如这两天都暗暗看在眼里，跟着这样的上司，绝对不会吃亏！


    由于刚刚才投靠的99军，所以何大如有事也不敢直接找黄浩然，他见汪焕之在99军的几个核心成员里面长的面相看起来还算厚道，于是何大如悄悄的挤到汪焕之身边，说出了他的担心：


    “汪军座，司令这一招“刘备借荆州”是不是使得太明显了一些？胡宗南可不是省事的人，以后难免会有麻烦......“


    汪焕之听了何大如的话不屑的说道：“自己的人都看不住，胡宗南只怕是没脸提这件事情，而且，咱们99军可不憷胡宗南，这些年大哥想办的事情那件没办成过？胡宗南知趣的话最好，要是敢闹腾，大哥有的是招治他！”


    何大如没想到他的老长官胡宗南这个中央军里面派系头头居然在汪焕之的眼里是这样的形象！黄浩然的这些心腹个个都傲气的很，似乎他们的眼里面除了黄浩然是谁也瞧不上！整个99军就像是个巨大土匪窝，只要有人敢踩进来，所有的人就会抱成一团将来人打出去，这样一支只听从黄浩然一个人调遣的部队倒更像是黄浩然养的私兵，可偏偏99军还是中央军重点宣传的“模范部队”。


    报纸上的事情果然不能全信！


    还是赶紧请战吧，要想在99军这里站住脚跟，军功那是必不可少的，何大如故意咳了两声，把汪焕之刚才说的话给掀了过去，胡宗南毕竟是何大如的老长官，他还不习惯听到别人胡宗南的坏话，汪焕之将何大如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了眼里，要是何大如像墙头草一样说翻脸就翻脸汪焕之一定会提醒黄浩然给何大如安排一张冷板凳做，现在胡大如不愿意说胡宗南的坏话，汪焕之反而有些欣赏何大如这个人， “恋旧情”是一种美好的品德，至少在汪焕之眼里面是这样的......


    “汪军座，我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参战？兄弟在江边反水就是为了打小日本，可是司令这两天都是在搞一些宣传工作，实在是急死个人！还有编制的问题......”何大如咳嗽完以后又提出了新的问题，这些就不是汪焕之这个副军长能够回答的了，汪焕之指了指不远处正在给何大如的部下宣讲99军待遇和赏罚办法的范介，示意何大如是问错人了。


    何大如向汪焕之道谢之后朝着范介走去，站在台上宣讲的范介老远就注意到了何大如，于是他拉了一个99军的政治部军官继续他的工作，他自己则转身进了后台，然后来到了何大如的面前。


    何大如还没有来得及向参座问好范介却先开了口，这喝过德国墨水的人说出的话就是不一样，范介主动的夸奖起了何大如“弃暗投明”的行为，然后告诉何大如，黄浩然把第1军旧部全部合并在一起交给了何大如，暂时他们就编为99军直属特务团。


    乖乖！一万多人的一个团！估计在全中国再也找不到一支同样人数的团队出来了，何大如一开始的时候以为黄浩然会将原第1军的官兵全部打散补充到99军各部，他最好的打算也不过就是想要保住他带过来的两个团，现在黄浩然不但没有动何大如的两个团还将32师的官兵全部交给了他，说不感到意外那纯粹是骗人的。


    范介看着他对面瞪大了眼睛的何大如，他完全能体会到现在何大如的心情，将第1军的这一万多人打散补充各部的意见范介也提起过，但是黄浩然为了照顾这些官兵的情绪和保持他们的战斗力所以没有采纳范介的意见，于是何大如的特务团现在一下子变成了99军里面仅次于99师和139师的第三大力量，何大如彻底的感动了，他和99军的关系在这一瞬间又紧密了许多！


    回过神的何大如向范介表示他和他的特务团一定多杀鬼子，报答黄司令的知遇之恩！


    这也正是黄浩然要的效果！黄浩然要的是一支来之能战的军队，不是要一群没有了精气神的散兵游勇！现在在何大如的指挥下这个刚成立的特务团马上就能投入作战，这对于连日来损失巨大的南京卫戍军来说将是一次巨大的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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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首山前，日军第6师团师团部


    谷寿夫中将在地图上不断丈量着牛首山和南京之间的距离，他的第6师团现在已经摸到了南京的南大门，牛首山背后就是铁心桥和雨花台，中华门城楼和现在谷寿夫所呆的位置也不过只有十几公里的距离，更重要的是南京卫戍军在牛首山和雨花台之间没有任何的永备工事，第6师团只要通过了牛首山就能兵临南京城下！这是谷寿夫渴望了许久的荣誉！


    114师团和18师团的遭遇没有影响到谷寿夫的雄心，他的第6师团一路稳扎稳打到这里，谷寿夫相信他的师团将是第10军里面第一支伸手接触到明城墙的大日本皇军！


    牛首山，将是第6师团挺进南京的最后一块绊脚石！谷寿夫决定要从中国守军的尸体上踏过去！


    守卫牛首山的南京卫戍军部队是99军139师一部，牛首山的位置十分重要，它不仅是南京南大门的最后一道坚固屏障，更是南京卫戍军江边走廊的最前沿，王山奎将他的139师放在牛首山，其用心良苦可见一斑，牛首山在手，中华门就很安全，通往芜湖的江边通道也将会保持畅通，如果丢了牛首山，不但日军可以高速突击雨花台地区，而且江边走廊也将至于日军的炮火之下，事关南京卫戍军的生死，王山奎第一时间向黄浩然做了汇报。


    接到王山奎的电报，黄浩然离开新成立的99军特务团回到了他的城防司令部，由于南京城区的部队几乎已经被抽调一空，所以何大如的特务团现在的任务就是和宪兵的几个团一起负责南京城区的守备，霍守义的112师残部被缩编成一个团开赴乌龙山，徐源泉的第10军一部被替换出来支援沈老二的99师，城东的战局虽然有利于日军但是南京卫戍军也没有太处于下风，黄浩然的注意力开始向牛首山地区转移，谷寿夫的这一刀够狠！要是给他捅实了，南京卫戍军可就真的要伤筋动骨了！


    牛首山万万丢不得！王山奎啊王山奎！这回就看你的了！


    被王山奎摆在牛首山山区的部队是李玉和的539团和郭天长的541团，和谷寿夫交过手的王山奎可不敢小看第6师团，松井石根的左路军里面谷寿夫的这个师团最有战斗力，教导总队、139师都轮番和第6师团交过手，全都没能占到便宜，现在又没有了炮兵助阵，王山奎只能用重兵把守牛首山山区。


    既然叫牛首山山区，也就是说牛首山并不是孤零零的一座山，牛首山山区是逶迤于长江和外秦淮河之间的丘陵地带，由牛首山、祖堂山、东、西天幕岭、隐龙山等诸多大小山组成，总面积1.4万亩，牛首山地区峰峦起伏，怪石嶙峋，其中海拔最高的牛首山，距离中华门大约只有10公里，它是一座海拔只有240米的低山。因其最突出的双峰相对峙恰似牛头上的一对角而得名。


    牛首山天工造化，自然景色极佳。阳春三月，茂林修竹，桃花争艳；黄昏时分，暮色苍茫，云蒸霞蔚，“牛首烟岗”，令人沉醉。它与栖霞山齐名，素有“春牛首，秋栖霞”之说， “春游牛首”是南京人的习俗之一，牛首山遍种桃树，阳春三月满山桃花争艳，又有大量洁白的绣球花点缀其间，美不胜言。每年这个时节南京市民倾城而出观赏桃花，盛况非比寻常节庆可比。


    可是现在，这片风景如画的山区却即将要迎来血与火的洗礼，呆在祖堂山最高处的541团团长郭天长靠在一棵大树下面静静的看着山脚下的村庄，这个村庄叫做史家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烟，郭团长在村子里面放了一个排，这个排的任务就是在日军大队开过来的时候引爆埋在公路上的炸药，牛首山山区的几座山头脚下有一条公路，这条公路从牛首山山区纵穿而过，要想在这里拦住鬼子，就得先炸掉公路。


    539团团长李玉和十分反对郭天长的计划，李玉和觉得应该一早就毁掉这条公路，这样才能将第6师团困在牛首山山区，而郭天长坚持等鬼子露了面再炸路，他的理由是担心小鬼子看不到公路选择绕山而过，那就不能形成从两边高低夹击的态势，郭天长管这招叫做“请君入瓮”。


    说服不了郭天长的李玉和把他防区的那段公路炸了个稀巴烂，又推了大量的山石下去，只要堵住了出口，541团这边即使出了差错也误不了大事，李玉和还是喜欢保守一点的战术。


    当第6师团的前卫部队见到牛首山山区这完好无缺的公路时别提有多吃惊了，骑兵第6联队联队长猪木近太大佐在山区的入口停止了前进，他把这个奇怪的现象报告给了师团长谷寿夫，看完了猪木联队长的电报之后，谷寿夫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和南京卫戍军交战多日，他已经基本适应了南京卫戍军的战术，这样一条完好的公路尽头一定有陷阱在等着他的第6师团，谷寿夫让他的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向空军要来了侦察机，没过多久，两架吐涂着太阳旗的日本侦察机赶到了牛首山山区，然后开始降低高度拍摄照片，539团破坏的后半截山路在鬼子侦察机面前暴露的干干净净，祖堂山山顶上的郭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通知躲藏在史家凹的工兵引爆了炸药，既然日本人已经知道了山上有埋伏，公路上的炸药就派不上用场了，不过史家凹的那个排郭天长最后还是没动，郭天长打算让541团在史家凹打响包围牛首山的第一枪。


    看着在天空中盘旋不肯离去的日本侦察机，有541团的军官立刻组织机枪手端起机枪就想开火，郭天长立刻阻止了这样的冲动行为，先不说能不能打掉日本人的侦察机，即便是暴露了火力的强度也是大大不妙的，南京战场上的中国炮兵已经断了粮，南京卫戍军各部现在手里面只有一些迫击炮和从日军手里面缴获的步兵炮、掷弹筒，郭天长可不想浪费子弹去招惹日本人的轰炸机还有重炮，没见到第6师团的先头部队之前最好还是保持低调。


    日本侦察机为了引诱山上的中国军队开火特意在山谷间俯冲穿梭了几次，但是他们始终没有听到一声枪响，气急败坏的日本飞行员开始用飞机上的机枪胡乱扫射，直到打完了子弹，这两家日本侦察机才调头返航。


    539团和541团的官兵躲藏在大树下或者掩体里面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些长翅膀的日本强盗，他们只能将他们的怒火释放到即将到来的第6师团身上。


    空军的侦查效果让谷寿夫非常满意，南京卫戍军在空军的压力下提前引爆了埋藏在公路上的炸药，这让第6师团节省了不少时间，谷寿夫现在不必命令他炮兵联队用宝贵的炮弹开路，这样一来第6师团就有了更多的炮弹用来攻坚，好钢应该使在刀刃上。


    进入牛首山山区的先头部队将是神田正种大佐的步兵第15联队，骑兵不适合攻坚作战，那几座山头上必定有南京卫戍军的重兵把守，步兵更适合干这样的事情。


    得到命令的骑兵第6联队联队长猪木近太大佐给神田正种大佐的步兵第15联队让出了攻击通道，猪木联队长还特意拨给神田正种大佐一小队骑兵，这些骑兵可以让步兵第15联队的警戒线放的更远一些，这样能缩短预警的时间。


    第6师团内部十分的团结，谷寿夫中将是个非常优秀的师团长，他的部队非常讲究各兵种之间的配合，上下级军官之间的关系也非常融洽，熊本师团可是日本陆军的精锐！


    神田正种大佐派出了两队尖兵，这是他的试探，几十个日军士兵分成了两个作战小队，三人一组的三角阵形，每个鬼子兵负责120度的区域，他们背靠着背慢慢的移动着步伐。


    一草一木后面，随时都可能飞出中国人的子弹，在南京战场上，担任尖兵的风险几乎和敢死队不相上下，等走完了这段山路，这十几个日军也许一个都不会剩下。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鬼子兵渐渐靠近了史家凹，他们对安静的村庄发生了兴趣，两个三人小组端着三八大盖走向了村口，躲在一间土房子里面的541团3营1连史排长朝他的部下挥了挥手，这是准备战斗的手势。


    史排长的兵缓缓的拉动着枪栓，他们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吓跑了村口的几个小鬼子。


    孟二愣站的位置离史排长很近，他小声的对他的排长说：“才6个!太少了一点！都不够分的！排长！这是你本家的地方，你说让我打哪个？我保证给你放倒，要是打不到头都不算本事......”


    “小声点！显不出你能耐啊？惊动了小日本，我一枪崩了你！”


    史排长连头都没回，直接教训了孟二愣一顿，孟二愣吐了吐舌头，朝史排长的后背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拿村口的鬼子练瞄准。


    说来也巧，史排长带着部队埋伏的这个村子叫史家凹，连里面在选将的时候连长就定了史排长，还随口说了一句：“既然是你本家的村子，就交给你了......”


    孟二愣刚才调侃的就是这个事情，只不过，孟二愣没赶上史排长心情好的时候。


    6个...的确是太少了一点...... 史排长心里面也对村口出现的鬼子数量不太满意，好不容易得了个离鬼子这么近的位置，才来了这个几个小鬼子，实在是让史排长觉得堵的慌。


    只能将就吧......蚊子腿不也是肉吗？


    史排长轻轻的打开了毛瑟手枪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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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史家凹的前哨战

    6.84 史家凹的前哨战


    神田正种大佐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似乎很快就要下雨，雨后的山坡将变的非常泥泞，那样15联队的攻击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神田正种大佐没有奢望一鼓作气就拿下祖堂山，牛首山山区对于南京卫戍军的战略价值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南京卫戍军的首脑黄浩然一定会在这里埋下重兵，也许，还会是黄浩然的王牌—99师。


    15联队将要面对一场艰苦的战斗，神田正种联队长希望在雨点落下来之前能在山脚和山坡上占据一块比较大的前进阵地，这样做就是为了在牛首山守军的阵地上先钉进一个钉子，神田正种联队长非常清楚15联队的战斗力，200米左右的小山，只要第一次攻击能够在半山腰站住脚跟，那么攻上山头就只是时间问题。


    神田正种联队长刚刚得到了华中方面军下发的南京地区最新作战地图，史家凹，这个祖堂山脚的村庄在地图上都标识的清清楚楚，神田正种联队长知道这一定是日本情报机关的杰作，也许这份新地图几个小时之前还摆在南京政府高级军官的案头上，现在却拿在了他神田正种的手里。


    中国人的保密工作做得真是糟糕到家了！大日本皇军开战以来已经不知道得到了多少来自南京政府的“馈赠”，这也是日军能够从上海一路打到南京的重要原因之一。


    要是这份地图能够来的更及时一些，114师团的悲剧应该就可以避免，因为在这份新的地图上面，天生桥地区的特殊山貌也被画了上去，要是末松茂治知道天生桥的实际情况，那么就是借末松茂治十个胆子他也不会在这片区域用兵，可惜，这份新地图来的太晚了。


    新发下来的军事地图引的神田正种联队长浮想联翩，这时15联队的尖兵已经踏入了史家凹，死一般宁静的村庄显得无比的诡异，最先到达村口的6个鬼子兵叫来了帮手，现在史排长的猎物增加到了18只。


    “啪！啪啪......”


    史家凹的守军第一轮齐射就放倒了半熟的鬼子兵，神田正种联队长听到枪声松了一口气，对手终于出现了，就让史家凹成为15联队的试炼场吧。


    史排长没有想到小日本的炮火报复会来的这么快，几乎是在鬼子的尖兵拖着尸体往回跑的同时，第一批山炮炮弹就落在了史家凹，史排长他们只是躲藏在村庄里面的土房子里面，这样的掩体根本就经不起鬼子炮兵的蹂躏，经常挨上一发炮弹，整个土房子就飞上了天，史排长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


    “出来！都从房子里面滚出来！别让小鬼子活埋了你们！”


    139师是99师分出来的部队，官兵的战术素养比起中央军的普通官兵要高得多，要不是这几仗下来队伍里面多了不少新兵，史排长都不用这么忙活。


    在炮弹里面穿梭是个技术活，有经验的老兵会踩着弹坑跳跃前进，而新兵却只知道像个鹌鹑一样躲在有屋顶的地方，所以老兵最容易被炮弹片击中，而新兵却容易被倒塌的房屋活埋！


    史排长一路上踢了不少新兵的屁股将他们从危险地带拖了出来，即使这样紧赶慢赶，3班还是有两个新兵被埋在了泥石砖块下面，3班长急得直接用手去扒人，史排长将3班长一把推开，然后冲着泥石堆底下喊了几句，结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史排长捡起3班长的枪丢还给3班长，然后对坐在泥石堆上的3班长说：“没救了！别坐在这里！看着你手底下的新兵！先顾着活得吧！”3班长木然的点了点头，两个月前，3班长只是一名普通的战士，几仗打下来，基层的军官要么被升了官，要么见了阎王，几乎换了一茬。3班长因为作战勇猛被提拔为班长，但是他知道现在还是不太会带兵，刚才见到他手下的新兵被倒塌的房屋埋住了3班长顿时就乱了阵脚，要不是史排长及时赶到，他手底下的3班恐怕又要多几具泥石堆底下的尸体。


    新兵太多了！一打仗就到处乱跑，有的新兵根本还是娃娃，这片泥石堆底下的就是一个村的两个孩子，一个16，一个17......


    战争，让男人迅速的成熟起来，习惯死亡，3班长已经不太记得了，其实他也只有21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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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击结束之后两个日军小队直接扑了上来，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不停的喷吐着火舌，飞舞的子弹在村口到处乱窜，史排长连滚带爬的穿过了一块开阔地，然后一头扑倒在了马克沁重机枪的旁边。


    史排长手里面只有这一挺重机枪，一定要用好，等鬼子发起密集冲击的时候才是马克沁发言的时候，史排长用手势招了两个步枪手和一个冲锋枪手过来，然后将重机枪的安全交给了这三个人。


    安排在村口的1班已经开了火，两挺捷克式不停的扫射，史排长想到过去看看，但是重机枪掩体和1班之间的一小块地方被鬼子的机枪打的烟尘四起，想要通过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刚！给我打两颗手榴弹，我要到1班的位置上去！”史排长紧了紧军靴上的鞋带然后正了正钢盔，他打算借着手榴弹爆炸的烟幕冲到1班的位置上去，大刚是掷手榴弹的好手，这么远的距离，也只有他这个“人肉迫击炮”能够得上。


    掷弹手大刚目测了一下鬼子机枪阵地的距离，然后从屁股后面的手榴弹袋里面摸出了两颗巩县造，这种远距离的投掷，还是木柄手榴弹好使。


    三班长问大刚准备好了没有，大刚伸手示意让三班长等一等，这是因为大刚看到了几个鬼子兵即将走到鬼子机枪阵地前面，等这些鬼子到了位再投弹，不但可以影响鬼子机枪手的视线还可以顺便解决掉他们，大刚不希望他出手跑空。


    一面盯着鬼子的动静大刚一面开始了倒计时：“三...二...一！走.....”话音刚落，大刚一甩手，连续掷出了两颗手榴弹，等待多时的史排长听到爆炸声之后立刻就像闪电一样冲出了机枪掩体。


    翻滚...跳跃...史排长这一连串体操般的动作让机枪掩体里面的官兵都看呆了， 一眨眼的功夫，史排长就冲到了1班的位置上。


    1班的位置在全排里面最靠前，面对着小鬼子的强大火力，1班的伤亡不小，两挺捷克式的射手都已经换了人，步枪手也阵亡了一个，剩下的兵几乎都负了伤，1班长正用他的左手举着毛瑟手枪不停的向冲上来的鬼子射击，他的肩胛骨被日军的歪把子机枪打碎了，整个右臂吊在身体一侧，1班长的脸上是一种病态的潮红，史排长见过这样的例子，往往出现这种情况的伤员通常很难活下来，这是一种回光返照的迹象。


    史排长的到来让1班长很高兴，自己的伤势有多重他非常清楚，1班长希望史排长能带着他的兵走出史家凹，去和大部队会合，至于他自己，现在已经一步也走不动了......


    “排长，鬼子的大炮这么凶，挡是挡不住了，你带着1班撤到村子里面和鬼子打巷战，村口留给我，一挺轻机枪和几个弹夹就足够了，我这里还有几个手榴弹，能捞几个垫背的......”


    史排长的理智已经接受了1班长的想法，但是他的情感却不允许他这样做，在史排长犹豫的时间里面旁边又有两个战士一头栽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1班已经伤亡过半，村口是无论如何也守不住了。


    “走吧！排长！记得要给我的班留个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史排长强忍住眼泪答应了1班长的请求，他跑到面对重机枪掩体的地方大声的喊道：“大刚！多打几个手榴弹！重机枪开火掩护！老子要带着1班撤到村子里面！这几条命就交给你们了！”


    “放心吧！排长！你死不了！我大刚说的！”


    掷弹手大刚的回答让史排长露出了笑容，这小子，还真是牛皮哄哄！幸亏小鬼子听不懂中国话，要不然可就是自杀行为了。


    “1班的！扔手榴弹！咱们到村子里面去！”


    史排长的命令一发出，1班的官兵将身上所有的手榴弹都扔了出去，连续的爆炸产生了大量的烟幕，掷弹手大刚也故计重施用手榴弹阻挡住了日军机枪手的视线，史排长带着1班的兵拼命的往村子里面跑，路上被鬼子的流弹击中了一个，打伤了大腿，好在没有打断大动脉，止血粉和绷带用上去，出血被止住了，只要撤到山上找到卫生员，那就能活命。


    村口阵地上只剩下了身负重伤的1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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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排长和手下的官兵一撤，严重失血产生的疲倦感就涌了上来，1班长眼睛的焦距开始出现问题，他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能这样睡过去！还得拉几个鬼子一起上路呢！1班长用他的左手在负伤的右肩上用力的按了一下，钻心的疼痛驱赶走了倦意，1班长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拖着捷克式挪到了一堵土墙后面，这里的射界很开阔，正好堵在鬼子的进村道路上，1班长趴在这里静静的等待着。


    被1班刚才一通手榴弹炸的后退了七八米的日军见中国军队停止了投掷手榴弹又端着刺刀站了起来，可能是对刚才的手榴弹心有余悸，所以这些鬼子现在站的队形非常分散，1班长打完了一匣子弹才扫倒两个鬼子兵，史排长在重机枪掩体里面看着1班长在村口的战斗，他觉得至少应该在火力上支援1班长一下！


    “重机枪！给我狠狠的打！”


    马克沁又一次欢叫了起来，密集的弹雨逼得日军攻势缓了一缓，1班长利用这段空隙换上了一个新弹夹。


    只剩下一只左手就是不方便，以前1班长是出了名的快手，现在换个弹夹居然也要半天的时间，1班长用左肩顶起捷克式，然后苦笑着摇了摇头，剩下的这半条命究竟能换几个鬼子兵，他现在很想知道答案。


    村口的日军见刚才沉寂下来的捷克式又再次欢叫起来，意识到村口的中国守军没有还有活着的人，一个日军少尉立刻调来了掷弹筒，对着1班长的位置打了几发，爆炸过后捷克式停止了射击，史排长的心猛的一沉，1班长恐怕已经.......


    狗日的小鬼子！远距离交战你们有大炮我打不过你，等进了村你们的大炮就使不上劲了，倒时候在好好的收拾你们，为1班长报仇！


    史排长钢牙紧咬，他将改变作战方式的命令传达了下去，村子里面的活力强度立刻降了下来，担心中国军队逃跑的日军立刻发动了猛烈的攻势，15联队是想要跟在史家凹的中国守军后面一鼓作气杀上半山腰，这也是神田正种联队长的如意算盘！


    冲进史家凹的日军先头部队很快就发现他们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村子里面的中国军队根本没有后退的意思，屋顶、院墙上、房子里面，到处都是枪口，对村子里面的地形一无所知的鬼子吃了大亏，史排长的部下零打碎敲居然打死打伤了鬼子40多人，这几乎是刚才村口阻击战收获的一倍！这关起门来打狗的战术着实要的！


    看着史家凹里面的日军陷入了混战，神田正种联队长一时有些束手无策，双方的人马都在村子里面，15联队的山炮和步兵炮都失去了作用，现在15联队只有不断的增兵，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将中国人挤压出去！决心一下，神田正种联队长就立刻向史家凹增援了一个步兵中队！空气中的湿气已经越来越重，神田正种联队长还记得他的设想，下雨之前，至少也要拿下史家凹，如果能顺势杀到山腰上那就再好不过了！


    “轰！”


    一声炸雷滚过，骑在马上的神田正种联队长眉头又紧了一些。


    涌进史家凹的鬼子越来越多，史排长和他的部下们渐渐被挤压到了村子的后部，日军仗着人多势众，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向前推进，一旦遇到史排长他们的攻击就架起掷弹筒一通猛砸，这种不讲理的打法让史排长也没了办法。


    打巷战虽然是一种以弱胜强的方法但是双方的实力也不能太过悬殊，现在史家凹的鬼子人数已经是史排长的十倍还多，即使再占据了地利，这仗也打不下去了，现在史排长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往祖堂山上撤。


    撤退也有撤退的学问，史排长他们如果不能甩开日军的追击，那么他们就等于是活动在山坡上的靶子，不但会损失惨重还会暴露出山上防线的部署，要是鬼子指挥官玩的更高级一点，没准会跟在史排长他们后面掩杀上去，这样一来整个防线都会动摇，史排长不想当这个千古罪人！


    鬼子不会给史排长太多的思考时间，史排长呆的这个院子附近的枪声越来越密，这说明鬼子的大队正在向着史排长的方向前进，一个排的官兵战斗到现在剩下不过十来个人，重机枪早就毁了，机枪手被日本人一枪击中了头部，弹药手一个人没法带走马克沁，就在重机枪下面塞了几颗手榴弹然后离开了，这个小陷阱至少解决了好几个鬼子兵，也算是值回了马克沁的价钱。


    现在怎么办？史排长现在还真的拿不定主意了！


    ******************************************************************************************


    1班长没有死，他只是被鬼子掷弹筒爆炸的冲击波震的昏了过去，当1班长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穿着黄皮鞋的脚！


    鬼子！1班长赶紧眯起了眼睛，他的捷克式已经不知去向，毛瑟手枪里面还有几颗子弹，但是却被他插在腰间，现在1班长的姿势是趴在地上，只要他一动，旁边的鬼子兵就会用刺刀将他捅成血葫芦。


    村子里面的枪声还在继续响着，看来史排长他们还没有撤出去，1班长小心翼翼的盯着他脑袋旁边的“黄皮鞋”，只要这鬼子转个向，1班长就会跳起来要了他的命！


    今天在史家凹杀得鬼子早就够本了，要是再加上这个，1班长就是见到了阎王也能乐呵呵的。


    1班长在等待着他的机会！结果“黄皮鞋”始终没有挪动一下，从远处居然又来了两个鬼子。


    两个都是军官！


    1班长当然没有抬头去看来的这两个鬼子的军衔，拖在地上的军刀刀鞘已经表明了这两个鬼子的身份，没办法，小鬼子的腿实在是太短了，佩带的军刀很容易拖到鞋面的位置，1班长只扫了一眼就知道来了两条大鱼！


    几句叽里咕噜的日军听的1班长头昏脑胀，之后他又听到了熟悉的捷克式机枪的零件响动，从声音传来的方向判断是鬼子军官在摆弄机枪，看来1班长的机枪落到了鬼子的手里。


    1班长身边的这两个鬼子是石川少佐和加山大尉，石川少佐是进攻史家凹的日军大队的大队长，而加山大尉是石川少佐手下的一个中队长，石川少佐想看看和他们战斗到现在的中国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在加山大尉的带领下，两个人来参观1班长的“尸体”， 石川少佐从站在1班长“尸体旁边”的列兵手里面接过了1班长使用的捷克式，这种机枪是南京政府军队里面大量使用的武器，但是这一挺捷克式保养的程度明显比他的同类要好得多，石川少佐意识到山上的中国守军已经是一支精锐之师！


    石川少佐忽然想起中国军人的胸前都会有一张补丁，那上面会写着部队番号之类的信息，于是石川少佐让站岗的列兵将1班长的“尸体”翻过来。


    当“黄皮鞋”弯下腰来翻动1班长的时候1班长心里面简直乐开了花，这样一个翻身，刚好可以抽出腰间的手枪，这两个鬼子军官的命老子要了！


    只是不知道官够不够大！


    石川少佐和加山大尉惊恐的看到那具中国军人的“尸体”忽然睁开眼睛然后扣动了手枪扳机，然后他们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1班长在被刺刀捅进心脏之前看清了他最后的收获。


    一个大尉！一个少佐！值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发“黑”财

    6.85 发黑财


    1班长在村口制造的“惨案”让日军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史排长带着他剩下的几个兵趁机跑出了史家凹，在山坡上史排长指着村口的方向对1班的最后一个战士大声说道：


    “那是你们班长殉国的地方，这笔血债一定要加倍向小鬼子讨回来！一定要记住！！”


    17岁的小兵用力的点了点头。


    一个男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一个孩子变成了男人！史排长知道1班的香火会传递下去，过不了多久，面前的这个孩子就会变成一个出色的班长，不知道1班长在九泉之下会满意吗？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一场倾盆大雨终于落下，这场大雨给牛首山山区的中日两国军队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神田正种联队长如愿以偿的在下雨之前拿下了史家凹，不过他的15联队付出的代价却有些大的离谱，几十名士兵的伤亡再加上损失了石川少佐和加山大尉这两个军官，祖堂山上的139师果然不好惹。


    99师作为日军最痛恨的部队早已经成为了日本情报机关的重点调查对象，牺牲在村子里面139师官兵身上穿的制服和99师是同样的制式，而且他们的胸前还有所属部队的番号，石川少佐和加山大尉就是为了核实对手的身份送了命！神田正种联队长从情报中得知139师和99师都隶属于黄浩然的99军，这两个中国师是正儿八经的兄弟部队，只是他没想到139师的战斗力居然也和99师一样强悍到了如此地步！


    淞沪战场上的中国王牌已经由一个师变成了一个军！以后，它还会变成什么呢？


    神田正种联队长紧缩的眉头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15联队将他们发现的这个情况报告给了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在这样的雨天让15联队去仰攻在山头上以逸待劳的139师，神田正种联队长不认为他有胜利的可能，想要拿下牛首山山区，第6师团就必须增兵！


    15联队虽然占领了史家凹，但是神田正种联队长可不敢让他的部下呆在村子里面避雨。由于村子距离祖堂山太近，随时都会有迫击炮弹从山上飞下来，南京卫戍军只是失去了大口径火炮，他们的迫击炮炮弹还十分的充足，神田正种联队长还知道99军拥有一批优秀的迫击炮手，他不会让他的大队成为139师的靶子。


    神田正种联队长在史家凹只留下了一个小队，其余的部队都后撤到了安全距离扎营， 15联队带来的所有雨布都用来包裹他们宝贵的弹药，像神田正种联队长这样的日军高级军官还能有一顶帐篷遮风挡雨，普通的日军士兵就只能披着雨衣躲藏在树下或者岩石旁边，看样子这场雨还要下上很长的一段时间，15联队在连续作战之后终于迎来难得的休息时间。


    要不是被雨水淋的浑身湿漉漉的，日军士兵们真会觉得他们是去到了天堂......


    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非常感谢这场及时雨，日本人在高楼门、唐家营一线的猛攻已经让83军和66军有些吃不住劲了，这场大雨延缓了日军的攻势，黄浩然的部队又得到了宝贵的休整时间，黄浩然让汪焕之抓紧利用这段时间给前线的部队补充给养，手头机动兵力吃紧的黄浩然只能给南京卫戍军各部不断的发东西，这也是传递信心的一种方式。


    前线的官兵们不怕和小鬼子拼命，却怕他们的长官不记得他们，黄浩然现在就是在用行动告诉这些官兵，他没有忘记他们，他们不是在打一场没有意义的战争！


    从各个军需仓库出发的一支支运输队在大雨中快速穿行着，雨天不会遭到日本空军的轰炸，虽然道路变得泥泞难行，运输队的工作效率还是比平时提高了不少，无边的雨幕，是给这些运输队官兵的最好掩护。


    前线的战事越来越吃紧，汪焕之手里面的存货品种也开始越来越少，炮弹、地雷、枪榴弹这些紧俏货已经被汪焕之直接从清单上勾掉了，南京卫戍军的炮兵已经彻底的断了炮弹供应。


    在黄浩然的授意下炮10团昨晚从下关码头装船去了武汉，150毫米德制榴弹炮是现如今中国最大口径的火炮，黄浩然不想让这些宝贵的重炮丢在南京，他更不想用炮10团的炮兵当步兵使，一个现代化的炮兵团培养起来不容易，不能随便糟蹋了，就当是为中国炮兵留点香火吧。


    在炮10团之后撤走的还有施大炮的99军直属炮兵团和南京卫戍军司令部直属的几个炮兵营，这些部队的目的地和炮10团不同，他们的终点是九江，黄浩然不是圣人， 99军在南京必定会伤亡惨重，现在他要提前管军委会要点利息。成团建制的炮兵都是直属最高当局指挥，黄浩然没有机会下手，但他可以把零星的炮兵聚集起来集中使用， 99军的炮兵团在吞掉这几个炮营以后应该能够很快恢复元气，小鬼子在华东战场上的炮火优势让黄浩然吃够了苦头，他早就憋着劲要建立一支“大炮兵”。


    这些撤到九江的炮兵就是黄浩然保留的种子，有了这些炮兵和大炮做本钱，只要给他时间，不要说炮团，就是炮旅炮师黄浩然也能建的起来！


    ***************************************************************************************


    终于不用被炮兵追在屁股后面要炮弹的汪焕之并没有得到他想象中的清闲，南京的仗打到现在，所有的物资都开始变得缺乏起来，汪焕之已经被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折磨得有些神经质了，有时他真想撂挑子不干，但是一想到坐在城防副司令位置上的人是他的大哥黄浩然，汪焕之只得咬牙接着坚持。


    “铃铃......”该死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汪焕之刚用三卡车弹药堵住了58师师长冯圣法的嘴巴，桌子上面的另外一台电话又开始闹腾，有些疲惫的汪焕之示意他的副官去接电话，他自己挂上冯圣法的电话之后想要走到窗边去吸一支烟。


    “是！司令！是！明白！”汪焕之的腿还没能迈出去几步就听到他的副官“啪”的一个立正然后说了一连串的是和明白，现在整个南京城里面能让汪焕之的副官如此激动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大哥黄浩然。


    没等副官传达黄浩然的意思，汪焕之就自觉的走了回来，还没来得及点着的香烟被他丢在桌上，汪焕之伸手从副官手里面接过了电话听筒。


    汪焕之在电话里面和黄浩然谈了一会才知道他的大哥现在遇到了新麻烦，半个小时之前一帮子留在南京城里面的“社会名流”在唐生智的带领下来到了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外面，黄浩然在指挥部队和日军作战的时候唐生智也没有闲着，他这位名义上的南京城防总司令在交际场面上还是很吃得开的，老唐整天到处宣传讲演，接见市民，很有些自娱自乐的味道。


    今天早上唐生智照例开始了他的公关生活，在一大堆中外记者的簇拥下，唐生智来到了南京国际安全区接见那里的南京市民，结果唐司令被几个突然冒出来的“社会名流”当成了能做主的人物，这些“代表”居然提出让唐生智调拨一批粮食给安全区的难民，唐生智当着大批记者面没法拒绝只能支支吾吾的答应了下来，有好事的外国记者吵着要和唐生智带他们一起去参观粮食调运的情况，知道自己说的话不能算数的唐生智为了他的面子，居然把这些人带到了黄浩然这里，好在范介反应的快，让卫兵将记者和市民代表挡在了警戒线外面，谁能保证这些外国记者里面没有日本人的探子？现在司令部的位置暴露了，要是鬼子发动空袭怎么办？这老唐也太儿戏了一些吧？


    唐生智的面子黄浩然还是要给的，他耐着心听完了唐生智的要求，心里面顿时堵的不行。这唐司令还真能生事，日本人的攻势已经越来越急，他还拉着人来找黄浩然要物资，要不是看在安全区的几十万同胞的面子上，黄浩然真想把唐生智给撵出去!


    其实唐生智就是看准了黄浩然不会为难安全群、区里面的难民才会这么有恃无恐，现在皮球踢给了黄浩然，他唐生智只要躺在那里等着领功就可以了，黄浩然不调粮食那就是罔顾同胞死活，责任自然都推到黄浩然的头上。如果肯调粮那就更好，这样唐生智在记者和代表面前吹的牛皮就兑了现，怎么样他唐司令都不吃亏！


    黄浩然只能站起身来给汪焕之打电话，唐生智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的品着茶，就好象整件事情和他无关一样。


    汪焕之听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问黄浩然安全区的难民需要多少粮食，黄浩然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唐生智，结果唐生智来了个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提出要600吨米面，还说这些只是5天的供应量，5天之后那些民众代表还会再来。


    唐生智说话的声音很大，汪焕之在电话那边也听了个清清楚楚，600吨粮食南京卫戍军倒是拿得出来，可听唐生智话里面的意思似乎以后还要一直不断的掏下去，汪焕之看着库存的粮食数字犯了愁，南京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如果用军粮去养难民，那库存的粮食无论如何也撑不了多久。要是军队都饿死了，拿什么来保护市民？


    汪焕之将他的想法告诉了黄浩然，黄浩然让汪焕之先调一批粮食送到安全区应急，至于其他的事以后再说，汪焕之只能按照黄浩然的命令派出了运输队。


    拿到粮食的唐生智神气活现的走出了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大门，面对着一窝蜂涌上来的记者唐生智口若悬河的说了足足十多分钟，言语中这次放粮都是他一个人的功劳，黄浩然这个出血的财主却完全没有被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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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生智走后黄浩然又给汪焕之去了电话，在他的记忆中，南京保卫战的粮食应该是十分充足的，作为中国的首都，南京附近仓库储存的粮食一定不会太少，怎么现在南京城里面居然会出现了粮食供应紧张的局面？


    汪焕之告诉黄浩然，南京城的粮食储备本来的确是不少，但是之前主要的粮食仓库都掌握在地方官员的手上，开战以后，南京政府让宪兵接管了这些粮仓，按理说南京卫戍军手里面的粮食应该是所有物资里面最不用发愁的，可事实的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汪焕之接管这些仓库的时候就发现账簿上的数字和实际库存严重不符，有的仓库更是空空如也，这里面既有政府官员贪污舞弊的因素，也有看守仓库的宪兵和商贾勾结倒卖粮食牟利的原因，总之汪焕之最后控制在手里面的粮食实际上不到应有库存数字的两成，就是这两成的库存里面，还有不少以次充好的陈年烂谷子。


    最高当局离开南京之后，为了稳定人心和平抑市面上的物价，南京卫戍军先后开了两次仓发放了一千多吨粮食，还有渡江的市民，按照黄浩然的命令这些人也都由南京卫戍军发给了一定的口粮，如此一来二去，汪焕之手里面的粮食就又少了一大截，如果以后真的要负担起安全区难民的伙食供应，汪焕之计算了一下现有粮食库存之后告诉黄浩然，南京城里面的存粮最多还能支持半个月。


    半个月的存粮，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数字，没有了粮食，南京的仗就会打不下去，黄浩然可不希望他的十几万将士没有死在日本人的刺刀下却饿倒在战壕里面！


    “焕之，你得赶紧想个办法！我不信这么大的南京城里面就找不出粮食来，咱们不能都做了饿死鬼！还有安全区的那些难民，必须抓紧时间疏散，告诉徐子龙，让佐佐木他们在安全区制造一些暴力事件，只要让那些难民感觉到了安全区并不安全，咱们的渡江航线就有乘客了！这事要抓紧！鬼子的攻势很猛，我不希望看到又一场悲剧......”


    黄浩然说话的声音非常的低沉，汪焕之感觉到了黄浩然心中的焦急和无奈！汪焕之也不明白为什么城防司令部做了那么多的宣传工作还是有那么多的人不愿意离开南京，难道“人离乡贱”这四个字真的比丢了性命还要紧？


    安全区的难民们实在是低估了日本人的兽性和残忍，也许在他们的眼里抗日战争和前些年的军阀混战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不过是换一面大旗，当百姓的该干嘛干嘛。


    这些人没有意识到现在打得这场仗是中日之间的国战，这是那些跑马圈地的内战没法相比的。


    “司令！我知道南京已经出现了黑市，而且那些人的手里面还掌握了不少的物资，你看是不是......”


    汪焕之的话让黄浩然勃然大怒，他最恨那些个发国难财的无耻之徒，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南京城里面摆黑市！真是要钱不要命！黄浩然可不在乎手底下多沾上一些这种人的鲜血！


    “何大如的特务团交给你！宪兵团在南京呆的太久，恐怕已经被这些地方势力渗透了，焕之，你记住对这种人下手一定要狠！这些发国难财的畜生已经不算是我们的同胞了！有多少就给我杀多少！省得日后多出一帮汉奸来！”


    汪焕之原本只是想从这些黑市商人手里面将物资抢过来，他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下了格杀令！在汪焕之的心里面这些人其实是罪不至死的，因为不久以前汪焕之也和他们一样在黑市上覆雨翻云，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他是不是也应该枪毙呢？


    黄浩然似乎听到了汪焕之的心声，电话里面又传来了他低沉的声音，黄浩然告诉汪焕之他所做的事情和这些黑心商人是不同的，99军在黑市上赚到的每一分钱最后都变成了射向小日本的子弹，要是所有的商人都有像汪焕之这样的觉悟，也许日本人根本就打不到南京城。


    汪焕之明白黄浩然是在开导自己，刚才一不留神差点钻了牛角尖子，汪焕之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诉黄浩然，他已经想明白了。


    何大如的部队在汪焕之的带领下冒着大雨冲向了南京城每一处有规模的黑市，大部分的商贩选择了向军队投降并交出了他们手里面的物资，少数的顽固派利用他们手里面的武装人员和特务团进行了交火，面对正规军的进攻，这些黑心商人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几个小时之内，汪焕之就处死了一千多人，缴获的物资也让他惊讶的无以言表！


    这些黑心商人手里面拥有的物资总量是非常惊人的，仅仅粮食一类，就超过了南京卫戍军手中的存粮一倍有余，汪焕之发现许多装粮食的麻袋上面还打着南京政府仓库的标记，不用说这些粮食就是从南京政府官员和宪兵团眼皮底下流失的那一部分，得知城区所有黑市被城防司令部一举捣毁的消息，几个宪兵团的军官跑过来打探情况，从他们躲躲闪闪的眼神中，汪焕之知道这些人也有份参与。


    除了粮食之外，黑市商人手里面的物资可谓是包罗万象，从药品到布匹，从油料到军需用品，只要是市面上短缺的，能卖的上价的就会流入黑市，汪焕之居然还从一个大黑市商人的仓库里面搜出了一批各种口径的炮弹！气得七窍生烟的汪焕之命令机枪手用子弹将那个黑市商人鞭尸了足足五分钟！


    看着凶相毕露的汪焕之，在旁边转悠了半天的宪兵团军官一个个都开了溜，他们也怕了这位汪副军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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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发了草稿，汗颜！改过来了！谢谢书友的提醒！(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日奸”和“朝奸”的较量

    感觉有些不舒服，今日只能更新三千五百字，明日两更1万字补上，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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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86 “日奸”和“朝奸”的较量


    汪焕之在黑市上大开杀戒的时候徐子龙也赶到了特工处，他向特工处处长徐兴华传达了黄浩然的命令，徐兴华立刻让人去找佐佐木和朴正雄。


    既然是要借日本人的恶名来吓走安全区里面的老百姓，最适合去搞破坏的人选当然是特高科的“日奸”和行动队的“朝奸”，即便是一不小心失了手或者是暴露了行踪，这些不会说中国话的家伙也会让难民们立刻联想到日本人是袭击事件的主谋，这样的效果是天然的，连排练都不用。


    只不过这次到底是让佐佐木带队还是让朴正雄指挥呢？徐兴华一时还没有想好，徐兴华手下的这两条狗腿子可谓是各有千秋，佐佐木做事够狡猾，但朴正雄胜在够听话，两人之间很难分出高下。所以徐兴华决定先听听这两个人打算怎么完成任务再做决断。


    在徐兴华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佐佐木遇到了朴正雄，朴正雄谄媚的冲佐佐木笑了笑，可是佐佐木却像没有看到一样走进了徐兴华的办公室，这个该死的南朝鲜人！整天就知道拍马屁！佐佐木觉得和朴正雄这样的人共事是对他的侮辱！


    佐佐木对朴正雄的厌恶当然不是因为他单纯的瞧不起朴正雄，实在是朴正雄和他手底下的那帮“朝奸”现在在99军特工处的地位越来越高，佐佐木已经感觉到了朴正雄对他的威胁！


    就拿今天的任务来说吧，特高科科长佐佐木心里面其实是很想接受的，可是由于他手下的“日奸”在人数上远远比不上行动队队长朴正雄手下的“朝奸”， 所以特高科在面对这样的大型行动就有些力不从心，而可恶的行动队，他们期待的就是这样的机会！


    其实佐佐木已经利用一切机会去搜集和转化日军战俘了，但是由于日军官兵受军国主义和武士道的涂毒太深极大多在战败的时候选择自杀，所以99军俘虏的日军数量一直不多，要不是在天生桥被歼灭的115联队一次性投降了五十多人，佐佐木的特高科到现在人数还维持在两位数的水平。


    除了朴正雄的“朝奸”， 武田次男这个家伙也让佐佐木很不省心！


    武田次男这个前日军话务官带着一帮子有文化的“日奸”组成了一个专门监听和破译日军密电的译电室，一开始佐佐木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在旁边等着武田次男出丑，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极不专业的译电室居然还真的发挥了作用破译了几封日军的密电，于是武田次男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中校室长，这等级可比他之前在日军的少尉军衔高了许多。佐佐木的顶头上司徐兴华还亲自宣布译电室的日奸”今后直属特工处，不用再听佐佐木的调动，这一切都让佐佐木嫉妒的发狂！武田次男火箭般的蹿升让特高科的“日奸”分裂成了两派，跑去抱武田次男的这条大腿的“日奸”开始越来越多，佐佐木现在的处境只能用内忧外患来形容，为了保住他在徐兴华眼中的地位，佐佐木憋着劲想要立功！这次前往安全区的任务，特高科无论如何也得抢到手！


    朴正雄没有因为佐佐木对他的无视而感到生气，他要在徐处长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至于佐佐木这个特高科科长，还不是徐处长手下的一条狗？只要让中国主子满意了，日本人算什么？迟早他朴正雄要爬到佐佐木的头上！


    朴正雄跟在佐佐木后面走进了徐兴华的办公室，一见到徐兴华朴正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就朝去舔徐兴华的脚趾了，这样下作的表现，让徐子龙不禁有些想作呕。


    佐佐木扭过头不去看朴正雄，朴正雄也始终用他的屁股对着佐佐木，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话说。


    看着站在屋里像贴错门神一样的两个人，特别是佐佐木脸上怨妇一样的表情，徐兴华忍不住想笑！


    这也难怪，朴正雄可是习惯将自己的妹子和老婆送出去孝敬别人的无耻之徒，要是论起拍马屁，佐佐木哪里会是朴正雄的对手？在朴正雄面前，佐佐木显然还无耻的不够！于是一心认为是朴正雄的出现才使自己“失宠”的佐佐木自然不会给行动队的“朝奸”们好脸色。


    朴正雄的行动队虽然是特高科的下级单位，但是由于 “朝奸”的总人数超过了三百人，是“日奸”的三倍，所以当朴正雄发现了在99军里面实力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之后立刻开始处处挑战佐佐木的权威，别看现在朴正雄表面上对佐佐木很恭敬，其实他心里面也一直惦记着把佐佐木拉下马。


    早在常熟国防线的时候，特高科的“日奸”和行动队的“朝奸”就一直不对盘，佐佐木和朴正雄都变着法子讨好徐兴华，徐兴华也有心在佐佐木和朴正雄之间制造一种竞争的气氛，没想到现在特高科和行动队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站在徐兴华身后的徐子龙可不知道“日奸”和“朝奸”的这些过节，徐子龙一心只想早些完成司令交代的任务好回去复命，他小声的催促徐兴华早作决断。


    徐兴华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在佐佐木和朴正雄的脸上扫来扫去，他们还不知道要他们去安全区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可是佐佐木和朴正雄的脸上却都是势在必得的表情！


    “这次的行动是绝密的！以下这些话出了这个屋子我就不会再承认！你们有些什么想法，就在这里说出来吧......”


    徐兴华的开头完全吸引住了佐佐木和朴正雄，既然是绝密任务，那就是立功的大好机会，两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听徐兴华接下来的话，一副好学生的样子。


    “你们的人都换上便服混进难民当中，在安全区里面制造一些爆炸和传播谣言，手段可以下流一些，务必要让安全区的难民相信日本人破城的那一天就是他们的末日！总之影响越大越好！越乱越好！一定要让安全区的难民觉得他们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从安全区逃离的人越多，功劳就越大！至于你们的身份，就当作是潜伏在南京的日本特工吧！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徐兴华的话让佐佐木和朴正雄都吃了一惊！居然要他们去袭击难民？不会是在考验他们吧？佐佐木和朴正雄对视了一眼，难得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太君！要我们去伤害贵国公民是万万不能的！我们行动队的成员已经成为了黄司令大太君的好部下！千万不要怀疑我们的诚意啊？我可以把我的女儿作为人质交给太君！”朴正雄一张嘴就是他的老本行要送女人，受到惊吓的朴正雄忘记了他的老婆和女儿现在还在日本人那边当慰安妇，他拿什么来当人质？


    佐佐木的表现要比朴正雄好上不少，他一个劲的赞扬着徐兴华和黄浩然的伟大，说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去伤害主子的同胞，还嚷嚷着要带着他的部下写血书表示忠诚。


    徐兴华的建议制造了一场空前的混乱，佐佐木和朴正雄在徐兴华面前玩命的表忠心，他们认定了是有人在背后告了他们的黑状！


    “够了！不是真的要你们去杀人！只是制造恐慌！明白吗？司令要赶走安全区里面的难民！你们俩是猪脑子啊！佐佐木！你先说！你的联队能不能办好这件事情？”


    徐兴华的咆哮让佐佐木和朴正雄安静了下来，被徐兴华点将的佐佐木总算明白了黄司令交给特工处的是什么任务，说白了就是要他们出去吓唬人呗！这样的事情还是能做的。不过佐佐木还是有些担心，这计划赶不上变化，玩意他手底下的那帮“日奸”在行动的时候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那黄司令一定不会放过他的特高科的。


    “这....不太好办啊！要是不死人恐怕很难产生效果！如果死了人......”


    佐佐木说话的时候偷偷的打量着徐兴华的脸色，他想试探一下这次任务的底限，然后才好作出判断。


    “别耍滑头！老百姓一个也不能动！要是发现了煽动作乱的人宪兵会下手！你们就是去装神弄鬼！对了汪副军长今天处决的那些商人的尸体可以送给你们做道具！爆炸也可以搞一搞，但是不许伤人！”


    佐佐木的心思瞬间就被徐兴华看穿了！他直接说出了对“日奸”和“朝奸”的要求，说白了其实就是要佐佐木和朴正雄的手下去背这个黑锅，让他们开杀戒杀自己的老百姓？想都别想！


    “这样的话，不算太困难，我们可以从安全区的边缘地带抛一些死尸进去，然后在散布一些流言，必要的时候再搞几起爆炸，只不过这些都需要宪兵的配合，要不然安全区附近的守军一旦误会了，那可就糟了！”


    佐佐木的方法都很实用，也和徐兴华设想的差不多，这个佐佐木的办事能力比朴正雄要高出不少，只不过佐佐木也有它的弱点。


    都说“汉奸”爱做官，其实这“日奸”也不例外。整个特高科的“日奸”差不多人人都晋升成了军官，就像是在玩过家家。佐佐木为了过官瘾硬是将他好不容易凑出来的一百多“日奸”分成了三个大队，还给他自己自封了一个联队长的职务。


    100多人的步兵联队，这也算是一件趣事了。


    朴正雄见佐佐木抢先表了态，他也赶紧跳出来表示他的行动队同样可以办到这些事情，徐兴华表扬了朴正雄的忠心，但却把这次行动的指挥权交给了佐佐木。


    佐佐木在处理问题的灵活性比较强，这样敏感的事情还是交给他这个奸猾的角色去办比较合适。


    佐佐木乐颠颠的接受了徐兴华的委任，朴正雄的行动队又一次成为了特高科的助手，看着得意洋洋的佐佐木，朴正雄眼中满是妒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约翰.拉贝（上）

    6.86 约翰.拉贝（上）


    约翰.拉贝(john h. d. rabe，1882年11月23日—1950年1月5日)出生于德国汉堡，他的父亲是一名船长，拉贝16岁时，父亲就因病离开了人世。初中才毕业的拉贝只能中断学业到社会上谋生。1909年，拉贝来到他向往已久的中国，随后他的未婚妻道拉也来到北京，两个人在北京结为伉俪。拉贝进入了德国西门子工作，先后成为北京、天津分公司的经理。1931年11月，拉贝来到当时的首都南京开拓业务，出任南京分公司经理。


    来到南京之后，拉贝与金陵大学农学院院长谢金声签订了一份协议，由学校建一座集办公与居住为一体的房屋出租给拉贝。这座房屋位于广州路小粉桥1号，环境幽雅宁静。来到南京以后拉贝的事业蒸蒸日上，周围的居民对他友善热情，拉贝在南京的工作和生活都极为愉快，他对中国的热爱是发自内心的。


    1937年，七.七事变的枪声打破了拉贝宁静的生活。从8月间开始日军对南京展开了狂轰滥炸。当时正在北戴河休假的拉贝星夜兼程赶回南京，并在他的院子里修筑了一个防空洞提供给家里的佣人和附近的居民使用。11月，上海沦陷，日军直逼南京。金陵大学校董会的董事长杭立武约集了居住在南京的10多位外国人，商讨仿照上海国际难民区的模式在南京设立难民区，希望在南京沦陷的最危险时刻，为难民提供避难的场所。


    当时居住在南京的外国人有27名，其中15人参加了这个国际委员会。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于1937年11月12日成立。拉贝在11月19日参加了该委员会。22日下午，国际委员会开会讨论成立一个南京平民中立区，会议上拉贝被推选为主席。他明白自己肩负的担子有多重。这个德意志老头最终义无反顾的踏上了保护南京平民的道路。


    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在外国使领馆和教会学校较为集中的南京市中西部建立了一个旨在保护和救济战争难民的中立区，它的占地面积约3.86平方公里，大概是南京市区面积的1/8。


    拉贝组织工作人员将红十字旗和他们能找到的所有西方国家的国旗全部挂上屋顶，他希望日本飞机能够不要轰炸安全区内的建筑，实际上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这种行为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于是进入安全区的难民开始越来越多，截至12月20日凌晨1：00，安全区内的难民人数超过了25万。


    拉贝和他的秘书韩湘琳打着手电筒在安全区里面穿行着，25万人呆在3.86平方公里的区域里面，拥挤的程度可想而知，面对蜂拥而入的难民，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已经将安全区内所有公私房屋全部开放，交通部大厦、华侨招待所、金陵女子文理学院、最高法院、金陵大学的建筑里面到处的睡在地上的难民，昔日莘莘学子就读的校园和政府机关变成了难民们的栖身之所。即使这样也只是勉强让难民有瓦遮头。


    食物和药品，是拉贝现在最担心的问题，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没有能力维持25万难民的生活，南京政府的高级官员又已经差不多跑光了经过多方打听拉贝才知道现在南京城里面管事的机关叫做城防司令部，于是拉贝一趟趟的往唐生智的办公室跑，希望唐生智这个南京城的最高长官一定会给难民提供帮助，这个善良的德国老人哪里知道唐生智这个司令只不过是尊泥塑的菩萨根本就没有实权，所以拉贝的努力到最后都做了无用功。


    昨天深夜，拉贝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找到了唐生智的府邸希望能够游说唐生智给难民提供帮助，已经怕了拉贝的唐生智派了一个上校副官来替他打发这个有些固执的德国老头，这位上校不但拒绝给难民提供援助，而且坚决不赞成设立安全区，他认为这样一个安全区会瓦解南京部队的士气，并解释说：“我们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输掉了这场战争，我们应当用自己的热血来保卫祖国，不让日本人占领一寸土地。南京应当守卫到最后一个人。如果你们不建立安全区，那些现在搬进安全区里面的人本来是可以帮助我们的士兵的。”拉贝听了这番话，感到非常生气，他反驳道：“留下的人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们没有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一点点财产逃走，他们是穷人中最穷的人，难道应由他们以生命来弥补军方所犯的错误吗！尊敬的上校先生，你为什么不命令南京那些富有的市民，那些逃走的有钱的80万市民留下来？为什么总是要那些社会最贫穷阶层的人来献出他们的生命？”这位慷慨激昂的上校最后找个借口离开了会客厅，拉贝在那里等了足足两个小时，也没有人过来继续对话，最后拉贝只能带着他的秘书韩湘琳离开了唐生智的大宅子。


    “韩！为什么你们的官员总是不把你们的老百姓当回事呢？我觉得这是不可理解的！一个国家不是由公民组成的吗？政府难道不需要为人民做些什么吗？”


    拉贝站在一堆难民中间有些无奈的问他的秘书韩湘琳，韩湘琳无言以对，他实在没有办法回答拉贝的这个问题，为什么中国的政府不爱他们的人民，韩湘琳说不出口。


    离拉贝和韩湘琳不远的地方，一个饥肠辘辘的儿童在用树枝刮着一只缺了口的瓷碗，这孩子显然是饿极了，他在寻找任何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在月色下，那双大眼睛是那么的惹人怜爱，看的拉贝的心猛的一紧！


    “韩！我的包里面还有一些面包，你拿给他......”拉贝的语气有些悲伤，韩湘琳想不出办法去安慰这个德国老人，他从拉贝的包里面摸索到了硬邦邦的面包，然后走到那个大眼睛面前蹲下，将面包递了过去。


    韩湘琳的动作吓了大眼睛一跳，但是面包散发出来的香味很快让大眼睛忘记了害怕，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出来，然后将韩湘琳手里面的面包拿过去搂在怀里，就像是搂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


    “谢谢大叔！”


    大眼睛冲着韩湘琳表示感谢，这孩子应该读过几天书，要不是小日本进了中国，或许大眼睛还在学堂上和先生玩耍吧？可现在大眼睛就像是个街头的普通小乞丐，乱糟糟的头发和黑乎乎的脸蛋，他的衣衫虽然还没有破，但是明显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几个黑乎乎的脚指头露在鞋子的外面......


    韩湘琳擦了擦眼镜上的雾气，然后告诉大眼睛拉贝才是面包的主人，大眼睛朝着远处的拉贝看了一眼，然后说了一句：“谢谢老毛子！”然后朝着拉贝鞠了一躬。


    的确，在许多难民的眼里拉贝就是个奇怪的老毛子，一个有着菩萨心肠的外国人，由于德语rabe对难民而言很难念，结果“拉贝”被念成了“拉巴”，后来就干脆念成了“喇叭”......


    中国的难民为什么要一个外国老人来救助？我们的政府呢？我们的军队呢？韩湘琳有些悲愤莫明！


    韩湘琳的激动吓跑了大眼睛，也许这个孩子是担心面前的人会要回给予他的食物，也许是别的原因，反正他不见了。


    拉贝走到了韩湘琳的身边，然后排着韩湘琳的肩头说到：“把世界还给人，把人归还自己。我们只要全力去做就可以了......”


    韩湘琳用力的点了点头！


    “轰！”一声巨响，然后是冲天的火光和浓烟，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爆炸发生的地方离拉贝和韩湘琳现在的位置不远，难道是日本人的飞机把炸弹丢到了安全区里面？拉贝急得不行!他和韩湘琳拼命的朝起火的地方奔跑着，拉贝不希望难民陷入混乱！


    安全区的每一条街道和每一个屋檐底下都倒卧着难民，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混乱一定会有人被踩死！一定要让难民们平静下来！


    *************************************************


    在安全区里面制造爆炸的凶手，正是佐佐木和朴正雄的部下，按照徐兴华的命令，“日奸”和“朝奸”们在安全区里面安排了数十处炸点，现在是引爆第一批的时间。


    昨天晚上较早的时候，一批特殊的难民进入了国际安全区，虽然拉贝和他的国际友人们要求不准携带武器和危险物品进入安全区，但是这些要求并没有强有力的检查手段相配合，对于执行任务的“日奸”和“朝奸”来说，骗过几个外国大鼻子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炸药，枪械，刀具，需要的东西一样也没有被查出来，和可高科还有别动队同时行动的还有徐兴华手下的特工人员，这些中方人员的任务是宣传和造谣，需要和难民打成一片的任务“日奸”和“朝奸”都无法胜任，他们只能干些制造恐怖的勾当。


    爆炸的现场有许多血淋淋的尸体，都是死在汪焕之手里面的黑市商人，这些尸体都是在夜里送进安全区的，不死人的爆炸肯定会引起难民和安全区国际委员会的怀疑，让这些发国难财的人渣来充当驱散难民的道具，这也算是废物利用了。


    无法了解内幕的拉贝愤怒了！日本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平日里落在安全区里面的零星炸弹还可以解释成日本空军的失误，今天这样大规模的轰炸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整队的日本轰炸机全部偏离了攻击区域吗？


    佐佐木和朴正雄制造爆炸的时间和日本空军出现在南京城上空的时间配合的天衣无缝，通常日本飞机在凌晨会每隔两个小时轰炸一次，佐佐木的朴正雄的爆破时间安排的也是如此。


    日本飞机飞过，爆炸声响起，还会有人怀疑这不是日本人干的吗？况且日本人干的缺德事又岂止是这一件？小鬼子的名声早就臭了！正所谓黄泥巴掉到裤裆里面，不是屎也是屎！


    面对日本人的如此恶行，安全区里面的难民骂声一片！


    这时候就是徐兴华手底下的特工表演的时间了，一场场罪人泪下的戏码在安全区各个角落上演着，正好拉贝的眼前也有一幕。


    一个男人跌跌撞撞的冲到了燃烧的火堆面前，然后抓起地上的泥土一把把的朝火堆里面撒去，一边洒还一边哭喊：“灭火！快灭火！我的老婆孩子啊！还在里面啊！灭火啊！”那份凄凉让围观的难民鼻子发酸。


    这时从人堆里面跑出了两个男人拼命的拉住了抛洒泥土的男子，其中一个学生打扮的对旁边的难民说道：“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他让日本人给吓疯了！说的都是胡话！”另一个年长些的则拼命摇晃着疯男人，大声的吼道：“弟妹和孩子们都死了！你别发疯了！咱们现在在南京！不再上海了！”


    围观的难民们这才知道他们看到的着几个人居然是从上海跑到南京的，像这样的上海人在安全区里面还有一些，谁都以为南京是首都会完全一些，哪里会想到南京居然也落了个和上海一样的下场！


    “不会的！不会的！我的老婆孩子在安全区！他们就在里面！灭火！灭火！”


    那发疯的男子拼命的挣扎着，口中依然大声的叫喊着，脸上的表情一会哭一会笑，在火光的映射下看起来诡异极了！


    “小鬼子进了安全区！杀了好多人！你的老婆孩子的都死了！我老婆也死了！快点醒醒吧！”也许是气极了，年长男子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左右开弓给了男疯子两记耳光，将那疯子打得一愣，然后掩面号哭起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拉贝身边的韩湘琳听完了面前这几个男人的对话心头狂震！日本人居然闯进了上海国际安全区杀人！面对这样的野兽行径，上海的各国领事们就不闻不问吗？


    如果上海是这样，那南京会怎么样？这里没有林立的使馆，没有租界！没有大量的洋行和外籍人士！如果日本人在上海都敢施暴，那南京......！！


    韩湘琳都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男疯子哭泣了一阵，似乎清醒了一些，他问那个学生打扮的男人：“我们这是在哪里？日本人没有追来吧？”听他的话语里面流露出来的恐惧，日本人一定在上海安全区干了骇人听闻的事情！


    “三哥！我们在南京！日本人还没有打进来！这里有洋人！”


    没想到那疯子听完了这些突然跳了起来，然后又蹦又跳的吼叫着：“不能留在南京！不能留在南京！日本说过要杀光南京城里面所有的人！他们连洋人也不怕！快走！快走！离开南京！一定要离开南京！”


    “三哥！大哥已经在想办法弄船票！我们明天就走！去武汉！对....对！我们是去武汉！不留在南京！一定不留！”


    学生的话明明是在劝他的三哥，可是这些话却也敲在了围观的难民心上！


    不能留在南京！不能留在南京！


    日本人不是人！他们连洋人也不怕！


    去武汉！去武汉！


    留在南京为死光的！


    每个人的脑海里面都回响着这些句子，有的人已经开始转身！


    “去下关！那里有船！有钱的可以去武汉！没钱的可以过江！”


    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难民们开始了躁动！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大批的难民冲出了安全区，开始沿着中山路和中央路向下关跑去，在安全区的其他地方，也有大量的难民在出逃！


    拉贝担心这些人遭到军方的拦截，于是骑上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带着韩湘琳向下关飞驰！拉贝喜欢淳朴的中国人，但是对于中国的军队和官员，拉贝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些人的信任。


    “轰！轰！.....”拉贝骑车前进到山西路的时候，他的背后又传来了连续的爆炸声！日本人真的疯了！现在每一声爆炸都将赶走一批安全区里面的难民，人们已经感觉到安全区变得不安全了！


    爆炸和流言的效果很不错，至少有近10万名难民离开了国际安全区逃往下关，黄浩然让宪兵团事先清理了主要干道上的砖石和障碍物，他要让难民逃离的速度尽可能快一些！对于坚守在安全区的剩下那15万人，就得实施第二套方案了！


    佐佐木和朴正雄的部下登场了，他们手里面有大量难民中重要人员的名单，这些恶声恶气的家伙每当发现目标必定不由分说的绑上就走，安全区顿时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死尸被丢进街边的建筑物和校园里面，惊恐的难民有些躲进了屋子里面，有些则加入了逃难的队伍！


    甚至有人叫喊道：“日本人来了！城破了！”


    对于这些吓破胆的人，宪兵团就派上了用场，带着臂章的宪兵开始进入安全区维持秩序，碰到乱喊乱叫的清一色用枪托砸倒！黄浩然不允许这些胆小鬼扰乱了南京城里面的人心。


    连抓带绑外加刺刀枪托驱赶，又有几万人被黄浩然赶上了路，汪焕之已经在下关码头严正以待，从黑市抄回来的粮食和物资被运到了浦口，所有渡过长江的难民都能得到补给。


    一定要在天亮以前让这十余万难民渡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约翰.拉贝（下）

    6.87 约翰.拉贝（下）


    为了配合渡江计划，黄浩然给南京卫戍军各部下达了反击的命令！天亮以前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让鬼子安生！务必要让日军的轰炸机全部投入到南京卫戍军的阵地上！这是死命令！理解也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


    南京卫戍军的全线出击让日军陷入了迷乱当中！松井石根已经在黄浩然的手底下吃了不少亏，黄浩然的一举一动在松井石根眼里都一定是有深意的，南京卫戍军这么一动，松井石根第一反应就是华中方面军又有什么漏洞被黄浩然捕捉到了！从被窝里面跳出来的松井石根逼着华中方面军的参谋军官们在沙盘上一遍遍的推演着接下来的战局，他不想再出现114师团那样的惨剧，黄浩然一定在耍花样！


    可怜的华中方面军参谋军官们在松井石根的催促下忙得团团转，在地图上丈量来丈量去依然没有半点收获，但是他们却不敢这么对松井石根说。


    要是换了别的中国将军也就算了，黄浩然是什么人？死在他手里面的日本将军就有好几个！如果告诉松井石根南京卫戍军十几万大军全线出击什么也不求，恐怕做汇报的人会直接被松井司令官一刀两断！


    不会别的！就因为南京卫戍军的指挥官是黄浩然！今天凌晨的异动就一定有文章！


    黄浩然终于用他的战绩让日本人对他的思维产生了定势！这些算是来自敌人的赞赏吧！


    “还没有找到黄浩然的意图吗？！！”


    交集的等待了一个小时的松井石根受不了了，他站在沙盘旁边咆哮着!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想给松井石根消消火，但是当他看到松井石根阴云密布的面部表情之后，参谋长冢田攻少将选择了闭嘴。


    被松井石根喝问的参谋们像鹌鹑一样发抖着，狡猾的黄浩然！居然将他的战略意图隐藏如此之深！几十个日军佐官聚在一起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一无所知！难道这就是黄浩然的真正实力吗？


    “给我接着找！接着找！黄浩然一次投入了10多万兵力反攻！这是南京战场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他是在搞阴谋！一个巨大的阴谋！告诉前线的各个师团！收缩战线，压缩部队之间的距离！让空军连续轰炸南京卫戍军的出击阵地！既然猜不透，就把黄浩然的战略意图打出来！你们！还不行动起来！帝国不需要废物！懂吗？”


    松井石根的怒气已经升腾到最高点，他现在只能采取一些消极的被动防御策略，黄浩然的这一手让华中方面军陷入了完全的被动，转眼之间，中日双方完成了攻守互换！


    “干得好！沈老二！搞他的炮兵阵地！还有弹药库！还有医院！总之松井石根哪里疼你就给我往哪里捅！给我放开了打！“


    “王山奎！你的几个师从侧面给第6师团来几下狠的！不求歼敌，但求吓吓小鬼子！派几支小部队到鬼子的防御纵深后面去，给我专打他的辎重部队和指挥部！有枣没枣打三竿子！没准能捅个好玩意出来！牛首山上的部队也可以往山下压一压！对！就这么干！”


    “66军叶军长吗？我是黄浩然！你们的攻势怎么样了？什么？兵力不足攻不出去？你要和83军的邓军长好好合作！71军的一个师正在向你们运动！对！向你们靠近！用穿插战术到鬼子的后面去！再打回来！就是要快放快收！然后在持续袭扰！我再给你一个旅！阵地你放心！小鬼子在没有搞清楚咱们的意图之前不敢发起攻击！冲不过去的地方就用迫击炮轰！总之别让你面前的鬼子闲着！”


    “给我接71军！喂！王军长吗？王军长！我是黄浩然！你们的情况怎么样？什么？包住了鬼子的一个大队？好！很好！争取吃到他！最少也要打他个半身不遂！有机会的话向第6师团侧翼运动一下！弄点动静吓吓谷寿夫那老小子！要是能咬点肉下来就更好了！记住不能打得太过火。江边通道可不能丢！要是失了江边通道，我可要斩了你这马谡，谁让咱不会唱空城计呢......”


    黄浩然很长时间没有这么忙碌过了，南京卫戍军采取的始终是稳中求胜的策略，每一次有动作之前都会先守好90%的防线，然后在一个点上做文章，像今天这样多点开花的打法黄浩然还是第一次用，先别说效果，至少在声势上完全压住了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


    欺负人的感觉真爽！


    黄浩然都有些爱上这样的打法了！


    要不是南京卫戍军实力不足，黄浩然真想就这么和松井石根来一场决战！几十万大军的混战，这才是战争的最高境界！


    黄浩然的一通乱拳已经将松井石根这个老师傅逼到了墙角，现在就看老师傅什么时候能想出对策了！


    一旦日军发现了南京卫戍军的全面出击只不过是为了掩护十几万难民渡江，那黄浩然的麻烦就来了！恼羞成怒的松井石根是可怕的，天亮以后在今晚这场闹剧中耗尽了元气的南京卫戍军还能不能挡得住华中方面军的雷霆一击，黄浩然现在不愿意想，也不想去想！


    今晚的这场大逃亡也许就是南京陷落的前奏！范介小声的问黄浩然这样做值得吗？黄浩然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对范介说：“值得不值得，自然会有后人去评说，我现在只想多救一个算一个！这要求，不过分吧！？”


    范介知道他的司令一旦决定要做的事情就会不计代价和后果，黄浩然现在的状态就是这样，范介撇了撇嘴，然后小声的嘀咕着：“又想一个人去当救世主！我到底是看上了什么了？居然上了贼船......”


    黄浩然知道范介的抱怨是说给他听的，这几句话的确是让黄浩然觉得有些温暖，不过只要一想到此刻还有十多万难民在江边等着渡江黄浩然就完全没有了感叹的兴致，他抓起电话要通了汪焕之，他要知道下关码头现在怎么样了......


    “大哥！已经过了一万多人了！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大学生和知识分子直接用船发往武汉，百姓则送到浦口，要不是码头太小折腾不开，我还能再快一些！我看天亮之前全部过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对了！有个德国老头吵着要和大哥通话！说是要谈难民的事情！本来我是没打算理他的，但是这老头拉住了冯.里奇，现在就在屋子外面，大哥您看......？”


    汪焕之的心情显然非常不错，天上没有日本人的飞机，将10余万难民撤出南京只是时间问题，一下子救了这么多人，汪焕之都觉得自己像菩萨了！


    黄浩然听汪焕之提到了德国老头，心里面已经知道是拉贝了，南京城里面的德国人不多，又是为了难民来的，应该不会错了！


    “那德国老头是不是叫拉贝？”


    汪焕之在电话那头明显一愣，大哥居然知道这个德国老头的名字！难不成这个叫拉贝的老头是个名人？


    “没错！是叫拉贝！不过冯.里奇的发言可没有大哥你说的这么容易懂，我还以为来的是个德国喇叭呢！”


    汪焕之没正经的开起了玩笑，拉贝这个名字对于汪焕之来说就是个有些有趣的人名，但是对于黄浩然老说却有着特别的意义！


    这个老人在南京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啊！他是中国人的朋友！


    “请拉贝先生过来吧！我想和他谈谈！”


    黄浩然自然而然的用上了请字，他是从心里面佩服拉贝这样的人物的，汪焕之却被黄浩然的态度吓了一跳，再请拉贝的时候汪焕之换上了很客气的态度，他一边引着拉贝往电话旁边走一边打量着这个德国老头，他不明白黄浩然怎么会对这个拉贝如此客气。


    拉贝此刻的心情其实也是非常不错的，在下关，他没有看到他担心中的刺刀和机枪，负责下关码头的中国军官似乎一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大批的难民逃到这里，铁制的栅栏将难民分成了一排排的队伍登船，连出售船票的过程都免去了，拉贝跑到码头上一看，江面上密密麻麻的排着大量的船只，在军队的指挥下，很快就有一批船只满载着难民驶离了长江南岸，然后江面上的船只又接着靠上码头，军队开始再次发闸，虽然难民的秩序不太好，但是在军队强有力的压制下没有出现严重的混乱，照这样下去，也许天亮以前真的可以运走10万人！


    这些船是唐生智安排的吗？为什么之前几次去求见这位唐司令却从来没有提起过呢？拉贝正疑惑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德语，那是冯.里奇带着他的德国顾问团在码头上溜达，拉贝用德语高声呼喊着，很快就引起了冯.力气的注意，冯.里奇没有想到南京城里面除了他们之外居然还有德国人留了下来，南京战事吃紧之前德国政府曾经派了轮船来南京撤走德国人，能坚持不走留在南京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冯.里奇和拉贝都是帮助中国的德国人，虽然冯.里奇帮的是中国军队，而拉贝帮的是中国平民，但是他们之间有着很多的共同话题，拉贝从冯.里奇的口中得知黄浩然才是现在南京城的真正决策人，他立刻要求和黄浩然见面，拉贝知道码头的难民可以逃出生天了，可是在安全区还有十几万人，这些人还需要中国军方的帮助！


    有冯.里奇在中间搭桥引荐，汪焕之只好跑到办公室打电话去找黄浩然，说来也巧，就在汪焕之要拿起电话话筒的时候，黄浩然的电话进来了，于是有了拉贝和黄浩然这通电话。


    黄浩然的思想属于21世纪，拉贝是生于19世纪的人，这算不算是一次跨越时间的交流呢？


    先说话的人是拉贝，在他的心目当中黄浩然就是一个1937年的南京政府高级军官，一个能解决安全区里面剩下的10余万难民困难的人，没有杂念的拉贝上来就直奔主题，这也很符合德国人的性格。


    “黄司令！感谢你在下关为难民们准备的一切！上帝会保佑你的！但是 请您不要忘了，在安全区，还有十几万人！我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需要得到帮助！食物！药品！所有的生活必需品都十分的缺乏！儿童和妇女是生命的希望！没有物资他们没有办法活下去！将军！请你伸出援手！”


    拉贝的语气非常的诚恳，或者说他的翻译韩湘琳翻译的很不错，总之黄浩然完全感受到了拉贝的真诚！


    如果黄浩然没有出现在1937年的南京，拉贝将会像历史上一样这忙碌的工作到日本人攻破南京城防，然后保护着25万难民在这座变成地狱的城市里面写下那本著名的《拉贝日记》，这本日记里面将记载着中华民族最为黑暗的一段记忆，一段血淋淋的历史。


    可是黄浩然来了，他就在这里，而且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段历史，所以，他不希望拉贝在他的面前成为中国人的救世主！


    这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中国人必须靠自己的努力站起来！


    黄浩然说话的声音非常的低沉，他的问题让拉贝的翻译韩湘琳感到很意外！


    “拉贝先生！你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中国？要知道，你的祖国现在似乎已经站在了日本那边.......”


    拉贝回答的很干脆！


    “我一生中最美好的青年时代都在这个国家愉快渡过，我的儿孙都出生在这里，我的事业在这里获得了成功，我始终得到了中国人的厚待。所以，我选择帮助中国人！”


    “谢谢！谢谢！谢谢你！拉贝先生！你是中国人的朋友！”


    拉贝的回答让黄浩然心潮起伏，他连着对拉贝说了三个谢谢，面对这样一个为了中国难民而奔走的德国老人，除了说谢谢，黄浩然还能说什么呢？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拉贝就与中国人结下了深厚的友谊。由于当时中国和德国是敌对国，在华德侨受到了排挤，这时拉贝的一些中国朋友对他伸出了援手，帮助他渡过了难关。


    1917年，一战还未结束之时，张勋搞起了“复辟”运动，北京城遭到了炮火攻击。此时的拉贝可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他打开了大门，让诸多中国老百姓逃到了自己家里避难，从而避免了更多平民百姓的伤亡。


    再看看那些国内的官员吧！日本人没来得时候他们信誓旦旦的表示要与民众共存亡！当日军进攻南京的时候，这些慷慨激昂的官员却逃走了，而拉贝则告别了最后一艘帮助德国人离开南京的轮船，选择留了下来。


    历史上有人将拉贝称为“东方的辛德勒”，而黄浩然却觉得“辛德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拉贝”！


    1300人和25万人到底哪个更有分量！这个选择很容易！


    有拉贝这样的朋友，1937年的中国并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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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00字分开两章发，零头不算钱！也算没有食言吧....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拉贝，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外国人之一，他的故居就在我的母校南京大学旁边，我每每在那里徘徊，似乎还能看到拉贝大叔举着德国国旗保护中国难民的样子！一个外国人能做到这样，值得我们敬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软肋

    6.88 软肋


    “黄将军，你太客气了，我觉得你和其他的中国将军有些不太一样！希望这一次我能够有所收获......“


    拉贝没有因为黄浩然对他致谢而感到高兴，因为此刻就在汪焕之的办公室窗外，码头上大队的难民正在排队登船，维持秩序的士兵挥舞着枪托大声呼喝着，挨打难民的讨饶声和儿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这是怎样一幅凄惨的画面。


    拉贝的手有些颤抖，虽然电话那头的那位黄将军是个有着人道主义精神的东方人，但是他手下的这些士兵显然还没有和黄将军一样开化，面对着他们本应该用生命去捍卫的民众，这些军人居然能够举起枪托和棍棒，拉贝实在是很难理解这样的行为。


    翻译韩湘琳在电话里面说话的语速非常快，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用善心的将军，一定不能再无功而返！码头上的这10多万难民总算是有了个去处，不需要再回到安全区了。可是在城内的安全区里面还剩下10多万人，那些在危险面前依然没有选择离开的难民是真的相信拉贝先生成立的安全区国际委员会，韩湘琳觉得他应该为拉贝这样的国际友人向自己国家的军队争取一些什么。


    对于安全区的难民，黄浩然有他自己的打算，拉贝再伟大也不能让凶残的日军变成听话的哈巴狗，要想避免悲剧的发生，最好的办法就是疏散难民。


    由于黄浩然一直以来用各种方式出售了大量船票，所以现在南京城里面剩下的市民已经不多了，为了躲避日军的轰炸，这些平民差不多都集中在国际安全区，让这些人离开南京是黄浩然现在必须要做的事情，即使南京城最后落入鬼子的手里，黄浩然也希望那只是一座空城！


    剩下的10多万难民只听拉贝的，想疏散这些人，就得先和拉贝谈谈条件！


    “拉贝先生！你的要求是很合理，物资我可以出！不过还希望拉贝先生能够帮我一个小忙！”


    黄浩然的话让韩湘琳和拉贝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黄将军提供援助还是有附加条件的，韩湘琳忍不住在心里面鄙视了一下黄浩然。


    这样的官员拉贝和韩湘琳这些天没少见，这类人都是假惺惺的给难民捐献了一些东西之后就带着一大帮子记者来安全区走几圈沽名钓誉！也许这位黄将军是闲他的军衔不够高，或者是名声不够响，所以才会来借安全区的难民当给他歌功颂德的道具。


    拉贝和韩湘琳之间用德语快速的交谈了几句，他们决定先问问黄浩然到底需要拉贝帮军方做些什么，如果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拉贝都愿意接受，毕竟现在弄到物资是第一位重要的事情，只有实打实的东西才能解决安全区难民的问题，人要活下来的第一要件就是必须得填饱肚子!。


    韩湘琳的心里面有气，他说话的时候便不自觉的流露了出来，黄浩然没有责怪这位正直的翻译，这时候肯站出来为别人做事的人已经很了不起了，像韩湘琳这一类人用国宝来形容也一点都不过分，黄浩然甚至希望能够多出现几个韩湘琳，只可惜，南京城里面的韩湘琳只有一个。


    黄浩然用很清晰的声音提出了他的要求，他的语速很慢，这是在照顾韩湘琳这个翻译。


    “我希望拉贝先生能够尽量动员安全区的百姓到码头来登船离开南京，日本人离城区已经很近了，他们在淞沪和华北做的事情我相信拉贝先生也应该有所耳闻，南京，现在是一座处于危险中的城市，他只属于中国军人！老百姓应该到后方去！我黄浩然说话算话，拉贝先生能拉来多少人我就给安全区多少人份的口粮！而且不是一次性的，是一直供应到我无法供应为止！翻译先生，请你立刻翻译吧！”


    韩湘琳做梦也没有想到黄浩然提出的会是这样的要求，准确的说这其实连要求都不算，最多只能算是一份希望拉贝提供帮助的请求，有些疑惑的韩湘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这样一来难民岂不是都走光了？没有了难民还要物资做什么？”


    黄浩然直接反问：“没有难民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我的翻译先生！”


    “对啊！对啊！是好事！是好事！我这就告诉拉贝先生！”经过黄浩然的提醒韩湘琳终于反应了过来，没错！还有比没有难民更好的事情吗？韩湘琳也希望南京城里面所有的百姓都能够逃出去，这正是他和拉贝梦寐以求的事情！


    听完了韩湘琳的翻译，拉贝皱着眉头问道;“黄将军！你准备将这些难民撤到什么地方去？就像您说的一样，贵国和日本之间的这场战争还在扩大！这些人要撤到哪里才能停下来？我希望这不是贵国政府想出来推卸责任的新方法！即使离开了南京，这些人也需要得到帮助！否则他们一样会死去！”


    拉贝这是在担心南京政府的动机，在他看来，这些难民一旦离开了南京，很有可能将会陷入无人过问的困境当中，黄浩然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不希望这些难民落到日本人的手里或者死在南京城里面，说白了就是一场政治表演。


    听了拉贝的话，韩湘琳重新变得激动起来，他感觉刚才是上了黄浩然的当！韩湘琳在翻译拉贝的话时加进了一些他的主观情绪，有些拉贝用比较含蓄的词语来诉说的地方也全部被韩湘琳换成了激烈的言辞！韩湘琳告诉黄浩然他和拉贝已经听够了南京政府和军方人员的谎话！


    黄浩然安静的听完了韩湘琳的话，对于拉贝的担心黄浩然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在遇到自己之前，这个德国老人一定被不少的南京官员拒绝过、利用过，现在拉贝对南京政府和军方有着强烈的不信任感。


    “拉贝先生！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请你放心，抛弃难民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江面上的这些船只有的会直接开往武汉、九江，有的则是开往北岸的浦口，在浦口上岸的难民都会得到一份五天定量的口粮，这些食物足以让他们走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如果拉贝先生不相信，你们可以跟着渡江的船走一趟，眼见为实，我想这样会比较有说服力！”


    黄浩然的话语里面透露出来的诚恳让拉贝收回了他的怀疑，这位黄将军既然敢让拉贝过江去随意查看，也就说明了浦口的难民应该是真的得到了军方提供的口粮，拉贝在电话里面向黄浩然表示了他的歉意，同时他也提出了他心中疑惑的问题：


    “黄将军！为什么不多利用一下江面上的这些船只将南京城里面的难民都送出去呢？我想48小时就足够了！这样安全区也就不用从军队手里面分走宝贵的的物资，这样也会有利于你们的战争！”


    黄浩然问拉贝今晚的南京和往日有什么不同？拉贝想了一会之后回答黄浩然今晚的南京显得格外的安静，似乎没有日本飞机的轰炸。黄浩然告诉拉贝，这短暂的平静是南京卫戍军的军人们用鲜血换来的，每一分一秒都非常的宝贵！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军方最多也只能运出十来万人，所以拉贝的动作必须要快，只有最前面一批到达码头的难民才有离开南京的机会！至于还会不会有第二个这样宁静的夜晚，这个问题就只有去问上帝了！


    结束通话以后，在汪焕之的安排下拉贝和他的翻译韩湘琳登上了一艘满载着难民的木船驶向浦口，在那里，有拉贝想要证实的一切！


    拉贝最后还问了黄浩然一件事，他觉得黄浩然不像是一个东方人，拉贝坚持认为黄浩然曾经到过西方留学，因为黄浩然的思想充满了西方色彩。


    黄浩然用英语回答了拉贝的这个问题：


    “拉贝先生！也许这个国家在你的眼里还不够文明，不够开化，可是请你相信！中国会变得富强起来，而且会超乎你的想象！中国人的东方智慧并不比西方文明逊色，只是这些东西被遗忘的太久太久了......”


    12月20日凌晨三点钟，拉贝拉着韩湘琳像发了疯一样冲进了南京国际安全区，从拉贝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他是位50多岁的老人，这个德国老头扛着大喇叭沿着安全区的每一条街道上高喊着：


    “到下关去！那里有船！可以送你们过江！军队还会发放口粮！相信你们的黄将军吧！他是一个真正的东方绅士！”


    ******************************************************************************************


    松井石根为了弄清楚黄浩然的“诡计”甚至命令空军在夜间出动侦察机借着照明弹进行侦察，可是飞行员传回来的消息同样让松井石根觉得无比的沮丧！


    南京城三面的中国守军都在和日军交火，夜空中穿梭的子弹形成了好看的光带，侦察机甚至无法分辨出中日双方犬牙交错的战线！更不要说洞察到南京卫戍军的军事目的了！


    司令部的沙盘边，十几位日军高级参谋早已争吵的不可开交！在上百遍的推演之后，这些参谋军官的脑子里面也有了上百种关于黄浩然的设想，有说黄浩然在声东击西的，也有说黄浩然这是要突围离开的，最离谱的是一个叫早己女的中佐参谋，居然说黄浩然这么大动干戈的目的是为了奇袭松井石根的临时司令部！松井石根真想把这个早已女中佐丢到第一线的战壕里面去挨枪子！帝国的军事学院怎么会培养出这样的废物？


    南京卫戍军的全线出击已经开始了好几个小时，中国军队的进攻势头不但没有减弱，而且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在第6、第9、第3、第16、第18师团的正面和侧翼都出现了南京卫戍军的部队！尤其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单单出现在第6师团附近的中国军队就有四五个师级番号，松井石根一开始以为谷寿夫就是黄浩然的新目标，可是在下令让第6师团收缩防御一个小时多之后，松井石根不但没有等到南京卫戍军排山倒海的反攻，反而等到了第16师团的告急电报！


    南京东面的99师好像发了狂！逮着中岛今朝吾的16师团一通死磕，一个小时里面伤亡了1000多人让中岛今朝吾坐不住了，在给松井石根的电报里面中岛今朝吾坚定地认为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就是冲着他的16师团来的，证据就是黄浩然的王牌99师已经使出了完全不要命的打法，能让黄浩然如此下血本，城东地区不是南京卫戍军的攻击重点还是什么？


    中岛今朝吾是当局者迷，松井石根却清醒的很，99师出现就是黄浩然要下手的标志吗？那溧水的114师团怎么解释？出现在第6师团附近的南京卫戍军从整体实力上不比中岛今朝吾现在面对的99师弱！黄浩然难道要玩一出双管齐下？


    不！不可能！要同时攻击五个日军师团并且试图歼灭其中的两个，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即使在淞沪战场，兵力倍于日军的中国军队也不敢同时在两个点上发动对师团规模日军的歼灭战，黄浩然手里面的本钱可是远远比不上淞沪战场上的最高当局，想一口同时吞掉第16 和第6师团，除非黄浩然疯了！


    黄浩然到底要干什么！？？


    冢田攻参谋长也一度认为黄浩然是想对谷寿夫的第6师团下手，从态势上来看，南京城西南的江边走廊是黄浩然重兵把守的地区，139师、教导总队和71军这几支劲旅都布置在这一带，而谷寿夫的第6师团师华中方面军左路军最靠外围的部队，只要切断了第6师团和18师团的联系，打一场歼灭战也不是不可能的，谷寿夫所在的位置可以算是华中方面军的一个突出部，按照黄浩然的脾气，不应该放过这样的机会。


    其实冢田攻参谋长和松井石根最希望黄浩然下手的也是这个地方，第6师团算得上是华中方面军里面战斗力最强的部队，谷寿夫可不是末松茂治，绝不会轻易的被黄浩然击败，这样一来华中方面军就有了反包围的机会！而在这一地区黄浩然可能动用来围剿第6师团的中国部队番号也非常吸引松井石根，99军、教导总队、71军，这些可都是他一直希望能够取得的战利品！


    现在第6师团附近的情况已经明朗了，黄浩然不可能冒着被日军合围丢掉江边通道的风险去攻击谷寿夫的部队，冢田攻参谋长亲手推翻了他自己的推断，的确，要是他和松井石根能想到的黄浩然都想不到，那皇军在华东的重大损失就不太好解释了......


    既然黄浩然的目标不是第6师团，那么会不会是中岛今朝吾的第16师团呢？冢田攻参谋长又一次和松井石根想到了一起，黄浩然摆在城东的部队虽然不像城西的那么精锐，但是也有三个军又三个师的规模，除了武器不如中央军，中国杂牌军的战斗力并不比中央军差多少，更何况99师还在那里坐镇，要说黄浩然对16师团有什么想法是完全有可能的！


    南京城附近的永备工事目前已经被华中方面军攻破了超过三分之一，但是城东的防御体系却几乎得到了完整的保存，即使南京卫戍军拿不下16师团他们也只需要退到坚固的工事里面去坚守就可以了。近可攻退可守，这样有利的态势黄浩然定然不会视而不见！


    冢田攻参谋长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推出了他的新推断，他认定黄浩然会利用城东地区的地理优势向中岛今朝吾的第16师团发起攻击，这也是司令部里面大多数参谋军官的看法。


    松井石根走到沙盘边仔细的看了看16师团所处的位置还有周边的地貌，然后摇了摇头否决了冢田攻参谋长的推测。


    冢田攻参谋长有些着急，他急切的说道：


    “司令官阁下！从目前的情况看来，城东是黄浩然最有可能动手的地方！为什么司令官阁下会觉得南京卫戍军的重点不在城东地区呢？请指教！”


    松井石根用指挥竿敲了敲位于南京城东的钟山，他对冢田攻参谋长说：“就凭这个！中山陵！孙文这个名字冢田君一定不陌生吧？如果黄浩然在集中城东的兵力全力围攻16师团，他拿什么来守卫马群和钟山？孙文是南京政府的先总理，丢掉了中山陵，黄浩然就是守住了南京恐怕也要面对一场风暴！我不认为有中国将领敢让中山陵至于皇军的炮火之下，黄浩然也不例外！”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这么被动挨打吧？东京对我们的进展已经很不满意了，要是就这么在南京卫戍军的攻击下停滞不前，恐怕......”


    冢田攻参谋长虽然觉得松井石根的推断很有道理，但是想到华中方面军现在面临的压力，冢田攻参谋长的言语里面流露出了担心。


    松井石根转过身扫了一眼还在争吵的参谋军官们，然后低声的对冢田攻参谋长说：“冢田君！这样吵下去怕是到天亮也不会有结果，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我们无法判断出黄浩然要干什么，那么干脆咱们也进攻！就从这里！”


    松井石根的指挥竿重重的落在了地图上的高楼门和唐家营一线，在这道防线后面就是南京的光华门，松井石根是打算以攻对攻！逼黄浩然回军救援，如果黄浩然丢掉了光华门，那松井石根就会直接杀进南京！华中方面军的这一手，黄浩然必须招架！


    “骚带四内！幺西！这就是中国人说的围魏救赵！松井君！你实在是一个天才！”


    冢田攻参谋长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郁闷了大半个晚上的松井石根终于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却有麻烦了！


    松井石根的这一刀直接击中了黄浩然的软肋......


    至12月20日上午七点，从下关和江边各处码头登船的南京市民人数超过了15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鏖战在第一线的官兵

    6.89 鏖战在第一线的官兵


    “司令，松井发狠了，高楼门和唐家营一连遭到日军数次大队级别以上的攻击，蓝运东的预10师和宋希濂的36师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谢文东的独立47旅也有一部投入了作战，您看，是不是让何大如的特务团上去支援一下？”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往往一个小火花就能掀起一场大火，黄浩然为了给南京市民多争取几个小时的撤离时间而发动的这一场全面攻击终于受到了日军的逆袭！松井石根果然老谋深算，日本华中方面军的这一击顿时让黄浩然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困境。


    高楼门和唐家营是一定要救的，南京卫戍军的佯攻也必须有结束的时候，可是投入到战斗的部队又岂是片刻之间能够撤的下来的？本来黄浩然是打算利用日军初期陷入迷惑的时间大量的破坏日军的通讯设施和后勤交通为南京卫戍军的后撤赢得时间做准备，但是由于松井石根的反应太快，日军在第一时间就将门户和后院扎的死死的，所以黄浩然设想的战果一项也没能取得.......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现在南京卫戍军主动退却就一定会遭到日军的追击，摆在攻击部队后面脆弱的二线防御部队到底能不能挡住日军追赶的脚步，黄浩然自己的心里面也没有底。


    日军把注意力集中在了高楼门和唐家营，既是坏事也是好事，说它是坏事主要是因为南京卫戍军在这一带的兵力比较弱，有可能会被日军乘虚而入；说它是好事则是因为日军如果在高楼门和唐家营押下了重注，这倒是给了南京卫戍军各路出击部队一个后退的机会。


    现在就看战况如何发展下去了......


    “范参谋长。”黄浩然终于开了口：“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会满盘皆输，现在不能向高楼门和唐家营增兵，我们得让鬼子看到进入南京的希望，也许情况就会起一些变化.....出击的部队才会有后撤的机会，让何大如的部队去光华门待机，告诉宋希濂一定要和鬼子耗时间，只要他能把日军都吸引到高楼门和唐家营，我就给他和36师请功！”


    黄浩然的这道命令一下子把宋希濂的36师推上了滋滋作响的油锅，原本宋希濂以为他的部队只要顶到增援部队上来就能有喘息的机会，现在看来36师还需要坚持一段时间。


    在炮火硝烟的战场上每坚持一个小时往往就意味着部队要付出惨重的代价，36师面对着日军越来越疯狂的攻击，部队开始出现了大量的减员。


    没有炮兵支援，日军的豆战车都敢跑到距离36师阵地几十米的地方来撒野，要不是宋希濂组织了几波敢死队抱着集束手榴弹冲上去掀翻了两只铁王八，小鬼子能把战车开到宋希濂的师部来！


    用人命去爆破鬼子的战车听起来就带着比较悲壮的色彩，实际上大部分的时间里面宋希濂的兵就是撒开脚丫子快跑都追不上鬼子的豆战车，这种全世界最垃圾的战车在中国军队面前占尽了便宜，宋希濂手下的不少老兵和班排长就牺牲在了豆战车的机枪火力之下。


    战防炮！只要有一个连的战防炮宋希濂就可以让这些豆战车都变成燃烧的棺材，可是36师现在手里面连一门战防炮的没有，南京卫戍军直属的几只炮兵部队已经都离开了南京。


    36师只能继续用人命去换鬼子的破铜烂铁！想到这里宋希濂的眼睛里面就直往外冒火！


    “接108旅旅部！喂！刘旅长吗？我是宋希濂！鬼子的战术很明显，就是用大炮和战车为步兵开道，你的多组织些敢死队，无论如何也要把鬼子的战车挡住！”


    电话那头的传来的声音十分嘈杂，日军的大口径炮弹不断的落在108旅旅长刘英的旅部周围，巨大的爆炸声不断通过电话听筒传到宋希濂的耳朵里面，刘英几乎是用吼叫的方式对着话筒说话：


    “军座！鬼子上来的太多了!战车冲在最前面，我不能把手里面的老兵和班排长都丢光吧？军座！快点让增援部队上来吧！老兵打光了，新兵被鬼子一冲就的垮！我刘英不想做36师的罪人啊......”


    刘英说的是实话，36师现在早就不是那个从西安星夜奔赴上海参战的“德械师”了，从上海到苏州再到国防线和南京，宋希濂手下的兵换了接近七成，班排长更是几乎换了一茬，现在的36师就靠着以前“德械师”的三四千老底子在支撑着，老兵一旦打光，36师恐怕比普通的预备师强不了多少。


    宋希濂也想要援兵,可是黄浩然不给!仗打到现在,哪一支部队不是在勉强支撑?36师到达南京以后先后多次得到黄浩然提供的优先整补,宋希濂欠黄浩然的人情，罢了！就在今天都还了吧！


    “刘旅长，独立47旅现在还不能全部投入作战，99师的援兵快到光华门了，我希望108旅能够坚持住！在新的部队接替你们之前，108旅一步也不许退！你们的身后就是光华门，就是南京！我不要说你也知道严重性！刘旅长！拜托了！”


    宋希濂咬着牙给刘英下了死命令，电话那头的刘英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开了口：


    “既然军座都能舍得36师的家底，我老刘还有什么好说的？拼光拉到，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军座放心，108旅就粘在高楼门了，我保证打到最后一个人为止！”


    刘英没有说坚持到增援部队到来或者是坚持到撤退命令下达，宋希濂知道他的老部下已经有了慷慨赴死的决心，看来108旅阵地上的情况比宋希濂想象的还要糟糕！


    放下电话之后宋希濂从李钦若的补充旅里面给刘英派去了两个营，经过这么多天的不断抽血，本来就不满员的36师补充旅已经只剩下了个空架子，在送走了最后两营人马之后，补充旅旅长李钦若索性带着他的几个参谋搬到了宋希濂的军部来和宋希濂作伴，李钦若把他旅部里面能参加战斗的人员和后勤官兵编成了两个连，这是宋希濂手里面最后的预备队。


    *************************************************


    “二狗！你的驴日的！搞点手榴弹搞到现在！老子还以为你死在路上了！”


    扯着嗓子叫喊的人是独2团3营9连连长林根生，这个皖南山区走出来的小伙子已经跟着99师到过了不少战场，溧水一战之后由于独立47旅基层的连排长几乎伤亡殆尽，99军参谋长范介从139师和99师里面调拨了一批战斗骨干给谢文东，林根生就是这个时候到了独立47旅当的这个连长。


    唐家营阵地的右翼已经完全交给了谢文东的独立47旅，在顶过了鬼子的两轮猛攻之后，独立47旅的阵地上已经没有了像样的工事，今天之前日军已经在这一带连续炮击好几天，所有高出地面的建筑都被鬼子炸成了碎石块，谢文东的兵只能趴在堆满了死尸和弹药箱的战壕里面抵挡日军的攻击，五分钟前日军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炮击，现在炮火已经开始伸延，独立47旅的官兵开始一个个的从烂泥里面冒了出来。


    林根生以前在99师的时候是个班长，现在到了独立47旅一下子连跳四级成了连长，按理说这小子应该很高兴，可是林根生却没有开心的感觉。


    99师在99军里面的地位是超然的，99军所有的官兵都知道99师是黄浩然的基本部队，林根生也很高兴他能够通过层层的筛选进入了99师，他喜欢被人羡慕的感觉。


    范介的一直调令将林根生调到了独立47旅，虽然没有离开99军而且还升了官，但是林根生总觉得他是被流放了，在他的眼里独立47旅上上下下都没办法和99师相提并论，别说是让他当连长，就是给个营长林根生也不稀罕！


    林根生的所在的3营营长和独2团团长都知道林根生想回99师，对于林根生这样来自99师的战斗骨干独立47旅自然是当作宝贝不愿意放手，9连开上唐家营阵地之前3营长还找林根生谈过心，可是3营长磨破了嘴皮子林根生还是一心想回99师，最后独2团团长一气之下对林根生说只要9连能够在阵地上呆到天亮就满足林根生的要求，结果林根生带着9连在阵地上一扎就是三个小时，其他的连队都请求过增援，只有9连什么要求也没有提过！


    谢文东知道以后训了独2团团长一顿，当团长的怎么可以和手下的连长说这样的话呢？谢文东要求独2团团长立刻收回之前的话，一开始独2团团长还有些不愿意，后来在3营长的提醒下独2团团长才反应了过来，谢文东这是看上林根生了！所以才故意要独2团团长收回说过的话，既然说过了的都不算了，那林根生也就别想离开独立47旅了。


    可怜的9连长林根生，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被谢文东算计了，现在林根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几百米外的日军战车上，小鬼子的这一手虽然老套了一些但是效果却很好，9连倒在日军战车前面的官兵远远超过了和日军步兵交战中死伤人数的总和，在上一轮日军的攻击中林根生搭上了手下的三个班长才解决了一辆鬼子的豆战车。


    “一...二...三....狗日的这是摆明了要欺负咱们啊！老子要是还在99师！一通战防炮把你们都送上西天！二狗！你带人领回来多少手榴弹？”


    林根生数清楚了鬼子战车的数量，现在他开始盘算自己的家底能准备出多少捆集束手榴弹，解决前面那辆豆战车9连整整搭进去两箱手榴弹，最后是2班长抱着集束手榴弹滚进了豆战车的履带底下才点着了小鬼子的铁王八。


    炸战车，是一项很消耗手榴弹的活动。


    “连长！只弄回来三箱手榴弹外加一箱重机枪弹，7连的王麻子先到了一步，把营部的手榴弹搬走了一多半，回来路上两个兄弟中了弹，一个被鬼子的大炮炸断了腿。我和王大富只能弄回来这么多......”


    叫二狗的小兵把肩膀上的弹药箱丢在战壕里面之后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通过鬼子的封锁线到营部领补给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出去五个，回来两个，二狗和王大富本来想全部抗手榴弹的，但是他们想到连里面的马克沁射手也快没了子弹，防御战中重机枪只要一趴窝，就是神仙也挡不住像蝗虫一样的小鬼子，所以二狗和王大富最后选择了带着三箱手榴弹外加一箱重机枪弹回到9连的战壕。


    “三箱！？那顶个鸟用！没瞧见那三只王八盖子吗？都是能吃的大户！再带一个班去营部！把能爆炸的东西都给我弄回来！”


    林根生急了，他现在能用来对付鬼子战车的只有集束手榴弹，一旦断了供应就只能敞开大门放鬼子进来，没有手榴弹就没有阵地！


    “连长，我带哪个班去？”二狗问道：


    “1班长！1班长！3班长！听到的给老子吱个声！向我这里靠拢！”林根生放下手里面的望远镜来了一嗓子，鬼子的战车已经越来越近，在战车履带卷起的烟尘里面，大队的鬼子步兵已经露了出来，日军这一波攻击投入的兵力至少有一个中队！


    “连长！俺班长被鬼子的炮弹弹片打中了，已经不行了！他...去不了了......”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林根生的左后方响起，林根生立刻问了一句：“谁中弹了？1班长还是3班长？”


    “他俩在一个战壕里面，俺班长被击中了脑袋，1班长直接被埋在了土里面，到现在还没刨出来，连长！我们怎么办啊......？”


    9连的班排长又少了两个，如果说士兵的伤亡是在抽9连的血，那班排长的损失就是在剔9连的骨头！林根生赶紧在1班和3班的士兵里面提拔了两个老兵当班长，然后他对二狗说：


    “你自己看着办吧！碰到活着的你就叫上走！要是二十分钟之内不能带着东西回来，你就让团长带着预备队回来夺阵地吧！”


    二狗站起来朝林根生敬了个礼，然后带着王大富还有几个兵消失在了交通壕的深处......


    “周围还有活着的班排长吗？能动弹的都到老子这里来！有任务布置！”


    很快林根生见到了几张还算熟悉的面孔，这些人里面除了1排长还是原来的1排长，其余的职务都换了脑袋。


    “鬼子马上就要上来了！这回他们有三辆战车！如果等咱们收拾了铁王八鬼子兵早就冲到战壕里面来了！你们几个班排长一人带一挺机枪找个炮弹坑趴进去，等鬼子的战车过了专打后边的步兵！只要鬼子的步兵上不来阵地就还在咱们手里！不就是战车吗？一会我亲自给你们露一手！”


    林根生说话的声音很放松，仿佛解决三辆日军战车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其实他这是在给他的部下们打气，这些班排长们有一多半在几个小时之前还是士兵，他们需要林根生给他们一些信心和力量。


    布置完任务之后班排长们三三两两的散开了，林根生将手榴弹分给敢死队员之后找了个角落一个人靠在战壕里面点着了一支香烟，吞云吐雾之间鬼子战车履带压在地面上的声音已经清晰可见，林根生狠狠的吸了最后几口，然后将烟屁股丢出了战壕，他笑了笑开始自言自语：


    “娘的！看来老子这次是回不去了......”


    三辆豆战车排成了品字形冲到了9连的阵地前面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鬼子的战车兵心里面非常清楚他们的轻型战车是多么的脆弱，所以即使9连的阵地前面没有反坦克壕沟三辆豆战车也没有冲上来的意思。


    这段三十米的距离就是9连敢死队员的炼狱！


    第一批冲出战壕的敢死队员没有一个人能够跑过这三十米的距离便都倒了下去，有个性急的战士在出击的时候已经拉掉了集束手榴弹的导火索，于是在豆战车的前面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


    可能是鬼子战车兵受到了惊吓，原本已经基本停车的豆战车开始再次开动起来，它们在9连的阵地前面来来回回的游荡着，战车炮塔上的小口径火炮和车载机枪不停的喷吐着火舌，这是在给9连的敢死队员增加得手的难度。


    刚才的第一次出击差不多损失了一箱手榴弹，林根生的拳头在战壕壁上用力的砸了一下，他需要宣泄他的情绪。


    鬼子已经学精了，这些日本人不再打算直接用战车去占领南京卫戍军的阵地，现在日军对战车的使用已经上了一个新档次，豆战车上的小炮基本上是属于威慑性的射击，它的作用更像是一个钉在南京卫戍军阵地前面的活动火力点，只要哪里的日军遇到了机枪拦截，豆战车就会飞快的跑过去当盾牌， 并且用车载机枪和南京卫戍军的机枪火力点对射，这样不对等的交锋中大多数都是日军取得了胜利。


    不能再让这三辆豆战车继续游荡下去了，必须摧毁他们！林根生一挥手，第二波怀抱集束手榴弹的敢死队员又冲了上去！


    靠几个班排长手里面的机枪将一整个中队的鬼子步兵压制住是不现实的，在日军战车没有得到跟进步兵掩护的这段时间里面是下手的最佳时机！一旦错过了，9连今天就真的完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天亮以后

    6.90 天亮以后


    林根生的视线死死的咬住日军的战车不放，这三辆豆战车之间保持的距离很有默契，9练得第一波敢死队员就是倒在了这三辆豆战车的交叉机枪火力面前，第二波的敢死队员吸收了第一次攻击失败的经验，和怀抱着集束手榴弹重出战壕的还有几个掷弹兵和机枪手，这些人的任务是尽可能的干扰日军战车机枪手的视线，只要让鬼子的车载机枪出现短暂的失明，那么反坦克手就可以贴上去，剩下的就是拉弦和撤退了。


    在上一次攻击中损失了一辆战车的鬼子战车指挥官已经看出了9连的想法，三辆豆战车互相掩护的很好，9连的这一波敢死队员试了几次，始终没能靠近日军战车的，几颗在日军战车附近爆炸的手榴弹充其量也就起到了一点威慑的作用，机枪子弹打在豆战车的铁皮上叮叮当当的就像是在下冰雹，眼看远处的日军步兵攻势越来越急，林根生真是急得不行！


    “娘的！给我来捆手榴弹！老子要亲自去收拾这些铁王八！”林根生解开扣子将身上的棉衣丢在了地上，然后伸手找旁边的2排长要集束手榴弹，2排长知道营长和团长都很看重林根生，他不想林根生遇到不测。


    “连长！我再带几个人上去试试！9连的人还没有死绝，没到你这个大连长出手的时候！”说完2排长就抱着一捆手榴弹带着3个战士跃出了战壕。


    第二波的敢死队员们正在豆战车的附近绕圈子寻找机会，鬼子战车指挥官虽然看到了2排长这边的动静，但是他也不敢让车载机枪调转枪口来阻击，因为此时正有一颗接一颗的手榴弹在豆战车的周围爆炸着，这是中国军队在为反坦克手的攻击制造烟幕。


    3号豆战车的车长新井少尉从观察孔里面看到他的机枪手用一梭子子弹将一个中国反坦克手打倒在地，但是那个中国反坦克手似乎没有死，还在地上爬行着，新井少尉真想让他的战车碾过去，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这样就等于是把整辆战车送到了那个快要死去的中国反坦克手面前，集束手榴弹虽然摧毁不了中型坦克，但是用来对付豆战车确是绰绰有余。


    新井少尉有时候会想如果他的部队使用的是89式中型战车会不会好很多，豆战车在南京战场上已经疲态尽显，在设计95式战车的时候，日本的工程人员更多考虑的是战车的机动性而忽略了火力和防护，95式轻型战车的武器为一门九四式37mm炮和一挺7.7mm九七式机枪，虽然豆战车的时速达到了45km/h，但是仅有七吨的重量使得95式轻型战车注定沒有良好的裝甲，95式轻型战车裝甲最厚的地方仅12mm，最薄处6mm，这种装甲只能应付机枪子弹，几乎是任何口径的火炮都可以把豆战车请出战场!95式的单人炮塔更是一个大问题，新井少尉这个车长还要同时担任炮手和弹药手，也就是说新井少尉在战斗的时候需要同时指挥战车，瞄准并发射主炮和装弹，这简直就是在折磨人！恐怕也只有日本会设计出这样的战车！


    95式轻型战车在中国战场一开始过得还算是比较愉快，这主要是因为中国军队几乎没有装备什么像样的反战车武器，自从加入南京战场以来，豆战车的好运似乎到了头，由于陷入了阵地战，95式轻型战车的高速成为了鸡肋，装甲和火力的不足开始暴露的越来越明显！不要说南京卫戍军装备的37战防炮，就连南京卫戍军防空部队使用的20mm高射炮都能够将95式轻型战车打成一堆废铁！由于豆战车在南京战场上过于脆弱的表现，所以直到24小时之前松井司令官还坚持不允许让豆战车参加第一线的攻击任务，理由就是在南京卫戍军的炮火面前一辆接一辆被击中起火的豆战车非常影响日军攻击部队的士气！要不是南京卫戍军的炮弹供应已经断了，恐怕新井少尉和他的豆战车还得在后方继续晒太阳......


    战车部队的高级指挥官对于这次难得的出击机会非常重视，步兵方面也希望战车能够在南京卫戍军面前大发神威，两方面的期望合在一起，就给了豆战车部队极大的压力！


    愚蠢的指挥官们！看看在豆战车周围像狼一样寻找机会的中国人吧！南京城绝不是几辆豆战车就能拿下的！


    新井少尉带着对上司的埋怨射出了37mm炮里面的炮弹，至于这一炮到底击中了什么目标他已经没时间去查看了，新井少尉这么做只是想吓退中国军队的反坦克手，可是他的目的显然没有达到。


    “左前方！注意左前！该死的！干掉那两个中国人!他们怀里面抱着的可不是爆竹！扫射！我们开到1号车的左侧去，那里看起来安全一些！”


    新井少尉一边搬炮弹一边从炮塔的观察窗里面注视着战车周围的动静，坐在他下方的驾驶员回答了一声“哈伊”之后战车开始转向，新井少尉想再看一眼刚才那个受伤的中国反坦克手，他忽然发现地上什么都没有！那个中国人不见了！


    “机枪手注意战车的右后方！那里可能有中国人！加速加速！离开这片危险的区域！我们需要和1号车形成交叉火力！”


    “咚！.....”


    一声闷响从新井少尉的脑后传来，这声音代表有人攀上了他的豆战车，95式轻型坦克之所以被叫做豆战车，就是因为它的尺寸也很小，全车高度不过是2.28米，中国士兵很容易爬上来。


    “加速！连续的转向！把中国人甩下去！”


    炮塔的后部没有观察窗，新井少尉看不到战车后背上的情况，不过他能够想象的到现在那个中国反坦克手一定正在寻找能够安放集束手榴弹的地方，这样近距离的爆炸对豆战车来说也是致命的，只要那个中国人拉着了手榴弹，新井少尉就得弃车逃生了！


    “八嘎！”


    驾驶员立刻来了几个急停急转的动作，豆战车的良好机动性在这个时候表现了出来，可是新井少尉没有看到有人从战车上被抛下，反而不断的听到了物体和战车战车装甲撞击的声音。


    不能再等了，新井少尉决定铤而走险，他打算掀开战车的顶盖用手枪给那个中国士兵一枪，这也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


    爬在新井少尉的豆战车上面的人正是2排长，他离开战壕以后和几个手下分散看寻找下手的机会，新井少尉的豆战车在三辆95式轻型战车里面最为活跃，于是2排长选定了他的攻击目标。


    好不容易等到两颗手榴弹在新井少尉的豆战车爆炸，2排长打算借着烟幕的掩护冲上去将集束手榴弹塞到鬼子战车的肚子底下，可是没想到他刚站起来就遭到了鬼子车载机枪的重点照顾，2排长的左臂还中了弹，眼见没有机会下手，2排长果断的趴在地上装重伤，恰好这时候他的两个部下也冲了出来吸引了鬼子战车的注意力，2排长趁乱滚进了一个弹坑，然后绕到新井少尉的豆战车后面扑了上去。


    由于新井少尉的豆战车处于高速运动当中，2排长没办法采用“炸车肚”的方法下手，眼看着目标就要从他眼前逃走，急切之下2排长一个鱼跃飞身扑到了新井少尉的豆战车上面，2排长还没来得及想好把集束手榴弹挂在什么地方，他身下的豆战车就开始了疯狂的扭动，为了避免被抛下去，2排长只能死死的抓住战车车身上的一些突起物，集束手榴弹被他挂在了腰间


    林根生在战壕里面替2排长捏着一把汗，好几次2排长差点都要被疯狂扭动的豆战车抛下去，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


    这时候林根生注意到豆战车车顶的舱门动了一下，他马上意识到是小鬼子想出来朝2排长下毒手，林根立刻举起了手里面的步枪，同时高喊着：“掩护2排长！别让鬼子从炮塔里面爬出来！”


    新井少尉很明智的用手推开炮塔顶部的舱盖试探了一下，“当当当当......”密集的子弹打在舱盖上就像是在下冰雹，如果刚才新井少尉直接探出了身体，现在他已经变成马蜂窝了。


    几滴冷汗从新井少尉的脑袋上滴了下来......


    “转向！转向！让1号车和3号车看到我们车上的中国人！给他们的机枪手一个良好的射界！”


    既然被中国军队的火力压制住了出不去，新井少尉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剩下的两辆豆战车身上，他要借别人的机枪给他的战车解除危险。


    新井少尉的这一手收到了回报，1号车和3号车的车载机枪同时向新井少尉的2号车卷了过来，日本制造的子弹打在日本制造的战车上叮当作响，2排长身上也添了几处新伤。


    “你大爷的！ 2排长已经把鬼子的机枪都吸引过去了！第三梯队！跟我上！”


    林根生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出了战壕，在豆战车的后面，几个班排长指挥的机枪火力点已经没有了声音，大队的日本步兵正怪叫着扑上来！


    9连的最后时刻到了！


    由于2排长的存在，豆战车的交叉火力网已经乱的完全没有章法了，林根生带着第三梯队很容易就闯过了鬼子的机枪封锁，看到越来越多的中国兵围了过来，鬼子的1号车和3号车急了，他们丢下新井少尉的2号车开始倒车，将这些情况看在眼里的新井少尉忍不住破口大骂！


    什么武士道精神？都是骗人的！遇到现在这样的危险局面，无敌的皇军跑的比兔子都快！新井少尉疯狂的叫喊着：“倒车！往步兵的队伍里面冲！他们会帮我们解决掉这个中国人！


    “轰！”


    最先爆炸起火的是3号战车，9连的两个战士一左一右同时扑了上去，完全失去了章法的日军机枪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国士兵将冒着浓烟的集束手榴弹丢进了豆战车的履带里面，一声巨响，3号战车趴了窝，而且还正好挡在了新井少尉的2号车后退线路上！


    “碰......！”


    新井少尉的2号车一屁股撞了上去，战车上的2排长被一个力的抛了出去，整个人挂在豆战车的左侧履带边上，林根生这时候才发现2排长原来早就将他的右手用皮带扎在了豆战车搭载步兵的扶手上，所以才一直没有被甩下来。


    疯狂的豆战车终于停了下来，2排长伸手拉着了腰间的手榴弹，他弓着身子大吼道：“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说完这句话之后2排长闭上了他的双眼。


    新井少尉的2号车侧面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冲击波使新井少尉在炮塔里面晕了过去，接着9连官兵又在豆战车的肚子下面塞了几捆手榴弹，再次遭到打击的豆战车终于变成了火把，火光映的林根生眼眶里的泪水是那么的晶莹剔透......


    “和鬼子拼了！为2排长报仇！”


    这一场血战之后9连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林根生带着他剩余的部下朝日军发起了冲锋！这是9连官兵最后的热血！


    这时在林根生的背后，二狗带着团里面的援军冲上了阵地，轻重机枪再次开始欢叫，在发现中国部队的新生力军到达之后，9连阵地前面的日军终于退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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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宁，王山奎的139师师部。


    为了配合黄浩然的撤退计划，城南地区的部队向日军发起了凶猛的攻击，139师和教导总队更是把他们的战线直接推到了东善桥，弄的谷寿夫一度以为南京卫戍军是要合围他的第6师团，拼命的往东善桥增兵，牛首山山区的攻势也自动停止了下来，王山奎没有让山上的部队闲着，139师部署在牛首山山区的两个团打冷枪放冷炮闹的不亦悦乎，山脚下的日军不得不主动后撤了两华里。


    眼看天色已经开始转亮，王山奎接到了黄浩然的新命令，这份新命令的内容和之前的那份命令来了个180度大转弯，黄浩然让城南地区的部队立刻停止攻击，抓紧时间后撤，王山奎是不敢有什么意见，但是教导总队的邱清泉却炸了锅。


    王山奎知道邱清泉奋战了几个小时才好不容易把第6师团的一个大队给包围在了吉山村，现在要教导总队丢掉嘴边的鸭子后撤，邱清泉心里面肯定不愿意。


    果不其然，王山奎还没来得及给邱清泉去电报，教导总队的电报就先发过来了，黄浩然对邱清泉有举荐之恩，所以邱清泉不好意思找黄浩然抱怨，结果王山奎这个黄浩然的嫡系就成了邱清泉诉苦的对象。


    电报里面邱清泉是大倒苦水，在溧水合围114师团的时候邱清泉就让128旅团旅团长奥保夫从他的嘴边溜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扳本的机会既然让他后撤？这不是用刀去捅他邱清泉的心窝子吗？


    邱清泉的问题还没有解决，黄浩然的电报又发了过来，黄浩然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城南的战况，只要江边通道不出问题，南京城就没有变成绝地，王山奎这边的部队能不能撤下来，是南京卫戍军下一阶段作战计划的基础。


    汪焕之告诉黄浩然下关码头的难民已经运的差不多了，拉贝又动员了一批安全区的难民即将到达，现在汪焕之唯一担心的就是浦口的日本间谍和汉奸，十万多人一夜之间在浦口上岸，想隐瞒都不可能，现在剩下的时间每一分一秒都算是多赚的，汪焕之向黄浩然保证只要日本人的轰炸机不出现，渡江航线就不会停。


    王山奎终于知道了昨晚这场攻击的目的所在，虽然现在南京卫戍军的处境十分危险，但是一想到一夜时间救了十多万人的姓名，王山奎觉得值得！他相信邱清泉也会这么想的。


    南京卫戍军的各路出击部队陆陆续续都接到了黄浩然的新命令，各军师长后撤的手法也都不尽相同，松井石根很快就接到了前线各师团的反馈，他的师团长们纷纷报告在他们部队周围的南京卫戍军开使了不约而同的退却。


    是对高楼门和唐家营的攻击逼得黄浩然回军了吗？松井石根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南京卫戍军从凌晨打到天亮，伤亡的人数绝对不会是小数目，高楼门和唐家营的守军虽然打的很吃力却并没有到万分危急的地步，黄浩然只要从攻击部队里面抽下一到两个师就可以稳固防线，完全不必要全线退却，南京卫戍军又一次异常表现让松井石根的神经再次高度紧张起来！


    “司令官阁下！上海电报！”


    一个少佐军官快步走到松井石根面前，然后递上了一份注明了加急的电报，松井石根接过来以后才看了两行便脸色大变！


    “混蛋！这么重要的情报为什么到现在才送来！？狡猾的黄浩然！我们被他的虚张声势骗了！他只是为了撤走南京城里面的市民！命令各师团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追击！一定要咬住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武汉的目光

    6.91 武汉的目光


    松井石根手里面拿的情报就是来自汪焕之最担心的浦口汉奸，南京的渡江行动开始了没有多久，浦口的几个汉奸就得到了消息，黄浩然为了担心走漏消息，让浦口的驻军对浦口进行了大规模的搜查，满街的军警让几个汉奸没敢使用藏在地窖里的电台，他们连夜跑到了乌江找到了他们的上线。


    加密的电码发到上海日军情报机关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如果松井石根能够在这个时间得到这份情报那将是南京卫戍军的灾难！幸运的是这份情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居然在转送的时候耽搁了，一直到黄浩然的部队全线退却了半个小时之后才从上海发出交到了松井石根的手上。


    意识到自己失去了给南京卫戍军致命一击的机会，松井石根简直恼火到了极点，他连着摔了三四个茶盏，然后咆哮着要将上海负责情报的几个头头都送上军事法庭，参谋长冢田攻少将也遗憾的直摇脑袋。


    是中国人的神灵在保佑黄浩然吗？在和日军的交手中，运气似乎总是站在黄浩然一边。


    松井石根在调整好情绪之后连着打出了三张牌，增兵高楼门和唐家营、轰炸南京段的长江江面，101师团直插芜湖。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知道松井石根这是在发狠了，拿下芜湖这就是要断了黄浩然的退路，轰炸长江将平民留在南京城里面，南京卫戍军就必须分出一部分精力来照顾平民，华中方面军也保留了用来威胁黄浩然的资本，至于增兵高楼门和唐家营，这是表明松井石根将攻入南京城的突破口定在了光华门！


    高楼门和唐家营和光华门之间的距离只有两公里，华中方面军就是拿人堆也能堆到明城墙下，只要破了城，到目前为止表现的很坚强的中国军队一定会陷入混乱，这一点在淞沪战场上已经得到了验证，中央军在开始阶段还能做到英勇作战，但是在撤退开始之后，很多日军眼中的精锐之师在逃跑的道路上一样表现的狼狈不堪。


    陷入绝境，没有了退路的南京卫戍军不可能有打巷战的勇气，他们一定会投降，南京，就是黄浩然的葬身之地！


    谷寿夫的第6师团师日军几个师团中帆影最快的，在139师和教导总队开始退却的时候谷寿夫就感觉到了不对，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被留在第6师团师团部坐镇，谷寿夫亲自到了第一线的联队部，下令各联队对退却的南京卫戍军展开追击，短时间内很难拿下的牛首山山区被谷寿夫迅速绕开，他的兵锋直指南京卫戍军的江边通道！


    退却中的邱清泉和王山奎不得不在一些桥梁隘口留下了若干的小部队给谷寿夫添乱，但是他们的小伎俩都被谷寿夫识破了，第6师团也同样的留下了一些小部队来对付南京卫戍军的小部队，谷寿夫的主力始终咬在王山奎和邱清泉的后面不放。


    松井石根连续向唐家营和高楼门派出了3个步兵联队和1个炮兵联队之后战线发生了对日军有利的变化，黄浩然见36师和独立47旅的阵地发生了动摇于是将何大如的特务团投入到了唐家营和高楼门一线，何大如的这个团实际上是一个师的规模，这批生力军的及时参战堪堪稳住了战线，南京城里面现在除了几个宪兵团就再没有可以调动的兵力了，当然，除了钟山上的87师......


    *************************************************


    庐山，离开南京已经整整13天的最高当局又接到了南京战场的最新战报，说实话最高当局也没有想到南京城到今天居然还没有丢，要是早知道黄浩然能打到这样的程度，最高当局完全可以在南京多留几日。


    蒋百里这几天一直往最高当局的住处跑，在政府里面对黄浩然一片褒奖声中蒋百里说出了不同的声音，南京卫戍军和日军交战已近一月，部队的损失是巨大的，而且物资也日益缺乏，黄浩然已经是在苦苦支撑了！


    蒋百里的话虽然有些煞风景，但是却是实话，最高当局也很珍惜黄浩然这个人才，但是南京的局面的确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要最高当局现在就下令放弃南京，这是万万做不到的！


    退一万步说，即使是最高当局同意了，政府里面的大员们也断然不会同意！何部长和汪主席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开始一个劲的捧黄浩然，汪兆銘一系的人物里面居然有人提议让黄浩然在南京坚持到1938年春节以后，还请求最高当局授予黄浩然上将军衔，蒋百里冷眼旁观看得清楚的很，这些人搬不倒黄浩然便改了方法，汪主席这是要“捧杀”啊！守到1938年春节？到时候就算真的给了黄浩然上将军衔恐怕也要在前面加上“追授”两个字！这汪主席是存心要害死黄浩然啊！


    蒋百里今天早上一直在做恶梦，梦里面黄浩然的样子一回清楚一回模糊，惊醒之后蒋百里就赶来拜见最高当局，蒋百里知道每天南京的战报最高当局都要求第一时间看到，与其到总参谋部去等还不如到最高当局的庐山别墅去，还能顺便给自己的小老弟黄浩然说些好话。


    庐山别墅的侍从室人员见到蒋百里就没有阻拦，最高当局在南京给蒋百里的通行证在武汉一样好用，蒋百里走到最高当局用早餐的草坪边时钱大钧刚刚将南京战场和华北战场的战报递到最高当局手里，看着熟悉的蓝色封面，蒋百里很想知道昨天的24小时，黄浩然的仗打得怎么样。


    “夫人”端着一碟糕点从别墅里面款款走出，她从最高当局的身后绕过将碟子放在餐桌上然后走到最高当局的对面坐下，蒋百里注意到“夫人”今天的心情不错，可能是和昨天接受的一批“苏援”有关，中国终于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输血，最高当局的好心情一定是传染给了夫人。


    最后还是钱大钧看到了蒋百里，钱大钧笑着对最高当局说了几句，听完钱大钧的话最高当局朝蒋百里站的方向瞧了过来，“夫人”则笑盈盈的起身离开了餐桌。


    钱大钧把蒋百里请了过去，蒋百里见只有两张椅子，于是直接坐在了夫人刚才坐的位置上，最高当局微笑着没有说话。


    “蒋顾问来的是时候啊！刚才委座还提到您呢！”


    钱大钧今天难得的插了话，看来每个人都看出了今天最高当局的心情不错。


    “哦！那真是巧了，我今天也是一早就想见委座，这不没吃早饭就过来了！”


    蒋百里的回答让最高当局乐了，这个蒋百里难道是上门来蹭饭的，最高当局拿起了两份战报接着往下看，口中说道：


    “百里先生不必客气，既然没有吃过早点，就顺便用一些吧，总不能让政府的将军们都饿着肚子工作吧？你自己随意......”


    蒋百里将“夫人”刚刚端过来的点心取了一块咬了一口，他光顾着留意看战报的最高当局，嘴里面居然没有尝出味道来。


    “又是老一套！重创日军，主动退却！韩复榘能不能想点新鲜的出来？既然重创日军又何必主动退却？撤退就是撤退！换一种说法也不会让人觉得好听！！军委会命令五战区死守黄河，阻挡日军南下，这才打了几天他又要撤！要是丢了山东，他韩复榘难辞其咎！”


    手里面的战报刚看了半页，最高当局就忍不住发了火，蒋百里从最高当局的话语里面猜到五战区在山东境内的战况定然是很不如意，韩复榘也确实是个草包， 11月间，迫于全国抗日舆论的压力，韩复榘亲自率领他最精锐的手枪旅和特务队在济阳迎击日军，结果打到后来连韩复榘也差一点成了日军的俘虏。经此一战，韩复榘便失去了抗日的信心。他生怕自己这点家底被消耗光了，以后到哪都当不了“土皇帝”，所以此战之后一直消极抗战。


    后来韩复榘还和四川的刘湘联系，准备把部队拉到四川，两人联手拒绝中央军进入四川。最高当局得悉后，立刻将韩复榘列入了“黑名单”。


    最高当局现在将山东战局糜烂的责任一下子都扣到了韩复榘头上，蒋百里忍不住猜测最高当局是不是想要借机对韩复榘下手？


    “五战区面对的日军也确实是强了一些，李长官新官上任，一时半会还指挥不动韩复榘，局面难免会难看些。委座不必太担心，韩复榘在山东的家底有近10万人马，还是能抵抗一阵的......”


    蒋百里见最高当局的脸色有越来越差的趋势，他担心这样的情绪会影响到接下来关于南京战局的谈话，于是蒋百里赶紧出言替最高当局宽心。


    “五战区困难？再困难能比得上黄佑臣吗？南京孤城，兵家绝地!十几万残军对日本人的二十万虎狼之师！要是换了韩复榘，怕是我前脚离开他后脚就丢了南京！他韩复榘好歹还有黄河天险！还有济南这座坚城！我看十个韩复榘也比不上一个黄佑臣！现在也只有外交上和南京的消息能让我开心一些...其他的，不要提了......”


    最高当局的心声也只有对蒋百里和钱大钧这样的近臣才会吐露，抗战打了五个多月，能让最高当局开心的事其确实太少了！这也就是最高当局如此看重黄浩然的重要原因。


    谁不喜欢能打胜仗的将领呢？


    最高当局所说的外交上的消息是指苏联新任驻华大使奥莱斯基于15日抵达汉口这件事情，奥莱斯基上任之后，苏联对华援助的力度开始进一步加大，中国向苏联贷款购买苏联军火的合同甚至还没有正式签署，苏制的战机就已经飞翔在中国的天空之中，从1937年10月31日起中国已收到苏联提供的军火支援，来自红色国度的飞机大炮是中央军能够坚持抗战的重要砝码。


    “苏联人还是有信誉的，比起英美在上海一声不吭要强了许多，我听说苏联人还要派一批顾问过来，不知道这件事情委座您......”


    蒋百里知道最高当局是鉴于欧美列强对中国的援华抗日要求持十分冷淡的立场和态度，又迫于急剧恶化的远东形势，南京政府才加快了寻求苏援的步伐，最高当局只想要苏联人的飞机大炮，却十分排斥苏联的意识形态，援华的物资收了就收了，使用它们的毕竟还是中央军，这苏联顾问的问题就可大可小了，要知道抗战之前最高当局可是一个十足的“倒苏派”，北伐战争时的那批苏联顾问就是最高当局一手推出中国的。


    最高当局对苏联顾问的态度出乎了蒋百里的预料，老头子说的很轻松：


    “物资都收了，别人要搭售的东西也不好断然拒绝，老毛子倒是也有些军事人才，北伐的时候咱们不是也见过吗？来就来吧，只要对他们敬而远之，小心应对，我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政府里面的德国顾问已经不理事了，就让苏联人来帮咱们比划比划，百里啊，不要以为苏联是好人，他们帮我们也是为了让我们帮他们挡住日本人，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关系，复杂的很......”


    “委座说的是！黄佑臣也对我说过，国家和国家之间永远只有利益，没有朋友，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德国人和我们也算是合作了不少年头，现在因为一个日本，说拆伙就拆伙，真是翻脸不认人啊！”


    蒋百里听了最高当局的话不禁想起以前和黄浩然聊天时候说过的话题，想起心急火燎往武汉送东西送人的苏联和这些日子始终闭门谢客的德国顾问团，蒋百里的心里面感概的很！


    “黄佑臣是有见识的，要是政府里面能多几个他这样的人才，我又何必将山东交给韩复榘！？”


    最高当局显示夸了黄浩然，然后又把矛头指向了韩复榘，蒋百里越来越肯定老头子现在对韩复榘已经很不满意了，为了把话题转回到黄浩然的身上，蒋百里没有继续跟进山东战场的话题，话锋一转，开始切换到南京战场。


    “山东的战局一直没有好转的迹象，黄浩然在南京的压力就会越来越大，小鬼子在太原搞了个伪‘山西省自治政府’，14号又在北平成立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日本人这是摆明了要将中央政府边缘化！这一手实际上是冲着委座您呐！”


    最高当局冷哼了一声！他现在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日本人对待他的态度！作为中国的领袖，近卫内阁居然明目张胆的扶植傀儡政权来和他最高当局抢大统，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


    “那个临时政府暂时还成不了事！日本人是有眼无珠，王克敏、汤尔和、王揖唐、董康、江朝宗、高凌蔚、齐燮元、朱深......这些人哪有一个是放的上台面的人物？南京还没有沦陷，小鬼子就急着立新皇帝，我看最多也就是搞个新袁世凯出来，一场闹剧而已！！”


    言语虽然戳的慷慨，态度上也对日本人极度藐视，蒋百里却看到了最高当局平静的面孔底下汹涌的愤怒！苏联人伸过来的热乎乎大手带给最高当局的愉快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钱大钧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安静的站立在最高当局的身后。


    “南京....不知道黄佑臣昨天的仗打得如何，山东的战况不看也罢，钱室长，哪份是南京的战报？”


    钱大钧从餐桌上的一堆文件夹里面迅速的找到了黄浩然的战报，其实刚才他已经递给过最高当局，只是五战区的报告放在了前面，生气的最高当局将几个文件夹一起丢在了桌子上。


    “日本国内又给松井增兵了！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开战以来几乎没有得到过什么补充，打一个少一个，前几天黄浩然将炮兵送出了南京城，这就说明他的南京卫戍军已经是强虏之末，昨天的战报怕是要扫了委座您的兴致了......”


    蒋百里见最高当局拿起了黄浩然的哪份战报，立刻开始给最高当局打预防针，现在最高当局的心情可不太好，要是南京战场真的出了什么问题让最高当局起了火头那就等于是害了黄浩然。


    “哦......？百里啊，这回你这个大军事家可是犯了错。黄佑臣昨天夜里向日军发起了全面反击，他的南京卫戍军居然还有余勇！难得...难得...”


    蒋百里吃了一惊！反攻？黄浩然手里面还有多少筹码蒋百里是再清楚不过了！用来防御尚且捉襟见肘，进攻？拿什么来攻？


    最高当局见蒋百里面露焦急之色，不像是作伪，心里面不免有些高兴，看来黄佑臣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嘛，连蒋百里跟前都没有透过半点风声，刚才看完战报之后还觉得黄浩然此举有先斩后奏之嫌的最高当局终于找回了心理平衡。


    “你自己看吧！黄佑臣在南京又干了一件大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这一夜之间活人十万，看来以后金陵家家户户要给黄佑臣立长生牌位了......”


    最高当局说的最后几句话语气当中居然流露出有些嫉妒的情绪，蒋百里在没有看过黄浩然的战报之前不敢搭话，他接过最高当局手中的战快速浏览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分家

    6.92 分家


    好你个黄浩然！居然真的在一夜之间干下了一件大事！


    利用全面反击赢得的短暂时间运出了南京城内的十多万市民，这一手干的可真漂亮！


    只是这一轮反击过后南京战场的局面变得更加恶劣了，蒋百里很了解松井石根，在黄浩然面前犯下了如此低级的错误松井石根必然会报复，果然在战报的尾巴上出现了南京城周围各处阵地接连告急的字眼！


    黄浩然的这一神来之笔虽然救了不少人，但是也让南京卫戍军的虚弱提前暴露，日本人现在一定是围住了南京城狂攻，黄浩然在南京坚持不了多久了......


    “委座！这么一来南京卫戍军的处境恐怕会更加不妙，黄佑臣在南京已经打了快一个月，这一夜怕是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元气，接下来的战况怕是要急转直下。”


    蒋百里这番话的意思就是黄浩然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现在到了该见好就收的时候了，要是在继续打下去不但会把好不容易赢来的一点筹码输回去，没准连本钱都拿不回来，蒋百里知道最高当局最看重他的军队，所以蒋百里的这些话也算是对症下药了。


    最高当局合上了手里面的战报，他盯着蒋百里说道：


    “百里啊，你说的这些我都了解，南京城里面剩下的这十几万部队我是断然不会不理的，你也知道，何部长的人昨天在军事会议上提议与马当要塞沉船封江阻敌于九江下游，我没有答应！就是不想断了黄佑臣的退路！现在从南京到武汉的江面上有了南京城里面逃出来的市民，更是彻底堵死了何部长的嘴，黄佑臣这就人的善举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个好退路啊。”


    蒋百里赶紧接话：“委座，日本人现在掌握着空中优势，苏联人的飞机空军还需要磨合一段时间，长江水道只能作为黄佑臣退兵的最后选择，保住芜湖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最高当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蒋百里的话，芜湖对于南京的价值就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要不是出于对南京卫戍军这条陆上生命线的重视，总参谋部又何必让三战区在广德和日军大战了场，还折了145师师长饶国华。


    不过最高当局显然对黄浩然的能力十分的信任，他对蒋百里说：


    “汪兆銘上次在会议上攻击黄佑臣的话有九成是不能相信的，但是他说对了一样。黄佑臣的确是把他的几个主力师放在南京和芜湖之间，百里你有什么看法？”


    蒋百里一听赶紧为黄浩然分辨，最高当局摆了摆手示意蒋百里不要继续说下去，蒋百里只能有些不安的看着最高当局。


    “我没有支持汪兆銘，就是默认了黄佑臣的举动，南京城内的部还能抵挡一阵子，到了必要的时候，命令我会下的，松井石根不是还没有见到明城墙吗？苏联的贷款又谈到了实质性的阶段，黄佑臣只能再咬咬牙了，如果现在放弃南京，是会影响到大局的！！”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蒋百里松了一口气，看来何部长和汪主席这些天不断鼓吹死守南京并没能影响到最高当局，南京保卫战在最高当局的眼中已经成了换取苏联援助的工具，现在黄浩然在南京多坚持一天，苏联的贷款就能多给一些，最高当局现在将黄浩然当成了筹码押上了和苏联的谈判桌。


    老头子还要继续用黄浩然这个“抗战英雄”和“常胜将军”来换取更多的国际社会同情和战争贷款呢!而且在发动国内民众捐款的时候，黄浩然这个名字也能派的上大用场。蒋百里了解到在武汉近日举行的几场募捐大会上点名要求给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捐款的实业家就足有好几百，黄浩然不但能打仗，还是一台名副其实的印钞机，就冲着他给最高当局立下的战功和挣回来的那些黄金外汇，最高当局也不舍得让黄浩然死在南京！


    只要最高当局这种想法一天不改变，黄浩然的小命就绝对是上了双保险，蒋百里真的有些羡慕黄浩然。居然能够让最高当局对他如此的青睐有加。


    见目的已将达到，蒋百里的心情开始转好，言语间也注意了起来：


    “委座说的是，南京城是必定守不住的，也就是黄佑臣，居然硬是在这样的兵家绝地用一群哀兵接连打了几场好仗出来......长江后浪推前浪，他已经超过我了，恭喜委座多了一员大将！”


    蒋百里这几句话不但将南京保卫战的结局提前盖棺定论，捎带着还夸奖了黄浩然，最后又给最高当局送上一个不大不小的马屁，这份玲珑劲让最高当局身后的钱大钧也很是佩服。


    “达令！外面风大，还是进来休息吧！”


    蒋百里的话刚说完，“夫人”的声音从别墅二楼阳台上传了下来，最高当局笑呵呵的把手里面的文件都丢给了钱大钧然后站了起来，蒋百里也趁机起身告辞。


    两个小时之后，蒋百里给黄浩然去了一封电报，他很隐晦的将最高当局对于南京战场的看法转告给了黄浩然......


    ***********************************************************************


    从20日凌晨开始，日本华中方面军在唐家营和高楼门一线先后投入了三个旅团番号的五个步兵联队和两个炮兵联队。日军的炮火几乎融化了南京卫戍军的工事，面对发了疯的鬼子，36师和独立47旅的伤亡人数直线上升，预10师参谋长蓝运东少将殉国，下午4点，黄浩然只能命令唐家营和高楼门一线的南京卫戍军向光华门退却，12个小时的交战当中，南京卫戍军伤亡五千余人，华中方面军伤亡近三千。


    日军兵临光华门，这也就标志这南京保卫战正式进入了最后的阶段，晚7时，城东防线白水门至马群一线被日军第3师团突破，66军159师副师长罗策群 少将率部反击时殉国。


    马群落入日军之手，钟山就成了战场，拱卫孙中山陵寝的71军87师一部和日军第3师团前卫部队发生了交火，由于已是晚间，日军在丢下了几十具尸体后主动后撤至马群休整，20日夜间，南京内城东城区和南城区不断落下日军的炮弹，黄浩然位于白下区的城防司令部也进入了日军榴弹炮的射程。


    “他娘的！城里面定然有汉奸！要不然鬼子的炮怎么会打得这么邪乎？司令你听！落在咱们的头上的都是些大口径炮弹！我要是知道是谁出卖了城防司令部的位置一定把他的脑袋给拧下来！！”


    在城防司令部地下指挥所里面大声嚷嚷的人是沈老二，白天的时候日军居然连续摸到了城东守军防线上的几个薄弱点，激战之后兵力已经严重不足的城东守军只能对他们的战线完成了收缩，后撤到复廓阵地的第二军团、66军和99师一字排开，形成了把持着燕子矶、幕府山、迈皋桥、红山、岔路口、中山门一线的新环形防御圈，由于兵力变得相对密集起来，日军没能再寻找到突破口，当战线稳定了之后，沈老二的99师被黄浩然抽到了中山门。


    南京卫戍军处境在一天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凌晨还是黄浩然的部队进攻日军，现在却换成了日军猛攻南京卫戍军。


    这一天，可真够精彩的！


    “司令！咱们是时候换个地方了，虽然鬼子的炮弹飞不进来，但要是炸断了电话线也够麻烦的！司令部的位置距离光华门也太近了一些，已经有些不太合适了......”


    范介对沈老二的提议表示了支持，看来鬼子对城防司令部的炮击并不只是让沈老二一个人感到了吃不消。


    “搬到哪里去？司令部这么大一摊子要动起来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光移电话线就是大问题！前面的部队打得正激烈，不能影响了指挥，再说南京城就这么大的地方，你们觉得哪里安全？我看还是一动不如一静。”


    黄浩然低着头翻看着前线部队发来的电报，日军终于见到了南京的明城墙，松井石根一定会很兴奋，日军最前线的几个师团现在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都想扑到南京城来咬上一口。明天天亮以后光华门和钟山这两处将遭到的攻击必然会是一浪高过一浪，也许今夜便是南京卫戍军最后的调整机会。


    范介和沈元龙见无法说服黄浩然，只能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为了避免冷场，范介换了一个话题：


    “司令，东城的市民已经开始疏散，我们已经做好了打巷战的准备，王山奎和邱清泉入夜以后总算是顶住了谷寿夫第6师团的猛攻，现在城西的战线基本上又恢复到了凌晨出击之前的态势，74军报告日军18师团有转向的动作，松井应该是已经放弃了向雨花台和中华门攻击的计划，谷寿夫和牛岛贞雄的动作似乎都是出于一个目的，那就是截断咱们的‘江边通道’！这可是比光华门更要命的问题，要是让松井得了手，那咱们南京卫戍军怕是要埋在南京城了......”


    “埋在南京？这倒是最好的结果了！我担心的是下面的部队一听到退路断了就炸了锅！到时候真的乱起来，不做俘虏就谢天谢地了！”


    沈老二的大嗓门虽然不太好听，但是说的却是实话，南京卫戍军能够和鬼子拼到现在这个地步，一是由于黄浩然在战斗初期就打了几个胜仗鼓舞了士气，还有就是南京城的退路始终没有被截断过！


    范介和沈老二说的问题正是黄浩然现在最担心的事情，两个师团的日军已经完全能够威胁到南京守军的陆上生命线，接下来139师、121师、教导总队还有74军能不能保住“江边通道”将左右南京战局的发展，松井石根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他是想要全歼南京卫戍军剩下这十几万人！


    黄浩然设想了一下战局的发展，最高当局是不可能在近期下达让南京卫戍军撤退的命令的，如果“江边通道”被日军截断，南京卫戍军还真有全军覆没的可能！


    在黄浩然的强势介入下，南京保卫战和历史上的那场短命战役比起来已经变的面目全非，日军的包围圈已经不再漏洞百出，城东的守军也没有了突围而出的可能，现在南京卫戍军就只有两条撤军的通道，一条是芜湖，一条是背后的滚滚长江。


    长江上的情况比较复杂，满天都是日本人的飞机，随着几座江防要塞的接连陷落，黄浩然相信很快南京附近的江面上就会出现日本人的军舰，南京卫戍军真正能依仗的退路其实只有芜湖。


    在巨大的危险面前人都是脆弱的，黄浩然相信根本不必等到撤往芜湖的道路被日军截断，只要城南战场有相当不利的消息接连传来，南京守军好不容易收拢起来的人心在瞬间就会崩溃，除了99军直属的这些部队还有教导总队和宪兵第二团，其余的部队指挥官都有顶不住压力逃跑的可能，毕竟在历史上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一定要挡住第6师团和第18师团！


    “范参谋长，我现在觉得你说的转移司令部的建议有些靠谱了！不过我要改变一下部分内容，那就是你我各带一部分参谋军官分成两个指挥部，你去城南坐镇指挥王山奎和邱清泉把守江边通道，我在市区陪鬼子周旋，鸡蛋不应该放在一个篮子里面，省得咱们被鬼子一勺烩，部队群龙无首......”


    “不！”范介坚决的打断了黄浩然的话，他大声说道：“我留在城里，司令您去城南，邱清泉和俞济时哪里会听我的调动？也只有司令您才能压得住他们！最好把沈师长的99师也带去，这样在兵力上也能和教导总队还有74军对抗。”


    黄浩然对范介笑了笑说：“范参谋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却不能按照你说的去做，邱清泉和俞济时都是明白人，不会不顾大局的，城东的守军不像城南，成分杂得很，除了87师和我们99进的部队之外差不多都是一些地方部队，这时候我一旦离开南京再把99师调走，几个军师长心里面会怎么想？到时候不用日军来攻自己就乱了营，我这个城防副司令不到最后是绝不能离开南京的！这里必须有高级军官坐镇！”


    范介急了，他不愿意让黄浩然留在南京城里面，光华门是肯定守不了不久的，一旦进入了巷战阶段，谁管你是将军还是士兵？一发流弹就能让99军没了主心骨，这个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不是有唐生智么？他这个总司令坐镇南京，说起来也交代的过去！”


    范介急切之下既然搬出了唐生智，他刚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妥，旁边的沈老二想起了唐生智的窝囊模样，“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黄浩然瞪了沈老二一眼然后低声对范介说：“唐生智是个空头司令，这一点就连拉贝这个德国人现在都知道了，拿他糊弄下面的军官们会有用么？况且照现在的这个战况，我猜唐总司令现在没准正在准备开溜呢！我的命令已经做出了就不会改变！范参谋长，你挑选一半的人带走吧！现在已经是深夜，动起来要安全许多！”


    “司令！您准备转移到什么地方去？颐和路的使馆区是个好选择，要不您就......”黄浩然既然说了这是命令，范介只能接受了，不过他还是很关心黄浩然的安全，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有沈老二在，鬼子还伤不了我，再说不是还有特务营吗？徐兴华的特工处跟你走，东城很快就要陷入混战，他们这些人放在这里也没有用，不如提前撤到芜湖去，对了！说到芜湖，我总是觉得有些不放心！松井既然一下子投入了两个师团来断咱们的后路，不可能对芜湖视而不见！你去了王山奎那里之后要留心芜湖方向，可别让松井钻了空子！”黄浩然拍了拍范介的肩头，自从范介被王山奎从上海带回来见自己，他和范介分开的日子还真是不多，淞沪抗战的时候范介就在小石桥给黄浩然守过一次后路，现在黄浩然又将芜湖交到了范介手里。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范介不免有些动容.....


    “司令！我一定守住芜湖，您多加保重！”


    黄浩然缓缓的点了点头，范介转身离开去挑选他的那一半人手，黄浩然则拉过沈老二走到了沙盘边。


    “元龙，你看看白下区这片地方，有什么感觉没有？”


    沈老二抓了抓头皮，然后支支吾吾的说道：“就是觉得房子多，挤得满满当当的，其他的看不出来！”


    黄浩然对于沈老二的直接有些无语，虽然这几句话说的有些粗，确实答中了精髓，黄浩然觉得沈老二没准还他妈的真是个军事天才！


    “没错！白下区的建筑密度是相当高的，由于城东向来是政府机关集中的地区，住的大多数是有钱人家，所以这些房子的质量也相当的好！有很多都是砖石结构的独栋小楼，只要对这些建筑稍加改造，不就是一片碉堡森林吗？工兵部队在街道上已经修筑了大量的街垒和路障，我再给你一批地雷和炸药，这就是你的舞台！觉得还满意吗？我的沈师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第九师团

    6.93 第九师团


    “这样的打法鬼子的损失一定小不了，但是想挡住日军的大部队却是没有可能，最难对付的就是鬼子的战车，那东西开进来的话咱们基本上就拿他没办法！这是个大麻烦！”


    沈老二的眼睛跟着黄浩然手里的指挥竿在沙盘上移动着，在听完了黄浩然的计划之后沈老二沉默了一会，然后他说出了他的看法。


    战车，的确是日军陷入巷战后的一把利器，小小的豆战车不怕机枪子弹，37mm的小炮虽然奈何不了大部分的战车装甲，但是用来轰击民房和沙袋筑成的街垒还是威力十足的，沈老二又再一次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黄浩然的眼睛就像狼一样死死的盯着沈老二的眼睛，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面不断的回响着：“沈老二是装傻！沈老二是装傻！......”


    沈元龙被黄浩然盯的心头有些发毛，他不自觉的开始移动身体躲闪起黄浩然的目光，沈元龙这么一乱动，黄浩然也恢复了正常状态。


    “战车，的确是我军在巷战中的大麻烦，这便是我给你大量地雷和炸药的原因，地雷的作用我不用给你多说，炸药的使用其实也是可以很灵活的，比如，你可以在街角和小巷中的一些房屋中买好炸药，鬼子的战车以来你就引爆这些房屋来堵塞道路，战车失去了道路就成了炮塔，到时候用集束手榴弹和燃烧瓶都可以解决掉这些破铜烂铁，制作燃烧瓶的油料焕之已经预备好了，足够你在白下区放一把大火，老子要在南京活烤了这帮小日本......！！”


    黄浩然的话让范介的汗都下来了！听老大的意思是打算让99师在白下区学三国里面的孙刘联军来个火烧赤壁！ 这“大烤活人”的主意可不是一般人敢想的...呸！说错了！大哥根本就不是一般人！


    黄浩然哪里会想到沈老二在心里面已经将他编排的一塌糊涂，看着脸色潮红的沈老二，黄浩然还以为沈元龙很兴奋呢！


    说完了巷战的部署，沈老二想起了范介和他之前要黄浩然撤离城防司令部地下指挥所的事情，日本人的狂轰滥炸已经有了一些战果，地下指挥所设置在地面上的通风口摧毁了两个，现在地下指挥所里面的空气显得有些浑浊。


    范介的动作很快，在将司令部的人员分成了两部分之后，范介带着他的那一半人马已经开始了转移，剩下的军官们都眼巴巴的期待着黄浩然下达转移的命令，沈老二决定提醒一下黄浩然：


    “大哥！范介已经动身了，咱们是不是也应该开始找地方？”


    “不急！他们走完了我们再走，地方我已经找好了，离的不远......”


    黄浩然说完这些话就走到了几个参谋军官面前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主要都是让他们将司令部的这个最新变化通知下面的作战部队各部，同时，黄浩然还启用了一套新密码。


    松井石根在白天的表现让黄浩然觉得有些反常，日军的动作似乎及其具有针对性，就拿落在城防司令部头顶上的炮弹来说，这精度也实在是太准了一些！


    日军情报机关一定会对南京卫戍军的电波通讯严加监听，现在使用的这一套密码已经启用了比较长的一段时间，恐怕已经被日军的情报机关破译的差不多了，南京卫戍军指挥机关一分为二的事情是高度机密，现在启用新密码至少能让日军在短期内没法发现这一情况。


    黄浩然的这一招还真的是歪打正着，十五分钟之后，位于句容的日军电讯侦听部门突然发现南京卫戍军启用了一套全新的密电码，工作间里面的日军监听人员顿时变得混乱无比！


    20日白天日军的迅速进展虽然是松井石根孤注一掷的结果，但是日军情报部门的贡献也不容忽视！就在这一天，为了抵消自己陷害黄浩然不成的事情，武汉的汪主席送给了日本人一件大礼这份大礼就是汪主席的手下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一本密电码！南京卫戍军正在使用的密电码！


    掌握了南京卫戍军动向之后的松井石根招招致命，仅仅一天的时间，他就将南京卫戍军的防线往后压缩了一大截！与此同时松井石根还了解到了南京城东的防御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大和黄浩然手中已经没有了预备队的事实！


    松井石根这是第一次彻底的看清了黄浩然的一举一动，在狂喜过后，一支支极有针对性的部队被派了出去，松井石根看着越来越顺利的进展，他仿佛看到了南京卫戍军全军覆没的结局。


    可是让松井石根没想到的是汪主席送来的这套密电码居然只发挥了不到24小时的作用！新的密码一启用，原本珍贵无比的密电码就变成了废纸！


    松井石根现在更担心的是黄浩然已经知道了密码泄露的事情，只要黄浩然将南京卫戍军的防御部署一改变，松井石根的眼前又将是一片迷雾......


    脸上阴晴不定的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给了司令部里面的日军军官极大的压力，这里的气氛一时间甚至有些令人窒息。


    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走到了松井石根的面前，对于南京卫戍军突然更换密码冢田攻参谋长也觉得非常惋惜，但是华中方面军在短暂的十几个小时里面还是很有一些收获的，至少现在日军已经知道了光华门的中国守军只有残破的一师一旅，还有今天下午刚刚投入战斗的99军特务团，冢田攻参谋长觉得这就是一处绝佳的突破口。


    “司令官阁下！是不是让吉佳良辅的第9师团连夜对光华门展开攻击？黄浩然安排在光华门的一师一旅已经和我们交战了一天，战斗力大打折扣，我看攻入南京就在今夜！司令官阁下将成为帝国的英雄！”


    松井石根一言不发的听完了冢田攻参谋长的话，他心里面对杀入南京的荣誉感早就已经变得很淡，让松井石根觉得刻骨铭心的反而是114师团的惨败，虽然在给东京的战报上松井石根将失利的责任都推给了柳川平助，但是他的心里面始终还是对溧水的一战耿耿于怀。


    松井石根现在要的就是全歼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洗刷114师团带给他的污点！


    南京是早晚都能攻克的，松井石根现在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芜湖！


    伊东政喜，现在就看你的表演了......


    “101师团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伊东政喜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花桥，为了一举拿下芜湖，他在等待后续部队的到达，南京卫戍军还没有发现他们，司令官阁下的这一手妙棋必定能将黄浩然逼上绝路！”


    “是吗......绝路吗？我倒是真的希望能够如此，告诉吉佳良辅，不要急着扑城，在101师团没有到位之前，不可以给南京卫戍军施加太大的压力，我可不希望赶跑了黄浩然......”松井石根的语气开始渐渐转冷，他已经向日本海军舰队提出了封锁南京水域的要求，江阴的日本炮舰正在逆流而上，南京通往长江上游的航道很快将彻底不复存在，只要101师团拿下了芜湖，黄浩然的退路就彻底的断了！


    光华门，是松井石根将黄浩然拖在南京的道具，只要日军一天不破城，黄浩然就没有离开南京的理由！


    ***************************************************


    光华门外，日军第9师团师团部。


    吉佳良辅师团长和他的参谋长中川广大佐正在经历一场激烈的争论，第9师团的两个旅团长和七位联队长分裂成了两派，以步兵第6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少将为首的几个联队长表示必须遵照松井司令官的命令暂缓攻城，以步兵第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少将为首领的另外一批日军军官则认为第9师团应该马上扑城夺得最先进入南京的荣誉，吉佳良辅师团长和中川广参谋长看着争得脸红脖子粗的下属们，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吉佳良辅和中川广也十分希望第9师团能够成为第一支攻入南京的皇军部队，南京毕竟是中国的首都，只要是日本军人都会眼馋这样的荣誉，可是松井石根司令官的命令写的很清楚，让第9师团务必坚持到101师团在芜湖动手之后才能有所行动，就是因为这份命令才让本来一心一意准备攻城的第9师团陷入了混乱。


    “井书君！你这是要打算违抗军令吗？松井司令官要是知道了，会让你切腹的！荣誉！不能挡住了你的眼睛！你会毁了松井司令官的计划！”


    秋山旅团长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他的声音也开始越来越大，没办法，谁让支持井书宣时的中层军官占了大多数呢！“下克上”，看来还真是日本的特色！


    “秋山君！不要忘了你是第9师团的一份子！这份荣耀也同样属于你！第10军干的有多过分你应该很清楚！为抢走属于我们上海派遣军的战功，他们连114师团都丢了！渴望荣誉的人很多！我们不去争取，那只会将战功白白的让给别人！难道秋山君已经对你的少将军衔感到满足了吗？”


    井书宣时旅团长的话已经赤裸裸的表明了他对军功的渴望，吉佳良辅师团长和中川广参谋长听到以后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如果井书宣时对他的少将旅团长职务还不满意的话，第9师团也只有吉佳良辅的师团长宝座才能满足井书宣时的野心了，当着吉佳良辅的面井书宣时都敢说这样的话，实在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


    吉佳良辅师团长觉得自己不能继续保持沉默了，事情已经到了必须解决的地步，他不希望第9师团内部出现问题。


    “好了！不要再继续争论下去了！松井司令官的命令既然已经下发，我们只能遵守！井书旅团长！违抗军令是什么样的罪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夜战对皇军素来不利，各联队可以派出小部队侦查袭扰，全面进攻必须等待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听明白没有？”


    见吉佳良辅师团长下了命令，师团部里面的日军军官们不管乐不乐意接受都只能表示服从，中川广参谋长走上前来又说了些安抚情绪的话，这场风波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走出师团部的井书宣时旅团长脚下飞快，他这样的表现落在“保守派”的步兵第6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少将眼里，秋山旅团长的嘴角浮现出了轻蔑的微笑。


    你井书宣时再了不起也只是一个旅团长，华中方面军的大计还由不得你来质疑！


    “旅团长阁下！难道我们真的要放过这次良机吗？如果18旅团能够最先进入南京，您一定会成为一名中将的！这样的荣誉可没有几次！”


    几条人影飞奔着追上了井书宣时，最先开口的人是步兵第19联队联队长人见秀三大佐，和他一起的还有山炮兵第9联队联队长芹川秀大佐、第7联队联队长伊佐一男大佐和步兵第36联队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


    其中伊佐一男大佐还是秋山义允旅团长的部下，对手下属的投靠让井书宣时多了几分成就感。


    “是啊！旅团长阁下!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实在是太可惜了！中国还可能在南京陷落之后停止和日本的战争，军人在和平时期是很难被提升的！除非，阁下愿意变成一个政客！”


    说这番话的人便是第7联队联队长伊佐一男大佐，他似乎比井书宣时旅团长手下的两位联队长更加了解井书宣时的野心，伊佐一男大佐的每一句话都撩拨到了井书宣时内心的痒处！


    “哼！错过机会？我井书宣时不是傻瓜！光华门，今晚一定会插上18旅团的战旗！”


    井书宣时的话让几个尾随他离开师团部的联队长们眼中一亮！只要井书宣时肯出头，那他们就敢无视吉佳良辅师团长的命令对光华门展开攻击，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准备一个借口。


    “借口？那还不容易！就像77事变一样，把脏水泼到中国人头上就是了！只要我们最先攻入南京城，是不会有人记得这个夜晚发生过什么事情的，吉佳良辅师团长阁下也会明智的闭上嘴巴！”


    面对几个联队长担心的问题，井书宣时表示了不屑，日本军人违抗命令干下的事情还少吗？只要你打赢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好！我们一定追随旅团长阁下！南京城内再见！”


    “南京城内再见！”


    五个人打成了共识之后各自回到了所属的部队整军备战，光华门，注定要迎来一个不平静的夜。


    “师团长阁下，井书宣时离开的时候似乎十分的不满，我担心18旅团不会遵照松井司令官的命令，是不是让秋山义允的第6旅团和他们换个位置？”


    中川广参谋长看着军官们离开师团部的背影，忽然对吉佳良辅师团长说了这么一番话，中川广参谋长太了解井书宣时了，这个人不会这么容易俯首听命的。


    “不！不用！井书宣时会为他的莽撞付出代价的，松井司令官可不是好说话的人，这一次井书宣时会后悔的......”


    吉佳良辅师团长的回答让中川广参谋长有些意外，原来师团长也认为井书宣时今晚会动手，那为什么吉佳良辅不设法阻止呢？


    吉佳良辅师团长看到了中川广参谋长眼中的疑惑，他对他的老朋友低声说道：“井书宣时虽然鲁莽，但是有句话他说的没写错，不要忘了我们也是第9师团的一份子！这份荣耀也同样属于我们！如果18旅团的攻击失败了，责任就推给井书宣时好了，就当作他刚才在上司面前无礼的惩罚吧！”


    中川广参谋长看了吉佳良辅师团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吉佳良辅能当上师团长，又怎么会是草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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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华门内，宋希濂在日军的攻势停止之后立刻下令清点人数，算上伤员在内，36师现在还剩下4000多能喘气的，宋希濂的部队退到南京的时候还有8000余人，后来黄浩然又给了36师几批补充兵，36师的实际人数接近10000，也就是说打到今天为止，宋希濂已经丢掉了6成的弟兄！


    黄浩然对36师的帮助，36师用了6000条人命来还，宋希濂现在觉得自己终于不再欠黄浩然的人情。


    谢文东的独立47旅也已经伤亡过半，预10师剩下的人刚够一个营，这几支部队在高楼门和唐家营都没有丢人！


    按照黄浩然的最新命令，预10师的几个参谋军官带着蓝运东的遗体和官兵的花名册登上了开往武汉的运输船，预10师剩下的几百人被独立47旅和36师瓜分，在第1军之后，预10师成为了第二支撤出南京战场的部队，不过这两支部队在南京卫戍军官兵心目中的地位可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第1军是反面教材，是懦弱的代名词，而预10师则是南京城内守军官兵的兄弟，预10师的官兵把血都泼在了南京城！甚至连他们的参谋长也留下了！


    没有人会瞧得起第1军，也没有人能忘记预10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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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周更新时间均为早上七点，请各位读者注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开枪的不行

    6.94 “开枪的不行！”


    宋希濂正在感慨的时候，何大如和谢文东找到了他，如今光华门守军的主力是何大如的特务团，宋希濂和谢文东的兵加在一起也只有6000多人，而何大如一支部队就有八千人枪，这还是特务团和日军战斗了几个小时之后的结果。


    一万人的特务团，宋希濂以前也没见过！


    也只有99军会有这样奇怪的编制！


    黄浩然手底下的部队都很有战斗力！宋希濂知道谢文东的部队在99军里面算是比较弱的，但就是这个独立47旅，战斗力也已经超过了普通的中央军许多，要是36师还是813抗战之前的那个36师，宋希濂还有赢过谢文东的把握，现在，恐怕胜负难料......


    “何团长！谢旅长！怎么二位一起出现了？是不是城外的鬼子有了新的情况？”


    “宋军长，司令部刚刚下了命令，光华门的防务交由宋师长您指挥，咱们这是报到来了！”


    谢文东到底在99军呆的时间长些，又和宋希濂并肩作战了这么多天，说起话来也就没有什么顾及。何大如自己还是个“黑户”，所以言语间就有些拘谨，好在宋希濂现在的心思都在城外的鬼子身上，对于何大如这个有些耳熟的名字宋希濂也没有太在意。


    “有这等事？怎么我不知道？张科长！赶紧去查查电报！怎么会连这么重要的命令都漏掉了？”


    宋希濂知道现在没有人敢拿军事来开玩笑，99军的两位旅长和团长一起到了，那这命令一定是发过了。


    “军座！咱们的电台出了问题，现在正在修理，我也正要向您汇报这个情况......”


    张科长跑过来给了宋希濂一个很让他不满意的答案，36师师部居然和外界断了通讯！这要是出了事情算谁的？宋希濂很生气的吼道：


    “混帐！怎么不早说！出了问题怎么不启用备用电台？耽误了军情我敲了你的脑袋！”


    补充旅旅长李钦若赶紧出来解释，当着谢文东和何大如的面，要是不能让宋希濂息怒，没准张科长今晚就得脑袋搬家！


    “军座!十分钟以前鬼子两发榴弹打中了机务排，张科长带着人从砖石堆里面刚把电台扒出来，所以......”


    宋希濂这才知道，他的通讯兵已经全部殉了国，想起那些熟悉的面容，宋希濂狠狠的骂了一句：“狗日的小鬼子！”


    谢文东立刻表示自己愿意借给宋希濂一个机务班，宋希濂明白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于是点点头接受了，谢文东让他的卫兵回去传话，经过了这段小插曲之后宋希濂、谢文东和何大如的话题开始集中到了作战方面，他们三个人一致认为不能依托明城墙死守，虽然城墙很高很厚，但始终是抵不过日军的炮弹，城墙上面又是一览无遗，如果把主力放在上面，那就是给鬼子送菜，用重兵巩固好护城河前的几道壕沟，这才是守住光华门的关键。


    “要是有几门大炮就好了，居高临下这么一轰也够小鬼子受的，只可惜炮兵早就已经登了船......”宋希濂分析了战场的情况之后表示他的遗憾，由于已经知道南京城内的炮兵没有了炮弹，日军的胆子现在越来越大，就在光华门城墙外面不远处，日军的运输车队大大方方的不断经过，和城墙的这段距离是日军经过了精密测算的，鬼子的运输车队刚好处于36师装备的82mm迫击炮射程之外，宋希濂每回看到这些日军的军车都恨的牙痒痒！


    “这事我也和上面提起过，如今有了好消息，咱们汪副军长不知道从哪里淘换了一批炮弹出来，司令从乌龙山要塞调了几门山炮下来，有4门正在来光华门的路上！宋军长，你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谢文东乐呵呵的告诉了宋希濂一个好消息，汪焕之手里面的炮弹就是从黑市商人手里面抄回来的那一批，本来有炮弹没大炮也是白搭，结果汪焕之突然想起黄浩然曾给乌龙山炮台调拨过一批各种口径的山炮，他赶紧派人去了一趟乌龙山，居然真的拖下来几门大炮，再和手里面的炮弹一凑，组成了两个山炮连。


    鉴于日军的主攻方向放在了宋希濂这里，其中一个75山炮连被黄浩然派到了光华门。


    一听到有大炮送来，宋希濂顿时来了精神！他和谢文东、何大如合计了一下，打算给日军来个炮火突袭！


    半个小时之后4门75山炮被搬上了明城墙......


    ***************************************************


    杨庄村，日军18旅团步兵第19联队


    人见秀三大佐派出的一个步兵中队在夜幕中偷偷靠到了光华门前的护城河边上，在护城河桥的东岸，南京卫戍军的战壕形成了一个环形阵地，宋希濂在护城河桥的桥下安放了炸药，一旦日军突破东岸的环形阵地他就会下令炸桥，在没有陷入绝境之前，宋希濂总还想给自己留一条反击的通道，尽管他知道获得反击的的机会非常的渺茫。


    东岸的守军有不但有36师的一个营，还有何大如的一个营和谢文东的两个连，宋希濂本来是想让他的36师独自打头阵的，但是实际情况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现在这种混编的安排对三支部队都很公平。


    竹藤少佐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护城河，他觉得他的中队完全没有可能涉水而过，除非能够填平这段水域，否则他的中队就只有通过护城河桥这一条路。


    用一个中队去攻击重兵守备的环形工事，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竹藤少佐现在的任务只是制造摩擦，南京卫戍军的枪炮一响，早就对光华门虎视眈眈的井书宣时旅团长就会带着大军一拥而上！连堵塞护城河的材料和云梯18旅团都偷偷的运到了第一线！竹藤少佐也十分向往成为首支攻入南京城的皇军部队里面的一员。


    “高木中尉！你带一个小队绕到中国人的侧面去。十分钟后掷弹筒会先开火，然后你就立刻带队发起攻击，记住不用攻的太猛，只要装作陷入重围撤不下来就可以了，我会立刻来增援你的小队，然后，井书宣时旅团长就有了出击的借口！你明白了吗？”


    竹藤少佐十分耐心的用重复了一遍井书宣时旅团长的诡计，他生怕高木中尉会坏了18旅团的大事，要不是高木中尉执行的任务实在是有些危险，竹藤少佐真想亲自给井书宣时旅团长铺平出兵的道路。


    高木中尉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他的小队离开了竹藤少佐的视线，一阵冷风吹过，竹藤少佐缩了缩脖子，1937年没剩下几天了，他希望在新年到来之前结束战争，这样他就可以躺在南京城里面和漂亮的慰安妇一起欢度新年了，就让今夜成为征服南京的开始吧！


    9连在唐家营阵地上撤下来的时候只剩下了5个人，二狗和他的连长林根生都幸运的成为了其中一员，由于独立47旅严重减员，所以原先的3营和其他的支部队合并成了现在的独1营，团级的编制已经没有了必要，因为现在独立47旅全部的人马也只能凑出了一个团，谢文东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团长。


    林根生没升官也没降职，他还是带着9连，一个完全不一样的9连，林根生把他的4个老伙计全部都带到了这个连，二狗还当了班长。


    经历了唐家营的血战之后林根生变得更加沉默，会99师的话他没有再提起过，一心要留住林根生的3营长和团长应该会觉得很开心，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


    林根生此刻正拎着一支毛瑟步枪在战壕里面穿行着，他想努力的记住手下这些士兵的模样，在老9连他始终有些心不在焉，结果在阵地上丢掉了整个连队之后他居然记不起那些部下的样子，林根生发誓以后他会记得他带过的每一个兵，现在他正在遵守他的誓言。


    “连长，你也不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小鬼子喜欢在拂晓发起攻击，到时候你不要累的睡着了哦......”


    二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了过来，他半开玩笑的对林根生提着意见，其实他自己从唐家营阵地上撤下来以后也没有合过眼，一股奇异的力量在支撑着二狗本应该疲惫到了极点的身体，也许，是老9连的兄弟在帮忙。


    “合不上眼，不累！”


    林根生一共就说了6个字，要不是二狗问他，他连6个字都不想说。


    “连长，我想给兄弟们弄个碑，听特务团的人说浦口有干这个事情的石匠，你说十块大洋够不够？”


    二狗还是不停的说着，他认识的人本来就不多，现在林根生成了他最熟悉的人。


    “弄来了你打算立在什么地方？”林根生的脚步放慢了一些，这回他说的字也多了一些，不过他还是没有回头看二狗。


    二狗也不在意林根生的态度，他只是想说话，说给一个知道他在说什么的人听。


    “我寻思着应该放在唐家营，不过那地方现在被小鬼子占了，咱们还得打回去，连长，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打回去？”


    林根生终于停了下来，他转过来看着二狗，然后喃喃的说道：“打回去...？对...打回去...”


    咻......咣！!


    一发枪榴弹在距离林根生和二狗不到两米的地方落了下来，飞舞的弹片在二狗的脸蛋上开了道口子，林根生的大腿上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他伸手一摸，结果满手都是鲜血。


    “鬼子...!鬼子...！”


    “进入阵地！进入阵地！注意防炮！”


    此起彼落的呼喊声传遍了战壕，林根生和二狗又一次近距离的趴在了一起，二狗问林根生：“要我去搬手榴弹不？”


    林根生终于笑了，虽然有些渗人，他一把拉起二狗，然后将二狗丢到射击的位置上，大声的说道：


    “这回不用你去了！我只要你开枪！开枪！”


    二狗听话的拉动枪栓顶上了子弹，他努力的在夜幕中寻找着日军的身影。


    高木中尉听到第一声爆炸之后立刻带着他的小队从地上跳了起来往前冲，他希望在中国军队的重机枪开火之前尽可能靠近护城河桥一些，然后他就可以赖在地上等着大队开上来，只是对射的话，他的小队伤亡应该不会太大。


    从高木中尉发起冲锋的地方到南京卫戍军的第一道战壕大约有三百米，最前面的一百米高木中尉的小队通过的非常愉快，第二个一百米的前面一半高木中尉开始听到了步枪的零星射击声，进入到后面五十米，清脆的捷克式和沉闷的马克沁开始发言，高木中尉立刻选择了趴下！


    到目前一切都还算比较顺利，两死一伤，高木中尉简直有些开始佩服自己的英明，接下来就是无聊的对射环节，竹藤少佐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弟兄们！咱们前面的鬼子人数不多！估计是日本人的侦察兵！别放过他们！上刺刀！”


    林根生打了几发子弹之后发现这伙日军的火力不强，林根生立刻带着他的9连冲出了战壕！由于左右都有友军，身后的阵地很快就会有部队来填补，林根生终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的出击了！


    雪亮的刺刀举了起来！9连官兵朝着面前的日军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


    林根生这一冲锋高木中尉的乐子可就大了！他的小队只有四五十人，歪把子机枪也只有一挺，现在面对100多中国军人的攻击，高木中尉只能带着他的部下从地上爬起来应战，原来设想的对射游戏就这么提前结束了！


    9连的官兵超不多都是两到三个人合围一个日军，由于是仓促应战，高木中尉的部下连三角队形都没有来得及排好，再加上9连官兵一上来就是一顿排枪，高木中尉的小队一下子减员了一半还多！


    现在高木中尉终于不用假装被困了，他的小队是真的撤不下来了！


    竹藤少佐听着中国军队阵地前面的射击声和喊杀声心里面乐开了花！高木中尉不愧是帝国军事学院的高材生！一个佯攻都能搞的如此有声有色，竹藤少佐已经开始考虑进入南京之后自己成了大队长之后是不是把高木中尉也提拔一下，哦不！到时候应该是高木大尉，也许是高木少佐！


    “杀给给！”竹藤少佐带着他的中队朝着枪声最密集的地方冲了过去！这场突袭实在是太完美了，中国人甚至到现在都没能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环形阵地上的机枪开火率明显不高！高木中尉干的真棒！


    竹藤少佐在心里面拼命夸奖高木中尉的时候，高木中尉的小队已经被林根生的9连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5、6个鬼子兵终于意识到了他们必须马上开溜！不过高木中尉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手里面的武士刀成功的为他吸引了达到两位数的敌人，面对着围成一个圈端着刺刀步步逼近的中国军人，高木中尉只能踩着跳大神的步伐左遮右挡，二狗严重怀疑面前的这个鬼子军官是他们村头神婆的嫡传弟子，他都有些舍不得下杀手了。


    林根生开枪打倒了那几个逃跑的鬼子兵之后拨开围攻高木中尉的士兵挤了进去，这时候高木中尉正表演到他的“神经刀法”第十二式，二狗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拉动枪栓顶上了一颗子弹！


    高木中尉的出众听力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他向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然后举起武士刀盯着二狗说了一句中国话：


    “开枪的不行！”


    二狗听傻了！这小鬼子居然还会说中国话？他忍不住答了一句：“你说啥？”


    “开枪的不行！”


    高木中尉回答的明显比第一次顺溜。


    “我这还没开枪呢！就是上颗子弹！真的!哪有开枪没声的啊！”二狗意识脑子没转过来，居然和高木中尉吵了起来，林根生那个气啊，他真想中国去揍二狗一顿！


    “开枪的不行！”


    高木中尉依然是这一句，二狗还在发愣，林根生却明白过来了，感情这小鬼子就会这一句啊?


    “行！我来陪你玩刀！别说爷爷欺负你！”林根生将手中的步枪立在地上，然后摘下了步枪上的刺刀当短剑使，9连的官兵见他们的连长要亲自动手，赶紧闪开了一片空地。


    高木中尉见一个中国人拿着刺刀走了过来，他意识到刚才的中国话起了作用，在日本的时候高木中尉认识一个研究中文的教师，他挑着觉得重要的句子跟那位老师学了一些，今天终于派上了用场。


    除了“开枪的不行！”之外，高木中尉还学习了“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和“哪里有花姑娘”这两句，后面两句显然不适合现在的场合......


    武士刀对刺刀，高木中尉觉的还是有把握的，面前的中国人身材也不是很魁梧，高木中尉决定多拖延一些时间，竹藤少佐里这里应该已经不远了。


    于是高木中尉又施展开了他的“神经刀法”，林根生可没有把高木中尉的刀术放在眼里，在99师的训练场上，随便拉出一个来都能在三招之内解决掉面前的这个鬼子军官。


    两个回合过后，林根生便击落了高木中尉的武士刀，而且顺便送了高木中尉一个大马趴，二狗咧着嘴笑了，露出了两颗大门牙。


    高木中尉的手慢慢的伸向了腰间，他想掏枪，就在他拔出他的王八盒子的同时，林根生的刺刀在高木中尉的脖子上划了个圈，看着血流如注的高木中尉，林根生沉声说道：


    “你自己定的规矩...开枪的不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激战光华门

    6.95 激战光华门


    竹藤少佐的中队冲上来之后悲凉的发现他们丢在中国军队阵地前面的鱼饵已经被吃掉了，下载乃竹藤少佐只能让他的中队来代替高木小队的工作。


    等待在夜幕中的井书宣时兴奋的喘着粗气，他一份假到了极点的电报很快被发了出去：


    “吉佳良辅师团长阁下，光华门的中国军队对我巡逻队发动突袭，战事迅速扩大，竹藤中队被围，我部迫不得已向光华门展开全面攻击，请求师团直属炮兵支援......”


    吉佳良辅师团长还没看完井书宣时的电报，芹川秀的山炮兵第9联队就开了火，井书宣时的借口实在是拙劣了一些。


    中川广参谋长取来了一瓶中国酒，这是第9师团经过无锡时他的私人收获，现在井书宣时已经当了出头鸟，中川广参谋长和吉佳良辅师团长也是时候坐下来想想该怎么向松井石根司令官解释。


    “18旅团的报告现在转给方面军司令部吗？”中川广参谋长扬了扬手中的纸，吉佳良辅师团长笑着摇了摇头：


    “还不是时候，井书宣时还需要时间把事态扩大，我想要不了多久他的第二封电报就会到了，之前的这段时间就当是我们在阻止18旅团违背松井司令的命令吧.....”


    接着两个老狐狸开始把酒言欢，远处的炮火是他们最好的下酒菜。


    山炮兵第9联队的第一轮齐射就覆盖了光华门护城河桥头的环形阵地，9连的重机枪阵地被击中，突然减弱的防御火力让竹藤少佐的中队找到了攻击的机会。


    一场接一场的战斗消耗的不仅仅是南京卫戍军官兵的体力，他们的精神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这种疲惫在战场上表现出来就变成了冲动和鲁莽，林根生的部下当中时不时有人站起来向日军射击，这种相当于自杀的“勇敢”结果都是相当悲惨的，可是在那些被日军枪弹击中的官兵脸上却没有恐惧和害怕表情，林根生在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有解脱的庆幸。


    战争，让人变得无比脆弱，只要你动一动手指头就能结束一条生命的战斗模式真的很残酷！


    “轻机枪！把重机枪的漏洞给堵起来！通讯员去找炮兵要支援！你他娘的别把腰挺的那么直！是不是嫌命长！都他妈的给老子把脑袋低下来！射击！朝着人堆里面打！”


    指挥官们在战壕里面穿梭着大声叫喊，不时的纠正一些士兵的错误和发布命令，日军的掷弹筒和迫击炮在嘶吼着，爆炸掀起的泥土在官兵们的头上飞舞着，“当...！”那是子弹击中钢盔的声音，一个步枪手仰面倒在了林根生的面前，他被这具尸体一绊，没能站稳向前倒了下去，身后的传令兵向拉住林根生，结果一颗流弹击中了传令兵的脖子，小家伙的眼神在一瞬间便失去了光彩，然后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林根生的背上。


    “快起来！没那么危险！”林根生用胳膊拱了拱他的传令兵，但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他用力的转过身体，结果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林根生又一次失去了他的传令兵。


    “连长！我来帮你！”二狗又一次出现了，他好像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林根生，只要林根生已有麻烦或者大的动作，二狗就会忽然冒出来。


    林根生被二狗拉出来以后捡起地上的两个手榴弹拧开了后盖，他一边整理导火索一边对二狗说道：“我的传令兵又没了，你给我找个机灵的小子过来。”


    二狗看了一眼旁边的两具尸体然后问林根生：“第几个了？”


    “别问这些晦气的话！惹急了老子抓你来顶替！”


    “那就这么说定了！”


    这是二狗的回答！


    “你个驴日的放着班长不干老跟着我干什么？你要是不给我说出个道道来我就把你给......”


    林根生突然一把抓住了二狗的衣领，他的眼珠子直接顶到了二狗跟前几厘米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林根生就是不想见到二狗，他是在责怪二狗带援兵回来的太晚吗?还是害怕见到二狗想起老9连的兄弟，林根生自己也不太清楚。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真的！不为什么！我不想当班长！我不是那块料！这我自己最清楚！我就想跟着你，连长，就让我当你的传令兵吧！”


    二狗说话的时候表情非常的诚恳，这份憨厚让林根生火都发不出来。


    “行！你小子行！好..！我就让你当我的通讯员！来!先把这两颗手榴弹丢出去！然后我们去1排，你小子跟住了!我不想再换人了！”


    林根生把手里面的手榴弹塞到了二狗手里，然后捡起地上的一杆步枪弓着腰站了起来，二狗猛的站起来拉掉导火索然后将两颗手榴弹丢的老远，丢完以后他立刻猫下腰跟在了林根生的屁股后面，两个人在战壕里面开始继续穿行。


    “我说你小子当才看没看弹着点？就这么愣头愣脑的扔啊？炸不着小鬼子那就是浪费弹药！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新兵连混出来的。”林根生一边前进一边对二狗说话，他的动作很利索，挤满了武器、人员和杂物的战壕在林根生就像是大马路一样宽阔，二狗使出了浑身解数才跟上了林根生的速度。


    “我看准了扔的！真的！我扔的时候砸到了一个鬼子军官呢！”


    二狗的回答很“老实”，“老实”的让人受不了。


    我信你才有鬼呢！林根生快速的转过了一个弯，1排的阵地到了。


    竹藤少佐选择的突破点就在9连，而1排的正面则是交火最密集的区域，竹藤少佐把他中队所有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都对着1排猛扫，借着这股凶猛的火力，竹藤中队硬是挤到了1排阵地前面五十米的距离。


    五十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1排官兵虽然被日军的机枪火力压住了抬不起头来，但是他们使用大量手榴弹在阵地前面构成了一道火墙，总算是挡住了竹藤中队，右侧战壕里面的特务团见1排这边战事吃紧，于是派了一个连过来增援，林根生几乎是同时和特务团派来的这个连一起跳进了1排的战壕。


    轰！轰！......日军的重炮开始轰击光华门，18旅团开始了大举进攻，一队队的日军开始了凶猛的攻击，竹藤少佐见旅团的援兵到了开始变得更加疯狂，他驱赶着他的部下往1排的手榴弹封锁线冲了过去，在特务团的增援部队开火之前，日军跳进了1排的这段战壕！


    肉搏战再次展开......


    ***********************************************************************


    明城墙上的宋希濂见日军这么快就突破了光华门守军的第一道防线，心中不免有些担心，36师和独立47旅已经十分的虚弱，何大如的特务团又没有表现出太强的战斗力，如此发展下去，光华门陷落是迟早的事情。


    宋希濂给黄浩然发了电报，他没有指望黄浩然再给他派来援军，这份电报起到的作用不过是给城防司令部提个醒，日本人就要进城了！


    “军座！山炮连已经准备就绪，是不是可以开炮了？桥头的兄弟们拼的很苦，大炮一响也能给他们增添些信心......”


    李钦若这个空头旅长主动承担起了和炮兵的联络，看着桥头的激战，李钦若想让炮兵帮帮步兵。于是他向宋希濂提出了建议。


    “再等等，现在桥头已经混战在了一起，大炮使不上劲，先把这些家底藏好，有发挥的时候！”宋希濂很珍惜这个山炮连，4门75山炮配备的炮弹不算太多，好钢得使在刀刃上。


    “军座！鬼子的战车上来了！”李钦若眼尖，他借着爆炸的火光发现了日军的新动向。


    “告诉李志鹏！让他尽快把鬼子开路的战车炸掉！再告诉工兵，日军一旦上了桥面就马上炸桥！护城河现在是咱们手里面的最后屏障！一步也不能退！”宋希濂连着下了两道命令，光华门的守军迅速行动了起来。


    林根生又一次见到了鬼子的战车，18旅团配备的战车部队不光拥有轻型的豆战车还拥有一部分89式中型战车，在重炮的掩护下，日军的战车直接冲进了光华门守军的阵地，桥头阵地上的南京卫戍军陷入了硝烟和炮火当中。


    9连和特务团的援兵好不容易才将竹藤少佐的步兵中队从战壕里面赶了出去，七八辆日军战车就轰鸣着开了过来，林根生一边安排人手往西岸运送伤员一边安排反战车的人手，第一波冲出去的战士有20多人，他们扑到日军战车的面前然后把手里面的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往日军坦克肚子底下塞，林根生很快就看到了一辆起火的日军战车。


    这回小鬼子投入的兵力实在是太多了，在战车的后面跟着大队的鬼子步兵，在没有将日军步兵和战车分割开的情况下中国军队的反坦克手损失非常惨重，遇到攻击的日军战车也放慢了前进的速度等待步兵前来保护，然后鬼子战车和步兵混在一起对南京卫戍军的桥头阵地展开了猛攻！


    “守得住吗？李旅长！现在桥还存在，要是情况不对就把部队撤到西岸来！我击中所有的迫击炮给你提供掩护！”宋希濂要通了106旅旅长李志鹏的电话，护城河桥的防御，是李志鹏在负责。


    “军座!还没到后撤的时候！鬼子有鬼子的打法，我也有我的打法！大不了殉国就是了！现在下撤退的命令那才是兵败如山倒呢！我不想被鬼子堵在桥上屠杀！”李志鹏答的很硬气，退到西岸又能怎么样？护城河能党的住日军一时不可能挡住日军一世，战场是军人最好的归宿，李志鹏已经有了埋在南京的觉悟！


    东岸的守军在日军的狂攻下坚持了三个多小时，杀伤日军600余人，击毁战车三辆，凌晨3点30分，环形阵地陷落，李志鹏带着残部100余人退过了护城河，36师的工兵炸断了护城河桥，日军18旅团失去了进入光华门的通道，井书宣时旅团长立刻命令工兵架设浮桥，日军的火炮则对准了明城墙猛轰，他们要为他们的工兵赢得施工的空间......


    **********************************************************************


    宋希濂在光华门血战的时候，沈老二的99师正在白下区挨家挨户的疏散市民，黄浩然算是见识到了中国人的恋家情节，本来他以为在城东这样的危险区域早就应该没有了人烟，沈老二的报告却让黄浩然大跌眼镜。


    白下区居然还有近万市民没有离开，这些人既没有响应南京卫戍军的号召去浦口也没有跟着拉贝去国际安全区，他们死死的守着他们的房子，在黄浩然眼中不过是堆砖石的房子居然有这么大的魔力，这是他怎么也没办法理解的。


    99师和宪兵团在驱赶这些百姓的时候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这些人在得知军队要把他们的家园改造成作战的碉堡之后，他们开始变的歇斯底里起来，甚至有人当着99师官兵的面破口大骂，说南京卫戍军比日本人还坏，对于这些已经偏执到了有些神经质的百姓，99师的处理方法是打晕了丢到安全区去，黄浩然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他宝贵的运输船，也不想为了这些人烦心。


    在枪和刺刀面前，骚乱很快被平息，白下区渐渐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无人地带，在街道上穿行的都是穿着制服的军人，工兵带着材料和工具在他们选定的房子里面进进出出，他们要把这些普通的建筑改造成杀人利器。


    黄浩然认为到了他离开地下指挥所的时候了，随着光华门战斗的白热化，日军的炮兵开始无暇顾及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也许他们是觉得黄浩然早就顶不住炮火哦骚扰转移了他的指挥部，总之现在落在黄浩然头顶上的炮弹开始明显减少。


    黄浩然没有和沈老二开玩笑，他选择的新司令部距离老的司令部确实不远，参谋军官们没想到黄浩然只是带着他们穿过了原司令部门前的大街和广场，然后就在一条小巷子里面安顿了下来。


    特务营的人马对这条小巷子进行了仔细的搜查，结果戴梦如、方小倩和老夫妇被黄浩然的兵抄了出来。


    “小姐！你们和这两位老人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已经被征用了！”


    处理戴梦如她们几个人的特务营军官是徐子龙，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一些面熟，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凭什么！这是私人的房屋!” 戴梦如开口反驳徐子龙的话，不过面对着彪悍的99军特务营官兵，戴梦如的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徐子龙又重新打量了一下戴梦如，这个女人的勇气让他有些惊讶，若是换了个寻常女子见到这么多带着枪的军人冲进来不吓得花容失色才怪，哪里还敢提问题。


    “小姐！我再重复一遍！这是为了抗战的需要，既然你你说这房子是私人财产，那我们付钱，一栋处于战火中的房子可要不上什么价钱，张小毛，给这位小姐五百法币！”


    “是！”一个小兵走到戴梦如面前从挎包里面掏出了一大叠钞票然后数出了五百元递了过去，见眼前的军官把自己当成了贪财的女人，戴梦如的作家脾气上来了！


    “拿走你的钱！我不稀罕！我要见你们的长官！”


    美女发起火来依然是很好看的，只可惜徐子龙现在完全没有欣赏美女的心情，他冷冷的说道：


    “你要见我的长官？请恕我无能为力！要见我长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连日本人都下过帖子!小姐!我的长官很忙！恐怕没有时间见你！”


    “我是《中央日报》的记者！我要见你们的长官！你们实在是太无理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戴梦如撒了谎，他拿出了原先军政部宣传部门发给他的名片，戴梦如想借着《中央日报》的名头向对方施加压力！


    徐子龙朝他的手下使了个眼色，特务营的士兵开始将戴梦如一行人往院子里面请。


    “你们是那支部队的？你的长官是谁？我一定要在报纸上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说出来！你们这是不对的！”戴梦如知道她已经无力改变局面，现在的南京是军队说了算的地方，《中央日报》算什么？要知道中央军的大部分官兵根本就不识字！戴梦如的威胁不过是她挽回颜面的一句话而已。


    真正让她不愿意离开这座房子的原因戴梦如没法说出来，她只有在这栋房子里面才能够看到城防司令部的大门，每天盯着对面的大院子已经成了戴梦如的必修课，这些要将她赶出去的士兵已经告诉戴梦如整个白下区都已经成了军事禁区，这也就意味着戴梦如无法在找到能够看见城防司令部的住处。


    戴梦如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老夫妇的主人家，这时从巷口走过来几个军装笔挺的人，戴梦如看到将他驱逐出房子的部队官兵都在向这几个人敬礼，风衣，皮靴和领子上的金星，这些都让她的心里面涌出了一丝希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连锁反应

    6.96 连锁反应


    戴梦如猛地一把推开了身边的士兵，他朝着巷口冲了过去，徐子龙的部下担心黄浩然遇到危险，立刻扑上去反扭住戴梦如的胳膊将她制服，方小倩惊叫了起来，她大声的叫喊着：“住手！放开我姐姐！你们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弱女子的吗？混蛋！混蛋！”


    方小倩对着旁边的士兵拳打脚踢，她的小粉拳自然是伤不了特务营的士兵，不过被方小倩这么一闹，黄浩然终于注意到了这里发生的事情。


    “徐连长！怎么回事？”黄浩然发问徐子龙自然不敢怠慢，他跑过去向他的司令汇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黄浩然看了一眼被制服的戴梦如和哭闹的方小倩，他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两位女孩子。


    抢了人家的房子还要赶人家走，现在的南京可是战区，两个老人和两个女孩子在夜里面露宿街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且徐子龙的兵下手也太狠了一些，又不是对付小鬼子，有必要出全力吗？


    “徐连长，多给她们一些钱，然后她们是愿意去武汉还是愿意去安全区，找两个人护送她们一程，毕竟咱们占了人家的房子，按理也是应该付出些代价的。”


    黄浩然能做的就这么多了，他不是圣人，南京还在打仗，日本人才是他现在考虑的重点。


    “是！司令！”


    徐子龙立正敬了个礼然后让手下的兵放开了戴梦如，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戴梦如靠在巷子边暗自垂泪，方小倩飞快的扑上去安慰他心碎加受伤的姐姐。


    黄浩然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带着他的参谋们向巷子深处走去，不得不说戴梦如的眼光很不错，徐子龙也替黄浩然选定了同一座宅子作为临时司令部的住址，那个戴梦如呆了不少日子的地下室是徐子龙选中这里的最主要的原因。


    “什么狗屁司令！就知道纵容手下的士兵对自己的同胞撒野！有本事去和日本人过招啊！姐姐，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方小倩先是小声的骂了黄浩然几句，然后就毛手毛脚的想掀开戴梦如的衣服去查看她的伤势，戴梦如哪里肯在一大堆男人面前露出她的肌肤，她连忙阻止了方小倩的动作。


    “疯妮子！胡闹什么呢！”


    方小倩见戴梦如还有发脾气的心情，估计戴梦如的伤势并不严重，她吐了吐舌头，然后小声的凑到戴梦如跟前说：“我不是在帮你出气吗？没准这个狗屁司令被我闹得不好意思了就会让我们留下来，这样姐姐就可以接着当你的望夫石了，对了，这南京城里面到底有几个司令啊？是姐姐的黄司令大，还是这个司令大？”


    “你说什么？他是司令？你怎么知道的？”


    戴梦如的眼中忽然变得有神采起来，南京城里面的司令就那么几位，除了黄浩然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刚才这位司令说话的声音十分浑厚，中气十足，难道这人便是黄浩然？


    刚才黄浩然说话的时候戴梦如被人反扭双手脸朝着墙壁所以没能看见黄浩然的模样，方小倩倒是看见了，可是这个没心眼的丫头当时注意力都放在哭泣的戴梦如身上，再加上是夜晚离的又远，所以她也没能认出黄浩然。


    “那个抓我们的军官说的，我听到了......”


    看着情绪开始激动起来的戴梦如，方小倩有些惊讶，她有些紧张的看着她的姐姐，方小倩发现戴梦如的脸上突然红了起来，难道是受了内伤？


    “是黄浩然将军吗？”


    戴梦如心里面非常的紧张，她很努力的控制着她的发音，尽可能显得悦耳一些。


    太久没有听过女人这样称呼自己的黄浩然停下来脚步，他转过身子看着两个还抱在一起的女人，想分辨出是哪一个说了刚才那一句。


    “你真的是黄将军！你过得可好？”


    这句话让黄浩然有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他猛的记起在不久之前的记者会上有个女记者向他提过这样的问题，当时他也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你是....那位记者小姐？”


    一句话，便让戴梦如热泪盈眶，他记得自己！他真的记得！幸福的眩晕感让戴梦如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在方小倩及时的扶住了她。


    ***********************************************************************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八嘎!”“哗啦......”


    冢田攻参谋长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愤怒的松井石根，自从接到第9师团的电报之后华中方面军的司令官阁下就变的狂暴起来，松井石根接连给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官鸠彦王中将和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去了好几封电报，内容都是要求18旅团立刻停止对光华门的攻击，但是直到现在，朝香官鸠彦王和吉佳良辅的回电都是在为他们推卸责任，而18旅团还在一步步的向光华门逼近！


    冢田攻参谋长刚刚得知南京卫戍军在18旅团的压力下已经炸断了护城河桥，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对松井石根来说到底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当冢田攻参谋长拿着电报去寻找松井石根的时候,他发现松井石根已经悄然离开了作战指挥室，冢田攻参谋长赶紧追了出去，结果在门口就看到花园里面的松井石根爆了粗口和砸了几个花盆。


    “阁下，现在哦哦们该怎么应对呢？”冢田攻参谋长走到松井石根的身后低声问道，花园的四角都有日军的巡逻士兵，冢田攻参谋长不希望让人听到她和松井石根的对话。


    “只有让101师团提前发动了，即使拿不下芜湖，至少也要在黄浩然的退路上布下一道障碍，命令第3飞行团日夜轰炸芜湖！伊东政喜的部队战斗力相对较弱，必须给他们一些帮助，再通知第6师团和第18师团一定要坚决的往长江边进攻，务必堵死由南京向芜湖增援的中国军队！”


    被夜风吹了半天，松井石根的思路终于恢复了清晰，18旅团的抗命已经成了定局，他在在井书宣时的背后依稀看到了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官鸠彦王中将和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的影子，这些第一线的指挥官在想些什么松井石根非常的清楚，日本的军队系统现在极度浮躁，他们甚至连等待胜利的耐心都没有了。


    光华门的陷落是注定的，只要井书宣时攻入了南京，军部和陆军省都会站在支持18旅团的一边，现在继续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已经没有了用处，松井石根现在只能尽量弥补井书宣时造成的损失。


    “那攻击南京的其余几个师团是不是也可以动了？军官们的情绪还是需要注意的，18旅团这一动，别的部队......”


    “冢田君！”冢田攻参谋长的话被松井石根打断了，“你认为剩下的几个师团长还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吗？井书宣时发起了一场疯狂的竞赛，一场攻击南京的竞赛！也许，最后赢得这场竞赛的却不是他的18旅团......”


    冢田攻参谋长点了点头，此刻的南京，应该已经是炮火连天了吧......


    第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接到华中方面军的最新命令的时候，他的部队先锋刚刚抵达易太镇，这里距离芜湖还有大约10公里的距离，101师团的运气不错，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中国军队的主力部队，日军在夜幕中急速行军的长长队列看起来就像是一条黑色大蛇，硕大的蛇头正对着芜湖吐着红色的信子。


    “西山君！松井司令已经命令第3飞行团前来为我们101师团助战，电报里面还说如果我们能够在芜湖成功的筑起一道防线，那么南京一战的首功将记在我们101师团的账上，这些话，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伊东政喜师团长用调侃的语气对他的参谋长西山福太郎大佐说道，101师团属于上海派遣军的作战序列，在左路军里面只有他们一个师团不属于柳川平助的第10军。


    101师团从上海开拔的时候，伊东政喜一心以为他会被投入南京战场，结果调来调去，101师团离南京越来越远，现在更是被拍到了比第10军更加偏远的芜湖！


    柳川平助能擅自改变第10军的攻击方向还在溧水丢掉了114师团。而他伊东政喜却只能代替第10军来进攻芜湖！


    伊东政喜对松井石根没有把他的师团放在南京附近感到非常的失望，芜湖和南京比起来只能算是一块鸡肋，什么将南京一役首功记在101师团的账上？不过都是一些哄骗101师团在芜湖卖命的假话罢了......这战功又不是你松井石根说的算的！如果你是日本政府的高管或者是军部的大将，你是愿意去宣传一支攻入中国首都的陆军师团呢，还是愿意去宣传一支在战役中担任阻击任务的部队呢？


    答案显而易见！


    西山福太郎参谋长是个比较循规蹈矩的日本军人，他对伊东政喜那上司的命令来调侃显然有些不能接受，但是碍于伊东政喜是101师团的师团长，西山福太郎没有发作，他试图用一些话来缓和伊东政喜对松井司令官的抵触情绪。


    “师团长阁下，芜湖是支那名将黄浩然现在的陆上唯一退路，陆相杉山元发过话，谁能够消灭黄浩然的99军就给他一个好前程，这份保证也算是难得的好处了！”


    伊东政喜不以为然的笑了笑，他清楚西山福太郎参谋长的为人，这个人实在是有些无趣，伊东政喜一直称呼西山福太郎为西山君，而西山福太郎却总是称呼伊东政喜为师团长阁下。


    只知道唯命是从的家伙，难怪你直到现在还是一个大佐！


    “消灭99军？谈何容易？上一个夸下海口的是人似乎是11师团的山室宗武，现在他应该是在台湾吧？我们的101师团不比11师团强大，黄浩然的手里面至少还有十多万军队，到时候从南京往芜湖这么一冲......我们一个师团来防御几十公里宽的防线，西山君你的乐观精神真是让人敬佩！”


    西山福太郎被伊东政喜驳倒了，的确，要只靠101师团这支孤军在芜湖拦截十几万南京卫戍军是不现实的，中国军队虽然进攻的时候没有什么精神，但是在逃命的时候还是很愿意拼命的，到时候放跑了南京卫戍军，101师团就是最直接的责任人，南京的荣誉没分到，现在却有可能给华中方面军背黑锅，也难怪伊东政喜的态度如此的消极。


    “方面军司令部已经下了命令.....无论如何我们也只能服从了，师团长阁下，让最接近芜湖的103联队先发动吧，由空军的配合，即使拿不下芜湖也能摆出个合围的架势，松井司令官也知道我们的兵力不足，应该还会有后手......”


    西山福太郎说这番话的时候底气已经明显不足，伊东政喜给了西山福太郎面子，毕竟，还是要向方面军司令部交差的。


    “命令103联队奔袭芜湖！给第3飞行团发报，最好请他们把芜湖城从地图上抹去！如果不行，至少也要将中国军队的防御体系瘫痪！”


    101师团的阴影向着江城芜湖笼罩而去......


    **********************************************************************


    芜湖一带的驻军主力其实并不是南京卫戍军，刘湘的23军团自广泗战役失败以后撤到了这座江城，川军的编制听起来吓死人，三千人的一个师也是有的，所以刘湘的这两个军虽然名义上编有五师两旅，但是实际的战斗力到底怎么样，这只有川军内部的将领才知道。


    自打结束了广泗战役之后，23军团里面就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


    145师师长饶国华死守界牌、广德，兵力损折殆尽，陷入日寇包围，不屈自杀，为保卫南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饶国华也是川军中阵亡的第一位高级将领。最高当局却抓住此事大做文章，撤销了23军军长潘文华的职务，而重用21军军长唐式遵。潘文华是刘湘的心腹，最高当局这招打一个，拉一个，很明显是要对刘湘的看家部队23集团军进行洗牌。


    30年代中期，刘湘击败各路对手，成为整个四川省的老大。分裂内战了二十年的四川省，形成表面上的统一。刘湘并没有将其余四川军阀消灭干净。除了他自己的部下，省内还有邓锡侯、田颂尧、李家钰等大小军阀，他们暂时服从于刘湘。此外，刘湘的叔父刘文辉和侄儿争夺四川失败，率残兵占据着西康省。刘湘的老伙伴和老对手杨森则投靠最高当局，在贵州当省主席。


    对于肥沃的四川省，最高当局早垂涎三尺，寻找一切机会插入。在围剿红军时期，他罢免了作战不力的田颂尧，由孙震接任；后又借追剿中央红军的机会，往四川安插势力。1935年，最高当局借整训的名目，把四川军阀的部队番号大大压缩。


    1937年，最高当局又召开整编会议，要将川军番号在现有基础上再缩编三分之一。撤销哪些番号，保留哪些部队，关系到大小军阀命根子啊！所以在会上，中央军的代表和四川各军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耍尽了十八般武艺，真是群魔乱舞。


    然而正当此时，七七事变爆发！民族处于危亡关头！


    七七事变宣告了全面抗战的开始，也让许多过去鱼肉人民的内战枭雄，转而成为真正保家卫国的热血军人。


    四川军阀们热衷于金钱权势，贪图个人利益，善于窝里斗。然而他们也是中国军人。转眼间，原本阴阳怪气的斗争，变成了热血沸腾的誓师。军阀们纷纷表示，拥护刘主席，拥护最高当局，坚决抗战到底！彼此的小算盘，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久，在庐山召开的全国各派系大会上，刘湘慷慨陈词道，为了抗日，四川愿意出兵30万，出壮丁500万，缴纳稻谷一千万担！


    四川各地的父老，也都举着彩旗，夹道欢送自己的子弟出川。他们在内战的炮火下呻吟了二十年，如今第一次，看着身边这些穿军服的儿郎，感觉的不是恐惧，而是亲切。刘湘在四川的威望，如同最高当局在全国的威望一样达到巅峰。


    最高当局在南京和刘湘讲，要在安徽、河南、山东一带建立第七战区，由刘湘担任战区司令长官，川军主力投放到这个区域对日作战。


    根据这个计划，刘湘即刻与四川各军阀商议出川抗战的事宜。最后决定，第一批部队，合计五个军，十多万人，分为南北两路出川抗战。


    其中，北路22集团军，由邓锡侯所部45军，孙震所部41军和李家钰所部47军组成，共计6个师，约6万人。他们从成都一带出发，走汉中经陕西进入河南。南路23集团军，则有刘湘所部的21军（唐式遵）和23军（潘文华）共五个师两个旅约六七万人，从重庆一带出发，走湖北进入河南。然后两路川军会师于第七战区，在刘湘领导下共同对日作战。


    此外，杨森所部的20军和43军，总计约两万人则从贵州出发，直接进入淞沪战场参加会战。由于杨森同刘湘不对劲，他的部队，不计入第七战区序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川军的心思

    6.97 川军的心思


    1937年9月1日，杨森带兵从贵州出发，徒步跋涉，用24天走完了50天的路程，到达湖南辰溪；然后乘车船转到上海，随即投入淞沪抗战。


    杨森所部川军，多年来经历的四川内战，战术水平相当落后；骤然面对着装备精良，训练纯熟的日军，处于极大的劣势。而川军将士奋力拼杀，舍出热血头颅，与日寇决战。杨森任军长的20军（下辖两师4旅8团约12000人），投入蕰藻浜，陈家行战场。向文彬团长率全团在顿吾寺力战竟日，与日寇反复拉锯，最后全团营长仅剩一人，连长非死即伤，排长剩4人，士兵仅剩120余名，而阵地未丢失；林相侯团长不幸中弹殉国，所部官兵被打得只剩一个营；杨森的侄儿，134师师长杨汉忠亲临前线督战，也中枪受伤……在七天的血战中，20军战死2000多人，受伤5000余人，团营长伤亡20多人，连排长伤亡200多人。战后，最高当局当面夸耀杨森的英勇，杨森差一点眼泪就流下来了：委座，我的一万二弟兄，现在只剩五千了啊……


    更惨烈的是郭汝栋所部43军26师。43军也是杨森的旧部，只辖有26师一个师约七千人。他们经过46天跋涉，于10月16日到达昆山，次日就进入大场阵地，接替因为伤亡过大而不得不撤换休整的中央军36师。宋希濂看着川军瘦弱的士兵和破旧的装备，都不禁担心，他们能不能守住啊。


    相对日军，川军的装备简陋得可怜，更可怜的是他们缺乏战争的经验。曾有一次，日军数辆薄皮坦克进攻大场，遭到中央军炮兵射击后，仓皇撤退。川军跃出战壕追击，把坦克团团围住，却发现没有办法射穿他们的乌龟壳。于是一个营的弟兄，绝大部分都冤枉地倒在鬼子坦克的机枪扫射下。


    就是这样，川军也不曾退缩，打冷枪，扔手榴弹，咬牙肉搏。坚持了七天七夜之后，26师四个团长阵亡两个，14个营长伤亡13个，连排长伤亡250多……全师仅剩下七百名还能站起的士兵，伤亡率高达90%！然而阵地依然没有丢！因此，26师被评为淞沪会战中最优秀的部队之一。


    杨森和郭汝栋所部川军，在上海遭到了惨重损失，然而因为杨森和最高当局关系比较好，他们基本受到公正对待。淞沪会战是一个大熔炉，全国各军不分派系投入战场，并肩作战，“要死一起死”，也算豪迈酣畅。


    相比之下，以刘湘为首的川军主力，则被最高当局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理所当然在战场上遭到了歧视与虐待，陷入日寇炮火与友军白眼的前后夹击之中。


    单说北路川军，即22集团军（邓锡侯为司令，辖41，45，47三个军）从川陕公路徒步进入陕西，准备按原计划经河南前往第七战区，与南路川军会合。谁知进入陕西后，西安的长官蒋鼎文一挥手，命令列车直接拉往山西省第二战区。邓锡侯莫名其妙，却只能服从。他提出唯一的要求，是川军出川时，天气尚炎热；如今进入北方，气候渐寒冷，希望第十战区解决棉衣。蒋鼎文回答：到了第二战区，补给，装备，阎锡山都会发给你们的。


    于是川军分乘军列，陆续前往第二战区。此时，第二战区正与日寇进行太原会战，由于司令长官阎锡山和副司令长官黄绍宏相互扯皮，战局千疮百孔，岌岌可危。川军赶到后，立刻被黄绍宏当作创可贴，到一个团就往前线派上去一个团，到一个营就派上去一个营。原本编制完整的六万大军，就这么被零敲碎打地拆开来，甩得遍地都是。阎锡山对于川军“提供棉衣”的要求，则一如既往地捂紧口袋——后来，他囤积的物资，大部分都在太原沦陷时，被日本鬼子当作了战利品。


    太原会战最终以我军失败告终。参加太原会战的川军，有41军和45军，总计达四万人。然而他们没有在战场上形成一个完整的战斗序列，全都被支离破碎地分散到了各战线。在撤退过程中，他们被友军抛弃，背离，无人接应，无人掩护，损伤惨重，连集团军司令孙震都差点遭到伏击而丧命。四万川军，几乎没打像样的仗，就已经损失了一半的兵力。这些抛尸异乡的儿郎，身上还穿着出川时的单衣。在北国的寒风中，他们不会再觉得冷了吧？


    邓锡侯所部在山西省遭到惨败，痛感分崩离析的郁闷。他沉痛地对刘湘的联络官说：这次出川抗战，我们川军就像没有娘的孩子，被人拆得东一块，西一块，实在不是个办法。你们回去转告刘长官，请他向最高当局说说，把我们川军放在一起吧，我们一定听从他的指挥。


    川军出了川，才觉得大伙儿格外亲密。就是死，我们都愿意死在一起！


    邓锡侯的话传给了刘湘，刘湘却也无可奈何。最高当局蓄谋抢夺四川已久，这次川军热心抗战，最高当局背后仍不忘“初衷”。抗战爆发后不久，刘湘曾询问最高当局，现在外敌入侵，需要扩军备战，原先把川军编制压缩三分之一的计划是否暂缓？最高当局回答，抗战归抗战，川军该压缩还得压缩。


    原本说好川军10多万人马汇集第七战区抗战，现在22集团军被拉到了山西，刘湘自己的23集团军则被拉到了东南，参与南京保卫战。出尔反尔的折腾下，川军将士并未放弃报国之志，在南京外围与日寇浴血奋战，还一度取得了小胜。然而终究大势难逆，现在，从日军的刀俎下逃出生天的川军又要去面对武汉当局的肢解。


    这几天，23军团上上下下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气氛当中，神神秘秘的人物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23军军长潘文华感到有些不对劲......


    “军座,昨晚又有两批人先后进了唐式遵的住处，这里面怕是有事啊......饶师长虽然是殉了国，但是广德毕竟在咱们23军手里面丢了，最高当局一直抓着154师丢掉广德的事情不放，现在唐式遵那边又一直有人在活动，我担心这些事情都是针对军座您的......”


    14独立旅旅长周绍轩坐在潘文华对面说的很大声，13独立旅旅长田钟毅和146师的师长刘兆慕都是一张苦瓜脸，他们对潘文华的忠诚不如周绍轩，到21军军长唐式遵住处的是些什么人他们心里面很清楚，因为这些人也来找过他们，虽然现在条件还没有谈拢，但刘湘和最高当局之间谁更有势力一些那是明摆的事情，要做出选择其实并不难。


    之所以现在刘兆慕和田钟毅还愿意来听潘文华和周绍轩的唠叨，主要是因为他们对武汉还是有些不放心，川军毕竟是最高当局的一块心病，武汉的拉拢到底有多少诚意在里面，刘兆慕和田钟毅心里面也没数。


    偏偏这样风雨飘摇的时候，川军的“总舵主”刘湘却病倒了，如今人已经躺在了汉口的医院里面。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刘湘通电请缨，主张全国总动员，与日本拼死一决。他命令直辖各军、师长，于三日内驰返原防，遵令整军。刘湘发表《告川康军民书》，号召四川军民为抗战作巨大牺牲：“全国抗战已经发动时期，四川人民所应负担之责任，较其他各省尤为重大！”川军各将领纷纷请缨抗战。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川康各军整编完毕，重庆行营组织点验委员会，派夏斗寅为主任，派员出发点验。刘湘率部出川抗战任第七战区司令长官，作战地境为江苏的太湖以西和浙北、皖南部分地区。省政府秘书长邓汉祥等人劝多病的刘湘不必亲征留在四川。刘湘说：“过去打了多年内战，脸面上不甚光彩，今天为国效命，如何可以在后方苟安！”结果11月23日刘湘胃病突然复发，大口吐血，在昏迷中被护送至芜湖医院，28日送汉口万国医院就医。


    川军里面本来就是小山头林立，有刘湘这个总舵把子在川军还能勉强抱作一团，现在刘湘这一病，川军内部立刻就出现了问题。


    说来也奇怪，去汉口探视刘湘的四川官员发现刘湘的病似乎有越治越糟糕的趋势，川军中已经开始传言最高当局这是把刘湘扣在了武汉，要对川军下手，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刘兆慕和田钟毅是明白的，没有了刘湘，川军就不再是一个能和最高当局讨价还价的小集体，而是一盘散沙。


    所以在武汉来人的时候刘兆慕和田钟毅都选择了秘密会面，他们也想给自己安排一下后路，武汉既然对刘兆慕和田钟毅这样的师旅一级川军将领都作了工作，唐式遵这个占据了23军团半壁江山的21军军长，武汉就更不会放过。


    只是不知道唐式遵现在采取了什么样的态度，是先拖拖时间呢，还是已经背叛了川军，刘兆慕和田钟毅担心的当然是后者，一旦21军整个倒向了武汉，那么他们这两个师长和旅长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也就要不上什么价了......


    “刘师长！田旅长！你们有么子想法？也说一哈嘛！都是袍哥弟兄！大家一同进退！”


    周绍轩吧话头递给了刘兆慕和田钟毅，刘兆慕和田钟毅却不敢接，见到刘、田二人的表现，潘文华心里面顿时明白了七八分！


    “好你个‘唐瘟猪’！几个月前还在四川父老面前说的慷慨激昂，现在刘司令一病，你就又玩起了内战时的花样！出卖自己人光彩吗？今天武汉觉的你有价值给你许诺，明天你要是没有了价值呢？刘司令为了抗战把四川都交给了最高当局，现在什么下场？你唐式遵还敢和武汉勾勾搭搭？”


    潘文华的这番话虽然是在骂唐式遵，其实也是在告诫田钟毅和刘兆慕，武汉可没有那么好心，山西的川军邓锡侯部已经被武汉拆的散了架，要是23军团再散架，四川，就要姓蒋了！


    田钟毅和刘兆慕的脸上有些发烧，潘文华的这番敲打虽然比较隐蔽，但是14独立旅旅长周绍轩还是听出了轩外之音，没想到田钟毅和刘兆慕也和武汉勾当上了的周绍轩显的非常的愤怒，他拍案而起：


    “憨包！刘司令还没死！就急着找干爹！四川就败在你们这些瓜娃子手里喽！”


    “周旅长！我们这也是权宜之计！现在全国抗战部队是一家，哪还有什么川军中央军的！都是中国军人！军委会来人我们总不能轰出去嗦！军座！我和田旅长真的就是应付一下......”


    刘兆慕这个师长反应比较快，他立刻将田钟毅拉到他的一边，145师在广德基本上打残了，先在潘文华手里面实际能调动的部队也就是145师和周绍轩的14独立旅，只要他拉住了田钟毅，一样也是一师一旅的兵力，潘文华就不敢下手。


    田钟毅过了一会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不愿意和潘文华搞对立，毕竟潘文华是刘湘的心腹，23军团是刘湘的家底，潘文华的话，下面的军官和士兵还是很愿意听的。


    田钟毅的模糊态度让刘兆慕一阵心惊肉跳，这下情况就变得对他很不利了，21军那边的态度刘兆慕现在也不太清楚，他有些后悔自己太早跳了出来。


    “军座！兄弟也是为了川军着想啊！现在远离四川，连刘司令都没有办法，我们怎么和军委会去斗？一顶‘破坏抗战’的大帽子扣下来，咱们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啊！”


    刘兆慕见他不能用力量和潘文华对抗，立刻换了一幅可怜巴巴的表情，周绍轩冷哼了一声便要发火，潘文华摆摆手制止了周绍轩。


    “刘师长，我也不说那些个客气话，退路大家都想要，但是武汉，绝对不是个好选择！邓锡侯和孙震的现在就是我们的明天！等23军团像22集团军一样被拆散打烂了，鬼都不会理我们！只能抱成一团才能自保！”


    潘文华的话让田钟毅产生了误会，在田钟毅的心里除了投靠武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要不然......就得投靠日本人！


    “老子不当汉奸！为日本人卖命死了魂都回不了四川！老子死都不干！”


    田钟毅的声音尖利的吓人，投靠武汉好歹能打个服从抗战大局的幌子，投靠日本人？那还不得让四川父老给刨了祖坟？


    潘文华瞪了田钟毅一眼，怒道：“要你个瓜娃子提醒老子？连‘唐瘟猪’都晓得不能投靠日本人！老子会不晓得？”


    “那......还有什么人敢和武汉翻脸收留我们？云南的......？还是广西......？”


    说话的是刘兆慕，潘文华意味深长的看了潘文华一眼，这个刘兆慕能想到龙云和李长官，他的智商的确是超过了田钟毅许多，只可惜，骨头软了一些......


    “地方势力现在没人让敢要我们，咱们的合作对象只能是中央军......”


    潘文华的话说到一半就被田钟毅急吼吼的打断了，田钟毅语速很快：“中央军？那不就是跟着武汉走吗？还不是一回事......”


    “你懂什么！中央军和中央军也不一样！你看看山西的卫立煌！还有阎锡山和黄绍宏，邓锡侯和孙震的22集团军就是被这三个人整垮的！淞沪抗战之后被中央军吞并的地方部队不在少数，几乎都是打散整编了，可是滇军121师却整建制留了下来！你们难道还没想到什么？”


    潘文华一声喝问打断了田钟毅的插话，他接着说完了他的发现，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都陷入了思考之中。


    “军座，121师不是划归了黄浩然的99军吗？您的意思是咱们也去南京？”


    周绍轩最先开了口，他的猜测虽然没有全中，但是也对了一大半。


    “我们不去南京！但是必须马上和黄浩然联系上！黄浩然和中央军的一般将领不一样，他能容人，抗日也坚决！23军团交到啊他的手里，不但可以避免被分拆的命运，而且还能用鬼子的血来告慰四川父老！99军也是中央军，黄浩然又是最高当局的爱将，只要他开口，武汉不会有意见的！”


    潘文华居然打得是这样的主意！这完全出乎了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的意料！让三个人觉得困惑的是川军23军团是个集团军的建制，黄浩然的99军只是军级建制，让一个集团军被一个普通的军吞并，在理论上是行不通的！


    刘兆慕说出了他的担心，潘文华笑了笑说道：“黄浩然替最高当局在南京站油锅，这仗结束之后，他还会是一个普通的中将军长吗.......?”


    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恍然大悟！的确，现在全中国的军队里面就数黄浩然的部队打得胜仗最多，要是南京保卫战结束后黄浩然不升官，那可就没天理了！


    “可是，咱们和黄浩然没什么交情啊？即使不吞咱们23军团武汉也会给他别的部队，怎么才能让黄浩然接受咱们呢？”


    对加入黄浩然的麾下，周绍轩是十分愿意的，121师在加入99军之前算什么啊？现在牛的和什么一样！《中央日报》都上了好几回！周绍轩可不觉得川军比滇军差！他只是担心黄浩然的选择太多，看不上装备差，伤亡又严重的23军团。


    “这一点我早就想好了！芜湖是黄浩然撤军的必经之路，只要在这里帮黄浩然守好门，南京卫戍军西撤的时候咱们就跟着99军走，黄浩然可不是阎锡山！他不是卸磨杀驴的主！”


    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忽然觉得振奋了起来！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就这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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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些晚，我会尽快存稿，调整回早上7点更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战争进行时

    6.97 战争进行时


    23军团给黄浩然的电报刚刚发出去没多久，日本人的轰炸机就光临了芜湖城投下了大量的炸弹，潘文华没有想到日本人回来的这么快，他赶紧让23军团全体进入战备，唐式遵的21军最先和日军发生了交战，谷川幸造大佐的103联队虽然攻击的非常坚决，但毕竟只有二千多的兵力，拥有三个步兵师的21军在短暂的慌乱之后稳住了阵脚，103联队的攻击势头很快便被压了下去。


    潘文华觉的日本人的出现对于23军团是个机会，于是他将告急电报直接发到了武汉，武汉很快就回复了一封热情洋溢的电报，在这份电报里面，川军又成了国家的栋梁，广德的事情一个字也没有提及，武汉的电报到达的同时，在23军团内部折腾了好些日子的各方势力瞬间偃旗息鼓，为了南京十几万大军的退路，武汉做出了让步。


    这一切更加坚定了潘文华带着川军投奔黄浩然的决心，从武汉的表现完全能够看出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特殊地位，找到了这个靠山，23军团也算是有了一位明主，不过碍于老长官刘湘尚在，所以潘文华给黄浩然的电报里面说的很隐晦，更多的是提到23军团愿帮助黄浩然守芜湖，只有请求吞并的事情潘文华只是稍稍点了点。


    南京，把城防司令部搬进了民宅的黄浩然看完了潘文华的电报心中直呼庆幸！本来他还担心芜湖方向的兵力不足，范介守不住南京卫戍军的退路，现在从天上一下子掉下了23军团这几万川军，这简直和掉馅饼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川军的装备虽然低劣，但是这是完全可以改善的，熟知抗战史的黄浩然当然明白川军在抗战中发挥的重大作用，八年抗战，四川参军的人数超过了三百万，可以说整个抗战的中国军队至少有三分之一来自四川！23军团的投靠是个非常好的开头，潘文华就是黄浩然和四川之间的桥梁，有了这个大后方，日后的兵源就完全没有了问题。


    至于刘湘，黄浩然就更不担心了，不用多久，这位川军的抗把子就会病逝于汉口，潘文华的这封电报说明现在川军内部的将领也认为刘湘是不可能活着回到四川，没准武汉现在已经开始对川军下手了。


    必须给潘文华信心！要让23军团相信自己可以庇护他们，这样才能让潘文华死守芜湖！有了川军在加上范介手里面的部队，那南京卫戍军的后路基本上就可以保证！


    黄浩然亲笔起草了一封电报发给了潘文华，在电报里面黄浩然高度赞扬了川军在抗日战场上的表现，并且感谢了23军团这时候及时伸出援手，黄浩然在电报的最后写到：


    “川军撤裁一事，吾亦将向委座进言，务求暂缓，潘军长心中顾虑吾已知晓，南京战后如刘主席召唤， 23军团来去自由，绝不阻拦！”


    黄浩然这最后几句话的杀伤力十分惊人，在电报的附件里面还有一份武器清单，仿m1898式汉阳步枪5000条，轻重机枪300挺，川军自出川抗战以来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大批的物资，潘文华将黄浩然的回电和提供给23军团的武器清单让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传阅之后烧毁，四人异口同声的说黄浩然品格高古！


    黄浩然的这一味猛药正中川军的症候，迅速收获了潘文华和他的心腹们，23军得到了黄浩然提供的武器之后战斗力马上提高了一大块，这样一来攻击芜湖的101师团就更难得手，而且潘文华的部队战斗力超过了唐式遵的21军对唐式遵也是一种制约，黄浩然是想一次性接管整个23军团，21军也是他的美味佳肴之一。


    武器从南京运到芜湖还需要一段时间，在此之前23军团只能靠自己，黄浩然打开了一张军用地图摊在桌子上，这张桌子本来是戴梦如、方小倩和老夫妇吃饭的饭桌。


    小楼的地下室已经被清空，房子主人带不走的大箱子被司令部的卫兵抬出来丢到了远处，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地下室一下子变得敞亮了起来，黄浩然的参谋军官们在里面忙着布置新的作战指挥室，工兵在院子里面奔跑着拉扯电话线，黄浩然就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坐在桌边看着地图，戴梦如几次向从客房走到客厅里面去，但是都被徐子龙挡住了。


    “戴记者，你最好还是能呆在房间里面，司令让你们继续留在这座房子里面已经很客气了，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军事重地，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听，能看的！”


    徐子龙说话的声音十分的冰冷，戴梦如知道面前的这位军官说的都是实话，她也没有想到黄浩然在和她寒暄了几句之后居然让她们留在了小楼里面，戴梦如甚至在心底起了微澜，她有些急切的想知道黄浩然对她如此客气的原因。


    不过有徐子龙这位门神在，戴梦如的心愿怕是只能留在心底了，说完了这番话后徐子龙挥了挥手，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走过来将戴梦如请回了客房。


    见戴梦如被“赶”了回来，方小倩笑着调侃戴梦如，她问戴梦如黄浩然究竟有什么好？居然弄得戴梦如像是丢了魂，戴梦如被方小倩这个一激，顿时脸颊上就起了红晕，她小声的说道：“人家留我们在这里，不应该说句感谢的话么？”


    戴梦如说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的飘忽，方小倩立刻抓住了戴梦如的小辫子：


    “口不对心！相见人家就说相见呗！明明是我们被人家赶了出去，却要说成人家将我们留在了这里，原来情人眼里出西施就是这个意思啊......”


    看着戴梦如像鸵鸟一样埋下了头，方小倩的嘴巴撅的更高了，她带着怨气继续说话：“不就是个普通的中将吗？我可看不出什么好来！”


    老夫妇常年在有地位的主人家里面做事，在房子主人离开南京之前他们也经常从房子主人的嘴里面听到黄浩然这个名字，老夫妇知道黄浩然是“抗日英雄”，见方小倩拿黄浩然来撒气，老夫妇觉得方小倩做的有些不妥，他们对视了一眼之后，老先生开了口：


    “姑娘，不能说这样的话啊！要不是黄将军，怕是日本人早就进了南京城，像他这样的大官能对咱么这些老百姓如此的客气，已经是我们的造化了，要是让外面的军爷听到了姑娘你的话，怕是会惹上麻烦！”


    方小倩虽然骄横，但是对老人的尊敬还是懂的，她虽然心中十分的不情愿，但是还是闭上了她的嘴巴。


    没有了方小倩的呱噪，戴梦如又开始想念她的黄将军，坐在客厅饭桌边的黄浩然突然接连打了几个大喷嚏！


    黄浩然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是哪位美人在惦记我！于大美人还是孟格格呢？”


    说完之后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将这些绮梦都从脑海里面甩了出去，光华门的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其他方向的日军也开始了大举进攻，钟山上的沈发藻连续拍了三封电报告急，87师也实在是小题大作了一些，居高临下，山上又修筑了工事和地堡，日军目前投入的攻击兵力也不过只有一个联队，沈发藻这般早早的叫苦，就是希望黄浩然将中山门附近的广东军队调到钟山上去，王敬久也算是中央军里面比较能打的将军，怎么会带出沈发藻这样的软骨头？


    黄浩然回电给沈发藻，援兵没有！要是丢了钟山，提头来见！


    钟山上的沈发藻顿时慌了！


    “师座！黄浩然这是想借日本人的手消灭咱们87师啊！孙军长和桂总队长的前车之鉴不能忘啊！当初跟着罗司令一起挤兑黄浩然的就只剩下了师座和王军座，现在，黄浩然要报复了！”


    261旅旅长陈颐鼎在电话里面说的非常大声！他的261旅就挡在日军的攻击道路上，短短的两个小时，陈颐鼎就丢掉了一千多人，所以他表现的十分着急，沈发藻怕旁边的军官听到陈颐鼎的口无遮拦，他赶紧捂住了电话听筒。


    “是谁跟你说的这些事情？”沈发藻咬牙切齿的说道：“陈旅长！污蔑长官是要上军法处的！你要三思！”


    电话那头的陈颐鼎是真的急了，他居然直接和沈发藻顶撞了起来，陈颐鼎现在几乎是用喊的在说话，电话听筒里面传来的声音刺激的沈发藻的耳膜一阵刺痛。


    “师座！我是您的老部下了！也不怕您生气，桂永清出事之后教导总队里面就有人把这话传到了我这里，知道这件事情的不止我一个，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罢了！师座！咱们87师已经到了存亡的关头！当初黄浩然把我们调到钟山就是没安好心！有先总理的陵寝在这里，咱们87师守也是死，退也是死！他是挖好了坑要埋了咱们啊！师座！”


    陈颐鼎的话就像是刀子一样在沈发藻的心头搅了好几下，其实沈发藻也是同样的想法，当初他就不愿意带着87师上钟山，可是那时候桂永清和孙元良刚刚丢掉乌纱帽，沈发藻实在不敢违抗黄浩然的军令，他想过找罗卓英，可是87师上山之后，沈发藻就再也没能联系上罗卓英，面对越来越强势的黄浩然罗卓英选择了停战，只是苦了87师和他沈发藻。


    军长王敬久找了个借口和唐生智混在了一起，美其名曰当了城防司令部的顾问，明眼的人都知道王敬久这是明哲保身，唐生智的城防司令部算什么城防司令部？那是七八个校级参谋在陪着唐生智过家家呢！王敬久既然逃到了这样的地方，这也反应了黄浩然是沈发藻绝对惹不起的人物！


    钟山上的沈发藻一直盼望着黄浩然在南京外围迎来一场惨败，这样他的87师也就能名正言顺的逃离南京，他万万没想到黄浩然一上来就在溧水几乎敲掉了日军一个整师团！溧水之战之后，军政部和总参谋部都提议过让黄浩然晋升上将！如果这份提议通过了，黄浩然就会成为中国最年轻的上将！


    这里面的含金量不言而喻！看看政府里面那些手握军权的上将门吧！谁不是一个小派系的头头，得知了这个晴天霹雳之后沈发藻很是萎靡了好几天，幸运的是后来军政部和总参谋部的提议被最高当局否决了，不过南京战后，黄浩然将成为一位兵团司令那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没准，87师还会成为黄浩然的下属作战部队。


    “颐鼎，你有什么主意吗？”彻底没了主意的沈发藻居然开始“不耻下问’, 261旅旅长陈颐鼎摇头苦笑，没想到沈发藻居然是这样的没头苍蝇！


    87师有这样的师长，怕是没了希望！


    “师座！向黄浩然求援吧！然后再向武汉发报，您是黄埔二期的，委座不会不管他的学生的！”


    “事到如今，也只能去求委座庇佑了！陈旅长，我给你派两个营的援兵，钟山不能丢的太快，否则是交代不过去的！别让先总理的陵寝成为咱们的坟头.....”


    放下电话之后，沈发藻写了一封煽情到了极点的电报发到了武汉，他把离开钟山的希望全部押在了这封电报上面。


    87师在新果园和东西洼子和日军激战不断，由于87师中下层官兵都清楚钟山对于中国的意义，所以整连整排全部壮烈殉国的场面不断出现，由于遭到了中国军队的顽强抵抗，日军第3师团沿着钟山地区的山道推进的速度极慢，几乎每付出几十人的代价才能前进一小段。


    光华门的日军终于用砖石和汽车堵塞了护城河，日军从工兵架设的通道杀到了护城河西岸，宋希濂命令机枪手火力全开，大批的鬼子步兵被子弹击中掉入满是烂泥的河道当中，不过由于渡河的日军数量极多，所以西岸渐渐堆满了日军，由于日军已经冲进了城墙下的死角，迫击炮完全使不上劲，情急之下，城墙上的中国官兵直接将迫击炮炮弹丢到城墙下的日军人堆当中，这样吧炮弹当炸弹用的战术给日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井书宣时不得不下达了让日军后撤的命令，护城河东岸的日军不但在战车的掩护下继续往护城河里面抛填塞物，为了尽快形成能够让战车渡河的通道，井书宣时甚至命令让装满石料的军用卡车直接开到护城河里面，眼看着日军的通道即将成型，谢文东和何大如都急得直上火。


    城墙上的迫击炮和重机枪只能封锁河面却奈何不了日军的战车，照这样发展下去，日军的战车很快就能到西岸来参加攻城，谢文东和何大如觉得是时候让山炮连发言了，于是他们的电话先后打进了宋希濂的军部。


    “宋军长！是时候了！要是让鬼子填平了这段护城河，他们的战车可就能过来了，到时候即使能打翻他几辆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现在击中火力轰他一家伙！日军的工兵作业面不宽，4门山炮绝对能封锁住，炸掉了鬼子工兵就能让他们的进度至少减半！现在时间可就是生命啊！99师的口袋还没有扎好，咱们可不能丢了光华门！”


    谢文东的意见提的很不错，用金贵的炮弹去炸鬼子的工兵，这要是平时定然是不合算的买卖，可是现在鬼子急着过河，工兵算是使在了刀刃上，如今炸日军的工兵绝对是稳赚的买卖，宋希濂也动了心！


    “谢旅长！何团长!就按你们说的办！干他一家伙！我这就通知炮兵！”


    炮兵连的张连长接到宋希濂的命令之后立刻将藏在几座箭楼里面的75山炮拖了出来，日军的炮火虽然凶猛，但是打在城墙上的却并不算多，孙连长的炮兵呆的这段城墙距离光华门又比较远。更是日军照顾不到的区域。


    冒着守军的迫击炮的机枪，日军的战车一趟趟的往返岸边和后方充当着挡箭牌的角色，除非是直接被迫击炮炮弹命中，其他的方法都伤害不了这些日军战车，日军的车长们还时不时的停下来开上一炮，呼啸的炮弹都是冲着光华门的城门而去，要不是宋希濂早就让人用装满泥沙的麻袋填满了城门洞，两扇布满了弹孔的大门早就倒了下来，为了防止日军纵火，宋希濂还安排官兵在麻袋上浇了大量的水，南京这几天的气温越来越低，夜间淋了水的沙袋便很快结冻，城门里面的麻袋堆现在就像是一块大铁板，宋希濂相信日军是绝对无法通过光华门的城门洞的。


    “咻.....轰！”


    一发炮弹落在了日军的战车堆里面，这枚炮弹爆炸的威力明显大了许多，在气浪的冲击下，最近的一辆豆战车受到了一些影响，日军战车车长们立刻意识到这是一枚中等口径的山炮炮弹。


    “八嘎！炮兵这些饭桶！居然打偏了这么多！”


    战车车长们一致做出了极其错误的判断，他们没有想到，这发炮弹是城墙上的中国炮兵的依法校准弹。


    “标尺加一，4门齐射！把炮弹都打光！开炮......！！！”


    一团团火球从明城墙上飞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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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八章：纷乱的战局

    6.98 纷乱的战局


    爆裂的火焰在日军的战车和工兵队伍里面炸开来，快速的收割着人命，完全没有想到中国军队还有一只山炮部队的日军吃了大亏！


    在日军开始实施炮火报复之前，山炮连便已经打完了所有的炮弹，日军在护城河东岸的工作面变成了尸体和战车残骸的陈列室，谢文东草草的扫了几眼，他至少看到了六七辆日军战车在燃烧，日军填塞护城河的动作不得不停了下来。


    井书宣时得知战车部队和工兵部队遇袭后大为光火！虽然现在松井司令官对18旅团的擅自行动采取了默许的态度，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方面军司令部真的会当作没有事情发生，如果18旅团不能尽快突破光华门杀入南京城取得护身符，那松井司令官的怒火就一定会烧过来，情急之下井书宣时命令步兵第19联队联队长人见秀三大佐将东岸的日军尸体和战车残骸都推到护城河里面去铺路，他不管什么伤亡数字，井书宣时现在只要光华门！


    光华门外的七桥瓮、中和桥被炸断十二个小时之后，日军终于在护城河上填出了能够让战车渡河的通道。两千多日军和十多辆战车直接推进到光华门外。光华门的中国守军看到情况万分紧急，立即从城墙上投掷了大量的手榴弹下去，并使用燃烧瓶以防日军战车接近。井书宣时命令炮兵第9联队联队长芹川秀大佐将山炮推进到高桥门向着城门射击，大门被炸开之后装满泥沙的麻袋向外倾下，百余名敌军乘势从沙袋间隙爬进门内，立即被谢文东的独立47旅歼灭后，而后光华门守军又将城门堵死。黄浩然知道光华门情况紧急，除命宪兵团一团增援外，另命一名参谋持他的手令调剩下的一个山炮连入城，设阵地于明故宫附近反击，并由黄浩然亲自监督。光华门附近的敌敢死队向前冲来，被36师一连官兵阻住，展开肉搏，愈战愈烈，光华门城门洞又被日军突破了一段，冲进城门洞内的日军约有二百多人；虽然宋希濂立刻调集部队歼灭了这伙日军打不，但有少数敌兵潜伏于我城门瓮洞内死守不退，由于有沙袋阻拦，36师官兵的步机枪射杀不到这些鬼子，如果被日军站住阵脚，那么光华门的情况将万分危急。宋希濂急了，亲自率领卫士及警卫连到第一线督战，并在五龙桥至光华门御道街之间垒起了三道沙袋，留有枪口，以作万全，他还想调何大如的特务团展开反击，最后是谢文东出了主意，他对宋希濂说：“瓮洞之敌不多，但我步机枪射杀不到，不如用汽油将这些敌兵烧死，我亲自率敢死队上去，将这股敌人消灭！”


    宋希濂认为可行，立即打电话找后勤军官要来了几桶汽油，谢文东亲自带领士兵将几桶汽油背到箭楼上，打开桶盖，向瓮洞推下去，随着汽油流出，扔下火种，一时汽油猛烈燃烧，瓮内敌人全部烧死。这时天空中忽然开始下起了小雨，城外日军火力依然密集，我城墙守军居高临下，仍以炽烈的火力压制敌人。为了扫荡城门洞前面的日军和修补城门后的沙袋障碍，谢文东亲率敢死队一个营突然冲出城门，二十多挺挺轻机枪同时开火，往城门洞里面冲的鬼子纷纷倒地。有一名未死的日军士兵，被谢文东的敢死队俘虏，这名日军被送到宋希濂的军部之后一直躺在地上，盖着军毯，睁着眼睛，不言不语，窥一斑可见全貌，第9师团的日军应该都是这样的军国主义狂热分子，宋希濂听着越来越密集的枪炮声，他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谢文东在战斗开始之后没有多久便出现了发烧的病症，过度疲劳体力不支，独立47旅和他们的旅长一样也厮杀的是精疲力尽，在日军的如潮攻势之下，工兵学校高地终于落入了18旅团的手中。


    黄浩然知道工兵学校高地失守、敌人冲进光华门的消息后，极为震惊，他严厉训斥了宋希濂，并令其夺回阵地，否则军法从事。此时，宋希濂已将他的指挥所移至离光华门不远的一座地下室里面。谢文东和何大如的办公室离这里也不远。宋希濂受到黄浩然的训斥后，便打电话找到了谢文东。宋希濂声色俱厉地问道：“你为甚么把工兵高地丢了？”谢文东解释道：“连续的苦战，官兵不死即伤，工兵学校高地只有守军一连，所以……”宋希濂告诉谢文东：“谢旅长，你不要怪我，要是你夺不回阵地，黄司令就要我的脑袋了！快把剩下的人组织起来，反攻！”。谢文东和他手下的独2团团长易华商量，决定趁敌立足未稳之时展开反扑，趁着大雨易团长率领他的独2团，在通济门外向东北方向进攻深入光华门附近之敌；谢文东自己率领一个加强营，由清凉巷、天堂村协同36师夹攻光华门之敌，并阻止小经山敌之增援。经过四个小时的血战，才将这股日军消灭。光华门内外遗尸遍地，18旅团刚刚调上来的两个中队全部留在了护城河东岸。


    ***********************************************


    西山，是位于孝陵路北的一座小高地，横垣南北，为中山门外的重要屏障，由87师206旅520团第2营守备，营长姚开德。2营的防御布署如下：第一连（连长高振）为左翼连，西山北端；第二连（连长王大千）为右翼连，西山南端（含京杭公路），并派出一名排副带领强干的士兵数名，设伏于孝陵卫西公路桥下涵洞内，以侧射火力消灭进入我西山阵地前沿之敌，并在桥东公路中间埋设大捆引火炸弹，阻止敌战车前进。第三连（连长黄光遥）为前哨连，守卫农业实验场一带前哨阵地，并向前方派出远程哨兵侦察瞭望，在与敌接触之前，将西山前的高级官员住宅一律破坏，免敌利用。重机枪连（连长汤俊）在第一、二连间的隘路路口选择阵地，扫清射界；迫击炮排于西山中部高峰选修炮位，消灭孝陵卫以北、林森公馆以东隐蔽地带之敌；战防炮排于孝陵卫街西、西山公路旁选修炮位，阻击敌战车西进，营指挥所在西山中峰第一、二两连阵地中间之后。


    各部完成战备之后，姚开德营长骑摩托车沿京杭公路到前方视察，离侯家塘不远，发现少数日军已到路北高地，于是姚开德营长立即返回营部命令各排进入阵地，充份准备，严阵以待，并向团部报告了日军的动向。


    光华门开战四个小时之后，远程哨兵急忙回来报告，日军大部队经高桥门向西前进。前哨连接着报告，前哨阵地前发现少数日军。又过了三十分钟，日军向我前哨阵地两翼包抄进犯。姚开德营长命令前哨连竭力抵抗后，从西山主阵地右经孝陵卫东南撤到五棵松地带抵抗。战斗中俘虏冒进之敌兵五名，因不懂日语，送交团部审问。随着时间的推移，紫金山东麓枪声密集，87师的半数部队已经开始和日军交火。日军步炮空相互联合，向紫金山、西山陵园、孝陵卫开始进攻。首先用重炮猛轰，然后飞机临空投弹，战斗异常激烈。进攻西山阵地之日军一连被87师官兵击退数次。第260旅旅长刘启雄用望远镜观察到日军以一路纵队经小石山由西向东移动，兵力不详，可能是调集兵力。他立刻意识到紫金山、西山接下来将有一场恶战，刘启雄立刻通知了他的师长沈发藻，并命令全旅补足弹药，准备战斗。


    果不出刘启雄所料，日军仍以步炮空联合作战的惯用战术，并升起两个观察汽球，指挥其重炮、野炮向我紫金山、西山孝陵卫陵园阵地猛轰，发射各种炮弹约千发之多。敌机向我阵地及城内不断轰炸，弹如雨下，声震山岳，硝烟迷漫，蓬折尘飞，攻势之猛，战斗之惨，为连日来所未有。进攻我西山阵地的敌战车进入孝陵卫街西时，被87师安置的地雷炸毁两辆，其余仓皇逃去。我埋伏公路桥下涵洞内的战士立即奋勇向前，活捉敌战车兵三名。经检查每个俘虏身上均带有三寸见方的布块，用五色彩线扎纳，有一名还带一尊小铜佛，因不通日语，只能后送。战斗到下午五时左右，枪炮声逐渐稀疏，日军各路攻势均受挫，只能停下了脚步，87师至此伤亡近一千五百人，日军伤亡人数应在一千人上下。


    攻击钟山的日军很快便得到了新的援军，随即中日双方军队在紫金山、西山、白骨坟全线激战。西山阵地前沿挖有宽深的外壕，壕边设有一公尺多高有刺铁丝网。当日军步兵前进到壕边不易通过之时，中国守军便以密集的步机枪火力和手榴弹予以痛击，埋伏在公路桥下的伏兵又以猛烈的侧射，将进入我军阵地的日军歼灭殆尽。攻击钟山的日军16师团不甘挫败，又增加兵力向西山阵地两翼进攻，右翼连长王大千阵亡。营长姚开德命令三连连长率兵两排增援并指挥右翼战斗。左翼连战斗同样激烈。重机枪连连长汤俊重伤，此时日军已攻到西山脚下，战况紧急西山阵地，三面受敌，营长姚开德命书记员吴屏藩留营部与团部保持联络，派副营长赴右翼督战，自己赴左翼督战。不料副营长刚出掩蔽部，即中弹身亡，姚开德把副营长的尸体抬到了阵前，他大声急呼：“弟兄们，要沉着打，把敌人消灭在阵地前，为副营长报仇啊！”西山的战斗彻底陷入了焦灼，16师团拼命进攻，87师官兵至死不退。看到姚开德亲自上阵，阵地上的官兵士气大振，愈战愈勇，终将日军击退。2营在西山布防时，对西山大小道路，山前山后山腹的交通要道以及地形的开阔隐蔽，官兵均亲自视察，了若指掌，因而在战斗中无论侦察搜索，传达联络，调度增援和堵击，均能适应情况，未曾失误。再加官兵视死如归、至死不退的战斗精神，与日军反复冲杀，挫败日军几番进攻，使16师团受到惨重的伤亡，西山阵地毫未动摇。


    由于光华门曾一度被敌人偷袭，进入城门洞内的少数日军虽被歼灭，城墙外边据点仍被占领。西山孝陵白骨坟阵地过于突出，右后方受到很大威胁，520团团指挥所稍后移，蔡祺团长命令2营放弃西山阵地，撤到卫岗以东阵地，拒止敌军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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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山的战况和光华门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黄浩然的心，芜湖的川军和日军101师团交火的情况他也已经知道了，范介让吴剑平的121师带着给川军的武器装备火速向芜湖靠近，范介还告诉黄浩然，日军在芜湖的动作象征意义更重一些，对南京卫戍军威胁最大的其实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和牛岛贞雄的18师团。


    让吴剑平去芜湖其实还有两重目的，那就是想让川军看看属于滇军的121师现在混的怎么样，一样出身地方部队，23军团的川军将领们会更愿意听吴剑平说的话，要是吴剑平能给黄浩然拉拢到川军的这两个军，也是大功一件，这样可以使121师更加牢固的绑在99军的战车上。


    范介可真是个人精！黄浩然都有些同情吴剑平了，可怜的吴剑平充其量也就能猜到范介的第一重用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范介会把心思算计到121师的头上。


    沈老二的99师在白下区的布置终于结束了第一阶段，黄浩然亲自去看过沈老二布置的工事和陷阱，不得不说沈老二有干坏事的天份，黄浩然的意图99师不但领会了而且还有些超常的发挥，整个白下区已经被99师改造成了一片战场，看看沈老二那跃跃欲试的样子，他简直就是在盼着光华门陷落，这样99师才好大显身手！


    牛首山山区再一次遭到了第6师团的猛攻，谷寿夫的主力部队绕过了牛首山山区直扑板桥，松井石根的命令这回起到了作用，谷寿夫虽然也有野心，但是在大局面前他这一次终于保持了清醒，面对着兵强马壮的第6师团，教导总队节节败退，要不是88师从侧面给谷寿夫来了一下子让教导总队找到了反击的机会，板桥就要升起太阳旗了。


    从板桥到长江江畔只有几公里的路程，一旦被第6师团在板桥站住脚跟，那么南京卫戍军的江边走廊就会被从中截断！这样恶劣的局面让黄浩然不得不将他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南京保卫战打到现在这个阶段，黄浩然手中的兵力早已是捉襟见肘，处处设防的结果将是处处的守不住，虽然明知道回事这个结果，黄浩然还是只能采取梯次防御的配置，为了守住武汉政府已经丢弃的“首都”，黄浩然被束缚住了手脚！


    在日军激战了48小时之后松井石根兴奋的发现他的华中方面军终于占据了完全的上风！


    别看南京卫戍军打的非常顽强，实际上黄浩然的部队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阶段，谷寿夫的第6师团在几个小时之前一度推进到了板桥地区，虽然最后被打了回来，但是南京卫戍军的反应却引起了松井石根浓厚的兴趣！


    没想到黄浩然是个和岳飞一样的人物！只要武汉不下达放弃南京的命令，黄浩然就绝不会离开南京！101师团在芜湖陷入了苦战没有完成截断南京卫戍军退路的任务，这个让松井石根担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问题现在居然有了解决的方法，这让松井石根有欣喜若狂！


    “司令官阁下，岳飞是支那人的英雄，现在黄浩然成了新的岳飞，新的支那英雄，这不正是司令管阁下之前最担心的事情吗？为什么司令官阁下会如此的高兴呢？”


    华中方面军参谋长冢田攻少将这回又有了新的疑惑，松井石根的思路转换的太快，冢田攻参谋长有些跟不上了。


    “冢田君！你只知道岳飞是英雄，但是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松井石根的兴致非常不错，他说话的时候语气显得非常的轻快。


    冢田攻参谋长对中国的历史实在是所知不多，他对着松井石根摇了摇头。


    “杀死支那英雄的人正是支那的当权者！那时和岳飞交战的军队买通了支那政府的高层，结果岳飞因为一个不存在的理由处死了，愚忠！师岳飞的致命伤，现在，这个可悲的美德又出现在了黄浩然身上！这是大日本的幸运！”


    “司令官阁下是说的意思是，中国人会帮我们杀死黄浩然？可是武汉的那位不是一直很欣赏黄浩然吗？他怎么会帮我们呢？”


    松井石根的话还是让冢田攻参谋长觉的无法理解，处死国家最能打仗的将军，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在日本，能打胜仗的武将就是财富，即使这些武将们犯下了一些小的错误，天皇都会当作没有发生过。


    中国人的思维真的和日本人如此不同吗？


    “武汉方面只要让黄浩然死守南京就等于是帮我们解决了最大的麻烦！谷寿夫的部队离江边已经很近了，黄浩然已经没有实力将第6师团击退，眼看着退路将断黄浩然依然没有离开南京城半步，我想，他一定是接到了不能后撤的命令！这份愚蠢的命令就是黄浩然的安魂曲！”(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转冷

    今日疲惫，只有3000，明日更1万字，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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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0 转冷


    芜湖，唐式遵的21军军部


    攻击芜湖的日军动作十分的古怪，101师团似乎对川军的两个军有所忌惮，日军的攻击队伍始终在芜湖城边绕来绕去，一触即走，倒是鬼子的飞机来的非常的勤快，天一放亮就露头，一直轰炸到太阳下山，这样的围城战唐式遵也是第一次见到。


    南京城里面来的援军早就到了，121师这个滇军师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一只地方部队，锃亮的德式钢盔和一水的新装备，23军团里面有几个以前和吴剑平有交情的军官，现在他们见到吴剑平首先在气势上就矮了半截，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自从121师傍上了99军这个大户，吴剑平的队伍简直比中央军还像中央军。


    羡慕和嫉妒就像是流行性感冒一样在川军23军团里面扩散开去，唐式遵一开始还没太往心里面去，可是很快就有他的心腹军官来打小报告，说是潘文华的23军里面忽然出现了大量的新枪，这个情况和吴剑平的到来一定有关，唐式遵现在让他的眼线全天盯着潘文华，唐式遵总觉得要出事情。


    中央军打算吞并23军团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武汉的人唐式遵也见过几批，不过他还不想太早做决定，毕竟刘湘还活着。


    唐式遵知道中央军对付地方部队的手段都不善，过去投靠中央军的地方将领如今有好结局的人并不多，他现在是因为手里面还有三个师近两万人马所以在中央军派系头头眼里面是个香饽饽，一旦21军这两万兵马被别人吃下了肚，香饽饽也会变成臭鸡蛋。


    唐式遵手底下的几个师长也都希望唐式遵能够在武汉的来人面前多争取一些时间，看看形式的发展再说。可那些人又不是傻子，全都逼着唐式遵表明态度。中央军的几个小派系头头给唐式遵许下了一大堆的承诺，至于这些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唐式遵心里面实在没底。


    与此同时23军潘文华部的异常让唐式遵有些坐立不安，如果说这批出现在潘文华手里面的装备是南京卫戍军送给川军打鬼子的，那他的21军为什么会没份？黄浩然断然不会拿出这么多的武器装备白白送给潘文华，他们之间一定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武汉的许诺之一就是日后会将21军和23军都交给他唐式遵指挥，现在黄浩然突然跳出来插上一杠子，21军倒向南京卫戍军的速度又极快，眼看唐式遵独霸23军团的野心现在面临着破灭的危险。


    想到这里唐式遵不禁有些火冒三丈！


    唐式遵觉的是时候和潘文华谈一谈了！跟着黄浩然还不如跟他唐式遵，毕竟他唐式遵也是个四川人，自己人也好说话一些不是吗？


    芜湖城外的战斗依然是时断时续的进行着，唐式遵急匆匆的带着几个参谋军官和警卫连出了他的军部，一行人朝东城的23军军部飞奔。


    “军座！唐军长带着人到了军部外面，我看这是来者不善啊！需不需要通知121师的吴师长？”


    从屋子外面走进来的一个参谋军官告诉了潘文华唐式遵到来的消息。


    这时候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正在潘文华的军部里面盘算怎么和奔袭芜湖的101师团交战，吴剑平可不光是送武器装备来的，黄浩然对川军的要求就是必须把101师团死死的挡在远离芜湖的地方，23军的川军将领们一开始并没有多少的信心后来吴剑平的一句：“99军可不是养老院”让军长潘文华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既然收了黄浩然的武器装备，川军就必须做些事情，好在鬼子的101师团似乎并没有攻占芜湖的野心，在野外和日军打防御战虽然不太容易，但是只要能够依托好几个山头死守，应该能够拖上四五天的时间，再说不是还有121师吗？99军的部队都能打，潘文华觉得他的胜算有多了几分。


    唐式遵的突然到访让潘文华觉得有些意外，21军的防区是101师团现在攻击的重点，这时候唐式遵不呆在他的军部里面四处溜达什么？刘兆慕、周绍轩和田钟毅一致认为唐式遵的到来怕是和23军从黄浩然手里面得到的那批新装备有关，23军和21军算是川军里面的兄弟部队，两个军都是刘湘的本钱，中下层的军官和士兵走动的很频繁，23军一下子换装了三分之一的部队，这样的事情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黄浩然现在是南京城防副司令，也算是长官，他送来的东西咱们23军难道还用不得了？军座！咱们就看看这个‘唐瘟猪’会耍什么花样！大不了在这里把他给收拾了！然后两个军一起跟着黄司令走！对上面就说‘唐瘟猪’被鬼子的炸弹炸死了！这年月，死个军长算什么！”


    周绍轩的大嗓门最先响了起来！他早就看唐式遵不顺眼了，现在既然唐式遵送上了门，周绍轩就鼓动潘文华干掉唐式遵，即使最后不投靠黄浩然，掌控住整个23军团，那也能谋个好前程！


    听完了周绍轩的话，潘文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刘兆慕和田钟毅，刘、田二人对视了一眼之后异口同声的说道：“军座！咱们一定支持你！要是‘唐瘟猪’敢坏事，那就敲了他的脑壳！”


    说完之后四个人合计了几句，然后让进来报告的参谋出去请唐式遵。


    唐式遵走进23军军部的时候忽然没由来的打了个冷战，他觉得自己的后背涌上了一股寒意，在潘文华的军部里面站定之后唐式遵往四周扫了一眼，还真巧！23军的主要军官全部都在，不过这几个人的眼神却有些让唐式遵感到不舒服，尤其是周绍轩，那架势就像是和他唐式遵有仇一般！


    难道他们要......


    唐式遵的心头猛的掠过一丝寒意！他立刻转身便向往屋子外面走，潘文华的腿脚很快，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唐式遵的胳膊：


    “唐军长！怎么刚来就要走？咱们老兄弟难道就没有话说了吗？”


    潘文华的笑容让唐式遵觉得毛骨悚然，他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周绍轩已经堵住了大门，23军军部的卫兵也悄然走到了唐式遵带来的几个参谋军官身边，唐式遵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带警卫兵进屋了。


    没想到他的预感这么快就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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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的大雨把南京城里里外外浇了个通透。天亮之后，雪，这个大自然的白色精灵降落到了地面，南京这座石头城引来了1937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红毛山位于孝陵卫东南，原为83军的防御地区，83军调防之后，由36师代为防守，归属光华门城防。22日天亮之后日军升起了两个气球进行高空侦察，指挥敌炮向36师前线轰击，敌机轮番轰炸，步兵发起全线攻击。此时已到达红毛山前的敌战车部队也向红毛山阵地发起强大的攻击。36师当即予以有力的还击，并组织爆破手炸毁日军战车一辆。日军不断增援，战况愈战愈烈，36师的预备队也很快加入战斗，中午时分，黄浩然另调邓龙光83军一部接替了红毛山的36师守军。36师奉命转入白骨坟之线既设阵地，防守下马牌至白骨坟之间的地区。下午一点三十分，日军炮兵突然向我白骨坟阵地猛轰，同时向我紫金山西山、陵园、孝陵卫猛烈炮轰，对我白骨坟阵地发起强烈攻击。战斗持续到傍晚，中日双方伤亡均十分惨重，83军全线阵地未被日军动摇。战斗间歇，侦察兵报告，孝陵卫总队部营房南端有敌人活动，兵力不详，没过多久日军在麒麟门上空又升起两个气球高空观察，指挥其重炮、山炮向我紫金山、陵园、西山猛轰，并将射程延伸至天堡城、中山门、太平门内外，全线展开激烈的战斗。白骨坟守军与敌白刃相接，全力以赴，一壕一堑，寸土必争。守卫下马牌的迫击炮连长赵士军阵亡，全连牺牲。经过几次较量，日军被击退，连遗弃在我军阵地前的尸体都没有来得及拖回。狡猾的日军连日来伤亡重大，但仍然被阻挡于西山孝陵一带阵地之前，没有丝毫的进展，于是松井石根命令进攻西山的部队采取佯攻牵制南京卫戍军的行动，将华中方面军的攻击重点指向光华门， 中日双方整日激战，南京卫戍军官兵竭力抵抗，至死不退，双方一直胶着到天黑。


    黄浩然在心里面盘算着南京卫戍军现在的家底，从开战打到现在，黄浩然已经折掉了不少人马，现在城东的防线被日本人一个劲的猛攻，几处守军都已经是吊着最后一口气在和鬼子熬命，也许下一秒钟就会有部队垮下来，如今南京城内只剩下了两个宪兵团和沈老二的99师，城防一但被日军破，南京，就只剩下最后的时光了。


    虽然巷战还没有开始，南京保卫战的大幕已经开始徐徐落下，黄浩然现在必须要给南京卫戍军找到一条活路，最高当局，你还不松口可怎么行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紫金山不是富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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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1 紫金山不是富士山


    12月23日上午，庐山，蒋百里又一次出现在了最高当局的别墅里面，和蒋百里一起来到的还有顾墨三和陈辞修，戴局长这个军统头子也得到了最高当局的召见。他整个人靠在沙发里面一言不发。蒋百里不太喜欢戴局长笠这个人，他觉得戴局长的为人有些阴郁，而且和军统打交道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顾墨三和陈辞修都选择和蒋百里坐在了一边，戴笠旁边的几张沙发都空着，这说明顾墨三和陈辞修同样不喜欢军统。


    钱大钧走出来给屋子里面的四个人上了茶，这就是最高当局即将登场的先兆，顾墨三和陈辞修同时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戴局长那原本软绵绵的身体也马上变成了笔直，蒋百里将这些细节看在眼里，若是换在平时他一定会调侃这几个人几句，可是今天，他蒋百里有要是要办，还是和这几个在最高当局面前能说上话的人物结个善缘吧。


    “委座到！”


    每回钱大钧来这么一嗓子的时候蒋百里总是想到清朝的太监，现在要是还是满清的天下，没准钱大钧就是李莲英一样的人物。


    想到这里蒋百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微笑，钱大钧心里面有些奇怪，今天蒋百里是怎么了，一直冲着他微笑，难道这蒋顾问有什么事情要自己帮忙。


    钱大钧还没有得出结论，最高当局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走进了这间小会客厅，顾墨三、陈辞修和戴局长立刻站了起来，蒋百里动作稍慢一些，最高当局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坐下。


    “唰”，整齐的动作，蒋百里又是最后坐下的那一个人，他这个保定军校的校长这么多年来还是不愿意和别人一样按照“那套规矩”行事，他总是觉得这样有些做作。


    最高当局落座之后便开了口，山东的韩复榘不把精神放在和日军作战上面，整天不停的发电报找武汉要援兵，中央军在淞沪损失惨重，华北战场更是由头到尾输了个干干净净，韩复榘难道不知道现在最缺的就是部队吗？不!他知道！韩复榘这是在逼宫！最高当局让李长官担任五战区司令长官的事情韩复榘始终耿耿于怀，现在他坐拥十几万大军和日本人玩着你进我退的游戏还要找武汉要援兵，韩复榘的态度已经激怒了最高当局。


    “山东的战局，你们怎么看？都说说嘛！”


    陈辞修一向是靠揣测最高当局的心思往上爬的，他扫了一眼最高当局的面部表情，心里面马上有了注意，最高当局这是被韩复榘气着了，要借张嘴来撒撒气，于是陈辞修一上来便大骂韩复榘贪生怕死，保存实力，陈辞修骂的十分投入，在座的其他人也做出一副极度认同的模样，最高当局的脸色却没有转晴的趋势。


    见到最高当局似乎对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满意，一开始还义愤填膺的陈辞修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言语中开始多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词语，顾墨三也是一副正在“用功”的表情，戴局长和蒋百里都选择了不作声。


    “辞修啊，这时候扣大帽子还有什么意义？应该想办法去捅捅韩复榘的屁股，抗战大局，不能因为一两个人出问题！山东必须留在我们的手里！”


    最高当局终于不耐烦了，他打断了陈辞修已经变得有气无力的发言，抛出了新的问题。


    顾墨三站出来为陈辞修解围，他朗声说道：“委座，韩复榘虽然有保存实力的嫌疑，但是他手里面还是有力量的，山东又是他的老窝，日本人想快速拿下山东不会太容易，松井不是早就说要拿下南京吗？日本人的话啊...不能信！牛皮吹惯了嘛！”


    顾墨三说完之后最高当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顾墨三的判断和最高当局心里面的想法差不多，即使山东到最后真的丢了也应该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日军在华北的兵力越来越分散，山西战场吸引了相当数量的日军师团，韩复榘只要摆出看家狗的架势趴在济南，五战区的战事就还有可为。


    “情况怕是没有顾总长说的这么乐观吧？看看抗战开始以来的诸次保卫战，哪一次不是轰轰烈烈的开始，却已失败为收场？就拿太原保卫战来说吧！韩复榘还能比阎老西更爱他的地盘？最后阎老西还不是把太原城交到了日本人手里，只可怜傅作义，当了个没有意义的守城将军......”


    蒋百里的突然开口让好不容易开始转暖的室内空气又一下子变的冰凉，钱大钧这下子彻底疑惑了，怎么蒋百里今天的言辞居然如此犀利？这番话要是引申开来可是不得了的事情，阎锡山把太原交给傅作义，这个最高当局把南京交给黄浩然实际上是一样的，蒋百里就不怕惹怒了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把你当爱将是一回事，这当着人揭短，就是梻恐怕也会有火！


    顾墨三和陈辞修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到了蒋百里身上，他们没想到一向像神仙一样的蒋百里居然会主动跳出来给最高当局泼冷水，这可是太反常了！


    最高当局也对蒋百里的突然开口感到非常的意外，蒋百里的话更是直接扎到了最高当局的心坎上，什么叫抗战开始以来的诸次保卫战都已失败收场？难道蒋百里是要弹劾他这个抗战领袖吗？


    不应该啊？最高当局感到蒋百里今天似乎是要办成什么事情，所以才有了惊世骇俗的这几句。


    “委座，蒋顾问的担心不无道理，属下也觉得山东的情况很不乐观！”


    蒋百里这有些犯上的话居然还有人支持！顾墨三和陈辞修扭头看见说话的人是戴局长，顿时就感到脑袋有些不够用了！


    今天这会议开的...新鲜啊！


    蒋百里不知道戴局长为什么支持他，不过既然他现在需要盟友，那不妨就和这位军统投资合作一把吧！蒋百里决定听听戴局长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抗战爆发以来，日本关东军的特殊机关就多次和韩复榘会面，期间韩复榘也向日本人提过条件和要求，这些材料现在军统都有！委座！要小心韩复榘叛国！”


    戴局长的话让蒋百里恍然大悟，戴局长这是要咬人啊，果然不愧是军统的头头，什么时候都有着内斗的积极性，顾墨三和陈辞修听完了戴局长的话脸色都不善，他们现在对戴局长是越来越觉得厌恶！


    不过戴局长的话最高当局却听了进去，说韩复榘想投靠日本人，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当年鬼子折腾华北五省自治的时候韩复榘就跳出来过，现在山东在日本人的铁蹄下瑟瑟发抖，难保韩复榘不会故态重萌，华北已经叛变了几个军师长，如果韩复榘这个堂堂的五战区副司令长官也叛了国，那舆论和报纸还不知道要骂成什么样子呢！


    最高当局绝对不能接受韩复榘倒向日本人一边！戴局长见他的话收到了效果，于是再次变得沉默了起来。


    “委座也不必太担心，韩复榘之前也玩过和日本人对付的事情，他不止一次提起过，这是他韩复榘的缓兵之计，山东是战略要地，只要韩复榘能够坚持的久一些，那对南京的保卫战可是非常的有利啊！”


    陈辞修刚才是靠顾墨三为他解了围，现在他决定投桃报李，韩复榘也确实没有戴局长说的那么糊涂，也许这韩复榘是太自私了一些，但是投靠日本人的傻事他不会干！


    跟着日本人走可是遗臭万年的事情，看看现在叛国的那几头货，有能拿得上台面的吗？


    蒋百里听到陈辞修终于牵出了南京战事，心中一喜，他就是要把山东战场和南京战场捆绑在一起，蒋百里要让最高当局清楚的知道，随着日军在山东的不断进军，南京不久就要陷入日军的铁壁合围，是时候想想黄浩然的退路了！


    “山东是南京的大后方，要是韩复榘白的太快，黄佑臣的部队就失去了退到苏北的可能，韩复榘的问题一定要解决，辞修，你给李长官打电话...不...还是我来打吧！既然韩复榘不愿意主动接战，就只能逼着他上了...南京，有新的战报发过来吗？黄佑臣算是很能打的，到现在也没有让日本人冲进南京城区，各位，这才是中国军人的风骨！要多多宣传！”


    最高当局的注意力也开始转移到了南京战场，从最高当局说的话里面蒋百里已经知道了最高当局今天还没有看过南京的战报，或许是对黄浩然太放心了，或许是和苏联大使商谈的事情太多，最高当局现在并不知道南京的战局已经开始急转直下！


    “委座！这两份是南京战报，一份是凌晨一点到的，还有一份是早上八点到的......”


    钱大钧就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个文件夹递到最高当局面前，他的动作非常的迅速，就像是知道最高当局想要什么一样，这大内总管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蒋百里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顺便偷偷打量着最高当局的表情，黄浩然的战报上写了些什么蒋百里心里面非常的清楚，早上八点的这封战报是他亲笔加工润色过的，黄浩然似乎不太懂得博同情，还好这封战报蒋百里先过目了。


    最高当局看了几行之后身体一下子直了起来，陈辞修和顾墨三变的非常紧张，南京战场的凌晨战报他们也看过，日军的攻势是凌厉了一些，但是南京卫戍军应该还可以坚持，现在这封最新的战报他们两人就没有见过了，看最高当局的反应，应该出了事情。


    “日军围攻芜湖，牛首山山区丢了一把，华中方面军第6、18、101师团已经几乎将南京到芜湖的通道截断，光华门三度被日军突破，南京卫戍军全线受挫！怎么一日之间南京的战局居然变成了这样！？？”


    最高当局的语调变得高了起来，这是他不高兴的表现，南京的战局本来是最高当局最为满意的，在抗战最黑暗的一段时间里面，最高当局每天只有看到南京战报才会开心一会，现在山东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南京却要被日军破城！屋漏偏逢连夜雨！真是祸不单行！


    “委座!黄佑臣在南京打到现在，早已是强虏之末，全靠一口气支撑着，日军没有突破城防的时候还好些，现在光华门岌岌可危，南京...可真的危险了！委座需早作打算！”


    蒋百里的语气非常低沉，言辞也极度恳切，这时候陈辞修和顾墨三突然明白了过来，蒋百里刚才的那些话就是在高速最高当局南京已经守不住了，是把黄浩然的部队撤下来的时候了！陈辞修和顾墨三再次对视了一眼，他们也都很欣赏黄浩然，蒋百里和他们的关系也非常不错，这时候不妨卖个顺水人情，本来最高当局也就是说在南京象征性的守一下，黄浩然不但坚持了这么久，还在爱南京消灭了数万日军，这时候撤下来也完全说的过去。


    “是啊，委座！也该让黄佑臣撤下来了，南京卫戍军在他的指挥下已经变成了一群精兵，如今正是缺人的时候，教导总队和几个德械师本来就是当作样板部队来练的，现在把这些底子撤下来再补充一番，便又是一群钢铁雄师，把这十几万人丢在南京，未免有些可惜......”


    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顾墨三和陈辞修便先后开了口，顾墨三提醒最高当局这些南京卫戍军是很有价值的，陈辞修则在一旁大赞南京保卫战的艰苦卓绝，这两个人不愧是最高当局的心腹，如此一唱一和，居然给最高当局寻到了退一步的台阶，蒋百里心中忍不住赞叹道，这二人在官场上的本事胜过自己十倍！


    蒋百里见有人帮忙，于是也继续游说最高当局，一屋子里面的人除了戴局长都说南京卫戍军丢不得，最高当局的态度也渐渐软化了起来，最后蒋百里抛出了个分批次撤军的办法，这样既满足了最高当局在南京多坚持几天的要求，又能让黄浩然脱身，最高当局虽然还有些不愿意放弃南京，但再一想如今各个战场都十分的缺军队，最高当局的口风开始悄悄的起了转变：


    “南京是中国的首都，又是先总理的陵寝所在之地，我等必然要竭尽全力守卫，黄佑臣在南京是有功的！但是敌强我弱......”


    蒋百里听到最高当局说出了但是这两个字，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心里面高喊了一声：“成了！”


    他没有注意到钱大钧这时候走到会客厅的门口从门外的一名侍从室人员手中接过了两个文件夹然后回到最高当局身边低语了几句，最高当局口中继续说着话，手上却打开了钱大钧递给他的文件夹。


    最高当局之扫了一行，口中的话便立刻嘎然而止，蒋百里的心头一跳，这最后一哆嗦就要成功的时候，不会出篓子吧？


    最高当局浏览文件的速度极快，看完了之后似乎是有些不放心，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蒋百里注意到最高当局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了起来，应该是好事情！


    蒋百里怎么也联想不到南京战场上会发生什么好事情，而且他和黄浩然已经做了约定，在蒋百里给黄浩然发报之前，所有关于南京的消息都必须暂扣起来，钱大钧递来的东西应该和南京没有关系，蒋百里慢慢平静了下来，他等着最高当局说完后面的半截话。


    然而，蒋百里最终失望了！


    最高当局微笑着合上了文件夹，然后高声说道：“好消息！日本人在南京炸沉了美国人的军舰！还击伤了英国人的一艘军舰！国际局势要变了！”


    蒋百里脑袋里面就像是引爆了一座弹药库！他感觉他飘了起来！


    什么！


    日本人炸沉了美国军舰！怎么会这么巧！最高当局一向迷信外交和国际社会的介入，这美国军舰一沉，最高当局恐怕又要静观其变，如此一来，南京卫戍军的撤退又没了戏！黄浩然啊黄浩然！你怎么这么倒霉啊！日本人早不炸晚不炸，偏偏在这个时候去炸英美的军舰！这也太巧了吧！


    真他妈的衰！


    最高当局让钱大钧念了一张电文，原来日本人在一个小时之前的封江轰炸中错误的击沉了美舰潘纳号，同时击伤了英舰菜的巴德号，这两艘英美军舰一直停靠在下关码头，由于悬挂着英美国旗，所以在多次的空袭中都没有遭到攻击，部分南京市民觉得国际安全区可靠，就是因为看到了日本人对外国人的军舰不敢下手，于是便觉得外国人开的安全区日本人也一定不敢招惹。


    这个消息是英美的记者在上海披露出来的，现在英美使馆已经忙成了一团，相信过不了多久，日本外务省就会受到英美两国施加的压力。


    听完了钱大钧念的电文，顾墨三和陈辞修也吃了一惊，日本人在上海已经误炸过一回外国军舰，当时就闹得沸沸扬扬，虽然最高当局期望外国干预落了空，但是日本人的动作也的确是收到了影响，没想到现在日本人居然在南京又来了一回！而且一下子同时惹了英美两国！难怪最高当局会如此的开心！


    “我早就说过，日本人在中国这么乱打一气，迟早是要惹下祸端的！现在同时炸了英美两国的军舰，还击沉了美舰！要知道西方人是最注重人命的，日本人这次不会好过关，刚才我们说到南京战局，我晓得黄佑臣不容易，但是在英美的态度明朗之前，南京不能丢！日本人在南京干下的事情，只要我们能守住南京那我们就有说话的机会，国际社会的目光也会都聚集在南京，撤军的事情暂且搁置，武汉不是组建了不少新兵团吗？给黄佑臣几个！还有苏联人的援助，也给黄佑臣一些，现在是关键的时刻!百里啊，你要多鼓励一下黄佑臣，再坚持一些日子，他的功劳我会记得地，让他放心......”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蒋百里叫苦不迭，他有些无奈的看了顾墨三和陈辞修一眼，鉴于最高当局激动的态度，顾墨三和陈辞修选择了回避蒋百里的目光，这原本是要从南京城里面撤人的事情变成了往南京送人，蒋百里不得不感叹这世事真是无常！


    会谈结束之后，蒋百里和戴局长、陈辞修还有顾墨三一起离开了最高当局的庐山别墅，不知道最高当局为什么这么喜欢庐山，政府现在说是退到了武汉，但是最高当局更多的时间都留在庐山上，也许是美丽的三叠泉让最高当局流连忘返吧。


    钱大钧一直把蒋百里、戴局长、陈辞修还有顾墨三送到别墅的大门上了汽车才返回到刚才的那座会议室里面，最高当局一直没有离开，他在看着钱大钧第二次递给他的文件夹，日军轰炸英美军舰的电文只是文件夹里面的一部分内容，现在最高当局再看的是其余的部分。


    “他们都走了？”


    “是！委座！一直送他们上了车，蒋顾问的情绪似乎不太好......”


    最高当局没有继续提问，他始终反反复复的看着手里面的电文，比刚才看日本轰炸英美军舰的时候还要仔细。


    这是“中统”汇报工作进展的一封电报，他们在芜湖的川军23军团那里遇到了麻烦，最高当局一直视川军为眼中钉，现在刘湘病重，简直就是吞并川军的天赐良机，派去拉拢唐式遵的人马里面也有最高当局的一路。


    像这种有些隐晦的事情不是交给军统就是交给中统，戴局长最近风头有些过于强劲，所以最高当局将这个立功的机会交给了中统，必须要让中统和军统保持差不多的实力，这样最高当局才能得心应手的运用这两个特务机关，这套帝王心术，最高当局轻车熟路的很。


    中统的汇报里面提到川军的23军和黄浩然的99军121师最近大的火热，南京城里面还送给了潘文华一批武器装备，原本已经基本接受了中统提出的条件打算背叛刘湘的唐式遵突然发生了极大的态度转变，应该是潘文华和唐式遵达成了一种协议，23军团现在和招揽他们的各方势力不停的打着哈哈，从种种迹象表明，23军团很有可能整体倒向黄浩然。


    最高当局对23军团选择黄浩然当作靠山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黄浩然的战功让99军就像是黑夜中的一盏明灯，滇军121师这只飞蛾又做了极好的示范作用，川军不可能不动心。


    好在黄浩然的部队也是中央军，而且黄浩然的表现一直都还算是比较听话，在南京的事情上最高当局的确是应该给黄浩然一些奖赏，现在又需要黄浩然继续站油锅，黄浩然要是拉走一部分川军就当是给他的补偿吧......但是这种补偿必须有限度！


    让99军吞掉整个23军团是肯定不行的，中统的人出现在芜湖一定已经被其他的势力察觉的，如果让黄浩然得到了全部两个军，那对最高当局的脸面是一种损伤。


    潘文华是刘湘的心腹，最高当局打算趁机解决掉他，现在黄浩然既然已经和21军接触上了，那让黄浩然代劳管好潘文华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至于唐式遵，那就得另当别论了，四川，一直让最高当局非常的垂涎，刘湘的病绝对是政府接手川政的绝好机会，四川这个独立的小王国游离在政府的控制外很多年，必须要有几个熟悉四川的人给政府当马前卒，唐式遵便是最高当局选中的一个小卒子。


    21军必须留下来！


    “钱室长，给中统下道密令！芜湖的行动人员将重心放在唐式遵的21军身上，23军那边就不要接触了，如唐式遵犹豫，可以把我的话告诉他，就说政府需要有人去管理四川，他唐式遵会明白的......”


    钱大钧记录完之后读了一遍，最高当局点了点头，然后合上了文件夹递给钱大钧，然后站起身了准备离开。


    钱大钧立刻走到门边打开了房门，最高当局走过钱大钧身边的时候又加了一句：“告诉中统，川军是川军，其余的人不要牵扯进来，毕竟是对国家有功之臣，不能随便扣帽子......”


    钱大钧点头称是，等最高当局走出去之后，钱大钧轻轻的带上了会客厅的房门......


    ***************************************************


    南京的雪一直没有停，气温下降的速度很快，比起外面的温度，黄浩然的心更凉，蒋百里把和最高当局的会谈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黄浩然，黄浩然怎么也没有想到改变他命运的东西居然是美国人的一条破船！


    1937年的美国还不是21世纪那个不讲道理的山姆大叔，潘纳号不过是小炮艇，在对待中日战争的问题上，美国人的态度一直非常的消极。这次，恐怕也仅仅限于抗议和索赔而已。


    日本人在上海因为外交纠纷，甚至敢出动日本飞机扫射了英国驻华大使的专车，造成英国大使重伤，而事后在国际舆论压力之下才正式和公开表示深为遗憾，以及对于惩处有关人员一事作出的不甚令人满意的保证。事情虽然了结，但这说明日本政府已不能完全控制其军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军队是以野蛮著称的，而且“下克上”的传统经常会闪现出“神奇”的光辉！


    这样的日本即使是愿意踩下战争的刹车，渴望荣誉的日本下级军官们也不会答应！最高当局居然还对国际社会介入中日战争抱有希望，实在是固执到家了！


    英国政府让它在南京的大使先是撤离到长江上距南京四百英里的汉口，然后忽然又命令大使跋涉六百二十五英里前往广州，再从那里乘船航行四百九十三英里抵达上海——日本占领了的城市。这里面的态度就已经非常耐人寻味了，外界盛传英国政府已经和日本达成了协议，日本飞机将不轰炸车顶上画有巨大英国标记的火车，大使可以坐火车快速前往广州。美国和其他国家的驻华使馆、代表团目前还留在汉口，最高当局的中国政府呆在一起。英格兰的那些绅士们，心里却在盘算他们是否承认最终可能会出现的另一个中国政府，譬如由日本扶植的傀儡形式的政府，这大概是一个必要的猜想。按照英国外交部的经验，外交的艺术就是远离任何局势紧张甚至危机四伏的地点，舒适地躲在上海水域的英国旗舰上，英国国王陛下的大使，将如同猫一样敏捷灵活，因为战争的缘故而跳向任何远离战火的地方。


    这样的国家绝对不能够作为依靠的，最高当局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彻底醒悟？


    也许当最高当局醒悟的时候，中国军人已经因为一个接一个肥皂泡一样的和平希望而在战场上流干了鲜血！


    黄浩然的脸色，阴郁的吓人！


    唯一能够算作是好消息的便是武汉给南京的三个新兵团和一批苏式装备，虽然这些兵和武器现在还在长江江面上飘荡，不过对于疲惫的南京卫戍军来说也是一针兴奋剂。


    黄浩然还要在南京继续坚持下去，士气，绝对不能低迷！


    23日白天，南京卫戍军和日本华中方面军的激战还在继续，黄浩然的部队现在只有招架之功，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在芜湖方向，范介手底下的教导总队和139师死死的挡住了谷寿夫的第6师团，但是其余的部队却没能挡住18师团，日军的战线一直在不断向前推进，俞济时的74军三个师节节后退，依托着三道防线和18师团拖时间，芜湖的川军23军团的日子要稍微好一些，虽然121师和23军团都是伤亡不小的部队，但是毕竟有六个师和两个旅的番号，日军101师团表现的明显不够激情，和芜湖的中国军队始终打打停停，范介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从芜湖方向抽调一部分兵力去帮助74军，由于23军团不属于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序列，所以能调动的部队只能是121师。


    傍晚的时候，日军一部从山中穿行摸到了中山陵陵区，87师守备在中山陵的259旅和日军交火，易安华的259旅本来是87是预备队，控制中山门及太平门内附近；后来由于战事吃紧。紫金山南麓中山陵园地区的87师部队位置前提，于是易安华的259旅调任该地区的防务。259旅防御的正面，右起陵园南端之林森公馆，向北沿中山陵东侧、灵谷寺高地至老虎洞南端一带。初期的防御布署是：517团为右翼，据陵园新村至中山陵东南高地，右与261旅联系；518团为左翼，据中山陵东侧地区，包括灵谷寺至老虎洞南端阵地，左与260旅联系；旅部直属部队为预备队，守在吴王坟（梅花山）、明孝陵东侧一带；旅指挥所设在朱元璋墓前隧道内，配属的工兵连负责构筑防御地区内营连的重点工事。


    中午的时候，旅长易安华带着几个参谋巡视各营阵地，在陵园新村见到几十处高级官员的别墅，都已人去楼空，只有张少帅的别墅还有少数人留守，别墅内存放着大批珍贵的古文物和书籍。汪主席的别墅内更是花园、游泳池、网球场已经俱全，餐厅里还存放中外名酒和数不清的山珍海味、名贵食品，易安华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走进这些政府高官的府邸，看着屋子里面凌乱的摆设和翻倒在地的桌椅，易安华能想象到汪主席逃离南京的时候是多么的匆忙，和他在国民面前说的那些话对比起来，实在是令人感慨。


    从山间摸到中山陵的日军兵力不到一个中队，易安华很想知道这些鬼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交火之后，259旅发现这些鬼子的火力十分的薄弱，连掷弹筒和重机枪这样的武器似乎都没有装备，用弹斗供弹的歪把子机枪被259旅的马克沁压制的只能抽空打几个连发，这伙鬼子兵一上来攻了一气之后便缩成了一团，易安华没敢让部队主动发起攻击，他跑到第一线的工事里面仔细的观察起了这些反常的鬼子。


    517团的官兵从阵地前沿拖回了一具鬼子尸体，易安华发现这些日军满身泥泞，腰间还缠着一些绳索，身上的黄狗皮被割出了许多口子，根据这些情况易安华推测这些鬼子是轻装翻过山涧而来，由于需要不停的攀登，所以让日军丢弃了几乎所有的重武器，而且携带了大量的绳索，要知道南京还在下大雪啊，翻过积雪很深的陡峭山坡绕到了87师的后面，这些鬼子现在恐怕只剩下了挪动脚步的体力了。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肥肉！易安华带着517团的一个营欢快的冲了上去，在迫击炮和重机枪的掩护下，200多鬼子被517团像风卷残云一样杀了个干净，易安华让部下讲几个鬼子军官的脑袋割下来摆在了中山陵的孙中山陵寝前面，一炉清香，几颗人头，这是易安华给先总理献上的祭品。


    紫金山不是富士山！滚回你们的东瀛去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武汉的学生兵

    6.102 武汉的学生兵


    南京的这第一场雪似乎有下起来没完没了的趋势，市区的屋顶和街道上都堆起了厚厚的积雪，气温下降的极快，光华门的守军在白天和日军反复拉锯，井书宣时的18旅团再次杀进了城门洞子，云梯这种古老的攻城武器也出现在了明城墙身上，宋希濂和谢文东把一支又一支的部队堆在了城墙上，南京卫戍军的巨大伤亡最终换回日军的败退，何大如的部队伤亡也不小，谢文东给黄浩然作了汇报，白天这样烈度的战斗只要再继续一天，那光华门就只能插上太阳旗了。


    好在沈老二的99师已经完全就位，所以黄浩然听到了谢文东的汇报还不算太担心，美国人在晚上九点钟的时候终于有了动作，罗斯福直接向日皇裕仁抗议美炮舰‘潘纳‘号被日舰炸沉事件，并要求充分赔偿，黄浩然能够想象到最高当局该高兴成了什么样子，美国人介入对南京战场的最直接影响就是最高当局说的新兵团立马有了回应，武汉的总参谋部已经来了电报，三个新兵团中的第一个将在明天早上6点以前经水路抵达南京，登陆地点定在江心洲。


    “来吧...来吧...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把这些孩子送到南京，还嫌日本人刺刀上的鲜血不够吗？”


    黄浩然将手里面的电报卷成了筒状，武汉的新兵团是什么样的部队，蒋百里已经告诉了黄浩然，抗战开始以来中央军的损失太大，由于中国没有完善的兵役制度，部队的缺口没法的到即使的补充，为了在最高当局面前能够交差，军政部的何部长便把他的目光投到了最容易煽动的学生身上，在政府宣传机器的全力开动下，全国各地的学生大批投笔从戎，武汉新兵团最主要的成分便是这些十几岁的爱国学生，本来军政部是准备让这些新兵团在以后的抗战中发挥作用，现在美国人的介入让最高当局决定提前将这些学生兵投入到南京。


    这些新兵接受军事训练的时间极短，有的人甚至连枪都没有放过几回，让这样的新兵团和日军面对面的血战那就是让这些学生去送死，黄浩然准备把这三个新兵团拆散了补充到下面的师旅里面去，有老兵带着，没准几仗下来能收获一些真正的战士。


    “哎！你在感叹些什么呢？什么血啊刀啊的...听着让人觉得怪心酸的......”


    黄浩然的卫兵去给他准备晚饭，入夜之后日军也降低了攻击南京城墙的强度，小楼里面的参谋军官们累了好些天了都有些倦意，没人注意到方小倩从她们呆的客房里面跑了出来，黄浩然被这几句脆生生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他扭过头去看见一个唇红齿白的俏丫头对着他说话。


    “你问我么？你又是谁？”


    黄浩然认出了这丫头是那位女记者的同伴，他这才想起自己让几个平民住在了这座临时的城防司令部里面，想起来也确实有些荒唐，当时那个女记者的一声呼喊居然让黄浩然想起了分别多时的于大美人，短暂的失神，居然让黄浩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方小倩不是戴梦如，她不但不买黄浩然的账，而且还有些讨厌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什么姐姐会喜欢一个整天打打杀杀的男人呢？方小倩希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军人都消失，在他的眼里，这些所谓的英雄才是战乱的根源。


    “我将方小倩！是《申报》的......我的身份对你来说很要紧吗？”


    方小倩一开始想说他是《申报》的记者，后来她忽然想起现在上海已经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申报》还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于是他改变了说辞，反问起了黄浩然。


    端着晚饭走进来的卫兵见到方小倩站在黄浩然的对面，立刻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就准备对方小倩动手，黄浩然发现了卫兵的企图，他用眼神阻止了卫兵的行动。


    人一旦有了权势，敢和你说话的人就变少了，黄浩然看出了那位女记者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他却没有什么想法，方小倩的直接让黄浩然起了谈话的冲动，在司令部里面，除了和范介、汪焕之、沈老二这几个心腹，没有人敢和黄浩然说闲话，抗日名将这顶光环带来的压力不只是给日本人的，自己人也一样。


    “你说的对，身份并不重要。”


    黄浩然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这种反应鼓励了方小倩继续下去。


    “原来你不是冷冰冰的啊？还蛮好说话的嘛！真是没想到......”


    小丫头的话很直接，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的话里面似乎有些不妥，黄浩然突然很想知道自己在一个普通女子心目中是什么样的人，于是他主动发问：


    “你原来以为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方小倩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爽快的给了黄浩然她的答案：


    “什么样的人？就和外面的那些军官一样，只知道捞钱和欺负人！”


    这种评价，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军队里面的军官有许多人的确是和方小倩说的一样，黄浩然也一样捞过钱欺负过人。即使他捞的钱都用在了对的地方，欺负的也都是些坏东西，黄浩然也不能说方小倩说错了自己。


    “ 哦，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黄浩然的反应让方小倩有些失望，不过小丫头心里面还有别的问题，她刚才没有听清楚黄浩然的话，于是方小倩接着发问：


    “你刚才说到孩子，那是怎么回事？”


    黄浩然看了方小倩一眼，原来这个丫头在自己的身边呆了有一些时间了，看来自己是真的出了神，居然没能察觉到方小倩的到来。


    “没错，我是说了，那些孩子现在是新兵，他们在来南京的路上。”


    女人的好奇心和同情心都是天生的，黄浩然说出了那些孩子是新兵的情况，方小倩立刻变的尖锐了起来。


    “来打仗吗?”


    “还能来做什么？”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反问了方小倩一句，他的话一下子引爆了方小倩，这也投几乎跳起来大叫着：


    “你们怎可以用孩子去打仗？”


    方小倩的手指直接戳到了黄浩然的面前，再加上她那副带着强烈谴责意味的表情，黄浩然明白方小倩对于让孩子参战十分的不满，可是，这事情又不是他黄浩然能决定的。


    “我也是不愿意的，但现在除了这些孩子，军队已经拿不出人来了，国家到了生死关头，民族到了存亡的时候，孩子，也得提前成为男人！”


    黄浩然的话斩钉截铁，方小倩一时找不到回击黄浩然的方法，但是这并不妨碍她使用一种生化武器：


    “我现在收回之前说的话!你和他们都一样！都一样！”


    方小倩尖利的声音在黄浩然的耳朵里面不停的回响着，制造出这段高音的小丫头很不负责的扭头飞快跑开了，然后黄浩然听到了“蹬蹬蹬”上楼的声响和摔门的声音，很震撼！


    整个城防司令部在瞬间安静了下来，屋子里面的参谋军官都用一种极度八卦的眼神看着他们的司令官，黄浩然叹了一口气回到地图旁边，方小倩的反应没有让黄浩然感到太意外，女人，就应该这样！


    把孩子投入战场的确是很难让人接受！黄浩然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令人厌恶！要不是他死死的守住了南京，这些孩子也许要到武汉会战的时候才会参战，现在，实在是太早了......


    “报告司令！武汉发来的急电，请您过目！”


    一声司令将黄浩然的心绪拉回到了现实当中，夜幕中日本人还在围攻南京城，现在可不是抒情的时候，黄浩然接过电文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武汉的这封电报里面说第三个新兵团在十分钟前也已经从汉口启程，这么看来，第一个新兵团应该快要到南京了。


    “通知汪副军长，注意江面，今夜有雾，不要让武汉的援军偏了航！”


    “是！”送电报来的军官啪的一个立正，然后敬了个礼便离开了......


    黄浩然走到窗户前朝外面望去，雾气现在已经浓到了化不开的地步，这一场大雾可是老天爷的真迹，绝非汪焕之弄得赝品可比。


    又是一个疏散市民的好机会！


    “赵参谋！你过来一下！”


    赵宣阳本来是总参谋部的一名作战参谋，城防司令部挂牌之后他被顾总长调到了黄浩然的麾下，军事素养过硬的赵宣阳很受黄浩然的器重，现在在城防司令部里面，除了黄浩然从99军带来的一批参谋军官之外，就数赵宣阳手上的任务最重。


    赵宣阳其实还有一个身份，他是中统安插在总参谋部的棋子，蒋百里的一番好意让赵宣阳成功的潜伏在了黄浩然的身边，南京卫戍军和川军23军团的关系，就是赵宣阳报告给他的上级的。


    “司令！有什么命令？”


    “你去找一下拉贝先生，这样的大雾天日本人的轰炸机使不上劲，看拉贝先生能不能在安全区里面再动员一批难民离开南京，告诉安全区的市民，光华门即将被日军突破，要走最好趁早！”


    黄浩然下命令的时候手中的红蓝铅笔不停的在桌上的军用地图上面标注着一些东西，站在桌边的赵宣阳目光一直跟着黄浩然的铅笔移动着。


    黄浩然画得这几个地方都在城南，赵宣阳只能想到日军的18师团在这一带活动，黄浩然这是要干什么？赵宣阳很想有人告诉他答案。


    察觉到赵宣阳始终没有离开，黄浩然抬起了头，赵宣阳赶紧将视线转移到其他的地方，虽然他的动作很快，可是黄浩然还是抓住了赵宣阳眼神里面的慌乱。


    这个赵参谋，有点意思......


    “都清楚了吗？”


    “是！都清楚了！司令！”


    “那你就去办吧！”


    说完这这句话之后黄浩然再次埋头在地图上比划，赵宣阳转身往屋外走去，他很隐蔽的出了一口气。


    在赵宣阳的背后，黄浩然又一次抬起了头，他的目光随着赵宣阳移动着，这个人是蒋百里安排进来的，所以黄浩然一直对赵宣阳还比较放心，可是刚才赵宣阳的表现却暴露出了一些东西，何部长？汪主席还是戴笠？或者赵宣阳是在替日本人做事？


    还是方小倩的世界单纯啊，在男人的世界里面，到处都是尔虞我诈......


    **************************************************


    长江江面，武汉新兵第6团团长吴东青现在额头上全部都是汗水！


    没想到今晚长江航道上的雾气居然浓到了这样的地步，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好在吴东青果断下令让运送新兵团的船队各船之间用绳索连接起来，以防出现掉队的情况，这个办法虽然原始了一些，但是却十分的有效。


    要不是后来配备给新兵第6团的电台出现了问题，吴东青真的以为他的新兵团可以一帆风顺的抵达南京。


    中央军在各个战场损失的不光是人员，装备的损失也非常的惊人，武汉的总参谋部现在是一个铜板扳成两半花，像新兵第6团这样的部队，每个团只有一部电台，当初登船的时候吴东青就觉得配备给他的这台古董电台有些靠不住，果不其然，在船队过了芜湖之后，这部唯一的电台就罢了工。


    要是江面上没有大雾，从芜湖到南京的这段距离没有电台也就算了，可偏偏越靠近南京江面上的雾就越厚，由于新兵第6团动身的非常仓促，吴东青只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江心洲，和南京卫戍军联络全靠电台，现在电台一坏，连引导新兵第6团登陆的人都没有了！


    “团座！赶紧拿个主意吧！咱们早就已经过了芜湖，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南京附近，反正现在南岸还在南京卫戍军的手里面，咱们随便找个能登陆的地方上岸吧！要是不小心走过了头漂到了镇江那可就糟了！木船碰上军舰，连打都没得打！”


    说话的人是新兵第6团的副团长韩振，韩振这个副团长还兼着政治部主任的职务，武汉对新兵的思想工作抓得很紧，派给这些新兵团的政治部人员比负责新兵军事训练的教官还要多。


    吴东青以前是中央军的一个营长，在淞沪战场上和鬼子交过手，武汉为了表彰他的战功，便给了吴东青一个新兵团团长的职务，吴东青心里面很清楚，他的这个团座是他手底下一个营的兄弟在上海殉国换回来的。


    吴东青一直想给他的老部下们报仇，他知道手里面没有一支过硬的部队就不可能和日本人叫板，于是吴东青到了武汉之后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新兵团的组建上，他的新兵第6团拉起架子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吴东青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新兵第6团会被上峰投入到南京战场！


    要知道他的手底下还有晚上睡不着觉的新兵啊！新兵第6团的官兵有半数以上刚刚结束射击训练，他们这辈子打出去的子弹就是训练结束考核时的那五发，把这些娃娃投到日军重围中的南京城里面，吴东青不知道他的这两千新兵能剩下多少来！


    也许是老天爷也看不过眼，所以才有了这场大雾吧，吴东青甚至有了返回武汉的冲动！


    “团座！增援南京是委座亲自下的命令，新兵第6团有进无退！军委会的刀早已是磨得飞快，就等着有脑袋送上门去！团座可千万不能糊涂啊......”


    副团长韩振似乎看出了吴东青内心的挣扎，韩振现在说的话里面明显有威胁成份，吴东青看了一眼韩振这位何部长的好部下，军政部杀起自己人来这手可是真够黑的，韩振说的没错，就凭团里面的这些政治部军官，只要吴东青下命令返回武汉，下一秒钟就会有子弹击中他的脑壳！


    只能是按韩振说的办了！


    “船队向长江南岸靠拢！我们上岸！”


    吴东青一声令下，装载着新兵第6团的船队朝着长江南岸缓缓的驶去，驾船的船工动作十分小心，在大雾中靠岸，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长江中有很多的暗礁，要是一下子撞上去，木船很有可能会支离破碎！


    韩振用极低的声音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团座在大事面前没有糊涂啊......”


    吴东青扭过头去，没有搭理韩振。


    这些政治部的家伙，都是口蜜腹剑！吴东青觉得还是和韩振保持距离好一些！


    船队离长江南岸越来越近，吴东青下令让几条船脱离船队先行靠岸，雾气笼罩的江岸让他有些不安，派个搜索连队开路会保险一些。


    1营1连很快完成了上岸的行动，这片江滩显然距离南京城还有些距离，1连没有发现驻守在江滩上的南京卫戍军官兵，也没能找到什么参照物，他们的报告让吴东青更加犹豫了起来。


    “团座！既然这是一篇开阔的江滩，那我们就先上岸吧，天亮之后雾气一散日本人的飞机就会前来轰炸，到时候再上岸那简直就是送死，这里距离南京不会太远了，应该是在板桥附近！，上岸之后我们先隐蔽起来，然后再派联络员去南京，剩下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韩振的话很有煽动性，虽然吴东青心里面还有些抗拒，他还是接受了韩振的提议，新兵第6团开始陆续上岸，吴东青踏上江滩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外围派出了搜索部队，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时候，吴东青派往东面的搜索队开了火，然后是西面和南面，越来越密集的枪声告诉吴东青，他的新兵第6团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燕子矶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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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3 燕子矶头（上）


    驻守劳山一线的第10军41师师长丁治盘正带着几个军官在防线上到处穿梭查看，121旅旅长张习崇带着官兵在战壕里面迎接他的师长，丁师长点了点头然后对张习崇说：“张师长，这些客套的礼节就免了吧，赶紧让部队清理战壕里面的积雪，天亮以后一上冻可就是大麻烦，站都站不稳还怎么打鬼子？”


    张习崇立刻转身让官兵们解散去清理积雪，空中飞舞的大雪在十几分钟之前忽然停止了，南京市民有句俗话叫“下雪不冻化雪冻”，这意思就是雪停后积雪融化的天气将比下雪天还要寒冷！明天早上南京城的气温一定会进一步下降，41师这支广东部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寒冷的天气，师里面大部分官兵还是第一次见到下雪。


    丁治盘紧了紧身上的棉衣，他也冻的直打哆嗦，丁治盘的卫兵赶紧给他披上了一件大衣，这件大衣的质地很好，一瞧就知道是高档货，丁治盘穿上大衣之后看了一眼战壕里面挥舞着工具清理积雪的41师官兵，这些广东子弟也都在他们单薄的军装外面套上了各式各样冬衣，有些人的冬装明显不太合身，还有人为了保暖，居然在钢盔里面多带上了一顶油毡帽，看到自己部队的这幅造型，丁治盘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第二军团从广东出发参加抗战的时候还是夏天，他们身上的军装都非常的单薄，在第二军团开到南京之后军政部极其勉强地拨了一批冬装给他们，这批衣服下发到部队之后官兵们着实激动了一阵，两广事变之后广东部队从中央得到的物资屈指可数，政府对广东部队的编制是一压再压，现在要不是需要广东部队来守南京城，恐怕军政部宁愿这批棉衣烂在仓库里也不会拿出来给第二军团。


    将这批冬装穿上身的第二军团官兵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负责后勤的军官接到下层官兵大量的投诉，这批不知道从那座旧仓库翻出来的冬装不但样式五花八门，而且还有不少单衣参杂在里面，连姑娘家穿的花棉袄也有一些。


    军政部这是把广东军队当要饭花子在打发！


    有何部长这个不正的上梁，军政部里面的官员们自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贪污，在南京政府的系统里面一直都存在，政府撤到武汉之后，这些人也没有停下手来，抗战打的极为不顺利，政府的账面上全是赤字，想开源是没了指望，于是这些贪官就打起了库存物资的主意，华东和华北的仓库总会在日军占领之前凭空消失一大部分的物资，而这些军用物资在改头换面之后便会标上惊人的价格出现在黑市上，军政部上上下下是赚的盆满钵满，捞的习惯了，下起手来也就没了数，就拿第二军团接收的这批冬装来说吧，不光是数量对不上，而且质量也奇差，也不知是哪位达官贵人在这件事墙上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第二军团的这几万套冬装怕是又造就了几个挂着公职的富翁。


    军团长徐源泉的抗议信通过南京政府复杂的系统传上去之后落了个石沉大海的结局，直到政府全面撤离南京之前才有几个军政部的官员跑到第二军团酸溜溜的说了几句什么“抗战非常时期”“望贵军克服困难”之类的屁话！


    在黄浩然全面接管南京卫戍军之后，徐源泉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又一次将这个问题反映给了黄浩然，黄浩然知道了之后立刻让汪焕之搬空了辖区里面的仓库，把所有库存的过冬被服都发了下去，不光第二军团享受了这样的待遇，就连邓龙光的83军也沾了光。


    由于库存的冬装数量不足，黄浩然还让汪焕之在南京城的市面上收购了不少，汪焕之收购冬装采取的主要方法就是整座商场和整个商行的“接收”，在城防司令部的多方努力下，总算是解决了部队官兵的保暖问题，不过这军装的式样就统一不起来了，除了99军和中央军的几支部队身上的衣服还算齐整之外，南京卫戍军的其余部队官兵身上穿的是五花八门。


    “军政部这帮仆街佬，我顶你个肺！”


    听到一向文雅的丁治盘开口骂人，121旅旅长张习崇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啪...啪啪...哒哒哒.....“


    枪声！顺着北风灌入到了丁治盘的耳朵里面，他的身体立刻做出了自动的反应，哗啦啦一阵响动之后，41师的官兵全部趴在了战壕里面，手里面的枪栓拉得山响。


    121旅旅长张习崇在打开了毛瑟手枪的机头之后觉出了不对，这枪声和41师阵地的距离似乎很远，刚才是一阵强风吹过，把枪声给传了过来，现在张习崇再仔细一听，北风里面的枪声已经小了许多。


    “师座！打枪的地方是在鬼子的战线后面，真是见了鬼了！那里怎么会有战斗？”


    丁治盘这时候也发现了不对，他慢慢的站起了身朝着枪声传来的地方望去，夜色中那片天空下火光闪动，从方向上看似乎应该是燕子矶，41师曾经在那里和日本人干过一仗，损失了一个营。


    “也许是镇江要塞撤下来的小股部队遭到了日军的伏击，咱们南京卫戍军在燕子矶已经没有部队了，，右翼的66军也回收到了红山一线，燕子矶地区现在都是日军！”


    师部的一个参谋军官做出了他的判断，听起来这判断有一些靠谱，可是丁治盘根据燕子矶正在交火的激烈程度立刻否决了师部参谋的判断，如果是小股的溃军，日本人用得着摆出这么打得场面吗？连105榴弹炮都用上了！而且镇江已经失陷多日，就算是有小部队突围成功，想穿过日军的二十万大军出现在燕子矶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给司令部发报，问问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司令又在给鬼子什么惊喜，如果是的话，咱们41师一定要帮帮场子！”


    丁治盘现在对燕子矶的情况是两眼一抹黑，再没有确认燕子矶的战斗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不打算有任何动作，毕竟41的任务是防守阵地，哪怕真的是黄浩然司令在燕子矶开辟了一个新战场，司令部既然没有通知他的41师，那也就是让41师不要插手。


    在给城防司令部发报的同时，丁治盘也给第二军团的军团部分别去了电话，军团长徐源泉现在也是一头雾水，他还想问防线最接近燕子矶的丁治盘是怎么回事呢！这两位上司和下属在合计之后做出了同样的判断，应该是司令部又在燕子矶有什么新的行动，没办法，黄浩然在和日军交战中的出色表现已经让南京卫戍军的军官们产生了一种思维惯性，只要是日军后方发生了交火，那一定是鬼子要倒霉了。


    放下了电话的丁治盘跑到前线的战壕里面乐呵呵的看着炮火纷飞的燕子矶，在战壕里面清理积雪的41师官兵情绪都十分的高涨，他们小声的争论着会是那支日本军队遭了秧，一股乐观的气氛充斥着第二军团的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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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矶江滩，吴东青的新兵第6团东西南三面都出现了大批的日军，当新兵第6团在燕子矶开始上岸的时候，江滩上的日军观察哨就发现了他们，从第二军团手中夺走燕子矶的日军是山田支队，带队的军官是13师团第103旅团旅团长山田梅二少将，山田支队以步兵第65联队为基干，配备了一个骑兵大队和一个炮兵大队，总兵力在4000人左右。


    日军13师团一部分在江阴渡过长江，主力则在镇江渡过长江，堵截南京守军北撤之路。为了分得一部分攻克南京的荣誉，13师团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派出山田支队沿长江南岸向南京攻击前进， 原本打算在今夜夜袭41师阵地的山田梅二少将刚开始得知有一支中国军队在山田支队的腹地上岸之后还不太相信，山田梅二少将不相信保守的中国将军会使用如此激进的战术来对付他的山田支队，后来在65联队联队长两角业作大佐的提醒下，山田梅二少将向他的部队四周派出了搜索队，结果没有任何迹象显示这是中国军队一次有预谋的攻击。


    在山田梅二少将犹豫的这段时间里面，吴东青的新兵第6团全部登上了燕子矶江滩，心里面一直有些纠结的吴东青立刻派出了搜索队，也正是他这样的行为，让山田梅二少将猛地意识到这支中国军队应该是在长江上迷了航，一个中国团，在大雾之中跑到了山田支队的腹地，这一切简直美好的就像是神话，山田梅二少将不可能放过这样的战机，在命令面向劳山一线的一个日军大队全线转入防御之后，山田梅二少将指挥剩下的两个步兵大队和骑兵大队向江滩上的中国军队三面合围，只要上岸的不是99师那样的中国精锐，山田梅二少将完全有把握全歼这些中国人！


    65联队联队长两角业作大佐手下的两个步兵大队是今晚的主角，最先和吴东青的新兵第6团交火的日军就是两角业作大佐的部下。


    吴东青派出去的搜索部队都来自新兵第6团里面接受训练时间最长的第1营，在感觉的危险临近之后，吴东青一上来就派出了他最强的部队。


    矮子里面的将军还是矮子，在如狼似虎的日军面前，吴东青的第1营只坚持了二十分钟便败下阵来，吴东青心里面很清楚，就是这二十分钟，还是靠着这些学生军胸中的一腔热血撑下来的，他的部队还太弱小，现在和日军交手根本就是送死！


    在热血激发出来的勇气消退之后，新兵第6团兵败如山倒，丢掉武器抱头痛哭的学生兵随处可见，这些人已经忘记了他们是在战场上，哭泣不会换来日军对你哪怕一丝的同情。


    山田梅二少将下手十分迅速，在发起攻击后的第一时间，山田支队的山炮大队便用炮火覆盖了长江江面上的船队，在铺天盖地的弹雨中，运送新兵第6团的船队飞快的踏上了归途，或者说船队是在逃跑，也许还更贴切一些。


    江上的退路断了，新兵第6团只能和鬼子拼命，在见到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之后，学生兵全部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命令已经失去了作用，在远离军官的地方，学生兵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寻找着他们的生路！


    几个惊慌失措的学生兵拖着步枪从吴东青的面前不远处跑过，这几个娃娃已经被残酷的战斗吓的晕头转向，连自己现在是在朝着日军的攻击队列逃跑都不知道了，鬼子的歪把子随后响了起来，除了一个腿部中弹的学生兵，他的同伴们都一头栽倒在雪地里面，狞笑着的鬼子兵端着三八大盖朝着那个腿部中弹的学生兵走来，学生兵手里面还握着枪，吴东青忘情的高喊着：“开枪啊！开枪！”


    嘈杂的战场上，吴东青的声音被巨大的爆炸声很快淹没，学生兵呆呆的看着要对自己痛下杀手的鬼子，握着钢枪的手就像是握着一根干柴火，端着刺刀的鬼子发现了对手的软弱，他开始玩一场猫和老鼠的游戏。


    “噗......！”三八式步枪前端的刺刀捅进了学生兵没有中弹的那条腿，因为吃痛，学生兵略显稚嫩的脸开始变得扭曲起来，吴东青甚至看到鬼子兵将手里面的步枪扭了一圈，吴东青的热血顿时直往上涌，他举起手枪打了三枪，只可惜毛瑟手枪的射程有限，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射出去的子弹偏的离谱，端刺刀的鬼子连惊吓都没有受到。


    倒在地上的学生兵还是没有记起他手中握着的武器，鬼子兵狂笑着将刺刀抽了出来，剧烈的疼痛让地上的学生兵变的清醒了一些，吴东青真想过去踹上一脚，步枪里面一定还有子弹，只要学生兵对准鬼子扣动扳机，那个穿着黄狗皮的畜生就别想活着离开中国！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吴东青极其失望的看见他手下的学生兵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哭喊着翻身在地上爬行了起来，鬼子兵就端在刺刀更在后面，这个小日本像是在欣赏什么精彩的表演！


    吴东青看到自己的左前方有一杆无主的步枪，他飞身扑过去捡在手里，吴东青摆了个标准的蹲姿，将瞄准具对准了端着刺刀跟在学生兵后面的鬼子。


    “去死吧！畜生！”


    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吴东青的子弹击中鬼子头颅的同时，鬼子的刺刀从学生兵的背后捅进了他的身体，生气从学生兵的面庞上渐渐消失，吴东青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窝滚落！


    为什么要让这些孩子来到南京？这些加入行伍的热血青年在上峰的眼睛里面到底算些什么？难道，他们仅仅是炮灰而已？


    “撤退！和鬼子拉开距离！抱成一团死守！”


    吴东青的声音在硝烟之中显得格外的凄厉，他不停的奔跑呼叫着，负责训练新兵第6团里面这些学生兵的军官们现在当上了这支学生军的营连长，这些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真正军人绝不是军政部那种混资历上位的官僚，他们听到了吴东青的命令之后开始收拢身边的部队，在这些营连长的连拉带拽之下，已经陷入了混乱的学生兵们结成了一个个小团体背靠着背和日军厮杀，他们的脚步不停的向后方移动着，渐渐的，新兵第6团退到了江边直渎山上。


    直渎山高四十余米南连江岸，另三面均被 江水围绕，地势十分险要，雄踞于山上的燕子矶是观赏江景的最佳 去处。矶，指水边突出的岩石或石滩。燕子矶临长江，是长江中第一矶。燕子矶因石峰突兀江上，三面临空，势如燕子展翅欲飞而得名， 登临矶头，看滚滚长江，浩浩荡荡，一泻千里，蔚为壮观。尤其是月夜，皓月当空，江面波光 粼粼，江帆点点。 燕子矶历来是文人墨客临江抒怀的胜地，史可法、龚贤等人都 曾在此赋诗。矶顶现有御碑亭一座，亭中石碑正面刻着清乾隆帝所书“燕子矶”三个大字，背面刻着这位万岁爷所题的一首七绝：“ 当年闻说绕江澜，撼地洪涛足下看。却喜涨沙成绿野，烟林相凿久 相安。”


    见到了御碑亭里面的石碑，吴东青终于知道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了，新兵第6团在大雾弥漫的长江中错过了他们的目的地，燕子矶和八卦洲距离甚远，更重要的是，这里现在已经成了鬼子的地盘。


    看着直渎山上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鬼子，吴东青靠在御碑亭的柱子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团座！团座！咱们得杀出去啊！这燕子矶是绝地啊！得回头！”


    韩振这王八蛋居然没有死！吴东青睁开眼看到满头大汗的韩振，他现在真是恨鬼子的射击教官！


    全团官兵里面最该死的家伙居然还活着！真他娘的！


    “吴团长！我可不能死！你应该知道我和山东的韩司令是亲戚！只要你保住了我，新兵团还多的是，换个地方咱们还能另起炉灶！”


    韩振抛出了他觉得最管用的诱饵，韩振不管这些学生兵会怎么样，他要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燕子矶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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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4燕子矶头（中）


    吴东青的眼神冷的就像冰，他不屑的对韩振说：“你的命不比这些娃娃金贵，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办法，韩副团长，我看你还是歇歇吧！”


    “你这个人，总是不识时务！好在我也没指望你有主意！也不怕和你直说！逃命的法子我有！只是需要你吴团长配合一下！”


    吴东青的态度在韩振的预料之中，军队下层的军官对安插在作战部队里面的政治部官员非常不感冒，这也难怪，谁会喜欢在自己的背后始终站着个监工一样的角色？


    “愿闻其祥......” 吴东青看着山坡上越来越近的日本人，随口应付了韩振几个字，好不容易让吴东青的态度出现了些许的转变，韩振有些激动，他手底下的政治部军官人数太少，实在是没法子突破日军的重围，韩振是没有了办法才会低三下四的向吴东青请求帮助。


    “吴团长！鬼子现在还没有把这山彻底围死，只要能混到山下去，咱们可以换上百姓的衣裳，只要您让部队多挡住鬼子一段时间，你看，老百姓的衣裳我都准备好了！是从武汉带过来的！”


    说着韩振从他手下的一名政治部军官手中接过了几件老百姓穿的那种普通衣裳，吴东青这时候才知道这个狗日的韩振居然一开始就存着打不过就跑的心思，让部队挡住鬼子，说的轻巧！韩振的意思就是让吴东青命令新兵第6团的娃娃们去死，两千条人命换他们几条狗命，这帐算得可真精明啊！


    “没时间了！吴团长！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山上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韩振很清楚如果他再耽搁下去，那么就只能死在这座山上了，身后的政治部军官也都涌上来一起游说吴东青，见吴东青始终不为所动，韩振给他的手下使了个颜色，几个政治部军官架起吴东青便跑，韩振的小算盘打得很响，他认为只要控制住吴东青就等于控制住了整个新兵第6团，除非吴东青自己也不想活了，要不然的话就得按照他韩振说的方法办！


    “你们要干什么！”韩振带着人架起吴东青还没有离开御碑亭几步，迎面就撞上了带着几十名士兵赶过来救吴东青的2营长，2营长这一声断喝，原本心里面就发虚的韩振被吓了一跳，现在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于是韩振决定利用他副团长的身份驱赶走2营长和他的兵。


    “长官办事需要向你交代吗？赶紧让开！耽误了军情拿你是问！”


    韩振的话说的冠名堂皇，但是他的声音却忍不住有些发颤，一向不买韩振帐的2营长举起了手里的枪，他背后的官兵也跟在他后面把枪举了起来！2营长大声说道：


    “韩振！你他妈的少在这吓唬人！有本事糊弄日本人去！小鬼子离的不远！就在爷的背后！你要是有眼力劲就立刻把团座放下，我数到三你再不滚蛋，就一顿乱枪打死你们！”


    韩振不相信2营长会开枪，吴东青在官兵中间的口碑不错，2营长更是吴东青的心腹，只要他扣住吴东青，2营的官兵就不敢动！可是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鬼子已经越来越近了，2营长说日军就在他们身后虽然有些夸张，但是事实情况和2营长说的也相差不远，山腰上的官兵还在不断的往山上退，日本人在重机枪和迫击炮的配合下攻击非常顺利，基本上新兵第6团的这些学生兵最多开上两枪就会日军报复的子弹击中，勇敢的官兵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剩下的学生兵们感觉到了恐惧，营连长们开始渐渐控制不住他们的部下，像面前的2营长，他带来解救吴东青的官兵也不过是有数十人，这些兵应该就是2营现在还听指挥命令的全部官兵。


    其他的两个营绝不会比2营好多少，逃命的欲望在催促着韩振丢下吴东青，他犹豫了一会，向2营长提出了他的条件：


    “我可以放了吴团长！但是你的保证不为难我们，大家都是同胞，没有那么大的仇！只要你2营长答应了这个条件，我就立刻放人！”


    2营长真想直接给韩振一枪，但为了吴东青的安全，他还是忍住了，然后2营长答应了韩振的要求。


    “好！我相信你是个爷们!咱们走！”韩振一把将吴东青推向了2营长然后转身跑的飞快，他这样做就是要利用吴东青的身体阻挡2营的射击线路，韩振还是不相信2营长会放了他们。


    吴东青被2营长扶住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开枪！”他不愿意让韩振就这么跑掉！让新兵第6团陷入困境的正是这个韩副团长，现在这混蛋还要当逃兵，要是不杀了韩振，吴东青怎么对得起这困在燕子矶的两千弟兄！


    2营长背后的2营官兵听到吴东青的命令之后开了枪，跑在最后面的两个政治部军官被击中倒地，韩振的腿脚很快，他早就寻了个灌木比较深的地方滚了进去，两发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却没能打中他。


    因为被韩振逃脱，吴东青气得直跺脚，他刚想命令2营长带着官兵追韩振，背后3营长带着一堆人跑了过来，3营长一片跑一边喊着：“团座！赶紧撤！咱们的防线又被鬼子突破老人，继续往上走！”


    吴东青转过身从3营官兵的人缝里面看见了大队的日军正在展开追击，新兵第6团这样的部队要是拉开距离和日军对射还能勉强保持军心士气，如果被鬼子冲上来展开白刃战，那就只有被屠杀的份！


    新兵第6团好不容易才借着山势形成了几条简易的防线，没想到日军的动作这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新兵第6团的战线撕了个粉碎！


    再往上撤！新兵第6团现在只剩下了这一条路！


    吴东青带着2营长还有3营长向更高的地方退却，一路上他们不停的收拢被打散的官兵，当他们走上燕子矶头的时候，新兵第6团还剩下700余人。


    从江滩到燕子矶这一路上，倒下了1300多名新兵第6团的官兵，站在燕子矶头上的学生兵手里面依然保留着武器的不到二分之一，更多的学生兵把枪支当成他们逃命的障碍丢在了路上，现在当他们发现自己的身后是悬崖绝壁，学生兵们这才猛地想起了那些原本可以用来继续抵抗的武器。


    只可惜，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卖！


    “幺西！两角大佐干的很不错！以伤亡不到五十人的代价将一整个中国团逼到了江边的巨石上，这完全可以成为帝国陆军大学的教学战例，我们应该给两角大佐请功！”


    山田梅二旅团长用他手中的望远镜看着燕子矶上的新兵第6团，山田支队将取得最后的胜利已经是完全没有悬念的事情了，现在他希望第65联队联队长两角业作大佐能够将结局演绎的更完美一些，山田梅二旅团长已经在心中起草他发给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的电报，要知道华中方面军自进入南京战场以来可没打过几个这样漂亮的歼灭战，山田梅二旅团长可不管他面对的这支中国军队有多弱，只要全歼了这股中国军队，那便是一份沉甸甸的战功！13师团派山田支队沿着长江南岸推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战功吗？带着全歼一支中国军队的战绩杀入南京，山田梅二旅团长觉得他很有可能成为一名陆军中将！


    鲜血！山田梅二旅团长需要更多的鲜血！中国军人的鲜血将是山田梅二旅团长的军旅生涯步入辉煌的阶梯！


    “命令山炮大队，对准江面的那块巨石开炮！中国军队现在在上面挤成了一团，这简直是送到炮兵面前的荣誉！告诉炮兵如果他们的动作太慢，那两角大佐可就要把这些中国人消灭干净了！”


    为了激励一下自己的部下，山田梅二旅团长主动挑起了步兵和炮兵之间的竞争，山田梅二旅团长觉得这样的竞争可以保持山田支队的活力，炮兵的大炮只要一响，两角大佐的步兵一定会跑的飞快，到嘴的肥肉，两角大佐是如论如何也不愿意吐出来的！


    日军炮兵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好炮击角度，两角大佐的步兵大队就冲上了燕子矶，两角大佐将两个步兵大队配备的九二式重机枪全部堆在了燕子矶和直渎山相连的一面，拥挤在燕子矶头上没有藏身之地的新兵第6团学生兵惊恐的瞧着鬼子的机枪手，他们和鬼子机枪手的距离很近，学生兵们甚至能够看到鬼子鼻子下面的仁丹胡！手里面还有武器的学生兵现在也不敢开枪，他们已经完全置于日军的机枪火力之下，枪声一响，付出代价的只能是学生军。


    现在燕子矶上的情况是只要两角大佐一声令下，漫天飞舞的子弹就能把燕子矶头变成血泊之地，学生军被宣判了死刑！


    也许是山田梅二旅团长吹毛求疵的精神感染到了两角大佐，在景色让人迷醉的燕子矶头，两角大佐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他要让65联队的日军和学生兵来一场硬碰硬的肉搏战，两角大佐不但要摧毁这些中国军人的肉体，而且要摧毁他们的精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燕子矶头（下）

    呵呵，终于兑现了承诺，这么一个接近一万字的大章放出来，希望可以弥补昨天的不足部分！谢谢大家的支持！凌云一直很感激！血魂更新会永保持稳定，出现不足就双倍补上！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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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5 燕子矶头（下）


    两角大佐摸着他的小胡子开始喊65联队的翻译官，这个叫齐越的畜生搬来是上海日本商行的一个采买，鬼子大举进攻华东全境的时候需要大量的翻译官，于是很多像齐越这样懂些日语的民族败类便摇身一变成了日军的翻译官。


    日本军队一向把他们的官兵当作是超人，日军的后勤供应更是出了名的糟糕，经常让士兵揣着几个饭团便转战上百公里，汉奸们凭借他们对中国的了解还有语言上的优势经常带着日军在沿途的村庄里面打家劫舍，伙食比普通日军士兵好了一大截的齐越脸色滋润的很，手底下也有几条中国百姓的人命，他听到两角大佐的召唤，立刻从一堆日本兵的后面冒了出来，汉奸都怕死，只要枪声一响，他们就会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藏起来，要不是现在看到鬼子占据了绝对的优势，齐越的反应绝对不会如此的迅速。


    “联队长阁下！翻译齐越前来报到！联队长阁下有什么命令？”


    齐越跑到两角大佐面前啪的敬了个军礼，一脸忠实走狗的表情，开口说的东洋话虽然味道有些不正，不过能够看得出齐越在努力的学习当一个日本人，或者是当一条日本狗......


    “齐桑！告诉这些支那人，大日本皇军给他们一个最后的选择机会！要么放下武器当战俘，要么和皇军的勇士决斗！快快的！翻译！”


    “哈伊！”齐越谄媚的笑着，他的头点的就像是吃米的小鸡，不过当他转过来面对新兵第6团学生兵的时候，立刻换上了一幅志高气昂的嘴脸，齐越大声的说道：


    “太君说了！只要你们放下武器，就留你们一条活路！要不然统统死啦死啦的！太君还说了，不服的可以上来和皇军决斗！娃娃们，我看你们还是投降了吧！皇军都是吃白米长大的哪像你们？一个个像小鸡似的，别送死了！小命要紧！”


    齐越说完了之后赶紧跳了回去，他怕挨学生兵的黑枪，两角大佐对齐越猥琐的动作有些不满，一脚踹在了这个汉奸的屁股上。


    “我的亲爷爷啊！疼！啊......太君！！”


    齐越鬼哭狼嚎了几句，他捂着屁股转过身结果一头撞在了两角大佐的身上，两角大佐不知道什么时候抽出了他的战刀，一瞧见雪亮的刀锋，齐越脚下一软像摊烂泥似的就要往地上出溜，他的表情惊恐急了，裤裆之间顿时冒出了一片热气......


    “没有祖宗的玩意！真丢中国老爷们的脸！小鬼子！别在那装好汉！不就是玩刀吗！老子奉陪！”


    燕子矶头的学生兵里面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话的人是3营长白万田，白营长是杨虎城的西北军旧部，西安之后杨虎城的部队很快被南京政府肢解，杨虎城被逼出洋，17路军撤消，缩编为38军。白营长自然也难以逃脱颠沛流离的命运，要不是抗战以来军队的消耗太大，像他这样身上有污点的军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启用！


    当年冯玉祥创建西北军的时候，因为部队扩充快，枪支弹药不足，就为部队士兵配发了大刀。西北军用的大刀，都是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中国刀，十分利于劈杀。冯玉祥还聘请了一批武术高手，设计了一套适合对付敌人刺刀的刀术，让部队勤加练习。结果，当初为了应急用的大刀反而成了西北军的重要武器之一。1933年3月，宋哲元第二十九军奉命防守冷口迤西至马兰关一线的长城各关口。王长海团以半天时间，前进100多里，从遵化赶到喜峰口。王团天黑时，潜登山头，以大刀砍杀一批日军，将制高点夺回。当夜，一〇九旅旅长赵登禹派两个营出潘家口外夜袭日军。中国军队乘黑夜进敌阵，烧毁敌行李车数十部，歼敌约500余人，日军被打得措手不及，很多人稀里糊涂地就做了刀下之鬼。尽管日军士兵也都是从入伍就接受刺杀训练，但在西北军英勇的大刀队面前，却占不到任何便宜。日军自侵占东北以后，所遇到的抵抗非常轻微，夜间居然脱衣而睡，警备松懈，嚣张狂妄至极。喜峰口一战之后，日军官兵人人都和衣持抢睡觉，甚至还有人晚上都戴着钢盔以防被西北军的大刀砍头。连日本国内的报刊都不得不承认喜峰口之战是“皇军的奇耻大辱”。


    西北军的大刀从此名声显赫！中国民众的抗日热情更是为之高涨！


    在新兵第6团，白营长就是这些学生兵的武术总教官，现在他站出来应战，学生兵顿时士气大振！


    3营长白万田拿着他心爱的大刀拨开人群走到了日军的机枪阵地前面，一阵江风吹过，白营长绑在大刀刀柄上的红绸布随风飘舞，厚重的大刀再配上白营长这员西北军猛将，给日军的的视觉带了强大的冲击！


    两角大佐的瞳孔开始剧烈的收缩，对于白营长手中的大刀，两角大佐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一柄“青龙刀”，在喜峰口，这种大刀带给了皇军无尽的伤痛，甚至直到现在。参加过学峰口之战的日本老兵还会对中国人的大刀感到恐惧，两角大佐想要改变在皇军中流传的日本刀不如中国刀的说法！


    中国军队在实际使用的大刀主要有砍刀型和马刀型两类。其中，砍刀型是以清代的“短柄刀”为基础演变而来的。刀身长短不一，护手和刀柄型式各异。


    抗战中中国军队使用的大刀即是典型的砍刀型，特别是西北军所用的大刀，很大一部分都是在北平的工厂中加工的，相对比较统一和规范，质量较好，也最具代表性。这种刀由刀身、刀柄、护手3大部分组成，全刀长一般在900mm左右，质量约为1.6kg。其中刀身分为刀尖、刀背、刀刃等部分，刀刃长595mm，刀身前面最宽处达57mm，后半部宽度明显减小，最窄处38mm，刀背部分长540mm，最厚处5～6mm，刀身前端比较尖锐，上方斜边长76mm。护手为常见的元宝形，分铜制、铁制两种，护手高为90mm、厚为12mm、宽为25mm。刀柄长为215mm，后面的刀环直径约76mm。日军将这种西北军配备的制式砍刀称为“青龙刀”，对这种“青龙刀”日军非常的在意，今天，65联队在燕子矶终于又见到了这样的大刀。


    加山大尉出生于日本的剑道世家，他一直觉得日本刀才是世界上最好的刀，对于“青龙刀”的长处，加山大尉看得很清楚，不过他坚持认为日本刀和“青龙刀”各有千秋，日本军刀钢质好，硬度高，韧口薄，杀徒手之人好用，忌讳刃口相格；中国大刀厚重，须腰部有力，重在反手刀，在战场上砍人亦砍刀，比较适合大规模的搏杀。加山大尉一直想用他的家传宝刀和中国的“青龙刀”好好的较量一番，只可惜从13师团登陆以来，他一直没有遇到使用“青龙刀”的中国高手。


    现在，面前就有一个加山大尉寻找了很久的高手！战意在加山大尉的体内升腾！


    “联队长阁下！让我去教训这个狂妄的支那人！”


    “联队长阁下！让我去吧！”


    看着乱哄哄求战的日军军官们，两角大佐表现的非常冷静，他已经看出了支那人的这名军官是一把好手，刚才他通过羞辱汉奸齐越打压下来的中国军队士气现在重又高涨了起来，由此不难判断出，站出来的中国军官是这些中国人里面的第一高手！


    必须一战而下！只有干净利落的解决掉这个手持“青龙刀”的中国高手才能将悬崖边的这些中国军人的信心彻底击碎，65联队的普通日本军官虽然表现的非常踊跃，但是两角大佐并不打算让这些人出战！


    两角大佐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人选！加山大尉，这个65联队的剑道第一高手，不...应该说在整个13师团里面，加山大尉也是最顶尖的那一个！


    两角大佐的目光转向了站在远处的加山大尉，加山大尉也同时看向了两角大佐，两个人用眼神完成了这次交谈。


    “诸君！支那人还有很多！你们都会有表现的机会，第一战，还是交给我们的剑道高手加山大尉吧！”


    听到两角大佐说出了加山大尉的名字，刚才还在拼命请战的日军军官们礼可安静了下来，他们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比加山大尉强，师团的搏击教官在加山大尉手底下也走不过十个回合，只要是加山大尉愿意出战，没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这个机会。


    加山大尉朝两角大佐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到了白营长面前五米左右的距离停了下来，剑道世家就是剑道世家，明明马上就要进行生死搏杀，加山大尉还是朝白营长鞠了个躬。


    白营长仰天长啸，他不想看到鬼子虚伪的嘴脸，从鬼子踏上了中国的土地以来，这些东洋萝卜头的手上沾满了中国同胞的鲜血，加山大尉的这一鞠躬，就当是他在给死难的中国同胞谢罪吧！


    来吧!白营长手中的“青龙刀”在嘶鸣着，那是无数中国人的冤魂在怒吼！


    加山大尉将他的手枪摘下来丢给了身后的日军，然后他又脱掉了上身的军装，穿着白色衬衣的加山大尉将他的家传宝刀举到平肩的位置，然后缓缓的抽出了刀身！


    这他妈的矫情！白营长不想在等下去了！他现在就要加山大尉的命！


    “看刀！”一道白虹直灌加山大尉的面门，虽然加山大尉的家传宝刀十分的锋利，但是单薄的刀身却不足以支撑“青龙刀”全力劈下的力量，加山大尉选择了躲闪！


    白营长得势不饶人，抱着大刀直扑加山大尉，唰唰唰，三刀连环，直劈的加山大尉连连后退！


    两角大佐看到加山大尉一上来就处于下风，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65联队的日军官兵这时大声鼓噪了起来，他们这是想要给加山大尉助战。


    “加山君！干爸爹！”


    “太君！用劲打滚啊！好！好！这下闪的漂亮！不愧是加山太君！”


    后面这一句显然是齐越这个汉奸喊的，燕子矶头的学生军被齐越的无耻嘴脸逗笑了，他们也开始为白营长助威，学生们大喊着：“白营长活劈了这小鬼子！”“砍死这个畜生！”


    就在两边轮番登场助战的时候，加山大尉依仗着脚步的灵活，终于寻找到了白营长的一个空当，锋利的东洋刀从白营长的腰间划过，一团血红，从白营长的伤口喷射而出，见到白营长中刀学生兵们立刻倒抽了一口凉气，而65联队的鬼子兵则兴奋的大吼了起来，甚至有激动的鬼子兵当下脱得只剩下了兜裆布大跳日本舞，这些东洋畜生也不怕冻死！


    两角大佐的脸上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加山大尉终于开始反击了，像加山大尉这样的剑道高手不动则以，一出手就必然会有收获，使用“青龙刀”的中国军官早就在65联队的攻击下疲惫不堪，现在再对上加山大尉这样的高手，中国人哪里还有取胜的可能！


    日本人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白营长觉得自己的腰间先是一麻，然后疼痛感便传递了上来，日本刀果然非常的锋利，刚才那一划，怕是已经切开了很大的一个伤口，白营长没有低头去看伤口，他一把扯下了上身的衬衣围在腰间，然后顺手打了个死结，伤口涌出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衬衣的一角。


    “太久不上阵，刀法生疏了！来来来！小鬼子！咱们接着玩！”


    “青龙刀”又一次举了起来，这一次白营长高了起手势，“青龙刀”的刀尖向下，白营长双手握刀， 摆开了防守的架势！


    两角大佐尖使“青龙刀”的中国军官不再继续进攻，开始高兴的摆弄他的仁丹胡，齐越在一旁不停的拍着马屁，日军军官们觉的加山大尉很快就会解决战斗。


    学生兵中的吴东青带着几个军官悄悄的退到了学生兵的后面，吴东青压低声音发问：“你们还有多少手榴弹？”


    2营长手底下存活的人马最多，武器也最齐全，他回答的速度最快，2营长告诉吴东青，他的兵还有47颗手榴弹。


    其余的部队拥有的手榴弹加在一起还赶不上2营得一半，新兵第6团的家底现在就剩下了这些。


    “派人悄悄的把这些手榴弹都集中起来，鬼子不会等咱们一个一个上去和他们慢慢打，很快还是要动枪，让手里面还有武器的弟兄慢慢移动到有利的射击位置上，没有武器的到最前面去......”


    吴东青的话让几个营连长浑身巨震，让没有武器的官兵到最前面去，就是让这些人在日军的枪林弹雨面前当后面官兵的肉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燕子矶头上无遮无拦，也只有组建起一条血肉防线才能多支撑片刻，否则的话这些学生军就只能当鬼子的靶子。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团座？这些兵还都是娃娃啊.....”


    一个连长起了阴恻之心，吴东青用低沉的声音回答到：“要是有别的办法，孙子才愿意这么干！咱们剩下这几百人是别想活着走下燕子矶了，弹药打完了就和鬼子肉搏，我已经做好了跳崖的打算，这样风景如画的地方当咱们的坟头，老子赚了！”


    新兵第6团的军官们沉默了几秒钟，2营长带头离开走到了他的官兵中间，然后离开的是吴东青，军官们在人群中用传话接力的方法将吴东青的命令传递了下去，一枚枚手榴弹从四面八方集中到了一起，手里面还有枪弹的官兵也开始了缓慢的移动。


    白营长和加山大尉的决斗实在是太吸引了，新兵第6团的异常举动居然没有引起两角大佐的注意。


    在白营长采取了守势之后，加山大尉的日本刀开始了四处出击，白营长的大腿了脸颊上又添了几道伤口，由于白营长死死的守住了身体的要害，加山大尉一直没有寻找到致命一击的机会。


    “迎面大劈破锋刀，掉手横挥使拦腰......”


    白营长忽然开始在口中念念有词，他这样的表现在加山大尉和两角大佐的眼中是一个人失血过多后开始陷入迷乱的表现，渐渐的，白营长原本守的严丝合缝的门户开始露出了破绽，加山大尉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的脚步开始向着攻击位置移动。


    突然间白营长一个跨步冲了上来，先是兜头一刀，逼得加山大尉不得不用手中的日本刀架了一下，两刀相接，加山大尉忽然发现白营长现在出刀的力道已经小了许多，看来这个中国人真的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了。


    见劈不着加山大尉，白营长换成反手刀去斩加山大尉的腰间，加山大尉心中一惊，脚下慢了半拍结果被“青龙刀”蹭了一下，由于“青龙刀”不如日本刀锋利，所以同样是腰间中刀，加山大尉只是被划破了衬衣，他还没有来得及庆幸，白营长优势连续两刀，这一次加山大尉终于见了血。


    “顺风势成扫秋叶，横扫千钧敌难逃......”


    击中加山大尉之后，白营长又说了两句，这时候齐越这个汉奸终于反应了过来，他用日语大声的叫着：“加山太君！他是在念刀诀！小心啊！太君！”


    加山大尉有些恼羞成怒，他的对手明明已经失血过多快要不行了，偏偏在最后的节骨眼上却砍中了自己，加山大尉看到了两角大佐开始发青的脸色，他知道必须赶紧结束这场决斗！


    白营长在这一连串的动作后仿佛有些脱力，他手中的“青龙刀”刀尖越来越低，白营长的胸膛终于暴露在了加山大尉面前！


    只要直线一刺，日本刀就能从白营长的胸口穿过，这样的动作能够能够满足两角大佐，想到这里，加山大尉举起了手中的日本刀，他超前一个猛扑，日本刀朝着白营长的胸前直刺而去。


    就在加山大尉即将得手的一瞬间，白营长用他的“青龙刀”猛地挑偏了加山大尉的日本刀，因为是向上挑起，所以白营长的“青龙刀”就举在加山大尉的头上，“青龙刀”顺势劈下，在加山大尉的肩上砍下了一个深深的伤口！


    “跨步挑撩似雷奔，连环提柳下斜削.....”


    白营长的动作和他说的这第三句刀诀简直是一模一样，西北军的大刀终于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他的峥嵘！


    “左右防护凭快取，移步换型突刺刀！”


    加山大尉中刀后脚步已乱，手中的日本刀没有规律的舞动着，白营长口中念着刀诀，配合步法用刀尖左右拨掉加山大尉的日本刀以后同时双手握刀向前突刺！


    “青龙刀”的刀尖从加山大尉的背后冒了出来，13师团的第一剑道高手现在就像是一块猪肉一样挂在了白营长的“青龙刀”上，加山大尉被“青龙刀”刺穿的那一刻，两角大佐的手脚冰凉！


    白营长用他那双通红的眼睛向着两角大佐怒目而视！他的怒吼传遍了燕子矶！


    “还有谁！......！”


    滚滚的江水拍打着白营长脚下的巨石，这一刻，他就像是一个杀神！


    65联队的日军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


    他们害怕了！


    “啪！”


    一发罪恶的子弹击中了白营长，两角大佐的手枪枪口还在冒烟，这个老鬼子终于露出了卑鄙的嘴脸！


    他早就忘了是他引起的这场决斗！


    “开枪！快开枪！杀死他们！”


    两角大佐慌乱的下达了射击命令，被白营长刚才的那一声吓得丢了魂的日本机枪手开始手忙脚乱的操作他们的武器，这时候吴东青一声断喝：“投弹！”


    几十枚手榴弹从燕子矶头飞到日军的队列之中，爆炸的冲击波让两角大佐站立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学生军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为了他们的白营长！


    不管手里面有没有武器，即使是赤手空拳也要上！用刺刀！用拳头！用牙齿！最原始的杀戮在一瞬间展开，不止一个学生兵冲着日本人的机枪口扑了过去，然后用他们的身体堵在了上面！


    不久前还握着笔杆子的手指穿透了鬼子的咽喉，然后把整根气管拽了出来！脑浆，鲜血流了一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悬崖边目睹了日本人的拙劣之后，学生军爆发出了最强的战斗力！


    两角大佐几乎是爬着离开的，他用极快的速度回到65联队的第二线部队中之后立刻拿起了电台，两角大佐用明语告诉炮兵，向着燕子矶开炮！


    硝烟升腾，大地震动！日军炮兵部队几乎是用炮弹将燕子矶头翻了一遍，和新兵第6团厮杀在一处的两百多鬼子也消失在了炮火当中，日军又一次采取了“玉碎”战术。


    在炮击停止了十分钟之后，满脸泥土的两角大佐带着一个齐装满员的中队在意开上了燕子矶头，地上到处都是中日两国士兵的尸体，很多尸体依然保持着他们生前搏杀的状态，中国兵的脸庞明显显得非常稚嫩，就是这群孩子，在燕子矶头让两角大佐狼狈的逃窜。


    中国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民族？两角大佐看着跟在他身后惊魂未定的汉奸齐越，他彻底的疑惑了！


    “支那人！”“哗啦哗啦......”


    混乱的喊叫还有拉动枪栓的声音，两角大佐先是下意识的转身就想逃跑，结果他尴尬的发现翻译官齐越跑的比他快多了，敏捷的就像是一只在山间穿行的猴子，两角大佐怒极，举起手枪朝着齐越的后背开了两枪，没想到这个汉奸的运气实在是太好，居然一脚踩空跌进了一个洞里，两角大佐射出的子弹就擦着齐越的头皮飞了过去！


    “太君！救命啊！太君!中国人打我的黑枪！”


    齐越的嚎哭从远处传来，这个日本人的忠实走狗压根就没想到朝他开枪的是他的日本主子，他还以为燕子矶上的新兵第6团还有活着的人呢！


    要是中国人都是和齐越一样的货色，那大日本应该早就能够占领全中国了吧？


    两角大佐觉得应该留下齐越，这样可以吸引更多的中国人为皇军卖命，于是两角大佐收起了他的手枪。


    引起65联队的日军骚动的是十几个在炮火中存活下来的学生兵，他们的团座吴东青也活了下来，日本人的炮弹爆炸声震破了吴东青的耳膜，两缕鲜血从吴东青的耳朵里面流了出来。


    “支那人!跪下！否则统统死啦死啦的！”


    正牌翻译汉奸齐越逃走了，65联队中的日籍翻译官只得跳上了前台，悬崖边的这些支那军人几乎都负了伤，而且这些人手里面也没有像样的武器。日籍翻译官觉得这些人没有理由在继续坚持下去。


    两角大佐带着一丝希望跑到了悬崖边，他现在迫切需要得到一个支那战俘，只有这样，65联队在燕子矶受到的精神冲击才能尽快恢复，如果今天他一个战俘都抓不到，那在燕子矶头被摧毁精神的一方就会变成两角大佐的65联队了！


    “只要他们肯投降！金条！大洋!美女！统统的都有！翻译官！告诉他们！快！”


    为了达到目的，两角大佐使出了利诱！


    吴东青听不见对面的日本人在说些什么，不过根据日本人到现在还没有对自己下杀手吴东青已经猜到了鬼子又是想劝降.


    白营长已经死了，2营长也死了, 吴东青的老兄弟都丢在了这段江岸上，现在投降？吴东青怕这辈子都睡不着！


    “弟兄们！不用害怕！咱们新兵第6团没有丢人！白营长在天上看着咱们呢！一定要像个爷们！”


    学生兵们泪流满面，他们投笔从戎，他们赴汤蹈火，年轻的生命燃烧的分外猛烈，只是这世间，太短暂了一些......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


    一个上海籍的小兵唱起了鼓舞军民抗战斗志的抗日救亡歌曲，这首《大刀进行曲》脍炙人口，在军队中流传甚广。


    “全国武装的弟兄们!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抗战的一天来到了！”


    小兵的歌声越来越大，在他的带动下，其余的学生兵也开始了怒吼，他们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吴东青虽然听不见他的这些娃娃兵们在唱什么，但是他知道，他的兵不会选择投降！。


    “ 前面有东北的义勇军,


    后面有全国的老百姓,


    咱们军民团结勇敢前进,


    看准那敌人，


    把他消灭，把他消灭! 冲啊！


    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杀!!!”


    “杀！杀！杀！！！”


    即使是白痴也知道悬崖边的这些中国军人不会投降了！失望在两角大佐的脸上变得越来越明显，65联队的鬼子开始朝着悬崖边进逼，三八大盖举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学生兵的胸膛！


    一阵枪声过后，学生兵纷纷倒了下去，日军也倒下了几个，学生兵们打光了枪里面最后的子弹，由于失去听力慢了一拍的吴东青被鬼子射中了双臂，现在，他成了燕子矶头最后一个站立着的中国军人。


    “娃娃们！下辈子我还当你们的团长！带着你们杀鬼子！”


    带血的眼泪从吴东青的眼眶滴落，越来人悲伤到了极点真的可以留出血泪，吴东青现在已经没有了反击的能力，两角大佐几乎疯狂的叫喊着：“抓活的！抓活的！”


    吴东青衣领上的军衔出卖了他的身份，两角大佐发现了吴东青居然是一个校官，这是65联队最后的遮羞布了！


    一定要抓活的！


    鬼子兵缓缓的围向了吴东青，他们的动作很慢，就像是怕惊着了面前的这位中国军官！


    吴东青笑了！他笑的是那么的璀璨，看着小心翼翼的鬼子，吴东青就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


    “想抓活的？我日你姥姥！！！”


    吴东青从悬崖上跳下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安然，他要去另外一个时间见他的兄弟们，那个世界，还会有鬼子让他们杀吗？


    悬崖边，两角大佐无力的垂下了脑袋，这样的结局是他不曾料到的，他扫了一眼悬崖边的日军官兵们，在他们的脸上，两角大佐看到了震撼和害怕！


    吴东青跳下去了，他带走了65联队的勇气......


    燕子矶下，惊涛拍石，汹涌澎湃，这是为新兵第6团两千勇士送行的歌声！


    ************************************************


    八卦洲边，汪焕之翘首以盼武汉方向的来船，比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但是武汉的新兵团还是没有到达。


    难道是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今夜大雾封江，有利也有弊。好处就是这大雾使日本人的轰炸机没了威胁，坏处就是增加了行船的危险性，长江航道一向不好走，雾夜行船，风险自然更大。


    “来了！来了！汪副军长！有船到了！”


    哨兵的欢叫让汪焕之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虽然来得晚了一些，但也算是安全抵达了。


    汪焕之马上命令在八卦洲等待了多时的工兵团点燃篝火，这是预定好的讯号，江心的船队见到篝火，就会很快靠过来。


    又过了十多分钟，第一艘船靠上了八卦洲，然后是第二艘、第三艘，由于下关码头现在正在忙碌的运送物资和市民，所以汪焕之选择了让武汉的船队在八卦洲上岸。


    “幸苦了！我是99军副军长汪焕之，请问来得是那只部队？你们的长官是谁？”


    汪焕之见到一个军官从船上下来，立刻迎了上去询问：


    “汪军长！久仰久仰！小弟是九江江防营的团长武天青，汪副军长带来了多少人手？这批货可着实不少呢！”


    押船军官的回答让汪焕之傻了眼！什么货？第一批到达的不应该是一个新兵团吗？他赶紧追问：


    “武团长，你的船队运的不是新兵吗？一个新兵团！你的船队是第几个出发的？”


    “我运的是武器装备啊！新兵第6团比我的船队早出发几个小时，应该早就到了啊！”


    武团长见汪焕之表情焦急，赶紧表明他的船队是运送苏援给南京卫戍军的，至于新兵团为什么还没到，这武团长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汪副军长，你也不用太着急，这行船讲究水流和风向，船工的水平也很关键，也许是我的船队在江面上走得比较顺，所以后发先至，贵部怎么不通过电台联系第一批的船队？”


    汪焕之心里面忽然冒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整个新兵团不可能就这在大雾中消失，连运送武器的船队都到了，大家走得都是一条航道，即使是真的被后面出发的船队超了头，至少也应该打个招呼吧，运送一个新兵团的船队可不是小目标，武团长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


    “要是电台联系的上那还担心什么呢？现在可真是急死人！武团长，你告诉工兵团卸物资的时候应该注意什么就好，我要给司令发个电报，说说新兵团迟到的事情......”


    汪焕之心里面煎熬的很，他和武团长说了几句之后便拱手告辞了，武团长赶紧回礼，汪焕之这个副军长的礼武团长可受不起，面对长官就得注意自己的言行，更不要说汪焕之还是99军的副军长，现在全国的民众谁不知道99军？这样的王牌部队就是那个营长出来接待武团长，武团长也不敢怠慢，汪焕之的出现简直让武团长受宠若惊！


    只可惜汪副军长似乎不是来迎接自己的......


    汪焕之的电报到了黄浩然的司令部之后立刻引起了黄浩然的重视，两个小时以前城东的第二军团报告在燕子矶发生了一场战斗，司令部的参谋军官们在地图上分析到现在还没有个结果，当时黄浩然心里面就认为很有可能是武汉的援军在大雾中迷了航，不过那只是个人的猜测，在没有更多的资料证实以前不能做数。


    现在汪焕之的电报解开了燕子矶交战的谜团，武汉的新兵团一定是在燕子矶上了岸，那里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现在恐怕已经进行到了尾声！


    城防司令部里面响起了一片叹息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连日激战

    6.106 连日激战


    和武器装备一起在八卦洲上岸的还有两位苏联军官，一个叫巴拉科夫，另一个叫博季诺夫，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中央军制式军装，没有军衔，要不是在德制钢盔下面的脑袋上长着蓝眼睛和大鼻子，还真看不出这两个大个子是苏联人。


    黄浩然得知有苏联军官来带南京的消息时很是诧异了一阵，他之前一直以为苏联军事顾问要到武汉会战时期才会在中国军队里面出现，真没想到北极熊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如此看来武汉总参谋部里面的德国顾问们应该已经接到来自德国国内的命令罢了工，失去了这些德国顾问，中国军事机关的领导水平和协调能力就下降了一大块，被德国人釜底抽薪的最高当局只能答应斯大林在军援协议上附加的条件，接收苏联军事顾问。


    汪焕之拍了一小队士兵将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送到了黄浩然的临时城防司令部，两个大鼻子显然没有想到黄浩然会把他的司令部设在一座民宅里面，在递上了军委会的文件之后，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站在屋子大厅里面不断的打量着屋子里面的摆设和墙上的油画。


    黄浩然从这两位苏联军官递给他的文件里面闻出了一丝异样的气味。武汉政府和军政部给予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的身份很特殊，虽然军政部将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送到了南京战场，但是却没有给予这两个苏联人正式的军事顾问头衔，也就是说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实际上就是两个来观战的闲人，他们根本就左右不了南京的战局，黄浩然只需要好好的接待一下这两位来自远方的客人就可以了。


    最高当局果然还是那个最高当局，始终保持着极高的政治敏感。苏联送来的武器装备最高当局很喜欢，苏联送来的人最高当局可不喜欢......


    最高当局对待苏联的态度已经非常的明显，武汉政府里面的官员们自然也不愿意和苏联老的人沾上什么关系，可苏联大使带来的这些苏联军官们偏偏在武汉的官员圈子里面表现的非常积极，整天说些“中国必须主动对日军发起反击”之类的“疯话”，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为了让自己不受牵连，武汉的官员们只能见到这些苏联军官就躲，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个活跃分子更是像两块烫手的山芋，要不是碍于中国正在接受苏联的军援不能得罪苏联大鼻子，军政部早就让他们滚蛋了。


    其实苏联派这些军官到中国来也是有着他们的用意的，眼看日本人在中国战场上势如破竹，苏联人心里面也着急啊，除了中国以外在亚洲和日本人交手最多次的国家就是俄国，一旦中国人的血肉喂饱了日本，那苏联就将成为日本的下一个目标，几十万日本关东军呆在东北是为了什么？维护地方治安和保护日本侨民这样的烂借口也只有日本人能说的出来！


    中日是世仇，日俄也是世仇！要拖住日本人北进的步伐，那就必须给中国不断的输血，来华的苏联军官们怂恿武汉政府对日军展开全面反攻就是为了让日本和中国两败俱伤，这样苏联的远东地区才能够高枕无忧，他们才能腾出手来盯住越来越活跃的德国！


    中国政府的官员可以躲起来不见苏联人，但是中国政府的机关却不能关门，总参谋部和大本营用德国军事顾问还没有撤离的接口暂时搪塞了过去，来华的苏联军官们便一趟趟的往何部长的军政部跑，何部长既不能得罪这些苏联军官，推又推不出去，只好每天陪着笑脸支应着，这三两天的还能对付，日子一长，何部长也不耐烦了。


    苏联人不是想看看中国军队和日本人的作战吗？那就让他们到南京去当个游客！这样武汉的官员们就不用再提心掉胆的过日子了，军政部也能落个清静！


    好一记妙传！何部长不动声色的把他的大麻烦丢给了黄浩然，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从武汉动身的时候军政部连电报都没有给黄浩然发，而是给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带上了一封军政部签发的文件，这样做就是为了不给黄浩然拒绝的机会，何部长在文件上一个劲的说这两位苏联军官是重要的人，特殊的人，至于怎么重要怎么特殊，却一个字也没说！


    拿我这当难民营啊？这只老狐狸！


    “哈拉少！哈拉少！”黄浩然就会两句俄语，除了这句“哈拉少”之外那就是“达瓦尼西”，称呼苏联军官为“达瓦尼西”显然是不合适的，要是让潜伏在自己身边的“军统”和“中统”特务听见了，那还不得告他黄浩然的黑状啊？


    最高当局最忌讳的其实不是苏联来的人，而是来自苏联的思想！“达瓦尼西”....这个词的含义实在是太敏感了一些......


    “哦！哈拉少！哈拉少！黄！你会说俄语？”


    黄浩然的问好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对南京卫戍军的司令官会说俄语这件事十分的感兴趣，也许，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我就会这么一句，还是跟部队里面的东北军官学的，他们在边境和你们的人做过买卖。哈拉少是一定要会说的！”


    黄浩然的解释让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笑开了怀，他们两个人都会说一些中国话，这也是莫斯科选中它们两人来中国的重要原因。


    “黄将军很会开玩笑！你的部队在南京打得非常的出色，黄将军和其他的中国将领很不一样，他们只知道消极的防御，而黄将军您已经给我们展现了你的进攻艺术！溧水战役，是一部杰作啊！”


    抗战开始以来，黄浩然被表扬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如今他对这些赞美声已经有了免疫力，黄浩然还深知另外一个道理，那就是怕的越高，跌得越狠！捧杀也是一种杀人的方法！


    “过奖了！侥幸而已...侥幸而已...两位舟船劳顿，那个赵参谋，你安排一下这两位国际友人，让他们先休息休息，仗有的打！不急于一时！”


    自从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走进这栋小楼，赵宣阳的视线就没有从黄浩然这这两个苏联人的身上离开过，尤其是听到黄浩然用俄语和苏联人打招呼之后，赵宣阳更是无比的兴奋，武汉和苏联的合作还处于保密阶段，自然不是赵宣阳这样等级的人员能够了解到的，黄浩然的俄语和这两位穿着中央军军装的苏联人突然出现让赵宣阳有了无尽的遐想空间，现在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面给黄浩然罗织各种各样的罪名了......


    “赵参谋！司令叫你呢！还不快过去！”


    赵宣阳想的非常的出神，甚至没有听到黄浩然的命令，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少校军官在他的脚面上踩了一下，然后小声的提醒赵宣阳，赵宣阳猛的回过神，赶紧跑到了黄浩然跟前，他脸上由于兴奋而浮现的红晕还没有来得及散去，黄浩然背上双手眯起眼睛看着有些手忙脚乱的赵宣阳。


    “听清楚刚才的命令了吗？赵参谋？”


    赵宣阳当然不会回答没有听清，他的目光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卫兵的眼神，苏联人手里面的行李还有黄浩然的语气，根据这一切，赵宣阳大胆的推测出了黄浩然是让他去安置这两个刚到的苏联人。


    “我保证都办好！放心吧司令！”


    赵宣阳给出了一个十分狡猾的回答，他没有重复黄浩然的要求，而是直接表了他的决心，这两个俄国人反正会说中国话，实在没辙的话直接开口问他们就是了。


    “你去吧!现在是战时！别老是三心二意的！”


    黄浩然摆了摆手，赵宣阳如蒙大赦，他走到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接过了两个人的行李交给了站在旁边的卫兵，然后领着他们出了小楼。


    “反应倒是不赖！可是眼神太慌乱了一些.....如果交给徐兴华带上一两年，没准是把好手！可惜......”


    黄浩然看着赵宣阳的背影低语了几句，然后低头翻看起了最新的战报，牛首山和光华门同时告急，这两处军事要地如果一定要做个取舍，黄浩然会选择死守牛首山，这是因为牛首山山区如果落入了日军之手，那南京卫戍军的退路就彻底断了，光华门丢了还有巷战的机会，99师已经在白下区严阵以待。


    范介啊范介，你可一定要守住牛首山啊！


    ***************************************************


    进攻牛首山山区的日军18师团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在松井石根的催促下18师团的攻击早就没有了波次，守在山上的139师刚刚击退一波鬼子马上又会有新的一波涌上来，鬼子的重炮和轰炸机更是见缝插针的寻找着任何一次攻击机会，139师的每一个营连级阵地上都落下了数以吨计的钢铁，王山奎的部下们在硝烟和血火中一直坚持着，也就是139师这支从99师里面分离出来的王牌部队能够挺到现在，如果换了别的部队，恐怕早就垮了下来。


    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王山奎让山头上的两个团长每隔一个小时向他报告一次部队的伤亡情况，三个小时之后，又是王山奎亲口取消了这个要求，他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一连串触目惊心的数字了，至24日中午十二点，王山奎先后王牛首山山区增援了三个营，可山上请求援兵的电话还不停的打进他的师部，541团团长郭天长和539团团长李玉和都是能打硬仗的主，这两个人既然都叫上了苦，那山头上的情况一定是糟糕到了极点。


    “再调一个营去增援539团！向范参谋长要援兵！教导总队不能一直躲在后面，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


    王山奎咬着牙下了新的命令，对于范介将教导总队放在二线的决定王山奎十分的不理解，139师可是军座的心头肉，现在却要为教导总队当挡箭牌，这是要用部队换前程吗？王山奎认为黄浩然绝不会做这样糊涂的决定！


    我的范参谋长！你可别为了人家的部队害了自己人啊！


    539团团长李玉和是被他的警卫员从浮土里面扒出来的，他的团部已经第三次被日军的大口径炮弹击中，前两次团部的人员没有什么损伤，这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留守在团部的电讯人员和几个参谋全部遇难，要不是前线真是吃紧李玉和把手底下的大部分军官都丢到了第一线，那鬼子的这一炮可就赚大了！


    “团座！你没事吧！？”


    晃动的人影，黑色的天空，李玉和现在还有些迷糊，这是短暂缺氧造成的后果，他的警卫员结下挂在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就往李玉和的脸上浇，冰冷的水让李玉和的神智快速清醒了起来，他一把推开抱着他的警卫员，然后挣扎的靠在了战壕边上，李玉和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发问：“鬼子退了没有？”


    “团座！鬼子就像是发了疯！蔡营长带着他手下的兵往山下丢炸药包也没能把鬼子炸下去。刚才4营和鬼子拼了一阵刺刀，蔡营长也挂了彩，现在还在阵地上坚持着呢！“


    李玉和的警卫员将水壶塞给了他的团长，然后从泥土里面捡起一支汤姆逊趴在了距离李玉和不远的地方，小家伙一边说话一边探头探脑的朝战壕外面打量着，鬼子已经突破了539团的好几处防线，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有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冲出来！


    “让2营长带着预备队上！去帮帮蔡祖德 ！”


    李玉和一边往嘴里面灌水一边下命令，可是他的警卫员却没有动身去找2营长谭立国。


    “老子的话不好使是吧！快去找2营长！”


    李玉和捡起一块土朝着警卫员砸了过去，小家伙没有躲闪，挨了这一下之后委屈的转过脸说道：“团座！2营早就上去了！咱们团已经没有预备队了！你糊涂了么？”


    小兵有些无礼的回答让李玉和的脑子里面一团乱，他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想起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就把2营调上了祖堂山，现在祖堂山已经落到了日本人手里，轰击539团阵地的大炮有些就来自祖堂山顶，日本人将75毫米的山炮架在了上面对着539团和541团的阵地直轰，给139师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你大爷的！都是刚才被埋傻了！你别害怕！现在我都想起来了!团部挨了炮弹电话线也炸断了，得着个有电台和电话的地方！走！咱们去4营的阵地！看看老蔡去！”


    李玉和将水壶里的水猛灌了一气，剩下的全部浇在了他的脑袋上！李玉和现在没时间担心感冒，他需要的是清醒！


    警卫员站起来扶着李玉和在战壕里面跑了起来，由于是山地，所以交通壕没能连成一片，团部和4营阵地之间还有一片开阔地，那是李玉和将团部警卫连扫出的一片射界，现在警卫连早就被他分拆增援到了各个营的阵地上，这片开阔地也被日军的机枪和火炮封锁的严严实实。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小家伙！你跑的快吗?”


    “团座！我是警卫连里面跑的最快的，要不怎么会当上您的警卫员呢！“


    小家伙回答的很得意，也许，速度真的是他的骄傲。


    “屁话！老子又不是长腿团长！要你个能跑的警卫员做什么？当初就应该把你丢到通讯班去！那里才是社和你的地方！”


    李玉和口中随意的笑骂着，他的眼睛却没有停下来休息，李玉和在寻找日军火力封锁线的破绽！


    “要是我去了通讯班，那早就被团座你派到1营的阵地上去喽！哪个来挖团座你呢？”


    小兵平日里面就很受李玉和的照顾，由于他的年纪小，所以李玉和待他就像是兄长，小兵一点也不怕李玉和，现在见到李玉和开他的玩笑小兵反而有些高兴，在战壕里面李玉和的反常表现吓着了这小家伙，他还真担心李玉和的脑袋除了问题。


    一分钟左右的观察，李玉和已经有了收获，他拍了拍小警卫员的肩膀，然后大声说道：“跟紧了！鬼子的子弹可不长眼！要是腿脚慢了就得去见阎王！我数到三咱么就走！一...二...三！走！”


    话音刚落，李玉和就像是沱江的野马一样从战壕里面一跃而起，小警卫员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两个人在日军的枪林弹雨里面穿梭着，枪弹在他们的脚边打得泥土四溅，这真是一段危险的旅程！


    “滚到战壕里面去!快！”李玉和大声喊道，他用了一个前扑的动作躲过了一梭子子弹，然后直接滚到了4营的战壕里面，他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小警卫员也紧跟着他滚了进来。而且连选择的落点都和李玉和一样，小家伙整个人直接砸在了李玉和的背上！


    “还不快起来！老子的腰！”李玉和算是服了这小家伙了，跟的可真够紧的！


    “鬼子！”


    李玉和刚想把小警卫员从他的背上掀下来，小家伙突然高声示警，紧接着小警卫员手里面的汤姆逊就响了起来，几个连发过后，李玉和突然感到背上一轻，他赶紧站直了身子。李玉和看见战壕里面左前方十几米的地上躺着三具鬼子的尸体，小警卫员正在紧张的更换弹夹，4营的阵地看来是被鬼子突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牛首山顶的争夺

    6.107 牛首山顶的争夺


    “团座！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从硝烟里面冒出来的蔡祖德脸黑的像包公，李玉和的警卫员打倒的这几个鬼子是日军的突击队，这些亡命之徒组成的小部队就赖在4营的阵地前面晃悠着寻找机会，只要4营的防线一有空隙他们就会钻进来搞破坏，就连蔡祖德的营部也被这些不速之客光顾了两次，4营的官兵是恨死了这些日本臭虫，所以蔡祖德一听到阵地后方有枪声就马上带着一个班的战士猛扑了过来，结果就这么遇上了李玉和。


    “团部中了鬼子的炮弹，电台都埋在了土里面，赶快带我去你的营部，我要和师座通话！”


    李玉和现在可没有和蔡祖德寒暄的时间，日军18师团的攻击一阵紧似一阵，团部和师部已经断了十几分钟的联系，王山奎王师座现在一定很着急，幸亏军座黄浩然一直非常重视部队的通讯，像139师这样的主力师电台配备早就到了营一级单位，要不然的话就只有依靠人力传递消息了。


    4营长蔡祖德带着李玉和来到了他的营部，这是在战壕拐角处的一块不大的空间，朝着阵地前方的一面开了一个大洞，这个大洞是日军山炮炮弹炸出来的，看来蔡祖德也遇到过和李玉和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是，落在李玉和团部的炮弹要更准一些，口径也要更大一些。


    “怎么不填上？连自己的小命都不想护着了？”李玉和一边用钢笔给4营的电报员写电文一边指着那敞开的洞口问道:


    蔡祖德拍了拍头上的尘土笑着回答：“德国教官不是说过吗？两颗炮弹几乎不可能击中同一块地方，我就是想看看德国佬说的话对不对......”


    “胡闹！还不赶紧填上！这么冷的天，风灌进来也不好受！即使是鬼子的炮弹真的打不进来，要是跑进来几个鬼子兵怎么办？你们营阵地前面有多少鬼子敢死队在晃悠？这个不用我告诉你吧！”


    李玉和将写好的电文交给了报务员，他盖上钢笔的笔帽以后把笔插在了胸前的口袋上，这支钢笔是在淞沪抗战时的缴获，听说它原来的主人是个中佐，在钢笔的笔身上还刻着几个日本字，李玉和一直想找军里面的那些“日奸”来问问这几个日本字的含义，可是自从99军到达南京之后他就忙得团团转，所以一直也没有机会。


    蔡祖德知道李玉和手里面这支钢笔的来头，他吩咐两个兵用麻袋将鬼子炸开的那个洞口填上，然后蔡祖德凑到李玉和跟前小声的说道：


    “团座！你说这支笔会不会是个日本娘们送给他男人的定情信物？现在这笔落到了团座你的手里，要不干脆去日本当了上门女婿吧......”


    李玉和瞪起了他的眼睛，蔡祖德耸了耸肩闪到了一边假装摆弄手里面的冲锋枪，就好像刚才那几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蔡营长!你的阵地上现在还有多少人？弹药情况怎么样？这可都是师座要问的，别打埋伏!”


    139师部里面的王山奎收到了李玉和的电报之后很快便回了电，王山奎在电报里面着重问了539团的伤亡情况，牛首山的战况越来越激烈，139师的损失很大，王山奎可不想自己输光了本钱还不知道呢！


    “弹药还很充足，兵力还有大概两百人左右，整个上午我们打退了鬼子的七次冲锋，刚刚打退的这波日军是第八次，不过用不了一会他们便会卷土重来，如果得不到援兵，我的营最多只能再支撑两个小时，也许...时间还会更短一些......”


    李玉和听完了蔡祖德的报告之后又要通了539团剩下的三位营长，他们的处境也都和蔡祖德差不多，139师和99师一样是“四四制”的编制，满员的时候超过2500人，现在满打满算也只剩下的一千出头，而且这一千人里面还包括了师部派上来增援的一个营。


    这就意味着539团在牛首山山区的伤亡率超过了百分之九十！可想而知139师打得是怎样的一场硬仗！


    在意识到539团已经无力扼守牛首山阵地之后，李玉和给师长王山奎发去了请求派部队接替他的539团的电报，王山奎知道他的这位老部下轻易是不会叫苦的，所有他二话没说便派出了540团上山接替李玉和的539团，在540团出发的同时，山坡那边的日军18师团又发动了一次联队规模的攻势，中日两军的指挥官们都发现了牛首山上的守军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现在是日军的攻击部队和139师的援军在赛跑，谁能够先冲上牛首山山顶，谁就能取得牛首山战役的胜利！


    步兵第116联队联队长片冈角次中佐拼命的驱赶着他的士兵往牛首山山顶上冲，从上方落下来的枪弹比起三十分钟前的那场战斗又减弱令人许多，124联队虽然没能在山顶上站稳脚跟，但他们却给中国守军带去了极大的伤亡，116联队现在能有立功的机会，说到底还得谢谢步兵第124联队联队长小界方松中佐。


    124联队从凌晨攻到现在，伤亡1500余人，小界方松中佐的部队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刚才那第八次攻击已经是124联队的最后一口气了，现在，116联队成了35旅团唯一的希望，片冈角次中佐希望他能够一口气攻上山顶，那样116联队将在和124联队的竞争中取得完胜！


    片冈角次和小界方松同样都是中佐军衔，在日军的联队长里面，大多数的人都是大佐军衔。片冈角次和小界方松都憋着一股劲要在南京将他们的中佐军衔更换成大佐军衔，现在见到自己的竞争对手吃了憋，片冈角次中佐的心中简直上畅快极了！


    小界方松这个白痴！居然把整个步兵联队分成了几个批次进行攻击，这样的战术在面对普通的中央军时或许可能奏效，可山头上的中国军队明显是中国军队的精锐，这一点从中国人拥有的机枪和自动武器的数量上就能够很轻易的判断出来，小界方松的车轮战每一次投入的兵力都不足以突破中国军队密集的火力网，即使是撞大运找到了中国军队的破绽冲了上去，很快也会在中国人自动武器的扫射下败下阵来，身为一名日军的中佐军官，小界方松居然不知道集中兵力攻击中国军队的要害，这样的竞争对手实在是让片冈角次中佐觉得有些提不起精神来。


    举着旭日旗的116联队先锋冲锋的速度极快，这些片冈角次中佐亲自挑选出来的敢死队员们几乎是迎着中国军队的弹雨在飞奔，小界方松的124联队之前攻击的时候又何曾出现过这样的场面？


    像蜗牛一样移动的士兵，猫着腰踩着小碎步前进的下级军官和军曹们，124联队上下表现的就像是一堆垃圾！一支部队的领导者都缺乏勇气，你又怎么能够指望他带出来的部下会是一群猛虎呢? 手冢省三旅团长阁下您应该都从望远镜里面看到了吧！116联队的大和勇士们在矫健的前行着，他们的表现应该成为124联队那群懦夫的教科书！


    “杀给给！冲上去！”


    片冈角次中佐高举着战刀发出了像野兽一样的号叫！在他的带动下，116联队的鬼子开始了急速的冲击！


    带着残部在山脚下休整的步兵第124联队联队长小界方松中佐面如死灰!他的联队在得到大批兵力的补充之前已经失去了作战能力，124联队近十个小时的血战居然成了为他人铺平胜利道路的无用功！小界方松中佐举起他的战刀猛的劈向了山路边的一块巨石，刀身细长的日本刀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力，从中间断了开来，小界方松中佐看着握在手中的半截刀身，眼中一阵黯然......


    116联队这支日军生力军的到来一下将山上的539团推到了水深火热当中，如果539团还是凌晨开战之前的那个539团，那李玉和一点也不会觉得担心，可是现在的539团最多只剩下了三成的战力，面对着来势汹汹、齐装满员的一整个日军联队，李玉和心里面忽然没了底。


    到了玩命的时候了，在540团上来之前539团绝不能后退一步！李玉和自己也端起一挺捷克式轻机枪钻进了简易地堡，现在539团需要的是能战斗的士兵，他这个团长只能主动给自己降了职。


    重机枪、轻机枪、步枪、冲锋枪和手枪，539团官兵手里面的每一种武器按照他们的射程远近完成了出场，当手榴弹的爆炸声在李玉和的耳边响成一片的时候，他明白鬼子已经攻到了距离4营阵地40米的区域，1营和3营都已经陷入了肉搏战，看来4营很快也要开始陪小鬼子玩刀了。


    李玉和手中的捷克式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声，这是在告诉李玉和弹夹里面已经没有了子弹，负责给李玉和装弹的是他的小警卫员，这小家伙就趴在李玉和的侧后方，每回当李玉和的子弹快要打完的时候，一个填满子弹的弹夹就会递到他的面前，李玉和已经习惯了这样默契的配合，可是这一次直到李玉和的捷克式停了火警卫员的弹夹也没有递过来，看着在瞄具里面变得越来越多的鬼子兵，李玉和一把扯下机枪上的空弹夹然后丢向了他的警卫员，“弹夹......！!”他的声音里面充满的严厉！


    鲜血！从钢盔里面流淌出来的是鲜血！李玉和的嗓子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他感到了窒息的痛苦，小警卫员就那么安静的躺在地上，好象是睡着了一般，在他的脑袋旁边摆着几个空弹夹，小家伙的双手还保持着装填子弹的姿势，钢盔挡住了他的脸。


    头部中弹，小家伙是在一瞬间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吧！这样的死亡痛苦应该会少一些，李玉和用力的咬着他自己的嘴唇，他的团部终于只剩下了他最后一个人。


    “小家伙！你好好睡！我不会让鬼子来打搅你的!”


    李玉和冒着从头顶上飞过的子弹滚到了他的警卫员身边，他没有掀起小家伙的钢盔去看那张熟悉的面孔现在的模样，小家伙喜欢漂亮，他一定不愿意自己的团长看到他满脸血污的样子。


    “你装的弹夹，我帮你打光！小子，你就这么看着！看着.....”


    李玉和抓起地上的弹夹然后再次滚到了简易地堡里面，距离他最近的鬼子兵已经发现了这个地堡的存在，香瓜手雷从日军的腰间被摘下来，下面的动作就是一磕一丢，只要有一枚丢到了李玉和现在的位置上就能够把他掀起来，鬼子的手雷爆炸力很大，只有99军和中央军精锐装备的德制手雷能够超过它们。


    “哒哒哒......”李玉和用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插上了弹夹拉动了枪机，在鬼子兵丢出手雷之前，李玉和的机枪子弹先打烂了对方的脑袋！


    “一个...两个...三个......”


    李玉和在心里面默默的记着数，小家伙丢下了三个半弹夹，李玉和的第一个弹夹放倒了5个鬼子。


    再来！


    “哒哒哒......六个...七个...八.......”


    “轰！“两发枪榴弹先后击中了李玉和所在的建议地堡，本来就不太厚实的地堡顶部直接塌了下来，泥土和砖石再一次将李玉和埋了起来，大队的鬼子从李玉和的头顶踏了过去，涌进了4营的战壕。


    ***************************************************


    牛首山的背面，540团增援539团的行动开始没有多久之后便被日军发觉了，为了不让540团抢在116联队之前登上山顶，19师团的炮兵联队开始了疯狂的炮击，山背上的540团一下子陷入了硝烟当中。


    各种口径的炮弹在山道上炸开，飞舞的弹片和狂暴的冲击波带走了许多官兵的生命，更要命的是原本就很简易的山路遭到日军炮火的破坏之后变的十分难行，扛着重机枪和迫击炮的官兵们在坑坑洼洼之间跳跃前行着，同时还要留神随时会落下来的炮弹。


    就这样540团的动作变的慢了下来，当日军116联队冲上539团的阵地时，540团的大队人马还没有前进到半山腰的位置。


    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马上给山顶上的539团提供支援，如果等日军消灭了539团站稳了脚跟，那山顶上的鬼子就会居高临下用机枪扫射山路上540团，想要攻下一座山头，至少需要投入三倍于守军的兵力，139师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部队，丢掉牛首山，也就意味着这座江宁地区的制高点再也不会回到南京卫戍军的手中，南京卫戍军的江边走廊将至于日军的火力封锁之下，南京城内的部队从这里撤往芜湖的代价将会变得极其高昂！


    “咱们得学会随机应变，大部队一起冲上去显然是来不及了!2营长！命令你的营丢掉所有的重武器，多带冲锋枪和手枪，脱离大部队先行一步！不管怎么样也得把山顶给我守住！只要制高点在我们手里，大部队上去以后居高临下这么一冲！小鬼子就别想站住阵脚！快！你们跑步前进！不惜一切代价增援539团！”


    540团团长邵甘永被山顶上的喊杀声弄的心急火燎的牛首山海拔并不高，要不是小鬼子的炮兵捣乱，他的540团早就登上了山顶！事急马行田，既然539团已经和日军展开了肉搏，那重机枪和迫击炮也就使不上劲了，近战的利器是冲锋枪和手枪，要把小鬼子从山顶上赶下去只能靠火力，2营得到邵团长命令之后立刻开始超车，山道上的官兵火速给2营闪开了一条道路，装备冲锋枪和手枪的官兵和从他们身边飞奔而过的2营官兵快速的交换武器，540团一半以上的冲锋枪都集中到了2营手里面。


    日军的炮击封锁还在继续，2营长郑涛带着他的部下一路飞奔，不惜一切代价增援539团！邵团长的这道命令让2营官兵将他们的生死丢到了一旁，前面的兄弟倒下了，后面的人跟上来！在损失了差不多一个连之后，郑涛带着剩下的400多官兵如神兵天降出现在了539团4营的阵地上！


    “打！”


    上百只汤姆逊齐射的动静简直是惊天动地！装备三八式步枪的鬼子在这样的火力面前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郑涛的部队用子弹驱赶着攻入山顶阵地的日军，2营的官兵排成了一条散兵线，猛烈的扫射，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一寸一寸的收复了山顶上的阵地！


    在他们的身后，1营上来了！3营上来了！540团的主力部队终于穿过了硝烟和炮火，他们开始从山顶向山腰一路反推！116联队的鬼子兵在540团居高临下的冲击下没能坚持多久，他们的两名中队长先后被540团的官兵打成了马蜂窝，之后日军就像退潮的海水一样退了下去，为了保持山上的防御力量，540团团长邵甘永在攻击到山腰之后下令后撤，他们需要赶紧加固在日军的攻击中变成了一片废墟的防御阵地。


    李玉和被4营长蔡祖德又一次刨了出来，由于埋在他身上的泥土和砖石之间有不少的空隙，所以李玉和没有窒息而死，他只是被鬼子的枪榴弹炸伤了右臂。


    539团还没有来得及从山顶上撤下去，日军的炮兵又开始了大规模的炮击，蝗虫一样的鬼子兵在山脚下变换着队列，短短的几十分钟，18师团已经完成了他们的调整。


    牛首山，注定会成为一座巨大的坟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明城墙

    修改了一下，加一千字，不另收费......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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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8 明城墙


    光华门， 日军18旅团旅团部。


    井书宣时在电话里面迎来了一顿疾风骤雨，他在光华门的擅自用兵终于惹来了来自方面军司令部的斥责。


    松井石根之所以现在才冲着井书宣时发火主要是因为在华中方面军里面“激进派”军官一直在唱主角，要是当18旅团刚刚发起攻击的时候松井石根便立刻出面阻止，那下面的师团长们一定会越级向东京打他的小报告，天皇陛下本来就对华中方面军在南京战场上进展缓慢感到十分不满，如果在这样的特殊时期有一封举报松井石根的电报送到裕仁天皇面前，那华中方面军的司令官一定会换人。


    井书宣时也正是看到了松井石根的尴尬处境，所以他才大胆的违抗了松井石根的命令，这样的行为其实就是赌博，如果现在他井书宣时已经站在了光华门的城墙上，那松井石根司令官就会用夸奖的语气来勉励18旅团的战功了，只可惜，井书宣时到现在也没能突破明城墙。


    宋希濂就像是一块膏药死死的粘在了光华门，配合36师作战的两支南京卫戍军部队也都不是泛泛之辈，从21日攻到现在，井书宣时已经明白光靠他的18旅团是拿不下光华门的，就在他打算找手下的几个联队长商量对策的时候，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的电话打了进来。


    松井石根终于等到了发泄的机会!18旅团的拙劣表现让方面军里面的“激进派”也转变了他们的立场，把火在心里面憋了好几天的松井石根在电话里面对井书宣时是冷嘲热讽，井书宣时知道如果他现在还和松井石根搞对抗那就是死路一条，他一个劲的对着电话话筒点头哈腰，井书宣时旅团长希望他如此卑微的态度能够平息松井石根的怒火，将他擅自出击的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时候步兵第19联队联队长人见秀三大佐走进了井书宣时的旅团部，在22日白天的攻击中，人见秀三大佐的右臂被明城墙上射下来的一颗子弹击中，现在他的胳膊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


    见到自己的下属走过来，井书宣时的“表演”开始变得有些不太自然，虽然人见秀三大佐是当初支持18旅团攻击光华门的主要军官之一，但是井书宣时还是不希望让人见秀三大佐见到他此刻的狼狈样子。


    人见秀三大佐见到井书宣时挨训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20日师团部会议后井书宣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几天来18旅团在光华门久战不下，他们的旅团长就被迫变成了这幅模样。


    “旅团长阁下，辛苦你了！”


    人见秀三大佐朝着电话旁边的井书宣时来了这么一嗓子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井书宣时担心电话那头的松井石根听见，他赶紧捂住了话筒。


    “人见君！不要这样!命令是我下的，你们不过是执行者，是我低估了南京卫戍军的战斗力和决心，宋希濂是个厉害的角色，黄浩然这员强将手下果然没有弱兵！现在我能够理解114师团在溧水的惨败了，不是末松茂治轻敌，实在是黄浩然太厉害了！”


    电话那头的松井石根的听筒里面变得安静了起来，由于不是和井书宣时面对面，松井石根不知道18旅团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松井石根对着电话话筒大喊了起来，井书宣时示意人见秀三不要出声，然后松开了捂住话筒的手大声说到：


    “司令官阁下，光华门的南京卫戍军有了新的情况，我必须到最前线去！给您造成的麻烦我十分愧疚！18旅团及时战斗到最后一个人也一定会拿下光华门！请司令官相信18旅团的大和男儿之血！”


    说完之后井书宣时将电话交给了旅团部的参谋军官，松井石根的怒火看来是不会平息了，与其在这里继续挨骂，还不如先把光华门拿下来再说！


    “人见君！我们旅团的战斗人员损失已经接近了一半，据情报部门截获的南京卫戍军电报显示，在城墙上和我们交战的中国人至少有3个师！之前的情报除了大问题!我们需要援军！”


    井书宣时拉起人见秀三大佐之后迫不及待的说道，在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和松井石根通话时的可怜劲，他这个18旅团的旅团长一直都是个狠角色，胡弄完长官之后，井书宣时选择继续他的任性。


    人见秀三大佐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井书宣时的变脸功夫，不过他听明白了井书宣时话里面的意思，他的旅团长还没有死心，18旅团依然要向光华门发起新一轮的攻击。


    “吉佳师团长的态度如何？第6旅团一直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作战，如果吉佳师团长能够从第6旅团抽调一个联队来助战的话，南京卫戍军应该会放弃光华门，这几天我们的损失的确不小，不过南京卫戍军的损失更严重，现在是我们攻入南京城的最好机会，只要能说服师团长阁下，那就完全不会有什么问题！”


    人见秀三大佐说的话和井书宣时心里面的想法差不多，只是他现在没有把握让吉佳良辅师团长答应他的请求，第6旅团旅团长秋山义允少将一直是站在吉佳良辅师团长一边的，井书宣时攻击光华门的举动吉佳良辅师团长和秋山义允旅团长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示过支持，很难说吉佳良辅师团长现在心里面对18旅团有没有什么想法，井书宣时现在最担心他的求援会成为吉佳良辅师团长用第6旅团代替第18旅团的借口，光华门的南京卫戍军在18旅团的连日作战下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让秋山义允的第6旅团来攻城，那不是让秋山义允捡现成的吗？


    可如果不向师团部求援的话又能去找谁呢？松井石根司令官已经摆明了要让18旅团好看，如果他井书宣时不能拿下光华门攻入南京城，那华中方面军司令部一定会给18旅团小鞋穿。


    看着井书宣时紧锁的眉头，人见秀三大佐忍不住说出了他心中的怀疑：“怎么？师团长阁下不愿意支持我们18旅团？难道师团长阁下打算让第6旅团立功？”


    井书宣时重重的点了点头，现在连人见秀三大佐都看出了师团长心里面有其他的人选，井书宣时更加确定不能向师团部求援！得想别的办法！


    “要不......和第3师团还有第16师团联系一下？他们离的不远，钟山和雨花台都很难打，如果向他们求助，应该会有收获，只不过最先进入南京的功劳就得分给第3师团还有第16师团一份了.......”


    人见秀三大佐的新建议引起了井书宣时的兴趣，吃不下去的东西就是拿到手里也没有用，如果让第6旅团接替18旅团的位置，那最先进入南京的功劳就完全和18旅团没有关系，这样的话还不如便宜第3师团和第16师团，光华门是第9师团的攻击点，第3师团和第16师团派来的部队不会太多，到时候最大的功臣还是18旅团，至少也能占到一半！


    在50%和0之间做出选择那是再容易不过了，二十分钟之后，带着井书宣时手书的两名信使先后离去，人见秀三大佐的判断果然没错。在各自方向上暂时还没有取得实质性突破的第3师团和第16师团都表示愿意和18旅团进行合作，和信使一起返回的还有整整四个步兵大队，第3师团和第16师团各派出了两个大队。


    得到了兵力补充的井书宣时又一次向光华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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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炮击！又是炮击！


    宋希濂的精神这几天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谢文东的独立47旅在24凌晨撤离了光华门，接近八成的伤亡率已经让谢文东的部队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路过99师的防区时，谢文东将他手底下还能战斗的几百名士兵交给了沈老二，他自己率领三个连带着36师、特务团和独立47旅的近三千名伤病员出了水西门向芜湖撤退，这是黄浩然亲自给谢文东下的命令。


    经过光华门80多个小时的战斗，宋希濂的36师已经锐减到1500人左右，现在城墙上的官兵几乎都是99军特务团何大如的部下，他的八千人枪还剩下六成左右，也就是说在三天多的时间里面，南京卫戍军在光华门牺牲了超过4000人。


    转运到后方的尸体在登记造册过后在江边集中火化，黄浩然没有足够的兵力去安葬这些殉国的勇士们，他只能采取合葬骨灰的方式将这些并肩和日军拼杀的官兵们埋在了一起，汪焕之从浦口的一户地主家中抄来了一面石碑，黄浩然让部队里面的工匠在上面刻上了“抗战英雄纪念碑”几个字立在了江边，为了不让鬼子破坏这些抗战将士的陵寝，纪念碑被故意安放在远离骨灰埋藏地的地方，黄浩然命令司令部的参谋前去拍照和设立标记，等赶走了小日本，他还要给这些将士们建造陵园。


    宋希濂将36师剩下来的官兵压缩成了一个团，这样指挥起来更方便，城墙上的山炮在日军的火力报复下保存了三门，武汉运来的军事物资里面有相当数量的山炮炮弹，黄浩然将剩下的几门山炮全部集中到了明故宫剪了一个炮兵阵地，从这里射出的炮弹可以同时支援中山门和光华门的战场，南京卫戍军终于迎回了久违的炮兵。


    日军工兵已经完全填平了光华门外的护城河，鬼子的战车和装甲车一辆接一辆的开到了明城墙下，日军步兵用这些铁王八作掩护重新编组，大量的云梯被赶制了出来，无法冲开城门的鬼子踩着云梯往城墙上爬。


    何大如把他的团部直接设在了明城墙上，连续作战的弹药消耗在武汉的运输船到达之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面对城墙下密密麻麻的日军，手榴弹和汽油弹成了最趁手的武器，哪怕是一个孩子只要学会拉掉导火索也能给日军造成极大的伤害，特务团的官兵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取过一把手榴弹然后拉掉导火索超城墙下面“撒”下去，这种近乎小孩子淘气的战术让鬼子头痛不已，日本战车可以为步兵阻挡子弹，但是他们拿这些爆炸物没有任何的办法，弹片在战车钢板上反弹出去造成的杀伤面积更大，在多个日军小队遭到灭顶之灾之后，井书宣时下令城墙下的日军士兵之间必须保持一定的距离，可是这样新的问题又出现了，云梯本来就是一种需要团体配合的攻城器械，三两个日军士兵根本无法控制住巨大的云梯，再加上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不停的用叉子去推鬼子的云梯，所以不时有鬼子兵在半空中上演空中飞人的戏码，从十多米的地方掉下来，即使不死也是残废，这样的场面直到日军集中迫击炮和步兵炮压制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之后才稍微改善了一些。


    第3师团和第16师团的4个步兵大队在给18旅团提供了足够兵力的同时还带了新的战术，第3师团的足立大队长建议使用炸药炸倒一段明城墙，井书宣时立刻采纳了这个方法。


    突然出现在护城河上的两辆日本军用卡车让何大如感觉到了危险，他赶紧命令迫击炮和重机枪集中火力围剿这两辆军用卡车，其城墙上倾泻而下的强大火力之下，跑在前面的日本军用卡车发生了巨大的爆炸，1000公斤的炸药爆炸起来威力十分惊人，何大如甚至感到他脚下的明城墙在晃动，有些士兵在爆炸的冲击波下站立不稳摔倒在地，许多人暂时失去了听觉，在距离爆炸中心往外四、五米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大坑，鬼子的卡车被炸成了碎片，后面的那辆卡车也受到了波及，驾驶室被炸成了麻花，由于和前面的军用卡车距离比较远，所以后车厢里面的炸药没有发生殉爆。


    “给我打后面的那辆卡车！炸死旁边的小鬼子！”


    何大如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鬼子想要来炸城墙干脆来个先下手为强！他命令城墙上的守军集中火力围剿已经不能开动的第二辆日军卡车，在明白了南京卫戍军的打算之后，卡车后面的日军立刻开始四散逃命，刚才第一辆卡车已经给他们做了示范，十多米的地方都没有剩下一个活人，现在又面临着一次同等规模的爆炸，小鬼子们只恨他们的爹娘少给他们生了两条腿！


    跑得快的能活命，跑的慢的只能去靖国神社了，两颗82毫米迫击炮弹先后命中了卡车车厢，日军堆放在车厢里面的炸药终于发了怒，卡车的后轱辘飞到了和明城墙差不多的高度然后重重落下，要是那个小鬼子被这大家伙砸着了那可真是够呛！


    何大如的耳朵里面响的就像是在跑火车，看来一时半会这听力是恢复不了了，经过这两次大爆炸，日军的攻击停顿了下来，何大如趁机抽根烟休息一下，他现在已经完全沉醉在和日军作战的快乐当中了，当初在江边背叛第1军的决定是作对了，要是他何大如跟着李铁军过了江现在怕是会被老百姓戳着脊梁骨骂软骨头，跟着99军有肉吃，南京卫戍军里面流传的这句话虽然有些俗，但是还真有道理。


    这几天倒在光华门前的小鬼子少说也有两三千，分到特务团头上怎么也得有个千儿八百的，就凭这战绩，日后没准能弄个军长干干，何大如想着想着出了神，一不小心被香烟烧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鬼子还是没有动静，应该是在憋着坏想什么坏主意吧......


    这样的平静一直持续了三十多分钟，东岸的鬼子又动了，这一次18旅团采取的是老战术，战车掩护着步兵冲锋，炮火压制城墙上的守军火力，这样的打法何大如还真不憷，现在可不是冷兵器时代了，鬼子要像在轻重机枪的交叉火力下用云梯爬到明城墙上来和登天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弹药充足，手榴弹管够，除非是人死绝了，何大如有信心让鬼子有来无回！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鬼子攻，何大如守，飞蝗一样的子弹在天空中交织着，有日军射上来的，也有南京卫戍军射下去的，这些在军火工厂里面制造出来的小东西每分钟都从光华门带走大量的生命，一命呜呼的人还算幸运，比他们更倒霉的是那些受了重伤却没有死的，99军设在鼓楼国家安全区里面的医院早就已经在超负荷运转，即使有大量的平民是普通医务人员帮忙，黄浩然为一个军准备的医疗力量根本就不可能满足南京卫戍军数万伤员的需要，这也是他让谢文东带着伤员去芜湖的原因。


    医生、药品甚至病房都极度缺乏，从火线运下来的伤员甚至在放在露天的院子里面，南京十二月的天气就是一个健康的人在室外冻上几个小时都够呛，这些流着血的将士们有很多就是在严寒之中闭上了眼睛。


    即使是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南京卫戍军的伤员们也没有一丝的怨言，对于他们这些当兵的来说，能够被抬到医院再死去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至少，他们的尸体有了一个停放的地方，在淞沪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抗日将士的尸体就躺在路边让畜生们撕咬，中日双方在上海打了三个月，那些流浪的野狗都明显肥了一圈！


    在南京，至少他们不用曝尸街头，这些为国家流尽了热血的将士们，就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


    黄将军没有骗咱们，死了...真的有地方埋！(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蝼蚁

    明天鬼子进城，更新一万字，今天只有三千，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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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09 蝼蚁


    光华门外日军卡车发生的巨大爆炸将宋希濂引到了明城墙上面，宋希濂在作战的官兵当中费了很大功夫才找到99军新成立的特务团团长何大如，他没想到何大如的听力在刚才的爆炸中受到了伤害，两个人之间的交流遇到了麻烦。


    在一通比手划脚之后宋希濂终于想起了“笔谈”的方法，在枪弹横飞的城墙上面宋希濂和何大如来回传递着纸笔，几分钟之后，宋希濂终于弄明白了日军刚才在城墙外面干了些什么。


    小鬼子终于想出了一招毒计，日军如果继续用炸药对明城墙实施爆破，宋希濂还真是没法什么好的应对办法，刚才的那次攻击其实日军已经接近成功了，要不是何大如的奇怪预感和城墙上守军的迫击炮十分幸运的击中了日军的卡车，没准现在宋希濂和何大如就只能站在一堆城墙砖的瓦砾里面见面了，宋希濂现在甚至有些庆幸鬼子没有继续使用炸药卡车突击的打法，也许是日军的炸药不够了吧.......不管这么样这对光华门的守军来说是一间好事情。


    “命令部队留意日军的动作，尽量不要让鬼子靠到城墙底下，多丢一些手榴弹下去，把躲在射击死角里面的鬼子逼出来！这些鬼东西，还是看到了他们在干什么我心里面才踏实！”


    何大如现在的状态很显然已经不再适合作为光华门守军的指挥官，宋希濂直接接过了何大如的指挥权，鬼子的攻击又有了抬头的趋势，宋希濂不能让何大如继续用“笔谈”的方法去指挥城墙上的守军。


    这可是会耽误事情的！


    何大如能理解宋希濂的做法，他欣然让出了他的指挥权，既然现在是无官一身轻，何大如终于可以去摆弄他最中意的重机枪了。


    虽然何大如在第1军一直是个文职军官，在军校步兵科的时候，何大如就对重机枪这种高射速的杀人武器着了迷，后来到了部队，何大如始终在参谋军官的位置上升迁着，腰里面别着的永远是小手枪，不过他对马克沁的钟爱却一直没有改变过。


    终于有了过瘾的机会，何大如当然不会放过！他让人搬了两箱子弹过来，然后坐在射击位置上开始检查他的重机枪。


    原来的机枪手直接被他降职当了副射手，副射手成了弹药手，弹药手降无可降，只能去摆弄手榴弹，何大如的重机枪小组在磨合了片刻之后开始了他们的战斗，鬼子自从尝到了光华门守军的凶猛火力之后一直把攻击的队列排得非常的松散，何大如的马克沁几乎捞不到什么打连发的机会，用重机枪打短点射总是有些不得劲，何大如这次难道有请自上阵的机会，这小鬼子还真不给面子啊。


    宋希濂针对鬼子的变化安排了新的打法，窝在城墙脚下的鬼子很快遭了秧，从他们头顶的城墙上像冰雹一般落下了大量的手榴弹，直炸的这些日军东躲西藏，不要说架设云梯了，现在就是在城墙脚下站上一会都变成了非常困难的事情。


    对竖起来的云梯和城墙下面的日军战车宋希濂使用了燃烧瓶，被装上了各种易燃液体的玻璃瓶瓶口被塞上了棉纱，点燃以后砸在鬼子的云梯或者战车上立刻便开始了燃烧，铁质的鬼子战车还好上一些，木制的云梯最怕的就是火烧，眼看着工兵赶制出来的云梯一架接一架的起火，井书宣时旅团长只能不停的催促炮兵进行炮火压制，在明城墙附近的区域中日双方同时投下了不少的爆炸物，硝烟彻底的笼罩了城门附近的一段城墙，火辣辣的空气被人吸到肺里面之后立刻造成了剧烈的咳嗽，宋希濂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他的眼睛在流泪，他的喉咙在燃烧，空气中的火药味实在是太浓了，浓的让人无法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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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田进一是日军上海派遣军第3师团工兵第3联队的一名列兵，他此刻正跟在他的小队长后藤中尉屁股后面通过光华门外的护城河，两辆豆战车在后藤小队的前方充当他们的挡箭牌，战车开的速度很慢，城墙上中国军队的枪弹打在战车的甲板上叮当作响，太田进一这一路上始终猫着腰，他的手里面端着一把装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许久没有接触到枪械的太田进一感觉有些不太习惯，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少将并不是因为缺乏兵力而让他们这些工兵来充当步兵，在太田进一身上臃肿的冬季军装下面隐藏的是一个十公斤炸药包。


    使用卡车运送成吨的炸药过河去爆破明城墙动静实在太大，再加上城墙上的中国军队现在已经有了戒备更加不容易得手，于是工兵第3联队联队长中岛三栖夫大佐决定改用分批运送炸药过河的方式来实施爆破明城墙的计划，井书宣时旅团长采纳了中岛三栖夫大佐的新建议，太田所在的这个小队是运送炸药的第二批部队。


    身上绑着炸药被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枪弹击中很可能会引发一场大爆炸，十公斤的站要足以让一具血肉之躯炸的支离破碎，太田不希望自己的结局变成这样，所以他的动作非常的谨慎，后藤小队里面的日本工兵们之间都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谁也不想和几十个随时会爆炸的“人弹”为伍，要不是必须借助战车的掩护才能过河，后藤小队的士兵们没准能分散成了一张大网，南京卫戍军密集的子弹将他们逼在了一起，只要离开战车的装甲，也许你很难活过下一秒钟。


    命运之神似乎也对后藤小队十分的眷顾，虽然不时有日军士兵中弹倒下，但是无一例外这些人身上的炸药都没有被引爆，跟在战车的后面，太田进一终于踏上了护城河西岸的土地。


    “迫击炮！”


    高声呼叫的是人是小队长后藤中尉，硝烟密布的天空中，两颗呼啸而至的迫击炮炮弹撕开烟幕落在了战车后面的日军工兵小队中间，发生爆炸的地方离太田进一所站立的位置不太远，当听到第一声爆炸之后太田进一马上打了一个激灵，然后他抱着步枪滚到了前方豆战车的后侧装甲板下面，豆战车排气管喷出来的油烟瞬间将太田进一的脸变成了木炭，黑黑的面庞上两颗眼球的眼白部分非常的抢眼，如果太田进一现在有一面镜子他看到自己的模样一定会忍不住大笑起来。


    过了护城河离明城墙就只有几十米的距离，豆战车低矮的身材已经不能继续给后藤小队的工兵们提供庇佑，现在只有撒开腿快跑，城墙下的死角才是唯一完全的地方，刚才在爆炸中卧倒的小队长后藤中尉第一个从地上爬起来飞奔，他的小队紧跟在他的后面。


    太田进一没有管他的三八式步枪，这最后几十米的路程完全处于中国军队的枪林弹雨之中，太田进一不希望带上任何的累赘，如果不是不可以的话，他连发给他的炸药包都不想带。


    后藤小队的全力冲刺给了何大如一个相对密集的目标，四五十个日本人从两辆豆战车的后面突然跳出来狂奔，何大如第一时间将他的马克沁枪口调转了过去，“哒哒哒哒......”金黄的子弹壳被退弹器不断的抛落到地面上，重机枪的火力和射速在这个时刻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真他妈的过瘾啊！”


    何大如在忍不住大声叫喊了起来，看着出现在马克沁瞄具里面的鬼子兵一个个抽风似的扭动着，何大如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


    太田进一跑了两步赶紧趴在了地上，因为他看见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接连倒下了三名日本工兵，很明显中国人的机枪手已经盯上了他们，继续跑动只会吸引来更多的子弹，太田进一选择了保存自己。


    即使自己冲到城墙下面又怎么样？中国人仿佛有丢不完的手榴弹，虽然中国军队使用的这种木柄手榴弹不管是从外观还是爆炸力上都完全不能和日军装备的手雷相提并论，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第一波带着炸药包冲到城墙下的工兵结局有多么悲惨？太田进一不认为他的小队会得到什么特殊待遇。


    后藤中尉现在应该已经尝到了中国人的手榴弹雨的威力了吧？前方传来的密集爆炸声证实了太田进一的推断，他的同伴现在比他的处境更加危险，现在在光华门就没有一块安全的地方！


    中国人已经打疯了，日军的指挥官们也打疯了，像太田进一这样的小人物不想建立什么不世功勋，他只想要能够活到战后！


    如果有离开中国战场的机会，太田进一再也不想回来了！


    “八嘎！你在这里做什么！起来！前进！”


    一支穿着军靴的大脚踹在了太田进一的屁股上，他回过头看见了一位气势汹汹的日军大尉，18旅团也派出了他们的工兵部队，在井书宣时旅团长的眼里，工兵在运送炸药图中的牺牲完全是可以接受的，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有四百多公斤炸药送到了明城墙的地下，虽然携带这些炸药的日本士兵大部分已经变成了尸体。


    太田进一在踢了他一脚的日军大尉眼中看到了一只卑贱的蝼蚁，那是他自己在长官心目中的样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南京城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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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10 南京城破


    日军的这种偷偷摸摸的运输行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然后城墙下的鬼子开始了大举撤退，一吨多的炸药爆炸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日军18旅团只在燃烧的导火索旁边留下了十几个敢死队员和一辆豆战车，这些人压根就没有想过可以活着离开，豆战车里面的驾驶员一直没有关闭发动机，这是为了在导火索快要燃尽的时候可以驾驶豆战车离炸药堆放的地方尽可能远一些，至于战车里面的人能不能在爆炸中活命，只要再等上几分钟就知道了。


    鬼子工兵在明城墙的一段墙根下挖了个洞，所有的炸药都堆放在这口洞里面，长长的导火索已经被点燃，作为刚才趴在地上畏战不前的惩罚，太田进一“幸运”的加入了守卫炸药的敢死队。


    头顶上扎着的白布带几乎没有御寒的功能，太田进一不太明白为什么留守的军官会要求他们脱掉头顶上的钢盔，先不说安全问题，至少塞了毛巾的钢盔会让太田进一觉得暖和一些。


    日军的突然后撤让宋希濂和何大如感到非常的意外，虽然日军的攻城进展的不太顺利，但是也没有必要全线撤军啊，这不等于放弃了之前几天取得的全部战果吗？让部队休整以后再经历一遍枪林弹雨？日军的指挥官要是愚蠢到了这样的程度，那宋希濂可要为他几乎伤亡殆尽的36师官兵感到不值了。


    能想到用满载炸药的卡车来偷袭城墙的家伙不可能是笨蛋，虽然打到现在宋希濂还不知道他面对的是哪个日军指挥官，不过从交手的过程不难看出，光华门外的这个倭寇头子也是一员悍将。


    战场上的短暂平静让宋希濂内心焦虑不已，他把这个最新情况上报了城防司令部，黄浩然在收到宋希濂的电报之后陷入了沉思。


    日军的突然后撤肯定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在这一判断上黄浩然和宋希濂保持了一致，城南的范介和鬼子第10军打得很苦，虽然王山奎有过电报来抱怨范介始终没有投入教导总队的主力，但黄浩然相信范介一定有他的理由。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黄浩然能把摇摇欲坠的光华门交给宋希濂放手去打，对于自己起家时就结实的范介，他有什么不放心的理由呢？


    为了照顾王山奎的情绪，黄浩然给139师去了慰问电，也算是给王山奎一些安慰。


    芜湖的川军23军团和101师团一直在玩着过家家的游戏，23军团几乎每天都会将防线后退上几百米，而101师团也不着急，似乎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对每天几百米的收获非常的满足，要不是日本空军几乎全天候的轰炸芜湖城，黄浩然真怀疑鬼子是不是瞧不上芜湖。


    如果不是第6师团和18师团向长江岸边疯狂攻击的话，黄浩然一直担心的退路问题就能如此意外的得到解决，现在想想101师团在芜湖的小步前进，很有可能是松井石根的诡计，这么做就是为了麻痹他，让黄浩然觉得南京城的退路还在南京卫戍军的手里。


    这回黄浩然倒是冤枉了松井石根，松井石根原本指望101师团能够拿下芜湖堵住黄浩然的退路，但是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却认为只靠他的一个师团不可能挡住从南京撤向芜湖的十几万中国军队，再加上川军23军团得到黄浩然的加强之后表现出了和日军情报部门反应的完全不同的战斗力，伊东政喜更加坚持了他的判断，玩起了应付差事的把戏，松井石根对101师团的愤怒一点也不亚于他对18旅团的愤怒，要不是谷寿夫的第6师团和中岛贞雄的第18师团在南京卫戍军的江边通道上取得了强势的进展，恐怕松井石根已经跑到芜湖去督战了。


    黄浩然一直觉得抗战初期的日军是非常强大的，他没有想到在37年的日军将领之间也有和武汉政府高层官员一样的相互制肘。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虽然日本人是畜生，但毕竟是人型的动物......


    黄浩然最后选择继续相信宋希濂，他的回电非常的简单：“提高警惕，多加小心！”


    站在明城墙上的宋希濂看完了这封只有八个字的回电手腕微微颤动着，他已经感到了这八个字里面包含着的信任，就为了这份信任，他把36师丢在光华门也值了！


    宋希濂命令99军特务团和36师的营连长们组织流动观察哨在城墙上到处巡逻，城墙脚看不见的地方就丢几颗手榴弹下去，多搞些声响出来也许这大鱼就会冒出来。


    就在宋希濂发出命令的时候，城墙下的日军敢死队内部出现了一阵混乱......


    眼看着导火索剩下来的部分越来越短，城墙上的中国人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行动，要是这种情况能够再保持两分钟，那么他们所有的人都有机会远离爆炸点，当这些鬼子兵发现他们还有活下来的可能之后，豆战车里面的战兵和看守炸药的日军敢死队心里面都开始活泛开了。


    步兵就算是跑断了腿也不可能跑的过战车，在逃命的时候，豆战车的速度优势立刻就体现了出来，呆在豆战车里面的战车兵存活下来的希望比血肉之躯的步兵高了不知道多少倍，这样的区别待遇让留守步兵的指挥官斎藤中尉感到了不公平！


    他要和战车的指挥官川崎中尉好好的理论一下！


    城墙上时不时还有子弹和手榴弹落下，虽然川崎中尉的豆战车伪装成了被击毁的模样，但有些中国士兵就是喜欢射击日军的战车来发泄，斎藤中尉只能匍匐着爬到了豆战车的旁边，他混在地上的日军尸堆里面用一把刺刀的刀柄敲击着豆战车的车身，过了好一会，战车指挥官川崎中尉才拉开了一扇很小的观察窗，他直接给了斎藤中尉这么一句：


    “斎藤中尉！你这是在做什么？要是暴露了战车的存在，引来了支那人的炮弹怎么办？”


    贪生怕死的家伙！只想着他的战车！难道步兵就不是人了吗？斎藤中尉现在完全相信当炸药的导火索燃烧到最后一截时川崎中尉一定会驾着他的豆战车逃之夭夭！


    不能就让这些战车兵如此轻易的逃走！


    “川崎中尉！中国人到现在还没有发觉我们的行动，再过一会这爆炸就无法挽回了！帝国的勇士不应该被浪费在这里，我希望我的步兵可以搭乘你的战车离开！”


    斎藤中尉直接了当的说出了他的期望，导火索燃烧的速度很快，现在是时间每一分一秒都无比的珍贵！


    “不行！”


    冷酷的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斎藤中尉被战车指挥官川崎中尉无情的拒绝了！甚至连理由都没有！


    “太过分了吧！川崎中尉！都是帝国的军人！为什么要厚此薄彼？”


    斎藤中尉厉声质问道，川崎中尉却显得有些不耐烦，他想关上战车的观察孔。


    不能让川崎中尉得逞，这辆豆战车是步兵们能活下来的最后希望！斎藤中尉迅速从地上跳了起来，把他的手枪塞进了豆战车的观察窗，川崎中尉推动的铁板被卡住了，观察窗没能合上。


    “你这是干什么！”见到黑洞洞的枪口，川崎中尉变的慌乱了起来，他更担心的是斎藤中尉的举动有没有惊动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如果中国人发现了他们的炸墙行动一定会派部队下来阻止，到时候川崎中尉的豆战车就只能留下来和步兵一起守卫城墙脚下的那些炸药，这样他也就没有了活命的可能！


    逃跑？旅团长井书宣时已经在光华门押上了他的军旅生涯，连第3师团和第16师团的部队都被井书宣时偷偷的调来参战，可以说如果今天拿不下光华门，井书宣时甚至有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一名擅自逃跑的战车指挥官送到井书宣时的面前，那这名军官的下场，一定是惨不忍睹！


    所以从斎藤中尉把枪塞到战车观察窗的第一秒开始，川崎中尉已经开始思考该怎么把斎藤中尉胡弄过去，日本制造的战车身材十分的袖珍，要是真的让外面的步兵都爬到装甲上面，战车连能不能发动都很危险，如此专业的理由即使说出来也不会起到丝毫的作用，这样的话只会让已经非常愤怒的斎藤中尉立刻开枪，怎样才能稳住斎藤中尉，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还有，就是不能惊动城墙上的中国人......


    “带还是不带？我只要你一个答案！”


    现在轮到斎藤中尉语气冰冷了，这样的问题其实有些没有必要，一个人面对着枪口还能有什么样的回答呢？除非那个人不怕死，不过川崎中尉显然不是一个不怕死的人。


    “好吧！好吧！斎藤中尉！我明白了！但是你也看到了，我的战车很小！不可能带走所有的人！五个！不不不.....十个！这个数字是极限！你的人总不能挂在履带上面吧？”


    川崎中尉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一条毒计，他的这个答复是要让护卫炸药的步兵自己起内讧！逃命的名额只有这么多，想走的话，先解决掉你的竞争对手！


    五个人的搭载量其实已经是豆战车的极限了，川崎中尉临时改口称可以带走十个人，一是为了表示他合作的诚意，二是为了给留守的日军步兵制造致命的分裂。


    守在炸药边的步兵有近二十人，如果只有五个人能够离开，那么会形成不对等的局面，川崎中尉故意说可以带走十个，实际上就等于将步兵的这十几个人分成了两个对立的小组，而且双方的实力旗鼓相当。


    你们就自相残杀吧！只要别惊动城墙上的中国人！如果到最后一个也没有剩下那就再好不过了，豆战车搭载了步兵速度就会减慢，川崎中尉的心里面实际上不想带走任何一个步兵。


    斎藤中尉让他的两个部下接管了他的手枪，川崎中尉为了表示他的“诚意”将观察窗完全推开，斎藤中尉手下的步兵一直就很看不上这些躲在战车里面的老爷，既然川崎中尉打开了观察窗，步兵们就很不客气的把腰间的香瓜手雷也挂在了战车打开的观察窗上。


    对于步兵的放肆表现，川崎中尉心里面恨的是咬牙切齿，不过在表面上他完全不敢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他用一种非常和气的语调询问着观察窗外两名日军士兵的家乡和名字，就好象对方完全没有在使用武器威胁他一样。


    斎藤中尉向守卫炸药的日军士兵转述了战车指挥官川崎中尉的话，只有一半的逃生机会，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要知道这么多炸药爆炸起来的威力是非常惊人的，搭载在豆战车上并不会得到装甲的保护，战车里面的战车兵能活下来不代表战车装甲上的步兵也能活下来。


    这是一份飘渺的希望......


    “还剩最后三分钟！”


    负责观察导火索燃烧进度的日本兵发出了告警，导火索已经燃烧到了最后的红色部分，大爆炸正在一步步的接近。


    “痛快一点！愿意留下的举手！现在不是谦让的时候！我会把你们的义务带给你们在日本的家人，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斎藤中尉的语速非常快，即使是豆战车，要离开爆炸的中心区域也需要一分多钟的时间，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居然有11个人举起了手，占了所有人的一半还多，斎藤中尉甚至没有时间分配剩下的几个名额，他走到两个选择留下的士兵面前拿走了他们军装上的扣子，这便算是这两个日本兵的遗物了。


    “动作要快!把东西交给要离开的人，完成了以后我们上车！没时间了！”


    川崎中尉几乎要疯了！居然还有人愿意主动留下来送死？他忘记了这些被派来守卫炸药的步兵本来就是一些敢死队员，而他的战车兵，是在上级的严厉命令下才留下来的，自然要怕死一些。


    “快快！还磨蹭什么！赶紧上战车！”


    川崎中尉使出了他的最后一招，在他的催促下，守在观察窗边的两名步兵忘记了他们的职责，手枪和手雷被取了下来，他们还需要往豆战车上面爬，没有多余的手来威胁川崎中尉了。


    “斎藤中尉!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川崎中尉笑的让人觉得有些讨厌，斎藤中尉一边跑一边低头往他的军装口袋里面塞留守士兵交给他的遗物，听到了有人发问，他下意识的回答：“两分钟！还要我说多少次？”


    当斎藤中尉抬头看见了川崎中尉从即将关闭的观察窗缝隙里面露出的冷笑，他的心里面顿时猛的一紧！


    要出事！


    斎藤中尉的狂奔依然没有能改变他无法登上豆战车的命运，川崎中尉走的很急，已经爬上了豆战车的三名日本兵被急速启动的战车丢了两个下来，负责守卫炸药的步兵居然只走掉了一个人！


    川崎中尉这个混蛋!他一直再等待这个机会！


    城墙下突然发出轰鸣的战车马上引来了南京卫戍军的重机枪，斎藤中尉一抬头便看见了几个尾部冒着黑烟的手榴弹正在往下落！南京卫戍军已经发现了他们！距离爆炸发生的时间还有1分多钟，一切都来不及了！


    “八嘎！想溜？没那么容易！”


    斎藤中尉从腰间摘下一颗香瓜手雷拔掉保险然后在地上的一顶钢盔上猛敲了一下然后丢了出去，这颗手雷在川崎中尉的战车屁股后面炸开来，爆炸的火光就像是路灯，将整辆豆战车照了个通通透透！


    飞蝗般的机枪子弹瞬间泼向了川崎中尉的豆战车，中国人的炮手应该已经开始瞄准了吧？


    这是斎藤中尉最后的问题，一颗在他脚边爆炸的中国制木柄手榴弹结果了他的姓名，在他的身后，残存的敢死队员们在弹雨中来回奔跑着，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也会被击中......


    敢死队的步兵里面唯一一位登上豆战车的人就是第3师团的工兵太田进一，当斎藤中尉让愿意留下的人自己举手时，太田进一差一点就举起了他的手，太田进一觉得敢死队里面只有他一个人来自第3师团，自己一定会被留下来陪葬，语气在别人的逼迫下选择妥协，还不如一开始就摆出大无畏的架势，至少还能让日本国内的家人为他感到骄傲。


    太田进一举手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当他硬着头皮把手从裤袋里面抽出来的时候，斎藤中尉已经宣布了分配结束。


    狂喜的太田进一接过旁边的一名老兵递给他的照片之后便飞奔到了豆战车前面爬了上去，由于他刚好占据了战车炮塔后面一块比较平坦的钢板，所以在战车突然启动的时候太田进一没有掉下去，他成了敢死队步兵唯一成功离开的人。


    就在太田进一感到无比庆幸的时候，战车里面的川崎中尉开始惦记上了战车装甲上面的那个太田进一。


    要是让上级指挥官知道了川崎中尉丢弃敢死队独自逃命的事实，他川崎中尉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杀的，豆战车里面的战车兵和川崎中尉是一体的，出卖川崎中尉就等于出卖他们自己，可外面的那位敢死队残余却不一定会站在他们这一边。


    川崎中尉已经命令驾驶员多做些急转的动作了，这样做就是想要把装甲上面的那名步兵给摔下去，可是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抓住了战车上的什么部件，几番大动作还是不见有人从战车上面滚落，这可真让川崎中尉觉得窝火！


    中国人的机枪手就不能准一些吗？这么大一个活人居然也打不中？川崎中尉忍不住开始为他的敌人加油，要不是炸药就快要爆炸了，川崎中尉真想开着豆战车再到南京卫戍军的机枪弹雨里面去逛一圈！


    只能亲手解决掉这个大麻烦了！


    川崎中尉打开了战车的顶部舱盖。


    “你抓的是什么？牢靠吗？”


    川崎中尉将舱盖掀开了一条缝，然后找到了太田进一所在的位置，太田进一的脑袋在川崎中尉的面前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看来这小子也是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被摔下去。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呢？害得我还要亲自下手！


    川崎中尉看着太田进一的目光越来越冷，在装甲上拼命保持平衡的太田进一对危险的靠近没有一丝的察觉，他大声的喊道：


    “中尉!我不会掉下去的！外面到处都是子弹!你不用管我！”


    川崎中尉又笑了，这一回他笑的像一条毒蛇！单纯的小子!你不掉下去我才会担心啊！居然到现在还以为自己遇到了好人呢！


    “回去以后你会把刚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的长官吗？”


    川崎中尉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虽然不管太田进一给出什么样的回答川崎中尉都会选择继续下手，但是他还是想给自己找到一些借口。


    “是的！我会说的！”


    太田进一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他会告诉他的长官是川崎中尉救了他，可是情急之下，他选择了错误的词汇，太田进一觉得他是在表示感激的话在川崎中尉的耳朵里面就变了味，太田进一觉得这个小子是在威胁他！


    川崎中尉终于有了杀人的理由！


    “你靠过来一些！炮塔可以挡住你的身体，这样会安全一些！”


    太田进一晃动的幅度太大了，川崎中尉尝试瞄准了几次都没能开枪，于是他开始用语言诱导太田进一到适合他下手的地方来，太田进一没有怀疑川崎中尉的动机，他在装甲上艰难的移动着身体，太田进一却不知道他的脑袋已经慢慢的抵到了川崎中尉的枪口上！


    “轰！！！”


    川崎中尉扣动扳机却换回了一声极大的爆炸，川崎中尉的豆战车跳了几下，那是大地震动造成的结果。


    刚才还像冰雹一样落在豆战车装甲上的子弹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川崎中尉知道应该是埋在城墙下的炸药炸了，当豆战车停止了颤动之后，川崎中尉立刻打开了炮塔上的舱盖！


    砖石！木头！漫天飞舞的就像是下雨一样，被密封在城墙下面的炸药爆炸起来的威力超过了装在卡车上的同等分量的炸药，极大的硝烟笼罩了一段城墙，要等到硝烟散去，才能看到这次爆炸的效果。


    粘在战车上的太田进一也不见了踪迹，川崎中尉回忆起刚才的那一枪，他认为应该是直接击中了太田进一的头部，现在麻烦已除，城墙已炸，该回去领功了！


    川崎中尉高兴的钻回了豆战车里面，他和他的部下开始商量回去以后的说辞，“凯旋”的愉快让驾驶员将豆战车开成了小轿车，川崎中尉几乎找到了兜风的感觉......


    宋希濂是被一阵巨大的冲击波推倒在地的。


    日军的重磅炮弹以前也击中过明城墙，但那种冲击和现在的这次冲击比起来，连搔痒的算不上，刚才突然有一辆日本战车从城墙下的角落里面告诉撤离，当时宋希濂还想不出日本人这是在搞什么鬼，现在，他什么都明白了！


    鬼子不是放弃了炸城的计划，而是换了一种更不易被察觉的方法，现在宋希濂没时间去想他之前犯了什么错误，既然日本人实施了这次有组织的行动，那么现在鬼子的大部队应该马上就要上来了！


    宋希濂挣扎着站起来跑到城墙边上往护城河东岸望去，之间一片遮天蔽日的烟尘滚滚而来，不用问，那一定是日军的战车部队，宋希濂几乎现在就可以肯定，在这些战车的后面至少跟着一个大队的日本步兵！他们是冲着那段被炸塌的城墙来的！


    宋希濂立刻命令传令兵和司号员调光华门后面的部队到城墙的缺口处去堵截，他自己则带着城墙上的部队往缺口处赶。


    重机枪和迫击炮被抬起来就走。缺口处需要凶猛的火力来填补，宋希濂现在对重武器的需求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告诉明故宫的炮兵，朝着城墙断口前面的区域开炮！我们的部队赶过去需要时间！只能指望炮兵兄弟了！”


    何大如的听力在刚才的巨大爆炸声中奇迹般的恢复了，他又能听见之后第一道命令就是向炮兵求援，城东的防御都是针对日军从中山门还有光华门这些城门杀进来的，现在冷不丁让鬼子从城墙缺口杀了进来，所有的防御部署都需要调整，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炮兵，现在必须用炮弹为步兵赢得时间。


    鉴于炮弹的珍贵，明故宫炮兵阵地现在直属于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宋希濂和何大如的告急电报一前一后发了进来，黄浩然看完之后马上命令炮兵全力阻断日军的攻击路线，现在已经到了即将破城的时刻，所有能派上用场的部队都必须上阵，一旦进入了巷战阶段，炮兵的威力就会大大降低，还不如现在把好钢用在刀刃上！


    城墙断口附近的硝烟渐渐散去，倒塌的城墙砖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这些城墙砖上都刻有烧制的年代和工匠的名字，南京的城墙自从明代之后经过多次修缮，使用的城墙砖也不尽相同，这一次大爆炸将大量明代时期的城墙砖也炸了出来，而这些城墙砖所处的位置正是在明城墙的最深处！


    日军炸药制造出来的这块断口有二十多米的宽度，倒塌的城墙砖堆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山坡。这座小山坡还有这好几米的高度，这是南京卫戍军最后的地利。


    明故宫炮兵阵地的炮击很快便开始了，在两发试射弹之后，大量的75毫米山炮炮弹落了下来，，炮兵的目标主要是日军战车后面的步兵，战车是不能翻过城墙砖形成的小山的，鬼子要想取得更大的突破，只能依靠他们的步兵。


    日军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明白战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宋希濂的估计还是错了，井书宣时这一次一次性投入了三个步兵大队，在两公里左右宽度的战场上，日军投入了五十多们重炮和二十多辆战车，两千多名日军嗷嗷叫着开始全力扑城，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何大如和宋希濂感到光华门怕是要守不住了！


    “告急！光华门危在旦夕!望司令早做准备！.......”


    黄浩然将这封电报换了几个字之后发给了沈老二和武汉，南京保卫战终于到了最后的阶段。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里面的松井石根也在稍后收到了来自井书宣时的最新战报，南京的城墙终于倒下了，松井石根在松了一口气之后又跳起来连续发出了几道命令，必须让第6师团和18师团加紧攻击，还有芜湖的101师团，是时候给伊东政喜几鞭子了！


    不能让黄浩然从南京跑掉！这个危险的敌人必须消灭！松井石根拿起了电话，这一次他要的是第9师团的师团部，松井石根要和吉佳良辅中将谈一谈，井书宣时应该需要援军了......


    宋希濂还是没能靠到城墙断口旁边，日军显然料到了宋希濂会集中火力守卫这个明城墙上的大漏洞，十多门榴弹炮对城墙断口进行了覆盖射击，第一批冲到断口的部队全部藏身在了日军的炮火之中！


    鬼子这是要拼命啊！宋希濂和何大如赶紧安排断口左右两侧城墙山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调转枪口从侧面猛打，鬼子的冲锋队伍里面开始出现了大量的伤亡，当日军接近到城墙缺口的时候，鬼子的榴弹炮不得不停止了射击，宋希濂赶紧让等待了多时的机枪手扛着机枪往端口处冲，日军的动作也很快，双方的重机枪几乎是同时开火，不过在射速上，南京卫戍军的马克沁占了一定的便宜，再加上居高临下，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名鬼子很快就变成了一堆尸体。


    日军这回是势在必得！他们简直是引着城墙上倾泻而下的子弹往上爬，城墙砖叠在一起形成的小山很不好爬，只要城墙砖上的鬼子一脚踩空或者稍有迟疑，马上就会有子弹拿走他们的小命。


    见缺口处的火力十分密集，日军的步兵炮和迫击炮开始向前推进，这些小口径的炮弹虽然拿坚固的明城墙没有什么办法，但是射起城墙上的机枪手来却是威力十足，几分钟的功夫，城墙上的重机枪还有机枪手的损失就上了两位数，七八挺马克沁的哑火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补得上的，面对这么宽的口子，捷克式和冲锋枪明显照顾不过来，而且36师和特务团配备的冲锋枪还是射程非常有限的mp-18，这就更加显得捉襟见肘。


    何大如带着官兵们不断的往缺口处投掷大量的手榴弹和炸药包，日军兵力在缺口前比较密集的时候，一个炸药包甚至可以收割十几条日军的性命，可就是在这样的严密封锁之下，鬼子还是拼命的往前涌，为了让守军不能把火力集中在断口，日军在断口两边的城墙上架上了大量的云梯，逼得宋希濂不得不分散兵力去防守。


    双方在断口附近的较量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难以为继的光华门守军终于被日军爬过了缺口，小日本的太阳旗第一次出现在了明城墙的后方。


    紧急赶到断口后面的宪兵1团2营还有99军特务团一部用沙袋和一些杂物堆砌起了两道建议防线，从缺口处冲进来的鬼子往往还没有来得及庆幸冲出了城墙上守军的火力网就被防线后面的守军打成了马蜂窝。


    一开始的时候，从缺口处冒出来的鬼子的都是三两个一群，这些死里逃生的鬼子基本上已出现就被防线后面的守军抢着射杀，由于目标很少，防线后面的官兵还觉得打的不过瘾，可是渐渐的，冲过封锁线出现在守军面前的鬼子人数开始越来越多......


    当日军第二轮针对缺口两侧城墙的炮击过后，高高的明城墙砖堆上面开始出现了整建制的日军，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被架了起来，双方的火力强度开始逐渐接近，有跑的快的鬼子甚至窜到了守军第一道防线的前面才被击毙。


    这是城防即将瓦解的迹象之一......


    “军座！快撤吧！这城墙是守不住了！”补充旅长李钦若提着一只步枪从光华门城楼跑到了宋希濂的身边，守军的损失很大，如果继续打下去，36师就只能取消番号了。李钦若不希望36师这个“德械师”就这样消失在中央军的队列里面，他只能来劝他的军座，要知道宋希濂就是36师的主心骨，他要是不走，36师的官兵谁也不敢从城墙上下去！


    “咱们把这么多兄弟丢在了光华门！要是就这么走了！你我以后还怎么带兵！李旅长！组织敢死队！用集束手榴弹，跳到缺口的日军里面和他们同归于尽！老子就死在这明城墙上了！也算对得起委座！对的起他黄浩然！”


    宋希濂此刻有些心灰意冷，南京保卫战打了这么多天，终究还是到了要失败的这一天，虽然宋希濂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接连经历淞沪和南京的两场败仗，让宋希濂有种看不到光明的感觉！


    他现在已经有了把自己埋在南京的念头！


    李钦若急了！他担心的就是这个！部队打没了还没可以再练！宋希濂和36师在最高当局心目中是有份量的，可要是宋希濂真的死在了南京城，那新建立的36师可就和现在的这支“德械师”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李钦若不想让36师断了香火！


    “宋军长！司令部急电！司令让我们交替掩护经白下区撤往北极阁！立刻执行！”


    就在李钦若苦苦哀求宋希濂的时候，何大如拿着黄浩然发来的最新电报跑了过来，李钦若知道有了黄浩然的命令，宋希濂就算是保住了，36师也就保住了，当宋希濂接受了命令开始安排部队撤退的时候，李钦若抓着何大如的手激动的说道“


    “我们36师欠黄司令的！我们78军欠黄司令的！何团长！请转告黄司令！36师必当报答他的恩惠！”


    何大如沉声对李钦若说：“司令说过，只要是真心抗日的人，都是他的兄弟！连我何大如这样的人司令都能容纳，宋军长和司令那是在淞沪战场上就结下来的交情！还有什么说的！”


    宋希濂听见了何大如的话，但他却装作没有听见，他看了一眼城东城防司令部所在的地方，目光深邃......


    李钦若一个劲的唏嘘着，何大如看着宋希濂微微颤动的身体，笑了......


    黄浩然给何大如的电报其实有两份，何大如只是给宋希濂看齐其中的一封，另外一份电报，是让何大如找机会在宋希濂面前说出刚才的这番话来。


    司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过这只是何大如高兴的原因之一......


    在接到这封电报之前，何大如还是有些担心南京一战过后，黄浩然会把他踢出99军的队伍，毕竟他何大如是个有劣迹的人，现在用他也许只是黄浩然的权宜之计。


    不过这封电报却完全打消了何大如的担心！黄浩然既然能把如此隐秘的任务交给自己，也就是已经把何大如当成了自己人，黄浩然将给宋希濂的话其实也是说给何大如听的，“只要是真心抗日的人，都是黄浩然的兄弟！”宋希濂在淞沪和黄浩然并肩作战过，便成了黄浩然的朋友，他何大如也在南京为黄浩然卖了命！只要坚定的跟着99军走下去，难道还比不上宋希濂这个外人吗？


    黄浩然的几句话不但收买了宋希濂的人心，而且让何大如吃下了定心丸，要是让范介见到了黄浩然的如此手段，一定又会大呼小叫吧？


    12月25日凌晨，日军又炸开了另外一段明城墙，从两处断口处涌进南京城的鬼子逐渐达到了上千人的规模，南京光华门一带的城墙上的战斗烈度开始了下降，宋希濂的36师和何大如的特务团留下了少量断后部队开始向北极阁地区转进。


    沈老二的99师又一次站到了前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这只是开始......

    6.111 这只是开始......


    第36联队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喘着粗气爬上了缺口边的一段明城墙，要踩着一堆堆的城墙砖爬到这么高的地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跟在胁坂次郎大佐身后寸步不离的日本军官是藤间中佐，藤间中佐的大队成为了第一支冲进南京城的大日本皇军。这份荣誉绝对能够让藤间中佐肩膀上上的军衔发生一些很有趣的变化......


    藤间中佐现在的情绪非常好，完全可以用亢奋两个字来形容，虽然缺口处附近的明城墙上还有零星的战斗，但是这并没有妨碍36联队的日军来庆祝他们的伟大胜利。


    “板载！板载！霓虹板载！！”（万岁！万岁！大日本万岁！）


    日军官兵的呼喊甚至有一些癫狂！胁坂次郎大佐能够理解他的部下此刻的表现，大日本皇军在南京打得太苦了!今天已经是12月25日，华中方面军已经在南京作战二十多天，皇军付出了死伤近五万人的代价终于攻破南京的城防，眼看胜利在即，中国的首都即将落入日本的手中，36联队的日军需要宣泄他们被压抑了太久的情绪！


    “藤间君！你的名字将载入大日本的历史!我现在可以祝贺你了！”


    胁坂次郎大佐没有再称呼藤间为藤间中佐或者藤间大队长，这是因为他觉得藤间中佐获得晋升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在很有必要和藤间中佐这位可以预见到的日本军队明日之星多亲近一些，别看现在藤间中佐还是胁坂次郎大佐的部下，明天，或许他们就会平起平坐。即使藤间中佐成为了一名将军，也不是什么太让人意外的事情。


    中国人在南京有了黄浩然这位英雄，日本也需要一位，可以是藤间中佐，也可以是他胁坂次郎大佐，还可以是井书宣时旅团长，总之18旅团上上下下都会因为今夜的破城而获得光明的军旅前途，南京，对东京和天皇来说，有着太不一样的意义！


    太阳旗终于插在了这个古老的国家心脏！


    “大佐阁下！这都是您和井书宣时旅团长阁下的功劳！我藤间不过是18旅团的一个小卒子！陆相一定会让大佐阁下和井书宣时旅团长阁下成为陆军的英雄！藤间只要能够永远在两位的麾下效力就非常的满足了！小心您的脚下，这里到处都是杂物......”


    藤间中佐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胁坂次郎大佐的话有对自己示好的意思，作为第一个攻进南京城的日军大队长藤间中佐很清楚自己一定会得到晋升，但是这份天大的功劳绝不可能全部落在他一个人头上。


    战斗还在继续，这一秒的英雄下一秒很有可能便会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要是只顾着抢占功劳，那就会有人在你的背后打黑枪了......


    现在赶紧明智的让出一部分给自己的长官，这才是保存自己的最好选择。


    胁坂次郎大佐很满意藤间中佐的回答，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胁坂次郎大佐看向藤间中佐的目光里面流露出了欣赏。


    “不要忘记了...这份荣誉还属于师团长阁下和松井司令官，以及...一部分的友军，当然，主要是靠我们18旅团！没有井书宣时旅团长阁下的坚持，也许现在我们还在护城河东岸打转转呢!南京，中国人是不会主动送给大日本帝国的！”


    “当然！当然！我非常赞同大佐阁下的话，攻入南京是华中方面军全体的功劳，我们18旅团只是占据了一大半而已......”


    胁坂次郎大佐和藤间中佐几句话就将攻入南京城的功劳分配结束，按照他们的分法，18旅团之外的日军充其量也只能分些汤喝喝，就连出兵助战的第3师团和第16师团，现在也变成了胁坂次郎大佐和藤间中佐眼中的二等公民。


    过完河就拆桥，看来日本人也知道这句话啊......


    18旅团的高级军官们打起了他们的小算盘，下面的日军基层官兵就没有这么多的想法了，军部和陆军省不可能给18旅团的每一个人都升官，绝大多数的18旅团官兵最多也就是能拿到一枚奖章而已。


    菊地右卫门是京都人，在18旅团里面担任着军曹的位置，他手下的列兵们称呼他为菊地军曹，其实菊地右卫门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但是在战场上称呼他的全名菊地右卫门的确是有些拗口，为了缩短相互呼喊的时间，菊地右卫门接受了这个稍微短一些的称呼。


    菊地右卫门爬上这段城墙的时候可没有胁坂次郎大佐和藤间中佐这么从容，他第一看到的就是厮杀在一起的中日两国官兵，南京卫戍军和胁坂次郎大佐和藤间中佐以前见过的中国军队完全不一样，面对着人数上占尽了优势的日本兵，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死战不退，这些中国人的眼睛里面全部都是仇恨和怒火，如果不让这些人停止呼吸，18旅团就别想前进一步。


    菊地右卫门站稳了之后转身去拉他的士兵，在冲锋的路上，他的兵一死两伤，中队里面的一位中尉让菊地右卫门将伤兵留在原地等待医疗兵的到来，菊地右卫门不知道他的伤兵现在有没有得到很好的救治。中国人的重机枪一刻也没有停止，飞蝗般的子弹从没有倒塌的城墙上不断的飞出，有好些都是朝着他们刚才冲锋的道路方向去的。


    菊地右卫门只能祝他的伤兵好运。


    携带步枪的日军士兵动作没有菊地右卫门这个麻利，菊地右卫门在战场见到不少中国兵在使用一种连发的自动武器，现在这种短兵相接的环境，自动武器的优势非常明显，一个手持自动武器的中国兵能够放到四至五个端着刺刀的日本兵，这样的交换比实在让菊地右卫门有些无法接受。


    跟在菊地右卫门后面跑到明城墙下面的日本兵还有七个人，清一色都是使的三八大盖，按照日军的《步兵操典》，冲锋的时候必须给三八大盖装上刺刀并且退出子弹，但是菊地右卫门没有让他的部下这么干，高高的城墙砖堆已经够难爬的了，装上了刺刀的步枪只会增添这些士兵的麻烦，而且城墙上的中国人是不会主动退掉他们的子弹的，能开枪的话他们一定会开枪，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解决敌人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什么步兵操典...完蛋去吧！


    有了菊地右卫门的帮忙，两个日本兵很快就登上了明城墙，菊地右卫门让他们和自己一样去拉后面的同伴，其中一个人照着菊地右卫门的话去做了，而另一个却没有照办，他在自己的步枪上装上了刺刀之后朝中国士兵冲了过去，又是一个被军部洗了脑的狂热分子！菊地右卫门现在只希望这个兵没有把枪膛里面的子弹给退出来。


    菊地右卫门手下的最后一个士兵登上城墙的时候菊地右卫门听到了一声惨叫，他赶紧回过头去看城墙上发生了什么，结果透过日本兵之间的缝隙，菊地右卫门看到了他的部下被一位南京卫戍军的士兵抱着跳下了城墙，这么高的距离，想不死都难，菊地右卫门的兵，现在只剩下六个人了。


    发生在眼前的惨剧比菊地右卫门说一百遍警告都管用，他手下最后的六个人没有再做什么违抗命令的事情，菊地右卫门就他们走就走，让他们停就停，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越来越少，即使他们不动手18旅团也会取得最后的胜利，菊地右卫门想让剩下的人都能保住性命。


    一颗意外爆炸的手榴弹，让菊地右卫门需要保护的人数变成了4个，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面部被炸的稀烂，这颗突然飞到他们中间的手榴弹是一枚加大的巩县造，超过普通手榴弹一倍的装药让那个黑乎乎的爆炸部变得威力十足，菊地右卫门这是第三次遇到这样的家伙。


    还好投掷的位置比较偏，如果落在了队列的中间，或许现在菊地右卫门不再需要保护任何人了。


    “不想死的话就放慢你们的脚步！把子弹压上膛！对着没人的地方放空枪！否则督战的军官会注意到你们！叫喊起来！手上的动作可以加大！但是腿不要动！这是让你们活命的办法！”


    看到手下的士兵开始因为同伴的死亡而陷入了慌乱，菊地右卫门立刻将最后的四个人聚集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低声说出了上面这番话，从淞沪杀到南京，菊地右卫门带的兵已经换了两批，他不想再换第三批，菊地右卫门一定要保住最后的这四个人。


    “对！开枪！开枪！远距离的射击没有危险！打完了子弹之后立刻蹲下去装弹，自己掌握速度！”


    胡乱的射击，蹲下，缓慢的装弹，然后继续胡乱的射击，这样跟在别人后面慢慢的前进，不但没有造成人员的伤亡，而且也没有引起督战军官的注意，在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背后，另一处缺口的日军也在向这里攻击前进，菊地右卫门在选择登上那一侧的城墙时已经看准了情况，这段城墙是处于日军制造的两个缺口之间的那一段，上面的南京卫戍军不但人数不多，而且没有得到增援的机会。


    就这样继续下去吧，这样就不会死人了.....


    菊地右卫门在心里面不断的重复着两句话，城墙上到处都是武器和尸体，菊地右卫门一边前进一边打量着那些死去的人的面孔，和日本军人的尸体比起来，中国士兵的尸体明显块头要大一些，这是中国人在肉搏战时的天然优势，只是这些中国人大多数都不太会利用他们的优势。


    双方的尸体数量很接近，菊地右卫门在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旁边看到了那种短小的自动武器，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武器，城墙上的战斗才会让日军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菊地右卫门走过去捡起了那支自动武器，德国的mp-18中国版，也就是著名的花机关枪，菊地右卫门试了试开火，结果这支花机关枪的撞针发出了清脆的声音，强里面没有子弹，菊地右卫门觉得有些失望。


    “喂！你们几个找找看！中国机枪手的尸体应该就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弹夹！”


    菊地右卫门对冲锋枪的偏爱已经到了有些执着的地步，他想要带一支这样的武器去说服他的长官，日本陆军现在非常需要这种自动武器。


    这种简单的自动武器在近距离作战时的威力是显而易见的，连工业远远落后于日本的中国都能制造出冲锋枪，而皇军却始终没有装备任何一种型号的冲锋枪，不管在什么战场上，日本步兵手里面永远拿着“三八大盖”。以日本的工业实力来说，研制出一种适宜作战的冲锋枪并不是难事，为什么军部却不愿意这样做呢？


    这还要从19世纪末的日俄战争说起。当时俄军使用的是老式滑膛枪，有效射程只有300多米，而日军使用的是当时最先进的来复枪，有效射程达到800米以上。作战中，日军出现很多神枪手，给俄军造成了极大伤亡。此后，步枪就在日本陆军中占据了绝对主力的位置。此后，尽管也有人提出为部队装备冲锋枪的建议，但最终都遭到日本军部的否决。他们认为，百发百中的步枪要好于百发一中的冲锋枪，另外，冲锋枪的制造成本高、工艺复杂，打起仗来弹药消耗太大，这也是日军不选择装备冲锋枪的原因。


    节省，已经渗透进了大河民族的血液当中，很多时候，这是一种优秀的品德，但有的时候，这种固执的抠门会让日本失去很多的进步空间。


    时代已经变了！不能把思维停留在日俄战争时期，没有飞机大炮的南京卫戍军能够依靠这些自动武器给皇军带来大量的杀伤，那么如果拿着这种武器的是苏联人呢？那日本该怎么办？


    “嘿 ！你们找到了没有！快回答！”


    菊地右卫门找到了两个死去的中国冲锋枪手，可是他却没能找到一个有子弹的弹夹，其实这种现象不难理解，只要这些中国冲锋枪手的冲锋枪里面还有子弹，举着“三八大盖”的日军就根本近不了他们的身，打光了所有的子弹，是日军能够击杀这些中国人的最主要原因。


    想到了这些，菊地右卫门想要找到花机关枪弹夹的冲动就更加的强烈，他在尸体堆里面不停的找寻着，他的兵也在努力的帮忙。


    “菊地军曹！这里有一个！还是满的！”


    一个突厄的声音在菊地右卫门的右侧响了起来，他扭头望去，见到他手下的一名士兵举着一个黑色的弹夹冲着他高声叫嚷着，在这名士兵的脚边，躺着一具中国士兵的尸体，手里面还握着一支花机关枪，胸口的一片血肉模糊说明这个中国人是在炮击中死去的，难怪他身上还有没有用完的子弹！


    “太好了！快拿给我！”


    菊地右卫门冲着他的部下伸出了手，举着弹夹的日本兵高兴的朝着他的军曹跑去，他为自己能够替菊地军曹办成一件事情觉得十分的高兴，正是因为跟从了菊地军曹，他和他的三个同伴才能够活到现在。


    城墙上的日军尸体非常多，这些人应该没有跟到一位很好的军曹吧？要不然他们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迷惑和不甘呢？


    就在菊地右卫门将要接到弹夹的那一瞬间，躺在地上握着花机关枪的那具“尸体”忽然动了！这个中国士兵还没有死，菊地右卫门部下的翻动让这个中国人恢复了知觉！


    电光火石之间，那个中国士兵扣动了扳机，花机关枪里面剩下的子弹射了出来，枪口的跳动幅度很大，中国士兵应该也是到了最后的时刻！


    拿着弹夹的日本兵在菊地右卫门面前被击中了三枪，由于这个兵挡在了菊地右卫门的前面，所以菊地右卫门没有中弹，更倒霉的是一名站在菊地右卫门右侧的日军少尉，这名少尉是看到了菊地右卫门几个人的异常举动走过来打算训斥他们的，结果胸口被开了两个洞，一头栽到在了地上。


    旁边的几个日本兵赶紧举枪射击，一通乱枪将那名身负重伤的中国士兵躺下的地方打得尘土飞扬，菊地右卫门从死去的日本兵手上拔出弹夹装在了花机关枪上面冲了过去，结果他看到了那名中国士兵已经停止了呼吸，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菊地右卫门的推断，但是他坚持认为这个中国人在自己的部下朝他开枪之前已经死了，因为菊地右卫门不管怎么看都觉得地上的这个中国人在微笑，那是一种满足的微笑。


    菊地右卫门的兵，剩下了最后三个人......


    他走到城墙边上，靠着垛口疲惫的坐在了地上，装上了弹夹的花机关枪被他丢到了一边，夜空中没有月亮，明天，应该会下雨吧？


    菊地右卫门慢慢合上了他的眼睛，他最后的三名部下拄着三八式步枪站在了他的身边，合击城墙上南京卫戍军的日军大队人马已经远去，从断口的地方，还在不断有日本兵爬上来，他们稍微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之后便开始飞奔，这些兵经过菊地右卫门和他的部下身边时都会看他们一眼，似乎很想知道这四个人为什么会停在这里！


    长官不是说中国人已经溃退了吗？战功在远处等着他们！夜色中的南京到处都在起火，日本空军已经开始加强对市区的轰炸，中国人，已经完了！


    菊地右卫门似乎听到了这些日本兵的想法，他低着头喃喃的说道：“这不是结束！这只是开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夜色中的街道

    6.112 夜色中的街道


    “嘿！你们几个！靠着街道的左边前进，你们...右边！”


    菊地右卫门又接到了新的任务，他成了一支尖兵部队的头目，城墙上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尾声，18旅团的部队开始图谋夜色中的南京市区，庆祝胜利的日军官兵将他们占据的这段明城墙变成了入城式的舞台，旅团长井书宣时少将站在城墙的高处频频挥手，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这里的喧闹和明城墙内侧一片死寂的南京市区显得非常不协调，36联队联队长胁坂次郎大佐觉得不应该用他的联队主力去冒险。


    胁坂次郎大佐的部队现在已经成为了日本皇军的“骄傲”，在成为第一支攻进南京的皇军联队之后胁坂次郎大佐不希望他的36联队出现任何的无谓损伤，人一旦富贵了想法也会随之发生改变，现在胁坂次郎联队长已经开始考虑如何降低战报上的伤亡数字了，这可是关系到他的升迁和前途啊，马虎不得......


    井书宣时旅团长的想法和胁坂次郎大佐不谋而合，他要在华中方面军的随军记者面前展现一支威武的18旅团，如果现在让旅团主力立刻投入市区争夺战，一旦吃了败仗那将是非常煞风景的事情，东京和军部需要的是可以在新闻里面鼓吹的不败雄师，没有人会对一支先胜后败的部队感兴趣！保住18旅团的主力，然后让记者多拍摄一些照片登上国内的报纸，这现在比什么事情都重要！


    可是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却不打算让井书宣时称心如意，井书宣时从第3师团和第16师团借兵的事情已经败露，吉佳良辅师团长觉得井书宣时简直是胆大包天，完全是无视他这个师团长！为了打压井书宣时的气焰还有抢走18旅团的风头，吉佳良辅师团长在18旅团攻克明城墙之后立刻命令井书宣时的部队向南京市区攻击前进，攻占光华门城楼和肃清城墙上残余南京卫戍军的任务被转交给了秋山义允的步兵第6旅团，井书宣时没有胆量再违抗吉佳良辅师团长的命令，他只能硬着头皮执行命令，不过面对他一无所知的南京市区井书宣时还是留了个心眼，18旅团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和尖兵，把这些小部队放出去其实就是在用他们的生命来试探前面有没有中国人的埋伏，只要主力部队不受到严重的损失，等军部的嘉奖一下来，吉佳良辅应该就管不着他井书宣时了！


    菊地右卫门的部下死伤较多，在日军长官眼里这就是菊地右卫门英勇善战的体现，于是，十二个刚刚加强给36联队的新兵被送到了菊地右卫门的面前，这些新兵是刚刚从日本国内乘船到中国来的，井书宣时不舍得让18旅团的兵去执行危险的搜索任务，于是把这些新兵派来凑数。


    加上原本就呆在菊地右卫门身边的三个日本兵，这个尖兵小组一共有十六个人。


    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燃烧的墙壁，中国军队撤退时丢弃的武器和物资还有许多杂物被乱七八糟的丢在街道中间，尸体，则是司空见惯的装饰物，其中大多数尸体都是平民装扮，中国军人的尸体不多，这些中国人应该大多数是死于连日的大规模轰炸。


    花机关枪的事情菊地右卫门还没有来得及报告上去，联队长的命令来的太快，菊地右卫门是直接在城墙上被安排了任务，他的部下给他捡来的那个弹夹现在被菊地右卫门插在了花机关枪上面，这支冲锋枪成为了菊地右卫门的主要武器。


    石头，满街都是碎石头，这样的道路真是让人烦躁，菊地右卫门端着花机关枪蹲在街角一辆烧成了铁架子的汽车后面指挥他手下的士兵分散前进，街道两边房屋的每一扇窗户后面都有可能会射出枪弹来，危险，始终在他们的身边打转。


    “菊地军曹！支那人应该都逃走了吧？这样的街道，不像是还有人的样子....嘿！南京可真大！我的家乡静冈可没有这么多大房子，菊地军曹您去过上海!我听第3师团的老兵说那座城市比日本的东京还要漂亮！那是真的吗？”


    呱噪的新兵，被军部洗了脑的蠢货！为什么总会有这样的笨蛋成为自己的部下？菊地右卫门真想冲过去一枪托砸在那个不断说话的新兵脑袋上，只有鲜血才会让这些拿战场当作游乐场的白痴闭嘴！


    “八嘎！你以为你现在是在郊游吗？听听周围的那些枪声！支那军队没有撤退！他们就躲在这些墙壁的后面！他们的步枪已经瞄准了我们！不想死的话就认真起来！否则的话我就把你送到别的战场上去，中山门那边的伤亡率是百分之五十！那里需要很多的死人！他们会欢迎你的！！”


    菊地右卫门的呵斥让好奇的新兵低下头跑开了，直到现在为止菊地右卫门的小组都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仅有的两次戒备还是做了无用功，菊地右卫门用他通红的眼睛看着火光里的街道，中国人一定藏在什么地方，城墙上的那个中国冲锋枪手给了菊地右卫门太大的阴影，这样的军队是不可能毫无抵抗的放弃如此大一片街区的，菊地右卫门总觉得有眼睛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快快的！快快的前进！握紧你们的武器！睁大你们的眼睛！脚步要轻！”


    等所有的士兵从他身边通过之后，菊地右卫门朝着街道的远端打了几下信号，手电筒惨白的闪了几下，这是在告诉后面的部队平安无事.....


    “疯子！被战争压垮了神经的家伙！”


    小野端着三八式步枪发着牢骚，他本来是想要参加海军的，高中毕业的小野十分羡慕海军的黑白制服，征服了大海的海军是对美丽的日本姑娘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该死的军部!该死的中国战事，为了解决陆军兵力不足的困境，小野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日本陆军的一员！


    现在有遇到一位如此蛮横无理的军曹！对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读完了高中，故意这样打压自己！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小野君！小野君!快过来！！快过来......”


    在一根石柱后面，和小野一个新兵小队出来的角田拼命的冲他招收，走在小野前面的几个士兵都不见了踪迹，应该是和神神秘秘的角田有关。


    小野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离开街角的菊地军曹，这个疯子应该没有注意到他，于是小野迅速的跑到了石柱的后面，他抱紧步枪喘着粗气问角田：“到底是什么事情？其他的人呢？”


    “小野君！”角田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他小声的对小野说道：“你自己看！那是什么！”


    小野顺着角田的手指望去，一间残破的屋子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倒塌的石柱和漂亮的大理石地面都在诉说着这间屋子以前的富丽堂皇，在门槛的上方，小野看到了几个中国汉字，凭借着从中国抄袭改进的日文和中国字的共通性，小野认出了这几个中国字的含义。


    食品商店！


    唾液立刻充斥了小野的口腔！日军糟糕到了极点的伙食已经让小野这样的新兵忍无可忍了！一间食品店，也就意味着一屋子美味的食物！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里面还有东西吗？角田！有食物吗？”


    小野激动的摇晃着角田，角田笑得非常憨厚，小野从这个笑容里面读到了答案，这间残破的食品店里面还有食物!


    他立刻冲了进去！


    屋子里面三四个日本兵正在狼吞虎咽！蛋糕！糖果！还有汽水！小野疯狂的扑了上去，甜食！一屋子的甜食！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角田也冲了上去，虽然商店里面的部分食物已经腐坏，但是能吃的东西还是有不少，联队里面配发给他们的饭团早在前往南京的路上就已经吃完了，现在，他们早就已经饿急了！


    没过多久，菊地右卫门发现走在街道右侧的士兵都不见了去向，惊出了一身冷汗的菊地右卫门叫来两个之前和他一起登上明城墙的老部下排成三角队形穿过街面到右侧去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断壁残垣中猫着腰找了一段路之后，菊地右卫门听到了街边一间屋子里面传来了阵阵日语，他握紧花机关枪悄悄的靠到了门边，他的一名老部下从皮带上取下了一枚手雷。


    “好吃吗？”“好吃！好吃！”


    听清楚了这样的对白之后，菊地右卫门怒不可遏的冲进了屋子！正在往嘴巴里面塞各种甜食的日本兵没们有注意到菊地军曹出现在了他们的背后，看着这些毫无戒备的新兵，菊地右卫门抬脚踹倒了离他最近的两个新兵，巨大的力量把这两个日本新兵直接踹到了柜台里面，小野的反应最快，他迅速丢掉食物拿起了靠在柜台边的步枪，当看清了来人是菊地军曹之后，小野拉着角田躲到了其他几名日军的后面，屋子里面偷吃的日军一共有八个人，除了被菊地军曹踹到柜台后面的两个之外还有六个人，只要能够靠后面一点，菊地军曹的巴掌就不会落到他和角田的脸上。


    “啪啪!...啪啪！...啪啪!”


    菊地右卫门从左到右给站在最前面的三名日军甩了六个耳光！小野和角田低着脑袋一直朝后面缩，他们成功的躲过了菊地右卫门的火头！


    “如果我是支那兵的话！你们已经全部死了！”


    菊地右卫门的咆哮引来了街对面剩下来的几名日军，当他们跑进这座食品店的时候表情完全和刚进来时候的小野一模一样！小野甚至看到他们的喉结在动，那是吞口水的动作！


    “军曹！我们只是想填饱肚子......”


    “啪啪！”


    一名日军的辩解为他多赢得了两记耳光，菊地右卫门高声吼道：“这是支那人的陷阱！这里面都是毒药！你们这些白痴！难道不知道吗！马上离开这里！马上！”


    日军士兵们只能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座天堂，小野临走的时候把几瓶汽水和一些糖果还有面包塞进了他的包里面，为了尽可能多带一些，他甚至把子弹也丢掉了一部分。


    “小野君！你疯了！！？”


    角田赶紧挡在了小野的前面，小野笑着站起来将一把糖果塞到了角田的背包里面，然后从后面推了角田一把，小野低声说道：“角田君！战争已经结束了!支那人不是也放弃了上海吗？南京也是这样！他们放弃了！别学那个疯子！我们很快就可以回日本了！”


    角田和小野是同乡，他连初中都没有读完就去工厂当了工人，后来，他又参加了日军，对于小野这个读过高中的人角田是非常佩服的，他对小野的话总是深信不疑！


    “是吗！那太好了！我要带一些战利品回去给春子！小野！你要帮我留意啊！”


    “知道了！角田君！还是快动身吧！否则我们又要吃苦头！”


    小野和角田笑着跑出了食品商店，当他们跑出来之后，菊地右卫门将一个手雷丢到了屋子里面，“轰”的一声巨响，商店被炸的面目全非！菊地右卫门这样做是给后面的部队解决诱惑。


    “他疯了!完全疯了！”小野用手按了按他鼓囊囊的口袋，里面的糖果让他非常有满足感，陆军里面疯子太多！这样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小野！打下南京之后，他的找个离开的理由......


    “继续前进！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突然消失！要是有下一次！我会把你们的骨灰送回日本！”


    菊地右卫门恶狠狠的警告让新兵们冷汗直流，这些新兵还不知道菊地右卫门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只有那三个老兵知道菊地右卫门其实是个很善良的军曹。


    菊地右卫门骂这些新兵是不想他们在战场上死去，要是换了别的军曹才不会管这么多呢！在日军中有很多军官都认为只有大的伤亡才能换来大的战功，士兵的死活在他们的眼里一钱不值！


    这些新兵现在肯定很恨菊地军曹，可是以后，他们会想念菊地军曹的......


    安静的街道、废墟、皮鞋踩在碎石子上的声音，在火光的映照下，菊地右卫门的小组越走越远，他们渐渐前进到了白下区的深处。


    “营长，打吗？再不开火这些小鬼子可就要过咱们的防区了，不能把这便宜让给了后面的4营啊，全营上下可是忙活了好几天，要是连放枪的机会也捞不着，我的思想啊...想不通！！”


    532团1营2连钱连长趴在他的营长张杰旁边一个劲的抱怨着，刚才菊地右卫门和他的部下们就从钱连长的眼皮子底下走了过去，这送到了嘴边的肉不让下嘴，钱连长心里面煎熬的很，99师在白下区忙活了好几天，军里面的工兵团更是几乎二十四个小时连轴转，好不容易构筑好了这地上地下的工事群，一枪没放就被鬼子的飞机炸了不老少，现在终于盼到了鬼子的步兵，营长还不让他打！看着一言不发的张杰，钱连长一个劲的抓耳挠腮。


    “急什么！你也知道咱们等了这么多天！不差这最后一哆嗦！枪一响鬼子就知道咱们在这一带有了埋伏，司令交代了必须要让鬼子多投些兵力到咱们师的防区，有了这些‘人质’鬼子的飞机大炮就使不上劲了！然后咱们再关上门慢慢宰他们!我们还要给鬼子增兵的机会！这就叫温水煮青蛙、钝刀子割肉！这可是司令的原话！你要是有意见问司令去！”


    钱连长被张杰一顿话堵的不停的大喘气，在99师里面质疑黄浩然的命令？除非钱连长是疯了！军座在鬼子面前打了多少胜仗？连松井这老鬼子在军座面前都是白给！自己？还是老老实实的执行命令吧！


    远远吊在菊地右卫门后面的日军足有一整个中队，他们沿着菊地右卫门走过的道路前进着，菊地右卫门用手雷炸食品商店的动静后面的日军中队也听到了，这个意外事件让他们立刻停下了脚步。


    直到远处的街角亮起了约定好的讯号，后面的日军中队才恢复了移动。


    “这伙鬼子够怕死啊！前面的斥候不发讯号他们就一动也不动，小鬼子真的是学精了！不过这也难怪，华中方面军在司令手里面可是折了好几个将军，松井肯定要报复！没准街面上的这些鬼子就是奔着司令部去的！”


    张杰借着街道边建筑燃烧的火光观察着下面的小鬼子，这伙日军正处在1营的几个暗交叉火力点的控制之下，要不是上面有命令得多放些鬼子进白下区，张杰真想现在就验收一下部队和工兵团这么多天来的建设成果。


    “他奶奶的!也不多派些兵力过来！照这么一个中队一个中队的要过到什么时候？对了!钱连长......商店里面的食品你没动过手脚吧？我记得你说过要在里面下毒来着......”


    钱连长自从张杰抬出黄浩然当靠山之后就没有了动静，他可不敢对自己的军座放肆，现在忽然听到张杰说起街面上那座食品商店的事情，钱连长顿时来了精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巷战开始

    6.113 巷战开始


    这间食品商店是宪兵二团的一位军官家属开的，他们这些常年呆在天子脚下的御林军军官在南京多多少少都有些小产业，日本人围城之后，这位军官给家属买了几张99军的船票让她们去了武汉，食品商店也就没了人照料，由于城东最早被黄浩然划成了军事管制区，所以南京的难民和黑帮一直不敢涉足这里，这也是这间食品商店到现在还没有遭到洗劫的主要原因，在昨天的轰炸中，这间食品商店旁边的房子挨了炸弹，大火波及到了它，钱连长的2连有两座高房工事和一个暗堡就在食品店的附近，为了避免火势蔓延，钱连长带人来灭了火，结果发现了商店里面还有大量的食物。


    2连官兵第一反应就是分了这些好东西吃掉，99师的伙食在中央军里面也算是最拔尖的，但要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甜食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事情，跟何况部队已经和日本人战斗了好几个月，有些东西早就供应不上了。


    钱连长的想法却和他手下的兵不一样，这座食品商店在他的眼里面是一座绝好的陷阱，南京卫戍军是以逸待劳，黄浩然又宽厚治军，所以南京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在伙食上超过了日军很多，小鬼子饿了这么多天，不可能忍的住，为什么不在里面下点“佐料”药日本狗呢？


    “放心吧！营座，就是点泻药，小日本鬼子抗拉...没事！”


    张杰太了解自己手下的这几个连长了，钱连长说的“一点点”可不能信 ，看着消失在远处的鬼子斥候，张杰满脸的同情。


    小野走过了两个街口，被夜风一吹，他的肚子开始咕噜咕噜作响，小野马上联想到了刚才吃下去的食物，也不知道那些食物有没有坏掉，刚才他光顾着吃，没有太注意。


    走在小野前面的角田也开始扭动他的屁股，一股气体直冲他的直肠，这明显是要腹泻的预兆，鉴于菊地右卫门军曹从刚才的食品商店开始就一直非常的阴郁，角田不敢打报告要求去拉稀。


    可总这么憋着也不是办法！肚子里面的动静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角田和小野的行动，他们拼命夹紧自己的的两条大腿，屁股的位置也越抬越高，小野见到角田的动作和他越来越一致，他马上明白了吃坏肚子的不是他一个人。


    角田小声的问小野怎么办，小野指了指前面几个也开始扭屁股的同伴，这几个人是最先在商店里面大快朵颐的，他们现在应该更加难受。


    “噗.......”


    好响亮好恶俗的一个屁！尾音还拉起了哨子！小野和角田对视了一眼，看来他们快要解脱了。


    “报告菊地军曹！我需要解决一下肚子里面的问题！”


    说话的就是刚才放屁的那个日本兵，从他扭曲的面部表情不难想象出他是下了多么大的决心！要不是逼不得已，谁愿意马上应验菊地右卫门的判断？


    “现在知道害怕了！如果是毒药你就没救了！还不快去！”


    菊地右卫门的话让那个日本兵如蒙大赦，他赶紧一溜烟跑到一堵断墙后面开始工作，那动静听的其余几个吃了食物的日本兵心烦意乱。


    “还有我！”“我也是......”“军曹,我也......”


    好几条手臂接连举了起来，菊地右卫门看完之后心中一惊，这些腹泻的士兵不就是刚才进了食品商店的那几个吗？难道自己不幸言中？还没见到中国军队的影子就要损伤过半？


    “混蛋！混蛋！还不快去！你...到后面去找军医过来！我们的人手少了一半，不能再继续往前了！”


    菊地右卫门命令剩下的日军结成了防御阵形，如果刚才的食品商店真的是中国人的圈套，那么现在就是最危险的时候！只能固守待援！


    “营座！前面的小鬼子又跑回来了！多半是咱的药起了作用！整整两大包啊，二子他们几个把至和堂的药柜都给搬空了！要不是前面的那个老鬼子多事，没准现在能放到鬼子半个中队！等他们拉的手软脚软拿不动枪咱们再趁机下手！营座！你说我老钱这主意带劲不？”


    “带劲！带劲！就知道胡闹！要是鬼子因为你的药止步不前，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钱时多啊钱时多！我看你根本就是钱多事！”


    张杰最担心就是鬼子不继续前进，现在从他眼前走过去的鬼子还没有一个小队，这么点货色可不够99师吃的！要是师长沈元龙知道是因为张杰的部下误了他的大事，那张杰可就有的受了！


    “瞧你说的!日本人现在啊急得很！好不容易杀进城来我就不信他们的军官不想立功！这么点小事挡不住他们！你看！你看啊营座！鬼子动了！整个中队都跑过去了！没想到泻药还有这效用！”


    纷乱的皮鞋声在街道上响了起来，钱连长指着楼底下突然振奋起来的日军絮絮叨叨的说着，张杰给了钱连长一记白眼！钱连长有些郁闷的闭上了嘴巴！


    “后面的鬼子大队过来了！等这批过完准备战斗！给师部发报！客人上门了！”


    张杰小声给他旁边的传令兵下达命令，电台和电话都不在这栋小楼里面，张杰也是按耐不住激动的情绪，擅自脱离了岗位，传令兵得令之后立刻沿着暗道和地沟跑回了营部，然后从那里给团部和师部分别去了汇报。


    松本少佐此刻的心情不太好，本来他就不愿意冒冒失失的带着部队深入南京市区，南京卫戍军能够在南京外围和城墙上和日军激战这么久的时间，这说明南京卫戍军根本就不是方面军司令部说的什么乌合之众！相反，这些中国军队在支那名将黄浩然的调度下进退有序，打的顽强的很！第9师团能够突破明城墙在松本少佐眼中不过是南京卫戍军的一次主动退却而已，没有掩杀、没有追击！甚至连光华门城楼都还没有拿下就要进攻南京市区！18旅团已经被胜利冲昏了脑袋！真奇怪一向稳健的藤田进师团长怎么会也跟着井书宣时旅团长一起头脑发热，还居然让第3师团的部队给18旅团当先锋！


    井书宣时旅团长不过是攻破了一截城墙！难不成这家伙会成为新的陆相不成？怎么所有的人现在都让着他？其实18旅团有什么了不起的？如果第3师团被配置在第9师团的位置上，一段破城墙而已，哪里用的着花上几天的时间？


    井书宣时就是走了狗屎运而已！什么不世战功？我呸！


    看看井书宣时派来的这些尖兵吧！一路上就像是惊弓之鸟！几分钟之前还往路边的房子里面丢手雷！现在又出现了大量腹泻的情况，真不敢想象就是这些人攻破了明城墙！


    松本少佐带着他那经过加强的中队风一般的冲到了菊地右卫门和他的士兵面前，当松本少佐看清楚菊地右卫门不过是个军曹之后，傲慢的表情立刻流露了出来！


    “为什么停下！你们应该出现在更远的地方！而不是蹲在这里！这里没有中国人！没有！你们在防御什么？皇军的部队吗？”


    18旅团居然排了一个军曹来给他这个少佐开路，这样的“侮辱”让松本少佐的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他利用一切能攻击菊地右卫门的理由连续的打击着他面前的这个小军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为第9师团找回一些面子。


    “这是个意外！松本少佐，我的士兵出现了中毒的症状！至于中国人是怎么下的手我无从得知！请松本少佐提醒你的部下提高警惕！这里并不象松本少佐说的那样不设防！危险，随时都会到来！”


    菊地右卫门可没有好态度，他的部队不归松本少佐节制，能处理他的人还在明城墙上庆祝呢！面对松本少佐的挑衅，菊地右卫门回答的很生硬。


    见自己的军衔受到了一个下级军曹的挑战，松本少佐的眼神开始变得凶狠起来，18旅团是立了战功不错，如果是一个军衔和自己差不多的军官说了这番话也就说了，可菊地右卫门，仅仅是一名军曹！


    “你这是在吓唬我吗？或者，你对我这个少佐有所不满？”


    松本少佐提醒菊地右卫门注意他们之间的地位差异，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压倒菊地右卫门。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松本少佐，我的人身体出了问题，不能再陪你们了，还是麻烦你们自己派一个小队到前面去充当尖兵吧！反正这里也没有中国人对不对?这可是松本少佐您自己说的！”


    菊地右卫门又一次成功的刺激到了松本少佐，松本少佐正想发作，这时候面如金纸的小野和角田从短墙后面转了出来，严重的腹泻导致了脱水，小野和角田的脸颊明显塌陷了下去，见到这两个人的脸色，松本少佐赶紧捂住了鼻子！


    看起来很像是瘟疫或者霍乱!中日双方在南京死伤了十多万人马，再加上大量的南京市民，出现瘟疫是再正常不过了！


    “不要过来！军医！检查他们是不是得了严重的传染病！隔离他们！皇军的战斗力不能被意外的削弱！军曹先生！你留下照看你的士兵吧！我们自己攻击前进！开路！！”


    松本少佐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之后飞也似的逃开了，菊地右卫门看着松本少佐远去的背影，轻蔑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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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的！跑起来！战功就在前面！冲进南京政府！让太阳旗飘扬起来！”


    松本少佐是个煽动情绪的高手，他的一番话让他手下的一个中队日军兽血沸腾！一直没有遇到中国军队的阻击也养肥了这帮东洋畜生的胆子，中国人不就是这样放弃上海的吗？激烈战斗后的停顿，大片的无人区，这些无一不在向松本少佐表明皇军在上海的好日子，又要在南京重现!


    在松本中队的后面至少一个大队的日军开进了张杰的防区，要一口吃掉一千多日军张杰可没有这个把握，于是他遵照师部的指示，等这些鬼子的战斗兵过得差不多了，来伏击尾巴上的日军辎重兵。


    钱连长的手要是再搓的话没准就得脱皮了，终于派来了鬼子的辎重部队和炮兵，张杰带着钱连长悄悄的从小楼上爬了下去，高房工事还是比较危险的，枪声一响，再呆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张杰钻回了他底地下的营部，钱连长则通过暗道回到了他的2连。


    在街巷中进行战斗，狭窄的街道、复杂的环境、看不见的敌人、杀人于无形的枪火......这一切都使街道战争充满了诡异和不可预知的复杂因素。


    从战略上看，巷战双方通过短兵相接的交火，主要争夺城镇能源，交通，通信枢纽及金融，新闻，医疗，政府机构，居民密集点等要害部门。因为，控制了上述部门，就等于是控制了整座城市。而这些要害部门所在地，往往是城市建设最好的建筑，它们坚固，高大，结构复杂，上能通天，下能入地，环境极为复杂，有时，往往为了争夺一层楼，而打得不可开交，敌对双方在建筑物内交融作战，可能是你在上，我在下；你在里，我在外，谁先占领，先熟知建筑物的地形，谁就会少吃亏。


    从战术来观察，巷战最主要的特点是争夺制高点。这些制高点可能会是一栋摩天大楼，也可能是一座过街立交桥，还可能是一座小山丘，谁拥有它就可组织交叉火力，控制一大片地区。战争的宗旨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隐蔽作战也是巷战的一个特点。无论是攻还是守，都必须充分利用地形，组织射杀火力，在敌对双方势均力敌时，要想速战速决，困难是较大的，黄浩然之所以敢让他的精锐99师在白下区和鬼子打巷战，他依仗的就是地利！


    坚固有价值的建筑被99师挑出来进行了改造，每一条街道的制高点和要害都成了99师消耗日军的利器，99师配备了大量的自动武器和带有瞄准镜的步枪，这些都是黄浩然打巷战的本钱！


    白下区是居民密集点，由于城东居住的基本上都是些南京的有钱人，所以建筑的质量都比较好，除了主要的街道和马路之外，白下区还有著名的九条巷，这些小巷子的宽度只有两三米，两边住宅林立，99师已经把这里变成了碉堡的森林，日本人的这段旅程注定了不会平坦。


    第一枪究竟是99师那支部队放的已经无从考证，张杰只知道在那一声枪响后几秒钟之内，整个白下区响起了炒豆般的枪声！


    楼顶上面，烟囱里面，窗户后面都是射击的火光，街道上的鬼子瞬间便倒下了一大片，活着的一个劲的寻找隐蔽的地方，凡是敢于还击的日军，身上立刻就会冒出几个血窟窿，爬到自以为安全地方的鬼子也好不到哪里去，99师事前就已经推演了日军可能藏身的地方，在那些点上不是埋放了地雷就是安排了专管的机枪手，所有妨碍射界的东西被清扫一空，逃过去的鬼子往往比满街乱窜的鬼子死的更快！


    这样的好事张杰怎么肯错过呢，他拎着一支汤姆逊就跳进了坑道，这些坑道被挖的乎高乎低由于没有足够的施工时间，大部分的通道都把地面上的房屋之间相邻的墙壁直接掏开连成一气，只有有些原本就有地下室或者菜窖的房子才会建立地下工事，张杰的营部就是建在一户富人家的地下室里面，他现在正从一栋房子的院墙洞爬到另一个院子里面，他的警卫员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这家人的院门外面是一条小胡同，对角的小二楼上有一座高房工事，一挺设置在小阁楼里面的捷克式正读着小胡同里面的鬼子打，张杰扒在院墙的花砖上往外看了一眼，几个鬼子就缩在这面院墙底下躲避子弹，他们应该是想要逃到院子里面来的，可是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阁楼上的捷克式。


    张杰摸出两个手榴弹拉掉了导火索，他在心里面默数了三个数之后把手榴弹从花墙上方丢了过去，爆炸声传来的时候，张杰已经跑到了屋子里面。


    一堆碎砖，三四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鬼子，这两颗手榴弹，值回了票价！


    一下一上，几分钟的功夫，张杰又出现在了胡同对面的一间屋子里面，他拿掉一块墙上的墙砖朝外面望去，刚才的爆炸声引来了不少鬼子，高房工事里面的轻机枪哑了火，不知道是机枪手已经换了射击位置还是没了子弹，端着三八大盖的鬼子正猫着腰往刚才手榴弹炸开的那段院墙里面爬，张杰的射击点刚好堵在鬼子的屁股后面。


    “咱们一起来！打完一梭子就从后面的墙洞离开！”


    警卫员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另外一个预先设定好的射击孔旁边，这些被挖活动的砖墙上面都有记号，当然这些记号都十分的隐蔽，出来99师的官兵，在别人眼里，这些砖和别的砖没有任何的不同。


    警卫员取下了墙砖，却没有看到屋子外面的光线，这个射击孔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他用枪口捅了一下前面的障碍物，结果墙壁那边传了一声带着东洋味的鬼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战火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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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14 战火连天


    堵着射击孔的东西居然是一个鬼子兵肥硕的屁股，冰凉的汤姆逊枪口戳在了精神极度紧张的鬼子兵的臀部，难怪这家伙叫的和杀猪一样!


    警卫员二话没说直接扣动了扳机，扫到了这个鬼叫的日军之后，实现变得开阔起来，张杰和他的警卫员先后打完了枪里面的子弹，然后开始撤退，这时候阁楼上面的又响起了枪声，不过这一次不是捷克式，原来那位呆在阁楼上的机枪手应该是选择的转移，现在，他的战位来了一位继任者。


    有了阁楼上的火力支援，张杰和他的警卫员走的从容极了，99师的官兵们就这样带着鬼子在白下区里面钻迷宫，开火之后不到一个小时，进入白下区的日军便少了一多半。


    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开始密集的出现在日军的呼叫频率上，还在庆祝入城的井书宣时接到了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的死命令，18旅团必须马上全体开拔，增援被困的两个日军大队，井书宣时看完了命令之后将电报纸撕得粉碎！被围的日军里面也有他18旅团的一部，吉佳良辅师团长却说的好像是他井书宣时畏战一样，这是在嫉妒18旅团的战功啊！


    “卑鄙的家伙！大日本的罪人！人见秀三大佐！你的19联队立刻出发，记住，不要深入，一旦和中国军队接触，交战即可，不必突破！你的明白？”


    人见秀三大佐明白现在他在井书宣时和吉佳良辅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人跟随，制造摩擦攻击光华门的计划人见秀三也有份参与制定，现在18旅团在南京一战成名，井书宣时没准很快就会成为一位师团长，有了他的庇佑，吉佳良辅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腐朽的老家伙罢了！


    “明白！将军阁下！18旅团是帝国的英雄！这样的小场面不值得让我们这样的皇军精锐上阵！将军阁下不过是应付一下吉佳良辅师团长罢了！”


    人见秀三大佐的态度让井书宣时非常的满意，尤其是称呼井书宣时为将军阁下，还真让他找到了些和吉佳良辅平起平坐的感觉。


    聪明啊！这个人见秀三，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既然都明白了，那就去吧！记住!大日本不会亏待你们这些勇士的！我会给你炮兵支援！不用节省炮弹，要打得热闹一些......”


    “哈伊！”


    巷战除了伏击之外，另外一种作战模式便是短兵相接，黄浩然特意给99师配备了大量的毛瑟手枪还有快慢机，这些短武器在街巷之中的威力明显要优于日军配备的步枪，已经准备了了好几天的99师可算是占尽了优势，要不是顾虑到日军大炮的威胁和黄浩然采取的钓鱼战术，沈老二恨不得全歼了他防区内的两千多鬼子。


    血腥的战斗一直在持续，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整个下半夜白下区打成了一片，日军的援军陆续赶到，除了18旅团的部队表现的不太积极之外，其余的日军都表现出了他们的“同胞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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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时城防司令部。


    黄浩然从蒋百里那里得到了一些最新的消息，这里面最让他震撼的莫过于山东的韩复榘在12月24日主动放弃了黄河防线，华北的日军两个师团向着山东腹地长驱直入。


    和历史上韩复榘放弃黄河的日子相比，现在的时间往后推迟了一天多，这种变化正是南京保卫战迟迟没有结束造成的，黄浩然的存在使日军至今没有占领南京，韩复榘的胆子也就比历史上大了许多，不过这个家伙还是放弃了黄河，保存实力的想法已经渗透到了他的脑子里面。


    韩复榘原来是西北军冯玉祥的部下，冯玉祥把他一手提拔上来，成了其心腹将领，也成了冯玉祥手下最得力的“十三太保”之一。


    在新军阀混战中的1929年，在最高当局的拉拢下，韩复榘背叛了他的老长官。但是作为杂牌军将领，韩复榘在中央集团中倍受排挤，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一直和最高当局明争暗斗。1930年4月，中原大战爆发，当时韩复榘任河南省主席，驻守开封，已建成了脱离冯玉祥西北军的小王国。但最高当局怕韩复榘对冯玉祥旧情不忘，手下留情，作战不力，或韩的部下哗变投奔冯玉祥，于是把韩复榘的部队调到山东同晋军作战。蒋介石为了瓦解冯玉祥，打垮阎锡山，决定进一步拉拢韩复榘。任命韩复榘为山东省主席。


    韩复榘毕竟是个粗人，入主山东后，他的小王国日臻齐备，人也开始越来越狂妄自大，对南京软顶硬抗，阳奉阴违。韩复榘在山东大力扩军，把他原来的3个师1个旅扩编成5个师1个旅。另外还搞了4路民团约6万人，韩复榘自己当上了民团的总指挥。这4路民团的装备与韩复榘的正规军一模一样，实际上就是正规部队，不过是挂了个民团的招牌。这一切，都让最高当局对韩复榘存下了戒心。


    最高当局为了防止韩复榘搞割据，于是对韩复榘的实力进行了种种限制。在军队编制上，南京只承认韩复榘的5个师，其中2个甲种师，3个乙种师。山东空军仅有的4架飞机，全数被最高当局调走。在经费上也来了个釜底抽薪，南京一开始答应每月给韩复榘军饷60万元。后来全部没有兑现。韩复榘也不是省油的灯，“你不给钱，老子硬拿！”他派人接收了山东的南京政府中央税务机关，赶走了盐运使、烟酒印花税局长、税警局长及财政部特派员，酿出了一场轩然大波。


    在山东除了驻有韩复榘的部队外，还有被南京收编的第17军刘珍年部占踞着烟台、平度、黄县等20多个县，各县田赋收入不向省里上交，均直接解交给烟台刘珍年的军需处和解往南京。韩复榘早想把这笔财源收归己有。正巧，侦察到17军派特务到济南企图分化韩复榘的部属，韩复榘怒不可遏，立即调集5万人马向17军进攻，先后攻下平度、掖县等地。烟台是山东重要港口城市，最高当局收编刘珍年时，即派军统特务刘子建任宪兵司令兼警察局长，控制着烟台附近10余个县。韩复榘进攻17军就如同向最高当局发难。因此，最高当局急调黄杰等中央军集中徐州，准备从南面攻击韩复榘，韩复榘动员起全部人马共10余万人准备抵抗。大战一触即发，人民纷纷逃难。后来在上海青帮头子张仁奎的调解下，中央军和山东军队各回原防，17军调往浙江，韩复榘所委任的山东税务人员，由南京加委，税款、田粮转账作为拨付韩部的军饷。南京和山东之间的一场混战这才没有爆发。


    后来，又发生了山东省党务整理委员会主任委员张苇村被韩复榘暗杀的事件。张苇村不仅收集韩复榘的情报向最高当局报告，而且当面斥责韩复榘不遵照中央命令缩编军队。加重山东人民经济负担，甚至还扬言“我是山东党务负责人，也有权过问山东的军政大事。”对张苇村的所作所为，“土皇帝”韩复榘恨之入骨，大骂他是“党棍子”。后来，张苇村又进一步向最高当局建议，把韩复榘的军队调出山东，以中央军填防。此事被韩复榘侦察获悉后，暴跳如雷，派人把张苇村暗杀了。


    但最高当局记忆最深的，还是1936年“两广事变”和“西安事变”发生时，韩复榘先后发了两个“马电”，赞扬陈济棠、李长官和张少帅、杨虎城的举动。特别是对西安事变，他在电报中说，张少帅扣留最高当局进行兵谏，主张停止内战共同对外，是一个英明之举。这一切，都使最高当局怀恨于心，必欲杀之而后快。


    要不是中央军在淞沪损失了几十万人马，山东实在没有人来防守，也许最高当局早就把韩复榘给砍了，现在韩复榘不战弃守黄河天险，已经送给了最高当局一个杀他的理由。


    司令部里面的参谋军官多半都是持着同样的想法，不过他们却不敢说出来，抗战开始以来，最高当局隐隐坐稳了中国的第一把交椅，地方势力在抗战结束之后必将元气大伤，到时候中央在对这些势力一一整合，天下就是最高当局一个人说了算，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敢质疑武汉的那位，打着抗战的名义排除异己的事情这半年来没少发生，揣摩最高当局的心思，那可是大忌啊！


    黄浩然知道的自然要比这些参谋军官们多一些，现在的山东战局还离不开韩复榘，李长官这个五战区司令长官手底下没有多少部队，最高当局还是想逼韩复榘抗日的，弃守黄河的事情还不会让韩复榘走上不归路，不过接下来这个山东土皇帝要做的事情，怕是谁也保不住他了！


    济南，山东的首府，五战区第一二期抗战的中心，你韩复榘的脑袋可换不回这么块战略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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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下区展开激烈巷战的同时，其他各个战场的日军也开始了大规模的动作，钟山和中山门一线是战斗烈度仅次于白下区的战场，87师师长沈发藻在得知宋希濂在光华门几乎都打光了他的36师之后也意识到他没有的退路，面对钟山上越来越多的鬼子，沈发藻的心里面煎熬急了！


    他不想把87师全部丢在钟山！可是黄浩然这个年纪轻轻的长官心肠硬的就像是石头！官场上的那一套就好象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要是换了唐生智做主，他敢让德械师和教导总队打到这样的地步？


    德械师在中央军里面可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啊！这个黄浩然打狗也得看看主人吧？


    36师、87师和88师这三个德械师是一脉相承的兄弟部队。在中央军里面，既不属于胡宗南第1军系统，也不属于汤恩伯第13军系统，更不是陈诚的土木系，德械师出自于最高当局的警卫部队，是标准的嫡系中的嫡系。


    黄埔军校成立后，组建了军校卫兵队负责校长的安全警卫与侍从。后来卫兵队扩编为特务营，北伐战争时期又在特务营的基础上扩编为总司令部警卫团，作为最高当局的侍卫扈从部队。


    1927政府定都南京，警卫团再次升格，扩编为首都警备师（所辖部队多达六个团）。就这样紧随着最高当局的地位攀升，他的警卫部队也完成了从卫兵队、特务营、警卫团到警备师的四级跃升。此后，警卫部队编制又多有改动。1930年12月，警备师与军校教导第1师合并为警卫师，原警备师所属第1、2、5团改编为警卫第2旅，原教导第1师所属第1、2、3团改编为警卫第1旅，原警备师第3、4团改编为警卫师特务第1、第2团，原警备师所属第6团被裁撤，人员编入各部。此时的警卫师，下辖两个旅六个团，师直属两个特务团、一个炮兵团和其他一些特种部队，总兵力几乎相当于其他部队的两个师！


    在之后的整军中，这支编制庞大的警卫师被一分为二，拆分成两个两旅四团制的整编师，番号分别为警卫第1师和警卫第2师。


    1931年最高当局在内外压力下宣布下野，他的警卫部队自然也就失去了警卫师的荣耀头衔，警卫第1师和第2师分别改称第87师和第88师。


    而第36师与第87师和88师两师有着极深厚的渊源，1933年9月，正是在第87师和88师两个师的补充旅共四个团基础上，组建了第36师。


    由此可见，这三个德械师的前身都是最高当局的警卫部队，一直是由最高当局直接控制，部署在京畿重地，是最受最高当局器重与信赖的部队，就如同是古时的禁卫亲军，因此最早接受德式装备和德式训练的美事，自然就无可争议地落到了这三个师的头上。


    这三个师接受德国顾问训练，最早可以追溯到1927年中央军校教导师时代，首任德国军事总顾问马克斯?鲍尔就对中央军校的两个教导师进行过系统的指导性训练，当教导第1师与警备师合编成警卫师后，德国军事顾问也就跟随教导第1师来到了警卫师。


    依照德国顾问的意见，这三个师和教导总队，都是作为国军新式整编的示范单位，不应轻易将其调上战场。但是，一二八淞沪事变、福建事变和第五次围剿，这三个师都有参加，并担负重任。因此遭到了德国顾问的强烈不满，当时的顾问团团长乔治?魏泽尔就此向最高当局表示了强烈抗议，并与最高当局发生了争执与冲突，这三个师在德国顾问心目中的地位，从中也可见一斑。


    这次把三个德械师和教导总队全部留在南京参加抗战，德国顾问原本也是不同意的，但最高当局却坚持要用最好的部队来守卫首都，要不是德国国内突然给南京政府的德国顾问发来了最新的指示，恐怕那些德国佬又得和最高当局闹出不愉快。


    沈发藻心里面最大的依仗就是最高当局还有德国顾问对他们德械师的另眼看待，自己的心头肉遭了秧，委座能不管吗？


    这也是沈发藻跟着罗卓英和黄浩然叫板时动起手来无所顾忌的原因！


    宋希濂36师在光华门的惨烈战斗给沈发藻泼了一盆冷水，最高当局能眼睁睁的看着36师在南京打光而一声不吭，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在全国的民心和士气面前，委座已经放弃了德械师！


    现在87师只能在钟山死战不退......


    紫金山、中山陵东侧、灵谷寺、陵园新村、西山孝陵卫至白骨坟等几处主阵地的枪炮声这些日子就没有停止过。87师这支“德械师”以前就在南京驻扎过一段时间，再加上黄浩然一直让沈发藻的部队驻在孝陵卫编组训练，所以87师对东郊一带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德械师”的官兵素质本来就好，虽然在淞沪战场伤亡较大屡有补充，但官兵的爱国之心依然很强，士气旺盛。87师和日军交火之后全师官兵即抱着必死决心，誓与阵地共存亡。连日来87师与日军反复冲杀，虽然部队的伤亡很大，但全师上下却越打越勇，没有一个人后退，再加上钟山阵地已经被南京政府经营了多年，工事坚固，并且修筑有强大的纵深配备，虽然日军一再增援，但一直没能取得突破性的进展，87师在钟山几处的主阵地岿然不动。


    25日白天的战斗中87师在中山陵东侧、灵谷寺及陵园新村的大部份掩体被日军用穿甲弹击毁，陵园新村许多房屋起火；日军重炮部队实施了伸延射击，向87师在吴王坟、明孝陵、中山门一带防御纵深猛轰，沈发藻的师部中弹，索性墓道十分坚固，没有遭到破坏，师部的人员也没有什么损失。87师官兵官兵仍在各自的阵地上与日军苦战，一壕一堑都是反复易手，誓死不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隐忧

    6.115 隐忧


    光华门一带的明城墙虽然被日军突破了两处，但是城墙上的战斗却并没有结束，驻防中山门的66军向光华门方向协防，日军第9师团向顺着明城墙攻击到中山门的计划泡了汤，叶肇的160师和光华门的留守部队一起在明城墙上设下了一条坚实的防线，秋山义允的第6旅团被挡在了明城墙上面，第9师团向光华门前进的捷径，断了！


    13师团山田支队在燕子矶意外的遇到了武汉的新兵团之后开始向幕府山展开全面攻击，徐源泉的第10军以及57军与山田支队展开激战，山田梅二少将的好运到了头，山田支队只有65联队一个联队的兵力，即使他单独面对伤亡已经超过了一半的57军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第10军。


    面前的守军是中国军队里面的绝对杂牌，连续几天的攻击，山田支队却只前进了不到一公里，松井石根已经开始拿山田梅二少将当作华中方面军的反面教材，第3师团也赶来助战，在第3师团和山田支队的联合挤压下，徐源泉差一点就丢掉了幕府山，没想到明城墙被18旅团突破当成了徐源泉的转机，眼看有更好的立功机会，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马上丢掉了幕府山的第10军，日军第3师团的主力朝着光华门开始运动，面前的压力骤然降低让徐源泉有了死里逃生的感觉，位于钟山至红山一线的83军为了减轻叶肇66军的压力在第3师团的侧面出击了一次，不过效果很不理想，第156师参谋长姚中英少将在战斗中殉国，83军损失了两千兵力却只是阻挡了第3师团不到两个小时。


    中山门战场渐渐变得热闹了起来，66军这支广东部队忽然成了日军指挥官眼中南京防线的薄弱点，这份关注带来的副作用就是日本轰炸机在66军头上丢下了大批的炸弹，黄浩然为了稳住中山门的战局，将武汉加强给南京战区的新兵团给了叶肇一个，这也是66军自抗战开始以来第一次得到来自中央军的人员补充。


    白下区的巷战在开始了几个小时之后便渐渐改变了模样，由于和日军混杂在一起加上没有明显的目标暴露出来，鬼子的重炮部队成为了摆设，不过日军里面也不都是些一根筋的军官，后续加入巷战的日军携带了大量的步兵炮和迫击炮，一旦发现了99师的高房工事便采取齐射定点拔除，随着鬼子的炮兵射击精度越来越高，99师的伤亡数字开始出现了大幅上升，躲在工事里面打冷枪已经行不通了，沈老二命令部队尽量和日军搅在一起，多发挥自动武器的长处，街面上中日双方狭路相逢的场景开始大量的出现，这种时候就看谁能先敌发现，先敌开火，99师准备好的另外一样特殊装备立刻开始发挥它的效用，这件装备的名字就叫做镜子。


    从百货商店里面抄来的女士化妆镜在战前被大批的发到了99师官兵的手中，一开始他们还不明白司令部为什么会给他们发这种女人用的东西，可随着巷战的持续胶着，99师的官兵已经切实体会到了这些小镜子的好处。


    在巷战中遭遇几率最大的地形莫过于街道的拐角，日军在通过这些拐角的时候往往采取缓慢前进和尖兵探路的办法，毕竟谁也不想一拐弯就面对一大堆黑洞洞的枪口，日军采取的这种方法虽然比较保险，但是却极大的降低了他们活动的速度，99师这边则完全不同，他们利用镜子在拐角观察另外一边的街道上有没有日军，白天的时候效果极好，即使是在夜晚，南京城里面也不缺少燃烧的建筑，有了这些镜子探路，99师的运动速度比日军快了不止一点。


    在战场上，动作快的人就能占据主动，日军对总是突然出现然后扫射一气便迅速离开的99师十分的头痛，每每当他们摆好架势冲到拐角处的时候99师的官兵早已经一走了之，沈老二的部队就像是一个健全的人，而日军却好似聋子瞎子，此消彼长，鬼子的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26日凌晨，蒋百里忽然给黄浩然来了电报，他告诉了黄浩然一大堆坏消息：


    “23日日军进陷余抗，中国军队奉最高当局命令自行炸毁钱塘江大桥，阻止日军进攻。


    24日 杭州失陷，中国军队退守钱塘江南岸。


    25日 武汉开始破坏胶济铁路路轨桥梁，停止行车。


    同日，日本外相广田照复美国，将炸沉‘潘纳‘号军舰的事件说成了一场意外，否认了所有关于日本有预谋袭击美舰的指控。美国政府到26日凌晨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


    黄浩然看完了蒋百里的电报之后用手指敲击着桌面，美国人的这种态度一定让最高当局又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国际势力介入的算盘没的打了，也该谈谈南京撤军的事情了吧？


    黄浩然询问蒋百里最高当局现在对南京战局是什么态度，他希望蒋百里能够告诉他最高当局已经回到了现实当中来，可是蒋百里的回电却让黄浩然又一次意外了，蒋百里告诉黄浩然最高当局现在最关心的是山东的战局，韩复榘对待抗战的的态度又一次出现了动摇，五战区的李长官已经去了济南，希望可以说服韩复榘。


    蒋百里的电报里面的言语似乎有所顾忌，黄浩然知道蒋百里在担心什么，现在韩复榘还没有表示不打算继续抗战，最高当局多半还是打算对韩复榘擅自丢掉黄河天险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蒋百里这位首席顾问，最高当局应该是有了交代，不允许在这个需要用人的时候说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要不然按照蒋百里的性格断然不会这样遮遮掩掩。


    黄浩然回电给蒋百里说出了他的判断，韩复榘的态度绝对有问题，最高当局心里面对韩复榘的定位也绝对不会像最高当局在公开场合一样说的对韩复榘心无芥蒂。


    要知道最高当局的个性可是有仇必报的！现在不杀韩复榘，也许是在等待更合适的理由。


    蒋百里认为韩复榘不战而丢了黄河，仅此一条已经足以治韩复榘的死罪了，黄浩然知道蒋百里是个大军事家，却不是个出色的政治家，对这里面的肮脏事情定然不会看的太透，于是他开始给蒋百里分析起了最高当局和韩复榘之间的事情。


    韩复榘主动放弃黄河防线也是有原因的，在抗战之前韩复榘和日本人的确是有些苟且的事情，不过他心里面明白，只要他韩复榘投靠了日本人那就是遗臭万年，所以山东的实力虽然始终与日本人勾勾搭搭，却没有作出任何实质性的事情，等到抗战爆发之后，韩复榘的态度开始明确，他表示对日“决绝”，积极进行抗战，韩复榘让孙桐萱、李汉章两师担任济南以北黄河防务，让谷良民师担任胶东烟台及周村以北黄河防务；这样的配备，说明韩复榘还是想抗日的。


    最高当局在这个时候却抽掉了韩复榘屁股下面的板凳，中央军用来支援山东军队保卫黄河的一个炮兵旅在五战区打了个转之后便连人带炮一起不见了踪影，最高当局的釜底抽薪一下子击中了韩复榘心里面最担心的事情。


    在最高当局眼里，中央军就是中央军，地方部队就是地方部队，像韩复榘这样的实力派都是阻挡他最高当局统一中国的绊脚石，最终都是要铲除的，广西的李长官为什么多次提出倒最高当局的口号，就是担心最高当局会利用一切机会吞并地方势力，抗战，现在给了最高当局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开战以来已经不见了多少杂牌部队？最高当局对地方部队的态度是打烂一支消化一支，远的不说就说现在的川军，自打刘湘病倒之后，四川的将领们已经变成了最高当局手中的道具，川人治川的日子不会再有多少日子了，刘湘就是他韩复榘的前车之鉴！


    把现在的中国比喻成一座锅台，那最高当局就是掌勺的那个人，他韩复榘要想在最高当局的锅台旁边混一口吃的，就得有自己的本钱，要不然的话，残羹冷炙也轮不到你！面对着最高当局的出尔反尔，韩复榘已经不想在山东卖命了，这才有了放弃黄河的举动。


    蒋百里的回电来的很快，内容也很简单，只有一行字：“佑臣，你认为韩复榘会投靠日本人？”


    黄浩然笑了笑，蒋百里还真是个公义之士，能想到的办法不是死战便是投降，却不知道这中国有许多人既不作战也不投降，却活得无比滋润，现在这类人在武汉的代表便是军政部的何部长。


    “投降倒不至于，只是山东首府济南城，怕是要步黄河的后尘......”


    蒋百里看到黄浩然的回电顿时就热血上涌，山东现在是什么处境？韩复榘放弃了黄河已经让李长官的第一期作战计划打了水漂！山东可是韩复榘的老窝！连阎老西都知道死守太原不放，韩复榘敢冒这个被世人唾骂的风险？


    最高当局的刀是钝了些，不过对于地方派系的降临，最高当局还是很乐意磨刀的！


    黄浩然在战略上的监视和眼光向来是让蒋百里觉得佩服的，从淞沪开战到现在，黄浩然的预判已经多次闪光，现在黄浩然突然告诉蒋百里韩复榘会放弃济南，这让蒋百里不得不上了心。


    蒋百里现在呆在武汉，对山东是鞭长莫及，好在李长官在五战区，韩复榘还是李长官的副手呢，让李长官出马去劝劝韩复榘是现在最好的选择，日本人大军压境，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不要搞内讧，枪口一致对外，不是用来说说过瘾的！


    蒋百里拿起了他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五战区李长官办公室！我是蒋百里！.......喂！德邻兄吗？什么！你们司令长官去了济南！！”


    济南！这个名字现在听起来是如此的刺耳，李长官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跑到济南去的，难道又让黄浩然给说中了？


    蒋百里放下电话无力的坐在了沙发上，沉默了半晌......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如果他韩复榘要自寻死路，谁也挡不住他！”


    蒋百里最后回复给黄浩然的电报只有七个字：“李长官已赴济南！”


    黄浩然将蒋百里的几封电报凑到蜡烛上点燃，然后看着这些纸张在烟灰缸里面烧成了灰烬。


    “韩复榘啊韩复榘.....你是我离开南京的钥匙呢！”


    ************************************************


    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松井石根司令官站在巨大的沙盘前观看着前一天的战况推演，各路日军的进展都还算顺利，即使攻入南京市区的第一批日军遭到了黄浩然的伏击，但是南京的战局还是变得对华中方面军越来越有利起来，黄浩然的部队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南京，就要落入大日本帝国的手中了。


    陆相杉山元催促松井石根早日结束南京战事的电报又来了，近卫首相和天皇已经焦急的等待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对手不是在淞沪战场上屡次重创了日军的黄浩然，松井石根的司令官职位早就让给了别人，华北日军的进展比华中方面军快了太多，黄河防线已经被华北日军敲开，山东首府济南已经成为了板垣征四郎的下一个目标！


    幸运的板垣！一百个韩复榘都顶不上一个黄浩然！如果守卫南京的中国将领是韩复榘这样的蠢货，他松井石根早就可以在南京总统府里面种樱花树了！


    “司令官阁下！首相的电报！”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几乎是跑到了松井石根的面前，就好象身上着了火一样，松井石根几乎可以立刻做出判断，首相的电文应该和陆相的差不多！


    “冢田君！不要慌张!这样没有头脑的电报这些日子咱们见的还少吗？没有上过战场的家伙就会在安全的东京办公室里面呱噪！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中国人的这句话我倒是非常的喜欢！”


    松井石根的态度让参谋长冢田攻少将感到非常的意外，华中方面军在南京一直很不顺利，这样的电报的确也不是第一回收到，可以前的几次松井石根的情绪都是非常负面的，羞愧和恼怒都出现过，像这一次这样有些无所谓的态度，参谋长冢田攻少将还是第一次见到！


    “松井君！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身体要紧！华中方面军不能没有你啊！”


    参谋长冢田攻少将的这几句话已经把松井石根归进了情绪过度激动而得了失心疯的病人行列里面，松井石根反应过来以后笑的有些尴尬:


    “冢田君！我可没疯！我只是认为大本营的战略实在是太儿戏了一些，即使我们今天就拿下南京，想完成大本营设想的南北合围也需要休整的事件，那些文职军官们从喜欢在地图上几十万几十万的消灭敌人，如果真的把他们放到战场上去，没准连最基本的射击动作都做不好！纸上谈兵！山东大部还在中国人的手里，徐州也离我们非常的遥远！武汉任命的五战区司令李长官是个骁勇善战的宿将！板垣会在他面前吃到苦头的！你看着吧！就在不久的将来！”


    松井石根的这些话有些诋毁圣战的嫌疑，冢田攻参谋长甚至在心头掠过该不该去举报松井石根的想法，今晚的松井石根太不一样了，就像是看透了什么一样......


    松井石根看到了冢田攻参谋长的内心活动，他走到冢田攻参谋长面前接过了他手中的电报扫了一遍，近卫首相的这封电报还真的玩出了一些新意，内阁给华中方面军制定了一个结束南京战事的时间表，1938年元旦，是内阁给松井石根的最后期限。


    “真是一帮理想化的家伙啊！还是军部的命令靠谱一些，和不懂军事的政治家沟通可真是麻烦！冢田君！你来负责起早回电吧!怎么样？”


    松井石根的这几句话让冢田攻参谋长变得坐立不安起来，军部虽然和内阁一直不对盘，甚至还发生过少壮派军官兵变的事情，但是想松井石根一样对这种关系毫不讳言的人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今晚，松井石根真的是在挑战很多传统。


    “司令官阁下，如果激怒了近卫首相，怕是会有麻烦......”


    冢田攻参谋长说话的时候死死的盯着松井石根的眼睛，他在判断松井石根的意识是否清醒。


    松井石根笑了，笑的肆无忌惮：


    “像我们这样的败军之将，也只剩下收拾包裹滚回日本的命运了！军队已经抛弃了我们！脱下了军装我们就是两个小老头，内阁哪里会和我们计较！”


    松井石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都是苍凉的颜色，他一语道破了他和冢田攻参谋长现在的尴尬处境，冢田攻参谋长终于明白他的司令官阁下不是疯了，松井石根是在东京的连续电报里面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的结局......


    南京，在这座城市里面还要埋葬多少大日本的将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山东主席韩复榘

    6.116 山东主席韩复榘


    李长官从徐州到济南这一路上可不太轻松，这样的突然到访多少有些突击检查的意思在里面，当韩复榘收到这个消息时，他正在和他的几个心腹谋划济南到底是战是退，韩复榘是个粗人，但是架不住他身边谋士众多啊，在这些谋士的分析下，李长官此行的目的很快便浮出了水面。


    韩复榘听完幕僚的进言之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实话他并不十分担心这位风尘仆仆刚到济南来的李长官，现在政府里面只有一个人说的话才能算数，那就是最高当局，现在让韩复榘最伤脑筋的是李长官的突然来访和武汉的最高当局究竟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那十分简单，如果有的话，是不是说明最高当局已经对山东的战事还有他韩复榘感到不满意了？


    屋子里面忽然变得很安静，见韩复榘始终不说话，他的幕僚们也只能站在旁边陪着，谁也不知道这位主子心里面在想什么......


    “你奶奶的！还说没在老子身边放人！这边还没想出了名堂呢！那边就都知道了！军统和中统的人还真有些本事啊！老子也要搞一个这样的衙门！”


    韩复榘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了上面这番话，他的副官杨树森、姚以阶这才明白原来韩复榘是在思考这个。


    外界都说韩复榘是个粗人，其实却并不是这样的，韩复榘出身书香门第，旧学颇有根底。韩氏祖籍湖北蒲圻，明朝永乐皇帝建都北京后，韩氏依江南大户北迁充实京畿之令，迁居霸州，至父亲为北迁第18代。韩氏为霸州的望族之一，世代以读书科举为主，五百年来以科举出身者层出不穷，这在族谱中有详细记载。父亲祖上因家境中落而相当贫困，即使如此，我祖父韩世泽尚是清末的秀才，祖父以教书为生。父亲兄弟五人，他排行第四，自幼聪明好学，受到祖父偏爱，特送到本村小学读书。毕业后因贫穷再无能力去外地读中学，就随祖父在私塾中读书达七、八年之久。其间熟读十三经，能诗，善属文，尤以书法见长。婚后，父亲到县衙任“帖写”，相当于现在的文书。职务虽卑，但也需相当的文化程度，决非文盲老粗可以问津。


    对于韩复榘究竟是不是“老粗”，山东省从事多年文史研究的纪慧亭老先生断言：“韩复榘决非老粗，应属于旧知识分子范畴。”


    曾受南京政府派遣，到山东工作过一段时间的陆立之，说他第一次见到韩时，“就感觉到世人是误解了他。”又说：“凭我个人观察，根据其人待人接物的各种姿态、其谈吐表白、其心态流露，我认为韩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在当时所谓‘儒将’中，还很难找到第二人。”


    杨树森和姚以阶听到李长官来访，也只是想到了多半是与韩复榘的举棋不定有关，却完全没有想到李长官的消息来源是什么，韩复榘能够一下子从李长官的到访看出了南京对他的不信任，这份决断，已经说明了韩复榘不是一个粗人。


    能在民国叱咤风一方的军阀，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或许他们的确是做过一些荒唐不堪的事情，可这些人对官场权谋却有着他们独特的一套心得，韩复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韩复榘忽然提到军统和中统让屋子里面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固，众人面上神色变幻，山东是韩复榘的老窝，但是武汉政府在这里也有一定的势力，尤其是军统和中统的那帮特务，自打抗战开始以来就变得十分活跃，很是处理了几个“汉奸”角色，其实山东的官员们都明白，这是最高当局在打击报复他们呢，一直到日军进了山东地界，为了稳定山东的官员，军统和中统才停止了这样的“锄奸”行动，在抗日大环境下，山东的官员都是敢怒不敢言。


    “主席，你说这李长官此行到底是什么目的？武汉可别想把不抗战的帽子往咱们的头上扣！黄河边上咱们本来是要打一仗的，结果鬼子还没来重炮旅就不见了踪影！李德邻这个战区司令长官不也是被蒙在了鼓里吗？要不是咱们撤得快，弟兄们拼死护住了主席，现在的山东早就归了武汉了！要追究主席您的责任他李长官就要先说清楚重炮旅的事情！要不然老子的枪可不答应！”


    姚以阶见没有人站出来说些提气的话，于是只能带头站了出来，他的话来来去去都是帮韩复榘开脱，说什么都是因为武汉撤走了炮兵才使山东军队在黄河大败，这些话也就是骗骗鬼罢了，屋子里面的人都知道韩复榘从一开始就对抗日十分的犹豫，要不是冯玉祥这个老长官还有最高当局在后面推着，光为了五战区司令长官给了李长官这件事情韩复榘就准备和最高当局翻脸，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韩复榘才不会带着部队跑到黄河边上去呢！


    结果没想到鬼子这么能打，面对精锐的日军，韩复榘只恨爹妈没多给他生两条腿，说是主动放弃战线退守济南，实际上根本就是逃回了济南！


    如果最高当局真的要和韩复榘较真，到最后一败涂地的只能是韩复榘。


    “姚副官！慷慨激昂哦话谁都会说！可是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当务之急，还是应付走这位李长官，武汉暂时还不敢把主席怎么样！咱们手里面还有十几万部队，这就是主席安身立命的本钱！”


    说话的人是刘熙众，他也是韩复榘的心腹之一，刘熙众对李长官造访的判断和韩复榘的差不多，早在和日军开打以前韩复榘就吩咐刘熙众去后方寻找根据地，所以刘熙众是在场不多的知道韩复榘真正心思的人，眼见山东诸将在李长官到来的压力下有些不知所措，刘熙众决定站出来为韩复榘帮帮场子。


    “吵个鸟！”韩复榘站起来一脚踢翻了一张椅子，屋子里面的人都吓了一跳，当下就有几个胆子笑的站起来立正，韩复榘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


    “一边叫老子抗日！一边给老子背心扎刀子！小日本是好对付的吗？最高当局在淞沪投入了上百万军队！中央军精锐尽出！到最后还不是被小日本打的要往武汉跑?留个黄浩然保卫南京？也就是骗骗老百姓了！政府里面不是养着一大堆上将吗？怎么不派他们上？要是觉得我韩复榘不能打派人来接任就是了！整天指手画脚的算什么本事？”


    见韩复榘情绪有些激动，几个心腹都怕他继续说出一些过火的话来，如今的山东团体早已不是铁板一块，武汉的势力渗透的非常厉害，要是今天韩复榘的话传到了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那结果，将是不堪设想！


    刘熙众刚想上前劝说，结果韩复榘歪着脖子说了一句恶狠狠的话：“谁想死的话！只管多嘴......”


    刘熙众赶紧闭上了他的嘴巴，韩复榘把手用力一挥，说道散会，屋子里面的军官们谁也不敢出声，都低着头走出了屋子。


    韩复榘对着走在最后面的刘熙众招了招手，刘熙众赶紧跑了回去，韩复榘此刻已经不见了刚才的愤怒，他压低声音对刘熙众说到：“山东的事情悬了！济南多半是保不住，最高当局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下面的人也被武汉分化了一部分，刚才我只是要借着某些人的嘴巴来替我出出气，老刘，后路的事情安排的如何了？你刚才说的对，这十几万人马才是我的本钱，只要有了枪，再带上民生银行里面的钱，到哪里没有一方天地？要是最高当局容不下我，我就倒他！这种事情老子又不是没干过！”


    刘熙众总算是听到了韩复榘的心里话，他刚才还真有一些担心韩复榘气昏了头忘了正事，现在他才知道，韩复榘刚才那是在撒疯给武汉的探子看呢！


    “主席！刘湘在汉口病的快要不行了，武汉也在打四川的主意，那里是去不得了，河南和泰安倒是好去处，主席你以前在河南坐过一任的太爷，那里也算是咱们的老地盘，南京现在还在黄浩然手里，鬼子无暇北进，把部队拉到泰安休整一下也不错，只要咱们不离开五战区，最高当局也就找不到主席您的麻烦！您看是......”


    刘熙众一番话说的韩复榘是心花怒放，看来这去处还挺多的嘛！把这事交给刘熙众是找对人了。


    **********************************************


    韩复榘开始马不停蹄的将他的军政机关往万德、泰安、兖州撤退，物资则运往河南，见军队开始逃跑，济南城里面的老百姓也开始拖家带口的上路。


    韩复榘的三位夫人其时已经走了一位，剩下的大夫人和三夫人也在李长官到济南之前被送出了城，李长官到济南的时候韩复榘没有来接，只是派了几个副官和一支卫队在车站等待，他自己窝在司令部里面不出来。


    对于李长官，韩复榘还是有埋怨的，让一个广西佬来当五战区的司令，这不是欺负山东人吗？原本韩复榘一直以为他会当上这个五战区的司令，现在要见占了自己位子的人，韩复榘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


    李长官早就料到了他不会受到韩复榘的欢迎，要不是济南的情报人员接连传回韩复榘要放弃济南的消息，李长官才不会跑到这里来找不自在。


    没办法！谁让济南在五战区的作战计划里面那么有价值呢！


    韩复榘派来的轿车尽找一些背街的小巷穿行，这样的异常举动让李长官的随身护卫高度紧张，毕竟现在他们是在韩复榘的地盘上，如果韩复榘想要对李长官不利，拿他可是有着大把的机会。


    李长官用眼神示意自己卫队长不要那么紧张，除非他韩复榘是打算投了日本人，否则的话绝不会对他李长官下手，因为这样做没有好处。


    车不走大街只能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安全考虑，但是日本人直到现在也没有在济南丢下半颗炸弹，这个理由就显然说不通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韩复榘想要隐瞒什么......


    如果是调动部队之类的军事机密，瞒了也就瞒了，李长官现在最担心的是，韩复榘的部队在开溜！


    韩复榘的司令部毕竟还是处于比较繁华的地方，即使司机绞尽脑汁，李长官乘坐的轿车还是要经过一些主干道，看到满大街拖儿带女背着财务的百姓，李长官的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


    不好！韩复榘真的想跑！


    李长官见到韩复榘的时候一时无法相信他面前这个脸皮白净的男子便是山东的土皇帝韩复榘，这第一眼的映像为韩复榘赢得了极高的印象分，李长官放弃了在路上准备的单刀直入，采取了比较委婉的方式来劝韩复榘。


    “韩主席，街面上的那些百姓是怎么回事？难道小鬼子已经杀过来了吗？”


    韩复榘笑了笑，他心里面虽然很厌恶李长官，巴不得李长官快点离开济南，但他的脸上却没有流露出半点不耐烦。


    “德邻兄你这是在说什么?千万不要误会了啊！我老韩是个军人，知道军人的责任，不过百姓何罪之有，我这样也是学南京的黄浩然，最高当局不也夸黄浩然有活人指的吗？山东百姓养育了我韩向方这么多年，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蒙难！守济南，搬来就不是百姓的责任！”


    韩复榘的话说的言之凿凿，让李长官一时也以为是他错怪了韩复榘，不过李长官很快想到路上司机的鬼祟举动，他马上意识到韩复榘的话不能信！


    “委座说过，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现在是举全国之力和小鬼子血拼！向方万万不可糊涂啊！”


    李长官觉得韩复榘应该只是一时的意志不坚定，他循循善诱的想把韩复榘拉到抗战的道路上来，韩复榘心里面冷哼一声，他觉得李长官这样不过是惺惺作态？什么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牺牲的都是地方军队，功劳都是中央军的，他韩复榘才不上最高当局的这个当呢！你李德邻了不起，那就带着你的广西部队在五战区和小鬼子玩吧！老子不奉陪了！


    韩复榘心里面这么想，嘴上却没有这么说，他装出一幅由于挣扎的模样，问李长官：


    “德邻兄！你说这抗战能打得赢吗？”


    李长官以为是自己的教化起了效果，立刻振奋起精神给韩复榘讲抗战必胜的道理，他告诉韩复榘抗战的最后必定属于中国，韩复榘装出一副虚心听教的样子，实际上心里面却不以为然！


    可怜李长官讲的是推心置腹口干舌燥，而韩复榘确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李长官在战区司令部还有大批的军务要处理，和韩复榘交谈了几个小时之后李长官觉得韩复榘还是比较能认清形势的，于是李长官起身告辞。


    这一次韩复榘将李长官送到了车站，一路上他还多次命令手下的士兵去帮助遇到困难的百姓，摆出了一副悲天悯人的架势，李宗仁的副官却闻出了不对，在登车之后这位副官对李长官说：“这韩向方怕是靠不住！司令需早作安排！“


    李长官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知道韩复榘现在还是摇摆不定的，不过李长官依然对韩复榘抱有希望，在刚才的会谈里面李长官特意谈了一段军法和武汉严肃军纪的事情，这其实就是在给韩复榘敲警钟。


    至于有没有作用，那就只有看天意了！


    前脚刚送走李长官，韩复榘就找来了刘熙众，刘熙众见到韩复榘第一句话就问韩复榘和李长官谈了些什么。


    韩复榘对刘熙众说：“李德邻把老子当傻子呢！想骗我陪他一起跳油锅！感情山东地界上没有多少广西部队，死再多他李德邻也不心疼！”然后韩复榘将他和李长官的谈话内容挑出一些说给刘熙众听，听完之后，刘熙众的脸马上变了颜色，他带着哭腔说道：“主席万万不能听他李德邻的鬼话啊！如果按照姓李的说的去做，我们的部队可就全部葬送了呀！”


    韩复榘冷笑着说：“老子又不是缺心眼！能上这种鬼当！老刘，你记得要把民生银行的金库给我搬空了，这年头武汉的法币越来越不值钱，还是真金白银比较保险！还有那些商户和货站，凡是无主的或者是带不走的都给老子抄了！老子这会让小鬼子给祸害惨了，没有些补药还真的要虚！搬不走的全部给我炸掉！不能留给小鬼子！”


    “对对对！还有壮丁！还有烟税！反正小鬼子来了这些人的买卖也干不成，索性一次性把往后十年的税都收齐了！也算这帮人支援抗战了！”


    刘熙众的馊主意比韩复榘的还要多，这两个人一合计，于是决定利用26日一天在济南刮地三尺，明天启程跑路！拿着大枪的士兵们立刻开始执行韩复榘的最新命令，这抢钱可比和鬼子玩命要舒服多了，还没到天黑，已经有好几支部队提前完成了他们的任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不肯上岸的第四师团

    6.117 不肯上岸的第四师团


    李长官回到五战区司令部之后没有告诉其他人韩复榘可能会放弃济南的消息，他一心扑在了即将要到来的大战上，从现在起必须要做好济南失守的准备，把自己手里面的这些人马扒拉来扒拉去，李长官发现一旦韩复榘撂了挑子，他还真玩不转五战区！


    缺兵！这是李长官面临的最大难题！


    “电报！武汉蒋顾问来的！”


    蒋百里的电报？李长官觉得有些奇怪，他一回来就听留守的副官告诉他蒋百里来过电话找过他，是什么事得这么着急？李长官带着疑惑打开了一位上校参谋送过来的电报！


    “韩向方想跑？”


    五个字！字字锥心！李长官第一反应是在他的几名副官里面打量了一圈，他刚回来蒋百里就知道了他去干了什么，还知道了他此行的结果，这说明不是自己的身边有武汉的人那就是韩复榘的身边有武汉的人！


    最高当局的秘密组织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回电！稍后详谈！”


    见李长官只说了四个字，负责记录的上校军官以为还有下文，于是他举着笔在旁边一直等着，李长官这时候已经回到了他的地图旁边，既然蒋百里都知道了韩复榘要放弃济南，那现在五战区就得准备一份新的预案了！


    “就这些！还不快去！“


    当李长官思考了一会之后抬头看见呢个呆若木鸡的上校参谋，他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


    上校参谋赶紧消失在了李长官的视线当中，有脑子活的军官见到李长官从济南回来以后居然发了这么大的火，而且还一直站在山东战场的地图边苦苦思索，他们已经猜到了济南的韩复榘怕是有了新的情况！


    ****************************************


    从25日凌晨打到26日夜，沈老二的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建制，99师在街巷里面和日军激烈的交战着，秉持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原则，现在沈老二的几个团长就没有一个还呆在原来的位置上，所有的联络和指挥所都是在移动中进行的，沈元龙今天已经在电台里面多次听到了开枪打炮的声音，这说明99师和日军的战斗有多么的激烈！


    井书宣时在师团和上海派遣军司令部的压力下最后还是选择了参战，一开始还抱着应付了事的井书宣时发现他的部队一进入白下区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了找寻这些没有了踪影的部队，18旅团只有继续派兵，从一个中队去找一个小队发展到了一个大队去找一个中队，当井书宣时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往99师的口袋里面填了足足两个大队又两个中队。


    面对陷入苦战的近三千部下，井书宣时不能再继续观战了，他命令18旅团全线压上，不过井书宣时的打法显然是吸收了这两天日军失败的经验，18旅团将他们的炮兵直接推上了第一线，然后配合战车逐屋的清扫，一旦遇到比较坚固可能被南京卫戍军利用的房子井书宣时就命令士兵放火烧毁，凭借着这种挤压式的打法，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里面，99师辗转腾罗的空间减少了百分之十。


    沈老二领略到了井书宣时的厉害之处，于是99师采取了第二套作战方案。


    分散的部队被集中了起来，将五指攥成拳头的99师是任何一支日军部队也不敢忽视的，沈老二指挥着这支拳头在白下区忽放乎收，连续袭击了几只中队以上规模的日军，顺便还捣毁了18旅团的两个炮兵阵地，每次99师都是击中优势兵力一击即走，这样的闪电战让井书宣时伤透了脑筋。


    在自己的地盘里面，99师可分可合，他们游走这片居民区中间，被他们看中的鬼子都是有去无回！


    好不容易攻入南京开始兴奋起来的日军士气又有了低落的趋势。


    松井石根多次过问白下区的战况，第9师团和华中方面军得出的结论非常的一致，那就是没有援军的情况下，但靠着几千日军很难突破中国军队的防御地区，18旅团的付出倒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现在日军知道了在他们前面挡路的是他们的冤家---99师！


    为了完成全歼南京卫戍军的战略，华中方面军的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日本国内派来的援军24小时前抵达了吴淞港，松井石根立刻命令这一个师团的日军马上登陆开赴南京战场，可是现在24小时已经过去了，听吴淞港码头上的华中方面军军官说，这个日军师团到现在还没有下船。


    对方提供的理由是长途跋涉，大量的士兵出现了晕船的现象，在士兵的体力没有恢复之前，军医不建议他们有大的动作。


    这样的理由真是无耻之极！


    松井石根怒了！大本营如果真的不愿意给华中方面军增兵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大阪师团”当作凑数的送到了上海，南京，是怎样困难的战场啊！这些商贩现在还没上战场就已经吓的纷纷称病，要是让他们遇上了如狼似虎的99师，还不得直接崩溃啊！


    大阪师团指的就是第4师团，第4师团是日军在二战爆发前的常备师团，是日军中的资格最老的师团之一。编组地为日本大阪，士兵主要由大阪的菜贩子和游商组成。


    大阪第4师团，代号“淀”——这个代号可谓独出心裁，其他的日本陆军师团代号多有尚武精神的象征，比如第2师团是“勇”，第9师团是“武”等等，第4师团这个“淀”字的来源是因为有一条淀川河横穿大阪最繁华的梅田商业区，用这个代号真是既有乡土气息，又带有招财进宝的吉利兆头……


    第4师团约两万两千人，下辖4个联队，标准甲等装备，堪称日军“精锐”。然而它成立没多久，“窝囊废”的名声就传遍了整个日军。尤其是第4师团的核心部队——第8联队，因为在日俄战争中屡战屡败，获得了“败不怕的8联队”绰号


    此后直到抗日战争爆发，第4师团就再没上过前线。不过，这并不等于它没有表现“勇敢”精神的机会。1933年，第4师团二等兵松井在大阪市中心闯红灯，结果和警察发生冲突，师团长寺内寿一为了“维护大日本皇军的尊严”，毅然带兵砸了警察所，史称“大阪go-stop事件”，第4师团在日本国内的“武勇”可见一斑。


    大本营为了让这支部队焕发战斗精神着实费了一番心思，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指挥官对于一支部队的战斗力的强弱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于是松井命成为了第4师团第25任师团长。


    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之后，大本营将第4师团从日本国内调到东北驻屯，隶属关东军作战序列，结果第四师团到了东北以后和当地的中国人大作买卖，还闹出了把重武器卖给抗联这样的丑事，关东军司令官直接向大本营抗议，表示如果不把第4师团调离东北的话他就辞职，结果这时候刚好出了114师团被黄浩然重创的事情，陆相和首相的保证让裕仁天皇同意给松井石根增兵，正愁没地方安排第4师团的大本营立刻让第4师团从东北上船，直运上海。


    压根就不想投入到南京战场的第4师团居然在海上整整磨了10天的时间才到吴淞！


    现在他们还要赖在船上不下来！


    松井石根现在手里面的兵力实在是已经紧张到了极点，他咬咬牙决定给第4师团一个恢复名誉的机会！


    他决定亲自到码头上来请第4师团下船！


    第4师团师团长松井命得知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到了吴淞码头，他赶紧从他的船舱里面爬起来找出一套笔挺的将军制服船上，当松井师团长冲出船舱的时候他的卫兵正拖着一盘水果从走廊上走过，见到松井师团长的忙碌模样，卫兵吹了一声口哨，那架势简直就像是个二流子。


    “师团长！是慰安妇到了吗？怎么没有听说啊！”


    松井师团长才来到第4师团的时候也是雄心勃勃，他坚持认为没有什么部队是不能训练出来的，大本营的将军们也对他有着很高的期许。可是来到第4师团不久以后松井师团长就发现这支部队已经烂到了骨子里面，上上下下所有的官兵都在混日子，想把这么一批垃圾训练成天皇陛下需要的士兵？天啊！还是训练一群兔子来的容易一些！


    在和第4师团的这群垃圾搏杀了几个月之后，松井师团长被几个佐官拉下了水，一个军人要腐化堕落成一个废人是十分迅速的事情，当第4师团被送到东北的时候，松井师团长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位大阪商人。


    他穿着中国人的长袍在哈尔滨当起了商行的掌柜，要不是他手下的兵财迷心窍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卖给了抗联，现在松井师团长还躺在他的俄国情妇怀里面抽大烟呢！


    也不知道方丝艾娃现在怎么样了，垂涎这只金丝猫的日本军官可不少，没准，现在松井师团长已经带上绿帽子了!


    “混蛋！华中方面军的司令官阁下到了码头！你马上给我准备小船!我要去见他！”


    “不就是方面军司令官吗？有什么了不起！咱们第4师团曾获得过明治天皇的勅语！这一句话就顶得上十个方面军司令官！”


    松井师团长直接摘下皮带抽在了卫兵的身上，如果不对这些懒散的家伙来些武力，也许直到天亮，松井师团长也见不到松井石根。


    透过舱门上的玻璃窗松井师团长看到了卫兵刚才说的那句勅语，这幅珍贵的黄绢就挂在他的舱室里面，历任第4师团的师团长都会负责保管这句勅语。


    「勇戦剧闘ご嘉赏」


    西南战争期间,江户和地方不同武士家族和农民很少，商人的比例多的大阪联队在和萨摩武士对战时损失很大，获得明治天皇「勇戦剧闘ご嘉赏」的勅语，是日本陆军历史上空前绝后的荣誉。


    这支部队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模样？


    松井师团长想到头痛都没能想出答案来！


    还是想想松井石根这位老板喜欢些什么吧？等等...老板？一会可千万不能在松井石根面前说起这样的字眼，要不然第4师团就有罪受了......


    松井石根站在吴淞码头上看着停泊在海面上的船队，他的内心已经震撼到了无以附加的地步，上海人不是一直很害怕日军吗？怎么在第4师团的运输船附近会有这么多的小船出现呢？松井石根看见离他不远的一艘运输船上几个日本军官趴在船舷上和海面上的中国渔船说笑着，然后他们放下了一条缆绳，一开始松井石根以为这些人是要从中国人的手里面买些吃用的东西，可是很快松井石根就发现他实在是低估了第4师团，运输船上的军官在拉起缆绳之后让他手下的士兵吊了几个大箱子下去，中国渔船将这些箱子检查了一番之后和船上的军官打了个招呼便飞快的离去，接着，又有一艘中国渔船靠了上来！


    这一回松井石根看清楚了，运输船上抛下的缆绳再拉回去的时候上面多了一些东西，在船上的灯光照射下这些东西闪烁着诱人的光芒！那是银元和金条的颜色！第4师团的官兵居然在做生意！刚才吊下来的大箱子里面到底有什么？东北特产？私烟私酒？或者是...武器弹药？


    松井石根现在有想砍人的冲动！


    难怪第4师团窝在船上不下来啊，原来他们还有货没有卖完！


    这真的是大日本帝国的甲种师团吗？


    松井石根有些后悔自己出现在吴淞码头了......


    松井师团长是从他的小船跳到码头上的，他快步跑到松井石根的面前立正敬礼，松井石根上下打量着这支烂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松井师团长的军人仪容收拾的还不错，但是那条挂在怀表上的足有半根手指头粗的金链子却和整套军服显得那么的不协调。


    “就没有别的链子了吗？松井师团长？”


    松井石根的声音阴郁的很，松井师团长的后背立刻起了鸡皮疙瘩。


    “报告司令官阁下，来的匆忙，随便抓了一条，十分抱歉！”


    松井石根的副官一听眼都直了！随便抓了一条？那这个松井师团长该有多少条金链子啊？都说大阪商人会赚钱，看来这话还真的很有根据！


    松井师团长的回答让松井石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他不认为松井师团长是故意这么说的，面对他这样的方面军司令官，只要松井师团长不傻，就不会说这么过分的话，刚才的回答很显然是松井师团长下意识的答案，这说明面前的这位松井师团长已经完全把自己当成了一个老百姓，完全没有了丝毫的军人觉悟！


    连师团长都是如此，不难想到，第4师团内部的军纪已经糜烂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那是你的兵吗？他们在做什么？”松井石根的手指直接指向了还在继续进行交易的那艘运输船，其实在其他的运输船边上也都在进行类似的买卖，但是那些日本军官却远没有这艘运输船上的日本军官这么从容。


    松井师团长顺着松井石根的手指头望去，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站在船舷边上和中国人做买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副官兼“小舅子”龟田中佐，龟田的姐姐是个漂亮的寡妇，早早就随着丈夫搬到了东北，松井师团长知道他不可能取一个俄国女人回国，于是打起了龟田中佐姐姐的主意，在往龟田中佐姐姐的被窝里面钻了几次之后，龟田中佐就成了松井师团长的副官，这位“小舅子”仗着他“姐夫”是师团长，做起买卖来也是格外的黑，在东北倒卖九二式步兵炮的人就是龟田中佐，第4师团的日军向来也只是向抗联兜售一些过时的武器和步枪子弹，龟田中佐这一笔买卖可谓是十分惊人！听说他但是这一笔就赚了好几百根金条！


    眼见自己的最大弱点落入了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的眼中，松井师团长急了，他从松井石根的背后不断的朝龟田中佐打手势，运输船上的龟田中佐在他的卫兵提醒下注意到了在码头上手舞足蹈的“姐夫”，于是龟田中佐开始了热切的回应！


    松井师团长这下子汗流浃背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松井师团长！”


    “是！司令官阁下！你也知道我们第4师团在东北驻扎过一段时间，所以官兵多少都有些私人财物！现在我们即将开赴战场，我相信这些官兵是想要卖掉他们的财物寄给国内的亲人！这样他们才能毫无牵挂的为天皇效力！”


    松井师团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居然在中间没有任何的停顿，松井石根气到极点反而笑了起来，他拍着手说道：


    “说的好！说的好！大阪师团！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松井师团长不知道松井石根的这番话对他来说是福还是祸，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松井石根的面对表情，松井师团长的心里面，害怕极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主动求战的大阪商贩

    凌晨3点才从外地回来，更晚了不好意思，最迟后天，恢复早7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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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18 主动求战的大阪商贩


    在没有亲眼见到声名狼藉的第4师团之前，松井石根心里面对这支援军多少还抱了些希望，他认为在军部和陆军省的一再整治下，再加上在东北这段日子的锻炼，即使第4师团不能成为一支像第6师团那样的“勇部队”，战斗力至少也要比支那人的中央军强些吧？


    现在松井石根明白他完全想错了！大本营是将第4师团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华东，丢给了华中方面军！


    更让松井石根感到愤怒的是，第4师团这帮废物的师团长居然也和他一样姓松井！这种巧合现在对松井石根来说就是一种侮辱！他不想和眼前这个点头哈腰的家伙扯上半点关系！


    运输船上的龟田中佐点燃了一支俄国香烟，第4师团虽然在东北的日子呆的不久，可是这些大阪商贩的活动里确是惊人的，龟田中佐早在几个月前就和边界那边的俄国人做起了生意，满洲的皮毛和白酒都是俄国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从俄国人那里交换回来的伏特加和鱼子酱运到日本国内也是很昂贵的东西，就这么靠着利用军方的船只倒卖物资，龟田中佐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位富的流油的日本军官，该死的大本营！如果他们不突然把第4师团从满洲调到华东，龟田中佐相信他用不了两年就能成为新的财阀，对于军事和政治，龟田中佐都不感兴趣，在他的眼里只有白花花的银元和沉甸甸的金条。


    码头上的来客似乎表现的不太友善，上海现在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地盘，龟田中佐不相信会有中国人敢来和大日本皇军闹事，虽然大阪师团战斗力不强，但是上海还有别的日本驻军呢！这里，对日本人来说是非常安全的。


    正是出于对上海治安的极度放心，龟田中佐才会大大方方的将一批军火卖给了这里的中国人，刚才吊下船舷的大箱子就是这批军火的尾数，里面装了50条三八式步枪和2挺歪把子轻机枪还有若干数量的子弹，第4师团在军事训练中的枪弹损耗一直在日军中名列前茅，第4师团的官兵们自己最清楚，除非是应付检查，否则他们一年也放不了几枪，在这些大阪商贩的眼里，把能够换成金钱的子弹就这么消耗在训练场上是非常奢侈的浪费......这些名义上被“消耗掉”的武器弹药是第4师团官兵“黑色收入”的重要来源之一......


    37年底，是中国军队家底最薄的时候，吃了几个月的败仗，损失的士兵能够靠着国家雄厚的人口资源勉强凑足，但是武器弹药却没有办法在一夜之间被生产出来，华北、淞沪、南京战场消耗的弹药和落入日军手中的一座座军火仓库渐渐掏空了武汉政府各级部分的仓库，如今在上海想弄军火的人有好几批，不管是英国货、法国货、德国货还是日本货，只要是能杀人的家伙就能找到下家，而且这价钱出的高的离谱，特别是火炮和炮弹，那价钱简直能让龟田中佐在梦里面笑出声来！


    在上海卖一门九二式步兵炮获得的利润是龟田中佐在东北卖给抗联两门九二式步兵炮总价的三倍！龟田中佐真后悔太早在东北将自己手头的宝贝给早早出了手！


    为了弥补自己的遗憾，龟田中佐选择更加疯狂的倒卖第4师团的军用物资，上海的中国人真的是非常好的顾客，只要是龟田中佐能从第4军团仓库里面弄出来的东西他们全部都愿意高价收购，大到轻重机枪、掷弹筒，小到胶、西药和军鞋，龟田中佐现在每天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第4师团的其他日本军官遇到的中国买家和龟田中佐这里的基本上都差不多，现在这些人恨不得能一直停在海上将整个船队都卖给中国人，生意做得这样红火，第4师团当然就不愿意上岸。


    现在，有了麻烦......


    码头上人应该属于华中方面军或者上海派遣军，第4师团在吴淞大捞金银的事情应该是被眼红的人传到了高级长官那里，今晚，兴师问罪的人到了！


    必须保住“姐夫”松井命师团长！要是在这个时候换了新人来当第4师团的师团长，不过生意做不成，还得去伺候那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家伙，鬼知道那人会看中谁家的姐姐妹妹？到时候龟田中佐可是得在第4师团中失势！


    这是龟田中佐绝对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三井！永尾！把交易都押后！师团长阁下好像遇到了麻烦！我们得去看看！”


    三井和永尾是龟田中佐的心腹，三井充当着帐房的角色，而永尾则是龟田中佐养着的打手，做生意的难免会惹些纠纷，永尾虽然头脑简单了一些，不过却很能打，龟田中佐抢别人生意的时候没少让永尾冲着前面，还没有出手伤过一个中国人的永尾手底下却害过好几个日本人，这人也是日军中的一个另类。


    听到龟田中佐的召唤，三井和永尾都放下手里的事情带着手下了过来。自从跟了龟田中佐，三井和永尾的军衔已经变得成了大尉，要知道几个月前他们还都是小小的少尉，短短的时间连升两级，三井和永尾知道他们的快速升迁都是龟田中佐在帮忙，而龟田中佐的力量则是来自松井命师团长，没有松井命就没有龟田中佐，没有龟田中佐也就不会有三井和永尾的今天，他们两人很清楚保住松井命师团长和龟田中佐就等于保住了他们自己，现在听到龟田中佐说松井命师团长有麻烦，三井和永尾的眼珠子立刻就红了！


    龟田中佐带着他的人马从船舷上的绳网飞速下到小艇里面，然后全速向码头划去，为了不惊动码头上的来人，龟田中佐特地选择了一条比较隐蔽的航道，几条小船在巨大的运输船之间穿梭着，运输船的船身和阴影将龟田中佐和他的手下隐蔽的非常好，这一招是龟田中佐和那些前来做买卖的中国人学的，那些从他手里面买走一些比较敏感物资的中国商人在离开日军运输船队的时候往往就会选择这样的航线。


    “司令官阁下！我......”


    松井命的唯唯诺诺让松井石根越来越生气，走私这样的事情在日军里面并不是第一回发生，松井石根在多田骏来上海的时候送给了多田骏一批古董和珠宝，这些东西当然不可能是松井石根自己掏腰包，在中国战场上，日军占领的财富越来越多，要让这些东西都能成为大日本帝国的财富，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即使是华中方面军司令部里面负责后勤的日军军官偶尔也会去为自己找一些外块，可以说现在在中国战场的日本军队上上下下都在给自己存家当，可是像第4师团遮掩个做生意已经做到忘记了他们军人身份的部队还是头一支！


    “我没有时间在这里消耗！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黄浩然正在南京不断的杀死我们的士兵！松井师团长！你的部队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登陆？我看你的人应该已经克服了晕船的问题！”


    松井石根的话让松井命的脑袋越埋越低，在水面上的龟田中佐非常意外他“姐夫”松井命师团长的表现。


    反应敏捷的三井大尉也瞧出了码头上有些不对劲，他凑到龟田中佐旁边小声说道：“龟田君！码头上都是挎指挥刀的，师团长阁下的副官和卫兵都站的很远，来的一定是很高级的军官，我们这么冒冒失失的跑过去，会不会对师团长阁下不利？”


    龟田中佐心里面也直犯嘀咕，他“姐夫”松井命怎么说也是个师团长，第4师团虽然外战不行，但是在友军的面前从来不落下风，如果来人是和松井命一样的师团长，那他的“姐夫”一定不会表现的如此卑微，华东战场上比松井命高级的日本军官没有几个，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朝香官鸠彦王中将和参谋长饭沼守少将现在都不在上海，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中将和他参谋长田道盛武少将又节制不了被大本营划归上海派遣军的第4师团，那么，码头上的人只能是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或者是他的参谋长冢田攻少将。


    这两个人，都是第4师团无论如何也惹不起的角色！


    怎么办？龟田中佐的脑子开始了飞速的转动......


    “登陆？我还得商量一下！啊......不...会尽快开始，不 ....马上开始！”


    松井命的回答在一秒钟之内换了好几样说法，他的内心里面也是非常的矛盾，第4师团的问题远远不止厌战和捞钱，大阪的官兵对他这个师团长的尊重也是有限度的，有时候松井命发出的命令也会被第4师团的官兵选择性的执行，大阪兵的这些所作所为都是由大阪的独特文化造成的。


    在古代日本各地，基本的社会结构是农民依附于拥有土地的诸侯(即大名)，而诸侯服从于天皇。这种长期不变的社会结构导致日本形成了上下级关系严格，富有服从精神的文化特点，也是二战中日本军队普遍狂热“效忠天皇”的心理基础。


    然而大阪却有些不同，这个地方是著名的商业城市，居民多与商业有关，对大名的尊重十分有限。反之，围绕着苛捐杂税等问题，大阪人几百年如一日，不断和大名斗智斗勇、讨价还价，所谓忠诚，那就更谈不上了。于是，天皇在大阪人心目中的地位也与其他地方不大一样。虽然在出身于大阪的士兵也受到了军国主义的蛊惑，然而大阪人却不会急着去“为天皇而死，为大日本帝国而死”，能不死还是不死。看待上级命令，出身于大阪的官兵也习惯“讨价还价”、“斤斤计较”，不会像其他部队那样闭着眼睛执行到底。甚至第4师团内部还制订了所谓“无益的牺牲不要付出”、“不合理的战斗不要参加”、“穷途的敌军不要追”的“三不要”原则。


    松井石根现在要松井命师团长给他一个准确的回答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要知道松井命师团长还得回去和他的部下商量商量呢！这些大阪兵，可不是一轰就动的主......


    对于松井命的答复，松井石根完全没办法接受！他不敢相信一个日军的师团长居然敢这样和他这个华中方面军司令说话！


    商量一下？和谁商量？难道你松井命不是第4师团的师团长吗？这是在敷衍吗？


    松井石根的手握住了他的战刀刀柄，看到松井石根眼中的寒光，松井命在恐惧到了极点之后居然爆发出了强大的力量！


    “司令官阁下！我也是大日本帝国的将军！你没有处决我的权力！”


    “军人！？我觉得你更像是一个商人，你的身上，还有支那人和俄国人的味道！”


    松井石根虽然直接驳回了松井命的话，但是他握住刀柄的手却松开了，松井命说的没错，一个日本将军的性命不是他松井石根能够决定的，即使松井命再该死，也得让军部来处理他。


    而且如果在开战之前杀了第4师团的主将，那这支部队华中方面军也就别想继续使用了，第4师团再烂也好过稻草人吧？有了这几万名大阪“商贩”，华中方面军分散在上海苏州的作战部队就能全数开往南京，至少目前，第4师团岁华中方面军来说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师团长阁下！我有紧急军务报告！”


    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松井命还没有来得及擦去脸上的汗水，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松井石根很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他转身看到了在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卫兵警戒圈外面大吵大闹的龟田中佐，由于现在还是黑夜，刚才松井石根在望远镜没能看清楚龟田中佐的样貌，所以松井石根不知道现在这个跑来捣乱的家伙就是刚才让他恨的咬牙切齿的败类！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的卫兵自然不会将龟田这个小小的中佐放在眼里，刺刀刷的一下就抵在了龟田中佐的胸前，只要龟田中佐敢继续前进，那可就怪不得他们了！


    龟田中佐明智的选择了后退，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的卫兵没有采取更激烈的措施，这让龟田中佐有了继续高呼的机会：


    “师团长阁下！我发现有海军的船员在和中国人接触，这是走私行为！必须严惩！我们已经抓了一些！请师团长指示！”


    龟田中佐叫嚷的时候特意将海军两个字咬得特别重！他这是在提醒他的“姐夫”松井命师团长把罪名都扣到海军的头上去，松井石根即使再厉害也不能直接对海军的人动手，陆军和海军向来不对盘，这一点从陆相和海相的争端就显露无遗，将走私的罪名推到海军身上之后即使是松井石根想和海军的人对质上海的几位舰队司令恐怕也不会答应，这样的案子只要转到大本营再牵扯上陆军和海军的恩怨，那就变成了烂账一笔，到最后谁也搞不明白，三井和永尾已经返回运输船办事去了，他们会扣下几名海军的人员，当然这只是做做样子，用不了多久运输船队的指挥官就会出面将他的人带走，这样，松井石根就没有了整治第4师团的理由了！


    “啊.....幺西！幺西! 龟田中佐!你终于抓住了该死的海军！都是这帮贪得无厌的海耗子将我们英勇的第4师团困在了吴淞海面！海军是故意使我们的官兵晕船！这样才能多取得一些走私的时间！松井司令官！您应该向海军省提出指控！第4师团需要一个公道！”


    松井命师团长意识到龟田中佐给他制造了一个极好的脱罪理由，把脏水都泼到海军头上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第4师团甚至不用担心海军会反过来指控他们，能从东北将那么多的货物装船运到上海，运输船队里面的海军军官自然收了第4师团不少的好处，被这么块肥肉堵住了嘴，海军不会愿意自曝家丑的，最后，这件事情一定是在海军和陆军的互相谩骂和互相指责中不了了之！


    了不起啊! 龟田中佐! 多亏了有你！松井命师团长心中暗暗做了决定，他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将龟田中佐的姐姐“扶正”，让龟田中佐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小舅子！


    心里面明知道松井命师团长是在胡扯，松井石根也只能装作没有发觉，既然这个突然跳出来的中佐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样荒诞的理由，那第4师团一定会有所准备，既然原本非常清晰事实已经被搅成了一潭浑水，松井石根也就不想再去趟了，和海军打官司会是什么结果松井石根心里面非常清楚，松井命的部下给他编了一个好故事！


    “海军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松井君！现在前线的兵力已经非常的紧张，我希望你的第4师团能够尽快进入上海，这样上海的驻军才能前提，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了吧？松井命师团长......”


    松井命师团长听出了松井石根话里面的弦外之音，今晚临时想出的烂借口已经被松井石根识穿了，如果第4师团开进上海，那不就是要整天呆在松井石根的眼皮子底下？


    就凭大阪师团的这些商贩，能在上海干出什么好事来？倒不如现在主动请战，一可以平息松井石根的怒火，还可以远离华中方面军司令的监视，过几天快活日子，想到这里，松井命师团长上前朝松井石根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说道：


    “司令官阁下，我知道陆军里面对第4师团有诸多传言，请您不要相信这些话！为了粉碎这些流言，请司令官阁下将第4师团投入到火线上去！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血书

    6.119 血书


    松井命师团长的小伎俩怎么可能能瞒得过松井石根的眼睛，松井石根一眼就看穿了松井命的企图，把第4师团派到第一线去？几个小时前松井石根还真的有这么想过，可是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


    “松井师团长，你的第4师团应该驻扎在上海，华东的战况比较复杂，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已经让皇军丢了不少的颜面，还是让已经熟悉华东地理的部队去南京吧。”


    松井石根的这几句话已经给第4师团留了足够的面子，其实松井石根的心里想得是，连114师团都在南京战场几乎被黄浩然全歼，你们第4师团，还是到一边凉快去吧......


    松井命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第4师团被留在上海的后果，自己的兵是什么德行松井命清楚的很，留在上海？要是再来一个“go-stop事件”怎么办？上海可是有着大批外国使馆和租界的，松井命不希望第4师团丢人丢到国际上去。


    龟田中佐在远处死死的盯着松井命这边的动静，他已经看到了来人的军衔，三颗星，大将！这么说是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亲自驾到，龟田中佐现在非常庆幸他刚才做的事情，松井石根的脸色明显已经开始变的缓和，龟田中佐编出的借口虽然烂了一些，但只要能管用就行！


    “姐夫”松井命师团长已经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刻，龟田中佐觉得现在这时候甭管松井石根提出什么要求都应该全部答应下来，毕竟保命要紧！


    可是龟田中佐在卫兵的警戒线外面等了半天也没能看到他期待的散场，松井命今晚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居然和松井石根顶了起来。


    松井命和松井石根之间具体说了些什么龟田中佐没法听到，他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松井石根一连说了好几个不行，至于松井石根到底在说什么不行，龟田中佐是一头雾水。


    谈话进行了好几分钟之后松井石根终于转身拂袖而去，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的卫兵迅速撤岗登车离开，龟田中佐这次有机会走到松井命面前去问个究竟。


    当听松井命说到松井石根命令第4师团驻防上海市区的时候龟田中佐的眼中露出了贪婪的光芒，上海！有名的十里洋场，捞钱的好地方！第4师团要能在这里住上几年不比驻防东北要滋润的多？


    龟田中佐简直不能理解松井命怎么会将这么好的差事王外面推，难道他的“姐夫”被松井石根吓傻了？


    “师团长阁下！这是件大好事啊！上海可是个大城市，商业非常的发达，即使咱们的家乡大阪也没法和上海相比，咱们这是要发财了！”


    说完龟田中佐是好一阵的手舞足蹈，就像是他已经将上海滩的财富全都收入了囊中，松井命瞧着已经钻进了钱眼的龟田中佐摇头叹息，他最担心的就是第4师团的官兵进入上海之后都变成龟田中佐现在的样子，今晚第4师团已经给松井石根留下了非常坏的印象，以后天天呆在松井石根的身边，第4师团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八嘎！你这个白痴！旁边趴着一只老虎，我们第4师团还能安睡吗！？龟田，你刚才的确是编造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但是你也得罪了松井司令官！如果我们留在上海，那结果一定会非常的凄惨！”


    松井命冲着龟田中佐一通怒吼，他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如果不是被派到第4师团来，他松井命应该早就成为了日军中的一员猛将，没准连最先攻入南京的荣誉都会被他收入囊中！该死的大阪师团！该死的大阪商贩！看看这几年第4师团已经换了多少位师团长吧！


    “寺内寿一（1932年1月9日----1934年8月1日）


    东久迩宫稔彦王（1934年8月1日----1935年12月2日）


    建川美次（1935年12月2日----1936年8月1日）


    今井清（1936年8月1日----1937年3月1日） ......”


    从这一连串的数字不难看出任职第4师团师团长的日军将领在位的时间似乎有越来越短的趋势！


    其中第25任师团长今井清居然只在第4师团师团长的位置上坐了五个月！他离任的时候很多第4师团的官兵还没有来得及记住他的名字......


    松井命从1937年3月1日上任干到现在已经坚持了10个月，他已经超过了前面两任的建川美次和今井清，好歹在这些大阪商贩面前混了个脸熟，这大概是松井命来到第4师团之后的唯一成就了！


    36年的时候，大本营还将松井命视为将领中比较有前途的一位，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只要来到大阪师团，人堕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龟田中佐被松井命的吼叫惊呆了，他依稀见到了那个刚来到第4师团时意气风发的那个松井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第4师团就成功的对松井命完成了同化，龟田中佐早就忘记了松井命师团长本来的模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师团长阁下......作战，是大阪师团最厌恶的事情，只要您今晚下达开赴南京的命令，明天早上各级军官就能收到堆积如山的病假条，即便是最终让你凑齐了作战的兵力，松井司令官那里怎么办？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给咱们的命令是进入上海，难道师团长阁下打算抗命？”


    龟田中佐反应过来之后开始连续向松井命师团长发问，他的这些问题都是现在第4师团面临的最实际的问题，不解决它们，话说的再慷慨激昂也没有用！皮球被踢回到了松井命师团长的脚下。


    “告诉部队，南京城已经被先锋部队攻破，我们就是去接收防区的，那里有大批的财宝......等到了火线，很多事情就由不得他们了......松井司令官那里我会去恳求的，实在不行的话就上血书！！”


    龟田中佐被“血书”这两个字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第4师团也开始玩起这样的把戏了？还真的要请战？这和大阪兵的“三不要原则”可是相抵触的啊？


    而且，这血书的血从哪里来？


    龟田中佐这边还没有想出点头绪，身边的松井命师团长已经拔出了战刀，被刀刃的寒气这么一逼，龟田中佐连忙跳开了好几步，他十分警惕的看着他的“姐夫”松井命师团长，在没有弄清楚松井命打算从哪里取血之前，龟田中佐打算一直和松井命师团长保持距离。


    松井命师团长用战刀在他的左臂上比划了几下，似乎是想从这里取些写血书的材料，不过最终他还是选择了放弃，见到松井命师团长的目光开始往自己的身上聚集，龟田中佐的嗓子都失了音，他用太监一样的声音尖叫着：“姐夫！你想干什么？”


    这一声“姐夫”是龟田中佐在提醒松井命师团长，如果松井命师团长在他的身上放了血，是没办法向他的姐姐交代的，生死关头，龟田中佐已经顾不上保密他和松井命师团长的关系了。


    龟田中佐将她的姐姐抬出来好像也没有起到作用，一脸铁青的松井命师团长拖着战刀一步步的向龟田中佐逼近，刀尖在码头的地面上摩擦出一长串的火花。


    卑鄙的松井命！他一定是被哈尔滨的那个俄国女人给迷住了，现在趁机要对自己下黑手！早知道刚才就不给他解围了，让他死在松井石根手里面好了！现在......悔之晚矣！


    “唰......” 松井命手中的战刀举了起来，眼见自己在劫难逃，龟田中佐大声惨叫着闭上了眼睛，两腿之间顿时涌出了一股热流......


    “噗......！”


    这是战刀刺入身体的声音，龟田中佐闭着眼睛用手全身上下一通乱摸，他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中了刀，还有救没有......


    四肢都能够活动，这说明松井命根本不是要放血写什么血书，根本就是想要他龟田的命！可是这摸来摸去的，为什么老是没有摸着冰凉的战刀呢？


    这一刀究竟是捅在了什么地方？


    “你在做什么呢！还不帮忙！？”


    龟田中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吓的浑身一哆嗦！


    他睁开眼之后看到在他的旁边躺着一条军犬，这条狗是松井命的爱犬，在“小舅子”和爱犬之间，松井命最终选择了留下“小舅子”！


    龟田中佐热泪盈眶！


    要不是为了封锁消息，松井命师团长完全可以去寻找别的血源，他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发生在他和松井石根之间的事情，不愿意对自己下刀又不能对龟田中佐动手，杀掉自己的爱犬，成了唯一的选择！


    满地的狗血立刻变成了松井命写血书的原材料，在出现了三次错别字和多次修改之后，松井命终于捣鼓出了一份让他觉得十分满意的血书，蹲在松井命旁边一直搅动狗血防止上冻的龟田中佐此刻裤裆之间一片冰凉，被夜晚的寒风这么一吹，尿液早就变成了冰块，龟田中佐的小弟弟现在就像是被摆在了溜冰场上面，这感觉，别提有多刺激了。


    三个小时之后，松井石根收到了这份松井命用狗血写成的血书，在震惊之余松井石根对松井命的印象大为改观，旁边几位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的参谋也都交口称赞松井命的勇气，要用鲜血写满这么大一张白布，松井命到底是断了几根手指啊？奇怪的是，为什么他没有将断指一起送来呢？


    从第4师团的军官手里面收下这封血书转交给松井石根的那位中佐军官见事情已经办妥便开始偷偷的往后面溜，他尽量让自己的行动不那么让人注意，在他的口袋里面装着足足二十根金条，这些都是递送血书的第4师团军官送给他的辛苦费，松井命，这回是真的下足了本钱啊......


    12月27日凌晨，松井石根签发了让第4师团处罚协助101师团攻占芜湖的命令，没过多久，潜伏在上海的武汉情报人员也得到了这个消息，第4师团来袭的预警，迅速发到了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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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下区的巷战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日军为了早日突破99师的城市碉堡群，居然不顾自己官兵的死活使用了重炮对中日双方交战的地区实施炮火覆盖，301旅533团一个营当时正在和一个中队的小鬼子展开白刃战，几百发炮弹落下来，一个营只剩下了37个人。


    27日凌晨一点，日军敲开了南京卫戍军重兵把守的光华门城门，日军工兵用最快的速度清理掉了堵塞在城门洞里面的东西，黄浩然命令炮兵对光华门打了一个基数的炮弹也没能让这些鬼子工兵停下来。


    两点二十分，日军的战车出现在了白下区的街道上，和日军战车一起出现的，还有大批的鬼子兵。


    守卫光华门的部队和中山门方向的66军向日军发起了几次比较大规模的侧击，但是都被日军依托战车击退，第9师团的主力几乎全部进入了南京，99师面临的压力变得空前巨大，黄浩然一小时之类给沈老二打了三次电话，都是提醒99师注意改变打法，日军在沈老二防区的兵力现在已经占据了优势，大规模的正面交战现在已经不适合99师，要想把鬼子拖在白下区，就得和日军玩心眼。


    沈老二还是大大咧咧的口气，99师现在吞不下第9师团，第9师团也一样吞不下99师，僵持的局面还会延续一段时间，沈老二一点都不担心小鬼子会在短时间之类击破他的防线，倒是大哥黄浩然的安全问题，让沈老二牵挂的不行。


    “大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从99师给你调一个团过去吧！这样我比较安心！”


    沈老二言语中的关切让黄浩然的心底一阵温暖，现在战事这么吃紧，99师的预备队应该已经不多了，现在沈老二还要调一个团来保护自己，怕是会影响到大局的。


    兄弟的心意黄浩然领了，不过这一个团的卫兵，黄浩然现在可用不起。


    南京城里面的守军除了守卫江岸的两个宪兵团和一个新兵团之外已经全部参加了战斗，面对着日本华中方面军的持续发力，黄浩然已经用光了他的筹码，松井石根的手里面现在又多了一个师团，即使大阪师团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无能，第4师团也毕竟是个二万多人的甲种师团，光是配备的火炮和轻重机枪就够现在的南京卫戍军喝一壶的了。


    让大阪师团成为雅思南京卫戍军这头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黄浩然真的不甘心！


    “只要你们打的好，我在哪里都会很安全！那个团你自己留着吧，关键的时候给小鬼子来一下厉害的！我的位置你不要问！你只要知道我安全就好！范介在南边打得很吃力，现在还不是放弃南京的时候，咱们只能顶！等待变数！”


    黄浩然在电话里面大声的呼喊着，沈老二那边的枪炮声响个不停，这些声音已经影响到了他们之间的通话。


    “大哥！你就不能漏个底？到底能有什么变化？小日本不是已经告诉美国人他们不买账了吗？武汉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变数......我看在他们眼里只有天塌下来才是变数......！”


    沈老二对武汉的所作所为是一百个瞧不上，现在见到武汉又一次在他们所谓外交上输得一败涂地沈老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你不要管这些！带好你的部队！99师可是我的家底，流的血必须是值得的！咱们损失一个人，就要小鬼子用两个人来换!我倒要看看那座日本岛上到底有多少带把的日本猪！”


    “大哥你就放心吧！咱99师的人命贵的很，他小鬼子买不起!”


    沈老二的话不管在什么时候听着总是那么提气，99师在他的指挥下和日军连番激战，愣是一次失利也没有过，回回都能占到便宜。


    想到这些黄浩然笑了笑，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边上卫兵赶紧将盖在黄浩然身上的毛毯拿开，黄浩然的临时城防司令部在一个小时之前遭到了一伙日军的攻击，警卫营很快便消灭了这些鬼子，可是徐子龙去查看战场的时候发现这队日军居然携带了电台，而且那个被打死的通讯兵似乎在临死之前用他的电台发了些东西出去。


    为了黄浩然的安全，临时城防司令部开始了转移。


    当黄浩然离开那栋小楼不到二十分钟之后，日本人的轰炸机便对小楼进行了的疯狂的轰炸，黄浩然亲眼目睹了这场本来有可能要了他性命的轰炸，那个日本通讯兵最后发出去的电报是什么内容，现在谜底已经揭开了。


    架设无线电需要一定的时间，黄浩然不能忍受和部队断了联系，他命令电话兵剥开地上的电话线加塞，刚才和沈老二的通话就是使用的这种方法，为了屏蔽附近的枪炮声不让沈老二担心，黄浩然命令卫兵往他的身上盖东西，直到听不到明显的爆炸声为止。


    几通电话打下来，黄浩然已经被捂的满头大汗......


    “走！再去找能联系到第二军团的电话线，我要知道城东北的情况！”


    黄浩然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然后又开始催促电话兵，在电台没有架设好之前，他还的继续用这个法子和他的部队联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二十章： 第6师团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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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20 第6师团转向


    “司令!这一带有些乱，小日本的零散人员时有出没，是不是给您一支枪？”


    徐子龙忽然冒出来对黄浩然提了个建议，黄浩然觉得徐子龙的担心不无道理，现在南京卫戍军和日本华中方面军已经搅在了一起，白下区中日双方参战的部队番号十分的繁杂，仅南京卫戍军投入的部队就包括99师、66军、103师和36师、独立47旅、宪兵第一团等多支部队，交战的时候往往都是只认衣服不认人，在这种随时都可能会发生大规模遭遇战环境里面，手里面有支枪的确会好很多。


    为了黄浩然的安全，徐子龙已经让黄浩然将他的将官服换成了普通的制式军装，衣领上闪亮的中将军衔也被取下来塞进了口袋里面，被徐子龙这么一捣鼓，，黄浩然俨然就成了普通一兵，混在人群中毫不显眼，日本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人群中这个扣着钢盔的男人居然是南京卫戍军的副司令，徐子龙算是让那些鬼子狙击手彻底没了立大功的机会。


    黄浩然扶了扶脑袋上的钢盔，然后从徐子龙递过来的几支武器里面拿了一支，既然是扮士兵那就扮到底吧，黄浩然特意挑了一杆步枪。


    这杆枪一入手黄浩然就感到分量有些不对，似乎比他以前在训练场上用过的毛瑟1898要重了一些，他仔细打量了一下枪身，确定了不是中国仿制的毛瑟1898。


    “司令，这是武汉运来的苏援，俄国货，m1891/30，莫辛-纳甘步枪......”


    原来是“摸心拿肝”啊...黄浩然觉得这种步枪名称的发音十分有趣，面上浮起了笑意。


    “给了我们多少？发给哪些部队了？”


    “500支，说是刚从苏联到的货，武汉也没有多少，这枪的口径是7.62毫米，和毛瑟枪弹不通用，下面的部队怕供应弹药起来麻烦，都不愿意接受，最后全部装备给了咱们99军工兵团，汪副军长说最好集中使用，这样后勤部门也能省些力气.......”


    7.62毫米，那可是ak的口径啊，这时候的中国军队使用的步枪口径主要是7.92毫米，习惯了使用各种山寨毛瑟的官兵们对莫辛-纳甘步枪“怪异”的7.62毫米口径很看不上眼，这也难怪，谁都喜欢用自己用顺了手的东西，枪的口径也不例外。


    “徐连长，你等着瞧吧，再过上十来年，将是7.62的天下......”


    黄浩然将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背了起来，现在，他更像是99军的一名普通战士了，就是体型胖了点......


    徐子龙端着汤姆逊冲锋枪跟在了黄浩然的后面，警卫营和特务营将警戒线萨德老远，每一场小规模的战斗都会汇报到徐兴华那里，黄浩然的安全现在是徐兴华的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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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第6师团师团部。


    谷寿夫的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在忍耐了多日之后，还是向谷寿夫提出了转向攻击南京的建议，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这些日子已经红透了华中方面军，下野一霍大佐在大本营的老同学向他透露，井书宣时很快就会升迁去担任一个国内新组建的乙种师团的师团长，井书宣时的这份洪福，还不是拜18旅团第一个攻入南京城所赐吗？本来第6师团是处在华中方面军各个日军师团的最前面，部队向中华门的攻击非常顺利，眼看就要靠近雨花台了，这时候松井司令官忽然命令第6师团转向朝着长江江岸攻击，要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哪里轮得到18旅团在那里耀武扬威？


    下野一霍大佐真为第6师团和他的师团长谷寿夫觉得冤得慌！


    27日凌晨，方面军司令部的斥责电话打到了第6师团，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多次问谷寿夫到到底什么时候能够攻到江边截断南京卫戍军的退路，司令部应该已经对第6师团和第18师团的缓慢进展感到了不满，下野一霍大佐从谷寿夫听电话时的表情感到了谷寿夫的愤怒！


    如果第6师团成为了第一支攻入南京的日军师团，参谋长冢田攻少将还会这么对谷寿夫说话吗？


    下野一霍大佐的建议在谷寿夫面前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江边通道是黄浩然的命门，在这里和第6师团交战的部队都是黄浩然的精锐，范介从26日开始突然将教导总队全数投入战斗，芜湖的川军为了表示他们对黄浩然的诚意也调了两个团来围攻第6师团，虽然谷寿夫的部队没有被范介的这一手挡住，但是第6师团前进的脚步却变得格外的沉重，谷寿夫计算过，即使他的第6师团真的能打到江边，恐怕也会损伤过半，这里不是南京城，惨烈的战斗吸引不了日本国内记者的注意能登上日本国内报纸的头条的部队只能是在南京奋战的日军师团！


    这不公平！


    南京城里面现在剩下的南京卫戍军是什么样的部队？第6师团面对的又是什么样的部队？松井石根因为114师团的惨败而对第10军看不上眼这谷寿夫可以理解，但是不能让第6师团来当垫背啊！


    打着最艰苦的仗，却被方面军司令部有意的无视，谷寿夫早就忍不下去了！


    他几乎连考虑都没有考虑便同意了下野一霍大佐的建议，向北！全军向北！攻击雨花台！攻击中华门!那里才是第6师团功成名就的地方！


    27日早晨五点，一直在牛首山至板桥一线和范介的部队激战的日军第6师团突然改变了攻击方向，谷寿夫的部队只用了两个小时便击溃了措手不及的57军112师残部，占领了铁心桥，雨花台的74军58师防线完全暴露在了谷寿夫的炮兵面前。


    范介的指挥部就设在板桥，这里是南京卫戍军的最后底线，被第6师团和18师团狂攻了好几天，范介手底下的几个军先后都出现了脱力的状况，休整了好几天的教导总队原本是范介打算留给南京卫戍军当开路先锋突破芜湖方向101师团封锁线的，面对着后路即将被断绝的局面，范介不得不把教导总队给堆了上去。


    范介在半个小时之前发报给黄浩然，告诉他的司令江边走廊地带的最新战况，没想到还没有收到城防司令部的回电，谷寿夫的第6师团就主动撤了兵。


    除了留下少数兵力把守祖堂山、尖山等战略要地和部分公路桥梁之外，所有和第6师团交战的战场都陷入了沉寂，范介甚至没有时间来梵希这是不是谷寿夫的诡计他指挥着手下几个军开始全面收复失地，将防线恢复到牛首山山区之后，139师和教导总队调头向南朝着18师团的侧翼猛插了过去，没有了第6师团的协同，牛岛贞雄的18师团只能全面收缩战线且战且退，原本陷入苦战的88师、121师还有51师趁机也夺回了相当一部分阵地，范介的部队一直将18师团主力压到了东善桥一线才停止了攻击，江边走廊的形式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在整个行动的过程当中，范介的心一直是悬着的，他生怕自己中了松井石根的奸计，一直到王山奎给他发来了将18师团压回到东善桥的电报他才彻底的安了心，他赶紧有发了一封电报向黄浩然报喜，让他的司令安心。


    城防司令部那边的电台时断时续，黄浩然的回电到天亮也没有发来，这几个小时里面，南京城里面的部队也陆陆续续来向范介汇报战况和请求指示，这就意味着黄浩然在南京城里面的指挥部已经失去了功能，是遇到了鬼子的炮击还是遭到了空袭？只能依靠猜测推断黄浩然死活的范介有些急了，他先在只能给沈老二发报询问司令的现状，因为黄浩然之前告诉过范介，他的临时司令部就在沈老二的防区里面，就在范介给沈老二的电报拟到一半的时候，城防司令部的电报终于发了进来。


    黄浩然在几个小时之内接连看到了范介告急和报喜的两封电报，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江边走廊的南京卫戍军就像是做了一趟过山车，从大悲到大喜，不得不说这感觉实在是太刺激了！


    司令部的电台一直没能回复正常的工作，这是由于日军的炮击和是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小股日军逼迫着黄浩然的电台不断的搬迁位置，司令部和下面部队的无线电联系因此中断了好几个小时，南京城里面的部队黄浩然还能通过电话线来指挥或者转达命令，城南的几支部队如果不是早早交到了范介的手里，恐怕在这几个小时就会出大事。


    比如，第6师团主动退却的战机就无法抓住，自然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收获。将司令部一分为二的好处在这段时间里面显露无遗。


    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时间，黄浩然接到了雨花台守军的报告，消失在范介面前的第6师团现在冲着他们来了，由于住房铁心桥的57军112师残部遇到了一场溃败，第6师团的情况没有及时的发出，这也让范介白白多担心了几个小时。


    第6师团的突然转向，让南京城区的防御战变得更加残酷，黄浩然将江边的宪兵第十团加强给了冯圣法的58师，他还将何大如的特务团运动到了秦淮区，南京的老城南，看来很快就要成为第二个白下区了......


    黄浩然命令范介抓紧时间修筑工事和休整部队，第6师团的离开是个很好的机会，应该利用这个时间重新组织起江边的几道防线，日军已经将城东和城南为的水泄不通，现在南京卫戍军的退路只剩下了过江或者从西面沿着江边退往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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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最高当局终于从庐山回到了武汉，自打南京政府从金陵撤到武汉三镇，最高当局就没有在这座城市里面呆过几天，大部分时间最高当局都是呆在庐山上的别墅里面，搞的政府的官员有些大事小情还得一趟趟的往庐山上跑，真不知道政府的首脑机关是搬到了武汉还是搬到了江西。


    在风景秀美的庐山上思考了这些日子，最高当局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这几个月的抗战，已经将中国军队的弱点完全暴露。目前最严重的问题并不在于武器装备的落后，底层的官兵也不缺乏抗战的热情和作战的勇敢，部队军纪涣散，令不行禁不止，政府里面的多方势力各怀鬼胎才是中国军队在抗日战场上连战连败的最主要原因！


    淞沪会战，中央军和地方部队都打得非常壮烈勇敢，特别是初期阶段，黄浩然的99师还消灭了日军驻上海海军陆战队的司令官，这简直让全国民众喜出望外。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精锐的部队越打越少，中国军队战术水平参差不齐还有预备力量不足的问题便开始显现，人越死越多，部队越打越没信心，到最后当统帅部一下令撤退，数十万大军就像决了堤的洪水，竟相掉头就跑。


    南京政府军委会曾于1934年至1936年约两年半的时间，动用了几乎全国的工兵和4个师的兵力，在上海至南京之间构筑了两道坚固的国防工事线，作为拱卫南京的外围防御线。最高当局本人还亲自指挥部队进行防卫南京的实战演习。但是，这些多年苦心经营的防御阵地，却没有起到他们应有的作用。从淞沪战场撤退时，各路部队争先恐後夺路而逃。，要不是蒋百里早早进言将黄浩然的99军和其他几个军放在了国防线上，从上海退下来的部队就会被日本人像赶鸭子似地撵到南京。今天的南京保卫战怕是早就应该结束了。


    按照战前德国顾问的设想，中国军队至少能够在两道国防线上坚持六个月到一年的时间，可最后的实际情况呢？


    不提也罢！


    国防线上炮火纷飞的时候，最高当局开始布置南京保卫战，结果他对他手下的将领们再一次失望了。除了唐生智和黄浩然这一老一小之外，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他分忧！最高当局知道唐生智的动机也不单纯，可是毕竟这老小子还是站了出来！让最高当局无比愤怒的是政府里面的几位“功勋元老”居然连站出来像唐生智一样“演演戏”的意愿也没有！国难当头，这些以前终日叫嚣着要和日寇决一死战的老东西却闭上了嘴巴！当日军开始全力攻击南京时，南京外围的其他部队不但没有主动和黄浩然联络策应南京抗战，反而远远地避开了南京战场，以图保存他们的实力。


    娘西皮！这些什么元老还不如一个刚刚晋升为中将的黄浩然！真是太不像话了！


    钱大钧见最高当局的脸色很不好，赶紧端来了一碟子点心放在最高当局面前的茶几上，南京战场这几天局势很不好，最高当局赶回武汉就是要和蒋百里还有小诸葛、顾墨三、陈辞修谈谈南京接下来该怎么办。


    最先到会的认识陈辞修，他的头发还是那么的油亮，如果在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里面选出位仪容最标准的一定非他陈辞修莫属，蒋百里虽然风流倜傥，可是却有些不修边幅，顾墨三这样的死板军人，更是和陈辞修差了一大截。


    陈辞修见最高当局早就到了赶紧上来敬礼，钱大钧很隐蔽的笑了笑，这个陈辞修啊，就是太爱拍最高当局的马屁，他的那个“土木系”的骨干似乎都有拍马屁的习惯，罗卓英就是其中的典型！


    这也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小诸葛是个最高当局较量了多年的对手，原本小诸葛应该是和他的广西老乡李长官一起赴会的，由于五战区的小鬼子动静越来越大，李长官这个五战区司令长官自然也就没法回武汉参加这场会议，蒋百里的人缘比较好，小诸葛见在座的将领基本都是中央系统的大将，他和这些人想要没有什么话，为了避免尴尬，小诸葛一见到蒋百里走进来就招呼蒋百里到他旁边坐下，李长官不在，让蒋百里这个顾问坐李长官的位置倒也合理。


    最后一个来的人的顾墨三，他到达的时间比预定的会议时间整整迟了五分多钟，小诸葛斜着眼睛瞟了最高当局一眼，他想看看最高当局会对顾墨三说些什么。


    最高当局是何等人物，小诸葛的目光一移动，最高当局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和李长官相比，小诸葛还是太冲动了一些，这样明显的表情，是怕最高当局不知道“桂系”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墨三！为什么迟到！？会议通知你应该早就收到了！军人，连守时都做不到吗？说你的理由给我听！”


    最高当局的声音虽然很严厉，但是却没有多少冷淡的味道，相反，倒像是老师对自己心爱的学生在进行教导，小诸葛似乎早就料到了最高当局会是这样的态度，他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想继续看眼前的这一出戏。


    “委座！我刚刚收到一份重要的情报，所以......”


    顾墨三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沉稳的他居然有些慌乱，最高当局言语中的袒护之意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只要他顾墨三低头认个错，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没有人想到顾墨三居然会给自己找理由！


    这不是在和最高当局顶着干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悲歌（几个小时前，我失去了我的外公）

    今天清晨，我的外公，一个经历过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老人离开了我。悲伤，从心底涌出来，让身体不断的颤动着，亲爱的外公一路走好！希望你在天上可以找回你的骄傲和微笑！


    手里面的存稿全数上传，自动发布，如果接下来的几天非常忙碌，也许，本书会首次出现断更的现象，希望读者们可以理解，我不过是一具血肉之躯，也有承受的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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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21 悲歌


    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的小诸葛重又睁开了眼睛，他也没想到这戏码还能有下文，看着面色有些发青的最高当局，小诸葛现在有了看戏的兴致。


    “够了！有错就改嘛！你一个带兵之人，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遇事需冷静！这还要我教你吗？！”


    最高当局的这几句话和刚才的几句在语气上有了明显的不同，顾墨三也知道最高当局是动了怒，可是他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最高当局看样子还没有得到消息。


    “是!多谢委座训示！墨三一定多多管束自己的性子，这情报真的很重要，委座您是不是......”


    顾墨三承认错误让最高当局的脸色和缓了一些，他接着又听到顾墨三提到了让他迟到的那个情报，最高当局对顾墨三是了解的，看来还真的有事情发生了，顾墨三没有给自己编理由。


    “今天是作战会议，来的都是军队里面的高层，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墨三，有话就说......”


    最高当局这几句话是说给小诸葛听的，因为在场的就他一个“桂系”人员，顾墨三的犹豫多半是因为小诸葛，最高当局得安抚一下小诸葛的情绪，现在是抗战的艰难时期，可不能让“桂系”这么一支庞大的势力游离在政府的控制之外。


    小诸葛立刻体会到了最高当局的用心，他虽然有些看不上面前这个满嘴假牙的光头，可现在是全民族抗战的大潮，想要和政府保持距离那就会变成了老百姓眼中的叛国，这个罪名小诸葛背不起，广西也背不起.....


    所以，小诸葛只能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没有将顾墨三的话放在心上，最高当局也点了点头，不过他的微笑比起小诸葛来显得更加的敷衍。


    会场里面的将领们已经习惯了最高当局和“桂系”之间的这种小游戏，中央系的将领都选择了同样的处理方式，那就是装作没有看见。


    会场里面此刻最焦急的人就要数顾墨三了，他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汇报，但他又不想这么直接的讲出来，于是顾墨三向蒋百里和陈辞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蒋百里看了看小诸葛，又看了看最高当局。再看了看会场里面假装木头的将领们，陈辞修也和蒋百里做着同样的事情。


    就在蒋百里和陈辞修估摸着该怎么为顾墨三说话的时候，会议室的一扇小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神情严肃的黑中山装将一个文件夹递到了钱大钧的手上，看到封面上的“特急”两个字钱大钧不敢怠慢，他走到最高当局旁边弯下腰将文件夹放在了最高当局的手边上。


    顾墨三的眼睛一亮！这个时间送来的文件，还送的这么急，里面提到的应该就是自己要说的事情了。


    顾墨三的反应被最高当局看在了眼里，他意识到顾墨三要说的话应该和钱大钧刚送来的这份文件有关，于是最高当局拿起了这个蓝皮文件夹打开来，顿时，最高当局的表情凝固了！


    蒋百里和陈辞修还有小诸葛的视线全部聚集在了最高当局的身上，他们也已经明白了顾墨三的反常和最高当局刚刚打开的这个文件夹有着密切的联系。


    “委座亲启：


    济南已失！韩复榘一枪未放便放弃山东首府济南，第三集团军撤到泰安才将情况上报，已于事无补......可怜名城济南！可怜山东百姓！韩复榘该杀！


    职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


    最高当局此刻如遭雷击！济南就这么丢了？李长官不是刚刚见过韩复榘吗？不是说韩复榘对抗战还是比较坚定的吗？早上最高当局还给韩复榘发了一封电报，叮嘱韩复榘务必死守黄河，绝不可放弃济南，没想到才过了几个小时，这封电报就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济南已失，这样的消息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的，最高当局没有将这封电报的内容全部公开，他只是说济南沦陷，虽然心中已经对韩复榘起了杀心，但是最高当局现在还不想表露出来。


    第三集团军毕竟有几万人马，要是把韩复榘逼急了，没准他能跑去投靠日本人，在韩复榘放弃济南之前最高当局还不会这么想，现在，这韩复榘能干出什么事来，最高当局还真没有把握！


    济南沦陷的消息就像一枚重磅炸弹在会议室里面炸开了！谁也没想到济南会丢的这么快！昨天日军不是还没有发动攻城吗？就听说济南遭到了一些轰炸和炮击，韩复榘的第三集团军居然连几个小时都撑不下来？


    要知道川军23军团还在芜湖和101师团交战了好几天还没有退却呢，难道韩复榘养了多年的第三集团军还不如穿草鞋拿着单打一的川军？


    这里面一定有名堂！联想到之前顾墨三的举动，大部分的将领开始在顾墨三这里寻求答案。


    顾墨三见最高当局故意隐去了韩复榘主动放弃济南的部分不提，他也就照着最高当局的话重复了几遍，这样的答案显然很难让他的同僚们满意，渐渐的，各种各样的猜测开始登场。


    最高当局见会场有变成菜市场的趋势心中更是不快到了极点，他用茶杯盖敲了敲桌子，将领们见最高当局面色铁青，纷纷安静了下来，蒋百里这时候开了口：


    “委座，济南已失，津浦路门户向日军洞开，泰安是万万失不得了！不如让第三军团立足泰安，反攻济南，鬼子主力应该不会很快渡过黄河，韩向方只要打得坚决，应该有机会！”


    蒋百里的这份判断是非常适合现在五战区的局面的，最高当局细细思索了一下，除了按照蒋百里的说法来办，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于是他马上命令钱大钧拟电，要求第三集团军反攻济南，五战区长官部那里最高当局也去了电报，要求李长官调动兵力填补漏洞，现在是五战区最虚弱的时候，要是让鬼子快速推进合击南京，那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可就糟了！


    想到这里最高当局向蒋百里和陈辞修说道：“济南未必能拿的回来，李德邻手里面也没有多少兵力，南京，需早作打算，百里，你和辞修定个方案出来吧，然后送给我看！墨三，你飞一趟徐州，告诉李德邻，我会把南京撤下来的部队都交给他指挥，今日的京浦路防御，便是武汉保卫战的前奏！民族存亡关头，还请他务必用心！”


    蒋百里、陈辞修和顾墨三连称遵命，蒋百里虽然早就料到了韩复榘不会在济南坚守，但是他却没有想到韩复榘居然替黄浩然解开了南京的困局，现在最高当局已经发了话，南京卫戍军可以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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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官前脚离开济南，韩复榘便召集了厅局长和师长以上的大员开会下令撤退，有人在会上说济南不能丢，武汉是不会允许弃守济南的， 韩复榘听到这些话恼火急了，他掏出手枪顶上子弹摔在桌上，大声吼道：“你们到底是听老子的还是听他蒋光头是我！”


    教育厅长何思源忍不住还是顶了一句，他说：“我认为，大敌当前，不能只考虑保存自己的实力。现在是全面抗战。委座讲过，民众抗战，一切损失由中央补。今后的地盘不必考虑，还是应该在济南打一场的。”


    韩复榘冷笑了一声，说：“你太天真了！最高当局的话你也信以为真？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和日本妥协？我们就这几万人，家底抖落完了，他突然跟日本人来个什么协议，华北就肯定没我们的份了。他把首都南京都丢给黄浩然这么个小家伙，自己跑到武汉，现在却让我们死守济南！小鬼的厉害大家也见到了，打光了本钱我韩复榘就连个屁都不是！何厅长！你别忘了是谁给的你教育经费！南京，可是没有给过你半个子！”


    何思源听韩复榘这么说，只能将他的意见给咽了回去，没办法，谁让韩复榘是教育界的米饭班主呢？


    韩复榘主政山东后，很快改组了省政府，提出了“澄清吏治”、“根本清乡”、“严禁毒品”、“普及教育”四项施政计划。张绍堂、李树春、何思源等是他的主要幕僚。韩复榘治鲁七年，山东教育事业有了很大发展。对教育工作，韩总是放手让何思源去做，而且没有向教育界安排过一个私人，这在当时是很难得的。教育界的人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他们的经费主要是靠中国的地方政府。在河南靠冯玉祥，在山东靠韩复榘。


    韩复榘训斥完何思源，第三集团军里面的军官立刻开始大声鼓噪为撤退造势，他们纷纷高呼着：“对，不给武汉当炮灰，主席！咱们走吧，不听这一套！”


    韩复榘见撤退的意见占了上风，高兴的说道 “有我们这些人马，到哪里都可以自立，带着民生银行，到哪里都有吃有花。诸位，不要犹豫了，回去准备吧！”


    会议室里面的人立刻一哄而散，张绍堂、李树春、何思源几个人各有心思，却都没有再开口......


    韩复榘在撤出济南以前，打着“焦土抗战”的旗号，纵容官兵大肆焚烧抢劫，并向各县强征“救国捐”，规定一等县捐二十万元，二等县捐十五万元，三等县捐十万元。逾期不交，就拿县长是问，县长们不敢违抗，便向百姓勒索。民众叫苦连天。


    韩复榘又给他的心腹军官下令，把民生银行和金库里的一万五千两黄金和三万两白银，全部连夜装车，运到洛阳。上行下效，他手下的官兵更是变成了土匪。临走之前，韩复榘又下令焚烧许多重要建筑。顷刻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济南全城一片混乱，惨不忍睹。


    第三集团军撤退到泰安之后，韩复榘才将他弃守济南的消息告诉了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德邻，中午时分，最高当局从武汉发来电报，要韩复榘“立足泰安，反攻济南”。 韩复榘阅后冷哼一声说道：“老子就不反攻，看你能怎么样？”


    稍后，又接到李德邻电令：“你部务必死守泰安。”


    韩复榘回复道：“南京将失，何守泰安？”对于李长官的电报一样是置之不理。


    之后他的第三集团军不顾军令，继续撤退。日军长驱直入，山东几千万民众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27日晚8点，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接到了可以撤退的命令，经过一整天的激战，南京的局势进一步恶化，中山门于傍晚时分失陷，谷寿夫的第6师团也在稍早的时候攻占了雨花台，中华门，变成了光华门第二，冯圣法的58师和何大如的部队依据着城墙死守，鬼子有了攻占光华门的经验，一上来就用重炮和炸药炸塌了一段城墙，要不是何大如带着部队赶过去堵在了口子上，也许中华门也将陷落。


    白下区的99师依然和日军的第9师团激战着，吉佳良辅的部队还在不断的获得增援，而黄浩然能做的只不过是将最后一个新兵团也交给了沈老二。


    日军的炮艇已经出现在了南京的江面上，渡江航线被迫中断，有了日舰的引导，日本空军的轰炸越来越精准，码头，船只成了鬼子优先攻击的目标，黄浩然命令汪焕之用剩下的船只运走了一批难民和辎重部队，留守下关的宪兵第二团被抽调到了国际安全区，那里还有十余万百姓没有离开，他们需要军队的保护。


    撤退，也是一门大学问，南京卫戍军经过多日激战依然还剩下十多万的军队，番号军种更是繁杂到了极点，黄浩然可不希望他的撤退命令让这十几万军队陷入混乱，淞沪大撤退时的惨景还历历在目，现在南京卫戍军全凭最后一股血气之勇在支撑，如果这个撤退命令处理的不好，那就会演变成一场大溃败！


    好不容易将南京城里面的平民减少到了十几万人，黄浩然可不希望自己的南京卫戍军来凑足那三十万！


    一想到三十万这个数字，黄浩然的热血就往上涌！


    士兵的归宿就是战场！他不允许他的官兵放下武器被日本人砍去脑袋，黄浩然希望他的兵都能死得其所！


    这场大撤退必须是各部之间有秩序的相互掩护着徐徐后撤，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顺路带走更多的难民。


    每一条中国人的性命都是宝贵的，黄浩然都舍不得！


    这些天政治部的人一直在做德国人拉贝的工作，很多难民只相信拉贝，这个德国老头子不走的话他们也不走，黄浩然真的很想用武力驱赶这些难民，保住他们的性命，但是现在他的手头上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兵力去执行这项任务，所以，只能让人去说服拉贝。


    南京城现在的局势决定了这几十万军队和平民只能从西面沿着江边撤往芜湖，南京卫戍军的战线需要慢慢的后移，黄浩然决定集中兵力在钟山到中华门一线继续死守，然后将钟山以北到江边的几只地方部队先撤到中央军的背后然后交替掩护节节后退，这样做的原因主要是考虑中央军的作战能力比较强，对付起鬼子的第一波追击更有把握一些，如果刚开始就让已经损失过半的地方部队去掩护中央军，地方部队的将领一定会有情绪，内部出现了分裂，那接下来的战斗就不好打了。


    钟山是南京制高点，是鬼子一旦占据了这里，那么就等于居高临下控制住了整个南京全城，黄浩然可不希望他的一举一动都传到松井石根的耳朵里面，再说中山陵的意义也非常特殊，不到最后关头是万万不能放弃的，所以87师还得在山上继续坚持，沈发藻的部队占据了地利，钟山的工事又相当的完备，只要让66军在钟山脚下策应一下87师，沈发藻再打上几天完全是可以的。


    有了中华门和钟山这两个支点，再加上各处的阻击战线，南京城区的沦陷速度就会相当的缓慢，这场大撤退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


    中华门和钟山，成为了黄浩然现在最关心的两个地方。


    为了稳定军心，济南沦陷的消息黄浩然没有告诉下面的部队指挥官，可南京卫戍军本来就是由各个山头的部队临时拼凑起来的，这些部队的真正主子都很担心黄浩然会把他的本钱放在最后面当炮灰，在黄浩然接到武汉的电报之后没有多久南京城里面各部队的无线电通讯一下子变的繁忙了起来，济南失守的消息很快就传得满天飞。


    南京卫戍军的内部很快便出现了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


    罗卓英没有忘记沈发藻，他从陈辞修那里得到济南失守的消息之后立刻便给沈发藻发了电报，他这样做也许是为了回报沈发藻在南京和他一起倒黄浩然的情，也许是想在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后院里面放一把火，罗卓英的这一动作让很多人浮想联翩，谁也不知道这个胖子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接到罗卓英的电报，再看了看黄浩然针对南京防务的最新调整，沈发藻觉得罗卓英说的应该是真的！南京卫戍军的北面已经开始了收缩，东线的部队也在后退，黄浩然这是要从芜湖撤往江西啊，沈发藻发现他的87师成为了少数几个没有移动的部队之一，难道黄浩然在这样的时刻才实施了沈发藻一直最担心的报复行动？


    北边的第二军团一撤，小鬼子就会像潮水一样涌向钟山，北、东、南三面受敌，沈发藻觉得他的神经快要绷断了！


    跑吧！


    这个念头从沈发藻的脑海里面忽然冒了出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非常意外的一枪

    6.122 非常意外的一枪


    司有申，是一个安徽籍的老兵，他在36师里面一直担任警卫班班长，35年大练兵的时候，司有申得过全师步枪和机枪射击的第一名，要不是师长宋希濂舍不得他，司有申早就被下面的几个团长要去当了连长。


    当兵7年了，司有申一直是个班长，可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宋希濂心目中的分量，就连一般的连营长也不敢在司有申面前人五人六的，他们有的人还是司有申手把手教着放的枪。


    36师留在光华门的人马不多，后来在和日军的交锋中这几百人又被打散了，没有了军官带队，司有申这样的老兵就被推举了出来，他带着十几个兵一路走一路打，在白下区转了几天几夜，手底下居然拉出了半个连，这些兵里面有36师的，也有66军的，甚至还有几个宪兵，这些被鬼子打的没了魂的大头兵要是没遇到司有申，没准早就成了小鬼子的枪下亡魂。


    期间司有申带的这些兵也撞上过几次99师的人马，一开始司有申还挺高兴，可是后来他发觉99师的部队也已经分不清了东南西北，想想也是，这漫天都是硝烟，把白天都变得像黑夜似的，要在这到处都在打仗的白下区一大片建筑废墟里面确认方向，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司有申没有带着他的兵和99师的人马一起走，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99师的军官命令部队前进的方向是错的。


    老兵，总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司有申自己也说不上来这种直觉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这直觉能够救他的命。


    司有申继续带着他的兵在白下区里面打转，有两次他们差点就走出了这片废墟，可是总有端着刺刀的小日本堵在了他们前进的道路上，司有申手底下这几十个人几乎人人带伤，体力也严重的透支，他没有把握解决掉面前的这些日本人，而且，在远处的硝烟里面，没准还有鬼子的大部队。


    27日晚上十一点，司有申又一次摸到了一个他认为是白下区边缘的地方，这里也有鬼子，不过都是些散兵游勇，日军也有人掉队和迷了路，老天爷总算是又公平了一次。


    “咕....咕......”


    这是来自五脏庙的抗议，他们身上的干粮早已吃完，为了补充体力，司有申带着他手下的兄弟们想在日军的尸体上找到一些食物，可是他很快就发现鬼子的口袋并没有他们的军装那么体面，司有申带着人连着翻了二十多具小鬼子的尸体才找到半包白花花的肉片，这些东洋狗难道打起仗来不用吃饭吗？司有申忽然想起有友军的兄弟告诉过他，鬼子在苏州一带见到比较肥胖的农民就会把他们砍死取肉，然后包装起来打仗的时候食用，再看着手中的这包肉片，司有申忍不住开始呕吐，由于几天没有进食，他吐出来的都是胆汁和胃液。


    “畜生！一群畜生！把这包肉埋了！然后给我把这几个小鬼子扒光，特别是从身上搜出肉片的那个，给我砍成九段！”


    怒火，终于让司有申失去了理智!他决定不走了！他要多杀几个小鬼子！


    “咱们只能和鬼子死拼！要是后退的话，那包肉没准就会是从你娘，你妹子身上割下来的，多杀一个小鬼子就少一分祸害！有种的都和老子留下来！怕死的我不强求！你们可以去找99师，枪声激烈的地方一定有他们的人！”


    “鸟！不就是这一百多斤吗！老子不要了！”


    “干死小日本！你大爷的......”


    “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司有申带着他的弟兄们转过身冲着前面的小鬼子扑了过去。


    ****************************************


    日剧似乎是嗅到了白下区里面有大鱼，司令部的电台每次开机之后没过多久就会遭到日军的攻击，黄浩然根据这个情况判断鬼子是抓住了司令部电台的频率，所以只要一发报，日军就会闻着味道扑过来。


    这还真是个让人很头疼的问题。


    徐子龙建议黄浩然带着司令部撤到更安全的城西地区，那里不像白下区这么乱，黄浩然可以从容的指挥部队作战。


    黄浩然这次没有采纳徐子龙的建议，南京的仗打到如今这个地步，还有地方比和99师呆在一起更安全吗？防御调整的计划已经发了下去，消息灵通的军师长们应该已经看出了黄浩然的撤退意图，现在就可这些人还有没有血性了，如果真的有人要逃跑，即使黄浩然在电台里面喊破了喉咙，不听他的部队还是不会听他的。


    此刻黄浩然更想和沈老二的99师呆在一起，这支部队是黄浩然一把手拉扯起来的，这样的时候，他最信赖的就是99师。


    难怪最高当局会死死的护着他的嫡系部队，在生死关头，嫡系部队提供给你的安全感就是不一样！


    鬼子不是不让自己安生吗？那就干脆搞个流动指挥部，带着电台到处跑，我看你松井石根还有什么办法！


    背着莫辛-纳甘步枪的黄浩然在一个个弹坑中跳跃着前进，徐子龙带着特务营的士兵在黄浩然的身边分散开来，黄浩然丝毫不怀疑只要有一颗子弹飞向他，身边的这些人都会扑上来挡子弹，听说徐兴华给特务营上过这样的课程。


    黄浩然的推断没有错，鬼子正是利用一种最新的无线电技术锁定了司令部的电台，虽然这划定的范围还有些大，但架不住黄浩然对华中方面军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啊，每一回鬼子派去搜捕黄浩然的部队都足足有上千人，一旦发生了交火还会不断增兵，黄浩然在哪里出现，哪里很快就会变成热点区域。


    又一次，南京城防司令部的电台又一次消关了机，日军在江宁设置的监听站里面十几部电台从这个时候便开始不断的调整频率，他们在期待着那熟悉的电报再一次出现，松井石根调集了华中方面军里面所有的无线电专家和密码专家组成了这个部门，他就是要置黄浩然于死地！


    谷寿夫的擅自行动让松井石根截断江边通道的计划泡了汤，这一次松井石根没有发火，他完全能够体会谷寿夫的感觉，松井石根也非常不喜欢爱出风头的井书宣时，让谷寿夫这匹恶狼去分分18旅团的功劳也好，虽然井书宣时的部队是第一支攻入南京城的部队，可是在这之后18旅团便陷入了苦战.


    南京城里面还有无数个第一在等着皇军的将领们，比如第一个杀到新街口，第一个杀进总统府等等......谷寿夫的出现等于是踢了井书宣时的屁股，谁也不愿意在接近终点的时候被落后了几百米的竞争对手赶上来，第6师团就是一条鲶鱼，他的任务就是搅动上海派遣军这一潭死水！


    松井石根需要更多的战果、更大的战果！在犹豫了许久之后，他命令松井命的第4师团加速向芜湖开进，他要在南京卫戍军的最后一条退路上加一把锁！


    中华门外的谷寿夫认为他的“建功立业”机会终于来了，为了刺激他的兽兵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谷寿夫祭起了“打下南京放假一星期”这个曾国藩当年起家的法宝。


    “放假一星期”，这五个字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第6师团的兽兵们彻底的兴奋了！


    谷寿夫是冈山县农民出身。1903年11月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5期步兵科，翌年3月授予步兵少尉军衔。参加日俄战争。1911年11月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第24期，成绩名列该期第三名，被派往英国留学。后曾在参谋本部及驻外使馆任职。他在日本海军大学讲授陆战术时曾强调：“作战时的掠夺、强盗、强奸是保持士气的重要手段”。他在陆大当教官时还采访了原来满洲军司令部作战课长松川敏胤，写了一本《机密日俄战史》，很有价值。1925年3月18日晋升陆军大佐；1930年8月1日晋升陆军少将；1934年8月1日晋升陆军中将。


    1937年，中日战争爆发时，谷寿夫担任日本第六师团中将师团长，率部参加进攻华北的战斗，后调入华中战线，在柳川平助中将的第10军编成内参加金山卫登陆，接着不顾后勤的缺乏，长途奔袭南京。屡战屡胜，被日本人认为是个优秀的高级指挥官。


    直到遇上了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谷寿夫才没有了嚣张的气焰，在南京卫戍军各部的顽强抵抗下，第6师团损兵折将。进攻中华门之前，谷寿夫的四个主力步兵联队均伤亡超过了三分之一，这也是谷寿夫决定转向到南京来抢桃子的原因之一。


    在第6师团和18师团的夹击下，南京卫戍军守卫江边通道的部队的确是伤亡惨重，但是还远远没有到即将崩溃的地步，谷寿夫认为第6师团与其在次要战场和范介的部队死磕，还不如转向进攻兵力已经比较空虚的中华门。


    毕竟，南京城里的战斗才是现在最吸引日本政府高层眼球的战斗。


    谷寿夫在最容易获得暴利的地方押下了重注！


    “告诉炮兵！再轰上二十分钟！战车部队准备出击！我们要利用我们的优势，南京卫戍军的强悍我想各位都已经见过了，不能和他们拼步兵！你们要记住，中国有四万万人，他们的士兵来源多的吓死人！日本，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战！只能速胜！拿下南京！就能逼中国人割让华北！这次是我们的目的！”


    从七七事变到现在，还记得日本最初的战略目的的日本将领已经不多了，谷寿夫的这些话和现在大本营鼓吹的论调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军部和陆军省都在天皇的面前下了灭亡中国是时间表，听说陆相杉山元说的时间是，三个月......


    谷寿夫对这些乐观的有些荒唐的论调是不屑一顾的，三个月？就是从中国的东部走到西部都非常的困难，中国人面对卢沟桥事件的反应大的惊人，这个中国已经不是1932年的中国了，现在还说什么三个月灭亡支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谷寿夫认为要征服中国，只能先摧毁中国人的意志，中国的满清政府已经给了日本一个最好的示范，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只有鲜血，才能让中国的汉人诚服，除此之外，说什么也没用！


    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看着中华门城楼上不断升腾的硝烟，他的思绪躁动不已，谷寿夫已经安排了他的11旅团打先锋，坂井旅团长现在最担心的是在中华门再碰上一支和139师一样的部队，听说黄浩然的99军有三个师，而且个个都很能打，99师在光华门和第9师团激战，139师在江宁，还有一个，不会这么巧在中华门吧？


    步兵第36旅团旅团长牛岛满少将看着满脸忧虑的坂井旅团长，心中多少有些不屑，他的36旅团虽然也在139师和教导总队面前输了几阵，但是大体上还是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在牛岛满的眼中所谓的南京卫戍军精锐不过是穿的衣服好一点，用的武器好一些，只要对手还是中国人，牛岛满就有获胜的信心。


    第6师团的炮兵阵地就设在雨花台，从这里可以控制整个老城南和中华门城楼，58师坚守的明城墙在这一轮炮击之后又倒塌了一小段，在战车的掩护下，第6师团的第一波攻击两个大队端着刺刀冲着城墙的缺口就扑了过去。


    城墙上飞下的密集弹雨没能挡住第6师团兽兵的脚步，他们的脑子里面现在都被“打下南京放假一星期”这句话给占据了，这些野兽睁着血红的眼睛不要命的往前冲，58师的马克沁重机枪枪管打得通红也只是杯水车薪。


    冯圣法只能向黄浩然求援，黄浩然命令大行宫的炮兵用火力支援冯圣法的58师，然后又从何大如那里调了两个营增援中华门，战至28日凌晨，第6师团渐渐开始取得战场的主动，冯圣法的部队损失惊人，连同伤员在内，一共只剩下了不到5000人。


    “开机！赶紧联络部队，我们最多只能在这里呆上二十分钟，时间一久鬼子就会闻到味......”


    黄浩然走进一间废弃的房屋里面从倒塌的屋顶地下扯出了一把椅子坐了下去，这间房子里面也发生过战斗，两句日军的尸体被埋在瓦砾之中，三八式步枪的刺刀和绿色的钢盔还露在瓦砾外面，黄浩然一时还真想不出这两个小鬼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徐子龙安排好了屋子外面的警戒然后走了进来，凌晨的时候气温很低，黄浩然他们又不能点火取暖，徐子龙怕黄浩然受凉，他从勤务兵那里去过一条毛毯披在了黄浩然身上，司令跑了半天，也该休息一下了。


    “徐连长，我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


    徐子龙在黄浩然将城防司令部搬到白下区之后便带着人在99师的防区里面中走了好几遍，他有自己的一套记忆方法，带着司令部的人在这片废墟里面转了几个小时，徐子龙连一回冤枉路也没有走过，黄浩然现在就拿徐子龙当gps用。


    现在，又到了定位的时间了。


    “报告司令，这里是长白街，离总统府不远，咱们又转回来了！”


    黄浩然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这徐子龙还真是有些本事，一开始的时候黄浩然还怀疑了几次徐子龙这个人肉gps的准确性，要知道后世的黄浩然可是在南京呆了十年的时间，说起南京的大街小巷，黄浩然那是熟透了，黄浩然试着和徐子龙比试了几回，最后他发现，这1937年的南京城，还是徐子龙要熟悉一些。


    莫辛-纳甘步枪被黄浩然从背上摘下来放在膝盖上，由于徐子龙的保护太周到，黄浩然到现在也没有捞着机会放上一枪，他有些郁闷的拉开枪机看着躺在弹仓里面的7.62毫米子弹，一共五发，这些子弹应该是徐子龙帮他装进去的，也是因为徐子龙，这些子弹彻底成了摆设。


    “司令，小心走火！”


    徐子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黄浩然笑着回答道：“徐连长，我又不是乡下的教书先生，32年的时候我也上过战场，手上也有几条鬼子的小命，你多虑了......”


    徐子龙还想说些什么，黄浩然终于有些不高兴了，他拿起莫辛-纳甘步枪走到了屋子外面，然后对准了远处一栋幸存的二层小楼，口中说道：“看我的枪法，二楼左边第一扇窗户！”


    说完就是一枪，远处的那块玻璃应声而碎，黄浩然有些得意的转过头瞧着徐子龙，结果却看见徐子龙的脸迅速变了颜色！


    “快！保护司令！”徐子龙一边大喊一边扑了上来将黄浩然拖到了一根石柱的后面，特务营的士兵对着远处的小楼就是一通猛打，黄浩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那栋小楼里面居然开始往外面射子弹！


    有日本人！而且不止一个！


    黄浩然的那一枪算是歪打正着了，刚好直接打中了在窗户后面向他瞄准的一个鬼子，就在他扭头的时候，被击毙的鬼子从窗户里面摔了出来！


    和这个鬼子兵呆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日军狙击小组，这个小组有三个人，一开始鬼子狙击手并没有把黄浩然当作什么有价值的目标，他选择的射杀对象是带着少校军衔哦徐子龙，他把黄浩然当成了徐子龙手下的一名普通士兵了。


    都是旁边带路的鬼子步兵多事，非得要在从窗户后面同时射击拿着枪在一片开阔地上面摆造型的黄浩然，结果被黄浩然一枪要了命！


    鬼子狙击手见目标已经暴露，打算立刻撤退，可就在这时他发现那个中国少校居然死命的护着刚才那个开枪的中国士兵，而且从动作上看一副随时准备挡子弹的架势，日军狙击手马上意识到这是一名乔装的中国军队高官，从护卫的级别上来看，至少是一位军长！


    于是这鬼子狙击手带着他的组员开始了还击，他使用的武器不是他的狙击枪而是死去的同伴留下的三八式步枪，这样做就是不想让黄浩然的卫兵发觉他是一名狙击手。


    可惜他的枪法实在是太好了一些，一出手就连续击中了两名特务营士兵的头部，徐子龙立刻明白了他的对手里面有个鬼子的狙击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6.123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司令！你千万不要动！鬼子对你的身份已经有了察觉，我去想办法搞掉他们！”


    徐子龙盯着远处小楼里面射击产生的火花慢慢的调整着黄浩然的藏身之处，幸好刚才司令那非常意外的一枪将这几个隐蔽的很好的小鬼子给打了出来，要不然现在......徐子龙只是想一想都有些汗流浃背。


    他哪里知道鬼子一开始的目标恰恰是他，被徐子龙换了一身行头的黄浩然一开始都没能被鬼子狙击手看上！


    现在是黑夜，徐子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消灭掉附近所有的光源，只要把鬼子的狙击手抛进一片黑暗当中，就是对方枪法如神也只能剩下抓瞎的份！


    “一排长！三排长！用手榴弹把附近的火都弄灭！咱们得先弄瞎了小鬼子的眼睛!”


    “轰！轰！......”几声响动过后，原本正在燃烧的几个火堆被熄灭了，黑暗笼罩了这片废墟中的空地。


    黄浩然在石柱后面拉动枪栓顶上了新子弹，刚才结果了一个小鬼子的那发子弹壳被抛了出来，莫辛-纳甘步枪是一种旋转后拉式枪机、弹仓式供弹的手动步枪，是俄国军队采用的第一种无烟发射药步枪。它采用整体式的弹仓，通过机匣顶部的抛壳口单发或用弹夹装填。弹仓位于枪托下的扳机护圈前方，弹仓容弹量5发，有铰链式底盖，可打开底盖以便清空弹仓或清洁维护。由于是单排设计而没有抱弹口，因此弹仓口部有一个隔断面器，上膛时隔开第二发弹，避免出现上双弹的故障。在早期的枪型中，这个装置也兼具抛壳挺的作用，但自m1891/30型开始，以后的枪型都增加了一个独立的抛壳挺。


    黄浩然手中的这杆步枪就是m1891/30型，北极熊对日本人的提防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们提供给中国用来打日本人的武器都是比较先进的型号。


    趁着火光刚熄灭的那一瞬间，黄浩然从石柱后面转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步枪冲着远处的小楼射出了子弹，徐子龙被黄浩然的这意外举动吓了一跳，两旁的特务营官兵纷纷跳出来挡在黄浩然的面前，黄浩然在完成了这一次射击之后，硬是没办法再找到任何一丝的空隙，他只能悻悻的退到了后面。


    当徐子龙的卫兵开始炸火堆的时候，小楼里面的鬼子狙击手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他赶紧带着他的小组转移位置，99军特务营的的强烈反应从另外一个侧面说明了黄浩然的价值，日军狙击手决定咬住黄浩然一行人，寻找机会实施狙击。


    徐子龙发现小楼里面的鬼子一直没有还击，他出声示意特务营的官兵停止射击，这一阵密集的枪声给特务营引来了附近的鬼子，最外围的警戒线已经和日军发生了交火，徐子龙觉得应该赶紧转移，比起解决掉日军的狙击手，黄浩然的安全和城防司令部的运作显然更加的重要。


    “司令！咱们趁现在赶紧转移吧，动作快些也许能甩掉鬼子的尾巴！”


    黄浩然点了点头，他也明白现在不是争一时之气的时候，得尽快找个安全些的地方恢复和部队的沟通。


    “去99师师部！也省得沈师长给咱们发战报了，文字的东西，沈老二不擅长，现在就走！”


    机要室立刻架起电台和沈元龙的99师取得了联系，沈老二派出了一支队伍朝着城防司令部前进的方向迎了过来。


    徐子龙带着几个手底下最精锐的士兵紧紧的围住了黄浩然，有了刚才的那段历险，黄浩然一下子失去了很多的自由。


    当最后一名特务营的士兵睁着警惕的眼睛离开之后，从一堆瓦砾中爬出了三个黑色的人影，这三个人就是刚才在小楼上和系徐子龙的特务营交战的日军狙击小组。


    厚重的云层忽然露出了一条缝，洒下来的月光照在了日军狙击手的衣领上，这名日军狙击手居然是一名少佐！


    弹药不足，射击精确，生性狡诈，是日军偏好狙击战术的天然因素。因为国力匮乏，浪费不起弹药，日本对研制自动步枪缺乏热情，因此战术上强调步兵的“每发必中”和“白刃主义”。日军在射击训练上对精确性要求极严。初步要求是：对于射程300米的伏靶(状如伏在地上的人头和双肩)，不仅5发子弹要全部击中，而且至少要有3发是集中在一个拳头大的面积上。达到这个程度后，就是限秒射击。最初是限在4秒以内击中300米外不知从哪里露出来的靶子，其次是限2秒。这也做到后，就戴上防毒面具快跑30米，接着进入限秒射击。很多新兵因为最初过不了此关，不断遭到班长和老兵的申斥：“打不中就不准吃饭！”按照这个标准训练出来的日军步兵，几乎每个人都是狙击手。


    按日军编制，每个步兵中队编有专职步枪狙击手15名，每步兵小队为5名(第1分队2名，第2、3、4分队各1名)。这些射手都基本能达到“每发必中”的射击精度。可以说，淞沪战场上中国军队的相当大一部分伤亡，都是日军的狙击手造成的。与中国士兵中普遍存在的壮胆式“滥射”相比，日军狙击手确实是以最少量的弹药达成最大作战效能的杀人机器。


    富山一平，是第9师团的狙击手射击总教官，本来他是用不着亲自到第一线来参加战斗冒险的，18旅团成为了第一支攻入南京城的部队让第9师团所有的日军官兵都羡慕不已，别人带给你的荣誉总没有自己得到的塌实，富山一平为人十分的高傲，他希望能够在南京战场上创造出一个日军狙击手的神话，一个不可能被超越的纪录！


    富山一平这个老牌的狙击手总能潜伏在某个隐蔽的暗角，以高度精确的射击技术，不断狙杀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南京卫戍军士兵，99师的士兵虽然都很精锐，但在富山一平这样的杀人专家面前，依然是显得那么的脆弱。


    35人，这就是富山一平在6个小时内取得的战果，这35人中有19名军官，其余的都是99师迫击炮或者重机枪的射手。


    富山一平，让沈老二的部队损失惨重！


    “少佐阁下，我们赶紧跟上去吧！不能让他们走远了！”


    矮个步枪手今村军曹有些着急的低声说道，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今村军曹的判断和富山一平有些出入，富山一平认为黄浩然应该是一位师长或者军长，也许是南京卫戍军在白下区的指挥官，而今村却有种直觉，那个中国男人的官很大，大到只要击毙了那个中国人，今村就能成为一名军官！


    富山一平少佐的助手渡边中尉看着他的长官一言不发，今村军曹今天是第一次跟着富山一平少佐出来“狩猎”，他还不清楚富山一平少佐的习惯。


    “今村，不要这么着急，这些中国军人都是一些好手，即使现在跟上去也很难再找到刚才那样的机会了，我们现在必须赶到前头去，然后选好位置等他们从我们的眼皮底下经过，这个地方一定要选好，狙击，是一门艺术......”


    今村军曹显然不太能够理解富山一平少佐为什么把杀人高的这么复杂，不经如此，富山一平少佐对他猎杀的对象也十分的挑剔，在今村军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坏习惯，富山一平少佐的战绩簿上至少也要在35前面加上一个1，贵族，脾气就是这样的古怪。


    富山一平少佐静静的观察着，直到会黄浩然一行人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富山一平少佐也没有动身，今村军曹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刚要开口，富山一平少佐竖起一根手指挡在嘴唇前面说道：“嘘......他们回来了！“


    运处，特务营的行军队列忽然转弯，然后朝着一开始相反的方向急速行军，今村军曹看得目瞪口呆，富山一平少佐却露出了赞赏的微笑;


    “今村，也许你说的没错，那个中国人是一条非常肥美的大鱼！而且，他还有一个很出色的卫队指挥官，我想，应该就是那个将他从枪口下救走的那个人吧......这会是一场精彩的狩猎！”


    渡边中尉看着今村军曹的傻样子也笑了，少佐这样的“狙击艺术家”又岂是一个小小的军曹可以懂得的，如果不是因为今村军曹会说几句中国话，富山一平少佐才不会将今村军曹要过来和渡边中尉组成它的狙击小组呢。


    富山一平少佐心里面默默的记着时间，黄浩然和他的特务营远去的方向和速率，富山一平少佐心里面已经基本上有了数，


    “开路！渡边君，今村！让我们去收割甜美的果实吧!”


    “哈伊！少佐阁下！”


    见到了富山一平少佐的料事如神，再想想富山一平少佐神乎其神的枪法，今村军曹彻底的折服了！


    难怪师团长一直将富山一平少佐当作宝贝藏在师团部里面，这位总教官果然是个极度厉害的角色!


    *************************************************


    司有申带着他的兄弟和鬼子发生了两次遭遇战，密集的交火和杀红了眼的士兵注定了伤亡惨重，当司有申拖着一位打穿了喉咙的机枪手跑到一间破屋子里面，他手底下的兄弟已经只剩下了不到20人。


    武器弹药现在成了非常容易解决的事情，这一路打到现在，司有申的这支小部队已经全部换成了日式武器，十几支三八大盖加上两挺歪把子取代了他们原本的汉阳造，鬼子轻机枪和步枪子弹是通用的，满地都是鬼子兵的尸体，子弹的补充极为方便。


    “照这样打下去，只要再一个照面咱们这些人就得打光，我倒是有个主意!既然咱们已经拿上了鬼子的武器，不如再弄几身黄狗皮套上，也好迷惑鬼子，见了面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


    司有申的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了一致通过，日军的军服来源和子弹一样容易，司有申的小部队很快就摇身一变成了一支日军的小分队。


    漆上了绿漆的钢盔顶在司有申脑袋上老是往下掉，这小鬼子兵个头不高，脑袋倒是不小，仔细闻闻还能发现这顶钢盔里面有些焦糊味，看来行军路程中用钢盔烹制食物不是中国军队一家的专利。


    二十个“假鬼子”排成了战斗队形在废墟中穿行着，他们前进的方向刚好会和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碰头，两支队伍就这样保持着无比的默契在月色下越靠越近，这样的意外情况可急坏了趴在一间商店废墟上面的富山一平少佐。


    这些日军出来的真不是时候，中国军队的警戒线放的很远，要不了多久就会和这些日军发生遭遇，枪声一响，就会吸引来附近的部队，暴露了目标的支那高官一定会改变行军路线，富山一平少佐的狙击枪有效射程不足，如果支那高官不走过来，富山一平少佐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八嘎！一帮蠢货! 渡边君!你马上去赶走那些该死的步兵！不能让他们坏了咱们的好事！今村！你来当我的助手！”


    富山一平少佐做出了一个弥补的决定，这些中国人已经走了比较远的路程。他们很快就会到达目的地，那里一定会重兵把守，富山一平少佐不愿意失去他的“猎物”。


    渡边中尉放低身形在瓦砾间跑的飞快，他的身上披着和富山一平少佐一样的黑色伪装服，将渡边中尉的身体和黑暗完全融为了一体，特务营的官兵也没能瞧出在他们的侧前方有鬼子在高速移动，渡边中尉赶在双方相遇之前找到了这那支让富山一平少佐恼火万分的日军小部队。


    “麻袋！教导麻袋！停止前进！”


    渡边中尉这一嗓子把司有申给逗乐了，这假李鬼居然引出了真李逵！能说日本话的一定不会是和自己一样的假鬼子，既然有人送货上门，那就照单全收！


    司有申有些期待的转过身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希望能够多来几个小鬼子，这样也能让弟兄们杀个痛快，可惜....似乎跑过来的鬼子是个落单的家伙，才一个人，都不够塞牙缝。


    司有申身上穿的日本军装是从一名日军少尉的尸体上扒下来的，鬼子的王八盒子手枪实在是太差劲了一些，司有申还是更喜欢中国军队装备的毛瑟，不过为了演戏，司有申只能将毛瑟手枪藏在了外套下面，此刻，他拔出的是腰间枪套里面的王八盒子。


    渡边中尉冲到司有申面前三四米远的地方便看清楚了这支日军小部队的带队军官只是一名少尉，渡边中尉特意将他身上的伪装服敞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中尉军衔。


    只要能在军衔上压住对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你们！立刻停止前进!前面有重要的作战任务！后退！现在就后退！”


    渡边中尉完美的表现出了日本军官面对下级时的盛气凌人，司有申见这小鬼子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上窜下跳气就不打一处来，再听到一大串他不明白的日本话，司有申有了快要爆炸的感觉！


    他示意他的部下靠上去在这鬼子军官的前后左右站定，听说99军的黄司令那用大洋收购鬼子俘虏，司有申打算弄些外快，也好给死去的弟兄发些抚恤金。


    渡边中尉一通叫骂之后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面前的这些日军没有表现出对自己应有的害怕和尊重，相反，似乎这些人还想要拿下渡边中尉！


    “你们......是那个联队的？”


    渡边中尉一边发问一边向腰间摸去，司有申识破了渡边中尉的企图，直接赏了渡边中尉一记窝心脚！


    然后几个人一拥而上，将渡边中尉结结实实的绑成了个大肉粽，道具用的就是鬼子尸体上的皮带。


    渡边中尉知道自己栽了！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一堆中国人的探子！


    发生这一幕的地带是富山一平少佐狙击位置上的一个盲点，渡边中尉连鸣枪示警都没有来得及，富山一平少佐一定会以为渡边中尉已经摆平了自己人，于是按照原计划实施狙击。


    “幺西！保持你们的方向和速度，幺西......”


    富山一平少佐口中念念有词，他选择的这个狙击位置十分的理想，中国高官的必经之路上有两间燃烧的民房，其中有一间是富山一平少佐特意用打火机里面的煤油点燃的，有了这两个大光源，狙击需要的光线是足够了。


    现在就等着“猎物”上门了！


    “这小鬼子是把咱们当成他们的人了，看架势是来传达什么命令的！可惜咱们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懂日语的，什么也问不出来......”


    司有申的反应非常的敏锐，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他从渡边中尉刚才的手舞足蹈之中悟出了一些东西。


    嘴里面被塞上了臭袜子的渡边中尉不停的“呜呜”着，司有申没让他的兵给渡边中尉取出袜子，淞沪战场上的教训告诉司有申小鬼子都是不可信的，万一这小子大喊大叫怎么办？能叫他指手画脚，鬼子的大部队一定就在附近！


    “什么人？”


    “怎么是说中国话的？我们是99军的！兄弟们是那个部分的？”


    徐子龙的特务营前卫部队这时候遇到了司有申的小部队，见到对方穿着是日军装束，前卫部队悄悄的完成了包围，要不是司有申手下的一个兵喊了一嗓子，这事情可就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暗杀专家

    6.124 暗杀专家


    司有申的小部队没有日语翻译，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可不缺，在得知抓到了一个鬼子中尉之后，黄浩然立刻派徐子龙带着几个懂日语的军官过去审讯。


    黄浩然总觉得这小鬼子中尉出现的有些蹊跷，现在周围到处都在交战，可不能掉以轻心，司有申的小部队都是日军额打扮，这个中尉明显是来联络他们的，按照司有申他们前进的方向和速度，要不了多久就会和黄浩然的司令部碰上，这突然冒出来的鬼子中尉就是哪股日军派出来的联络官，这股日军也许现在就在什么阴暗的地方正盯着自己的司令部呢。


    在淞沪和南京完了好几次“斩首行动“，现在终于轮到黄浩然尝尝自己亲手发扬光大的战术了。


    这算不算是自食其果？


    没准自己以后还能成为军事院校教材上“斩首战术”的创始人呢！


    徐子龙是徐兴华一手培养出来的，黄浩然相信他的手段！他只给了徐子龙两分钟的时间，两分钟，一定要从这日军中尉的嘴巴里面掏出有用的东西！


    要对自己下手的鬼子一定离的不会太远，从司有申他们抓获日军中尉到现在已经过了几分钟，要是时间拖的太常，日军一定会马上下手！


    躲在黑暗中的敌人是最危险的，而且黄浩然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南京卫戍军大脑的组成部分，随便挨上鬼子的一发炮弹，这个损失他都受不了......


    徐子龙见到渡边中尉的时候，这小鬼子表现的牛气的不行，由于司有申是打算将渡边中尉卖给99军换钱，所以对于这件值钱的“货物”没有进行什么虐待，跟着富山一平少佐已经骄横惯了的渡边中尉误以为中国军人全都非常的软弱，他对于自己落在这帮中国人手里非常的不服气。


    徐子龙知道自己没有时间，他可不是36师的兵，99军的人已经见惯了一帮子“日奸”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现在看到拽的不行的渡边中尉，徐子龙上来二话没说就直接一把弄断了这小鬼子的胳膊！


    “喀嚓！”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徐子龙还特地在渡边中尉的伤处用力的转了几下，渡边中尉的面孔变得异常的扭曲，汗水直接从他的脑袋上涌了出来，要不是嘴巴里面塞满了臭袜子，司有申相信渡边中尉的惨叫应该可以把狼招来！


    “你是什么人！任务是什么？如果你想说实话就点头示意，我给你五秒钟的考虑时间，五！四！三......”


    徐子龙的表情冷酷的就像是冰！司有申手下的兵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审讯场面，不过好在他们都是从私人堆里面爬出来的人，所以还算能扛得住！


    “一！”


    “卡吧！”


    徐子龙说完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再次出了手，他不管渡边中尉是不是还没有从第一次的疼痛中清醒过来，徐子龙要的只是答案！


    大量的鲜血，从渡边中尉的手臂上流了下来，这一回司有申手下的兵真的呆住了，他们一开始以为徐子龙会换一条手臂接着弄断，没想到徐子龙直接拎起枪托朝着渡边中尉的断臂砸了下去，断裂的骨头被这一下猛击砸的透体而出，白森森的骨头刺开了肌肉组织直接露了出来，这一回，渡边中尉被剧烈的疼痛迸裂了眼眶，两行血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司有申的小部队齐齐退后了一步紧紧的抱住了他们怀里面的枪，徐子龙带来的几个军官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他们只是一遍遍的用日语重复着刚才徐子龙的问题：


    “你是什么人！”


    “你的任务是什么？”


    “快说！”


    司有申的脸白的吓人，在白下区和小鬼子巷战的时候他见过99师的兵，虽然那些兵给司有申的印象也是十分的冷酷，但是和现在的徐子龙比起来，那简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是了！自己毕竟是中国人！99师的官兵对待自己人和对待日本人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司有申听别人说过，99师里面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只有死掉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那99军还要高价收购日军战俘做什么？


    司有申完全糊涂了！


    “我再数五个数！如果你依然不点头，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会非常的精彩！”


    渡边中尉听见了徐子龙在他耳边说的话，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魔鬼！中国人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们？


    “五！四！三......”


    天啊！这个中国军官又开始倒数了，他的目光还不怀好意的在渡边中尉身体的各个部位上打量着，不要！不要盯着我的天灵盖！


    我说！我什么都说！


    渡边中尉的心理防线几乎是在一瞬间崩溃的，他拼命的朝着徐子龙点头，口中不停的呜呜着，就像是一条丧家犬。


    “快说！”


    徐子龙一把从渡边中尉嘴里面扯下来臭袜子，然后用手固定住渡边中尉腮帮子上的骨骼，他这样做是为了防止渡边中尉自杀。


    徐子龙是高看了渡边中尉，这家伙原本就是因为家里面和富山一平少佐有些关系才能跑到富山一平少佐身边来混资历的少爷兵，徐子龙的第一次下狠手的其实他就已经想招了，只是由于渡边中尉没有想到徐子龙的下手这么快这么狠，所以他还没有来得及点头，结果就是他手臂里面的骨头被砸了出来！


    渡边中尉这次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他赶紧将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倒给了徐子龙。


    富山一平少佐就这样被他的助理渡边中尉给出卖了......


    “八嘎！怎么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渡边不应该这么愚笨，如果过了两分钟他还没有回来，这次狙击行动就必须取消！”


    披着伪装服的富山一平少佐趴在废墟里面就像是和环境融为了一体，即使你走到他的身边也很难发现他的存在，今村军曹的伪装比起富山一平少佐就要显的差了许多，幸好现在是黑夜，附近的光源又被富山一平少佐特意弄灭了，所以今村军曹现在也非常的安全。


    “少佐阁下，难道你打算再次放弃吗？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渡边中尉应该已经找到了我们的自己人，你看到现在不是还没有发生战斗吗？这就说明......”


    “啪！哒哒哒......”


    仿佛是为了证明今村军曹的愚蠢，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远处的一块观察死角区域就响起了炒豆般的枪声，富山一平少佐这个顽强的专家马上就判断出了射击枪支的型号，有毛瑟步枪，有三八大盖，还有捷克式和歪把子机枪，渡边中尉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日军的小部队和富山一平少佐一直等待的猎物迎头撞在了一起，富山一平少佐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今村军曹有些无奈的爬到了富山一平少佐的身边，富山一平少佐对于今村军曹这种暴露位置的举动感到十分的不快，门外汉就是门外汉，说一百遍也不会明白隐蔽对于狙击手的意义。


    “少佐阁下，我们需要离开吗？按照您所说的，我们的战机已经失去了！”


    今村军曹说话的语气明显是嘴不对心，在他看来，拥有超人枪法的富山一平少佐完全不必要将狙击任务搞得这么复杂，他甚至有些怀疑富山一平少佐的胆量。


    富山一平少佐没有理睬今村军曹这个门外汉，他在仔细的听着远处的枪声，这场战斗的结局完全没有悬念，中国军队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当中国人的火力变的密集起来之后，日军的枪声明显开始迅速的稀落，一边倒的战斗总是结束的很快，这次，也没有例外。


    “幺西！目前的情况对我们非常有利！今村！我们的位置需要提前！马上开始运动！”


    “哈伊！”


    今村军曹一听立功的机会没有溜走，他马上激动的低吼了起来，富山一平少佐瞪了他一眼，中国高级将领的身边不可能没有神枪手，如果是在安静的环境里面和对手过招，就凭刚才今村军曹这一声，他们两个人全都死定了！


    富山一平少佐开始有些想念渡边中尉了......


    富山一平少佐刚带着今村军曹穿过了几间屋子的废墟就忽然看到几个被中国军队追杀的日军朝着他们跑了过来，这几个人一边跑一边朝身后乱放枪，其中两个人还架着一个伤兵。


    如此胡闹的开火自然也就没什么准头，在白下区和中国军队展开巷战的部队只要都来自第9师团，身为射击总教官，富山一平少佐见到这种没有章法的射击气就不打一处来！


    “需要出手救他们吗？”


    今村军曹这句话又是口不对心，几个日本兵的死活今村军曹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心里面只有那个中国高官，军部不会因为他们救了几个和中国人交手败下阵来的士兵而给他们任何奖赏的，这样的事迹也不好宣传不是吗？


    今村军曹说出这番话完全是为了照顾富山一平少佐的情绪，这样也能显得他自己不是那么的功利。


    “绕过去！必要的代价是值得的！这一仗正好可以降低中国人的戒备之心，现在起，是最好的机会！不能错过！”


    富山一平少佐的心肠比今村军曹认为的要硬的多，他倒不是为了奖赏和晋升，富山一平少佐只是喜欢射杀有价值目标时的那种感觉，所以他对狙击对象的选择才会那么的挑剔！


    今村军曹心头一阵狂喜，他跟富山一平少佐两个人躲在一堵短墙后面安静的看着一大群中国士兵将刚才跑过去的几个日本兵追的屁滚尿流，富山一平少佐甚至还抽出时间用毛巾擦了一下他的狙击步枪。


    跑出富山一平少佐视线的几个日本兵忽然停了下来，他们继续朝着天空胡乱放枪，追赶他们的特务营官兵跑过来以后也是依样画葫芦的乱放枪，这几个日本兵正是司有申和他的部下，而追过来的特务营官兵带队军官则是徐子龙，司有申的两个部下架着的伤兵是饱受了徐子龙摧残的渡边中尉，渡边中尉的脑袋上被缠满了纱布，身上也换上了一套日军士兵的军装，和渡边中尉在一起配合了很久的富山一平少佐也没能认出渡边中尉来。


    司有申他们停下来是因为渡边中尉发出了约定的暗号，只要渡边中尉发出这个暗号，也就意味着鬼子狙击手富山一平少佐就在附近。


    徐子龙派了一个懂日语的军官也化妆成了日军士兵呆在渡边中尉的身边，此刻他正在一遍遍的向渡边中尉确认他的发现是否有错误。


    “先生，我和富山一平少佐配合了很久的时间，他的动作和路径选择我都非常的熟悉，每一位狙击手都会有一些小习惯，富山一平少佐喜欢在他经过的区域留下一些痕迹来确定方向，刚才我已经见到了这样的记号，他已经离开原定的狙击位置了，应该是我们的计划刺激到了他。”


    渡边中尉说的理由很合理，跑过来的徐子龙听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按照他的原定计划，渡边中尉会带着司有申的兵装做逃命朝着富山一平少佐的狙击阵地，追击的部队用交战作为掩护完成对富山一平少佐的包围，然后，就是趁乱收网的时候了。


    富山一平少佐再厉害也防不住两路夹击，伪装成日军的司有申部还可以直接给予富山一平少佐意想不到的打击，只要一切顺利，第9师团就得再找一位射击总教官了。


    可是狡猾的富山一平少佐居然更换了他的狙击位置!要不是有对他十分熟悉的渡边中尉做指引，那徐子龙这一趟出击不但做了无用功，黄浩然还会有危险！


    徐子龙赶紧改变了原定的计划，让渡边中尉和司有申折返回去。绕着富山一平少佐可能藏身的地方兜圈子，特务营的官兵在外围形成一个大的包围圈然后扑上去，司令部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快速通过富山一平少佐的有效射程，99师的部队应该快到了，这里离沈师长的师部没有多远的距离了。


    刚刚远离的枪声又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富山一平少佐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中国人的效率也太低下了一些，几个带着伤员的日本兵他们到现在也没有解决，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


    在富山一平少佐的瞄准镜里面，中国人的大部队已经动了，富山一平少佐窥伺了很久的猎物终于开始展现他的全貌，发生在小楼的狙击战由于地形的问题富山一平少佐并没有看清楚空地上有多少中国军官，现在这些人排成了纵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接一个的通过，富山一平少佐打算好好欣赏一番。


    “少校...中校...上校...中校...上校...”


    乖乖！还真是一群大鱼！


    富山一平少佐有把握在第一时间连续击倒至少五名中国军官，要不是狙击枪的弹夹容量有限，富山一平少佐可以解决更多！


    那个有些胖的中国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富山一平少佐在心里面已经开始为对方的身份开始调级，中将？也许是上将！瞄准镜里面的这些中国校官明显是一个指挥部的架构，这样大量的军官集中在一起，至少也是军团级别的指挥部！需要乔装打扮掩饰身份的人必定是这个指挥部的首脑！


    如果真的是遇上了黄浩然... 富山一平少佐的前途将变得无比光明！


    来吧...来吧...快点走到瞄准镜里面来吧！


    远处的小厮杀富山一平少佐已经不再关注了，他早就听见枪声从他的身后一路响到了远方，这些让他这个射击教官感到蒙羞的部下终于做了一件好事，他们用性命麻痹了中国人的卫戍部队，现在这些在富山一平少佐的瞄准镜中快速前进的中国军官已经放松了警惕。


    “应该就在那里！那里的射界很好，周围又有不少短墙，撤退会非常的方便，富山一平少佐选择不到更好的地方了，他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射击准备......”


    徐子龙听了渡边中尉的话瞪大眼睛搜索着渡边中尉认为一定隐藏着日军狙击手的一片废墟，第9师团的射击总教官果然有几把刷子，徐子龙愣是没有从这黑乎乎的一片中发现任何的异常。


    “娘的！这王八蛋到底趴在什么地方！再问问这个小日本，他认为这个富山一平会藏在哪些位置上？”


    由于和日军狙击手的距离已经十分接近，徐子龙说话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得到命令的军官开始用日语追问渡边中尉，渡边中尉听完以后思索了片刻，然后伸出手指指了几个地方。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有可能，要特别注意那些建筑物的阴影，富山一平少佐喜欢呆在这些没有光线的地方，他是个专家......”


    徐子龙用他的汤姆逊顶了顶钢盔的下沿，他现在明白这个富山一平为什么能当上第9师团的射击总教官了，这几个射击位置选的还真他娘的缺德！真是个搞暗杀的天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枪火

    6.125 枪火


    狙击步枪小小的瞄准镜里面中国军官还在一个接一个的前进，今村军曹被这样可期待的丰硕“战果”刺激的明显有些心猿意，他死死的抓着手中的望远镜，等待着确认富山一平少佐的收获。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富山一平少佐身体忽然泛起一阵寒意，他觉得有危险正在向他靠近！这种在战场上打滚多年培养出来的直觉是很可靠的，富山一平少佐依靠它躲过了不少次危机。


    富山一平少佐将他的身体朝断壁残垣的阴影里面又移动了一些，他对自己的伪装术十分有自信，只要离今村军曹这个不安分的家伙远一点，中国人要找到自己可不太容易。


    徐子龙命令他手下的士兵在富山一平少佐可能藏匿的地区周围散开，然后朝着渡边中尉说的几个重点区域实施了攻击，他的兵刚刚踏进富山一平少佐的感知范围就被富山一平少佐发现了，装着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大的又准又狠，徐子龙还没能确定富山一平少佐到底藏在什么地方，他的手下就倒下了好几个！


    徐子龙火了！他让他的兵猛掷手榴弹，你不是能躲吗？老子就把你给炸出来！


    今村军曹被徐子龙的这一手给吓坏了，在连续几颗手榴弹都落在了他的附近之后，今村军曹有了换地方的意思。


    “别动！会暴露位置！”


    富山一平少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今村军曹后方十来米远的地方，他小声的告诫着今村军曹不应该做什么，中国军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发现了他们。现在，富山一平少佐和今村军曹已经落入了重围！


    “可是，少佐！中国人的手榴弹越扔越多，这样下去我们会很危险的!”


    今村军曹所在的位置比起富山一平少佐要差了许多，面对漫天飞舞的手榴弹威胁，今村军曹很难沉住气。


    “你要是敢动一下，我就先解决了你！听明白没有！“


    富山一平少佐的答复冷酷急了，今村军曹立刻感到自己的后背一阵发凉，似乎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后脑勺，富山一平少佐只需要轻轻的动一下手指，今村军曹的小命就划上了句号。


    “您误会了！少佐阁下，我不会动的！一定不动！”


    今村军曹说这些话的时候两条大腿不停的在打颤，富山一平少佐用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今村军曹的反应，他有些不屑的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


    特务营的官兵没有等到富山一平少佐的主动开火，刚才的几枪打倒的几名士兵也都不是冲着同一处目标去的，富山一平少佐这几枪的用意很明显，一是显示他的枪法示威，而是搅乱徐子龙的视线。


    “娘的！再冲一次！这回大家都得睁大眼睛！一定要找到鬼子的狙击手！”


    “砰砰砰！”又是三枪，徐子龙再次失去了三名部下，下面的班长向徐子龙报告，三个人都是直接被击中了头部，子弹从钢盔上军徽的位置打了进去，这鬼子狙击手看来是把特务营官兵钢盔上的军徽当了练习靶上的十环！


    有了这一阵混战的时间，司令部应该已经安全的通过了日军狙击手的伏击圈，只要和99师的部队一会合，依仗人数上的绝对优势采用拉网的方法一定可以解决这个日军第9师团的射击总教官，不过徐子龙并不想这么做，他觉得这样有些“胜之不武”。


    特务营里面也有不少的特等射手，可是没有一个人有这样邪乎的枪法，鬼子狙击手的每一枪都像是教科书一样的完美示范，要不是双方正在交战，特务营的狙击手们还真想向日军狙击手讨教一番。


    “再冲!我偏不信这个邪！难道他的弹夹是无限容量的？总的换子弹吧？只要你露出一个破绽，我就能解决了你！”


    徐子龙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时候司有申拖着他的“三八大盖”跑了过来，说是来给99军帮忙的，徐子龙看了一眼司有申，对于司有申的请战要求未置可否。


    “徐连长！你不相信我的枪法吗？以前在36师，我可是全师步枪和机枪射击的第一名!”


    徐子龙还是有些不放心让司有申和鬼子狙击手去较量，他已经在心里面挑选了三个特务营里面最优秀的射手来围剿鬼子的狙击手，徐子龙坚持认为99师的训练是全中国军队里面最严格的，什么36师步枪机枪射击第一名？如果司有申是在99师，没准连复赛都进不去！


    矮子里面选出来的将军也强不到哪里去！还是自己人可靠一些！


    “多谢你的好意了，如果咱们的人完不成任务我一定让你去!你看着怎么样？”


    说完徐子龙一挥手，三名特等射手抱着加装了瞄准镜的毛瑟步枪扑了出去，这是神枪手之间的对决，胜负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老牌子的狙击专家富山一平少佐赢得了这场较量，徐子龙派出去的特等射手一死一伤，第三个被富山一平少佐用子弹死死的压在了一堵断墙后面，只要一露头，就得送命。


    心情大好的富山一平少佐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开始用狙击步枪射击受伤中国特等射手的四肢，这是在逼断墙后面的那个射手出来送死，富山一平少佐果然非常的冷血!


    徐子龙已经顾不上什么“胜之不武”了，这场战斗已经拖的太久了，周围的日军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里的战斗，再多停留一秒种都会有很大的风险！


    “在那块石头后面，倒塌的屋顶底下!只有一个鬼子......”


    司有申忽然开口说了一些话，徐子龙有些吃惊的瞧着身边这个不起眼的汉子。


    “你...能够确定？”


    “不能！那里足够藏下五六个人，我还的看看，佯攻一次吧


    ......”


    徐子龙很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回答，再冲一次？鬼子狙击手的枪法这么好，是会死很多人的！徐子龙决定调迫击炮来轰！


    “徐连长！我能解决他！只要你给机会！”


    听完了司有申的话，徐子龙还是动了心，特务营从淞沪到南京向来只有欺负日本人的份，今天居然被鬼子的一个狙击手弄得这么狼狈，这口气徐子龙可咽不下去！


    即使是用迫击炮炸死了日军狙击手，特务营的官兵心里面依然会有阴影，最好的办法还是派人面对面的干掉日军狙击手，用枪法说话，这才能赢的光彩！


    都已经败了一阵，再试试又何妨！徐子龙盯着司有申的眼睛问道：“三枪！我让你打三枪！你干不掉他我就带人包上去活刮了这小鬼子！拿点真本事出来！打得好我保荐你来99军！”


    司有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准备武器，他将枪膛里面的子弹一发发退了出来，然后再将子弹盒里面的三八式步枪子弹全部倒在了地上开始挑选，他仔细的观察着每一发子弹的胖瘦和新旧以及长度，终于从上百发子弹里面找出十几颗让他比较满意的来，接着司有申将这些子弹放在双手中来回掂量着。


    掂上几把，他便丢掉一颗，再掂几把，再丢一颗，当他的手中只剩下三发子弹的时候，司有申拉开枪栓把这几颗子弹一一填进了枪膛。


    “行了！开始吧！”


    徐子龙得到司有申准备妥当的讯号之后命令他的士兵开始了新一轮攻击，这一次的目的就是引富山一平少佐开枪暴露出他的目标，躲在阴影里面的富山一平少佐一眼便看穿了徐子龙的计划。


    也许是自大，也许是赌气，富山一平少佐还是开了枪，枪口微弱的火花在司有申的眼中就像是信号弹一样明亮，徐子龙都没来得及从司有申说的区域里面看清楚富山一平少佐藏身的地点，司有申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就响了！


    子弹擦着富山一平少佐脑袋上的钢盔飞了过去，富山一平少佐对于这个结果十分的吃惊！


    好枪法！


    居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打得这么准！听声音刚才这枪使用的是日军制式三八步枪，用制式步枪对阵狙击枪，这名射手有着强大的自信！终于来了一个厉害的对手！


    富山一平少佐将他的枪口调转到了子弹飞来的方向，他想和中国人的神枪手较量较量！


    司有申打完这枪之后立刻闪身躲在一根石柱子后面喘着气，他拉动枪栓抛出了刚才射击产生的弹壳然后顶上了一发新子弹，司有申不停的对自己说道：


    “冷静！冷静！刚才那枪没偏太多，只要再往下一点就能要了他的命！记住刚才的感觉，记住感觉，好...我们再来一次......”


    第二回合，司有申和富山一平少佐几乎是同时扣动了扳机，富山一平少佐的子弹击中了司有申的左腿，而司有申的子弹则击中了富山一平少佐的右肩，双方这一回合打成了平手！


    今村军曹见富山一平少佐居然在交锋中负了伤，他立刻意识到置富山一平少佐是不可能逃出去了，像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已经无法影响到这次对决了，于是今村军曹开始慢慢的往后退。


    富山一平少佐直接给了今村军曹一枪，正中军村军曹的后脑壳，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司有申突然冲出来开了第三枪，富山一平少佐连子弹都没有来得及装上就被击中了，司有申这一枪打碎了富山一平少佐的天灵盖，第9师团的射击总教官永远回不了日本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从钟山到中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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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26 从钟山到中华门


    徐子龙见到富山一平少佐的时候这位第9师团的射击总教官表现的很安静，三八式步枪的穿透力很强，子弹从富山一平少佐的后脑下侧飞了出来，创口不大但是足以致命，司有申这个36师的射击状元赢了日军第9师团的射击总教官。


    “打得不赖！想到99军来吗？”


    徐子龙开始招揽起司有申来，99军这支黄浩然手下的常胜之军事迹在南京卫戍军的官兵中间早就传得神乎其神，徐子龙相信他的提议是具有相当的诱惑性的。


    “行！”司有申答的很干脆，旁边早有和司令部一起行动的医护兵跑上来帮着司有申受伤的左腿止血，南京保卫战打到现在，也只有黄浩然的基本部队还能拿得出药品来了，不得不说为了保住自己受伤的左腿是司有申这么痛快答应跳槽的重要原因之一。


    “把这小鬼子的枪拿走！狙击枪可是高档货，能换不少的赏钱！”


    徐子龙让手下的人摘掉了富山一平少佐的军衔并且取走了他的狙击枪，99军向来重视军功和缴获，司有申今天干掉的这个鬼子狙击手很快就会给他带来丰厚的收获，黄司令可不会亏待自己的兵，说过的话向来都是言出必践，再加上活捉的渡边中尉，司有申至少已经为他自己争得了一个排长的头衔。


    消灭了尾随的日军狙击手，黄浩然的行程变得安全了许多，在见到99师派来的接应部队之前，司令部的特务营和日军有过几次遭遇战，基本上都是一些连排级别的战斗。


    徐子龙的兵训练有素，装备又十分精良，差不多每次都是和日军刚一照面便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第9师团的这几支小部队等于是白白给徐子龙送战功来的。


    自从和司令部的通讯时断时续开始，沈老二就在他的师部里面躁动不已，白下区现在到处都是战场，范介又带走了黄浩然身边一般的兵力，沈元龙真怕他的大哥吃亏！


    接到黄浩然要到他的师部来的命令之后，沈老二立刻派出了手中的预备队去预定地点接应黄浩然，部队去了多久沈元龙就在他的师部里面转了多久的圈子。


    第9师团在白下区的重大伤亡终于换来了日军的猛醒，吉佳良辅和井书宣时抛弃了早期的全面攻击，现在换成了集中兵力逐屋清扫的方式来对付沈老二的99师，99师在人数上本来就处于下风，沈老二的兵一直都靠着地利和单兵火力的优势和日军纠缠着，鬼子战术一换，不愿意坐以待毙被日军分割歼灭的99师只能收拢下面的部队开始和日军面对面的作战，战斗的烈度和残酷性开始成几何倍数的升高，近期99师的伤亡数字越来越大，沈老二也没有想到什么扭转局面的好办法。


    好在大哥就要来了，沈老二相信黄浩然一定会有好点子帮他渡过现在的困境。


    所以当沈老二看到黄浩然走进他师部的时候简直高兴的快要跳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黄浩然面前，然后一把抱住了黄浩然，这个沈老二手上使得劲大极了，黄浩然被他抱得差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好了好了！沈师长！我们还是先谈谈军情吧！”


    黄浩然用手拍打着沈老二的后背让他冷静下来，军情如火，黄浩然现在最急于了解的就是在刚刚过去的几十分钟里面又发生了些什么......


    “大哥，鬼子派出了大量战车和炮兵不断蚕食我99师的防区，龙蟠路以东，瑞金路以南已经全部落入日军第9师团手中，中山门、后宰门方向进城的日军也占领了市区部分街道。这南京城里面现在至少涌进了近两万日军，巷战看来就要扩展到全城了.....”


    沈老二说话的时候黄浩然不断的批复着各部队发过来的电报，城东的战况和黄浩然料想的差不多，只不过中山门和后宰门方向的守军退却的速度似乎超前了一些，这都是南京新的防御调整带来的副作用，南京卫戍军里面的地方部队和中央军虽然在一起出生入死了快一个月的时间，但是各部队的军师长们都依然保持着内战时的警惕性，大家都担心自己的部队会被留下来做垫背，所以一条战线的上部队后退的步调基本上都是保持一致的，不管章打的好不好，只要看到左右的友军退了阵地上的守军就不会再坚持下去，你跑我也跑，大家都盯着别人的脚步，本来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就不如日军，现在又多了这样的心理包袱，连续丢失阵地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的风气绝不能助长！南京城一面环水，三面受敌，如果在撤退的时候各部队互相不配合就会演变成淞沪一样的悲剧，黄浩然决定先拿83军和66军这两支广东部队开刀！


    黄浩然连着签发了处决两名团长的命令，城东的守军在严酷的军法面前开始重新变得积极应战，南京卫戍军上下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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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门和后宰门是钟山上的87师撤入市区的两条主要通道，这两座城门的失守让87师师长沈发藻再也坐不住了！他在自己的师部召开了一次临时作战会议。


    87师的三个旅长现在只剩下了两个，259旅旅长易安华在和日军的交战中殉国，260旅和261旅的军官都认为87师如果留在钟山只有死路一条，只有259旅的两个团长表示要誓死守卫钟山，为他们旅长报仇！


    沈发藻不想成为第二个易安华，他还不想死！


    钟山作为南京城东的最后屏障，它的战略价值极高，这也就注定了日军会在钟山投入大量的兵力再加上孙文的陵寝也位于钟山，这使87师的防御任务又多了一层政治意义，87师虽然在南京卫戍军里面参战的比较晚，但是他们面对的压力可一点也不小。


    “师座！咱们赶紧撤吧!现在连退路都断了，还犹豫什么？”


    521团团长郏国选是不愿意在打下去了，他的521团总人数已经锐减到了一个营，如果在钟山上再继续折腾两天，郏国选就要降职去做连长了。


    攻击钟山的日军第3师团已经发了疯，现在每次攻击投入的兵力至少都是中队以上的规模，郏国选的一个团只坚持了两天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这还是在完全占据了地利的情况下打出来的结果。


    “不能撤！我们一走，中山陵怎么办？委座的住处怎么办？师座，你的想好啊！83军和66军敢后退是因为他们手里面有黄浩然的命令，咱们87师可没有！难道大家都忘了黄浩然刚刚才枪毙了两个团长？广东部队有命令在手只是退的快了一些尚且如此，如果咱们87师不战而逃，师座，我怕军座也保不住你！”


    520团团长蔡祺的话说的沈发藻汗流浃背，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黄浩然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按照民国官场的旧习惯，像沈发藻这样有些背景和势力的嫡系军官犯了军法都是可以掏钱赎罪的，如果南京卫戍军的军事主管长官是唐生智，那沈发藻早就跑了，黄浩然可不好对付，最高当局又给了黄浩然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要是一不小心惹火了这个阎王爷，那自己的小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不走？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部队打光？517团已经给大家做了示范！留在钟山，只能是全军覆没！说不准连番号都被取消了！”


    屋子里面的87师军官听有人提起517团，顿时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起来。


    517团是87师的主力团之一，防守的紫金山东麓师日军攻击的重点区域，在鬼子的连续猛攻之下，517团全军覆没！


    原先驻守钟山的部队是教导总队，沈发藻将259旅517团配备在了尧化门，后来黄浩然下令87师收缩到钟山地区接替教导总队的防务，于是尧化门防务由83军一部接替了，517团转移到岔路口及紫金山东麓一带地区。


    沈发藻的87师虽然在淞沪战场损失较大，部队补充的新兵比较多，但撤到南京之后经过两个月的训练休整，再加上德械师原本的军官素质比较好，87师很快就恢复了一定的战斗力。


    防守紫金山，重点在于坚守一、二、三峰。沈发藻给517团设定的防御配备为︰第三营据第三峰即老虎洞阵地，左与岔路口的83军，右与260旅联系；第二营据第二峰阵地，随时增援三峰战斗；第一营据一峰阵地，随时支援二峰战斗；师属迫击炮连在一、二峰之间据守阵地，选修炮位； 517团团部设在天堡城与一峰间的北坡隐蔽部，与师部及下面阵地上的各营连构成通信网。


    这是非常中规中矩的打法，沈发藻计算过，如果换了中央军的普通部队来进攻，光是三座山峰上的517团就能挡住一个军猛攻三天！


    防御地区确定后，517团的各营连便登上紫金山，侦察地形，选择阵地，构筑工事，储备弹药给养，准备迎战。当工事修筑完毕时，日军已逐渐逼近南京城墙，汤山淳化镇、牛首山一带隐隐传来了炮声，517团各营连立刻进入阵地，严密警戒。没过多久，日军的各路师团便在岔路口、麒麟门、乱石岗与南京卫戍军发生了激烈交战。


    日军第3师团突破南京外围阵地后迅速攻击钟山，日本飞机白天不断的盘旋在钟山山区上空，向87师位于紫金山、西山、孝陵卫的主阵地轮番轰炸，日军炮兵每天都发射大量炮弹，掩护步兵在钟山全线展开猛攻。


    517团的防区位置正好处于日军的主要打击区域，仅是老虎洞一处，日军就投入两个大队的步兵，在日机投弹助战之下，鬼子集中炮火向老虎洞阵地猛轰之后立刻派出大量步兵发起冲锋。517团居高临下，利用良好地形，凭借着坚固的工事和日军展开激战，每当日军接近阵地前时，517团官兵便以猛烈的步机枪火力和手榴弹将大部日军消灭在阵地前。打得日军横尸遍地，伤亡惨重。


    和日军展开阵地争夺战时517团炮兵观测所发现一支约有一百多人的小部队，在261旅原驻地营房南端架枪休息；一开始因视线不清，炮兵观测所以为拿是87师自己的部队。后来随着硝烟的散去，视线渐渐恢复，炮兵观测所发现这支部队的服装钢盔与中国部队显然不同，并且还在一棵大树上发现了一面太阳旗，于是517团确定了这些步兵都是日军，517团的迫击炮兵立即直接瞄准，一顿炮弹打得这股日军死伤惨重，根据当时的战况判断，这小股日军应该是乘夜从友军防区接合部插进来的，结果便宜了517团的炮手。恼羞成怒的鬼子朝着517团老虎洞阵地发射了很多烟幕弹，同时发起了集团冲锋，517团三营官兵冒着硝烟火海顽强抵抗。在连续击退了日军两轮攻击之后，忽然刮起了一阵东南风，日军利用风向，又发射更多的烟幕弹、其中还混杂了一些毒气弹，517团三营官兵猝不及防，被毒气毒倒了一大批，日军乘虚而入，守军官兵全数尽墨，由于三峰阵地位置过于突出，增援不易，517团只能放弃阵地，退守第二峰东麓一带固守。


    日军步炮空联合，集中兵力，对我紫金山发动了强大的攻势，妄图一举攻克钟山。日军重炮在气球观察指挥下，向517团阵地倾泻了近千发各种炮弹之后，攻占517团三峰的日军立刻开始发动进攻。紫金山是由西向东倾斜的山脉，形成三个山峰，二峰为第二道防线，正面不到二百米。左翼有层峦叠障的山峰为依托，日军无法从左翼迂回；右翼261旅坚守中山陵东侧阵地，可以侧射支援，日军从山下朝着山上仰攻，难度很大，多次发起进攻均被击退，遗尸遍地，伤亡很重。眼见难以得手的日军故计重施，再次实施了毒气攻击，幸亏风向对守军比较有利，所以才没有造成灾难性的后果，517团二营营长张俊负伤，全营损失过办，战斗一直保持着极高的强度。随后的几天南京全线激战，光华门、中山门方面更为激烈，炮声隆隆，从紫金山的最高峰看明城墙城东一带，到处都是火光，烟尘迷漫。很快，白下区最先进了鬼子，敌我在光华门城楼门和中山门一带激战。517团奉命死守，与阵地共存亡，全团官兵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阵地被日军包围之后， 一峰上的517团官兵依然坚持了二十多个小时，直到沈发藻召开这次临时会议之前，517团的阵地上还有零星的枪声传来。


    对于517团这样的死战，87师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个说纷纭，有的人认为517团这样死的没有价值，也有人说517团血沃钟山，如松柏之苍苍，其精神将永世流芳。


    沈发藻对517团这样做到死是对是错其实没有什么兴趣，要知道他的手里面可一共有六个团，517团全团覆灭已经是事实，无可挽回，现在沈发藻更关心怎么救出他剩下的五个团。


    找长官求情的事情沈发藻已经做过了，南京这一战实在是太特殊，钟山保卫战更是特殊中的特殊，平时和沈发藻私交不错的几个军师长全都变成了哑巴，到最后沈发藻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最高当局求他老人家救命，结果武汉就回了一行字：“国家民族存亡之际，望三军用命！不负众望！”


    这不就等于要沈发藻带着他的87师埋在钟山吗？这封电报是不是最高当局的亲笔还有待商榷，不过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没有黄浩然的命令87师就别想下钟山，即使是部队下来了，沈发藻也得上军法处！


    沈发藻不想救了部队却丢了自己的小命，如果他死了，87师再好也得交到别人手上，那还不如把部队打光，这样应该还能去别的部队带带兵。


    “够了！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守也是死，退也是死！难道真就是个解不开的死疙瘩吗？诸位！事关87师的存亡和各位的前程！大家还是精诚团结，想想办法吧！”


    沈发藻一发话，刚才还闹哄哄的军官们都安静了下来，军官们如此反应倒不是因为沈发藻有多高的威信，实在是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师座！办法倒是有，不过却要您丢些面子......”


    心中无比失望的沈发藻忽然听到有人说有办法，他赶紧扭头朝着说话的人望去。


    原来是261旅副旅长孙天放，沈发藻原本以为想到办法的人士个参谋之类的文职人员，他没想到孙天放这个副旅长居然也能有办法让87师逃出困境。


    现在这时候也顾不上感概了，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孙天放的主意能比较靠谱，沈发藻就决定照着孙天放的方法来办。


    “你说你说！孙旅长不要有顾虑！大家一起听听孙旅长的高见！”


    “师座，你只想到没有城防司令部的命令咱们就不能从钟山撤下去，却忘了这城防司令部里面的司令长官却不止他一个黄浩然......只要能拿到上司的命令，咱们87师照着执行就是了，他黄浩然又不会一直是咱们的上司，事后要是追问起来只要有个挡箭牌搪塞一番，再加上师座和委座的关系，师座一定能全身而退！”


    “你是说去找唐孟潇？战前委座可是发了话的，南京的军队都归黄浩然管，是个人都知道唐孟潇就是个空架子，这样做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沈发藻没料到孙天放想到的居然是这样的办法，拿着唐生智的命令撤军就好比是拿鸡毛当令箭，这实在师太牵强，太冒险了！


    万一黄浩然要是翻脸了怎么办？这些问题都是沈发藻必须要考虑到的。


    “师座！咱们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只要部队还在，您还在，就不怕没有机会！桂永清和孙元良这两个人的处理结果您也看到了！刺杀直属长官，这是多大的罪名！最高当局还不是压起来没有办？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委座是念旧情的，还说明了要不是没人愿意守南京，黄浩然也不会有现在份量！咱们退下来之后就往江边去，然后一走了之，南京打不了几天了，仗打完了什么话都好说！师座您在委座的心目中即便是比不上桂永清也绝不会比孙元良逊色吧？师座您好歹也是奉命撤退，又给委座保住了87师，定然不会有事的！”


    孙天放的这番话让沈发藻茅塞顿开!


    可不是吗！要不是因为南京保卫战，黄浩然不过是个中将军长而已！政府里面那么多的元老，上将的位置暂时还轮不到黄浩然，这也就是说今后87师不用听黄浩然的了！军法处一向是葫芦僧判葫芦案，只要后台够硬，票子够多，足够砍头的罪名往往也能变成无罪释放，沈发藻最担心的是黄浩然对他先斩后奏，军法处，他却是不怕的！


    孙天放说的对，只要逃过了黄浩然的刀，87师和他沈发藻就海阔天空了！唐生智的命令就是今后自己为自己开脱的借口，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白痴，但是只要经过了金钱的加工润色，相信军法处会接受沈发藻的解释的！


    “娘的！就这么干了！孙副旅长，你带人去找唐生智，这是如果办成了，我担保一定帮你去掉旅长前面的那个副字！”


    沈发藻的这几句话一下子捅到了87师副师长陈颐鼎的痛处，现在他这个副师长兼着261旅的旅长，孙天放正是他的副手，沈发藻要提拔孙天放陈颐鼎受到的影响最大，虽然副师长的职位比旅长高一级，但实际上手握兵权的旅长过得日子要比副师长快活的多，眼见孙天放的几句馊主意就挤掉了自己的旅长宝座，陈颐鼎的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


    “谢谢师座！我一定竭尽全力！”


    孙天放终于等到了出头的机会，他当然不会错过，沈发藻这边一松口，孙天放立刻心花怒放的接受了沈发藻的委派，事不宜迟，日本人的攻势越来越紧，如果再耽搁些时间就是拿到唐生智的命令也没有用了，沈发藻赶紧派了一个连带着电台护送孙天放入城，成功之后直接发电报回来，沈发藻可等不了孙天放跑回来报告。


    送别孙天放的时候，沈发藻硬是挤出了几滴眼泪，他拉着孙天放像个怨妇一样不停的嘱咐着，看得到场的87师军官胃中直冒酸水，要不是孙天放跑得快，有几个团长就要吐了......


    *************************************************


    中华门。


    谷寿夫的第6师团在这里对上了冯圣法的58师，面对着强大的日军，冯圣法没有保存实力，他将他的172、174两个旅全数投入到了中华门的防守之中，由于雨花台陷落，谷寿夫得以在雨花台构筑炮兵阵地不断的轰击58师的防线，冯圣法命令工兵提前炸断了护城河上的桥梁，借此来阻挡日军战车的攻击。


    中华门位于南京城正南，明洪武二年至八年(1369～1375)于南唐都城和南宋建康府城南门旧址拓建而成，始称聚宝门，1931年改称中华门。


    中华门城堡东西宽118.5米，南北长128米，占地面积约1.5万平方米，设计巧妙，结构完整，有三道瓮城，四道拱门。


    瓮城，又称月城、曲池，是古代城池中依附于城门，与城墙连为一体的附属建筑，多呈半圆形，少数呈方形或矩形。当敌人攻入瓮城时，如将主城门和瓮城门关闭，守军即可对敌形成‘瓮中捉鳖‘之势。在南京明城墙修筑以前，中国传统瓮城的


    制式是将其设于主城门外。南京明城墙一反此旧制，将瓮城设于城门内，在城体上革命性的设置了‘瓮洞‘（藏兵洞），大大加强了城门的防御能力。内瓮城的设置不仅增强了城门的防御力，还是设计建造者‘国有利器，不示于人‘的道家思想的集中体现。


    中华门首道城门高21.45米，各门原有双扇木门和可上下启动的千斤闸，分上、中、下三层，上层建有庑殿式重檐筒瓦顶的镝楼，中层为砖石结构，朝内一排7个藏兵洞，下层中间为瓮城甬道，两侧各有3个藏兵洞。二至四道城门 为二层结构，上面有木质城楼，下层为砖石结构。瓮城的东西两侧各建有一条宽11米的斜坡式登城马道，东西两侧马道陡峻壮阔，可用于运送军需物资，可策马直登城头。马道下的外侧还各有一排7个小藏兵洞，整座城堡共有27个藏兵洞，可藏3000余人。


    高悬在城门上的“中华门”三个字，还是由最高当局亲笔所题。


    护城河、厚实的明城墙还有瓮城，是冯圣法手里面的最大本钱，由于中山门和光华门的日军堵塞了河道，所以中华门外的护城河水位降到了很低的位置，日军步兵纷纷从护城河南岸的河堤冲到河中涉水前进，面对河水里面像鸭子一样呆笨的日军，58师官兵没有客气，虽然没有大口径的火炮，58师的迫击炮和机枪还是让第6师团尝够了苦头，护城河的河水里面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不少日军的尸体，第6师团至少付出了三百人的代价才爬上了护城河北岸。


    雨花台失陷之前中华门还是南京卫戍军的一条重要出城通道，再加上瓮城的结构本来就是易守难攻，所以冯圣法没有早早让官兵堵死城门，直到第6师团向雨花台开炮之后，58师才赶紧堵塞了城门，由于施工的时间比较短再加上没有专业的工兵，所以第一道城门的封闭完成的比较仓促，第6师团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他们的炮兵开始朝着城门开炮，希望能够炸出一条通道来。


    猛烈的炮击将58师用来堵塞第一道城门的泥沙袋给轰塌了，从离地面三四米的缺口处露出了城门后面的光线，第6师团参谋长下野一霍大佐见自己的部队这么快就寻找到了突破口而感到异常的兴奋，第9师团在光华门可是折腾了好几天才突破了明城墙，下野一霍大佐认为就凭这中华门一役，第6师团的威名将再次传遍了整个华中方面军。


    第6师团第一批站上北岸的部队来自牛岛满少将的36旅团。


    派牛岛满打头阵是谷寿夫的决定，谷寿夫一直很欣赏牛岛满，认为他是个优秀的战术家，牛岛满是旧萨摩藩士牛岛实满中尉的第三个儿子，生于东京。1908年毕业于陆军士官学校第20期步兵科；位列第三。1916年毕业于陆军大学第28期，1937年3月1曰任第六师团步兵第36旅团旅团长，晋陆军少将；在率部参加金山卫登陆，攻克上海的战斗中，牛岛满表现出了优秀的战术素质，攻击吴福线的时候，第36旅团独立击溃了中央军的一个军，还俘虏了这个军的全部后勤部队，这一切，谷寿夫都看在了眼里，他多次在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赞牛岛满的表现，松井石根也对牛岛满青睐有加。


    如果南京战后松井石根还会留任的话，牛岛满很可能会被晋升为师团长。


    中华门，是谷寿夫送给牛岛满的表演舞台！


    如果说牛岛满旅团长和谷寿夫的爱将的话，那么步兵第15联队联队长神田正种大佐就是是牛岛满旅团长的爱将，36旅团的第一波攻击就是由神田正种大佐的15联队来执行的，从望远镜里面看到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栽到在南京的护城河里面，神田正种大佐觉得自己的面子有些过不去。


    “神田君，看来两个中队的兵力不足以撼动中国人的城防，你的第二梯队是时候出击了，记住，我不要你马上就拿下中华门，只要再北岸站住脚就好，工兵还需要时间填平这条小河，帝国的战车需要前进的通道！你明白了吗？”


    牛岛满旅团长的话说的很客气，他似乎将15联队的巨大伤亡都归结到了眼前的这条护城河上面，牛岛满是日军将领里面少数几个不称呼中国为支那的人之一，虽然日军在华东战场上一直在不断的取得胜利，牛岛满却不认为中国人是能够很轻易就被征服的。


    114师团在溧水的悲剧不是意外，中国人在上海就展示了他们的攻击力，现在的中国早已不是甲午年间那个愚昧落后的中国了，这个国家的一部分人已经觉醒了，虽然这些人的数量还不多......


    中华门的结构图就摆在牛岛满身边不远的帆布椅子上，牛岛满宁愿自己站着也不愿意让他的地图和图纸有一丝的褶皱，他对这些东西有着近乎偏执的爱好。


    瓮城...有意思的设计，古代的中国文明曾经领先于整个事件，如果不是战争的话，牛岛满倒是很愿意保留这些极具文化价值的古建筑。


    可是现在，这座瓮城成了阻挡36旅团前进的拦路虎，牛岛满只能亲手毁了他，要不然他的士兵就的付出惨重的代价！


    “命令！重炮部队集中火力轰击中华门城堡！尤其是第一道城墙后面的真空地带，那里，应该有中国人的伏兵！”


    神田正种大佐赶紧用纸笔记录下了牛岛满的命令，这些事情本来应该是参谋军官干的，可是牛岛满不喜欢他的身边总是围着一堆人，所以他手下的军官有时候得担当起文职人员的角色。


    “想好让谁带第二梯队过河了吗？神田君......”


    牛岛满又一次拿起了望远镜，他说话的口气还是显得那么的漫不经心，神田正种大佐却知道，这样的感觉只是假象，如果神田正种大佐给出一个错误的回答，那么很可能就会迎来一场暴风骤雨！


    “牧村少佐！我会让牧村少佐带队！两个中队！外加一个小队的工兵！必须有人到北岸去给中国人制造麻烦，没有战车，我们还有炸药，18旅团的经验我们可以借鉴一下......”


    神田正种大佐回答的很流利，之前他已经在肚子里面打了好几遍草稿，这样的战术安排看起来应该是目前最有效的，不过神田正种大佐还不不知道牛岛满旅团长这个战术专家会不会感到满意。


    “牧村少佐？啊...关西牧村家的小太郎啊，他的确是一把好手，工兵的话还是收回去吧，你看看中华门城堡的图纸，这里的城墙足足有四层，即便是被你炸开了一层也无济于事，中国人还会他们的杀人设计来消灭我们的工兵。”


    图纸？神田正种大佐虽然对牛岛满旅团长的话有些不理解，但是他还是按照牛岛满旅团长的话去执行了，日军拥有的中华门城堡的图纸上居然是加盖着南京史料档案馆的图章，不用问，这又是武汉的亲日派送给日本人的礼物。


    这份古老的图纸其实更像是一副黑色的水墨画，好在日本和中国的文化比较接近，神田正种大佐还是看出了瓮城设计的凶险性，如果换了一位西方的将军，他恐怕会被纸上的一团团黑墨水给逼疯了！


    “轰！”


    一发日军的重炮炮弹直接命中了中华门城堡第一道城门上层庑殿式重檐 筒瓦顶的木制镝楼，宏伟的木制建筑被剧烈的爆炸变成了一堆木料，看着漫天飞舞的木头和瓦片，牛岛满旅团长发出了一声叹息：


    “可惜了......这样美丽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第一道城门

    6.127 第一道城门


    第6师团炮兵联队对中华门城堡的这一轮齐射持续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有城墙的阻隔，牛岛满旅团长没法看见中华门城门后面的炮击效果，不过他却能根据城墙上的南京卫戍军火力开始下降得出结论，中国守军在炮击中受到的损失应该不小，尤其是打中木制镝楼的那一炮效果更是惊人，牛岛满旅团长在望远镜当中看到中国人的好几个机枪火力点在一瞬间就被从空中落下的木头和瓦砾所吞没，城墙上这一乱，爬上北岸的日军先锋部队的处境立刻出现了明显好转。


    在护城河南岸一直找寻着战机的牧村少佐当然不可能错过这个大好机会，他带着36旅团的第二波攻击部队立刻扑了上去，两个步兵中队的鬼子带着他们的武器疯狂的冲到护城河边然后一个接一个的往河水里面跳，城墙上的58师师长冯圣法目睹了这一幕之后忍不住对他的参谋军官说:


    “要是咱们能学学关云长来个水淹七军就好了！保管叫这些短腿的小日本全都沉到河底去喂王八！真是可惜......”


    冯圣法的小玩笑没有起到他预想的效果，58师师部的军官们情绪都不高，城防司令部要58师在中华门独自应付谷寿夫的第6师团，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58师的官兵觉得他们已经成为了被丢弃的一部分。


    黄浩然其实早就告诉冯圣法南京城里面的守军已经开始了有秩序的撤退，中华门越晚落入日军的手中对南京卫戍军的撤退计划就越有利，他希望58师能在中华门坚持的越久越好。


    不过这些话冯圣法却不能对他的手下的军官们直说，黄浩然的顾虑不无道理，冯圣法在淞沪也亲眼看到了得到撤退命令的中国军队表现的是多么的慌乱，那时候要不是有国防线上的部队帮陷入混乱的部队当了一阵，现在日本人恐怕早就拿下了南京直奔武汉去了！


    南京，现在是四面楚歌的局面，一旦这十几万部队陷入了淞沪大撤退一样的混乱，最后的结果只能是给松井石根送大礼！要知道芜湖方向可没有什么国防线，长江倒是个天然的屏障，但可惜南京卫戍军的航运力量已经多数离开了南京，现在长江江面上还有日本人的炮舰，想渡江？比登天容易不了多少!


    其实刚接到命令的时候，冯圣法也和他手下的军官一样都很担心58师会被黄浩然放在南京卫戍军撤退序列的最后面，城东的几座城门已经先后陷落，现在进入南京市区的日军至少来自华中方面军三个师团，南京外围的日军主力还在源源不断的朝着南京压过来，最后留下来断后的部队极有可能会被日军重兵合围在市区里面，冯圣法也不想他的部队当这样的肉馅。


    最后是黄浩然的保证打消了冯圣法的顾虑，黄浩然在电报里面告诉冯圣法，他会亲率99师给南京卫戍军各部队断后，对于黄浩然的话冯圣法是相信的，从淞沪到南京，黄浩然还从来没有食言过。


    要想在中华门和占据了优势的日军周旋，高昂的士气是必不可少的条件，冯圣法决定换个方式来给他的军官们打气，可就在这个时候，站在城墙边观察战况的一位营长忽然叫喊了起来：


    “师座！小鬼子快要上岸了！看样子足足有一个大队！咱们是不是再调些部队到城墙上来？”


    这一嗓子极大的牵扯了58师军官们的注意力。马上就有人跑到城墙边上去核实情况，很快，那几名跑过去的军官就将脸转了回来，冯圣法见到这几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他马上明白了城墙外面的情况应该和刚才那个营长说的差不多。


    “命令部队自由开火！只要是射程能够得着的家伙全部拿出来！不能让鬼子在北岸站稳了脚跟！弟兄们！给我狠狠的打！”


    鉴于中华门阵地的关键性，黄浩然将武汉运给他的武器装备送给了58师一些，由于苏联的援助大部分还停留在纸面上没能兑现，所以这次军政部给黄浩然弄来的进口武器也是五花八门，这些舶来品的型号非常繁杂，汪焕之在清点和分配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脑筋。


    冯圣法的58师官兵现在就使用着一批英制口径的轻武器，其中包括路易斯轻机枪和恩菲尔德步枪, 李-恩菲尔德步枪俗称英77，路易斯机枪又称“转盘机枪”，是一战中英军的制式装备，采用上置的圆形弹盘，枪管外有大型铝制套筒，这两种武器的口径都是7.7毫米，而当时中国军队主要使用的枪弹是7.92毫米，这就使的使用7.7毫米口径枪械的部队子弹供应十分困难，何部长也不知道是从哪座仓库里面翻出来这些英国货送到了南京，随船还运来一批数量有限的7.7毫米口径枪弹，为了减轻后勤的压力，黄浩然决定由58师集中使用这批英制武器，


    用惯了毛瑟步枪的58师官兵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英制李-恩菲尔德步枪，在1907年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服役的李英菲尔步枪是英国陆军的标准公共配发步兵武器，它是拴式步枪、高威力、射程远，步枪内可携带由两组弹架共10发子弹。李-恩菲尔德步枪拥有手动枪机时代最凶猛的火力水平,而且它操作方便,维护简单，李-恩菲尔德步枪的实力来源于两个方面：大容量的弹匣和无与伦比的射击速度。


    在半自动步枪问世之前，绝大部分手动枪机战斗步枪的弹匣容弹量为5发，而李-恩菲尔德步枪可以装10发，是它们的一倍。这个看起来很简单的设计让李-恩菲尔德步枪的使用者可以在维持更长时间的射击，而不用补充子弹。这就让士兵有了更多的射击机会，而且也缩短了装弹所耽误的时间。


    至于真正令李-恩菲尔德步枪傲视其他手动枪机战斗步枪的，是它的射击速度。毫无疑问的，李-恩菲尔德步枪拥有半自动步枪问世以前最快的步枪射击速度，如果不考虑命中目标的话，李-英菲尔可以在8秒内将弹匣中的10发子弹全部发射出去；持续射击速度方面，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可以在一分钟内瞄准射击20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上，每当英国人用李-恩菲尔德步枪进行快速齐射的时候，德国人往往以为自己是在被机枪射击。由此可以看出李-恩菲尔德步枪的火力猛烈程度。


    58师接受的这批李-恩菲尔德步枪有800支，冯圣法在见识到这种英制步枪的高射速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种防御战的利器，他将配备了这种李-恩菲尔德步枪的两个营全部安排在了第一道城门中层朝内的一排7个藏兵洞，他要给第6师团一个惊喜！


    相比较起李-恩菲尔德步枪来，路易斯机枪使用起来就没有那么愉快了，这种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装备英军的轻机枪应该能算是世界上最重的轻机枪了，笨重的枪身让路易斯机枪失去了作为轻机枪的灵活性，而和马克沁这样的重机枪相比起来，路易斯机枪的火力又显得那么不值一提，要不是58师现在打的是防御战，冯圣法说什么也不会接收这批蹩脚货，58师的官兵打心底更愿意将宝贵的7.7毫米口径枪弹节省下来供应给他们的李-恩菲尔德步枪，如果不是日军的炮击击毁了城墙上的许多轻重机枪，路易斯机枪连露脸的机会也没有。


    牧村少佐作为攻击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处于攻击队列的中间偏后位置，当他的第二梯队有三分之一的步兵爬上护城河北岸之后，中华门城堡上的火力突然变得炙热了起来。


    “半渡击之”，中国人对他们祖先传下来的兵法掌握的还真不错，只可惜，现在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了，你能打到对方，对方也就可以打中你，牧村少佐命令涉水前进的日军立刻举枪还击。


    各种口径的枪弹在空中不断的划过，牧村少佐脚边的河水里面不是翻动着水花，攻击队列里面的日军不时有人一头栽进水里就再也没有爬起来，牧村少佐觉得这些一命呜呼的家伙反而是幸运的，最痛苦的其实是那些重伤员。


    日本军队在医疗方面投入的财力和人力一向都比较少，再加上各支作战部队为了抢夺战功前进的速度都极快，配属给他们的医疗部队有很多还留在上海，由于缺乏人手和器材，南京战场的日军重伤员治愈率低的吓人，底层的日本官兵都觉得与其死在医院的手术台上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很多火线上的日军重伤员会哀求同乡或者好友给他们补一枪已达到能够进入靖国神社的目的。


    “轰！”


    一发迫击炮弹在距离牧村少佐不到两米远的地方制造了一起血案，冲击波让牧村少佐摔倒在了河水里面，黑色的黑泥沾满了牧村少佐的军装，他的手枪也在淤泥里面失去了踪影。


    牧村少佐挣扎着站了起来，刚才的这一炮让三名日军士兵魂归东瀛，牧村少佐左边的河水里面坐着一名日军士兵，步枪被丢弃在远处，这个士兵一直捂着他的肚子。


    “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牧村少佐朝着那个坐在河水里面的士兵发问，他觉得这名日本兵的表情十分的痛苦，这段浅浅的护城河河水已经被日军尸体流出来的鲜血染成了红色，刚才牧村少佐摔倒的时候就喝了好几口这样的血水。


    “少佐阁下，我..我的肚子被弹片划开了，我想这样坐着会好一些，你说我做的对吗？”


    士兵回答的声音是颤抖的，牧村少佐仿佛感到了那种钻心的疼痛，战场上的残酷牧村少佐已经见过了许多，但是每次当他见到日本士兵遭到了这样的惨剧，牧村少佐还是忍不住会感到悲伤。


    牧村少佐走过去拿开日本兵捂在肚子上的手看了一眼，这名日本士兵的伤势很重，炮弹片在他的腹部扯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牧村少佐看到一截肠子露在了外面，伤口处的血液已经呈现出黑红色，日本兵用力的按着自己的伤口，他生怕会流出更多的血来。像这样的伤员，多半是救不活了......


    牧村少佐不忍心告诉这个日本兵真相，他决定在这个就要死去的人面前说一些谎言。


    “坚持住！医务兵马上就会过来！他们会送你到后方的医院去，医生会治好你的！”


    这些话能不能起到作用，牧村少佐的心里面也没有数，他扭过头去有些焦急的在攻击的日军队列里面寻找着医务兵的踪影，可是看来半天，牧村少佐也没有看到一个医务兵。


    护城河里面到处都是伤兵，和部队一起出发的几个医务兵根本就忙不过来，而且，在他们的眼中，这样根本救不活的伤员也不值得他们浪费时间！


    牧村少佐想再给河水中的士兵说几句鼓励的话，可是当他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还在和他对话的日本兵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冲上去！不要被压制在河床上面！这里没有任何的遮蔽物！都给我冲！”


    牧村少佐替他死去的士兵合上了双眼，然后捡起河水里面的步枪疯狂的叫喊着。


    听到牧村少佐命令的日军踩着河水中的尸体玩命的朝前跑，当牧村少佐爬上护城河北岸之后他回头看到一个陪着红十字包裹的医务兵跑到了刚才那个日本兵的尸体旁边，医务兵蹲下来伸出手指压在日本兵的脖子上测脉搏，几秒钟之后，医务兵放弃了，他取出粉笔在日本兵的钢盔上画了一个白圈，这标志着钢盔下面的人已经宣告了死亡。


    “少佐阁下！联队长要和您通话！”


    一个背着电台跌跌撞撞跑过来的话务兵找到了站在护城河河沿边的牧村少佐，他高举着耳机和授话器递给了牧村少佐，牧村少佐迅速调整了他的情绪，带着话务兵和电台找到了一块相对安全点的地方，跟在他身后爬上北岸的日军迅速在牧村少佐的身前形成了一道防线。


    “我是牧村少佐！请讲！”


    神田正种大佐的声音从耳机里面传了出来，他命令牧村少佐组织部队种子北岸迅速建立防御阵地，然后掩护工兵部队的填河行动。与此同时，护城河南岸的日军阵地后方升起了一团团的黑烟，这些黑烟都是日军战车和工兵部队的工程机械发出来的。


    看着从护城河的河床爬上岸的几百名日军，冯圣法真恨不得立刻从城墙上跳下去消灭这些鬼子，被日军在城墙下站稳脚跟的严重性冯圣法十分清楚，中华门城堡虽然是一座有着四道城墙的瓮城，但是中华门城堡两边的明城墙却只有一道，光华门守军的城防就是被日军用炸药炸开的，如今小鬼子在北岸站住了阵脚，58师在中华门的防御战就变得更加艰难了。


    为了消灭牧村少佐带来的几百名日军，58师先后派出三批敢死队从城墙上用绳索降到城门外面发起了强攻，可是在南岸日军第6师团战车部队和炮兵部队的火力支援下，牧村少佐都顶了过来，牛岛满旅团长为了避免北岸出什么差池，又陆续派了三百多名日军渡河增援牧村少佐，双方就这样在北岸拉锯了几个小时，牧村少佐手下的日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开始增加了起来。


    冯圣法的反击战略完全没有收到成效。


    中午时分，第6师团的工兵在付出了一百多人伤亡的代价之后终于在护城河的河床上填出了一条能够让两辆豆战车并排前进的通道，第6师团的战车部队和步兵联队开始大举渡河，冯圣法击中了全师的迫击炮对准日军的过河通道猛轰，数次造成了日军渡河行动的中断，但由于迫击炮弹的威力有限，58师没能完全破坏掉日军的过河通道，在几番较量之后，日军的工兵完成了对过河通道的修复和扩建，58师的迫击炮部队也在和日军的炮战中伤亡惨重，冯圣法再也无法阻止谷寿夫的第6师团主力踏上护城河北岸了。


    牛岛满旅团长将立下了战功的步兵第15联队撤了下去，然后将冈本镇臣大佐的步兵第23联队调了上来，神田正种大佐已经出色的攻克了中华门外的护城河，现在轮到冈本镇臣大佐来展现他的英勇了！


    牛岛满旅团长喜欢让他手下的每一位中层军官都能够得到发挥的空间，这也是第36旅团内部关系能够一直保持的非常融洽的重要原因之一，功劳不能全都让哪一个人领去，当主帅的只有一碗水端平，下面的军官们才会没有意见，才能心服口服。


    23联队的第一枪在中华门的城门处打响了，冈本镇臣大佐是个很直接的人，他打仗的风格就是不计代价的猛攻，日军的炮火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中断过对中华门城门的轰击，两扇古老的大门早就被炸成了碎片，城门洞里面坍塌的泥沙袋冯圣法也一直没有机会重新填上，在闯过了58师密集的枪林弹雨之后，23联队的两百多名日军冲破了中华门的第一道城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掌：剧变

    6.128 剧变


    当第6师团猛攻南京城南的中华门时，钟山上的沈发藻开始了他的撤退行动。


    87师阵地对面的日军第3师团发现他们多日来未能撼动的钟山主阵地突然变得脆弱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第3师团的联队长们还以为这又是是南京卫戍军在耍什么花样，所以最前沿的部队都没敢轻举妄动。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第3师团渐渐瞧出了不对，在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的催促下，上野勘一郎少将的29旅团派出了几个步兵小队抱着必死的决心朝着原本火力强劲的87师阵地发起了攻击，结果他们很轻易便突破了87师的后卫线，这时藤田进师团长才知道钟山上的中国军队是真的跑了，他赶紧命令第3师团全力抢山，同时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了上海华中方面军司令部里面的松井石根。


    得知第3师团从87师手里面接管过了钟山的消息之后，松井石根的情绪大好，第4师团已经挺进到了宣城，很快便会和101师团形成合围芜湖的态势，只要能够截断黄浩然的退路，那全歼南京卫戍军的战果便指日可待，松井石根的情绪也感染了参谋长冢田攻少将，两个日本华中方面军的头子决定加大对芜湖的轰炸力度帮一帮101师团，得到新命令的日军第3飞行团立刻由南京转战芜湖，川军23军团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面承受了和之前几天总和差不多的航空炸弹，他们的工事和战壕被日本轰炸机几乎炸成了一片废墟，川军在这场空前的大规模轰炸中损失了接近两个营的兵力。


    芜湖城的市民早在日军占领广德之前便开始了逃亡，现在这座城市里面已经没有了人烟，川军为了修建工事拆毁了大量无主的空房子，再加上日军的连日轰炸，如今芜湖城区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松井石根一心想夺取的芜湖城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


    南京卫戍军这边最先发现钟山战事异常的部队是防御钟山至中央门一线的83军，邓龙光的83军154师就驻防在钟山脚下，28日入夜之后，原本应该有87师坚守的几座钟山山峰上忽然飞下了大量的炮弹，154师师长巫剑雄当时气得跳起来破口大骂87师的炮兵瞎了眼，可稍后巫剑雄便回过了神，南京卫戍军现在只有两个炮兵连还全部集中在明故宫，87师哪来的这么些大口径火炮？


    既然87师没有火炮，那么从钟山上向154师打炮的就只能是日本人！巫剑雄赶紧向他的军长邓龙光报告了这个突发情况，意识到问题重大的邓龙光不敢怠慢，他马上向黄浩然汇报了154师的发现！


    接到83军的报告之后黄浩然立刻命令电讯室呼叫87师师部，可是不管电台前的电讯室人员怎么声嘶力竭的呼喊87师，黄浩然手中的耳机里面却始终只有无线电静默时的那种沙沙声。


    87师的电台关机了！黄浩然和沈发藻断了联系，南京卫戍军失去了87师！


    从战火纷飞的白下区一抬头就能够看到钟山的山峰，如果鬼子占领了钟山也就意味着整个南京城都进入了日军炮火的有效射程，这座山对南京城的意义实在是太大了，黄浩然情急之下只能冲出沈老二的师部跑到露天用自己的一双眼睛去寻找答案。


    夜色中的钟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在黄浩然的心头，让他稍稍感到安心的是钟山上的枪炮声到现在还没有停止，这意味着87师的部队还在和日军交战，不过现在钟山上的动静比起黄浩然到达99师师部的时候已经明显小了很多，能让钟山战况在短时间内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就只有两种可能，其中一种可能是小鬼子已经消灭了沈发藻的87师，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沈发藻主动放弃了钟山！


    黄浩然现在不能确定他到底遇到了哪一种情况，按照战前南京的防御计划驻守在钟山的部队应该是桂永清的中央教导总队，在发生了“刺杀黄浩然”的事件之后，桂永清被解职关进了军法处的大牢，中央教导总队也被黄浩然请下了钟山，正是依靠着这支精锐的部队，黄浩然才在江宁创造了一连串的胜利。


    黄浩然之所以在南京卫戍军众多的军队里面选择了沈发藻的87师去守卫钟山上其实也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87师是“德械师”，虽然在淞沪战场受到了一定的损失，但整体的兵员素质和装备在南京卫戍军里面都算是比较好的，二是因为87师以前在南京驻扎过一段时间，对钟山的环境十分熟悉。黄浩然的这些考虑实际上在最后的战斗都得到了体现，虽然沈发藻的部队遭受的伤亡比较大，但是在占据了地利的87师面前日本人也没能占到什么便宜，如果要给南京卫戍军师一级的部队战绩排一个座次，那么钟山上的87师绝对能够进入前五名！


    钟山，一直是黄浩然在东部防线上最放心的一个环节，可现在却恰恰是这个他最放心的钟山阵地出了问题！


    黄浩然有一种被松井石根打脸的感觉！


    跟在黄浩然后面跑出来的沈元龙见到自己大哥脸上那焦急的神情，他的心里面很不是滋味。南京城能够在日本人二十万大军的重围之中坚持到今天，黄浩然可谓是费尽了心机。


    守土抗战，这样的付出本来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可沈元龙就是看不得他的大哥那满腔热血总是被一些龌龊的小人弄的冰冷！战前有桂永清和孙元良拉着罗卓英给黄浩然下绊子，战后又遇到了“军统”和反反复复的第1军，现在，又跳出来一个沈发藻！


    娘的!好好的中国就坏在了这帮人的手里面！一想到这里沈元龙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黄浩然思考了一会，他觉得沈发藻不可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要知道钟山可是孙中山的陵墓所在，沈发藻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擅自弃守？没有得到南京城防司令部的命令就弃守钟山可是重罪！导致的结果绝不是一个师长能够承受的起的！只要有人把状子递到武汉，就算换个军长集团军司令之类的角色都得人头落地！沈发藻不可能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黄浩然最后决定还是先确认一下情况再说，钟山是南京东面防线的制高点，如果这个制高点就这么被87师拱手让给了日军，那么黄浩然就不得不必须马上让城北的部队立刻撤退，原本有序的退军计划只能全盘推翻！


    南京的战斗接下来该怎么打，这一切都取决于钟山！


    “赵参谋！让83军和66军派人到87师的阵地上看看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沈发藻昏了头弃守钟山，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黄浩然想起了蒋百里给自己推荐来的参谋赵宣阳，虽然现在黄浩然还搞不清楚赵宣阳到底是属于“中统”“军统”还是“太子爷”，不过他可以肯定这个赵宣阳背后面有着很大的靠山，也许87师里面会有和赵宣阳属于同一个老板的人物，让这些搞情报的去调查87师现在的情况，必定会收到很好的效果。


    赵宣阳对黄浩然把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了他觉得有些意外，虽然赵宣阳来到南京城防司令部的时候是扛着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的牌子，但是黄浩然却并不是很信任他，99军的参谋长范介还有那位神秘的徐处长更是安排了人手一直在赵宣阳的身边打转，赵宣阳有一种直觉，那个徐处长是和他的同行！99军居然有自己的特务机构！这个发现让赵宣阳觉得非常的兴奋！


    赵宣阳在第一时间向他的老板报告了他的发现，同时他还递交了一部分他认为比较有价值的资料，在他的眼里这些东西只要找个适当的时间爆出来就能够扳倒黄浩然，可是让赵宣阳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些东西交上去之后便石沉大海，直到前天，有人给赵宣阳带来了他上司的话：“徐局长不高兴了！他让你必须尽快和99军套上关系！安心等待新的任务！”


    来人提到的徐局长就是现在“中统”的头头，1935年，最高当局为了缓和国民情报组织内部矛盾将特工总部与复兴社特务处合并，组成军事委员会情报局（又称“调查统计局”），由陈立夫任局长，陈焯任副局长。局下设三处，第一处处长徐恩曾，主管党派调查；第二处处长戴笠，主管军警调查；第三处处长先由陈焯兼任后由丁默村接任，主管邮电检查。虽然形式上统一了，但是实际上还是各搞各的。特工总部和特务处的组织机构照常存在活动，那个军事委员会情报局，实际上只是一个汇报机构而已。抗战爆发之后，在南京的临时全国代表大会上，最高当局提议设立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10月，蒋介石对军事委员会调查局进行改组，调查局第一处扩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扩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这样中统局就正式成立了。


    赵宣阳是“中统”正式挂牌成立之后派出去的第一批骨干特务，对于这些人，“中统”是很有一些期待的。


    “军统”之所以能有今天通天的手段，就是因为他们在军队里面早就布下了大量的棋子，刚成立的“中统”要想在今后发挥出更大的能量，他们就得和“军统”一样往军队里面安插眼线。


    只有拿到了这些带兵将领们的把柄，才能掌控住军队，“中统”说的话才会变得有份量起来，这样“中统”的头头们也就有了发财的机会。


    就在“中统”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他们却忽然发现军队系统里面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地，“中统”的老大哥“军统”非常不满意忽然冒出来了一位小兄弟，在他们的戴局长的指示下，安插在军队里面的“军统”人员对“中统”派来的人士严防死守，忙活了一通之后，“中统”只在中央军一些新成立的部队里面形成了一些影响，实际负责“中统”工作的副局长徐恩曾被大老批的灰头土脸，就在这个时候，黄浩然的99军进入了“中统”的视线。


    由于黄浩然的99军在淞沪抗战之前不过是一支刚刚由预备师升格来的新军，再加上预备师在考核时那“糟糕”的表现，这一切都使得“军统”对黄浩然的部队完全看不上眼，连后来何部长想要吞并99师的举动戴局长都觉的非常的不理解。


    接下来黄浩然便在淞沪抗战中一战成名，之后“军统”一直没能找到安插人员到99军的机会。


    徐恩曾觉得“中统”应该立刻抢占99军这块肥田，于是他选中了和蒋百里有些关系的赵宣阳，然后将赵宣阳安插进了南京城防司令部，为的就是给“中统”进入99军铺路。


    当徐恩曾见到赵宣阳这份关于黄浩然的报告时他简直被气的七窍生烟！徐恩曾没想到自己派去的人居然是个十足的蠢货！现在是什么时候？南京抗战离的开黄浩然吗？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整黄浩然的黑材料，不要说最高当局了就得先揭了他徐恩曾的皮！


    徐恩曾只能亲自给赵宣阳开窍！“中统”可没有“军统”那么财大气粗！好不容易布下去的棋子，徐恩曾舍不得浪费！他要和黄浩然搞好关系，掌控住一支王牌部队比掌控十个杂牌军还要有价值！赵宣阳此刻唯一的任务就是在黄浩然面前多多表现！


    “是！司令！我马上去办这件事！”


    赵宣阳努力让他的声音显得硬朗一些，南京的战斗不会再持续多久了，他必须珍惜每一个能让黄浩然对他产生好印象的机会！


    黄浩然看了一眼这个演技有些糟糕的赵宣阳，他给了赵宣阳一个鼓励的微笑，要人帮自己办事总得给些甜头吧，一个微笑，又不用花钱。


    黄浩然没想到他的微笑居然这么有用，赵宣阳只用了二十分钟就给黄浩然弄清楚了钟山上的情况，“中统”在87师这样的“德械师“里面没有自己的人，但是这并不妨碍赵宣阳得到最新的情报。


    “军统”在中央军里面安插了大量的人员也有了些副作用，那就是在经费的分配上，难免会出现一定程度的不公平，同样是呆在87师里面的“军统”人员，有的人可以花天酒地，有的人只能艰难度日，于是很快就出现了一批以贩卖情报为生的家伙，沈发藻在钟山上干的事情本来就不是能瞒得住的，上面的军官一动，底下的人马上就猜到了沈发藻的意图，87师要放弃钟山的情报马上就流了出来，赵宣阳从一个他认识的“军统”人员手里面买来了详细的情况，代价不过是二十块大洋。


    沈发藻的87师从中午开始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傍晚时分87师朝着日军阵地胡乱打了一阵炮，然后便开始了“有序“的撤退，留在最后面断后的部队是260旅520团，原本520团应该在山上坚持三到四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撤退，可是当520团的官兵看到他们的兄弟部队和长官在山路上跑得飞快之后，他们的情绪失控了！


    谁也不愿意留下来当冤大头，先是三三两两的士兵放下武器就爱入了逃亡的队伍，接着是整连整排的开溜，当日军开始攻击87师的阵地时，团长蔡祺的手里面只剩下了不到500人。


    500名心神不定的官兵又怎么能挡住日军第3师团足足两个联队的攻势呢？在黄浩然接到83军报告的时候，钟山上已经只剩下了小股的中国军队，520团团长蔡祺带着最后成建制的两个排死守紫金山天文台，钟山全部落入日军手中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


    “沈发藻!你大爷的！”沈老二听完赵宣阳的报告之后直接爆了粗口，黄浩然为了弥补87师的错误已经提前命令66军和83军各派出一部去抢占钟山部分阵地，由于日军占领了钟山的几座主峰，广东部队也只是收回了很少一部分山区。


    87师的几千人马在跑到太平门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建制，负责守卫太平门的83军156师一部和沈发藻的部队发生了冲突，就在两支中国军队在太平门挤成一团的时候，日军第3师团的骑兵联队在战车的掩护下突然杀到，太平门守军仓促应战，混乱中156师参谋长姚中英少将殉国，沈发藻见日军来势汹汹，顿时就没有了抵抗的意志，他趁着姚中英参谋长殉国的机会接管了太平门的防务，87师官兵推倒了156师设置在太平门城门的路障和填塞物冲入了市区，第3师团骑兵联队趁机掩杀冲进了太平门，太平门之战从交火到失守前后不到一个小时，沈发藻只顾着自己逃命的举动让太平门成了南京保卫战中最快陷落的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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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二十九章：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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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29 荒唐


    骑兵第3联队联队长星善太郎大佐骑着他的东洋战马志高气昂的进入了南京城，在他的身后，插上了太阳旗的太平门显得是那么黯然，星善太郎联队长没有被这场顺利到了极点的胜仗冲昏头脑，在市区的街巷里面使用骑兵部队去追击中国人的步兵，即使是最疯狂的骑兵指挥官也不会这样做！这样的任务还是应该由步兵来完成比较合适。


    在骑兵第3联队攻占太平门大约半个小时之后, 步兵第18联队联队长石井嘉穗大佐带着他的三个步兵大队将信将疑的赶到了城门外面，一个骑兵联队攻下了一座城门？这个消息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假情报，直到石井嘉穗联队长看到依然完好的高大城门和87师丢的满地都是的武器装备之后，石井嘉穗联队长才相信骑兵部队创造了一个奇迹！他忍不住在心里面羡慕起了星善太郎联队长的好运气。


    这简直就是白捡的战功啊！18联队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善解人意的对手呢？


    “看到星善太郎联队长了吗？让我们去恭喜那个家伙吧！然后将中国人的军队一举击溃！南京！将是我们功成名就的地方！”


    石井嘉穗联队长和星善太郎联队长的私交很好，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的懊恼情绪很快便被喜悦所代替了，石井嘉穗联队长真的为他的好朋友高兴，他一边命令部队快速通过太平门进城一边寻找着星善太郎联队长，骑兵第3联队的日军现在都下了战马干起了步兵的活，人和马混在一起，想找个人的难度变得大了许多。


    日本骑兵们也没有想到他们会在南京立下这样重大的战功，这些整天骑在马上已经变得有些罗圈腿的日本兵在疯狂的庆祝着，市区的战斗和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等到他们再次跨上战马的时候，也就是日军全面追杀南京卫戍军的时刻，太平门的这场战斗让这些日本骑兵很怀疑中国人还能不能从南京城里面逃出去。


    从淞沪到南京，骑兵第3联队的日军感觉他们的对手在明显的减弱，找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看来日本吞并中国的时间表可以提前了。


    “你在这里啊！幸运的家伙！第9师团在光华门死磕了好几天，谷寿夫在中华门也是十分的艰难，倒是你，仅仅凭着一个骑兵联队便夺取了太平门，师团长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奖励！或许很快我就要称呼你为将军阁下了！”


    石井嘉穗联队长见到星善太郎联队长的时候，这个矮个子的大阪男人正站在他的战马旁边摆着姿势以供军队的记者拍照，石井嘉穗联队长大笑着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朋友，军队的记者刚好在这个时候按下了快门，于是，石井嘉穗联队长就这样走进了星善太郎联队长的照片里面。


    “石井君！荣誉之路在刚刚展开！我的骑兵只有在最后的时刻才会有发挥的机会了，而你却不一样，中国人已经完全溃败了，只要你的勇士们追上去，我相信你会取得一场甲午年间的大胜！我们都会成为将军的!”


    星善太郎联队长扭头看见来的人是石井嘉穗，马上露出了开心的神情，本来按照师团长藤田进中将的命令，骑兵第3联队的任务仅仅是在步兵的后面掠阵，一心以为骑兵在攻城战中不会有什么发挥的星善太郎联队长带着他的联队到太平门来只不过是想显显威风，结果在骑兵第3联队到达的时候，星善太郎联队长忽然发现太平门的守军和钟山上撤下来的中国军队居然起了内讧，意识到这是个绝好机会的星善太郎联队长没有犹豫，他趁着中国军队自乱阵脚的机会拿下了太平门。


    这样的战果带着太多的运气成分，当时骑兵第3联队不过是很巧的出现在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上，其实如果换了日军的其他部队结果也是一样的，如果换成了石井嘉穗的步兵第18联队,那么追击中国军队的行动还能够开展的更快一些。星善太郎联队长觉得命运似乎有些亏待了他的朋友石井嘉穗。


    于是星善太郎联队长心急火燎的给了石井嘉穗联队长一个建议，太平门中国守军的脆弱让星善太郎联队长记忆犹新，他觉得只要石井嘉穗联队长立刻出发，那么他的收获绝对少不了！


    随军记者知趣的走开了，星善太郎联队长将他如何取得太平门和他看到的那些陷入混乱的中国军队全都告诉了石井嘉穗联队长，石井嘉穗联队长听完了以后再也忍不住了，他告别了他的好朋友带着他的18联队一头扎进了南京城的街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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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黄浩然得到太平门失守的消息时他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沈发藻既然放弃了钟山，87师就一定是要跑路的，不是黄浩然看扁了沈发藻，他断定这个没有骨气的家伙不敢从东面日军的重围中突围而去，西面是南京卫戍军重兵把守的几座城门，有了第1军的前车之鉴，沈发藻同样不敢去试探黄浩然的态度，南边的中华门正在激战当中，沈发藻也不会从这里出城，既然东西南三个方向都没有了去路，沈发藻也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去处......


    往北！取道南京市区去中山码头，黄浩然封锁了船队离开南京前往的消息，沈发藻依然认为中山码头边还有船在等着运送南京卫戍军渡江。


    抢船离开南京，这是87师和他沈发藻最后的活路！


    中山门失守之后，黄浩然将驻守在江边的最后一个新兵团调到了黄浦路一带打巷战，下关江面上不时有日本人的炮舰驶过，长长的江岸边只有一个宪兵团负责警戒，要不是日本人还没能将江阴要塞的沉船打捞干净，日本海军的舰队早就已经在江边实施了登陆作战了。


    13师团的主力于29日凌晨出现在了长江对岸的浦口，幸亏黄浩然早早就将长江北岸的船只全部集中在了自己的手中，13师团没有渡江的工具只能隔着长江往南京城里面打炮，下关区本来就是南京市贫困人口的集中居住区，这里的大部分房屋都是木制结构，再加上冬季的空气本来就干燥，日军的连续炮击和轰炸终于引起了几场大火，将许府巷一带烧了个干干净净，当沈发藻的87师赶到挹江门的时候，驻守这座城门的宪兵二团大部都赶往了市区的起火点救火，剩下的两个连官兵根本就没法阻挡住87师的几千官兵，被87师闯过了挹江门，跑向了江边的中山码头。


    中山码头，又名下关码头，是位于南京市下关区长江南岸的一座渡轮码头。下关江面建设码头的历史最早可以上溯至东晋在老虎山一带建立的军用码头白石步。时至南宋有长江六渡之一的龙湾渡为交通漕运往来之所。而现代的轮渡运输则是迟至清末宣统二年随津浦铁路贯通由浦口市场局于民间筹资开办，航线由下关至浦口，称“关浦线”。民国2年，津浦铁路局成立轮埠事务所，接管轮渡，轮渡事业转入国营。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逝世前一天下午，他向宋庆龄、汪精卫等人提出：“吾死之后，可葬于南京紫金山麓，因南京为临时政府成立之地，所以不可忘辛亥革命也。”于是遵照孙中山的遗愿，其灵枢暂厝于北京香山碧云寺，待陵寝建成再安葬南京。


    为保障孙中山先生奉安大典的顺利进行，南京当局决定在下关江边建设码头以迎接先生灵柩。新码头于1928年8月8日竣工，并被定名为津浦铁路首都码头。1929年5月26日先生灵柩从北平沿津浦铁路南运，于5月28日抵达南京浦口火车站。灵柩转由浦口码头登上渡轮，在军舰护送下渡过长江，抵达下关码头，并由挹江门进入南京城。奉安大典举行后，为纪念孙中山先生，灵柩所到之处均被冠以“中山”之名，如中山门、中山桥、中山路等，灵柩登陆的下关码头亦被定名为中山码头。


    中山码头的附属候船室外面本来是一座公交车站，由于抗战的需要大量的运输工具，这个公交车站早在7月底的时候便停开了，所有的公共汽车都被抽调到了淞沪地区运送前往上海作战的部队，自从汪焕之在下关运走了几批市民和南京城里面的屋子之后，日本空军便将中山码头当作了他们空袭的主要目标，公交站的设施都在轰炸中荡然无存，一块铁皮站牌孤零零的立在马路旁边，上面依稀还写着公交行驶的路线。


    “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守码头的部队呢？这里的人呢？”


    显得格外安静的中山码头让沈发藻非常的不安，这里，应该是人声鼎沸才对啊！黄浩然不是用这座码头运走了十几万人和大批的物资吗？船呢？人呢？总不能都让日本人炸到江底去了吧！


    副师长陈颐鼎也瞧出了不对，现在的中山码头哪里还像在运转中的样子，老远就能看见候船室的屋顶上被日本飞机投下来的炸弹钻了一个大窟窿，里面都不用看，必定是满地的死尸！


    87师的逃生之路已经变成了乱葬岗！渡江的航线已经不复存在，往武汉和九江的退路也断了！


    中山码头边突然冒出来大批的中国军队让长江江面上的日军炮舰绷紧了神经，他们不知道南京卫戍军为什么会突然在江边搞出这样的大动作，日本海军舰长们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中国军队来者不善！


    于是日本炮舰上的火炮纷纷开始发言，这些小吨位的军舰上面没法安装大口径的火炮，所以造成的杀伤效果非常有限，87师在挨了一顿炮弹之后便远离了江边的中山码头，失去目标的日本炮舰只能停止了射击。


    “师座！咱们是不能走水路了！往南都是黄浩然的部队，如果咱们现在被黄浩然抓住就是就地枪毙的命！怎么办啊！军座！咱们87师可不能就这么完了！”


    260旅旅长刘启雄对前途最为悲观，眼见没有了从水路离开南京的希望，刘启雄立刻叫了起来，听他的口气就好像是在责怪沈发藻不该放弃钟山似的，刘启雄的这种态度让沈发藻十分的不快，他在心里面怒骂着：“刚才老子带你们逃命的时候怎么没有人站出来说这些屁话？现在一看逃不成了，就想要老子背黑锅？老子可没有那么傻！要死大家一块死！”


    陈颐鼎想站出来打个圆场，可是现在87师面临的困境实在是让他感到困惑，结果到最后陈颐鼎的嘴巴是动了好几下，却始终没能发出声音来，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死了爹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沈发藻看到他的部下就像是一群即将被处死的犯人一样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如果自己再不拿个主意，这些人就会变成一盘散沙！沈发藻做梦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德械师”居然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吼了起来


    “够了！都在装死呢！还没到砍脑袋的时候！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都被黄浩然吓破胆了！”


    沈发藻毕竟在87师呆了多年，他的话还是有些影响力的，87师的军官们纷纷抬起头来等着沈发藻发话，可是这当口沈发藻自己也没有主意呢，为了不让自己的部下察觉，沈发藻背着手踱起了步子。


    “要不，咱们扎木筏吧！这里里江心洲和潜州不远，应该能飘漂过去，不管怎么样也比回头和日本人厮杀好一些吧？”


    261旅副旅长孙天放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线居然提出了这样一个荒唐的主意，沈发藻一听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高喊着：“好！好！就扎竹筏！再让人去附近找些门板！咱们过江！”


    陈颐鼎一听当时就哭了！他知道沈发藻这是病急乱投医！长江可不是小河沟！江心的旋涡连小船都能吞下去，抱着门板渡江？亏沈发藻想的出来！要是真的这样做了，87师的几千人马怕是都要变成水鬼了！


    “师座！你可不能糊涂啊！现在回军还不晚！向黄司令认个错，没准，咱们还能保住性命！”


    没等陈颐鼎说话，260旅旅长刘启雄便跳了出来，本来就不想死的刘启雄听到沈发藻居然要带着几千官兵去投江，顿时便急了，放弃钟山，是87师里面少数几个人的决定，军法再无情也不能杀光87师的军官吧？如果按照孙天放的话去扎竹筏过江，那不是拉着大家给那几个人陪葬嘛!


    刘启雄果断的决定了放弃沈发藻保住他的性命，如果沈发藻真的要过江就由他去吧，冤有头债有主，就让黄浩然去找沈发藻好了！沈发藻一死，87师弃守钟山的罪名就可以全部扣在他的头上，死一个人救下一个师，沈发藻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和刘启雄持相同态度的还有几个团长，沈发藻见自己的老部下纷纷跳出来造自己的反，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大声说道：“不愿意走的自己找活路去！老子不去求黄浩然！老子不怕他！愿意跟我走的马上开始准备！”


    说完沈发藻便带着孙天放和几个军官站到了刘启雄的对面，陈颐鼎明白自己不能再动摇了，他看了沈发藻一眼，然后走过去站在了刘启雄的一边。


    87师的官兵在热河路分成了两部分，陈颐鼎带着七成的部队投黄浩然去了，沈发藻则带着剩下的部队开始了渡江。


    陈颐鼎走了一段路之后心中依然惦记着江边的87师官兵们，他见路边有一栋三层的小楼还算完好，于是带着几个军官爬到了小楼的屋顶上去看沈发藻渡江的情况，结果陈颐鼎看到很多87师官兵跟在沈发藻后面从江边下了水，由于这些士兵大多数都不会水，下到江中立刻开始惊慌失措，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江岸边上，漂浮着无数的木板、门窗、木盆，人头浮沉，呼救声、挣扎声令人毛骨耸然，惨不忍睹，后面的官兵见到前面下水的兄弟如此悲惨于是开始动摇了起来，江边的部队很快便陷入了混乱，谁也无法指挥，乱作一团......


    孙天放带人用电线扎成两个木排后，请沈发藻和他一同冒险过江。木排上只能容纳四五个人，孙天放用一根扁担作橹，沈发藻带着军官们用手作桨，向北强渡，缓缓向江心漂去，木排的旁边到处都是浮尸。这时两架日本飞机突然飞临江岸，开始俯冲扫射，江岸上顿时一片惨呼，远处日本海军的炮舰也打开探照灯告诉朝着这段江面驶来，这次荒唐的渡江行动结局已经注定了是个悲剧，陈颐鼎看着在江水中挣扎的87师官兵，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沈发藻、孙天放！你们是87师的罪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苏联顾问

    6.130 苏联顾问


    12月29日早晨，也就是在武汉作出放弃南京决定的36小时之后，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接到了苏联驻华大使发给他们的电报，在电报里面大使对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到南京之后的工作非常不满意。莫斯科希望黄浩然能够在南京坚持到1938年春天，只有保住南京这座城市，再加上大批苏援的诱惑，狡猾的最高当局才会舍得将他的中央军从中国腹地逐步调往华东战场和日军作战，苏联可不是来中国当冤大头的，他们需要让日本陷入对华战争的泥潭，从而达到削弱日本实力的目的。


    面对大使的指责，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觉得非常的冤枉，他们两个人的确是按照苏联国内的指示来工作的，可是那位南京卫戍军的司令官却总是对他们敬而远之，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位苏联顾问在南京城里面已经受够了坐冷板凳的滋味，他们俩除了刚到南京的第一天见过黄浩然，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黄浩然便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露过面，城防司令部派来接待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的军官也从汪焕之这个副军长慢慢换成了一些低级别的校级参谋军官，面对着根本不可能左右南京战局的交谈对象们，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连兜售他们那套积极作战理论的热情都熄灭了。


    中国人只想要苏联的武器装备，抗战的事情压根就没打算按照苏联的计划来走！也许在大使面前的中国政府高官们会表现的“非常诚恳”并且“迫切希望得到帮助”，可是到了真正的军队里面，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武汉对苏联的不信任决定了中国军队指挥官对待苏联顾问的态度，他们不但没有将苏联顾问当作他们作战的智囊和伙伴，反而防备起了苏联顾问们的一举一动，在这样的猜疑和敌对气氛下，苏联顾问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不知道该怎么向大使先生解释他们现在遇到的困境，南京卫戍军对待他们的态度可谓是客气到了极点，这种过分的客气其实也就是疏远，面对着采取“非暴力不合作”方式敷衍他们的南京卫戍军军官，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两个人是一筹莫展！


    不过通过这些日子和南京卫戍军的接触，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总算是搞清楚了中国军队里面的一些特色，就拿南京的这些军队来说吧，居然隶属于三四股不同的势力，这样的情况在苏联简直是不可想象的，黄浩然居然指挥着这样一支同床异梦的军队在和日本人作战，而且还取得了不俗的战绩，这在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眼里就等于是个奇迹。


    能指挥的动南京这些部队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黄浩然，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要完成大使和国内给他们的任务，必须说服黄浩然接受他们的思路。


    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知道这不容易，但是他们必须去试！大使已经明确表示希望南京的战斗能够跨入1938年，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需要黄浩然的配合。


    如果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到武汉，那等待他们将会是寒冷的西伯利亚，当时的苏联正处于“大清洗”时期，斯大林像个疯子一样继续摧毁着苏联自己的躯体，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可不希望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被扣上一顶带有颜色的帽子。


    “王!我们必须马上见到黄！否则的话我们将会向大使汇报南京的军队对我们抱有敌意，要知道现在是我们两国展开合作的时期，任何破坏这种气氛的举动都是不合时宜的！”


    巴拉科夫的“怒火”唬住了汪焕之派来“敷衍他们”的军官，很快苏联顾问的抗议便传到了黄浩然那里，这都怪汪焕之对苏联人过分轻视，在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的屡屡忍让之下，汪焕之认为已经吃定了这两个大鼻子，今天居然随便找了一位在城防司令部里面打杂的上尉军官去应付这两位苏联顾问，结果证明了军衔就是军人的胆量，让一个上尉去面对两个暴跳如雷的苏联顾问，实在是很不明智的决定。


    “这个汪焕之怎么办的事情！现在哪有时间去招呼这些人？让汪副军长亲自去一趟吧，实在不行的话就找唐司令，这样的事情他最擅长......”


    黄浩然没好气的说了几句，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的和沈老二研究者接下来该怎么打，钟山丢了 ，太平门丢了，城东的部队要是再不撤退可就有被日军包饺子的危险。


    江边的第二军团第10军最先开始了退却，66军和83军也在且战且退，为了不让这些后撤的部队遭到日本人的追杀，沈老二的99师和57军残部带着两个宪兵团在城东展开了全面的游击战，这几支部队的作战目的已经不再是坚守阵地或者消灭日军，南京卫戍军现在需要的是时间，能够让部队安全撤出南京的时间！


    “司令......您看您是不是抽点时间......”


    黄浩然刚想发作，旁边的沈老二先火了！本来沈元龙就不喜欢谈这些撤退的事情，他很赞同黄浩然说的话，撤退说的好听点就是转进，说的难听点就是吃了败仗！沈元龙的99师可没有在南京吃败仗，要不是该死的87师放小日本上了钟山，南京，还有的打！现在居然有人在这样的时候来惹沈元龙，不得不说这小子今天不太走运。


    “大哥说过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你是第一天来的啊！？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沈老二冲着站在旁边的军官就开始呲牙，被沈老二这么一闹，本来想发火的黄浩然倒不好再发火了，他只能压下了火头。


    “说吧，那些大鼻子有什么事情？”


    被沈老二吓得不轻的小参谋很感激的看了黄浩然一眼，他哪里知道黄浩然本来会火的比沈老二还要厉害。


    “司令...苏联顾问说如果今天还不能见到您就会报告他们的大使我们没有合作的诚意，还说会影响到援助的物资......”


    黄浩然挥手打断了小参谋的汇报，他完全不担心苏联人会停止对中国的援助，北极熊要的是什么黄浩然非常的清楚，如果中国倒下去，北极熊就要和日本人展开贴身肉搏，西线的德国已经越来越不安分，北极熊可不愿意受到两面夹攻。


    “这是在唬我呢，真把老子当小白了！”


    黄浩然发出了不屑的冷笑，如何让处理和苏联顾问的关系是个很让他头痛的问题，最高当局对待北极熊的态度黄浩然是了如指掌，北极熊在利用中国对付日本，最高当局又何尝不是在利用苏援对付日本人呢？这场一开始就充满了虚伪和欺骗的合作注定了不能长久，国家和国家之间的蜜月总是来得快去的也快。


    可是如果仅仅因为这个原因就不和这些苏联顾问沟通又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中苏之间的合作还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个时期和北极熊的代表走的近一些会有很多好处的，和二战后期中国军队得到的美式装备比起来，苏联的东西丝毫不逊色。


    中国的抗战开始之后，苏联立刻成为了中国的主要贷款国。更为难得的是，这些贷款可以用于购买武器和军用物资，贷款条件也优惠，年息仅为3%，不像西方世界的贷款，分别要求支付4%、5%甚至6.5%的利息。苏联向中国提供巨额贷款，绝对不是基于一般的谋取经济利益的动机，而是为了让中国获取急需的武器和军事技术装备，迅速加强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如果当时苏联不在这方面大力援助军事实力远远不及日本的中国，则不可能真正达到援华制日的战略目的。从这一意义上来说，这些巨额贷款产生了相互支持、良性互动的效应。苏联供给中国的武器，是以低于市场20%的优惠价格计算的。就连南京政府与苏方洽谈的孙科也赞扬了苏联援华抗日之真诚。从1937年7月7日中国全面抗战开始直至1941年6月22日苏德战争爆发，苏联供应中国陆、空军的武器和军事装备的数额是比较大的。在《中苏互不侵犯条约》生效的第一年里，中国就从苏联获得了20个师的全部装备。要说黄浩然不想打这批苏式装备的主意，那真的是有些违心......


    黄浩然虽然有钱，也有搞到武器的路子，但是私人的财力和整个国家比起来实在是太渺小了，再说99军又不是黄浩然自己养的私兵，既然同样是中央军，就有从政府获得补给的权力，20个师的装备听起来的确是不少，但如果被中国几百万军队这个分母一除，那就会有很多的部队捞不到半点便宜，99军要想在这里面分上一杯羹，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个苏联顾问的态度将是关键。


    115榴弹炮、37反坦克炮还有t-26坦克可都是些好东西啊....想到这里黄浩然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最后黄浩然决定看在有可能到手的苏援面子上就见见这两个苏联人，反正现在南京的战局已经明朗化了，他也不怕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能闹出什么妖蛾子来。


    99师开始了机动作战，城防司令部继续放在白下区也不太适合了，黄浩然让照看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的军官将他们带往城西的朝天宫，黄浩然的司令部很快也会搬迁到那里。


    ***************************************************


    中华门。


    冲进中华门城门的两百多名日军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瓮城......


    顾名思义，瓮城就是为了加强城堡或关隘的防守，而修建的半圆形或方形的护门小城，属于中国古代城市城墙的一部分。瓮城两侧与城墙连在一起建立，设有箭楼、门闸、雉堞等防御设施。进入到瓮城的敌兵将遭到来自箭楼、门闸、雉堞火力的联合攻击，瓮城的名字正是来自请君入瓮这个词。


    密集的弹雨从四面的城墙上落下，站在城墙围出来的空旷广场上，端着刺刀的日军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藏在箭楼、门闸、雉堞后面的58师官兵好好的发泄了一通怒火，这场战斗的结果自然是一边倒，只有最后进入瓮城的日军顺着来时原路逃走了几个，两百多鬼子在城门里面只存活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冈本镇臣大佐放下了他的望远镜，城门那边的枪声已经渐渐停息了下来，这意味着他的尖兵中队已经遭到了不测，对于瓮城，冈本镇臣大佐只是在旅团长牛岛满少将那张中国画上看了一遍，没想到居然这么厉害！


    得想个破解的办法！


    “西村，有什么好办法吗？这个瓮城，有点意思！”


    西村少佐是冈本镇臣大佐的爱将，打起仗来十分的缺德，现在23联队遇到了难题，冈本镇臣大佐便立刻想到了西村少佐。


    “联队长阁下，这里的城墙有好几道，如果硬功，怕是还有被中国人合围好几次，我看不如另外找个地方炸开，攻进去之后再来个反包围，慢慢对付这些中国人......”


    “幺西！就这么办吧！西村少佐，从现在起由你接管前线的部队，干的漂亮一点！”


    “哈伊！”


    西村少佐笑着答应了下来，虽然他给了冈本镇臣大佐攻克中华门的方法，不过他并不打算真的这么去做，南京的城门已经被皇军攻破了四座，市区的战斗将成为接下来的主角，中国人撑不了多久了，中华门的守军一旦发现他们的退路出了问题一定会丧失斗志，第3师团不是在太平门捡了一个大便宜吗？西村少佐想在中华门重演一次那样的喜剧。


    可惜，西村少佐的小算盘打错了，58师可不是87师，冯圣法更不是沈发藻！


    在第一道城门占了便宜之后冯圣法立刻命令部队开始轮换，当第二道城墙上的官兵刚刚躲进藏兵洞之后日军的炮弹便呼啸着落在了城墙上，中华门城堡迎来了又一次长达半个小时的炮击。


    从明朝保存到民国的城墙砖经受住了日军重炮的考验，中华门城堡没有受到什么大的损伤，只有部分箭楼、雉堞在炮击中被毁坏，58师的官兵还能依靠着这座几百年的城堡继续战斗。


    战车、云梯和潮水般的日军成为了接下来的主角，激烈的攻城战在中华门外展开，鬼子豆战车开足了马力王城门里面扎，闯过了堵塞城门洞的杂物之后，豆战车开到了第二道城门底下，藏在铁壳子里面的鬼子不停的朝着城墙上打枪打炮，58师的迫击炮手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击中到处游走的豆战车，重机枪又没办法射穿日军战车的钢板，看着小鬼子的铁皮玩具神气活现的样子冯圣法就气不打一处来！


    “给老子干掉这几只铁王八！反坦克手，上！”


    炸药包和燃烧瓶，是南京卫戍军反坦克的最主要武器，就是靠着这些简陋的武器，南京卫戍军将几十辆日军的战车都变成了铁棺材，这些英勇的反坦克手搞得日军作战部队现在拥有的战车数量已经下降到了开战以来的最低点，见到穿着布军装背着爆炸物的中国士兵从城墙上下到了地面，日军战车指挥官立刻命令他的部下风紧扯呼！


    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日本战车现在全速后退逃命，城墙上的58师官兵笑出了声。


    当日军步兵大批扑上来之后，冯圣法命令配备了李-恩菲尔德步枪的800名官兵从城墙后面的藏兵洞里面冲到了城墙上，李-恩菲尔德步枪的高射速在这时候得到了完美的体现，800支步枪的快速齐射打在城墙下方的地面如同下雨一般，很多来不及后退的日军被弹雨“钉在”了原地，李-恩菲尔德步枪射击的这片区域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迅速上升的伤亡数字让西村少佐受不了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23联队已经损失了500多人，这样的代价换来的是连中华门的第一道城墙也没有突破，如此落差让西村少佐有些黯然神伤。


    联队长对自己的信任不是可以随便用来挥霍的，西村少佐明白如果他在接下来的两次攻击中仍然没有什么建树的话，冈本镇臣大佐就会换个人来进攻中华门。


    这样的耻辱是西村少佐绝对不能接受的！


    “命令炮兵使用毒气弹！工兵立刻开始炸墙！上刺刀！全体上刺刀！我们要和中国人决一死战！”


    西村少佐癫狂了！他要证明联队长对他的信任没有错！


    58师配备的防毒面具数量很少，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这样的方法在日本人的新式毒气弹面前又几乎没有任何的作用，城墙上的58师官兵整片整片的倒了下去，鬼子的毒气让冯圣法的部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23联队趁着中华门城堡上的58师因为毒气陷入混乱的这段时间炸开了一段城墙，23联队的主力从这段缺口蜂拥而入，冯圣法见情况危急，亲自带着他的警卫营冲了上去堵缺口，在炸塌的这段城墙边，中日双方的官兵混战了起来，刺杀技术上不如日本人的58师官兵凭着他们勇于牺牲的决心和人数上的优势硬是将23联队从缺口处赶了出去，就在58师快要取得这场肉搏战胜利之时，日军朝着缺口处打了十几发毒气弹，戴着防毒面具的日军又一次展开了疯狂的攻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时事变迁

    6.131 时事变迁


    武汉，珞珈山。


    济南失陷，南京危在旦夕，德国转变了立场，西方世界的报纸更愿意去报道花边新闻也不愿意去报道在亚洲发生的这场战争，似乎一下子所有的事情都变的对抗战不利了起来。日本人的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东京的内阁和军部完全没有将退到武汉的中国政府放在眼里，日本的谍报机关已经在北平组织了伪政府，这简直就是对最高当局的公开蔑视！为此最高当局连续失眠了两个晚上，在1937年的年尾，中国迎来了抗战开始以来的最低谷......


    身为侍从室室长，必须睡得比最高当局晚，起得比最高当局早，最高当局这么一折腾，钱大钧就得陪着最高当局熬，计较起来，其实钱大钧更惨一些，因为最高当局大多数时候是坐着的，钱大钧确得一直站着。


    窗外，天色渐渐开始发白，漫长的冬夜终于到了尽头，钱大钧让人将厚重的绿绒布窗帘拉开，连续在这间屋子里面待了两天两夜，钱大钧觉得是时候应该见些阳光了。


    最高当局所在的这间书房外面的走廊尽头就是总参谋部的军官值守处，差不多每隔十几分钟就会有值班军官敲门进来送上最新的战报，看着最高当局面前书桌上堆积如山的电报和各种文件，钱大钧觉得除非最高当局有分身术，否则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国家和家庭有时候其实很像，主事的人想轻松一下都难，中国这个大家庭里面又不太团结，有着太多有想法的人；再加上院子里面来了个像日本这个强大的对手，最高当局有的头疼了。


    “钱室长，把南京、北平还有五战区的电报挑出来，其他的交给军政部和总参谋部去办吧，国家给每年发那么多的薪俸，这些人总得做点事情吧......时候不早了，让人弄些早餐来，吃完了好见客，应该有人已经等急了......”


    最高当局说着站起身来开始活动腿脚，钱大钧想赶紧迎上去扶着最高当局，可两条站了几十个小时的腿却突然不听话起来，疲惫的肌肉和迟钝的关节让钱大钧慢了半拍。


    习惯了钱大钧悉心照料的最高当局也发现了钱大钧的异样，最高当局看着有些尴尬的钱大钧说道：“我们都老了，熬一下就顶不住了！青年人又实在太嫩，外面总是说我蒋某人揽权，他们那里知道我的苦处？这么个烂摊子，交给谁？又有谁愿意要？到头来还不是我一个人来挑这副担子？”


    钱大钧听了最高当局的这番话马上意识到最高当局这是在说前几天报纸上写的文章，也不知道是那股势力在背后指使，文章里面讲最高当局称为唯一一个能中国抗战的人，最高当局看报纸的时候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个字，可实际上最高当局心里面却是十分的得意，这几天从最高当局嘴里面时不时的便会蹦出一些那篇文章里面的句子来，要是这篇文章的作者现在站在最高当局面前，钱大钧敢肯定宣传部又会多出一位副部长来。


    主子既然开了口，钱大钧就得接话，好在这几天这样的对话已经有过了好几次，钱大钧现在应付起来已经是驾轻就熟，哄最高当局高兴，那可是作为侍从室室长的必备条件。


    南京、北平还有五战区的电报很快便被挑了出来，钱大钧安排的早餐也来很快，两碟点心一杯热牛奶，这是“夫人”和最高当局的私人医生制定的餐谱。


    最高当局拿起装牛奶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杯牛奶从厨房送出来的时候便量过了温度，加上在路上消耗的时间，现在的温度刚刚好是最高当局最喜欢的度数，南京撤出的人员陆陆续续来到武汉之后最高当局使用的很多东西又恢复到南京时期的标准，为了这一切，钱大钧没少花心思。


    “钱室长，你也用一些吧，天一亮就得连轴转，吃不消的......”


    钱大钧的努力工作得到了回报，最高当局的这几句话让钱大钧受宠若惊，他赶紧回答说自己现在还不饿，最高当局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侍从室有侍从室的规矩，偶尔的一些小事情可以轻松一些，不过最好还是一切都按规矩来的比较好。


    青岛于今天早上落入了日本人的手中，这座优良的军港城市日本人一直惦记了很久，当年将德国人从山东赶出去的便是小日本，要不是后来在国际社会的干预下中国赎回了山东，日本人早就把山东变成第二个满洲国了。


    当“七七事变”的枪声刚刚响起，台湾附近的日本第三舰队第十战队、第十六驱逐舰便匆匆赶到青岛。日本人在青岛的日侨组织“青年义勇队”“在乡军人”在市区巡游，赶修工事，收集情报，内外呼应； 8月14日，在日本对上海发动了军事进攻后的第二天，急不可待地制造“德县路事件”，制造战争借口。这天下午，日本海军陆战队6名士兵列队行至德县路，其中2名拒绝到上海作战的日本士兵被2名身穿便衣的日本浪人袭击，死伤各一，这就是所谓“德县路事件”。5分钟后，日本海军即进入临战状态，将舰艇炮口对准市区，日舰抵岸。


    12月18日，时任青岛市市长的沈鸿烈下令实行“焦土政策”，用炸药炸毁了日本在青岛的青岛啤酒厂、丰田油厂等多家工厂和自来水源、船坞等，大火烧了三天三夜；12月25日，下令将困在胶州湾的二十余条军舰、船只凿沉，12月30日，青岛沦陷。


    山东半岛上的又一颗明珠被插上了太阳旗，在抗战开始之前，最高当局对青岛这样的小城市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在连续丢失了上海苏州北平等一系列大城市之后，现在像青岛这样的小城陷落的消息也能让最高当局好一阵唏嘘。


    武汉政府已经被日本人驱赶的渐渐远离了中国最富裕的地区，最高当局现在感觉他已经从中国的领袖变得越来越像是一名地方军阀，这便是他对日本人在沦陷区扶植傀儡政权极为反感的最主要原因。


    五战区的电报里面没有半点好消息，由于韩复榘未经抵抗便放弃了济南，李长官的所有战略计划都变成了泡影，现在五战区长官部每天发给最高当局的战报里面最少有一半字数是骂韩复榘，五战区下面的部队也都忙着重新调动和调整，日本人在山东过得很滋润。


    看完了华北和五战区的电报，最高当局的情绪有开始变得有些低落，要是倒退上一些日子钱大钧会马上递上南京战场的电报让最高当局开心一下，全中国的军队都在败退，也只有黄浩然的部队还在打胜仗，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的最后安慰。


    可现如今，南京的战局也开始急转直下，最高当局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让黄浩然的部队早点从南京撤出来了，前几天潜伏在上海的“军统”情报人员便报告了一个新的情况，日本人又运了增援部队到吴淞，番号是第4师团，日军大本营的这一手用意是在明显不过了，他们要置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于死地！


    昨天，这个4师团已经赶到了芜湖，南京卫戍军现在唯一的退路受到了极大的威胁，能不能跳出松井石根的三路合围，就得看黄浩然的本事了。


    最高当局眯起眼睛靠在椅背上休息了几秒钟，然后还是打开了黄浩然的电报，钱大钧不知道里面都写了些什么，这些天各个战区发来的电报里面没有一点点可以让最高当局感到开心的消息，钱大钧希望黄浩然的这封电报能出现奇迹......


    *************************************************


    天津，英租界19号路。


    几个穿着便装的男人顶着刺骨的寒风走在清晨的街道上，街道两边的路灯还没有熄灭，租借里面的男男女女们还沉浸在昨夜的狂欢之中，这里是大英帝国的庇护所，战争的台风从来没有光临过这片土地。


    领头的便装男人走到一盏路灯底下掏出了香烟，从街道边的小巷里突然冒出来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这几个黑西装显然对便装男人十分的敬畏，他们中间只有一个带头的走到了便装男人的面前，然后点头哈腰的掏出了火柴。


    便装男人很不耐烦的推开了对方试着要点燃火柴的手，他用一口很生硬的中国话问道：“昨晚没有人进去过吗？”


    黑西装连连点头，便装男人对黑西装的表现非常不满，甩手便给了黑西装两记耳光，黑西装不敢反抗，他只是低着头不断的说着：“哈伊！哈伊！”


    街对面的一座独栋小楼里面住着一位曾经显赫一时的老人，他就是民国初年直系军阀的首领，曾靠贿选而被选举为第五任民国大总统的曹锟！


    黑西装是日本特务机关派到英租界来监视曹锟的特务，这里毕竟是英国人的地盘，虽然日本早就占领了天津，他们在英租界办事的时候还是有所顾忌的。


    “高省长，一切拜托了！你是大日本帝国的朋友！大日本帝国不会亏待你的，当然，还有你的朋友曹总统......”


    便装男人转过身对着他带来的一个人笑着说出了这番话，那种奇怪的发音让听他说话的对象感到不寒而栗，日本人是什么货色，高凌蔚十分的清楚，要不是自己和街对面宅子里面的蓸锟对日本人有价值，眼前的这个魔头才不会这么和颜悦色的和自己交谈呢！


    日本人要高凌蔚办的事情是游说曹锟加入他们在北平组建的伪政府，许给高凌蔚的职务是河北省省长，这些东洋鬼子又玩起老一套“以华制华”的把戏，他们是要让华北走32年东北的老路，曹锟就是日本人眼中新的溥仪，他们要的就是曹锟以前显赫的经历！


    还有什么人比担任过大总统的曹锟更适合当作日本人组建伪政府的招牌呢？日本人打曹锟的注意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些混进英租界监视曹宅的日本特务就很能说明问题。


    曹锟的夫人刘氏也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在高凌蔚看来，曹锟不愿意和日本人合作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这位刘夫人。几天前日本关东军情报机关的一位大佐来天津英租界请曹锟“出山”。曹锟怕得罪日本人想开门召见，但刘夫人堵着门不许曹锟出去，并指桑骂槐高声叫骂。日本人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了。事后刘夫人历数日本人在东北三省犯下的罪行，对曹锟说：“就是每天喝粥，也不能出去为日本人办事。”


    关东军情报部门在曹锟家碰壁后并不死心，又派了在“冀察政务委员会”做委员的曹锟的好友齐燮元来做说客。一天夜晚，齐燮元叩门求见。曹锟的门卫遵照刘夫人的嘱咐，不予开门，从此以后齐燮元没有再去曹家。


    刘夫人见晚上常有日本人的说客来访，便立下一条新规定，晚9点钟锁大门，不许家人出去，也不许客人们来访。大门钥匙由刘夫人亲自掌管。


    高凌蔚对这趟说客之旅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要不是日本人逼得紧，他压根就不想到天津来，自己当汉奸就已经够糟糕了，现在还要来拉曹锟下水，想到暴怒的刘夫人，高凌蔚就有些腿肚子转筋。


    当然，这些心里话高凌蔚是不会对日本人说的，高凌蔚已经打定了说服不了就放弃的主意，只要不激怒刘夫人，那他的这张老脸也许还能保全。


    晚年的曹锟曹大总统一直住在天津，曹锟晚年信佛，他常常烧香念经，还花重金买了一尊金佛放在天津‘大悲院‘中，并请人画了一幅“圣迹图”，每天朝拜。


    曹锟下野后，身边无兵，来到天津后，身边只有两个侍从，一个秘书。刘夫人花钱请了几个英租界的门岗。家中有3个老妈子及几个丫头，专门伺候夫人和儿女们，收拾屋子等。另外还有两个伙夫，一个司机，一个当差的。


    高凌蔚也算是曹府的常客，曹锟贿选总统之后，内阁拖了三个月才组成，在那段内阁真空状态的日子里面，名义上代理国务总理的，便是高凌蔚。


    所以刘夫人没有为难高凌蔚，开门让他去见曹锟。


    见到高凌蔚顺利的进入了曹宅，便装男人在路灯下露出了微笑......


    曹锟20岁便应募入伍开始了他的军旅生涯，先是在天津武备学堂学习，毕业后做了毅军的一名哨官。曹锟听说袁世凯的叔祖父袁甲三有个拜把子兄弟叫曹克忠，在当地很有权势，人称“大帅”，于是备下厚礼前去拜谒。这曹克忠也是天津人，曾任广东水师提督，一看来了个姓曹的小老乡，很是开心。接着一查族谱，发现曹锟竟是自己的孙辈，自然更加高兴，便正式认曹锟为族孙，并派自己的姨太太去袁世凯那儿为他通融，自此打开了曹锟扶摇直上的康庄大道，由帮带而帮统，由帮统而统领，由统领而统制。


    曹锟是袁世凯小站练兵的骨干，参加过甲午战争，之后被袁世凯任命为北洋军第三镇统制官。到了民国，曹锟任陆军第三师师长，曾于护国战争时率军南下四川，与护国军作战。 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列为直皖两系，曹锟在两系暗斗中，脚踩两只船。在冯国璋死后，曹锟成为直系首领，相继取得了直皖战争、第一次直奉战争的胜利，成为主宰中央大权的实力派人物。


    曹锟在历史上干的最出名的事情，就是贿选总统。1923年，政治野心急剧膨胀的曹锟不顾自己依赖的直系支柱吴佩孚的反对，策划了贿选总统的丑剧。


    在这场闹剧中，许多议员丑态毕露。这些人注意和关心的问题就集中在选票的票价上。还有就是如何收到卖票的钱，卖票的怕投了票拿不到钱，买票的则怕付了钱议员们不投曹锟的票；于是付款是现款还是支票，支票是即期还是远期，出票人是谁，银行是哪一家，都是双方谈判的焦点。


    1923年10月5日下午曹锟以480票当选第五任民国大总统，与曹锟一起名列参与人其中的孙中山居然只得了33票！结果一出，舆论大哗！


    后来揭露的幕后的真相是共有480名参会议员收受了曹锟的贿赂。曹锟在整个贿选中共花费了1356万元，包括给各政党的补助费3242万元、特别票价141万元、普通票价3045万元、宪法会议出席费572万元、常会出席费20余万元、特别酬劳费324万元、“冰敬”、“炭敬”及夫马费190余万元、招待所临时费120余万元，秘密费70余万元。


    用钱买回来的总统到底是不能服众，没过多久，曹锟就成了历史上的一段小插曲，而贿选总统这个称呼，却成了跟随曹锟后半生的骂名！


    不过这些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的曹锟每天早上起得很早，在院中练一套虎拳之后便回到屋里打坐练气功。整天不是练书法，就是画画。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以前的那些雄心曹锟已经都记不得了。


    可是现在，日本人却想起了在天津有这么一个他们需要的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天津的一步棋

    6.132 天津的一步棋


    高凌蔚见到曹锟的时候，曹锟正躺在炕上抽大烟，老北洋系统出来的人里面抽大烟成瘾的不在少数，曹锟却是个异类，他抽大烟，却不上瘾，这种事说出去都没人信，要不是高凌蔚在曹锟身边多年亲眼所见，他也不会相信。


    高凌蔚将他的脚步放的很轻，由于心虚，高凌蔚格外害怕曹锟发怒，他一面挪动着脚步一边不停地在脑海里面反复排练着日本人教给他的话，从门口走到曹锟的炕边，高凌蔚已是大汗淋漓！


    “总统...”


    高凌蔚这一声轻呼让曹锟意识到他的屋子里面来人了。


    当年曹锟刚退隐天津的时候家中一天到晚都有客人，齐燮元、高凌蔚、赵玉珂、吴秋舫、王璧臣、熊炳琦、杨钦山、杜锡钧、蔡虎臣、宋哲元、肖振瀛、谭庆林、阎治堂、靳云鹏这些人都是曹家的常客。他们有时和曹锟谈谈政局，有时来打打麻将，所以曹锟也不觉寂寞。但是自从日本人在华北搞自治以来，曹锟自己和他的老部下们都成了日本人拉拢的对象，往常那样的往来也开始变的不方便起来，曹锟上一次见到的老熟人便是如今已成为了伪政府“华北治安军”总司令的齐燮元，齐燮元那次游说曹锟进入伪政府没有成功，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高凌蔚便突然登门造访，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会想到这里面一定有文章，高凌蔚今天绝不会是单纯来和曹锟叙叙交情那么简单。


    所有的事情都让那个人给说中了！曹锟曹锟现在不得不承认当年的北洋俊杰如今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诱面前表现的还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娃娃。


    这个世界已经不属于老一辈人了，北洋和直系，都只能留在记忆中缅怀.....


    曹锟睁开眼睛看清楚了站在他炕边的高凌蔚，他的面色渐渐转暗，曹锟沉声说道：“凌蔚！听说你现在已经当上河北省的主席了？我得恭喜你啊！前几天齐燮元也来过，后来被我骂走了！如果你也是来帮日本人挡水客的话，我看，你还是省点力气吧！我曹锟虽然名声不好，留下了“贿选总统”的恶名。但是我也有着最低的底线，那就是不当汉奸！我就不信了，咱们还打不过那小日本！”


    面对着曹锟这顿夹枪带棒的话，高凌蔚只能站在炕边陪笑。高凌蔚之所以这么谦卑一是畏于曹锟的余威，二是因为他今天是来当说客的，不能一上来就得罪了曹锟。


    高凌蔚很了解曹锟的脾气，要是和曹锟来硬的那今天就不用谈了，想要完成日本人交给他的任务，只能和曹锟慢慢磨。


    “总统，日本人的确是厉害啊，开战才几个月，咱们便丢掉了半壁江山，再说，甲午年的时候，连李中堂不是都败给了小日本吗？如今这乱世，是咱们直系东山再起的好机会！日本人说了!只要总统您竖起大旗，他们就给步枪十万支、机枪二千挺、大炮五百门，外加助款百万！这些还只是第一期......”


    “这条件，不是荒木开给吴子玉的吗？小日本还真实诚，一个姑娘吃两家茶礼！”


    高凌蔚准备了很久的说辞还没有说完便被曹锟打断了，听到曹锟这几句话，高凌蔚顿时觉得有些喜出望外！高凌蔚万万没想到曹锟连日本人给吴佩孚开的条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这老头子并没有安心在天津英租界做他的寓公，对外面的风吹草动还是很关心的嘛！高凌蔚之前最担心的就是曹锟已经没有了逐鹿天下的雄心，只要曹锟还有野心，高凌蔚就不怕曹锟不上钩！


    曹锟在这个时候把日本人给吴佩孚的条件说出来，，不就是想多要些好处吗？之前日本关东军已经给高凌蔚发了话，只要他能让曹锟加入北平的伪政府，什么样的条件都好说。高凌蔚觉得他已经看透了曹锟的心思，现在，到了掀底牌的时候了！


    于是高凌蔚急不可耐的抛出了新的诱饵，他的言语之间也没有了一开始的注意和避讳，高凌蔚对日本人的称呼直接改成了皇军，奴才嘴脸显露无遗！


    “总统！条件方面您绝对不用担心！吴子玉是吴子玉！总统是总统！皇军清楚总统您的分量，卑职也能在黄军面前说的上话的，只要是总统想要的，卑职一定替您争取！只要您答应加入......


    曹锟脸色陡变，大声吼道：“住口！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许你登曹家的门！”说完将手中的烟枪丢到了高凌蔚的脸上，高凌蔚不明白曹锟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他吓得浑身哆嗦，跌跌撞撞的抛出了曹家，在高凌蔚的身后，厚实的铁门“碰”的一声关了起来，门那边还传来刘夫人的喝骂声。


    “记住这个东西！以后不准他再进来！自个软骨头还要拉着咱们老爷去给日本人当汉奸！我呸！”


    见到高凌蔚被赶出曹家的这一幕，街对面的便装男人一拳砸在了路灯的杆子上！


    高凌蔚在曹锟家门前徘徊了片刻想看看还有没有转机，可是院门始终没有打开，高凌蔚转过身看了一眼街对面的便装男人然后将大衣的领子竖起来挡住自己的脸，飞快的穿过了街道，任务差事没能办好，高凌蔚只能在他的日本主子面前装孙子。


    “高省长！曹说了些什么？态度有没有出现松动？”


    便装男人看着高凌蔚被曹锟的夫人赶出来，不用问也知道高凌蔚的差事办砸了，现在他更关心的是他的连番攻势有没有起到作用，策划华北自治，是多田骏将军和土肥原贤二将军谋划了多年的大计划，便装男人很想在他的手中将这个计划变成现实！


    1933年关东军占领热河之后，开始进一步向华北渗透。土肥原贤二任沈阳特务机关长期间便开始策划“华北自治运动”。当时，在华北掌握兵权的中国地方实力派主要有北平的宋哲元、山西的阎锡山、济南的韩复榘和保定的商震。控制住这四个人，让他们相互合作形成一个与南京政权抗衡的“自治政权”是土肥原贤二的目的所在。


    宋哲元、阎锡山、韩复榘和商震表面上虽然对建立一个中立政权表示赞同。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非常清楚日本人这是要通过分步肢解的手段来达到最终霸占整个中国的目的，所谓的“华北自治”只不过是“满洲国”在华北地区的翻版。于是宋哲元、阎锡山、韩复榘和商震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和关东军磨洋工。为了打破这四人的观望态度，让他们拿出实际行动，老奸巨猾的土肥原贤二首先着手邀请宋哲元和商震在北平聚会，刺探宋哲元和商震能否协手建设新政权。结果宋哲元和商震的态度十分暧昧，拒绝做出任何明确的承诺。紧接着，土肥原又约请宋哲元和韩复榘直接会面，后来同样是不了了之。


    面对土肥原贤二在华北的一连串小动作，深知华北五省重要性的南京政府做出了反击，最高当局亲自飞抵太原说服阎锡山；并派参谋次长熊斌北上对宋哲元和韩复榘进行游说，劝他们不要为了局部自治而反对南京政府；同时南京政府的各军政要人也纷纷致电极力劝阻华北“四巨头”与关东军合作。在此期间，最高当局还以军事演习为由，集中几个师的兵力在陇海线上对华北形成威慑之势，最高当局以恩威并施的手段镇住了华北四雄。


    眼看联合四雄自治华北不成，土肥原又在察哈尔省策划了“张北事件”。最终迫使国民党政府签订了《秦土协定》，规定成立察东非武装区。接着土肥原贤二利用冀东蓟密行政公署的督察专员殷汝耕在通州发布了“冀东防共自治政府”成立宣言。冀东伪政权成立后，土肥原又鼓动主持华北军政的宋哲元与殷汝耕合作成立“华北五省联盟自治政府”。


    最终南京政府被迫决定撤销行政院驻北平政务委员会和北平军分会，另设“冀察政务委员会”，辖区范围为河北、察哈尔两省和平津两市，任命宋哲元为“冀察政务委员会 ”委员长兼绥靖主任及河北省主席。


    “冀察政务委员会”在编制上仍隶属与南京政府，是一个半独立性的畸形政权。土肥原亲自出任“冀察政务委员会”顾问，一手把持了政治、经济大权，与此同时，他还安插了一些汉奸充当委员。随着政务委员会的建立，土肥原觉得控制华北的目标就要唾手可得了，但不久之后他便察觉到宋哲元虽然在表面上有所妥协，但在涉及领土、主权等原则问题上却始终不做丝毫让步。土肥原费尽心机建立起的所谓“华北自治”，实际上并未取得日本军部所预期的效果。


    于是土肥原贤二想到了找人来代替宋哲元的职位，他要将华北彻底变成第二个满洲，此时已经渐渐看清了时局的阎锡山、韩复榘和商震都不再愿意继续和土肥原贤二玩暧昧的把戏，土肥原贤二知道他如果找不到一个够分量的人物出来，根本就不可能让华北五省的中国人服气，于是，曹锟和吴佩孚作为北洋军阀中继袁世凯、段祺瑞之后的中心人物自然成为日本特务的焦点。日本人在天津、北平分别设立了对曹锟和吴佩孚进行策反活动的大伯机关和竹机关。土肥原贤二把他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曹锟和吴佩孚这样的老一代直系军阀头上。


    从36年开始，曹锟和吴佩孚的家里面就一直有日本人来拜访，吴佩孚的脾气很臭，对日本人，吴佩孚是深恶痛绝的。他还通电揭露了伪满洲国成立的本质：“伪称满洲独立国，实际为日本附庸，阳辞占领之名，阴行掠夺之实。”土肥原贤二见很难在吴佩孚额身上取得进展，便将策反的重心转到了曹锟这里。


    中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后，土肥原贤二奉命率部入侵中国。8月20日，土肥原部在塘沽登陆，参与北平永定河作战。日军攻克保定后，土肥原率部沿平汉铁路一线进犯，一路杀向石家庄、邢台、邯郸。因其进军迅速，被日本报纸称为是“华北战场上的一颗明星”。


    土肥原的离开并没有让华北日军策反曹锟的计划停止下来，相反，这个计划还变的更加迫切了，七七事变之后，宋哲元和日军在华北真刀真枪的干上了，日本人自己指定的“冀察政务委员会 ”委员长兼绥靖主任及河北省主席成了他们在战场上的对手！这不得不说是一个绝妙的讽刺！为了消除宋哲元抗日给日军带来的负面影响，华北方面急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来坐镇，曹锟以前是宋哲元的老主子，自然有足够的分量来替代宋哲元。于是，逼曹锟出山来代替宋哲元成了华北日军特务机关目前工作的重中之重。


    所以，日本人才会让曹锟的老部下齐燮元和高凌蔚来天津当说客，不过这一次，日本人又失望了!


    “大佐阁下，曹锟是铁了心不会出山了！他将我臭骂了一顿，还说我不应该用皇军给吴佩孚的条件来拉拢他，要不是为了皇军的，我怎么会受这样的气！我实在...实在是.....”


    高凌蔚说着说着便要掉下眼泪来，被高凌蔚称呼为大佐阁下的便衣男子早就看惯了汉奸们的这一套，他静静的看着高凌蔚在他的面前表演，就是不出声宽慰一下。


    高凌蔚的心里面乱极了，他不知道他的解释能不能让面前的这位日军大佐满意，像他这样的汉奸如果失去了日本人的庇佑，不出三日便会横尸街头，这些日子日本人的特务已经在曹锟家附近抓到了不少想刺杀曹锟的刺客，曹锟这个还没当汉奸的都有危险，高凌蔚这个正牌汉奸就更不用说了！


    高凌蔚实在是挤不出眼泪来，他只能干嚎，也许便衣男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终于对高凌蔚开了口：


    “好了！高主席！你是皇军的朋友，你的忠心我们很清楚！”


    “多谢皇军体谅！多谢皇军栽培！“


    高凌蔚点头哈腰的奴才样让站在便衣男子身后的日本特工露出了鄙夷的神情。


    “高！你刚才说曹先生知道我们给吴佩孚提得条件？你能说的仔细一些吗？”


    便衣男子还是从高凌蔚的话里面发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曹锟知道皇军给吴佩孚的条件？这倒有些意思！根据日本特务机关的监视记录，曹锟和吴佩孚两个人至少已经有半年没有见面了，是谁将皇军给吴佩孚的条件传到了曹锟的耳朵里面，难道说有中国的情报人员接触到了曹锟和吴佩孚？


    这次大伯机关和竹机关在天津的对手究竟他们的老朋友是“军统”还是那个刚成立不久的“中统”呢？


    “你们赶紧查一下！看看这些天有什么人接近过曹锟的家！哪怕是个送报纸的我也要知道他的底细！！马上行动！快！”


    便衣男子一声令下，等候在一旁的黑西装们便四散消失在了小巷之中，很快，英租界将掀起一阵腥风血雨，这一切，都只因为曹锟不小心说的一句话......


    便衣男子没有注意到，在曹锟家的二楼上，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从便衣男子带着高凌蔚出现在这条街道开始，窗帘后的这双眼睛就一直在这里。


    这间房间是曹锟的书房，赶走高凌蔚之后曹锟便来到了这里，他静静的坐在书桌后面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动不动的站在窗边，年轻人脸上的坚毅，让曹锟想到了刚刚进入天津讲武学堂的自己。


    在看到街对面的日本人各自离开之后，年轻男子离开了窗帘，他转过身对曹锟说道：


    “曹老先生！您不应该在高凌蔚面前提到吴将军，如果高凌蔚将你的话转告给日本人，会给吴将军和你带来不必要麻烦，这样的局面是我们将军不希望见到的。”


    曹锟没有接话，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今年多大？”


    “二十五！”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满足了曹锟的好奇心。


    “黄浩然居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来办？我是应该说他慧眼识珠呢，还是说他太大意了？”


    曹锟盯着年轻人的眼睛接着问出了这个问题，他注意到年轻人听到“黄浩然”这三个字时，眼睛忽然变得明亮了起来。


    “将军不会犯错！他做的每一件事，用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道理，我虽然只有25岁，但是已经跟随将军多年，将军能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就是已经肯定了我的价值，曹老先生如果不相信，我可以帮你解决掉你家外面的日本人，就当做给您的定心丸......”


    年轻人的回答不卑不亢，曹锟听完之后笑了，笑得很大声，到后来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掏出丝绢擦掉了笑出来眼泪，然后大喘气着说道：


    “好...！很好......！黄浩然带出了一帮死士啊！你让浩然放心！我曹锟是绝对不会跟日本人走的！我已经老了...也活够了！难道还会怕死不成！”


    年轻人微微一笑，说道：“我们将军也认为曹老先生不会听日本人的，之所以派我们到天津来，一是不想让小日本骚扰了曹老先生和吴将军，还有就是，我们将军需要曹老先生帮点小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最后的时刻

    6.133 最后的时刻


    “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投闲置散的老头子，能有什么用处?你们黄将军这回是......”


    曹锟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并不代表他的心里面也是这么想。


    年轻人照直走到曹锟的书桌对面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封信递到曹锟面前，信封上用楷体写着“曹老先生亲启”，曹锟心想这封信必定是出自黄浩然的手笔。


    年轻人现在的举动让曹锟有些感到不快，他的眼神似乎在质问年轻人为什么之前不把这封信拿出来，年轻人瞧出了曹锟的疑惑，他笑着对曹锟说道：


    “我这样做也是按照将军的吩咐，如果您今夜在这里和高凌蔚达成了协议，那么这封信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显然，刚才曹老先生没有和高凌蔚谈到一起，不是吗？“


    曹锟接过信打开之后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他神情有些颓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曹锟对年轻人说：“你等我一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书房。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曹锟回来了。和他一起出现在年轻人面前的还有曹锟的四夫人刘氏，曹锟指着年轻人对刘夫人说：“老四啊，这人便是南京的黄将军派来的特使，前几天在街上从日本人的枪底下救了你性命的便是黄将军的人，咱们曹家欠他黄浩然的！”


    刘夫人听了曹锟的介绍，立刻请年轻人向黄浩然转达她的感激，之后曹锟将一个密封好的文件袋交给了黄浩然派来的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文件袋之后立刻装进了他的公文包，然后向曹锟讨回了黄浩然的密信在烟灰缸里面烧成了灰。接着年轻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随即曹家的外面便响起了枪声，隐藏在黑暗中的日本人和汉奸被潜入英租界的99军特工人员一个接一个的击毙，曹锟明白这位年轻人马上就要离开了，他忍不住还是提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出门之前朝曹锟夫妻鞠了个躬，然后他说了三个字：“我姓关......”


    清晨的这场枪战最后造成了十几个人死伤的后果，99军特工处获得了完胜，被英租界的巡捕收尸或者送到医院的黑衣男子不是日本人便是汉奸，特工处的人员无一伤亡。


    刘夫人扶着曹锟站在窗口边看着外面街道上来来去去的巡警和捕快们，这些天曹家一直被日本人的特务监视着，刘夫人先后报了好几次案也没见到过这么多的巡捕，现在，日本人一出事这些带绿帽子的便都冒了出来，刘夫人是打心眼里面感激那个姓关的年轻人帮他们解决了外面这些蝇。


    不过日本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用不了几个小时，他们又会派来更多的特务和汉奸，租界的巡捕依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这几个小时难得的自由，曹锟和刘夫人都觉得非常享受。


    “仲珊，你到底交了一些什么东西给黄将军，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把自己的命也给送出去了？”


    细心的刘夫人注意到自从姓关的那个年轻人离开之后，曹锟明显变得洒脱了许多，这可不像她印象中的曹仲珊。


    “我这个老东西还能有些什么，曹家的财产现在大都在少珊那个畜生手里面！你的嫁妆和胭脂水粉钱我是不会动的，能交给黄浩然的不过是我这张老脸罢了，黄浩然虽然战功赫赫，但是在政府里面的根基还浅，有冯玉祥、宋哲元这些直系出来的老人在旁边帮着，他的路也能走的更顺一些，黄浩然是真心抗日的，这我看的出来！帮他也算是帮了我自己吧！能让他帮我多杀几个日本人，我的罪孽也能减轻一些......”


    刘夫人见曹锟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黯然，于是赶紧岔开了话题，她对曹锟柔声说道：“仲珊，好容易外面没有了日本人，我们是不是到街上走走去，以后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呢？我想好好看看天津.....”


    曹锟立刻答应了刘夫人的要求，他到天津患病之后全靠刘夫人的悉心照料才能好转起来，现在曹锟对他的这位四夫人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旭日东升...一对老夫妻相互搀扶着走在天津英租界的街道上，他们交谈的很开心，这样的温馨画面感动了不少从他们身边匆匆走过的路人，谁又会想到这两位老人曾经有过那样显赫的身份和经历......


    造访曹锟的年轻人便是99军特工处的关永波，黄浩然派人私下和曹锟见面的事情十分敏感，徐兴华不敢随便用人。关永波是从1932年第一次淞沪抗战开始便跟在黄浩然麾下的“老人”，再加上他之前又在上海搞了多年的情报工作，所以徐兴华特意将关永波从上海调到了天津。


    关永波没有让徐兴华失望，他离开天津的时候，带走了曹锟的交给他的文件夹，文件夹里面有些什么，除了曹锟夫妻这世界上就只有黄浩然会知道......


    99军特工处另外一路人马的工作重点在武汉。几乎是在关永波见到曹锟的同时，位于汉口的医院里面，病入膏肓的川军大佬刘湘躺在病床上和一位医生见了面。


    这名医生是99军特工处处长徐兴华按照黄浩然的吩咐提前半年时间安排到汉口医院去的。由于将刘湘送到汉口医院是戴局长的临时安排，所以在“军统”特务的脑子里面，这名半年前便进入了汉口医院的医生完全没有任何的嫌疑。


    不可能有人半年以前便预料到刘湘会来汉口医院养病。就连徐兴华在半年前也不理解黄浩然为什么会作出这样的安排，现在，他终于知道了......


    这位医生游说刘湘的方法非常简单，他只是将“军统”给刘湘安排用的药逐个向刘湘说明了一遍，在他连续说了五分钟之后，刘湘便主动要求写下了一堆信件让他转交给黄浩然。


    这些信等于就是刘湘的遗嘱，盘踞四川多年的这位地方军阀写下的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大的份量，这已经不是徐兴华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一切，自然有黄浩然来安排！


    在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黄浩然不断的收获着果实，但是在另外那个充满了硝烟的战场上，南京卫戍军却不得不迎来又一场退却......


    黄浩然发给最高当局的的电报里面只有残酷的现实，没有奇迹。沈发藻的87师主动放弃钟山已经彻底动摇了南京城的防御基础，在日军的强大攻势下，南京卫戍军危在旦夕！在电报的最后面黄浩然表示为了国家和民族的荣誉，他愿意带领南京卫戍军部分官兵在南京市区坚持到1938年元旦，同时黄浩然也强调，他之所以让南京卫戍军去承受这样的牺牲完全都是为了挽回民众因为87师放弃先总理陵寝而失去的信心！黄浩然这一番说辞不但为他在最高当局面前争得了更多的资本，同时还将沈发藻踩进了地狱。


    最高当局在看完了黄浩然的这封电报之后大声说道：“中国需要一百个黄浩然！”最高当局这样高调的夸奖一个人，在钱大钧的记忆里面还是第一次！


    至于沈发藻，军法处稍后便接到了侍从室的电话，钱大钧在电话里面冷冷的说道：“对于87师的事情，委座要严查!”有了最高当局指示军法处的官员自然不敢怠慢，他们立刻派人到处去搜集沈发藻的罪证，也亏沈发藻是个平时就很不注意到人，军法处没费多大的劲就罗列出了沈发藻的“十大罪状”！再加上弃守先总理陵寝这一条，看来用不了多久，沈发藻就会成为刀下亡魂！！


    这次又是因为黄浩然！才一个多月的时间，便接连有三位将军因为黄浩然下了大狱！而且这三个遭到牢狱之灾的人还都是最高当局以前的爱将！如此反常的一切让谣言有了诞生的土壤，“和黄浩然不对盘的人必定没有好下场”，这条完全经不起推敲的“金科玉律”很快便传遍了武汉的官场。


    ***********************************************


    朝天宫面积约3万余平方米，位于南京市中心的西南面。古代称冶山，因春秋时期吴王夫差在此冶铁铸剑，后历代帝王多在此建寺庙宫殿。明洪武年间明太祖朱元璋下诏赐名为“朝天宫”，取“朝拜上天”，“朝见天子”之意。


    也许是上天庇佑，这片古建筑群没有遭到日军的轰炸和炮击，离开了白下区以后，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便搬到了这里。黄浩然刚到朝天宫没有多久，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个大鼻子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黄浩然找了间老房子将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请了进去，一开始的时候，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的嗓门很大，他们似乎要将这么多天的不满都宣泄出来。


    黄浩然可受不了这样的高音轰炸，他知道苏联人爱酒，于是黄浩然叫来了徐子龙让他马上去找几瓶高度数的烈酒回来，徐子龙带着他的兵沿着街道找了一路，最后终于在靠近夫子庙的一家饭庄里面找到了黄浩然需要的烈酒。


    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个大鼻子哪里是中国几千年酒文化的对手，苏联现在是大清洗时期，喝上一瓶高档点的葡萄酒就有可能被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当黄浩然拧开了酒瓶盖之后，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的智商开始出现了明显的下降。


    两杯下肚，黄浩然知道他可以开始忽悠了，苏联人的理论黄浩然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先从白酒开始说起，最后愣是被他说到了辩证法上面，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对黄浩然的表现非常意外，要不是清楚黄浩然的身份，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还真以为黄浩然是从苏联来的。


    有了共同语言和共同爱好之后黄浩然和巴拉科夫还有博季诺夫之间的对话就变的容易多了，黄浩然向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说明了南京卫戍军现在无力反攻的事实，黄浩然表示他也非常向往苏联的大兵团作战战略，但是以中国军队现在的素质，这样的大兵团作战怕是还没有把日本人搅乱，中国军队自己这边便先乱了套，黄浩然还特别强调了他个人对主动进攻还有火炮和装甲的偏爱，他的部队是十分愿意对日本人展开主动攻击的，当然，前提黄浩然必须要有足够的火力和足够的兵力。


    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被黄浩然说动了，他们到中国这么久的时间，黄浩然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具有主动进攻思想的中国将军！而且黄浩然的军事思想和苏联倡导的大兵团思想有着异曲同工之处！这样的指挥官才是苏联所需要的，先进的苏制武器应该交到能让它发挥威力的将军手里面！被黄浩然彻底忽悠晕了的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拍着胸脯表示他们可以游说苏联大使将苏援的分配向黄浩然的军队倾斜，在短短的一个小时里面，黄浩然用两瓶白酒和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为他的部队找到了一个稳定的武器来源，这一切即便是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30日和31日的战斗基调依然是日本人攻，南京卫戍军退，以中山路南路和中山北路为分界线，东边的半个南京城已经基本上都落入了日本华中方面军的手中，黄浩然先后将66军和83军从城西的几座城门撤出南京，沈老二的99师退到了老城南地区，在冯圣法的58师后面形成了一条防线。


    中华门的激战还在继续，日军在中华门城墙上陆陆续续炸开了好几处缺口，部队严重减员的冯圣法将58师主力集中在了中山路至中华门城堡一线，冯圣法的部队凭借着中华门城堡和街道上的街堡继续和谷寿夫的6师团死战，日军第3师团于31日中午占领了中央门地区，宪兵第十团在激战中被日军包围，团长陈烈林死战得脱，全团2000余人从挹江门逃走的不到500。


    南京市区的战局已经没有什么转机了，南京卫戍军现在能做的就是边打边撤，黄浩然命令司令部的人员开始了第二次分家，苏联顾问和大部分文职军官和宪兵第二团一起先行离开了南京城，至31日晚10时，南京城里面只剩下了沈老二的99师、冯圣法的58师、第10军和57军，其中57军已经完全失去了建制，从江阴一路撤到南京，缪瀓流的这个军早已经到了极限。


    黄浩然低头看着放在桌上的手表，距离1938年的来临还有最后两个小时，国际安全区里面还有八万多名不肯离开的老百姓，国际安全区的东面和北面现在都是日本人，南面和西面依然还在南京卫戍军的控制之下，位于国际安全区的意愿和军事设施已经全书转移出城，黄浩然不想给日本人留下杀人的理由，安全区就是安全区，不能留下军事设施和任何的军事装备。


    这些无论如何也不肯离开的百姓们，黄浩然只能祝他们好运了！为了尽可能让这些百姓多一些生的希望，黄浩然否决的沈老二提议穿过国际安全区袭击日军的计划，历史，已经出现了太多的不一样，也许，沦陷后的南京，也会变得不一样吧！


    “司令！挹江门丢了！日本人现在正从北面压过来！是不是让城外的部队向北反击一下，司令部现在的位置太危险了，只靠一个99师师冲不出去的！”


    赵宣阳忽然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说话的时候不挺的大喘气，现在他明白徐局长为什么不让自己参黄浩然了！这家伙简直就是疯子！根本就是想和南京城共存亡！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冲进市区的鬼子番号至少分别来自四个不同的师团！芜湖方面近日来也陷入了激战，用十几万人的生命来成就一位名将！这值得吗......


    黄浩然看了一眼已经慌乱的赵宣阳，他是特意将这位赵参谋留在身边的，带着赵宣阳，就等于是带上了中统的一台摄像机，黄浩然要让最高当局能够得到南京沦陷前的第一手资料，只有越清楚日军的残暴，最高当局才会明白中国早就没有了退路！


    “慌什么！挹江门离这里还远！58师还没有撤下来！我是要最后一个离开的！赵参谋！这就撑不住了？”


    “啊...最后一个！！司令！这样做太冒险了！”


    黄浩然的话让赵宣阳彻底的崩溃了！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们哪一回撤退不是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傻子都是到断后的部队很容易被日军咬住，99师再能打也已经是疲惫之师，黄浩然难道还想接着充当他的大英雄？如果前面撤退的部队陷入了混乱怎么办？如果芜湖那边的范介先跑了怎么办？


    赵宣阳的这些担心都不是凭空想出来的，淞沪撤退的乱象就像是昨天刚刚发生的一样，混乱的中国军队给自己人带来的损失甚至比日本人的追兵还大！就拿炮10团来说吧，要不是黄浩然早早做了安排，等炮10团过河的时候桥早就被前面撤退的部队炸断了！赵宣阳可不想遇到这样的局面！


    “司令！您可不能这样冒险啊！委座....委座可不能没有司令啊！！”


    赵宣阳口口声声说他是为了黄浩然，可实际上，他为的不过是他自己！


    真他妈的恶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撒谎的近卫首相

    6.134 撒谎的近卫首相


    黄浩然没有理睬虚伪的赵宣阳，为了掩饰他心中的厌恶感，黄浩然冲着挂在墙上的地图走了过去，当路过赵宣阳身边的时候，他伸手拍了拍赵宣阳的肩头说道：


    “赵参谋，去通知炊事班准备开饭，明天可就是1938年了，这顿咱们得吃好一点！问问他们还有没有罐头吗？如果有的话就开几个！”


    赵宣阳见黄浩然对他的表现完全不买账，于是收起了玩“哭谏”在黄浩然面前赚同情分的打算。他没想到黄浩然居然还是没有要离开南京的意思！急着让自己脱险的赵宣阳只能绞尽脑汁继续思索该如何说服黄浩然，就在这个时候，99师师长沈元龙忽然一头扎进了黄浩然的司令部。


    眼看着留在南京城里面的日本人越来越多，沈元龙非常担心黄浩然的安全。在沈元龙看来，既然已经到了放弃南京的时刻，城防司令部就应该马上离开市区，趁着日本人还没能拿下城西的几座城门，黄浩然现在走还能他的安全还能比较有保障！一旦鬼子拿下了汉中门，到时候可就是两难的境地了!


    “大哥！你到底什么时候撤？小鬼子已经拿下了挹江门！朝天空已经很危险了！我已经和焕之还有范参谋长达成了一致，城防司令部必须马上转移!要快！”


    刚才还愁眉苦脸的赵宣阳听到沈元龙还有汪焕之、范介都认为黄浩然应该马上离开南京，顿时松了一口气。现在好了！沈师长可是黄浩然的结拜兄弟，他们之间根本就不存在不能说的秘密，沈元龙的这番话等于是给黄浩然递了一个台阶，有了这个台阶，黄浩然应该不会再坚持了......


    “沈师长！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中华门的58师形势岌岌可危，我这里可没有日本人，你是不是跑错了地方？”


    “大哥！你就先撤吧！我知道你是想着答应冯圣法的事情！大不了我沈元龙替您去救他的58师就是了！芜湖的战况也非常激烈，那边更需要大哥去坐镇！！”


    赵宣阳在旁边不住的点头，对于沈元龙的每一句话赵宣阳都非常的赞成！现在只要有人能让他离开南京，赵宣阳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支持！


    “是啊！司令！沈师长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啊！有沈师长和您的99师在，58师定然能全身而退！现在最要紧的是芜湖还有江宁！如果让日本人得了手，那咱们这些部队可就万劫不复了！司令三思啊！”


    沈元龙和赵宣阳虽然都在劝黄浩然离开南京，但是这两个人的动机确实完全不同的，黄浩然看了一眼显得有些激动的沈老二，又看了一眼眼珠子滴溜乱转的赵宣阳，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神情将两个人的真实想法都表现了出来，沈元龙说的话都发自他的真心，而赵宣阳的却是一片假意。


    人心，果然是最难捉摸的东西！


    “沈师长不必多虑，脱身的办法我早就想好了！日本人不是还在挹江门吗？有徐源泉的第10军在下关，小鬼子没那么快冲过来！还有，我答应过会带兵去解救冯圣法的58师，大丈夫顶天立地，怎能言而无信！？”


    “大哥......！”


    “不必多说！我意已决！”


    沈元龙知道是劝不动黄浩然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多调些部队到朝天宫来保护黄浩然的安全。


    南京的战局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中国军队留在城里的几个师被冲进来的数万日军挤压到了一块面积不足南京市区30%的区域里面，各支部队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沈元龙的99师师部实际上只和黄浩然的城防司令部隔了一条街，为了保证黄浩然的安全，沈老二干脆将他的师部再次和黄浩然的司令部合到了一起。


    99师的警卫营和99军特务营在朝天宫外围形成了一条防御带，这两个营的官兵其实就是黄浩然的卫队，让他们来保护黄浩然，沈元龙才能觉得安心一些。


    司令部外围的部队刚调派停当，炊事班便把黄浩然吩咐的饭菜给做好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这顿战地的晚饭虽然谈不上丰盛，但对于已经好久没有正经吃过饭的司令部军官们来说却胜过山珍海味，真不得不佩服这些炊事兵，居然在这个时候还能做出烧鸡来，可惜只有一只。


    这只珍贵的烧鸡自然是被放在黄浩然的面前，除了烧鸡之外，炊事班能摆上桌面的也只有一些简单的食物和几听牛肉罐头，从上海打到南京城破，99军的补给标准是一降再降，黄浩然在抗战开始之前给99师储备的物资随着99师升格为99军之后便开始了加倍的消耗，像罐头、腊肉这些99师战前的常规消耗品早就断了档，今晚摆在司令部餐桌上的这些牛肉罐头还是99师从日本114师团手里面的缴获。


    朝天宫的外面战火纷飞，南京卫戍军的境况让城防司令部的这顿饭吃得有些压抑，黄浩然觉得自己刚才对沈元龙说的话有些重了，他扯下了烧鸡的左腿放到了沈元龙的碗里，然后让卫兵将剩下的部分分给了屋子里面的人。


    或多或少，见者有份，都是在南京这座古城里面滚出来的兄弟，黄浩然绝不会厚此薄彼。


    “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咱们中国人是按照农历算日子，这小日本却早就换了西元历！多亏各位陪着我黄浩然在南京和鬼子以死相拼！好歹是让这座城撑到了1938年，也算是给小日本天皇的新年添了堵！等吃完了饭咱们再给小鬼子来点助兴的节目！过年嘛！咱们得去串串门子！”


    黄浩然的这番话打破了屋子里面沉闷的气氛，在座的军官们立刻意识到过了十二点黄浩然会有大动作，现在这样的局面南京卫戍军能做的事情也只有一件，那就是...突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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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当大厅一角那座古朴的座钟敲响了11声之后，参谋长冢田攻少将打开了广播开始收听日本国内的新年节目，松井石根猛地意识到他的1937年已经走到了尽头。


    每年的12月31日晚上11点，天皇和内阁首相都会在广播里面向日本国民发表讲话，今年自然也不例外，由于1937年日本的头号大事便是和中国之间的这场战争，所以不管是天皇还是首相的讲话都不会离开中国。


    自从18旅团攻破了南京城墙，陆相杉山元便一天一封电报的催促松井石根攻击南京，现在松井石根想起来，陆相杉山元之所以会表现的如此着急必定是受到了天皇的压力。占领中国的首都南京，这是一份莫大的荣誉！裕仁天皇非常期待能够在他的新年讲话中宣布这个让日本国民振奋消息，这就需要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在1938年新年之前拿下南京城，可是，华中方面军的进度却没能满足天皇的要求！


    松井石根能够想象得到极度失望的裕仁天皇会是多么的恼怒！接下来天皇会对华中方面军做些什么，松井石根都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指望南京的战局在最后的这一个小时里面出现奇迹是很不现实的，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虽然败退了，但是却没有失去作战能力，日军在南京市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剩下的这三分之一面积，也许华中方面军还要打上好几天！


    晚了！什么都晚了！松井石根许诺献给天皇和内阁的新年礼物跳了票，等待华中方面军的将是一次从上到下的大换血！


    “立正！敬礼！”


    广播里面的音乐忽然停止，这是日本内阁成员将要开始讲话的信号，参谋长冢田攻少将赶紧高声喊起了口令，屋子里面的日本军官齐刷刷的站了起来敬礼，内阁和天皇的讲话的时候这些军官就会一直这样站着，听新年讲话也是一件体力活。


    陆相杉山元的声音第一个从广播里面跳了出来，中国的这场战事陆军是主力，让陆相杉山元头一个讲话应该是裕仁天皇对陆军的奖赏，松井石根忍不住想，天皇给陆军的这份奖赏里面包不包括华中方面军呢？日本陆军在中国战场上战果最大的是华中方面军，损失最严重的也是华中方面军，如果能够在12点之前攻占南京，那么华中方面军应该是功大于过，没有按时拿下南京，华中方面军就是过大与攻！


    真是成也南京，败也南京！


    “新年致辞


    日军陆军大臣杉山元


    在迎接昭和十二年元旦来临之际，祝天皇万寿无疆、日益繁荣。


    我认为，与支那战争开始以来，很快迎来了第一个元旦。帝国在正义感染的旗帜下，全体官兵英勇善战、大显神威，取得了巨大的胜利。本土的建设也有了长足的进步。在此，我对前线的官兵表示深深的谢意！


    与此同时，我们的盟友与我们遥相呼应。满洲国等盟友，其国力也在不断增强，协助我们逐步完成圣战，这都是值得庆贺的。我们的对手的南京政府一败涂地，现在只能苟延残喘。关于大东亚共荣的理想，向南京政权再解释也依然如故，没有益处。他们还是要和我们继续战斗。因此，这场战争会更加激烈，我们必须彻底征服支那！


    我们应牢记诏书的指示和圣旨的精神，展望全世界，发扬爱国主义精神，增强必胜的信心。这样，不论什么考验和困难都能战胜并取得胜利。


    后方国民也应有前线官兵那种不怕困难的信心和决心，克服一些困难，搞好生产，支援前线。


    前线官兵应加强团结、严守军纪，向全世界显示我们的军威，全身心的做出应有的贡献。另外，我们还有一亿可信赖的国民，为我们不断的祈祷。


    以上就是本司令官略述平日所感，希望前线官兵发扬武运长久的精神，这就是新年致辞的原因。 ”


    松井石根觉得杉山元的这篇新年致辞说得多少有些缺乏底气，东京的朋友已经给松井石根透露了一些风声，天皇对杉山元没能在三个月之内结束支那战事感到非常不满，陆相的位置没准要换人了......


    排在陆相杉山元的后面讲话的是海相，由于海军今年没有什么太值得夸耀的战绩，所以海相的讲话不会很长，陆军和海军的关系向来不太好，当海相开始讲话之后，屋子里面的陆军军官们表现的明显没有刚才杉山元讲话时那么严肃，松井石根淡淡的笑了笑，这些年轻人啊，就是这么沉不住气。


    “对不起了!杉山元！看来你也因为南京的事情倒了霉，如果我早日攻克南京，也许，支那政府已经投降了吧......”


    松井石根小声的念叨着，他觉得杉山元遭遇的信任危机和他有着直接的关系，当海相的讲话快要结束的时候松井石根和参谋长冢田攻少将忽然变得有些不安起来，按照内阁人员出场的顺序，在海相后面讲话的应该是近卫首相，排在最后面的，是裕仁天皇。


    这两个人将决定松井石根和冢田攻战后的命运，松井石根和冢田攻想从首相和天皇的讲话里面发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也好让自己有个心理准备。


    “新年致辞


    日本首相 近卫文磨


    在迎接昭和十二年元旦来临之际，祝天皇万寿无疆、帝国武运长久！


    日本的子民们，英勇的帝国军队在今天已经占领了支那的首都南京！支那军队溃不成军......”


    什么！！!？？？


    南京全面占领？


    松井石根没有想到一向保守的近卫首相居然在新年讲话中提前预支了南京的胜利！


    这可和华中方面军发给东京的最后一份战报的内容大相径庭！松井石根在战报里面写的很清楚，南京卫戍军尚有余力，华中方面军之占领了南京城的三分之二，战事只能延期结束，为什么！？为什么近卫文磨会发表这样一份和事实完全不符的新年致辞？


    难道......？


    是了！一定是这样！整个日本只有一个人能够让近卫文磨当着全日本的人民撒谎！


    那就是裕仁天皇！


    松井石根没有想到天皇对结束南京战事居然渴望到了这样的地步！即使是让首相当众撒谎，天皇也不愿意让南京政府的首都存在到1938年！


    想到这里松井石根忍不住看了一眼冢田攻，在这个老朋友的眼里松井石根看到的满是震惊和恐惧！


    是啊！作为逼着天皇让首相撒谎的罪魁祸首，到底有什么样的惩罚在等着他们呢？


    松井石根汗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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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五章：黄浩然的回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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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35 黄浩然的回电


    1938年1月1日凌晨，武汉三镇。


    一辆黑色的道奇轿车在街面上艰难的挪动着，说来也怪，平日里这个时间路面上早就没有了行人，今夜却是人流如织，就好像武汉三镇的居民们都在一夜之间成了夜猫子，开车司机看着车窗外面的人群，忍不住暗暗地在心里面的抱怨了几句，这样的路面情况注定了轿车只能以龟速前行，不知道老爷会不会觉得不高兴呢......


    坐在轿车后排座一言不发的中年男子是武汉商会的现任会长钱如海，此刻他的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本来昨夜钱会长早早就睡下了，结果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他的侄子突然打电话来说日本人已经在广播里面宣布占领了南京！钱会长听到之后顿时心头狂跳，在商场上折腾了多年让钱如海练就了处变不惊的本领，他没有立刻相信侄子说的话，再没有得到政府的说法之前，一切都只是流言。


    虽然如今的中国百姓还不太明白“首都”这个词的意思，但是他们却知道，今天的南京，就等于是以前皇上呆的紫禁城，即便是小日本占了上海，占了北平，占了济南，这了这样那样的一堆地方，只要南京还在中国人的手里，中国就还没有到亡国的地步。


    当年的大清朝不也是从八国联军将皇上赶出了紫禁城之后才败落的吗？要是让小鬼子占了都城，这国家的气数也就悬了......


    南京这座城市，如今对于中国人来说已经意味着太多太多，它早已不再是一座单纯的城市，它已经成了中国人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钱如海是个比较爱国的商人，抗战爆发之后，他的钱记商行带头捐款支持抗战，钱如海前后后捐了足有十万元，但是这些捐出去的钞票却没有换来钱如海期盼的胜利，日本还是那个凶恶的日本，中国还是拿个贫弱的中国，从北平到上海，几十万的中国军队化成了尸山血海，结果却不但没能像南京政府的高官们在募捐时候承诺的那样将小鬼子赶出中国去，反而接连丢掉了一座又一座大城市。


    1937年的这场战争对于中国的民族商人来说是一次致命的打击，日寇占据的大片沦陷区里面有着全中国三分之二以上的工商业和金融业，从沦陷区逃到武汉的商人们十有八九都把自己的家当丢给了日本人，剩下的也都是伤筋动骨，这几个月来钱如海这个商会会长光是在接济没了产业的老朋友上就花了不老少的钞票，这还只是逃到了武汉的一部分，在重庆，在成都，在西安，还不知道有多少钱如海昔日的老朋友在煎熬着。


    国家打不赢小日本，商人和百姓就得跟着倒霉，覆巢之下无完卵，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黑压压的天空，压抑的空气，人们就更加盼望光明，和无数的中国民众一样，钱会长在极度的失望之后开始找寻政府抗战中的亮点，钱如海知道，如果他不这么做，就会和许多唱衰抗战的人一样，陷入到暗无天日的地狱中去，没有了希望。


    钱如海很快就在浩瀚的报纸海洋中找到了他的精神寄托，那个人就是黄浩然，和接连失败的其他中国将领比起来，屡屡给国民带来惊喜和振奋的黄浩然显得那么的不一样，于是钱如海把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到了这位当初的黄师长、现在的黄司令身上。


    99师在上海击毙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官，钱如海兴奋的一夜没有合眼；


    黄浩然奇袭了22旅团，钱会长像个说书的一样在他的伙计面前连着说了三天；


    当钱如海得知黄浩然成为了指挥南京保卫战的司令长官之后，他和他的商会成员们激动的说到：“这回小鬼子要倒霉了！松井石根不死也得脱层皮！”


    然后是溧水，再然后是南京！


    钱会长现在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报纸上寻找和黄浩然有关的最新消息，他知道只有黄浩然参加的战斗才会有胜利的消息传来，每当看到南京卫戍军前一天战报，笑容便会回到钱如海的脸上！


    后来，钱如海带着他的商会成员们找到武汉军政部的官员表示他们商会想单独给黄浩然的99军捐一笔款子，出面接待他们的军政部官员将武汉商会送去的钱收下了，但是却不同意由商会这些捐赠者们来确定这批捐款的用途，打着官腔的官员告诉钱如海，政府有着政府的办事方法，商人们只要负责出钱就可以了......


    军政部官员的拙劣表现让钱会长更加的崇拜起黄浩然来了，在他的眼里，中国的军队只有交给黄浩然这样的将军，抗战才会有希望！


    今夜忽然听到日军占领南京的消息，钱如海的心头就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虽然钱会长早就在在心里面告诉自己南京陷落是迟早的事情，但是真当这个事情来临之时，钱如海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南京卫戍军呢？黄将军呢？昨天的《中央日报》上不是还在说南京依然在黄将军手里吗？怎么现在小日本却在广播里面说他们的军队已经占领了南京？


    谣言！一定是谣言！


    为了尽早了解到事实的真相，钱如海立刻叫上司机直奔位于汉口的《中央日报》报社，南京沦陷这样的大事《中央日报》是一定要刊登的，钱会长不想等到报纸出版了，他要找找报社里面熟人提前得到消息！


    越靠近《中央日报》报社的道路交通状况就越糟，钱会长发现车窗外面的武汉市民显然和他有着相同的目的地，走到距离《中央日报》两条街的时候，钱会长看到了好几辆熟悉的汽车，这些车的主人都是武汉商会的成员，开来南京沦陷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武汉！


    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寻找真相！


    日本首相近卫文磨在东京发表的那篇新年致辞迅速在武汉的刮起了一阵旋风！


    这也要怪南京政府的官员们在抗战开始之前说了太多的假话，搞得民众的思维已经出现了定势，人们都觉得日本首相说的话更更值得信任一些，要不是守南京的将军是黄浩然，从东京传来的这条消息怕是已经引发了新一轮逃离武汉的高潮。


    黄浩然，是武汉市民的最后希望！他们需要黄浩然站出来证明日本人这一次又撒下了弥天大谎，就像之前那次说黄浩然遇刺重伤不治一样！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市民彻底堵死了武汉几家主要报社办公地点附近的街道，他们要在这里等待南京的消息！钱会长见自己的车已经不可能开到《中央日报》报社门前，于是他跳下车挤进了拥挤的人群，看到了这一幕，旁边几辆车上的人们也采取了同样的行动，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落在别人的后面，他们咋期待着他们的英雄创造新的奇迹！


    “咔嚓！！！”


    一道银蛇般细长闪电划过天幕，夜空中忽然狂风大作，黑云压城，似乎一切都预示着今天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劳驾！让让！劳驾！让让.......！”


    钱会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之后忽然高喊了起来，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拼命的超前冲！他要去报社！他要知道南京是不是真的沦陷了！即使真相再让人无法接受，钱如海也决心搞个清楚！


    ***************************************************


    为了不让围墙外面的市民冲到《中央日报》报社的院子里面来，汉口警察局的警察在报社的大门外面拉起了一道警戒线，带队的一位中队长站在警戒线后面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忍不住心里面直打鼓。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来这么多人！一个警察中队只有一百多人，如果今夜这里真的发生了骚乱，那明天自己的脑袋就的搬家！抗日战争已经进入到了最艰难的时期，武汉政府需要的武汉市面绝对的稳定！这时候可不能出半点岔子！


    中队长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他娘的巧了，入手居然是一阵冰凉！哪里还像个活人的温度！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瞪大眼睛看着点！如果被人冲进了大门，老子拉着他一起去见局长！你们应该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心里面发虚，最好的办法就是骂几句粗口给自己打气，中队长也顾不上他那公鸭嗓叫起来讨人厌，扯着喉咙便喊了起来，警戒线上的警察们在中队长的逼迫之下只得端起了步枪去驱赶最靠近他们的市民。


    “后退一些吧！同胞们，院子里面是《中央日报》报社，我们也为难啊！帮帮忙吧！”


    这样的对白在半年之前还显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如果抗战开始以前发生民众在《中央日报》报社附近聚集的事件，现在怕是早就血流成河了！


    日本人来了，自己的军队又打不赢，政府也只能放低姿态做些拉拢人心的事情了！


    毕竟还要靠这些民众来生产和工作，没有了老百姓，军队怕是一天也撑不下去，抗战开始以后军政部的何部长便多次下令让警察和宪兵不得镇压游行和聚集的群众。自从南京政府退到武汉之后政府在这方面要求的就更加严格，所以现在警察对市民的态度不是一般的好，他们的枪膛里面根本就有子弹，刺刀，也没敢撞在步枪前面......


    百姓还是善良的，在警察们的哀求下，人群朝着后方移动了一两米，由于还有人不断的朝着《中央日报》报社赶来，想要让出更多的地方却是不可能了。


    “赵队长！赵队长！”


    看到人群后退的警察中队长好不容易松了口气，这时候他忽然听到警戒线外面有人在喊他，听声音似乎还有点熟悉，于是赵队长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接着旁边警察举在手里面的火把，赵队长看清楚了叫他的人物，这今晚也真是邪了嘿！不但是满城的老百姓不睡觉，就连武汉的几个财主也跑到这《中央日报》报社门口凑热闹，搞得就连赵队长也现在想知道这“传闻”到底是真是假，还有那黄浩然，到死是死是活......


    “哎吆喂！这不是钱会长吗？怎么您老也来凑这个热闹？瞧这人山人海的......”


    钱如海从两条街开外的地方一直挤到《中央日报》报社门口，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他现在哪还有和赵队长说笑的力气，警戒线上的小警察见钱如海的穿着十分富贵，和中队长又十分的熟络，于是让出了一点空地，好让赵队长和钱会长说话。


    “不多说了！不多说了......”钱会长一手叉腰一手不停的摇晃着，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赵队长，像个法子让我进去吧，我和里面的副社长很熟，今晚就是来找他谈事情的......”


    像钱会长这样的有钱人赵队长是不愿意得罪的，武汉商会会长，那是什么样的身份?别说他一个小小的警察中队长，就是武汉警察局长来了也得给钱如海这样的人物留些面子，中日战事一开，政府的开销顿时陡增，前线的部队尚且要领七成的“国难薪”，像武汉警察总队这样的单位连续几个月不开饷那更是常事，人总是要吃饭的，于是像商会这样的大金主变成了警察局化缘的主要目标，若是放在平日里赵队长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钱如海过去，可今晚是什么样的局面？《中央日报》报社门口少说也围着七八千人，要是放了钱会长进去会不会引起其他民众的不满？这一点赵队长不得不考虑。


    “钱会长，不是兄弟为难您，实在是不太方便，你看看外面，这么多的人，上面即不准《中央日报》出事，又不准外面的百姓出事，兄弟这夹板气可不好受啊！还望钱会长体恤！”


    赵队长的这番话就等于是拒绝了钱如海的要求，不过这可难不倒钱如海，他压低声音对着钱队长说道：


    “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和《中央日报》谈为军队捐款的事情，你们局长也知道一些，这笔款子里面可是也有你们的份，要是今晚谈不成，那可就......”


    赵队长顿时急了，如果他亲手赶走了财神爷，那局长大人还不得扒了他的皮！？恰巧这时候从人群中挤出几个穿着西装的报社工作人员，这些人也是很艰难的从人群中挤到了报社门前，为了早点进入报社，他们高喊着：“让一让！我们是《中央日报》的!让一让！”


    百姓们聚集在报社门口无非是想得到第一手的资料，如果不放这些报社的工作人员进去，那早晨的报纸必然就得延后，当下便有些学生站出来组织民众为报社工作人员让路，赵队长趁这个机会一把将钱会长推到了几个工作人员中间，然后将他们统统放了进去。


    “真要命！都是小日本给闹的！”


    赵队长目送钱会长走进了《中央日报》报社的大门，然后低声说了几句转过头去，警戒线外面的民众已经越聚越多，天上的闪电也开始越开越多，一场大雨，很快就要落下来了......


    *************************************************


    “日本人在广播里面都说了些什么？”


    最高当局一边穿大衣一边问站在旁边手里面拿着围巾的钱大钧，知道日本人这一习惯的最高当局早早就回房休息，趁着日本人在广播里面叽里咕噜的时候打个小盹，最高当局的精神变得好了不少。


    “军统”和“中统”几乎是同时将日本政府新年讲话的原稿和翻译件一起送到了侍从室，钱大钧匆匆的看了一遍，结果被近卫首相的话吓了一跳！


    南京沦陷？怎么黄浩然没有报告呢？


    不敢怠慢的钱大钧赶紧去请示最高当局，最高当局见钱大钧神情严肃，立刻猜到了日本人定然是在广播里面说了些不寻常的话。


    “委座...日本人的谣言未必属实，之前他们不是还在南京撒过传单搞过谈判吗？到最后都是一场闹剧.......”


    钱大钧还是一如既往的唱赞歌，战略决策和政治问题都不是他这个侍从室室长该关心的事情，他只要照顾好最高当局就可以了。


    最高当局听了钱大钧的回答微微一笑，这个钱室长什么都好，可就是太“无为”了一些，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谈些自己的想法也未尝不可嘛，何必搞得这么严肃呢？


    “难道，日本人的讲话里面提到了黄佑臣？不！不会的......这不等于是在帮黄佑臣唱赞歌么？近卫文磨没有这么傻！是不是南京出了什么事情？”


    不得不佩服最高当局的直觉，钱大钧不过说了几句话，最高当局便马上想到可能是南京的战局出了大的变化，钱大钧一边将围巾给最高当局围上一边说：


    “委座神机妙算！确实是南京起了变故，不知道为什么，近卫文磨居然在新年讲话里面向日本国民宣布已经占领了南京，总参谋部和大本营已经给黄浩然发了电报，黄浩然应该马上就要回电，到时候情况就一目了然了......”


    “什么！”最高当局的肩头明显震动了一下，他转过身子盯着钱大钧问道：“是近卫文磨亲口说的吗？裕仁说了没有？”


    钱大钧手里面的围巾还没有完全帮最高当局带好，最高当局这么一动，钱大钧只能提着围巾的两端踮着脚保持平衡，对于最高当局的问题，钱大钧依然答的很模糊：


    “军统和中统都送来了原稿和翻译件，近卫文磨和裕仁的都有，现在就放在书房的桌子上，是不是现在就过去？”


    “现在就去！让电讯室盯住南京的回电，黄佑臣的电报一到马上送来，我要看！”


    最高当局说完一把扯掉了脖子上的围巾，好在钱大钧反应极快的松了手，在这个节骨眼上惹火了最高当局，那可真有可能会要了命！钱大钧跟在最高当局后面跑出了小卧室，经过门口的时候钱大钧伸手指了一位站在门口的侍从室卫士，口中连珠炮似的说：


    “告诉电讯室，南京一回电马上送来！委座要看！”


    穿黑色中山装的侍从室卫士得令后立刻一溜小跑着去了电讯室，钱大钧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最高当局的书房。


    最高当局的屁股刚刚落在椅子上钱大钧便将台灯给拉亮了，然后他将军统送来的文件打开递到了最高当局面前，最高当局点了点头，然后接过去看了起来，钱大钧注意到最高当局的表情渐渐的变得阴郁了起来，这也难怪，小鬼子的内阁成员没少在讲话里面攻击武汉政府，还有那篇篇都有的“满洲国”和“支那”这样的字眼，只要是个中国人看了就高兴不起来，更何况最高当局现在还是这个国家的主宰。


    骂人不点名，打人不打脸，小鬼子的人品也实在是差了些！


    “报告！蒋顾问求见！”


    最高当局听到蒋百里居然这么晚跑了过来，心里面顿时“咯噔”一下，黄浩然如果丢了南京，蒋百里这个大哥是一定会来给他的小兄弟求情的，蒋百里的出现让最高当局对小日本说的南京沦陷顿时又多相信了几分，急于多了解一些情况的最高当局立刻让钱大钧去领蒋百里进来。


    蒋百里没想到这么晚求见最高当局居然会这么顺利，这样的意外让蒋百里的心里面也是百感交集！他也是听到了南京沦陷的消息赶到最高当局这里来核实的，黄浩然的电台始终联系不上，蒋百里只能指望最高当局了解的情况会多一些，现在从最高当局这么晚还在办公这一点来推断，黄浩然怕是凶多吉少......


    蒋百里和最高当局见面之后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日本人说的是真的么？”


    这既是最高当局问蒋百里的问题，也是蒋百里问最高当局的问题。


    最高当局和蒋百里两个人先都是一惊，接着各自心下释然，如此看来黄浩然还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日本人的话暂时还不必相信。


    “百里，你认为近卫文磨的话有多少可信度？电讯室还没有联系上南京，所以没办法核实，以你对黄佑臣的了解，他会败的这么快么？”


    这次是最高当局先开了口，蒋百里刚才也是太担心黄浩然，所以情急之下居然忘了他面对的是最高当局，现在最高当局主动说话，其实也有表示他不会怪罪蒋百里的意思在里面。


    蒋百里听了最高当局的问题之后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他斩钉截铁的说：“不会的!以黄浩然的水准，日军很难在半天之内取得这样大的进展，南京司令部发给总参谋部的上一封电报上的落款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当时日军不过占据了南京市区一办左右的地区，除非是黄浩然主动后撤，要不然日本人至少还得在南京城区花上两天以上的时间！黄浩然打巷战很有一手！在上海，在南京，他的99师都用过这样的打法，和他对阵的几个日军师团，没有一个不吃亏的！”


    “这样看来，是近卫文磨在说谎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最高当局的这个问题提得也很有道理，日本人现在在南京完全占据了优势，中国首都的陷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近卫文磨完全没有必要挖个坑自己跳下去，日本人在南京闹得笑话还少么？现在连首相也跑出来说胡话，裕仁天皇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报告！南京回电！”


    有最高当局的口令，电讯室室长不敢怠慢，他亲自将黄浩然的回电送到了最高当局的书房门口，听到电讯室室长送来了南京的回电，屋子里面的最高当局、蒋百里和钱大钧不约而同的将他们的目光移到了门口。


    钱大钧知道最高当局已经等急了，他一个箭步冲过去将电讯室室长拉了进来，然后请示最高当局：“委座!您看......”


    “念！”


    说完这个字之后最高当局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蒋百里则死死的盯着电讯室室长手里面的文件夹，这中古怪的气氛让电讯室室长的情绪空前紧张，他的手指上出了很多汗，第一下居然没能把文件夹给打开！


    钱大钧恼怒的瞪了电讯室室长一眼，见到自己得罪了钱大钧这个“大总管“，电讯室室长的后背顿时湿了一块。


    “委座钧鉴：勉密。


    小日本在做梦呢！我的脚下就是南京城！


    黄浩然 印”


    “没了？”


    最高当局没想到他等了半天就等来这么一封二十几个字的回电，如果去掉称谓和标点符号，黄浩然一共只用了十六个字！这....这还真是一封很提气的电报！


    最高当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为黄浩然担心了几个小时的蒋百里忍不住乐了！这还真像是黄浩然干的事情！换个人打死也不敢发这样一封电报给最高当局，偏偏委座还受用的很，居然没有发一点脾气!这也真是奇了！


    “这混小子......胆子可真大！！”


    钱大钧偷偷的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他是被黄浩然的这封电报给吓坏了，钱大钧没能注意到，就在电讯室室长读完电报全文的一瞬间，最高当局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南京，朝天宫。


    黄浩然将手里面的鸡骨头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然后站了起来，他随手摸了一把嘴巴上的油，然后骂骂咧咧的拿起了他的苏制步枪。


    “走！都跟老子去打近卫文磨的脸！抽他丫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回敬

    6.136 回敬


    钱如海刚走进《中央日报》报社的办公楼就和一个抱着一堆稿纸的编辑撞了个满怀。拿笔杆子的文人身形都比较瘦弱，哪里彼得过钱如海这样养尊处优的好身板。两个人这一撞，报社编辑立刻仰面倒下，整个报社门厅里头漫天都是飞舞着的稿纸，在钱如海的配合之下，这位编辑上演了一出天女散花的戏码。


    钱会长赶紧上前去拉那个倒在地上的编辑，旁边路过的报社工作人员见到此情景也都跑过来帮忙捡地上的稿纸，忙乱之间，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钱如海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说了多少次要你们小心些...小心些！就是不听！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老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委座的训示，你们难道都忘了不成！”


    一个严厉的声音从二楼的回廊上响了起来，钱会长抬头向上看去，结果钱如海看到了自己认识的那位副社长，不过开口说话的人却是站在副社长旁边的另外一个人，像钱如海这样的商人眼睛毒得很，他只是看了一眼便注意到他认识的那位副社长在说话的人面前表现的十分拘谨，于是钱会长马上明白了正在说话的男人便是《中央日报》报社的社长：程沧波。


    程沧波站在二楼回廊上看着门厅里面的报社工作人员，他的目光有些冰冷，从1932年坐上《中央日报》报社社长这个位子以来，程沧波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今晚这样的事情。


    日本首相在新年祝词里面宣布占领了南京的事情程沧波已经听说了，首都沦陷这样的大事，《中央日报》是一定要出社论的，本来这样的事情只要宣传部将社论的稿子送到报社然后由程沧波安排刊登就好了，可让程沧波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同时接到了两份社论手稿，居然还都是出自陈布雷的手笔！


    “告慰国民书，坚持抗战”


    “驳斥日本帝国主义谬论”


    一期报纸，居然有两篇内容截然不同的头版在等着程沧波安排！而且这两篇社论的内容还是互相抵触的，也就是说程沧波只能在它们之中采用一个，刊登在几个小时之后出炉的《中央日报》上。


    宣传部的动作真的够快！在南京是否沦陷还没有得到证实的情况下，他们居然做好了双手准备，将两份完全不同的社论交到了程沧波手里。


    可是宣传部的来人却没有告诉程沧波今天到底应该在报纸上面用哪一份。程沧波无奈之下只好将电话打到了宣传部部长的办公室，结果接他电话的部长秘书向程沧波转达了宣传部长的两句话:


    一、报纸一定要准时出版！


    二、社论一定不能用错！


    听到部长秘书这像标准答案一样精准的回答，程沧波马上便明白了过来！


    宣传部的大佬们这是感到了棘手，躲了！这帮人踢皮球的功夫还真的是踢到了一定的境界！把这么大一口黑锅丢下来让程沧波帮他们背，真是好算计！


    要不耽误出版报纸，必须至少提前两个小时将头版的社论定下来送到印刷厂，程沧波很清楚一旦《中央日报》刊登出了错误的社论将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着他，要知道《中央日报》可是最高当局的喉舌！这份报纸不但是最高当局每天的必读，而且最高当局还要用红蓝铅笔在他读过的文字和标题上做上各种记号！这就相当于审读，侍从室还会将这种带上记号的报纸交下来，送达《中央日报》总编室。


    对《中央日报》这个言论的桥头堡，最高当局的掌控非常严格。特别是在社长和总编的人选上，最高当局全部都要亲自过问，从思想色彩到个人私德，都会派出侍从室的人员来组织考量。程沧波这个首任社长，毕业于复旦大学，以文笔见长，深受政府元老于右任的赏识，因为陈布雷的关系，程沧波还曾代最高当局撰写过文稿，程沧波能从《中央日报》1932年改行社长制以来一直在社长的位置上干到现在，这正说明了最高当局对他是抱有比较高的期望值的。


    如果就在今天因为一篇发错的社论而丢掉了自己的锦绣前程，那程沧波可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钱如海在门厅制造的这段小插曲让心情压抑到了极点的程沧波找到了渲泄的机会，站在回廊上训斥了楼下的社员们一顿之后，程沧波觉得他的心情终于变得轻松了一些。


    站在旁边的副社长却在这时很不合时宜的将程沧波拉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之中，这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家伙似乎是在用幸灾乐祸的口气提醒着程沧波，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有个大麻烦在等着他解决。


    “社长！现在已经快到两点了，要想按时把今天的报纸印出来，最迟三点半就得将样板给定下来，还有外地的分社，他们也都等着今天的内容，部长说的很清楚，必须的按时出版！社长，你就拿个主意吧！”


    程沧波转过身用眼睛死死的盯着副社长的脸，在程沧波施加的强大压力下，副社长选择了低下脑袋。


    果然是心里面有鬼！都等着我犯错之后来踩上一脚呢！该死的小日本，偏偏在今天要搞什么新年致辞，南京的黄浩然偏偏又在这个时候没了音讯！结果搞得一堆人都得把自己的脑袋挂在裤腰带上办事！


    “再等等！让人先把开天窗的样刊给外地的分社发出去！印刷厂那边也是一样，叫他们等着！一接到消息马上开印！这样最后定版的时间可以延后到四点钟！如果到时候还是没有消息，那就只能随便选一个了！”


    副社长虽然很想让这件事情早点有个结局，可是在程沧波的面前他又不敢轻易表现出来，即使最后程沧波还是等不到南京的消息随便选了一份社论，那程沧波也还有一半一半的机会，在没有确定程沧波走到了绝境之前，副社长觉得自己还得耐得住性子。


    “好的!社长！就找你说的意思办！我这就通知电报房给外地发报，好让他们的时间也能宽裕些......”


    说完副社长便一溜小跑着离开了，程沧波看着自己的这个副手离开的背影，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小人！”


    钱如海见到副社长下了楼，他赶紧迎了上去，在《中央日报》报社里面，钱如海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这位副社长，今夜钱如海到《中央日报》报社来打探消息，心里面想走的也就是副社长的路子。


    “宋社长！可算是见到你了！”


    钱如海这一抱拳把副社长吓了一大跳，他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钱如海这位商会会长，上次钱如海交给副社长的三万块捐款副社长之转交了一万，剩下的两万法币变成了副社长老婆娘家的几百亩良田，副社长早就听政府的高层说过南京、徐州甚至武汉都是守不住的，现在陪都重庆的土地是一天一个价，副社长刮钱如海的油，也是为了以后在重庆能过得舒服一些。


    带兵的能喝兵血，他们这些文人没有实权，只能搞搞这些小手段发发小财，副社长见到钱如海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抬头看程沧波还在不在二楼的回廊上，在仔细的瞧了一圈没有见到程沧波的身影之后，副社长松了一口气......


    “钱会长！你是怎么进来的？哎呀呀，人家说财可通神我还不太相信，现在可不有的我不信了！”


    心里面想着程沧波很快就要让出社长的位置，副社长的情绪非常的不错，这时候他居然还有心思和钱会长调侃几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人准则在副社长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诠释，在副社长眼里，他只要能够做到上位之后不对程沧波落井下石就已经是君子所为了。


    正是由于武汉政府里面像副社长这样的君子太多，才会让政府的效率低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我的社长大人，就不要戏耍在下了，我来就是问一问小鬼子在广播里面说的是不是真的，黄将军真的丢了南京？日本人胜了？”


    钱如海很想马上得到答案，他的话说的又快又急，副社长听了之后赶紧将钱会长拉到了一边，然后低声说道：“我说钱会长啊！日本人的广播也是你能听得？你也就是和我说说！要是别的人听见早就把你交给“中统”或者宪兵队了！南京的事情现在我们都不清楚！早上的报纸会说这件事的，你再等几个小时不就行了！”


    “我真的是等不及了！自打和小鬼子开了战，我的胸口堵的就跟什么一样！好不容易过上了几年太平日子，现在又变成了这副模样！咱们这么大个中国，怎么就打不赢小日本呢？”


    钱如海说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面打转，他是真的爱国啊！商会的好些商人几乎捐了自己半数的产业就想看着自己国家的军队能把小日本给赶出去，却不曾想到，如今中国最能打胜仗的将军都在南京落了个生死不明的下场！


    这抗战，还能有胜利的那一天吗？


    “社长！您的电话！”


    “接到外面来就是了!没看到现在忙成什么样了！？”


    “是..是侍从室打来的！你还是......”


    程沧波听见是侍从室打电话来找自己，立刻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站在走廊边向程沧波汇报的秘书连后面半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就看见程沧波像风一般从他身边掠过一头冲进了他的办公室。


    “我是程沧波！是！是的！明白！马上就办！是！......”


    整栋办公楼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站在原地竖起耳朵听着来自程沧波办公室的声音！由于程沧波跑的太急，连办公室的房门也没有关上，报社的工作人员们将程沧波在电话边说的话听得一字不漏，这一连串的回答到底意味着什么？南京还在不在黄浩然的手中，所有的人都等着程沧波稍后来宣布这个答案！


    副社长变得紧张了起来，这时候的电话，又是侍从室打来的，不可能是为了别的事情，不管南京有没有白日本人占领，程沧波的这一关算是熬过去了!凭着最高当局对程沧波的看中，《中央日报》报社社长的位置在短期内是不会有什么变化了，副社长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发展了，何部长的军政部不是要开始搞宣传吗？那边刚开张，一定需要人手，倒不如......


    钱如海虽然不知道报社里面的这些人为什么在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但是直觉告诉钱会长发生的这一切一定是和南京的战事有关！今晚这趟是来对了，很快，他寻找的答案就将浮出水面！


    程沧波放下电话话筒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社论而悬疑的难题已经解决了，不仅这样，还有一个礼物在等着他程沧波！


    《中央日报》报社的社员们的眼球随着他们的社长移动着，程沧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他办公室门前的回廊连，每个人都想从程沧波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东西，可是程沧波的脸上始终只有一片波澜不惊。


    南京城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人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钱如海的双手用力的十指交叉，他的关节已经被捏成了白色，由于极度的紧张，钱如海没能听清楚程沧波接下来说的话，他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一些：


    “南京....！打开广播...！黄将军.....！”


    人仰马翻外加手忙脚乱，程沧波的几句话让《中央日报》报社的社员们炸开了锅！


    南京没有丢！黄浩然将军此刻正在广播里面作针对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演讲！所有人都想马上听到黄浩然在广播里面到底说了什么！一楼会客厅的那台收音机成了此刻众人眼中的宝贝！


    “插头呢!把插头插上！！”


    “波段多少？谁知道？”


    “嘶嘶.....吱吱.....咻....嘶嘶”


    当收音机开始搜索电波的时候，整栋大楼再次陷入了死寂！在大门口警戒的赵队长疑惑的转过身看着忽而安静忽而喧闹的报社办公楼，这个晚上他经历的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新年致辞


    南京城防司令部副司令黄浩然


    在1938年元旦凌晨，祝我的祖国变得勇敢起来！


    中国近年以来，自强不息，将要从统一的中华民族中，蜕化出一个近代的国家来。可是日本帝国主义却不愿我们如此，悍然发动了侵略的战争，企图消沉我民族之志气。


    在日本帝国主义的眼里中国一向被认为是怯懦无能的，在军事上也没有充分的准备。然而如今我们已决定放弃以前的容忍政策，不再忍受暴敌的侵略残杀和无理侮辱，全国奋起，为了民族的生存而抗战！


    日本的政府，不但习惯于欺骗本国人民，并且还习惯于欺骗全世界，他们寻觅了各种借口，来掩饰他们的失败！日本军队曾集中了他们海陆空军，凭藉着最新的武器，大炮与战车，想要实现他们的野心，日本陆相杉山元更是夸下了三个月灭亡中国的海口。


    如今，四个多月已经过去了！我军至今仍在奋勇抵抗！中国还是中国！从北平到淞沪，从淞沪到南京！中国军人用尸山血海捍卫了国家和民族的尊严！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不但没有让我们的民族意志消亡，反而让我国的同胞们紧密团结在了一起！同仇敌忾！


    南京城下，日寇死伤数万！溧水城边，114师团悉数被歼！二十万日军围困南京已近一月，依然不能摧毁南京守军的意志，这或许就是首相近卫撒谎的原因所在。


    对于这样无耻的敌人，向他们祈求和平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中国失去的尊严只能靠我们的勇敢去打回来！接下来抗战会变得更加激烈，从前的中国委曲求全，世界各国往往诧异我国为何不从事抵抗，现在的中国已经幡然醒悟！我们的抗战，是为了国家的主权，民族的生存！


    西方各国，对于上述种种，漠不关心，对于所缔结的条约，轻易放弃，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我们历年来负着懦怯恶名，埋头苦干的中国人，将尽我们力之所至，抵抗到底。我们将奋斗到最后的胜利，或最后的惨败。纵使大好河山，悠远历史，都涂染了鲜红的血液，或毁灭在猛烈的火焰之中，亦在所不惜！


    面对噬人的豺狼，我们只能拿起刀枪！只要有必胜的信心！这样，不论是什么考验和困难我们都能战胜并取得胜利。


    前线的官兵应加强团结、严守军纪，向全世界显示我们的果敢，别忘了，我们的身后还有四万万可以信赖的同胞，他们是我们的坚实后盾！


    后方的民众也应有前线官兵那种不怕困难的信心和决心，克服一些困难，搞好生产，支援抗战。


    天佑中华！我们必将取得抗战的最后胜利！


    以上便是我在南京城内写下的新年致辞”


    程沧波靠在二楼的回廊上听完了黄浩然的这篇回敬近卫文磨的新年致辞，两行热泪从他的眼眶里面流淌了出来，无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狂热的武汉

    6.137 狂热的武汉


    “南京没有丢！黄将军还在和日本人战斗！日本人撒了谎！”程沧波回过神来之后立刻跳起来大声的叫喊着：“立刻通知分社和印刷厂！我们要换版！现在离最后的时限还有一个多小时！大家赶快行动起来！用你们手中的钢笔去和黄将军一起回敬日本人！所有的版面都必须重新排过！民众需要听到这样的声音！你们都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开始工作啊！！”


    《中央日报》报社社员们的心情早已被黄浩然刚才的那场演讲撩的心潮澎湃，现在再被程沧波的这番话一刺激，这帮年轻人心底的火山终于喷发了！


    是啊！面对噬人的豺狼，我们只能拿起刀枪！


    抗争是为了国家的主权，为了民族的生存！


    纵使大好河山，悠远历史，都涂染了鲜红的血液，或毁灭在猛烈的火焰之中，亦在所不惜！


    黄浩然说出了国人的心声！


    中国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灵感像海浪一样冲袭着社员们的心，他们虽然不能拿着枪去前线抵抗凶恶的侵略者，但他们却能够用手中的笔去唤起国人的勇气！去捍卫自己民族的英雄！


    华夏从来都不缺少热血男儿，即便是在文人中间，也是一样！


    “等等...！还有...！还有！黄将军还在广播里面说话呢！”


    这时候站在收音机旁边的一位编辑忽然有了新的发现，南京的广播电台并没有随着黄浩然的演讲结束而陷入沉寂，在短暂的寂静过后，广播里面又传来了新的声音！


    “南京战报！南京战报！为了粉碎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谎言，我南京卫戍军99师主动出击，于南京市区箍桶巷围歼了日本华中方面军第6师团的两个中队，打死打伤日寇600余名，现宣读99师在此次战斗中击毙的日寇名单：日军少佐我孙子见男、日军少佐梅川小太郎，日军大尉九鬼一马......”


    扯着嗓子和日本人比赛骂街的事情黄浩然是不屑的，既然是要打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脸，还有什么方法能比在南京城区歼灭一股日军更好呢？


    近卫文磨不是在新年致辞里面说南京已经完全被日军占领，黄浩然已经被松井石根击败了吗？现在黄浩然指挥着近卫文磨口中早就已经逃出了南京城的99师在南京城区吃掉了第6师团的两个中队，这等于是在广播里面给近卫文磨来了一场针锋相对的演讲之后黄浩然又甩了这位日本首相一记耳光！


    事实胜于雄辩！日本人即便是枪舌如簧，说破了大天也抵不上99师这实打实的行动，黄浩然这第二记耳光打得近卫文磨够痛！也够让日本政府下不了台！


    这两段广播钱如海终于都听清了，面对着突然间降临的双份幸福，这位武汉商会的会长再也控制不住他的情绪，疯狂的跳了起来！


    “还我河山！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


    钱如海这一嗓子，彻底的点燃了人们的激情，社员们兴奋的和每一个身边的人欢呼拥抱着，就连站岗的卫兵他们也没有放过，当最初的兴奋过去之后，钱如海想到应该马上将这个好消息向聚集在报社大门外的人们宣布，于是他推开大门便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叫喊着：


    “南京还在我们手里！黄将军又打了个歼灭战！小日本首相的谎话被揭穿了！！武汉平安了！”


    钱如海说出的这番话就像是一声惊雷在武汉的夜空中炸开了！它划开了压在人们心头的阴霾，将希望的光芒还给了中国！


    在钱如海冲出去之后，《中央日报》报社社长程沧波也紧接着反应了过来，从刚才的南京战报开始，广播里面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声音，这个新声音现在开始重复刚才黄浩然的新年致辞，看来黄浩然是打算就这样一遍遍的用刀子去捅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心窝，程沧波听军政部的朋友说过黄浩然这个人十分记仇，只要是别人冒犯了自己，黄浩然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踩回来！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


    程沧波让报社的社员将收音机直接接到了报社院子里面的大喇叭上，他要让外面的人亲耳听到这样鼓舞人心的讲演，他要让全武汉的中国人都来分享这份喜悦！


    当报社的大喇叭里面传出了清晰的话语声之后，钱如海又一次安静了下来，他不想去打扰倾听的人群，像今夜这样的享受，武汉人这些年来还从来没有经历过......


    没有人会愿意错过这样的声音......


    在亲耳从广播里面确认了钱如海的话之后，人群中的沉闷一扫而空！所有的人都欣喜若狂！武汉陷入了一片山呼海啸的欢呼之中！这一刻，武汉人心中憋了很久的那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


    从南京的战况逐渐恶化之后开始，日本人的轰炸机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光顾中国的战时实际首都武汉三镇，报纸和广播里面出现的负面消息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多，似乎一夜之间，中国军队兵败如山倒，中国再也没办法能力去和凶恶的日本人作战，人们已经开始猜测在南京之后陷落的将会是哪一座城市？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武汉市民的心头挥之不去！


    今夜，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南京城还在我们手里！黄将军不但没有被日本人击败，而且还在南京又打了一场歼灭战！从绝望中忽然看到一丝希望的武汉人自动忽略了那场歼灭战的规模，他们现在不愿意听到任何消极的语言。最重要的是，黄浩然在南京的这场小胜利给武汉人重新带来了坚持下去的信心！


    “黄将军揭穿了日本首相的谎言！”


    “黄将军痛歼东洋兵！”这样的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几乎是在一瞬间便传遍了武汉三镇，得到消息的武汉市民纷纷从家中走到了大街上，稍后当天陆续出版的所有报纸都很快卖断了货！


    加印！出号外！


    各大报社都选择了同样的措施，但是报社加印再多的报纸也抵不过人们的疯狂的热情，很多人都是从口袋里面直接掏出一把钞票数也不数便递给了报童换回一份报纸，即便是这样豪爽的出手经常也没法得到斩获。被黄浩然的讲演激荡的热血上涌的青年编辑们临时写出了一段段动人的文字，这些文字让人们激动的情绪再度到达了沸腾的地步！武汉城连同穿流其间的长江水都被民众这股疯狂的热情捂热了！性格外向的人在街上飞奔着，去抢购各家报社出版的近乎相同但在他们眼中却截然不同的报纸，他们和同样兴奋却素不相识的路人欢呼拥抱，享受着难得的愉悦和欢畅，性格含蓄的人则坐在家中，细细的咀嚼着报纸上的文字，畅快的泪水滴滴答答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却不顾上去擦，孩子们也被大人们的这种情绪所感染，变成了一只只欢快的小鸟在人群中穿梭着，幸福的人们在大街上聚集成了一道洪流，这道洪流朝着武汉政府的所在地涌了过去。


    军政部和宣传部的官员们放下了往日高傲的嘴脸，笑容可掬的看着大门外人头攒动的人群，最高当局给他们下了一道特别命令，必须好好接待市民的代表，这样收拢人心的机会，最高当局是不会放过的。


    天色即将放亮的时候，最高当局带着“夫人”一起出现在了武汉的江岸边，欢乐的人群燃起了火把和灯笼，将武汉段的江岸照得是灯火通明，人人喜笑颜开，眉飞色舞，最高当局和“夫人”站在高台上频频挥手，一副大国领袖的气度。忽然旁边的江面上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船，何部长为了拍最高当局的马屁让他的手下将武汉市去年赛龙舟时用的彩船从四面八方征调了上来，大串的鞭炮被堆在在江岸上点燃，江面上的船队顿时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在江水的反射下整个江面显得如梦似幻，岸边民众的叫好声和呼喊声震耳欲聋，武汉，彻底变成了一座狂欢的城市！


    武汉人的心醉了!中国人的心醉了！最高当局的心醉了！


    可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却必须时刻保持着高度的清醒！


    他针对日本首相近卫文磨的一连串动作很快就遭到了日军的报复，中华门方向的谷寿夫突然开始了不要命的攻击，下关方向的日军第3师团和白下区的低9师团也拼命的朝着朝天宫扑了过来，第10军在激战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丢掉了挹江门，大行宫的57军也被挤压到了新街口附近，黄浩然手中本来就不大的地盘又被蚕食掉了一部分。


    范介和汪焕之得知以后连续发来了好几封电报催黄浩然到芜湖去，这几份电报都被黄浩然扣了下来，他这样作是不希望沈元龙看到，现在从城西撤出南京，必然将遭到日军的疯狂追击，除了99师之外，南京城里面已经没有了比较有战斗力的部队，如果让其他几支已经打成了半残废的部队断后等于是叫大家一起死，要是把99师放在后面倒是能救下不少人，不过这样一来黄浩然的家底也就得损失殆尽！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黄浩然想要的，带着部队在日军的重围之下全身而退，这才是黄浩然到现在还留在南京的真正原因！


    他在等待一个机会！或者说黄浩然是在等待日本人犯错！在广播里面打击近卫文磨其实也是黄浩然的一步棋，他现在需要让日本人愤怒！愤怒的人总是会比较容易犯错误，这是个很浅显的道理。


    “司令！日本人已经打到了夫子庙，离朝天宫只有两公里了！是不是让沈师长的99师再调些部队到仙鹤桥布防？集庆门是司令部离开南京的最佳捷径，要是落到了鬼子手里，那可就......”


    只要一涉及到司令部的安全问题，第一个跳出来发表意见的一定是赵宣阳，这家伙也不怕给自己落下一个胆小如鼠的名声，黄浩然看了一眼赵宣阳，然后继续低头在他的地图上做着推演，一个字也没说。


    赵宣阳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两公里，这是个十分危险的距离！日本人的战车轮子只要转的快一些，几分钟便能开到朝天宫来，黄浩然在广播里面风头也出了，部队也疲惫到了极点，在赵宣阳眼里，黄浩然已经再也没有固执的借口了，南京卫戍军现在只剩下一个选择，那就是赶紧撤退！越快越好！


    或许，黄浩然是在犹豫该让哪支部队来殿后？从目前南京城里面的几支部队的情况来看，让99师断后是最佳的选择，撤退的时候要留一支强军守后门，这是军校的学生都知道的道理，不过在民国，还有一个词叫做“保存实力”。


    各个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到了撤退的时候，大多数的指挥官都会将自己的亲信部队安排在最前面，淞沪战场上的陈辞修就是这么干的，第一批撤下来的部队不是德械师就是最高当局的嫡系，除此之外，便是他的“土木系”。


    想来黄浩然也不能免俗吧！毕竟在这样的年月，军队是一个将军安身立命的本钱，失去了兵权的将军就是个带兵的营长也不会搭理你，赵宣阳觉得他终于找到了黄浩然还不离开南京的原因，那就是既不愿意让99师殿后，又不愿意毁掉自己好不容易积累的名声！


    哼！终究还是一个俗人罢了！什么抗日名将！我呸！


    赵宣阳观察了一会黄浩然的脸色，然后找了个他认为黄浩然还算平和的时候再次开了口：


    “司令！您是不是在忧心殿后部队的人选？其实大可不必如此，现在的情形已经非常的清楚，99师和58师都是疲惫之师，57军不堪重用，殿后的部队只能是第10军，若是换了顾总长和陈次长在这里，最后也会让徐源泉的部队去殿后！，您这样做了委座也会高兴的，第10军是广东部队，不是自己人总是不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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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三十八章：松井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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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38 松井撒网


    赵宣阳在说到让第10军这支广东部队垫后的时候，他的态度是那么的自然，就好像让非中央系的军队去当炮灰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黄浩然非常反感赵宣阳的这种态度！


    杂牌军怎么了？杂牌军就不是人了吗？


    在黄浩然的心目中，倒在抗日战场上的每一个中国人都是民族英雄！哪里有什么嫡系和杂牌的区别？这些在抵御外辱的战斗中牺牲的勇士们就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那就是中国军人！


    赵宣阳还在继续说着他那套嫡系和杂牌的理论，他并没有察觉到黄浩然的眼神开始渐渐转冷。


    之所以赵宣阳敢在黄浩然面前说的这么露骨，这么的肆无忌惮，全都是因为在他的心里已经将黄浩然的99师也划到了最高当局的嫡系里面。


    别看抗战爆发以后中国的军队都共擎着一面旗帜，似乎就是一支军队，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抗日战场上中国军队如今依然是一支打着各种各样旗帜的联合军，用个形象点的比喻，就像是由好些个大小股东一起组成的联合公司。现在担任这间联合公司董事长的人是最高当局，在举国抗战的大潮面前，即便是像李长官和阎老西这样的实力派大股东也只能暂时放下分歧，带着他们的杂牌军和最高当局的中央军一起共存共亡。


    本来这样的合作关系应该是非常融洽的，大家为了打日本而聚集到一起来，听起来多像一个浪漫的故事...可惜，表面的和平并不能代表一切，在最高当局这位董事长和他的各位股东之间，一直不断的演绎着各种各样的小故事......


    没有一个领袖不想要一支纯洁的队伍，最高当局自然也不例外！这么多年以来在中央军和杂牌军之间，吞并与反吞并的游戏一直在进行着，绝不是想停下来就能停的下来的！日本人没来的时候中央军和杂牌军在斗，日本人打来之后双方也没有停止过，淞沪战场上有许多杂牌军将领大骂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借着抗日的机会消耗甚至吞并杂牌军，这些话其实一点也不假！最高当局在淞沪的确就是这么做的！可话又说回来，在1937年的中国，甭管是谁坐上了最高当局现在的位置，他也都会选择像最高当局这样去做的！


    中央军吞并杂牌军没有什么不对。作为杂牌军，反对吞并也完全没有错，就和几千年那场统一中国时的争斗一样，秦灭六国和六国抗秦都是他们各自正确的选择。


    一切，都只是统一中的进程而已！


    在如此复杂的背景下，一个将领还有他的军队打什么样的旗帜、跟谁走，是关系着他们今后能否生存与发展的首要问题！如今的大势已经渐渐变的明朗起来，只要最高当局不向日本投降，这国家领袖的位置就不会落到其他人的头上，所有的军队都得仰最高当局的鼻息，有很多杂牌军的将领正是由于瞧出了这一点，于是开始拼命的朝中央军靠拢，赵宣阳认为黄浩然这位最高当局面前的大红人绝不可能在这样的时候站错了队伍，所以放弃杂牌军，保住中央军，尤其是自己的本钱，就成了黄浩然现在必然的选择！


    赵宣阳的这些想法放在大多数的中央军将领身上都会是正确的，可黄浩然，却不属于那大多数，从1932年到现在，黄浩然的部队一直是中央军里面的“异类”！


    最高当局需要一支纯洁的部队，黄浩然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从最初的暂10旅开始，黄浩然就一直很抗拒上峰派来 的政治部军官，他就是不希望自己的军队被别人的思想所领导，没有人比黄浩然更清楚最高当局在抗战八年中的表现了，这位联合公司的董事长十分爱惜自己的本钱，就拿未来的驻印的第6军来说吧，这支精锐的美式部队在结束了缅甸的战斗后居然被最高当局调到了重庆去做御林军！从此再也没有能够在日本人面前露出他们锋芒！这不得不说是新6军的悲剧，黄浩然不希望他的部队也变为最高当局手中的高级玩具，勇猛的军队是属于战场的，要想在正面战场上和小鬼子一直较量下去，就注定了黄浩然不能和最高当局的嫡系走的太近！


    而且，这一切还不能被最高当局察觉到！最高当局是很偏心的，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他的嫡系，至于其他的杂牌军队，对于最高当局来硕只不过是一些迟早都是要退出历史舞台的东西而已！


    不是自己人就是敌人，最高当局在区分敌我时候的逻辑很简单，也很直接！


    为了不让赵宣阳发觉到什么，黄浩然给了这位说的手舞足蹈的赵参谋一个鼓励的眼神。


    有了黄浩然的“鼓励”， 赵宣阳表现的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他觉得这一回自己是赌对了，不但能够借着黄浩然的手消灭掉一支杂牌军在主子面前立功，还能因为这件事情拉近一些自己与黄浩然之间的距离，真是一箭双雕！


    黄浩然表面上装作继续在听赵宣阳的胡话，心里面却在想着他的事情。


    最高当局的愿望很丰满，但是中国的现实却很骨感，由于受历史因素的影响，杂牌军在中国军队中所占的比例远远高于中央军。


    以抗战之前的1933年颁布的部队序列为例，属于南京政府编制的军队有171个师和40个独立旅。不属于南京政府编制的西南新军阀的军队有65个师又18个独立旅。在这众多的军队中，真正属于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实际上仅有27个师又5个旅，也就是说其它那209个师和53个旅全都是杂牌军！那时候便是最高当局有纯洁军队的心也没有那个力，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之后，最高当局终于等到了他的机会！


    “七七事变”之后，原来割据一方的军阀们纷纷统一在南京政府的抗日大旗之下。截至1938年元旦，中国军队共有211个步兵师、12个骑兵师。这些师级单位里面，属于中央军的军队数量上升到了43个，其它180个师依然是杂牌军。经过军委会的数次整编和抗战的消耗，“杂牌军”的番号数量的确是减少了一批，但实际的总兵力却依然保持着上升的趋势！为了尽快的消化掉这些杂牌军，最高当局指示军委会使出了“混编”的招数，所谓“混编”，其实就是将中央军的师级单位和杂牌军的师级单位放在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军级单位！


    拿黄浩然的部队举例来说，他的99军就是由几个不同个派系的师组成的，军委会这样做其实就是为了让中央军更好的对杂牌军进行分化吸收。


    最高当局打得是什么样的如意算盘黄浩然很清楚！


    抗战开始以后，除了晋绥军、马家军、新桂系、刘文辉川军和滇军等少数地方军系仍保有自己的根据地，多数小的地方派系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地盘。失去了地盘，就意味着这些杂牌军在经济上必须依赖于最高当局。粮饷、械弹、兵员等都要靠南京政府接济，其独立性就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如果说这些杂牌军是风筝的话，那粮饷、械弹和兵员就是最高当局牵扯这些杂牌军的红线。有了这些红线，杂牌军和中央军的联系将会变得越来越紧密起来，随着抗日战争的持续，残酷的战争必定会给这些杂牌军带来大量的减员，没有了地盘的杂牌军想要依靠自己来对军队加以补充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这样最高当局就能名正言顺的将他的大批黄埔学生源源不断地渗到杂牌军里面来，有了黄埔生的思想，全国各地的新兵和军委会下发的军饷，杂牌军的地方特色就会渐渐消失，随着这些军队的各级指挥权被黄埔学生所占据，杂牌军就被改造成了中央军或者是半中央军。


    黄浩然对121师的改造其实和最高当局的这些做法有着许多的异曲同工之处，增设一个郑涛的662团就等于是最高当局手中的黄埔军官，随着战斗中的消耗和黄浩然对121师的多次补充，贵州籍士兵的数量已经低于总人数的三分之一，现在的121师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支黔军了，吴剑平便是想要做出些不利于黄浩然的事情都不见得有人配合他！


    不同的是，最高当局这样做是为了壮大他的中央军系统巩固他的领袖地位，而黄浩然则是为了让自己尽快成为抗战战场上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


    从淞沪到南京，黄浩然的确是打了不少的胜仗，同时他也感觉到了力量的不足，从南京城破之后他常常这样想，如果在淞沪的时候自己便成为了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那么中国军队还会失败吗？又或者，这场南京保卫战还会发生吗？


    事后的假设并没有任何的实际意义，在淞沪战场上，黄浩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师长，在南京，黄浩然第一次掌握了十几万的军队，手握雄兵和松井石根对决的感觉真好！如果黄浩然没有成为南京卫戍军的司令长官，到现在依然是一个师长的话，他还能够在溧水重创114师团吗？还能在南京羞辱日本的首相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实力，才是在战场上和小日本拼命的底气！黄浩然现在渴望得到更多的部队，渴望拥有第二个、第三个99军！他要让自己的部队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壮大起来！


    吞并杂牌，的确是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的最佳途径！


    黄浩然不是最高当局，整建制的杂牌军他现在很难吃的下去，芜湖的23军只不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像这样的好运气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更加现实的方法是对小股杂牌军使用打乱建制和更换带兵官的方式强行加以整编然后将其吞并，这样的“小补品”要是吃的多了，一样能起到喜人的效果。


    黄浩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这样的想法已经和他初到民国时的思想变得大相径庭，在经历了五个多月的全面抗战之后，黄浩然终于完成了他的蜕变！


    1938年元旦的这个上午，在朝天宫一间昏暗的厢房里面，一个更加锋利的黄浩然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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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黄浩然的新年致辞面前受害最深的日本人非松井石根莫属，东京的近卫首相在被黄浩然赏了两记耳光之后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近卫文磨这个“老实人”这次是丢尽了脸面，裕仁天皇之所以让近卫站出来撒谎而没有亲自宣布日军占领南京就是留了一个后手，神一般的天皇是不会犯错的，出错的只能是日本内阁，这一次不用说只能由近卫文磨来承担撒谎的责任了!


    在黄浩然的演进结束后不到两个小时，日本政府里面便出现了弹劾近卫文磨的声音，感觉的自己的首相位置岌岌可危的近卫文磨将他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陆相杉山元还有松井石根的头上，尤其是松井石根，用狗血淋头来形容他的遭遇一点也不过分！


    在发泄完了怒火之后，近卫文磨给松井石根下了一个死命令：华中方面军必须在南京击毙黄浩然!只有这样，大日本帝国受到的侮辱才能够被洗刷！据说，这也是裕仁天皇的意思。


    松井石根没有为自己辩护半句，至于在南京会战结束之后能不能留任华中方面军司令的话更是一个字也没有提，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地步，松井石根在战后被撤职已经不可避免，至于要不要向天皇谢罪或者是上军事法庭，现在内阁里面应该已经有人在为他考虑了！


    松井石根终于完全放下了一切的干扰，将他的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猎杀黄浩然的这场战斗中来！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的参谋们已经将南京战场的最新态势全部标注在了大厅中央巨大的沙盘上，松井石根看着南京到芜湖之间的那片狭长地带陷入了沉思。


    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主力已经全部撤到了这片区域当中，根据攻击江边通道的18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汇报，和18师团交战的中国军队番号已经达到了9个师，这还不包括中央教导总队，要是再加上芜湖的川军23军团，南京卫戍军在江宁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人，而华中方面军在这一带只有18师团、101师团和第4师团这三个师团，其中18师团的减员已经接近了三分之一，说实话松井石根对于在芜湖歼灭黄浩然这十万大军没有什么信心，在黄浩然的去路上扮演重要角色的101师团并不是精锐的甲种师团，江宁的这十万中国军队可都是些让114师团、18师团还有第6师团吃了不少苦的精锐，松井石根认为伊东政喜和牛岛贞雄的两个师团根本不可能完成阻击和围攻的双重任务。


    至于第4师团，还是不要提了吧.......


    到现在为止这支商贩部队还没有对芜湖发起什么像样的进攻，似乎第4师团的日军官兵更喜欢呆在战场的边缘为101师团呐喊助威，这支部队起到的更多的是威慑作用，松井石根已经放弃了催促第4师团进军，他只希望能够在自己离任之前将这帮废物踢回到冰天雪地的东北去，就当是他这位司令官为华中方面军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冢田攻参谋长的处境比起松井石根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陆军省已经传出了风来，战后冢田攻参谋长将会被调回国内担任预备役军官，对于这样的出发冢田攻参谋长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能够回到本土和家人团聚，这在冢田攻参谋长看来其实是一种奖励，南京战场上发生的一切让冢田攻参谋长对日本发动的这场战争开始变得不那么乐观起来，虽然军部的将军们不停的叫嚣着中国人只不过有一个黄浩然而已，便是用日本陆军的猛将堆也能把黄浩然给堆死了，可冢田攻参谋长心里面却对这种说法有些保留。


    南京战场上的这些军队大多数都参加过淞沪会战，可以说黄浩然手中率领的是一支残破之师，而华中方面军则是挟着攻占上海苏州的余威而来，可以说从军队的数量质量乃至士气上，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都不是日军的对手。


    可就是这样一对力量悬殊的对手却在这南京战场厮杀了一个月！冢田攻参谋长明显感到了黄浩然给南京卫戍军的这些部队带来的变化！


    松井司令官说的没错！不能让支那诞生英雄！一个黄浩然便能让南京的这十万残军变成猛虎，谁又能担保不会出现第二个黄浩然！


    从南京卫戍军和华中方面军的交战中，冢田攻参谋长已经发现了黄浩然手下的不少中国军官都是好苗子，这些人以前显不出来，多半是因为在他们的头顶上坐着一个蠢猪似的上司。黄浩然这员支那名将让这些军官在南京得到了充分表演的机会，冢田攻参谋长相信在不久的将来，这些好苗子就会成长为日本皇军的强大对手！


    黄浩然的可怕之处便在于此，他不但自己能打，还能激发出友军的潜力和勇气，难怪近卫首相和天皇宁愿放弃合围南京卫戍军的计划也要在南京城埋葬黄浩然，在遇到黄浩然之前，日本国内没有人会想到仅仅是他居然能够给中日战局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难道横空出世的黄浩然在预示着这个古老的帝国还有一线生机？


    那帝国的百年野心怎么办？


    想到这里，冢田攻参谋长的手臂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震颤......


    “冢田君！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松井石根走到了冢田攻参谋长的身边，刚才在沙盘旁边，松井石根遇到了难以决断的问题，对于冢田攻参谋长的战术素养，松井石根是信的过的，他现在想听听冢田攻参谋长的看法。


    结果，松井石根看到了冢田攻参谋长手臂的异常反应。


    “哦...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只是这些天太疲劳了而已，我们这两个老家伙被黄浩然这个小子耍的是心力交瘁啊！最后在体力上也输给了他，我还真有点不甘心！”


    松井石根有些不太喜欢冢田攻参谋长一上来就贬低自己，松井石根虽然一直都很欣赏黄浩然，但他却始终认为黄浩然还不是一位完美的指挥官，名将可不是能够一夜之间炼成的，黄浩然或许是个天才，但现在，还差了一些火候！


    “冢田君！你难道不想洗涮掉黄浩然带给你的耻辱吗？现在...可是有一个好机会！”


    松井石根是个不轻易说大话的人，既然他说有机会雪耻，那就一定是有机会！


    冢田攻参谋长跟在松井石根后面走到了沙盘旁边，然后看着松井石根拿起了一根战术杆在南京到芜湖之间画了一个圈，本来战术素养就很出色的冢田攻参谋长马上明白了松井石根的打算。


    不过，这战术未免有些太理想化了，有足够的兵力吗？万一要是失手了怎么办？


    松井石根见到了冢田攻参谋长眼中闪烁的东西之后又在南京城外围的几个地方点了几下，然后用战术杆将几面代表日军师团番号的妻子移动了一下。


    这样一通忙碌过后，冢田攻参谋长的眼睛一下子变亮了！


    松井石根似乎对他的这个新战术非常的满意，他摸着胡子对冢田攻参谋长说道：“能在我的最后一次指挥作战中消灭掉中国人的军事天才，也算是一个完满的结局了！我想我会怀恋这次作战的，冢田君！你也会怀恋的！”


    冢田攻参谋长没有打断松井石根的兴致，他的司令官阁下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有时候，也应该放松一下不是吗？


    冢田攻参谋长露出了微笑，他的微笑是对松井石根的一种鼓励......


    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南京战场风雨突变，日军18师团放弃了进攻板桥的企图，转向猛攻沙洲，中华门方向的第6师团也分出一部沿着明城墙向南京城西攻击，集庆门一线的战火突然开始激烈了起来，似乎这一次，日本人是下定了决心截断南京城里面的中国军队的的退路，松井石根突然间完全放弃了范介集中在板桥的3个师直扑南京城墙，这一手让范介始料未及，按照鬼子现在的打法，就等于是放下了架在江宁的南京卫戍军脖子上的屠刀！紧靠芜湖的两个日军师团想要合围范介的所有军队几乎是痴人说梦，现在在范介面前摆着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他愿意付出一定的代价，江宁的南京卫戍军完全有可能突破日军在芜湖的拦截，全数撤到铜陵或者安庆！松井石根的这一手实在是有防水的嫌疑！


    可是范介却不能这么做！


    因为黄浩然还在南京城里面！


    松井石根的这一手玩的就是攻其必救！松井石根非常了解黄浩然对于南京卫戍军意味着什么，他全力堵截黄浩然的退路就是要逼范介必须回军救援，除非范介敢背上对黄浩然见死不救的罪名。


    而18师团和第6师团的防御圈又决不是南京卫戍军现在想突破就能突破的，即使范介将芜湖和板桥的精锐都调回来接走了黄浩然也不要紧！在18师团发起攻击的同时，南京城东的第3、第9、第16、第13师团以及国崎支队主力开始朝着溧水高淳一线调动，在松井石根的脑海中，一张围捕黄浩然的巨网已经开始形成......


    只要能够利用黄浩然将江宁的南京卫戍军拖住一天的时间，那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就能完成在江宁地区对南京卫戍军的包围！


    这才是松井石根的最终打算！


    见到黄浩然的退路即将断绝，范介终于失去了冷静！


    为了恢复和南京城内的交通，范介先后将上新河和双闸地区的51师和88师投入到了于18师团的交战当中，可牛岛贞雄的18师团已经得到了松井石根的死命令，丝毫不理睬来自51师和88师的袭扰，几乎是不计任何代价的朝着河西地区猛插，完全是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由于范介之前将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芜湖和板桥，在南京城西他只留下了这两个师接应黄浩然的部队，面对着越来越大的防御压力，范介不得不请求黄浩然马上开始突围，只要99师现在能够从城内杀出来配合51师和88师一起夹击18师团，想打通一条撤退的通道还是完全能够做到的，可是黄浩然居然拒绝了范介的请求！


    这回范介可真是急了！他已经感觉到鬼子的这一手必定有着很深的用意，但是范介现在还看不出来松井石根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为了保险起见，范介再次请求黄浩然马上从南京撤到板桥，只要黄浩然和部队都离开了南京，那就不怕小日本玩什么花样！


    范介这一次他总算是接到了突围的命令，不过却不是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要突围，而是黄浩然命令范介立刻率领江宁的部队全力攻击芜湖的101师团，撤往安庆！


    最后面还加了一句，若有抗命，军法从事！


    范介仰天长叹了一声，然后无奈的说到：“听司令的！咱们撤！”


    江宁的南京卫戍军开始猛攻芜湖，和18师团交战的51师和88师也逐渐开始停火后撤，范介的这些举动让松井石根吃了一惊！


    中国人居然不管自己的主帅了！！？


    难道是南京卫戍军起了内讧？这样一来可就来不及完成对江宁的包围圈了，围歼南京卫戍军和消灭黄浩然这两件事，难道真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斗智

    6.139 斗智


    “要不要让18师团马上展开追击？”冢田攻参谋长替华中方面军的参谋们说出了他们想问的问题。


    松井石根也不希望他的计划刚开始实施两个预定的目标就变成了一个，如果任由南京卫戍军的主力攻打芜湖方向的101师团，那么用不了多久的时间，南京卫戍军的主力就会从他刚刚撒下的这张大网里面跑得一干二净！


    让18师团立刻展开追击可以大大减轻芜湖方向的101师团的压力，还能够迟滞南京卫戍军主力撤军的速度，松井石根在考虑了几秒钟之后采纳了冢田攻参谋长的提议，冢田攻参谋长立刻亲自起草了一份给牛岛贞雄师团长的命令。


    按照这份新的命令，18师团将会在南京河西地带留下一个联队的兵力继续执行担任阻击南京城内守军撤退的任务，牛岛贞雄的主力部队则转向朝南追击逃窜的南京卫戍军主力。就在冢田攻参谋长要将这份命令交给电讯部门发给18师团的那一霎那，松井石根突然间看穿了黄浩然的用意！


    “快停下！停下！！我们差点中了黄浩然的诡计！冢田君！你仔细想想！ 18师团猛攻集庆门的时候黄浩然明明可以突围而出的，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这样做呢？”


    松井石根的这个新问题让冢田攻参谋长不由得一愣。是啊...黄浩然明明是有机会跳出南京城的，可是他为什么不离开呢？武汉政府同意黄浩然弃守南京的电令在几天前就已经被日军的情报机关截获。有了这道命令，黄浩然离开南京是名正言顺，而且在日军的围攻下南京城已经危在旦夕，冢田攻参谋长也想不出黄浩然还有什么非留在南京不可的原因！


    这里面似乎真的有些不对劲......


    “冢田君！你试想一下，当牛岛贞雄的部队刚刚完成转向开始全力追击南京卫戍军主力的时候，黄浩然突然带着南京城内的守军从18师团后方杀了出来！那时候，将会是什么样的局面！？黄浩然之所以命令南京卫戍军的主力放弃南京城里的守军猛攻芜湖，为的就是让我们将命令18师团转向！他在等着牛岛贞雄的后背漏出来！我敢打赌，现在防守中华门的58师和南京市区的南京卫戍军应该已经开始收缩他们的防线，这一切都是在为接下来的突破做准备！黄浩然打算在河西赌一把！！他要踏着18师团的尸体离开南京！他要再给大日本皇军一次沉重的打击！这个狡猾的混蛋！”


    松井石根在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他的表情显得有些狰狞，冢田攻参谋长被他的司令官阁下感染了，他用了十几秒钟的时间为18师团设想了一下处境，答案是如果黄浩然真的像松井石根说的那样干了，那么对于牛岛贞雄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可能有人会问，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现在还有击溃一整个日军师团的力量吗？在这个问题上，冢田攻参谋长和松井石根的想法空前一致！


    绝不能将黄浩然和普通的中国将军划上等号！


    现在对于南京城里面的黄浩然来说已经到了最后的生死关头，要是把他给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的！


    冢田攻参谋长甚至觉得，松井石根想到的这个显得有些疯狂的战术才更适合黄浩然，从之前的交战记录中不难发现，黄浩然的打法从来是那么的出人意料、天马行空......


    “疯狂的战术！却也是最聪明的选择！不过既然现在我们已经看穿了他的一切！是时候让黄浩然付出代价了！”


    冢田攻参谋长直接撕掉了刚才起草的那份命令，既然松井石根识破了黄浩然的战术，那么他就一定会有对付黄浩然的办法！冢田攻参谋长走到松井石根对面拿起了纸笔，这份终结黄浩然的命令必须由他冢田攻来亲自起草！


    松井石根用力的弄断了手中的指挥竿，黄浩然的这种冒险打法激起了松井石根的好胜心！松井石根不认为日本人的冒险精神会比中国人差，近代的日本，正式靠着疯子一样的赌博精神才接连赢得甲午战争和日俄战争，可以说没有冒险精神就没有现在的日本。


    既然黄浩然想赌，松井石根决定陪着他玩一把！


    “命令，从第6师团抽调11旅团、从18师团抽调55联队至沙洲、上新河一线，从第9师团抽调第7步兵联队至毛家巷，我要在南京城西布上一口大大的口袋，将黄浩然击杀在那里！”


    一道道电波在空气中快速的传播着，得到松井石根的命令之后大队的日军开始了新的行动......


    *************************************************


    黄浩然让范介带着主力部队先撤的命令刚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南京城防司令部里面的牛鬼蛇神们便都跳了出来，赵宣阳带着几个参谋跑到黄浩然面前主动请战要去守水西门，要不是黄浩然早就看穿了赵宣阳的为人恐怕真能会被他的慷慨激昂给蒙骗了过去！


    其实这些人去水西门不过是存了“开小差”的打算，日本人现在还没有将南京城通往板桥的通道完全截断，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黄浩然没有揭穿赵宣阳的鬼话，接下来这段时间是南京卫戍军能否从南京全身而退的关键，黄浩然不想让这几个胆小鬼妨碍到自己，所以黄浩然同意了赵宣阳的请求，将他们打发到了水西门。


    为了防止赵宣阳在水西门玩花样拉走水西门的守军，黄浩然没有给赵宣阳委派任何的职务，他甚至没有将赵宣阳要去水西门这件事通知给57军军长缪瀓流，这帮人想逃命又没办法得到军队的保护，黄浩然倒要看看赵宣阳有没有本事靠着演技从小鬼子的刺刀面前混过去！


    “18师团有动静了没有？再给范参谋长发报！告诉他芜湖那边打得越猛我就越安全！不要有顾虑！让教导总队、139师和74军排在最前面！要集中优势兵力打101师团！只要伊东政喜一动摇，就直奔铜陵！然后往安庆撤！”


    “是！司令！”


    “58师的情况怎么样？告诉冯圣法，尽快收缩兵力，把部队都集中起来！不要和谷寿夫纠缠！现在可不是斗气的时候！有什么困难让他去找沈老二，99师离他们最近！让他们俩商量着办！”


    送走了赵宣阳这帮混事的参谋军官，黄浩然直接将沈老二的99师给接管了过来，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黄浩然仿佛又回到了炮火纷飞的上海，这自己人指挥起来就是得心应手，在黄浩然调度下，整个99师师部运转的飞快。


    范介在芜湖这一动，整个南京战场的局势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猛攻南京城西地区的日军18师团被范介的表现吸引了过去，日本人在城西的攻势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转眼之间，西面的枪炮声便沉寂了下来，有谁能相信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日军还是一副对城西志在必得的架势！


    黄浩然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58师正面的第6师团身上，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谷寿夫的部队表现的有些异常，明明第6师团已经将冯圣法的58师逼到了悬崖边上，黄浩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几乎是在18师团转向追击范介的同时，第6师团的攻势似乎有了逐渐减弱的趋势。


    可惜他的这种判断没办法从和第6师团交战的冯圣法那里得到验证，想想也难怪，58师在中华门和第6师团血战了数日，冯圣法早就打红了眼，面对着一波一波扑上来的鬼子，冯圣法早就没有了感觉，在58师官兵的眼里，第6师团就是他们的死敌！这种亢奋的战斗情绪固然是好的，但也让冯圣法这样的指挥官失去了冷静判断敌情的能力。


    想要了解第6师团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看来只有黄浩然自己亲自走一趟了！


    “走！咱们去中华门！告诉沈师长，让他带些人和我一起去！坐在这里是没办法得到一手资料的！”


    黄浩然是说动就动，他站起来拿起一顶钢盔扣在头上就迈出了门槛，站在他旁边的徐子龙赶紧拿起枪跟在黄浩然后面也走了出去，他带着特务营再次肩负起了保护黄浩然安危的任务。


    这几天的战斗打下来，黄浩然手里面的南京城又少了一大块，越来越小的空间就意味着会挨到越来越多的炮弹，朝天宫外面的街道被鬼子炮兵炸的到处都是大坑，尤其是那些重型榴弹炮制造出来的大窟窿，直径就有好几米！黄浩然看着脚下的土地，忍不住联想到了月球表面。


    就在黄浩然的思想开小差的时候，徐子龙忽然扑上来将黄浩然压在了地上。黄浩然隐约听到头顶上传来了像火车开过一样的声音，这种动静，只有150毫米口径以上的榴弹炮才能制造出来，小鬼子的炮击又来了！


    “注意隐蔽！！护着司令！！”


    徐子龙发出的口令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在忍受了几颗炮弹在身边炸开之后，徐子龙和黄浩然几个卫兵架起黄浩然就朝着前方的掩体跑，在中华门到朝天宫的街道上，随处都可见这样的小型掩体，南京保卫战刚打响的时候，黄浩然是打算在城南来一场像白下区一样的保卫战的，因为在黄浩然的记忆里面，中华门是日军进攻南京的重点，可是由于黄浩然所作的一切影响到了南京战局的发展，历史发生了改变。直到第6师团不顾松井石根的命令扑向了南京，中华门才开始了血腥的战斗。


    这些靠近朝天宫的掩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派上过任何的用场......


    掩体里面的湿气有些重，南京这地方由于靠近长江，所以地下水资源也比较丰富，泥土中的水含量也就自然比较大。黄浩然靠在有些阴冷的泥土上点着了一根烟，按照他以往的经验来看，小鬼子的这轮炮击还要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会结束，在此之前，吸烟是打发时间的最好手段。


    另外，烟草味还可以去除掉掩体里面的霉味......


    和徐子龙还有黄浩然一起跳进这座掩体的还有三名黄浩然的卫兵，卫兵们的制式装备是一支汤姆逊冲锋枪和两把德国造的快慢机，这种被称作快慢机的毛瑟手枪可以打连发，应该可以算是世界上最早的微型冲锋枪了，黄浩然在训练场上使用这种快慢机打过靶子，一抬手二十发子弹便哗啦啦的都打了出去，那种感觉真的很好。


    “看架势这轮炮击至少还得有个十来分钟，小日本可真是阔气！奶奶的，要是咱们也有这么多的大炮和炮弹，哪能丢掉南京！”


    徐子龙听到外面的爆炸声变得越来越密集，忍不住出言抱怨，黄浩然听见以后笑着对徐子龙说：“这才哪到哪啊!鬼子的炮兵充其量也就是一战的水平！我看小日本在南京参战的重炮部队不会超过三个联队，150以上口径的火炮不会超过100门！这样的火力要是放在欧洲战场上，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徐子龙刚想顺着黄浩然的话接下去聊聊天打发时间，掩体外面的爆炸声却忽然间停了下来，为了防止是鬼子炮兵在耍花样搞间断射击，徐子龙建议黄浩然在掩体里面再继续等待一段时间。结果五分钟过去了，日本人的炮弹始终也没有再落下来，这时徐子龙才意识到日本人的炮击是真的结束了，说实话这一轮炮击持续的时间可真的是短得有些离谱。


    带着特务营护着黄浩然继续上路的徐子龙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咒骂着小鬼子炮兵老是给他捣蛋，黄浩然看着徐子龙笑而不语，刚才这轮短暂的炮击对黄浩然来说是极有收获的，他已经从里面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58师对面的日军第6师团看来真的是变弱了！再联想一下18师团的主动离去和日军在城西那堆破绽百出的防御体系，黄浩然很快意识到了这所有的一切之间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能够在南京战场上搞出这样大动作的日本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黄浩然的老对手松井石根！


    空气中弥漫着阴谋的味道！黄浩然闻到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冲出中华门

    刚刚知道更新出现了大错误，被书友打电话叫醒！万分抱歉！后面三天连续一万字更新补偿！实在是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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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140 冲出中华门


    瞻园，99师301旅旅部。


    钱国良的301旅这几天来一直和日军第6师团在白鹭洲一带僵持着，谷寿夫这个老鬼子比起别的日军师团长要显得阴损的多，他不断的派出小股部队到处寻找钱国良的旅部，希望能够一下子致301旅于死地。


    说起来谷寿夫的这一手还是和黄浩然学的！自从黄浩然在淞沪战场和南京战场上接连袭击了日军的高级指挥机关之后，日本人开始注意到这种新战术的厉害之处，现在，谷寿夫开始学着用同样的战术回敬黄浩然的部队，不过他毕竟是刚刚入门，火候还差了一些。


    从淞沪战场上退到常熟之后，黄浩然特地给他的军官们讲解了这种在后世被美国佬用烂了的“斩首战术”，有了黄浩然这个开山鼻祖的讲解，99师的军官们对“斩首战术”的理解比起日本人来可是高了不止一点点。


    谷寿夫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钱国良居然会把他的旅部放在距离火线只有几百米的瞻园。钱国良这样做就等于是将他的旅部送到了谷寿夫的嘴边！


    钱国良的这一手就是抓住了谷寿夫的心理，也就是俗语说的“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不过听说过“灯下黑”这句话的人有不少，可是像钱国良真敢这么去做的人却并不多！


    钱国良对他耍了谷寿夫感到十分得意！这几天钱国良老是不停的问他的勤务兵小五子他这一手是不是有些黄浩然的风范，面对钱国良这个明显有些欠妥的问题，小五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是他又不好和他的旅座明说，所以只能一个劲的打哈哈，装作没有听明白。


    黄浩然在99师官兵心目中的地位是超然的，钱国良拿他自己和黄浩然可多少对黄浩然有些不太恭敬，这没有人听见还不打紧，，要是传到了范介这位参谋长的耳朵里面，那可够钱国良喝一壶的！


    旅部躲过了谷寿夫的“斩首”， 钱国良开始想法子在战场上去回敬谷寿夫，黄浩然将99师摆在城南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拱卫位于朝天宫的司令部，还有一个就是打算要救出中华门城堡上的冯圣法和58师。


    钱国良试着派出了张浩的531团去打通和58师之间的联系，冯圣法的部队在中华门城堡上被谷寿夫的第6师团围困到现在，弹药和给养应该已经出现了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给58师送去一些补充，这样，冯圣法才能有在中华门城堡上坚持下去的信心！


    中虎门城堡，是整个南京老城南最高的建筑，两道宽阔的大刀能够让日本人轻易的将各种口径的火炮运到城楼上去，一旦中华门城堡失陷，日军就能居高临下的对99师在城南的火力点实施炮击，至于最终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钟山失陷之后南京城东的迅速失守，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接到了钱国良的命令，张浩的531团开始了行动，中华路上的枪炮声响了一个中午，终于在五分钟前停了下来！


    看完了张浩发来的战报之后，钱国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张浩居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便打通了99师和58师之间的联系！对于531团这近乎神奇的速度，他觉得有些不能接受。


    让张浩主动进攻谷寿夫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钱国良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是因为即使他说出来也很难让他的部下接受！


    这个原因其实就是一种感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钱国良发现对面鬼子的第6师团开始出现了奇怪的变化。虽然日本人还在继续进攻，但是钱国良总觉得小鬼子那股疯狂的劲头不见了！


    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301旅下属的几个团是捷报频传！似乎挫败日军的进攻一下子变得容易了起来，刚开始的时候钱国良以为是他太过于紧张了，可是后来他越来越感觉到不对！


    现在，张浩的531团居然只是利用了一次反冲锋的机会便趁机收复了好几条街道，还逼得他们面前的日军后撤了好几百米，如果第6师团真得就是如此最弱的话，那58师的巨大伤亡数字，可就有些不太好解释了！


    第6师团现在被迫后撤， 99师和58师这两个师的阵地再次连成了一片，照理说钱国良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现在他却完全乐不出来！


    这种感觉就好象在心坎上压着一块东西一样！


    勤务兵小五子不知道他的旅座为什么会对531团张团长打的这场胜仗感到不开心，在小五子的眼里，只要是把鬼子给打跑了就是好事情！看着眉头紧缩的钱国良，小五子只能干着急！


    “还是这里面暖和！好你个钱国良！还真会享福啊！”


    门帘被猛地掀开了，屋子外面的冷空气一下子灌了进来，还好现在是中午，天上还有些太阳，如果是夜里的话，刚才这一下子，小五子就会忍不住骂街！


    听到有人喊自己，钱国良赶紧转过身来，结果他看到了站在门口笑盈盈的黄浩然还有徐子龙！小五子瞪着眼珠子，嘴巴张的大大的，他刚才差点就骂了自个的军座！现在想想他都后怕！


    由于守在301旅旅部外面的警卫连官兵们大多都认识黄浩然这位老师长，所以黄浩然带着徐子龙闯进钱国良旅部的时候外面的卫兵并没有示警。


    钱国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他赶紧跑到黄浩然面前立正敬礼，，让他纳闷的是，司令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到前线来呢？还有，司令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旅部就设在瞻园？


    黄浩然看着从531团团长位置上升上来担任301旅旅长没多久的钱国良，笑着说：


    “怎么？不欢迎我来？”


    钱国良赶紧一个劲的摇头，开玩笑！整个99师都是黄浩然的，谁敢在黄浩然的面前使性子？钱国良之前短暂的失态实在是因为被531团的事情牵扯了太多的注意力，想的入了神。


    现在钱国良已经反应过来了，司令能找到自己的旅部有什么稀奇的？自己的这一套本来就是司令交的！老师还能不如自己的徒弟？那真是笑话！


    黄浩然发现钱国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第一时间便联想到了是城南的战局有了新的变化，黄浩然之所以从朝天宫赶到夫子庙来，就是想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旅长,是不是对面的第6师团出现了异常情况？”


    听见黄浩然提的这个问题，钱国良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一直担心自己的判断有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对黄浩然说，现在听到黄浩然直接点了第6师团的名，钱国良就像是吃了一颗安心丸。


    原来司令也觉得第6师团有问题啊......这就对了！看来不是自己太敏感！而是日本人真的又在玩花样！


    得到了黄浩然的间接肯定，钱国良的信心明显足了！他大声向黄浩然汇报道：“司令，最近几个小时我们旅和日军的战斗进行的太过顺利！都让人觉得有些不像是真的！司令请看看，这是刚刚收到的531团的战报！谷寿夫几乎是很轻易的就让张浩的部队和58师靠到了一起，要知道日本人之前可是费了九牛二虎才把咱们和58师给分割开来的，这前后之间的变化，也实在是太大了一些吧？”


    黄浩然笑了！他来之前还担心钱国良不能够保持头脑的冷静，发现日本人的反常，现在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了.....


    第6师团果然是出了状况，这和刚才来301旅路上遇到的炮击一样，都是不正常的！


    为了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黄浩然命令钱国良再次派出几个营向中华门方向的日军阵地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进攻，结果在这几次交火中第6师团的鬼子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坚守不出，一向好战的谷寿夫居然能忍到这个地步？黄浩然是绝对不相信的！第6师团的如此表现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谷寿夫已经不再中华门了！


    松井石根会在日军即将完全攻占南京城的时候将谷寿夫调到哪里去呢？黄浩然看着地图上南京城西那片开阔的空地，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有你的啊！松井石根！在南京遇到这样的对手，可真是过瘾啊！过瘾！


    黄浩然现在心里面有底了！


    松井石根显然已经察觉到了南京卫戍军会利用18师团追击范介的机会从城西突围而出，可是他发现的毕竟还是有些迟！


    要想在很短的时间内准备好一张伏击黄浩然的大网，松井石根手里面的兵力不足！在河西地区，松井手里面只有18师团和第6师团这两个陆军师团，为了不让芜湖的南京卫戍军从101师团把守的关卡面前逃脱，18师团还不得不分兵追击范介，所以松井石根实际上可以用来对付黄浩然的兵力就只有一个第6师团，为了布置新的包围圈，松井石根只能从中华门方向抽调兵力，第6师团在99师面前的反常表现，正是由于谷寿夫已经带了第6师团的主力开赴了河西，日军原来最强悍的攻击点现在已经成为了他们的最大破绽！


    黄浩然决定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要带着南京城里面的部队从中华门杀出去！


    这也是将冯圣法的58师从被日军重重围困的中华门城堡里面救出来的最佳时机！


    由于张浩的531团已经打通了99师和58师之间的通道，所以301旅和58师之间的电话线得到了恢复，黄浩然先是向南京城内的各支部队下达了最新的作战命令，然后他给冯圣法打了一个电话。


    黄浩然答应过要带着99师来救冯圣法的58师，现在是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由于第6师团从城墙的缺口处绕到了中华门城堡的后面完成了合围，冯圣法和他的58师主力被围困在了瓮城里面，幸运的是中华门城堡的结构非常坚固，58师又在中华门城堡里面储存了大量的屋子，所以直到现在日本人也没能拿下这座巨大的城堡。


    经过数日激战，冯圣法的58师已经锐减到了不足三千人，日本人在完成合围之后攻了几次拿58师没有办法就改变了战略，开始用冷枪冷炮杀伤58师的官兵，由于没有进行连续的高烈度作战，所以58师的弹药供应没有什么问题，现在让冯圣法感到最迫切需要的物资，其实是水！


    531团在半个小时之前打通了和中华门城堡的一条通道，冯圣法向张浩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希望得到大量的水，由于缺水，58师的很多士兵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中华门城堡上的冯圣法也已经好几天没有合眼了，日军的连续炮击使中华门城堡整天都笼罩在一片弥漫的硝烟之中，冯圣法的嗓子被硝烟还给熏坏了，黄浩然一开始甚至都没有听出接电话的人就是冯圣法。


    “冯师长！辛苦你了！”


    黄浩然心里面对冯圣法这个硬汉子满是倾佩，74军也是中央军，但是他们的表现比87师还有第1军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俞济时果然是个将才！他带出来的这些官兵才是真正的精锐！


    黄浩然这一声问候让冯圣法感慨万千！


    自从中华门城墙被日军攻破之后，有好几个手下劝冯圣法弃守中华门，可是冯圣法却没有答应！


    他答应过黄浩然会守在中华门，大丈夫言出必践！这是74师的风骨！最后冯圣法亲手毙了两名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刹住了58师里面的动摇思想！


    之后，就是几天几夜的血战！


    “黄司令！终于又听到您的声音了！你给58师的那些英国货，消灭了至少五百多鬼子！也算没有亏本！我老冯知道，如今咱们和小鬼子打得是国战，不能讨价还价，可是我还是想求黄司令你一件事，能不能给咱58师留点种子！日后也好有人帮我的几千兄弟扫扫坟头啊！......”


    冯圣法的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听到这位硬汉子一上来就哀求自己给他的58师留点种子，黄浩然的心里面不由得一酸。


    58师是好样的！独自面对着第6师团这个日军中的甲种师团，冯圣法能够在中华门城堡上顶到现在就是英雄！黄浩然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真心抗战的部队被日本人消灭掉的！


    58师一定要救！冯圣法一定要活下来！


    黄浩然知道他现在需要给冯圣法一些信心！他不能带着一支陷入绝望的部队去冲击日本人的防御阵地，只有让58师再次燃起战意，冯圣法的部队才能发挥出真实的水平！


    接下来的战斗，黄浩然需要58师这些硬汉子！


    “冯师长！我告诉你！你的58师完不了！一个半小时后，我会带着南京城里面的部队开始突围！突破点就选在你身下的这座中华门！我黄浩然说过会带着99师把你的58师给捞出来！咱说的话，什么时候变过！”


    黄浩然的话有些不讲理，可是听在冯圣法的耳朵里面，却觉得热乎乎的！得知黄浩然会带着城里的部队从中华门突围，冯圣法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刚才他在电话里面和黄浩然说的是实话，冯圣法和他的58师就没打算再从中华门城堡上下来，南京卫戍军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冯圣法很清楚，他不怨黄浩然，带兵的人就要有一股子狠劲，该放弃的时候就得放弃！为了一个打得只剩下三千人的58师把城里面另外5个师都搭进去，不值！


    “司令！你的心意老冯领了！可我却不能让你这样去做！中华门有58师在还能支持个一两天，你们从水西门走吧！河西的鬼子不是已经往芜湖去了吗？那里是日本人包围圈上的薄弱点！犯不着为了我冯圣法来中华门冒险！”


    黄浩然知道电话那头的冯圣法是想歪了，可是他现在实在没有时间去和冯圣法详细解释，战机往往是一瞬即逝，日本人包围圈上的这个漏洞不会存在很久的时间，黄浩然相信松井石根现在已经在调兵遣将了，要是再等上几个小时，中华门的日军防线又会被松井石根武装的像铁桶一般，倒时候黄浩然再想走，那可就是比登天还难了！


    “冯圣法你这个二百五！你觉得我黄浩然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吗？告诉你这是命令！有时间惦记别人还不如先管好你的58师！要是在接下来的突围战中你的58师不思进取，老子就敲了你的沙罐！听明白没有！明白了就去执行命令！”


    “是！执行命令！”


    冯圣法用他全身的力气吼出了这句话，黄浩然能感觉到这个浙江男人身上蕴藏着巨大的能量！


    按照黄浩然的新制定的突围计划，城里面南京卫戍军将从中华门方向突围，排在最前面的部队是黄浩然的99是和冯圣法的58师，紧随其后的是第10军，57军和87师的残部还有宪兵团被黄浩然混编在了一起排在最后面，由于即将开始的是强行突围，黄浩然必须将最有战斗力的部队排在最前面，这样才能有希望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冲出重围，黄浩然相信松井石根此刻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兵力在江宁布下围剿南京卫戍军的天罗地网。在范介的猛攻下，芜湖的鬼子101师团已经有些吃不住劲了，只要黄浩然能够带着城里面的部队击穿第6师团的防线，那南京卫戍军就一定能够逃出生天！


    ***************************************************


    主动向黄浩然请战要去水西门的赵宣阳到底还是逃跑了......


    由于黄浩然解除了赵宣阳的职务，所以赵宣阳就没有办法用他城防司令部高级参谋的身份从把守水西门的57军军官手里面夺过军权。这就断了他带着部队哗变的念头。


    为了逃命，赵宣阳用他手里面的所有金条买通了57军的一个营长和把守城门的军官，然后在这个营的护卫下，赵宣阳偷偷的溜出了水西门。


    “中统”的局长徐恩正要是知道赵宣阳将用来拉拢黄浩然的金条派上了这样的用场，徐恩正一定会毙了赵宣阳！


    赵宣阳自以为很隐蔽的逃亡行动还是被站在水西门城墙上的57军103师618团团长万式炯发现了，在万式炯的望远镜里面，赵宣阳率领的一支很杂乱队伍正十分慌张地朝西面急速奔跑着。万式炯立刻意识这是出现了逃兵，于是他马上向军长缪瀓流汇报了情况，缪瀓流得知之后立刻派出部队去追击赵宣阳。


    屁股后面有人追赶，赵宣阳他们自然是跑的飞快，没用多长的时间，赵宣阳就闯进了日军在河西设置的伏击圈。


    松井石根为他这张围捕黄浩然而设下的“大口袋”选定的指挥官正是第6师团师团长谷寿夫，在谷寿夫的眼里，逃命的赵宣阳一行人变成了黄浩然派来试探虚实的先头部队。


    为了不暴露日军的意图，谷寿夫没有下令对赵宣阳一行人展开攻击，藏在壕沟和树林里面的鬼子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几百名中国士兵从他们的枪口下跑了过去，在赵宣阳通过之后，57军派出来的追兵也到了，由于追兵的人数也不多，谷寿夫照例还是将他们放了过去。


    谷寿夫需要的大鱼！这些小股的部队就交给后面的友军吧，第6师团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结果谷寿夫在河西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等到黄浩然的主力部队，反而在第6师团原先攻击的中华门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炮声！


    留在中华门的15联队很快便陷入了全面被动！


    下午四点整，中华门方向的南京卫戍军朝着15联队的防线发起了猛烈的攻击，黄浩然一上来就投入了99师的全部主力和第10军的41师，在中华门城堡上的58师配合下，密集的弹雨压得神田正种大佐的15联队完全抬不起头来！


    黄浩然很清楚现在对他的南京卫戍军来说时间就是生命！他将手里面的自动武器和迫击炮全部推到了第一线，沈元龙更是将99师的家底全部都搬了出来，为了集中火力将15联队的一部打残，就连特务营也被黄浩然投入到了第一线！


    “迫击炮！压制鬼子的轻重机枪！”


    “掷弹手！朝鬼子的战壕里面给我扔！”


    “冲锋！全体上刺刀！99师！前进！”


    “滴滴答..打打滴！”号兵借着街道上的街堡掩护吹响了嘹亮的冲锋号！硝烟中一排排端着刺刀的中国士兵开始了排山倒海的冲击！


    双方在迫击炮和掷弹筒猛烈开火，硝烟中不时有中日两国的士兵扭打在一起，白刃战很快就展开了，双方都有不少官兵死在了刺刀之下，黄浩然看到一名99师的士兵正在用步枪朝日军机枪手射击时遭到了一名挥舞着军刀的日本军官袭击，被鬼子军官一刀砍掉了手中步枪的士兵只能用双手抓住鬼子军官的刀身，夺过刀之后朝着鬼子军官兜头砍下，直接将对方劈成了两半，黄浩然甚至看到了鬼子军官被劈开的身体里面跳动着的内脏，不用问也知道那名99师的士兵双手一定伤的很重，也许在这次会战之后，他会离开99师这支作战部队，成为99军辎重部队的一员。


    不得不佩服日军过硬的军事素质，在遇到数倍于他们的南京卫戍军攻击时，日军还是发动了几次有组织的反击，不过每次都很快被99师击退，黄浩然看着那些穿着大衣的日本人一个接一个的从战壕里面鬼叫这跳出来然后中弹死去，他忽然觉得也许日本人也没有期望他们的反攻会起到什么作用，或许这些鬼子兵只是想站出来和攻击中的南京卫戍军拼命，他们不愿意被密集的手榴弹炸死在他们自己挖掘的战壕里面。


    古怪的日本人！古怪的民族！


    看着手腕上的手表，黄浩然觉得部队的动作还是太慢了！他不知道松井石根还会让谷寿夫在河西坚持多久，现在这样的局面，只要谷寿夫带着第6师团的主力回援，黄浩然的部队就将遭到致命的打击！


    小日本是有战车的，在野地里面和日本人交战时很不明智的事情！现在黄浩然已经将南京城防的全部主力头投入到了进攻当中，如果日本人挡住了他的去路然后开始反攻的话，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快！加快动作！命令右翼的41师注意河西日军的动向！告诉冯圣法，他在左翼的动作还不够坚决！我不管伤亡数字！我只要他打开鬼子的防御阵地！让48师准备！58师攻不动了他们就要上！告诉迫击炮部队！把所有的炮弹都打光！老子不过了！”


    黄浩然的这一连串新命令将中华门的战斗直接推到了白热化，面对着不要命的中国军人，神田正种大佐抗不住了！


    谷寿夫和松井石根几乎是同时受到了神田正种大佐的求援电报!


    谷寿夫心疼自己的部下，他向松井石根请求先派一个联队去增援神田正种大佐，可是谷寿夫的这个提议遭到了松井石根的拒绝，松井石根认为，黄浩然在中华门发动的这场攻击时一次佯攻！按照日军情报机关的分析，在南京城内至少还有三个军以上的中国军队，现在攻击中华门的部队至多也不过就是一个军的规模，那剩下的两个军在哪里？


    松井石根认为黄浩然的主力一定会从河西突围，而且总兵力会达到两个军，他希望谷寿夫不要为了次要战场而放弃主要战场！


    既然松井石根发了命令，谷寿夫只能接受！


    由于松井石根的过分自信，日军错过了在中华门围堵黄浩然的最好时机！


    1938年元旦下午五时，在99师的带领下，南京城内的中国军队冲出了中华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路狂奔

    6.141 一路狂奔


    黄浩然能够顺利的从中华门突围而出，说起来还得感谢赵宣阳，水西门的那些逃兵对日军起到了很好的迷惑作用，当99师开始猛烈攻击中华门日军的时候，松井石根和谷寿夫还坚持认为那是黄浩然在声东击西，直到黄浩然完全打穿了15联队的防线，日军第6师团主力依然在河西按兵不动。


    孤军奋战的神田正种大佐败的很惨，15联队的防线一上来就被黄浩然的部队截成了三段，然后由99师、58师还有41师各自包打一块，好在黄浩然只是要求部队杀出一条血路，并没有全歼15联队的意思，神田正种大佐在看出了黄浩然的作战意图之后，他明智的选择了“坚守不出”。


    黄浩然要突围，15联队在这个时候死死的守在他们的战壕里面“坚守不出”实际上就等于是让开了大路放黄浩然过去，对于神田正种大佐的友善行为，黄浩然也给予了“和谐”的回应，他命令正在通过日军防线的南京卫戍军各部不要主动向15联队开火，现在这样的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中华门的城门很宽，即便出城的部队排成四列纵队通过也显得绰绰有余，由于99师和58师都是精锐之师，又有黄浩然亲自坐镇指挥，所以这两个师出城的时候都还比较顺利。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便从中华门里面出来了一万多人，神田正种大佐蹲在战壕里面看着外面长长的行军队伍，恨得是咬牙切齿的！


    不是神田正种大佐怕死，实在是双方的兵力对比太悬殊了！15联队完全没有任何挡住中国军队的可能！黄浩然手里面的这几个师虽然在南京都伤亡惨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99师加上58师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攻击就让神田正种大佐的部队伤亡过半，就凭着剩下的这一千多人，神田正种大佐还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在能打得赢的情况下出击那叫勇敢，在明知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还出击那就是愚蠢！


    神田正种大佐这个还没有被武士道精神洗脑的日本军官救了他的部下，也让黄浩然的部队少了不少的麻烦......


    徐继武的48师和缪瀓流的57军几乎是同时赶到了中华门前，在他们的前面，41师的部队即将过完，121旅旅长张习崇被安排在中华门城堡接应徐继武，41师和48师都是第10军的部队，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军团长徐源泉没有忘了48师。


    中华门外传来的枪炮声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这说明黄浩然带着他的99师已经冲到了远离南京的地方，在57军和48师的背后，南京城里面的日军正疯狂的朝着他们扑过来，震荡全城的机关枪声和炮声让人胆战心惊！火光映红了半个天边！


    这样猛的炮火，垫后的部队可支撑不了多久！必须赶紧出城！动作慢了就有可能会落入日军的重围！


    48师和57军现在的处境现在的处境是一样的危险，不过徐继武和缪瀓流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感受却是截然不同的，有41师在前面把守着中华门，48师肯定会被安排在57军前面出城！看着身边老神在在的48师师长徐继武，57军军长缪瀓流觉得他的部队又受到了排挤！


    缪瀓流的57军本来师东北军，自从少帅被最高当局“训诫”之后，缪瀓流就一直小心做人，事事战战兢兢，可不管他怎么注意，这倒霉的事情却总是会降临到他的57军头上！


    57军只有103师和112师两个师，其中103师还把八成的人马都丢在了镇江要塞的江边，缪瀓流这个军长现在手里面的兵力实际还不足7000人，想当年张大帅还在的时候，东北军是何等的威风？跟着少帅进关之后这才几年的功夫，东北军居然沦落到了给别人当炮灰的地步！


    一想到这些，缪瀓流的心里面就很不是滋味！


    57军和48师这两支杂牌军的兵员素质远远比不上前面的99师和58师，在接到黄浩然的突围命令之后，57军和48师就抢着开拔，由于十分仓促，两支部队的很多中下层军官甚至不知道要从哪里突围，至于到底怎样“突”？还有“突”了围以后往哪里去？这样的问题连几个旅长都不知道答案！等到这些旅团长们想问清楚的时候才发现原本近在咫尺的上峰和参谋军官早已无影无踪，哪里还有人能回答他们的问题！


    整条中山路到处都是狂奔的杂乱队伍，好多连排长都找不到他们手底下的士兵，这种混乱的局面一直演绎到了中华门前，要不是黄浩然命令41师在城门口留下了维持秩序的部队，这场面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


    中华门城门里面的城防工事还有沙包等障碍物已被先头部队拆除，41师的行军队列虽然有些混乱但还没有造成了拥堵的情况，缪瀓流在心里面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找这个速度，41师全部过完至少还要二十分钟，如果接下来是48师通过的话，那57军就得在这里等待至少一个多小时！不知道屁股后面的日本人能不能给57军那么多的时间。


    “何师长，你找人去看看后面的战况，要是日本人咬得太紧，咱们东北军就得和这个广东猴子较量较量了！想要老子当垫背！呗！门也没有！”


    缪瀓流小声的吩咐103师师长何知重，他不想57军葬送在中华门，黄浩然已经带着99师在前面打开了通道，只要能出得了这座城门，那就等于是有了活路！缪瀓流不怕日本人，他只怕自己人在这个时候给他捅软刀子！


    何知重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军座，我已经让人倒后面去看了，小鬼子攻的很猛，要是咱们排在了48师的后面，那恐怕就走不了了......”


    “姥姥！告诉兄弟们！抢路！要是41师敢开枪，咱们就干他娘的！谁要是不让老子活！老子让他也活不成！”


    何知重退下去五分钟之后，57军的官兵开始朝着中华门涌了过去，48师见57军有抢先出城的打算，他们也不甘示弱的冲向了太平门，再加上原本还在通过的41师，三支部队的官兵很快便陷入了一场混战。


    一万多人都在争先逃命，互不相让，原本很宽敞的城门里面很快便挤满了挣扎呼救的士兵。有人丢弃了武器、辎重冲了出去，也有的人被挤倒在地活生生的踩死；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混乱的秩序让出城的效率下降到了空前的低点，一开始还在鼓励自己的部下抢占城门的徐继武和缪瀓流终于意识到他们干了一件蠢事！要是再不站出来管束好各自的部队，那48师和57军就都别想离开这座南京城！


    于是徐继武和缪瀓流展开了紧急的磋商，最后达成了48师和57军各排成两列纵队通过中华门的协议，就在徐继武和缪瀓流转身开始下达命令的时候，挤满了官兵的城门洞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那是被夹在人堆里面的官兵拉响了身上的手榴弹，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况终于击溃了人的神经！


    48师和57军这些英勇的官兵们没有死在日本人的屠刀之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


    “司令官阁下！冲出中华门的支那兵已经超过了两万人！我们的判断一定是出了错！现在应该马上将第6师团的主力调回到中华门！急于逃命的支那人将他们的侧翼完全暴露了出来！现在是出击的绝好机会！”


    上海派遭军参谋长饭沼守少将在电话里面大声的吼叫着，对于饭沼守参谋长这样无理的态度，松井石根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了，是他一手抽空了中华门的日军，这才给了黄浩然杀出南京的机会！1938年的这个新年，松井石根一辈子也忘不掉！


    冲出南京的黄浩然还没有离开华中方面军的控制区域，这样的局面给了华中方面军的师团长们无尽的遐想，这些军国主义狂热分子已经看到了松井石根在战后的下场，现在他们已经不太愿意听松井石根的调遣了。


    南京这座空城，彻底落入大日本帝国手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攻占支那首都的功劳再大也不可能让荣誉降临到华中方面军的每一个师团长头上。第一个杀进南京城的18旅团旅团长井书宣时注定将成为了南京会中的最大赢家！


    井书宣时的收获，让华中方面军的日本将军们十分的眼红！他们知道，要想在南京获得一些荣誉，就得拿出能打动军部的战果出来！


    东京的消息总是很难保密，裕仁天皇对黄浩然的愤怒早已经传到了这些日本将军们的耳朵里面，如果能帮天皇出气，那么这份功劳怎么也不会比最先杀入南京获得的荣誉逊色吧？于是击毙黄浩然现在成为了这些师团长的新目标。


    第9师团、第3师团、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几乎在同时展开了对黄浩然的追击，松井石根在江边走廊合计南京卫戍军的计划已经变了味，黄浩然冲出中华门之后没有去板桥和范介的部队会和夹击18师团，而是在地图上画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他带着99是和58师出江宁经溧水直扑高淳！


    这一路上黄浩然的部队毫不恋战，基本上是夺路便走，由于黄浩然的动作实在太快，从南京城外围匆匆赶来的几路日军都没能抓到他的主力部队，突围而出的几个师里面只有落在最后面的57军和48师遭到了几次攻击，损失了一部分人马。


    由于黄浩然在淞沪战场和南京战场上接连打垮了日军的11师团和114师团，消耗了日军的大量有生力量，从而导致了日军在华东的兵力严重不足，溧水和高淳虽然都是日占区又是华中方面军的腹地，但是日本人在这些地方放的作战部队却并不多。


    就拿距离南京30公里的溧水县城来说吧，驻守在这里的日军就只有一个辎重兵大队。面对这样诱人的一块“嫩豆腐”，黄浩然自然不会和松井石根客气！他带着99师只花了二十分钟便敲开了在他眼里几乎谈不上有任何防御力量的溧水县城，县城里面的日军辎重兵大队知道他们不是黄浩然的对手，在炸毁了部分辎重之后仓惶逃向了句容。


    黄浩然的部队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华中方面军在南京战场上的重要补给基地。


    在见到溧水城里面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之后，沈元龙立刻就有了捞一票再走的想法，由于时间紧迫，黄浩然只同意给沈元龙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只允许他动用一个团的兵力去搬运物资，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持部队的战斗力，黄浩然可不希望因为这些“落后”的日本装备让他的野战部队变成一支运输队，要知道现在还没有到达安全地带呢！


    可是半个小时之后黄浩然才发现自己小看了沈老二的“贪心”黄浩然没想到沈老二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居然还是狠狠的发了一笔横财！


    为了多从溧水带走一些有价值的物资，沈老二还和58师师长冯圣法结成了同盟，有了冯圣法的这2000多人帮忙，沈老二几乎将溧水的日军仓库彻底的翻了一个底朝天，等部队离开溧水县城的时候，黄浩然发现58师的官兵居然全部换上了日军的军靴和军裤，就连58师师长冯圣法穿着的中将制服里面也换上了日本人的新衬衣！


    99师长长的行军队列里面，也出现了许多崭新的日式装备，沈元龙还真有眼光，他没有和冯圣法一样去搬小日本的三八大盖和歪把子，99师出动的那个团拿的都是观察和通讯器材、九二式步兵炮、迫击炮还有掷弹筒这样的金贵货。


    沈老二还鼓动徐子龙的特务营开走了二十多辆日本人的军用卡车，卡车上面的物资更是堆积如山，最后的几辆卡车上面装的都是油料，黄浩然怎么也想不明白，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沈老二究竟是怎么办到这一切的？看来这家伙还是个抢劫的天才！


    99师和58师搬不走的物资，黄浩然下令付之一炬，只要是能打击到日本人的事情，黄浩然都愿意干！


    从溧水到高淳县的一路上，99师和58师遇到的都是小股的日军，凡是遇到这样的对手，黄浩然都会命令99师直接扑上去围殴。由于在溧水耽搁了一些时间，原本落在后面有一段距离的第10军和57军也都赶了上来，黄浩然带着部队离开南京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离开溧水的时候更是已经到了晚上，长长的行军队列在黑夜里面一路狂奔，午夜的时候，黄浩然到了高淳县城外围。


    途中，黄浩然收到了范介的电报，101师团在芜湖的防线已经被打破，范介正带着南京卫戍军的主力全力突围，同时，黄浩然还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在高淳，有日军的一个旅团在等着他的99师!


    上百公里的狂奔，部队已经是人困马乏，借着夜色的掩护，好不容易甩开了日本人的追兵，这个时候如果在高淳和一个旅团日军陷入苦战，那黄浩然的部队就会有被鬼子合围的危险！


    是绕道郎溪走宣城去铜陵还是坚持一开始的计划经高淳去芜湖，现在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司令！不就是一个旅团的鬼子吗？揍他娘的就是了！高淳到芜湖不过20公里，咱们一个冲锋就和范介的部队会合了，到时候两边的部队一会合，松井石根也拿咱们没办法！”


    沈元龙的这番话虽然有些托大，可道理还真是这个道理，如果真的绕道郎溪走宣城去铜陵的话就等于是绕了一个大圈。先不说路程上远了五六十公里，关键是宣城，那也是日本人重兵占据的一座城市，高淳这里有一个日军旅团，宣城的鬼子，恐怕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妈的！就从高淳去芜湖！通知范介，让他准备接应咱们，告诉部队，休息十分钟之后立刻强攻！既然是突围，从哪里突都是一样的！大不了踩着小鬼子的尸体冲过去！”


    冯圣法这是第一次面对面的看着黄浩然下达作战命令，他现在终于明白99军为什么能在抗日战场上表现的这么出色了，有黄浩然这样冷静的指挥官，再加上沈元龙这样勇猛的大将，99军的官兵还会知道什么是害怕么？


    “轰轰！轰......”


    99师从溧水县城搬来的各种口径火炮现在派上了用场，用日本人的炮弹去消灭日本人，99师的官兵在炮兵阵地上忙得是不亦乐乎！五分钟的炮火准备之后，张浩的531团最先出击，因为黄浩然只是要从高淳去芜湖，所以他的攻击目标并不是高淳县城，古柏镇到石臼湖之间的这片野地，成了99师的攻击重点！


    为了迷惑高淳的日军指挥官，黄浩然同时命令58师和41师对另外两处的日军阵地实施佯攻，根据之后的实际作战情况，佯攻的方向随时也可以随时改为主攻，只要这三路有一路得手，那么最终的结果对于黄浩然来说都是一样的！


    战斗开始了五分钟之后，黄浩然忽然发现高淳的这些小鬼子和他以前遇到的小鬼子有些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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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五千，夜里面还有一章！建议书友明天上午再看第二章，毕竟，健康很重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神奇的第四师团

    6.142 神奇的第四师团


    在高淳挡住黄浩然去路的日军是松井命的第4师团，当黄浩然和他的军官们在考虑该突破高淳的时候，高淳县城里面的第4师团也在商量该如何应对他们到华东战场以来的最大一次危机。


    黄浩然的到来让这些大阪商贩们感到非常的紧张！


    在溧水县城与黄浩然遭遇的日军辎重兵大队隶属于第4师团的辎重兵第4联队，这些爱惜生命的逃兵们在远离了在他们眼中如同恶魔一般的99师之后十分够义气地给他们的联队长川上不二夫大佐发去了示警的电报。


    逃兵们先是在电报里面将他们在99师面前的表现好好的夸大了一番，至于主动丢弃溧水县城里面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这件事则是只字未提，最后，这些“忠勇“的辎重兵第4联队官兵没有忘了提醒他们的联队长 “穷途的敌军不要追”！


    “无益的牺牲不要付出”、“不合理的战斗不要参加”、“穷途的敌军不要追”，这就是第四师团奉行的三不要原则，川上不二夫大佐是三不要原则的忠实信徒，为了让第4师团驻守高淳的两个步兵联队有所准备，川上不二夫大佐将黄浩然即将来袭的消息告诉了师团长松井命少将。


    松井命师团长很清楚第4师团是什么样的货色了！让他手下的这些大阪兵去迎战中国军队的王牌99师，松井命即使是在梦里面也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对决！


    第4师团能够拿得出手的战斗荣誉最近都得追述到西南战争时代，到了日俄战争时期，这支部队就变成了“败不怕”的第4师团。


    “师团长阁下！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第4旅团旅团长古贤一少将现在终于记起来松井命是他的师团长了，当初松井命刚到第4师团上任的时候，反对派里面就数古贤一旅团长闹的最凶，直到后来松井命放弃了整治第4师团的想法，古贤一旅团长也还是称呼松井命为松井君。


    所以古贤一旅团长这一声“师团长阁下”让松井命觉得非常的意外，他看了一眼面前的古贤一，这位胖的就像肥猪一样的旅团长正用着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瞧着松井命，搞排挤和做走私买卖古贤一旅团长还有第4师团的军官们都是顶尖的好手，但是要说起打仗的本事，第4师团里面除了松井命，其他的军官差不多早就忘了他们的军人身份了。


    都怪关东军的那帮混蛋高层！居然把第4师团派到了这样残酷的华东战场，要是还在东北的话，哪会遇到黄浩然这样的对手？


    “是啊，师团长阁下，你就拿个主意吧！”


    站在古贤一旅团长旁边的第8联队联队长森田春次大佐和第37联队联队长小浦次郎大佐都不是能打仗的军官，六神无主的他们也只能跟在古贤一旅团长后面重复着几乎同样的疑问句。


    松井命忽然觉得自己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气氛，从37年3月1日当上这个第4师团的师团长到现在，松井命还是头一次觉得他自己是个师团长。


    “让官兵们准备作战吧！第8联队和37联队全部进入战壕，南京的援军有不了多久就会赶到，我像黄浩然应该比我们还要着急！三个小时...不最多两个小时！诸位都会成为帝国的功臣！”


    松井命的这番话说的其实很有道理，如果第4师团真的能够在高淳将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拖住两到三个小时，那么第4师团将从此一举甩掉耻辱的帽子，可是松井命这样的想法能够实现吗？别忘了，他们是第4师团！


    按照松井石根的命令，第4师团主力现在早就应该在芜湖战场配合101师团围堵范介率领的南京卫戍军，可实际上如今第4师团的主力依然停留在高淳至乌溪之间。


    第4师团之所以前进的如此缓慢，都是因为第4师团的官兵们对东京军部让他们离开东北这个发财窝感到不满，这些老兵油子早就练就了一套抗拒作战的本领，在师团部的动员令下达之后，第4师团内立刻出现了大批的疾病患者，放眼望去，医院里面差不多都是带着五花八门的原因来要求留守的日军官兵。无奈之下松井命师团长最后只能亲自坐镇医务室参加诊断，这才勉强组织好部队向芜湖进发，“师团长改行当大夫”这个笑话如今早已经传遍了整个华中方面军。


    可就是这样，第4师团的大阪兵们到了乌溪之后还是不愿意再前进一步了，在他们的眼里，芜湖现在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华中方面军司令部给第4师团的命令是让他们开赴芜湖地区配合101师团作战，乌溪不久属于芜湖地区吗？于是大阪兵们偷换了一下概念，在乌溪这里驻扎了下来和根本不存在的南京卫戍军图为部队展开了“血战”！


    打了好几天的仗却只有一名士兵负轻伤的战报，恐怕也只有这些大阪商贩才好意思写出来，这唯一的一名伤员，其实是在抓捕中国百姓家里面的鸡鸭时不小心扭伤了脚。


    让这样的部队去挑战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松井命一定是疯了！


    听到松井命打算在高淳和黄浩然的部队展开“决战”，站在对面的几名第4师团军官当时脸就绿了！


    这不是让他们干违背原则的事情吗？黄浩然的后面现在可是跟着好几个师团的追兵，第4师团这一参战就等于是要至黄浩然于死地！如果把黄浩然给逼急了，他在高淳孤注一掷怎么办？第4师团可是有好几十年没有打过这样的恶仗了！


    上海那边还有不少生意的尾数没有收呢？古贤一旅团长和森田春次大佐还有小浦次郎大佐开始不约而同的搬起手指头清点他们各自的家当，当他们发现自己的财富已经足够在日本国内过上令人羡慕的生活之后，不愿意在高淳和黄浩然交战的思想立刻就占据了上风。


    “不！我们不能这样鲁莽！黄浩然的兵力有三个军！而我们在高淳只有两个联队！而且...而且...战壕也没有完工......”


    小浦次郎大佐在古贤一旅团长和森田春次大佐的眼神鼓励下第一个跳出来表示反对！情急之下，小浦次郎大佐甚至说出了一些松井命师团长不知道的事情。


    这回轮到松井命傻眼了，第4师团的大阪兵虽然窝囊了一些，可是基本的军事素质还是过硬的，尤其是在挖掘能够保命的战壕这项训练科目上，珍惜生命的大阪兵们目前还保持着很不错的成绩，松井命师团长万万没有想到，这唯一的一项好传统，居然会在高淳失灵了！


    “怎么会这样？工兵联队不是在城外忙了好几天吗？最起码也应该完成了一道防线吧？”


    松井命师团长的追问让小浦次郎大佐变得吞吞吐吐起来，古贤一旅团长偷瞄了一眼自己手腕上金光闪闪的金表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要是让这种没有任何营养的谈话再继续下去的话，没准黄浩然的炮弹就会落到高淳县城里面来了。


    “师团长阁下，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们和上海的中国人做了一笔土木工程器材的生意，赚到的金票是大大的！工兵联队没有了工具施工自然不会很快，分给您的纳一份早就交给了您，或许是最近的进账太多，您忘记了......”


    古贤一旅团长的话提醒了松井命，他猛的记起了好象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当时他以为古贤一旅团长只不过是将一些多余的工兵器材卖给了中国人，他没有想到，贪婪的古贤一旅团长居然将整个工兵联队的装备给一锅端了！


    难怪古贤一旅团长脖子上的金链子都快粗的能赶上海军的锚链了！在上海的那几天，这家伙实在是吃的太饱了！


    没有了工事！第4师团就必须在野地里面和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交战，松井命师团长不认为他的大阪兵能够在没有工事的情况下撑过这两个小时，如果现在他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恐怕立刻就会出现逃兵，到时候的局面将更难控制！


    “古贤君！你们的胆子也太大了！这...这实在是......”


    松井命一时气过了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只能用手指指着面前的古贤一旅团长，见到松井命这样的反应，古贤一旅团长很不屑的哼了一声！


    “现在就是这样的局面，说什么也晚了！和黄浩然交战是很不明智的，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将有可能落到我们头上的责任推卸掉!这才是唯一的出路！”


    “是啊是啊！古贤一旅团长说的是......”


    屋子里面响起了一片的附和声，松井命忽然想起了松井石根在吴淞码头上和他说的那些话，这一次他松井命真的是尽力了，想要在高淳打一场翻身仗，可是第4师团里面的顽固势力却不允许他这样做！罢了罢了！看来也只有辞职谢罪这一条路了！


    “我看不如这样！干脆我们让开一条道路让黄浩然的部队过去，反正我们也没有接到对中国军队进行截击的命令，严格遵守作战纪律，华中方面军司令部也那我们没有什么办法！”


    在乱哄哄的讨论了几分钟之后，森田春次大佐终于憋出了一个馊主意，不过很快他的主意就被辎重兵第4联队联队长川上不二夫大佐给否决了。


    “这个借口的不行！溧水辎重兵大队发来的电报就是我们已经得知军情明显的证据，如果我们一枪不发，松井司令官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听到松井石根的名字，第4师团的军官们都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虽然松井石根和松井命都姓松井，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手段却是截然不同的，古贤一旅团长有胆量在大阪人的地盘上无视松井命，却不可能有胆量去试探华中方面军的司令官松井石根的气量。


    得罪了松井石根，那可是会死人的！


    就在所有的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松井命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


    “事到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诸君！我们必须马上开拔，开赴芜湖战场！你们想一想。如果在高淳只有很少的兵力，那么黄浩然的突围成功不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吗？”


    松井命的话让第4师团的军官们眼中一亮！可是很快，他们的眼神又重新变得黯淡了起来。


    离开高淳，投入战火纷飞的芜湖战场，这不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吗？怎么第4师团就是避不开流血的命运呢？


    还好最终有一个人听懂了松井命话里面的意思，古贤一旅团长这个老狐狸一拍大腿站了起来！他翘起大拇指高喊道：


    “高！实在是高！”


    松井命的这招真的是绝顶好计！协助101师团作战本来就是华中方面军交给第4师团的任务，全军开赴芜湖刚好可以给黄浩然让开一条通道，至于到了芜湖以后还要不要参加战斗，这就是可以操作的事情了，第4师团只要在路上多耽搁一些时间，等到他们感到的时候，早已经突破了101师团的南京卫戍军恐怕早就跑的没影了！到时候第4师团再来个“主动追击”，也许还能捞个作战积极的夸奖！


    这样的买卖，划得来！


    经过了古贤一旅团长的一番解释，第4师团的军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时间紧迫，几个联队长立刻回到各自的部队将松井命的命令给传达了下去，当医院里面的伤兵们得知留在高淳很有可能遭到中国军队的王牌99师攻击之后，这些第四师团的病号们仿佛吃了“灵丹妙药”一样迅速痊愈了，被安排在高淳留守的日军官兵也纷纷要求慷慨奔赴前线，在几个联队长的联队部门口，挤满了请战的日军士兵，还有人写下了血书要求一定要打上这一仗！


    看到了这些乱哄哄的场面，松井命无奈的笑了！他利用开拔前的这段时间，在他的师团部里面提笔写下了辞呈。


    古贤一旅团长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欣喜的对小浦次郎大佐和森田春次大佐说道：


    “这下好了，松井命自己跳出来当了这个替罪羊！第4师团的危机过去了！诸君！赶紧上路吧！”


    被第4师团留在高淳驻守的部队是早濑秀川大佐的工兵第4联队，这个决定是古贤一旅团长强迫松井命师团长作出的，古贤一旅团长倒卖了工兵联队的全部装备，现在他需要给这些装备的离奇消失寻找借口！


    还有比这批装备被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夺走更好的理由吗？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古贤一旅团长觉得自己在新年里的运气真是好极了！


    于是，第4师团所有的苦难都堆到了早濑秀川大佐的工兵第4联队头上......


    黄浩然下令对日军阵地实施炮击的时候早濑秀川大佐恨不得用喇叭告诉中国人他只不过是留下来混事的，早濑秀川大佐让他的工兵第4联队主力都龟缩在了高淳县城，在99师的攻击路线上，只有工兵第4联队的一个中队！


    炮火是无情的，再加上没有工具的工兵第4联队只是应付差事的修建了一条深度不足一米的“玩具工事”， 如果这些大阪兵要是知道他们这么快就会用上这条战壕的话，他们就是用吃饭的汤勺也能挖出一座符合日本步兵操典的完备工事来。


    看着南京卫戍军的炮弹一发接一发的落在远处的战壕上，早濑秀川大佐很担心那些蹲在战壕里面的士兵，为了让黄浩然的部队早点结束炮击迅速放心的通过高淳，早濑秀川大佐命令他的部队开始主动后撤！


    于是接下来沈老二还有冯圣法看到让他们十分难以接受的画面，当99师的炮火刚刚停止步兵即将发起冲锋的时刻，几百名鬼子齐刷刷的跳出战壕朝着高淳县城方向一溜烟的跑了，由于日本工兵没有配备什么重武器，沈老二将这些逃走鬼子兵当成了日军迷惑他的一种新花样。


    99师的官兵踏着坚定的步伐端着刺刀朝着日军的阵地猛扑了过去，三百米，二百米，一百米！日军的阵地上始终没有射出一发子弹！


    冯圣法和沈老二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对面的这帮小鬼子还真忍得住！看来，这回是遇到硬茬了！多半又是一支和第6师团差不多的日军精锐！


    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


    日本人居然还没有开火！


    难道在那片阵地上有什么圈套？


    “吹号！命令部队带上防毒面具！小心日本人玩阴的！”


    担任攻击箭头的537团4营营长蔡祖德多了个心眼，现在4营马上就要进入一眼看清日军战壕的距离，日本人居然还不开火！对面这些小鬼子的表现实在是太诡异了！


    最后三十米，4营是一鼓作气冲过去的，蔡祖德不想夜长梦多，他倒要看看小日本在玩什么花样！


    蔡祖德带着他的部下扑进了空无一人的战壕！4营的官兵沿着战壕仔细的搜索了一遍，连小鬼子的毛都没找到一根！在确定了这不是小日本的什么圈套之后，蔡祖德站在不足一米深的“长沟”里面叉着腰破口大骂：


    “娘的！这群孙子居然就这么跑了！？”


    一股夜风吹过，沈老二和冯圣法两个人满头都是白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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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遇到点事情，之前说的万字大章只能押后，我会尽量抽时间码字，争取早日兑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沈老二磨刀

    6.143 沈老二磨刀


    突破了高淳之后，蔡祖德的4营变成了整个南京卫戍军的先锋，按照沈元龙本来的预计，4营在这场战斗中的损失不会太小，是要调下去休整的，可是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必要了！


    高淳这场仗也是自抗战以来蔡祖德第一次一枪没放就打跑了鬼子的一个中队，要不是时间紧迫，蔡祖德真想到高淳县城去看看这些日本兵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


    不会都是南朝鲜兵假扮的吧？


    蔡祖德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他越想越觉得那些鬼子兵逃走时的背影和99军里面的“朝奸”们很像，尤其是那几个将太阳旗丢在地上拖行的家伙，实在是太猥琐了！


    可惜了！早知道不用炮火准备直接冲上去，那收获一定是大大的，特工处的徐兴华徐处长一定会感谢蔡祖德给他送去的“新玩具”的......


    高淳的鬼子主动让了路，现在99师和芜湖之间已经没有了阻隔，长长的行军队列在黑夜里面急速穿行着，为了不与芜湖的鬼子101师团发生交战，黄浩然将他与范介会合的地点定在了芜湖和铜陵之间的繁昌县。


    那里还没有被日军攻占，川军23军团有一部分部队就驻扎在繁昌，从高淳到繁昌这二十几公里，应该就是南京卫戍军的最后一段路程了......


    南京已经丢了，最高当局不会再让这些精锐作为一个集体继续存在下去，部队撤到铜陵之后，南京卫戍军的解体在所难免。


    南京这一战，日本人在中国取得战术上空前胜利的同时也遭遇了战略上的空前失败！迅速灭亡中国的侵略计划已经彻底破了产！杉山元三个月灭亡中国的狂言已经成了国际社会上的一个大笑话！从“七七事变”到现在足足过去了五个多月，日本人征服中国的目标不但没有实现，反而变得越来越模糊起来.......


    反观中国，有了苏联低价援助的战略物资，黄浩然在南京城的提气表现，原本已经当到了低谷的抗战形势终于开始触底反弹！


    1938年元旦晚上七点钟，最高当局在武汉发表了“抗战到底，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广播讲话，电波里面的最高当局意气风发，似乎一日之间所有的勇气又都回到了他的身上，中国民众们被最高当局的这份讲话刺激的是情绪高涨，在举国一片亢奋的气氛中，徐州的李长官却始终保持着他的冷静！


    攻占南京之后，日本人的脚步不会就此停下，他们要想连贯南北战场，打通津浦路使华北日军和华东日军能够会师武汉，就必须和集中在徐州地区的中国军队主力大战一场。


    卧躺在黄河与淮河之间的徐州，地据山东、河南、安徽和江苏四省的要冲，是津浦和陇海两条铁路的枢纽。徐州的安危，直接关系到抗战的大局。


    韩复渠放弃了济南，松井石根攻占了南京，徐州的一场血战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可恰恰是这片最最紧要的土地，却面临着兵力严重不足的局面！


    五战区的李长官对这些从南京战场上撤下来的部队早已是望眼欲穿！


    由于韩复渠的关系，李长官能指挥的动的五战区部队实际上只有很少的一部分，韩复渠连最高当局的面子都不给，李长官要想动他手下的几个军，难度可想而知！


    让李长官感到安慰的是，黄浩然在南京居然坚持了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对于五战区来说实在是太宝贵了！而且由于黄浩然在淞沪战场和南京战场的出色表现，日本华中方面军先后在上海和南京损失了两个师团，这样一来日军在南京战役之后需要花费的休整时间势必将大大增加，李长官决心利用这段时间整合五战区的军队和物资，尤其是韩复渠，李长官是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松井命师团长高估了第4师团的大阪兵逃命的速度，由于从高淳到芜湖的道路和从高淳前往繁昌的道路有一段是重合的，半个小时之后，蔡祖德的4营和第4师团第37联队的后卫部队在杨泗乡撞在了一起，第37联队联队长小浦次郎大佐发现他的屁股后面出现了全副武装的中国军队之后跳着脚拼命地抱怨着他的坏运气！出于有可能遭到中国军队追击的担心，小浦次郎大佐命令第37联队停止前进，转身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第4师团从高淳撤走的几个联队里面就数小浦次郎大佐的第37联队的动作最慢，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手里面还有很多从东北运来的特产没有来得及出手！携带着大量的货物行军，37联队的速度就是想快也快不起来！


    37联队在吴淞靠岸的时间比较晚，由于第4师团前面的部队也运了大量的货物到上海出售，短时间内大量货物的涌入使得上海市面上的东北货还有苏联货的价格出现了大幅跳水，小浦次郎大佐和他手下的军官们一合计，认为在这个时候出手货物是很不合算的。于是他们将37联队当成了活动仓库，每个鬼子兵的身上都携带着大量的货物，为了让士兵能够多多带货，小浦次郎大佐甚至让他们丢掉了部分武器装备！


    现在，贪婪的副作用出现了！


    蔡祖德发现前面的日军开始分散抢占有利地形，他也赶紧命令4营抢占他们这边的有利地形，一时间两边是剑拔弩张，4营和37联队的头上就像悬着个火药桶。


    由于和日军的兵力相差悬殊，蔡祖德最终克制住了开火的冲动，而37联队那边，小浦次郎大佐压根就不想让他的士兵扛着精贵的货物投入到这场战斗中去！双方就这样开始了长时间的对峙。


    4营和37联队之间形成了一种谁也不主动开火的默契，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99师的主力赶到了杨泗乡，中国军队在兵力上开始占据优势，4营和37联队之间的这种默契也到了即将被打破的时候......


    这样的苗头让37联队的联队部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诸君！事情大大的不好！中国人的援军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们一定会主动开火！联队长阁下，我们现在应该赶紧后撤！在这里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就越不利！”


    大队长神马少佐对37联队目前的状况感到非常的担心，在看到小浦次郎大佐抽完了第三根从苏联边界走私来的香烟还是没能想出办法来，神马少佐终于忍不住跳出来提醒小浦次郎大佐必须注意时间！


    “如果我们就这样仓促撤退，谁能保证那些中国人不追上来？我们的对面可是黄浩然！如果被他的部队咬上了，那我们37联队的损失将会是惊人的！安全！撤退的前提是安全！我们不能忘了这一点！”


    小浦次郎大佐对神马少佐刚才不太礼貌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意，他在说上面这些话的时候有些恼怒的瞪着神马少佐，谁都知道现在离中国人越远越好，可必须得把握好分寸！至少不能让中国人觉得第4师团师软柿子，是他们立功的机会！


    否则的话37联队将遇到一场灾难！


    神马少佐被小浦次郎大佐顶的有些气结，之前在东北做生意的时候，神马少佐和小浦次郎大佐就有过分赃不均的矛盾，神马少佐觉得现在小浦次郎大佐是在借机报复自己！


    于是神马少佐决定捍卫他的“尊严”！


    “诸君！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中国人谈一谈呢？在满洲不是和中国人打过交道吗？他们都是一级棒的生意人！现在中国军队的状况是大大的不好，帝国的追兵离他们不过是几十公里的距离，我觉得他们的指挥官肯定会明白只有和我们合作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合则两利！这个词的意思大大的深奥！”


    “幺西！幺西！神马少佐说的很有道理！也许，我们还能和中国人做些生意！”


    “他们会需要毛皮吗？还是香烟？我的手里面还有一批，希望可以买个好价钱！”


    神马少佐的这番话在大阪商贩中引起了极大的共鸣！第4师团的军官们永远会把保命放在第一位，而被他们放在第二位的就是赚钱！


    和中国人谈一谈就能保住性命，而且还有做生意的机会！神马少佐的建议可谓是击中了他的同僚们的死穴！


    小浦次郎大佐的意见现在已经不重要了，眼珠子里面全是金条银元的第4师团军官们已经开始计算用什么样的价钱将他们手里面的存货出手最合适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拜托神马君了！你的中国话说的最好！是最适合的人选！”小浦次郎大佐知道他不能阻止事情的发展了，如果他在这里断了别人的财路，别人会断他的生路的！不过他还是利用它联队长的地位阴了神马少佐一把！


    神马少佐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小浦次郎大佐觉得他的内心舒坦了！


    **************************************************


    “蔡祖德！你再说一遍！他娘的你是不是喝酒了！有两个日本军官要和军座谈谈？你怎么不说日本天皇呢！”


    537团团长李玉和完全不能接受蔡祖德在电话里面对他说的那番话，居然有日本人来找黄浩然？蔡祖德是不是想给军座整点什么事情啊？


    蔡祖德很郁闷的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一脸笑容的神马少佐，他就知道团长李玉和听了报告以后会这样骂自己，今夜也真是见了鬼了！先是在高淳遇到一伙一触即溃的日军，现在又跑来两个打着白旗要求谈判的家伙！要不是顾及到屁股后面有日本人的追兵，蔡祖德真想直接将那个叫神马的鬼子拖到野地里面给突突了！


    “团座！我蔡祖德哪有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来了两个打着白旗的小鬼子，两个还都是少佐！嚷嚷着要见军座！人就在我旁边，要不...让他和你说两句？我听着小鬼子说的中国话还算地道，就是有些东北口音！”


    蔡祖德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他的团长李玉和汇报，那边的神马少佐听到蔡祖德在电话里面说他们是打着白旗来的，顿时有些不高兴了！


    神马少佐当着蔡祖德的面将他手里面的“白旗”给展开了来，蔡祖德这才发现两个小鬼子军官手里面拿的是鬼子的膏药旗，只不过小鬼子少佐将这幅膏药旗给折了好几个对折，中间的那个红色膏药饼完全被旁边的白色给淹没了，不得不说这两个小鬼子还真他妈的有才！


    “姥姥！敢玩老子！活腻味了吧！”


    蔡祖德这句粗口是脱口而出的，他却忘了他的手里面还拿着受话器，那边的李玉和将蔡祖德这句骂人的话听了个通通透透！


    “蔡祖德！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敢骂我！”


    李玉和的肝火蹭蹭的往上冒！耳机里面传来的怒吼让蔡祖德吓了一跳！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蔡祖德赶紧向李玉和解释：


    “团座!我不是说您呢!是在骂那两个鬼子！这两个家伙贼得很！”


    李玉和听到蔡祖德在自己发怒之后还坚持说有鬼子少佐来求见军座，他终于有些相信了，于是李玉和问蔡祖德带头的鬼子军官叫什么名字，他也好向师长沈元龙报告。


    “带头的叫神马少佐！”


    “对啊！我就是问你他叫什么少佐！你倒是快说啊！”


    “就是神马少佐啊！”


    “奶奶的！蔡祖德！你在戏弄你老子吗？”


    这一连串的对白让李玉和彻底的愤怒了！这边的蔡祖德也气的够呛！


    这小鬼子少佐的爸爸也太缺德了！哪有人姓“神马”的？这小子不会是鬼子派来调侃咱们的吧！？


    “问问那个日军少佐！他的全名叫什么！省的团座老是误会！”


    蔡祖德朝着看押神马少佐的军官高声喊道，听力极佳的神马少佐没有麻烦旁边端着冲锋枪的中国军官，他主动的报上了他的全名：


    “鄙人的名字是...神、马、丸、一！”


    蔡祖德听了以后想也没想就冲着受话器说道：“什么玩意！他叫什么玩意！”


    537团团长李玉和彻底的暴走了！他丢下耳机和受话器带着警卫排就杀到了蔡祖德的营部！


    “你刚才在电台里面说了什么？你就不怕我送你去见范参谋长！？”


    能让一向爱护下属的李玉和将范介这座凶神抬出来，可想而知李玉和已经气到了怎样的程度！


    蔡祖德十分委屈的指着神马少佐小声的说：“团座!我说的都是实话，只怪这小鬼子的名字太缺德了！他就是那个什么玩意！”


    李玉和这时候才注意到蔡祖德的旁边站着两个长相十分猥琐的日本军官，肩膀上的军衔还真的是少佐！


    “你就是那个什么玩意？”


    “没错没错！我的名字就叫做神马丸一！”


    天雷阵阵！李玉和这下子彻底的当机了......


    神马少佐要和黄浩然“谈判”的提议遭到了沈老二的回绝，沈老二的官方回答是小日本派来的军官只不过是少佐，让黄浩然这位中将出面会跌了中国军队的脸面，实际上却是他听黄浩然说了第4师团的事迹之后对那个“什么玩意”起了浓厚的兴趣！


    这样好玩的事情，沈老二是绝不会放过的！


    神马少佐一上来就提出要和黄浩然见面的要求，其实是在漫天叫价，他心里明白这一次是不可能见到黄浩然的，别说他神马丸一只是一个少佐，就是37联队联队长小浦次郎大佐来这里也还和黄浩然差了两级！第4师团的师团长松井命也不过只是一名少将！在军衔上，第4师团是找不到够资格和黄浩然谈判的人选了！


    在战绩上，那就更加没得比！


    最后居然能够见到沈元龙这位少将，神马少佐的内心已经是非常的满意！


    只是他哪里知道，沈老二来这里是看猴戏的！


    “将军阁下！我相信您很清楚大日本皇军的神速！你们没有时间在这里浪费！我们大阪人是很热爱和平的！只要贵军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援助！，那么这场血腥的战斗是绝对可以避免的！”


    神马少佐一上来就先甩出了一张大牌！他希望能够吓住沈元龙，可是沈元龙又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先不说黄浩然已经揭穿了第4师团的老底，就算是真的要在这里玩上一局，沈老二也绝对能将神马少佐给吃的死死的！


    沈老二这位芜城的花花大少十二岁的时候就带着他的小厮在赌场里面混日子，神马少佐这一手大注想吓走沈老二？还是省省吧！


    “小六子！给爷磨大刀片！爷就喜欢硬骨头的小鬼子！砍起来带劲！”


    沈老二这番不着四六的回答让神马少佐的后脊梁直冒冷汗！神马少佐直愣愣的看着被沈老二叫做小六子的彪形大汉提着一口青龙刀走到了沈老二的旁边将刀递到了沈老二的手上！一脸无赖相的沈老二拿着块青石就往刀身上蹭。


    听着那刺耳单调的摩擦声，神马少佐再没有了刚才的强势！他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都是道上的朋友！给点面子！”


    沈老二乐了！感情这个“什么玩意”还真是个软蛋啊！那这回要是不狠狠的捞一笔，可就对不起自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沈老二的买卖

    6.144 沈老二的买卖


    这么容易就镇住了这两个鬼子军官，沈元龙反而觉得有些无趣，他歪着脑袋瞄了神马少佐一眼，眼神里面全是蔑视，很会察言观色的神马少佐赶紧接着求饶：


    “我们的诚意是大大地！合作！我们是来...寻求合作的干活！”


    “要求爷什么事情？赶紧往外倒！要是说的中听就赏你们个全尸！”


    沈元龙这番话让和神马少佐一起来参加商谈的犬养少佐纠结到不行。怎么说的中听最后也还是得死啊？看来今天是横竖走不出去了！


    犬养少佐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非常沮丧！他的中国话水平本来就比较有限，今夜又碰上了说起话来半黑半白的沈元龙，犬养少佐那点可怜的智力明显有些跟不上了......


    神马少佐小声的将沈元龙的“匪话”换成了比较容易理解的句子说给犬养少佐听，神马少佐的这番贴心举动换来了犬养少佐的感激目光。


    沈老二可受不了这两个日本鬼子在他面前眉来眼去的劲头，他用手中青龙刀的刀背在神马少佐的肩头上磕了磕，然后指着犬养少佐问神马少佐：


    “我说那个什么玩意啊！和你一起来的这东西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叫他鬼子吧？”


    这句没什么难度的中国话犬养少佐听明白了，听到沈老二称呼他为“东西”， 犬养少佐终于忍不住用很微弱的声音来表达他的抗议，其实犬养少佐也就是做做样子，他也怕沈老二手里面的青龙刀！


    “将军阁下，我地不是东西！绝对不是东西！贵方的态度很不友好，我地不是来投降的干活！是来商谈的干活！我地，也有名字的干活！大大地有！”


    犬养少佐的这番“抗议”逗乐了一旁的蔡祖德和李玉和，他们两个人咧着嘴相互看了一眼，就差没笑出声了。


    小日本今晚安排的这出戏可够精彩的！刚才那个“什么玩意”造成的冲击波还没有散去，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自己承认自己不是东西的鬼子！这些小日本的半吊子中国话真是乐死人！


    沈老二接受了犬养少佐的意见，他坏笑着说道：“好！就按你说的！你不是东西！那爷该怎么称呼你呢？”


    这种高级而隐晦的骂人方法就不是犬养少佐能够理解的了，神马少佐刚想帮着犬养少佐接话，见到沈元龙的“态度有所转变”，激动的犬养少佐抢着开了口：


    “我地全名叫做犬养太郎，犬养是日本关西的一个大姓氏！就像...就像贵国的钮钴禄氏一样！”


    犬养少佐说话的时候没有注意到旁边的神马少佐脸上那尴尬的要死的表情，好不容易有了露脸的机会，犬养少佐决定要好好的亮亮相！


    结果，犬养少佐的这个精彩亮相成功的震撼了99师的军官们！


    犬养？不就是狗养的吗？太郎的意思99师的官兵们都知道，因为有佐佐木这帮子“日奸”，99师官兵多多少少都懂几句日本话。


    太郎，就是大儿子的意思，加上前面的犬养，这孙子原来就是“狗养的大儿子”啊？蔡祖德和李玉和两个人差点没站稳给摔了！再看看站在沈老二身后的那几个卫兵，一个个眼珠子直往天上翻，都憋着看星星呢！


    神马少佐直接将他的脑袋埋到了肩部以下，口中恶狠狠的诅咒着卑鄙的小浦次郎，居然找了这么一个笨蛋跟自己来和中国人谈判，小浦次郎这样做根本就是想要激怒中国人！借刀杀人的手段！


    神马少佐现在很担心因为刚才犬养少佐的这番话他们两个人会挨大刀片！不！应该说是一人一猪！犬养太郎这个白痴！一定是哪个南朝鲜女人生出来的后代！不能算是日本人！


    沈老二憋的很痛苦！他真没想到这两个日本少佐会这么搞笑！第4师团的鬼子军官难道都是说相声的出身？就这两个人的缺德名字，去天津卫混天桥底下应该都会有一碗饭吃吧！？


    还钮钴禄氏......？这个“狗养太郎””比那个“什么玩意”还要有才！两个人真是绝配！


    沈老二很想拿刀去砍对面那两个日本混蛋！


    “知道了，你祖上是日本的大贪官！你说这些也不好使！我说狗养太郎啊！还有那个什么玩意！爷可以不打你们第4师团，但是你们必须拿出一些诚意来！要不然的话......先拿你们两个祭旗！”


    沈老二不想再和这两个日本萝卜头耗下去了，谁知道再说下去这两孙子还会说出什么乐死人的话来，猴戏也不能一直看吧？还是单刀直入比较爽快！


    先看看日本人的底牌！


    见沈元龙终于开口提出了条件，神马少佐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要的就是面前的这位中国将军答应暂时不进攻第4师团。


    有了这个大前提，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具体的价码根本就不是问题，神马少佐很愿意在讨价还价中渡过接下来的几个小时，神马少佐和犬养少佐从37联队出发的时候，离南京卫戍军最近的日军第16师团已经推进到了溧水县城附近的洪蓝镇，如果能够让谈判的时间拉得长一些，到时候37联队面临的这场空前危机就会自动消失。


    可惜....神马少佐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没能逃过沈元龙的眼睛，沈元龙没有让神马少佐有机会继续拖延时间，他直接开出了具体的价码！


    “迫击炮二十门，掷弹筒一百具，香瓜手雷一百箱！大口径的火炮你们有没有？要是没有的话九二式步兵炮爷也能凑合！货到手以后我们马上就走！答应还是不答应？给个痛快话吧！”


    神马少佐完全没有想到沈老二会变脸变的如此迅速！看着大灰狼一样的沈老二又开始磨他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青龙刀，神马少佐用力的咽下了一口吐沫！


    坏了！这位中国少将看来是个老手啊！不好对付！


    “将军阁下，既然是合作，是不是应该大家都有一些好处呢？毕竟，贵军的时间也很紧张......”


    神马少佐终于露出了他的狐狸嘴脸，也只有遇到高明的对手时，他这样大阪商人才会放弃高额的利润，在神马少佐撕掉了假面具之后，37联队和99师之间的正事终于被拿到了桌面上。


    于是，沈老二和神马少佐展开了激烈的谈判


    “武器装备我的可以出售！但是贵军必须付钱！外汇、金条和银元都可以，付法币的话价钱就得高一些，没办法，贵国的钞票最近形势不太好，我们按照这个价钱怎么样.....？.”


    神马少佐一边说一边在一张纸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这些大阪商贩准备的还挺充分，连纸和笔都带来了，不愧是出色的生意人！


    神马少佐一上来就咬死了37联队必须要收到钱这条底线，这和黄浩然给沈老二交代没有什么抵触，黄浩然给沈元龙的原话是只要这帮大阪商人开的价钱公道，部队急需的东西可以多弄些回来，只是黄浩然没有想到，沈老二一开始就打定了抢劫的主意，根本没想过付钱！


    “我说什么玩意啊，你可够黑的！如果我现在派一个团直接打过去，你的那些东西还不是都得免费交给我？别绕弯子了，给个实价吧！”


    面对着沈元龙赤裸裸的威胁，神马少佐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从37联队走过来的一路上，神马少佐被眼前这只中国军队的装备震撼了！再联想到这些中国兵还是在南京激战了一个月之后撤下来的残部，原来他们该强大到了什么程度？


    还有那些官兵身上掩饰不住的杀气！这都说明了这支部队就是中国人的王牌99师！


    不能和99师交火！神马少佐很清楚37联队绝对不是99师这支中国精锐的对手！可是他又实在不愿意一上来就被沈元龙占据了主动，于是神马少佐只能不停的摆手。


    “这个价钱，真的不能再低！我们的让步大大的！”


    沈元龙才不管神马少佐说的这些呢！给日本人付钱，已经是违背了他沈老二做人准则的事情了，现在这小鬼子还想抬价！这是沈元龙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行！不行！这价钱太贵了！我看这个价钱还差不多......”


    沈元龙在神马少佐写下来的数字上改了几笔之后将纸换给了神马少佐，神马少佐低头一看，沈老二居然直接将神马少佐写在最前面的数字给划掉了！第二位的数字也被改小了许多！


    还真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啊！旁边的犬养少佐又一次没有忍住，开口大声叫嚷着：


    “不行！绝对的不行！这个价钱我们亏本大大的！贵军要的这些可都是抢手货！到手的困难大大的！”


    沈老二就是要小日本割肉，他给的价格不要说在黑市上了，就是在军政部的仓库里面也弄不出他要的这些装备来！手里面握着刀把子这底气就是足！沈老二帮着神马少佐和犬养少佐指了条道！


    “你们就说是战损嘛！还不就是一张报告的事情？我看就按这个价钱！你再送我些炮弹！你他娘的连炮都卖了还守着这么多炮弹做什么？”


    沈元龙这是开始明抢了！神马少佐和犬养少佐死死地抱住了手中的纸和笔，他们现在显然非常的郁闷！


    “炮弹现在是不能卖地！如果贵军用来对付我们，那怎么办？钱再多也要有命花！贵国的成语说的很有道理！”


    神马少佐再次写了个新的价钱递给了沈元龙，这一次的价钱已经比第一次便宜了一半，不过沈云龙还是不太愿意买账！


    “那是哪门子成语啊！不懂就别瞎说！也不怕人笑话！什么玩意！我可告诉你，要是没有炮弹，你的这些装备我只能出这个价！多一分都不行！”


    沈云龙又在神马少佐的出价上改动了两笔，神马少佐心急火燎的接过来就看。还好...！这回还算是不太离谱...。沈元龙没有动第一位的数字，只不过第二位和第三位的数字都被他改成了零！


    “按照我刚才的价钱，还可以送给贵军一些歪把子机枪和三八式步枪！”


    神马少佐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向沈元龙提出了只要99师不还价，37联队可以提供赠品！可是用惯了德国货和美国造的沈元龙又怎么会看中日军装备的那些蹩脚货？


    沈元龙直接打消了神马少佐企图捆绑销售的念头！有价值的东西99师愿意接受，三八大盖和歪把子？99师这几个月已经缴获了很多了！


    “你仔细瞧瞧爷使得这些家伙！要你们那些‘柴火’来做什么?还能不能再拿些香瓜手雷还有工兵器材出来？电台或者防毒面具我们也要！”


    听沈元龙提到工兵器材，神马少佐的脸色再次黯淡了下去，他有些无奈的说道：


    “工兵器材全部都出手了，高淳的防御工事，贵军应该见过，那就是最好的证据！”


    沈元龙一拍脑袋，焕然大悟！


    “我说呢!那工事修的就跟狗刨的似的！原来这钞票都进了你的口袋！‘什么玩意’...你小子发财大大的啊！”


    神马少佐小的有些尴尬，他倒是想发这个财，只可惜，神马丸一不过是一名少佐！把整个工兵联队的装备全部倒卖，这可不是神马少佐能够办成的事情！不过在沈元龙面前，神马少佐只能背上了这口黑锅！


    “哪里哪里！我的发财小小的，将军发财大大的！如果照刚才的这个价码我可不能给您回扣！我看这样吧，送几个朝鲜慰安妇给贵军？可全都是一级棒的花姑娘吆！”


    “也好！嗯......！？去你妈的......！！”


    *************************************************


    “将军阁下，你看我们的装备‘损失’这么严重，如果没有很多来自贵军的‘战利品’，那问题将是大大的！我想知道，贵军能不能将不需要的东西送给我们一些？当然，我们也可以支付一些费用！就从贵军支付的款项里面扣除！”


    沈老二真的很喜欢这个“狗养太郎”，被他这么一提醒，沈元龙才发现原来在这场买卖中间，99师并不从头到尾都是掏钱的顾客，黄浩然的确是看上了37联队的重武器，而37联队也看上了99师的一些东西.......


    残破的军旗、老旧的枪还有零散的军具，这些战后就会被当做垃圾处理或是上交军政部或是送军工厂回炉的东西如今变成了沈老二手中待价而沽的宝贝！


    37联队不是需要一些这样的东西来向华中方面军司令部交代吗？那可必须得掏钱！


    沈老二在谈完了采购之后又当起了销售！神马少佐恨不得当场将犬养少佐给掐死！这个白痴！又让37联队出了一次血！


    对于大阪商贩来说，让他们掏钱和流血是没有区别的事情......


    “东西我们有很多，现在的关键是...你们愿意出什么样的价格呢？”


    完了！已经见识过沈老二厉害的神马少佐顿时感到大事不好！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刚才赚到的那些钞票现在开始一张接一张的飞走！至于最后37联队能省下点什么，现在神马少佐也不知道了......


    “不过是一些破铜烂铁和碎布片，这价钱嘛...就小小的好了！”


    神马少佐还是试探了一下，商人的狡猾，在神马少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沈元龙也不着急，大队的南京卫戍军此刻正在通过杨泗乡地区，如果“什么玩意”和“狗养太郎”拒绝“合作”，正好！沈老二就可以不用付款了！


    从沈元龙带着戏谑的目光里面神马少佐看到了危险！如今双方的兵力对比已经倾斜到了一个很过分的地步，这时候和中国军队翻脸，那37联队可真是在找死了！


    交火是万万不能的，对付方面军司令部的道具师必须的，在这样双重的压力下，神马少佐只能非常痛苦的喊了一嗓子：


    “我买！”


    沈老二又笑了！蔡祖德和李玉和憋的已经开始抽筋了......


    “这个价钱，怎么样？”


    又是神马少佐先出价，沈元龙接过报价又改了两笔，旁边的99师参谋用很短的时间非常利索的做好了一份价目表。


    这一次，沈元龙在数字前面直接添了两个数字！


    怎么不管买还是卖37联队老是得先亮底牌？神马丸一感到非常的郁闷！当他看到了沈元龙改过的总数字和详细的价目表之后，神马丸一觉得他马上就要吐血了！


    十支m1888老套筒的价钱居然超过了刚才37联队出售一门迫击炮的价钱！还不包这些老古董能不能打得响！南京卫戍军的破鞋烂衫后面都标着十分惊人的单价，最离谱的是军旗，一面军旗一门九二式步兵炮！还不能是99军的！看着这样的报价单，神马丸一简直快要疯了！


    这...这简直就是黑店！


    看着出离愤怒的神马丸一，沈元龙轻飘飘的安慰了他几句：


    “这些东西在你们日本人眼里也许没有什么价值，可是对于我们来说，那就是纪念品！我也不妨告诉你！这些m1888里面可是有击毙了你们海军陆战队司令大川内传七的那一支哦！非常珍贵！而且 ，我们不是还附赠破钢盔和子弹壳吗？比你们刚才连炮弹都不送的行为要厚道多了！对了，你要是买的多！我给你打折！！”


    多善良的沈元龙啊！神马丸一和犬养太郎泪流满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南京尾声，徐州开场

    6.145 南京尾声，徐州开场


    神马丸一和沈元龙的这场交易让37联队的高级军官们感到非常的肉疼！被沈老二这么低买高卖的一折腾，37联队最终出售这批日式装备的价格只相当于市价的三成左右。


    这么点钱都不够用来善后的！ 37联队一下子“损失”了这么多的装备，总的有个合适的理由吧？要摆平华中方面军主管后勤的将军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打通关节的钱是万万不能省的！


    大阪商贩们还是头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蚀本的结果让37联队的基层官兵们纷纷起了雪耻的念头！


    第4师团打仗时不行！可是做生意绝对不含糊！不能在中国战场毁掉大阪商贩的声誉！


    在得知37联队已经确定不会和99师发生作战之后，第4师团的大阪商贩们三三两两的跑到99师负责警戒日军动向的部队阵地前面，整齐地摆开了摊位，开始兜售起他们从东北带到华东来的私货，他们要在个人的交易中找回场子来！


    “羊皮！山货！！大大的幺西！大大的便宜！”


    “苏联香烟伏特加！苏联香烟伏特加！大大的好！要不要？要不要？金票法币统统的都要！大洋还可以便宜！来吧！交个朋友！”


    这些小鬼子兵的热情和叫卖声让99师的官兵有些不知所措，一开始好些老兵见到这些穿着日本军服的家伙接近就直接端起了手中的枪，后来他们发现这些小鬼子只不过是前来兜售私货的。小日本的私货种类还挺丰富！从武器弹药到食品、日用品、还有东北特产那是应有尽有，有不少东西的价钱还挺公道，由于黄浩然的部队官兵待遇比较好，军饷发的及时，口袋里面有些家当的新兵们很快就有了购买的冲动......


    大阪商贩们看着99师官兵们从口袋里面掏出来的大卷钞票，他们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事先他们可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的士兵会这么有钱！见和99师的官兵做买卖有利可图，当下就有几个鬼子撒腿便往回跑，过了一会工夫，他们带着更多的大阪商贩出现在了99师的阵地上。


    黄浩然带着他的警卫营经过杨泗乡的时候特意绕到负责警戒的532团1营阵地上来看看传说中的“第4师团”，对于著名的“大阪商贩师团”，黄浩然一直很感兴趣！既然现在有机会见到活的，他更是不能错过！


    离得老远，黄浩然就听到了像菜市场一样嘈杂的声音。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刚走上阵地的黄浩然还是被他眼前的景象所震惊了！敬业的大阪兵已经将1营的阵地彻底的变成了一座自由市场，手里面攥着钞票的99师官兵在大阪兵的摊位前穿梭着，只要价钱出的合适，大阪兵甚至愿意出售他们身上的军大衣和军靴！要知道华东1月份的温度可是很低的！黄浩然带着卫兵才走了十几米远，就先后看到了三、四个被99师的官兵用钞票剥成了光猪的小鬼子。


    这些大阪商贩简直就是要钱不要命啊！难怪在战场上总是屡战屡败呢！有钱的人都怕死！这是举世公认的道理！


    黄浩然正感慨间，一道黑影忽然靠到了他的身边，口中还用不太标准的中国话说着：“先生，要盘吗？”


    那一瞬间，黄浩然真以为自己是回到了21世纪的南京珠江路，居然能在1938年遇到买盗版盘的？莫非这小日本也是穿越回来的？


    还没等黄浩然来得及询问清楚对方的身份，站在黄浩然身后的卫兵就立刻扑出来两个，直接将这个有可能威胁到黄浩然安全的“黑影”直接压倒在地上！


    为了保护黄浩然的安全，从南京突围的时候开始，徐子龙就又给黄浩然套上了普通士兵的军装，他真不明白这“黑影”是怎么察觉到黄浩然是位高级军官的！瞧着被卫兵压在地上的这个家伙，徐子龙想要问个究竟！


    黄浩然的卫兵手脚很麻利，没用几秒钟就将“黑影”的全身上下都搜了一个遍，结果，只是找到了几只精致的银餐盘，原来这家伙刚才说的“盘”就是这个！


    这穿越果然是小概率事件啊，黄浩然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他注意到地上的这几只银餐盘样式都很西洋化，一看就知道不是属于日本人的东西，于是他叫过警卫营长马国仁来吩咐了几句：


    “问问他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弄来的，要是他祸害过咱们中国的老百姓，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挖个坑埋了！”


    马国仁高兴的点了点头，他让两个警卫营的士兵上去从黄浩然的卫兵手中接管过了这个卖餐具的日本兵，然后押着朝阵地外面的黑暗处走了过去......


    黄浩然接着逛他的“自由市场”，大半圈瞧下来，他居然见到了不少的好东西！


    大阪兵们赚钱都赚疯了！


    药品、武器弹药、通讯器材，这些他们都敢偷出来卖！黄浩然还见到了全新的日军军用地图和中国海域图，这些军用地图的精细程度甚至超过了武汉政府配发给中央军的最新作战地图，至于中国海域图，那更是连中国海军都没能拿到手的东西！


    黄浩然让1营长张杰带着人过去悄悄的将这些地图和海图都买下来，药品和通讯器材也是有多少买多少，据99军派往武汉的特工人员前些日子汇报，由于前线受伤的士兵太多，大后方中药铺里面的刀伤药都已经卖出了天价，淞沪连着南京这几个月的仗打下来，99军原本充足的药品储备也变的有些匮乏起来，黄浩然没想到在杨泗乡居然得到了这样意外的补充机会！


    最后37联队的库存药品被张杰带着人全部买空了，就连日军官兵身上配带的卫生包他也没有放过，这场意外的交易使99军医院的伤员用药情况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大量99军的伤兵因为这批日本药品渡过了最难熬的时期......


    1月2日上午10时，99师的先头部队在繁昌县黄墓镇与139师540团会师，芜湖方向的日军101师团在防线被范介突破之后朝着繁昌县方向展开了追击，结果被范介集中优势兵力在鹅桥镇歼灭了一个大队，吃了亏的伊东政喜师团长没敢继续和范介的部队纠缠下去，101师团终于在芜湖白马乡地区停下了他们的前进步伐。


    从南京一路追赶黄浩然的日军主力在高淳咬住了南京卫戍军第10军和57军各一部。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血战，第103师师长何知重死战得脱，被日军第6、第9、第16、第18师团四万多重兵包围的103师307旅和48师142旅五千余官兵全部壮烈殉国。


    和范介的部队会师以后，黄浩然没有让南京卫戍军在繁昌停留，他带着突围而出的十几万大军用最短的时间从繁昌经铜陵赶到了安庆，彻底跳出了日本华中方面军的打击范围。


    上海静安寺，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松井石根静静低的看着他的参谋军官们垂头丧气的将代表南京卫戍军各支部队的彩色小旗从巨大的军用沙盘上一个接一个拔下来，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在中国战场上和黄浩然过招了！


    老狐狸最终输给了小老虎！


    中国政府也没有按照陆相杉山元的预想向日本祈求和平


    南京会战的结束，只是下一场血战的开始！


    中日战争的最后结局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松井石根很想提前知道答案......


    *************************************************


    1938年1月1日


    武汉政府为完成战时行政机构改组，最高当局辞去了行政院长的职务，由孔祥熙、张群继任正副院长，实业部改为经济部，并将铁道部并入交通部，海军部并入军政部，国防参议委员由原额30人增为75人。


    同日，北平伪政府成员宣誓就职，高凌蔚正式出任伪河北省长。


    1月2日


    南京城沦陷，历时一个多月的南京保卫战落下了帷幕。在这次大会战中，中日双方直接或间接投入的参战兵力超过五十万人，其中中国军队三十万人，日本军队二十万人，双方伤亡总人数超过15万，其中南京卫戍军伤亡9万余人，日军伤亡5万余人。


    在会战之前处于绝对劣势的南京卫戍军在黄浩然的正确指挥下最终11个军级番号全部成功杀出了日军的重围，相反，日军却在溧水差点丢掉了整个114师团。


    日本华中方面军的军力受到了空前的消耗！被陆军省数次提到桌面上的徐州会战被迫推迟！


    同日，五战区副司令长官、第3集团军总司令兼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部不顾李长官的命令再次擅自撤退，放弃了战略要地大汶口。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向涵养极好的李长官掀了桌子！


    随后五战区长官部的发了一封电报给武汉的最高当局，李长官在电报的开头写着：“杀韩复渠，以谢国人！”


    最高当局看完了这封电报之后，他的眉头拧成了川字！


    这是你韩向方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蒋某人！


    随后，最高当局在汉口召集何部长、小诸葛、陈辞修举行会议商量处理韩复渠的事情。参加会议的几个人都知道最高当局与韩复榘素有旧怨，同时他们又对韩复渠在山东不战而退、致抗战于险境的行为感到深恶痛绝。大家心里面都明白最高当局这次是非要置韩复渠于死地不可。


    可正应了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锤这句话，最高当局这边刚开了个头，何部长、小诸葛和陈辞修就纷纷站出来大骂韩复榘，说如果任由韩复榘这样的人自由进退而不加以制裁，民心士气必将受到严重影响。


    对于众人一致主张严办韩复渠的态度。最高当局感到十分满意，这次，最高当局要和韩复渠新账旧账一齐算！


    1月7日，李长官在徐州召集第5战区军政会议，身为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的韩复榘有些心虚，担心李长官在徐州演一出先斩后奏的戏码，于是韩复榘借口军情紧急，让山东任教育厅长的何思源代表他去参加会议。


    韩复榘万万没有想到，李长官召开的这场会议只是最高当局施放的一个烟幕。紧接着，最高当局在开封召集1、5战区团长以上军官军事会议，为了麻痹韩复渠，最高当局亲自给韩复榘打电话说：“我决定召集团长以上军官在开封开个会，请向方兄带同孙军长等务必到开封见见面。”


    韩复榘这回有些犹豫，山东是他的地盘，最高当局拿他没办法，但到了开封可就由不得他了。正当韩复渠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有人放出风来说鲁豫、苏皖有可能会划为两个战区，鲁豫战区有可能请韩复榘出任司令长官。韩复榘这下又心动了！ 1月9日，韩复榘带着孙桐萱一行人，带了1个营的手枪队，乘铁甲车去了开封。


    韩复榘到了开封，李长官借口城内驻军多不方便，将他的卫队留在了城外的铁甲车上。


    会议于11日下午两点开始。韩复榘和孙桐萱刚跨进副官处的大门，就有一名副官迎上前来提醒诸位将领看看墙上的一张通知：“奉委座谕：今晚高级军事会议，为慎重起见，所有到会将领，不可携带武器进入会议厅，应将随身自卫武器，暂交副官长保管，给予临时收据，俟会议完毕后凭收据取回。”


    孙桐萱见要把武器交出，顿时皱了皱眉头。韩复榘倒没起疑心，因为他看到身边的其他将领纷纷掏出手枪交给副官处，取回收据。于是韩复榘推了孙桐萱一把，同时把自己身上带的两支手枪掏出来，让孙桐萱一齐递过去，跟着大家一起进了会场。


    会场是一座可以容纳七八百人的大礼堂。到会的约有四五百人。在最前列坐的都是高级将领，除了宋哲元、邓锡侯、孙震三人身穿灰色棉布军服，打着灰色棉布绑腿，戴着灰色棉布军帽之外，其余都是黄呢子军服。韩复榘是高级将领中最后步入会场的，由于以为自己会成为鲁豫战区的司令长官，韩复榘显得很活跃，他同最前列那些高级将领一一握手问好，然后堂而皇之地坐在李长官与宋哲元的中间。


    见韩复渠进了笼子，最高当局出来了。既然是召开秘密军事会议，总要像那么回事。大家坐下之后，最高当局摘掉手套，拿起花名册，点名花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最高当局从上衣右边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封面的书本，高举询问：“带着这个的——《步兵操典》，站起来！”结果，全场只站起来一个人。最高当局脸上显出很不高兴的样子，随即坐在了椅子上开始训话。


    “以前我曾经下过通令，各级军官必须随身携带《步兵操典》，以备随时随地翻阅研读，有所遵循。《步兵操典》是我们当军官的须臾不可离的。特别是其中的《纲领》，更是一部军事哲学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锦囊妙计！《操典纲领》明白地昭示我们，当我们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就应该杀身成仁，舍生取义，也就是说，不成功便成仁；它还昭示我们，受命不辱，临难不苟，负伤不退。被俘不屈。这些都是应该走的方向和道路。所以说，《步兵操典》是我们各级军官生死依之的灵魂，是我们不可须臾稍离的法宝。我们在俘虏的敌人身上发现，他们的军官甚至于士兵，差不多都带有各自兵种的操典和《阵中勤务令》之类的军学书籍。敌人之所以能打胜仗，之所以敢于侵略我们、欺侮我们，其道理就在于他们能够学，能按照典、范、令行事。回头看看我们呢？恰恰相反！你们是这样的不好学，是这样不学无术，你们今天在座的有四五百人，只有一个人带着《操典》！你们这些高级将领这样的不好学，怎么能会不打败仗呢？你们这些高级将领这样不学无术，怎么能战胜敌人呢？如果长此以往，我们非至亡国灭种不可！……”


    这时候，最高当局已经是明显动了怒气了。抗战开始以来，中国投入的兵力已经超过了百万！结果丢了上海不算，如今连首都南京都让日本人占了，东北华北大片河山还有最高当局的老根据地华东都成了日军的囊中之物，这能不让最高当局生气吗？


    最高当局一面讲着，一面频频以手背把桌面击得“砰砰”作响。坐在前排的高级将领们，把脑袋低垂着不敢仰视，一个个锁眉苦脸，状有愧色。


    最高当局接着往下讲：“目前我们在军事上虽然受了一点挫折，但国际形势很好，对我们很有利。刚才我对你们已经讲过，只要你们高级将领能服从我的命令，我就有能力指挥着你们战胜敌人，我就不愧作为你们的统帅；只要你们是为了抗战杀敌，不论你们的部队有多么大的伤亡损失，我都负责替你们补充。可是，我们有些高级将领，把国家的军队视作个人的私有财产，自从抗战开始以来，一味保存实力，不肯抗击敌人，只顾拥兵自卫，不管国家存亡，不听命令。自由行动，哪里安全就向哪里撤退，逃跑。试问，这样如何了局呢？我能往，寇亦能往，你们跑到哪里，敌人就会追到哪里，最后无处可跑，无地自容终至国破家亡，一无所有。试问国家都没有了，你们保存实力还有何用？况且到了那个时候，敌人还会让你来保存实力吗？你们高级将领这样的作法，难道就不怕天下唾骂吗？难道就不怕国法制裁吗？”


    台下的韩复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脑袋耷拉下去，几乎碰到桌面了。


    中间休息时，那位中将侍从官步下讲坛，走到韩复榘的面前，笑着对韩说：“请你稍等一会再走，委座约你说几句话。”


    韩复榘心里“格登”一下，但又无可奈何地跟着侍从官走到后台。刘峙迎了上来，身边跟着几个卫士和穿便衣的人。刘峙笑着拉住韩复榘的手：“委座请你先上车”。外面早有一辆车停在那里，韩复榘一上车，两个人一边一个就把他夹在了中间。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张逮捕令给韩复榘看，并对他说：“你已被逮捕了。”韩复榘这才恍然大悟。汽车飞快地向开封火车站驶去，只见沿途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宪兵，戒备森严。汽车一直开上月台，停到一列升火待发的火车旁。两个特务把韩复榘从汽车里拖出来，推拥上了这列专车。这时，韩复榘才认出，逮捕他的竟是特务头子戴局长和龚侧舫，并由他们亲自押送。


    火车开动后，沿途不停，直达汉口车站。汉口车站也是戒备森严，有5辆汽车等着，4辆大卡车上全是宪兵特务。韩复榘被押进一辆小汽车，一直开到江边码头，由专轮载车渡江到武昌，交到“军法执行总监部”，被软禁在一座二层楼上。


    再说韩复榘被刘峙领出去后，会场炸了窝。稍后，最高当局立即回到会上宣布说：“韩复榘目无中央，违抗命令，大敌当前，擅自撤退，为民众所不容，为党纪国法所不容，现已逮捕法办，请诸位安心供职。”参加会议的高级将领毫无思想准备，一个个面面相觑。片刻，孙桐萱站起来向最高当局求情说：“委座，韩复榘是粗人，多有不对，希望能予以宽大处理。”最高当局冷冷地说：“韩复榘罪有应得，已交军法总监部组织会审。他的军政职务已被革除，第3路军总指挥由你代理，另委任军长曹福林为津浦路前敌总指挥，你们要安定军心，共同抗敌。”


    孙桐萱挺重义气，会上碰壁后并未死心，散会后又多方求助，甚至命手下人带着6万大洋去武汉活动，但到处碰壁。这时他心里明白，总司令这回是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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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京卷结束，为了过渡，需要写点历史材料，下一卷徐州会战，韩复渠是引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章：风雨飘摇的徐州

    7.1 风雨飘摇的徐州


    黄浩然在离开南京之前给拉贝留下了三部电台和一组电讯人员，由于自己对历史造成的一连串影响，黄浩然已经无法知道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还究竟会不会发生。


    留电台给拉贝就是想防患于未然，黄浩然希望拉贝能在日军开始实施大屠杀的时候用这些电台向西方世界传递南京的真相，最终达到约束日本人行为的目的。


    可是，历史那强大的纠错能力又一次让黄浩然的计划落了空！


    由于汉奸的告发，黄浩然留给拉贝的电台和电讯人员在南京沦陷之后遭到了日军的围剿，经过激烈的战斗，只有一名身负重伤的报务员和一部电台保存了下来。


    当这名报务员从长期的昏迷中苏醒过来之时，日军在南京进行的这场大屠杀已经持续了一周多的时间!


    这些人型的野兽，在美丽的金陵写下了“中国近代史上最黑暗的一页”。


    大批的平民被日军集中到市内广场上，用电线捆绑成数行押到江岸边杀害。日本军官让刚刚补充到部队的新兵们将这些平民作为拼刺刀的练习工具。在刺刀下侥幸逃生的中国人被日军浇上煤油，活活烧死。


    没有能够跟随黄浩然冲出南京城的中国士兵被捆紧手脚推倒在地，日本兵开着军用卡车在他们的身上往来飞驰！还有一些战俘被日军五马分尸，然后拿他们的碎尸去喂养军犬。


    南京街头，日本兵把割下的难民人头挑在枪上，嬉笑取乐。


    城内的每一处建筑都遭到了日军的洗劫，车辆、粮食、衣服、被褥、钟表、书画和金银珠宝，都成为了日本士兵抢夺的对象。为了毁灭抢劫的证据，在军官指挥的下，日军到处放火。


    直到南京沦陷十天之后，市区每天还会有十几处火灾，屠杀和强奸更是随处可见，马路上躺满了中国百姓的尸体，空气中则弥漫着尸体被火烧之后特有的焦臭，三分之一的城区被焚毁，繁华的江南古都中出现了大片的无人区。幸存下来的中国人只能躲在国际委员会设立的“安全区”中乞求着灾难的结束。


    1938年初的南京城，已经变成了一座人间炼狱！！


    身负重伤的报务员用他生命中最后的气力将拉贝收集整理的所有资料用明码发了出去！日军在南京大屠杀中表现出的残暴震惊了整个世界！就连德意志的纳粹党员也在向德国政府的报告中惊呼：日军是“兽类的集团”。


    1月10日，《大公报》最先刊登了日军在南京实施大屠杀的消息，很快，国内所有报纸的版面都被和南京大屠杀有关的消息覆盖了！


    得知了日本人在南京犯下的罪恶，国人怒发冲冠！血脉喷张！


    过度的热情很容易转化成不冷静！极度悲愤的国人在痛骂日本人之后，居然开始攻击南京保卫战的决策者最高当局和指挥南京保卫战的指挥官黄浩然！


    面对着群情汹涌的民众，最高当局坐不住了！


    南京保卫战从战略和战术上来讲都是没有错的，由于黄浩然的出色表现，南京卫戍军在和日军的交锋中没有明显的处于下风，这场战役对于中国军队来说不亚于一针强心剂！


    如今南京保卫战居然遭到了国民的一致指责！这样的局面是最高当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为了安抚国人的情绪，引导民众的注意力和仇恨，最高当局于1月10日下午13时发表《南京浩劫告国民书》，内容如下：


    “此次抗战，开始迄今，我前线将士伤亡总数已达三十万以上，人民生命财产之损失，更不可以数计，牺牲之重，实为中国有史以来抵御外侮所罕见。敌人侵略中国，本有两途，一曰鲸吞，一曰蚕食。今者逞其暴力陷我南京，屠杀我百姓，遂行其整个征服中国之野心，对于中国为鲸吞，而非蚕食，已由事实证明。鲸吞之祸，显而易见，蚕食之祸，缓而难察。敌苟恃慢性之蚕食政策，浸润浸蚀以亡我于不知不觉之间，则难保不存因循苟且之心，懈其敌忾同仇之义。


    中国地大物博，非日本所能鲸吞，而抗日之胜负不决定在南京之失守，或任何一乡镇之失守，只有我们全民之心理为抗日，若父告其子，兄勉其弟，人人敌忾，步步设防，则四千万方里国土以内，到处皆可造成有形无形之坚强壁垒，以制敌之死命，才能驱除日寇，复我中华！”


    最高当局的这番讲话十分及时，给激动的几近失去理智的国人降了温，在武汉政府宣传机关的授意下，国内报纸统一了混乱的口径，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日本政府和日本军队，对最高当局和黄浩然则是大加维护，主流报纸上更是将南京保卫战期间黄浩然采用多种方法分批疏散了数十万民众的事迹拿出来大书特书！最后明确提出，要是最高当局没有将黄浩然安排在南京城防副司令的位置上，恐怕南京遇难的同胞数字还要更多。


    不到24个小时的时间里面，黄浩然和最高当局一起完成了一次从天堂到地狱，再由地狱到天堂的旅程！


    由于黄浩然在南京保卫战期间的积极努力，南京的这场浩劫最后死亡人数由历史上的三十万变成了十万。


    安庆的南京卫戍军军师长们从武汉政府为黄浩然的宣传造势中瞧出了端倪，这年头能够陪着最高当局一起出现在报纸头版上的名字可并不多，看来用不了多久，黄浩然必将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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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州，五战区司令长官部。


    最高当局在开封抓了韩复渠，李长官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韩复榘公然违抗军令大摇大摆地率军撤退，使得华北日军轻易的穿过了山东全境直逼第5战区司令部所在地徐州，李长官原定几套作战计划在倾刻间变为一堆废纸，这样的人就是死一百遍也不冤枉！


    只可惜，华北日军对徐州的威胁却并没有因为韩复渠的被捕而解除


    徐州战场的危局对李长官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


    徐州，位于江苏省西北部，邻近与安徽、河南、山东三省交界之处。东襟黄海、背靠中原、南濒江淮、北扼齐鲁，因地处南北要冲，有“南国重镇，北门锁钥”之称，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从公元前21世纪的夏朝大彭国彭伯益与西河武观在彭城兵戎相见开始，到楚汉相争、三国交兵，直到如今的徐州会战，发生在徐州地区规模较大的战役就有400余起，真可谓：“自古彭城列九州，龙争虎斗几千秋”。


    当灾难深重的中华民族受到日本帝国主义铁蹄的残酷蹂躏、面临亡国灭种的最危急时刻，徐州这个古老而英雄的城市,再次成为军事家的舞台。


    徐州位于华北与华中之间的交通枢纽，也是从黄海进入中原地区的通道，津浦铁路与陇海铁路在此交会，大运河也在附近穿过，有向四面转用兵力的交通条件。中国军队如果控制徐州，一方面可截断津浦路，将华北、华中两地的日军隔绝；另一方面，可保持中国军事上的大动脉——陇海路，将日军阻于津浦路以东，屏障华中，确保郑州和平汉路，使武汉后方有充分的时间重新部署，有利于抗战的持久进行。而日军如果迅速占领了徐州，就可以将南北兵力会合，沿陇海路西进，直取郑州，并利用中州平坦的地形，发挥其机械化部队的威力，沿平汉路南进，一举而下武汉。南京失守后,中国军队在战略上保卫军事指挥中心武汉的重要屏障及前进基地，徐州势在必守。日军为打通津浦线，沟通南北两战场，并进而切断陇海路，威胁平汉路侧方，以作为进攻武汉的准备，对徐州亦势在必得。


    最高当局命令李长官在徐州至少要守上3个月。可是最高当局却没有给李长官什么好牌！


    五战区的军队大多是从京沪战场还有华北战场上退下来的败军，士气低落，徐州地处平原，又无天险可凭，最高当局此时启用李长官，其实也是个很无奈的选择！


    最高当局需要依靠李长官指挥的第5战区部队把日本人拖在中原，以便将他的中央军好抽出来整补部队，扩充编制。


    最高当局将李长官推到徐州这口油锅其实还有更险恶的用心。利用一切机会不择手段地削弱自己对手的实力是最高当局的一贯作法。自张少帅和他的东北军被最高当局消耗掉后，李长官的桂系便成了最高当局一统中国的最大障碍，最高当局和李长官打打和和十来年没有解决。直到李长官赴京抗日前，广西实际上还是游离于南京之外的半独立王国。更令最高当局头疼的是，李长官在广西闹自治，引得四川的刘湘、云南的龙云也颇不安分，对南京中央总是阳奉阴违，这都让最高当局伤透了脑筋。如今让李长官统帅第5战区，一旦创造了奇迹，最高当局脸上有光，武汉扩编、整补部队需要的时间也有了着落，就是创造不了奇迹，川、桂军受到削弱，李长官的声誉受到打击，这也是最高当局求之不得的。


    最高当局真是太精明了，即使被日本人穷追猛打到这一步，也没放过李长官这个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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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九千字更新，今天只有这么多，不好意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章：李长官的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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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 李长官的妙计


    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其实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对于最高当局心里面的盘算，和南京斗了半辈子的李长官自然是心知肚明！


    有些话不必明说！最高当局要李长官在如今这样的危难之际挑起徐州这副重担，却又不肯给李长官配备精锐之师，还有武汉军委会对杂牌军耐人寻味的态度，这其实已经说明了很多的问题......


    大批的川军、东北军旧部和西北军这样的杂牌部队被军委会陆续投入到徐州战场，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最高当局对徐州战局抱的的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态度。既然如此，又何必让李长官去趟这趟浑水？最高当局这么反常的行为如何不让李长官浮想联翩？


    仔细想想，就连李长官被武汉军委会任命为5战区司令长官的过程都透着极多的人为痕迹！


    李长官刚抵达南京，军委会便已经拟好了抗战的全盘战略。李长官和其他人都抱着一样的想法，按照最高当局的用人准则和习惯，韩复渠这位山东主席必定会顺理成章的成为5战区的司令长官，没想到最后5战区司令长官的这顶帽子居然被戴到了李长官的头上,这让政府里面的许多人都大跌眼镜！


    最高当局似乎总是喜欢在众人面前出其不意的来上这么一手，不想让人看穿自己的想法，是每个上位者都很在意的事情。


    李长官一开始以为最高当局又在玩一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于是找到了最高当局打算将5战区司令长官的位子让给韩复渠，结果当着李长官的面，最高当局说了很多话。


    民族大义，军人责任，这样的高调从最高当局的嘴巴里面说出来让人觉得是慷慨激昂！若是换了个一般点的人物，怕是早已被最高当局说动，拍着胸脯要去徐州了！


    可李长官又岂会是等闲人物？十分熟悉最高当局为人的李长官当着最高当局的面不停地点头表示赞同，却就是不接腔表示自己愿意去徐州！


    在李长官这样的老江湖眼里，最高当局的这些话也只能骗骗政府大门外面的那些民众，他是决然不会相信的！


    最高当局很快便看出了李长官的内心想法，为了说服李长官去徐州赴任，最高当局只能说出了一些实话。


    最高当局告诉李长官，韩复渠在抗战前就和日本人勾勾搭搭，让这样的人当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怕是会惹人非议！


    李长官依旧是点头，还是不开口，这样的理由未免依然有些牵强，反正现在是最高当局求着自己，李长官想让最高当局多说些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德公！徐州乃四战之地，无险可守！从战略上看，南京战事一旦结束，津浦线必然是日军攻击的下一个目标！5战区的部队成分又杂，韩向方是压不住场面的！只有你这样的大将才能指挥得动那些地方部队！”


    听到最高当局终于说了一些实话，李长官重重的点了点头，南京保卫战打响之后，国内的许多新闻记者和一知半解的政论家，都有一个同样的错误论断。这些人认为日军在京沪一带将我军主力击破之后，必定会长驱直入，直击武汉，如果武汉沦陷，那中国的抗战局面就将不堪收拾。可其实上这种说法是缺乏军事学常识的！文人纸上谈兵的谬论哪里能有什么价值？日军在京沪线得手之后，必定要打通津浦线以清除右侧面的威胁，然后才可西进武汉，这是军事学上最起码的基本认识！


    徐州，已经成了日军眼中的必攻之地！


    中国军队新败于淞沪，士气低落！南京的黄浩然虽然有些捷报传来，但终究是寡不敌众，黄浩然在南京不可能坚守太长的时间。南京一失，日军必以排山倒海之势，来犯津浦线。中国军队在宁沪线上陈兵百万，尚且输的一败涂地，如果日军挟新胜之威席卷徐州，那样的局面，确实是韩复渠这个庸人所不能应付的，但最高当局要李长官以5战区的七八万疲惫之师，与强大的日军周旋，也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


    想到这里，李长官终于开了口，他提出5战区兵力严重不足，很难阻挡日军的席卷，如果要在津浦线打一场时间较长的防御战政府必须给5战区补充兵力！


    最高当局在心里面笑了！李长官既然开始考虑该怎么样去打津浦线的这场防御战，也就是说他已经答应去徐州了！


    最高当局又从他的这个老对手手中赢下了一个回合！


    “德公！军委会已经尽量往徐州多调部队了！，目前5战区的兵力差不多有6个军，你也知道，淞沪血战，中央军是伤了元气了！国难当头，还望德公能够多担待一些......”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李长官皱起了眉头，担待？怎么担待？日本人是不会和你客气的！如果自己走马上任不到一个月就丢了中原重镇徐州！最高当局你会对自己担待吗？


    “委座！不是德邻故意找借口推脱，实在是津浦线处于南北两面夹攻之中，敌人且可随时自海州、青岛登陆，目前的六个军的兵力，断难应付！”


    李长官坚定的态度，最后换回了最高当局一句模糊到了极点的承诺:


    “将来京沪线上撤往江北的部队，都可归你节制。”


    也正是因为最高当局的这句承诺，李长官才内心稍安，接过了5战区这个烫手山芋！


    最高当局任命李长官为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动作快到了极点，简直就是像怕李长官反悔一样。因为徐州市日军攻击的重点，5战区的长官司令部被定在了徐州。


    李长官的职务是指挥五战区的中国军队进行保卫津浦路的防御战。北至济南黄河南岸，南达浦口长江北岸，东自长江吴淞口向北延伸至黄河口的海岸线。直辖地区计有：山东全省和长江以北江苏、安徽两省的大部，辖区辽阔，责任繁重。为集中力量起见，特规定长官部的职权，可直接指挥辖区内的党政机构。


    李长官深知他的责任重大，但是算一算5战区的兵力，李长官又有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感觉。所以在李长官去徐州赴任的当日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但他这份慷慨赴国难的精神，却着实感动了政府里面的不少人。


    见李长官又一次占据了舆论的高度，最高当局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这个李德邻，就是喜欢玩这些花花肠子！如今抗日需要的实干家，不是戏子！”


    李长官知道之后，置之一笑......


    “报告！司令！武汉密电！”


    “念！”


    5战区长官司令部机要室少将主任李扬的声音将最高当局从千头万绪的思路中唤醒了过来，李长官转身见是李扬这位机要室少将主任来见自己，知道他手里面拿着的电文必然是来自最高当局的密电。


    最高当局给了李长官在5战区自由组合人员的权力，所以李扬这个机要室主任也是李长官亲自挑选的


    让李扬念最高当局的密电，李长官的这种行为其实已经违反了保密守则，如果李扬不能被李长官信任，那么李长官是断然不会对李扬发出这道随时有可能会被人拿来当理由攻击自己的命令的。


    李扬冲着李长官笑了笑，这是在感激李长官对他的信任。


    “德公见谅！淞沪新败，南京沦陷，华东之中央军军力已十去其三四，徐州危局，还望公一力担之，为国家民族之存亡......”


    “够了！”李长官打断了李扬的声音，他已经不想再往下听了，最高当局说的再好听自己也不能拿来当兵使，这封密电和军委会之间的回复没有任何的区别，核心其实就是四个字：


    “无兵可调！”


    虽然李长官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但是在李扬读最高当局的密电之前他还是有所期待的，现在，期待消失了......


    “这么大个中国！居然连三五个师也抽不出来了？这话，谁信！？”


    李长官心里面有火，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就不好听，李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安慰李长官，他只能向屋子另一端的5战区参谋长徐祖贻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见到李扬的求助目光，徐祖贻意识到必定是李长官又从机要室那里听到了什么坏消息，他这个参谋长干的就是给司令官灭火的差事，徐祖贻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李长官的身边。


    “司令！这是怎么了？李主任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我来说他！”


    本来李长官也不是冲着李扬发火，徐祖贻打的这番圆场又让李长官的火气消了不少，李长官将手里面的“密电”递给了徐祖贻，然后朝着机要室主任李扬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李扬立正敬了一个军礼之后转身从李长官和徐祖贻身边走开了，徐祖贻瞧着李扬消失在门口之后低头扫了一眼电文，然后笑着对李长官说道：


    “司令！你这不是害我么？要是让‘军统’的人知道了，我徐某人怕是要倒霉了！”


    李长官知道徐祖贻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可是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最高当局这种过了河就拆桥的行为让李长官的心情很不好，他冲着徐祖贻手中的电文指了指，然后说了一句不打紧。


    李长官说了话，徐祖贻也就不再继续矫情了，他低下头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电文的内容一目了然，徐祖贻也是看了三行就明白了最高当局不愿意给5战区调兵的意思，不过考虑到李长官需要一点时间平息怒气，所以徐祖贻装作看得非常仔细。


    徐祖贻的想法没能逃过李长官的眼睛，对于徐祖贻这个自己亲自选中的参谋长，李长官还是非常满意的。


    徐祖贻是江苏无锡人，毕业于保定军官学校、日本士官学校和陆军大学。为人十分干练，军事学识也极丰富。北伐前徐祖贻在张作霖的奉军里面任职，民国十七年曾任张少帅代表来北平和南京政府接洽东北易帜之事。“九一八”之后，徐祖贻奉调至南京，出任军令部第一厅厅长，筹划作战事宜。由于自己的老搭档“小诸葛”另有要职，李长官在接受五战区司令长官职务之后想从军委会里面选一员干将来担任自己的参谋长，以便和武汉联络，结果最后选中了徐祖贻。李长官和徐祖贻在徐州之前虽未曾谋面，但一见如故。


    李长官在去徐州赴任之前，便任命了徐祖贻担任5战区的参谋长，由于当时淞沪战事正急，军委会需要李长官留在南京提些建议和协助前线战事的筹划，于是李长官让徐祖贻先行赴徐州去组织5战区司令长官部。


    中央军在沪上溃败，南京告急之时，徐祖贻已在徐州将李长官的司令长官部组织就绪，从此李长官对徐祖贻更是青睐有加，将很多事情放心的交给徐祖贻去处理。韩复渠被捕之后，徐祖贻隐隐有些成为5战区二号人物的架势。


    在机要室主任李扬的面前，李长官还有些话不太方便说，现在交谈的对象换成了徐祖贻，李长官终于可以畅所欲言了！


    “燕谋（徐祖贻的字）！我在南京的时候是考虑到抗战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关头，这才勉强答应委座来当这个司令长官的！现在军委会却不给我们5战区一兵一卒！真叫人寒心啊！你看看这封电报！又是一样的调调！困难？打到现在这个局面怎么可能不困难？早将京沪的百万大军后撤到第二道防线，何至于有今日之局面！”


    李长官的一顿连珠炮让徐祖贻感同身受！


    徐州的战略地位是何等的重要？武汉的那些人难道真的都不知道吗？如果李长官能在津浦线上将日本人拖住几个月，使武汉后方有充分时间重行部署，则中国还有可能继续与敌人作长期的纠缠，以待国际局势的转变。如果李长官在津浦线上的抵抗被日军迅速瓦解，则日军一举可下武汉！囊括中原！使中国再无喘息机会，抗战前途将不堪设想。这是何等浅显的道理！难道军委会的那些将军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多半还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装糊涂！


    至于授意者是谁，徐祖贻不想说，也不敢说......


    “司令，也许...武汉真的是没有了办法，我们...还是......”


    徐祖贻说这番话的时候心虚极了，没办法，谁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说的话没法让人相信呢？


    撤到安庆的南京卫戍军还没有得到军委会的解散命令，教导总队、88师、36师和74军就被最高当局的一纸手令调到了武汉，而南京卫戍军里面的杂牌军部队该怎么补充，怎么休整，军委会到现在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最高当局对待中央军和杂牌的态度实在是相差的太悬殊了！


    如果徐州的这6个军都是最高当局的心头肉中央军，最高当局还会坚持武汉无兵可调吗？说到底最高当局还是想利用对日抗战来消灭掉所有的杂牌军，军委会对于在拍的态度是：“平时克扣粮饷，战时不予补充。”等杂牌军的兵力被日本人消耗得差不多了，军委会便将这些部队遣散或改编归并其他部队，至于空出的番号，自然会有中央军来接手！


    “没有办法？骗小孩子的借口而已！如果南京卫戍军里面没有教导总队、德械师和74军、99军这些中央系的部队，委座会对黄佑臣调动第1军和川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守徐州的部队都是杂牌！死多少人委座都不心疼！燕谋！你自己心里面有数！咱们5战区的部队里面，有中央军么？”


    李长官就没有徐祖贻那么含蓄了，他直接说出了军委会不肯给5战区增兵的原因！和其他的几个战区比起来，五战区所直辖的部队算是少得可怜！


    看看最高当局给5战区的家底吧！难怪之前5战区的司令长官人选一直确定不下来，要不是最高当局拼命的游说李长官，恐怕也只有韩复渠这个庸会愿意来跳徐州这个火坑！


    第31军，军长韦云淞，下辖3个师，驻防苏北海州。这是李宗仁可以指挥自如的桂系部队，班以上各级干部多系北伐前后的旧班底，颇有作战经验，不过士兵多系新入伍的农民，受训时间短，没有什么作战经验。


    第3集团军，总司令韩复榘，韩复渠被捕之后由孙桐萱接任第3集团军总司令，下辖3个军（12军，军长孙桐萱；55军，军长曹福林；56军，军长谷良民），驻山东境内。该部训练、装备均较好，只要愿意服从命令，还是可以一用的。


    第89军，军长韩德勤，下辖2个师，驻苏北。该部由江苏省保安队改编而成，战斗力较差。


    第51军，军长于学忠，下辖2个师，驻青岛，后调津浦南段。该军原系东北军。


    第3军团，军团长庞炳勋，下辖1个军（40军，庞兼军长），驻砀山。该部原系西北军，装备较差。全军名为军团，实则只有5个步兵团的实力。


    整个第5战区内可用的兵力尚不足6个军。而且这些部队全部都是武汉眼中的“杂牌”，一直都是军委会裁撤的优先对象！就拿没有了靠山的西北军和东北军来说，在军委会的打压下他们连粮饷和枪械弹药的补充都成了问题，军心士气自然是低迷到了极点。


    而且在杂牌军中间还普遍有吃空饷的情况，兵员的数量和花名册上的完全对不上！训练情况也是层次不齐。和参加淞沪抗战的作战部队相比，这些“杂牌”实在是三四流的货色。


    “杂牌军”的将领们激于民族义愤，欲同日军一拼，却又顾虑部队作战损失之后，不仅得不到政府器械兵员的补充，恐怕还要被申斥作战不力，甚至会撤职查办，撤销部队番号，丢了本钱，因此他们对于即将到来的大战十分犹豫和彷徨。


    李长官在和下属的日常言谈之中得知许多杂牌军将领都抱着同样的顾虑，作为桂系的大佬，李长官能够理解这些将领们。


    可同时李长官又是5战区的司令长官，他不能放任这种情绪的蔓延！试想一下如果5战区的将领们都是这样的态度，那这徐州会战还怎么打？


    对于最高当局硬把全国军队分成“中央系”和所谓“杂牌”。 徐祖贻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出身东北军的徐祖贻又何尝没有被人投以过异样的眼光？


    既然都是打着同一面的旗帜，为什么军委会对待中央军和杂牌军有薄有厚？在武器、弹药、被服、粮饷各方面，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得到的是无限制的补充，杂牌军则被想法设法的克扣。


    大敌当前之时，并肩作战的友军，有的食丰履厚，武器精良，气焰凌人，有的却面有饥色，器械低劣。却要这些人同样出死力去和日本人拼杀，这公平吗？


    只是，眼下谈论这些问题又有什么用呢？


    韩复榘放弃要地大汶口的第二天，山东重镇曲阜、兖州陷落。


    1月5日，华北日军继续向徐州推进，进占兖州日军企图向济宁进犯，李长官指挥中国军队在济宁同日军展开激战。


    1月11日，韩复渠在开封被捕，第3集团军司令官换成了孙桐萱，有了还算听话的孙桐萱部，5战区的兵力危机终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可日军那边也有了新的动作，南京城里面的华中方面军抽出了一部分兵力组成了攻击徐州的南线兵团，渡过长江浩浩荡荡的朝着徐州开来！要对付日本人的南北夹击，5战区的目前的兵力还是不够！


    为5战区找援军，已经变成了成了李长官现在的头等大事！


    最高当局的和军委会接连拒绝给5战区调兵，这打击确实太大了一些，也难怪李长官今天在徐祖贻面前有些失态。


    “丢他妈！实在不行老子也学韩复渠！撤他妈的！”


    李长官实在是怒到了极点！居然连这样的胡话也说了出来，徐祖贻赶紧拉着李长官走到了一间小客厅里面，然后低声的对李长官说道：


    “德公！若是这样，你便是中了最高当局的计了！刚刚才抓了个韩复渠，八成是要杀头的！如果德公你此时放弃了徐州，那不是把刀把子往最高当局手里面送吗？问题总是可以解决的！事到如今我也顾不上那许多了，司令，我私底下联系了安庆的57军，他们倒是愿意卖我一个人情，到徐州来！只是黄浩然那里，是不是要打个招呼？”


    李长官听到徐祖贻给5战区拉来了一个军的援兵，顿时将刚才的那些不愉快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57军原系东北军，徐祖贻这个东北军的老人从东北军的老部队身上下功夫，成算自然要高得多！只是李长官不太明白调57军为什么要和黄浩然打招呼？


    “他们肯来自然是最好！57军不是中央军，军委会那里不会有什么阻力，至于黄佑臣，我觉得大可不必担心，黄佑臣是个坚定的抗日派！我李德邻要57军来打鬼子，黄佑臣一定会放人的，他的南京卫戍军副司令也到了快卸任的时候，这时候卖我一个人情，应该不是难事吧？”


    徐祖贻听了李长官的这番话，心里面已经明白李长官怕是对安庆城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不胜了了，徐祖贻觉得必须给李长官说得更透一些！


    “德公！若是在南京保卫战之前，黄浩然定然汇给德公这个面子，只是现在，却不一定了......黄浩然要升集团军司令的事情现在武汉传的是满天飞，留在安庆的那几只杂牌，有一部分会被军委编入那个新的集团军！我看黄浩然对57军也有意思，毕竟老东北军的兵员素质是放在那里摆着的，只是这些年荒废了不少......”


    徐祖贻的言辞之间，透露出了对东北军的深深眷恋，李长官仔细想了一下觉得的确是如此，安庆城里面的杂牌除了川军和广东部队就是57军这支东北军，如果让李长官选择吞并一支部队，他恐怕也会向57军下手！


    徐祖贻说得东北军兵员素质是一个方面，还有更重要的一面就是自从少帅被最高当局训诫之后，东北军已经成了没娘的孩子吞并这样的“孤儿“要比吞并别的地方军队少了不少的麻烦！


    当然，李长官是不会在徐祖贻面前说出黄浩然必定会选择吞并东北军的第二个理由的，这回伤害到徐祖贻的尊严。


    这下子调57军来5战区的事情又变得难办了起来，要黄浩然放一直无关紧要的部队来徐州是一回事，叫黄浩然调自己的本钱来徐州就又是一回事了......


    李长官刚刚舒展开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他转过身去面朝着墙壁沉默了起来......


    徐祖贻看着李长官的背影，心潮起伏！


    平、津沦陷之后，太原、淞沪也相继失守。徐州居民知道徐州面临着空前的危险，市民迁徙一空，徐州市面萧条，形同死城。


    李长官到徐州之后，立即发动民众举行抗战运动，召集民众代表大会，策励寸土必争，组织第五战区抗战青年团。南北流亡学生闻风而至，市上行人渐多。为安定人心起见，每日清晨或午后，李长官都要骑马到主要街道巡视一番。


    “心情虽极沉重，而态度故作悠闲。”便是李长官私下的自嘲。


    徐州的市民见司令长官尚有此闲情逸致，出来试马，相信徐州战局必可稳定，纷纷返回徐州开店复业。没过多久，徐州市面上又变得摩肩接踵，熙熙攘攘起来。人心安定，物质充裕，一座死城恢复了繁荣。


    可这伪装的和平到底是不能持久的！


    终究还是要和日本人在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见高下！


    世人都以不同心情猜测着由李长官领导的这支杂牌军，在势头正盛的东洋虎狼之师围攻下的可能结局。


    希望，那会是一幕喜剧......


    徐祖贻正感慨间，李长官忽然猛地回过了身子，他的面孔因为兴奋而显得有些潮红！徐祖贻愣住了！难道李长官想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调57军还不如调黄佑臣！如果能把他的99军拉到徐州来！那局面就完全不同了！黄佑臣现在是委座的心头肉，有了他还怕军委会不给我们5战区补充！要想调黄浩然，还得从57军下手！燕谋！你这次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57军拉到徐州！有了这味药引，咱们才能请到黄佑臣！”


    李长官的这些话徐祖贻只听懂了个大概，他还不明白调57军来徐州和调黄浩然来徐州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李长官的意思，那么徐祖贻只管照做！


    在徐祖贻用电报和安庆的第57军军长缪瀓流商谈具体事宜的时候，李长官给最高当局发了一封加急电报......


    **************************************************


    在开封抓了韩复渠，最高当局的怒气也消了不少，看到笑容再次出现在最高当局的脸上，侍从室室长钱大钧的情绪也跟着变的好了起来。


    1938年年初，中国的抗日战争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刻......


    在华北与华东两个方向，中国军队以血肉之躯，苦苦支撑了5个多月的全面抗战，打破了日本侵略者妄图3个月内灭亡中国的企图。但自己也付出了极其沉重的代价。


    北起内蒙的包头，包括太原、北平、天津、济南、青岛，南到上海、南京、杭州等重镇，全部被日军所占领。中国的主要工业基地与对外经贸的口岸，都落到了日本人的手中，财政失去了收入的来源。军事上拥有较为现代化装备的中央军以及地方精锐部队，也都受到严重的耗损，需要进行整补。


    对于抗日战争的前途，国际社会普遍都比较悲观。熟悉中国军事最高机密与内情的德国军事顾问法肯豪森在1937年12月30日对德国大使陶德曼表示，即使中国军队的装备能够得到补充，武汉政府也最多只能勉强支持6个月，他建议最高当局应该马上接受日本的和谈条件。而陶德曼大使对中国抗战形势的估计，比法肯豪森还要悲观。美国人也认为中国的后勤支持能力最多只能再支撑4个月。几乎所有的外国驻华人员都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武汉政府即将承认失败事实，接受日本的和谈条件。


    最高当局心里面非常明白，此时如果他选择投降，那他和他的武汉政府立刻就会被中国千百万民众和各党派愤怒的狂潮所淹没。他是不会干这种蠢事的。降低投降条件，他试过，可日本人不答应。所以最高当局所能选择的只有继续抗战一条。


    对于抗战，最高当局并不像汪主席那么悲观。汪主席总认为中国再战必亡。最高当局向来把汪主席的话当做文人之言。他心里很清楚日本人的底牌，只要能在这关键时刻顶住，随着日本人的消耗，国际社会的干预，甚至西方国家的参战，那失败的结局一定属于日本，而不是中国。


    在南京失陷之后，武汉政府表明了长期抗战的决心，最高当局已认识到国际干涉及和平谈判短期内均不可能实现，中日战争已形成持久之势，他接受了华北、淞沪作战的教训，开始转变战略思想，由单纯固守阵地、据点进行死拼的战役，改为不强调“一城一地之能否据守”，以空间换取时间的持久消耗战略。


    最高当局预备实施的这些战略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李长官能在徐州顶住日军的攻击，如果现在让日本人长驱直入奔袭武汉，刚刚经历了数场大规模血战伤亡惨重的中央军可不是这些东洋精锐的对手，丢掉了武汉，最高当局就只能到西南大山里面去打游击了！这样的局面是最高当局所不想见到的，所以徐州必须坚守一段比较长的时间！。


    可是要最高当局拿出他的宝贝中央军去徐州和日军作战，他同样也舍不得，最高当局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既想要好处，又不肯出血。


    12日凌晨两点，机要室主任将一份电报送到了钱大钧的手里，文件袋外面的封条上写的很清楚，徐州长官司令部急电。


    这些天来自徐州长官司令部的电文非常多，钱大钧差不多每天都要往最高当局那里送上好几趟，最高当局也有过特别交代，徐州战事焦灼，所有和徐州有关的电报都必须在第一时间送到他的面前，钱大钧签收了电文之后，转身走到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门外。


    最高当局从开封赶回武汉的时候已经是11日的深夜，这一趟开封之行，让最高当局办公桌上的没有来得及处理的卷宗堆积如山，这一夜，对于最高当局来说看来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委座！徐州长官司令部急电！”


    钱大钧推门进去，告诉了最高当局这个最新的消息，最高当局听到是徐州长官司令部的急电，连忙让钱大钧拿了过去。


    最高当局看电文的时候，钱大钧一直注意着最高当局的表情，他已经习惯从最高当局面部的细微变化中去判断最高当局的心理活动，大多数的时候，钱大钧看的还挺准。


    徐州的消息，多半是和日本人有关，原本准备在最高当局脸上看到一些负面情绪的钱大钧居然发现最高当局的嘴角微微朝上方动了一下！


    这是最高当局有些高兴的表现！


    难道是徐州的李德邻打了胜仗？


    钱大钧开始有些期待最高当局接下来的话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章：黄浩然要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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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 黄浩然要升官！


    “李德邻给黄浩然请功？他这是用上心了啊......”最高当局放下电报之后幽幽的说了几句，站在办公桌对面的钱大钧竖起耳朵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李德邻不是5战区的司令长官吗？怎么会突然跑到最高当局面前来为黄浩然请功？南京卫戍军已经撤到了安庆，按照最新的战区划分现在黄浩然的上司应该是程潜，李长官突然往别人的地盘里面插上一杠子就不怕招人不待见吗？这可有些违背了李长官平常低调做人的宗旨。


    事事反常即为妖，看来最高当局也觉得李长官的这封电报不会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钱室长！现在这时间是谁带队在参谋处值守？”


    最高当局忽然抬起头来发问，钱大钧赶紧收敛心神回话，自从政府搬到武汉之后，最高当局就下令作战厅和参谋处必须24小时有高级军官值守，作战厅那边有“小诸葛”和何部长这些大佬们轮流盯着，蒋百里和陈次长这两位最高当局的“近臣”则主要呆在官邸或者庐山别墅的参谋处，此刻在参谋处值守的高级军官便是陈次长。


    “是辞修啊！正好...！我就不打电话叫他了，省的政府里面老是有人说我对他偏心，钱室长，你去一趟吧！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也就是找辞修闲话几句......”


    钱大钧答了声“是！委座”之后，转身走出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走在走廊上的钱大钧心想，最高当局的那些顾虑其实大可不必，在许多人的眼里，他钱大钧其实就是最高当局的代表，特意让自己到参谋处走一趟请陈次长，怕是明天说最高当局对陈次长偏心的人会更多。


    钱大钧的身影刚出现在参谋处的门口，陈次长就迎了上来，不用问，看来是有人已经将他要到参谋处来的消息告诉了陈次长，钱大钧的目光朝着站在走廊上的几个侍从室人员脸上扫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其中有两个人的表情相当不自然......


    对于侍从室人员在私底下和政府大员暗通款曲的事情钱大钧早就有所耳闻，不过他也不太愿意管这些事情。


    侍从室其实也就相当于以前封建王朝时期的内务府，钱大钧这个侍从室室长现在所扮演的角色和以前的太监总管差不多。中国这几千年以来，外臣们要想知道一些宫内的消息就只能通过收买太监这样的方法。如今到了民国，钱大钧手下的侍从室人员便成了陈次长这些大员眼中新的“太监”。


    “陈次长，委座有请！”


    “钱室长，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说是闲话几句，具体的，还是您见了委座再说吧......”


    钱大钧和陈次长的这三句对白说的能让参谋处里面的其他将领们眼红的滴出血来！


    最高当局半夜三更排钱大钧这位“大总管”来找陈次长，只是要说几句闲话？这话说出去谁信呢！？


    陈次长显然很享受旁人那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他朝着钱大钧拱了拱手，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钱大钧笑了笑，没有和陈次长客气，他知道陈次长的这种低姿态冲的并不是他钱大钧，而是自己背后的最高当局！


    外臣对“太监”能有多少真心？这钱大钧心里面还是有数的！


    “钱室长，前几天我淘换到一对上好的梅瓶，知道您喜欢这口，有时间到兄弟那里瞧瞧？”


    “客气了!陈次长能看上的东西还能错的了？那对梅瓶只怕又是哪位巨富送给陈次长的鱼饵吧？”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钱兄啊！既然知道是鱼饵，那是断然不能入口的!这东西摆在我一个粗人哪里也没有什么用，要不，改天我派人送到钱室长府上？”


    钱大钧听了陈次长的话微笑不语...这当“太监总管”的好处，说来就来了！钱大钧明白这是陈次长在找借口给他送东西。目的，无非是想比别人多知道一些最高当局的心思。


    至于那对梅瓶的主人，现在还指不定在那座坟头底下趴着呢？能值得陈次长在送给钱大钧之前还特意渲染一番的东西必然是价值连城之物，像这样的东西，到手的过程多半都得带着点血腥.....


    投桃报李的道理，钱大钧还是懂的...他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人，在推开最高当局办公室大门之前，钱大钧压低声音对陈次长说道：


    “李长官要升黄浩然的官，委座正犹豫着呢！”


    陈次长闻言先是一喜，之后又是一惊！


    怎么黄浩然又要升官了？这速度，也太邪乎了一点吧？


    惊喜之余，陈次长也没忘了递给钱大钧一个感激的眼神。


    说完这些话，最高当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钱大钧走到最高当局身边说了句：“报告委座！陈次长到！”然后就站直了身子，杵在最高当局的身旁扮雕塑。


    陈次长快步走到最高当局的办公桌对面，然后立正敬礼，最高当局笑着朝陈辞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如此拘束。


    “坐吧！辞修！这么晚还叫你过来，辛苦了！”


    最高当局的这些客套话陈次长可不敢欣然接受，老头子的脾气有些古怪，谁知道下一秒的天气会变成什么样子？


    “委座辛苦！这样冷的天气，委座应该早些休息才是......”


    最高当局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这个陈辞修，说话总是让最高当局觉得很舒坦，谁能说这样的本事不是能耐呢？要讨自己上司的欢心，本来就比很多的事情都要难得多！。


    会说话，会做人啊！


    最高当局看着陈次长的眼神里面满是赞许！


    “政府里面的官员要是都像辞修这样，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只可惜，多是像韩向方这样的庸人！我便是想睡也睡不着！你看!5战区李德邻刚刚发来的电报，说是应该对黄佑臣论功行赏，这样的事情，有必要特意来说吗？徐州会战！迫在眉睫！李德邻真是好悠闲啊......”


    陈次长仔细的听着最高当局所说的每一个字。事情的大概，进门之前钱大钧已经告诉了他，现在的关键就是要搞清楚最高当局的意图，只要抓住了这个重点，接下来的话也就好说了......


    要不然待会最高当局问起自己的意见来，还真的不太好表态。


    “黄佑臣现在不是在安庆吗？安庆，那是1战区的地方，要不要，先问问颂公的意思？”


    陈次长口中的颂公，正是1战区的司令长官程潜。程潜是清末秀才。同盟会会员。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六期毕业。陆军一级上将，最高当局当着程潜面也是一口一个“颂公”的叫着，陈次长现在称呼程潜为“颂公”，那是随着最高当局的称呼习惯。


    “颂公在平汉线上和日本人打的正激烈，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去烦他了。辞修，你要好好想想，你我都知道这样的道理，他李德邻会不知道？这份电报有文章！没有那么简单！”


    “要不！先压下来！看看再说！”


    陈次长还是没能从他和最高当局这有限的几句对话里面揣摩出最高当局现在的态度，于是，陈次长提出了一个和稀泥的意见，这样的办法虽然有些下成，但却比在最高当局面前花时间思考要强的多。


    陈次长对最高当局的了解实在是到了一定的境界！他回答的每一句话都是不紧不慢，恰到好处。陈次长的敏捷反应让钱大钧也忍不住微微的点了点头。


    谁说领袖面前的马屁精好当？看看陈次长吧！那是步步小心！这才和最高当局说了几句话，陈次长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


    “不能压！南京能打到一个月的时间，黄佑臣是有大功劳的！惜官吝爵，只会伤了前线将士的士气！在开封抓韩向方是示威！如今嘉奖黄佑臣是怀柔！都是让三军用命的手段！”


    有了最高当局的这番话，陈次长知道黄浩然升官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最高当局并不是不愿意升黄浩然的职务，他只是不希望由李长官提起这件事情，99军是中央军，黄浩然是最高当局倾力打造的“抗日英雄”，最高当局不希望自己的“嫡系”与李长官这位地方实力人物之间有什么瓜葛！


    陈次长终于抓住了最高当局的一点思路，身上的压力也变得小了一些，既然最高当局也有嘉奖黄浩然的意思，那这个顺水人情不妨自己来做！


    看黄浩然窜起的速度，日后99军的这个小团体未必会在自己的“土木系”之下，现在提前卖个人情给黄浩然，总好过以后热脸贴冷屁股。


    想到这里，陈次长的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委座！黄佑臣在南京血战月余，确实是有功！蒋顾问和顾总长在我面前也提过多次，应该对黄浩然部予以嘉奖。后来因为那些文人在报纸上对黄浩然大肆攻击，考虑到舆论影响才暂时停了下来，那份材料还压在总参谋处，我明天一早就让人送到官邸来！”


    陈次长的话让最高当局非常的满意，把这个大人情送给陈次长总好过送给李长官，至于总参谋处是不是真有要嘉奖黄浩然的材料，这些事今天夜里面自然会有人去搞定的......


    “黄佑臣的事情先就这样吧...5战区这些日子老是找军委会要援军，这事你都知道吧？57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李德邻在电报里面点名要这支部队去徐州！辞修你看，57军能调得出来吗？”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是带着弦外之音的，潜台词就是在问57军的实力如何?如果适合吞并到中央军的队伍里面来，那李长官那边，就只能听到一句对不起了，现在军委会的当务之急是补充最高当局的宝贝中央军，南京战场上退下来的德械师和教导总队都需要大量的兵员补充，57军这支东北军旧部已经成了最高当局眼中的预备血源。


    陈次长将57军这支部队的情况在脑海里面快速的过了一遍，最后，他绝对还是对最高当局实话实说：


    “57军之前在镇江和南京外围损失不小，103师基本上打成一个空壳，112师也伤亡过半。虽然顶着5个旅的大番号，实际兵力尚不足五千人。委座要李长官心甘情愿的去守徐州，这好处还是要给一些的，不如......”


    “好了！让军委会明天下调令，将57军划给5战区，李德邻在徐州的日子也不好过，能支持的一定支持！还有川军暂缓改变的事情，也一起告诉李德邻!有了57军和川军，我希望他可以兑现在徐州坚守三个月的承诺！”


    最高当局听陈次长说57军现在不过是个只有四五千兵力的空壳子，顿时有些兴趣索然，刚接到李长官电报的时候，最高当局还以为57军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对于李长官这个老对手的眼光，最高当局还是比较相信的，可是现在看来，李长官也有走眼的时候啊......


    偌大的徐州战场，日军的南北夹击，又岂是57军和川军的加入能够扭转乾坤的？最高当局现在还真有些担心5战区能不能在徐州撑过三个月！


    陈次长听到最高当局开始唱高调，知道李长官这封电报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再问一个问题，一个和黄浩然有关的问题。


    “委座，黄浩然现在已经是中将军长了，如果还要嘉奖的话...是升军衔还是升职务呢？”


    陈次长的这个问题就带着很浓厚的私心了，在政府里面的黄埔系将领中，胡寿山和陈次长算是仕途比较顺当的，也正是由于他们这顺利的仕途，所以黄埔的学生将他们二人当做了最高当局的接班人人选，南京被围后，政府的军政领导机关大部分迁移武汉。最高当局下令成立了武汉卫戍总司令部，陈次长任总司令。同时，他还奉命兼任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部长、湖北省主席、航空委员会委员、中央训练委员会主任委员、三民主义青年团中央团部书记长、中央训练团教育长等职。政府里面顿时有人惊呼，陈次长就是“最高当局的替身”、“第二号人物”。 如果说陈次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话，那就是他的军衔了。


    中将和上将之间只差了一级。可就是这一级，却让陈次长这个“第二号人物”的地位看起来有那么一些不稳！政治圈里面的人物都很会从细节中间发现问题，如果黄浩然先陈次长一步跨入了上将的行列，那么用不了一时三刻，“最高当局的替身”、“第二号人物”这样的称呼就会落到黄浩然的头上！


    最高当局打算升黄浩然的军衔还是升黄浩然的职务，着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行政任免了，更是一个政治问题！


    陈次长的这个问题让一直站在最高当局身旁一言不发的的钱大钧也竖起了耳朵，现在的主子喜欢她钱大钧不代表下一任委座也会一样，提前知道太子的人选，然后多下点功夫去交际，这也是“太监总管”的必修课。


    钱大钧和陈次长的目光都汇聚在了最高当局的身上，就仿佛下一秒最高当局说出的话能够影响他们的余生！


    最高当局笑了！笑得是那样的高深莫测！钱大钧和陈次长的心里面同时打起了小鼓！


    “先让黄佑臣在集团军司令的位置上锻炼一下吧，他还年轻...辞修！你也一样......”


    又是一语双关！又是弦外之音！不过这一次最高当局说的话可就没有那么好明白了！


    先让黄浩然在集团军司令的位置上锻炼一下？也就是说之后最高当局还打算升黄浩然的官？那会是战区司令还是陆军上将？黄浩然还年轻？难道是在说现在还不到将黄浩然捧到接班人位置上的时候？之后最高当局又说陈次长和黄浩然一样，那又是什么意思？是说陈次长和黄浩然一样年轻呢？还是说陈次长也一样没到站上接班人位置上的时候？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陈次长是忽喜忽忧，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候不早了！辞修你到楼上的房间去休息一下吧！钱室长，你带陈次长去我的小卧室！”


    最高当局这是在钱大钧带陈辞修离开他的办公室，钱室长愣了一下，然后飞快的走到陈次长面前，将陈次长从沙发上给请了起来。


    陈次长几乎是僵直着从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里面走了出去，他一直都在反复的推敲着最高当局刚才说的那番话，每一回陈次长刚刚觉得他像是要抓住话里面的精髓了，下一秒，他却又糊涂了起来......


    让钱大钧带自己去最高当局的小卧室休息？这又是什么意思？是最高当局在暗示会让自己接班吗？还是在告诉自己，应该休息一下了？


    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


    陈次长的脑袋里面就像是一滩浆糊，混乱到了极点！


    最后陈次长发觉他只记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黄浩然要升官了！而且是集团军司令！


    这又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两个小时之后，徐州的李长官手里面拿着最高当局的回电和57军的调令，笑了！最高当局还是没能看出李长官的用意！57军，只不过是一味药引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章：何部长的大麻烦！

    7.4 何部长的大麻烦！


    “部座！你说陈次长今天是怎么了？刚才我和他打招呼都他就要想没见到一样！快要当政治部部长了就这般目中无人？大家毕竟还是都要在军事委员会里面当差的，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至于吗......？”


    军政部政务次长曹浩森一走进何部长的办公室就坐到沙发上大声的发着牢骚，原本同曹浩森平级的陈辞修马上就要从军政部常务次长爬到政治部部长的高位上，再想到陈辞修比自己要小上一大截，曹浩森这心里面多少有些感到不是滋味，


    嫉妒，并不是女人的专利。


    曹浩森这个50多岁的老头子可没脸跑到最高当局面前去和陈次长争宠，军委会里面上上下下都知道陈次长在最高当局的眼中的分量，黄埔系的娃娃和曹浩森这样的老将比起来，最高当局会更看中哪一边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在背后唠叨上几句，也就是曹浩森子现在能做的极限了。


    刚经过修订的军事委员会组织大纲对军政部的职权范围作了具体的规定：(1)陆海军建设改进、人马之维持补充、交通通讯之整备，及全国总动员之筹划。(2)陆海军军需、粮秣、被服、装具、营缮及其他军需品之筹办、分配。(3)军械弹药之筹办分配.场厂仓库之建设管理，及民间有关工业资源之利用。(4)陆海军之卫生保健，及卫生机关之筹划运用。


    简单地说一句，军政部现在是管着军委会的钱袋子，只要曹浩森和何部长随便从那条指头缝里面漏出点东西来，也能让捡到的人乐疯了！


    在作战部队长官的眼里，军政部的官员就是财神爷！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人人都会抢着来孝敬你！曹浩森和何部长的荷包这些天差点没给底下人送上来的好处给撑爆了！


    要是陈辞修一直呆在军政部，曹浩森和何部长哪会有这样的好日子？最高当局将陈辞修放在军政部的意图，那是再明显不过了！过去曹浩森和何部长就只能干瞪着眼没法下手！如今陈辞修这一走，捞钱的机会终于来了......


    现在再仔细想想，其实最高当局将陈辞修这小子调到政治部去也挺好！这样整个军政部在短期之内就彻底变成曹浩森和何部长的地盘！可以放开了手脚搜刮一番！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考虑，也算是坏事变了好事！


    在陈辞修的接任者没有到之前，曹浩森和何部长得抓紧时间吃得饱一点....谁知道最高当局会不会再派来个探子，如果那样的话，曹浩森和何部长还得继续遵循先总理“天下为公”的信条。


    在办公桌后面稳坐钓鱼台的何部长很了解曹浩森的脾气，毕竟从1931年开始，何部长就和曹浩森在军政部共事，曹浩森现在的表现无非是对陈辞修又羡慕又嫉妒！其实何部长也不太喜欢陈辞修，只是他不会表现的像曹浩森如此明显。何部长不喜欢陈次长的原因和陈次长提防黄浩然的原因相同，何部长觉得陈次长蹿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何部长早年留学日本，辛亥革命暴发后回国参加沪军。二次革命失败后，再到日本就读，1916年秋回国，到贵州任讲武学校校长、黔军参谋长等职。1924年赴广州，任大本营参议、黄埔军校总教官兼教导第一团团长、旅长、师长、军长等职。北伐后任南京政府委员、浙江省政府主席、陆海空军司令部参谋长、军政部长。1934年授一级上将军衔。在陈辞修展露头角之前，何部长一直是黄埔系统里面的“二号人物”，地位仅次于最高当局。


    只可惜何部长在他的政治生涯中先后两次出手拆过最高当局的台，最后不但没能取代最高当局，还弄丢了自己黄埔系“二号人物”的地位！


    背上了“倒最高当局”的污点，何部长的政治生涯算是到头了！


    如今的何部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辞修这个后辈一步步爬上了黄埔系“二号人物”的位置，最高当局身边一代新人换旧人。


    在政治界打滚了这么多年，何部长早就练就了极深的城府，不管心里面是如何的惊涛骇浪，但是在何部长的脸上始终是波澜不惊......


    何部长抬头看了一眼还有些气鼓鼓的政务次长曹浩森，笑了笑，然后开始说曹浩森说正事：


    “明魏兄，工作时间还是严肃一些的好！我这里有陈次长刚刚送来的卷宗，是关于黄浩然的，你这个政务次长拿去过过目吧！？”


    曹浩森比大六岁，何部长的这声明魏兄叫的倒也不冤枉，曹浩森也不是个倚老卖老的人物，听到何部长说有正事，曹浩森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何部长的办公桌前面，何部长将黄浩然的卷宗翻出来递给曹浩森，曹浩森接过之后又坐回了沙发上面。


    “老了！不顶事了！越来越喜欢这软乎乎的东西！若是倒退个七八年，身板底下要不是张板床都能整宿的睡不着！哎...岁月不饶人啊！”


    也许人上了岁数都喜欢时不时的发些感慨，曹浩森的这番话依旧是换回了何部长的一个微笑。


    很客套的微笑！


    曹浩森将手指放在嘴里面蘸了点口水，然后开始翻看手中的卷宗。这份颁给黄浩然的嘉奖令是陈次长昨夜在最高当局的小卧室里面匆匆写就的，何部长这边都还没有表示通过，最高当局的大印就盖在了最后面，


    看到手中这份黄浩然的嘉奖令，曹浩森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年轻的陈辞修！同样的黄埔出身，同样的战功卓越，同样的仕途平坦，最高当局这是要搞“平衡术”吗？这些年最高当局已经先后扶植起了胡寿山和陈辞修，现在再加上个黄佑臣，三足鼎立果然是要比楚汉争霸精彩的多！


    当然，在这样的局面下最高当局的宝座也将更加的稳固......


    曹浩森若有所思的合上了手里面的卷宗，何部长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曹浩森该说些意见了，曹浩森抓了抓脑袋，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


    “委座的大印都盖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能做的不过是给黄浩然安排一个名分罢了！各集团军的番号，大多早已固定，现在还没有归属的，就只有24和25这两个集团军......”


    曹浩森的想法和何部长不谋而合，既然对黄浩然的嘉奖是陈辞修起草，最高当局通过了的，军政部这里无非是走个过场！随着黄浩然的地位越来越显赫，何部长更加后悔当时派人去挖黄浩然的墙脚在他与黄浩然之间埋下了芥蒂，现在这封嘉奖令，倒是个向黄浩然示好的机会！


    “25集团军听起来有些不太顺耳，干脆，就将24集团军的番号给黄浩然吧！再给他找几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划进去，我这个军政部长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部座！前几天总参谋部那边有人来透过风，委座有意让顾墨三亲自组建24集团军，连调拨的部队都选定了，咱们是不是......”


    曹浩森的善意提醒让何部长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到最后他还是没能卖一个人情给黄浩然，连给手下的将领分配什么番号这样的事情最高当局都要来插一杠子，何部长这个军政部长当的也确实是太悲惨了一些......


    “那就让黄浩然组建25集团军吧！给他哪几支部队，委座那里有没有授意？”


    “部座，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刚从你那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啊？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呢？”


    曹浩森的回答让何部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有些抱歉的朝着曹浩森笑了笑，然后拿起了桌子上面的电话。


    “陈次长吗？黄浩然的嘉奖令我已经批了，稍后就发往安庆！只是有一件事我还不弄太明白，到底把那几支部队划给黄浩然呢？陈次长能不能给些建议？”


    曹浩森听见何部长在电话里面请教陈次长，笑的有些尴尬。堂堂的军政部长要给手底下发一份嘉奖令，还得去请教你自己低一个级别的陈次长，何部长这面子栽的可有些大！


    若是换了曹浩森，恐怕就办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部长在两次触怒最高当局之后还能坐在军政部部长的位置上，凭的恐怕就是那张厚到了边的脸皮吧？


    陈次长还没有从昨夜的牛角尖子里面钻出来，今天一上午他说话的时候都带着火星子！


    花了不少时间，陈次长在好不容易将肝火压下去了一点，现在何部长的一通电话，又勾得陈次长的血压狂飙！


    今天早上离开官邸的时候，陈次长也问了最高当局同样的问题，最高当局的答复是，给黄浩然一个军级的空番号，剩下的让黄浩然自己看着办！


    这等于是给了黄浩然肆意吞并其他部队的权力！当年陈次长组建18军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好的条件！


    嫉妒的火焰，差点就烧尽了陈次长的理智！要不是考虑到打电话给自己的是何部长，陈次长真想直接摔了电话！


    陈次长在电话里面尽量用比较平和的语气转达了最高当局的授意，可是细心的何部长还是从一些细微的地方察觉到了陈次长的情绪波动。


    在此之余，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这份厚待也让何部长感到十分惊讶！


    黄浩然往上爬的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淞沪抗战之前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少将师长，退到常熟便成了中将军长。之后黄浩然主动要求在南京替最高当局站了一个月的油锅，为他自己换回来一个集团军司令的位置！现在部队组建的过程还可以完全由自己把握！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喜爱简直到了近乎偏执的地步！


    难怪今天陈辞修的火气会这么大！


    陈次长这是吃醋了！


    何部长忽然之间觉得自己非常的开心！他没想到黄浩然这么快就上升到能够威胁陈辞修地位的程度！黄浩然这是等于替何部长报了仇！


    神清气爽的何部长在公文纸上执笔如游龙！几分钟的功夫，一份气势磅礴的嘉奖令跃然纸上！曹浩森看了之后一面惊叹于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厚待一面不住的点头！


    就在何部长打算打电话让机要室将这份嘉奖令发往安庆的时候，机要室主任却自己找上了门......


    “刚好！刚好！孙主任，我这正想找你你就来了！来来来！发往安庆！”


    “是！部座！我回去就亲自拍发！部座，这里......有一封5战区李长官的急电，您交代过徐州战事现在是重中之重，我没敢耽搁片刻！赶着给您送来了！”


    “好好！你放下！我这就看！看完就写回电，你等一下一起发出去！”


    “是！部座！”


    曹浩森毕竟也在军政部呆了这么久了，在必要的时候主动回避，这道理曹浩森还是懂的。


    见何部长在看李长官电文的时候似乎有些面露难色，曹浩森立刻站起来找借口要离开。


    何部长开口将曹浩森给拦了下来，李长官在电文里面拜托了何部长一件有些奇怪的事情，何部长一时半会拿不定主意，他需要听听曹浩森的看法。


    “孙主任，你先回机要室吧，这份电报有没有留底？如果留了想办法销毁！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绝密，阅后即焚！”


    “是！部座！我这就去办!”


    曹浩森听到何部长说出阅后即焚四个字，顿时觉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不就是李长官的一封电报吗？即便是何部长不希望和李长官这样的地方实力派人物关系过于密切引起最高当局的不满，也没有必要这样小题大做啊？


    而且何部长说这话的时间和场合也未免有些蹊跷，试想一下！如果这封电文里面提及的真的是那种需要阅后即焚的大秘密，何部长还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刚才那些话来么？


    能让曹浩森留下来，也就注定了这封电报的分量重不到哪里去，何部长刚才之所以说那番话，恐怕对曹浩森表示亲近的意图居多......


    曹浩森眯起了他的眼睛靠在沙发上等着，何部长一定会先开口的！


    “明魏兄！李德邻希望我能够将于学忠的51军划给黄浩然，言辞之间颇为恳切，这...这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曹浩森完全没有想到李长官在给何部长的电报里面居然会提这样的请求！真是坏事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啊！军委会还没有将黄浩然的嘉奖令颁布出去呢！居然连远在徐州的李长官都听到了消息，还巴巴的将51军这支战斗力尚可的老东北军部队往黄浩然的新集团军里面送！


    李长官不是总说5战区缺人吗？几个小时之间它才刚刚把只剩下四五千人的57军给要了过去！现在一转手又把足足有近两万人的51军给推了出来！这一进一出，李长官不是亏大了吗？


    难道李长官只是单纯的向黄浩然示好？即便是现在黄浩然表露出了惊人的上升势头，作为地方派实力大佬的李长官也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上赶着去拍黄浩然的马屁。放眼整个民国，就连最高当局都在私下里面对人说他忌惮的人物只有李长官一人而已，如果说这是李长官在向黄浩然低头，你就是打死曹浩森他也不会相信！


    “多半是.....李长官别有所图吧.......”


    曹浩森说的很含糊，何部长需要的可不是这样的答案，他必须明确的知道李长官的意图到底是什么，然后他才能到底该不该帮这个忙。


    “57军、51军、黄浩然、25集团军......一定有文章！一定有文章！”


    何部长见指望不了曹浩森，于是他开始自己开动脑筋，曹浩森猜不透李长官的意图，他只能靠在沙发上发牢骚：


    “这个李德邻，到底是在玩什么花样？从黄浩然嘴边调走一支东北军，然后又送黄浩然一支东北军，51军现在布置在青岛附近，黄浩然要想接受，还得往枪林弹雨的徐州跑一趟!这份贺礼送的也未免太麻烦了一些吧......”


    曹浩森说者无心，何部长听者有意！当何部长听到曹浩森说黄浩然要想接受51军，还得往枪林弹雨的徐州跑一趟时，他顿时明白了李长官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


    李长官压根就不是诚心要送51军给黄浩然当组建新集团军的班底，他这是在徐州放长线吊黄浩然这条大鱼呢！


    黄浩然一动，中央军的王牌99军能不动吗？如果黄浩然在安庆的手段能再狠一些，他带到徐州的就有可能是两个军到三个军！有了黄浩然的25集团军参战，李长官在徐州守上三个月的胜算就至少增加了五成！黄浩然的厉害在南京早就完全显示了出来，日本人知道黄浩然到了徐州，在用兵之前必定会考虑再三！而李长官需要的是什么？不就是时间吗？


    更不要说25集团军这支中央军开赴徐州还会给5战区带来一个更加直接的好处，武汉的军委会从此不能再对李长官要物资和补给的电报视而不见，要是亏待了99军的官兵，黄浩然这个最高当局的爱将没准会直接跑到最高当局面前去“告御状”！


    分析完这些之后，何部长再冷静下来想了想。5战区将51军送给黄浩然那简直就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


    李德邻啊李德邻！你真是机关算尽！！


    何部长猛的意识到他现在有了大麻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第一封电报

    7.5 第一封电报


    看到何部长的脸上神色变幻，曹浩森明白何部长已经从李长官的电报里面看出了一些东西，可惜自己到现在还是没能想出点头绪来。到底还是比何部长差了一个档次啊......曹浩森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


    何不去问问李长官的好兄弟“小诸葛”有何高见？何部长忽然发觉他忽略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


    李长官为了将黄浩然的部队调到徐州去，化缘都化到了他何部长的头上，以李长官和的“小诸葛”关系，“小诸葛”实在是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情！


    没准现在“小诸葛”正在等何部长的电话呢？


    何部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然后对着话筒说道：“喂！我是何....何总长！给我接白副总长办公室！”


    或许是太久没有使用自己的另外一个职务了，何部长在自报家门的时候居然卡了一下壳！曹浩森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其实在何部长这位军政部部长的头上还有一个更高的头衔，那就是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小诸葛”这位军训部部长则兼着军事委员会副参谋总长。但除了在公开的场合之外，何部长和“小诸葛”两个人都依然自称部长。


    何总长！这是一个比何部长听起来要威风百倍的称呼，也更加符合何部长这位“黄埔系”二号人物的身份，可为什么何部长却很少将这个更高的职务挂在口头上呢？


    这里面还真有一段曲折......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南京政府国防最高会议和联席会议决定以军事委员会为抗战最高统帅部，并授权军事委员会对党政军实行统一指挥。可是后来政府里面又有人提出仿效日本的战时制度，成立大本营统率陆海空军及指导全民抗战。还成立第一至第六部及后方勤务、管理、卫生勤务等各部，作为大本营办事机构。


    军事委员会和大本营从他们的功能来讲完全是是重叠的，之所以中国会出现两个最高统帅部，这完全是政府内部各方势力角逐的结果。这些人为了一己私利，不顾抗战的危局，互相倾轧，使得中国的军事指挥系统出现了混乱。


    为了结束这样的纷乱局面，最高当局决定不另设大本营,将原大本营所属第一至第六部及管理部划归军事委员会统辖。


    建一套班子容易，裁撤一套班子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精简之后多出来的人安排到哪里去？这是个很让人头疼的问题！由于牵涉到各方势力，政府裁撤大本营的进程一直是阻力重重。从1937年8月一直工作到1938年1月，才终于将大本营撤销。在这个过程中，掌握着人事任免大权的最高当局上下其手，将大批的亲信安插进了军事委员会。有了这些马仔在前面冲锋陷阵，最高当局在军事委员会里面的地位已经上升到了可以呼风唤雨的程度！


    所有的人都知道，最高当局在军事委员会里面关起门来搞“一言堂”， 何部长和“小诸葛”这一对正副参谋总长只不过是拿来摆样子的！


    在军委会官员们的眼中，何部长和“小诸葛”真正的一亩三分田还是在军政部和军训部里面，也只有在这两块地方，何部长和“小诸葛”才能找回一些做主人的感觉！


    说到底，何部长还是不愿意被人当做装门面的摆设，所以他对那顶参谋总长的高帽，十分的抗拒！


    曹浩森能够理解何部长的这种做法，如果换了他，也许会做的更糟糕！


    忍耐力，是曹浩森佩服何部长的另外一个地方！


    何部长猜对了！“小诸葛”此刻正在等他的电话！


    政府迁至武汉之后，最高当局又对军事委员会进行了改组，目的是为了将党政军分开，政府训练总监部被改为军训部。任命“小诸葛”为部长，刘土毅、陈继承为次长。


    军训部掌管着全国陆军的训练、整理、校阅；军事学校教育建设改进；士兵教育规划、校阅，和“小诸葛”比较起来，其实这个军训部部长由蒋百里来担任更为合适。


    军委会让“小诸葛”这员悍将来掌管院校教育、校阅及本兵科科典范令、参考书编订和编制装备这样的研究事项，也算是最高当局送给“桂系”的一双小鞋吧。


    “小诸葛”的郁闷劲那就甭提了！向往枪炮声和硝烟的“小诸葛”现在只能一天几封电报的往5战区发，自己打不着小鬼子，和李长官在电报里面聊聊过过纸上谈兵的干瘾也不错。


    昨天夜里，“小诸葛”收到了李长官发来的密电，李长官和白部长人称“李白”。二人是民国现在最具实力的地方军事势力---“桂系”的中心，多年来一直合作无间。最初二人一同加入孙中山在广州的革命阵营，又并肩赶走广西的旧军阀。北伐时，李长官和白部长率广西军队攻至山海关。北伐成功后，“桂系”和最高当局及其他地方势力多次开战。


    白部长胆识超人，用兵机巧百变，谋略深长，记忆力惊人，善于捕捉战场信息，在民国将领中素有“小诸葛”、 “当代张良”、“现代第一俊敏军人”等雅号，其卓越的军事才能为不少军事名家看重，甚至日本人也称之为“战神”。


    可惜白部长自视过高，聪明外露，政治上短视，不能识人，北伐后压制李明瑞、俞作豫等旧将，提拔他喜欢的胡宗铎、陶钧等新贵，结果让最高当局分化瓦解，第四集团军不经一战，全军覆灭。


    事实证明白部长器小易盈，只适合当参谋。他遇上李长官这个宽宏之主是他的福气。他们两人加上黄绍竑超级的政治谋略成就了新桂系从镇南关打到山海关的辉煌。


    所以李长官交代的事情，“小诸葛”都会尽心尽力的去办。


    “敬之兄！能等到你的电话，我真的很高兴啊!武汉的官员都不愿意和我们这些地方派走的太近！眼下德邻兄又去了徐州,我这个军训部部长的办公室里面都快要发霉了......!”


    电话一接通，“小诸葛”的声音就从话筒里面传了出来，何部长先是一愣，转而又释然了。


    看来这“小诸葛”早就告诉了话务室只能将自己的电话接近他的办公室，能够值得“小诸葛”做出这些安排的，除了李长官的事情还能有什么？


    何部长笑的说道：“都说健生你是小诸葛，今天我才算是真的信了！这听铃音辩来客的本事我是没有的！你的本事我也羡慕不来！实在是遇到了为难的事情，来请你这位军师的！”


    “小诸葛”没有继续和何部长玩太极推手的把戏，事不宜迟，徐州的李长官还在等着信呢!


    “敬之兄！当着你这尊真佛我也不说什么假话，徐州的事情，还望敬之兄看在抗战大局的份上，拉李长官一把！知道敬之兄你不容易，所以我早就帮你想好了法子，只要军政部能够将川军23军团从安庆调离，再把51军塞给黄浩然，剩下的事情，都由我白健生来办！敬之兄的这份人情，我们桂系日后一定归还！”


    李长官的电报里面不是只提到了51军吗？怎么“小诸葛”这里又冒出了个23军团？何部长在脑袋里面将“小诸葛”的话费卢爱的过了一遍，他发现原来“小诸葛”这是在帮李长官堵漏！


    李长官的计划虽然不错，但是却还有一个漏洞，那就是和99军一起撤到安庆的还有好几支杂牌军，虽然李长官眼明手快的先调开了57军，但留下来的还有广东部队和川军，如果黄浩然真的得到了最高当局的嘉奖令和军政部的委任状，那么他一定会立刻对身边的这些杂牌下手，吞并一支部队并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小诸葛”要何部长调走23军团就是担心黄浩然在安庆吃得太饱，消化不良不愿意去徐州。


    有了“小诸葛”补上的这一着棋，李长官的钓鱼计划就变的毫无破绽起来！


    别看摆在黄浩然面前的杂牌军有四、五个军级番号，但实际上黄浩然能动的也只有来自东北军的57军和川军的两个军，徐源泉的第二军团是粤军，要黄浩然在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这个广东佬的眼皮底下吞并广东部队，除非他疯了！


    将23军团调离安庆倒的确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毕竟这符合最高当局的主意，当23军团还在芜湖的时候，政治部的人就在23军团内部做了不少的工作，川军的大佬刘湘现在还躺在汉口的万国医院，虽然戴雨农的军统一直将刘湘的病情严密封锁，但是总最高当局和政治部最近对川军的一连串动作来看，刘湘想离开万国医院怕是已经不可能了！


    政府里面很多人都在打刘湘手下部队的主意，何部长相信黄浩然也一定想过要对23军团下手，但只要最高当局一出马，那所有的人都得靠边站！四川！最高当局是要定了！川军，也必须退出历史舞台！


    “既然健生你不拿我何敬之当外人，我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调23军团离开安庆的事情不难办！但要把51军塞给黄浩然，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委座的意思已经下来了，黄浩然的99军扩编为25集团军，除了保留99军的番号之外，另给一个军级的空头番号，25集团军要吸收什么部队进去，全部由黄浩然自己做主！即便我们让黄浩然在安庆没了可以下手的对象，也不代表他就会到徐州去！毕竟南京这一战，黄浩然的损失也不小！若是换了你我，怕是也得先修整一下吧？”


    何部长的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要他这个在官场上打滚了半辈子的官僚一下子倒出这么多的实话来，李长官和“小诸葛”的面子还真是够大的！


    曹浩森也是第一次见何部长这么推心置腹的和一个人说话，再想到对方还是“桂系“的头目，曹浩森的心中禁不住浮想联翩。


    “也不用敬之兄你真的去塞！不过是给黄浩然一个选择而已，换了你我，也许真的不会理睬这几万东北军，可黄浩然，却不一定！德邻兄在私底下对黄浩然有着很高的评价！或许，黄浩然现在等的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小诸葛”的这番话让何部长彻彻底底的“意外”了！在此之前，何部长差不多考虑了方方面面的各种情况，但独独就是没有考虑过黄浩然的想法！从淞沪和南京战场上的表现来看，黄浩然是个彻彻底底的“鹰派人物”，在他的眼里，中国和日本的这场战斗就是以血还血！99军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威名不就是黄浩然用日本人的血肉堆出来的吗？


    可以说没有这场战争就没有黄浩然！是这场抗日战争成就了他！黄浩然要想继续往上爬，走到更高的权力阶梯上！就只有继续和日本人战斗下去！


    不求连城璧, 但求杀人剑！黄浩然现在需要的只是朝日本人扣动扳机的理由！


    何部长决定卖一个人情给李长官还有“小诸葛”，或许这一次，他还可以顺道和黄浩然化干戈为玉帛！


    嘉奖令还是那封嘉奖令，委任状还是那封委任状，不同的是在此之前，何部长先下发了调动川军23军团的命令，然后在给黄浩然的嘉奖令和委任状后面隆重的推荐了51军。


    军政部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触及到最高当局的原则和底线，却有可能会改变徐州会战的进程和结局！


    何部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羡慕黄浩然，像徐州这样绚烂夺目的舞台，何部长已经很久没有踩在脚下了！在国人的心目中，和何部长这个名字连在一起的依旧是那份臭名昭著的《何梅协定》！


    *************************************************


    安庆，大渡口镇临江村，23军团司令部。


    唐式遵接到军政部的命令之后非常的兴奋！当刘湘胃病发作住进医院之后，武汉就派人和唐式遵接上了头。


    偌大的四川，天府之国，在抗战爆发之前最高当局的中央军一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举国抗涨，刘湘病重，终于给了最高当局一个插手川政的机会。唐式遵已经意识到四川这块地盘迟早是要落到最高当局的手里，到时候最高当局必然需要在四川安插一个马前卒，唐式遵觉得他应该抢先当上这个代理人！


    于是唐式遵和武汉的代表一拍即合！他的21军当即达成了投靠最高当局的意向！然后唐式遵开始联合武汉派来的政治部官员做起了和21军同属于23军团的23军潘文华部的工作。


    唐式遵没想到他在潘文华那里遇到了强烈的反弹！


    23军的几个师长和旅长就差没有指着唐式遵的鼻子骂他的祖宗八代了！21军拉23军一起回四川的事情也只能是高调开始，低调收场！


    唐式遵事后想了一下，觉得他有武汉在背后撑腰，怎么也不至于要看潘文华的脸色，于是他和政治部的来人商量了之后开始方法，21军不在直接去找23军的主要军官谈话，二十利用基层官兵见得老乡关系开始一点一点的挖墙脚，承诺带着这些四川子弟回四川去，是唐式遵的新杀手锏！


    在唐式遵的努力下，21军至少有三成的官兵态度都出现了松动，可惜后来日军101师团出现在了芜湖城外，连日的作战让唐式遵的努力付诸东流！


    不过唐式遵没有灰心！当23军团在黄浩然的带领下退到了安庆之后，唐式遵又准备拉着军政部的官员卷土重来，可是这一次，军政部的官员却表现的不是太积极。后来在唐式遵的一再催促下，武汉派来和川军协商的那位商少将干脆直接告诉唐式遵，只要他能管住21军就好！


    唐式遵急了！这是什么话？要是23军团少了潘文华的23军，那就等于没有了一半的实力！四川的地方势力山头众多，要是唐式遵不能吞掉23军，恐怕很难有和邓锡侯、潘文华、王缵绪等人对话的资格！最高当局不会养着一个废人的！没有了东北军的张少帅和西北军的杨将军现在是什么下场？唐式遵觉得这都是他的前车之鉴！


    军政部的不动手唐式遵就自己动手！他让手下的军官开始对潘文华的23军故技重施，满心以为会受到良好效果的唐式遵这回却失望了！23军从芜湖到安庆之后，仿佛一夜之间换了个主心骨！21军的官兵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却始终没法说动23军的川军弟兄跟唐式遵回四川。灰溜溜的唐式遵跑到军政部商少将那里想找到一些安慰，结果却被商少将训了一顿！


    两边受着夹板气的唐式遵郁闷的直想吐血！


    23军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全军上下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唐式遵始终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依然在等待着对21军下手的机会！


    军政部的这份新命令让唐式遵看到了希望！23军团全体向九江开拔，那里可是最高当局的地盘，唐式遵觉得最高当局这一回是指定要向23军下手了！潘文华啊潘文华！你个瓜娃子没想到有今天吧？


    唐式遵已经开始憧憬他成为23军团新任司令官的景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川军开拔

    7.5 川军开拔


    “潘军长！这可是军政部的命令！白纸黑字！！兄弟我绝不是故意为难潘军长！ 军人，就应该服从上峰的命令!咱们川军出川抗日，打的便是政府的旗号！现在你的23军不听军政部的命令，这和造反有什么区别？回头是岸啊！”


    23军军长潘文华和他手下的14独立旅旅长周绍轩、13独立旅旅长田钟毅、146师师长刘兆慕只能一声不吭的看着唐式遵在他们面前假惺惺的做表演，潘文华很想发作却又没有办法！


    这一切都是因为两个小时前下发到23军团的那份新命令，现在唐式遵手里面握着何部长签发的军令要带整个23集团军开往九江，潘文华还真的只能听命照办。在刘湘病倒之前，唐式遵就是23集团军的副司令，从职务上来讲，潘文华是唐式遵的部下。


    潘文华是刘湘的心腹，他对唐式遵私底下和最高当局勾勾搭搭的行为十分的不耻。本来潘文华打算借助黄浩然的力量将他的23军和唐式遵的21军划清界限，所在部队撤到安庆之后，潘文华可以将他的23军拉到了长江以北，与唐式遵的21军隔江相对，可是现在这道命令的到来却打破了潘文华的计划！


    说来也真的很奇怪，黄浩然在南京替最高当局站油锅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可军委会给南京卫戍军的嘉奖令和晋升黄浩然的命令却迟迟没有降临安庆。相反的，军委会还将原属于黄浩然麾下的中央军抽调一空，昨天，更是将原属于东北军的57军也调往了5战区，现在，又轮到了23集团军！


    难道前段时间后方那些文人在报纸上攻击和质疑黄浩然的影响到现在还没有消除？或者是最高当局现在要过河拆桥？看着趾高气昂的唐式遵，潘文华的心里面突然变得很没有底！


    23军撤到九江的命运是显而易见的！最高当局对四川早已垂涎三尺，现在借着抗战的机会，军委会一定会要求川军进一步压缩编制，把出川抗战的川军都消灭在抗日战场上，这是最高当局的既定方针！


    有人说刘湘一出川就蹊跷的胃出血正是最高当局让军统的特务队刘湘下了毒！虽然现在潘文华还找不到什么证据，科无风不起浪啊？对于这个传言，潘文华已经信了八成！


    潘文华心里面是一百个不愿意撤到九江去！


    他和他的23军都需要一个抗命的理由！


    *************************************************


    大龙山镇，99军军部驻地。


    黄浩然的99军在南京战场上遭受了严重的损失，其中99师和139师这两个主力师的伤亡比率都超过了40%；121师和独立47旅的情况则更加严重，吴剑平的121师伤亡过半，谢文东的独立47旅只剩下了不足八百人，勉强保住了番号。军部直属的几支部队也各有损伤，工兵团、特务营和警卫营都先后被黄浩然投入到了南京战场，伤亡的比例均超过了20%。


    部队撤到安庆之后，99军的头等大事就是补充兵力和整训部队！有了之前从旅到师和从师到军的两次扩军经验，黄浩然对范介和冯.里奇很放心！


    在将这些事情全部丢给了范介和冯.里奇的德国顾问团之后，黄浩然一门心思的开始和两位苏联顾问培养感情。要不是特工处处长徐兴华考虑的比较充分，早早安排人手封锁了所有可能的泄密途径，恐怕现在“军统”和“中统”已经派人来安庆和黄浩然谈谈他的立场问题了。


    黄浩然之所以坚决的倒向苏联顾问一方是有着他的理由的，进入到1938年，中国抗战将面临一段空前困难的时期！


    英国人面对德国佬的挑衅已经是自顾不暇，太平洋对面的美国依然还在实施他们那套自以为是的孤立主义政策。日本人在长江上击沉了美国军舰，美国政府在权衡利弊之后居然抛出了一个对中日两国同时停止出口武器装备的决定。


    美国佬的这个做法看上去似乎非常公平，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不平等条约！


    日本有着强大的工业基础，而中国那点可怜的近代工业基本都已经因为抗战而陷入了瘫痪，美国政府又没有将钢材和橡胶石油等军用物资列入禁运清单，这就导致了美国现在作出的这个决定对中国造成的伤害远远超过了对日本造成的伤害！


    拥有强大工业制造能力的日本实际上依然能够源源不断的从美国获得大批的战争物资，然后加工成军队需要的武器装备；而中国却不但买不到抗战最急需的武器装备，即使是买到了美国敞开供应的原材料，也没有足够的生产能力将它们转化成能够使用武器。


    真不知道美国人到底是在惩罚日本还是在惩罚中国！


    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面，美国的对华贸易和对日贸易还会变得更加失衡。中国政府失去了从西方世界进口武器的渠道，也就意味着99军要想获得英美生产的武器只能依靠走私！


    99军现在已经不再是黄浩然起家时的小买卖了，由师到军，再到接下来可能的更大作战单位，总是靠着黄浩然自掏腰包去走私美式装备是没办法满足部队需要的。


    军政部的调拨，将是99军今后获得武器的主要方式！


    要想在短时间内再获得一批相当数量的进口装备来缩小99军和日军之间的差距，唯一现实的办法就是从“苏援”上下手！


    黄浩然希望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能够充当99军和苏联大使之间的桥梁，他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无非是为了在大批的苏援中分得一杯羹!


    既然想要从苏联人那里捞好处就得先学会投其所好，黄浩然让徐子龙重操旧业带着特务营的官兵满安庆城到处搜罗烈性的白酒，在酒桌上套交情谈买卖，这方法虽然有点老土但对老毛子还真是十分管用！


    黄浩然的酒量当然不是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只苏联酒桶的对手，好在他的卫兵都很机灵，总是想方设法的帮着黄浩然往酒瓶里面掺水。


    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喝酒，黄浩然喝水，到最后躺到桌子底下的自然只能是苏联人。


    想吃烙饼就得围着锅台转！只要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个老毛子能够给99军带来大量的苏援，黄浩然愿意用上好的白酒将他们给泡上！


    在巴拉科夫和博季诺夫这两位苏联顾问喝光了几十斤好酒之后，黄浩然一直期待的效果终于出现了！


    武汉的蒋百里在给黄浩然的电报里面告诉他，苏联大使这几天多次在最高当局面前提到黄浩然和他的99军，还说苏联政府希望将他们的援华物资能够被提供给真正的中国精锐！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威名能够传到苏联人的耳朵里面显得十分开心，毕竟99军是中央军，苏联大使夸黄浩然英勇善战就等于是在夸最高当局慧眼识人！


    黄浩然有理由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他的部队将会收到一份来自北极熊的惊喜！


    抗战初期北极熊可是给了中国政府不少的好东西啊，115榴弹炮，t-26坦克，76毫米高射炮，这些都是现在黄浩然花钱也买不回来的高档货！


    只要随便弄回一些来都能让99军的战斗力上升一大截！


    更关键的是，这些东西都不用黄浩然自掏腰包！


    每每想到有这样的无本买卖，黄浩然就会情不自禁的流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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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炮兵团从九江赶到安庆归建，黄浩然每天清晨都会被隆隆的炮声从睡梦中吵醒！


    施进财的炮兵团每天开始射击训练的时间就像闹钟一样准时，有时候黄浩然真想关施进财几天禁闭！


    当然，只不过是想想而已......


    由于黄浩然之前在南京的优异表现让99军成为了中央军里面最特殊的部队，军政部主管后勤的军官再没敢下手去克扣给99军的补给。有了军政部拨来的炮弹再加上汪焕之靠着他的野路子买回来的大批私货，施进财的炮兵团这几天在靶场上折腾的欢快极了！


    听着这些有些杂乱的炮声，黄浩然觉得他仿佛是回到了抗战爆发之前的常熟城，那时候的施进财也是这样带着他手下的炮兵们在靶场上玩命的训练，一副不把黄浩然的腰包榨干就誓不罢休的架势！


    施进财的炮兵团，也算是99军里面的一个异类了！从上海打到常熟，再从常熟打到南京！炮兵团的整体实力不但没有出现下降，反而还变得更强了一些！


    大鱼吃小鱼，这就是施进财的炮兵团虽然战斗不断却还能一直不断壮大的原因所在！


    在黄浩然的授意下，施进财的炮兵团从淞沪抗战开始就始终不停的吞并着落单的小股零散炮兵，退到了南京之后，黄浩然更是利用职权的便利让施进财是一步一步的将城防司令部直属的几个炮兵营统统吃了下去！


    这样疯狂吞并小型炮兵部队也给施进财的炮兵团带来了一些副作用，首先是火炮的种类变得十分繁杂，光是是75毫米口径的山炮，99军炮兵团现在就有英制、法制和日制三大类，这些炮不但新旧程度不一，相互之间零件和炮弹还不能通用，再加上原来使用这些火炮的炮兵都有各自的一套战法，施进财的炮兵团内部一时混乱到了极点！


    在九江的时候，由于缺乏炮弹，施进财只能先带着这些炮兵们纸上谈兵，简单的按照火炮的种类和口径设计编制，等到了安庆有了炮弹上场实际一打，这里面大量的问题就暴露了出来！一个连同口径同类型火炮齐射的弹着点居然能够差出好几百米的距离！


    难怪施进财会发了疯一样的搞实弹射击训练！


    好的炮手和神枪手一样，都是用弹药喂出来的！不同的是，炮兵使用的弹药要精贵的多！


    军政部的补给很快就被施进财打光了，现在炮兵团那边的每一声爆炸，都是黄浩然的真金白银！每天看着施进财的炮兵团这样疯狂的烧钱，黄浩然还得拍着巴掌叫好！这股郁闷劲，就甭提了！


    “奶奶的！今天又是大练兵啊！还给老子来集群射击！施进财你这个败家子！老子迟早要找你的麻烦！”


    黄浩然一边将嘴巴里面的漱口水吐到地上一边骂骂咧咧的说着话，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卫兵听的是一脸黑线。


    炮兵团这么疯狂的训练还不是因为军座说了一句让施进财在十天之内将炮兵的射击精度给提高到良好的水平？现在军座怎么好像是忘了自己说的话？


    “毛巾！”


    “是！”


    黄浩然的一声断喝让两个卫兵停止了他们的眼神交流，左边的那个赶紧递上了热气腾腾的手巾，黄浩然接过手巾之后在脸上用力的抹了一圈，然后丢给了站在右侧的卫兵。


    有人伺候的感觉真好！


    黄浩然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末了又爆出一句：“狗日的施大炮！”


    炮兵靶场上的施进财后背一阵寒意......


    “大哥！23军有些不对劲！532团说潘文华像是要开拔！唐式遵的21军也在打点行装！不是说好了23军跟咱们走吗？川军现在不打招呼就开溜，这帮四川佬是不是要玩花样？”


    敢这么大声嚷嚷着闯进黄浩然卧室的人还真没有几个，偏偏这些人里面能称呼黄浩然为大哥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沈老二！汪焕之没有他那么好的嗓子！


    “着什么急！情况搞清楚没有？23军团这是要到哪里去？是得了谁的命令？川军不可能没有命令就自己到处跑，还怕最高当局给他们穿的小鞋不够多啊？”


    沈老二的话让黄浩然有些意外蒋百里已经告诉黄浩然很快他就会得到一个新的集团军番号，在黄浩然的计划当中，23军这支川军，是他将要准备吸收进来的对象。


    潘文华可是主动靠向99军的，现在他带着部队忽然开拔，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最高当局对川军的不待见已经是半公开的事情，难道是潘文华又找到了比99军更好的靠山？但是很快黄浩然就推翻了这个假设！


    除了回四川，潘文华根本没有比加入黄浩然即将组建的新集团军更好的选择！刘湘的病已经到了最后的时期，这位四川大佬一死，最高当局就再没有了对传军下手的顾虑！


    明知道没有更好的出路，潘文华现在怎么会自绝后路呢？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军座！军政部的最新命令！23军团要去九江!”


    有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这一次说话的人是范介，汪焕之、王山奎和谢文东就站在范介的后面！


    黄浩然一见自己的老班底全员到齐，心里面顿时有了觉悟：


    得！到底是出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章：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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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 应对


    范介带来的这个消息一下子点燃了沈老二的情绪！


    又是军政部在背后搞的小动作！这么看来这次将川军调往九江，多半是那位何部长在报复黄浩然和99军！！


    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得混蛋！


    99军在南京和日本人血战的时候，他们在哪里？现在倒好，全都跑出来给99军穿小鞋！在这些人的心目里面，抗战到底是什么？


    心里面有火就得说出来，这是沈元龙的做人准则!还没等范介、汪焕之、王山奎和谢文东几个人走到黄浩然的面前，沈元龙就先跳了起来！


    “军委会不是说要给大哥升官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是没有动静？对补充兵力和装备的事情也是只字不提！现在还要调23集团军走！我看着就是在故意为难咱们！大哥!不能就这么让川军走了！至少，也得留下23军！咱们在南京损失了那么多兄弟！救了那么多人！现在只管军委会要一个军，已经够吃亏的了！”


    沈元龙的话虽然粗了些，却真实的反应了黄浩然手下这帮兄弟们的想法，没有人愿意白白替军事委员会打工！在范介、沈老二、汪焕之、王山奎和谢文东的眼中，就凭着黄浩然在南京的战功，做个战区司令长官都是够格的！安庆城里面的这些地方部队，也都应该划入黄浩然的麾下！毕竟如果没有黄浩然，这些部队恐怕都得在南京打光！现在要他们做些贡献，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军委会的这几份命令根本就是在搞事嘛!之前下令调走了57军已经让范介等人感到十分的不满，现在军政部又要调23集团军去九江，这未免有些念完经打和尚的嫌疑。


    99军可不是好欺负的!黄浩然灌输给这支部队的信条就是爱憎分明，有仇必报!即使是在日本人面前99军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现在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了一刀，汪焕之和王山奎他们几个怎么也接受不了！


    “军座！不能让人踩到头上来啊！只要您说句话，我马上带着139师把23集团军给截下来！就唐式遵那几万人马，在我王山奎的眼中，土鸡瓦狗而已！！”


    “不用王师长动手！我谢文东带一个营去23集团军的司令部！直接把唐式遵还有潘文华绑回来！听凭军座处置！”


    “咱们这就干！王师长你去23军！谢旅长你去21军！我回去拉队伍挡在他们的前头1要是他们敢还手！就当是给新兵上训练课了！”


    沈老二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居然当着黄浩然的面开始分配任务，屋子里面的火热气氛将刚刚赶到的吴剑平吓了一跳！


    要不是吴剑平事先已经知道了川军也开拔得事情，他还以为是小鬼子又打上门来了呢！


    黄浩然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下的大将们扯着嗓子嚷嚷，黄浩然将众人得知川军开拔的消息之后赶到军部的时间顺序在心里面默默地过了一遍。


    最先到的是沈老二，但是他却并不知道太多的事情，所以实际上他和范介、汪焕之、王山奎和谢文东到达的时间其实是一样的，这几个人都是黄浩然起家时的班底，经过了这些年的磨合，早已经和黄浩然结成了一个共同进退的利益团体！黄浩然可以放心的将事情交给他们去做。


    121师师长吴剑平是最后一个到达军部的人，吴剑平的师部和黄浩然军部之间的距离算是比较近的，可却偏偏是他最后一个到，这恰恰说明了吴剑平还没有将99军当做他的归宿。


    在南京，黄浩然可以用守卫首都的名义拉着吴剑平同自己一起于日本人血战，但是现在如果黄浩然要吴剑平去违抗军政部的命令拦截23集团军，121师能不能听命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想到这里，黄浩然的目光渐渐转冷......


    自己的老班底里面就只有范介到现在还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范介的这种沉默表现和吴剑平的迟到是有所区别的。黄浩然对范介的习惯十分了解，他知道范介多半是在心里面已经有了想法，只是还没有找到说话的机会！


    黄浩然决定先听听范介的建议！于是他开口喝止了沈老二的胡闹。


    “够了！沈师长！嗓门大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咱们还是听听范参谋长有没有什么高见吧......”


    范介听见黄浩然点了自己的名，知道接下来到了他发言的时刻了。他用手在鼻子上挠了挠，作出一副思考的样子，不过已经对范介很熟悉的王山奎等人都知道，这是范介在等大家将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这个范介，就是改不了臭屁的毛病！


    屋子里面只有吴剑平一个人还不知道范介的这个习惯，此刻他正死死地盯着范介的表情，双手已经紧张的握成了拳头！


    黄浩然从刚才开始视线就一直跟着吴剑平的一举一动。吴剑平现在的紧张表现没有出乎黄浩然的预料。如果让黄浩然现在和吴剑平换个位置，黄浩然的心里面也会同样的挣扎！眼看着99军的重要成员即将走上一条和军政部对抗的道路，到底是跟从还是反水呢？这是吴剑平现在不可能不考虑的问题！


    吴剑平紧张，恰恰说明了现在121师的态度还是摇摆不定的，他们愿意呆在99军打胜仗，却又不太愿意成为黄浩然的“黄家军”。


    范介注意到了黄浩然没有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他立刻明白了黄浩然不光是想要听些意见，军座还有更深的用意在后头！


    沈老二是个急性子，他看不得范介慢吞吞的样子，见到范介“想”了半天还是不开口，沈元龙急着叫了起来：


    “我说范参谋长！你倒是吱一声啊！老是这么一言不发的，你想放23集团军走啊！？”


    范介瞪了沈老二一眼，似乎是在责怪沈老二不应该破坏了他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结果沈老二直接回了范介一个白眼！在99军里面，沈老二就只怕他的大哥黄浩然，其余的人，他一律不买帐！


    “如果唐式遵手里面真的有军政部的命令，我们出兵拦截川军那就等于是在搞兵变！如果被人抓住了这件事大做文章，恐怕结果会相当的糟糕！军座好不容易才从那帮文人的口诛笔伐底下脱身，实在不应该主动授人以柄。我看不如放23集团军去九江，凭咱们99军在南京的战功，人员和装备的补充，绝对不是问题！”


    黄浩然注意到吴剑平听完了范介的这番话，松开了紧握的双拳，而王山奎、沈老二还有汪焕之显然是不打算同意范介的说法，他们一拥而上打算联合推翻范介的判断。


    “注意你们的言行！还以为是在芜城啊！现在你们一个两个的也都是高级军官了！怎么一讨论问题就往全武行上发展？能不能有些长进！”


    黄浩然的话及时的为范介解了围，趁着王山奎、沈老二还有汪焕之几个人被黄浩然的话喜迎了注意力，范介从众人的包围圈中跳了出去。


    “大哥！你的意思是同意老范的建议？放川军去九江？那咱们和潘文华在芜湖达成的协议怎么办？为了把川军这几万人拉出来，我们可没少受损失！现在潘文华和唐式遵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我呸！没那么容易！”


    “沈老二，你别在老子面前耍你那套流氓招数！你别忘了！这些都是老子手把手教你的！范参谋长刚才说的没错！如果唐式遵手里面有军政部的命令，咱们还真的不能出兵去拦截他们！既然现在唐式遵手里面有没有命令已经成为了影响咱们做决定的关键！我看那就直接给军政部发电报！问问何部长，这份将23集团军调往九江的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浩然及时的扑灭了沈老二企图继续煽动众人闹事的念头，他提直接发报给军政部的建议，让吴剑平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候汪焕之代替吴剑平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军座！如今南京卫戍军已经解散了，咱们呆在一战区的地盘上。绕开战区长官部直接给武汉军政部发电报，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黄浩然笑着解开了汪焕之的顾虑，他告诉汪焕之如果是在南京会战之前，何部长一定不会回复99军的电报。但是现在，何部长肯定会回复的！


    黄浩然这番话即使说给汪焕之听的，也是说给站在屋子里面的吴剑平听的，他在提醒吴剑平，99军如今早已是今非昔比，121师只要坚定的跟着他黄浩然，必然会有远大的前途！


    中央军里面有哪只部队敢直接去向何部长核实命令的真假？黄浩然现在做的事情会不会绝后没办法知道，但肯定是空前的。


    吴剑平脸上神情变幻，这说明他的内心斗争的很厉害！


    上一次吴剑平心里面斗争的是要不要融入99军，现在吴剑平心里面斗争的是要不要从此死心塌地的追随黄浩然。


    黄浩然的决定让屋子里面变的安静了下来，沈老二见大哥的面色不善，于是赶紧夹起了尾巴，王山奎和谢文东向来都听黄浩然的，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吴剑平则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做出头鸟，他也选择了沉默。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范参谋长，你替我起草一份电报，问问何部长23集团军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口气你自己掌握！写好了直接发出去！告诉何部长，我就在电台旁边等他的回电！”


    范介说了声是之后从公文包里面掏出钢笔和公文纸坐在黄浩然的行军床上迅速的写好了电文，不过他并没有按照黄浩然刚才的吩咐直接交给机要室拍发，而是站起来问黄浩然要不要在过过目。


    “不用看了!你做事我放心！交给机要室发了吧！军政部的回电的花上一段时间，咱们，还是到会议室去吧！”


    王山奎等人这才想起他们直接将黄浩然给堵在了卧室里面，如今黄浩然主动提起换个地方，王山奎、沈老二还有汪焕之赶紧转身的转身，开门的开门。


    一行人到了会议室分位次坐定，军部的卫兵赶紧送上了茶水，黄浩然从醒来就被沈老二他们拉着谈川军的事情，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刚才气氛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他忽然觉得肚子里面饿的要命。


    “军政部的办事效率是出了名的低，大家都是一接到消息就赶过来的吧？吃过饭没有？没有的话正好一起吃！”


    被黄浩然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些饿，于是范介吩咐卫兵告诉炊事班准备些点心和面条端上来，在军政部还没有回电的这段时间里面，99军均不得会议室暂时变成了一个小食堂。


    黄浩然咬了一口包子慢慢的嚼着，目光却在会议桌旁的众人身上打转，这顿早饭吃的很有意思，每个人都在用他们的动作诉说着他们的内心活动。


    范介用汤匙慢条斯理的喝着面条汤，而王山奎和谢文东则是什么也不想的埋头苦干，汪焕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好几次都将加载筷子上的咸菜掉在了桌子上，黄浩然知道汪焕之还是在担心直接给何部长发报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小了一些！顾虑太多......


    沈老二坐在黄浩然的右下手，他一个劲的用手将馒头掰成小块往嘴巴里面丢，对于沈老二这样耍小性子的表现，黄浩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在沈老二下手的吴剑平是会议室里面感觉最不自在的人，不过才半碗面条下肚，吴剑平就将制服上衣最上面的几颗纽扣反复解开扣上了好几次，他的内心显然还没有都整出个接过来。


    黄浩然不喜欢自己的部下总是这样摇摆不定，他决定刺激一下吴剑平，好让他早点决定要不要将121师的命运和99军绑在一起。


    “范参谋长，如果待会何部长回电说唐式遵的确是奉了军政部的命令撤往九江，咱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黄浩然装作十分随意的问了范介几句话，聪明的范介立刻领会到了黄浩然的用意，他放下汤匙用很严肃的口吻回答道：“倒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就得看咱们99军内部团不团结了！”


    黄浩然注意到谢文东笑了，这个家伙看来也弄懂了黄浩然的用意，与此看来，谢文东的智慧在99军里面只是排在黄浩然和范介之下，连汪焕之，也还比谢文东差了一截。


    从淞沪到南京，谢文东已经证明了他的忠诚，看来也到了给他升官的时候了......


    “哗啦！”


    声音来自吴剑平，范介和黄浩然之间的对话让吴剑平分了心，一不留神，打翻了摆在面条碗旁边的醋碟。


    黄浩然的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哦?居然还有办法？我倒是想听听......”


    范介用摆在桌上的毛巾擦了擦嘴角的油渍，然后喝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这只狐狸还真是够坏的！他明知道吴剑平现在是竖起了耳朵在等着他开口，却故意将说话前准备动作搞的这么繁琐，看着吴剑平在位置上一个劲的解扣子、扣扣子，黄浩然真的很担心吴剑平会不会将军装的口子弄掉下来。


    “如果唐式遵真的有军政部的命令，要想阻止23集团军的离开就得用上一些暴力手段！能不能解决掉23集团军我是不担心的，只不过咱们这样做必然会引起军委会的反感！所以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造成既定的事实！等我们吞掉了23军之后，军委会总不能让咱们在吐出来吧？以军座如今在委座面前的分量，何部长是不可能为了一支地方部队和军座翻脸，必要的时候咱们还可以把潘文华抛出来，就说咱们和川军的火拼是这家伙挑唆的，何部长有了替罪羊就可以结案，还能顺道卖军座一个人情，自然乐得息事宁人，到最后军委会至多是给军座一纸处分，警告一下，扣点军饷而已......”


    “老范啊！你这回总算是办了一回明白事啊！军座！还犹豫什么！咱们就这么干吧！管他唐式遵有没有军令！反正现在军政部的回电还没到，咱们正好一推六二五，就说是怀疑23集团军要投靠日本人才动的手！保准能行！”


    沈老二听到凡界的这番话就像是猫儿见了鱼，就差没有举双脚表示赞成了，黄浩然笑着示意沈老二先坐下来，然后他环视了众人一圈，问道：


    “你们呢？觉得范参谋长的这法子怎么样？”


    王山奎和谢文东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汪焕之则低头思索了片刻，然后也抬起头来点了点头。吴剑平的反应依旧是最慢的那一个，这一次，他看来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直接闭上了眼睛。


    黄浩然把玩着手里面的筷子，静静的等着吴剑平的回答。


    这时候王山奎和汪焕之也已经觉出了不对，他们在和范介交换了眼神之后，看着吴剑平的样子明显变了。


    如果吴剑平到现在还是不能搞清楚121师和99军之间的关系，范介并不介意在接下来的整训过程中将吴剑平的部队打散重编，反正99师、139师还有独立47旅在南京伤亡都不小，也需要一些心血的补充。


    会议室里面的沉寂持续了差不多半分多钟，吴剑平终于睁开了眼睛。


    “军座，如果要下手那就得斩草除根！23军就是接收过来也不能保留建制了，我建议将23军和咱们自己的部队进行混编，川军的军官只能担任副职，士兵而且必须打散！潘文华这些高级军官则要全部放到军部，以防止他们相互串联！”


    吴剑平的这番话一说完，会议室里面的气氛立刻变得活跃了起来，沈老二一把搂住了吴剑平，大声的嚷嚷着：“我说老吴啊！还真不知道你这个老小子这么损啊！有空的话给兄弟过两招！”


    王山奎、范介、汪焕之和谢文东也都露出了笑意......


    “报告军座！军政部何部长回电！”


    也真是够巧的，黄浩然刚刚解决完99军内部的团结问题，何部长的电报就到了！


    ***************************************************


    武汉，军事委员会军政部部长办公室。


    “敬之啊！黄浩然的那封电报你是怎么回复的？这小家伙现在可是委座面前的红人哦...又是蒋百里的小兄弟，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是的小心应付啊......”


    “明魏兄！多谢了!这事情已经结了，剩下的都是李德邻的事情了......”


    曹浩森特地打电话给何部长提醒他得在黄浩然和川军23集团军的问题上多费点心，何部长对曹浩森的关心表示了感谢，然后挂了电话。


    和“小诸葛”通过电话之后，何部长的心里面就已经有了决断，徐州的李长官这是给黄浩然下了一个连环套，为的不过是调黄浩然这员悍将去5战区帮他李德邻打日本人！该做的事情何部长都已经做了！黄浩然能够想起了法电报找自己询问关于23集团军调令的事情，这就说明黄浩然已经看出了这事情背后有文章。


    何部长给黄浩然的回电很简单，只不过是一股脑的将军事委员会给黄浩然的嘉奖令和委任状都发了过去，还有答应李长官向黄浩然推荐51军的事情，何部长也一并给办了。


    何部长相信黄浩然见到这份51军的推荐信就会马上想到23集团军突然开往九江的幕后原因！如果黄浩然看不到这件事情背后有李长官的影子，那李德邻之前在黄浩然身上花的功夫就有些不值得了......


    再给黄浩然回了电报之后，何部长又给徐州的李长官拍了电报。“小诸葛”那里，何部长也去了电话，得知何部长帮自己的兄长办妥了事情，“小诸葛”在电话那头的情绪显得非常不错。在结束这次通话之后没过多久，之前一段时间军政部送到军训部被压住没有办理那些文件全部盖好了大印被送了回来。


    “小诸葛”的原则这么一放松，何部长的荷包又要大大的进账了！


    徐州，5战区司令长官部。


    李长官接到了何部长的电报之后立刻叫来了机要室上校科长谭耀东，他命令谭耀东盯住安庆地区发来的电报，只要一收到黄浩然的电文，马上跑步送到他这里来。


    谭耀东离开之后，参谋长徐祖贻走到了李长官的身边，他低声的问李长官；


    “德邻兄！你怎么能肯定黄浩然一收到何敬之的回电就会找到咱们5战区来？你是不是给了黄浩然什么暗示啊？”


    李长官笑了笑，对徐祖贻说了和何部长差不多的一番话：


    “如果黄浩然看不到这件事情背后有我的影子，那咱们之前在黄浩然身上花的功夫可就有些不值得了......”


    “那我这个当参谋长的，就希望黄浩然是个聪明人吧！”


    徐祖贻这句话说完之后，李长官和他一起大笑了起来......


    “我说这事怎么怎么巧呢！原来是这个老家伙在背后暗算咱们！有他在后面捣鼓，23军咱们是别想要了！57军被调到徐州，看来也是他的手笔！”


    黄浩然翻看着何部长发给他的电报，口中喃喃自语。黄浩然这种有些近乎调侃的口气让他的手下们完全抓不住任何的头绪。


    “军座！能不能给咱们透点风？到底是谁在背后使坏？”


    王山奎这次最先开了口，黄浩然冲着王山奎笑了笑，然后合上了手中的电报，放在了座子上。


    “这里面的事情，你们暂时用不着知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们去办！沈师长！潘文华的23军驻地离你的99师最近，你现在就回99师去！发动所有官兵用他们的私人关系去拉拢23军的四川士兵，多留一个算一个！到了分配的时候！让你们99师先挑！”


    “是!军座！我这就去当人贩子！这方法有没有什么限制？要是我把23军整团的官兵都拐了回来，不会有问题吧？”


    沈老二一听有抢人的好买卖，顿时就高兴了，他临走之前还没忘记在黄浩然面前卖卖乖。


    黄浩然白了沈老二一眼，然后说道：“你要是有本事把潘文华的兵都给老子忽悠回来，老子就让你当99军的军长！”


    “不敢不敢！”沈老二吐了吐舌头：“我还是当我的师长好了，挺好挺好！”


    “王师长！，你的任务和沈师长的差不多，只不过你的拉拢对象是唐式遵的21军！一样是多多益善！”


    “是！军座！我这就去办！”


    王山奎就没有沈老二那么多的话了，他站起来敬了个礼，然后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范参谋长！你去一趟23集团军，把南京保卫战中伤亡将士的抚恤金和军饷带给他们！带上汪副军长，别让唐式遵被骗了！”


    黄浩然接着继续颁布命令，不过这一次他的命令遭到了汪焕之的质疑。


    “军座！是唐式遵不仗义在先！你怎么还要给他们送钱？现在给他们钱，不是等于打水漂吗？”


    黄浩然对汪焕之说道：“我黄浩然说的事情，什么时候变过？倒在抗日战场上的官兵都是我黄浩然的兄弟！哪怕他们只在我黄浩然的手底下当过一天兵，就要和南京卫戍军的官兵享受同样的待遇！你照办就是了，钱不够的话，先挪一部分咱们自己的军饷。”


    汪焕之知道他是说服不了黄浩然了，只能接受了这个任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章：三个条件（上）

    7.7 三个条件（上）


    “我决定将特务团和独立47旅合并，新部队的番号问题之后再谈！谢旅长，你去和何大如搞个整编部队的方案出来，有了结果就马上报来给我！时间得抓紧！我希望三天之后这支新部队就可以完成磨合！”


    如果说黄浩然交给范介、汪焕之、沈老二、王山奎去办的事情是外务的话，那他交代给谢文东的任务就属于99军的家事了。


    何大如的特务团在99军里面一直是一支编外部队，黄浩然原本是打算以这剩下的四五千第1军官兵为骨干再组建一个新的师级番号，可是现在既然李长官已经惦记上了99军，想组建新番号，在时间上已经不允许了。


    将独立47旅和特务团合二为一，变成了现在唯一的现实选择，谢文东接到命令之后也离开了会议室，屋子里面只剩下吴剑平和黄浩然两个人。


    吴剑平觉得他应该主动请战，于是他站起来大声的说道：“军座！给我们121师的任务是什么？”


    “吴师长，你的121是现在还有多少人？”


    “算上伤员和新兵，不到六千！”


    “现在咱们99军最缺的就是人员，吴师长，那你的人马都撒下去！招兵!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之后，我要看到五千新兵站在军部外面的操场上！你要是能完成，这些新兵优先补充给121师！要是玩不成！你就准备降级当旅长吧！”


    “是！军座！我一定完成任务！”


    吴剑平临走前的这一嗓子几乎是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在下定决心跟着黄浩然一条道走到黑之后，吴剑平的胆气似乎也壮了一些，他说完之后站起身来就朝门外走去。


    “好好干！我很看好你哦！”


    -黄浩然说的最后这句让吴剑平在跨出门槛的时候一个踉跄，差点摔了出去。


    “来人！叫特工处的徐处长还有机要室的宋主任带上一台电台到我这里来！叫警卫营在院子里面加岗！没有我的同意，谁都不许进会议室！”


    将手下所有的大将都派了出去，黄浩然先在有时间来处理何部长的这封电报的，嘉奖令和委任状黄浩然都不是第一次见了，25集团军司令官的头衔也没有带给他太多的惊喜，真正让黄浩然动容的，其实是何部长在最后面发出的，那份写的想私人信件一样的电文。


    51军？东北军旧将于学忠的部队？何部长什么时候当上老东北军的代言人了？


    在黄浩然的记忆里面何部长可一直都是和东北军的将领不对盘的！最高当局被困西安的那段日子里，何部长派出了大量的中央军去攻击张少帅的东北军。虽然后来人们都说这是何部长在逼迫张少帅杀最高当局，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张少帅在南京政府军事和政治的双重压力下陪同最高当局飞到了南京自投罗网，失去了张少帅的东北军很快陷入了内乱和分裂。可以说何部长等于是当了给东北军敲响丧钟的那个人！


    这段梁子注定了东北军和何部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到一起的！现在何部长居然主动跳出来向黄浩然推荐于学忠的51军，如此反常的态度怎么能让黄浩然不起疑？


    51军现在属于5战区的作战序列，即便是军委会真的要向黄浩然推荐这支部队，那也应该由李长官这位5战区司令长官出面才是！何部长这位参谋总长兼军政部长实在是没有必要亲自出马。


    军委会刚刚才把57军调往5战区，现在5战区又要把51军送到安庆来，黄浩然可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巧合！再联想一下23军团的突然开拔和军政部下发委任状的蹊跷时间，黄浩然已经清楚地看到了所有事情的背后都有着同一个人的影子！


    那个人就是李长官！


    何部长不过是当了李长官的一回传话筒罢了！


    “军座！我们来了！有什么吩咐！”


    徐兴华和机要室主任宋仁义来的很快，由于黄浩然的命令里面没有说允不允许他们俩带其他的人来会议室，所以整部电台，是由徐兴华和机要室主任宋仁义一起抬到会议室门口来的！


    “卫兵，快去帮帮徐处长和宋主任！你们怎么也不知道人帮忙？”


    “军座！您不是连院子都加了岗了吗？我和徐处长怕泄密，所以就......”


    “怪我怪我！没说清楚！事情确实是要保密的，可也没到连招人帮忙抬一下电台也能不行的地步！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下？”


    机要室主任宋仁义的回答让黄浩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一面让徐兴华和宋仁义坐下休息，一面命令卫兵给徐兴华和宋仁义倒茶。


    “军座！还是先办正事吧！咱们这是要联系哪里啊？用哪一套密码？”


    机要室主任宋仁义是个急性子，他明白既然黄浩然这么急着号他和徐兴华，那一定是要用电台办大事情，宋仁义怕因为他耽误了时间，所以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这里有一封电报，内容可能长了些！你们先看看吧！”


    黄浩然说完便将何部长发给他的电报递到了徐兴华的面前，徐兴华接过去之后用最快的速度浏览了一遍，然后他站起来高兴的说道：“恭喜军座！哦....不对！应该是恭喜司令！这下子咱们99军又要发展壮大了！”


    机要室主任宋仁义刚才是凑在徐兴华旁边看的电文，由于他是个高度的近视眼，所以没有看清楚全部的内容，不过他听徐兴华这么一说便已经明白了大概！这在99军官兵中间已经传了许久的嘉奖令和委任状可是总算是下来了！就凭军座在南京的战功！当个战区司令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宋仁义也跟在徐兴华的后面恭喜了黄浩然一番，相比较起徐兴华和宋仁义的兴高采烈，黄浩然的态度显得十分的淡然，徐兴华最先瞧出了不对，他刚想再拿起放下的电文看一遍，却发现电文已经到了宋仁义的手里面。


    宋仁义掏出眼镜加载鼻梁上将电文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他从这份电报里面看出来的东西也并不比徐兴华的多，横竖怎么看这份来自军政部的电报都是一封喜报，难道就是因为这封电报，军座才叫自己和徐兴华来会议室的？


    “瞧出什么来没有？”


    黄浩然想看看徐兴华和宋仁义这两个人谁的反应更敏捷一些，不过这次的小测试对宋仁义显得有些不太公平，因为徐兴华毕竟是搞情报的，黄浩然相信徐兴华脑袋里面有价值的资料一定会远远超过宋仁义。


    “军座要联系的部门莫非是军政部？或者，要直接呼叫何部长？”


    宋仁义的答案和他的工作关系十分的密切，不愧是机要室主任，张嘴闭嘴都和电讯有关。


    黄浩然摇了摇头，否定了宋仁义的回答，徐兴华还是那副有些懒散的样子，他再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何部长发给黄浩然的电文之后，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徐处长！有想法你就说出来！憋在肚子里面又不会下崽！”


    黄浩然是很欣赏徐兴华的，这个特工处处长在暗地里面为99军做了不少的事情，也许在徐兴华的世界里面没有那么多的炮火和硝烟，但是他起到的作用却是绝对不能忽视的！


    “司令！在来您这里之前，我还在责骂我的部下为什么对23军团开怕的事情事先没有半点的察觉！要是知道您这里有答案！我就不那么着急了！”


    果然！这个聪明的家伙已经分析出了答案，而且，还是正确的。


    “有你的啊！徐处长！这说明我花在你们特工处身上的钱没有白花！你们还是干了不少事情的！宋主任，给5战区长官部发报!我要和李长官单独谈谈！”


    “是！司令！”


    宋仁义在看完电文之后也对黄浩然改了称呼！有了这张军委会的委任状，现在黄浩然已经是25集团军的中将司令官了！宋仁义对他自己就能够成为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几个人之一，感到非常的高兴！


    “报告司令，5战区长官部回电！让我们启用一套新的密电码！李长官就在电台旁边等着司令的电报！”


    “好！就用这套新的密电码！我口述，你不要记录，直接拍发......！”


    “是！司令！”


    徐州，5战区司令长官部。


    徐祖贻和李长官也和黄浩然一样选择在会议室里面用独立的电台进行这次秘密的对话，李长官叫来了机要室上校科长谭耀东亲自执行这次收发任务，此刻谭耀东正在抄录黄浩然发来的电报，徐祖贻和李长官则站在电台旁边交谈着。


    “德邻兄！你说这黄浩然会在电报里面说些什么呢？”


    徐祖贻很好奇黄浩然究竟会把李长官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上，说到底，李长官在“请”黄浩然来徐州参战的事情上做的还是有些不光彩的！黄浩然又是出了名的牛皮哄哄！徐祖贻现在还真有些担心李长官将黄浩然给得罪狠了，99军不愿意来徐州。


    李长官的态度就比徐祖贻乐观了不少，在李长官的眼里，黄浩然在看穿了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李长官在安排之后任然给5战区长官部发了电报就已经说明了黄浩然是愿意来徐州参加会战的，如果说李长官再次之前做的一些事情都是为了“逼”黄浩然来徐州！那么从现在开始，李长官就要改用“哄”的手段请黄浩然来徐州了。


    和聪明人说话时非常容易的事情！实际上现在黄浩然并没有比来徐州更好的选择，否则的话，李长官的妙计又怎么会那么容易得逞？


    “说什么？我看多半是得要些好处吧！这位黄将军，可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这一点从他对付日本人的战术上就能看的出来，每次都是集中优势兵力，一击即中!好像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在他眼皮底下走脱的猎物！”


    “这么说我们这回是在劫难逃啰？”


    李长官答得有趣，徐祖贻问的也妙，这两个人的一问一答正进行的如火如荼，而坐在电台前面的机要室科长谭耀东此刻却是一头的冷汗。


    黄浩然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吧？居然敢这么和李长官说话？到底该不该如实记录呢？还是得稍微写的婉转一些？


    李长官注意到谭耀东抄收电文的笔在纸上停了下来，可是谭耀东却并没有站起来向他报告电文的内容，感到有些奇怪的李长官主动开了口：


    “谭科长！黄浩然的电报是不是都抄收下来了？”


    “是...是的......”


    谭耀东那有些吞吞吐吐的回答让徐祖贻的好奇心膨胀到了极点，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既然抄收下来了就赶紧译出来啊！难道你这个机要室科长的业务荒废了？”


    “不...不是的......实在是......”


    谭耀东听了徐祖贻的话吓的赶紧从电台前面跳了起来，他实在是不敢将黄浩然在电文里面说的话译给李长官还有徐祖贻听，在谭耀东的心目中，黄浩然的这些话说的也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了！


    李长官是何等人物，他见到谭耀东如此反应，再加上他对黄浩然的了解，马上就意识到必定是黄浩然在电文里面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


    能当上战区司令长官部的机要室科长，也就说明了谭耀东的专业技术能力绝对过硬！刚才黄浩然发来的电报并不很长，以谭耀东的能力，即使不用笔抄录，也能一字不差的口译出来，谭耀东应该是怕他说出来之后自己和徐祖贻的面子下不来，所以才会这样的吞吞吐吐。


    “看来黄浩然这小子被咱们惹毛了，这是来兴师问罪的！也罢！咱们在背地里面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是真的被他马上两句，也是应该的......谭科长！你就直接译出来，不要修改！我也好掌握黄浩然现在的情绪。”


    李长官的这番话让徐祖贻是哭笑不得，他注意到谭耀东在听完了李长官的这段话之后很隐蔽的吐了一口气，看样子这黄浩然还真的在电文里面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这是可够新鲜的！一个新任集团军司令既然敢来挑衅战区司令长官和参谋长！徐祖贻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谭科长！你倒是快点说啊！我得听听这小子究竟在电报里面说了些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三个条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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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8 三个条件（下）


    汪焕之拎着公文包吊在队伍的最后面晃晃悠悠的走着。从军部出来到现在，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在汪焕之看来，是潘文华先不仗义在前，连个招呼都不带打的就要脚底抹油，99军不赶上去揍这这家伙一顿就已经是非常克制了！现在黄浩然居然还要自掏腰包给川军阵亡在南京的官兵发抚恤金，这实在是太便宜了23集团军。


    从99军军部到23集团军的驻地有一段相当长的路要走，鉴于这个情况，范介决定还是和汪焕之骑马前往，就在范介在走到马棚边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他看见了汪焕之脸上的郁闷。


    这司令也真是够坏的，为什么不对汪焕之明说呢？现在看来只能由自己来替汪焕之解惑了，要必然待会这位汪副军长带着这么大的怨气去和潘文华见面，没准会把事情给办砸啰。


    于是范介将手中的战马缰绳又递给了他的卫兵，然后转身朝着汪焕之走了过去。


    这几天安庆一直在下雪，范介脚上的皮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面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汪副军长，怎么还没想明白呢？你可是咱们司令多年的兄弟，难道还看不出这里面的道道？”


    范介那笑嘻嘻的样子让汪焕之很不舒服，他现在可没有心情和范介开玩笑。在芜湖和101师团作战的时候，范介麾下的南京卫戍军才是作战的主力，23集团军只不过是当了回助攻的配角，可撤到安庆之后，川军报给汪焕之的伤亡人数居然足足超过了8000，连傻子都看得出来这数字就是唐式遵和潘文华报上来骗钱的！


    地方部队虚构花名册吃空饷的事情在民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这么轻易的送上门被川军敲上一笔，汪焕之真是不甘心！


    “范参谋长，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8000多人的医药费加抚恤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咱们这么一大摊子能够支撑到现在，全靠司令自掏腰包往里头砸钱，若是只靠军政部的那点拨款，怕是连每个月的菜金都支应不过去！要是潘文华的23军变成了咱们自己人，这钱花了也就花了，可现在这局面，大把的钞票白白的打了水漂，我心疼啊！”


    看着情绪有些低落的汪焕之，范介走过去勾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凑到汪焕之的耳边低声说道：


    “先别着急，你什么时候见过咱们司令吃过亏？连小鬼子那里司令都能炸出二两又来，唐式遵和潘文华，怕是还入不得司令的法眼！”


    汪焕之将范介的这番话当做了安慰，他是不太相信唐式遵和潘文华会良心发现，把马上就要吃进肚子里面的好处给吐出来。没办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黄浩然已经把任务给交代了下来，汪焕之即使是再不能接受也还是的去完成。


    “司令对待日本人那是够狠，可是现在咱们要对付的是23集团军，司令，未必会下得了手......”


    “放心吧！沈副军长，我保准你这趟有收获就是了！若是没有，你以后就别发我的军饷了，行不？”


    “罢了！又有什么办法呢？姑且信你一次！要是去了之后没有收获，我可真的把你的军饷全都给扣了！”


    汪焕之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跺了跺靴子底下的积雪，几步走到战马旁边纵身跃了上去。


    坐稳之后，汪焕之扭头看着范介说道：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去早了事！范参谋长，赶快上马啊！”


    范介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然后走到自己的战马前面骑了上去。


    雪地之中，一队战马飞奔而去，马背上的官兵们个个虎背熊腰，枪械的金属件，在阳光下反射出一串串的光晕......


    **************************************************


    徐州，5战区长官部会议室。


    谭耀东用力的吞了一口吐沫，然后开始读黄浩然的电报：


    “致李长官：


    要我来徐州，也没有必要下连环套吧？以长官今时今日之地位，费尽心机来算计我一个小军长，未免有些以大欺小。我这个人脾气倔，不喜欢被人勉强，南京一役，99军已经损失了五成的战力，若是没有充足的理由，恕难从命！


    黄浩然”


    短短的几十个字，谭耀东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读完之后，谭耀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在等待着李长官暴风骤雨般的反应。


    “就这些？”


    “嗯..？哦！是的！就..就这些！”


    李长官的反应让谭耀东十分的意外，他没有想到听完了黄浩然这份说话随意到了极点的电报之后，李长官还能这么平静的问话。


    “德邻兄！这个黄浩然，果然是名不虚传啊！能打仗，胆子也大，这样的电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呢！他这脾气倒是有些像当年的吴季玉，都是一样的傲气！难怪你这么看重他呢”


    让谭耀东更为诧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徐祖贻接着说的这番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夸奖黄浩然，顶撞上司还能顶撞出这个好来？这样的事情发展让谭耀东这个乖孩子的思路有些更不上了！


    “我看中的，就是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黄佑臣已经很给我这个老家伙面子了，你看看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淞沪的罗卓英，南京的桂永清，与他为敌的都被他踢到了一边去，黄浩然就是这种吃不得半点亏的人!燕谋啊！咱们不能高兴的太早，小家伙在电报里面管咱们要充足的理由...这是在提条件呢！这个小滑头！”


    李长官得态度和徐祖贻的态度极为一致，对于黄浩然的这封电报，李长官师非常的满意！甚至，黄浩然的表现还有些超出了他的期望值！


    徐州城现在处于日军的南北夹击之中，这一战的天时地利都不在李长官这边。调些听话的乖宝宝来徐州，那只能是填了日军的空肚子；只有调来黄浩然这样的刺头，才能给日军一个惨痛的教训！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黄浩然为什么能带着十几万残兵在南京城里面守上一个月了！也只有他这样牛皮哄哄的军官才能带出那么一支牛皮哄哄的军队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黄浩然在部队里面坐镇，就是一群草狗也能被他训练成一群饿狼！他只要能来徐州，小鬼子就得头痛了！德邻兄！我估计黄浩然呆会提的条件，恐怕不会太低啊......咱们该怎么接话？”


    李长官对黄浩然的评价，徐祖贻表示了赞同。5战区需要黄浩然这样的将领已经是没有悬念的事情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如何和黄浩然谈条件。


    李长官在还有点发傻的谭耀东肩头上拍了拍，然后说道：


    “谭科长，你回答黄浩然，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他有什么条件，只管一股脑的说出来，我看了以后当场拍板，成与不成，我都不会怪他！”


    谭耀东得了李长官的命令之后开始机械的敲打起电台的击发键，李长官的回电内容十分简单，谭耀东即便是完全依靠身体的自然反应也能够一字不差的将这封电报给拍发出去。


    现在谭耀东的脑子里面迷糊的越来越厉害，李长官居然也会有如此随意的一面？谭耀东都有些觉得自己是在梦境里面了。


    “司令！李长官要您直接提条件！他会当场拍板！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如此的顺利！”


    机要室主任宋仁义在记录完了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回点之后显得有些兴奋，他在之前按照黄浩然口述命令发报的时候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的。虽然黄浩然之前已经在99军的官兵面前创造了一件又一件的奇迹，宋仁义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司令会在民国官场上的旧秩序里面栽跟头！


    李长官这封回电在风格上和黄浩然发往5战区的电报很接近，能够让李长官这位地方实力派大佬放低姿态来请99军提条件，现在在宋仁义的心目中，黄浩然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对于之前自己对司令的担心，宋仁义真想给自己两记耳光！


    徐兴华得反应就要比宋仁义淡然多了。


    99军特工处的成员，都是对黄浩然抱着近乎迷信的态度，徐兴华这个特工处处长，自然也不例外。在他的心目中，黄浩然要是搞不定李长官那才是怪事呢！搞定了则属于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什么值得惊喜的。


    黄浩然给了宋仁义一个鼓励的微笑，至于徐兴华，黄浩然则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这个徐兴华也真够可以的，居然没有半点激动的表示！如果所有的部下和徐兴华一样，觉得黄浩然办成任何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那黄浩然这个司令当得还有什么味道？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拍拍马屁嘛！只要不耽误正事的话！


    徐兴华自然是不会知道黄浩然的这些心理活动了，他的注意力现在都集中在司令接下来要向李长官提的条件上面。


    “回电！条件一！25集团军现在就只有99军一个军，又是刚刚从南京战场上退下来的，所以我要求到了徐州以后，必须有一定的休整时间！而且，25集团军不打防御战！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能参加战斗！答应了这一条，我们再说其他的！”


    情绪高亢的宋仁义用了创纪录的速度发完了黄浩然口述的电文，徐州那边的谭耀东抄收完之后又是一头的汗水！


    这样的要求也敢提!而且接下来还有!5战区的部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啊？这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啊！


    “答应他！我调25集团军来徐州不是为了堵抢眼！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给日本人来一下狠的!回电，25集团军到5战区之后半个月之内没有任务，归战区长官部直属！我还会再调一个军给他们！番号，由着黄浩然挑！”


    谭耀东的双手像抽风一样发完了李长官的回电，电台静默了几分钟之后，滴滴答答的电波又传了出来。


    “黄浩然说他不要于学忠的51军，点名要曹福林的55军！燕谋!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李长官看完了黄浩然的回电，脑海里面蹦出了这么个疑问，其实黄浩然愿意接收哪一个军对李长官来说都是一样的，只是他不太明白黄浩然为什么会主动放弃兵员身体素质出众的51军这支东北军旧部，而去选择韩复渠留下来的55军。


    曹福林是河北景州人， 1912年入北洋军陆建章部左路备补军，后历任冯玉祥麾下的连长、营长、团长、直至29师长，抗战开始以后曹福林任55军军长，55军隶属于韩复榘的第三集团军。


    最高当局在开封军事会议后扣押了韩复渠，第二天凌晨便任命于学忠为第三集团军总司令，孙桐萱为副总司令，曹福林为前敌总指挥，可第3集团军这些老臣子又怎么会听于学忠这个外来和尚念经呢，在孙桐萱和曹福林的逼宫下，于学忠只在位于曹县的第三集团军总部呆了几天之后就离开了，孙桐萱成了第三集团军总司令，曹福林变成了副总司令。要曹福林放弃第3集团军副总司令的高位加入黄浩然的25集团军，这远比招揽于学忠这个无主的孤魂要困难的多。


    “德邻兄！黄浩然想吞并55军，这事怕是不太好办啊！韩向方的处分结果还没有下来，要是咱们现在就动他的旧部，怕是会有人说闲话的！”


    徐祖贻虽然早就猜到了黄浩然提的条件都不会是很容易办成的事情，但他却没有想到这才第一件，就已经难得有些过分了。


    “日本人离徐州越来越近！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韩向方是一定会死的！最高当局的刀一落下，第三集团军的心就会散，没准武汉也正准备瓜分了韩向方的家底呢！咱们就先卖个人情给黄浩然，对曹福林来说，也算是个好归宿！谭科长，你告诉黄浩然，部队我可以先交给他，但是编制的问题，那就得去找军委会了！办不到的事情，我李德邻不能随口答应！”


    黄浩然看完了李长官的回电之后，知道李长官说的都是实话，这军队调配的事情的确是不归李长官管，5战区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将曹福林的55军暂时交给黄浩然节制，要想让55军彻底变成25集团军的一员，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李长官的作法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告诉李长官！我谢谢他的支持，这第一条先就这样了！咱们来谈第二个条件！胡寿山的第1军在从南京撤退的时候主动留下了一万多人帮着守城，这人情我黄浩然是一定要还的！希望李长官能够和我一起向军委会要求嘉奖第1军的英勇表现！那一万多官兵差不多都丢在了南京，就剩下几百人和何大如这一个参谋长。是不是...干脆就留在咱们25集团军了，这组建新部队，也需要军官不是？”


    徐兴华听了黄浩然的这一连串“谎话”，差点没忍住笑了出来！何大如的特务团哪里就伤亡殆尽了？从南京撤到安庆，何大如的手底下至少还有四五千人。黄浩然拉着李长官一起为胡寿山向军委会请功，分明是存了赖账不还的打算！


    这军委会的嘉奖令一下来，黄浩然和李铁军协议也就自然变成了废纸，第1军的损失由军委会来负责补充，99军欠第1军的债务就这么转给了下家。


    不知道胡寿山看到这封嘉奖令的时候会不会把李铁军给撕了！司令这么干真是太不“厚道”了！


    黄浩然瞪了徐兴华一眼！然后开始教训他的特工处处长：


    “我说徐处长！咱们做人可不能这么过分！都已经坑了胡寿山了，还要在这里笑话他，这就就有些过份了！咱们99军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的，占了便宜不能卖乖！这是咱们的底线！”


    徐兴华只能拼命的憋住笑，然后一个劲的点头表示他非常赞同司令的说法！


    活该胡寿山倒霉！瞧瞧咱们司令！连坑人都能坑的这么义正言辞!第1军被司令看上了，那就是在劫难逃！胡寿山阿胡寿山，你就怪自己的运气不好吧！


    看完了黄浩然的第二个要求，李长官和徐祖贻是哈哈大笑!第1军在南京的事情早已通过小道消息传到了李长官他们的耳朵里面，黄浩然现在干的事情也太损了!这不是在逼着胡寿山吐血吗？罗卓英、胡寿山、桂永清，黄浩然差不多将最高当局面前的“太保”们挨个得罪了一遍，要不是黄浩然也同样属于中央军又是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怕是这些“太保”早就结成团伙来找黄浩然玩命了！


    举手之劳就能惩罚一下胡寿山这位“太保”，李长官是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的！他和徐祖贻都没有想到，黄浩然提出的这第二个条件居然会比第一个条件的要求低。


    “看来，胡寿山这回是要哑巴吃黄连了！回电！就说这第二个条件，我李德邻答应了！快让他提最后一个条件吧！”


    谭耀东终于完全被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的这场交易给搞糊涂了！帮别人请功！这也能算是一个条件？谭耀东完全不能理解黄浩然这天上一脚地上一脚到底在干什么！？


    还有李长官和徐参谋长，居然能在日本人即将杀到的节骨眼上抽出时间来陪黄浩然玩花样，谭耀东今天受到的刺激实在是有些大。


    谭耀东麻木的发出了李长官口述的电文，然后傻呆呆的盯着摆在他面前的电台看，他真想咬自己一口看看这一些是不是在做梦......


    “爽快！李长官果然是率直的人!现在是最后的条件！淞沪抗战之后，税警总团的伤兵都撤到了武汉，算算时间，也差不多都该出院了！我希望李长官可以想些办法将这些老兵给争取过来，这是让99军尽快恢复作战能力的最佳方案！我只要精兵！训练新兵，已经来不及了！”


    黄浩然的这最后条件，让李长官犯了难，税警总团，可不是一般的部队，那是宋子文在1932年任财政部长期间建立的私人武装。顾名思义，税警总团应该是一支用于缉私征税的非正规部队。但是在宋子文的苦心经营下，变成了一支连当时甲级正规军都无法比拟的精锐部队。


    在淞沪会战中，税警总团将士浴血奋战，奋勇杀敌，遭受严重伤亡。会战结束不久，任税警总团总团长的黄杰被第三战区长官顾墨三拉拢，将税警总团余部编为四十师，至于在淞沪战场上负伤的五千余官兵，被丢在武汉没人理睬。


    黄浩然在电报里面所说的就是那五千多的伤员，但是李长官很怀疑，没有了长官的照看和军委会支付医药费，那些伤员现在还能有多少人活着。


    李长官的心情表的有些沉重，在抵御外辱的战场上负伤的将士们，居然落到了没有人愿意接管的地步，难怪大后方征兵的工作开展的那么艰难！军政部，实在没能做好榜样！民众们亲眼见到了前线伤兵的结局之后，谁还会愿意送自己的孩子到军营去？


    人心都是肉长的！对于税警总团伤病们的遭遇，让李长官觉得有些寒心！为了不让黄浩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李长官在给黄浩然的回电里面直接说出了他的担心。


    黄浩然的回电来的很快，电报的内容更是让李长官喜出望外！


    黄浩然告诉李长官，早在淞沪抗战结束以后他就派人带着大笔的经费去了武汉。黄杰前脚丢下伤兵离开武汉，黄浩然的手下就接管过了税警总团的5000多伤员。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治疗，已经有超过七成的官兵痊愈了，对于因伤致残的官兵，黄浩然发给了慰问金。得了黄浩然的恩惠，这些税警总团的官兵们非常愿意加入99军，只是考虑到宋子文的态度，黄浩然迟迟没办法将这些伤兵接到安庆。


    黄浩然要李长官办的，不过是一纸调令而已，一张将税警总团伤兵并入99军的调令。


    “黄杰这个黄埔一期，也不过而而！宋子文瞎了眼，让他去当税警总团的总团长！黄浩然能够从这几千伤员中看到黄金，而黄杰看到的，只是一群累赘而已！这境界......差的太远了！”


    李长官看完了黄浩然的回电之后仰天长叹，站在李长官身边的徐祖贻也是唏嘘不已！


    “就冲着黄浩然对这些伤兵的珍惜！这个忙我李德邻帮了！宋子文搞这个税警总团，委座是很不高兴的!现在我们将这些伤兵加强给黄浩然，就等于是削了宋子文的兵权！这最后一个条件，听起来有些吓人，实际上却不难办！回电！我都答应了！问黄浩然他的部队什么时候能开拔！”


    处理完了黄浩然提的三个条件，李长官和徐祖贻显得十分的高兴！现在终于到了他们向黄浩然提要求的时候了！


    李长官的手里面，终于有了主动权!


    看完了李长官的回电，黄浩然的心情也是非常的不错，宋仁义在旁边看完了黄浩然和李长官交谈的整个过程，三个条件，李长官照单全收！宋仁义现在对黄浩然的敬佩就像是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徐兴华则还是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半点的反应。


    黄浩然提起笔在宋仁义面前的电文纸上唰唰唰写上了三行字，然后拍了拍宋仁义的肩膀，说道：“照这个发！”


    宋仁义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乐开了花......


    “长官！黄浩然的回电到了！“


    谭耀东猛地直起了腰，然后捂着耳机说道：


    李长官和徐祖贻此时已经走到了距离谭耀东比较远的地方，在5战区司令长官不得会议室里面也悬挂在徐州战场的地图，李长官和徐祖贻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推演了起来。黄浩然的25集团军到达徐州之后可能对战场造成的影响，在地图上渐渐成形。


    “念吧！让我们同时听到这个好消息!”


    这一次是徐祖贻先开了口，谭耀东看了李长官一眼，在的得到李长官的点头同意之后，谭耀东展开手中的电报纸开始读了起来：


    “五日赴徐，五分战力！七日赴徐，六分战力！十日赴徐，八分战力！.......没了!”


    “哦！看来这黄佑臣要算计的还不只是刚才电文里面提到的那些人啊！你看他这时间的安排，分明是又要在什么地方发财了！燕谋啊!你说我们让他几天到徐州？”


    李长官一听回电的内容就乐了！他没想到这到了最后，黄浩然还能搞出些惊喜来！至于黄浩然的承诺能不能兑现李长官并不担心！黄浩然能在他这里要到三个条件，在其他的人那里定然是稳赚不赔！


    李长官不认为在武汉政府里面还有多少比他更聪明的人，至于安庆，就更不可能有了！


    徐祖贻立刻听出了李长官是倾向于多给黄浩然几天时间的。毕竟现在日军的攻势才刚刚开始，这一阶段5战区的作战将主要是防御战，黄浩然已经说了他的部队不参加防御战，与其早早的将黄浩然的25集团军拉过来做冷板凳，还不如让黄浩然多点时间壮大实力！


    “那就，给他十天吧！”


    徐祖贻替李长官说出了他心中的选择。


    “就照你的意思回，看看咱们被这个小家伙折腾的，等他来了徐州，定然要多交些硬仗给他！”


    李长官这边话音刚落，安庆的黄浩然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章：范介的收获

    7.9 范介的收获


    “军座，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是不是太不仗义了？黄军长对咱们23军那可是有恩的!最起码，也得和黄军长说一声啊......“


    23军14独立旅旅长周绍轩追着潘文华在军部里面打转转。潘文华许是觉得自己理亏，只是一个劲的躲着周绍轩，半句狠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潘文华和周绍轩之间的这场追逐战，站在角落里面13独立旅旅长田钟毅、146师师长刘兆慕脸上也是红红的，想想在芜湖黄浩然是怎么对23军的，又是给装备，又是帮着他们对抗唐式遵，23军，还真的是欠了黄将军许多。


    对于23军开往九江之后的前途，田钟毅和刘兆慕都觉得很不乐观。唐式遵是摆明要出卖23军换前程，军委会的用意，多半也是想要将23军拉到九江之后整编。军委会对地方部队搞的整编，里头的学问可大了。用不了多久 23军就会被武汉的势力渗透。


    明升暗降、设几个副职架空潘文华，军委会玩起这一套来可是轻车熟路，即便到时候潘文华还能留在军长的位置上，23军里面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却肯定不会是他！


    知道是绝路还要去闯，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之前一直有些摇摆不定的146师师长刘兆慕忽然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23军团在芜湖休整的时候，唐式遵和武汉的官员也来找过刘兆慕，鉴于刘湘病倒之后川军的悲惨遭遇，刘兆慕还真的有些反水的想法。


    之所以刘兆慕没有踏出这一步，最主要的原因是后来潘文华突然决定了要去投靠黄浩然，刘兆慕仔细权衡了一下利弊，觉得背靠着黄浩然这棵大树，怎么也比他自己在武汉军队的系统里面瞎扑腾的好，于是刘兆慕就回绝了唐式遵的邀请。


    刘兆慕哪里会想到，部队撤到安庆之后还没有喘过气来，形势就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刘兆慕希望周绍轩能够说服潘文华，可是他看到的依然是潘文华在不断地躲避和叹息！


    军委会的命令固然让刘兆慕非常的失望，但是，老长官潘文华现在的态度却让刘兆慕感到更加的失望！


    第一次，刘兆慕的心里面第一次萌发了想带着部队离开潘文华的想法，刘兆慕觉得他的老长官实在是过于优柔寡断，不是个成大事的人物！


    这样纷乱的民国，这样沸腾的时代，146师应该给自己找一位明主！


    在不远的地方，就有那么一位......


    “绍轩！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咱们23军的确是欠了黄浩然的情，可是军令就是军令！我们想躲也躲不了！我认为武汉还是会有所顾忌的，刘主席现在还在武汉的医院里面，如果这个时候中央军对咱们下手，其他的地方军队会怎么想？徐州，委座还是要的，吞掉一个23军却乱了所有地方部队的军心？这笔账，军委会算的出来！绍轩啊！你们几个还是赶快回部队安排吧！早走早好！万一黄浩然要是杀上门来，咱们的脸，就真的没有地方搁了！”


    潘文华毕竟是周绍轩多年的老长官，看着潘文华的满面愁容和躲闪的眼神，再想想他说的这番话还是有一些道理的，周绍轩用力的跺了跺脚，然后仰天长叹：


    “哎.....弃明投暗！这是何苦啊！罢了罢了！背信弃义的骂名，咱们23军算是背上了！”


    说完之后，周绍轩转身就要夺门而出，刘兆慕也被潘文华的话说的心里面酸溜溜的，他刚想追上去和周绍轩一起离开，却看到有人掀开门帘进来，周绍轩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里！


    出现在周绍轩面前的人是潘文华军部的一名卫兵，小卫兵身上穿的棉大衣还是黄浩然在芜湖的时候拨给23军的，典型的中央军冬季军服，小卫兵显然很喜欢这身保暖的衣服，料理的很干净。


    周绍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又被小卫兵给撞了，顿时就要发泄！手里面的马鞭当下就扬了起来！


    “周旅长！手下留情啊！”


    一双大手，从门口伸了进来，扼住了周绍轩的手腕，和屋子外面的雪花一起飘进来的还有那近乎冰冷的声音。


    就在周绍轩愣神的功夫，笑眯眯的范介从门口走了进来，跟在他后面的是面色有些发青的汪焕之，也不知道他这脸色是被寒风冻出来的，还是相由心生。


    屋子里面的潘文华、周绍轩、田钟毅和刘兆慕见到范介之后都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在芜湖代表黄浩然和23军打交道的人正是范介，突破日军101师团防线的时候他们几个也见识到了范介狠辣的手段和作风，心里面有鬼的他们见到范介的笑脸之后心里面是一阵发虚！


    到底还是来了！黄浩然找23军算账来了！


    “范..范参谋长，黄...黄将军他没和您一起过来吗？”


    周绍轩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有些结巴！不过对于他的这种表现，潘文华、田钟毅和刘兆慕都觉得是在正常不过了！


    99军的这些将领，一个个气场都强的吓人！跟在范介后面的人是99军的副军长，黄浩然的结拜兄弟。一下子同时见到了99军的第二和第三号人物，潘文华的心里面打起了响鼓......


    “咱们司令啊！被人气着了！不愿意过来！这不，军委会发给咱们司令的嘉奖令和委任状都没能让他消气！没办法，咱们99军...不，现在应该是第25集团军了，就是这种不能吃亏的脾气！改不了了！”


    范介的这番话说的很绕口，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让潘文华、周绍轩、田钟毅和刘兆慕四个人冷汗直冒！


    黄浩然的委任状终于下来了！第25集团军总司令！这就是黄浩然现在的新头衔！南京卫戍军的解散好不容易让潘文华有了和黄浩然比较对等的位置，现在，黄浩然又一次成为了潘文华的长官。


    官大一级压死人！中央军的集团军司令和潘文华这个杂牌军军长比起来，差了可不是一级！范介的话里面不时的提到黄浩然现在很生气！黄浩然的态度会转化成他对23军的什么动作？这一点现在潘文华非常的关心！


    周绍轩、田钟毅和刘兆慕则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潘文华，高级长官的对话，已经没有了他们说话的余地，23军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看潘文华的本事了......


    屋子里面对范介的这番话感到吃惊的人其实还有一个，那就是汪焕之。从军部出发的时候，军座可不是这么吩咐的！


    在来23军军部的路上，黄浩然派通讯员追上来给范介和汪焕之送了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汪焕之也过了目，就是向他们通知了99军已经扩编为25集团军的事情，在汪焕之的眼中，这件事情和他们此行的目的完全没有关系，他是打算见到潘文华之后直接将钱给了转身就走！没想到范介现在突然玩起了把戏！


    自己人的事情，汪焕之肯定会支持的。再说范介的这番话说的也是十分的解气，就冲着这一点，汪焕之也要给范介压压阵脚！


    范介的话说完之后，汪焕之的脸色已经青的快要变成苦瓜了......


    “范参谋长！范参谋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兄弟也不想这样啊！谁想去九江谁是孙子！要不是得了命令！咱们23军是无论如何也不想走啊！黄军长...不不！黄司令的恩情我潘文华不敢忘！这.....这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嘛！还望范参谋长在黄司令面前为兄弟说说情！哦！对了对了！这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范参谋长不要嫌弃......”


    潘文华回过神之后赶紧在范介面前为23军开脱，由于他的话大部分说的都是事实，再加上潘文华在官场上多年打滚练出来的演技，几乎就是声泪俱下！


    刘兆慕不想看潘文华的这份做派，他低下头咬住了嘴唇，脑海里面带着146师离开23军的想法又变得清晰了几分。


    “潘军长！兄弟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整的这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背地里面干了什么对不起咱们司令的事情呢！？我是陪着汪副司令给你送钱来的！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来来来！你们谈，你们谈!不必管我......”


    就在潘文华的戏码接近高潮的时候，范介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一下子就把潘文华给晾在了屋子中间，搞的他笑也不是，哭也不是。


    汪焕之心里面那个痛快啊!就差没当着潘文华的面冲范介竖大拇指！


    送钱？送什么钱？


    潘文华、周绍轩、田钟毅和刘兆慕四个人你瞧我我瞧你，大眼瞪小眼的没有半点的头绪！他们从范介和汪焕之出现的那一刻就认定了这两个人是黄浩然派来和23军算账的，潘文华的心里面甚至已经有了将黄浩然调给23军的那批武器全部交还的打算！


    现在范介忽然说汪焕之是奉了黄浩然的命令来给23军送钱的，这样的消息怎么能不让潘文华觉得将信将疑？


    “范参谋长...您...这是在说笑吧？给咱们送钱？什么钱？我们怎么没有半点的印象？”


    潘文华决定还是先装糊涂，看看范介和汪焕之到底是什么路数再说。


    “潘军长，你真是好忘性啊！难怪很多事情都记不住！前几天才申请了医药费和抚恤金，这么快就不记得了？这白纸黑字上面可是盖着您的大印呢!要不要，再看一眼？”


    汪焕之知道该他出场办正事了。范介的话虽然解气，明里暗里都将潘文华给骂得够呛，可对于刚刚升格为25集团军的99军来说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还不如早早了解了这里的事情，赶回去帮着司令建设新的部队！时不我待啊！日本人占领了南京之后没有半点收手的意思，25集团军用不了多久还是要调到第一线去和小鬼子玩命的，只有赶紧扩充实力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汪焕之的话让潘文华想起来的的确是有过这么一档子事情。其实23军官兵的医药费和抚恤金应该去找军政部申请，实在没有去找黄浩然要的道理，潘文华在几天前之所以朝黄浩然伸了手，全都是因为他被军政部给逼急了！


    川军要求补充和经费的申请和中央军的申请是同时交上去的。中央军的要求很快就得到了武汉的满足，而武汉给川军的答复却是还得商量商量，研究研究！


    没有补给和经费，这部队还修整个屁！


    一个偶然的机会，潘文华从66军参谋长黄植南那里得知在南京保卫战开始之前，黄浩然向所有的南京卫戍军官兵承诺了丰厚的军饷和抚恤金，南京卫戍军的部队撤到安庆之后，中央军和粤军的几支部队陆陆续续都领到了他们的这笔钱。川军23军团虽然只能算是南京卫戍军的编外部队，但急着用钱的潘文华还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找到了黄浩然，黄浩然也给了潘文华一个满意的答复。


    可此一时彼一时也！黄浩然答应给23军拨款的时候，潘文华可是承诺了要将23军并入黄浩然的麾下的！现在23军背着黄浩然开拔，之前的协定还能算数吗？


    潘文华觉得范介和汪焕之八成是要羞辱他，除此之外，潘文华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合理推测。


    潘文华低下了脑袋准备迎接汪焕之的挤兑，146师师长刘兆慕的却抬起了头！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汪焕之真的是奉了黄浩然的命令来给23军送钱来的！面对23军赤裸裸的背叛，黄浩然还能如此的宽厚！这让刘兆慕更加下定了投靠黄浩然的军心！


    “只要是愿意打鬼子的人都是我黄浩然的兄弟！”


    这句掷地有声的话是一句承诺！黄浩然即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这样的长官！绝不会亏待自己的部下！


    刘兆慕望着范介和汪焕之，他的眼睛里面射出了炙热的光芒！


    范介，感觉到了刘兆慕的变化......


    “汪副司令，您就就别再开玩笑了...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潘文华做的不地道！医药费和抚恤金的事情再不要提了！军委会...总会发下来的......”


    潘文华的话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毕竟在他的心里面，对军委会已经差不多绝望了。潘文华的这番话，说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心虚。


    “说什么呢！咱们司令说的话，什么时候变过！再说这钱也不是给你潘军长的，是给那些死伤的抗日英雄的医药费和抚恤金！如果有人敢从这笔钱里面挪用半个子！咱们司令的手段......可辣！！


    这是按照你们23军报上来的数字批下来的数目，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款子，在外面的马背上......”


    汪焕之直接打断了潘文华的话，然后将一张清单递到了潘文华的面前，虽然他对这位潘军长很不待见，可是就像黄浩然说得一样，凡是倒在抗日战场上的中国士兵都是民族英雄！所以在提到23军那些伤亡的抗日将士时，汪焕之还是换了一种很恭敬的语气，为了担心有人打这笔款子的主意，汪焕之还亮明了黄浩然的态度！


    前几天孙元良的88师有位团长挪用了黄浩然给阵亡将士的抚恤金，黄浩然知道了之后，直接带着卫兵冲到88师的军营里面，将那位团长绑在马后面拖到孙元良面前一枪给崩了！完全没有给孙元良留半点面子！对待中央军的精锐“德械师”黄浩然都凶狠到了这个地步，潘文华完全相信如果他敢对这笔款子动一根指头，黄浩然会直接把他的手指给切下来喂狗！


    潘文华这是第一次拿钱也难得这么战战兢兢，仿佛他接过来的不是一笔巨款，而是阎王爷的催命符！


    “军座!这钱咱们不能要！如果咱们收了!还有脸见黄将军吗？要是这件事传回了四川，咱们23军就没法做人啦!不能拿啊！”


    周绍轩终于控制不住他的情绪，大声的喊了出来，周绍轩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捅在了潘文华的心窝上！


    刘兆慕更是牙关紧咬，面色铁青！


    13独立旅旅长田钟毅脸红的就像是喝醉了一般，恨不得地上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


    潘文华的手抖得就像是寒风中的树叶，这笔钱，他到底是该拿还是不该拿呢？


    不拿的结果，潘文华暂时还不知道。可是他却清楚，只要他接过了这笔钱，他在部下心中的位置就将一落千丈！没准都不必军委会向23军下手，潘文华的队伍就先散了！


    挣扎！用这个词来形容潘文华此刻的心情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汪焕之和潘文华开始对话的时候，范介假装漫不尽心的在潘文华的军部里面溜达着，他的脚步看似移动的很没有规律，实际上却是在一步一步的向着刘兆慕走了过去。


    周绍轩喊出这一嗓子的时候，范介也走到了刘兆慕的背后。他凑在刘兆慕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我看你倒还有些血性！跟着咱们司令打鬼子，你愿不愿意？”


    范介的话让刘兆慕浑身一震！他没有想到他的心理活动居然如此明显的挂在了脸上！连范介这个外人现在都看了出来，潘文华和周绍轩、田钟毅，怕是也都已经瞧出了端倪。


    “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想去九江的话，你就点点头!”


    范介注意到了刘兆慕身体上的微妙变化，刘兆慕的这种反应就说明了有戏！


    如果收获了刘兆慕的146师，那军饷不就保住了吗？想到汪焕之没办法扣到自己的钱，范介的嘴角开始微微上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章： 洗劫23军

    7.10 洗劫23军


    刘兆慕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范介在刘兆慕的肩头上轻轻的拍了拍，示意他已经收到了刘兆慕的答复。


    范介这边办完了事情，屋子中央的潘文华也终于结束了心理的挣扎。潘文华看了看他的几位部下，然后咬着牙向汪焕之摊了牌：


    “汪副司令！是我昏了头！也不怕您笑话，便是将145师在广德的损失也记算在内，23军也不过伤亡了六千人！多出的那两千人，纯粹是我潘文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认为黄司令会和我们讨价还价一番！哪里会想到...黄司令根本就不屑与我这样的俗人计较！！脸面是自己丢的！怪不得别人！周旅长说的没错！，要是我收了这些钱，就真的没脸再当这个军长了！麻烦汪副司令转告黄司令一声！，就说我们23军欠他的！以后若是有机会，定当偿还！”


    说完之后，潘文华朝着汪焕之就是一鞠躬，那腰弯的差不多都快折断了。周绍轩和田钟毅也快步走到了潘文华的背后，陪着他们的军长一块向汪焕之赔礼。23军的几位高级将领里面就只有146师师长刘兆慕没有行动。


    见到23军高级将领们的这番举动，汪焕之也没了继续讨伐对方的性质，毕竟潘文华去九江也是奉了军委会的命令，军人不是老百姓，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做选择。


    不知不觉间，汪焕之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他伸手扶起了潘文华，然后再次将清单递给了潘文华。这一次，汪焕之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讽刺的意味。


    “多谢黄司令！不过这多出来的部分，还是要退的！汪副军长，实付七成，已是绰绰有余......”


    潘文华这次没有再拒绝，不过他坚持不肯收多出来的那部分。汪焕之本就是个精明的管家，现在刚好就坡下驴，扣下了三成的款项。


    核对好数目之后，汪焕之让外面的99军官兵将钱袋从马背上卸下来搬进了屋子。见到了大袋的钞票，潘文华更是为他之前做的事情感到羞愧万分，就在他想找个借口离开军部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146师师长刘兆慕开了口：


    “军座！我有话说！”


    潘文华的嘴角迅速的抽动了一下，刚才他向汪焕之鞠躬道歉的时候，周绍轩和田钟毅都站在了他的身后，可是刘兆慕却始终和黄浩然的参谋长范介站在一起，当时潘文华的心中就有了不太好的感觉。


    刘兆慕的突然开口更加重了潘文华的焦虑，自从饶国华的145师在广德遭到日军重创之后，23军就剩下了146师这唯一一个还算完整的师级单位。在刘兆慕的态度突然出现转变之前，潘文华最担心的人其实是周绍轩，潘文华做梦也没有想到最后周绍轩选择了和他站在一边，而刘兆慕却产生了动摇！


    现在潘文华只希望刘兆慕还没有下定决心，这样，他还有挽回146师的机会！23军再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如果在短时间内接连失去两个主力步兵师，潘文华干脆降级去当师长得了！


    潘文华看向刘兆慕的目光里面满是急切，他就像是一个等待着宣判的囚徒，从现在起刘兆慕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决定着23军的兴衰！


    “刘师长！你我共事多年，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还望兄弟能多想想往日的情分！”


    潘文华的这几句话说的周绍轩和田钟毅眼圈泛红，真没想到刘主席这一病，川军的将领们个个人心思动，眼看出川时浩浩荡荡的川军就要四分五裂，周绍轩和田钟毅心中也是十分的酸楚！


    谁让四川没有出一位像黄浩然这么强势的人物呢？曾几何时，刘主席能算的上是半个人物，现在，却连半个也没有了.....


    “军座！九江我是不回去了！谋反的事情我刘兆慕也做不出了！ 146师绝不敢为难军座，也希望军座不要为难146师！我刘兆慕要跟着黄司令打日本！还望军座和各位弟兄能够高抬贵手！146师净身出户！除了枪械弹药，所有的辎重和给养都留给23军。不愿意和我刘兆慕走的官兵也可以留下！还望军座能善待他们......！”


    潘文华心里面是不愿意刘兆慕拉走146师的，如果没有范介和汪焕之在场，他就是绑也得把刘兆慕给绑走，但是现实中根本就没有假如，范介和汪焕之不但就在潘文华的军部里面，而且范介和刘兆慕之间显然还达成了一种协议。


    刘兆慕的话音刚落，范介就站出来为刘兆慕帮腔，他笑着对潘文华说道：“潘军长！既然刘师长有他的想法，你就由他去吧！这世上本就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么多年的弟兄，别在这临了的时候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啊？”


    汪焕之则走到了刘兆慕的身边和刘兆慕站在了一起，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用行动表明了他对刘兆慕的维护！


    周绍轩和田钟毅对刘兆慕的这番话感到非常的吃紧，他们两个人下意识的站到了潘文华的身边，屋子里面，形成了三比三对峙的局面。


    潘文华的脸上神情变化，好半天他还是没有表明他的态度，显然，对于放不放146师，他还没能得出一个结论。


    一个主力师的去留可不是一件小事，潘文华考虑的久一些倒也算合理......


    “他奶奶的！这鬼天气！老范！老三！你们的事都办完了没有？我来瞧瞧！”


    突然间，沈元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沈老二的钢盔上面落了一层雪，看来在汪焕之还有范介办事的时候，外面的雪又下了起来。


    沈元龙的突然出现下了潘文华一跳！他虽然没怎么和沈老二打过交道，却知道沈元龙是黄浩然麾下的头号猛将！那闻名天下的99师就是沈元龙在当师长！在这个节骨眼上沈元龙的突然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潘文华顿时感到空前的压力！


    “沈师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这样糟糕的天气，您是一个人来的还是......”


    潘文华不愧是老江湖，他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换上了热情洋溢的笑脸和沈元龙打招呼，潘文华前面的几句话纯粹就是客套，只有那最后的一句，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事情。


    “老子的部队就在你的军部外面！我的事情都办完了！老三！要是你这里也完了事，咱们一起回去向大哥复命吧！”


    沈元龙说话向来都很冲！他除了服气自己的大哥黄浩然，其他的人对他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存在。之前沈老二和潘文华不过是在黄浩然的军部里面打过几回照面，根本就谈不上交情。若是23军加入了黄浩然的麾下，或许沈老二还能对潘文华客气一点，可是现在得情况确是潘文华的部队背信弃义要去九江，所以沈老二对潘文华当然没什么好态度！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沈元龙的恶声恶气不过是习惯使然，但是在潘文华和周绍轩、田钟毅的耳朵里面，却完全不是一回事！


    99师就在23军的军部外面！


    还有那句“我的事情都办完了”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指99师现在随时都可以对23军下手？


    潘文华、周绍轩和田钟毅的心里面有数，要是换了一支别的中央军部队，或许23军还能抵挡一阵子，但现在他们的对手是连日本人都感到束手无策的99师！可以说23军连半点胜算也没有！


    沈元龙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他是吃定了23军了！如果潘文华不放146师离去，那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潘文华、周绍轩和田钟毅面面相觑！后背上冷汗淋漓！


    范介和汪焕之却同时在心里面大呼庆幸！这沈老二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妙了！便是吓也把23军给吓死了！这一回，146师是没跑了！


    为了不让沈老二多说多错，汪焕之丢下了范介和刘兆慕，拖着沈老二站到了门口附近，他的这一举动进一步加重了潘文华的心理压力！潘文华、周绍轩和田钟毅都觉得这是99师要动手的前奏！


    地方部队和中央军火并，不管是输赢倒霉的都肯定是地方部队！武汉的最高当局正等着川军犯错误呢！只要23军一出错，军委会就会马上祭出早早准备好的大棒！那样的话23军被撤销编制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更何况，在军委会出手之前，99军就能摆平了23军，到最后同样是连渣都不会剩下！川军还得背上制造摩擦，破坏抗战的罪名！


    妥协，现在是23军的唯一出路！


    经过了短暂的商量之后，潘文华用一种近乎恳求的语气对刘兆慕提了个要求：


    “刘师长！老哥不敢挡你的前程！跟着黄司令，的确比跟着咱们要好得多！不过军委会那边的命令是让23军全军开往九江!146师也是23军的一部分！你看是不是......”


    “说什么呢！潘军长！你是在拿军委会压刘师长吗？我也不怕告诉你！军委会也给了咱们25集团军组建新军的权力！将146师调入咱们25集团军，不过是一封电报的事情！要不，我回去之后让咱们司令替你向军委会解释一下？”


    范介果断地打断了潘文华的话，他觉得也该到了收场的时候了！有了沈老二的99师在外面压阵，现在不“仗势欺人”还等什么时候？刘兆慕的部队，25集团军是要定了！


    “范参谋长你误会了！误会了!”潘文华见他的话激怒了范介，赶紧一个劲的摆手解释，他还同时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汪焕之似乎想要伸手去掀门帘！生怕99师对自己下手的潘文华赶紧大叫了起来！


    “我是想让刘师长只带走他的部队，将146师的番号留给23军！范参谋长你也知道！武汉一直想要压缩川军的编制，饶师长的145师吃了败仗之后番号能不能保住都得两说，现在要是再没了146师！握着23军怕是就要直接降格！23军是刘主席的家底！刘师长！兆慕老弟！就当是为了刘主席！把番号留下吧！”


    说到最后，潘文华的声音里面已经有了哭腔，对于沈元龙的突然出现和范介的突然强势，刘兆慕显然也想歪了，他也不忍心见到潘文华如此的惨象，于是站出来向范介求情：


    “范参谋长！毕竟都是抗日的队伍！这动起手来损失的都是抗日的力量！也会伤害黄司令的名声！我本来也就不在乎当这个师长！只要能跟着黄将军打鬼子，就是给我个团长旅长的我也不在乎！刘主席对我有恩！这时候我不能坑川军！146师的番号，就留在23军吧！这样以后刘主席招些新兵，就能再拉起一个146师来！这也算是我刘兆慕为川军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以后，我就是黄司令的人了！还望范参谋长、汪副司令、沈师长高抬贵手！”


    范介看了一眼汪焕之，汪焕之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于不能得到146师的番号，汪焕之和范介都毫不在意，黄浩然在组建99师和99军的过程中哪一次不都是顺利的从军委会弄到了番号和编制？就拿沈元龙的99师来说吧，像这样两旅六团的大单位，在国内除了中央教导总队，也就只有99师了！军委会居然给了黄浩然组建25集团军的权力，一个师级番号，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是对于川军来说，一个师级番号就是很了不得的事情了!范介和汪焕之都觉得这个顺水人情可以送给23军，毕竟日后没准25集团军还要和川军并肩作战，这就叫做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既然刘将军这么说了，我们25集团军自然要给面子！就按刘将军说的！只带走官兵，146师的番号留下来!不愿意走的官兵也留下来！刘主席整军出川参加抗战，我们司令也很敬仰!都是抗日的队伍！本来就应该相互帮助！这样的安排,不知道潘军长满不满意？”


    范介这边松了口，潘文华心里面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能够保留146师的番号对他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四川不缺适合参军的男丁！只要有番号和编制，23军就能东山再起！局势的再次缓和让周绍轩和田钟毅也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满意满意！非常满意！多谢放范参谋长！多谢汪副司令！多谢沈师长！多谢刘...刘将军！既然刘将军带着他的部队加入了25集团军，是不是还要再减少一些给我们的款项...刘将军部下的医药费和抚恤金，还是劳烦黄司令发放吧！”


    潘文华很快就改了他对刘兆慕的称呼，这声刘将军从潘文华的嘴巴里面说出来，刘兆慕还真的有些感到不习惯。


    见自己和范介此行收获了刘兆慕的一个师，汪焕之也难得大方了一回，他对潘文华说：


    “那些钱就当是送给23军的经费了！少了刘将军，潘军长会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不过......”


    潘文华听完了前半截话刚刚松了一口气，可是汪焕之接下来这一句“不过......”马上又让潘文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管是23军的几位反应强烈，就连范介也没想到汪焕之这时候还会蹦出这样的字眼来!他赶紧用眼神询问汪焕之打算干什么，结果看到了汪焕之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汪副司令还有话要说？”


    潘文华问汪焕之这句话时候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牙疼！汪焕之故意停顿了一回考验一下潘文华的神经，然后他选择了在潘文华的面部肌肉即将开始出现抽搐前的一刹那说出后面的半截话。


    “不过我希望潘军长也不要阻拦你们23军其他单位的官兵加入刘将军的队伍，这样，我们司令的钱也算是没有白花！”


    范介很隐蔽的冲汪焕之挑了一下大拇指！汪焕之这手够狠的!明知道沈元龙就是奉了黄浩然的命令在23军拉人的，现在汪焕之加上这么一个附加条件，沈元龙之前的小动作一下子就变成了川军将士的主动投靠！日后23军就是想说黄浩然的坏话，也没有了能拿出手的理由！


    范介和沈元龙同时咧开嘴笑了！而潘文华，却快要哭了！


    99军和23军这两只部队那支对抗战官兵更具用吸引力，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黄浩然现在手里面有着一个集团军的番号，有的是空缺的位置！不管多少23军的官兵他都吃得下！答应了汪焕之的这个条件，恐怕潘文华的手下又得少掉几千人马！


    汪焕之看穿了潘文华的犹豫，他十分体贴的补充了一条看起来更加合理的建议，那就是23军官兵主动加入25集团军的时间将在一个小时之后截止，只要到了时间，刘兆慕的部队马上开拔！不会再拉走半个23军的士兵。


    潘文华想了想，即便是刘兆慕在23军里面再有影响，一个小时也拉不走多少人马，于是就答应了汪焕之的要求。


    潘文华这边一表态，范介和沈元龙就乐的更厉害了！其实沈老二能够来找范介和汪焕之，也就说明他早就已经将23军里面能拉弄的官兵都搜刮干净了!汪焕之现在管潘文华要的这一个小时，不过是在帮沈元龙洗干净“贼赃”而已！顺带着，还可以让刘兆慕带着他的旧部在明着在23军里面抢一回！


    黑！简直就是黑到了家！在黄浩然的熏陶之下，他的这些老班底们，都彻底的学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25集团军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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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1 25集团军开张


    23军团是刘湘的家底，在川军中的实力比较雄厚。潘文华的23军又是23军团中的主力，下辖两师又两旅，总兵力约为2.8万。经过广德和芜湖的两场战斗之后，潘文华的部队撤到安庆时尚有2.3万人左右。


    当然，这是23军在遭到25集团军洗劫之前的数字......


    在汪焕之、沈元龙、范介和刘兆慕走出潘文华的军部一个小时之后，23军的总人数直接下降了一半！


    对这支部队知根知底的原146师师长刘兆慕给23军造成的损失远远超过了潘文华最为忌惮的沈元龙，在刘兆慕这位老师长的鼓动下，146师有七千多人枪投靠了黄浩然的25集团军。


    潘文华没有想到刘兆慕在官兵中间居然有这么好的人缘，不光是146师的官兵买他的帐，就连现在由潘文华亲自暂代师长职务的145师和周绍轩、田钟毅麾下的两个独立旅也有一千多名官兵选择了跟随刘兆慕离开，再加上沈元龙之前从23军拉拢的两千多人，黄浩然的25集团军从23军足足得到了1.2万名四川籍官兵！


    范介和汪焕之来之前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刘兆慕的投靠，让25集团军赚了个鹏满钵满！


    为了防止潘文华反悔，范介安排沈老二的99师留下来看着23军团开拔，他和汪焕之则先行一步，带着刘兆慕和他的到部队去向黄浩然复命。


    前往唐式遵21军的王山奎差不多是和范介、汪焕之同时回到了99军军部。由于没能拉拢到刘兆慕这样的川军高级将领，所以王山奎的139师收获远远不如沈元龙的99师。


    21军投靠黄浩然的川军官兵只有不到一千五百人。还好沈元龙没有和范介、汪焕之一起回来，要是让他撞上了王山奎，还指不定得骄傲成什么样子呢！


    99军撤到南京的时候就不满员，之后又经过了和日军一个多月的激战，各部的损失都不小。本来黄浩然是希望99军能够得到一段比较长的休整时间，可是在和李长官达成协议之后，他不得不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让99军再次变得丰满起来。


    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黄浩然先后吞掉了何大如的特务团和陈颐鼎带到99军的87师残部。现在再加上这一万多川军，好歹在人数上，各支部队都能够恢复到在常熟坚守国防线时的水平。


    范介向黄浩然引见了刘兆慕，并且为刘兆慕表了功。黄浩然一边听着范介的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刘兆慕，这位四川汉子给黄浩然的感觉很不错，比起唐式遵和潘文华，黄浩然觉得刘兆慕更像是传统的川军将领！朴实而坚毅！


    黄浩然的注视让刘兆慕稍微有些紧张，虽然民国的战场上，投降和变节的将领多不胜数，但是刘兆慕心里面还是觉得，自己员叛将将会变得低人一等，他已经做好了部队被黄浩然打散收编的准备。


    “刘将军！欢迎你啊！这里，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黄浩然热情的向刘兆慕伸出了手，刘兆慕微微楞了一下，然后赶紧握住了黄浩然的手，激动再加上紧张让刘兆慕一开口就差点说错了话：


    “黄军...司令！我的这一万多弟兄就都归您了！只要能打小日本就行！部队是打散还是整编，我都绝无二话！”


    黄浩然很欣赏刘兆慕的直接，但是却不能同意刘兆慕的建议。他决定打消刘兆慕的最后一丝顾虑。


    “刘将军！我打算将这一万多名川军官兵集中在一起使用，新编成一个步兵师，除了派些的军事教官和参谋人员到新部队来协助你的工作，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插手！你的146师依然会是一个整体，不过...得换块招牌！”


    黄浩然已经尽可能让他的话听起来会幽默一些了，可是刘兆慕还是感动的流下了泪水！刘兆慕现在更加坚信他投靠黄浩然是非常明智的选择！


    这样的煽情场面，黄浩然应付起来远远不如范介和汪焕之，于是在黄浩然定下了让刘兆慕带来的川军自成一师的基调之后，汪焕之走上来为黄浩然解了围。


    丢下了汪焕之和刘兆慕之后，黄浩然走到了王山奎和沈元龙的中间，范介则看似很随意的挪动了一下位置，刚好挡住了刘兆慕的视线。


    沈老二在听到黄浩然答应让刘兆慕的部队自成一师之后就急了!他的99师现在还有六七千人的兵力缺口，要是不能从川军这里得到补充，99师就得降格成四个团的步兵师了!那样的结果，沈元龙可不愿意看见！


    所以当黄浩然走过来之后，沈元龙立刻迫不及待的提出了他的问题：


    “大哥!你让刘兆慕自成一师，也就是说我的99师不能依靠这些四川兵恢复元气！难道真的要等军政部拨新兵下来？是不是咱们这25集团军要调到武汉休整？所以大哥才这么不紧不慢的？”


    王山奎想问的问题也和沈云龙的差不多，他的139师是下辖四个团的步兵师，总兵力在1.2万人左右，南京一战过后，王山奎的部队也有四五千人的缺口，虽然损失的绝对人数比不上沈云龙的99师，但是由于99师师两旅六团制的大单位，总兵力接近2万，所以139师的伤亡比例其实还要比沈元龙的99师高一些，现在王山奎对补充兵员的渴望，还在沈老二之上!


    之所以王山奎到现在还能沉得住气，主要是因为他从21军拉回来的一千五百人并没有被黄浩然划到刘兆慕的新部队里面。有了这一剂“补药”垫底，王山奎的心里面要比沈元龙踏实的多。


    黄浩然看着急吼吼的沈元龙，真想在他的脑袋上来上一下！怎么这家伙就知道多贪多占呢？刘兆慕手下的这一万多川军是一股很庞大的力量，要是使用得当，在接下来的徐州会战中将是极大地助力；可是如果使用不当，“补药”其实也能变成“毒药”！


    实际上将这一万多川军士兵打散编入各支部队的确是在短时间内快速提升99军战斗力的最佳方法。但是这种做却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会让这些刚刚投靠过来的川军官兵对黄浩然产生戒心，毕竟这些川军是抱成一团加入到黄浩然的队伍中来的，如果马上就将他们分拆开来加强到原来的基本部队中去，是谁都会有想法......


    混编部队，以老带新，确实能加倍的发挥出这些四川官兵的战斗力。


    但是有时候收获人心，比增加战斗力更加重要！


    如果黄浩然有足够的时间，那他一定会让这一万多川军完全融入到25集团军中去，可是现在，李长官只给了黄浩然十天的时间！


    十天之内，25集团军必须完成整编、换装、补充给养这一系列动作，然后开赴徐州。


    时间真的非常紧张！


    “谁说咱们要去武汉？告诉你们！咱们这个新开张的25集团军很快就会得到开服徐州的军令！咱们又要去打仗了！沈老二你别瞪着个眼珠子！你的99师兵力缺口，我会有办法的......87师不是有两千多人跟着咱们撤到了安庆吗？高级军官可以放走，基层官兵必须留下，这些人你和王山奎一人一半！我已经让吴剑平想尽办法征兵了，如果121师用不了，就分给你和王山奎！明天开始你们自己也多几个征兵站，开拔之前能补充多少就补充多少！我就不信了！以咱们99军的名声！会连几千新兵都吸引不来？”


    沈元龙听了黄浩然的话一个劲的撅嘴巴，在他看来，黄浩然的办法根本就不是什么办法！


    设征兵站招新兵？那起码也得让这些新兵有个把月的训练时间吧？徐州战场就像是一锅随时会冒烟的开水！别说是个把月了，能给这些新兵十天就不错了！


    培养一名合格的士兵是个很复杂的过程，可没有速成的方法！短时间集训出来的新兵，实际上就是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带着这样的部队去和日本人作战跟带一群鸭子上战场有什么区别？沈元龙可不想一边和鬼子玩命还要一边为这些新兵蛋子操心！


    即便是黄浩然真的能在短时间内为25集团军弄来几万这样的“生力军”，一仗过后，只怕也剩不下多少！


    沈云龙不想当赶着这些新兵去送死的刽子手！


    于是他在黄浩然面前将他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司令！要不...将何大如的特务团分我一半吧！谢文东的独立47旅是个小单位，消化不了第一军的那么多人，我来帮帮他！帮帮他......”


    沈老二见黄浩然是铁了心不让他动刘兆慕部队，于是他将歪脑筋打到了谢文东的身上，何大如的特务团足足有五千人枪，谢文东的独立47旅满员的时候也不过是六千人马，沈老二见不得谢文东的部队成为99军里面唯一一支满编的单位，他立刻开始挥动镐头挖谢文东的墙脚。


    王山奎看着沈元龙在黄浩然面前死缠烂打，忍不住有些想笑，这个沈老二，也只有在司令面前才会服服帖帖的，今天若是换了范介或者汪焕之对沈元龙说刚才黄浩然说的那番话，怕是沈元龙连大刀片子都举了起来。


    黄浩然再次打消了沈云龙的念头，他的心里面已经对谢文东有了新的安排：


    “我打算将谢文东的独立47旅和何大如的特务团合并，成立一个新的师级番号，咱们99军现在已经变成了25集团军，虽然还没有足够的兵力，但是这架子得先搭起来！这样也好向军委.......”


    “多要些军饷和物资！司令！我的99师在南京损失不小！这补充兵员的事情已经落了空，军委会的物资总能先挑吧！”


    黄浩然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沈元龙就抢着接了话。说来也奇怪，只要已有便宜可以占，沈元龙的脑筋就变得特别的好使！一个军级单位和一个集团军从军委会那里得到的军饷和物资补给可是差了好几倍！在挖谢文东的墙脚失败之后，沈元龙又把手伸向了还没有落到黄浩然口袋里面的那些物资。


    王山奎对沈元龙的厚脸皮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黄浩然也被沈元龙折腾的烦了，他没好气的对沈元龙说道：


    “等到了手再说！军委会仓库里面的东西，能有什么好货？”


    “这蚊子腿也是肉嘛！司令，咱们这回可说定了！别到时候你又说话不算话，把东西都给了新成立的几支部队！喜新厌旧是不对的！都是那姓于的女人把大哥您给教坏了......！”


    黄浩然作势要去踹沈老二，眼疾手快的沈老二连忙闪到了王山奎的身后，然后继续小声的叨叨着。


    被沈元龙这么一闹，黄浩然心情变得松弛了许多，他的脑海里面忽然浮现出了一个美丽的身影，若隐若现，显得是那样的婉约和迷人......


    于大美人，真的是许久不见了......


    “司令！新的部队番号，是不是需要确定一下，省的各部之间权责划分不明，沟通不畅！”


    王山奎的声音将黄浩然从他的绮梦中唤醒了过来，只是那么几秒钟的时间，黄浩然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他甚至觉得王山奎的话听起来有些陌生。


    屋子角落里面的汪焕之也拉着刘兆慕走了过来，随着这几个新的师级单位成立，黄浩然这个小团体的势力版图将扩的更大，内部的力量对比也将出现微妙的变化，所以每一个人都对黄浩然接下来的话非常的关心。


    突然变得很严肃的气氛将黄浩然的思维重新激活，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最后那点绮梦的碎片从他的脑海里面赶了出去，徐州会战在即，现在可是不是忙儿女私情的时候！


    老天爷给你一些，就会拉走一些，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已经渐渐的离黄浩然远去了......


    “范参谋长！你去通知谢文东合吴剑平赶回来吧！我们开个小会！说说扩军的事情！”


    在谢文东赶回来的这段时间里面，黄浩然的小团体骨干们聚集在会议桌边说着一些送沪会战和南京会战的往事，刘兆慕加入的比较晚，所以始终插不进王山奎、沈老二的谈话中去，汪焕之和范介发现了之后，故意说了几个南京会战后期的话题，这样才让刘兆慕打开了话匣子。


    听着刘兆慕说起广德抗战的事情，沈老二和王山奎有些提不起兴致。和黄浩然带着他们经历的尸山血海比起来，刘兆慕打的这几仗最多只能算是过家家。黄浩然见到部下们之间这种融洽的氛围，心里面也比较开心。


    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谢文东和吴剑平终于赶了回来，汪焕之向谢文东和吴剑平介绍了刘兆慕这位新同僚，一番寒暄之后，黄浩然将会议带入了正题。


    99军按照军委会的命令正式扩编为25集团军，黄浩然以99军的几支基本部队为骨干，搭起了两个军级番号。


    以沈元龙的99师为基干，组成新的99军，谢文东的独立47旅旧部在与何大如的特务团合并之后扩编为一个新的步兵师，独立47旅番号保留，归入99军作战序列，沈元龙担任99军军长。


    以王山奎的139师为基干，组成一个新的军级单位，刘兆慕的川军旧部组成一个新的步兵师，和吴剑平的121师一起归入王山奎的麾下，王山奎担任这些新编军的军长。


    范介升任25集团军参谋长，汪焕之升任25集团军副司令长官，99军特务营扩成为特务团，99军警卫营扩充为警卫团，新建立教导团一个，由冯.里奇担任教导团团长，以上单位和徐兴华的特工处、施进财的炮兵团一起直属集团军司令部，由黄浩然直接管辖。


    在会议上，黄浩然还向他的小团体宣布了25集团军十天后将开赴五战区参加徐州会战的消息，在开拔之前的的这段时间里面，25集团军的任务就是征兵和训练！


    不要怕在训练中浪费弹药！不要怕在训练中流汗和受伤！一切都为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25集团军的将士们可以少流一些血！


    会议之后，整个25集团军投入到了热火朝天的练兵之中！在简陋的操场上，黄浩然的官兵们又见到了那个佩戴着中将军衔的“老兵”......


    *************************************************


    日军攻克南京后，在东京的大本营中仍然继续着该不该扩大中日战争的争论。


    不扩大派认为日本已经攻占了中国的内蒙与华北大部分地区，同时控制了中国的长江三角洲，中国最为精华的地区与战略重镇，都在日军的手中。但是日军也将包括关东军在内的90％以上军力都投入了中国战场，若要继续扩大战事，开辟新的作战目标，日本的军力已经有些难以为继。


    假如日本还想保持军力对付美、苏的话，必须在中国战场上适可而止！至少也要暂时的按兵不动，等待中国内部的政治变化，然后再进行协商，设法解决与中国战争的问题。因此，徐州是绝对不宜再派兵攻击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新的番号

    7.12 新的番号


    日本政府中的不扩大派认为，就算是日军能够攻占徐州，打通津浦铁路，让北平与南京的铁路相连，也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占领徐州对日军控制中国的能力增加有限，日军还得派出大批的兵力驻守在铁路沿线防御中国军队的袭扰，这样将造成日军军力的进一步分散，从而使日本真正掉入中国战场的泥淖之中。


    在不扩大派的眼中，中国战场的日军如果真的要南北相连，还不如使用海运，这样即安全运输成本又低廉。


    可是在日本内阁中的扩大派眼中看到的却是另外一幅蓝图，扩大派认为武汉政府在经过华东与华北一系列的失败之后，中国的军力与工业能力均已残破。日本只要再派出几个联队的兵力加入到中国战场，追击扫荡在徐州的中国军队，那么，武汉政府将很快投降。攻占徐州，打通津浦铁路是必要的战场巩固，而且攻占徐州，还能有利于日军沿陇海铁路与淮河流域深入威胁中国的战略中心武汉。


    扩大派与不扩大派之间的争论一时间喧嚣尘上，搞的大本营和裕仁天皇都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内阁和军部这种思想上的混乱很快就在日本的对华政策中体现了出来。


    1938年初，日本内阁做出了《处理中国事变纲要》，在这份《纲要》里面既有“帝国政府期望武汉政府迅速放弃抗日政策，与帝国合作”这样的句子，后面却又说了一堆“不一定期望与武汉政府谈判成功，而继续寻求收拾时局之其他途径，并与军事行动互相配合，对事态的进展作好准备，以应付武汉政府的长期抵抗。”诸如此类的话。


    实际上这已经反映出了东京的矛盾心态，军部和内阁在扩大还与不扩大中国战事之间左右摇摆，以至于把这份《处理中国事变纲要》的内容搞的也有些自相矛盾。


    最终，还是天皇结束了东京的这场思想混乱。裕仁命令在中国战场的所有日本军队在没有得到东京新的命令之前不得继续扩大战事。他要求华北方面军在攻克济南、青岛之后，只要往南建立安全防线即可。还要求华中方面军在攻克南京、芜湖之后也必须马上停止进攻。


    裕仁天皇下的态度，已经表明了日本想要早点结束这场越来越看不清前途的战争。和武汉政府展开谈判，已经成为了东京的首要选择。


    可是沸腾的油锅岂是一两勺冷水能够降温的？可怕的战争机器已经发动，现在日本政府要让这架疯狂运转的机器马上停下来，又谈何容易！


    随着日军攻克中国首都南京的消息传到日本国内，日本人彻底的陷入了狂热。整个东瀛到处都沉浸在一片欢呼和鼓噪声中。被扩大派控制的报纸、电台每天都重复着一个声音：“天皇万岁！扩大皇军的胜利。”


    而对于日军在淞沪战场和南京战场上遭受的空前损失，却是只字不提。


    军部向日本国民公布的中国战场日军的伤亡人数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中日两国的几十万大军打了五个多月，侵华日军的伤亡总人数居然只有507人！


    当谎言被重复了一百遍，它也就成了真理！


    被军国主义洗脑的狂徒们，像肮脏的油污般浮了上来，组织游行、集会、请愿，在日本列岛上窜来窜去，疯狂地鼓噪着。


    扩大对华战争的胜利！


    彻底消灭顽固的支那军队！


    征服支那！


    1月的日本列岛尽管雪花飞舞，寒气逼人，但那些矮小的日本人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日本国内的这种狂热情绪很快就被有心之辈传导到了中国战场的日军中间，华北日军和日本华中方面军违背了天皇的命令，将他们的屠刀挥向了中国的又一座中原重镇——徐州。


    侵华日军将领们的意图相当明确，他们就是要打通津浦路，解除日后进军武汉的右侧威胁，再由陇海路西上，切断平汉线，一举拿下武汉，逼最高当局摊牌。


    帝国的军人从来就不相信日本的外交人员能够在谈判桌上能够让武汉的最高当局就范，他们只相信他们的刺刀和大炮！侵华日军的高级将领们要亲手放上压垮武汉政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


    安庆，25集团军驻地。


    李长官的办事效率还真不是盖的，仅仅过了48个小时，李长官便已经办妥了他答应黄浩然的部分事情。


    军委会给第1军的嘉奖令和何大如的调令是李长官最先办好的事情，就凭着这么一张薄薄的纸片，便将黄浩然欠第1军的债务一笔勾销。


    为了将这份嘉奖令做成铁案，李长官还通过他的关系让第1军的“感人事迹”登上了报纸。


    何大如也被军政部正式从李铁军的第1军调到了黄浩然的25集团军，这样一来，李铁军就是想把责任推到何大如的头上也没有了可能。


    黄浩然很想知道第1军的真正主人胡寿山有没有被这份意外的嘉奖令气的七窍生烟，至于李铁军会受到什么样的摧残，黄浩然一点也不关心。


    像这样的软骨头将领越早滚蛋就对抗战越有利！看着《中央日报》上面为第1军开的专题，黄浩然还真感到了一种为民除害的快意！


    黄浩然收到的第二份电报是军委会批复的《第25集团军组建方案》，这份《方案》几乎就是黄浩然上报的组建计划的翻版，黄浩然知道这肯定又是李长官和他的义兄蒋百里在中间帮了忙。


    按照军委会的这份《第25集团军组建方案》，王山奎的新编军得到了第100军的番号，刘兆慕和谢文东的两个暂编步兵师分别成为了187师和188师，军委会批复的这份组建方案和黄浩然的原始组建方案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多给了25集团军一个189师的空头番号，并且把这个189师算在了沈元龙的99军麾下。


    黄浩然根据这份《组建方案》对25集团军的各支部队进行了整编，整编过后的第25集团军主要架构如下：


    99军 ：下辖99师、188师、189师和独立47旅；


    100军：下辖139师、121师和187师。


    其中189师和独立47旅为空头番号，第25集团军实际能够使用的作战部队为5个步兵师。


    税警总团在武汉的那5000伤员，到手过程的也是异乎寻常的顺利。


    鉴于宋子文和最高当局之间的紧密关系，李长官没有一上来就直接去找宋子文，而是借助何部长和宋子文的两个弟弟旁敲侧击了几下。


    在外人的眼里，宋子文是非常狂妄的一个人，他手握着政府的财权，应该是人人争相巴结的对象。可实际上宋子文的身边只有极少数人追随，常常成为各派势力的攻击对象。


    宋子文常常在遇到重大困难感到无法应对的时候，就会提出辞职。最高当局对他的这种做法也很有意见。宋子文在政府内部的人际关系处理的比较失败，他不太善于把自己的见解和最高当局以及其他人沟通，要么接受，不接受就走人，他的这种性格使得他和最高当局之间的关系并没有看起来那么融洽。


    在担任南京国民政府财政部长期间，宋子文创建了直属于财政部的军事武装税警总团，企图掌握一支私人军队，最高当局明面上虽然不说什么，可私底下却一直给税警总团小鞋穿。


    “128”事变之后宋子文深刻地认识到日本的严重威胁。为应付华北突发事变，他与陇海铁路局局长钱宗泽秘密商妥，备足30多列车，集中于海州，把税警总团一下子全部运到郑州，准备开赴北平。此事被河南省主席刘峙发觉，打电话向最高当局告发。最高当局知道之后大发雷霆，命令税警总团立刻开回原防，否则缴械。


    宋子文的一系列活动和态度，加上他拒绝为中央军增加军费，都让最高当局非常恼火。最高当局再也容不下税警总团这支非嫡系的强大军队存在，很快，驻防徐州的第二师师长黄杰接任了税警总团总团长。宋子文苦心经营的军队，实际上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


    所以当宋子文从何部长和他的两个弟弟那里得知，李长官希望他可以将武汉的税警总团伤兵交给黄浩然的意思之后，宋子文立刻决定卖李长官这个顺水人情，他给税警总团的旧部写了一封亲笔信，然后让人送到安庆交给黄浩然，有了宋子文的这封信，黄浩然派到武汉的徐兴华非常顺利的收编了那些税警总团的伤兵。


    考虑到这五千伤兵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恢复和训练才能达到他们的最佳状态，黄浩然没有将他们调往安庆。而是把这些税警总团的伤兵编成了两个补充团，同时25集团军在武汉设立了一个留守处。徐兴华当上了这个留守处的处长，特工处的人员也被一并转移到了武汉。比起激烈的正面战场，广阔的大后方和日占区才是特工处的最佳舞台。


    除了情报工作和整训两个补充团之外，黄浩然还让徐兴华在湖北设立了许多的征兵点，徐州这一战25集团军一定会有损伤，而且25集团军现在还有两个空头番号，其他的5个师也都不满员。与其到时候再临时招募新兵，还不如现在就提前开始准备。


    随着李长官的承诺一一兑现，黄浩然也开始了他投桃报李的行动，新兵训练的事情有冯.里奇和范介盯着出不了什么纰漏，黄浩然将他的精力渐渐转移到了和武汉的沟通中去了。


    25集团军开赴徐州参战，还需要得到军委会的调令，在和黄浩然谈妥了条件之后，李长官请调25集团军加入5战区的报告马上就递到了军委会。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两天的时间，武汉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长官希望黄浩然可以向最高当局主动请战的电报，和徐兴华发来的已经顺利接管税警总团伤兵的报喜电报是前后脚到的。黄浩然有些怀疑李长官在武汉留了人监视着那些伤兵们的一举一动，要不然的话，这发电报的时间也太巧了一些吧？


    给黄浩然出这个明显是馊到了极点的主意，其实是李长官为了将25集团军牢牢地和5战区地方部队绑在一起的一种策略。


    只是，黄浩然是不会上这个当的！


    为了5战区的杂牌军主动向最高当局请战这样的蠢事，只有疯子才会去做，黄浩然愿意去徐州帮李长官，但他绝不会用这样白痴的方法。


    要说动最高当局，就得抓住最高当局的心理，黄浩然敢打赌在1938年没有一个人会比他更了解最高当局。毕竟，只有他一个人看过最高当局的回忆录，那里面将最高当局的内心世界都展现了出来！


    只要最高当局没有把他回忆录变成谎话大全，黄浩然就有去徐州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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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寺内寿一大将和他的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正在研究华北方面军接下来的作战部署。


    原先寺内寿一大将以为，中日之间的决战将在河北地区爆发。他麾下的华北方面军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在这一地区围歼中国军队，一举迫使南京政府投降，从而立下不世功勋。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南京政府最高战略决策层在上海骤然发动的攻势将中日之间决战的地点转移到了华东，这样一来，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得到了参加决战的机会，并且最终攻占中国的首都南京。而寺内寿一大将的华北方面军不但连助攻的机会都没有得到，还陆续被军部抽调了两个半师团去支持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作战。


    这在寺内寿一大将看来，就是对华北方面军的无视！


    寺内寿一大将迫切的希望能够在华北战场上挽回华北方面军的荣誉。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东京突然给了寺内寿一大将一道防苏作战的待命指令，这更让他手下的华北方面军完全没有了发挥的余地。


    寺内寿一大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取得攻占南京的重大荣誉。在羡慕松井石根的运气之余，寺内寿一大将也越发按捺不住他对荣誉的渴望，于是他向大本营力陈了华北方面军准备深入中国腹地作战的构想，希望能够开辟出一个新的战场建立功勋。


    可就在这个时候，裕仁天皇禁止扩大中国战事的命令又被传达了下来！屡遭打击的寺内寿一大将终于忍不住开始了抱怨！


    寺内寿一大将不敢质疑天皇的旨意，却敢攻击大本营和军部！和他的感受相同日军将领还有很多，特别是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更是对东京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按照原先华北方面军的原先判断，日军与中国军队决战的重点，应该是在香月清司中将麾下第1军主攻的平汉铁路沿线，在津浦铁路作战的西尾寿造第2军，负责右翼的助攻与合围。


    由于淞沪战场的开打，中国军队主力没有在平汉铁路集结，这样一来，西尾寿造的第2军也就没有了机会展现战力。更为意外的是，由于山西的战局扩大发展，造成日本第1军的主力进入山西协助第5师团作战，西尾寿造的第2军就成为了华北方面军的预备队，因此不能沿津浦路深入攻击中国军队，只能停留在黄河以北地区待命战备，以防苏联对日军的进攻。


    可是直到华中方面军顺利的攻占南京，冰雪又封住西伯利亚的交通，苏联军队也并未出现集结的迹象，西尾寿造的就这样白白的错过了华北方面军的大部分作战。


    饥渴的西尾寿造不能接受中日战争就这么结束的结局，他积极要求寺内寿一大将允许他的第2军进攻山东半岛。


    西尾寿造的请战给了寺内寿一大将最合适的借口，出于他的私心，华北方面军开始试图改变日本大本营战略部署。


    寺内寿一大将的希望是，最好是大本营能增加华北方面军的兵力，允许他们沿平汉线从北向南一直攻到武汉。否则，至少也要攻占徐州，打通津浦线，以联络华北与华中的日军占领区。


    经过寺内寿一大将的多方努力，终于从东京传来了消息，今天，大本营将给予华北方面军最终答复。


    寺内寿一大将希望能收到允许他攻占徐州的军令！


    “司令官阁下，东京的政客们现在应该还处于无休止的争吵中吧！帝国的命运，不能交给那些软弱的笨蛋！只有我们这些帝国军人才是日本的希望，您说是吗......！”


    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忽然抬起头来对寺内寿一大将说了这样一番话，冈部直三郎参谋长的脸上泛着变态的红晕，这些天以来，华北方面军的日本高级军官们都处在一种高度的亢奋之中，很多人都患了失眠的毛病，冈部直三郎参谋长也是其中的一个。


    寺内寿一大将放下手中的红蓝铅笔看了冈部直三郎参谋长，他有些不太喜欢冈部直三郎参谋长现在的样子，寺内寿一大将坚持认为，作为军人，必须要时刻保持冷静，像冈部直三郎参谋长这样容易受到外界影响的家伙，都不能算是合格的帝国军人。


    寺内寿一大将回答冈部直三郎参谋长问题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他用严厉的语气质问着：


    “冈部君！你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有些信心不足...到底你在担心些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安庆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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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3 安庆大街


    “司令官阁下，天皇的御旨明显是在维护政府中的不扩大派。这样的敏感时期，大本营也必定会保持低调! 皇军在淞沪和南京战场上接连受到的严重损失已经让天皇对这场战争的前景不再看好！我不是在怀疑什么，而是感到非常的不甘心！运气！和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相比，我们差的仅仅是运气而已！！如果决战能够按照大本营的最初设想在河北地区展开的话，恐怕现在帝国已经击垮了支那！”


    冈部直三郎少将向寺内寿一大将说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在冈部直三郎参谋长看来，华北方面军想要进攻徐州，还得冲破一连串的阻力！


    政府的反对，天皇的御旨，还有海军的那帮混蛋，似乎整个日本都不希望华北方面军能够在中国战场上建立功勋！


    这都无能的松井石根给华北方面军带来的麻烦！正是由于松井石根在华东战场上的失败表演，东京才会变得如此犹豫！


    “冈部君！注意态度！松井大将的军衔高过你很多！这样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你应该把精力都投入到战场上！徐州！一定会成为帝国的战利品！大本营会通过我们的计划的......”


    下级军官对上级军官出言不逊，这种行为在日本军队里面是大忌！


    寺内寿一大将虽然在心里面看不上松井石根的“拙劣”表现，觉得冈部参谋长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在这样公开的场合，他必须站出来批评冈部直三郎，寺内寿一大将这样做并不是在维护松井石根，而是在维护日军的传统！


    冈部参谋长意识到他刚才说错了话，于是他顺着寺内寿一大将的话把将话题转回了徐州战场。


    按照寺内寿一大将的构想，华北方面军将成为这场徐州会战的主力。


    首先是津浦路北段的矶谷廉介第10师团从济南、泰安、兖州出发，向济宁攻击前进。同时濑谷支队以三个步兵联队及骑、炮、工兵等联队和坦克队为前导，向邹县地区挺进。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则会在青岛登陆，向胶济路进击，由台（台儿庄）潍（潍县）公路向南进攻徐州。


    津浦路南段华中方面军只需要积极配合华北方面军的行动，从南京方向抽调几支有战斗力的部队实施北进即可。


    南北两个方向的日军就像像是一把巨大的钳子。寺内寿一大将的最终目标就是要让这把钳子在陇海铁路线上完成收拢，聚歼徐州地区的全部中国军队，给武汉政府“致命的一击”！


    在寺内寿一大将看来，只要日本还有称霸大陆的野心，大本营就没有理由阻止华北方面军的行动！天皇的旨意也并不是什么不可逆转的东西。


    寺内寿一大将很了解裕仁天皇，这个貌似很温和的男人身体里面住着这一位野心家！天皇对大陆的渴望恐怕比大本营的日军将领们还要更加强烈！


    松井石根回国后的境遇，就是一面很好的镜子！这面镜子折射出了天皇的真实想法！


    南京大屠杀的消息被披露之后，松井石根这位纵容部下展开大屠杀的罪魁祸首遭到国际舆论的强烈谴责。为了维护日本在国际上的形象，大本营被迫将松井石根召回了日本。


    按照常理来说，等待松井石根的将会是审判和牢狱之灾。可实际上松井石根回到日本之后并没有受到什么处罚，这都是因为裕仁天皇记着松井石根的功勋呢！


    大屠杀中死了多少中国人裕仁并不关心，他更在意的是，松井石根给他拿下了中国的首都！


    只要能够给日本带来巨大的利益和大片的土地，裕仁天皇不会在意日军将领们犯下的“小错误”......


    “还是没有收到大本营的电报吗？”


    冈部参谋长只安静了一会的功夫，又开始惦记起了东京的态度，他每隔十几分钟就会向身边的参谋军官重复一遍同样的问题，弄得寺内寿一大将很不耐烦。


    冈部参谋长的表现让寺内寿一大将忍不住微微的摇了摇头，冈部直三郎，冈部荣次郎的小儿子，比起他的父亲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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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


    25集团军的征兵工作在开始的阶段很不顺利。


    两天的功夫，各支部队撒出去的几十个征兵站居然只为黄浩然拉回来不到五百名新兵！要是照这个速度继续下去，25集团军再开拔之前怕是连一个新兵团都凑不出来！看着作训处每天报上来的数字越来越少，黄浩然感到有些不大痛快！


    这样艰难的征兵局面，已经好久没有遇到了！


    自从全面抗战爆发以来，黄浩然的部队名气是越打越大！早就成了投军青壮的首选！


    从淞沪战场退到常熟的时候开始，黄浩然就再没为征新兵的事情发过愁！黄浩然的部队每到一处驻防都会有大量的青壮赶来投军，好几回黄浩然的作训处处长都差点让没能通过筛选的青壮给撕了！


    怎么到了安庆之后，就一下子换了个人间？


    如果说南京卫戍军的所属部队现在都还留在安庆，现在这种情况还算是情有可原！那时候刚撤到安庆的南京卫戍军各支部队都严重缺人，打着各种旗号的征兵点在整个安庆城里面星罗棋布，从街头排到了街尾，每一个路过的青壮年都成了各支部队争抢的目标。


    现在的安庆地区，黄浩然的25集团军一家独大，照例说应该比“抢人大战”的时期更容易征兵。可实际的情况确是，来黄浩然部队投军的青壮年数量每天都在急剧的减少！！


    难道是安庆地区的青壮年都被开拔走的军队搜刮一空了？黄浩然甚至产生了这样的怀疑！不过他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安徽可一直是中国的人口大省，安庆地区这些年来又没有经历什么战火，应该是人丁兴旺。


    如果说南京卫戍军的几个军在安庆呆上几天就能将当地的青壮搜刮一空，那这1938年的安徽，人口也太少了一点吧？


    黄浩然决定到安庆城里面的征兵店去看个究竟，当然，事先得换身行头。


    “徐营长！你带几个人和我出去走一趟，换上老百姓的衣服，咱们来个微服私访！”


    徐子龙应了一声之后下去准备，随着99军特务营升格为25集团军直属特务团，徐子龙这个连长也变成了中校营长。


    25集团军里面和徐子龙一同升官的人还有不少......


    新部队正式成立之后，黄浩然在征兵和训练以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他的部下们向军政部要官衔。25集团军上报给军政部的要求晋升军官名单足足有十几页纸！看的何部长好不头痛！


    后来军政部给了黄浩然一份授权，使黄浩然有权力任免25集团军内部中校军衔以下的军官，只需要事后向军政部报备一下即可。


    徐子龙衣领上的中校军衔，就是黄浩然自己签发的委任状，至于范介、王山奎和沈老二的军衔，依旧需要上报军政部批准。


    徐子龙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几套冬衣和鞋帽，在他的身后，汪焕之和范介已经换好了他们行头。


    “司令！这可不是我有意出卖的您！按照汪副司令和徐处长定下的规矩，您要微服私访，必须通知范参谋长或者汪副司令......”


    徐子龙怕黄浩然把火撒到他的头上，赶紧先搬出汪焕之和徐兴华来撇清他的责任。


    黄浩然还真不知道汪焕之和徐兴华什么时候捣鼓了这么一套规矩出来，根据时间推算，应该是徐兴华在去武汉之前整出来的。


    “汪副军长和徐处长的工作，我才懒得管呢！咱们赶紧出发！省的一会沈老二也要一起去就麻烦了！”


    黄浩然没好气的说道，他明白汪焕之和徐兴华这样做是为了他的安全，可是这被剥夺了自由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受。


    “这他娘的是哪个小白脸穿过的旧袍子？一股子脂粉味！这厮定然是个整天逛窑子的色胚！”


    黄浩然的话刚说完，沈元龙就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他套在身上的衣裳明显有些小，沈老二这么一穿，还真穿出了点紧身衣的效果！


    范介和汪焕之同时咧开了嘴，黄浩然瞪了一眼沈老二，然后快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沈元龙没有听到黄浩然之前说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有得罪了黄浩然，于是也顾不上整理衣服，就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去。范介和汪焕紧随其后，徐子龙则将手中的衣服丢给了黄浩然的几名卫士，然后飞快的跑到了黄浩然的身边低声说道。


    “司令！司令！您的衣服！忘了换了！”


    经徐子龙这么一提醒，黄浩然猛地想起他自己居然忘了换打扮，要是就这样走在大街上倒也能算上是个奇景。不妨想象一下，军装笔挺的黄浩然身边站着个穿着紧身衣的沈老二，再加上个穿得像个算命先生的范介，那效果，绝对是喜剧。


    黄浩然脱下将军制服，随便拿了一套合适身材的衣服穿在了身上，然后带着众人从司令部后门绕到了安庆城的大街上，看着街面上不时走过的青壮，黄浩然低声问汪焕之：


    “这满街不都是合适的人选吗？怎么作训处处长整天老是说找不到人？你这个大总管是怎么当的？难道咱们25集团军还得出分派任务让地方官员帮忙拉壮丁这样的下策不成？”


    汪焕之也一直认为25集团军征兵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他这几天都忙着在黑市上为25集团军淘换装备和出售部队缴获的日本军用物资。


    中国军队和日军几场大仗打下来，军政部的仓库里面已经能饿得死老鼠。在苏联的军援没有全部到位之间，何部长只能和缺枪少弹的将领们大玩空手道，整天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坚持坚持！”“即到即拨！”


    用汪焕之的话来说，就是只听楼梯响，不见人下来！


    汪焕之一直担心25集团军没有足够的武器来武装新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回情况居然倒了过来，新兵居然比武器还要难办！


    “也许是这些青壮不愿意投军吧？前边不远的地方就有咱们25集团军的征兵点，应该能看出点什么来......”


    黄浩然点了点头，暗暗加快了脚步，朝着汪焕之说的征兵点走了过去。


    老远的，黄浩然就看到了征兵点搭起来的大台子，这条街道是安庆城里面最繁华的大街，街面上过路的人倒是有不少，可就是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征兵点，偶尔有几个青壮凑过去，也是简单说上两句转身就走，这样低落的人气，急的这个征兵点的军官是满头大汗！


    黄浩然带着众人走到了征兵点斜对面的一个吃食摊上坐了下来，他要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你要吃点什么？”


    摊主是一位精神很好的老汉，在旁边桌上忙着收拾碗筷的老妇人应该是他的老伴。


    黄浩然这一落座，一直跟在他身边便装护卫的特务团、警卫团还有卫士组的官兵呼啦一下就靠了过来，老夫妇的几张小桌子顿时被挤了个满满当当。


    见到有大笔的生意上门，老汉自然是喜笑颜开，不过这做小买卖的人也有做小买卖的规矩，老汉从这好几桌的人里面一眼就找到了最先走到他摊子上的黄浩然，在老汉看来，是因为黄浩然的到来给他带来了这么好的人气，所以，他得先招呼黄浩然这位贵人。


    “这么冷的天气，有口热乎的就好！掌柜的，那小木桶里面煮的是什么？闻着怪香的！”


    黄浩然的眼睛一直盯着斜对面的25集团军征兵点，还是范介主动接的话。


    老汉憨厚的笑了笑，然后转过脸对着范介说道：


    “二位是一前一后坐下来的，还真没瞧出你们一起的，多有得罪！小本生意，当不起掌柜这两个字，锅里面煮的是柴火小混沌，一碗八个大子，二位来两碗？”


    听到八个大子的价钱，黄浩然将他的视线转了回来。


    他好久没有到街面上来溜达了，这柴火小混沌他以前没少吃过，他记得价钱应该是两个大子。


    抗战打了五个多月，市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贵了，这还是在没有遭遇战火的安庆，若是在交战中的徐州或者是日占区，这八个大子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到一碗混沌汤。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战争中最苦的人，还是老百姓......


    “这一桌的都有，一人一碗，这是钱，老人家您拿好！”


    感慨之余，黄浩然想帮帮这对老夫妇，他边说边伸手到怀里去掏钱，结果只抓到了一把空气。这时候黄浩然才想起他身上穿的衣服不是自己的，徐子龙的反应极快，他迅速掏出钱从桌子底下塞到了黄浩然的手里，黄浩然接过之后数都没数，全部给了老摊主。


    老汉接过钱低头一看，足足有二三十元之多！他连忙将钱往黄浩然的手里面塞，口中连声说道：


    “太多了！太多了!你一个教书先生，也不太容易！这日子再艰难，也还得活着啊，早晚会熬出来的！”


    黄浩然听了老摊主的话感到非常纳闷，怎么自己会看起来像个教书先生？他低头仔细看了看套在身上的衣裳，青色长衫、黑色围巾，口袋上还插着一支钢笔，可不就是个教书匠的造型吗？


    一个教书匠突然掏出一笔巨款要请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吃饭，再加上刚才黄浩然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大兵，难怪老摊主会以为黄浩然是看开了一切要自寻短见！


    这误会可大了！


    要是被人传了出去，可能会影响仕途哦！


    “先生！你可不能听这算命先生胡说啊！老汉活了六十多年了，就没有见过不骗人的算命先生！”


    老摊主在劝完黄浩然之后将矛头指向了范介，谁让范介刚才承认了和黄浩然是同伴，老摊主看着一脸神棍模样的范介，直接就抄起了条凳！


    见到范介的造型还不如自己，黄浩然的心里面顿时舒坦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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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


    1月16日，日本内阁首相近卫文磨突然发表了一份声明，全文如下:


    “在攻陷南京后，帝国政府为了仍然给武汉政府以最后重新考虑的机会，一直等到现在。然而，武汉政府不了解帝国的真意，竟然策动抗战，内则不察人民涂炭之苦，外则不顾整个东亚和平。因此，帝国政府今后不以武汉政府为对手，而期望真能与帝国合作的中国新政权的建立与发展，并将与此新政权调整两国邦交，协助建设复兴的新中国。帝国政府尊重中国领土与主权以及各国在中国的权益的方针，当然毫无变更。现在，帝国对东亚和平的责任日益加重。政府期望国民为了完成这一重大任务而更加发奋。”


    日本人虽然急于结束中国战事，但他们自认对付最高当局的武汉政府游刃有余。所以在最高当局拒绝了日本提出的和谈条件之后，近卫文磨在仓促之间抛出了这份日后被日本外交界、军界公认为愚蠢到了家的声明。


    近卫文磨发表这份声明，偏偏忽略了一点最重要的关键，那就是最高当局本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倔头！在看完近卫文磨的这份声明之后，最高当局一阵冷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小诸葛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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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4 小诸葛的请求


    由于涉及到了对外事务，时任中国外长的王宠惠很快就接到了侍从室室长钱大钧的电话。


    不用问，最高当局一定是看到了拜近卫文磨的那份声明。王宠惠在得知“近卫声明”的内容之后，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应对的办法，他知道最高当局一定会问他的意见。


    自从全面抗战以来，王宠惠见最高当局的次数开始变得越来越多，受到的责骂也是与日俱增。开战之前最高当局一直对国际势力干预中日战争抱有希望，可是之后实际情况的发展却偏偏和最高当局的最初设想南辕北辙，当主子的是不会主动把责任揽上身的，于是外交部成了最高当局的替罪羊。


    渐渐的，政府的重要会议上开始没有了外交部的位置，王宠惠这位外交部部长的日子也开始变的越来越不好过......


    弱国无外交，这就是中国现在面临的残酷现实！王宠惠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他这位外交部长实际上就是个摆设，这么多年来外交部一直都是最高当局的牵线木偶。几乎所有的大事都是由最高当局先做好指示，然后交给外交部照办，王宠惠有什么时候真正拿过主意？


    在外国人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又得拿热脸去贴最高当局的冷屁股，内外受气的王宠惠活得非常委屈！


    一直到1937年8月21日，王宠惠和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分别代表本国政府在南京签订了《中苏互不侵犯条约》。他的外交部才有在最高当局的眼中有了分量。


    王宠惠现在很注意他和最高当局的每一次会面，以及外交部参加的每一次会议。他在试图号准最高当局的脉，也只有这样，他的外交部才不会远离政府的权力中心。


    坐冷板凳的日子，王宠惠已经受够了！


    放下电话半个小时之后，王宠惠从外交部赶到了最高当局的官邸。他跟在钱大钧身后走进了二楼的会议室，此时会议室里面早已经坐满了武汉政府的高级官员。见钱大钧领着王宠惠走了进来，何部长、汪兆铭、“小诸葛”等人都纷纷用关注的目光瞧着王宠惠这位外长。看起来，王宠惠今天还是这场会议的主角之一！


    见到众人这样的反应，王宠惠心里已经确定了在官邸召开的这次紧急会议，都是拜近卫文磨的那份声明所赐。


    还好，他已经做足了准备！


    最高当局见武汉政府重要的人物都差不多到齐，于是让钱大钧宣布会议开始，在常规的理解和寒暄之后，最高当局将“近卫声明”的原文扔到了会议桌上，然后厉声说道：


    “日本人今天又发了一份声明！在座的恐怕还有不少人没有看过这份东西！钱室长！你来给大家念一念！”


    “是！委座！”


    钱大钧从最高当局的身后站出来拿起会议桌上的“近卫声明”原文就开始大声的念了起来。听着日本人的挑衅话语，会议桌上的一众武汉官员神态各异。


    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是头回听到这份声明的内容，他们的第一反应基本都是愤怒。


    何部长、“小诸葛”还有王宠惠是已经知道了这份声明内容的，他们几个现在都显得比较镇定。而汪兆铭的态度就比较搞笑了。


    凭着汪兆铭的地位还有他对日本方面消息的关注，不知道这份声明是绝对不可能的，同样是知情人士，汪兆铭的表现和何部长、“小诸葛”还有王宠惠却是相去甚远！


    汪兆铭总认为，中国再战必亡。近卫文磨的这份强硬声明显然已经击垮了汪兆铭的心理防线，现在的汪兆铭，是一脸的慌乱......


    本来就看不起汪兆铭的“小诸葛”冷哼了一声，他的这声冷哼里面充满了对汪兆铭的不屑！


    难怪最高当局说汪兆铭是个书生！打仗，果然不能依靠这样的小白脸！


    钱大钧念完了“近卫声明”之后，就到了将领们“慷慨呈辞”的恶俗环节了，何部长最先站起来将日本人大骂了一通，然后是王宠惠跟上，接着汪兆铭也极其配合的说了几句硬气点的话，三个人的说辞都是大同小异，既没有给日本人的行为定性，更没有提及到武汉政府该采取什么对策。


    会议室里面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大事还得最高当局出来拍板，何部长、王宠惠和汪兆铭说的再热闹，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


    “小诸葛”用力的拉了拉他的衣领，然后将目光转到了最高当局的脸上，“小诸葛”明白，在最高当局表明他的态度之前，会议桌上发言的人恐怕都是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来搪塞，要解决问题，还得看这位光头。


    全面抗战的爆发，造就了最高当局如今在政府里面的超然地位。


    凡是有利即有弊，最高当局拥有超然地位带来的好处就是，四分五裂的中国终于被整合了起来；可同时这种超然地位也带来了不少的坏处；政府里面的人不再主动思考办事，而是整天围在最高当局身边察言观色，就是其中之一。


    仿佛被消灭了几十年的封建王朝，一夜之间又回来了！现在武汉政府里面这种压抑的气氛，已经让“小诸葛”有些感到喘不过气来！


    在“小诸葛”的殷切期望之下，最高当局终于开了口，和何部长、汪兆铭不同的是，最高当局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顾虑，他的超然地位给了他无比强大的话语权，在这个武汉政府里面，现在根本就没有人敢去怀疑最高当局说的话。


    最高当局环视了一遍会议室，所有的将领在他的目光下都表现的像鹌鹑一样！这样的地位，和封建王朝的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绝对权力带来的快感，是最高当局最好的补药！


    最高当局清了清嗓子，然后高声说道：


    “日本人黔驴技穷！进退维谷之际竟敢出此狂言，日本危矣！”


    此话一出，顿时让整个会议室里面安静的就像是座坟墓！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王宠惠吃惊不小！而何部长则有些不以为然，他觉得最高当局不过是在硬充好汉，抗战的局面远没有最高当局说的那么乐观


    身为军政部长，中国军队在军事上一连串的失利，何部长了解得至为深刻，因而他也对抗战的前途感到非常的茫然。何部长见最高当局到现在仍然在说一些豪迈之语自我安慰，于是他忍不住开了口：


    “委座所言极是。只是眼下日本人对徐州虎视眈眈。委员长以为李德邻的杂牌部队能够顶得住日本人吗？”


    这样的话不亚于是在捉捉最高当局的痛脚，“小诸葛”最喜欢看这样的场面，何部长的话一说完，“小诸葛”就紧盯着最高当局的反应，而且现在徐州是由李长官在坐镇，所以“小诸葛”对何部长的这个问题是格外的关心。


    最高当局瞪了何应钦一眼，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何部长的这番话话一下子又把最高当局拉回了现实之中。


    最高当局并不惧怕这些在中国大地上四处乱窜的这些日军，他心里很清楚日本人的底牌，和中国相比，日本毕竟是个小国，面对着拥有辽阔疆土的中国，兵力已经接近枯竭的日本人要想最终打赢这场战争，那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但这只是长远的情况，眼前的问题是中国战场上的日军还没有受到什么严重的损失，部队的战斗力还很强，中国军队暂时还不是日军的对手。


    中国军队新败于京、沪，损兵折将近3o万，元气大伤。如果再轻易的丢掉了徐州，日本人就能轻轻松松地占领中原，然后挥兵直捣武汉！那样的话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就失去了喘息的机会！


    没有时间，也就没有翻本的希望！！


    徐州会战打得越久，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就能更好的恢复元气！


    想到这些，最高当局看着何部长语气坚决地说道：


    “敬之！徐州是一定要守的！而且一定要设法守得长久！须知，今日之津浦路防御，就是明日武汉之守卫！津浦路守得越久，武汉会战准备得就越充分！我相信，日本人今年就会进攻武汉的......”


    最高当局这番话简直就是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让刚才就惊讶不已的王宠惠更是彻底的混乱了！刚刚还说日本人进退维谷，现在却又说日本人很快就要进攻武汉！这局面倒是要好转还是要恶化啊？


    最高当局这种一会儿一个论调的思考方式让会议室里面的官员和将领们开始了窃窃私语，王宠惠本来是打算从头到尾观望的，可是现在最高当局在这决定又是国家、民族的大事，王宠惠实在忍不住想发表一些他的看法。


    挣扎的内心让王宠惠的体温继续升高，他的汗珠子很快滚了下来，经过了一番激烈的内心较量，王宠惠还是决定开口：


    “委座，据东京的消息，日本天皇已经颁下圣诏，要求中国战场上的日军暂不扩大事态，我认为……”


    没等王宠惠说出他的看法，最高当局便挥手打断了王宠惠的话，就像是对“天皇”这两个字感到很不耐烦似的。


    “日本人言而无信，裕仁也是日本人。他们的‘不扩大’不过是休整部队而已，不值得我们相信！王外长，你们这些搞外交的就是太容易上当了！才使得我们在国际上步步受制于人！做事情！要多看、多听、多想！然后再说话！这样才会少犯错！”


    最高当局说话时候的语气有些重，王宠惠感到他的后背开始大量的出汗！他真后悔刚才跳出来插了话，当一个泥菩萨一言不发，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最高当局教训完了王宠惠，开始和“小诸葛”说话：


    “健生！你告诉李德邻，津浦路一定要死守，守得越久越好。我在武汉给他撑腰！”


    “小诸葛”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虽然“桂系”和最高当局在政见上不合，但是双方在抗战的立场上却是一样的。坚守徐州，的确是现在唯一的正确选择！要不是这样，李长官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最高当局说动，挑起了5战区的重担！


    “小诸葛”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就是为李长官多争取一些援军和助力！


    比如说，被军委会死死压在安庆的25集团军。


    最高当局对徐州越重视， “小诸葛”就越好为李长官提要求！


    “委座！5战区的情况，您也知道！缺兵少械，战区的面积又大！德公在徐州，撑得很不容易！这军需物资还有援军的事情，还望委座予以解决！我白建生在这里代德公先行谢过了......”


    说完，“小诸葛”站起来就是一鞠躬，最高当局被“小诸葛”的这一手搞的有些措手不及！


    徐州还指望着李德邻去守，“小诸葛”的要求就不能不当一回事，有求于“桂系”的最高当局咬了咬牙，然后郑重地说道：


    “第5战区的枪械弹药、军需物资，军委会可以提供一部分，至于援军，也是会有的！健生！你告诉李德邻，他一定要他们把日军拖在津浦线上！5战区的要求我这里都会尽量去办！”


    要不是必须依靠李宗仁指挥的第5战区的杂牌部队把日本人拖在中原，才有时间抽调中央军出来休整。最高当局才不会愿意用军委会仓库里面的武器去壮大那些被他视为眼中钉的地方部队呢！


    拨给5战区的这些枪械弹药、军需物资，原本可是最高当局为他的中央军准备的！在最高当局的眼中，地方部队是不需要休整、不予要补充和不需要发军饷的。能让他们扛着武汉政府的旗帜站在抗日战场上都是一种恩典！


    这场会议开到这里，可以说已经是严重的跑题了！


    本来这场会议的重点是研究该如何应对日本人的“近卫声明”。可现在最高当局却把话题转到了徐州战场，迟迟不在如何应对“近卫声明”的事情上表态。


    没有得到最高当局的指示，王宠惠心里面就没有！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为了避免外交部再次犯错，王宠惠只能硬着头皮又站起来发问：


    “委座，对近卫的这次声明，咱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呢？”


    在王宠惠的提醒之下，最高当局终于想起了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是什么。他沉思了片刻，然后吩咐道：


    “王外长，你回去搞个声明，措辞要强硬些！日本人要开战，我也只好应战。打仗！我是从来不怕的！”


    有了最高当局的这句话，外交部的难题终于解决了，今天的会议也算是有了一个结果。最高当局原本还想再多说上几句，可是当他看到了“小诸葛”脸上的表情之后，却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刚才最高当局做出的让步在“小诸葛”看来，还是太小了一些！徐州的李长官现在急需的不仅仅是枪械弹药和军需物资，手头没有足够的作战部队，才是5战区最急需解决的问题！


    可是在这个问题上，最高当局就是死活不松口！


    5战区请调25集团军赴徐州参战的申请交到了军委会之后就石沉大海，连讨论都没有讨论过一次！如果说这件事的背后没有最高当局的影子，“小诸葛”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不趁着今天，政府和军队的大员们都在的时候多为5战区要些部队，下一次的机会，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小诸葛”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要好好的敲诈最高当局一番！


    你不是要徐州吗？那就把你的宝贝中央军也押上去吧！不出本钱就想分花红?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最高当局示意钱大钧宣布会议到此结束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小诸葛”抢先站了起来！他说的话题自然还是徐州！军委会什么时候给5战区派援军，会派多少援军！看“小诸葛”这刨根问底的架势，看来今天“桂系”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


    何部长和汪兆铭很默契的同时选择了冷眼旁观，这个时候，还是不出声最好！他们打算好好观赏一下“小诸葛”和最高当局的这场较量......


    最高当局却没有让何部长如愿，他只用一句话便将何部长拖入了战团：


    “敬之！你想想还有哪些部队能够调到5战区去帮帮李德邻？最好是有战斗力一些的!离徐州近一些的...你这个军政部部长，说吧.......”


    “哦...这...这样啊...我想想！想想......”


    何部长赶紧从椅背上直起了腰板，最高当局这一招顺水推舟使的可真漂亮！一下子就把“小诸葛”这个烫手的山芋给丢到了军政部！


    如果何部长真的有权力调动下面的部队那还好说一些，可实际的情况确是，没有最高当局的旨意，何部长连个中央军的师长也叫不动！


    之前何部长才帮了 “小诸葛” 一把，改善了和“桂系”之间的关系。如果他现在转头就帮着最高当局回绝了“小诸葛”的请求，那前面的事情不就都白做了吗？


    何部长一边假装思考一边偷偷地打量着最高当局和“小诸葛”，被两边夹在中间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何部长忽然有些羡慕起汪兆铭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调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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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5 调令


    “敬之兄！难道是没有能够调往徐州的部队？”


    “小诸葛”的这句话属于明知故问，作为军委会的成员之一，“小诸葛”怎么可能不清楚5战区周边地区的兵力部署情况？


    能够即刻开往徐州参战的部队眼下就有两支，而且还都是集团军的编制!其中一支就是安庆的第25集团军，还有一支便是军委会的直属部队，汤恩伯的第20集团军，都是比较精锐的部队！


    只可惜，最高当局两个集团军都不愿意调动！


    面对“小诸葛”的追问，何部长向最高当局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可是最高当局却没有给予何部长回应，甚至，连帮忙阻挡一下“小诸葛”的意思都没有！


    最高当局的这种态度何部长很熟悉，在《何梅协定》被揭露之后，最高当局就是现在这样的态度，这是又要叫何部长去背黑锅啊！


    “白部长！这军委会的事情，我何敬之知道的不会比你白建生多多少......的确，是有几支部队在五战区附近休整，可那大都是从淞沪战场上撤下来的残军！哪里还能打仗？把这些部队派到徐州去，那不是害了李德邻嘛！”


    何部长最后还是选择了最高当局这条粗大腿抱，他故意将黄浩然和汤恩伯的部队都说成了残破之旅，分明就是在搪塞“小诸葛”。


    如果说黄浩然的25集团军还能勉强和何部长口中的残破之旅沾上点边的话，汤恩伯的20集团军旧完全无法让人联想到残破之旅这个词了。


    汤恩伯的20集团军是6个月之前才组建的一个新军团，直接受军事委员会统辖，下辖第13、第52、第85三个军和一个独立骑兵团。


    汤恩伯兼任第13军的军长，下辖第110师（师长张轸）；关麟征的第52军，下辖第2师(师长郑洞国)，第25师(师长张雷明)；王仲廉的第85军，下辖第4师(师长陈大庆)、第89师(师长张雪中)。中，第52军、第85军的军师级干部大部分是黄埔军校学生，配以一定数量的野炮、重炮、坦克，枪械齐全。


    而且20集团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参加过任何的战斗，也就是说现在汤恩伯的手里面足足有着齐装满员的5个步兵师！


    这样的精锐的一个集团军居然在何部长的口中被冠上了“残破之旅”的称呼，这谎也撒的未免有些太违心！


    “小诸葛”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何部长，他见何部长已经摆明了车马要维护最高当局，于是也放下了心中的的最后一点顾及，开始一步步的朝着何部长紧逼！


    何部长不是想不出合适的部队吗？“小诸葛”不介意提醒一下何部长！


    “小诸葛”并没有一开始就冲着汤恩伯的20集团军发难，他知道汤恩伯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分量，向20集团军这样毫无损伤的中央军部队已经不多了，最高当局还指望汤恩伯为他装点门面呢，又岂能轻易撒手？“小诸葛”今天的目标其实是黄浩然的25集团军和几支杂牌军的部队。


    特别是黄浩然的部队，“小诸葛”是志在必得！这也是李长官对“小诸葛”提出的要求！


    “小诸葛”采用了迂回战术，他先从一些零散的部队问起，然后等着何部长一一回答。“小诸葛”在提问的时候非常注意隐藏他的真实意图，他故意将地方部队和中央军的番号间隔着报出来，好混淆何部长的视线。也亏了何部长这位老江湖有些道行，硬是准确的区分出了哪支部队是中央军、哪支部队是杂牌，同时还给这些中央军的部队编织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将“小诸葛”的提问一一化解。


    “小诸葛”忙活了半天，也只是从何部长手里面要去了两个师的杂牌军。最高当局见“小诸葛”没能难倒何部长，他的宝贝中央军更是毫发无伤，于是利用“小诸葛”提问的间隙，很隐晦的夸奖了何部长几句。


    按理来说何部长应该感到很高兴才是，可实际上现在的何部长却是越打越心惊！他发觉自己仿佛在一部部的走入“小诸葛”给他设下的圈套！


    到现在为止，“小诸葛”还是没有提到黄浩然的25集团军和汤恩伯的20集团军，这样的情况是很反常的！“小诸葛”刚才甚至连几个地方的保安旅都提到了，根本没有可能对这两大集团军视而不见！


    一定是有什么花样！


    何部长一边继续回答着“小诸葛”的体温，一边在心里面暗暗盘算自己是不是算漏了什么地方，就在他快要想到一些头绪的时候，“小诸葛”忽然单刀直入，提起了汤恩伯的20集团军！


    “敬之兄！汤恩伯的20集团军，能不能动！？”


    何部长几乎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不行！当然不行！20集团军是军委会的直属部队！总不能，现在就调到一线去吧？行营，也是需要有部队防守！”


    “当真动不得？”


    “小诸葛”看起来还不死心，何部长把心一横，索性就无赖到底了，他对“小诸葛”说道：“20集团军万万动不得！健生！你还是想想有没有什么别的选择吧？”


    “为什么就动不得呢？就因为汤恩伯的部队是中央军的精锐？好钢更应该用在刀刃上啊！敬之兄你真应该学学委座！！华东血战！教导总队！德械师！中央军！全部都投了进去！5战区调不走汤恩伯难道是因为徐州不如南京重要？”


    “小诸葛”的这几句话明着是在捧最高当局，实际上确是句句诛心！“小诸葛”的深层含义是在说最高当局之所以愿意将精锐部队都投入到华东战场，是因为那里是最高当局的根本所在。而徐州，不过是苏北的一座城市而已！所以5战区聚集的部队才会全部都是杂牌！


    何部长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明白了“小诸葛”的弦外之音，他很惊讶于“小诸葛”今天的表现，汤恩伯也算是中央军里面的一个小派系头目了，背后面的靠山更是最高当局！“小诸葛”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捅了马蜂窝！就不怕日后最高当局给他穿小鞋吗？


    最高当局没有站出来回答“小诸葛”的问题，但是他的脸色却有多云转阴的迹象，何部长明白他最好快点结束和“小诸葛”之间的这通乱战，万一“小诸葛”继续口无遮拦，没准最高当局会迁怒到他何敬之的头上！


    “小诸葛”再不济也是“桂系”的第二号人物，最高当局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他，但是何部长就不一样了，他这个军政部长得靠最高当局撑腰，一旦惹得最高当局不高兴了，何部长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何部长在发现了最高当局的面露不快之后，向“小诸葛”展开了猛烈的反扑！


    “20集团军所处的位置相当重要！所以才将这样的精锐放在那里！如今是全国抗战！眼光不能只盯着5战区！我知道李德邻对健生你有知遇之恩！但是你也不能把有战斗力的部队都往徐州塞啊！都调完了别人怎么办？一战区和二战区的情况不比5战区轻松!咱们还是要留一些有战斗力的部队的！”


    何部长这一番抢白是半真半假，若是个一般的人物怕是已经被他给压的死死的了。只可惜！今天何部长的对手是“小诸葛”！


    突然将汤恩伯的部队推到风口浪尖上，这只不过是“小诸葛”的手段而已，他等得就是何部长现在的这番话，“小诸葛”就是要何部长不择手段的留下20集团军，这样，何部长才没有借口再扣下黄浩然的25集团军！


    当何部长下了决心要在最高当局面前和“小诸葛”决战一番的时候，“小诸葛”忽然选择了后撤，另外开辟战场。


    “既然这样，汤恩伯的部队就不动了！毕竟行营的安全也非常重要！黄浩然的25集团军，现在还在安庆吧？这么一支铁军既不属于5战区又不属于1战区，也不是军委会的直辖部队，是不是太浪费了？我看就把黄浩然调往徐州吧！也能让日本人害怕害怕！”


    何部长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小诸葛”之前做的那么多事都只不过是为调25集团军做的铺垫！李德邻还是惦记着黄浩然！也怪刚才何部长自己昏了头！只顾着看最高当局的脸色保住20集团军却忘了李德邻之前拜托他办过的事情！


    从一开始到现在，5战区想要的都是黄浩然的部队！从来没有变过！


    “这....这个......”事情变化的太快，何部长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小诸葛”当然不会错过这个乘胜追击的机会，他的话又开始变得犀利了起来！


    “成建制的20集团军你不让调，现在刚刚组建的25集团军你又不让调！何部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5战区，就真这么无足轻重吗？委座！如是何部长这样为难5战区，莫非是逼着德公去学韩向方！”


    终于，还是让“小诸葛”找到了破绽......何部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吐了出来，到了如今的地步，看来也只有最高当局能回答“小诸葛”的问题。


    “健生！你这脾气啊，要改改！敬之不过是以事论事！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些想法了！调25集团军不是不可以，只不过黄浩然的部队在南京损失严重，说是一个集团军，实际上却不过是半个军的兵力！又是刚刚从芜湖冲出来的！要调他去徐州，少不得和他商量一下！军委会还要了解一下25集团军现在的实际情况！不能盲目嘛......至于汤恩伯的部队，也不是不给李德邻！行营就在5战区的范围之内，真到了该用汤恩伯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他上！徐州，是现在对日作战的重中之重！健生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才好！精诚团结！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精诚团结！”


    “小诸葛”见最高当局终于松了口，于是选择了鸣金收兵，钱大钧跟着就宣布了散会，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小诸葛”和何部长两个人。


    “小诸葛”和何部长跟在最高当局后面移步到了小会客厅，还没有来得及坐下来，钱大钧就送来了一份电报。


    最高当局看完了电报之后面色铁青，“小诸葛”和何部长不知道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这份电报是阎锡山递的状子，他要告的对象，便是调入北方参加二战区抗战的川军22集团军。


    蛰居四川几十年的川军要出川抗战，别说外人，就是川军他们自己都觉得很新鲜。


    几十年来，川军真正打出四川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世外桃源般的四川盆地养得这些川军官兵滋润无比，好多人是老死都不愿出川。川军军官只顾拥兵自重，尽情享乐。四川百姓的血汗赋税都变成了他们手中的良田沃地、妻妾别墅，真正用于购置枪械、整训部队的极其有限。川军手中的枪械相当落后，甚至很多都是当地土造的“单打一”。打个山鸡、野兔还对付，在现代化日军的铁甲、重炮面前，这样的枪械简直就是一堆烧火棍！


    常年拱卫四川，使得这支部队极少参战，因此纪律废弛，士气不振。说到底，川军不过是刘湘统治四川的卫队，一个与最高当局讨价还价的筹码而已。


    “七?七”事变爆发之后，全国各地的部队都奔向抗日战场时，驻扎在遥远而宁静的四川的川军也被胸中一腔中国人的豪情鼓荡得热血沸腾。四川省主席刘湘虽以图谋自保、拥兵自重闻名全国，但也绝不愿在抗日这件事上给最高当局留下一个收拾川军的借口。于是刘湘一声令下，10万川军脚穿草鞋，身穿单衣地迈出川外。


    北路的邓锡侯22集团军被分给了二战区，很快，他们便进入北国的严冬之中。川军还没上战场，却首先碰到了大自然的考验。寒冷、饥饿中，没有人抱怨，没有人喊苦。谁要是嚷着要回四川，便立刻会招来无数双白眼，一大堆奚落：没出息的东西，滚回去吧，别给四川人丢脸。


    川军在晋绥军和中央军的溃潮中逆流而上，来到了山西抗日前线。大自然的严酷没能折服这些精明矮小的四川汉子，但世间人心却使他们寒透了心。川军出川，比不上最高当局的骄子中央军，又是卡车，又是人力地运送军需物品。他们的军需补给都得自己就地解决，枪械弹药的更换、补充更无人问津。22集团军得首先给自己找口饭吃，找件衣穿。当面对天之骄子中央军和地方上皇帝晋绥军那一双双鄙夷的目光，他们觉得自己像是个乞丐。在遭着冷眼向面前的富翁伸手乞讨。


    川军终于被激怒了。只要能弄到粮食、衣物，他们便顾不得那么许多规矩了，在军官的纵容下，川军一路上连买带抢。溃退时，在路上遇到军械库便直接砸开大锁，擅自补给。一时间，22集团军是连溃败带自扰，搞的整个山西乌烟瘴气。


    川军这么一折腾，二战区司令长官、山西真正的土皇帝阎锡山急了眼！


    他在发给最高当局的电报里面好好的发了一顿牢骚，控告川军抗日不足，扰民有余，简直是一群土匪！请最高当局命令川军立刻走人，二战区养活不起。


    以最高当局的本意，他真想好好收拾收拾这支地方杂牌。可眼下正值用人之际，放着川军这么大股力量不用确实不妥。思前想后，最高当局还是决定咽下了这口气，他对侍从室主任钱大钧说道：


    “第二战区不肯要，把他们调到一战区去，问问程长官看一战区要不要。”


    钱大钧是直接打电话给程潜的，坐在沙发上的“小诸葛”终于知道最高当局为什么生气了，22集团军，也有好几万的人马，“小诸葛”真希望程潜不接受这支部队，这样他就能请最高当局将22集团军调到徐州去！


    “小诸葛”的兄长李长官历来坚信，世间无不可用之兵，只有不可为之将，川军，总比稻草人要强一些吧？


    天随人愿，在电话里程潜一听是川军，立刻就像是遇到洪水猛兽一般，不待钱大钧说完，就一口回绝：


    “不要，不要。连阎老西都不要，你们还往我这儿推，我不要这种烂部队。”


    看着钱大钧有些尴尬的挂上了电话，“小诸葛”知道他刚才想的事情多半是有门了......


    最高当局刚才在开会的时候就有些不痛快，现在听了钱大钧这么一说，不禁勃然大怒！“蹭”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急走两步，挥着手大声嚷道：


    “把他们调回去，统统调回去。娘希匹，让他们在四川继续称王称帝好了。这些误国误民的军阀。”


    这样的好机会，“小诸葛”是绝对不会错过的，他站起身来向最高当局进言道：


    “既然一战区不要川军，不如我打个电话给徐州的李长官，问问五战区要不要......”


    最高当局说要将川军调回四川只不过是一句气话，让川军继续回四川称王称霸，这是最高当局绝对不能容忍的！


    日本人迟早会对武汉下手，最高当局希望尽快将四川建设成抗战的大后方，在他的计划当中，四川，只能有中央军的存在！


    “小诸葛”的这一通电话过后，军委会向22集团军下达了去第五战区的调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小小的疲惫了一番，休整之后重新出发！书友们不必担心欠下的更新，我会全部补上！那位投了1.2万更新票的书友！你的更新票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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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6 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就在馄饨摊主手中的条凳即将敲到范介脑门上的那一刻，黄浩然赶紧跳起来一把扯住了摊主老汉的胳膊，然后他大声喊道：


    “凳下留人！都别动手！”


    黄浩然这一嗓子不但保住了范介的脑袋，同时也救了摊主老汉的性命。黄浩然的前半句 “凳下留人！”这四个字是说给拿着条凳的馄饨摊主听的，而后面的“都别动手！”这半句则是说给周围正在准备掏枪的警卫营官兵听的。


    范介现在可是25集团军的参谋长，同时也是黄浩然这个小团体里面的二号人物，要是这么随便就能让一个馄饨摊的老板给伤了，那警卫营的官兵恐怕就要被黄浩然解散分到作战部队里面去回炉了！


    这场小插曲开始的快结束的也快。


    在黄浩然出面担保了范介的人品之后，馄饨摊主终于发觉他是好心办了坏事，表情明显有些尴尬。范介见对方是个老汉，也不便发作，反而还得去安慰老汉几句。看着满脸郁闷的范介，穿着紧身衣的沈元龙开心的要命，他还真希望刚才馄饨摊老板能帮范介开瓢，那才叫一场好戏呢！


    只可惜，沈元龙的大哥黄浩然坏了他的好事......


    馄饨摊主和范介说完话之后一边朝锅灶旁边走一边在口中呐呐自语：


    “怎么可能会不是神棍呢？这人明明长得就很像道观门口那些假道士......”


    听了摊主老汉的“抱怨”，汪焕之将刚喝到嘴里面的一口馄饨汤全给喷了出来！弄的坐在对面的沈元龙满脸都是，被当场“毁了容”的沈老二气的跳起来就要去揍汪焕之，眼看着刚刚平息下来的馄饨摊又要陷入一场更大的混乱之中。


    这时候黄浩然用力的咳嗽了两声，沈老二这才悻悻的放过了汪焕之。


    “范参谋长，你觉得这老汉如何？”


    范介以为黄浩然是在调侃他，于是哼哼叽叽的没有答话。


    “说正事呢！别胡思乱想！难道比不觉的这老汉的脾气和体力都很适合当兵吗？”


    黄浩然这句话问的显然是有用意的，范介开始了低头思考，汪焕之也似乎有所感悟，只有沈老二，依旧是没心没肺的样子，第一个嚷嚷了起来：


    “大哥！你不会是想要招些老头子回来凑数吧？我可先声明了啊，超过三十岁的新兵我99军可不要！会影响战斗力的！”


    “沈老二！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说你怎么这么实诚？你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浆糊吗？”


    “司令！沈军长是误会了您的意思...”范介怕黄浩然生气，赶紧上来打圆场，他没用太长的时间就搞懂了黄浩然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现在，范介得翻译给沈元龙听：


    “沈军长，司令的意思是说安庆这个地方的人脾气火爆，体格又好，几十岁的老汉遇到点事情尚且一点就着，年轻人就应该更是一腔热血！在这样的地区，招不上新兵确实有些奇怪！”


    黄浩然点了点头，肯定了范介的判断。沈老二这才明白过来，停止了继续折腾。


    这边正分析着原因，街对面的征兵点前面忽然来了一群青壮！带头的是个一米八以上的大个，皮肤黝黑，一看就是个当机枪手的好材料。


    征兵点的军官见有人主动走了过来，连忙站起来卖力的招揽着，他说的那套黄浩然很熟悉，以前在其他地方征兵也是这么吆喝的，这些词有好些还是黄浩然亲自编写的。


    既然宣传的手段和征兵的军官都没有问题，看来这问题还真的就出在安庆当地人的身上。


    黄浩然站起来走到了街对面，他想听听这些当地的青壮会跟征兵的军官说些什么。


    征兵点的军官这阵卖力吆喝没能将这群当地青壮都吸引过去。让黄浩然没想到的是，这些当地青壮显然事先已经达成了共识，大队的人马站在街面上纹丝不动，只有带头的那个黑大个朝着征兵点的军官走了过去。


    真是些不错的材料！在投军之前就知道纪律性和集体行动！黄浩然是越来越喜欢这些安庆青壮了！


    只要拿下那个带头黑大个，就能将这几十人一起带回新兵营！黄浩然仔细的看着征兵点发生的这一切，他不相信这些送上门好材料，负责征兵的军官还能放走了？


    “长官！”黑大个冲着征兵点的军官一抱拳，然后大声问道：“请问你们是哪支部队的？”


    征兵点的军官回了个礼，他也是真想招揽黑大个和他的同伴们，这一个早上了，这个最繁华大街上的征兵点才招到七八个人，真不知道回去之后怎么向作训处处长交代......


    “兄弟！我们的部队是中央军的精锐！第25集团军！那可是战功赫赫......哎!你..你别走啊！！？来我们25集团军吧！只要你们一起来!保准给你个班长干干！兄弟！兄弟......”


    黄浩然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军官和黑大个之间的对话，他实在是没有发现征兵点的军官说错了什么，态度也是非常的和气。怎么这黑大个说走就走啊？


    黑大个一动，街面上的青壮们也跟着懂了，征兵点的军官没有死心，他招呼几个手下一起冲到青壮们的中间，然后不停的重复着刚才说的话，可就是没有一个青壮停下来表示愿意加入25集团军。


    邪了！真是邪了！黄浩然和范介、汪焕之还有沈元龙都十分的震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人明明是想要投军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主动上前询问，可是为什么连军官的话都没听完就转身离开呢？


    这下子算是把黄浩然给难倒了！他看了一眼范介，范介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汪焕之则拼命的抓着头皮，显然他更加的迷茫！


    “兄弟!为什么要走啊？能不能再考虑一下！再考虑一下！”


    征兵点的军官就差没有扑上去抱黑大个的大腿了，见到25集团军的征兵情况惨淡到了这样的地步，沈元龙忍不住爆发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了黑大个的面前，然后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等人家说完话再走？来老子的地盘捣乱是不是！？”


    范介想过去阻止沈元龙的胡闹，本来征兵就这么困难，要是沈老二再打伤了几个当地的青壮，那25集团军就别打算在安庆继续征兵了！不能让沈元龙坏了大事！


    “等等！让沈老二先闹一阵子！我也想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不愿意加入，有时候太克制了，不一定是好事！”


    黄浩然一把按住了范介的肩膀，他低声对范介说了几句之后，带着汪焕之走到了那些本地青壮的旁边。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不过好像我的事，不用告诉阁下吧？”


    没想到黑大个说起话来还挺有条理，应该是读过些书，像他这样有组织能力又有些文化的新兵，只要几个月操练下来就能在187师、121师这样的部队里面当个排长，只可惜，黑大个似乎对25集团军完全不感冒。


    “奶奶的！你还拽起来了！小鬼子在你爷爷面前也不敢像你这么放肆！我看你是欠揍！”


    “小鬼子有什么了不起!要是我手里有枪，一个干他们十个！有什么值得说出来炫耀的？”


    沈老二说一句，黑大个就顶一句，黄浩然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


    沈老二的功夫自不必说，那是和小鬼子端着刺刀磨练出来的杀人技术，这黑大个看起来也有两把刷子，在他们没过招之前，这胜负还真是难料！


    “好样的！对爷的脾气！来来来！咱们过上两招！要是输给你小子你爷爷我就不叫沈元龙！”


    沈老二说着就撸起了袖子打算动手，可他对面的黑大个却明显的愣了一愣，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击了一下。


    “这位大爷，您刚才说您叫沈元龙？请问您和那99师的沈元龙沈将军是什么关系？”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来来来！我们动手！”


    话音刚落，沈老二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碗口大的拳头直捣黑大个的面门！在沙场上经历过生死的人就是不一样，一出手，那股子杀气就弥漫开来！


    黑大个还真是个练家子，举手抬脚之间，哐、哐、哐！黑大个就连续挡下了沈老二的三击重拳！


    范介瞧出了黑大个的武术底子很不寻常，肯定是要高过沈元龙不少，他怕沈老二吃亏，于是赶紧将他的发现告诉了黄浩然：


    “司令！这黑大个拳脚功夫很不一般！沈军长怕是讨不着便宜！不过似乎他还有些留力，像是不敢伤着沈军长似地！难道他认出了沈军长的身份？”


    黄浩然对武术是个外行，他只知道沈老二和黑大个拳来脚往打的甚是好看，现在听范介这么一说，黄浩然顿时留意起了沈老二和黑大个对战中的细节，范介说的没错，这黑大个留力还留的比较明显，怕是沈元龙到现在连黑大个的五成实力都没逼出来！


    再打下去！怕是要丢人了！


    “够了！沈老二！在大街上和老百姓打架！像什么样子！你以为老子真不敢撸了你这个99军军长！”


    黄浩然这一嗓子彻底的暴露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征兵点的军官虽然没有见过黄浩然，却知道姓沈的99军军长只有一位，他赶紧带着他手下的士兵跑过来向黄浩然和沈元龙敬礼，一直在附近便装护卫的警卫营官兵也纷纷亮出了他们的20响和冲锋枪！


    几乎是在一瞬间，街道上就变得肃杀了起来！


    “沈军长！99军？99军军长不是姓黄吗？那个守南京的黄军长！这是怎么回事？”


    沈老二收手后退，黑大个却站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显得有些疑惑，口中忍不住反复的说道：


    “沈师长、沈军长？黄军长？这....这......”


    “你这黑碳头！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黄军长升了官！现在是黄司令了！而我沈元龙！现在是99军的军长！”


    沈老二在刚才的对打中也觉察到了黑大个的武艺很不错，要不是怕在黄浩然面前栽了脸面，他早就停手了，可是没想到，还是让黄浩然给瞧了出来。


    心里面有疙瘩，沈老二的语气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说完这些之后沈老二转身就要走，结果却被人拉住了裤脚。


    沈元龙怒气冲冲的转过头一看，拉住他裤脚的人却是黑大个！这黑炭头急得满头大汗，说起话来也没有了刚才的利落劲。


    “沈师长...不！沈军长！你就收下我吧...！还有我的这些兄弟！我们是专程来找99军投军的！可就是一直没找见！只要能进99军跟着您还有黄将军打鬼子！不要军饷也行啊！”


    “是啊！是啊！收下咱们吧！我们要进99军啊！”


    “沈军长！你就帮帮忙吧！收下我们吧！”


    远处的那些青壮也都跟着大声喊道，沈元龙算是被搞迷糊了，他指着旁边的征兵点军官对黑大个说：


    “刚才你们不是不愿意投军吗？我们25集团军的征兵点你刚刚可是去过的，转身就跑了！要不是气不过，我才不会对你这黑炭头动手！”


    黑大个一听顿时冒了一头的汗，他急切的辩解道：“沈军长！我们哪里知道99军现在改了番号！不只是我们！这安庆城里面的青壮都在找99军呢！却不知道这25集团军就是99军！”


    “你们怎么也不在征兵点仔细问问？”汪焕之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黑大个十分委屈的回答道：


    “向来这政府的征兵就和拉壮丁差不多，一看不是要找的99军，哪里还敢上前细问，便是有几个像我这样胆大的，也是过去问个番号不对就走，人人都怕问得多了，会被军爷强行拉了去......”


    听了黑大个的这番话，黄浩然这才注意到大街上的征兵点的确是挂着25集团军征兵处的招牌，这事其实都怪汪焕之，是他建议将所有征兵点都同意换上25集团军的招牌，说是这样看起来更气派，现在可好！在投军的学生和青壮眼中，却成了禁止靠近的标志！


    想想也是！从99师到99军，那都是中国百姓家喻户晓的名牌！25集团军？谁知道是什么单位？


    看来这名牌效应，在民国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最后黑大个和他带来的青壮们都参加了第25集团军，黑大个还被沈老二要走当了卫兵，黄浩然和范介嘀咕了几句，然后让征兵点的军官交给了这些青壮们加入第25集团军之后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让他们到其他那些找不到99军的青壮中去，将99军扩编为敌25集团军的消息传播开来，同时黄浩然还让汪焕之通知所有的征兵点在25集团军字样的后面写上大大的99军！他可不希望再有人跑错了路！


    当日截止晚上七点钟，第25集团军得到了3400名新兵，这还只是不到半天的收获，黄浩然相信随着知道25集团军就是99军的人越来越多，派出去的征兵站很快就会忙不过来......


    解决了征兵的事情之后，黄浩然将手头的事情全部分派给了范介、汪焕之、王山奎和沈老二，有他们和德国顾问团在，黄浩然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因为，最高当局让黄浩然去九江和他会面的电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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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


    寺内寿一大将和他的参谋长冈部直三郎少将终于得到了国内的电报，大本营的态度果然和冈部直三郎参谋长推测的一样，十分的模糊，不过同时寺内寿一大将还得到了陆军省发给他的密电，陆相杉山元在密电里面让华北方面军做好南下的准备，因为近卫首相的声明很有可能忽激怒武汉政府，必须提防中国军队的反扑！


    看完两份电报之后，寺内寿一大将笑了！什么提防中国军队的反扑？分明是陆相杉山元给华北方面军留了一个可以钻的空子！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御，既然陆相没有将系在华北方面军脖子上的缰绳拴死，也就是说陆军省其实还是希望寺内寿一大将能够向徐州在靠近一些的！


    陆军省之所以独独给华北方面军留下进军的口子并不是偶然的！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海军！


    早在1937年12月，日本海军和陆军就有约在先，待陆、海军有关部队都准备好之后，再共同向山东半岛进攻，共同占领该地。可是在华中日军攻占南京之后，季玉建立功勋的华北方面军决定“乘胜”向山东方向猛攻。海军一看急了，决定不再遵约，提前向山东进击，并决心在陆军到达之前在青岛登陆。


    武汉政府在陆地上还能和日军较量一番，而在海上，日本海军完全是无敌的存在！


    卑鄙的海军集中了大量陆战队。并且封锁了消息，以进行教育训练为名，从陆军运输部借来运输艇20艘，加上第4舰队，打算在陆军的陆军第5师团海运到来之前，单独从青岛地区登陆。


    海军的这种行为，被陆军省视为了严重的挑衅！


    于是，华北方面军得到了陆军省的这份密电。


    这是一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寺内寿一大将终于可以行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下马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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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7 下马威


    九江古称江州，地处赣、鄂、湘、皖四省交界之处，襟江带湖，背倚庐山，历来都是兵家必争的军事重镇，有江西北门之称。


    最高当局说是要在九江见黄浩然，实际上人却上了庐山。


    庐山与民国政治的“结缘”，首先得归功于最高当局。最高当局与“夫人”的别墅“美庐”是庐山上最有名的建筑。美庐是“夫人”的一位英国朋友送给她的，另外，“夫人”的母亲还送给了“夫人”一套庐山别墅。所以，包括美庐在内的几套别墅，都是最高当局与“夫人”的私产。


    自从1926年开始，最高当局每年都要到庐山避暑。因为蒋最高当局的这一习惯，使得南京政府的党政要人纷纷在庐山购置别墅。庐山几乎变成了南京政府的“夏都”。也因此庐山与民国的政治风云紧紧联系在一起。


    黄浩然一到九江就被侍从室的人接往庐山。对于最高当局这样的安排黄浩然并不感到意外，让他意外的却是带着侍从室人员来接他的这个人。


    林蔚，这位石家庄行营的参谋长怎么会到了庐山？难道是钱大钧卸任的日子提前了？


    黄浩然已经从蒋百里那里得到了风声，由于钱大钧到了武汉以后嗜财如命，得罪了不少人，最高当局有了将钱大钧调离侍从室的打算。不过由于“夫人”的反对，所以钱大钧暂时还留在了他的位置上。现在林蔚的出现，更加证明了钱大钧的卸任已经是不可避免了，在黄浩然的记忆中，正是林蔚取代了钱大钧的位置。


    政治，真是个复杂的东西！黄浩然好不容易打通了钱大钧这条关节，现在这一换人，他又得从零开始......


    好在为时不晚！现在应该还没有多少人注意到林蔚，毕竟在侍从室里面比林蔚更适合接钱大钧班的人还有不少！最高当局的这招“暗度陈仓”对于黄浩然这个穿越者来说完全的无效。


    黄浩然决定利用到庐山前的这段时间，和林蔚好好地套点交情。


    林蔚是前几天才被最高当局调到侍从室来的，来之前和来之后最高当局都没有对林蔚透露出半点要他接钱大钧班的意思，让林蔚担任的职务也就是个很普通的小科长，这样的境遇让林蔚的心中也很是没底。


    最高当局对自己的侍从参谋人员有着一套独特而苛刻的用人标准:首先是出身，即此人是否为黄埔军校出身。然后按照“黄、浙、陆、一”(即黄埔军校毕业、浙江人、陆军大学毕业、第一军出身)的标准甄选任用；其次是保荐人，即要看此人是什么人的保荐；第三是他要凭自己的经验召见来人，亲自观察，即使黄埔军校各期毕业学生也不例外；最后是仪表，即此人是否俊朗不凡、仪表堂堂，是否具有抽烟的嗜好等，此点为最高当局所特别注意。经过种种考核他认为满意，才做最后的决定，正如其所说:“确信万无一失者，方可任用。”林蔚因是浙江人，又是陆大毕业，同时具有较强的军事技术专长，于是被最高当局看中，先是被任命为南京警备司令部警备第一师参谋长，从此与最高当局绑在了一起。二次北伐开始后，最高当局又调林蔚到南京政府陆海空军总司令部任参谋处处长，在处理工作的过程中，林蔚特有的军事分析和参谋业务才能逐步显示出来，并得到了最高当局的认同。


    就凭着这些履历，林蔚想要在武汉政府谋一份高官厚禄绝对不是难事！可侍从室，又岂是那一般的单位？


    侍从室的全称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侍从室，从1933年建立以来，一直都是最高当局身旁的最重要的幕僚组织。在大多数政府官员的眼里，侍从室就是最高当局权力具体化的表征，是中国政治军事化的产物，其地位甚比清代的军机处！


    随着抗战的全面爆发，最高当局成为了手揽党政军三系统大权的至高存在。侍从室的地位也随着最高当局的辉煌达到了顶点！


    作为距离最高当局最近的单位，侍从室对于战时中国军事、政治、外交、人事等事项的审定与意见，素来都被最高当局所看重。担任侍从室室长的人甚至可以决定将哪些情报呈到最高当局的面前！将哪些情报扣下来！影响力更是可谓冠绝一时！


    爬上如此高位的人又有几个会愿意被别人取而代之？


    钱大钧自然也不能免俗！


    自从察觉到最高当局有将自己调离侍从室的想法之后，钱大钧就注意起了新调进侍从室的人员。林蔚这个和最高当局渊源颇深的石家庄行营中将参谋长一出现，就被神经十分敏感的钱大钧视为了一种威胁！


    于是，在林蔚当值的第一天，钱大钧就接连给他穿了好几双小鞋！今天，又将林蔚这个侍从室一处的科长打发到九江来接黄浩然，钱大钧这是摆明了要将林蔚赶出侍从室的核心圈子，不让林蔚有在最高当局面前露脸的机会！


    可是钱大钧哪里知道，最高当局早已将这些事情看在了眼里。之所以他不阻止钱大钧这么做，就是要让林蔚对钱大钧的这一套产生厌恶！最高当局需要林蔚接任侍从室室长之后将钱大钧的旧班子连根拔起！钱大钧现在对林蔚每一次压迫，将来都会转化成林蔚改革侍从室的强大动力！


    钱大钧赢了一时，却输了很多......


    黄浩然对林蔚的性格十分了解，作为在最高当局身边任职时间最长的侍从室室长，林蔚的资料被后世的许多历史学家都研究过！“精通厚黑学 ，深谙心理学。”这十个字是大部分研究人员在形容林蔚时的共同选择。


    在黄浩然的刻意接近下，这些天总是被钱大钧为难的林蔚终于感到舒服了一些。


    林蔚不像钱大钧那样活跃，他为人处世一向低调，喜怒而不形于色，很少有人见到林蔚发怒。即使在激烈的会议争执时，他也会轻言细语，委婉而不离其宗，言辞动听而不失态。凭着多年“幕僚”的丰富经验，林蔚善于谋人谋己，懂得见风使舵，预留地步，常能因缘际会，水到渠成，林蔚的这种性格也是他被最高当局看重的主要原因。


    黄浩然表现出来的热情让林蔚心中又惊又喜！心思细腻的林蔚可不会认为黄浩然的主动靠近只是一次偶然事件。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分量，林蔚十分清楚！这样一位“红人”居然主动向他示好，林蔚的内心顿时起了波澜......


    难道，黄浩然知道一些自己还不知道的事情？值得黄浩然如此主动接近自己的事情又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林蔚的手心开始出汗！他很想向黄浩然核实一下他的推断，可看了看车里的侍从室人员，林蔚将快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黄浩然笑眯眯的看着林蔚，果然就像后世的那些学者说的一样，这林蔚就是个人精！仅仅凭着黄浩然的态度和几句闲话，林蔚就猜到了黄浩然的动机和他这样做的原因！


    又是个聪明人啊！


    钱大钧被这样的人物篡了位，倒是不冤枉......


    虽然林蔚和黄浩然没有再说什么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之间的交流，几番眼神交会之后，黄浩然和林蔚都开始了微笑，两个人都选择了心照不宣。


    对于黄浩然来说，和林蔚搞好关系是必要的投资，他并不介意提前将最高当局的想法透露一些给林蔚，反正用不了多久，这些事也会成为事实。


    对林蔚来说，和黄浩然搞好关系也是很有好处的。不管最高当局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像黄浩然这样的“红人” 林蔚都应该搞好关系！更何况在黄浩然的背后还有着蒋百里，有了这两位的助力，很多事情都会变的容易起来，现在还没有当上侍从室室长的林蔚选择了友善的对待黄浩然，钱大钧的即将离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想战胜侍从室的几位老主任，黄浩然和蒋百里都是林蔚需要拉拢的对象。


    有了利益的牵扯和需求，黄浩然很快就和之前没见过几面的林蔚变成了知己！林蔚自打加入侍从室以来头一回对一个人和钱大钧保持了同样的看法，黄浩然是个人才！这点心理暗示，在林蔚的脑海里面偷偷的扎下了根。


    到美庐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车刚停住，林蔚便要下车去帮黄浩然开车门，结果却被黄浩然先一步推开车门下了车。


    林蔚对黄浩然说道：“黄司令太客气了，这是我份内的事情，应该的......”


    黄浩然凑到林蔚的身前小声的说道：“有些事情，还是注意些好！若是慢了一步，没准就碰上了......”


    林蔚眼中闪过一丝厉芒，然后冲着黄浩然一抱拳，说了声多谢！


    这时候钱大钧从美庐里面走了出来，他看向林蔚的眼神非常的不善，对于黄浩然和林蔚之间的亲昵态度，钱大钧也很不喜欢。


    “佑臣老弟！你怎么这个点才到庐山啊？委座早就等急了！”


    说话间，钱大钧便走到了黄浩然和林蔚中间，有意无意的将黄浩然和林蔚隔了开来，他这这声“佑臣老弟！“也分明就是说给林蔚听的，钱大钧要在林蔚面前好好展现一下他的人脉！


    拉拢了黄浩然，就等于拉拢了蒋百里，还有徐州的李长官，现在每天都发电报给最高当局请调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钱大钧这个侍从室室长自然很清楚黄浩然现在的身价又提高了不少！


    你林蔚想和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拉交情？门也没有！


    “多谢钱室长派人到九江去接小弟！要不然小弟现在还在九江城里面打转呢？”黄浩然对待钱大钧和的态度和对待林蔚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知道钱大钧是个锋芒毕露的人，有贪财又要面子，所以一上来黄浩然就自称小弟，将钱大钧高高的抬了上去！


    显然，钱大钧对黄浩然的态度感到十分的受用。他拉着黄浩然的手就朝美庐里面走，样子十分的亲热。站在车旁的林蔚依旧是不动声色，他明白，这时候钱大钧表现的越飞扬跋扈，最高当局就越容不下钱大钧，黄浩然刚才的表现其实是在给钱大钧上眼药！可惜钱大钧还不自知！


    敢在最高当局最看重的青年将领面前表现的如此傲慢！难怪除了“夫人”之外，一个愿意出面保钱大钧的人也没有......


    一进“美庐”的大门，就是个很大的庭院，院子里一块卧石之上刻着“美庐”二字，那是最高当局的手书，据说“美庐”这个名字也使最高当局起的，取“夫人”的名字和庐山的各一字。足见最高当局对这里的喜爱。


    其实，“美庐”别墅的本身并不奢华，不过是两层楼，楼上有两个大露台。“夫人”的卧室在一层，最高当局的卧室及办公室在二层。客厅里面，有“夫人”心爱的钢琴以及她画的三幅水彩画。


    走在去二楼的楼梯上，钱大钧忽然向黄浩然发问，黄浩然一听钱大钧问话的内容，就知道钱大钧是从大门口就憋着这个问题到现在才说出来。


    问题的核心还是关于林蔚！


    “佑臣老弟，你和那个林科长以前是不是打过交道？我看你们之间似乎颇为合拍，你可别说老哥我刚才看错了哦......”


    钱大钧问完之后，转过身盯着黄浩然的眼睛！他很不希望见到黄浩然和林蔚走到一起，毕竟现在是他是否能留在侍从室的关键时期，钱大钧希望黄浩然能够站在他这边。


    黄浩然早就想到钱大钧会有此一问，所以表现的非常镇定，他有很惊讶的语气反问钱大钧：“谁是林科长？没听说啊？我什么时候见过了？啊...难道是刚才那个去接我的人？我还以为他是钱室长的手下呢！所以对他格外的客气......”


    其实黄浩然的这番话是经不起推敲的，但钱大钧却很喜欢听黄浩然说对林蔚客气是因为他钱大钧，这能让钱大钧感到很大的优越感，所以在潜意识里面，钱大钧选择了相信黄浩然的回答，他笑着对黄浩然说道：


    “没错，是我的手下，一个小人物......”


    这样的时候，钱大钧也没忘了损林蔚一把，由此可见，钱大钧的屁股底下是真的着火了......


    黄浩然没有再继续答钱大钧的话，他快步的走上了二楼，然后问钱大钧：“委座的办公室是哪一间？”


    钱大钧冲站在楼梯口的侍卫招了招手。一个黑色中山装为黄浩然指出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所在。


    黄浩然走到门前整了整军装，等到他收拾完毕，钱大钧也走了过来，由于黄浩然刚才让钱大钧难得的高兴了一阵，所以钱大钧决定提前漏些消息给黄浩然。


    “佑臣！一会小心点，委座可是不太像帮李德邻......”


    黄浩然点了点头表示会意，钱大钧稍微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中山装，然后进去给黄浩然问话。


    十几秒钟之后，钱大钧退了出来，但是最高当局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这是在示意让黄浩然进去面见，当黄浩然跨进最高当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他注意到钱大钧的脸色显得有些暗淡。


    从得宠到失宠，这感觉当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黄浩然走进最高当局的办公室之后，钱大钧从外面关上了门，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最高当局和黄浩然，黄浩然还是第一次这样单独和最高当局会面，以前几次不是有蒋百里在就是有一大堆的政府官员和黄浩然在一起，这和最高当局一对一带来的压力，还是有点大。


    琉璃罩的台灯、暗色的实木地板、堆积如山的公文和绿色的沙发，“美庐”里面的这间办公室和最高当局南京的办公室很像，黄浩然心想也许这间办公室就是照着南京的那间设计的，最高当局并没有因为黄浩然的到来而停止批阅公文，他也没有让黄浩然坐下，黄浩然只能就这么立正站在最高当局的办公桌前面。


    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分钟，黄浩然始终保持着标准的军姿，他知道最高当局很喜欢和他的将军们谈什么军人风骨，所以在最高当局面前，黄浩然尽量让他自己像一个纯粹的军人。


    又过了十来分钟，最高当局像是忽然发现了在屋子里面立正的黄浩然，他用很和蔼的口气说道：“佑臣！你是什么时候到的？都怪我，忙糊涂了！居然让你等到现在，坐下！快坐下休息！这里又不是军队，不要搞这些形式的东西！”


    黄浩然敬了个礼之后走到沙发前面，然后来了个向后转，坐了下去。落在沙发上的屁股顶多不过三分之一，黄浩然这样的表现让最高当局露出了微笑。


    什么忙糊涂了？都是借口！之前有钱大钧的通报，后有黄浩然这个活人在屋子立正了半个多小时，如果最高当局这样还能忘记了黄浩然的存在，那还有什么事情是能让最高当局记起的？


    下马威！绝对是下马威？


    最高当局这是不高兴了！所以才一上来就给黄浩然来了个下马威！


    紧张的感觉充斥了黄浩然的内心，他赶紧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等待着最高当局接下来的动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5战区副司令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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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8 5战区副司令长官


    “佑臣啊，徐州的情况你怎么看？”


    最高当局一上来就直接提到了徐州，再加上钱大钧在门外的那番提醒，黄浩然确定了最高当局给他的这记下马威，是冲着25集团军和5战区之间的交易来的。


    黄浩然的部队属于中央军，又是一支很有战斗力和声望的部队，最高当局当然希望黄浩然这个领兵之人的思想可以保持“纯洁”。


    正是由于最高当局对黄浩然有着很高期望，所以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的联系才会让最高当局更加的无法容忍！


    最高当局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希望25集团军和李长官走的太近！这让黄浩然的身上有了不小的压力。


    李长官那边已经为25集团军做了不少的事情，黄浩然提出来的三个条件李长官已经做到了一个半，如果现在听从了最高当局的安排，带着25集团军一走了之，那以后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可就算是断了交情！


    这也正是最高当局想要的结果吧......


    要想在这困境中找到出路，黄浩然就得知道最高当局现在到底掌握了多少他和李长官之间的事情？第25集团军内部对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达成的交易封锁的很严，就连师长以及的军官也仅仅知道25集团军要去武汉，真正了解详情的人都是黄浩然的老班底，不会出什么纰漏，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的谈话使用的又是“桂系”的密电码，即使“军统”或者“中统”截获了电报也没办法破译，这么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5战区那边出了问题！


    在李长官的身边一直有“军统”的人员，这些事情黄浩然也有所耳闻，当黄浩然还是个小旅长的时候，何部长就在黄浩然的身边安插过政治部主任，像李长官这样的地方大佬，“军统”和“中统”是绝对不会不作安排的。


    看来在李长官身边的这个“卧底”埋得还挺深！最起码，他能够接触到李长官的一些核心机密！难怪历史上的李长官总是被最高当局压的死死地，知己知彼，占尽了便宜的最高当局想不赢李长官都不行......


    到底是继续更最高当局面前装糊涂呢，还是向最高当局合盘托出？


    由于最高当局问得太急，黄浩然了解的情况又太少，所以他一时半会还拿不定主意。


    最后黄浩然决定还是说一半留一半，先探探最高当局的口风再说，于是他站起来回答道：


    “委座！5战区的李长官之前也找过属下，谈得就是关于徐州的事情，李长官和我都认为虽然现在日本人暂时停止了攻击，但他们迟早还是会对徐州下手的，5战区应该早做准备......”


    黄浩然的回答说的不痛不痒，都是一些强调徐州如何重要和该如何备战的策略，对于最高当局最想了解的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黄浩然始终只字未提，这样的答案显然不是最高当局想要的。


    于是，最高当局决定继续敲打黄浩然，他打断了黄浩然的话，拔高了声调说道：


    “你不要与我讲这些！我现在问你！李德邻最近三番五次的来电报为你的部队找人办事，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的25集团军打算要投到广西去吗？有了困难，为什么不来找我？你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


    最高当局这连珠炮似地发问反而让黄浩然松了一口气，看来最高当局还没有搞清楚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的约定，只是看到李长官不断拉拢25集团军的动作，最高当局起了疑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委座！您千万不要误会！李德邻之所以这样做，都是为了拉25集团军去徐州！请委座放心！我黄佑臣一心追随委座！在没有得到您的命令之前，25集团军绝不会离开安庆半步！！再说，这世上哪有弃明投暗的道理？”


    这番表忠心的话是黄浩然在来九江的路上就已经打好了腹稿的。现在说出来自然是朗朗上口，掷地有声。黄浩然说完之后看了最高当局一眼，发现他的话起来效果，最高当局的脸色变得和缓了起来。


    “你的忠诚，我是不怀疑的！只是李德邻狡诈！我担心他会在你的身上做文章！佑臣啊！你现在是政府的“名将”！如果和地方派系走的太近，是会有人说闲话的！你看看！这些！都是打你小报告的材料！要不是我和“夫人”都了解你的品性，怕是你已经被夺了职！政治，是很复杂的！你还是当个纯粹的军人比较好！”


    黄浩然赶紧连声称是，表示他接受了最高当局的批评。可实际上他的心里面却对最高当局说的这番话嗤之以鼻！什么纯粹的军人？不就是没有脑子的武夫吗？最高当局只想着要他的将领们能够忠实执行命令，却总是不检讨他自己的错误！即便是一个再“纯粹”的将领也会有他的思想，拒绝执行愚蠢的命令不过是一个人本能的反应！


    见黄浩然态度“诚恳”，最高当局的语气又变得和蔼了起来，他先示意黄浩然坐下，然后再次提起了徐州：


    “5战区已经多次要求军委会调中央军赴徐州参战，在这个问题上军委会一直无法达成共识。佑臣你应该很清楚！淞沪南京连番血战，中央军的损失不小.....如果再不撤下来休整，就难以为继了！偏偏就有人抓住这个问题不放，大肆散布舆论说政府这是要对杂牌军见死不救，有意放弃徐州！让军委会十分的为难！要是中央军不去徐州，李德邻真就没办法熬过这三个月？我看他还是想要保存实力！却把借口找到了军委会的头上！佑臣你对5战区的局面有什么看法？不妨直说！这里不是军委会，你就畅所欲言好了......”


    其实最高当局的这个问题很好回答。按照李长官现在手中的兵力和历史上的发展，徐州是铁定守不住的。但是由于李长官的战法得当，中国军队还是在台儿庄取得了一场大胜。


    当然，黄浩然肯定不能就这样告诉最高当局，如果他现在就 “预测”出了中国军队在台儿庄的胜利，那在最高当局的眼中，黄浩然可就变成跳大神的了！


    还是得说一半留一半，不管怎么样，也得先帮李长官一把，就当是投桃报李吧......


    “委座！恕我直言，5战区现在的兵力十分有限，部队的成分又杂。先不说这些杂牌的战斗力，李长官能不能将这些部队统一指挥起来都是问题！徐州的陷落是早晚的问题！我最担心的是，5战区败的太快，这样中央军就没有足够的休整时间！如果日本人拿下徐州之后直扑河南和江西，那武汉的安危，可就悬了！”


    黄浩然的这些话可谓是说出了最高当局的心中所想，最高当局之所以在给不给5战区增兵的问题上一直犹豫，担心的正是徐州的失利会发展成黄浩然这种局面！如果中国在苏联的援助全部到达之前就和日本人展开决战，那么中国军队将全面处于下风。


    战争打得不光是军事策略，还在不断地考验着参战国的工业能力和后备力量。人，中国是不缺的，军政部和作训处已经在大后方组建了大量的新兵团，可是军委会却拿不出足够的武器来武装这些新兵！


    听说有的新兵团全团上下只有几十只老套筒步枪，轻重机枪完全没有，负责训练新兵的教官们只能让新兵们抱着木头枪参加训练，现在是中国军力最薄弱的时期，最高当局无论如何也希望李德邻能够在徐州多撑几天！


    最高当局的本意是想从黄浩然这里听到一些安慰的话，可没想到的是，这位抗日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却给出了这样一个令人沮丧的答案！


    最高当局的气色又开始变差......


    “如此说来...还是需要帮李德邻一把，可是现在中央军的情况......”


    最高当局这几句话说的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这半年来中国军队的一败再败已经让他身心俱疲!黄浩然建最高当局松了口，赶紧打蛇随棍上，提出了新的意见：


    “委座不必担心....给5战区提供支持，和派兵增援是两回事！军委会不妨在一些小问题上面给李德邻提供一些便利。例如，可暂缓川军裁并编制一案，多给第5战区一些枪械弹药、军需物资...要杂牌军在徐州拼命，就得先给他们一些甜头！李长官又是在战场上摸爬打滚了半辈子的人物，有他坐镇徐州，再调些中央军去给5战区壮壮胆，运气好的话，或许真的能换回几个月的时间！有了时间，部队的整编补充不就有了着落了吗？”


    听了黄浩然的建议，最高当局思索了片刻，很快，他就发现了其中的不足之处：


    “照这样做的话，岂不是将杂牌军都推到了李德邻的麾下？徐州，眼下已经集中了十几万的杂牌军，西北军、东北军、川军、山东军都有！他们之间有矛盾还好些，若是真的抱成了一团，岂不是变成了一支新的力量？徐州会战结束之后他们不肯解散怎么办？加入了‘桂系’怎么办？不得不防......”


    黄浩然算是见识到了最高当局的高度政治敏感，这都什么时候了？最高当局还惦记着打压地方势力呢？要是被小日本快速占领了徐州打到武汉，没准武汉政府就变成流亡政府了！最高当局这宁给外贼不与家奴的思想，还真像满清末年的慈禧！


    黄浩然必须打消最高当局的这种顾虑，然后给他的25集团军找到开赴徐州的理由：


    “委座说的是！这便是属下为什么坚持要派一支中央军加入徐州战场的原因了！给杂牌军壮胆其实是次要的，这支中央军的最主要任务应该是在杂牌军中间掺沙子!他李德邻能在徐州收买人心，政府为什么不可以？听话的咱们就拉过来，不听话的就找机会把他吞并！有了中央军的介入，就不怕这些杂牌抱团！等会战结束以后再把它们调的天南地北，除非有人跑到日本人那里去当伪军，否则的话....都逃不过军委会的整编！到最后，李德邻还不是白忙活......？”


    为了25集团军能够去徐州，黄浩然也只能给最高当局出些缺德主意。实际上历史上的最高当局也就是这么干的，汤恩伯的20集团军就是被军委掺到5战区的沙子，现在，黄浩然打算让他的25集团军取代汤恩伯的20集团军。


    听完了黄浩然的分析，最高当局显得十分高兴！这些天和军委会的参谋们谈了很多次，没有一项建议能够像黄浩然今天的话这样打动最高当局，最高当局现在甚至已经有了将黄浩然调到军委会任职的打算。


    可惜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正面战场上还少不了黄浩然这员悍将，所以最高当局只能打消了他刚刚冒出来的念头。


    “为了争取时间休整部队，也只好这样了！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这事情就交由你去办！暂缓川军裁并编制的公文我会让何敬之交给你，还有枪械弹药和军需物资，也都会运到你的25集团军，与其让李德邻去做这个人情，还不如让给你！我再给你挂个5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头衔，这样一来你的话也会在那些杂牌军的将领面前更有分量！不过你必须记住，事情要办！徐州也要至少坚守三个月！汤恩伯的20集团军我会放在行营，必要的时候你可以调用！记住...可不能让中央军去给杂牌军当炮灰！”


    黄浩然终于达成了目的，最终的收获甚至还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5战区副司令长官，这可是个很高级的职位，能够挂着这个头衔去徐州，就能够更直接的影响徐州会战的发展，台儿庄，就让这场胜利变得更辉煌一些吧！


    接下来，最高当局又问了黄浩然一些更具体的事情，黄浩然全都一一作答，最后最高当局又交待了几句，便结束了 这场谈话。


    最高当局按了按书桌上的电铃，钱大钧推门走了进来，最高当局让钱大钧安排黄浩然去旁边的一座别墅休息，明天早上，他还要和黄浩然吃一顿早饭。


    这，差不多就相当于古代皇帝的赐宴了，对于黄浩然来说，是一种荣誉。


    钱大钧送走黄浩然之后最高当局又叫来了林蔚， 最高当局从抽屉里面取出了一个黄色的文件袋，然后让林蔚去销毁，林蔚没敢问里面的东西是什么，直接退了出去，不过他有种感觉，这黄色文件袋应该和黄浩然有关。


    林蔚猜对了！黄色文件袋存放的正是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往来电文的抄录，李长官和黄浩然都选用了他们的心腹来进行这次秘密通讯，算是做到了相当谨慎的程度，可百密总有一疏，李长官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选中的那套“桂系”专用密码，已经在三个月之前被潜伏在他身边的“军统”卧底交给了戴笠，徐州的军统分站依据这套密码将李长官和黄浩然之间的电报全都破译了出来。


    在黄浩然和李长官结束谈判之后不到两个小时，这个黄色文件袋就被戴局长送到了最高当局的面前。


    黄浩然今天对最高当局说的话，最高当局只相信了一半，虽然黄浩然说的话和电报里面的内容几乎相同，可最高当局还是不喜欢必须通过逼问的手段才能了解到手下大将的一举一动。


    要不是徐州局势紧张，最高当局还真想好好敲打敲打黄浩然，这小家伙的想法，实在是多了一些......


    现在最高当局让林蔚烧掉黄色文件袋，也就是说明他暂时接受了黄浩然的解释，只要黄浩然能够在徐州干的漂亮一些，最高当局会选择性的忘记这件事情。


    如果黄浩然在徐州演砸了，最高当局自然会有一万种方式来表达他的不满，至于有没有处理黄浩然的证据，那还会是个问题吗？


    生杀予夺，不过只需要最高当局的一句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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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庆，25集团军的各支部队在训练场上练的是热火朝天，为了尽快让新兵形成战斗力以及让刚刚投靠过来的川军官兵熟悉25集团军的战术，范介选择了最浪费的训练方法。


    每天25集团军在训练中打出去的子弹数以万计，范介还命令教官们每天带着新兵从射击场后方的一条壕沟里面爬过，听着头顶上嗖嗖飞过的子弹，胆小的新兵当场就尿在了裤裆里面。


    至于刺杀和搏击训练，那更是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展开，只要不打死人，范介甚至怂恿军营里面的士兵站来群殴，打赢的一方不但没有责任，还能得到奖励，打输的一方则需要负责帮助炊事班烧饭和保养枪械。


    为了保障训练的消耗和武装新兵，汪焕之在黑市上出售了大量的日式装备，然后换回了大量的毛瑟步枪和轻重机枪，他甚至还派人联络了在芜湖驻防的第4师团，和那些大阪兵偷偷的做了几笔“武器输入”的买卖，可不管汪焕之怎么折腾，25集团军的武器装备供应还是出现了较大的缺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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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9 鸿门宴


    庐山的夜，是出了名的美丽。


    跟在钱大钧身后走出“美庐”，在夜风的吹拂下，黄浩然心中的烦躁和不安都逝去了。在他的想象中，庐山应该是清凉、宁静的所在。只可惜现在是冬天，这样一个寒夜实在无法让人对庐山产生什么遐想......


    真不明白最高当局为什么还要执意选择在庐山上面和自己见面，难道最高当局已经感觉到了他即将要失去庐山？


    按照历史的发展，在几个月之后，庐山就会被日军占领。直到日本人战败，最高当局才能再次回到这里。


    最高当局此刻对庐山的眷恋，或许就是一种第六感应吧......


    冬夜里的庐山显得格外的宁静，要不是山路上不时有小队荷枪实弹的宪兵走过，黄浩然真会觉得他是不小心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


    庐山的山脚下有整整一个军的驻军，再加上山上的这些宪兵部队，黄浩然和钱大钧可以放心地徜徉在夜色中。


    钱大钧领着黄浩然沿着砌好的石路朝山腰别墅区走去，一路上他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快要走到别墅区的时候，黄浩然见到路边的一小块草地上摆着几张石桌和一些木凳，草地四周都是高大的梧桐树，仿佛已经在这里站了好几百年。黄浩然不自觉地被这些梧桐树吸引了，他停下了脚步，走到了草地上。


    钱大钧觉出了身后的异常，转过身，看到了黄浩然脸上的陶醉。


    “我说佑臣老弟！你是真有闲情逸致啊！这样冷的冬夜，你居然欣赏起了夜景！时候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去别墅休息吧！委座起的早，你可睡不了多久......”


    黄浩然走到草地旁边，笑着说了这番话，黄浩然听到之后转过身问钱大钧：“钱室长有没有听过‘种好梧桐树，引得凤凰来’这两句话？想来这梧桐应该是十分高洁的树种吧？能引来凤凰！必定不是凡品......”


    钱大钧笑了笑说道：“这两句话我倒是听过，可这梧桐树却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我老家的庭院里面也有一棵梧桐，却没有引来过什么凤凰！倒是枯叶凋零、绒毛纷飞、满树挂虫！所以说这书上的东西，也是不能尽信的......”


    钱大钧说话的时候，黄浩然将钱大钧从石路拉到了草地上，然后开始说一些和梧桐树有关的民间传说，一旁护送的侍从室侍卫见钱大钧和黄浩然聊的兴起，于是开始四处布置岗哨，渐渐的，草地附近没有了侍从室的侍卫。


    黄浩然压低声音问钱大钧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顺的事情，钱大钧立刻意识到了黄浩然问这番话的原因。再联想到最近最高当局对自己态度的转变，钱大钧的表情显得有些苦涩。


    “伴君如伴虎啊......人人都只看着我的风光，对我是咬牙切齿！可这背后的辛酸，又能说给谁听？”


    钱大钧这是真的伤了心，在钱大钧看来，他这几年为最高当局鞍前马后的忙碌，西安那一场，差点连自己的命都给丢了！现在不过是说闲话的人多了一些，最高当局就想要让人代替他的位置，这可真让钱大钧无法接受！


    要不是“夫人”出面，恐怕现在侍从室室长的位子上早就换了人！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就是钱大钧现在最真实的感受！


    黄浩然的几句话勾出了钱大钧埋藏在心底的不满。见钱大钧吐了真言，黄浩然知道他今晚必定会有所收获。接下来，只需要让钱大钧觉得黄浩然和他是同病相怜，都在最高当局面前失了宠，那么黄浩然一定能够从钱大钧的嘴里挖出些有价值的东西来！


    黄浩然拉着钱大钧在木凳上坐了下来，他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黄浩然的旁敲侧击之下，钱大钧终于说漏了嘴。黄浩然得知明天上午苏联大使将来庐山和最高当局见面，谈的是关于第一批到达中国的苏援如何分配的问题。


    这可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25集团军现在不是正在闹“饥荒”吗？黄浩然在南京战场和苏联顾问结下的“深厚友情”终于到了可以“折现”的时候！


    黄浩然一边陪着钱大钧说牢骚话一边在心里面盘算着明天他该怎么从苏联大使那里“抢东西”，他们的交谈足足持续快半个小时！要不是钱大钧还得回美庐伺候最高当局，他真想和黄浩然就这么聊到天亮！


    最近随着最高当局对钱大钧的态度发生了改变，钱大钧的“人缘”也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差了起来。很多以前腆着脸巴结他的官员们现在都躲的远远的，钱大钧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说过话了！


    离开草地之后，钱大钧将黄浩然送进了山腰的一套小别墅。屋子里面的装潢和陈设都十分雅致，有点像是女人住的宅子。钱大钧告诉黄浩然，这套别墅是武汉的一位大员去年送给钱大钧的，在钱大钧接手之前，这里还真的就是那位大员金窝藏娇的温柔乡！由于钱大钧常年都跟随在最高当局的身边，根本就没时间享用这套别墅，所以装潢和陈设也就保持了原来的样子，没有做什么改动。


    黄浩然感到有些吃惊，最高当局不是让钱大钧领自己去安排好的地方休息吗？怎么钱大钧居然将自己带到了他的别墅来了？这不是私自篡改最高当局的旨意吗？这样做，就不怕最高当局追究？


    黄浩然的疑虑在脸上写的很明显，钱大钧瞧见了之后拍了拍黄浩然的肩膀说道：“佑臣老弟！你是真实诚啊！若是按照委座的安排，你今晚就得睡行军床，在前面打了那么多天！享享福有什么不好？听我的吧！安心住在这里！明天一早，我让人来领你去美庐！保准误不了你的事情！”


    黄浩然表示了感谢之后送走了钱大钧，当他回到客厅的时候才发现别墅里面居然还有人一直在这里留守，难怪那些家具和地板都一尘不染。


    看着几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的娇俏侍女，黄浩然心想，这位送别墅给钱大钧的大员心思可真是够细腻的!连女人都给钱大钧准备好了！只可惜，钱大钧没有在这套别墅里面住过一天，不知道这些侍女有没有给钱大钧带绿帽子。


    ***************************************************


    随着中日战争的全面爆发，日本占领了中国的大部分沿海地区。


    失去了这些口岸，武汉政府就没法得到从外国购买回来的武器何物资，再加上正面战场上的巨大消耗，中国军队的后勤供应终于出了大问题！


    99军从上海推到常熟时从黑市上购买过一批武器装备，当时的价钱已经比抗战开始之前足足翻了两番！黄浩然的部队撤到安庆之后，汪焕之又一次带着钱袋子进入了军火黑市，这时候他发现市场上的价钱居然比常熟的时候又翻了一番，也就是说现在买一支毛瑟步枪花的钱在战前可以买上八支毛瑟步枪！


    连汉阳造的老套筒都有人出面抢购，轻重机枪还有迫击炮，根本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要不是黄浩然之前利用青帮的势力在广州搭了几条走私线，光是为99师和139师两个主力师填补装备缺口，就能要了汪焕之的命！


    25集团军现在的装备缺口只能指望军委会来解决。黄浩然这次来庐山面见最高当局，除了要拿到25集团军开赴徐州的军令之外，他还要在最高当局面前为25集团军“化缘”。


    所以1月18日一大早黄浩然就赶到了美庐。他除了要陪最高当局用早餐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去堵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


    苏联人即将交付给武汉政府的这批苏援，可以说是军委会现在手里面最大的一块肥肉！黄浩然连做梦都想要咬一口！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黄浩然懂！


    由于冬季庐山早晨的气温比较低，所以“夫人”将最高当局的早餐安排在了室内。


    清粥小菜，再配上一只煎蛋，摆在黄浩然面前的食物和摆在最高当局面前的一模一样。“夫人”的面前放着的却是面包牛奶。早已习惯了美式生活的“夫人”之前甚至将最高当局的早餐也换成了西式，可是最近，最高当局又让人将他的早餐改回了中式！


    这都是因为抗战开始以后最高当局对美国、英国的紧急求援都如泥牛入海杳无回音，所以现在连带着让最高当局对西式早餐也没有了好印象！


    最高当局搞的这场“小抗争”让这顿早餐的气氛有些不太融洽，“夫人”用餐刀使劲的切割着面包，刀刃和盘子发出了不太悦耳的声音。


    “娘希匹！什么自由国度？什么民主总统？势利小人！对中国有感情？我看美国人是对中国的钱、中国人的血有感情！”


    吃着吃着，最高当局忽然当着“夫人”的面开始骂美国人。


    “夫人”听到最高当局骂罗斯福，感到有些不太舒服，始终沉着粉脸不说话。黄浩然在这个时候只能选择装聋子，他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低着头拨弄着碗里的浙江酱菜。


    抗战爆发之前“夫人”曾多次在最高当局面前夸奖过罗斯福。说罗斯福祖上是靠与中国做生意发的家。罗斯福本人又是如何在一个堆满中国家具的环境中长大，所以对中国如何如何有感情云云。“夫人”这些话感染了最高当局，使最高当局在瘫坐在轮椅上的罗斯福身上投入了不少感情资本。


    可抗战爆发以后，罗斯福的表现让最高当局失望了！显然罗斯福却并未领最高当局的情，他屡屡以国会、国民希望美国保持中立为借口回避了中国的求援呼声。于此同时，一艘艘美国舰船载着成千上万吨的废钢旧铁，载着日本急需的这些战略物资，从太平洋上源源不断地驶向日本。这些物资最终化作了堆积如山的枪械炮弹，被运到了中国战场。


    最高当局不但没有从罗斯福那里收获到他想要的美援，反而挨了由美国材料制造出来的枪炮！每每想到这些，最高当局就气不打一处来！


    美国人根本就是打着“中立”的旗号在利用战争大发其财！他们从日本赚的每一分钱上面都沾满了中国人的血肉！英、法政府为绥靖逆流吞没，美国采取这种隔岸观火的政策，再加上德国态度的摇摆不定，最高当局苦心经营的外交圈子可以说是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


    幸好，苏联人在这个最高当局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热乎乎的大手！


    年前苏联国防委员伏罗希洛夫表示苏联政府为支援中国抗战，决定再援助中国20个师的武器装备。更让最高当局惊喜异常的是，苏联还决定供给中国四个大队124架战机。并派遣苏联空军志愿大队援华参战。


    被逼上绝路的蒋介石虽然对苏联没有什么好感，但现在苏联人手里毕竟握着中国急需的飞机、大炮和枪械物资。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中国没它不行！


    “有奶就是娘”！ 最高当局顾不了那么多了！收！只要是战争急需的东西，全部收下！至于英、美诸国的想法，去他娘的！


    最高当局最近甚至多次公开说道：“苏联对中国抗日的援助是无私的。”


    最高当局就像是换了个人，完全忘记了这些年他对苏联恶毒诅咒。甚至连他一向最为反感的斯大林那两撇浓密的小胡子，这时候也在他的眼中变的和蔼可亲起来。


    今天最高当局就要在庐山上和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会面，他还要继续向苏联贷款购买武器！有了枪炮，最高当局才能继续喊出 “抗战到底”的强硬调子！


    在最高当局释放出的强大气场压迫下，“夫人”的早餐提前结束了。黄浩然留意了一下“夫人”面前剩下来的食物，他发现“夫人”仅仅只吃了半片面包和一点蔬菜。


    第一家庭果然是第一家庭！要是换做了普通的百姓之家，夫妻之间是断然不会因为国家是抱美国大腿还是抱苏联大腿而闹得不愉快。这政治婚姻，可真不是盖的！


    黄浩然也想赶紧解决完面前的食物然后找个借口离开餐桌，可是最高当局却没有让他的想法如愿。黄浩然才刚刚开始加速打扫他的早餐，最高当局忽然抛出了一个和25集团军有关的话题！


    “佑臣啊！你的部队在扩编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有的话就告诉我！我尽量帮你解决！要去徐州了！不能让李德邻看中央军的笑话！打小日本，还是要有些实力才行！”


    黄浩然听了最高当局的话心中暗爽！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跟最高当局要苏援呢！现在可好！最高当局主动开了口！那就别客气了!赶紧狮子大开口吧！


    “委座！我的部队组建的时间比较晚，又接连打了几场大仗！所以这损失......”


    黄浩然刚想把话头引到武器装备的短缺上去，最高当局却打断了他的发言。


    “我知道你的部队损失不小！已经给军委会下了命令！优先给你的25集团军派人！好在刚刚结束了一期军官训练团，这一两百名军官，军委会还是拿得出来的！”


    最高当局的前半截话说的黄浩然心花怒放，可到了后半截，突然出现了大逆转！等最高当局说完了黄浩然才反应过来，感情最高当局不是要给25集团军补充武器物资，而是要往黄浩然的部队里面掺他的嫡系军官！


    要是25集团军真的接受了这一两百名刚刚在军官训练团里面完成了洗脑的嫡系军官，那25集团军可就真的变成彻彻底底的嫡系部队了！到时候黄浩然还能像之前那样游走在各方势力之间，打他的擦边球吗？


    原本是黄浩然想借着这顿早餐的机会坑最高当局一票，没想到最高当局给他准备的也是一场“鸿门宴”！


    想到这里，黄浩然的后背开始剧烈的出汗！25集团军到底姓黄还是姓蒋，就在这接下来的几句话之间了......


    “委座！能得到这么一大批有经验的军官那是再好不过了！25集团军现在正在组建当中，还有不少的职位空缺，委座可真是雪中送炭啊！不知道军委会到底能拨下多少人来？委座能不能给我透个底，也好早作安排！”


    拒绝的话是万万不能说的！不但这样，黄浩然还得作出十分愿意接受最高当局往25集团军里面掺沙子的样子！要是在这时候让最高当局发现了黄浩然有什么不臣之心，那25集团军很快就会被军委会拆散！


    1938年的最高当局是绝对的权威！在美国人没有来中国之前，黄浩然还找不到任何一条大腿可以和最高当局抗衡，他只能选择低头！


    “这期军官训练团有400多人，你想要多少？”


    最高当局说的很随意，黄浩然的汗却出的更加厉害！400多人！这几乎可以将25集团军的连排长一次性完全换光！到底说要多少才合适呢？黄浩然的大脑转的飞快！


    最后他决定以退为进！


    “委座！能不能把这一期的学员全部给我！既然我要去5战区掺沙子！手里面得多点好沙子才行！”


    黄浩然说的一脸诚恳，最高当局却眯起了眼睛......


    到底黄浩然是为了中央军的发展才说出这番话来的呢？还是这小子已经做好了祸水东引的打算？


    用军官训练团的学员去杂牌军中间掺沙子，听起来倒是个很不错的建议，可黄浩然却没说他打算撒多少沙子出去！如果这400人全部被黄浩然打发到了杂牌军中去，那第25集团军，又该怎么控制呢？


    黄浩然这个人到底是忠心还是反骨...最高当局也有些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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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黄浩然七步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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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20 黄浩然七步成文


    黄浩然偷偷观察着最高当局的反应，他很清楚他的小花招最多只能拖延一些时间，根本就不可能骗过最高当局。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他甚至想到带着部队去5战区寻求李长官的庇护，不过黄浩然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想法很不现实！


    先不说他能不能在惹恼了最高当局之后顺利的离开庐山带着部队去徐州，就算真的让他将第25集团军拉到了5战区，恐怕到时候李长官也得给黄浩然上演一出“变脸”的戏码。


    看看张少帅和韩复渠现在的处境吧....这两位上将一个被拘禁一个被收押，双双沦为了阶下囚！


    黄浩然现在不过是个刚刚升任集团军司令没几天的中将，在政府里面除了蒋百里这个义兄，几乎没有任何的人脉。最高当局要收拾他和他的第25集团军，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为庇护黄浩然而得罪最高当局，李长官没有理由做这样的“傻事”！


    黄浩然敢打赌如果最高当局今天解除了他的兵权，那么李长官明天就会忘掉他和25集团军之间的交易！然后再去寻找下一个交易对象！


    在李长官和最高当局这样的政治家眼中，又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呢......


    黄浩然的 “诚恳回答”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有些凝固，“夫人”用带着深意的目光打量了黄浩然一番之后选择了提前退席，最高当局则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开始用餐巾擦嘴，这是早餐即将结束的讯号。


    黄浩然赶紧放下了筷子表示他用餐结束，趁着“美庐”的佣人们收拾餐具的空当，黄浩然又偷偷瞧了几眼最高当局，可是依然没有能够看出什么来。


    “佑臣啊，我们还是到沙发上去坐坐！”


    听到最高当局的吩咐，黄浩然起身在餐桌旁边立正，然后等最高当局从眼前走过去几秒钟之后，才跟了上去。


    黄浩然始终和最高当局之间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这样的距离既可以让最高当局很容易就知道黄浩然已经跟了上来，又不会让最高当局觉得身后黄浩然跟的太紧，从而产生不适。


    钱大钧昨晚在和黄浩然的交谈中提到了不少最高当局生活上的小习惯以及他这个侍从室室长的要注意的地方，现在黄浩然照着钱大钧的作法依样画葫芦，果然收到了不错的效果！


    黄浩然等最高当局在沙发上坐定之后才走到最高当局对面的沙发旁坐了下来。由于“夫人”的主动避嫌，黄浩然现在必须直接面对最高当局。从这一刻起黄浩然在说每句话之前都必须仔细斟酌，这样才能减少刺激到最高当局的几率。


    钱大钧昨晚还告诉黄浩然很多其他的事情，其中也包括了最高当局的性格和处事作风。


    按照钱大钧的说法，最高当局很少会在他的将军们面前将话挑明，大多只是点到为止，让对方自己去想、去做....之后，最高当局再视对方的表现决定后续的处理办法......


    的确！以最高当局今时今日的地位，很多事情已经都不需要他亲力亲为。只要最高当局提出一个想法或者要求，自然会有人抢着来为他卖命！


    安插军官训练团毕业生到第25集团军的事情也是如此，最高当局根本不用在黄浩然挑明！他只要向军委会暗示一下，马上就会有人对第25集团军采取行动！


    这就是上位者的骄傲！却也是上位者的最大弱点！


    只有在最高当局的这个弱点上做文章，黄浩然才能从庐山全身而退！


    绝对不能让最高当局当面将安插军官训练团毕业生到第25集团军的事情敲定！那样的话就完全没有了回旋余地，黄浩然只能乖乖认命！


    要让最高当局将事情交给了军委会去办，黄浩然才能有可操作的空间！


    如今的军委会里面可不是铁板一块！想为最高当局办事的人不少，可看最高当局不顺眼的人也有许多！这些人或者没有能力和最高当局正面搞对抗，可是在最高当局要办的事情上设点小障碍、扯扯后腿，他们还是能够办到的！


    只要不是最高当局亮明了态度督办的事情，这些人都有办法将最高当局交代下来的事情淹没在军委会的卷宗海洋里面！


    繁杂的机构不会提高多少办事效率，却可以很容易的办砸一件事情！民国历史上有那么多本该被处死的官员拿钱保住了自己的性命，绝对不是偶然！


    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割，派系的倾轧，已经让政府机构的办事效率低下到了极点！和和稀泥就能发财的事情，没有几个人会拒绝.......


    最高当局现在不是想要黄浩然的命，而是觉得军委会对第25集团军的控制力太过薄弱一些！这样的态度和出发点也就决定了最高当局不可能亲自督办安插军官训练团毕业生到25集团军的事情！


    黄浩然现在要赌一把！他在赌最高当局还没有将25集团军视为异类！他在赌最高当局还需要黄浩然的部队在抗日战场上为武汉政府撑门面！


    如果这局赌输了，黄浩然处境将会变得非常的艰难！最后不是他被迫交出第25集团军的指挥权，就是第25集团军彻底和最高当局决裂！


    这两个结局都不是黄浩然想要的！他只想打小鬼子！可这该死的政治却总是不肯放过他！


    最高当局吩咐钱大钧去取今天的报纸，在钱大钧离开之后，最高当局又一次开始给黄浩然上政治课：


    “佑臣啊...你让我把军官训练团的毕业生都给你，那其他的部队怎么办？我可以先给你一百五十人！你要好好使用！我知道你有部队里面几个师是地方部队改编过来的，而且军官都是原职留用！你这样的作法很不可取！！即便没有时间将这些杂牌打散整编，基层的军官，是一定要换的！现在国家是一个整体，绝不允许军阀的存在！按照军委会的方略，三五年之内，所有的部队都要整编！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还年轻，不晓得这里面的厉害！前些年的军阀混战，打掉了多少国家资产！现在日本人侵略我们！难道那些军阀没有责任吗？25集团军是中央军！你又是年轻将领里面最有前途的!位置一定要摆正！听清楚没有？”


    最高当局现在说的这番话已经比之前做出了比较大的让步了！原先最高当局是要将25集团军所有部队的基层军官都换掉，现在只是坚持要换掉121师和187师这两支杂牌军改变过来的部队，这说明黄浩然的判断没有错！最高当局对黄浩然和他第25集团军并没有大的不满！黄浩然对待杂牌军的宽容态度还有与李德邻的接触，才是最高当局在庐山上为难黄浩然的主要原因！


    “是！谨遵委座教诲！”


    黄浩然站起来又是一个立正加军礼，他说话的声音十分洪亮，将美庐别墅里面的闷气都一扫而空！


    “坐下、坐下！不是对你说过吗？不要搞这些形式的东西，请你到我住的地方来，就是希望可以少些拘谨......”


    黄浩然刚要坐下，就看见钱大钧很急切的门口走了过来，钱大钧手里面除了报纸还拿着一封电报，黄浩然见钱大钧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立刻意识到这封电报应该是相当重要，于是黄浩然就想找个借口离开，可他还没来得及出声，钱大钧就走到了沙发旁边将电报递给了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对钱大钧的无礼有些恼怒，他本来还想继续给黄浩然“教诲”一番，现在被钱大钧打断了兴致。


    最高当局打开电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黄浩然注意到最高当局的脸色越来越黑，到最后简直就是怒不可遏！最高当局看完电报之后冲着钱大钧大声吼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钱室长！你打电话问问王外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声明他到现在也没有搞出来!？现在倒好！近卫文麿又搞出这么一个补充声明！是不是要等到日本人骂得舒服了！外交部才能做出反应？你告诉王外长！要是他办不了这件事情！我就交给布雷先生去办！”


    最高当局的怒火让钱大钧跑的飞快，不难想象外长王宠惠将会在电话里面迎接一个怎样愤怒的钱大钧！也怪王宠惠倒霉，钱大钧正好有气没地方出，王宠惠这时候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黄浩然知道最高当局说的“补充声明”是指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在首次对华声明之后搞的一次补充声明，不过这内容他却不是很清楚，黄浩然只记得最高当局后来搞了一个对日本近卫内阁的反声明，由此还引出了一场中日之间的骂战！


    最高当局骂完了王宠惠还有些不解气，这时最高当局想起他还在和黄浩然谈话，于是有些随意的问想不想看日本人又搞了个什么玩意出来。本来就很想看个究竟的黄浩然正好如愿以偿。


    黄浩然从最高当局手中接过电报文稿之后仔细的展开，这份电报应该是潜伏在日本国内的中国特工人员发回来的第一手情报，电报的抄收时间距离电报里面说的近卫内阁发表补充声明的时间还不到两个小时。


    “所谓“今后不以武汉政府为对手”，较之否认该政府更为强硬。本来，从国际法上来说，为了否认武汉政府，只要承认新政权，就可以达到目的。因此尚未到达正式承认中国临时政府的时期，这次开国际法上的新例，在否认武汉政府的同时，把它彻底撇开。虽有发布宣战布告的流传，但帝国对无辜的中国民众并不敌视。又因为采取不以武汉政府为对手的立场，所以，更不需要发布宣战布告。”


    在黄浩然看来，这封补充声明根本就是近卫文麿嫌在16日的首次对华声明羞辱武汉政府还不够狠，现在接茬接续开骂！难怪最高当局在看完了电报之后气的不行！


    最高当局忽然想起黄浩然在淞沪和南京多次戏弄过日本人，于是问道：“佑臣！你看完以后有什么想法？你讲！我听着！”


    黄浩然清了清嗓子，义正言辞的说道：


    “委座！我认为政府应该赶紧搞个声明，措辞要强硬一些！日本方面既然让近卫文麿挑起了这个火头，恐怕只有委座出面才能压住日本人的气焰！若是反应的慢了，小鬼子还真以为我们中华无人了！”


    黄浩然的话基本是按照历史上最高当局的反应来说的，所以极对最高当局的胃口，当即最高当局就连续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佑臣你的话甚合我意！外交部的人没有你我这样的军人风骨！连回骂日本人几句搞了两天都搞不出来！我看不如你来些这篇声明！语气要强硬一些！给日本人一些教训！”


    黄浩然没有推辞，最高当局立刻让侍从室的人取来了纸笔，黄浩然看到毛笔之后才想起他的字可是拿不出手的，这时候刚巧林蔚走了过来，于是黄浩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声叫住了林蔚。


    林蔚站在原地看了看黄浩然，又看了看最高当局，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黄浩然赶紧对有些诧异的最高当局解释，他希望能够在构思声明的时候心无旁骛，所以要请林蔚帮他代笔，这样一个说一个写，也算是一段佳话！


    最高当局也是个喜欢雅致的人，听到黄浩然这样的提议自然是不会拒绝，得到最高当局的命令，林蔚赶紧走到了摆放纸笔的条案边。


    从江南水师学堂毕业的林蔚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他一边研磨一边看着喜笑颜开的黄浩然，只以为黄浩然是要送他一个人情，哪里能想到黄浩然是因为写字太难看才抓了林蔚的壮丁！


    在林蔚准备的时候，黄浩然装作低头构思，该怎么些这份声明，黄浩然早已是成竹在胸！最高当局后来发布的那份反声明黄浩然恰巧记得，从文笔上，八成是出自陈布雷的手笔！有陈布雷这位最高当局的“文胆”写出来的东西在手，黄浩然一点也不担心最高当局会不满意。


    林蔚研磨的速度不快，他这是在回报黄浩然的提携之恩，要当场写出一份回击日本人的声明来，却比历史上的“七步成诗”要难得多！诗歌不过是赏玩的东西，只要打动几个人就可以，这政府的声明一旦发出去那可是国家的脸面，即便是陈布雷写起来也是改了又改，想了又想！那里是可以一气呵成的东西！？


    这黄浩然可真够大胆的！


    林蔚心里面的想法黄浩然却不知道，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在最高当局面前显摆一回的机会，自然要搞得圆满一些，三国时期不是有曹植七步成诗吗？今天黄浩然就要来个七步成文！


    要是哄得最高当局高兴了，没准就能忘了派军官训练团去第25集团军的事情，即便是不能如愿，一会苏联大使来的时候，黄浩然开口要武器装备也更容易一些。


    黄浩然脑袋里面胡思乱想着，脚底下不自觉地已经走了五六步。这时候已经得知日本人又发了声明的“夫人”担心最高当局生气伤身，于是从二楼下到了一楼。见黄浩然端着个架子在大厅里面乱转悠，“夫人”立刻叫过几个她的人询问她离开的这短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了解到最高当局要黄浩然当场写就给日本人的声明之后，“夫人”也来了兴致，她走到最高当局身边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等着看黄浩然的表演。


    钱大钧给外长打电话王宠惠打电话之前将日本人又发了声明的事情告诉了住在美庐旁边别墅里面的陈布雷，最高当局爱陈布雷之才，文书政令很多都是出自陈布雷之手，钱大钧考虑到王宠惠的文笔十有八九不能让最高当局满意，到最后还是得请陈布雷捉刀，于是提前作了安排。


    陈布雷是最高当局府上的常客，美庐的侍卫们对他是一路绿灯，当陈布雷跨进别墅大门的时候，黄浩然觉得气氛已经渲染的差不多了！


    “林科长！准备好了吗？”


    林蔚没想到黄浩然居然还会嫌他的手脚慢，惊愕之余只能回答道准备好了，陈布雷被黄浩然和林蔚的一问一答吓了一跳，接着他就听到了黄浩然几位磁性的男中音：


    “日本不顾一切，调遣大批陆海空军，攻击中国领


    土，屠杀中国人民，中国迫不得已起而自卫，抵抗暴


    力，抵抗侵略。数月以来，中国未有一兵一卒侵入日


    本领土之内……”


    黄浩然得到林蔚的回答之后踏出了他的第七步，然后站定不动，开始背书，起先两句最高当局和“夫人”还有些觉着平常，可听着听着，先是最高当局挺起了腰板，接着“夫人”也觉得有些心潮澎湃！


    门口的陈布雷更是差点跌掉了眼睛！这种外交行文陈布雷也写过，可要他这么一气呵成，怕是也无法做到！


    拿着毛笔写字的林蔚更是心惊！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黄浩然了！真没想到黄浩然除了能打仗居然还有这样的惊世文才？


    文武双全的称谓便是为黄浩然准备的吧？


    怎么早没注意到他呢？看着最高当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林蔚打定主意以后要与黄浩然多多亲近！


    众人各怀心思，黄浩然的身上又多出了一道光环，荡气回肠之间，黄浩然的这篇声明已经到了尾声!


    “中国政府于任何情形之下，必用全力以维护中国主


    权与行政之完整。任何恢复和平办法，如不以此原则为


    基础，绝非中国所能接受、同时，在日本占领区域内，


    如有任何非法组织攒窃政权者，不论对内对外，当然绝


    对无效!”


    全文结束，最高当局带头开始鼓掌，很快，美庐里面掌声响成一片。


    黄浩然朝着四下抱拳回礼，这回这脸可露大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多要快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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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1 多要快拿


    陈布雷一直等到大厅里面的掌声停下之后才走到最高当局的身边问安，最高当局明显还沉静在刚才黄浩然带给他的惊喜当中，现在看到陈布雷最高当局自然要好好“宣扬”一番：


    “布雷啊！来的正好！快看看佑臣的这篇声明！要不是我见到他当场所做，还以为是出自你的手笔！没想到啊...佑臣不但用兵如神，而且文采出众！！真是我黄埔的骄傲！”


    陈布雷能在最高当局身边得宠这么多年，除了他过人的文采，心思细腻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


    最高当局表现的如此高兴是有原因的。自从“黄埔系”在政府里面做大，就有反对派半公开的说最高当局的“黄埔生”不过是一群只知道听命于主子的疯狗！不是武夫就是酸文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在政府里面任职。这样的言论让最高当局一直耿耿于怀！


    最高当局的“黄埔生”中有能打仗的将军，也有出色的文官，可偏偏就是找不出一个文武全才来！现在黄浩然一下子跳到了最高当局的面前，怎么能不让最高当局喜出望外？


    论战功，黄浩然战淞沪、守南京，死在他手下的日本将军就有好几个，在军队里面以无人可出其右！这份对日声明再一发，便又坐实了军中“文状元”的名头！


    这下最高当局还不得在政府里面扬眉吐气一把？


    最高当局边说边用手指向林蔚，林蔚小心翼翼地将刚写好的声明递到了陈布雷手中。陈布雷接过来之后匆匆扫了几眼，再看看笑容满面的最高当局，于是他果断的决定锦上添花！


    “好！好！果真是锦绣文章啊！更难得的是能够不做草稿，一气呵成！委座！黄将军的这篇声明其实已经超越了我的境界，要我做到这样一气呵成，不用改一个字，也是办不到的......”


    黄浩然对陈布雷的评价没有感到意外，本来他就是“照搬”陈布雷的文章，再加上最高当局已经做了夸奖在先，陈布雷哪里还敢说出什么意见相左的话来？


    花花轿子人人抬，这道理陈布雷必定晓得！


    虽然心里面对陈布雷的夸奖很不感冒，黄浩然还是给了陈布雷一个感激的笑脸。


    既然大家都是做戏，那就干脆做个全套吧......


    见陈布雷也对黄浩然的文章大加赞赏，最高当局更加觉得黄浩然是个杰出人才！最高当局忽然记起他今天上午还要和苏联大使会面，于是最高当局想先听听黄浩然的意见。


    “佑臣啊，看你写的这篇对日声明字字珠玑，应该是对外交上面的事情有所了解的。今天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要来庐山和我见面，谈的是国政府向苏联贷款的事情，你觉得在这件事情上面，政府应该抱什么样的态度啊？”


    最高当局的这个问题让大厅里面的众人都觉得有些意外，按理说这样的外交大事根本就不应该问黄浩然的意见。不过现在最高当局正在兴头上，这可能会让最高当局扫兴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愿意去做。


    见最高当局的问题涉及到武汉政府接下来的外交政策，“夫人”立刻竖起了耳朵，不过她的面孔上依然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最高当局的问题让黄浩然也有些意外，虽然从早上到现在他都在等待着最高当局提到苏联人，可如今事到临头，黄浩然却有些犹豫！


    他好不容易才为自己和25集团军甩掉了“拥兵自重”的帽子，要是接下来一不小心说了些不合最高当局心意的话，没准就会被扣上了带颜色的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别看最高当局现在将红色苏联像祖宗一样供着，其实他的心里依旧对苏联的那一套非常抗拒!接受苏援和苏联顾问不过是最高当局的权宜之计罢了!蒋百里告诉过黄浩然，苏联派到中国来的第一批苏联顾问直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职位，其实这才是最高当局心里面对苏联人的真正态度！


    还有“夫人”的亲美倾向，黄浩然也得考虑！


    最高当局和“夫人” 1927年在上海大华饭店举行的那场结婚仪式，至今还被人一语双关的称为“中（正）美（龄）合作”，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


    就连最高当局本人，也在“夫人”的促使下与上海虹口昆山路景林堂接受洗礼，成为了一名基督教徒。


    苏联和美国这两个国家在“第一家庭”心目中的分量孰轻孰重，已经一目了然！


    所以黄浩然现在绝不能表露出任何的“亲苏”倾向，谁知道这是不是最高当局给黄浩然的又一次考验？


    最高当局在提出问题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妥，这样的外交大事上问计与黄浩然，未免有些儿戏......


    于是最高当局开始用话往回找补，借着给黄浩然舒缓压力的名义，最高当局将他的问题等级直接降了格：


    “佑臣啊，你不要有压力，这不过是你我之间的闲话，我事先声明，说什么都做不得数！在座的诸位也不要当真！”


    最高当局的这番解释未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夫人”忍不住掩嘴偷笑。为了不让最高当局感到尴尬，黄浩然赶紧开始装失明。坐在他旁边的陈布雷道行更高，直接当起了入定的老僧。林蔚则盯着天花板出神，脸上没有半点的表情。


    能在最高当局身边混饭吃的家伙，果然都是些人物！


    沉思了片刻之后，黄浩然结合历史上的实际发展说出了他觉得既中肯又不会让最高当局产生反感的建议：


    “委座！在苏援的问题上，我主张四个字，就是‘多要’和‘快拿’......！”


    黄浩然这有些放肆的近乎直白的建议不但没有让最高当局感觉不快，反而给了最高当局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就连“夫人”的好奇心也被黄浩然的话给勾了起来，一屋子的人都等着黄浩然来解释什么叫做“多要”，什么叫做“快拿”......


    见自己卖下的关子收到了极好的效果，黄浩然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不紧不慢的继续往下说：


    “要决定政府在谈判中采取什么样的姿态！就得先搞清楚我们和苏联之间的关系！这就要从我国和苏联的外部环境说起......苏联人之所以愿意帮助我们，主要是由于欧洲的局势现在很不太平，如果没有我们在亚洲拖住日本人，那么苏联很有可能会在东西两线同时遭遇战争！这样的局面是斯大林绝对不希望见到的！！正是因为苏联和我国在亚洲有着共同的敌人---日本，这就让我们开口向苏联多要一些贷款成为了可能！至于我国的外部形势，那就要简单的多了......在短期之内,除了苏联，根本就找不到愿意提供大宗军火援助给为我们的国家，实际上我们已经没有了选择！日本人剑指徐州，其实就是在为他们下一步进攻武汉铺路！如果我们的军队不能再短期内得到大量的军火补充，那么在即将到来的武汉会战中我们就将处于绝对的劣势!所以不管苏联现在提什么条件和要求！只要不触及政府的根本，我们都应该接受！而且还要加大向苏联求援的力度！我设想的最理想结果是，在一到两年之内，我们至少要从苏联得到40个步兵师的武器装备以及500架以上的作战飞机！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军队具备抵抗日寇的基本战力!就像蒋百里顾问说过的，我们和日本人之间的战争是一场持久战，恐怕会延续很长的时间！苏联人的飞机、重炮和战车都是我们现在急需的补充！我们必须向苏联‘多要’,这样才能换过气来......”


    黄浩然的话彻底震惊了最高当局！他没想到黄浩然的胃口居然这么大！！40个步兵师的武器装备和500架以上的作战飞机！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苏联人能答应吗？


    没等最高当局说出他的疑虑，陈布雷就先开了口，作为最高当局的“文胆”，陈布雷可不是光会写文章。外交、政治，陈布雷均有所涉猎，而且水平都还不错！


    在陈布雷看来，黄浩然的想法是好的，也抓住了中苏这场游戏之中的一些关键。可苏联人怎么会那么听话？中国要北极熊大出血，总得拿出一些吸引苏联人的东西吧？为了得到这几笔贷款，武汉政府已经把手里面值点钱的东西都押给了苏联人，根据协定，苏联对中国的贷款援助属易货贷款援助。偿还办法是中国政府每年向苏联提供大量的茶叶、皮革、兽毛、锑、锡、锌、镍、钨、丝绸、棉花、桐油、药材和红铜。具体交付货品的种类与数量由苏方确定。


    陈布雷实在想不出政府还能拿出什么和苏联人交换了！难道要割让土地？陈布雷知道北极熊可是一向对土地很有兴趣，但是这卖国的黑锅可不是好背的！陈布雷不认为最高当局有这犯众怒的勇气！


    “黄将军！老夫很佩服您的见识和对国际局势的了解，可那苏联人也不是来无偿援助我们！贷款！终究是要归还的！外交部已经将政府手中还能掌控的资源都放上了谈判桌，换来的苏援总额怕是还不及黄将军设想的三成！不知道黄将军能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苏联人继续加大贷款的额度，要知道老毛子可不是善类！只怕到时候会提出什么非分的要求！若是那样的话，这增加的贷款不要也罢！”


    陈布雷的话让最高当局的眉头皱了起来。最高当局又何尝不想从苏联人那里多拉些援助，可就和陈布雷担心的一样，最高当局也认为苏联人不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情。与其说出去之后被斯大林拒绝和嘲笑，还不如干脆不要说出来！黄浩然的这番豪言壮语，最高当局也觉得有些太一厢情愿！


    “这就要从苏联人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说起了...... 。苏联人和我们签订《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其实也是他们对日本人的一个警告！实际上我们当时也是这么理解的，可是随着抗战的爆发，大家都认为这份条约已经失去了他的作用，但在我眼里却并非如此！布雷先生不妨好好想想...《中苏互不侵犯条约》刚刚签订，日本人就在北平掀起了战火！苏联人难道就不觉得跌了面子？给我们军援，其实也有报复日本人的成分在里面！苏联人是希望我们让日本人付出代价的！只要外交部向苏联表示政府抗战的决心！告诉苏联人，即使是在沦陷的地区，政府也会派遣军队实施游击作战，让日本人寝食难安。当然，同时我们还要告诉苏联人，中国有大量的预备军人因为没有武器而无法投入到对日本人的作战当中，所以我们没办法将日本人彻底困在中国战场！这里面的利弊，苏联人自己会权衡！我想他们最后一定会愿意为我们解决问题！或许，我们最终得到的物资会比我设想的还要多！”


    最高当局听明白了黄浩然的意思，黄浩然这是在指责武汉政府的外交人员在与苏联人的谈判中将姿态放得太低！以至于让苏联人操纵了整个贷款谈判，搞的武汉政府只剩下了配合签字的权力！


    其实，中国和苏联应该是合作的关系！而不是苏联来搭救中国！斯大林需要最高当局拖着日本人的百万大军，最高当局为什么不能利用日本人去敲苏联人的竹杠?你苏联人要中国人和日本人拼命，那就得出血！如果外交部能够把握好分寸，完全可以从苏联得到更多的援助！


    最高当局越想越觉得有门！黄浩然的这番话给武汉政府的对苏政策提供了一套新思路！最高当局打算一会就在和苏联大使的谈判中尝试一下！


    这“多要”的意思黄浩然已经解释清楚了，可 “快拿”又是什么意思？最高当局现在很迫切的想要了解！


    短短的十几分钟，黄浩然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的地位又上升了一截，在他解释完“多要”的意思之后，最高当局在他对黄浩然的评价后面又加上了“外交天才”这四个字！文武双全的外交天才！此刻最高当局和“夫人”看黄浩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颗巨大的钻石！而且还是裸钻！


    要是再打磨一下，黄浩然会发出怎样璀璨的光芒？“夫人”忍不住有些心猿意马......


    “夫人”在心里面开始了盘算！她要为黄浩然寻找一位匹配的“终身伴侣”！在亲眼见识到了黄浩然的“鬼才”之后，“夫人”现在非常想要找个理由将黄浩然绑在最高当局的小圈子里面！又有什么比一桩政治婚姻更能让“第一家庭”和黄浩然紧密的连接在一起呢？


    黄浩然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夫人”惦记上了，他还忙着向最高当局继续解释“快拿”的含义呢......


    “这‘快拿’比‘多要’容易理解的多！苏联人担心的是日本人和德国人！其实我们需要担心的也是两个国家！我不是说中德之间将要爆发战争，而是说苏德之间如果交战，那么这些贷款和军援苏联人还会兑现吗？欧洲现在暗流涌动，各国之间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快将苏联人答应提供给我们的物资运回国内！现在苏联给我国提供武器和军事装备的主要运输线有两条: 一是由苏塞瓦斯托波尔、符拉迪沃斯托克等港口海运至香港、越南海防或缅甸仰光，经滇越铁路或滇缅公路运进来。二是利用汽车由阿拉木图经霍尔果斯、乌鲁木齐运至兰州。这是一条新修建的公路运输线，有相当长一段是在海拔1500至3000米的山路上盘旋，运输能力非常有限！要想依靠着两条运输线运完所有的物资那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增加物资输入的途径！特别是和苏联接壤的公路线，即便不能马上重修一条，我们也要在原有的基础上积极扩建！还要在边界上多修一些仓库！我们要催着苏联人交货！将他们提供给我们的贷款全部用光！单价低的武器苏联提供不过来咱们就要高价值的装备！重炮战车！也该让小日本吃点亏了！总之一定要将这些物资先堆在咱们的国土上！现在运不完以后可以慢慢运嘛！进了口袋的东西怎么处置还不是咱们一句话的事情！这‘快拿’和‘多要’必须同时进行，否则的话即使要的再多吃不到嘴里也是白费！还得白白欠苏联的人情！那就太不划算了！”


    黄浩然的这番话其实算是泄露了天机，虽然最高当局的智囊团也认为欧洲可能会爆发战争，但是像黄浩然这样直接说出德国在几年之内就会攻击苏联的人却还没有一个！最高当局虽然有些跟不上黄浩然这种天马行空的思维，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那就是黄浩然说得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发生！如果苏德之间的战争真的迫在眉睫，那武汉政府向苏联贷款和采购武器的事情必须加紧！最高当局可不想像“夫人”那样到时候有钱都花不出去！


    在抗战爆发之前，“夫人”做主将航空委员会采购作战飞机的款项都存进了国外的银行，“夫人”这样做的理由是由于飞机更新换代的太快，空军采购的机型往往不到一年就跟不上形势，为了让空军可以一步到位，于是“夫人”决定在战前再采购最新的机型！结果抗战即将爆发之前，航空委员会手里面拿着大把的钞票满世界都买不到一架飞机！“夫人”的“勤俭持家”直接导致了抗战开始几个月之后，中国空军就消失在了天空之中！


    为了这件事，最高当局没少遭到政府里面反对派的炮轰！


    由于有了“夫人”的前车之鉴，最高当局甚至觉得，黄浩然说的“快拿”还要重要过“多要”！历史上武汉政府没能用完苏联贷款就断了粮的悲剧，应该是不会重演了！


    在庐山半山腰的一辆黑色轿车里面，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忽然觉得他的后背一阵发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巧取豪夺

    7.22 巧取豪夺


    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带着大使馆的武官和几位苏联援华高级军官在钱大钧的带领下来到了美庐的大厅，笑容满面的最高当局同他们一一握了手，之后双方便分宾主落座开始进行正式会谈。


    鲍格莫洛夫带来了强大的代表团阵容，最高当局自然也不会单枪匹马上阵。和最高当局一起参加这次会谈的武汉政府官员还有陈布雷、王庞惠和临时加入的黄浩然。其中任职外交部部长的王庞惠到达的时间最晚，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向最高当局解释外交部为什么迟迟没有作出对日声明的原因，苏联人的车队就开到了美庐的大门外面。


    最高当局丢下句“等苏联人走了之后再和你计较”的话之后就再没看王庞惠一眼，最高当局的这种态度让匆匆赶到美庐的王庞惠心里面七上八下。


    为了避免王庞惠在即将开始的会谈中没办法领会最高当局话里面的含义，陈布雷抓紧时间开始给王庞惠补课。听着陈布雷的指点，王庞惠一边感激的点着头一边拼命的擦汗！


    他得赶紧将功赎罪！要是在接下来的谈话中王庞惠这位外长还是没有好的表现，只怕苏联人走了以后，最高当局不会轻饶了外交部！


    大厅里面，心急火燎的王庞惠和老神在在的黄浩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布雷站在黄浩然和王庞惠的中间，不停地向王庞惠传达着黄浩然刚才讲话中的“精神”！


    想想也真替王庞惠感到汗颜！堂堂的外交部长居然还得有人教导才能应付接下来的局面！多亏有陈布雷在中间转接一下，才让王庞惠的面子得到了抱拳！要是换做是黄浩然直接站在王庞惠身边叉着腰开训，那王庞惠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联人办事的作风是雷厉风行，王庞惠脑袋上的汗水到底没有来得及擦干。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带着他的军官们刚坐下来就直奔主题，他先是向最高当局转述了斯大林的问候，然后就开始追问武汉政府为什么还不向徐州增兵！鲍格莫洛夫努力的推销着苏联军队贩卖给他的进攻理论，这种开口闭口都嚷嚷着要反攻的论调最高当局最近可听了不少！甚至都觉得有些心烦！在黄浩然看来，鲍格莫洛夫今天的这番努力怕是又要做了无用功！


    反攻这个词听起来倒是提气！但也要中国军队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办到！南京保卫战之后，中国军队自保都成了问题！反攻？还不如换个词用“自杀”称呼起来更贴切一些！


    鲍格莫洛夫这种逼着中国跳火坑的作法终于惹恼了最高当局，本来最高当局还是想让这场会谈进行的融洽一些的，至于贷款和苏援的问题，今天谈不了也可以交给外交部慢慢去谈。


    但是现在被鲍格莫洛夫这么一闹，最高当局改变了主意！既然苏联人做梦都希望中国和日本抱在一起死磕，那咱就别和北极熊客气了！最高当局决定按照黄浩然之前的建议，现在就向苏联人狮子大开口！


    “大使先生！你应该知道，我国军队在连续的作战之后损失惨重，幸运的是，中国的人口还比较多，适合当兵的青年也还算充足！可是我们却拿不出武器和物资来！没有武器！我们的充足兵源就不能转化成军队，没有物资，我们的军队就不能继续作战！大使先生！中国需要苏联的帮助！”


    最高当局可是在政界摸爬打滚了半辈子的老狐狸，这真要骗起人来，那演技绝对没得说！要不是黄浩然事先就知道最高当局要采用的策略，恐怕他都得被最高当局的表演给骗过去！


    最高当局亲自出马，鲍格莫洛夫这位苏联大使哪有不中计的道理？


    在谈话开始之前，鲍格莫洛夫非常担心最高当局又会像之前的几次会谈那样始终一味的搪塞。对鲍格莫洛夫在武汉开展的工作，苏联国内已经出现了不满的声音。中国军队在日本人面前的节节败退，以及最高当局迟迟不愿意让莫斯科派来的苏联军事顾问到中国军队中去让斯大林觉得他对中国的援助没有得到应有的回报！鲍格莫洛夫很想在中国做出一些成绩来，这样他才能避免去西伯利亚当伐木工人的命运。


    和最高当局打交道这么久，鲍格莫洛夫还是第一次发现最高当局的口风有所松动！这个巨大的进展让鲍格莫洛夫有些喜出望外，他和他的武官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立刻决定抓住这次大好的机会！


    “委员长先生！贵国的困境我非常了解！！我已经将贵国军队在抗日战场上的英勇表现汇报给了斯大林同志！斯大林同志是支持你们的！苏联是支持你们的！我相信，苏联人民提供给贵国的贷款一定会缓解你们的武器物资缺乏！在武汉天空中飞翔的苏制战斗机，就是我们两国之间友谊的最好证明......！”


    鲍格莫洛夫开始给苏联和中国这两个国家大唱赞歌，要是换了以前的最高当局，说不定能被鲍格莫洛夫这招唱高调糊弄了过去，可是现在坐在鲍格莫洛夫面前的最高当局可是经过黄浩然升级以后的加强版！这种没有实际好处的友谊之歌，已经失去了作用！


    最高当局等鲍格莫洛夫高亢的劲头过去了之后，又把话题绕回到了贷款和军援的问题上，反复强调着中国军队的实际困难。最高当局这番话的潜台词意思就是如果苏联不能够提供更多的贷款和军援，不要说反攻了！没准徐州一战之后武汉政府就能举了白旗！到时候再中国得到了资源的小日本，难免不会对苏联的远东地区感兴趣！到时候，你们的斯大林同志恐怕就得亲自陪小日本玩命了！


    最高当局今天的反常表现让鲍格莫洛夫感到有些招架不住！怎么这位武汉政府的委员长突然换了一个路数！不管鲍格莫洛夫表示苏联政府希望武汉政府能够做什么，最高当局都一个劲的往贷款和军援上扯！搞得苏联像是在花钱找雇佣军打日本人一样！这种场面，鲍格莫洛夫还真的没有遇见过！


    无奈之下，鲍格莫洛夫只能提前泄露了一部分苏联政府的秘密，他告诉最高当局，斯大林愿意为中国军队武装20个步兵师和若干个飞行大队！至于中国军队在南京保卫战之后已经所剩无几的炮兵，苏联也会帮助最高当局重建！在鲍格莫洛夫看来，这样诱人的条件，没有理由拿不下最高当局！


    可是最高当局的态度，又一次让鲍格莫洛夫意外了！


    20个步兵师的装备仿佛都没能达到中国人的底限！最高当局将话说的是云山雾罩，可鲍格莫洛夫听在耳朵里面却始终是一个意思！


    武汉政府还嫌苏联提供的援助太少！最高当局甚至多次暗示要将向苏联的贷款额度再提高两到三倍！这些款项将全部用来采购军事物资！鲍格莫洛夫在心里面粗略的计算了一下，如果这些贷款真的被莫斯科批准了，那么就相当于苏联要帮中国军队至少组建60个步兵师！外加上一支中等规模的空军！要是斯大林愿意付出这样的代价，苏联早就朝小日本的关东军动手了！那还用等到现在？


    鲍格莫洛夫开始觉得最高当局没有诚意向苏联寻求帮助，他有了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黄浩然一直坐在他的位置上默默的关注着会谈的发展.....


    像这样的外交场合，本来也就轮不到黄浩然参与。最高当局能让黄浩然列席已然是破例之举！要知道就连外长王庞惠到现在也没能有机会插嘴，所以黄浩然也只能在旁边一直看着！


    和鲍格莫洛夫的会谈陷入了僵局，最高当局想到了黄浩然！既然黄浩然能够想出“多要快拿”的“缺德”主意，那他就一定有逼苏联人就范的办法！最高当局不想和鲍格莫洛夫说下去发生冲突把局面搞僵，他决定让黄浩然这支奇兵出来搅搅局！


    “大使先生！你我都一直呆在后方！对日本人军力的了解程度远没有前线的将士那么透彻!刚好！今天我这里来了一位刚刚从火线下来没几天的将军！不妨让他说说中国军队现在最缺少什么？”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说的很合乎情理，虽然鲍格莫洛夫有些担心这又是最高当局的“新花招”，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提议！


    无辜的黄浩然就这么被最高当局推到了中苏会谈的前台！


    考虑到在座的苏联人之前都没有和黄浩然见过面，陈布雷和王庞惠这两位“熟面孔”开始给黄浩然作介绍！


    鲍格莫洛夫这才知道坐在武汉政府一行人最下手位置的那位年轻中将就是坚守南京孤城的黄浩然！


    苏联人崇拜英雄！黄浩然的出色战绩在苏军内部也已经产生了一定的反响，伏龙芝军事学院还将黄浩然在淞沪战场上的几场杰作搬上了讲台，用来研究和分析日本人的真实作战水平！所以在得知面前的中国将军就是黄浩然之后，鲍格莫洛夫带来的几位苏联援华高级军官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他们都对黄浩然在南京的战斗经历十分好奇！虽然武汉政府的报纸和西方国家的画报上都开过专题介绍了南京保卫战，可这些苏联军官们总觉得那些记者写的有些不切实际，现在见了黄浩然本人，他们自然想得到一些第一手的资料。


    苏联军官们对黄浩然表现出来的异乎寻常热情让最高当局忍不住有些嫉妒，他对黄浩然说道：“佑臣啊！这些苏联朋友都是来帮助我们的，你有什么可以说的就不要保留！顺便再告诉他们，你们这些作战部队的军官最希望从苏联得到什么......”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是一语双关，让黄浩然“有什么可以说的就不要保留”，也可以理解为“不可以说的就别告诉苏联人”。 鲍格莫洛夫的中国话虽然学的很不错，可这样的句子他还是没法理解的！这也是最高当局干预当着鲍格莫洛夫的面给黄浩然递话的原因所在！


    黄浩然朝最高当局敬了个军礼，大声说了声“是”！之后他又向苏联军官们敬礼，苏联军官赶紧站起来回礼，在这起起落落之间，刚才会谈中的不愉快气氛就被冲淡了许多。


    最高当局笑眯眯的看着黄浩然，他现在要好好的欣赏欣赏表演......


    黄浩然先是从中日两国的工业化程度说起，然后说到了武器的制式配套和士兵的文化，总之是什么玄乎说什么......


    在苏联人的眼神开始出现了呆滞的迹象之后，黄浩然突然开始转变方向，他用哀伤的语调诉说着一个残酷的事实!中国的军工厂现在甚至连子弹的生产都不能满足前线部队的需要，中国军队又能拿什么去打赢一支后勤工业体系完整、海空军强大、军队组织结构严密的日军？


    黄浩然告诉鲍格莫洛夫，此刻前线的中国军人们正拿着低劣的武器在和武装到了牙齿的日本人拼命！对于政府向苏联寻求更多的贷款采购军事物资，作战部队是举双手赞成！别说是贷款！就是掏现金购买中国也愿意！从飞机大炮坦克到步枪子弹！通通都需要！只有得到了武器，中国军队才能挡住日军前进的步伐！黄浩然像鲍格莫洛夫保证，得到苏援的中国军队完全有能力在中国战场上困住日本人的百万大军！


    一百万日军被困在中国战场！鲍格莫洛夫还能想到比着更理想的结果吗？苏联很清楚日本人的军力，在抗战爆发之前，全日本也不过只有不到二十个陆军师团！要是日本人真的在中国投入了一百万大军，那远东则无忧矣！


    一个小时之后，彻底被黄浩然忽悠晕了的鲍格莫洛夫拍着胸脯向最高当局保证，他一定会向莫斯科再做争取！为中国的抗战事业添砖加瓦！黄浩然在会谈的最后还没忘向鲍格莫洛夫说起扩建公路的事情，已经做了好人大包大揽的鲍格莫洛夫也没有再矫情，当即表示他会将公里和贷款的事情一并处理！


    最后鲍格莫洛夫拍着黄浩然的肩膀说道，苏联提供的先进武器装备，就是为黄浩然这样的军事天才准备的，鲍格莫洛夫和最高当局达成了约定，如果最终苏联提供给中国的军事物资能够武装超过40个步兵师，那个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将至少得到5个师的苏制武器已经两个以上的重炮团！


    顺水人情，最高当局自然是愿意做的，按照第25集团军现在在中央军里面的地位，这些苏援回来之后，必定要分一大批给黄浩然，现在既然有鲍格莫洛夫这个冤大头给黄浩然换装，最高当局当然乐得接受！


    1月18日这一天，最高当局有一个很不愉快的开始，却有了一个十分开心的结局！


    1月19日，《中央日报》首先刊出了最高当局对日本近卫首相声明的声明，也就是黄浩然捉刀的那份，措辞强烈！


    1月20日，最高当局召回驻日大使许世英。


    抗战都打了半年多了，中国的大使居然还呆在日本，这也算是外交史上的一项奇迹了......


    **************************************************


    回到安庆的黄浩然一门心思的扑在了第25集团军上！


    比起武器装备更短缺的，军官的短缺要更加伤害部队的战斗力！


    看着在训练场上虐待新兵的沈老二，黄浩然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他是多么希望沈元龙能够有范介的那种聪明劲，这样他就可以将更多更要紧的事情交给沈老二去办！


    随着部队的摊子越铺越大，现在黄浩然开始强烈感到人才储备上的不足。


    除了沈老二、王山奎、范介这帮子一开始陪着黄浩然从芜城起家的老班底和冯.里奇带着的德国顾问团，黄浩然的小团体这些年来就没有再加入过什么真正有分量的人才。


    吴剑平和何大如在加入99军之前其实还算不上是很合格的将领。几场大战下来，再加上德国顾问团的提点，现在他们俩也只不过是勉强达到了中央军普通将领的水平。黄浩然将他们俩放在师长和副师长的位置上，已经算是将他们用到了极限！


    至于刚刚投靠过来的川军将领刘兆慕，就更不用提了!至少在黄浩然的记忆当中，刘兆慕并不是川军中的抗战名将。


    让刘兆慕当187师的师长，更多的是为了照顾那一万多四川将士的情绪，黄浩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比起高级军官的短缺，25集团军的中级军官和基层军官短缺的更为严重！


    黄浩然的部队扩充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些，扩军的主要途径又都是组建新番号或者吸收地方杂牌部队，这就注定了25集团军得不到高质量的军校毕业生补充。


    最高当局送上门的军官训练团毕业生和黄埔军官，黄浩然又不敢接受。


    现在除了99师和139师这两个主力师，25集团军几乎所有的部队都在闹军官荒，121师和187师这两支由黔军和川军改编过来的部队经过范介和德国顾问团的整编，中层军官几乎被换了一茬，基层军官合格的也不到三成，这些军官的缺口，都得黄浩然去想办法解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初临5战区

    7.23 初临5战区


    为了尽快填补各部的军官缺额，在开赴徐州之前搭好第25集团军的架构，黄浩然只能去挖基本部队99师和139师的墙脚。


    在抗战开始之前组建的老99师得到了黄浩然和着德国顾问团的精心培养。在经过了半年的抗日战争之后，老99师的官兵中间有不少人都已经具备了担任军官或者晋升更高军衔的战术素养。


    从由老99师分割出来的新99师和139师官兵里面抽人来填补新部队的军官空缺，是眼下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99师和139师官兵到了121师、187师、188师这些部队之后基本都可以升两级到三级使用！99师和139师的普通战士到了新部队担任班长是绰绰有余，至于班排连三级军官到了新部队之后全部连升两级，直接当上了排连营长！


    黄浩然将99师和139师这种向同集团军部队输送战斗骨干和军官的行为，形象的称为“输血”！


    121师、187师、188师得到来自99师和139师的高质量“新鲜血液”补充之后，战斗力显著提升！


    实际上由99师升格为99军的时候开始，黄浩然的部队就一直使用这种“输血”的方法来替换新部队的军官和填补军官缺额。


    由于黄浩然在最初组建99师的时候就采用了“影子部队”的模式，一直保持着两套指挥系统，做了一定的人才储备。所以在扩军的初期，这种 “输血”扩军的副作用没有得到体现。


    可随着从99师和139师“抽血”的次数越来越多，再加上这两支基本部队在南京战场遭到了比较严重的损失。问题终于爆发了！


    安庆的这次大扩军再次让99师和139师“大出血”，这两个师的实力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削弱！


    在刚刚结束的一次第25集团军全军射击大比武中，99师和139师的官兵射击成绩优良率下降到了史无前例的37%，要知道在抗战开始之前这个数字可是始终没有低于过95%！而且还是和炮兵一起参加测试的成绩！


    在99师扩编为99军退守常熟国防线时期，99师和139师这两个主力师的官兵射击成绩优良率也保持在70%以上！


    也就是说现在99师和139的兵员素质远远不如最初那支99师！


    残酷的现实让黄浩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第25集团军再继续这样从99师和139师“抽血”， 那么也许在徐州会战结束之后，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就会变成一支普普通通的军队！


    99师和139师将再也配不上王牌部队的称号！！


    第25集团军各支部队的战斗力正在变得互相接近！导致这种现象的原因不是由于新部队战斗力的快速成长，而是由于老部队的战斗力在急剧的衰弱！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黄浩然不是要训练出一支普普通通的中央军！那样的军队中国已经有太多太多了......！！在淞沪战场，在南京城下！在山东半岛！被日本人打的狼狈不堪的那些军队都是！


    黄浩然要带出来的军队，是一支无坚不摧的精锐！


    绝不能以牺牲“王牌部队”的战斗力为代价，来换取第25集团军的成军速度！黄浩然宁愿少带几个师去徐州，也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99师和139师沦为二流！


    在与范介还有德国顾问团商议之后，“抽血”的行为立即被终止！黄浩然又从武汉的补充团抽调了两千伤愈的精兵加强给了99师和139师，分配新兵的时候也同样对99师和139师格外照顾。


    补充团的那些原税警总团官兵战术素养出众，又受过美式训练，他们很快就适应了99师和139师的战斗模式，经过这一系列的动作，黄浩然的两个主力师再次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王牌”!


    25集团军组建了直属于集团军司令部的教导团。黄浩然让冯.里奇这帮德国佬负担起了给25集团军培养军官的任务。各支部队里面有潜质的士兵和军官将被轮流送进教导团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习。这样周而复始一段时间之后，当几批教导团学员毕业加入第25集团军，缺乏军官的问题将彻底得到根治！黄浩然的“王牌部队建设计划”也将走上正轨！


    ************************************************


    黄浩然离开庐山的第二天，最高当局组织了对韩复渠的军法会审。何部长担任审判长，鹿钟麟、何在浚为审判官，贾焕臣等为军法官。


    坐在被告席上的韩复榘面色苍白，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他的结局。


    何部长最先发问：“你不遵命，擅自撤退，在山东强索民捐，侵吞公款，搜缴民枪，强迫烟民购买鸦片等项，这许多罪行，都已经查实，你是否有话申辩？”


    韩复榘始终没有抬头答话，几个陪审的法官只能轮番上阵，韩复榘依然一言不发，这场审判最终毫无结果......


    1月24日晚上7时左右，一个特务走进韩复渠的卧室对韩复榘说：“何审判长请你去谈话。”韩复榘信以为真，就起身随着特务下楼。当他下到一半时发现院子里面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哨兵。韩复榘立刻就明白这一次他是死到临头了！


    想开溜的韩复榘对和他一起下楼的特务撒谎道：“我脚上鞋小，有些挤脚，回房换双鞋再来。”边说边回过头去，韩复榘刚向上迈出了一步，站在楼梯上的那个特务就向他的头部开了一枪。第一枪没打准，韩复榘回了一下头，说：“你打我的胸……”话没讲完，连续响起枪声。韩复榘头部中两弹，身上中5弹，仰面向天歪倒在楼梯上。这年，韩复榘正好48岁......


    韩复渠被枪毙后，中国军队上下极为震动!这也正是最高当局要的效果！他杀韩复渠就是要5战区的振奋士气，在徐州多坚持几个月！


    1月27日上午10时，武汉军委会给第25集团军的新命令到了安庆，黄浩然的部队正式被划入5战区的作战序列！


    中午12时，黄浩然接到李长官的调防命令！


    下午16时，第25集团军的先头部队，121师659团常文镒部踏上了前往5战区的征程！


    ***********************************************


    为了攻占重镇徐州，日军集中了八个师团、五个旅团约二十四万人的兵力。分成南北两路，从南京和山东南部会攻徐州，企图完成一次南北合围！然后沿陇海路西进，歼灭郑州与武汉之间的中国军队，一举拿下武汉！


    南线日军的指挥官是畑俊六大将，由于华中方面军在原司令官松井石根的率领下，侵占南京后制造了震惊世界的“南京大屠杀”，迫于国内外的舆论压力，日军大本营不得不撤回松井石根，由畑俊六接任华中派遣军司令官。


    畑俊六大将是日本陆军中少有的“开明派”。在他的眼中日本在中国发动的这场战争已到了该“见好就收”的时候，如果继续深入中国的腹地，日本将会很危险。


    畑俊六大将现在掌握着华中方面军，本可以命令士兵们停止进攻，但华北方面军和日本国内的主战派都希望继续扩大战事，完全不理会畑俊六大将的态度。


    畑俊六大将曾经派特使向天皇陛下汇报了他对于大陆形势、日本的将来和国际形势的变化，无奈遭到主战派的强烈反对！裕仁天皇也否决了他的提案。现在可是说畑俊六大将在参加一场他很不愿意介入的战争。


    南线日军一共有三个师团的番号，约八万兵力，先后从镇江、南京和芜湖渡过长江北上。


    藤田进第3师团主力攻陷滁县后，顺着津浦路正面向北推进到盱眙和张八岭附近；另一部分攻占了扬州，随后进攻邵伯和天长一线，以掩护镇江防线。吉住良辅的第9师团一部攻陷裕溪口，顺着淮南铁路北进到巢县和全椒，企图直奔蚌埠。


    初期的进展顺利让畑俊六以为攻下蚌埠是易如反掌的！没料到华中方面军开到明光以南就遇到了5战区部队的激烈抵抗。李长官在这一地区部署了李品仙集团和于学忠的第51军，利用淮河、淝河与汇河等地形堵截畑俊六的华中方面军，双方血战多日，不分胜负。华中方面军被挡在这里，不能越雷池一步。畑俊六大为恼怒，从南京调集了大量的援兵和坦克、野战炮等重武器，朝着明光地区猛攻！


    另一路华中方面军从浦口向北进攻，刚过滁州不久就在张八岭、三界、嘉山集和藕塘一带遭到“桂军”刘士毅第31军重创。


    刘士毅的第31军利用这一带特有的山区地形频频出击，拆毁铁路，阻止华中方面军北犯。


    31军是李长官的嫡系，“桂军”打仗不怕死那是出了名的。在军制上，广西省内采用兵役制，提倡尚武精神，拥有较充足的兵源，对那些到了兵役期的人，如不入伍，即在乡组织训练。桂军非常重视班长的作用，对班长进行各种训练，重在丰富实际带兵和作战经验，导致部队中各级长官年龄偏大，但部队很有战斗力。抗战期间，日军对桂军心存几分畏惧，折服于他们勇猛顽强的刚性和坚忍不拔的韧性。


    “桂军”在进攻中具有攻击精神，火力组织、部队运动、迂回包围和协同配合都是非常严密；在防御中机动灵活，在工事构筑、火力发扬、预备队使用、机动出击和白刃格斗等方面，也是颇具独特风格。


    畑俊六大将见仅靠地面部队不能解决问题，便招来了陆航的飞机，轮番轰炸31军阵地，使31军遭到重创。


    接着第3师团发起数次集团冲锋，攻占了张八岭、三界和沙河集。


    刘士毅胆略过人，指挥灵动。当日军占领张八岭、三界和沙河集之后，他立刻命令部队后撤，在明光一带摆下“空城计”。 31军官兵知道这是刘士毅 “避实就虚”的战术，后撤的动作井井有条。


    第3师团推进到罗岭之后，派出先头部队到明光城试探有无中国军队的主力。31军隐蔽在明光城与马岗、魏岗之间。第3师团先头部队没有发现31军的踪迹，直接进入了明光城。


    黑幕降临后，第3师团正在埋锅烧饭，安营铺床，刘士毅率领31军主力突然杀到。一时间枪声大作，喊杀声震天，第3师团心惊胆寒。战斗持续一个通宵。明光城内的日军大部分被歼，仅逃出一百零九人，31军收复了明光。


    李长官获悉自己的“桂军”连战连捷，兴奋不已！于是致电祝贺31军，表示为他手下的广西子弟兵自豪。


    5战区长官部上下兴高采烈，李长官却保持了清醒，他没有被31军的胜利冲昏头脑。


    在明光战斗胜利后，李长官清醒地意识到，第3师团在明光吃了亏，是因为夜间作战日军飞机发挥不了作用。如果战斗发生在白天，日军飞机一定会狂轰滥炸，31军能不能取胜还是未知数！


    吃了亏的第3师团很快就会进行疯狂反扑，这就是日本人的性格！


    为了避免31军赶上日军的锋芒，李长官命令刘士毅军主动撤出明光，将津浦线让开，使日军战线拉长，尔后便于逐段歼灭，同时将于学忠的51军南调，布防淮河北岸，凭借险要地形，拒敌越河北进，。


    刘士毅军奉命撤出明光。不出所料，日军第3师团派出五千人马，在飞机配合下，向明光城发起猛攻。他们哪里知道，在消耗了大量的弹药之后，得到的却是一座空城！


    第3师团以饿狼扑食之势猛扑明光，结果扑了个空，没有捕捉到李品仙的主力。接着第3师团攻下定远、怀远等地，也是一无所获。


    此时西撤的31军遵李长官指示，从第3师团左侧向东出击，将津浦路之敌截成数段，围而歼之。


    第3师团后路忽被斩断，师团长藤田进顿时慌了手脚，在不知凶吉的情况下，第3师团只能拼命的攻击31军。


    李长官遂命5战区各部队采用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术，陪华中方面军兜圈子，牢牢地粘在津浦线。


    1月28日，日本华中方面军兵分三路，从明光北上，打算攻克蚌埠，强渡淮河。李长官发现了日军企图，命令刚从安庆赶到5战区的第25集团军一部加上廖磊的21集团军，迅速开赴蚌埠地区。


    第25集团军刚到蚌埠就给畑俊六大将来了个下马威！


    黄浩然直接投入了他最有战斗力的99师和139师！


    黄浩然将99师和139师布防在蚌埠以北的张店、固镇、刘集和胡集一线隐蔽，在德国顾问的帮助下，99师和139师完成了一次完美的伪装！空中的日军侦察机没有发现黄浩然的一兵一卒！


    当日军攻打上来之后，黄浩然的攻击从四面八方如狂涛般涌来，将日军围得结结实实！


    双方一接触便打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99师和139师手榴弹就像雨点一样落在日军的头上，整个战场黑烟翻腾，沙石横飞。只要日军的机枪一停止射击，99师和139师的官兵便跃出战壕，一排排地端着冲锋枪和刺刀迎着日军冲上去，这些装备了大量自动武器的精锐们让大量的日军变成了亡魂。


    黄浩然在5战区的第一仗就吃掉了畑俊六大将的一个大队！


    廖磊的21集团军是“桂系”部队，李长官指挥起来是得心应手。25集团军合围日军进攻部队的时候21集团军也没闲着，他们向日军发起了反攻！


    在这场意外的战斗之后，畑俊六大将意识到他遇到了劲敌！！根据作战部队反馈回来的消息，畑俊六大将得知黄浩然的25集团军突然出现在了淮河地区！


    畑俊六大将大惊失色！


    黄浩然这个名字已经给华中方面军带来了太多的耻辱！南京战役之后，日本陆军认为99军即使没有崩溃也至少损失了7成的战力！按照大本营的推断，黄浩然和他的99军至少在半年之内不可能再对皇军产生威胁！


    99军扩编为第25集团军的情报早已经被日军情报机构所掌握，但是畑俊六大将没有想到黄浩然组建新部队的速度能有这么快！


    更让畑俊六大将感到惊讶是黄浩然居然还带着这个刚刚成立的集团军出现在了华中方面军的面前！


    看着手中情报机关搜集到的第25集团军资料，除了99师、139师这些熟悉的番号之外，畑俊六大将还看到了诸如100军、187师、188师这些陌生的番号！


    难道是武汉政府将他们的中央军改头换面编入了黄浩然的新部队？要不然的话，黄浩然怎么可能只用半个月的时间就拉出了一个集团军？


    松井石根不是说黄浩然的99军已经在南京战场遭到了重创吗？以畑俊六大将对中国军队的了解，即使是武汉政府的精锐部队，在损失了6成的兵力之下也会陷入全面崩溃！难道松井石根在南京连99军的一半兵力也没能消灭掉？


    畑俊六大将的疑惑就是李长官的机会！


    为确保徐州地区的安全，李长官命孙桐萱部（原韩复榘的第3集团军），向运河以东推进，袭击济宁、汶上的日军据点，以牵制敌人主力。


    在黄浩然的25集团军和廖磊的21集团军强势介入下，南面的日军选择了停战休整。


    黄浩然决定利用这个机会锻炼部队，在他的授意下，187师、188师这两个新组建的师在局部地区主动向日军发起攻击，在淮河地区和畑俊六大将的华中方面军展开了袭扰作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战壕里面的老朋友

    停电，网吧码字，存稿在电脑里！明日双倍补偿，更1.1万字！决不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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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4 战壕里面的老朋友


    黄浩然的部队在安庆完成了一次大扩军。王山奎升任第100军军长以后，原539团团长李玉和成为了139师的第二任师长，第25集团军到达5战区之后的第一仗就是由李玉和带着139师和99师一起打响的！


    99师的师长位置上现在也换了人选，原301旅旅长钱国良接替了沈元龙的位置。


    半年多以前，钱国良和李玉和还只是99师里面的两个小团长。现在，他们却已经成为了第25集团军两个主力军各自的王牌师师长！战争，果然是军人获得晋升的最佳途径！


    李玉和今夜要在139师位于梅桥乡的防区里面迎接他的一位老朋友----现任189师师长张静！


    在李玉和看来，张静的运气可是够黑的，李玉和在99师担任团长的时候，张静就已经是99师301旅的副旅长了！没想到现在李玉和当上了139师师长，张静却被调到了189师这支刚成立的鱼腩部队！


    从旅长变成师长，看起来张静是连升了两级，可第25集团军的主要将领们谁不知道，这个189师和张静之前担任旅长的301旅根本就没得比！


    189师纯粹就是第25集团军后期在安庆的征兵工作太过火爆的产物！自从黄浩然让安庆地区征兵点重新挂上了99军的字号，原本空空荡荡的新兵营房很快就变的人满为患。等到第25集团军从安庆开拔的时候，长长行军队伍里面整整多出了4万多名新兵！表现出色的第25集团军作训处超额完成了任务！不但让补足了作战部队的兵力缺口，最后居然还“富余”出一批新兵来！后来在范介和沈元龙的提议下，原本计划中的空头番号189师被提前组建了起来。


    说穿了189师实际上就是个巨大的新兵收容所，这些刚刚走进军营的新兵里面，军龄最长的人也才仅仅穿了十天的军装！有好多人甚至是刚脱下老百姓的衣服就随着第25集团军的大部队开到了第5战区。


    和99师、139师这些“老大哥”部队比起来，189师就是个还在吃奶的小兄弟，张静这个师长手里面的家底单薄的甚至有些可怜......


    按照编制，189师是个四团制的步兵师。而实际上第25集团军“富余”的新兵并没有那么多，所以189师现在并不满员，总兵力约为7000人。武器装备也是第25集团军后勤处的拼凑出来的，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眼见189师的兵员素质和武器装备短时期内无法改变，99军军长沈元龙只能寄希望于给189师找一位好师长。最后沈老二拨拉来拨拉去，张静就变成了189师的首任师长！


    为了让189师早日形成战斗力，黄浩然从其他几个师里面拨给了189师两百名多老兵和军官。


    第25集团军的各支部队作战风格都极不相同，他们的前身有的是地方部队又得是中央军，这两百多名出身各异的老兵和军官让189师彻底变成了一锅大杂烩！


    张静现在手下的四个团长，一个来自川军、一个来自黔军，一个来自第1军、一个来自139师，再加上原本属于99师的张静本人，189师的军官成分简直复杂极了！


    这样一支纯粹的新军原本是不应该这么快就被推上火线的，沈元龙之所以这么急着就让张静带着189师上阵，为的就是利用现在的有利态势练练兵！


    中国军队虽然堵住了日军的前进脚步，但5战区也没有力量将日本人赶回到淮河以南去。于是中日双方陷入了阵地战。


    对面的13师团每天都会对99军的若干阵地展开攻击，99军也会对13师团的若干阵地展开还击，这些攻防战的规模都不大，基本上每次交战双方都只会投入少量的兵力，日本人这样做纯粹就是在应付差事！


    在沈老二的眼中，这样的战斗就是攻防演练！99师和139师这样的王牌师完全没有必要在这样的战场上浪费时间！这种烈度不大的战斗更适合让新兵用来练胆。于是沈老二命令张静的189师开到方家沟地区来体验战场气氛。


    沈元龙的命令下的轻描淡写，李玉和却担心张静手下的这些新兵会应付不来！


    13师团好歹也是日军的精锐陆军师团之一，万一要是有个什么意外，那189师没准就会溃不成军！即便知道189师师弟25集团军中的鱼腩，也会振动士气不是吗？


    李玉和打算给张静提个醒！作战的时候悠着点，不行就撤，反正后面有99师和139师顶着呢！李玉和相信只要189师部死要面子，体体面面退下来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要不出现大的失利，司令应该不会怪罪军座吧？


    在战壕里面等待了十几分钟之后，李玉和终于见到了张静！李玉和上前向张静敬了个军礼，张静回礼之后笑着捶了李玉和的胸口一拳！


    他们这些99师的老人都在一口饭锅里面搅过马勺，彼此之间的感情深厚的很。


    张静对李玉和说道：“李师长！你一个王牌师师长怎么能先向我敬礼呢？你难道忘记了？咱们以前说过！99师的军官走到哪里都比别人大三级！”


    张静的话让李玉和想起了他们这些老朋友在常熟的时候胡闹的日子，那时候的99师还没有名扬天下，再加上黄浩然可以隐藏实力，除了他们这些99师内部的军官，没有人将99师当做精锐，有一次李玉和在训练过后的聚餐上对他的同僚们说，等以后99师成了中央军的王牌！他一定要黄师长给最高当局发一封电报，要求军委会下令，凡是99军的军官，走到哪里都的比别人大上三级！为了这句话，张静还有张广福他们几个没少笑话李玉和。


    现在听到张静又开起了这样的玩笑，李玉和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旅座！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到了什么时候！你也是我的兄长！”


    别再称呼我旅座了！现在你可是139师的师长，我也是189师的师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胡乱称呼了.....”


    李玉和的这番话说的张静心头软乎乎的，张静边说边用力的拍了拍李玉和的肩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189师的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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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5 189师的首战


    方家沟地区是淮河北岸第25集团军防御阵地上的一块突出部，它就像颗钉子一样楔入了对面的日军13师团防线当中。方家沟阵地除了北面和99师536团的阵地相连，其余东西南三面都是日军的阵地。13师团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也是看中了方家沟易攻难守，所以每次“攻防演练”13师团都会在方家沟地区下点功夫！


    在189师上来之前，方家沟阵地上已经换过了好几拨防守部队，121师和187师先后都有一部在这里驻守过。现在，轮到了张静的部队。


    兵力不足的189师还是组建了4个步兵团，按照沈元龙从黄浩然那里学来的花招，每个团都是先从4营开始组建，然后是3营、2营，最后才是1营，现在189师的4个团里面，除了709团这个主力团是满编4个营建制，710、711和712团都只有3营和4营。


    根据之前驻防在方家沟地区的187师701团建议，张静在第一线阵地上放了两个营，709团4营和710团3营。709团团长孙万泉是从139师调过来的军官，他手下的几个营长也都是他在139师的老部下。710团团长吴常贵则是何大如从胡宗南的第1军带到25集团军的老部下，139师和第1军好歹都属于中央军系统，所以孙万泉和吴常贵这两个团的关系还算比较融洽。


    709团4营和710团3营也是189师现在最有战斗力的两个营。张静一上来就将自己的精锐排在最前面，就是希望给189师开个好头。


    新兵多的部队就怕吃败仗！要是这个头开得不好，189师很有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在黄浩然的部队里面，不管是补充兵力还是物资分配一切都得看你的军功！张静可不希望他的189师一上来就落到垫底的位置上！


    第25集团军内部的竞争注定会十分激烈！这要是输在了起跑线上，想要后程发力追上来，那可是比登天还难！


    为了打好这一仗，张静将他手中最好的装备都加强给了这两个营！现在在189师里面，也只有这两个营的武器装备都完成了制式化。


    709团4营装备的是58师归还给99军的英国货，710团3营手里面拿得则是清一色的日本货，看着710团3营阵地上的那些九二式重机枪还有歪把子和掷弹筒，张静这心里面还真的有些别扭......


    张静预计拂晓的时候，日本人应该会发动一次攻击，他命令一线阵地上的两个营抓紧时间休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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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家沟阵地对面的日军是第13师团116联队。


    添田孚联队长此刻正在用电话向他的旅团长泽田德重少将汇报着他的最新发现，拿着电话的添田孚联队长情绪显得有些兴奋，在他的身边，则站着116联队的三位大队长，鬼见、鸠山和三井中佐。


    添田孚联队长的新发现和方家沟阵地的中国守军有关。在这两天的试探攻击中，添田孚联队长发觉对面的中国守军战斗力起伏的很厉害，完全没有了一开始和116联队交战的那股气势，昨天傍晚的一次进攻中，添田孚联队长排出的一个中队差点就冲进了中国军队的战壕，要不是夜幕的突然降临和中国军队的疯狂反击，也许现在，添田孚联队长就可以站在方家沟的土地上向泽田德重旅团长汇报他的战果了！


    遂于中国守军的这种反常表现，添田孚联队长做出了他的推断，他认为中国军队的王牌99军在南京战场中损失惨重！在补充新兵扩编为第25集团军之后，99军的战斗力又遭到了严重的稀释！这就是第25集团军的部队会表现出战斗力参差不齐的原因所在！


    黄浩然在一开始的时候动用了他所剩无几的精锐部队，将华中方面军的攻势压了下来。这轮凶猛的攻击也消耗了第25集团军的最后力量，现在，对面的中国精锐其实只剩下了一些乌合之众！只要大日本皇军现在能够给第25集团军致命一击!那么支那人的“常胜将军” 黄浩然将从此走下神坛！13师团也会获得比攻占南京更加伟大的荣誉！


    添田孚联队长觉得旅团长泽田德重少将根本就不可能否决他的提议！看看日本国内报纸对第3师团普天盖地的宣传吧！狂热的日本人甚至以为南京城是井书宣时一个人打下来！13师团的主力由于遵照松井石根的命令渡过了长江攻击浦口，居然在攻占南京的功劳簿上排名垫底！现在变得空前虚弱的第25集团军送到了13师团面前！这可是让13师团露脸的绝好机会！


    鬼见、鸠山和三井这三位大队长显然也和添田孚联队长想的一样，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是泽田德重旅团长的回答却让添田孚联队长震惊了！泽田德重旅团长根本就没有将添田孚联队长的“大发现”当做一回事，他在电话里面说的轻描淡写：


    “添田君！你要明白！黄浩然，狡猾狡猾的！在淞沪！在南京！11师团和114师团也都以为他们抓住了黄浩然的弱点！可是结局怎么样？我想你应该清醒一些！”


    添田孚联队长用力的抓住话筒大声的申辩着，他的额头因为血液的快速上涌变成了红色，可添田孚联队长的这番努力显然没有被泽田德重旅团长接受，电话听筒里面传来的答案始终是“不行！”、“不予批准！”


    添田孚联队长忽然想起了一个流言！在松井石根大将被迫调离华中方面军之后，华中方面军内部就开始流传东京打算结束这场战争的消息！再联想到现任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在淮河流域的表现和泽田德重旅团长在电话里面的态度，添田孚联队长开始认定那留言是真的！


    日本国内的“反战派”们要夺走帝国军人寻求荣誉的机会！而畑俊六大将，则是这些人的帮凶！


    难怪松井石根司令官会被调回国内！这都是“反战派”的阴谋！


    在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假想中的“敌人”之后，添田孚联队长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下来！于是他找个理由结束了这通毫无意义的电话，然后添田孚联队长将他的三位大队长召到了面前，开始给他们分析现在的“危急局势”!


    “诸君！卑鄙的反战派在试图控制天皇陛下！他们要我们从支那收兵！帝国勇士的鲜血怎么可以这样白流？我们应该要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天皇陛下！日本必将征服支那！攻占方家沟！击溃支那人的精锐第25集团军！这是天照大神赋予我们的使命！我们要为摇摆不定的日本，带来方向！”


    “板载！板载！霓虹板载！彻底征服支那！”


    添田孚联队长的狂热带动了鬼见、鸠山和三井这三位大队长的情绪，116联队的联队部里面一片火热！


    “诸君！拂晓的时候！我们将开始行动！三井中佐！你的大队昨天表现的很好！今天！我还会让你的大队成为先锋！我确信黄浩然的部队在连续的作战之后已经变成了一支平庸的军队！你要利用好大日本陆军在射击精度上的优势！先压制住中国军队！然后再发起攻击！我希望我们可以在方家沟吃午饭！”


    获得了先锋位置的三井大队长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病态的笑容，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则是满脸的嫉妒！


    他们的大队也在这两天和方家沟的第25集团军交过手，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很清楚添田孚联队长的判断没有错！黄浩然的25集团军已经不再是一支让日本陆军心惊胆战的强军！鸠山中佐手下的一个中队很轻易就冲到距离方家沟阵地前面一百米的区域，总共才伤亡了不到二十人!


    如果对面还是南京战场上的那支99军，鸠山中佐相信他的一个中队早就被99军反包围了，恐怕一个人也跑不出来！


    现在的这支第25集团军战斗力估计还不及原来那个99军的三成！三井大队长拂晓一定能够获得优异的表现！没准这一仗过后，三井大队长就能晋升为陆军大佐！


    又是一个像井书宣时般好运的家伙！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简直有些羡慕的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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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川君，你是怎么看对面的那些支那兵的？近藤军曹认为他们都是些新手！我对他的话有些怀疑！25集团军的前身不是99军吗？那可是支那人的王牌部队！你也和对面的支那兵交过手！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藤川军曹正靠在又冷又硬的战壕壁上给他的手枪上枪油，和藤川军曹同属于一个中队的渡边军曹确挤过来问问题，藤川军曹抬起头来看了渡边军曹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摆弄他的手枪。


    藤川军曹有些看不惯渡边军曹这样的“聪明人”，他们总以为靠着一些经验和诀窍就可以在战场上很好的生存下去。藤川军曹这个老兵很清楚，那些所谓的经验和诀窍都是骗人的！


    在战场上，你只能依靠你手下的士兵和你手中的武器！人，是无法控制的因素，但是武器，你却可以掌控！得到良好保养的武器会在战场上救了你，反之，则会送命.......


    “渡边！有时间说闲话还不如好好的保养一下你的武器！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近藤军曹多......”


    藤川军曹在丢给渡边军曹几句冷冰冰的话之后，将他的南部手枪拆成零件摆在了地上的毛巾上。


    南部手枪，被中国百姓称为“王八盒子” 。南部手枪是日军装备的制式手枪，在日军中装备的面很广，从将军到士官，从陆军一般的步兵部队到炮兵、工兵、装甲兵等各个特种兵部队，以及海军和空军的各部队各阶层，都在使用南部手枪。可以说哪里有日军，哪里就有南部手枪，这种手枪的优点是反应速度快、近距离的杀伤力强，但是它的缺点显然要更多一些......


    首先就是故障率太高！


    其实任何手枪都会遇到故障，但故障率高到南部手枪的地步还是无法让人忍受的。


    南部手枪的撞针设计有严重的缺陷，硬度不够而且较脆。实战中频繁出现撞针击发无力现象和撞针折断现象。由于撞针问题频发，陆军省给日本陆军紧急加工了一大批南部手枪的撞针，在南部手枪的枪套上还得意设计了一个地方用来放撞针！现在藤川军曹在做的，就是给南部手枪更换撞针！


    旁边的渡边军曹有着令人称道的厚脸皮，他并没有因为藤川军曹的恶劣态度而选择离开，他所在的中队明天也要参与对方家沟地区的攻击，现在渡边军曹迫切需要从藤川军曹的嘴巴里面掏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如果对面的支那人真的都是一些新手，那么渡边军曹明天就可以带着他的部下勇往直前！若是在藤川军曹这里得到了和近藤军曹相反的答案，那渡边军曹明天就会悠着点来......


    “这手枪的设计师应该切腹！不但很容易卡壳，而且经常会走火！我的那支就在行军的过程中自己响过！还好是装在了枪套里！要是像近藤军曹那样别在裤腰上，那可就危险了！”


    渡边军曹尽量挑一些藤川军曹有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来说，姿态也放得很低，功夫不负有心人，渡边军曹这种套近乎的方式终于收到了效果。


    “卡壳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南部手枪的结构较为复杂！这枪需要比较严格的日常保养维护。如果保养不到位，很容易出现第2发子弹上不到位的情况，这样就会导致射击时候的卡壳！”


    藤川军曹一边说一边用手里面的南部手枪零件给渡边军曹做着演示，由于他的手枪得到了良好的保养，所以运作的十分顺畅，渡边军曹装作很赞赏的鼓起了掌，这让藤川军曹对他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


    “从技术上说，走火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在退出弹夹以后，枪膛里面仍然有一发子弹。如果忘记使用手动保险，就非常容易走火伤人。所以在没有战斗的时候，最好还是将子弹全部退出来......”


    在发现藤川军曹有滔滔不绝的趋势之后，渡边军曹赶紧回到正题，他真正关心的还是方家沟阵地上的中国守军实力到底如何，渡边军曹可不是来这里听藤川军曹说他的手枪心得的。


    “藤川君！你说那些支那兵，真的会是一帮新手吗？如果是那样的话，师团长为什么还不主动发起攻击？据我所知，拂晓的攻击只有我们116联队参与！这可不像是抓到了支那军队弱点的样子......”


    渡边军曹的这番话总算是说的有些样子了，藤川军曹心里面也有着同样的疑问。不过身为日本军人，藤川军曹只需要遵照上级的命令行动就可以了，管好手下的十几个士兵才是一个军曹应该考虑的事情,至于更高的战术层面，自然会由军官们去解决。


    “联队长这样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们这些军曹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对面的支那兵真的是一些新手！我在之前的攻击中亲眼见到有的支那兵紧张的连枪栓都拉不快，还有那些没有拉导火索的手榴弹，这些，应该可以解决渡边君你的疑问了！”


    藤川军曹的这番话让渡边军曹喜上眉梢！没想到这一次真的让116联队见到了一个大便宜！要知道对面可是第25集团军！黄浩然的部队！渡边军曹在心里面暗暗对他自己说，待会出击的时候得跑的快一些!这样，才能抢到头功！


    心满意足的渡边军曹留下了一包香烟之后离开了，攻占南京之后，华中方面军的后勤补给变得好了许多，一包香烟这样的礼品，渡边军曹还是拿得出来的。


    从南京开出来的日军部队，哪个人的口袋里面能没有些油水？虽然116联队没能进入南京市区，但是他们也分到了不少攻占南京的“红利”。


    藤川军曹看了一眼香烟的牌子，然后将香烟丢给他的士兵，战壕里面的日军嬉笑着点燃了香烟，当然，他们没有忘记在之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这样的夜里，一根香烟带来的火光，很有可能就会要了你的命......


    几分钟之后，藤川军曹手下的士兵陆陆续续的回到了战壕，那包香烟已经变成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藤川军曹已经给过他的兵休息时间了，现在，他们该工作了！


    “检查你们的武器还有弹药！给步枪上油！磨利你们的刺刀！在我们的对面，至少有一千多支那人！你们，会需要你们的武器！”


    一个戴着眼镜的日本兵刚才听到了藤川军曹和渡边军曹的全部对话，他有些不解的问他的军曹：


    “藤川军曹！对面的支那兵不都是一些新手吗？我们应该很容易取得胜利不是吗？”


    眼镜的话说中了其他日本兵的心思，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兽性的光芒，仿佛接下来他们不是要攻占一座阵地，而是要再来一次大屠杀！


    藤川军曹的语调再次变得冰冷！他要打破这些士兵的美梦！这样在拂晓的战斗之后，也许藤川军曹还能见到他们中的大多数！


    “新手的子弹一样可以要了你们的性命！在攻击开始以后，你们不要跑得太快！记住！对方是新手！他们的射击会很没有章法！以前的经验都不管用了！睁大你们的眼睛！躲开那些子弹！让渡边军曹的人冲在前面！而我们！只需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就可以了！”


    能跟随藤川军曹这样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在116联队前进阵地的另外一角，渡边军曹挥舞着他的军刀拼命给他的部下打气！


    “帝国陆军的勇士们！在我们的对面是一帮支那人的新兵！他们的头颅，将变成了你们的军衔和荣誉！冲上去！杀死他们！让我们在今天结束黄浩然的神话吧！”


    “杀啊！杀光那些支那人！”


    被渡边军曹煽动起来的日本兵疯狂的嘶吼着，他们的眼睛里面开始充血！而这个时候渡边军曹却退到了一边，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他对这些士兵的生死毫不在意！他只需要这些士兵将他送到更高的位置上！即使这十几人明天一个人也活不下来，只要渡边军曹能够第一个冲上方家沟，少尉的军衔就会很快挂在他的肩头上。


    多谢了！藤川军曹！我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渡边少尉的怒火！


    ***************************************************


    在日军116联队的对面，709团4营和710团3营在他们各自的防区里面紧张的忙碌着，日军这几天的攻击没能奏效，却毁坏了方家沟阵地上的大部分工事！在日本人再次发动攻击之前，189师先要“演练”一下土工作业。


    4营和3营的新兵大部分都是农民。让他们拿枪杆子或许还差些火候，可是让这些新兵对着土地卖力气，那却是娴熟的很。


    铁锹和镐头这些工具在战壕里面上下飞舞着，按照张静的命令，4营和3营开上阵地第一件事就是将战壕在加深一尺！这深度是张静将明天日军炮击造成的破坏也计算在内得出来的数据！


    赵水根在139师的时候是个普通士兵，来到709团4营之后，成了一名排长。


    现在他的手底下带着30几个人，大部分都是新兵。除了几个班长之外，就再没有人上过战场。看着挥舞着锄头铁锹在战壕里面忙得热火朝天的这帮新兵蛋子们，赵水根是忧心忡忡！


    日本人可都是些饿狼！赵水根真怕这些新兵打起来之后就尿了裤子！丢了阵地还在其次，要是震动了全师的部署，那赵水根可就成了罪人了！


    对于天亮以后的战斗，赵水根早就作了安排，他手下的三个班长会各自带着几个胆子比较大的新兵抱着机枪形成支撑点，其他的新兵则等待命令自由射击和搬运弹药，至于能不能顶住鬼子的第一轮攻击，就看三个班长手里面的轻机枪了！只要打退了鬼子，后面就会有新部队上来接替他们，这热身运动要是时间太长，189师的这些新兵可扛不住！


    赵水根在战壕里面来回穿行着，时不时指出一些新兵土工作业中的错误！挖战壕可不是在自家田里面刨地！要是稍有闪失，可是要用血肉来还的！


    当赵水根走到一班的机枪阵地时，他特意停下来和一名新兵说话：


    这名叫石柱子的新兵是赵水根这个排里面训练成绩最好的！赵水根对石柱子可是抱了挺大的期望！这一仗打下来，只要石柱子表现的还过得去，赵水根就打算提拔他当个副班长！要把新兵变成老兵其实也很容易，闻点硝烟，杀几个鬼子！一个好兵就成了型！


    “石柱子！你小子待会得紧紧跟着一班长！你是他的弹药手！轻机枪能不能独当一面可就全看你了！”


    听了赵水根的话，石柱子抬起头来“嘿嘿”直乐，露出了一口的大白牙！他天生胆子就大！一点也不怕赵水根这些军官。


    有着一米八个头的石柱子体力和身体素质都十分出色，更难得的是，他的射击水平也不赖！在赵水根眼里，石柱子简直就是块宝贝疙瘩！所以他一向对石柱子都是爱护有加！全排的新兵都知道石柱子早晚是要当军官的，所以有事也喜欢找石柱子请教，时间一长，石柱子就成了排里面的“预备班长”。


    “你小子在这傻笑什么呢！？鬼子上来的时候记住给我瞄准了再打！一排子弹至少也得给我放倒一个！现在这子弹可精贵！别埋着头给老子瞎放!这英国步枪射速快！都给我悠着点！”


    “是！排长！”“知道了官长！”“晓得了！”


    训练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教官们只顾着教些实用的东西给这些新兵，其他的东西就不顾上了！平时清闲的时候这些新兵还能记着那些规矩，这一忙起来，连对赵水根的称呼都乱了套！


    不到十天的集训，还能指望些什么呢？


    赵水根在心里面叹了口气，嘴上却没有放松，他拍着巴掌给他的士兵们鼓劲，眼看这天可就要亮了，现在能多挖一寸就能多一份胜算！


    “兄弟们！再加把劲！战壕挖得深，小鬼子的大炮就没了用处！来！继续加固工事！”


    赵水根见身旁的一个小兵有些脱力，于是一把接过了小兵手中的铁锹，卸下身上的武装带，亲自上阵。


    小兵靠着战壕边上穿着粗气，看他那志气的脸庞，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小宝子！我的水壶里面有水，你喝一些......”


    赵水根一边用力的挖土一边和小兵说着话，小宝子的全名叫马小宝，再过几天才满十六岁，也不知道这小家伙从哪里听到了99军打鬼子的故事，居然从距离安庆还有几百公里的阜阳跑倒了安庆要投军！


    像马小宝这样的娃娃本来是不符合25集团军的征兵要求的。可这小家伙运气还真好，那时候99军的征兵点还挂着25集团军的招牌，一天也征不到几个人，于是征兵点的军官破例收了谎报年龄的马小宝。


    算起来赵水根的这个排里面，除了几个班长，马小宝的资格居然是最老的！赵水根本来打算将马小宝送到连部去当通讯员，可这小子死活也不愿意去！还说他来25集团军是要跟着黄司令打鬼子的！绝不当送信的兵！


    赵水根拧不过马小宝，只好把他留在了排里。


    马小宝的毕竟还是个孩子，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他的体力是排里面最差的，训练成绩自然也就上不来。在射击方面，马小宝也没有什么天赋，一排子弹打出去能有两发上靶就不错了，他和石柱子在新兵中间形成了一种鲜明的对比。


    赵水根觉得马小宝还是个娃娃，所以对他也比较爱护，可是倔强的马小宝却不领赵水根的情！整天憋着劲要和石柱子比个高下！今天挖战壕，马小宝又向石柱子下了战书，结果就是石柱子还没怎么出汗，马小宝就已经快不行了。


    赵水根见马小宝嘟着个嘴巴不动弹，知道这小家伙又犯了牛脾气，于是他放下铁锹拿起地上的武装带，解下了上面的水壶打开盖塞到了马小宝的手里。


    马小宝不像石柱子，他还是有些怕赵水根的。拿着水壶的马小宝偷偷地瞄赵水根的脸色，赵水根故意装出一幅生气的样子，马小宝赶紧低下头喝水。


    其实赵水根又怎么会去责备一个娃娃，他见马小宝开始喝水于是转身拿起铁锹开始继续挖战壕。


    “排长！我..我是不是很没用？”


    马小宝心里面还是有委屈，今天他又输给了石柱子，似乎他真的就永远赢不了石柱子了！马小宝现在感到有些沮丧。


    赵水根冲着马小宝笑了笑，然后对马小宝说道：“石柱子的力气就是比你大！你就是每顿吃十碗饭也很难变得和他一样！倒不如在其他的地方下功夫！一回鬼子上来之后，你和石柱子比射击！只要你能打倒两个鬼子！估计就能赢了他！”


    赵水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哄小孩！刚好，马小宝就是个小孩子......


    又过了十几分钟，赵水根见战壕的深度达到了他的要求，于是命令他的士兵停止土工作业开始休息，距离鬼子上来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是时候该恢复体力了。


    “小宝子！我没有通讯员，鬼子上来以后你就跟着我好吗？”


    赵水根靠在战壕上检查他的毛瑟手枪，在139师的时候，赵水根使的是山西造的汤姆逊冲锋枪，后来他人调走了，枪留下了。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个小子在用老子的汤姆逊！便宜他了！


    赵水根“恶狠狠”的想着，他脸上狰狞的表情吓到了对面的马小宝。


    “我..我才不给排长当通讯员呢！我说过了!不当送信兵！”


    马小宝回答完以后便低下头往他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里面压子弹，机匣顶部的两个5发弹夹很快就被他塞满了。


    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的全枪长度只有1130毫米，简直就是为马小宝这样的娃娃设计的，赵水根这个当排长的也有一支，不过他很少使用。


    看着摆弄步枪的马小宝，赵水根忽然想起他的老师长黄浩然说过这样的话，当兵的拿起枪去和小鬼子拼命！就是为了让中国的娃娃们过上好日子！该死的小日本！要不是他们端着刺刀来到中国，像马小宝这样的娃娃应该在父母的身边被宠爱着，可现在，马小宝却在赵水根的对面摆弄着一支杀人凶器！


    真希望黄司令说的好日子快点到来......


    正恍惚间，赵水根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了隆隆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日本人开炮了!


    “炮击！进入防炮洞！缩好你们的身体！护住脑袋！不想死的就别动！这玩意挨上了就得完蛋！”


    赵水根的话音刚落，第一枚炮弹就在阵地上炸开了！硝烟的的味道迅速蔓延开来，大地在轻微的晃动着。接下来，是第二颗、第三颗......很快，阵地就被炮火完全覆盖了！


    马小宝抱住脑袋拼命的咬住了嘴唇，李-恩菲尔德短步枪被他丢在了脚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场面的马小宝心里面只剩下了恐惧！


    赵水根的视线被硝烟彻底的挡住了，他看不到马小宝现在的样子,可是赵水根却感觉到马小宝现在一定很害怕，于是赵水根扯着嗓子喊道：


    “小宝子！你要是害怕就哭吧！但是你得记着！炮声一停你就不能再害怕！要不然小鬼子就会打中你！如果你不敢从防炮洞里面爬出来朝着鬼子开枪！我也会杀了你！这是你选的路！就得一直走下去！”


    赵水根不知道马小宝听到了没有，也不知道马小宝现在是否还活着，他的这些话即是喊给马小宝听的，也是喊给他排里的几十号新兵听的！


    25集团军军规！畏战者！杀无赦！


    *************************************************


    “很好！让炮兵继续射击！十分钟后炮火延伸!三井君！你很快就会成为13师团的骄傲！”


    添田孚大佐为了见证他的116联队这场伟大的胜利，特地赶到了三井中佐的大队，和他一起出现在三井中佐面前的还有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


    对于添田孚联队长给炮兵的命令，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都有些不屑！联队长这也太偏袒三井大队了吧？既然已经知道方家沟的而中国军队实力不济，还让炮兵使用如此猛烈的炮火为三井大队开路！这不是在送战功给三井中佐吗？


    支那军队的精锐也很忌惮大日本皇军的炮火，更何况现在对面的25集团军还不是支那人的精锐，要是黄浩然的部队在炮兵的火力下散了架，三井大队就等于是直接上去接收方家沟地区！看来和联队长阁下搞好关系，才是获得晋升的最佳途径啊！


    观看“炮兵表演”的三井中佐心情十分的激动！添田孚联队长对三井大队真是做到了仁至义尽！四十五分钟的炮火准备！炮兵中队的炮弹库存至少被打掉了一半！三井大队这次必须一举拿下方家沟，这样才能报答添田孚联队长阁下！


    “联队长阁下！我已经做了周密的部署！炮火开始伸延之后，我的大队就会立刻出击！三个中队梯次配置！轮番攻击！我相信！116联队的帝国精英们一定可以在方家沟吃早饭！然后是曹老集！再然后是固镇！徐州！很快就会插上我们13师团的旗帜！”


    “很好！”添田孚联队长用手摸了摸他的仁丹胡，然后给了三井中佐一个鼓励的眼神，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也很虚伪的说了几句恭维话。


    几分钟过后，进攻的命令被下达，藤川、渡边、近藤这几位军曹从他们各自的小队长那里得到了出击命令！


    渡边军曹和近藤军曹的小组几乎是同时跳出了战壕，端着刺刀直扑他们对面的阵地，藤川军曹表现的则没有那么着急，他的小组既没有冲在最前面，也没有拖在最后面，而是夹杂在了中间。


    藤川军曹手下的士兵排成松散的队形，步枪上也没有安装刺刀，他们的步子显得很有频率，当渡边军曹和近藤军曹的小组前进到距离189师阵地不到200米的地方，藤川军曹才前进了一般的路程！


    要不是藤川军曹的中队长熟悉他的这种作战风格，藤川军曹一定会被扣上畏战不前的帽子。


    “轻机枪！到前面的弹坑里面去！掷弹筒！再向前运动50米隐蔽下来，其他的人找好射击位置！我们要准备开火了！”


    藤川军曹的眼神很好，他已经看到了中国军队的阵地上有人头不时的露出来，这就说明日本炮兵没能解决到对面的中国人！看来中国军队的战壕挖的不错！


    一座坚固的战壕，就意味着进攻方要付出很多鲜血！有渡边军曹和近藤军曹在前面探路，藤川军曹的心情还挺不错！


    “聪明人”？还不只是个称呼而已！至少现在渡边军曹的表现和他的称号完全配不上！


    在最前面举着军刀上蹿下跳的那个矮子应该就是渡边军曹吧？难道他不知道那样做很容易成为靶子吗？


    这个可爱的白痴！


    进到了150米区域，方家沟阵地上的中国军队还没有开火，几乎是同时，渡边军曹和近藤军曹都下令让他们的士兵放慢了脚步！


    要么是阵地上的支那人都逃走了，要么就是有什么阴谋！


    渡边军曹和近藤军曹都认为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况是后者！


    “机枪手！去找你们的射击位置！掷弹筒也一起去！我们慢慢的靠上去！”


    在渡边军曹和近藤军曹下命令的时候，方家沟阵地上的189师突然开始了猛烈地射击！4营和3营不可能给日军调整的时间！既然新兵的枪法不行，那就提高火力的密度吧！


    渡边军曹这边的情况也比近藤军曹的情况糟的多！他们遇上的是709团4营，4营装备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射速极快，密集的弹雨让渡边军曹吃了不少苦头！谢天谢地！中国守军的枪法还真的是很糟糕！不过顶着这么密集的火力往上冲还是一件很不明智的事情！


    渡边军曹选择了原地卧倒和中国军队展开对射，掷弹筒则专门寻找中国军队的机枪火力点，渡边军曹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将掌握局面的主动。


    710团3营官兵的射击精度要比709团4营好一些，这和他们装备的都是三八式步枪有关。


    日本人的三八式步枪虽然杀伤力不太理想，但是射击时产生的后座力却很小，这对新兵来说是一件好事情！


    不过歪把子机枪的使用情况可就不太乐观了，这种故障率能够和南部手枪媲美的武器在710团3营的新兵手中更是创下了故障率的纪录！要不是配备的数量比较多，恐怕早就被日军冲进了战壕！


    赵水根的这个排所处的位置比较靠前，所以当日军的炮火刚开始伸延，赵水根就让他的士兵进入了阵地，按照原定的计划，三个班长每个人抱着一听捷克是进入了机枪阵地，赵水根取下了背上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翻身趴在了战壕边上。


    马小宝的表现出乎了赵水根的意料，他的动作只比赵水根慢了半拍，看着抱着李-恩菲尔德短步枪趴在自己身边的马小宝，赵水根是又惊又喜！


    “好样的！小宝子！还真有你的！”


    马小宝的全身满是泥土和灰尘，赵水根的造型要好不到哪里去，日本人的炮弹虽然没能伤着他们，却给他们化了套妆！


    直到赵水根压好子弹，马小宝也没有开口说话，赵水根担心马小宝受了伤，于是放下步枪爬到了马小宝身边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小宝子？是不是被小鬼子的炮弹皮蹭到了？”


    “没..没事！排长！我好好地！就是心跳得厉害......”


    赵水根怕马小宝没说实话，于是将马小宝一把拖到了战壕里头，想好好检查一番，谁知道马小宝居然拼命的挣扎，死活低着头不让赵水根看！


    难道是伤在了脸上？赵水根急了，用胳膊一把钳住了马小宝，然后扭过了他的脑袋！


    赵水根仔细的看了一遍，没发现马小宝脸上有什么伤，倒是看到了一双烂桃般的红肿眼睛！


    马小宝的脸上还有两道泪水冲刷出来的痕迹！


    这小子原来是怕赵水根知道他哭鼻子啊.......


    赵水根放开了马小宝，然后笑着告诉马小宝第一次上战场能有这样的表现就不错了！当年赵水根还有个兄弟直接尿在了裤裆里面。


    谁不怕死？都是让小鬼子逼到了这个份上！才顾不得了！


    马小宝用袖子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然后翻身起来抱紧了他的步枪，赵水根也爬到了他的位置上，死死地盯着远处正一步步接近的日本鬼子。


    “排长！排长！”


    “什么事情！？不是让你们跟着一班长吗？保护好机枪要紧！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一串急促的声音从战壕深处穿了过来，赵水根扭过头去，看到是新兵中骨干正在喊他，赵水根很恼火他的命令没有得到执行，于是没有好气的质问其那个新兵来！


    “排长！是一班长让我来的！石柱子晕了！怎么整夜整不醒！一班长让我来问你怎么办？！”


    “什么？石柱子负伤了？重不重？还不赶紧往后面送！这事还用的着来问我？！压低你小子的脑袋！也不怕日本人拿你当了靶子！？”


    马小宝才刚刚没事，石柱子又出了状况，赵水根觉得他这一仗的运道可不怎么样！


    “没负伤！排长！是石柱子这狗日的吓晕了！有个兄弟被炮弹炸断了一条腿，石柱子一看到血就不行了！脸雪白！掐都掐不醒！！这没负伤的也往后面送？”


    赵水根这回挺清楚了！他顿时一个头变得两个大！


    娘的！居然是个绣花枕头！这训练场上的第一名果然做不得数！


    赵水根看了眼趴在不远处的马小宝，再想到晕倒在战壕里面的石柱子，他顿时就火了！


    “把那狗日的丢到防炮洞里面去！等他醒过来让他给空弹夹装子弹！抬弹药箱！老子现在没人手往后面送他这幅大身板！”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两句话应该说的就是赵水根此刻的心情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激战在方家沟

    7.26 激战在方家沟


    4营第一轮开火之后，渡边军曹手下的日军一死一伤，这样的损失对渡边军曹来说完全可以接受，毕竟他们已经冲到了距离4营阵地只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


    训练有素的日本士兵开始用他们手中的武器压制4营的火力，高精度的三八式步枪在日军的手上发挥出了他的最大威力，战线，在一步步的向189师的阵地靠近。


    渡边军曹身边不远处就是一处歪把子机枪阵地，胸毛十分发达的日军机枪手正在疯狂的倾泻子弹！把他旁边的副射手和弹药手忙得够呛！


    很好！就这样继续下去吧！用不了多久！中国军队就会顶不住了！


    渡边军曹拿着他的南部手枪打了几发子弹，100米的距离，渡边军曹的这种行为更像是在为他自己壮胆......


    “准备好你们的手榴弹！鬼子进入四十米的区域就用手榴弹招呼他们！”


    自从阵地上打响了第一枪之后，赵水根的大嗓门就一刻也没有停下来过！他必须大声的提醒新兵们接下来该做什么！马小宝和石柱子是两个特例，大多数的新兵在枪林弹雨之中的反应都是有些不知所措！


    在战壕中穿行的赵水根已经见到不止一个新兵在打完了步枪里面的子弹之后只知道趴在原地发呆，这些人已经忘了他们该做什么了！


    在战场上“灵魂出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下一秒敌人就有可能端着刺刀出现在你的面前！


    没有子弹的步枪就是一根烧火棍！等日军的刺刀捅进你的身体，这些新兵就会再次记起他们的教官在训练场上重复过无数次的话！！


    应该在连续射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将你的弹仓填满！这样你才有可能活得比较久一点！


    “妈的！发什么傻啊！打开你的弹仓！往里面装子弹！还有你！不要缩在角落里！即使你现在举手投降！日本人也会把你给杀了！就像他们在南京干的那样！”


    赵水根的大脚和枪托不时的落在新兵的屁股和钢盔上！他必须赶紧打醒这些人！想守住阵地就需要他们！只要顶过了这一轮攻击，这些新兵就会成熟起来！


    “娘的！狗日的小日本！老子和你拼了！”


    狂暴的吼声让赵水根转过了他的身子，他看到十几米开外的地方有人从战壕里面冲到了阵地前面，手中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连续的击发着！


    刚刚克服了恐惧的新兵很容易作出这样的行为！赵水根可不认为这是一种勇敢！相反的，他认为只有绝望的人才会选择这种自杀方式！


    在这种情况下冲出战壕的新兵很快就会死去！在极度亢奋的情绪下发射出去的子弹也许连一个鬼子也打不中！实在是可惜了集团军后勤部高价弄回来的这些子弹！


    赵水根这不是冷血！战争，本来就没有给人们留下怜悯的空间！


    战壕里，回过头的赵水根继续敲打着他的部下，在他的背后，那名冲出战壕的新兵连中数枪倒在了地上.......


    “都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的瞄准！要是再有人冲天上开枪！老子就枪毙了他！”


    赵水根一边喊一边举起手中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朝着阵地前面的日军快速的打完了两排子弹。139师出来的赵水根枪法如神，他射出的子弹至少击中四个鬼子，其中有两个家伙再也爬不起来！


    要是排里面的战士都有赵水根这样的枪法，那阵地前的这七八十鬼子能算得了什么？


    “排长！好枪法啊！”


    马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赵水根的身后，他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也明显消了肿。


    “还用你说！怎么不守在刚才的位置上？怎么？一个人害怕了？”


    “我这才不怕呢！排长！我肯定是打中鬼子军官了！要不然鬼子小钢炮也不会冲我的射击位置打炮！要不是被狗日的炸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才不换地方呢！”


    马小宝的嘴很硬，赵水根没法知道马小宝说的是不是实话，不过他却是亲眼看着马小宝打光了他步枪里面的子弹又填满了！就凭这表现，就已经比很多新兵强了不少！


    “好小子！牛皮哄哄的！有出息！你就跟着我！看哪个要是怂了就踢他的屁股！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却连个小萝卜头都比不上！我倒要瞧瞧他们好不好意思！”


    赵水根说完这番话之后从脚边的尸体上摘下了一顶钢盔扣到了马小宝的头上，由于25集团军扩军的速度太快，189师这样的新部队连军装和钢盔也没能如数配备，像马小宝这样的新兵，还穿着五花八门的旧军装，只不过是换了一下胸口的补子。


    德制钢盔戴在马小宝的头上有些大，东摇西晃的，小家伙只能用力勒紧了下巴上的带子，等他固定好之后，眉毛以上的部分全部都被钢盔遮了个严严实实！


    “小宝子！你这样能看的见吗？”


    赵水根有些后悔给马小宝钢盔了，他很了解马小宝这小家伙的性格，不管什么东西只要交到了马小宝的手里，再想往回要，那可就难了......


    果然，马小宝完全没有丢弃钢盔的觉悟，他用手指戳了戳钢盔的边缘，然后露出了两颗小虎牙说道：“不碍事！头顶上还是顶着这东西比较踏实！排长！钢盔能挡住子弹吗？”


    此时赵水根正忙着往他的步枪里面填子弹，他听到了马小宝的话之后瞪了马小宝一眼，然后用手指了指躺在战壕里面的钢盔前主人，没好气的反问：“你说呢？”


    马小宝看着地上的尸体，显得有些出神......


    ***********************************************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掷弹筒！向左前方的那段战壕再打几发！我要确定支那人的狙击手已经死了！机枪手！注意掩护！杀给给！诺兹给给！”


    渡边军曹躺在一个巨大的弹坑里面举着手枪歇斯底里的叫喊着，就在一分钟之前，“勇猛”的渡边军曹在向中国军队阵地“爬行”的过程中左肩中弹！


    渡边军曹想不明白中国军队的射手是怎么发现他的，明明已经利用了两具皇军尸体作为掩护，而且渡边军曹爬行的速度也很慢！这种“龟行”的技术是渡边军曹在上海用半箱白酒向军中的老前辈学换回来的。从上海到南京，这一路走来，渡边军曹一直都没有失手过！可是这一次，渡边军曹失手了！


    从之前的交手中，渡边军曹已经确定了方家沟阵地上的中国军队是一群新手无疑！正是因为如此，才更让渡边军曹觉得气氛！多么完美的“生存”技术啊！居然败在了一群新手面前！


    意外！一定是意外！


    “军医！快让军医到我这里来！”


    左肩传来的疼痛打断了渡边军曹的思绪，他用他的右手死命按住了伤口，然后开始为他的小命寻找救星。


    渡边军曹的命令很快就被他的部下转述给了后方的军医，在这些士兵的眼里，军医应该马上连滚带爬的跑过来拯救他们的军曹，可实际的情况，却和他们想的大相径庭！


    在得知有一位军曹中弹躺在距离中国军队阵地只有几十米的弹坑里面之后，面容猥琐的日本军医皱起了眉头！


    真受不了作战部队的这帮混蛋！他们难道以为这是在训练吗？军医怎么可能冒着枪林弹雨去火线上救人？要知道培养一名军医可比培养一名军官还要昂贵！更何况受伤的人不过是个军曹！如果是一位少佐！或许还有冒险的价值！


    看着面前拿着步枪灰头土脸的士兵，军医丢过去一卷纱布和几包止血粉，然后冷冷的说道：“让你们的军曹坚持一下！战斗结束以后，他会得到治疗！这些东西你们应该会使用吧？只要能够止住血，你们的军曹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嘿！去吧！”


    愤怒的士兵端起了手中的步枪！军医却没有感到意外，自从踏上中国战场，总有这样不开眼的笨蛋做出这样的事情！为了保证军医的安全，日军作战部队的所有联队都给他们的军医配备了值守军官，为的就是应付今天这样的场面......


    “八嘎！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和你的军曹一起呆在战场上！”


    突然冒出来的一位陆军中尉给了士兵两记耳光！暴力，在日军内部是一种常用的沟通方式。


    士兵显然不敢和中尉军官对抗，他放下了手里的步枪，然后拼命的解释着：“中尉阁下！我们的军曹在前面中了枪！我是回来找军医救人的！这是军医应该做的事情！”


    中尉军官给士兵的回答是四记耳光！然后日军中尉指着交战中的战场队士兵吼道：“要救你的军曹！就早点拿下支那人的阵地！这样！军医才能够上去救人！你们！必须表现的再勇敢一些！”


    “哈伊！我明白了！谢谢中尉阁下的教诲！”


    士兵的目光里面都是愤怒和不甘，但是他还是转身回到了他的战场，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带走军医给他的纱布和止血药粉。


    “热血的年轻人！这就是青春啊！他是多么的美丽！你说是不是啊？中尉？”


    看着士兵跑步前进的背影，军医忽然来了兴致，发起了感慨！


    中尉军官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他走到了军医的侧后方，在确定军医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之后，中尉军官的目光里面全是狠毒！


    由于日本陆军一向不重视后勤和医疗建设，使得这些军医在战争开始之后变得如此傲慢！作战部队之所以在这些军医面前如此的低三下四，还不是因为伤兵太多的原因！要知道在战争没有爆发的时候，一个陆军的二等兵也能够将医院里面的军医拖出来揍一顿，现在，到了军医们报复的时候了......


    战争，不会一直持续下去！迟早有你们这些军医好看的时候！


    ************************************************


    渡边军曹终于等来了他的两名部下，却没有见到他现在最需要的军医。


    本来足够容纳渡边军曹的弹坑再多了两个人之后显得非常拥挤，要不是现在渡边军曹需要别人的帮助，他早就将他的兵踢了出去！


    简单的包扎和救护，日本陆军的士兵都懂得一些，本来他们每个人都是配有卫生包的，可是由于中国战事越打越大，越来越庞大的伤兵队伍让日本陆军下令收缴了部分作战部队的卫生包运往医院救急，13师团也在被收缴部队的名单当中。


    现在渡边军曹的部下里面只有两个人配有卫生包，还有一个人已经将他的卫生包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另外一个拥有卫生包的“幸运儿”则永远也用不上他了，那名日军士兵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就躺在中国军队阵地前的一片开阔地里。


    渡边军曹的部下用刺刀割开了渡边军曹的军装和衬衣，然后将止血粉撒了上去，至于伤口里面有没有子弹，那是军医才能解决的问题！现在的头等大事是替渡边军曹止血！


    “八嘎！八嘎！该死的军医！我一定要杀了他！”


    渡边军曹现在只能靠咒骂来镇痛了......


    “右边阵地上的机枪怎么停了？小宝子！你去看看一班长那边是怎么了？这节骨眼上要是没有了机枪，小鬼子就会立刻扑上来！弟兄们！打手榴弹！不能让鬼子进入三十米区域！”


    得到了赵水根的命令，马小宝飞快地跑向了一班长所在的位置，仗打到现在，赵水根事先安排好的三挺机枪形成的交叉火力已经成了全排的防御支柱！一班的捷克式一哑火，阵地前面的日军顿时就变的活跃了起来，赵水根现在带着新兵们用手榴弹最多只能勉强抵挡一阵，要是呆会机枪火力不能恢复，这阵地怕是就保不住了！


    请求增援的消息已经送出去，援兵此刻应该正在来的路上，赵水根可不希望他的排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一班长！一班长！排长让你赶紧打机枪！”


    从赵水根所在的位置到一班长的机枪阵地之间有一段战壕被鬼子的炮火炸烂了，马小宝只能在尸体和弹药箱之间匍匐前进，离一班长的机枪阵地还有老远，马小宝就扯着嗓子开始叫喊！他不怕阵地前面的日本人听见！新兵营的教官说过，鬼子里面没几个人懂中国话。


    “小宝！你小心着点！鬼子刚打了一通小钢炮！没准接下来还有！我的机枪枪管子打红了，备用枪管在石柱子身上！怎么样？你小子帮我跑一趟？”


    “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马小宝答完话之后一个侧滚进了旁边的战壕，在他刚刚离开的那块地方，鬼子的机枪手表演了一通连射，打的泥土四溅，甚是好看。


    马小宝在战壕里稳住身形，喘了口气，然后开始辨别东南西北，4营的阵地上到处都是硝烟，隔上七八米的距离就不大能看见东西，在加上日军炮火将战壕炸的面目全非，现在马小宝要找到石柱子，还真的有些费劲！


    在硝烟里面寻摸了一阵，马小宝终于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他的运气还真不错，这段战壕正是他白天和石柱子憋着劲比试的地方，右侧交通沟向后七八米就是存放弹药的防炮洞，如果马小宝没有记错赵水根的命令，石柱子现在应该和弹药箱呆在一起。


    踩着碎石、浮土，马小宝穿行在兄弟们的尸体中间。


    脖子以下中弹牺牲的人都是幸运的，好歹能够认的出来，有的人被鬼子的子弹直接击中了面门，还有人被炮弹片削去了脑袋，身份已经无法辨认。战斗结束以后，收尸的百姓只能将他们的都葬在一处，时间长了，他们的墓地也就变成了无主孤坟......


    马小宝不想和他们一样， 他在自己的衬衣和裤衩上都求人写上了名字和家乡，这样他的尸体就不容易被人弄错。


    马小宝的动作很快，没过一会他就来到了堆放弹药的防炮洞所在的位置，这一截战壕显然也遭到了日军炮火的袭击，坍塌的战壕，厚厚的浮土，原本半人高的防炮洞入口只剩下了巴掌大的一截还没有被泥土掩盖，马小宝扒在洞口朝里面大喊：“石柱子！石柱子！你狗日的死了没有！？”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石柱子早就醒过来转移了，阵地上都在作战，没准石柱子当了逃兵，又或许，刚才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是石柱子！


    一班长的备用枪管还在石柱子的身上呢！这不是要命嘛！


    马小宝像发了疯一样用手去扒洞口的泥土，他要赶快确定石柱子还在不在里面！


    “我...我还活着哩！马小宝！救我！”


    就在马小宝开始感到绝望的时候，防炮洞里面忽然传来了石柱子的声音！只不过现在石柱子的声音早没了刚上阵地时的那股阳刚味。要不是马小宝和石柱子一直是“冤家对头”，对石柱子的一切都非常关注，他还真听不出防炮洞里面这有些老娘们味的声音就是石柱子发出来的！


    战争能让男孩成为男人，也能让男人成为女人！这句话是谁说过的来着？


    呼啦!马小宝终于扒开了防炮洞的入口，他一把将石柱子拖了出来，然后从石柱子的腰间摸出了捷克式轻机枪的备用枪管，转身拔腿就跑！


    在马小宝的身后，石柱子也跟了上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没有军工体系的中国抗战

    7.27 没有军工体系的中国抗战


    第25集团军开到第5战区之后，黄浩然选择了安徽省的宿县作为他的集团军司令部所在地。


    将司令部放在宿县，黄浩然自然有他的用意，他看中的就是宿县所处的优越地理位置，可进可退。


    宿县与苏、鲁、豫三省的十一个市县接壤，同徐州和津浦路南部战线之间的距离几乎相等，只要第25集团军能将宿县这块战略要地牢牢地掌握住手中，不管5战区的战局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第25集团军都能随时从宿县跳出去日军的合围圈，到河南和皖西地区继续和日军作战。


    有了在南京保卫战中请川军守芜湖的经验，黄浩然觉得这重要的退路，还是得掌握在自己部队的手里比较保险一些......


    在津浦路南线参加作战的部队为99军和100军各一部，兵力在一万五千人左右，第25集团军的主力现在集结于蒙城、宿县、濉溪一带相机而动，黄浩然在安庆与李长官在电报里面谈妥的条件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按照黄浩然和李长官的约定，在第5战区的作战序列里面，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是第5战区的总预备队！


    第5战区对第25集团军的格外优待，让其他几个集团军的司令对李长官颇有怨言，好在李长官拿出来的理由很能站的住脚。


    李长官认为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成立时间尚短，6个师里面有3个是刚刚组建的，新兵人数占了总兵力的一半还多，像这样的部队，的确是不适合马上投入作战的。


    要不是津浦路南线的华中方面军来的太快，李长官甚至不会让黄浩然派出99师和139师协助第21集团军。


    既然有李长官这位五战区司令长官主动站出来替第25集团军解围，黄浩然也懒得自己出面解释，反正在地方部队的眼中，像第25集团军这样的嫡系部队是不能接近的，更何况黄浩然还在安庆刚刚吞掉川军的一个师！


    刘兆慕的主动投靠居然在地方部队的口中变成了黄浩然吞并地方部队！这世事还真是奇妙！


    训练和整编，眼下依然是第25集团军的首要任务！范介和冯.里奇这对黄金组合依然是黄浩然的选择。


    在整个部队重新忙碌起来之后，黄浩然和汪焕之开始追着军委会“要债”！第25集团军要发展，就得需要武器装备！现在黄浩然每天都要发好几封电报去武汉向军委会索要应该调拨给第25集团军的武器装备。


    战争的形态发展的很快，原始的肉身相搏早已全面被使用武器的彼此对抗所取代，于是，武器装备便成为了决定战争胜负的重要因素之一！


    由于中国广阔的国土和中日空军在力量上的严重不对等，实际上武汉政府正在进行的这场抗日战争是以陆战为主。所以抵抗日本侵略者的担子更多的被压在了中国陆军官兵的肩上。


    中国有着庞大的人口基数，只要给军委会时间，他们就能组建出一个又一个的新兵团。只要给他们配备上武器装备，这些新兵团就会成为能够走上战场的步兵团。


    黄浩然在安庆征召的新兵虽然还是些菜鸟，但却都已经成为了能够走上战场的步兵团。可是在武汉和大后方，军委会的那些新兵团却还是一些半成品！


    这并不是说第25集团军的练兵能力超过了军委会的作训部，黄浩然之所以能够这么快的拉起第25集团军，主要还是因为他的手中有汪焕之弄回来的大批武器装备！


    军委会的仓库里面缺的，就是武器装备！


    即使再精锐的士兵也需要武器才能够在战场上与日军浴血奋战！没有武器装备就不可能组建军队！军委会就是能训练出一百万新军来，不能提供武器，也只能当苦力来用！


    武汉政府那落后的军工体系早就注定了军委会将遇到现在这样的困局。不出所料的话，武器装备的缺乏将从现在开始始终伴随着整个中国抗日的进程！越演越烈！


    南京政府成立初期，面对中国军队落后的装备状况，南京政府展开了一系列武器装备的建设事宜，因为客观条件的限制，基本上都是一些陆军武器的建设。


    由于中国的工业基础太过落后，导致了军工厂的建设十分缓慢。


    面临着国防建设与军队建设的现实需要，南京政府不得不从国外大量购买军火。这些用金银外汇买回来的外国先进武器虽然大大加快了中国陆军的建设步伐，同时也严重阻碍了南京政府在谋求武器装备自给自足上所做的努力。期间由于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结束，欧洲各国更是低价处理了大量的武器装备给中国。于是南京政府里面甚至有人提出应该暂时停止国内军工业的发展，既然国产的武器无论是质量还是价格上都很难让陆军满意，还不然多捡些外国人的便宜货回来。


    正是由于决策者的鼠目寸光，再加上中国军工的先天不足和后期艰难的发展环境，使得中国陆军的武器装备水平一直没有得到整体性的提高。直到九一八事变爆发，南京政府的军事实力也没有出现任何实质性的改观！这其实也是最高当局在1932年挺不起腰杆和日本人作战的原因之一。


    九一八事变之后为准备对日作战，南京政府花了大力气引进了一批“德械”，组建了第一批“德械部队”，统一了制式武器的目标，并开始建立自己的军工体系。但由于政治、经济、科技、军事等各种因素的制约作用依然存在，南京政府最终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又陷入了愈建设愈依赖外国军火的怪圈之中。虽然这场向德国学习的浪潮提高了中国陆军的部分装备水平，但依然没有从实质上改变中国军队装备落后的面貌。


    直到抗战全面爆发，中国陆军，还是一支使用着万国牌武器装备的军队！


    抗战初期，武器装备水平远不如日军的中国陆军在南京政府的指挥下接连发动了具有战略性质的战役：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


    抗日将士的英勇并不能弥补中日两国在军力上的差距，中国军队还是丢掉了华东！这两场战役失败的直接后果便是南京政府的精锐官兵与先进武器装备损失惨重！


    淞沪会战中，由于日本华中方面军在武器装备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所以在大部分的时候，战场上的火力都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


    日军的进攻流程其实非常简单，基本上都是先用飞机、舰炮轰炸，然后陆军炮兵炮击，接着坦克进攻开路，最后步兵冲锋占领阵地。可就是凭借着这样一套一百年都不变的战术，日军却席卷了中国的经济发达地区，几十万的中国军队，在华东战场一败涂地！


    中国陆军在武器装备的严重落后，让淞沪会战变的十分悲壮！


    在抗战爆发之前军委会为陆军引进了不少先进装备，但还是远远不能够满足参战部队的需要！而且武器装备的配备不平衡，也使中国军队手中这些少量的先进武器也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就拿专门对付坦克的战车防御炮来说吧，参加淞沪会战的第36、第87、第88师这三个“德械师”均有配备，应该说完全可以限制日军战车的发挥。


    可从实际的战场效果来看却并非如此！由于中国空军远比日本空军弱小，再加上陆军缺少高射炮和高射机枪，普通的机枪对空射击只能达到五百米的高度，步枪则只能打到二百米左右，所以淞沪战场的天空，完全被日机所掌控！失去了制空权，中国炮兵只能在日机的威胁下疲于奔命！


    德械师的战防炮兵为了躲避日机轰炸，几乎无法连续攻击日军的战车，只能打一阵停一阵。有时候甚至刚打几炮就要被日本飞机逼得迅速转移阵地。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即使德国造的战防炮再精良，恐怕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了......


    被派至淞沪战场的二十辆德制战车的处境则更加悲惨！由于步兵不懂得伴随攻击，与战车协同，让宝贵的战车陷入了日军的重围损失惨重！德制战车参战才几个小时就被击毁五辆，击伤八辆！


    由于缺少重型装备，中国军队无法对日军实施有力的攻坚作战。于是最高当局只能要求中国军队实行“固守阵地，坚忍不退”的战术。


    依靠轻武器与少量火炮来抵御日本军队的空地联合的进攻，结果自然只能是中国军队付出了更加高昂的代价！再加上南京政府军队平时训练不足，在轻、重武器的运用上，娴熟度和命中率都远逊于日军，这就使得淞沪战场上的局势更加的一边倒。


    淞沪会战历时三个月，中国军队就以“牺牲十人换取敌人一个伤亡”的比例损失了三十万精锐部队！不少部队“甚至尚未发现敌人，即已死伤惨重，参战三、五日即须后调整补。”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淞沪一役，南京政府战前所积累起来的外国装备尤其是先进装备几乎损失殆尽！


    自此之后，中国军队的武器装备供应就再没有充足过......


    如果说在淞沪战场，是错误的战术导致了中国军队武器装备的巨额损耗。那么在南京，武器装备的巨额损耗则是由于激烈的战事！


    黄浩然在南京坚守了一个月的时间，虽然为最高档挣了一口气，但也彻底打空了了军委会的仓库，整个南京保卫战期间，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消耗了步、机枪弹近四百万粒、迫击炮弹三万多颗、山、野、榴弹炮炮弹五千余发、手榴弹七万多枚。可以说南京卫戍军的成功，有一半是用枪炮子弹堆出来的！


    据军委会自己统计，截至1938年1月28日，中国陆军的武器弹药损耗总量为：步枪237000枝，轻机枪9500挺，重机关枪2500挺，迫击炮950门，山、野、重炮460门，步、机枪弹5.08亿粒，各式炮弹276万颗，手榴弹700万枚。


    这样的消耗速度，可不是中国那几座小的可怜的军工厂能够满足的！


    在最高当局的严令之下，军委会于抗战初期陆军装备建设的唯一任务便是获得足量的武器装备以填补战场上的损失！由于从民国建立到1937年，中国一直没有真正的统一过，所以军委会的武器弹药储备工作完成的很不好！抗战爆发后，各主要兵工厂又奉政府的命令纷纷往大后方迁移，这就使国内的兵工生产受到更大的冲击！


    要知道即便是这些军工厂不停工搬迁，全国的武器产量也根本赶不上损耗的数量。现在这一停工搬迁，军委会的武器来源顿时就少了一多半！


    因此，军委会对于获得外国军火的需求开始变得越来越迫切！


    然而，由于日本早就对德国供应中国军火表示强烈不满，不断向德国施压，希特勒也急于向日本示好。在进入1938年之后，中国从德国获得的武器装备开始变得困难起来。随着德国与武汉的关系的每况愈下，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军委会将会永远失去从德国购进陆军装备的可能。


    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与此同时，由于战时的财力已濒临枯竭，军委会从外国订购武器装备，除了拿农矿产品交换外，往往还得首先从外国获得贷款，然后再用这些贷款去购买需要的陆军兵器，这无疑进一步增加了中国获取外国装备的难度。


    苏联人提供的军事援助，就是采用了这种贷款的方式，要不是苏联人急于让中国军队强大起来和日本人纠缠，提前交付了部分军事物资，恐怕现在军委会就只能唱空城计了。


    没有装备，新兵和新部队就无法维系正常的军事训练：炮兵训练时用的是木马、木炮，步兵训练时用的是木制机枪。没有经过实弹训练，士兵的射击技能自然是极其低劣，常常不等日军靠近就到处放枪，结果反而为日军火炮提供了良好的射击目标。更有甚者，许多新兵往往没有经过任何训练就被投入战场，这些新补充上来的士兵完全不懂兵器的保管与维护，就连投掷手榴弹也都是扔得太早，而被日军重新掷回了阵地。军委会辛辛苦苦弄到的一点新式兵器，也往往由于官兵不会使用，以致发挥不出任何威力。


    中国军队原本就缺少武器装备，而有了装备也得不到有效的训练与使用。因此，尽管军委会一直在努力地争取外援与自制兵器，但中国军队“装备不精”的状况并未得到改变。由于装备不精，再加上训练不够、指挥无方、政治腐败、经济崩溃等种种因素，这支拥有著数百万万官兵的陆军不仅未能“愈战愈强”，而且战斗力更是直线下滑到了“十个中国师也不一定挡得住日军一个师团”的骇人地步！


    在军委会为武器装备的来源而奔波同时，应对战时的需要，武汉政府也可以说是绞尽了脑汁！


    针对中国军队“每次战役之后，因伤亡过重遗弃械弹无数，或离队拐逃，或受伤官兵随带械弹住院”的状况，军政部除要求前、后方各军政机关对军械严加看管，并决定“除由各师对于作战队随时专派人员，分赴战区查收外，关于离队拐带及住院收缴械弹，应由各该收缴机关，随时通知各部队派员领收，或呈缴军委会，饬令发还，或饬交原来官兵携回原队。以期随时皆有收集之机会，藉免减少原有实力；同时，责成各部队组织战场清理队，专一清理收拾遗留之械弹”。


    此外，军政部还颁布专门的办法，奖励收缴枪炮弹壳以供熔制弹壳或改装枪炮弹之需；并综合各方建议，新设了许多修械所，以求加快武器修理的效率与速度。


    可以说为了解决武器弹药的问题，军政部已经成了捡破烂的了！


    经过上述种种努力，至1938年初，军委会也只一共为陆军补充了174,000枝步枪、6,000挺轻机枪、2,000挺重机枪、900门迫击炮、700门野炮。


    虽然补充的数量抵不上损耗的数量，甚至许多新补充的武器装备在品质上根本不能符合作战部队的需求，但毕竟还是勉强维持住了中国军队的战斗力。


    进入到徐州会战时期，武器装备的缺乏已经成为了中国军队的普遍现象！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军委会给了黄浩然6师1旅的庞大编制，却只下拨了仅够装备一个团的武器！要不是黄浩然的家底殷实再加上他兼并的部队本身就装备有武器，第25集团军恐怕就要给作战部队配发大刀和长矛了！


    汪焕之已经尽了全力，187师、188师和189师官兵还是只能装备一些老套筒和旧式哈其开斯机枪，这样的武器要是搁在抗战开始之前，黄浩然连看都懒得看，可是现在，就连m1888也成了第25集团军眼中的美味！


    一个没有军工体系的国家的要去抵御外辱，这过程只能是艰辛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沈老二的新参谋长

    7.28 沈老二的新参谋长


    “这种武器短缺的局面，恐怕还会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苏联的援助物资大量交付之前，军委会那边咱们是指望不上了...... 汪副司令！你看能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先解决一下咱们现有的武器缺口？”


    这几天黄浩然和汪焕之之间谈论的话题差不多都是和如何解决第25集团军的武器装备供应有关。由于建制的扩大和大量新兵的加入，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现有官兵的总人数已经接近了九万。其中有超过一半的官兵武器装备需要添置或者更换，巨大的武器装备供应压力让汪焕之难以招架。


    黄浩然提到的现有武器缺口，其实指的就是187师和189师的换装问题。这两个师之中，刘兆慕的187师出身川军，家底本来就薄；而张静的189师则是一支完全的新军，根本就没有家底可言！所以现在第25集团军里面装备最差的部队就得数刘兆慕和张静的这两个师。


    汪焕之在安庆不可谓不努力，但是第25集团军需要的武器装备数量实在太多，黄浩然给汪焕之的时间喝预算又实在太少！所以即使汪焕之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只能做到让第25集团军的官兵不拿着冷兵器开赴徐州！


    第25集团军自有的武器和缴获的日式装备，都被汪焕之用在了99师、139师、121师的补充和188师的组建上，99师、139师、121师是黄浩然麾下的老部队，自然是优先补充的对象，新组建的188师前身是谢文东的独立47旅和何大如的第1军旧部，这就使得188师官兵的素质和战斗力都要比187师和189师强了不少，再加上谢文东有是黄浩然的老部下，所以在武器装备的配给名单上，谢文东的188师排在了187师和189师的前面。


    等轮到187师和189师的时候，汪焕之已经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武器装备了，于是187师和189师就成了万国牌武器的陈列馆。


    187师和189师装备的轻、重机枪除了少量的马克沁和捷克式、以及从日军那里缴获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更多的都是一些四川土造和哈其开斯这些老古董！而且数量少、质量差！经常发生故障！


    装备的步枪种类那就更繁杂了，从李-恩菲尔德短步枪、三八式、到m1888、单打一、三连发，甚至还有不少清朝时期的老枪！不但口径不一，长短不齐，而且多数射程有限！很多老式步枪打不了几发子弹就出会毛病，有时还会炸膛！以致于部分官兵根本就没打算用他们手中的家伙开枪射击，只是准备在肉搏时侯当冷兵器来使用！


    187师和189师除了团一级的单位有一个迫击炮连外，没有装备一门野炮或山炮，更没有任何防空武器和反坦克武器，部队的通讯设备也很差，原本只有旅以上单位才有无线电，后来是汪焕之调拨了一批电台，187师和189师的无线电通讯才达到了团一级。


    这样的武器装备，别说和日军比较了，就是和普通的中央军也无法相比！所以在187师和189师没有换装之前，黄浩然不打算让这两个师参加正面作战，至多，允许他们担任一些协同的任务。


    明明第25集团军有六个师，黄浩然却因为武器装备供应的问题只能动用四个，汪焕之觉得他这个副司令当得有些失职！


    从芜城到常熟、再从上海到南京，汪焕之还是第一次觉得有些憋屈！如今的军火黑市实在是太疯狂了！不管黑市商人对他们手中的军火开出什么样的天价，都会有势力跳出来全数打包收购，有好几次汪焕之面对着高昂的要价都想还是忍一忍，再砍一砍价吧......结果，那些军火就和第25集团军彻底无缘了！


    “司令！现在到处都缺军火，好些东西都是有价无市，黑市的路子算是已经断了！咱们靠走私弄回来的武器数量有限，对于现在整个集团军的需求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我认为既然没办法开源，咱们就得节流！还是得先把咱们的修械給赶快建起来！这样最起码能先解决了部分的枪弹和轻武器！军委会那边，司令恐怕还得盯着点，毕竟大批的军火还有炮弹什么的，咱们还是得靠武汉！”


    汪焕之的回答内容没有什么新意。差不多现在所有的中国军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建修械所，去军委会拜码头。军委会的门槛都快要被托关系要物资的官员给踩平了！


    为了从军委会的仓库里面弄出些武器装备来，黄浩然动用了他在武汉的所有高层关系!从蒋百里到白部长，都没少为黄浩然的事情帮忙！黄浩然还派人带着款子去找了钱大钧和何部长，结果钱大钧和何部长一听是为了武器装备的事情来找他们，连钱都没敢收就送走了黄浩然的手下！可想而知，如今要搞到武器装备的难度该有多大......


    “汪副司令，建修械所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去办！记住，只要是急需的人才和设备，再高的价钱我也出！这时候，蚊子腿也是肉啊......”


    黄浩然的这番话说的有些无奈，汪焕之说的都是实话，现在这特殊时期，除了“回收破烂”和耐心等待。黄浩然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办法！看来这能帮助第25集团军走出困境的，就只有苏联人了！


    “对了！你再告诉沈老二和王山奎，在187师和189师的装备到位之前，尽量让这两个师远离主要战场，也好让刘兆慕和张静多些操练部队的时间......”


    汪焕之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黄浩然又加了几句话。站在黄浩然的角度，他根本不会接受他的士兵拿着简陋的武器去和武装到牙齿的日军作战！


    本来新兵的战斗力就差，如果再没有好的装备，那就等于是一盘送到鬼子嘴边的肉！巨大的损失和伤亡还在其次，黄浩然最担心的是这些新兵微弱的信心会在失败中被摧毁！黄浩然的军队能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凭的就是一股子必胜的信念！这队伍打光了可以再建，信念要是被打垮了，那可就再也聚不起来了！


    “司令！你这命令下的恐怕有些晚......沈军长那边，已经让189师参战了，投入的规模似乎还不小......”


    黄浩然补充的几句话让汪焕之暗暗叫苦，他是真想装糊涂，可是身为第25集团军的副司令，189师参战的情况汪焕之必须的说出来！


    “什么？这个沈元龙！他在搞什么名堂！189师组建才几天？能有什么战斗力？南边的华中方面军来的都是些精锐！他就不怕一仗把189师给打散了？”


    “沈军长说他这叫‘以战代练’，范参谋长觉得这也是个快速成军的好办法，所以就......”


    汪焕之在“出卖”了沈元龙之后赶紧为沈元龙开脱，在大哥黄浩然面前，沈老二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从来不敢耍横，但是对汪焕之这位三弟，沈元龙的流氓套路可有的是！要是以后让沈元龙知道了“出卖”他的人是汪焕之，而且汪焕之还没有帮他说话，那可就有汪焕之受得了！


    黄浩然听到汪焕之说范介同意了沈元龙的计划，于是心中稍定。范介这人办事一向稳妥，既然沈老二能够说服范介支持他让189师早早参战，那么这计划没准还真的可行。


    想到这里，黄浩然决定打电话向范介求证一下，结果范介告诉黄浩然，沈元龙的原话是说他会选择几处相对安全而且坚固的阵地让99师带着189师的官兵分批锻炼接触实战，所以范介才批准的!哪知道沈老二一上来就将189师的几个营放在了方家沟！


    方家沟...方家沟，放下电话之后，黄浩然立刻在地图上寻找着方家沟的位置，汪焕之也在旁边帮忙找，很快，他们两个人就找到了津浦路南线上的这块突出地带！


    三面受敌的突出部！居然在沈老二的口中变成了相对安全而且坚固的阵地！189师的新兵能挺得住吗？黄浩然和汪焕之很担心！


    “给99军发报！找沈老二!问问他在搞什么名堂！？“


    “是！司令！”


    机要科科长得到了黄浩然的命令之后直奔电报房，然后开始用密电码给99军军部发报......


    **************************************************


    “军座！小鬼子冲的这么猛，是不是该派支部队上去接应一下？张师长的部队新兵多，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挺的时间久了怕是会出事情的......”


    99军参谋长冯云谦手里面拿着几份前线刚发回来的电报追在沈元龙的屁股后面跑，在沈元龙的手下当参谋长可不是什么舒服的差事，沈元龙一兴奋起来就完全听不进别人说的话，私底下甚至有人说冯云谦这个参谋长就是沈老二为了应付他大哥黄浩然而做的摆设。


    实际的情况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


    冯云谦在调到99军当参谋长之前一直在冯.里奇的德国顾问团里面搞军官教育的工作。99军在安庆扩军的时候，黄浩然来德国顾问团视察军官短期训练班的教学情况，刚好赶上了那天是冯云谦主讲，冯云谦展现出来的良好军事素养和极度耐心的教学态度让黄浩然动了心思！


    99军扩编为第25集团军之后，沈老二就当上了99军的军长。黄浩然却很不放心沈老二的爆脾气，一直想给他找个合适的参谋长，可是选来选去，还真没有能拿得住沈元龙的人物！


    冯云谦虽然也压不住沈元龙，但是冯云谦那出色的耐心却能够让他和沈元龙的合作成为可能！既然沈老二不吃硬的，那就换个人用软刀子来好好的磨磨他！


    于是，冯云谦就成了99军的少将参谋长。


    沈元龙对企图管束他的人有着强烈的排斥感，黄浩然才将冯云谦领到99军军部，沈元龙就意识到这个叫冯云谦的家伙是黄浩然给他上的一把锁！在黄浩然的面前，沈元龙不敢直接表达他的不满，可是在背后，沈元龙却完全不买冯云谦的账！


    99军师他沈老二的99军！除了他的大哥黄浩然，谁也别想染指！


    “军座！军座！怎么是不是通知189师撤下来？咱们是不是......”


    沈老二可以不理冯云谦，但是冯云谦却不能不给沈老二出谋划策，方家沟的战斗打得很激烈，按照这样的作战强度，冯云谦估计张静摆在阵地上的两个营最多还能坚持一、二十分钟，如果现在99师还不出手，189师的首战恐怕就得以悲剧收场！


    这结果要是成了真，集团军司令部一定会追究99军的责任，沈元龙仗着黄浩然是集团军司令可以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冯云谦，却没有那样的靠山！


    黄浩然将冯云谦放在99军当参谋长不就是为了看住沈元龙吗？沈元龙犯了错，冯云谦就是失职！他的命运已经和沈元龙绑在一起了！


    冯云谦在99军军部里面像唐僧似的说个不停，沈元龙也是郁闷到了极点！在冯云谦来到99军之后，沈元龙没少借故找冯云谦的麻烦！他就是要将大哥黄浩然给他套上的这个紧箍咒被挤走！可让沈元龙没想到的是，不管他怎么找茬，冯云谦就是不生气，再三番五次的努力无果之后，沈元龙干脆将冯云谦当成了空气，只要冯云谦不来管他的事情，就随他去吧！


    99军开到5战区之后，沈元龙发现他的想法错了！没打仗的时候，这个冯云谦还算安分，可是一旦部队进入了战场，冯云谦就像是换了个人，一会提醒沈元龙这里不对，一会告诉沈元龙那里不妥，沈老二就纳了闷了！一个没和鬼子真刀真枪干过的“教书先生”怎么有这么多的麻烦事？


    早知道当初死活也不让冯云谦留在99军，大不了被大哥训一顿！也好过现在身边多了一只苍蝇......


    “冯参谋长！你冷静点好不好？189师不是在方家沟打的好好的吗？张静这个当师长还没叫苦，你怎么就先叫上了？养兵养兵，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打仗吗？不把这些新兵拉出来见见世面，什么时候能打出来！？咱们99军现在三个师里面有两个师是刚刚组建的！总不能老是指望老子的99师包打天下！？”


    沈老二被冯云谦缠的急了，只得开了口：


    “可是军座你也不能拔苗助长吧！我...我不支持这么干！”


    冯云谦知道沈元龙不可能乖乖就范，他只能直接亮明了他的态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关门打狗

    7500字的大章节！感谢书友神幻一族的强力打赏！请大家尊重知识产权，订阅正版！还有就是天冷了，要注意保暖！不要像我一样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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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29 关门打狗


    沈老二完全没有理睬冯云谦的“强烈抗议”，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悬挂津浦路南线作战地图的那面墙边扮“思想者”。


    方家沟方向的枪炮声已经连续响了一个多钟头，除去日军在攻击前的用作炮火准备的时间，189师已经在阵地上坚持了不算短的时间，怎么张静这家伙还不向军部求援？


    沈元龙将189师拉到方家沟的动机远没有他告诉范介的那么单纯！沈元龙的心里面一直都有另外的打算！他要向日本华中方面军复仇！


    本来在黄浩然的指挥下，南京卫戍军在金陵的表现可圈可点。在沈老二看来，这一仗之后黄浩然不去军委会也要得个战区司令的官衔！可是日本人在南京干下的兽行却打破了沈元龙的设想，在舆论的攻击下他的大哥黄浩然差点连99军都没有保住！要不是后来苍天有眼，化险为夷，哪还会有他们兄弟在第25集团军欢聚一堂的局面？


    在报纸上用文字攻击黄浩然的记者都是同胞，再加上这些人是受了煽动和诱导才做了错事，沈元龙也没办法去寻他们的晦气！所以沈元龙只有将这笔账都算在了日本人的头上！


    松井石根滚蛋了，但是华中方面军还在！既然现在让沈元龙在津浦路南线见到了 “仇人”，他又怎么肯善罢甘休？


    在沈元龙的计划里面，张静的189师是他给华中方面军下的一味药！沈元龙之所以将方家沟阵地上的守军调来调去，又让几支新部队接连开上去“锻炼”，就是要让方家沟地区的日军指挥官产生一种错觉----99军已经遭到了严重的削弱！华中方面军雪耻的机会来了！


    日本人的确是很容易狂热的动物！沈元龙的小花招很快就收到了效果！甚至华中方面军发动攻击的时间比沈老二的预计还要早了许多！！以至于99军计划中用来“示弱”的189师没有得到表现的机会，日军就扑了上来！


    方家沟的失守是沈老二计划当中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要让日军的攻击部队再深入99军的防线一些！然后...就是关门打狗！


    可是让沈元龙没想到的是，他的计划在第一步就出了问题！张静的189师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毛病！在方家沟的阵地上死顶着不下来！要是在被集团军司令部发觉之前不能形成“日军突入防线”的“事实”，那沈元龙的这场戏可就唱不成了！


    189师在地图上津浦路南线作战地图的标识是红色的小圆点，沈元龙死死地盯着方家沟阵地上的那个小红点，他真想上去直接给抠下来！


    张静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到现在还不向老子求援？这老99师出来的人，都是个顶个的死硬！沈元龙好不容易才把方家沟的这堆火给点着了，他可不希望因为张静的189师将一场歼灭战变成一场艰苦的防御战！


    要不，提醒一下张静？或者采纳冯云谦的建议，命令189师放弃阵地？不！这样做会露出破绽！有序的撤退和溃败对于人均指挥官的吸引力那是天差地别！


    沈元龙要189师上演一场真正的溃败！这样他才能打消日军的疑心，达到诱敌深入的目的！


    张静毕竟只在方家沟阵地上放了两个营的兵力，应该撑不了多少时间吧......


    “给张师长发电报！命令189师停止向方家沟阵地增兵！!全师转到99师侧翼布防！命令炮兵部队，给方家沟阵地炮火支援！一切都按真的来！”


    沈元龙最后这一句：“一切都按真的来！”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法，参谋长冯云谦听见之后浑身巨震！难道方家沟的这场战斗，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


    “一班长！你的枪管！”马小宝刚滚进机枪阵地就大声的叫喊了起来！紧接着，石柱子也滚了进来。


    马小宝这时候才明白了为什么一班长非要让他去取机枪管，在这座机枪阵地里面，一班长的几名部下都已经停止了呼吸，一班长本人的右腿也被炮弹皮撕开了一大块，一截撤烂的衬衣袖子被扎在了一班长的大腿根部，这是为了防止失血的速度太快......


    “一班长！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你伤的这么重？我...我...”


    马小宝的眼眶立刻红了，看他的架势，似乎马上就要哭出声来！一班长从马小宝的手中接过捷克式机枪的枪管然后开始更换，他的动作很快，很快，捷克式轻机枪又恢复了战斗力。


    “告诉你做什么？你去帮我找医务兵？对了...我都忘了这是189师了，一个营怕是都没有几个医务兵！”


    一班长一边朝着日军扫摄一边和马小宝说话，轻机枪射击时产生的后座力让一班长的伤口又开始出血，马小宝赶紧用手捂住了一班长大腿上的伤口，然后喊石柱子过帮忙。


    “宝..小宝，我..我不行！我会晕过去的！”


    石柱子从滚进机枪阵地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他老远就闻到了强烈的血腥味，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晕过去，所以石柱子提前闭上了他的双眼！


    “闭上你的嘴！数到三你要是不拿着医药包滚过来，我就开枪崩了你！快点过来帮忙！石柱子！”


    马小宝的突然发怒放石柱子有些不知所措！在开战之前石柱子明明是马小宝追赶的对象，可是现在，一切都倒了过来。


    “噢！我...我马上就过去！医药包是吧！我没有...没有...”


    石柱子虽然睁开了眼睛，但依然不敢往地上看。他一个劲的抬头望着天，然后用一双手在自己的全身上下摸索着，这样要是能找到医药包那可就见鬼了！


    “去尸体上面找！我记得连长给每个班都发了几个！应该这附近就有！”


    马小宝将他的力气都集中在了手上，想要压紧一班长的血管减少一班长的失血，可是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从还是有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马小宝注意到一班长的脸变的越来越苍白，掌控着轻机枪的双手也开始渐渐市区力量......


    “石柱子！你个狗日的！要是一班长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活剐了你！”


    马小宝等了半天也不见石柱子送医药包过来，于是回过头去看，结果他看到石柱子闭着眼睛在尸体堆里面摸索着，那动作就像是老奶奶蹲在地上找绣花针！


    马小宝真想给石柱子一枪！没想到他之前做梦都想赶上的家伙，居然窝囊到了这样的程度！


    满头大汗的石柱子现在根本就听不到马小宝的怒吼，他已经快要被地上的几具尸体给逼疯了！


    在没有亲眼看见死人和流血之前，如果让石柱子闭着眼睛去摸一具尸体他或许不会感到害怕；但是在见过了这一切之后，石柱子很容易就会将他手指尖的触感和大脑里面血淋淋的场面联想到一起！虽然他现在闭上了眼睛，却和睁着眼睛站在尸堆里面没有什么区别！


    每当石柱子摸到一些湿滑的东西他都会呕吐，极度的恐惧已经让石柱子无法分辨出他摸到的到底被血液浸透的泥土还是脑浆或者残肢，他的一双手只是在机械的移动着。


    要不是马小宝的那句“数到三你要是不拿着医药包滚过来，我就开枪崩了你......”，恐怕石柱子已经又一次晕了过去！


    不得不说石柱子今天还有些运气，就在马小宝的耐心快要达到极限之前的一刻，石柱子的手刚好挪到了一只医药包的上方。


    马小宝赶紧叫喊了起来！他得让石柱子把医药包拿过来，那里面有一班长继续的纱布和云南白药。


    “别动！就是那个！在你的左手下面一寸的地方！对...对！扯下来！递给我！”


    石柱子这回听到了马小宝的呼喊，他根据马小宝的指令一点点的移动着，从地上的尸体腰间将医药包扯了下来。


    “拿过来！快拿过来！压住！压住！一动也不许动！听明白没有！”


    马小宝将石柱子唤过来之后一把扯过石柱子的双手压在了一班长的伤口上，他需要腾出手来给一班长上药。


    配发给士兵的简易医药包里面只有一些少量的云南白药和一卷纱布，马小宝将所有的云南白药都倒在了一班长的伤口上，然后扯下了旁边尸体上的衣服又做了几条止血带扎在了一班长的大腿上，然后他开始用纱布给一班长缠伤口。


    “小子！你这包扎的技术不赖哩！等下了火线，我让你去当医务兵怎么样？”


    一班长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和马小宝开玩笑！马小宝知道一班长和排长一样都是139师的老兵！难道“王牌师”的人都是铁打的不成？流了这么多的血，要是换了普通人早就哭着喊着要撤下去了，可一班长对马小宝说的第一句话却是要马小宝帮他去取机枪枪管！


    “一班长！我帮你打机枪吧！你休息一下......”


    马小宝处理完一班长的伤口之后立刻提议由他来接替一班长担任机枪手，可是一班长却摇了摇头，然后说道：


    “你小子没有当机枪手的好身板！本来我倒是相中了一个接班的，只可惜......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


    一班长说话大转折的时候看了石柱子一眼，他说的那个接班人应该值得就是石柱子，可是当他看到石柱子到现在还是没法睁开眼睛的窝囊模样之后，一班长显然打消了他的念头！


    “既然这样！我去找排长带人来救你！石柱子！你趴在旁边给一班长上子弹！给我好好干！别让我瞧不起你！”


    马小宝知道他是劝不动一班长了，可是如果任由一班长再继续战斗下去，那只能是死路一条！于是马小宝决定去找排长赵水根，他在离开机枪阵地之前把石柱子推到了一班长的身边，然后将弹药手尸体上的空弹夹和子弹带都交给了石柱子，压子弹的事情，马小宝相信石柱子还是可以胜任的，现在，马小宝能帮一班长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多了......


    **************************************************


    “滕川军曹！渡边军曹好像中了弹！近藤军曹那边进展的也不太顺利！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您的设想发生了！您的智慧，可真是让人佩服啊！”


    滕川手下的日本兵又一次见证了他们军曹的先见之明，方家沟的中国守军虽然是一帮新手，但是他们的装备还算不错！李-恩菲尔德短步枪加上轻重机枪构成的火力网给攻击中的日军带来了不少的麻烦！从在最前面的几个小队无一例外的损失惨重!


    属下的吹捧并没有让滕川军曹感到飘飘然。的确，他的战术小组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失，可也正是因为这零伤亡的结果，在后面督战的中队长应该已经非常不满了！是时候做出点成绩来了！


    “诸位！支那人的火力现在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我们的迫击炮和掷弹筒就能解决掉对我们威胁最大的机枪！之后，皇军的胜利将不可逆转！所以，现在我们需要表现的勇敢一些了！滕川的勇士们！在别人停下来观望的时候！我们，前进！杀给给！”


    在断定方家沟的战局在短时间内将发生根本性的转变之后，滕川军曹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滕川军曹带着他的部下在冲击的日军队列里面跑得飞快！这样的一幕很快就落入到了滕川军曹所在步兵中队的中队长眼中！


    “英勇”的滕川军曹顿时成了方家沟战场上最抢眼的人物！


    “冲！冲的再快一点！现在我们还在支那军队的有效射程之外！再英勇也无所谓！等进入到最后一百米其余的时候大家上刺刀！然后我们等掷弹筒为我们开路！”


    滕川军曹在他的小组里面非常飘忽的跑着位，他小声的对他的士兵重复着同样的话。不过在后方的日军军官眼中，滕川军曹的表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能在攻击中不忘记提醒自己的士兵该注意什么！滕川真是一名出色的军曹！


    眼看日军距离自己的阵地越来越近，赵水根心里面别提有多着急了！他不明白援军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赶过来！


    左侧的三排阵地上已经没有了枪炮声，应该是已经被日军攻占了。赵水根这边的情况也很不乐观！仅仅靠着两挺轻机枪在苦苦支撑！刚才的一波攻击中有几十个鬼子已经冲到了战壕前面三四十米的地方，要不是赵水根带着他官兵丢了几十颗手榴弹出去逼退了那些鬼子，恐怕现在战壕里面已经上演了肉搏战！


    全排的战斗人员只剩下了十几个人，一班长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有那么一刹那，赵水根甚至想到了放弃阵地！可是他那份从139师带到189师的骄傲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举起手中的李-恩菲尔德短步枪，赵水根快速的打光了枪膛里面的子弹，当他蹲下身来装填子弹的时候，突然听到一班阵地上的捷克式轻机枪又开始欢唱了起来！


    这挺机枪的突然“复活”让鬼子吃了大亏！一下子就被扫到了七八个人，赵水根很清楚日本人的性格，吃了亏是肯定要报复的，果不其然，等赵水根装好子弹将脑袋探出战壕，就看见四个日本兵带着两具掷弹筒朝着一班的机枪阵地爬了过去。


    赵水根举枪便射，一排子弹打出去之后，四个日本兵的中两个就停止了前进，鬼子的机枪手见赵水根的枪法精准，以为是中国守军的狙击手，于是调转枪头开始对赵水根所在的位置实施火力压制，听到子弹射进泥土中的沉闷声响，赵水根知道瞄准他的是一挺九二式重机枪。


    看来，又得换个地方了......


    “排长！排长！”


    赵水根刚要离开这段被日军机枪手盯住的战壕，马小宝的声音就从硝烟里面传了出来！赵水根靠在战壕壁上高声回应着，他怕马小宝找不到他。


    “排长！一班长的腿不行了！你快派人去救他！”马小宝听到赵水根的声音之后确定了方位，然后从硝烟里面一头扎进了赵水根的怀里，他甚至顾不上从赵水根的怀里面爬起来，就说出了一班长现在的情况。


    “一班长伤的重不重！他那里还有多少人？”马小宝可以慌乱，赵水根这个当排长的却不能乱，他一把抓住了马小宝的肩膀，然后拼命的摇晃马小宝，他需要知道更多的情况之后才能做决定。


    “一班长的一条腿被打坏了！流了好多血！我按照教官教的办法给一班长简单包了包！一班已经没有人了！我把石柱子丢在那里帮一班长！得赶紧去救人啊......”


    马小宝现在的思维逻辑有些乱，说起话来也有些颠三倒四，不过他还是基本交代清楚了情况！赵水根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弄明白了。


    按照马小宝所说的，一班长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了，赵水根现在不但没有人手将一班长往后方送，而且他也离不开一班长手中的轻机枪！


    难道，自己要见死不救？


    就在赵水根犹豫的时候，阵地后方的交通壕里面传了一阵响动，赵水根和马小宝几乎是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如果是鬼子从其他的阵地交通壕里面绕了过来，那赵水根的这个排就别想有一个人活下来！如果是援军，那么这阵地就还有救！


    “别开枪！老赵！是我！”


    让赵水根感到庆幸的是，交通壕里面的是189师的部队，鉴于各阵地守军的损失都比较大，4营将他们的预备队全部拿了出来，赵水根的阵地上来了一个排的援军！而且还带来了一挺马克沁！


    “老赵，营长让你带着部队撤下去，我来接替你们！”


    赵水根没有因为得到撤退的命令而感到欣喜，他看着刚开上来的这一个排官兵，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是新兵！赵水根的一个排还没有打退鬼子的一次冲锋就损伤过半，新上来的部队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样高消耗的防御战，还能继续打下去么？


    ***************************************************


    赵水根的疑惑代表了方家沟阵地上大部分官兵的心声，张静这个189师师长在接到了参战部队的第一份战报之后也坐不住了！他手下最精锐的两个营，和日军交战不到半个小时就伤亡了500多人!要是照这个速度下去，189师就是全部打光恐怕也支撑不了几个小时！这哪是在锻炼部队啊！简直就是在玩命！


    张静本打算再派两个营将他的两个主力营换下来，可以一来战场情况不允许他这样做，二来军部又给了他一道新的命令？


    不许增援？脱离战场？99师有完全没有接管方家沟战斗的迹象！难道沈元龙要张静见死不救！？


    刚打第一仗就丢掉自己的两个主力营！这以后还怎么带部队？


    思来想去，张静还是决定给军部发电报！他要请示一下沈元龙，军部这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结果张静得到了沈元龙的粗暴对待，军部的回电内容非常简单！


    “服从命令！上级自有安排！”


    那方家沟阵地上的部队怎么办？张静再次给军部发了电报，这一次沈老二回答的更加粗暴！


    “老子接管了！”


    张静在99师的时候，就是沈元龙的老部下，所以张静对沈元龙还是比较了解的，别看沈元龙平时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是打起仗来却不含糊！张静觉得沈元龙断然没有胆子将189师的两个主力营就这么白白断送在方家沟，也许，这是集团军司令部又在搞什么大动作！


    南京卫戍军在溧水围歼114师团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参与围攻的各部队在攻击发起之前都不清楚黄浩然的整体战略是怎么样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日本人才没有产生警觉。在安庆时候，第25集团军特地开会讲过这次战例，黄浩然称这种逐步对参战部队说明意图的方法是一种防止作战计划泄密的良方！


    沈元龙对张静的态度让张静彻底想歪了......


    “那个狗日的在背后打老子的小报告！？”


    接到集团军司令部发来的电报之后，沈老二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把他给卖了！99军的这些军官，大多是都是从99师时就跟随着沈老二的老部下，当然，除了冯云谦这位参谋长！


    沈老二盯着冯云谦的一双眼睛红的就像对兔子眼！他的这句问话有九成是冲着冯云谦来的！


    自打机要科科长拿着电报走进军部，冯云谦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集团军司令部已经知道了发生在方家沟的战斗!


    黄浩然一向很重视部队无线电的建设，向99师、139师这样的主力师电台已经配备到了营一级单位，121师和187师这样的单位电台也至少配备到了团一级，99军在方家沟搞的这场大练兵，不可能逃过集团军司令部的眼睛！


    现在见到沈元龙发了火，冯云谦反而变得平静了起来！可算是来了能拿得住你沈军长的人了！不知道在司令面前，你沈军长还敢不敢睁着眼说瞎话！


    冯云谦的笃定更加让沈元龙觉得告密的人就是冯云谦！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找冯云谦的麻烦了！在黄浩然发火之前，沈元龙的赶紧把事情办成铁案！


    “命令方家沟的189师部队放弃一线阵地，后撤到第二线！炮兵部队提前开始射击！炮击的时间不要太长！火炮的品种杂一点！精度差一点！然后让189师接着给我撤！535团派两个连日军追击的时候阻击一下！记住别顶的太厉害！其他各部，按照预定计划进行！”


    沈元龙这下子彻底漏了底！原来他还有另外一个计划！而且已经告诉了下面的军官！这让冯云谦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不管怎么说他冯云谦也是99军的参谋长！沈元龙怎么可以越过自己布置作战任务？而且还是这种大规模的作战！


    “沈军长！你也太过分了！部队搞这么大的动作！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既然这样！你干脆告诉司令，撤了我这个参谋长得了！”


    冯云谦的文人脾气沈老二可不放在眼里，他给作战部队下达完了作战任务之后才走到冯云谦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把你退回去？那大哥还不给我派个更厉害的过来？我可没时间应付你们这些教书先生！我说老冯啊！你以后最好把精力多放在后勤和作训方面，实在没事干就拿笔练练字！打仗的事情，我沈元龙用不着你来指手画脚!只要你别把老子给惹毛了！老子就让你端参谋长的架子！否则的话......哼哼......！”


    说完之后沈元龙冲冯云谦呲了呲牙，然后鼓了鼓胸肌，那副流氓嘴脸让冯云谦无奈到了极点！


    “打老子的小报告！你还嫩点！”


    沈元龙丢下被他起的浑身打哆嗦的冯云谦，神清气爽的踱着步子晃到了他的太师椅旁边，这张太师椅还是黄浩然留在99军军部的，沈元龙现在要坐在这张太师椅上面找找他大哥黄浩然那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沈元龙的屁股刚沾到太师椅上，旁边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沈老二一下子跳了起来，抓起电话没好气的吼道：“谁啊！居然来搅老子的好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段比沈老二凶残百倍的声音，刚刚还神气活现的沈元龙立刻就笑的就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


    “我是黄浩然！沈老二！你是谁的老子！？”


    “哪能呐！大哥!别误会！别误会！我..我是在教训军部的参谋！这帮小兔崽子！尽给我添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大胆的构想

    7.30 大胆的构想


    冯云谦完全没法将他眼前这个拿着电话点头哈腰的男人和刚才冲着他呲牙的沈元龙联系到一起来！沈军座的脸还真像是六月里的天气，说变就变！


    怪不得整个第25集团军的高级军官都说军座在他的大哥黄浩然面前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


    第25集团军司令部和99军军部之间没有架设电话线路，黄浩然是用宿县电话局的民用线路先打到了固镇，然后再转接上了99军的军用线路。这次“突然袭击”完全出乎了沈元龙的意料。


    黄浩然强忍着怒气听沈老二在电话里面讲完了他的“诱敌作战计划”，对于沈老二用189师的新兵当诱饵的行为，黄浩然感到有些反感！张静的部队现在也同样是25集团军的一份子，沈元龙这么干造成的影响可不太好！


    冯云谦到底还是太弱了一些，好像完全搞不定沈元龙！这个参谋长难道选错了？


    在说完他的“诱敌作战计划”之后，沈老二又开始积极主动的承认错误！在电话里面完全是痛心疾首的语气！要是换了一般的人，没准会就此放过了沈元龙！可是他的这一手却没能在他的大哥黄浩然身上收到什么效果！


    黄浩然对沈元龙实在是太了解了！每回沈老二犯错之后，总能够又快又好的跑到黄浩然面前忏悔，可是转过身去，立刻又会接着犯错！这样几次之后。黄浩然给沈老二总结出了一条评语，只有十六个，却很好的概括出了沈元龙的行为方式：


    “错了就改，改了再犯，犯完再改，千锤百炼！”


    这个沈元龙，就是个惹事精！只要一不留神他就会搞出一些事情来！


    方家沟阵地上的189师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黄浩然可没时间在这里听沈老二说罗圈话！必须在电话里面直接揭穿沈元龙的把戏，这样99军在津浦路南线的行动才能停下来！


    “沈老二！你少跟我说这些！我告诉你！189师必须撤下来！津浦路南线需要的是稳定！我们来5战区的目的可不是窝在淮河北岸打防御战！北边有的是大仗打！你可别逼我现在就撤了你的职！”


    “大哥！方家沟的部队都打成一锅粥了！小鬼子要的很紧！要是现在后撤，189师的两个营伤亡肯定会很大！首战就失利，是很打击士气的一件事情！倒不如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来打！再让王山奎的139师配合一下！给华中方面军一个教训！让他们不敢北犯！解了咱们的后顾之忧，大哥也能集中精力指挥北边的大仗不是？”


    沈元龙除了作战勇敢之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总能够发现一些“战机”！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沈元龙又救活了他那原本快要死亡的“诱敌作战计划”，还顺带着绑架了王山奎的139师。


    黄浩然又看了一遍津浦路南线的作战地图，仔细想想，沈老二的建议也不无道理！既然189师已经在方家沟和鬼子交上了火，要是不找回些损失来，还真不是黄浩然的做派！


    华中方面军在淮河北岸的兵力并不多，但是却起到了一个桥头堡的作用，为日军后续部队渡过淮河提供了便利！如果能够借此机会歼灭北岸的日军一部将华中方面军赶回到淮河以南，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北线的日本华北方面军很快就会向南进军，将南线的华中方面军迟滞于淮河一线，不但可以粉碎了日军预定的“南北夹击”战略，还能迫使日军转而采用“南守北攻”战略，将他们的重点放在北线，由北面取道山东进攻徐州，形成华北方面军孤军深入的局面！这样一来，5战区的中国军队就有了打歼灭战的机会！


    历史，似乎又渐渐回到了他原来的轨道，沈元龙在方家沟制造的这一场意外，很可能退让台儿庄会战提前爆发！当然，前提是第25集团军真的可以将北岸的日军全部赶过淮河去！


    这样一来仗可就打大了，只靠现在投入的这一万多兵力根本就无法达到战略目的！黄浩然的主力看来得往南运动一下才行！


    “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给沈老二增兵帮助他实现它那个不着调的作战计划？狗日的，居然调动起老子来了！”


    黄浩然忽然意识到这样发展下去的话，岂不是正合沈元龙的心意！？在这种情况下就这么被沈老二绑上战车，黄浩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沈老二！你给老子说实话！是不是一开始你就想着要算计老子！？”


    沈元龙这次还真的有些冤枉！他不过是想让黄浩然支持他在方家沟到曹老集之间打一场小型的歼灭战，预定要消灭的目标也不过就是正在攻击方家沟阵地的那个日军步兵联队......


    在被黄浩然大骂了一通之后，沈老二明白这下子恐怕是有大仗要打了！兴奋的沈元龙抱着电话死皮耐脸的要求让他的99军当主角，黄浩然受不了沈老二的磨叽，答应了他的请求。


    “我可有言在先！是你自己要当主角！99军现在可是只有99师一个主力师！188师和189师的战斗力还是未知数！到时候你要是吞不下去！我可对你不客气！”


    未了，黄浩然还是的敲打沈元龙几句，和华中方面军的这一仗是第25集团军组建以后打的第一场大仗，黄浩然迫切需要一场胜利！


    沈元龙锻炼新兵的方法实在是“蹩脚”了一些，其实除了让新兵在战壕里面挨炮弹之外，还有一种更好的锻炼方法！


    那就是打胜仗！只要接连打上几场胜仗，新兵的心理素质就会显著提高！如果是大型的歼灭战，更是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比起沈老二搞的那套近乎野蛮的优胜劣汰自然法则，黄浩然这种锻炼新兵的方法显然要高明的多！


    “放心吧！大哥！要是打不下来你那我的脑袋当夜壶！是！不许说粗话！不许喊大哥！司令！我保证完成任务！”


    “叫你的参谋长过来！我是不太相信你的保证！我要给你的参谋长一把尚方宝剑！省的你到时候又胡来！”


    黄浩然说着几句话的时候，旁边的汪焕之乐的合不拢嘴，范介在接到黄浩然的电话之后也担心沈老二在津浦路南线搞的太过分，于是赶过来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发展，结果他刚好赶上了黄浩然要给99军参谋长冯云谦尚方宝剑压制沈元龙的精彩环节！


    得！这趟来的算是值了！赶早不如赶巧！范介走到黄浩然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等着欣赏黄浩然怎么整治沈老二！


    听了黄浩然的命令，沈元龙是一肚子的牢骚！大哥也真是的！给99军弄来个唐僧不说，现在还要往沈元龙的头上套“紧箍咒”！难道大哥是西游记看多了，想学学当观音菩萨？


    冯云谦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他仔细的寻找了一下，才发现是沈元龙在用有缘的眼神盯着他，冯云谦用力的拉了拉衬衣的领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今天和沈军座这梁子算是结大了！这以后还怎么合作下去啊？


    “冯参谋长！司令要给你下命令！”


    沈元龙这句话说的不情愿极了！他冲着冯云谦招手的时候真希望电话线现在就被日本人的飞机给炸断！狗日的日本空军，办事也太没有效率了！在南京的时候，沈元龙指挥所通往外部的电话线一天能被日本人的炸弹弄断七八回！可到了5战区之后，连一次也没有断过！


    点背啊！想什么不来什么！真够郁闷的！


    冯云谦反应过来之后赶紧走到沈元龙的对面接过了他手中的电话，然后对着电话话筒大声的说道：


    “司令好！我是99军参谋长冯云谦！等候司令训话！”


    沈元龙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很不习惯冯云谦的这段开场白！


    教书先生就知道卖嘴皮子！有种扛着机枪跟老子到火线上去逛一圈啊！？保准你这小白脸尿在裤裆里面！


    “冯参谋长！你辛苦了！沈军长这个人身上的毛病不少，你的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


    “是！司令！”


    “好了好了！不用搞这些东西......你先让你们沈军长离电话远一点，就说是我下的命令！”


    黄浩然现在已经习惯了第25集团军的军官们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严肃和拘谨，身在民国，就得入乡随俗，现在黄浩然已经成了手握一个集团军的司令官，自然也有人开始揣摩他的心理，甚至还有人搞出了一套所谓的“规矩”。


    这其实就和黄浩然揣摩最高当局的心理师一个道理，当你身处高位，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就来了！


    现在黄浩然只有和范介、汪焕之、沈元龙还有王山奎这帮老兄弟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表现的随意一些，这也算是黄浩然付出的一种代价吧......


    在黄浩然的提示下，冯云谦这才发现沈元龙在将话筒交给他之后始终站在旁边，从沈元龙的面部表情和他的站立的姿势，明显就是在偷听冯云谦和黄浩然对话的内容！


    沈元龙很关心黄浩然会给冯云谦一把什么样的尚方宝剑！即使使上一些耍赖的手段他也在所不惜。


    “军座！司令让您离电话远一点......”


    “哦！这样啊...好!好！我后退两步！这样可以了吧？”


    沈元龙口头上答应的很爽快，可他实际上后退的距离却十分的有限，沈元龙所谓的两步，其实连他平常一步的距离都达不到！冯云谦又不好意思再让沈元龙往后退，只能对着话筒说；“司令！沈军长已经退后了......”


    电话那边的黄浩然一听冯云谦发虚的声音就知道沈老二又在执行命令的时候打了折扣！这个沈元龙，什么时候都要钻空子！看来不给他画个圈是不行了！


    “冯参谋长！你现在向沈军长重复一遍我的命令！沈军长必须退到距离电话机十米以外的地方！其他的人也都得后退！让他马上照办！”


    冯云谦再次大声说是之后，用手捂着电话话筒有些为难的看着沈元龙，司令的命令冯云谦不敢不执行，可是沈元龙的情绪他也要顾及，冯云谦现在真是两头为难。


    “拉长个脸做什么！？不就是十米吗？我照办就是！你们都听着，全体向后转！退到十米开外去！我们的冯参谋长有悄悄话要说！”


    沈元龙的这番话等于是不打自招，承认了他在偷听冯云谦和黄浩然的对话，要不然的话他怎么知道黄浩然的命令是要求所有人远离电话十米呢？


    冯云谦见沈元龙主动后退，也松了一口气，军长和参谋长的关系搞不好，那是会影响到99军战斗力的！冯云谦也不想让他和沈元龙之间的关系继续恶化下去。


    “司令！沈军长已经执行了您的命令！退到了十米开外！冯云谦等候司令训话！”


    “冯参谋长！我刚才说要给你尚方宝剑，不过是吓唬沈军长的！行军打仗，最忌讳政令不清！给99军安两个脑袋这样的蠢事，我可不会做！你到99军也有些日子了，应该对沈军长有所了解，他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我选你做99军的参谋长，就是看中了你的好脾气！你要学会以柔克刚嘛！我相信你会和沈军长合作的很好的！”


    “是！多谢司令教诲！沈军长也是想几支新部队尽快形成战斗力，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


    “哎...！冯参谋长！后面的话你就不要说出来了！沈军长的脾气我比你清楚！今天要你来接电话就是要陪你演这场戏，让你有机会多说些沈军长的好话！再加上我给你的假‘尚方宝剑’，相信沈军长不会再为难你！之后的事情，就要靠你自己了！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感谢司令......！”


    身为司令的黄浩然能够为下属军官考虑的这么仔细，还特意来调解矛盾，这让冯云谦非常感动！


    冯云谦看了一眼在十米远的地方抓耳挠腮的沈元龙，然后开始按照黄浩然的命令对着话筒大声为沈元龙辩护，黄浩然听了一会，觉得冯云谦已经掌握住了火候，于是对着电话说道：“冯参谋长！我把话筒就搁在这里，你自己根据情况把握！希望你成功！”


    说完之后黄浩然招过一个卫兵来用手捂着话筒，他估计再有个三五分钟，沈元龙对冯云谦的态度就会大大改观。现在，是时候该落实一下刚才的那个大胆构想了！


    既然要吸引日军深入地25集团军的防御予以歼灭，那就需要集中有战斗力的部队来实施合围，负责阻击后续日军的部队也得好好挑选一下！这一切都需要时间！


    “范参谋长！给王山奎发电报！让他的139师去支援一下189师，短时间内，方家沟阵地还不能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搏杀

    我承认我无聊，居然凌晨起床看了亚洲杯！0:2不敌卡塔尔！无语！只能码字多杀鬼子解恨！7500字大章节送到！请尊重知识产权，订阅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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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1 搏杀


    “幺西！三井大队的攻击实施的非常顺利！看来99军的战力的确是大不如前！鬼见君！鸠山君！很快就要到你们建立功勋的时候了！让116联队成为13师团的骄傲吧！”


    添田孚联队长一直用望远镜观察着方家沟地区的战况，在添田孚联队长看来，三井大队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阵地上的中国守军不过是在负隅顽抗，116联队的获胜已经成为了定局！


    就这么轻易的击溃了支那人的王牌，还真是有些无趣！添田孚联队长已经开始考虑他接受军报采访时到底应该穿军装还是和服了......


    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这两位大队长再次对视了一眼，然后开始互相配合着给添田孚联队长拍马屁，既然已经错过了立下头功的机会，那就只有通过嘴皮子上的努力来弥补了！


    不管怎么样，也要从三井中佐那里分些光彩！


    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的马屁让添田孚联队长舒服到了极点，一边听着奉承话一边看着望远镜里面美妙的“风景”， 添田孚联队长觉得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诸君！你们认为待会我们应该在方家沟用点什么早餐呢？啊？哈哈哈......！”


    添田孚联队长笑的猖狂极了，他下巴上的肥肉不停地抖动着，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也附和着狂笑了起来，4营的阵地前面，滕川军曹和他的部下已经冲到了最后三十米的距离，4营阵地上幸存的官兵开始拼命的往外丢手榴弹，但是久经战阵的日本老兵们总是能够及时的躲开甚至捡起手榴弹掷回到4营的战壕中去，这一刻，双方兵员素质的差距显露无疑！


    “冲！快点冲！用刺刀捅死战壕里面的支那兵！只要我们能够靠上去，他们就是一群绵羊！”


    滕川军曹抽出了要见的军刀疯狂的舞动着，他用来鼓励士兵的这些话可不是空话，滕川军曹从方家沟守军拙劣的射击技术已经确定了他今天面对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中国精锐！在华北、在上海，一名日军士兵用刺刀杀死五六名中国兵的例子比比皆是！更何况今天他们遇上的还是一群新手！


    只要面对面亮出刺刀，那些支那人应该就会乖乖的放下武器吧？滕川军曹不喜欢用新手的头颅来堆砌他的战功！他可不是渡边军曹那样无耻的家伙！


    “哈压库！一哭所！不要落在后面！超过滕川的部下！我们才是真正的征服者！”


    眼看着胜利在望，原本躺在炮弹坑里面“养伤”的渡边军曹赶紧爬了起来，虽然他已经不打算往前冲了，可是他还有七八名士兵！只要他的士兵能够抢在滕川军曹的前面冲上支那守军的阵地，那么荣誉也一样属于渡边军曹！


    在硝烟中，滕川军曹和渡边军曹的部下展开了赛跑，几十米的距离，零星的守军火力，如果将这场竞赛搬到体育场里面去，恐怕会更加的激动人心吧！


    “丢出去！把手榴弹都丢出去！不能让鬼子进战壕！”


    赵水根用他最大的嗓门呼喊着，新上来的三排还没有来的及全部进入阵地，鬼子就发动了疯狂的攻击，赵水根赶紧命令阵地上的官兵向日军大量投掷手榴弹！希望能够迟滞日军的前进脚步！


    几十米的距离如果全力冲刺的话用不了几秒钟，一旦日军冲进了战壕，三排的马克沁重机枪就会完全失去作用！阵地前面的鬼子足有上百人！如果双方拼刺刀的话，那将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同样意识到了问题严重的三排长带着几个战士扛着马克沁跑得飞快！寻找适合的机枪阵地是肯定来不及了！他们只能先随便找个地方将机枪架起来开火！一挺马克沁就是一面火墙！如果重机枪早点投入战斗，或许冲进战壕的鬼子不会有很多！


    “机枪架！子弹！快！”


    由于情绪波动的很厉害，三排长的声音变的有些尖利！他抱着马克沁的枪身蹲在战壕边上指挥着副射手和弹药手，旁边的几个士兵则举起手中的步枪猛烈开火！不让端着刺刀的鬼子靠近这唯一的一挺重机枪！


    “掷弹筒！消灭中国人的重机枪！机枪手！干掉那几个步兵！”三排长抱着重机枪枪身一冒头，滕川军曹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由于在此之前日军的迫击炮和掷弹筒连续炸毁了中国人的两挺机枪，以为已经没有了威胁的日本兵现在都聚集在一起疯狂的冲锋！如此密集的队形，如果中国人的重机枪开了火，那将不堪设想！


    滕川军曹距离三排长只有四五十米，已经进入到了可以投弹的距离。滕川军曹甚至来不及将他静心养护的南部手枪插回枪套，他直接丢掉手枪从腰间摘下一枚香瓜手雷，迅速拔掉保险栓在钢盔上磕了一下之后投向了几十米开外的重机枪。在剧烈的爆炸过后，滕川军曹发现他的手雷落在了重机枪左前方四五米的地方，爆炸的碎片击中了两名中国军队的步枪手，而那名重机枪射手已经将马克沁放到了支架上！


    天照大神啊！请保佑你的子民吧！


    滕川军曹现在只能祈祷了......


    三排长“喀喇”一声打开了重机枪的枪匣，他迅速将枪口对准了阵地前面的日军，然后大喊道：“弹药手！子弹！”


    十七八岁的弹药手是个新兵，只在训练场上给机枪上过子弹带的小家伙现在非常的紧张，哆哆嗦嗦的一双手往供弹口上靠了几次，也没能将子弹带挂上去！


    “拿来！还不松手！”三排长可没有时间等着小家伙磨蹭，他一把扯过了弹药手手里面的子弹带，可是小家伙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手还拽着弹带的另外一端不知道放手，急火攻心的三排长用力地推了他的弹药手一把，小新兵终于松开了他的手！


    “怕什么！小鬼子一样是肉做的！}三排长一边装子弹一边给他的弹药手上课，马克沁这样的重机枪一个人可玩不转！三班长需要他的弹药手尽快恢复正常！


    “行了！奶奶的！小鬼子！你们来吧！！”


    “哒哒哒！哒哒哒！.......”


    三排长面前的重机枪喷吐着长长的火舌！凡是出现在他枪口前面的鬼子兵无一例外的抖动着倒了下去！滕川军曹的祈祷显然没有起到作用！滕川军曹忘了，那个穿着兜裆布的日本神仙只在东洋列岛上管用！到了中国！即便是中国的山神土地，也比滕川军曹口中的天照要管用的多！


    “八嘎！快！快！消灭中国人的机枪！”


    在马克沁的枪口下丧生的日军很快就超过了二十人，滕川军曹的部下也挂了三四个！该死的掷弹筒和迫击炮，怎么还没有动静！


    “轰！”


    就在滕川军曹快要无法忍受的时候，一团巨大的火球在三排长的重机枪阵地上爆开了！一阵强大的气流过后，对日军威胁最大的马克沁停止了发言！滕川军曹忍不住有些喜出望外！


    从爆炸的威力来看，不是掷弹筒能够造成的效果，今天发挥一直不太好的日军迫击炮终于难得的精准了一回！


    运气，总算是回到了116联队这一边！


    “冲啊！支那人已经不行了！”


    “身负重伤”的渡边军曹忽然出现在了滕川军曹的右前方！感谢滕川军曹！解决了最后的麻烦！现在，“聪明人” 渡边要来抢夺胜利果实了！


    滕川军曹的部下和最前沿的日军士兵还沉浸在炮兵击毁支那军重机枪阵地的喜悦中！渡边军曹捡了个大漏！


    十五米！十米！渡边军曹甚至已经看到了战壕中支那兵惊恐的眼神！前进吧！神勇的渡边太郎！只知道流血的武夫有什么用？身经百战的老手有什么用！到最后取得荣誉的还是我渡边军曹！


    其他的人！不过是一群配角而已！


    渡边军曹露出了狞笑！他已经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少尉军衔！


    “轰！”


    又是一声巨响！只不过这一次，爆裂的火焰落在了日军的冲击队列当中！


    渡边军曹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他回过头去看到了七八个躺在地上痛苦不堪的日军士兵，该死的炮兵！这是哪个昏了头的炮手打出了这样的一炮！中国人在前面！炮兵指挥官和炮手应该剖腹！


    同样的景象也落在了滕川军曹的眼中！他却得出了和渡边军曹完全不懂的判断！这应该就是老手和“投机者”之间的区别吧！在战场上！宝贵的经验可以让你远离危险！这就是老兵的价值！


    滕川军曹再次从爆炸的威力判断出这颗落在日军冲击队列里面的炮弹应该是来自超过75毫米口径的重炮！想到这里，一股凉气顿时从滕川军曹的脚底升到了他的天灵盖！据滕川军曹所知，116联队根本就没有这么大口径的火炮！除非是师团直属的炮兵联队也参战了！


    高贵的炮兵联队长可不会用他的大炮来帮助步兵解决像机枪阵地这样的小目标，在步兵展开攻击之后，日军的重炮基本上就不会再开火！


    低价值的目标由迫击炮和九二式步兵炮来消灭就可以了，价格昂贵的重炮炮弹没必要出现在这样的舞台！


    既然这一炮不是来自自己人，那么，就一定是中国炮兵的杰作！和日军比较起来，中国陆军配备的火炮数量十分的有限，再加上中国的天空已经完全被日本飞机所控制，所以现在中国军队是轻易不会出动他们的大炮的！但是只要中国炮兵一露面，那一定是暴风骤雨般的密集炮击！


    也就是说，现在突然落下来的这一炮只是前奏！这是中国炮兵用来校准射界的试射弹！


    很快，99师炮兵营就证实了滕川军曹的推断！作为黄浩然的王牌，钱国良的99师拥有一个山炮营，18门90mm山炮齐射的场面，还是非常壮观的！


    当然，滕川军曹宁愿他永远也见不到这样的场面！


    90mm的山炮炮弹在4营的阵地前面制造出了一个又一个炮弹坑，爆炸发生的地方直径五六米之内的日本兵都被炸成了碎片！变形的武器和尸体的残肢在空中飞舞着，滕川军曹嗅到的空气里面，充斥着浓烈的血腥气味！


    99师装备的这些90mm山炮是汪焕之在抗战开始之前从黑市上淘换回来的一批宝贝！也是第25集团军目前拥有的最大口径火炮！


    在东北沦陷之前，中国火炮制造能力最大的是东北三省奉系军阀兵工厂,1924年－1931年，东北兵工厂生产了大量的火炮，其中包括：辽14年式37mm平射炮370门（仿日本11年式37mm步兵炮）,辽13年式75mm野炮（仿日本38式75毫米野炮）108门,辽14年式75mm山炮72门（仿日本41式75mm山炮),辽16年式75mm高射炮4门,辽14年式77mm野炮（仿奥地利百禄77mm野炮）320门,辽13年100mm轻型榴弹炮（仿奥地利）100门,辽13年105mm加农炮(仿日38式105mm野炮),辽14年式150mm榴弹炮（仿日38式150mm榴弹炮）21门。


    99师装备的这批90mm山炮正是出自东北兵工厂，是东北军以奥地利百禄77mm野炮为原型加大口径之后的产物，属于试验品的性质。由于后来东北兵工厂投产了超过100mm口径的重炮，90mm山炮的定位就变得有些尴尬起来，被生产出来少量的成品存放进了东北军的仓库。918事变之后，东北兵工厂被日军占领，东北军的部分技术人员配合部队在日军到来之前抢运出了一部分军用物资，其中就包括这批90mm山炮，后来几经辗转，这些火炮又流入了黑市。


    由于中国各派系的军队装备的山炮多为57mm和75mm这两种口径，这就使得它们很难接受这批口径奇怪，弹药难以补充的火炮。直到汪焕之将它们带到了99师，才让这些火炮真正成为了武器，走上了战场！


    这场猛烈的炮击让三井中佐的步兵大队遭到了沉重的打击，在目睹了攻击部队的惨状之后，添田孚联队长的脸色也变得黯淡了起来！


    好好地一场完胜，被中国炮兵变成了一场惨胜！虽然是一字之差，这里面的境界却差了很多！


    添田孚联队长不认为中国炮兵能够挽救方家沟中国军队的失败命运，相反的，他觉得这是99军的最后一招了！只要116联队能够顶住！三井大队能够冲过去！那么116联队还是能够在方家沟吃上早饭！


    只不过在吃早饭的时候可能需要提防中国炮兵的报复......


    添田孚联队长身后的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脸上浮现出了意思不为人察觉的笑意，中国炮兵的登场虽然也让它们有些惊讶，可是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更高兴看到三井中佐的步兵大队受到了严重的损失！他们原本担心在添田孚联队长的偏袒下，三井中佐会拿走所有的荣誉！现在，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终于安心了......


    这一轮炮击过后，即使三井大队攻占了方家沟也会需要时间修正和补充兵力，那样的话，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的机会就来了！


    “卧倒！趴下！快趴下！”


    在99师的猛烈炮火下，渡边军曹的表现只能用不堪来形容，他先是丢下了他的士兵滚到了侧后方的一个弹坑里面，然后拼命的呼喊着让他附近的日军趴下来躲避漫天飞舞的弹片！


    这个愚蠢的混蛋！你自己要寻死还不够！居然还要拉上一大堆帝国的勇士陪葬！滕川军曹觉得有些怒不可遏！


    现在只有冲出这片遭到中国炮兵设计的区域才会安全！趴下来不动？这和等死有什么区别？


    “混蛋！不要听他的！爬起来！现在只有中国人的战壕才是安全的！冲过去！冲到中国人的战壕里面去！”


    滕川军曹的吼叫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没能传出太远，在渡边军曹的错误命令下，有不少日军士兵选择了听从长官的命令，只有滕川军曹身边的十几个人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冲啊！跑快一些！我们要告诉那些趴在地上的混蛋，谁才是正确的！”


    在滕川军曹的带领下，十几个日本兵从炮火硝烟中冲了出来，一头扎进了4营的阵地，紧接着，4营的战壕里面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


    三排长殉国之后，赵水根接管过了三排，好不容易得到的马克沁被鬼子的迫击炮炸坏了成了一堆废铁，没法再用，好在炮兵的及时发言挡住了阵地前面的日军。


    赵水根安排马小宝带着两个人去接应一班长和石柱子，然后他打算重新布置一下阵地的防御，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小队鬼子兵鬼叫着冲进了赵水根的战壕！


    “弟兄们！和小鬼子拼了！”


    赵水根在喊完了这一嗓子之后，他的钢盔被一个日本兵手里面的刺刀直接给挑飞了！战壕上方还不断有鬼子兵往战壕里面跳，滕川军曹的示范得到了部分日本士兵的响应，第二波从硝烟里面冲出来的鬼子足有二三十人！


    赵水根的排还剩下八九个能动的士兵，再加上刚上来的三排，也有三十多人，可是双方的兵员素质却差了太多！很多新兵连刺刀都没来得及掏出来就被鬼子捅了个透心凉！肉搏战的局面对守军非常的不利，赵水根只能带着剩下的人边打边退，弃守的战壕里面躺着的大多数都是三排的新兵。


    冲进战壕的鬼子只被打死了两个，而且全部都是中枪死的，赵水根的兵到现在还没能用刺刀在鬼子身上留下哪怕一道伤口！


    滕川军曹带着他的部下追了上来！他要把这些支那兵全部杀死在战壕里面！


    “排长！排长！营部来人了!让咱们撤！”


    刚刚离开带着人去救一班长的马小宝突然又跑了回来，他告诉赵水根，4营现在守的阵地已经被放弃了！他们将和3营合兵一处，坚守剩下的一半的阵地！


    “你挺清楚没有？真的让咱们撤？怎么连长不来通知？”


    赵水根有些不太相信马小宝的话，这才是鬼子的第一次冲锋，4营就要放弃阵地？这样的仗赵水根以前可没打过！


    “排长！连部被鬼子的大炮打中了！连长殉国了！营部派来的人说这片阵地上就剩下我们这几十人还能算股力量，零散的部队，营部连通知的人手都派不出去！我们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3营会将和我们连接的交通壕炸断！到时候就是想走也走不了啦！”


    这回马小宝的话赵水根相信了！这样高质量的“谎言”，马小宝压根就编不出来！应该是阵地真的受不住了！


    “奶奶的！我们撤！留一挺轻机枪在这里堵着小鬼子！”赵水根拉过三排的一名机枪手，然后指了两个士兵配合轻机枪。


    “你！还有你！你们俩负责供弹药！只要顶两分钟！之后不需要命令你们就可以撤！马小宝！”


    “在！排长！”马小宝听到赵水根叫他，赶紧跳到了赵水根面前，他的耳朵在等待着赵水根的命令，眼睛却盯着战壕拐弯处随时可能出现的日本兵。


    “你拿着炸药包！记住，等大队走的差不多了就拉导火索！连接交通壕的地方咱们得炸断！不能鬼子跟上来！你们先走！”


    赵水根说完这些话之后，从他身边的一个战士屁股后面拿了两颗手榴弹，然后他冲着其他的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都把手榴弹交给他。


    “排长！我断后！炸药包给你！”


    马小宝急了！他怕赵水根要和鬼子玩命！跟着赵水根这么久，马小宝已经对赵水根产生了依耐感！在马小宝的眼里，赵水根既想他的大哥，又像他的父亲。


    “滚你的蛋！老子是要步几个‘诡雷’！要不是小鬼子追的急，真应该让你们在旁边学学！快滚吧！时间不多了！”


    赵水根话音刚落，战壕拐弯处就有两枚冒着白眼的香瓜手雷被丢了出来，其中一颗刚好落在机枪手的脚下，旁边的步枪手看见之后捡起来迅速的丢了回去，而另外一颗则在战壕的墙壁上反弹了一下，落在了地上！


    “轰！轰！”


    接连两声爆炸，机枪手和另一个士兵跑得快，逃过了一劫。那个掷还手雷的步枪手没有来得及跑开，被爆炸的手雷弄得面目全非！


    “八嘎！啊...！”拐弯处传来几句日语和呻吟声，看来鬼子那边的损失也不小！


    “快走！机枪！扫射！”


    赵水根拔掉两颗手榴弹的导火索，然后默数两秒之后丢了出去，几个端着刺刀刚刚冒头的鬼子兵立刻消失在了硝烟之中！


    赶走了剩余的官兵之后，这段战壕里面只剩下了赵水根和负责轻机枪的两个士兵，机枪手此刻正朝着拐弯处的硝烟里面猛烈扫射，不远处传来的惨叫声和实体倒下去的声音说明鬼子在刚才的爆炸之后想要浑水摸鱼，却踢到了铁板！


    赵水根在139师就养成了爱护军装的好习惯，他随身总是带着针线包，现在，这些丝线变成了赵水根手中的杀人道器，他要利用手榴弹和这些丝线制作几个简易的诡雷！


    在战场上，诡雷被称作诱人的暗箭。因为诡雷大都被设置在敌人必到或可能接近的地点，所以可以达到出敌不意的杀伤效果，并能使敌人产生严重的恐惧心理，扰乱和迟滞其行动。


    赵水根将他的水壶、挎包都丢在了地上，而且故意让挎包里面的香烟和钢笔鲁出来一截，然后赵水根小心翼翼的用丝线将埋在土里的手榴弹和这些物件相连，只要日军士兵拿起这些东西就会拉响手榴弹，这样的小伎俩是德国顾问团的教官以前传授给赵水根的。


    由于担心这些东西的吸引力不够，赵水根又解下了手腕上的手表做了一个诡雷，要知道在淞沪战场上殉国的中国军官口袋里面的钢笔和香烟是日军士兵最喜欢的战利品之一！赵水根相信待会路过的鬼子兵一定会对他这块漂亮的手表产生兴趣！


    这块表，是赵水根在常熟参加新兵训练时刺杀比赛得到的奖品，在那一次比赛，赵水根捅断了他对手的一根肋骨！


    那位赵水根的手下败将，就是赵水根已经殉国的连长！该死的鬼子！


    “撤！咱们撤！”


    布置好一切之后，赵水根将剩下的手榴弹都扔了出去。他扔的时候很有节奏，延时的，没有延时的手榴弹在拐弯处接连炸响了，赵水根为他和他的兵争取到了几秒钟的时间，只要他们冲进和战壕相连的交通壕就安全了！


    几乎在赵水根转身开炮的同时，马小宝拉着了炸药包的导火索！长长的导火索要燃尽需要一些时间，马小宝举着他的步枪蹲在角落里面守着交通壕的入口，他希望他的排长动作能够快一些！


    入口处有人影晃动！马小宝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扳机，短步枪里面的两排子弹应该可以抵挡一会吧？只要炸药包炸了，排长交给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小宝子！是我！”


    为了避免被自己人的子弹误伤，赵水根还没进交通壕便大喊了起来!远处的战壕拐角处，鬼子已经从硝烟中杀了出来，端着捷克式的机枪手抬手就是一梭子，打到了最前面的几个鬼子！


    赵水根一猫腰进了交通壕，在他的后面，机枪手也跳了进来，走在最后面的另一个步枪手没来得及跟上，一发三八式步枪的子弹从他的脑袋侧面射入，然后又从另一边飞了出来，步枪手身子一歪，摔倒在了战壕和交通壕交接的地方！


    天堂和地狱，有时候只差了一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战利品”

    亚洲杯后遗症......今天要欠债了，明天更1.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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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2 战利品


    “八嘎！还是晚了一步！”


    恼怒的滕川军曹对着他身前坍塌的交通壕入口踹了一脚！马小宝的炸药包成功的将追击他排长赵水根的日军困在了守备阵地的战壕里。没法进入交通壕的鬼子兵只能纷纷翻出战壕试图从地面上继续向3营的守备阵地攻击，可迎接他们的确是4营和3营集中在一起的所有轻重机枪！


    密集的弹雨直接打翻了最先爬上地面的数名鬼子兵，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们还是一群凶狠的野兽，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重新又摔进战壕深处。


    滕川军曹赶紧命令停止追击，之前战壕里面的一通混战过后，现在滕川军曹的身边只剩下了十几个日本兵，在援兵到来之前，靠这些人想冲过支那军队的火力网，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在这些日本兵的头上，笨重的九二式重机枪发射出的子弹从战壕上方不断掠过，配备着日械的支那兵正在使用日本兵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抗击着日军的冲击，滕川军曹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些古怪！


    黄浩然能够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日械来武装他的官兵，那99军得杀死过多少日本军人？


    军部不是一直说支那政府故意夸大了皇军的损失吗？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在短暂的心神恍惚过后，滕川军曹开始指挥战壕里面的日军士兵，冲过炮火封锁线到达支那守军的日军当中，只有滕川这个一位军曹，现在，他成了这些人的最高长官！


    至少在更高级的军官冲上来之前，是这样的......


    “我们要在这里等待中队的主力，还得留神支那军队的反扑！检查你们的武器和弹药！不要露头！不要出声！我可不希望把支那炮兵给引过来！”


    丢掉了南部手枪的滕川军曹在刚才的肉搏战中又丢失了他的战刀，现在他的手里拿着一支从日军尸体上捡到的三八式步枪，滕川军曹一边观察着战壕里面的情况一边拉开了步枪的枪栓，然后他用脚踢了踢旁边的一名士兵，伸手索要子弹。


    在这段战壕的后方，支那炮兵的炮击还没有停止，滕川军曹所在的中队依然被挡在那片硝烟的后面，渡边那个家伙也不知道死了没有，真希望他今天没有什么运气!


    “滕川军曹，这是子弹！请拿好！”


    滕川军曹对说话的日本兵产生了兴趣，在这种时候还记得说敬语的家伙应该受过良好的教育吧？


    “有趣的家伙！你的家乡是哪里？”


    “千叶！我的家乡是千叶！滕川军曹！我是渡边军曹的部下！我们军曹经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您！”


    “啊... 渡你是边的兵啊..他一定说了不少我的坏话是不是啊？”


    滕川军曹的问题让来自千叶的日本兵没法回答，同样身为军曹资历又老的滕川可以肆无忌惮的调侃渡边军曹，来自千叶的日本兵却不敢那他的上司开玩笑！


    一个普通士兵得罪了主管你的军曹，那可有你受的！


    幸好，滕川军曹也不过是很随意的问了一句，紧接着，滕川军曹就主动转移了话题。


    “三排子弹！你的子弹盒里面还有多少子弹？不会依旧是满满的60发吧？”


    滕川军曹从来自千叶的日本兵手中接过步枪子弹的时候感到分量有些超乎想象，日本陆军一向坚持“节约弹药”的原则，每名步枪手只发给12排步枪子弹，合计60发。在经历了阵地前的长时间火力对射和冲锋肉搏战之后，滕川军曹的部下现在能拿出3-4排子弹就不错了，来自千叶的日本兵一下子递过来三排子弹让滕川军曹皱起了眉头，难道这又是一个像渡边军曹一样的聪明人？滕川军曹可不喜欢在冲锋的时候缩在后面的士兵！


    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从来自千叶的日本兵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但是他听出了滕川军曹的口气有些不善，于是他小心的回答道：“滕川军曹！我还有五排子弹！给了您三排之后，就剩下两排了！”


    千叶兵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他的子弹盒，里面还躺着最后一排子弹，另外一排应该是被他装进了三八式步枪里面。


    “千叶啊...是个美丽的地方！参军之前，你是做什么的？”


    在解开了心中的疙瘩之后，滕川军曹再次回到了之前谈论的话题，千叶兵被滕川军曹的那声感慨勾起了思乡之情，他的脸上满是对家乡的向往！


    “是啊！鲷鱼！油菜花！美丽的大海！真想回去看看的！我在参军之前读了一年工科学校，支那的这场战争结束之后，我会回去继续上学！我的理想是建一座巨大的工厂！当然，工厂要放在请千叶县.....！”


    打开了话匣子的千叶兵喋喋不休的诉说着他的理想，战场上的男人都喜欢说些半真半假的事情，女人、事业和家庭，横竖都离不开这些......


    千叶兵说的话滕川军曹当然也不会全部相信，依照滕川军曹的过往经验，在战场上“讲故事”的人除了不会改变自己的名字和家乡，说的其他东西全都靠不住！


    讲的人和听的人都只是为了放松一下而已，没有人会去质问故事的真实性。


    “各位！没想到我们身边还呆着一位了不起的人物！等回到了日本！可不要忘了我们哦？”


    滕川军曹故意说的很大声很夸张，他的话让战壕里面的日本兵都笑了起来，千叶兵涨红了脸，想要证明他没有说谎话。


    “嘿！谁还有香烟？”


    在说了一个效果不错的笑话之后，滕川军曹忽然很想抽根烟，可是他却只从军装口袋里面摸出了一个香烟壳。滕川军曹用力的将香烟壳揉成了一团丢出了战壕，然后询问其他的日本兵有没有藏起来的私货。


    最后的结果是战壕里面没有人有香烟，滕川军曹稍稍有些失望，他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啊！我想起来了!那边的战壕里面就有香烟！”


    千叶兵忽然想起他刚才在战壕里面高速奔跑的时候，见到地上有一个包，他从敞开的包口看到了里面有香烟！好像还有钢笔！要不是滕川军曹在后面催促的很急，千叶兵就捡起了那只包！


    滕川军曹听了之后十分的高兴，他想起也该打扫一下战场了。反正支那人似乎没有反攻的打算！在中队的主力上来之前发现的东西，都是可以装进腰包的哦！


    “幺西！我们现在去拿我们的战利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下定决心的116联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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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3 下定决心的116联队


    滕川军曹带着几个日本兵跟在千叶兵的后面朝着赵水根布下的那些“诡雷”走了过去。由于这段战壕挖的比较深，日本人的身高又普遍比中国士兵矮上很多，所以滕川军曹和他的部下们在行走的时候都没有猫着腰，他们只需要注意战场上流弹就可以了。


    收集“战利品“的过程总是非常令人愉快的。端着三八式步枪的日本兵们不时用步枪前端的刺刀挑开中国士兵尸体上的衣服寻找有价值的东西。一旦有所发现，他们就会立刻蹲下来将东西从尸体上取走揣进口袋。等回到了后方这些战利品又会在黑市交易中变成日元或者是金、银等硬通货，被日本兵寄回国内或者被花在那些随军军妓的身上。


    由于中国士兵大部分是农民或者穷苦人家出身，所以日军打扫战场的收获向来不多，今天碰到了中国军队的精锐部队，滕川军曹觉得火系会有些不一样！


    在淞沪战场和南京战场发生的事情已经多次证明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中国政府嫡系部队的官兵往往会比较有钱！尤其是那些军官随身的公文包，坚持就是一座座小金库！听说第3师团有个幸运的混蛋居然在打扫战场时居然从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里面发现了数十根金条！后来那家伙用一半的金条贿赂了他的长官和军医拿着一张伤残军人证明回到了日本过起了富裕的生活！在这样激动人心的例子刺激之下！前线的日本士兵们对战场上中国军官的尸体产生了异常的兴趣!对他们来说，每一只公事包都是一座未知的宝藏......


    滕川军曹不是这些爱做梦的士兵，在他看来，那个所谓的“幸运儿“多半是军部或者陆军省为了缓和侵华日军士兵的情绪而导演的一场戏！这一切，还得从日本军队糟糕的后勤供应说起......


    和日本军队的作战能力相比起来，日军的后勤供应简直就是一场悲剧！海军由于兵种的特殊性，所以他们的待遇还要好一些，帝国陆军的待遇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华中方面军的部分师团已经在中国战场艰苦作战了半年之久！而他们的士兵这几个月来拿到手里面的军饷都是一堆几乎等同于废纸的军票！


    军票这种日本政府为进行对外战争而发行，由日军在所占领地区为征发军用物资而强制流通使用的代用货币在掠夺中国经济的同时，也极大的打击了日军的作战士气！


    军票的历史，可追溯到明治十年（即1877年）西南战争时期。而对外的战争的军票是明治二十七年（即1894年）即甲午战争。当时中国清政府采用的货币是银本位制。因而参战的日本军队携带了现银，由于携行不便，日本制定了发放“军用卷”（即后来的军票）的计划。而“军用卷”真正的使用却是在日俄战争期间，由日本横滨的正金银行发行，参战的日军在中国的战地进行采购。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欧洲战争爆发，日本站在同盟军一方，进攻德国在中国的租借地青岛，当时发行了约一千万日元的“军用卷”，据说实际使用量约三百万日元。这些军票从发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难以流通的！直到1938年华中方面军进攻徐州的期间，居然还有中国农民拿着这种“军用卷”向日军要求兑换！可想而知日本军队发行的这些军票的流通价值已经低到了怎样的地步！


    侵华战争初期，日军发给士兵的军饷是他们在朝鲜地区使用的军票。这主要是因为当时针对中国地区军票还没有被印刷出来。由于名称的问题，这种被冠名为“朝鲜银行卷”的军票在中国战场上的流通上从一开始就极其不顺利!


    后来为供了侵华日军在战地进行掠夺性的采购，日本军方冠冕堂皇的对外宣称声称日本为担心日军攻占上海以后日元大量流入上海这个国际化的都市，继而对日元的行情带来不利的影响，从而决定在中国战区使用军票！于是当第10军司令长官柳川平助中将率领他的部队在杭州湾登陆时，运送第10军的军舰上便携带着大量专为在占领区内使用的“军用手票”。


    这批昭和十二年版（1937年）由日本“内阁印刷局制造”的“军用手票”，日本称其为“甲号票”。由于“甲号票”印制粗劣，纸质和图案都很粗糙，再加上没有编号，完全没有货币的风格和作为货币的心理效应。从而使得日军在最初使用这批军票时，当地的中国居民拿到军票后不是马上用它去买东西，就是换成本国的货币，能够进入流通的数额极为稀少！再到了后来，中国人开始拒收这种日本人印刷的废纸，搞的华中方面军只能用刺刀和子弹在当地收集物资。


    由于“甲号票”是无任何准备金不能再兑现的纸币，在钞票的背面印有警示说明：“此票一到即换正面所开日本通货，如有伪造、变造、仿造或知情行使者，均应重罚不贷!”


    也就是说即使是日军官兵也没有办法将他们手中的军票兑换成日元或者其他货币！“精明“的军部早就彻底封死了军票回流日本的可能！这样一来，难以流通“甲号票”彻底沦为了无用的废纸！


    当日军士兵们发现他们拿着这些五颜六色的“高级废纸“根本没办法在当地买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又不能兑换成日元寄给国内的亲人之后！这些皇军精英终于愤怒了！军部用“甲号票”支付士兵军饷的行为引发了日军作战部队的强烈不满！


    在各陆军师团的激烈抗议之下，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只能决定从1937年12月开始向部队发放实物抵充军饷。


    面对着数量庞大的军票，日军军中的物资价格开始出现了飞涨！日军官兵能够兑换到得东西也越来越少！进入1938年2月，日本普通士兵每个月得到的军票只能兑换成两包香烟外加两包火柴或者一听牛肉罐头！！


    让一线作战的士兵领着火柴、香烟和罐头这样东西作为自己的军饷，恐怕全世界也只有日本军部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吧？


    实际上完全没有了收入的日军士兵只能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从日战区的中国人身上榨取财富！在上海和苏州，日本兵可以为了一包香烟而开枪杀人！盗窃和抢劫更是屡禁不止！


    就连滕川军曹这样比较纯粹的日本军人，也做过不少龌龊的事情！现在只要一提到“战利品“这三个字，滕川军曹就会莫名的兴奋起来！


    “找到了！滕川军曹！就是那只皮包！”


    千叶兵忽然兴奋的叫了起来！他用手指指着不远处的战壕，滕川军曹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敞开的皮包和露在外面的香烟！在皮包的旁边，还有什么东西在闪着光！


    银元！？或者是埋在土中的刺刀？滕川军曹当然希望是前者！


    滕川军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身后的而几个日本兵就笑嘻嘻的冲了过去，他们当然不敢从滕川军曹的嘴里面抢东西，但是帮助滕川军曹将这些战利品收集起来，应该会得到一些好处吧？


    哪怕得到一根香烟，那也是舒缓紧张情绪的好东西！要知道他们可是刚刚结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千叶兵在弯腰去捡皮包的时候发现了赵水根丢在地上的手表！这块亮晶晶的东西此刻正对千叶兵闪烁着诱惑的光芒，千叶兵甚至偷偷的回头看了滕川军曹一眼，如果军曹没有注意到这块手表，那可是一笔意外之财！


    很可惜，滕川军曹此刻的眼神里面满是催促和急迫，显然，这块精致的战利品没有被滕川军曹忽略掉！千叶兵只能苦笑着捡起了地上的手表，在他的旁边，两个日本兵一人扯着皮包的一边，然后开始伸手掏里面的东西！


    香烟！钢笔！还有一卷中国钞票！都是些好东西！日本兵笑着将东西拿在手中一一向滕川军曹展示着，心满意足的滕川军曹点了点头，表示他很满意这次的收获！


    咦！千叶兵脚边冒出来的白烟是什么？旁边的地方也有！那里，是皮包之前的所在地！


    不好！是陷阱！！


    滕川军曹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他大叫起来：“快跑！有.....”


    “轰！轰！轰！”


    连续的爆炸打断了滕川军曹的声音，他的部下和来自千叶的士兵在火光和烟幕中倒了下去！那些一直都“可爱”的战利品还是第一次变得如此危险！


    巧妙的设计！可怕的99军！黄浩然的部队！果然和普通的中国军队不一样！


    ***************************************************


    “德公！黄浩然刚刚报上来一个作战计划，他说他的第25集团军要在津浦路南线对日军发动一场中等规模的歼灭战！需要战区的支援！这个黄浩然！还真是不安分！”


    徐祖贻拿着机要室少将主任李扬刚刚送给他的电报，一走进李长官的办公室就大声嚷嚷了起来。由于徐州面临着日军的南北夹击，李长官和徐祖贻一直都希望能够先将南线的日本华中方面军给稳住。本来在第25集团军和21军团的阻击下，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畑俊六已经有了停止进军的打算，现在黄浩然忽然要捅上这么一刀！如果华中方面军恼羞成怒了怎么办？


    徐祖贻进来之前，李长官正背着双手瞧着墙上的作战地图出神。


    25日，华北日军突破杏花村阵地，守军被迫撤至相里集、羊山集、巨野一线。但5战区在这一线布置大量兵力，不断侧击北段南下之敌，使华北日军在这一带徘徊不能南进，暂时稳定了战局。


    寺内寿一见津浦线南线的畑俊六始终攻击不力，决定改变策略，命令少壮派军人板垣征四郎、矶谷廉介率华北方面军的2个陆军师团南下，企图会师于台儿庄地区。华北方面军一旦在台儿庄得手，便可策应津浦路南端日军攻势，一举拿下徐州 。


    板垣、矶谷两师团都是华北方面军的精锐！此次进攻，华北方面军来势相当凶猛，大有要一举围歼徐州地区的中国军队之势。在华北方面第二军司令官西尾寿造指挥下，日军以七八万兵力分两路向台儿庄进发。一路为板垣第5师团，沿胶济路西进，进逼临沂；一路为矶谷的第10师团，该师团沿津浦路南下，直取台儿庄。


    眼看北线大战在即，李长官自然不希望这时候南线出什么纰漏！所以当听到徐祖贻说黄浩然打算在南线对畑俊六的华中方面军下手，李长官立刻转过了身子：


    “燕谋兄！你先不要太着急！等我看完了黄浩然的电报之后再谈不迟！”


    考虑到黄浩然是自己花了大力气才请到5战区来的援军，李长官还是决定先了解一下情况，徐祖贻气呼呼的将黄浩然发给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电报交给了李长官，口中还不忘记多给黄浩然上几条罪状！


    “这样的作战计划，看了也是白看！黄浩然只说了他要对畑俊六下手，具体的作战区域和攻击时间都只字未提！第25集团军对长官司令部居然还要搞保密！德公！我看你已经把这小子给宠坏了！”


    李长官又安慰了徐祖贻几句，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黄浩然发来的电报，果然就和徐祖贻说的一样，黄浩然在电报里面说的很含糊，不过写在最后面的几句话倒是很对李长官的胃口！


    “......职预计此次交战之后，定能使淮河两岸日军首尾难顾，与我军胶着于津浦沿线，从而使日军对淮河流域的进攻宣告彻底破产！”


    这样的最终效果，不正是李长官朝思暮想的吗？身为参谋长的徐祖贻骑士也明白5战区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稳定南线的畑俊六，然后腾出手来应付北边的板垣征四郎和矶谷廉介！他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黄浩然在电报里面居然公然提出了诸如“由第25集团军暂时节制21集团军、31军、51军”这样的“过分”要求！


    被自己的“下属”这样变相的指挥着，徐祖贻这个5战区的参谋长自然有些难以接受！在这方面，李长官的心胸要比徐祖贻开阔不少！只要黄浩然真的能够实现他在电报里面说的预定目标，不过交几个军的指挥权给黄浩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燕谋兄！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情！在定远、明光等地，日军都遭到了当地民众武装的袭击，被搞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更有红枪会等武装组织在皖北到处袭击日军，搅得日军日夜不得安宁！这样一来，畑俊六的华中方面军的实力其实已经打了折扣，如果黄浩然能够再歼灭他一到两个大队，我相信，津浦路南线的战事将在短时间内告一段落！这样我们才好集中力量对付华北日军！”


    李长官的这番话让徐祖贻的情绪缓和了一些，仔细想想作战成功之后的好处，在南线的这一仗还真有些打的价值！


    “是啊！皖北人素称强悍，英勇善战，有句俗话说：‘纸糊的江南，铁打的皖北’。日军侵入淮河流域之后，皖北民众就自发组织起来帮助我们阻击日军，他们潜伏在城镇中、村庄里、山林间，日军每到一村一镇都会遭到他们的打击。的确是帮了我们不少！黄浩然打仗的本事我也不是不相信！只是他老是不愿意对战区长官部说出他的全部作战计划，掌握不了具体的情况，我总有些不太放心！”


    徐祖贻终于忍不住说了实话，李长官笑着拍了拍徐祖贻的肩头说道：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他黄浩然能够带着十几万南京卫戍军和松井石根周旋一个多月，就有本事对付畑俊六！其实他已经在这封电报里面将他的作战计划差不多给说出来了！燕谋兄！你看！第48军固守炉桥地区，第7军协同第31军迂回攻击定远日军侧后，迫日军第13师团主力由淮河北岸回援。第51军和第25集团军乘势反攻，第21集团军和第31军旋由淮河南岸向北岸集中！照这样看来，黄浩然围攻华中方面军的区域，应该在方家沟到曹老集之间！至于对象嘛！应该是日军116联队！”


    李长官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仅仅依靠黄浩然计划中要求友军运动到的位置就推断出了第25集团军的作战区域和围歼对象，在李长官的提点之下，徐祖贻很快也做出了差不多的判断。


    “这小子！还真是敢想！要是被他在南边弄成了！畑俊六的华中方面军都得退到淮河以南去！这样咱们对付华北日军，可就多了好几分把握！既然如此，咱们丢些面子，将南线军队指挥权都交给他吧！”


    见徐祖贻改变了对黄浩然态度，李长官也微笑着点了点头，黄浩然的这份津浦路南线的作战计划就这么被通过了，不过在给黄浩然下命令之前，李长官还是先发了一封电报给武汉的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的确是说了他不会插手5战区的事情，可不代表他不想知道徐州发生的一切！更何况现在李长官要动用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第25集团军在津浦路南线作战，从礼貌上说，还是应该先打个招呼比较合适......


    李长官可不希望最高当局和他玩“秋后算账”的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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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最高当局的官邸。


    2月初的武汉，已经基本上告别了冬天，最高当局现在感到他身上的大衣有些穿不住了，全身都有些热得厉害，就连他那光秃秃的头顶上也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李长官说的没错！最高当局的心头始终牵挂着徐州的战局，要不是他当面答应了李德邻不去插手5战区的事情，最高当局现在哪还能在武汉做的住？


    5战区在徐州坚守的时间务必得长一些！没有时间和缓冲，武汉就很难保得住！在接连丢掉了华东和华北之后，武汉是绝不能再丢了！


    自1937年7月和日本人开战，才过了半年多的时间，中国的半壁河山便已沦入日本人的手中，心不甘情不愿的最高当局在不得已之下只能一退再退，如今能配得上他领袖身份的城市，只剩下窗外的武汉三镇！


    如果武汉再失，那最高当局的政府就只能退入四川的绵绵群山之中。想想去岁金陵城车如游龙、人如流水的盛世繁华，最高当局心中一阵酸楚，眼角竟涌出两朵晶莹的泪花。


    最高当局的情绪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低落过。从推翻清廷到建立起如今的大业，最高当局一路上虽然经受过不少挫折，有几次甚至不得不一个人亡命日本，但那时候最高当局的情绪似乎都要比今天强出许多！


    这是因为当时在最高当局的心里，清廷已成枯木，再无回春之力了，推翻它只是早晚的事情！那时的最高当局已经看到了光明，所以信心极强。可今天，作为一国的领袖，政府的委员长，最高当局想问题、看事情的时候却变得有些患得患失，反倒没当初那么洒脱了......


    说到底，最高当局还是对抗战没有太多的信心，他不愿意让中国亡在他的手中！千世功名可以没有！千秋罪名却决不能有！最高当局现在甚至怀疑自己当初在决定全面对日开战的时候是不是有些太过仓促......


    在最高当局的身后，房门被轻轻地推开，身材姣小典雅的“夫人”款款地走进了房间，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将在思绪里沉浮的最高当局拉回到现实中来。


    “达令，小心风寒……”


    最高当局抬头看了看眼前风姿秀逸的“夫人”，在一时的伤感之下，竟然一把抓过“夫人”细嫩的纤手放在他的手掌中抚摸着。感受着“夫人”的体温，最高当局的思绪又开始变得混沌起来.....


    “达令，从南京退到武汉，也没让你过上几天好日子，我......”


    说着说着，最高当局的言语变得有些哽咽起来。


    “夫人”嫣然一笑，玉齿微露，笑着说道；“你忘了，我们做信徒的，并不在意这些的......”


    最高当局砸着瘪瘪的、装满假牙的嘴嗯嗯了两声之后竟不知道继续说些什么。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手而立。“夫人”也更随他走到了窗前。窗外的东湖湖面一片寂静，一阵凉风吹来，最高当局不禁打了个冷战。“夫人”看出最高当局今天心事颇重，于是主动开口问道；“达令，你还在为前线的战事烦心吗？”


    最高当局的回答则有些答非所问，他盯着东湖湖面缓缓说道：“日本人不想放过我，本党内也有不少人与日本人一个调子。我身在其中竟不知然，难免困惑啊！”


    说罢，最高当局有踱回沙发前坐了上去。


    “夫人”自然明白最高当局说的话里面的“不少人”说的是谁，她含笑而立，转过身继续开导最高当局：


    “达令，你忘了前些日子焕章（冯玉祥的字）讲的那个故事吗？”


    最高当局侧过头若有所思，但是他并未开口，只是竖着耳朵继续聆听。


    “我觉得焕章说得很有道理。三国时鲁子敬劝孙权，众人皆可言和，唯主公不可。众人降曹，仍可为臣称侯，而孙权降曹，则只能轻车简从，永居人下而无出头之日。今天的情形就像是历史又转回来了，日本人能容得下你周围的所有人，甚至包括汪兆铭，但却绝容不下你！近卫的那份声明不就再清楚不过了吗？所以现在绝不能再在这个问题上迟疑不定了。”


    “夫人”可绝不仅仅是最高当局的生活伴侣，她更是最高当局政治生涯的同舟共济者。“夫人”这通一针见血的话顿时使最高当局的头脑变得清醒了许多，当年推翻清廷时那股越挫越奋的劲头仿佛又慢慢地回到了最高当局身上。


    最高当局按下桌上的电钮，然后告诉进来的侍卫官：“请钱室长马上来我这里！”


    侍卫官退下去没过一会，钱大钧就急急忙忙进了屋子。最高当局站起身，郑重地交待道：“钱室长！你马上跟5战区的李长官联系一下，问问徐州会战的事情......”


    钱大钧的手中正好拿着5战区刚刚发来的电报，他告诉最高当局，李长官来电说打算让黄浩然在津浦路南线打一场歼灭战，听了钱大钧的话，最高当局心中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哦？5战区有多少把握？李德邻有多少把握？黄佑臣有多少把握？”


    连着问了三遍“有多少把握”，这也反映出了最高当局现在对胜利的渴望！从南京保卫战结束之后直到现在，中国军队再没能战场上打出什么像样的胜仗，这让最高当局在平时讲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他知道汪兆铭没少在背后说自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现在忽然听到自己的“常胜将军”又要给自己献礼，最高当局感到十分的高兴！黄浩然作出的作战计划和别的将领作出的作战机会在最高当局眼中的分量截然不同！这是因为黄浩然到目前为止，还从来没有让最高当局失望过！


    “这....委座......我......”


    钱大钧显然没想到最高当局会问他这些问题，而且这些问题也不应该由他钱大钧来回答，可是他又不可能让最高当局收回他的问题！急切之下，钱大钧的额头开始往外冒汗！


    最近最高当局已经开始重用林蔚，钱大钧的位置眼看就要不保，钱大钧可不想再这个时候再惹最高当局不高兴！


    最后还是“夫人”为钱大钧解了围。“夫人”用娇嗔的口气提醒最高当局，钱大钧又不是李德邻，是没法给出答案的......


    最高当局这才发现，这一回他表现的有些太过着急了。


    “钱室长，你把电报留下来，我看完以后再给李德邻回电报，你先出去休息吧......”


    “是！委座！”钱大钧如释重负，他在放下电报的时候看了“夫人”一眼，眼神里面满是感激！今后他的仕途，看来都得指望“夫人”的关照了！


    最高当局在看完了李长官的电报之后感觉轻松了不少，和黄浩然发给5战区长官司令部的那份电报不同，李长官在给最高当局的电报里面将黄浩然可能会采用的战术和预计的战果都写的一清二楚。最高当局在“预计歼灭日军一个联队”这行字的那个“一”字上反复看了好几遍！他真希望在“一”字上面加上一竖，变成个“十”字！


    日本人已经让最高当局损失了多少精兵！只歼灭日本人一个联队，实在是少了一些......


    不过，总好过老是不打胜仗......


    “到最后还得指望黄佑臣给我提气啊！达令，你看中的这个小子，真是不同凡响！”


    最高当局在夸奖黄浩然的时候顺带着称赞了一下“夫人”，这也算是最高当局对“夫人”刚才为他开解情绪的“投桃报李”。面对最高当局表现出的“温柔”，“夫人”的脸上绽开了花朵，她柔声说道：“达令，别总闷在屋里，我们出去走走吧......”


    说完“夫人”挽起最高当局的手臂走向了门口。最高当局这一刻心里像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


    两个小时之后，李长官收到了最高当局的回电，内容如下：


    “照准！.......望德公坐镇指挥，建大功与津浦路南线！”


    最高当局还是改不掉他喜欢指手画脚的毛病！不是说了不插手5战区的事情吗？怎么来个照准呢？


    李长官拿着这份回电，一边看一边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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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老二好不容易得到了发挥的机会，自然干的格外卖力！沈老二以前在当99师师长的时候，他只需要按照黄浩然的命令作战就可以，这一次，却是由沈老二自己从头到尾来完成一次作战！


    如果最后打赢了，这种成就感可是难以形容的！


    在黄浩然的进攻意识影响下，沈老二也总是在寻找着向日军主动发起主动攻击的机会，他不喜欢消极防御，因为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已经见到过了太多的惨剧！


    在正面的抗日战场上，中国军队大多数时候都在被动挨打，沈老二在淞沪战场上亲眼见到中国军队只知道猫在被炮火掀翻的掩体里面一味的死顶！


    那打的是什么仗啊？天上有日本人的飞机、炸弹呼啸，地上有鬼子的重炮狂轰，战车横冲直撞，中国官兵只能用他们的血肉之躯去填战壕，阻挡日本人的进攻！那哪里是打仗？纯粹就是送死！到最后中国军队还是败了，而且败得极惨！有的部队退下来之后清点人数，生还者竟只有十之二三！也就是说，他们的指挥官将百分之七八十的官兵都扔在了淞沪前线的阵地上！


    再看看大哥的99军吧！从淞沪到南京，从99师到99军再到南京卫戍军，大哥黄浩然带着他的军队迎来了一场接一场的胜利！在这些战斗里面，中国军队始终没有收起他们的铁拳！攻守兼备，才是战争的正确形势！


    思来想去，沈老二得出了结论。战略上的失误足以毁了部队，死守防御只有等着挨打，等着死亡。必须出击，积极地扑向对手才能保护自己。现在，沈老二要在津浦路南线照着他大哥黄浩然的方式来和小日本进行一场战斗！


    日本华中方面军攻占南京之后，骄狂的日本人已没有了什么兵家之忌，任由他们的部队在中国大地上乱窜，有时一个联队竟敢脱离主力跑出数百公里。方家沟的116联队便是如此，面对着数倍于116联队的中国守军，添田孚居然还敢主动挑起战火！这样狂妄简直让沈老二难以相信！


    是时候给日本人一些教训了！


    按照黄浩然的命令，第25集团军在津浦路南线投入的部队为99军的99师和189师，以及100军的139师。沈老二担任这三个师的总指挥。在139师的援助下，189师在方家沟的两个营支撑到了中午之后才开始主动后撤，第25集团军的防线现在敞开了一个大口子，口袋已经打开，就看日本人上不上钩了！


    “邵甘永啊邵甘永，就看你小子下的这鱼饵能不能调动116联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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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应189师的两个营撤退的部队是139师540团，团长邵甘永为了保证完成沈元龙交给他的任务，让郑涛带着他的2营去了方家沟。


    经过半天的激战，方家沟的189师官兵只剩下了不到300人，张静手里面最精锐的两个营就这样损失了7成的兵力，由此可见189师这个刚组建的步兵师，战斗力还十分的虚弱。


    郑涛的2营护着189师两个营的残部，边打边撤。郑涛他们即不能跑的太快，这样的话116联队可能会跟不上；同时他们又不能跑的太慢，要是被116联队缠上了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从方家沟到曹老集，要经过太平岗、八大集和新台子，全程约为12公里，郑涛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多将一些日军带到曹老集，在那里，钱国良的99师已经严阵以待，而李玉和的139师，则负责截断116联队的退路！


    笨重的九二式重机枪被丢弃在了方家沟阵地上，2营在这些机枪的下面塞了手榴弹，毁坏武器，并不是日军的专利！再加上炮兵的配合演出，116联队没能从方家沟得到什么有分量的缴获！


    追击中国军队的步兵中队和骑兵小队已经派了出去，添田孚联队长带着116联队的主力却在方家沟阵地上停下了脚步，三井大队长没能完成他让添田孚联队长在方家沟吃早饭的承诺，不过他好歹还是让添田孚联队长赶上了吃中饭。


    三井大队在半天的交战中伤亡了约300人，189师的损失则在800人左右，不到1：3的交换比可算不上出色的成绩，三井大队长的情绪现在有些低落。


    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则显得有些开心，日军一个步兵大队的战斗兵员在7050人左右，伤亡超过三分之一的三井大队在接下来的作战中，肯定没办法继续唱主角了，添田孚联队长的偏心，也应该到此为止了！


    “三井君！你不用这样懊恼！你面对的是支那人的精锐黄浩然部！这样的战果已经很了不起了！我看的很清楚，黄浩然的部队先后向方家沟派了两批援军，而且战斗力都非常的出色！这说明方家沟阵地对支那军队很重要！你的大队立下了了不起的战功！”


    添田孚联队长的宽慰让三井中佐感动的流下泪来，他大声的吼道：“联队长阁下！我的大队还可以作战！我请求您允许我去追击支那人！他们应该已经溃不成军了！116联队，应该完成一场歼灭战！”


    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同时冷哼了一声！怎么什么时候三井中佐都要求请战？难道116联队只有一个步兵大队吗？什么事情都交给三井大队，那还要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做什么？


    “三井君！你的大队损失怎么严重，应该休整一下了！相信我们吧！我们两个大队一定不会放过那些逃跑的支那军队！联队长阁下！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请求出击！”


    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赶紧跳出来挡在了三井中佐的前面，他们可不能让三井中佐继续表演他的“勇了！再折腾下去，支那军队就要跑远了！


    “不用着急！等骑兵的侦查结果送回来再追击也不迟！诸君难道没有发现99军的反应有些奇怪吗？我们已经攻占了方家沟，左右两边的中国守军却呆在阵地上纹丝不动！而且99军到现在也没有派来反击的部队！这样的错误，99军可不该犯！”


    添田孚联队长提出了他的疑问，在他看来，除非是方家沟阵地没有价值，佛则的话99军都不应该这样的表现，可是如果方家沟阵地真的不重要的话，支那军队为什么要动用珍贵的重炮部队和多次增援？这可有些解释不通！


    添田孚联队长的想法本来非常的合理，可是在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听来，却觉得添田孚联队长这又是在袒护三井中佐！因为三井大队已经没办法完成追击和歼灭中国军队的任务，添田孚联队长居然想要放弃原先预定好的计划！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可不想让这次作战就这么夭折！他们的大队还没有来的极表现呢！


    “联队长阁下！我认为黄浩然的99军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在他们的所有阵地前面，都有皇军的部队存在！这便是他们不敢抽调兵力增援方家沟的原因！刚才的交战中，99军增援上来的小股部队十分的精锐，而且他们还动用了大量的重炮！这都显示了99军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联队长阁下！我们不要忘了！黄浩然的部队才刚刚结束南京会战没有多久！他现在的兵力应该极其有限！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大作战！99军已经难以为继！是我们116联队的绝死突击！才击穿了99军的伪装！将支那军队虚弱的事实展现了出来！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一鼓作气的冲上去！咬住99军的主力！这才是当前最要紧的事情！”


    鬼见中佐抢先开口说话，他的这番话也的确能够给添田孚联队长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可是添田孚联队长还是有种感觉，在前面等着116联队的将是一个圈套！


    “我们是不是应该向旅团长阁下请示一下？”


    三井中佐又一次恰到好处的开口了，添田孚联队长也有些心动，的确，现在向旅团长请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毕竟116联队已经占领了方家沟，也算是大功一件！如果旅团长不允许116联队继续前进，那干脆就此收兵！如果旅团长批准了116联队的作战计划，也就意味着116联队从此不再是孤军奋战！这样一来在追击的时候也可以更放心一些！


    “不能！绝对不能向旅团部请示！”这回说话的人是鸠山中佐，他坚持认为116联队现在不应该这么早就和旅团部联系，即使真的要联系也应该是在他们深入中国军队的腹地之后的事情，鸠山中佐认为凭借116联队现在的实力，足以抵挡黄浩然的99军长达数日的围攻！即使他们在追击中遭到5战区军队的围攻，只要116联队主动抱成一团，结成防御圈等待援军的到来，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这样做还有可能将支那军队的主力牢牢的吸引在116联队的周围，为华中方面军的主力创造一个围歼支那军队有生力量的绝好战机！


    真是不得不佩服鸠山中佐的口才，经过他这么一吹嘘，116联队的追击行动不但成了勇猛的表现，还具备了舍身成仁的精神！在这样光辉灿烂的思想面前，添田孚联队长觉得他也跟着变得高尚了起来！


    “报告联队长阁下！派出去的侦查骑兵已经回来了！“


    “太好了！他们回来的真是及时！快将前原小队长请过来！”


    听过了了鸠山中佐和鬼见中佐的“理由”，在添田孚联队长的心中，116联队继续追击前进的想法已经占了上风！现在，他还想听听侦查骑兵发现了什么!


    “报告联队长阁下！逃走的支那军队沿路丢弃了很多的物资和装备！他们行军队伍十分的散乱！支那军队的指挥官不时分出一些小部队来试图阻击皇军的追击，可是我们发现那些小部队很快就都选择了抗命逃走！从方家沟到八大集的广阔地区，侦查骑兵没有发现任何支那军队活动的迹象！他们应该是真的败退了！”


    前原小队长的话让添田孚联队长下定了决心！他站起来下达了作战命令！


    “目标！溃逃中的支那军队，保持各部之间的距离！全体出发！追击前进！”


    “哈伊！”


    方家沟阵地上很快变得人声鼎沸起来，添田孚联队长的116联队要开始行动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小土包边的骑兵小队

    7.34 小土包边的骑兵小队


    从方家沟撤退的时候，细心的2营长郑涛让他手下的部分士兵换上了189师阵亡官兵的旧军装。


    既然要当鱼饵，那就该把自己弄得“可口”一点！这样添田孚的116联队才会积极主动的追上来！


    为了让屁股后面的添田孚放心追赶，郑涛故意将行军队列弄的十分松散。从方家沟到太平岗的路面上，被丢弃的武器装备随处可见。


    这些崭新的恩菲尔德短步枪和满地的军具，是郑涛留给日本人的“路标”，他可不想116联队走错了道！


    在添田孚联队长下达追击命令之后，前原小队长带着他的骑兵小队又一次轻易的甩开了步兵。当2营即将到达八大集的时候，前原小队便追上了郑涛的部队。


    由于兵力悬殊，前原小队长没有盲目发动攻击。他带着他的小队迂回到了2营的左前方，躲在一座小土包等候战机。为了及时掌握2营的最新去向，前原小队长带着望远镜爬到了土包上。


    出现在前原小队长望远镜里面的是一支没有了队形的部队！队伍后面的士兵们都搭拉着脑袋。枪在他们手中似乎也成了一种多余的负担，背着的、扛着的、挎着的，姿态各异。破烂的军装上满是泥土、血渍，每一个人都只是在麻木的向前挪动，整个队伍里面弥漫着一股令人沮丧的沉沉死气。


    “幺西！大大的好！”


    前原小队长对他看到的这一切感到非常满意！这样的对手简直不堪一击！更理想的是，这些支那溃兵的头顶上还顶着“王牌部队”的头衔，怎么看这都是送到116联队面前的一份战功！


    一切都非常的顺利！现在就等着添田孚联队长带着大部队赶上来了！


    前原小队长却不知道，在他们的后面，几百双警惕的眼睛已经注意他们很久了......


    “营长！这几十个鬼子骑兵实在是碍眼！你给我一个连！我保证五分钟解决战斗！不留活口怎么样？”


    说话的人是99师302旅537团4营1连长牛二斤。奉沈元龙的命令，99师的主力部队已经在八大集到曹老集之间的广阔区域张好了口袋。537团负责的位置是口袋的外沿，4营已经进入战位半个多小时了！


    前原骑兵小队刚才的一举一动，全部都落入了4营长蔡祖德的眼睛。受黄浩然和沈老二这两任师座的影响，99师的军官，大多数都是好战分子！要不是担心惊动郑涛屁股后面的116联队坏了沈元龙的大事，蔡祖德早就下令干掉这些日本人了！


    牛二斤现在跑过来主动请战，这不是在挑战蔡祖德忍耐力吗？


    “去去去！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别忘了咱们的任务是负责扎好口袋！要是响了枪吓跑了116联队怎么办？咱们两个绑到一块都不够军座砍的！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蔡祖德的训斥没有让牛二斤败退下去，这位1连长又抛出了新的建议！


    “大不了不开枪就是了！营座，你看我带着1连用刺刀过去干一票怎么样？我手里面有十几套鬼子军装，化妆好了肯定没问题！那座土包的位置不错，鬼子骑兵的右侧有个视觉死角！我的部队可以从那里出击！”


    牛二斤的话让蔡祖德有些意动，小土包后面的鬼子骑兵应该是一个侦察小队，如果任由他们在郑涛的旁边监视，如果看出什么破绽来也是麻烦事情！倒不如就让牛二斤这个好战分子上去试试！对方不过二三十人，只要动作1连动作能够迅猛一些，不开枪完成任务还是有可能的！


    “我可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要是你开枪吓走了116联队或者是放跑了一个鬼子骑兵，老子就崩了你！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别去!”


    “营座，您就瞧好吧！我给你把那个鬼子小队长的脑袋弄回来！”


    牛二斤见蔡祖德同意让他出击，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回了1连的阵地。


    “虎子！你小子的那些鬼子军装呢？快拿出来！咱们去捅那些日本骑兵的腚眼！”


    两分钟之后，十几个鬼鬼祟祟的日本兵爬出了537团的伏击阵地，从另外两个方向，1连的士兵也悄悄的朝着日本骑兵藏身的小土包迂回了过去。


    牛二斤没指望靠着身上的狗皮走到何鬼子面对面的位置，他只是想要吸引日本骑兵的注意力，好让1连的官兵有时间从日本骑兵的视觉死角区域冲出来！


    牛二斤他们这十几个“假鬼子”前进的速度不快，站在日军的角度，这片区域属于“敌后”，如果牛二斤他们大摇大摆的前进才是很奇怪的事情。


    当他们走到距离小土包二十多米的地方，前原骑兵小队的哨兵发现了他们，随即发出了警告的声音！结果就在举着骑步枪的日本哨兵眼皮子底下，牛二斤带着他的部下们当场结成了标准的三角阵型！


    和日本人打了这么久的仗，这种简单的阵型，牛二斤和他的官兵们早就学会了！


    前原骑兵小队的哨兵见冒出来的人都穿着日式军装，又结成了标准的三角阵型准备迎战，心里面的戒备便放下了七八分，不过由于现在身处中国军队的腹地，哨兵还是很谨慎询问了口令！


    这对于牛二斤带着的“假鬼子”们来说，是最糟糕的情况！他们一不会说日本话，二不懂得该怎么回答口令，不过牛二斤自有他的办法。他装作很小心的站起来对前原骑兵小队的哨兵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吹了一声口哨，将手中的军刀收回到了刀鞘当中，在牛二斤的挥手示意下，他身后的“日军”们也纷纷站了起了，一脸放松的模样！


    牛二斤的表现和他肩膀上的少尉军衔让哨兵进一步放松了警惕，他手中的骑步枪现在我的也没有刚才那么紧了！不过哨兵显然还在等着牛二斤的回答，这群“假鬼子”的危机还没有过去。


    听到哨兵的呼喊，前原小队长赶紧从小土包上滑了下来，休息中的日本骑兵也纷纷抓紧了武器赶向了哨兵所在的方向，利用日军这短暂的混乱，隐藏在附近的1连官兵又朝着日军骑兵小队靠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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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116联队覆灭（一）

    7.35 116联队覆灭（一）


    看到日本骑兵一个接一个地从哨兵的背后冒了出来，牛二斤的神经高度紧绷！他不能一直和鬼子玩装聋作哑的把戏，那样很容易被日本人识破他的身份！


    娘的！怎么1排长和2排长还在磨蹭！你们连长我可早就没词了！要是你们再不动手，老子就要被打成马蜂窝。


    前原小队长很确定他以前没有见过面前的这名少尉军官，现在这一地区的日军只有116联队，如果来人不是116联队的成员，那就一定不是自己人！


    而且这名“日军少尉”虽然从头到脚都是正宗的东洋制造，但前原小队长总觉得对方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不过这些都只是前原小队长个人的一种感觉，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得先确认对方的身份！


    “你的部队番号！军衔以及口令！”


    前原中尉到底是侦察骑兵小队的小队长，他提出的问题要比哨兵刚才提出的问题犀利了不少！不过对于1连长牛二斤来说简单的问题和复杂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一样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牛二斤没有立刻回答前原小队长的问题，他从胸前的口袋里面掏出包香烟，然后点着一根叼在嘴上，牛二斤这样做无非是为了多拖延几秒钟的时间。


    此刻，在小土包的侧面和正面，负责迂回的1连官兵已经占据了制高点和合适的攻击位置，牛二斤已经看到了日本骑兵背后闪烁着刺刀的寒芒！


    快动手啊！老子顶不住了！


    “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回答的话，少尉先生！那可就对不起了......！”


    牛二斤的“高傲”态度让前原小队长有些不快，不管怎么说，他的军衔要比对方高上一级！被低级军官无视，让前原小队长的心情非常的糟糕！于是他牛二斤向下了最后通牒，前原小队长已经失去了耐心！


    牛二斤的内心对白终于得到了1连官兵的响应！前原小队长的话音刚落，几十名1连官兵便拿着武器从日军骑兵小队的后面和侧面冲了出来，站在最外围的几名日本骑兵最先被人抹了脖子，作为唯一的一名军官，前原小队长受到了特别优待！他被两名1连士兵直接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在前原小队长的脖子后面，顶着一把冰凉的刺刀！


    趁着日本骑兵回头应付突袭的空当，牛二斤带着的十几个“假鬼子兵”将他们在手中握了多时的刺刀当做飞刀直接掷了出去，“噗噗”数声之后，地上又多了七八具背部中刀的鬼子尸体。


    最倒霉的要数那个最先发现牛二斤的鬼子哨兵，由于他站的位置实在太过显眼，有三把刺刀同时将他定为了目标，所以这名鬼子哨兵的下场十分凄惨！


    由于是突然袭击，出其不意，这场白刃战开始的也快，结束的也快！不过十几秒钟的功夫，前原骑兵小队就只剩下了他们的小队长一个人，脸贴在地面上的前原中尉目亲眼睹了他的侦查骑兵小队被屠杀的全过程，他被这些中国士兵的心狠手辣给吓坏了！


    这些杀人如麻的精锐士兵和前面野地里面的那些溃兵真的是同属于一支部队吗？如果防守方家沟阵地的守军都是这样的精锐，那116联队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可能！


    第25集团军为什么要故意隐藏实力呢？还要将方家沟阵地拱手让给116联队？想到这里，前原小队长的心头忽然泛起一阵寒意！


    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黄浩然可是支那人的“常胜将军”！眼前的这些士兵，才是地25集团军的真正主力！


    116联队危险了！


    对于没有开枪就完成任务的结果牛二斤是感到满意的，可是作战的过程却没有做到尽善尽美，牛二斤觉得有必要敲打敲打他手下的几位排长：


    “二排长！你小子是不是想抢老子的位置？为什么那么晚才动手？你们要是再晚上几秒钟的时间，老子这一百多斤就交代了！！知不知道！”


    面对连长牛二斤的责问，二排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皮，然后他指着地上的前原小队长解释道：


    “连长，都怪这个老鬼子！他一直趴在土包子上举着个望远镜到处瞧，我和1排长担心暴露了目标，所以就放慢了动作......”


    原来这鬼子小队长才是罪魁祸首啊！憋了一肚子火的牛二斤大步走到前原中尉跟前伸出一只脚踩住了前原中尉的手掌，然后开始用力。剧烈的疼痛让前原小队长的脸涨得通红！要不是1连的士兵已经在前原小队长的嘴巴里面堵了东西，牛二斤现在就能欣赏这小鬼子的高音了。


    在前原小队长即将变成残废之前，牛二斤停止了他的“娱乐”，他蹲下身来取走了堵在前原小队长嘴巴里面的东西，然后用中国话问道：


    “说出你的部队番号还有你们的口令！如果我数到三你还不回答，小队长先生！我就继续刚才的游戏......！”


    报复！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报复！虽然牛连长并不知道刚才前原小队长问了他一些什么样的问题，但是结合当时的环境和日本人的智商，倒也不算难猜！现在牛二斤将差不多相同的问题回敬给了他的俘虏！


    本就没指望前原小队长作出回答的牛连长准备重新堵住前原小队长的嘴巴，可就在这个时候，被压在地上的前原小队长居然开口了！而且说的还是中国话！就是发音蹩脚了一些.....


    “瓦塔西瓦...哦！不！我..我的名字是前原进三！侦查骑兵中尉！至于阁下想知道口令，我只知道一些简单的......”


    前原中尉的回答让牛连长先是一愣，然后咧着嘴乐了起来，真没想到，这随便一抓，居然抓回来个能开口的宝贝！


    得赶紧送给营长！


    ***************************************************


    4营长蔡祖德是个爱马之人，牛二斤带回来的这批东洋战马看的蔡祖德心痒不已，要不是现在有作战任务，蔡祖德真想骑上一匹出去溜一圈！


    还有1连缴获的几十把日本马刀，也让蔡祖德爱不释手！日军的骑兵建设要比中国骑兵先进许多，基于日俄战争的经验，日军骑兵十分重视白刃战。他们配备的“三二式”军刀钢质优良、锋利耐用，重心适当，是非常适合骑兵使用的马刀！


    “三二式”马刀的全称为“三十二年式骑兵军刀”。此刀于明治三十二年（1900年）正式装备日本陆军，有甲、乙两个型号。“甲型”又称“长身型”，全长1.002米，全重1.35公斤，为日军骑兵士兵和下级士官所用；前原小队使用的马刀便是这种“三二式甲型”马刀。


    还有三八式骑枪和骑兵弹药盒，也都是为骑兵特制的，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的骑兵装备，蔡祖德突然冒出了组建骑兵排的念头！不过这些东西都是1连的战利品，蔡祖德要想吞掉牛二斤的缴获，好话还是得说一些的：


    “好你个牛二斤啊！还真有点傻运气！三十六匹东洋战马、一个排的骑兵装备外带一个会说中国话的日军中尉！说吧！要我赏你点什么？”蔡祖德的这番表扬让牛连长好不得意，不过在末了，蔡祖德又装作很随意的补了一句：“不过这缴获的东西得上交，你应该知道规矩吧......？”


    牛二斤跟随蔡祖德也有些年头了，蔡祖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不清楚？牛二斤早料到蔡祖德有此一招，不过他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牛二斤笑着对蔡祖德说道：“营座，这批装备和战马可以都给你，不过得在我用完之后！您还得把那个懂中国话的鬼子中尉借给我用用，我想给116联队带带路......”


    就和牛二斤了解蔡祖德一样，蔡祖德也十分了解牛二斤，他看了看牛二斤的表情，再看了看牛二斤身边已经换上了日本骑兵行头的1连官兵和五花大绑的前原中尉，蔡祖德已经明白牛二斤想干什么了......


    “我还是那句话！成功了未必有功劳！要是失败了的话......”


    “我提头来见！”这回牛二斤直接抢答了！


    “知道就好！滚吧！”蔡祖德装出一脸不耐烦的房子，扭过脸去不再看牛二斤，他的这个态度，实际上就是已经批准了牛二斤的冒险计划！


    牛二斤冲蔡祖德敬了个军礼，然后大声说道：


    “是！马上滚蛋！”


    说完之后，牛二斤带着他的侦查骑兵小队和前原中尉离开了4营的阵地......


    ***************************************************


    “大队长阁下!我们的前卫部队在八大集前方区域和支那军队的阻击部队发生了交火！战斗时间约为五分钟！支那人丢下了一挺重机枪拖着尸体逃走了！安西少佐正带着他的中队进行追击！”


    “幺西！告诉安西少佐！那不过是支那军队的调虎离山之计！上当的不要！命令安西中队继续按照原定计划向曹老集攻击前进！我们要的是和黄浩然的主力决战！中心开花！不要被小小的胜利所迷惑！”


    “哈伊！”


    得到命令的传令兵飞身上马朝着安西中队前进的方向飞驰而去，看着传令兵消失在地平线的背影，鬼见中佐忍不住开始书法他的感慨！


    “那些支那人，真正军人的不是！全都是一些胆小鬼！不过他们不肯丢弃同伴尸体的行为，还是值得敬佩的！作为大日本皇军的回敬！我会让他们长眠在这片土地上！你认为如何？鸠山君！”


    和狂妄自大的鬼见中佐比起来，鸠山中佐要低调的多！由于三井大队在方家沟的战斗中损伤比较大，联队长添田孚大佐将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放在了最前面，由于现在是深入第25集团军的腹地作战，谨慎的鸠山中佐建议鬼见中佐将他们的两个大队主力紧紧的靠在一起前进，最前面的前卫部队，则由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各出一个中队组成！


    刚刚战报中的安西中队，就属于鬼见大队，这一路上安西中队猛打猛冲，已经“突破”了支那军队的四五道“防线”。虽然在鸠山中佐眼中，这些所谓的防线不过是一些支那军队的小股部队在进行骚扰作战，但鬼见中佐却坚持认为他的安西中队已经取得了重大的胜利！


    现在鬼见中佐已经按耐不住他立功心切的情绪了！在鬼见中佐的眼中，“胆小”的鸠山中佐已经成为了他前进路上的妨碍！


    刚才鬼见中佐的那句“真正军人的不是！”，其实有一半是说给鸠山中佐听的！鬼见中佐嘴角的笑意，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鬼见这个白痴！


    要不是116联队现在是孤军深入！你以为我稀罕和你呆在一起？


    鸠山中佐现在必须拉拢住鬼见中佐，所以他只能在心里面腹诽一下鬼见中佐！表面上，他还是得继续吹捧鬼见中佐：


    “这里虽然地处平原，但也不是绝对的安全！在我们的周围，有着黄浩然的一整个集团军！应该谨慎一些为好！那些逃走的支那士兵，很有可能是黄浩然抛出来的诱饵！鬼见君不让安西中队追击的决定做的十分的正确！不愧是毕业于帝国陆军大学的高材生啊！”


    鸠山中佐这番恭维为他和鬼见中佐之间换来了短暂的和平，在他们的声旁，一千多名日军官兵踩着整齐的步子，硬底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半个小时之后，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的主力开到了八大集，鸠山中佐的部下麻宫少佐正带着他的中队站在路边等待着鸠山中佐的到来！


    “麻宫少佐！为什么不带着你的中队继续前进？鸠山君！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合作？”


    鬼见中佐上来就是一顿抢白让鸠山中佐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可是他又不能对鬼见中佐发火，于是鸠山中佐只能跟在鬼见中佐后面质问麻宫少佐：


    “麻宫少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麻宫少佐走到鸠山中佐的马前，拉着鸠山中佐的战马缰绳说道：


    “大队长阁下！在出发之前，侦查骑兵小队的前原中尉只是说从方家沟到八大集地区没有发现支那人的军队！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八大集！后面的情况，我们都是一无所知！我请求安西少佐和我的中队一起停止前进，等待侦查骑兵的消息，可是安西少佐完全不能接受我的提议，带着他的中队先上路了！大队长阁下！我们现在是孤军深入！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麻宫少佐的话说的合情合理，鸠山中佐的内心很快就接受了麻宫少佐的解释，在他看来，116联队达到八大集地区，也就意味着即将走入危险的区域！侦查骑兵小队的行军速度要远远高于联队的步兵主力，按照常理来说当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到达八大集的时候，前原中尉应该已经带来了下一段路程的情报！侦查骑兵小队迟迟没有出现，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麻宫少佐！你不必......”


    鸠山中佐刚想宽慰一下他的部下，鬼见中佐冰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针对的不光是麻宫少佐，就连鸠山中佐也被鬼见中佐捎带了进去。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很多遍了！麻宫少佐！难道你已经市区勇气了吗？我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将你教的如此胆小如鼠！”


    鬼见中佐的这番话和用巴掌打鸠山中佐的脸已经完全没有分别了！见到自己的大队长因为自己受辱，麻宫少佐顿时热血上涌，他后退了一步就要伸手去把战刀！


    “住手！麻宫少佐！控制好你的情绪！”


    鸠山中佐的一声断喝阻止了场面的进一步恶话！危险地环境使得他不得不继续和鬼见中佐绑在一起！这时候闹分裂是极不明智的举动！鸠山中佐不希望116联队给黄浩然分割开来然后逐个击破！


    据鸠山中佐所知，黄浩然这员“支那名将”十分擅长此道！在南京的溧水！114师团就被黄浩然分割成了好几块然后逐一吞掉！那场失利，已经成为了华中方面军的伤疤！一碰就痛彻心扉！就连松井石根司令官的卸任，也和溧水的战斗不无关系！


    对于鬼见中佐的无礼，还是忍了吧！


    麻宫少佐拔刀的时候，鬼见中佐也掏出了他的手枪！对于敢于挑衅自己权威的军官，鬼见中佐一向都不会放过！虽然作为一名中佐，他根本无权处死一名少佐军官，但是鬼见中佐也不愿意在气势上落了下风！


    在鸠山中佐的目光逼视下，麻宫少佐将抽出一半的战刀插回了刀鞘，然后他走到鬼见中佐来了个90度的鞠躬，不过他的心里，却依然没有原谅鬼见中佐的意思！


    这就是典型的日本人！虽然在表面上客客气气，谦逊有礼，可是在他们的内心世界，却蛰伏着恶魔！


    “麻宫少佐！我希望你在对付支那军队的时候也能有刚才的勇气！天皇赐给我们的战刀，可不是装饰品！”


    骑在马上的鬼见中佐始终将他的目光平视前方，他甚至没有看麻宫少佐一眼，和麻宫少佐一样，鬼见中佐也完全没有原谅对方的打算！言语之中，他还在继续奚落麻宫少佐！


    弯着腰的麻宫少佐牙关紧咬！他发誓要让鬼见中佐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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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116联队覆灭（二）

    7.36 116联队覆灭（二）


    “麻宫少佐！安西少佐的中队已经离开多久了？”


    鸠山中佐在旁边已经瞧出鬼见中佐是不会接受麻宫少佐的道歉的，于是他只能站出来为他的部下的解围。


    有了鸠山中佐的提问，麻宫少佐趁机直起了身子，如果任由鬼见中佐继续折腾下去，麻宫少佐的腰怕是保不住了！


    “报告大队长阁下！大概在二十五分钟之前，安西少佐带着他的步兵中队通过了八大集，朝着曹老集方向去了！按照他们的速度，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新台子地区！”


    听了麻宫少佐的回答，鸠山中佐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从八大集到新台子，大概有三四公里的路程，如果安西中队和黄浩然的部队发生了战斗，他们应该能够听得到枪炮声！现在新台子方向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鸠山君！你还在犹豫什么？添田联队长的命令是让我们抢占曹老集，在黄浩然的腹地埋下一颗钉子！难道，你打算抗命吗？”


    又是鬼见中佐这个蠢货！这次居然还搬出了添田联队长来压鸠山中佐!如果大日本皇军的高级军官都是像鬼见中佐一样的货色，支那人应该会非常高兴吧？


    “鬼见君！既然安西少佐已经出发了，我看是不是让麻宫少佐现在跟上去，而我们两个大队的主力则在二十分钟之后继续前进！这样的配置比较有层次！也能够互相呼应！是最稳妥的方法！”


    鸠山中佐的这番话是有着他的用意的，如果再给安西少佐二十分钟的时间，他的中队就应该到达曹老集地区，不管黄浩然有没有在这一带设伏，一旦安西少佐占据了曹老集，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就等于拥有了支撑点！鸠山中佐相信，只要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能够抱成一团，凭借着这两千多兵力，要坚持到添田联队长带着三井大队到来应该不是难事！一旦让116联队完成了汇合，那么就可以在曹老集坚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只要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不主动后撤，华中方面军合围黄浩然的计划也就成为了可能！


    如果安西少佐在到达曹老集之前就遇到了袭击，四十五分钟的路程，也足以让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的主力全身而退或者有足够的思考时间！


    可是再完美的计划也的有人愿意去执行才能够实施，鉴于鸠山中佐和麻宫少佐刚才对自己的恶劣态度，鬼见中佐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反对鸠山中佐的提议！


    鬼见中佐现在已经走进了一个心理误区，在他的眼中，鸠山中佐从合作伙伴变成了阻碍他建立战功的敌人！现在只要是鸠山中佐赞成的，鬼见中佐就要反对！


    “我不能同意这种懦夫的战略！安西少佐已经为我们做了楷模！帝国的勇士！必须有着必胜的信心和视死如归的精神！如果我们在这里拖延时间，黄浩然的部队抢占了曹老集怎么办？那样的话联队长阁下的伟大战略就将落空！我认为现在必须全速前进！一刻也不能停留！”


    鸠山中佐终于受够了鬼见中佐的蛮横态度！他第一次明确的站在了和鬼见中佐对立的立场！


    “鬼见君！就像麻宫少佐说的一样！侦察骑兵的消失，是一件非常反常的事情！我们不能够只顾着抢速度！胜利！116联队需要的是胜利！无谓的勇猛只会葬送我们的胜利！“


    鬼见中佐的面色变得铁青，就在他即将发怒的时候，鬼见中佐身边的一名中尉军官忽然大叫了起来！


    “大队长阁下！鸠山中佐！你们看！那边的山坡上是我们的侦查骑兵！他们在给我们打旗语！”


    中尉军官的这个发现让鸠山中佐和鬼见中佐同时拿起了他们的望远镜，在望远镜里面，山坡上站着一溜武装整齐的日本骑兵，最前面的一位军官正在用旗语发送信号！


    “快！旗语兵！翻译内容！问他们前面的情况！”


    鸠山中佐回头大声喊道，很快，一个旗语兵爬了一匹战马的马背，然后开始挥舞他手中的信号旗！


    山坡上的“日本侦察骑兵”正是1连长牛二斤和他的官兵们，他说的要给116联队带路，指的便是这样的方式。


    为了防止前原中尉玩花样，蔡祖德特意调了一个经验丰富的旗语兵给牛二斤，在前往八大集的路上，旗语兵不停地让前原中尉用旗语反复的演示常用军事术语，提问的频率更是又快又密，很多时候，前原中尉只能依靠条件反射完成旗语兵的要求，这就保证了前原中尉完全没有时间思考假的动作来蒙骗过关，等到了等候地区的时候，旗语兵已经基本掌握了日军使用的旗语，不过为了不让日军起疑心，牛二斤还是决定让前原中尉亲自上阵，在前原中尉的背后，架着两把锃亮的马刀，只要他稍有迟疑或者是想干坏事，马刀就会捅穿前原中尉的身体！


    “很好！动作不要乱！脸上要有点笑容！别老是一副死了爹娘的嘴脸！要给你的伙伴多提供一些信心！”


    在前原中尉的旁边，牛二斤咧着嘴小声的说着风凉话，现在他的把脑袋可是拴在前原中尉的手上！要是让山坡底下的这些鬼子跑掉了，那牛二斤真是罪该万死了！


    “对！很好！我说老前！下面那旗语兵说的是什么？怎么老是上蹿下跳的？”


    牛二斤口中的“老前”指得就是前原中尉，第25集团军里面有不少为黄浩然服务的“日奸”和“朝奸”，徐兴华徐处长说过，对投靠过来的小鬼子，有用的就就优待优待，牛二斤现在也是在贯彻第25集团军的政策。


    “牛桑！他们在问八大集到曹老集之间的情况！我该怎么回答？”前原中尉适应新环境的速度很快，他在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之后，立刻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跟随第25集团军。


    这小子又是一个机灵鬼！


    “怎么回答......？你告诉他们黄司令的部队在前面已经等了很久了！让他们赶快去送死！”


    牛二斤的这个小玩笑让前原中尉差点哭了出来，在旗语兵的训练下，他已经习惯了按照命令直接发送旗语，还好这次间隔的时间比较长，前原中尉及时反应了过来！


    “牛桑......！这样是会出乱子的！”


    “你小子死心眼啊！当然是告诉他们平安无事了！就说目前还没有发现有中国军队向曹老集运动，曹老集的守军人数很少，是进攻的好机会！”


    牛二斤在前原中尉用力的拧了一把，当场疼的前原中尉是龇牙咧嘴，牛二斤笑着说道：“我这是给你提神呢！给我用点心！回去给你在特高科里面安排这个好位置！”


    其实牛二斤这个小连长根本就插手不了特工处的事情，但是现在需要前原中尉为他出力，所以牛二斤开出了空头支票！


    前原中尉露出了感激的神色，他一边用旗语发送着牛二斤刚才告诉的他的话，一边小声的说道：“牛桑！我的心眼问题的没有！大大地好！不会死！不会死！”


    牛二斤刚开始的时候没听明白前原中尉说的是什么，后来他仔细一想才知道前原中尉是误会了牛二斤刚才说的那句“死心眼”的意思！到底是东洋鬼子！这中国话还是不到家啊！


    山坡下，马背上的鬼子旗语兵发出了最后几个信号之后跳到了地上，他将牛二斤交给前原中尉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了鸠山中佐和鬼见中佐。


    “报告两位大队长！前原中尉说从八大集到曹老集的这片区域暂时还没有支那军队出现！而且曹老集的守军力量薄弱！现在是进攻的好机会！前原中尉现在还要去通知添田联队长阁下，所以暂时不能喝我们会合！”


    旗语兵的话音刚落，鬼见中佐就发出了一阵狂笑，他整个人在战马上摇晃着，用轻蔑的眼神看着鸠山中佐说道：


    “鸠山君！现在，你愿意带着你的部队继续前进了吧？侦察骑兵已经传来了消息！在我们的前方一片坦途！最多五十分钟之后，我们的军旗将飘扬在曹老集上空！！添田联队长阁下会为我们感到骄傲的！”


    鸠山中佐装作没有听出鬼见中佐话里面的讽刺，侦察骑兵带回来的消息的确是打消了鸠山中佐心头的部分顾虑，可是为什么他的内心还是感到不安呢？


    鸠山中佐再次举起望远镜看向刚才侦察骑兵出现的那段山坡，在望远镜里面，鸠山中佐只看到最后两匹战马背上骑兵的身影，前原小队消失的如此迅速，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嘿！你刚才有没有发现对方的旗语有什么破绽？比如动作不连贯之类的？”


    在思考了片刻之后，鸠山中佐向旗语兵提出了他的问题，旁边的鬼见中佐看着满脸谨慎的鸠山中佐，低声说了一句：“死撑！”


    “报告大队长阁下！应该没有问题！从发送旗语的手法来看，绝对是前原中尉本人！每个人在使用旗语的时候都有他自己的习惯，就连前原中尉也不例外！我非常熟悉他的手法！”


    旗语兵回答的斩钉截铁！鸠山中佐再也没有了迟疑的理由！他望向冷笑的鬼见中佐，然后说道：“鬼见君！我们出发吧！曹老集！必将落入大日本皇军的手中！”


    鬼见中佐笑的有些难看，他现在已经彻底看扁了鸠山中佐！鬼见中佐冲着他身后的军官挥了挥手，然后用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冲了出去！


    鸠山中佐也冲着他的部下招了招手，开始了行动，不过在刚才和鬼见中佐的冲突过后，鸠山中佐的部下情绪明显比较低落。


    麻宫少佐低着头朝着他的中队走了过去，这时候鸠山中佐策马走到了麻宫少佐的身边，他用手中的马鞭敲了一下麻宫少佐的头，然后低声说道：“这不算什么！记住！鸠山大队的信条是活下来！赢得胜利！如果不小心一些，那些取得荣誉的永远只能是别人！麻宫少佐！让你的部队脚步放慢一些！让鬼见中佐的大队走在前面！”


    麻宫少佐猛地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再次变得明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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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黄浩然配合冯云谦演了一场戏之后，沈元龙对待冯云谦的态度好了许多。不过一旦涉及到作战的问题，沈元龙又会变得咄咄逼人起来！当116联队的主力通过了八大集之后，沈元龙便进入了这种状态之中......


    “冯参谋长！冯参谋长！打电话给钱国良！问问99师的几个团现在准备的怎么样？添田孚的116联队已经有三分之二进入了伏击圈，这样关键的当口，咱可不能让煮熟的鸭子给飞了！”


    冯云谦笑着答应了一声，然后按照沈老二的命令给99师师长钱国良打电话，虽然现在作战的时候沈元龙还是大包大揽，但是好歹他也允许冯云谦插手了，这，就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喂！99师师部吗？我是军部参谋长冯云谦！让你们钱师长听电话！钱师长吗？我是冯云谦！你的部队现在情况怎么样啊......”


    冯云谦是个文化人，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沈元龙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煎熬？他冲到电话旁边一把从冯云谦的手中抢过话筒，然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钱国良吗！老子是沈云龙！告诉你小子！116联队已经到了三分之二！就剩条尾巴还露在外面！你小子千万要沉住气！可别丢了老子的脸！要是这仗没打好，司令一定会揭了老子的皮！老子回来就揭了你们的皮！都给我听好了！谁要是让老子今天不高兴！老子就让他一辈子不高兴！好了！按照原定计划执行命令去吧！记住！给老子把添田孚的脑袋拿回来当夜壶！”


    沈老二这通“老子”“小子”的对白让冯云谦听的满头大汗！怎么这99师出来的人个个都像是土匪！沈元龙更是个土匪头子！像这样骂着脏话下命令，德国顾问在课堂上可没有教过！


    其实冯云谦高看沈老二了，有黄浩然这个总瓢把子在，第25集团军说脏话的第一把交椅哪里轮的到沈元龙？


    骂着脏话指挥作战，是黄浩然这个小团体的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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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116联队覆灭（三）

    第三更！晚了一点！后面还有！拼了！兄弟们多多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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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7 116联队的覆灭（三）


    添田孚联队长率领116联队通过方家沟的时候没忘了给他的旅团长泽田德重少将和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发去一份慷慨激昂的电报。在这份电报里面，添田孚联队长将116联队的孤军深入说成了一往无前的大无畏行为，他请求华中方面军对津浦路南线的中国守军展开“中心开花”作战。添田孚联队长的116联队就是这个中心，而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和华中方面军的主力将在116联队形成美丽的花瓣。按照添田孚联队长的设想，他本人则会站在最中心的位置看着支那军队的“名将”凋落！


    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幅图画啊！添田孚联队长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了！


    只可惜，添田孚联队长的长官泽田德重旅团长和获洲立兵师团长都不是这样想的......


    对于116联队主动攻击方家沟的事情，泽田德重旅团长和获洲立兵师团长是知情的。在他们看来，那不过是添田孚联队长求战心切罢了，自从华中方面军突破淮河之后就再没有取得什么胜利，泽田德重旅团长和获洲立兵师团长也希望116联队的勇猛能够振奋13师团目前低迷的士气！


    可是接下来添田孚联队长的行动就大大的出乎了泽田德重旅团长和获洲立兵师团长的意料！116联队居然一头扎进了十几万中国军队的重围之中！这哪里是什么“中心开花”作战？根本就是在找死！


    气急败坏的获洲立兵师团长只能将这个坏消息报告给了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现在，也只有畑俊六大将可以力挽狂澜了！13师团的主力有两个联队还在淮河以南，在北岸剩下的一个联队又被中国军队牵制住，根本动弹不得，要救出116联队，获洲立兵师团长只能找救兵！


    只有将第3师团和第9师团全部投入到淮河以北，才有可能实现这一目标！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畑俊六大将在看完了获洲立兵师团长的电报之后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他好不容易才将淮河附近的战斗打成了一个均势，在东京没有决定是否继续这场战争之前，精锐的日本士兵不应该被浪费在淮河岸边，可是现在由于116联队的冒进，畑俊六大将所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局势已经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华中方面军在南京战场可以说是颜面丧尽，先是114师团在溧水几乎被全歼，后来又被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从重围之中从容的跳了出去，再之后便是南京大屠杀！这一连串的“事件”已经让东京的忍耐性到了极限！


    如果116联队今天覆灭在了淮河以北，愤怒的天皇还不知道会怎样对付华中方面军！畑俊六大将不希望他成为最短命的一任华中方面军司令官！


    于是畑俊六大将极不情愿的向116联队伸出了援手，第9师团的主力得到了畑俊六大将的命令开始准备向淮河北岸运动，13师团的留在南岸的一个旅团也接到了渡过淮河的命令，在此之前，北岸13师团的骑兵第17大队率先出发，畑俊六大将希望这个骑兵大队能够赶上116联队的步伐将添田孚给拖回来，实在不行的话，多一个大队的兵力，添田孚也能够撑的久一点！


    原本平静的津浦路南线在116联队的带动下，变得风起云涌起来！


    ***************************************************


    “什么？你再说一遍？第9师团也动了？有多少兵力？倾巢而出！！”


    “报告徐参谋长！根据21集团军汇报，淮河以南的103旅团驻地忽然热闹了起来，淮河河面上还出现了大量的日本炮艇，五分钟之前，日本飞机轰炸了21集团军的部分阵地，看样子小鬼子这是要大打一场啊！”


    随着畑俊六的一系列命令发出，华中方面军迅速开始了行动，津浦路南线的局势突然升级，这让5战区参谋长徐祖贻感到非常意外！他实在不明白日本人是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畑俊六一出手就是两个师团，还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难道小鬼子的战略又改变了？津浦路南线再次成为了日军攻击的重点？


    如果是那样的话可就太糟糕了！5战区这几天刚刚针对战局的最新发展做出了调整，南线的部分部队已经奉命开赴北线作战！即使现在徐祖贻命令部队立即转向，也得慢上半拍，看来只能靠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和21集团军先抵挡一阵子！


    “你们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祖贻的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急火攻心的徐祖贻忍不住摔了杯子！眼看华中方面军的杀招交替而来，5战区司令长官部里的高级参谋们居然到现在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样毫无准备之仗哪里有不输的道理！


    刚从郑州赶回来的李长官一进门被5战区司令长官部里面的混乱景象吓了一跳！李长官这次去郑州行营是去找最高当局调汤恩伯的20军团开赴津浦路北线作战，现在20军团还没调过来，津浦路南线却乱成了一锅粥，要是日本人真的南北同时用兵，李长官在徐州以北歼灭日军一部的计划也得彻底修改了！


    在仔细的查看了各部发来的电报之后，李长官觉得他已经快要接近事实真相了！正如李长官之前的判断一样，畑俊六本没有在淮南和5战区决战的打算，现在华中方面军突然这么急着送部队过江拼命，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必须找出这个原因，5战区才能正确判断畑俊六的意图，否则的话，任何盲目的调动都有可能带来极大的副作用！


    为了让徐祖贻冷静下来，李长官开始给徐祖贻分析情况：


    “燕谋！你不要太着急！事出必然有因！我看畑俊六的动作也不像是蓄谋已久！你想想，他的第9师团再加上103旅团足有四万余人，要想在短时间内送这么多的部队过淮河，华中方面军需要动用多少船只？据我所知，日本人是没有这个运输能力的......”


    李长官的这番话一下子提醒了徐祖贻，他之前光顾着考虑该怎么应付畑俊六这四万大军了 ，却忘了日本人一时半会根本就没办法渡过淮河！再冷静下来之后，徐祖贻很快就和李长官想到了一起，应该是淮河北岸的日军出了什么事情，所以畑俊六才会不顾一切的增兵！


    “来人！那这两天北岸的战报过来！即使是连排级别的交火也不能放过！我倒要看看是哪支部队捅了马蜂窝！”(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116联队的覆灭（四）

    发现一些错字，修改了一下，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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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8 116联队的覆灭（四）


    在查看了最近的几天战报之后，徐祖贻已经基本确定刺激了华中方面军的部队正是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于是急于了解详细情况的徐祖贻和李长官将电报发到了第25集团军司令部，黄浩然的回电说的很干脆，他直接承认了自己授权给沈元龙指挥99军在津浦路南线打一场中等规模的歼灭战，至于畑俊六为什么会表现的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黄浩然在电报里面表示他也弄不太明白。


    中等规模的歼灭战？什么样的中等规模歼灭战能一下子调出华中方面军的数万大军？在徐祖贻的追问下，黄浩然和盘托出了第25集团军打算在曹老集地区围歼13师团116联队的作战计划！


    围歼小鬼子的一个主力联队这样重要的军事行动，居然被黄浩然在电报里面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徐祖贻觉得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徐祖贻此刻对黄浩然的感觉非常复杂，恐怕只能用“又爱又恨”这四个字来概括了！


    没办法！黄浩然的确有他骄傲的资本！在武汉政府的所有军队将领当中，黄浩然的战绩简直优秀的有些耀眼！第一个击毙日本将军的是黄浩然，第一个全歼整联队编制日军的也是黄浩然，在溧水重创日军114师团的还是黄浩然！！


    黄浩然现在绝对是中国军队里面最优秀的中将军官！没有之一！


    徐祖贻心中最担心还是第25集团军在津浦路南线的动作会给徐州会战的下一阶段带来负面的影响。本来李长官的兵力就不足，现在却一下子同时招来了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方面军这两头饿狼，5战区肯定要吃亏！


    由于黄浩然是李长官请到5战区来的帮手，所以徐祖贻决定先看看李长官的态度：


    “德公，你看现在怎么办？”


    李长官的想法和徐祖贻不太一样，虽然他也同样对黄浩然的贸然用兵有些感到不满，但是黄浩然不做也做了！现在再讨论该不该做的问题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还是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吧！


    “燕谋，你把华中方面军的最新动向告诉黄浩然，他也好早作准备！另外命令淮河北岸的21集团军全力侧击畑俊六的援军！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浩然的部队被畑俊六反包围吧！再不想打也得出手了！”


    李长官的回答没有出乎徐祖贻的意料，的确，现在也只有将错就错和畑俊六大打一场了，如果黄浩然能够迅速歼灭116联队，那么华中方面军自然会失去渡河的动力！津浦路南线的困局也就迎刃而解，如果第25集团军解决不了116联队，那么，徐祖贻就只有去军法处准备和黄浩然打官司了！


    徐祖贻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去做详细的安排，李长官的话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可是要都落在实处，却够徐祖贻这位参谋长忙乎半天的！临走的时候，徐祖贻没忘了再控诉黄浩然几句：


    “我看要是让他黄佑臣当上了5战区司令长官，这小子没准敢直接反攻南京！现在倒好！我这个参谋长倒成了给他打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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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战区长官部和第25集团军司令部在电波之中谈的不亦乐乎，在曹老集方向，沈元龙的计划也到了该收网的时刻！


    被牛二斤和前原中尉误导的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从八大集开始几乎是一路飞奔，在他们的身后，添田孚联队长带着三井大队以及116联队联队部也赶了上来！


    截止下午14点30分，116联队的主力全部进入了99师的伏击圈！


    按照沈元龙和王山奎战前商量好的计划，李玉和的139师派出了两个团向方家沟运动执行“关门”任务。为了保证围攻116联队的99师有充足的作战时间，方家沟这个第25集团军防线上唯一敞开的口子必须立刻堵上！


    李玉和的139师动作不可谓不坚决，但是由于畑俊六的插手，日军骑兵第17大队还是赶在139师攻击方家沟之前通过了这一区域！虽然骑兵第17大队的兵力只有不到一千人，但是如果让这些鬼子骑兵从99师的攻击部队背后突然杀出，到时候会对围攻116联队的战斗造成什么样的影响，那是谁也无法预料的！


    对付日本骑兵的最好选择当然是战车！可别说黄浩然了，就连李长官也拿不出这样精贵的重装备！！所以沈元龙的最后决定只能是立刻派出99军的骑兵营！


    骑兵对骑兵！既然双方都是相同的兵种，那拼的就是官兵的素质和数量！99军骑兵营的总兵力约为七百人，而且组建的日子也比较短，几乎没怎么上过战场，光靠他们去阻挡鬼子的骑兵大队，沈元龙的心里面也没有多少把握！


    在这个紧要关头，黄浩然越级给陈山河的536团下达了命令！两个营的步兵被紧急装车，第25集团军的工兵部队还临时改装了二十辆军用卡车，卡车的后车厢里面被安装了九二式步兵炮，驾驶室的前方加装了钢板，在驾驶室的顶上，则架起了轻重机枪！


    这些军用卡车就这么摇身一变成了简易的装甲汽车，在平原地区和日本骑兵交战，这些“装甲汽车”应该能够派上用场吧？


    就这样，第25集团军的“原始装甲部队”和99军骑兵营兵分两路朝着日军骑兵第17大队猛扑了过去！


    一场混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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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9师对116联队发起的这场攻击非常的突然！几乎是在一瞬间，雨点般的迫击炮弹便飞进了日军的行军大队！然后四面八方都传出了地动山摇的喊杀声！


    开战之前沈元龙已经从黄浩然处得知了华中方面军在淮河南岸的行动，黄浩然告诉沈老二，现在99师的当务之急就是速战速决！


    所以99师的攻击部队一上来就发起了冲锋，沈元龙之所以采用这种战术就是为了让他的士兵和日军搅在一起，这样116联队才无法抱成团结阵顽抗！


    处于116联队最前面的安西中队最先被99师完成了分割，拖在尾巴上的三井大队处境也十分的麻烦，只有处于中间位置的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反应比较迅速，由于鸠山中佐之前一直可以控制着他手下几个中队之间的距离，所以在99师打响第一枪之后，鸠山中佐得以迅速的将他的大队和鬼见中佐手下的一个中队收缩到了一起，结成了一个还算比较稳固的防御圈，钱国良见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鸠山中佐手下的这一千多日军，于是将他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落单的鬼见中佐身上！


    和鸠山中佐相比，鬼见中佐的处境要糟糕了许多，他的大队本来有三个步兵中队，但是由于之前已经派出安西少佐的中队担任116联队的前卫，开战之后又被鸠山中佐趁乱拉走了一个中队，所以现在鬼见中佐的身边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步兵中队！


    周围到处都是中国士兵！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虽然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却是咫尺天涯！


    鬼见中佐早已从他的战马上跳了下来，隐藏在人群之中，他可不想成为中国军队特等射手的目标！


    “反击！反击！我们必须和鸠山中佐汇合！前进！前进！！”


    在爆炸和硝烟之中，鬼见中佐挥舞着战刀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绝望！，鬼见中佐带着部下发动的一次次决死攻击都被99师无情的挡了回去！


    在危险面前，鸠山中佐选择了暂时放下他和鬼见中佐中佐之间的个人恩怨！如果他们两个大队能够汇合在一起，生存下来的机会也会随之增加不少！！所以在顶过99师的第一轮攻击之后，鸠山中佐带着他的部队拼命向鬼见中佐靠拢！


    可是在尝试了几次之后，鸠山中佐发现以他现在的兵力根本就办不到！冲上来围攻他们的中国军队装备精良，火力强劲！！如果再继续这样迎着中国军队的枪林弹雨冲上几次，恐怕鸠山中佐的大队也得完蛋！想冲破面前这张由自动武器编制出的火力网救出鬼见中佐的那个中队，已经完全没有了可能！


    撤！必须立刻占领一块比较稳固的阵地才有可能支撑到援军到来的那一刻！鸠山中佐现在手中还有近千名士兵和一部电台！他不用担心被淹没在这片皖北平原上！


    “八嘎！我命令！全军转向！攻击右后方的小山岗！我们必须做出选择了！”


    青田少佐是鬼见中佐手下的一名中队长！他的中队也在救援鬼见中佐的战斗中表现的最卖力！当青田少佐听到鸠山中佐命令部队转向攻击小山岗的时候，他立刻意识到鸠山中佐这是要放弃救援鬼见中佐的行动！


    这就等于是让鬼见中佐去死！


    青田少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


    “鸠山中佐！你不能下这样的命令！我们和鬼见中佐之间只不过是一步之遥！只要再努力一下！再努力一下！就能够救出鬼见中佐来！我希望您收回您的命令！”


    青田少佐已经完全忘记鸠山中佐的军衔要高过他的军衔，此时此刻，青田少佐只知道他必须为他的大队长鬼见中佐争取生机！


    鸠山中佐的脸色十分的阴郁！站在鸠山中佐身边的麻宫少佐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干掉面前的青田少佐，如果不是愚蠢的鬼见中佐一再无视鸠山中佐和他的建议，鸠山大队又怎么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无耻的青田！居然还要拉着鸠山大队的官兵去为鬼见中佐陪葬！麻宫少佐觉得鬼见中佐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完全不知道同情！如果让麻宫少佐和鸠山中佐换个位置，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绝青田少佐的要求！


    让麻宫少佐始料未及的是，虽然鸠山中佐说话的声音冷的吓人，可是他居然答应了青田少佐的无理要求！


    “我已经了解你的态度了！青田少佐！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我会让我的大队全力配合你的!”


    青田少佐冲着鸠山中佐来了个90度的鞠躬，鸠山中佐的大度让青田少佐十分感动！可是青田少佐却没有注意到，鸠山中佐看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大队长阁下！我们怎么可以陪着青田少佐发疯？之前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根本就没有救出鬼见中佐的可能！而且......”


    青田少佐前脚离开麻宫少佐就跳了出来，他开始试图推翻鸠山中佐刚刚做出的决定！鸠山中佐挥了挥手打断了麻宫少佐的话，他走到麻宫少佐的身前低声说道：


    “英勇的帝国陆军军官青田少佐在营救鬼见中佐的战斗中被支那军队的冷枪击中！这样的剧本，你还满意吗？麻宫少佐......”


    鸠山中佐的话让麻宫少佐心头狂震！原来鸠山中佐早就打算干掉青田少佐！如今鸠山大队被支那军队层层围困，援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这样的时刻，青田少佐手下的那个步兵中队就显得非常珍贵！鸠山中佐怎么会允许青田少佐将宝贵的兵力浪费在营救鬼见中佐这个废物的战斗之中？


    被流弹击中！还真是个不错的结局！


    “大队长请放心！我马上去办！青田少佐的骨灰会被送进靖国神社受人敬仰的！”


    “幺西！”


    麻宫少佐掏出他的南部手枪顶上了子弹，然后带着几个心腹士兵去找青田少佐，在麻宫少佐的背后，鸠山中佐命令他的大队开始收缩防线，以便击中兵力突围。


    青田少佐一回到他的步兵中队就命令几个小队长准备再次发起冲锋，麻宫少佐找到青田少佐的时候，青田中队的几个小队长刚刚离开！


    青田少佐的身边只剩下了一个传令兵！真是绝好的下手机会！


    “青田少佐！鸠山中佐让我带了命令给你！”


    麻宫少佐随便找了个借口将青田少佐叫了过来，麻宫少佐身后的几名士兵故意站到了青田少佐的传令兵身边，在几名大汉包围之下，青田少佐的传令兵明显有点不太自在。


    青田少佐见麻宫少佐这么快就找上了自己，心里面顿时涌出一些不好的预感，青田少佐非常担心鸠山中佐又改变了态度，如果得不到鸠山大队的支持，鬼见中佐就真的没救了！


    “麻宫少佐！你怎么到我这里来了？不会是鸠山中佐......”


    麻宫少佐打断了青田少佐的问题，他笑着对青田少佐说道：“青田君！你不要胡思乱想！鸠山中佐是让我来看看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既然是联合作战，大家最好还是步调一致，不是吗......？”


    麻宫少佐的话让青田少佐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鸠山中佐变卦了就好！不管现在鸠山中佐提出什么要求，只管答应就是！等救出了鬼见中佐，鬼见中佐自然会为青田中队讨回公道的！


    “既然是这样！事不宜迟！麻宫少佐！就让我来介绍一下作战计划吧！“


    “很好！嗯！怎么回事？支那人杀过来了！”


    “纳尼！？”


    青田少佐的身体做出了最自然的反应，他听到麻宫少佐的话之后立刻向后转，然后握住了战刀的刀柄！


    几乎在同时，麻宫少佐举起了他的南部手枪！


    “啪！”


    青田少佐的后脑勺被击中！他的传令兵也被麻宫少佐的部下捂住了嘴巴，两把冰凉的刺刀捅进了传令兵的腰部！然后一拧！


    传令兵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遭到了自己人的毒手！


    “安息吧！青田少佐！你的大队长很快就会去陪伴你的！”


    麻宫少佐踩在青田少佐的尸体上冷冷的说道，解决了青田少佐，也就等于将鬼见中佐送上了不归路！麻宫少佐说过他会让鬼见中佐付出代价，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机会会来的这么快！


    “对了！靖国神社......”


    麻宫少佐忽然想起了他对鸠山中佐承诺过会将青田少佐的骨灰带回日本送进靖国神社，战场上没有火化的时间和条件，于是麻宫少佐蹲下身子将青田少佐的无名指给切了下来，然后又摘下了青田少佐的军衔，用手帕包好放进了怀里。麻宫少佐的“仁慈之举”赢得了他的部下们的赞叹！


    哎...还是心太软啊......


    青田中队得到的攻击命令随后被撤销，虽然几个小队长都不太相信他们的中队长是死于流弹，但是在极度不利的战局面前，没有人愿意发出质疑。


    青田中队的军官们一致选择了跟随鸠山大队突围，为已经没有了生机的大队长去陪葬这样的蠢事，大部分的日本军官还是不会去做的！


    没过多久，拼命向鸠山大队靠拢的鬼见中佐就发现了他和鸠山大队之间的距离开始变的越来越远！


    鸠山中佐很没有义气的逃跑了！


    “八嘎！鸠山你这个混蛋！八嘎！”


    现在鬼见中佐骂什么也不管用了......


    随着鸠山大队的主动退却，越来越多的99师官兵涌进了鬼见大队和鸠山大队之间这段区域！钱国良非常成功地将鬼见中佐和鸠山中佐的两个大队分割成了两块！


    唯一让钱国良觉得可惜的就是，鸠山大队居然突出了99师的核心包围圈抢占了一座小山包！


    不过好在钱国良及时调整了战术，调动531团围了上去，将鸠山大队困在了这座小山包上！


    接下来，就该逐个收拾这些鬼子了！


    “来人！给军座和司令发报！日军116联队已经被我截成了三段！除中路的一部，约一千余日军较为顽强，龟缩在一座小山岗上顽抗，其余的敌人很快就可以解决！请军座和司令放心！”


    99师发起的攻击在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变得明朗起来，日军的前卫部队已经即将崩溃，处于最后面的三井大队和116联队联队部也陷入了混战时日无多！唯一比较麻烦的，就是退到小山岗上的鸠山大队！这一小股日军的指挥官明显比其他两处战场上的日军指挥官要狡猾了不少，可能得废些功夫和弹药！(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刀尖上的交锋（一）

    7.39 刀尖上的交锋（一）


    “轰隆......”


    几百匹战马急速奔腾的动静在一两里远的地方都能够听得到！那声音就像是闷雷！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地面上敲打着鼓点！


    “驾！驾驾！......”


    马背上的小野良三中佐将身子伏的很低，他的手中牢牢地攥着战马的缰绳，两边的景物在他的眼中飞速的倒退着！从前油坊到西楼村这二十多里地，骑兵第17大队只用了不到四十分钟就跑完了！这样的速度，是步兵无论如何也达不到的！


    骑兵的大部队一天能走40到60公里，小部队能走80公里左右。全速奔驰的时候还能多跑一倍！而步兵部队的行军标准是一天24公里，全程急行军也只不过是40公里！


    在马背上像风一般的生存和战斗！这便是骑兵独有的骄傲和传统！！


    难道在军部的将军们眼中，在战马上英姿勃发、挥舞着马刀的高贵骑兵会还不如那些满脸机油的装甲兵？


    1871年，萨摩（熊本）、长州（山口）、土佐（高知）这三藩向明治维新后的新政府贡献了合计共6千人的部队，这支部队被称为御亲兵，成为了明治政府成立后最初的天皇直辖的政府军的基础。其中土佐藩提供了约2个小队的西洋骑兵。这支小规模的法式骑兵就是旧制日本帝国陆军骑兵的雏形！


    这支法式骑兵的诞生最早要追溯到1867年。1867年幕府的陆军奉行小栗上野介提出了幕府的陆军近代化的建议。就特地从法国邀请了军事顾问团，来训练骑步炮三军，军事讲演全部采用法语。


    军事讲习不到一年，明治维新开始。1872年御亲兵的骑兵改编成为近卫骑兵队。1873年建立的6个陆军镇台里面拥有骑兵的只有东京镇台。1888年由日本陆军的镇台改编成了师团，日本拥有了近卫师团和其他第1到第6师团这7个师团。而拥有骑兵的依然只有第1师团和近卫师团。


    明治建军的时候，之所以骑兵的建设比起其他兵种来说相对慢了很多，主要是因为日本国产马的羸弱和生产量的底下。


    同时期的西方国家骑兵建设远远走在了日本的前头，他们不但有被称为“快速兵团”的骑兵师团，还有更大规模的骑兵军团的存在！主要担任搜索警戒的任务的骑兵则被西方国家称为战略骑兵。


    直到甲午战争后，日本为了对抗拥有强大军力的沙皇俄国才新设置了2个骑兵旅团。闲院宫载仁亲王和秋山好古分别担任了两个骑兵旅团的旅团长。日本始终没有建立骑兵师团那样强大的国力，2个骑兵旅团再加上师团下属的骑兵联队，就是日本陆军骑兵的所有家当。


    日俄战争爆发之时，日本骑兵共计有54个中队。而俄军则拥有1085个中队的骑兵，在日俄战争末期，有222个中队的俄国骑兵被派往满州。从数量来说，俄军骑兵是日军骑兵的4倍，然而日军对骑兵战术巧妙的运用，让日本骑兵在军事史上写下了辉煌的一笔！


    闲院宫载仁亲王和秋山好古都是法国骑兵学校毕业的。在使用轻骑兵破交、迂回攻击上大显神通。闲院宫载仁亲王最早提倡在骑兵部队中配置轻机枪，而秋山好古更是在黑台沟会战中以8000破10万，杀的号称世界第一的俄国哥萨克骑兵尸横遍野。


    为防备俄国的反扑，日俄战争之后日本又增设了部分陆军师团。师团下属的骑兵联队数目达到了21个，此外又增设了2个骑兵旅团，至此日本骑兵的总兵力达到了95个中队。这也是日本骑兵的全盛时期。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机枪和战车的出现让骑兵的战场实用性遭到普遍怀疑，受到西方世界影响的日本军部计划将隶属于陆军师团的骑兵联队改编为装备汽车和装甲车的搜索联队。而骑兵旅团则被改编成装甲旅团，最终成为新式的战车部队。


    这场改革引起了日本骑兵的强烈反抗！骑兵科的吉桥德三郎少将选择了自杀抗议！


    天皇为了安抚骑兵的情绪，插手了军部的改革，于是骑兵乘马战斗被全面废止这一条没有被严格执行，只是增加了骑兵部队携带的机关枪数量和采取了骑兵作战步兵化的新战法、后来又创设了捜索联队。


    现在中国战场上的日本骑兵都隶属于师团的骑兵联队，根本就没有多少单独行动的能力。这些联队的主要任务也变成了快速突击、搜索、侦查以及战后的维持治安。


    骑兵已经在这场战争中彻底沦为了配角！骑兵地位的急剧下降让像小野良三中佐这样的“传统派军官”感到痛苦不已！


    为了适应战争形势的改变，骑兵已经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可为什么军部的那些将军们就是看不见？


    这绝对是阴谋！一场针对骑兵的阴谋！


    终于，116联队的贸然行动，给了小野良三中佐为骑兵正名的机会！


    是谁说骑兵已经过时了？小野良三中佐要在这次战斗中向军部的将军们证明骑兵的价值！


    骑兵已经在日本陆军中存在了一百多年，高贵的马上骑士已经成为了日本陆军的象征！天皇的阅兵仪式上骑兵永远是走在最前列的部队！


    不管战争怎么变化，拥有高速机动能力的骑兵依然是战场上的一把利剑！作为固定的战斗集团，骑兵的主要任务应该是利用强大的机动力，出其不意的搅乱和突破敌军的阵形，迎击对方的骑兵部队！而不是为步兵打杂！


    小野良三中佐不能接受任何人侮辱骑兵！


    让支那军的精锐第25集团军在日本骑兵的马刀下颤抖吧！


    过了西楼村不远就是新台子，那里应该有支那军队在把守吧？骑兵第17大队的演出就要开始了！


    小野良三中佐的眼神里面充满了戾气......


    *******************************************************


    “快！快！后面的跟上！抓紧你们的缰绳！注意你们的马鞍还有脚蹬！检查武器！”


    在新台子的另外一边，99军骑兵营也在全速赶来！


    骑兵营长楚雄飞是个东北人，马上技术极佳！在加入99师之前，楚雄飞一直呆在东北军里面。张作霖还在当大帅的时候楚雄飞就干到了骑兵团长的位置，后来东北军随着张少帅退到了关内，部队的编制一再受到军委会的压缩，楚雄飞的官位也受到了影响，他先是从团长变成了营长，再由营长变成了连长。


    在民国，骑兵是个精贵的兵种，没有相当实力的军阀，是养不起大规模骑兵的。西安事变之后，张少帅被扣在了南京，东北军更是江河日下，内部纷争不止。楚雄飞受不了东北军自相残杀，于是当了逃兵跑到常熟加入了黄浩然99师，之后，楚雄飞随着黄浩然的部队转战淞沪、南京，现在，又到了5战区。


    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楚雄飞原先的职务是99师侦察骑兵连的连长，屡立战功，深得沈元龙的赏识。后来99军组建了骑兵营，沈老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楚雄飞。


    投靠黄浩然的部队不到半年，楚雄飞又干到了骑兵营长的位置，楚雄飞相信随着第25集团军的不断壮大，他一定还能再当上团长！


    前提是，今天这一仗之后他楚雄飞还活着！


    老东北军的骑兵都是由日本教官训练出来的，楚雄飞自然很清楚日本骑兵的战术水品。99军骑兵营里面真正有过实战经验的军官和士兵不过四五十人，这些人大多数是东北军和或者西北军的旧部，还有些是当过响马的马匪！至于其余的骑兵，则全都是一些新手。


    反观骑兵营的对手骑兵第17大队，对方是一群真正的骑兵！所有的军官是士兵都经过严格的学习和训练！


    日本骑兵中的每一个人都学习过马匹身体内部构造、疾病、饲养方法、训马方法以及马舍、马具的使用方法，这些课程将使他们能够更好的了解和驾驭他们的战马！


    至于作战的方法，骑兵第17大队更是继承了日本骑兵一百多年来的实战财富！除了《骑兵操典》。日本人还有《骑兵射击教范》、《骑兵爆破教范》以及《骑兵通信教范》等等专用教材。


    99军骑兵营呢？就只有楚雄飞这么一个日本人训练出来的二把刀教官！


    楚雄飞还记得他给这些新兵第一次进行马术训练时候的情景。除了少数新兵有过接触马的经验，大多数新兵都是第一次接触战马。甚至还有新兵将99军高价买回来的蒙古战马当成了驴子！


    要让这些连马都没见过的新兵迅速成为合格的骑兵，楚雄飞只能进行地狱式的训练！很多新兵的屁股在马鞍上都磨出血来，甚至连在茅房里面方便的时候都蹲不下来。


    骑马前进的速度分为5种：常步、速步、跑步、快跑步和袭步。速度分别是：一分钟100米、220米、320米、420米，而袭步要更快，就是以马的全速来跑。99军骑兵营的第一次袭步训练中就有两名新兵从战马上摔了下来，其中一个变成了残疾！


    让楚雄飞感到动容的是，他手下的这些新兵没有人在困难和危险面前退缩，99军骑兵营的士兵也许还不能算是合格的骑兵，但他们都是些勇敢的男人！


    楚雄飞今天就要带着这些热血男儿去挑战经验丰富的日本骑兵！


    司令说过！狭路相逢勇者胜！


    战马奔腾！气势如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刀尖上的较量（二）

    7.40 刀尖上的较量（二）


    99军骑兵营和日军骑兵第17大队的相遇，就像是一出戏剧......


    最初的时候，双方都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小野良三中佐选择了从新台子的东侧的小山脚下通过，而楚雄飞则认为日军会从新台子的西侧的平原扑过来，于是双方的一千多名骑兵形成了两条长龙，一路自北向南，一路自南向北继续飞奔着。


    整个新台子被大队的骑兵围的严严实实，村里面的老百姓被这些骑在马上的杀神吓得躲在家中、禁闭屋门连大气都不敢出！


    如果局势就这样一直发展下去，99军骑兵营和日军骑兵第17大队就将擦肩而过，楚雄飞和小野良三中佐的那场血战也会不复存在。


    最终打破平静的人叫季春生，今年二十一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从去年秋天开始，每天都会有好多外地人经过新台子往河南去，季春生听这些外地人说几年前占了东北的小东洋又回来了，政府在北边和南边调集了上百万大军和小东洋拼命！不过好像还是打不过人家。


    乡下人不关心国家大事，他们更关心自家地里面的庄稼长势好不好。这些外地人整天聚在一起谈论的事情，对季春生来说和镇上茶馆里面说书先生讲的三国故事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是北平还是上海，季春生都没有去过，他也不想去！


    季春生这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淮河对岸的蚌埠城，而且他并不觉得那里有什么好！一头黄牛在新台子只卖20块钱，到了蚌埠却要花上50块！就连街边的肉包子居然也敢卖五分钱一只，季春生当时真想冲着那包子铺伙计的脸上吐一口痰！


    欺负乡下人么？老子在村里面也吃过地主家十几道菜的大席面！当时随的礼钱才不过五毛！


    城里面的包子怎么就这么金贵？难道包子馅用的是龙肉吗？


    所以在季春生的心里，丢了北平和上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两个肉包子卖的更贵的地方吗？


    时间一晃就到了37年年底，经过季春生家门口的外地人一天比一天多，村里面好多人靠给过路人卖吃食发了家，季春生也很想卖五分钱一个的包子给这些城里人，可是因为家里面的地太多，又顾不到人手，他只得作罢。


    从冬天开始就不断得有老总来村里面拉壮丁，新台子的壮劳力现在已经所剩无几，由于没有能下地的劳动力，地主只能便宜季春生，他家现在种的地比秋天的时候要多了好几倍，季春生没想到打仗还能让他的到这样的好处，所以不管他家几个从城里面跑回来的亲戚怎么说，季春生都不肯离开新台子到河南去，他要好好的伺候手里面的地，来年多打些粮食，没准就能说上个媳妇......


    腊月的时候，小东洋已经打到了南京，听说政府里面的大官都跑到了武汉，现在守着南京城的是个叫做黄浩然的将军。


    季春生能够记得这位将军的名字是有原因的，在那段日子里面，从南边逃过来的人一说到小东洋总是咬牙切齿，而在提到政府的时候就会变得捶胸顿足，只有在谈起那位黄将军时，那些人才会换上一种态度，就像是在说庙里面的神仙！


    整个冬天季春生没少听那位黄将军打小东洋的故事，有时候他甚至觉得黄将军就像是三国里面的赵子龙一样，有万夫不当之勇！既然是这样的常胜将军镇守着南京，季春生就更不担心了！他每天都倒在炕上盘算着来年的收成，要不是实在忙不过来，季春生真想把村里面剩下的那些没有人种的地都包下来！


    可是正月一过，所有的事情都变的有些不对劲了！先是过路的人多了些操北方口音的，然后是村里面的地主拖着大小老婆跑了。渐渐的，新台子的村民也开始向西迁移，再之后，淮河岸边开始打仗，整天的放枪放炮！很是吓人！于是季春生也有些拿不准主意了！


    听隔壁的教私塾的张先生说，南边的小东洋已经打过了淮河，北边的则到了兖州，新台子现在算是前线！曹老集和八大集都驻了军，带兵的就是那位守南京的黄将军。


    季春生当时忍不住问张先生，不是说那位黄将军战无不胜，把小东洋打得稀里哗啦吗？怎么现在他人到了淮河以北？那南京现在是谁在镇守？是不是换了比黄将军更能打的将军？


    听了季春生的问题，张先生的眼睛瞪的比牛眼还大！然后说了一大堆季春生听不懂的之乎者也，最后张先生告诉季春生，南京城已经丢了！小东洋把南京城里面的十几万人全都杀光了，那些东洋人不但喝人血吃人肉，还把死人的皮扒下来当衣服穿！


    张先生说的言之凿凿，不由得季春生不相信，他当时就觉得天塌了下来！


    季春生也想跑，可是他实在舍不下伺候了大半年的那些地！从走出张先生家的那天起，季春生在炕上想的事情就变成了小东洋什么时候会打到新台子来。


    今天早上季春生下地的时候，见到许多带着铁帽子的大兵往南边赶，他害怕极了，赶紧跑回了家。到中午的时候，季春生再次走出了村口，这一回，他看到的是血红的膏药旗！


    季春生知道膏药旗代表的就是小东洋，这半年多的时间，已经有无数人给他说起过，于是季春生赶紧又跑回家躲了起来，然后不停的求菩萨保佑不要让这些小东洋进村来喝他的血吃它他的肉。


    也许是菩萨显了灵，小东洋真的就没进村！后来季春生壮着胆子跑到村东头望了一眼，结果这次他看到了好多骑着马的小东洋！


    季春生哪里见过几百匹战马同时奔腾的场面，惊慌失措的他直接从村东头跑到了村西头，结果又迎面撞上了99军骑兵营！


    我的天爷！又是骑在马上的小东洋！这回....死定了！见自己好不容易出了虎穴又入狼窝，季春生索性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等待着他的死亡！


    骑兵一连连长蒋在斌及时的扯动了手中的缰绳，他的战马一下子从季春生身边掠了过去！完成减速之后，蒋在斌拔马返回，然后大声吼道：“你不要命了？瞎跑什么？”


    突然从村子里面冲出来的季春生也让骑兵营吃了一惊，他们不明白这个老百姓为什么要一头扎进骑兵营奔驰的马队当中！要不是楚雄飞的残酷训练使骑兵们的反应变的十分迅速，恐怕季春生当场就会被踩成肉泥！


    咦！？小东洋怎么会说中国话？


    季春生慢慢的张开了他的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名带着铁帽子的军爷！


    季春生认得这种黑黑的铁帽子！这些骑马的人不是小东洋！可算是逃出来了！


    “军爷饶命！军爷饶命！我还以为你们是刚才的东洋人呢！”


    说完季春生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蒋在斌听季春生说他刚才见过日本人，心中顿时一凛！赶紧追问道：“你在什么地方见到日本人的？快说！”


    “东...东...东边！”


    蒋在斌的态度让季春生有些慌张，他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结巴。


    “别慌，大兄弟，你慢慢说...村东头有多少日本人？你有看到了些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蒋在斌已经翻身下马走到季春生的面前扶起了季春生，蒋在斌尽量压抑住他内心的焦急，将问题问的婉转一些。


    “有好多，一眼望不到头，都骑着大马，正打村东边过呢！”


    没错了！那一定是小野良三的骑兵第17大队！蒋在斌立刻命令部队停止前进，然后派人去找营长楚雄飞。


    99军骑兵营静止下来之后，新台子东面传来的战马奔腾声变得清晰可见，骑兵营的官兵们纷纷握紧了自己手中的武器，他们的心脏开始狂跳！


    和日本骑兵一决雌雄的时刻，到了！


    楚雄飞赶到之后又询问了季春生一些事情，特别是在日本骑兵的前进道路上有没有什么制高点和山坡，他打算好好利用一下地利。


    季春生不愧是在新台子呆了二十多年的当地人，他对新台子周边的地形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季春生告诉楚雄飞，在前面确实有这么一块小山坡，地势比日本骑兵现在走的大路遥高上一些，而且可以绕近路赶过去，楚雄飞的骑兵可以从山坡上居高临下直接冲到大路上去。


    楚雄飞当机立断，命令骑兵营后队改前队直接绕到日本骑兵的前面去，一连长蒋在斌和季春生两人共一骑，在前面带路。


    ***************************************************


    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给小野良三中佐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追上添田孚大佐的步兵第116联队，命令116联队撤军。如果小野良三中佐赶到的时候添田孚大佐已经陷入了第25集团军的重围，那么骑兵第17大队的任务便随即改变为从攻击116联队的中国军队背后出击，为116联队杀出一条生路！


    小野良三中佐几乎可以肯定，他的骑兵第17大队将面临的局面是后一种。陆军的陋习，小野良三中佐太清楚了！


    “大队长阁下！这里的地形有些古怪！我们是不是应该换条路走？”


    说话的秋野少佐是小野良三中佐手下的三个中队长之一，秋野少佐发现在前方道路的两边开始出现一些山坡和丘陵，这样的地形，很容易遭到伏击，于是他提出了改道的建议。


    “秋野少佐，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你应该相信你的战马！即使真的遇上了支那人的伏兵，你胯下的盎格鲁诺尔曼马会带着你冲出重围的！”


    日本骑兵基本上都是使用盎格鲁诺尔曼马，规定骑兵用马的标准身高（马肩胛骨到前蹄之间的垂直距离）为153厘米，体重460公斤左右，无累赘之肉，每一匹都价值不菲！


    军马是日本陆军中仅次于火器的重要兵器，而且是活兵器！日本陆军师团编装的两个中心支柱就是人跟马。


    在日本骑兵部队中，战马的数目更是要远远多于骑兵的数量，日军的骑兵大队中只有一名军医，但兽医却有两名。骑兵宿舍只有在晚上才有人站岗放哨。而马房却整天都有人在看守。每天早上起床后骑兵们就要去马厩牵出自己的战马进行梳洗，并且给马喂早饭。如果战马不吃饱骑兵们就不能够吃早饭！作战时骑兵们吃的是冰冷的饭团，而喂给战马吃的却是干燥过的精饲料！也就是说在骑兵部队里面，马要比人精贵。


    小野良三中佐的回答让秋野少佐立即闭上了嘴巴。军马对骑兵来说就像是他们的伙伴一样，秋野少佐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伙伴！


    “大队长阁下！前面不远处发现中国骑兵！”


    听到前卫部队发现了中国骑兵，小野良三中佐立刻抓起胸前望远镜，当他看清了那十几个慌慌张张的身影之后，小野良三中佐露出了不屑的表情！


    这些骑在马上的支那人也能算是骑兵？小野良三中佐根本就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到一件像样的骑兵装备！那些极为夸张红色的马鞍，应该是满清时代的产物吧？还有那些人背上的步枪，居然是长杆的德国毛瑟！这样的武器能够在骑战中发挥出威力来吗？说白了这些支那人不过是骑着马的步兵而已！


    马鞍、骑枪和马刀被称为骑兵的三家宝，日本早已完成了骑兵装备的式化，而这些中国骑兵，却还停留在原始阶段！


    早在明治初年日本陆军便购入了法国轻骑兵的骑兵马鞍以及匈牙利马鞍用于骑兵部队的训练和建设，后来更是研究出了经典的 “三〇年式军鞍”。这种适合东方人矮小身材的骑兵马鞍在派往中国东北的日本骑兵中因方便长途骑乘而受到了广泛好评。使用此骑兵马鞍的日本骑兵在和俄国哥萨克骑兵仅有的数次交手中均表现出色，未占下风。日俄战争之后，日本又在三〇年式骑兵马鞍的基础上进行改良，研制出了一四年式骑兵马鞍。


    现在骑兵第17大队使用的就是这种一四年式骑兵马鞍，它至少比中国骑兵使用的马鞍先进了几十年！


    至于骑枪，骑兵第17大队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由于骑兵在马背上需要前后左右灵活的活动。日本陆军将38式步枪短缩后制成38式骑兵步枪。38式骑兵步枪成为日俄战争后日军骑兵的标准装备。这种步枪可以挂在马鞍上，携带容易，作战的时候使用起来也非常的简便，而中国骑兵呢，由于毛瑟步枪的长度过长，他们只能将步枪背在身后，打仗的时候的从身后取下来，不仅速度慢而且不易操作，唯一的优点是，装上刺刀之后可以当长矛用！


    “就不能给我几个像样的对手吗？这样占据了绝对优势的战斗实在是太无聊了！秋野少佐，你带领一个骑兵小队去消灭那些支那人！我们得告诉支那人，并不是骑在马上就是骑兵！”


    “哈伊！”


    得到命令的秋野少佐带着一个骑兵小队冲了出去，他们的出现显然是惊吓到了山坡下面的中国骑兵，也许是慌不择路，这些中国骑兵居然没有顺着山坡下的道路逃走，而是选择了骑马往山坡上跑！


    小野良三中佐很虚伪的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告诉他的部下们他不然观看即将发生的一场屠杀。


    “围上去！用马刀撕碎这些支那人！”


    战马上的秋野少佐浩瀚的很大声，他早已看出这些中国骑兵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在秋野少佐发动攻击的时候，这些中国骑兵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逃跑，即使是举起步枪还击的，也是无一命中！


    秋野少佐很喜欢这样的猎物，他要在骑兵第17大队的上千名官兵面前展示他的残酷和冷血！这些中国骑兵是再合适不过的“道具”了！


    渐渐的，秋野少佐和他的猎物离的越来越近，盎格鲁诺尔曼马的速度优势显露无疑！雪亮的马刀被举了起来，下一秒钟，秋野少佐将让这些马刀尝到鲜血！


    骑着蒙古马的中国骑兵逃到了山坡顶上，然后消失在了秋野少佐的视野里，秋野少佐并不担心中国骑兵利用这段居高临下的距离加速冲刺拜托他的骑兵小队，和矮小的蒙古马比起来，盎格鲁诺尔曼马显然更适合高速冲刺！


    如果中国骑兵的指挥官从一开始就打算用这种方法逃走，那只能说明秋野少佐的对手是愚蠢的！这些门外汉！他们自己逼着自己走上了绝路！


    “加速！冲上去！让我们结束这场闹剧吧！”


    秋野少佐催动胯下的战马爬上了小山坡，他准备用一个比较英武的架势带着他的骑兵小队飞奔而下去收割人命，可是映入秋野少佐眼帘的却是至少500名端着步枪向他瞄准的中国骑兵！


    一阵排枪过后，大地开始震动！小野良三中佐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他看到山坡上的日本骑兵一个接一个的栽下马来，然后是大队的中国骑兵像潮水一样席卷而下！


    小野良三中佐看到一名魁梧的中国军官骑着战马从秋野少佐身边掠过的时候挥舞着大刀顺势一劈！秋野少佐的头颅飞到了空中，然后落在大队的骑兵中间不知去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刀尖上的较量（三）

    7.41 刀尖上的交锋（三）


    “八嘎！帝国的勇士们！冲锋！！”


    见到秋野少佐葬身中国骑兵的刀下，小野良三中佐变得有些歇斯底里！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杀死秋野少佐的中国军官使用的居然是一把鬼头刀！骑兵第17大队的精英怎么能败在这样的门外汉手下？


    耻辱啊！绝对的耻辱！


    小野良三中佐决定亲自上阵挽回荣誉！


    随着小野良三中佐的一声令下，山坡下的日本骑兵发起了集团冲锋，但是由于没有足够的距离供日本骑兵加速冲刺，再加上99军骑兵营占据了地利，所以在最初的交手中，骑兵第17大队吃了大亏！


    楚雄飞的骑兵只有的三分之一左右装备了马刀，其余的骑兵使用的都是普通的大刀，在正常的较量中，笨重的大刀自然比不上日本骑兵装备的马刀，但是在这场特殊环境下的较量中，笨重的大刀却成为了99军骑兵营的一种优势！居高临下的高速冲击再加上大刀自身的重量，中国大刀和日本马刀相撞的结果往往是日本骑兵手中的马刀被当场砍断！有的中国骑兵手中的大刀在砍断了对方的马刀之后还直接将日本骑兵也砍成了两截，这种极度血腥的画面严重刺激了日本骑兵的神经，振奋了中国骑兵的士气。


    不过由于骑兵第17大队的骑兵人数大大超过了楚雄飞的骑兵营，再加上日本骑兵的战术素养比较高，所以在挺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日本骑兵已经开始占据优势。尤其在楚雄飞的骑兵营全部从山坡上冲下来失去了地利之后，日本骑兵的优势吧、开始变得更加明显！


    训练有素的日本骑兵和他们胯下的战马就像是融为了一体，在战阵中进退自如，稚嫩的中国骑兵在抵挡日本骑兵攻击的同时还得分神催动战马配合，忙乱之下连一半的战斗力都发挥不出来，所以，经常是两名中国骑兵都敌不过一名日本骑兵！


    “大队长阁下！支那骑兵冲击速度很快！使用的又都是重刀，我们的位置非常不利！！应该马上后撤，使用常规的战术！”


    在双方厮杀了五分钟多之后，小野良三中佐终于得到了一个正确的建议！再仔细观察了战场上的战况之后，小野良三中佐同意了浅仓少佐的建议。


    没有必要和中国人拼体力，机械化部队在给日本骑兵带来危机的同时，也给日本骑兵带来了实惠！现在的日本骑兵，已经不再是只能依靠马刀和骑枪作战的军队了！


    小野良三中佐要让中国骑兵见识一下日本骑兵的火力优势！


    “后退！不要纠缠！后退！”


    最先退出战场的是骑兵第17大队的机枪小组，日本骑兵也装备有轻重机枪，通常是4人中的3人下马操作机枪，另1个人在马上牵着其他的3匹马，虽然有人因为牵马而不能参加作战，但是并不影响火力的发挥！


    在小野良三中佐的催促下，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轻机枪很快被架了起来，还有七八门迫击炮，也扬起了黑洞洞的炮口，战马上的楚雄飞注意到了日军的这个新变化，他知道决不能让日军的得到施展火力的机会，否则的话他的骑兵营将会在密集的火力全军覆没！


    必须和日本骑兵纠缠在一起，用他们来做人肉盾牌！


    “贴上去！和鬼子混战！少用大刀！多用手枪！开火！”


    如果说小野良三中佐的杀手锏是他的机枪和迫击炮，楚雄飞的杀手锏就是毛瑟手枪，为了在短时间内提到骑兵营的作战能力，楚雄飞从军长沈元龙那里搞来了一批毛瑟手枪，差不多全营上下人手一支。


    在骑兵的近战中，手枪可是十分凶悍的武器！骑兵营一亮出毛瑟手枪，立刻就扭转了交战中的不利局面！


    楚雄飞本人更是拿着两支毛瑟手枪左右开弓，在他面前的日军纷纷落马，没一会的功夫，骑兵营就将在之前白刃战中受到的损失都捞了回来！


    日本骑兵虽然也装备有一定数量的手枪，但是离人手一支还差了很远，在毛瑟手枪痛击之下，日军骑兵只能迅速后撤，希望和99军骑兵营拉开距离之后发挥他们的骑枪以及机枪火力，但是楚雄飞哪里肯依，他带着骑兵营如影随形，连一步也不肯落后！


    “好卑鄙啊！命令炮兵对准支那骑兵的前锋实施炮击！必须将他们和我们隔开！”


    “大队长阁下！我们的骑兵已经和支那骑兵搅在了一起，这样做会伤到自己人的！”


    “八嘎！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支那人用手枪改变战局吗？必要的损失是可以接受的！浅仓少佐，你现在要记住的应该是为秋野少佐复仇！迫击炮！！射击！”


    小野良三中佐的右臂先是高高举起，然后用力落下，“蓬蓬”数声过后，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在混战的骑兵堆里面爆裂开来！


    楚雄飞没有想到日本人居然会向这么密集的交战区域开炮！要知道现在每落下一发炮弹，将会同时带走五六名中国骑兵和日本骑兵的生命！这简直就是以本伤人！难怪沈军座和黄司令在给第25集团军军官的讲话中不止一次提到，日本人都是一些疯子！


    剧烈的爆炸让中国骑兵的另外一块短板暴露无遗，99军骑兵营的战马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这些蒙古马之所以能在枪声震天的战场上撑到现在还没有崩溃，都是因为楚雄飞下令在这些蒙古马的耳朵里面塞上了耳塞，这样的权宜之计拉近了骑兵营的战马和日本骑兵的战马之间的差距！


    但是战马耳朵可以堵，眼睛却不能蒙！迫击炮炮弹爆炸产生的火光让这些99军骑兵营的这些蒙古战马变得惊慌失措，停在原地不前或者就掉头就跑的不在少数。


    反观日军的骑兵第17大队，由于他们的战马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已经适应了战场的环境，所以受到的影响很小！


    日军的无差别炮击收到了超乎想象的战果，不但挡住了中国骑兵的追击脚步还让中国骑兵的战马陷入了混乱！小野良三中佐当然不会放过这一良机，他命令轻重机枪立即开火，雨点般的子弹朝着99军骑兵营席卷而去！


    楚雄飞已经没有后续的招数了，要不是在出发之前得到的是必须拖住骑兵第17大队的死命令，他早就撤了！


    不知道援军什么时候才能赶到，骑兵营已经撑不住了！


    “向日军的机枪阵地发起攻击！死战！死战！”


    楚雄飞举起了手中的马刀，开始大声呼喊，他的骑兵营现在能做的事情也就是为友军多赢得一点时间了，楚雄飞决定集中最后的力量攻击日军的机枪阵地和炮兵阵地，这样可以为后续进攻骑兵第17大队的部队减轻一些压力！


    “死战！死战！”


    “冲锋！骑兵营！”


    在日军的枪林弹雨之中，99军骑兵营剩下的两百余骑发动了义无反顾的冲锋！


    “居然是一群勇士！很好！浅仓少佐！让他们看看大和男儿之血！向这些支那骑兵喊话！我们愿意和他们进行公平的较量！大家都是骑兵！就在马刀上见高下吧！”


    小野良三中佐见到99军骑兵营发动决死冲锋之后，居然开始称赞中国骑兵的勇敢，一旁的浅仓少佐忍不住再次开口提醒小野良三中佐不要搞混了状况。


    “大队长阁下！我们的任务是支援116联队！不能在这里耗费太多的时间！”


    小野良三中佐冷哼了一声，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


    “浅仓少佐！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吗？这些支那骑兵得到的命令就是阻挡我们去救援116联队！所以他们才会死战不退！我现在有理由相信，116联队已经陷入了支那军队的重围，恐怕已经所剩无几了！别忘了！这支中国军队的指挥官是黄浩然！他给皇军留下来的痛苦，难道还不够多吗？”


    小野良三中佐的这番话让浅仓少佐觉得难以接受，他认为小野良三中佐有些危言耸听！而且，这也是在违抗军命！


    “大队长阁下！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不用去管116联队的死活了吗？如果获洲立兵师团长知道了，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你又错了！浅仓少佐！如果现在116联队真的已经无可挽救，恐怕获洲立兵师团长会马上命令我的骑兵第17大队撤退！在淮河以北，我们的实力还没有达到和支那军队决战的程度！帝国不需要无谓的牺牲！好了，你应该去喊话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野良三中佐命令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停止了射击，17大队的日本骑兵则在机枪阵地前面排成了一排，他们手中的马刀向右后方的地面斜指着，这是骑兵冲击前的预备动作！


    楚雄飞虽然不明白日本人为什么停止了射击，但他知道这对99军骑兵营来说是一次好机会，楚雄飞全力催动战马直接撞进了日本骑兵的马刀丛林。


    刀尖上的交锋又一次展开，中国大刀和日本马刀在空中挥舞着，溅起一缕缕的血花，冰冷的刀锋从骑兵们的身体上划过，留下了触目惊心的伤口！


    会一点中国话的浅仓少佐很不情愿的担任起了小野良三中佐的人肉扩音器，他先是用力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又理了理身上的军装，浅仓少佐这样磨磨蹭蹭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希望骑兵第17大队可以在他开口之前解决掉所有的中国骑兵，这样他就不用执行小野良三中佐的荒唐命令了！


    有一名中国骑兵从战马上栽了下去，浅仓少佐在他的心中大声的叫好，可是战场上还活着的中国骑兵依然有近百人，很显然在短时间内这场战斗不会结束！


    而小野良三中佐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咳！咳！支那骑兵们请注意！支那骑兵们请注意！我是日本骑兵第17大队的浅仓少佐！我们的大队长小野良三中佐希望能够和你们来一次公平的较量！双方都不使用枪械，只用马刀决出胜负！如果你们同意的话请后退二十米！表示你们愿意接受！


    浅仓少佐喊话的时候，楚雄飞正遭到两名日本骑兵的夹攻，他先用手中马刀格开了左面刺过来的马刀，然后顺势用刀柄撞向右侧那个日本骑兵的胸口，成功的化解了危机。小野良三中佐将楚雄飞的勇猛都看在了眼里，他已经瞧出来楚雄飞是这些中国骑兵里面最厉害的一位！


    小野良三中佐决定将这个中国军官留给他自己！


    浅仓少佐在喊完第一遍之后又接着喊了一遍，和99军骑兵营交战中的日本骑兵也得到了命令，开始收手留力。楚雄飞很快便感到他受到的压力开始逐渐减轻，正当楚雄飞打算继续向日军的机枪阵地靠近时，一连长蒋在斌来到了他的身边。


    蒋在斌的左臂在交战中被日本骑兵砍了一刀，伤口深可见骨，鲜血已经将他的棉衣袖子染红了一半。蒋在斌一刀击退了和楚雄飞纠缠的日本骑兵，然后大声的对楚雄飞说道：


    “营座！小鬼子要和我们比刀法！你听到了没有？”


    楚雄飞都也不回的说道：“小鬼子的话你也当真！？要是咱们真的后退了，马上就会遭到机枪扫射！想骗老子？姥姥！”


    蒋在斌早就想到了楚雄飞不会相信，刚开始鬼子军官喊话的时候蒋在斌也认为那就是个圈套，可随着日本骑兵的主动退却，蒋在斌开始有些相信了！


    如果小鬼子说的是真的，那可是拖延时间的好机会啊！


    “营座，我觉得小鬼子没必要骗咱们，他们现在占据着优势，犯不着玩阴的！倒是我们应该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说话间，蒋在斌纵马拦在了楚雄飞的身前，然后用手中大刀格开了鬼子骑兵的马刀，之后蒋在斌没有再做动作，他只是用大刀指着对面的日本骑兵，防止对方突袭。


    楚雄飞刚准备大喊一声危险，但是他却看到了极为反常的一幕，在蒋在斌的大刀面前，之前和楚雄飞杀的难解难分的鬼子骑兵选择了后退，不过退出的距离十分的有限。


    难道蒋在斌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


    不好意思，明日会加更补偿！！(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抉择

    7.42


    几乎在99军骑兵营营长楚雄飞面临抉择的同时，陈山河带着两个营的官兵从新马桥乘车赶到了金家庄！


    用来运载536团官兵的这批军用卡车都是些旧货色，行驶时的速度很慢。再加上536团的驻地要比99军骑兵营驻地更加靠北，所以陈山河的部队抵达的时间比较晚。


    其实像这种追求速度的短距离奔袭最好的选择还是战马。不过乘车也有乘车的好处：首先，它不需要什么技术；其次，它比骑马行军更节省体力。


    金家庄距离骑兵营和日军骑兵交战的战场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路程。陈山河从返回的侦查骑兵口中得知楚雄飞的骑兵营已经到了生死关头，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


    如果陈山河带来的是536团的全部兵力，或者将那二十辆“简易装甲车”换成真正的战车，那陈山河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命令他的部队立刻冲上去消灭日本人的骑兵大队。


    可现实的情况却是陈山河只带来了两个营，而且全部都是步兵！


    至于那二十辆简易装甲车能在日本骑兵面前发挥出多少作用，陈山河的心里也没有底.......


    集团军司令部交给陈山河的作战任务是阻止这支日本骑兵大队靠近围攻116联队的99师主力。以陈山河现在手头的军力，要救出楚雄飞的骑兵营不是难事，可要想完成集团军司令部下达的阻击任务却不太容易！


    说到底，还是因为兵种的问题。由于是用步兵去攻击日本人骑兵，如果陈山河的两个步兵营不能够直接将日军骑兵团团围住，那么日本骑兵必定会依仗他们的速度优势甩开536团！


    指望步兵用两条腿跑赢日本骑兵胯下的战马，那根本就不现实！四个轮子的军用卡车虽然可以在长距离的赛跑中和日军的战马一教高下，可是卡车对道路的要求又比较高！一旦日本骑兵选择远离大路，536团的军用卡车就彻底没有了用武之地！


    一旦出现了这样的局面，陈山河还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应付！


    所以536团要想不让一名日本骑兵逃走威胁到围歼116联队的作战部队！那就只能提前扎好口袋！


    不管怎么说，用一千多步兵去围困日军的骑大队兵，这场仗绝对不好打！陈山河感叹着他的坏运气，似乎一直以来他接到的任务都是些硬茬，就从来没有能够轻易完成的！


    这时候，卡车的前轮突然轧到了路面上的一道隆起，整个驾驶室向上猛地跳跃了一下，陈山河的头撞到了车顶。


    奶奶的！连这破路都欺负老子！陈山河气愤的打开了车窗玻璃，对着站在驾驶室踏板上的传令兵吼道：


    “传我的命令！1营到达作战区域后立即下车抢占路边的山坡和制高点！压制日军的机枪火力！ 2营的四个步兵连搭乘军车作战！跟随装甲汽车从道路的两头往中间推！要注意利用空置的军车将日本骑兵和我们的步兵隔开，这样才能发挥出我们自动武器多的优势！”


    时间紧迫，陈山河只来得及想出这样简单的战术，至于到底管不管用，还是战场上见分晓吧......


    ************************************************


    蒋在斌压低声音问楚雄飞，骑兵营到底要不要接受日本人的挑战。楚雄飞的眼睛始终盯着他对面的日本骑兵，他没有回头看蒋在斌，只是冷冷的反问了一句：


    “小鬼子的话，能信么？”


    蒋在斌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笑了。其实他早就知道楚雄飞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蒋在斌之所以还要这么问，为的是让对面的日本骑兵暂时停止行动，借机收拢骑兵营散落的官兵，然后再和营长楚雄飞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蒋在斌策马走到了楚雄飞的对面，故意用自己的后背对着鬼子的枪口，然后假装和楚雄飞发生了争论，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是利用大声说话的间隙，快速的交流着彼此的想法。


    楚雄飞的骑兵营现在还剩下七八十名官兵，其中至少有一半的都挂了彩，也就是说99军骑兵营的官兵在这场骑战中的伤亡率接近九成！


    相比之下，日本骑兵的损失要小了许多。鬼子伤亡的人数大概在一百五十左右，主要是99军骑兵营一开始的高速冲锋和毛瑟手枪的近距离射击造成的，还有就是之前日军实施的那通无差别炮击也收割了不少日本骑兵的性命！。


    而中国骑兵则大多折损于日军的机枪和马刀之下！


    冰冷的数字将中国骑兵和日本骑兵之间的差距彻底的暴露了出来！中国骑兵对日本骑兵造成伤害主要是靠先进的武器和出其不意的战术，而日本骑兵对中国骑兵的全面压制靠的却是他们扎实的马上功夫！


    就难骑兵日常最主要的训练科目单手军刀术来说。骑战中，骑兵都是左手拿着缰绳，右手挥舞着军刀，然后和骑马配合起来，骑着马以袭步的速度单手持刀来挥斩目标。这样的训练楚雄飞的骑兵在训练场上做过上百次，而对面的那些日本骑兵，却都做过上千次这样的联系！


    千与百之间的差别，在战场上表现出来便是生与死！


    当战马疾驰而过之后，挥动过上千次马刀的日本骑兵活了下来，而挥动过上百次马刀的中国骑兵则闭上了他们的眼睛！


    如果还有机会活着回到99军，楚雄飞一定要在训练场上带着他的骑兵们重复上万遍单手军刀术，然后再带着他们去战场上用汗水兑换日本人的鲜血！


    “营座，你注意到没有，这些日本骑兵携带的重装备并不多！弹药更是非常有限！我们不如集中最后的力量干掉他们的辎重骑兵！这样即使他们冲到了99师面前也发挥不出多少战斗力来！怎样？”


    蒋在斌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楚雄飞注意日本骑兵身上的弹药盒。和其他兵种有所不同，日本骑兵的弹药盒斜挎在肩上，里面的骑兵步枪子弹的数量一般为三十发，的确是少的有些可怜。如果没有了弹药，这些日本骑兵手中的武器也就变成了摆设，蒋在斌将主意打到了日本人的弹药上，不失为一个聪明的想法。


    可是蒋在斌却不知道，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不久，日本骑兵为解决携弹量少的问题，确保骑兵在长距离行军时的携弹量，特地参考英国以及法国的骑兵装备研制了可以绑在马脖子上的“颈弹带”。楚雄飞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在好几匹日本战马的脖子上发现了这种“颈弹带”。


    至于蒋在斌说的辎重骑兵，更是受到了日本骑兵的重点保护！楚雄飞不认为干掉这些辎重骑兵比干掉日本骑兵的指挥官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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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一刀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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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3 一刀毙命！


    “搞那些的辎重兵还不如直接结果了鬼子骑兵的指挥官！你一会看我的眼色行事！”


    楚雄飞低声对蒋在斌说完这番话之后一拨马头转身后退了一段距离，这就等于是说他的骑兵营接受了日本骑兵第17大队的挑战。


    “幺西！浅仓少佐！安排一下出战的人选！”


    负责喊话的浅仓少佐见中国骑兵的指挥官接受了小野良三中佐的提议，心中十分的懊恼！


    在支那军队的腹地和支那骑兵玩单打独斗？难道小野良三中佐是觉得13师团有一个116联队陷入重围还不够？现在还要把骑兵第17大队也送给支那人？


    浅仓少佐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小野良三中佐：


    “大队长阁下！是不是应该控制一下比试的人数？我们现在的位置毕竟有些过于深入，即使放弃救援116联队，也必须注意我们第17骑兵大队的安全......


    “那就定为三个回合吧！马上开始！”


    “哈伊！江崎！深津！吹石！由你们三人出战！支那人！你们也挑选三位出来吧！”


    浅仓少佐想要迅速了解这场战斗的意图非常明显，他直接派出了第17骑兵大队最优秀的三名骑兵军曹，这些家伙都是训练有素的马上杀人机器！


    “哈伊！”


    江崎、深津和吹石军曹打马走出了日本骑兵的队列，楚雄飞注意到这三名鬼子使用的马刀都不是日本骑兵普遍装备的三二年式军刀，这些马刀的刀身较甲型三二年式军刀略短，增长的刀柄调整了刀的重心位置，应该是日本骑兵装备的新式马刀！


    “营长！让我先去会会这帮小鬼子！”


    “别动！你小子忘了刚才我和你说的话了！？”


    见到鬼子骑兵出战，蒋在斌一拉缰绳就要往上冲，楚雄飞赶紧喊住蒋在斌，然后低声训了他几句。


    蒋在斌有些为难的瞧着楚雄飞，如果他和楚雄飞都不出战，那骑兵营拿什么去和小鬼子拼？刚才的那场骑战下来，骑兵营里面的老手基本上损失殆尽，如果让新兵上去和鬼子骑兵过招，那不是涨日本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吗？


    “营座！蒋连长！让俺打头阵吧！”


    这时候一名大汉骑着一匹枣红马从楚雄飞和蒋在斌的侧后方走了上来，马上的人一开口就把楚雄飞和蒋在斌吓了一跳！


    二连长周长山？他不是已经殉国了吗？刚才骑战的时候楚雄飞亲眼看到周长山从战马上栽了下去！他还为此愤怒了好一阵子，周长山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了？而且看起来身上没有半点伤！


    从楚雄飞和蒋在斌那像是看见鬼的眼神中，周长山想起了他有必要解释一下刚才从马上栽下去的经过，周长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然后笑着说道：“刚才冲锋的时候，俺的战马中了弹，营座！蒋连长！你们不会以为俺殉国了吧？”


    楚雄飞和蒋在斌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笑了起来，蒋在斌作势要用马刀去劈周长山，口中不干不净的骂着：“你奶奶的周长山！还以为再也见不找你了呢！害的老子刚才流了几滴马尿！”


    “蒋连长！，我这不是来赔礼了吗？跳马之后我退到了战场的边缘，然后取了这匹无主的枣红马就赶回来了！我刚才在后面没听的太仔细，不过也知道小鬼子是要和咱们骑兵营比划比划！营座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保管输不了！”


    周长山也是东北人，不过他在来99师之前参加的却是西北军。西北军和东北军的骑兵刀法截然不同，东北军骑兵的刀法源自他们的日本教官，而西北军骑兵的刀法则是从马匪那里学来的，江湖味要更重一些。


    就拿他们使用的军刀来说，楚雄飞和蒋在斌使用的是制式的日本军刀，而周长山使的却是传统的中国大刀片， 29路军大刀队用的那种。


    以前在训练场上，楚雄飞和蒋在斌都跟周长山交过手，知道他的刀法十分不俗，于是叮嘱了几句之后，楚雄飞和蒋在斌拔马给周长山让出了道路。


    周长山是个左撇子，他用右手拉着缰绳，左手则扛着大刀架在肩膀上，一米八的大个子骑在枣红色的战马上颇有看头。浅仓少佐不希望被中国骑兵的气势上占据上风，于是冲着江崎军曹一指，示意第17骑兵大队这边由江崎军曹第一个出战！


    好戏终于要开锣了！小野良三中佐在马上坐直了身子，眯起眼睛准备欣赏江崎军曹的表演！


    楚雄飞趁着日本骑兵被周长山吸引的机会，悄悄地将身后的两颗手榴弹取了下来，塞在军装前襟底下，然后慢慢的用手指转动着手榴弹的后盖。


    蒋在斌则取出了毛瑟手枪的子弹匣，然后学着楚雄飞的样子用军装前襟盖住毛瑟手枪，偷偷的更换手枪子弹，他的眼睛不时望向对面日本骑兵阵中骑着白马的小野良三中佐。


    那个胖子应该就是鬼子骑兵的指挥官！待会一定要找个机会干掉他！为骑兵营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


    “快！跑步前进！后面的跟上！快......！”


    在山坡的背面，536团1营营长康进元带着他的部下在山路上飞快的奔跑着！搜索排已经传回了最新的消息，山坡下的日本骑兵已经将99军骑兵营团团围住，敌我对比大约是10:1，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骑兵一直不发动集团冲锋，反而停下来和99军骑兵营的几名军官在谈论着什么？


    难道是鬼子要劝降被他们围困的骑兵营？


    姥姥！99军从来就没有出过叛徒！康进元相信这一次也不会有意外！


    既然骑兵营不肯能向日本人投降，他就意味着日本骑兵随时会发动最后的攻击，留给536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一旦骑兵营最后的人马也倒在鬼子骑兵的屠刀下，鬼子骑兵指挥官一定会带着第17骑兵大队立刻冲出这段谷地！那样的话，536团的合围计划就会落空！


    骑兵营啊骑兵营！你们一定要顶住啊！


    “加快速度！加快！除了武器弹药，那能扔的东西都给我扔了！三分钟之内，我们一定要冲上山坡！”


    康进元给他的1营下了死命令！现在随时都可能会有日本骑兵到山坡上来查看情况，如果1营提前暴露了目标，那就是打草惊蛇！必须和鬼子骑兵抢时间！


    这时候一个扛着马克沁重机枪枪身的士兵在康进元身前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山路上。康进元快步走了过去，弯腰抱起士兵肩膀上的马克沁重机枪枪身就抗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朝着山坡顶上跑去。摔倒在地上的士兵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爬起身来追赶康进元，旁边的1营官兵见到他们的营长康进元和他们一起跑步前进，顿时觉得脚底下轻快了许多，结果1营提前冲上了山坡。


    “趴下！立刻制作伪装！然后匍匐前进！谁都不许出声！就是要放屁也得堵住你的屁眼！”


    扛着马克沁重机枪枪身冲上山坡的康进元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下命令，在这最后的节骨眼上，他可不希望见到什么意外，情急之下，说的话就粗俗了一些！


    不过这倒正合1营官兵的胃口，丘八嘛！就得有股子气势！99师可是黄浩然的家底，没点脾气和能耐的军官在99师可混不下去！


    伪装，是99师的官兵训练时的必修科目。按照黄浩1937年初制定的训练大纲，99师的每一名士兵都必须做到在三十秒的时间之内就地取材完成单兵伪装。不过由于连番大战的99师陆陆续续补充了不少的新兵，所以1营的这次伪装用时居然超过了两分钟！


    康进元都不用看手表也知道他的1营没能达到司令黄浩然制定的要求，如果现在是在1937年常熟的99师训练场上， 那1营今晚就不用吃晚饭了！


    抗战打了半年多，司令的确是打了不少的胜仗，可部队的损失也着实不小！


    康进元觉得现在的99师至多只有抗战开始前那支99师的一半战力！能打的司令一手训练出来的精兵战斗力迅速下降，康进元不得不承认日军那强悍的战斗力！难怪老是听说有中央军或者地方部队都因为损失过重而被调到了后方休整，有的甚至直接取消了番号！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康进元又觉得他非常的自豪！“德械师”退下去了！教导总队退下去了！税警总团被打散了整编！中央军的精锐部队已经基本上都退出了抗战的最前线！可99师却一直在这里！创造着一个又一个让国人振奋的经典战例！


    “中国，只有一个99师！”


    “中国！幸亏有一个99师！”


    这是康进元在报纸上常常见到的两句话，国人对99师的敬重由此可见一斑！


    今天，99师又要创造一个新的经典战例！以两个步兵营的兵力围歼日本人的一整个骑兵大队！康进元仿佛已经看见了99师的战报传到武汉之后，军委会那些将军们惊讶的面孔！


    想想都觉得过瘾！


    现在1营必须把每一个战术动作都使用的尽善尽美！这样才能保证攻击日本骑兵大队的突然性！


    “低下头！匍匐前进的动作要慢！要轻！”


    康进元结束了他的遐想，然后集中精神不厌其烦的重复提醒着1营官兵们要注意他们的战术动作，现在1营离鬼子骑兵已经够近了，道路两头的“装甲汽车”还没有到达攻击位置，一切都得小心谨慎！


    “营座！这到底是要多轻哩？你给鹅说个例子听听！”


    一听这陕西口音，康进元就知道说话的人是3连连长秦括，这小子老是对人说他是秦始皇的后人，康进元当然不会相信秦括的鬼话，因为他知道秦始皇并不姓秦！


    “就像你找小寡妇时那样轻手轻脚就可以了！秦连长！”


    康进元说出“秦连长”这三个字的时候咬字很重，3连长秦括作战勇猛，肯动脑子！可以说什么地方都好，可就是有个坏毛病，喜欢跟着女人后面转，尤其是结过婚后来又独身的女人。


    每次秦括和康进元开玩笑的时候，康进元都会利用秦括的这个“嗜好”来反击!这不，秦括一听到康进元提到”小寡妇“，就立刻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就在秦括和康进元说话的时候，山坡下的二连长周长山和江崎动了！


    **************************************************


    江崎军曹觉得他只要一个回合就可以将二连长周长山斩于马下！


    面前的这名中国骑兵军官，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骑兵装备！矮小的蒙古战马在江崎军曹的盎格鲁诺尔曼马面前就像老鼠一样！再看看那柄原始的大刀吧！江崎军曹今天已经至少杀死了五六名使用这种大刀的中国骑兵！江崎军曹完全不明白中国骑兵指挥官为什么会允许他们的骑兵使用这种根本配不上骑兵高贵身份的武器！现在见到周长山，江崎军曹觉得他差不多明白了！


    中国骑兵里面居然有这样的“门外汉”军官存在！难怪训练出来的士兵也同样是“门外汉”！斩杀这样的对手，还真有些亏待了手中的九一式军刀！


    幸好，猎物是一名上尉！希望这可以平息九一式军刀的愤怒！


    江崎军曹将战马调整到攻击路线上之后，举起马刀行了一个“持刀礼”，让他没想到是对面的周长山压根就没有回礼的打算。而是直接催动胯下的战马杀了上来！


    江崎军曹只得放下马刀开始迎击，由于99军骑兵营和日军第17骑兵大队之间空出来的距离并不是很远，所以后出发的江崎军曹明显要在冲刺速度上吃不少亏！


    “八嘎！卑鄙的支那人！八格牙路......！”


    浅仓少佐见和江崎军曹对战的中国骑兵上尉完全不顾“骑士风范”，冲上来就动手，于是忍不住骂了起来！


    旁边的小野良三中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浅仓少佐的脏话，小野良三中佐冷冷的告诉浅仓少佐，这是战争！不是马上的骑士游戏！江崎军曹居然和自己的对手玩这些虚伪的东西，完全就是自讨苦吃！怨不得对方！


    “浅仓少佐！你必须记住！在战场上！只有两种人！活着人和死去的人！虚伪的东西必须统统抛弃！这样才能保住你的性命！支那人刚才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课！我们应该感谢他们！”


    小野良三中佐的训斥让浅仓少佐有些脸红，的确，在生死相搏之中，谁还会去管那些虚无飘渺的规则和礼节？如果是浅仓少佐在骑战中遇到了自己不能战胜的高手，他一定会选择使用手枪！


    “铮......”


    电光火石之间，周长山和江崎军曹完成了第一次交锋，双方前面的几刀都被对方躲了过去，只有最后的那一刀，中国大刀和九一式军刀碰撞在了一起，金属发出的刺耳鸣叫传出了老远，就连山坡上的1营官兵也听到了。


    由于是高速冲击中的全力对撞，周长山手中厚实的中国大刀占了上风，江崎军曹的虎口被崩开了，他忍着痛拨过马头，准备第二次交锋！


    此刻周长山和江崎军曹已经换了位置，在江崎军曹的身后是99军骑兵营的官兵，而在周长山的身后，则是气的龇牙咧嘴的日本骑兵！


    虽然刚才的这一回合，周长山压过了江崎军曹一头，不过在日本骑兵的眼里，周长山有些胜之不武！


    调整好战马的江崎军曹这一次选择了先下手为强，他用脚上的马刺踢了胯下的盎格鲁诺尔曼马一下，这头法国西南部巴斯彼莱内省和奥特彼莱内省的阿拉伯马与纯种马杂交出来的畜生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嘶吼！


    江崎军曹全速冲刺！他要在这个回合结束战斗！


    这一次江崎军曹没有使用单手军刀术，而是采取了直刺！九一式军刀的刀尖朝着周长山的心脏笔直的捅了过来！


    “奶奶的！来吧！”


    周长山在战马上将中国大刀舞的密不透风，朝着江崎军曹的头顶就罩了下去！周长山在第一回合的交锋中就发现他面对的这个鬼子骑兵是使用马刀的高手，周长山完全没有战胜江崎军曹的把握！


    所以他决定使用这种“同归于尽”的刀法！你的马刀可以刺穿我的胸膛！是但是你必须把你的脑袋留下！


    “啊......！”


    江崎军曹在最后的时刻犹豫了，他将战马的前进方向稍微调整了一下，于此同时手中的马刀改刺为掠，江崎军曹在避过周长山致命一击的同时，也在周长山的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想和我同归于尽？没有那么容易！先给你留下点纪念品！下一回合一定要了你的命！


    从周长山的身边掠过时，江崎军曹的脑袋里面已经开始盘算他下一回合应该用什么样的花俏技术干掉这名中国上尉！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个时候周长山将他手中的中国大刀朝身后捅了出去！


    虽然中国大刀的刀尖并不像日本马刀那么锋利，可是并不代表它捅不死人！


    江崎军曹感到他的后背一阵剧痛，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巨大的刀尖从他的前胸透了出来！


    八格牙路的那！


    居然输给了拿着大刀的门外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铁壁合围

    7.44 铁壁合围


    江崎军曹也不是没有任何的收获，至少他的尸体“缴获”了周长山的中国刀！这一轮交锋之后，周长山返回到了99军骑兵营的队列，他刚刚停住战马就有士兵拿着云南白药过来帮他处理伤口，第一回合日本人输了，但是周长山也不能再出战了！


    “营座！咱们现在没人能出战了！动手吧！”


    蒋在斌小声的建议楚雄飞立刻动手，利用刚才周长山和鬼子骑兵交手的功夫，蒋在斌已经为他的两支毛瑟手枪换好了子弹，虽然挡在鬼子中佐面前的日本骑兵很多，但是只要能够做到出其不意，蒋在斌觉得他完全有机会干掉他的猎物！


    现在只等楚雄飞一声令下！


    “只能这样了！真可惜！援军还是没能赶到！希望我们可以一击即中！为后续部队多赢得点时间！”


    楚雄飞藏在军装前襟底下的右手慢慢的摸向了手榴弹的拉绳，他用眼神告诉蒋在斌现在要开始倒计时了！


    “八格牙路！刚才的比试不算！不算！你们使用了阴险的招数！”


    浅仓少佐又一次适时的跳了出来，真不知道他的每次出现都夹杂着愤怒的情绪，难道这小子平时吃的都是火药？


    楚雄飞不打算再跟鬼子费口舌了，他现在就要发动强攻！


    楚雄飞和蒋在斌身旁的几个骑兵已经得知了他们营座的作战计划，现在见到楚雄飞的神情开始转冷，他们立刻抓紧了手中的战刀！


    小野良三中佐觉得他已经无法容忍浅仓少佐的愚蠢了！才输了第一回合就嚷嚷着不算数，这不是丢皇军的脸面吗？


    面色铁青的小野良三中佐来到了浅仓少佐的身边，然后举起手臂来打算赏浅仓少佐一顿耳光，可是小野良三中佐的手臂抬起来之后，就没有再落下去......


    大路的远端，三发红色信号弹直冲长空！然后地面开始出现剧烈的震动！从道路的两端，一群巨大的黑影向着第17骑兵大队压来，在阳光下，这些黑影散发着冰凉的气息！


    机器的轰鸣和卷起的尘土无一不显示着第17骑兵大队即将遭遇的将是一支机械化部队！而且这支机械化部队配备了大量的战车！


    小野良三中佐知道武汉政府的军队里面根本就没有多少战车！


    辛亥革命后，中国进入了军阀割据的时代，广州的国民政府与各系军阀纷纷开始拥有小型的机械化装甲武力，主要是一些自制的铁甲汽车、卡车及铁甲列车，而且大多数都是用来摆设的，就只有张作霖的奉军机械化部队较有规模并经常拿来参战。


    奉军归附南京政府后改称“东北军”，他们并没有将珍贵难得的装甲车辆上缴南京，后来这些战车在“九一八事变”时基本落入日本关东军手中。


    南京政府于1929年三月在南京小营用财政部税警总团移交的18辆全履带式的英制重机枪车编成“陆军教导第一师战车队”， 1932年，南京政府觉得战车队不宜归步兵师管辖，又改隶到以辎重目的为主的“陆军交通兵第二团”，进驻南京通光营房，以利后勤保修。之后1934年中央军又购入了英制维克斯轻战车，才将交通兵第二团里的战车队扩充成战车营，随后该营改编并改隶到“陆军交辎学校战车教导营”，因为车少、经验也少，不过是扮演着教导部队的角色。。


    直到1937年七月抗战爆发前，国军才在南京方山成立“陆军装甲兵团”，虽然号称“装甲兵团”，实际上不过是将教导营时期的战车营和一些新购入的德制三七战防炮、哈雷机车、德制装甲车、德制1型战车混编在了一起。


    也就是说徐州会战时期的中国装甲兵拥有的全部战车数量也不过是几十台而已！而且这些战车还在淞沪和南京会战中被日军击毁了一部分！


    现在第17骑兵大队居然在淮河以北遇到了中国人的战车部队？而且似乎数量还极多！这需要怎么样的运气啊？


    “主力向后回转，成冲击阵形！必须马上突围！”


    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小野良三中佐恢复了冷静，他立刻下达了集中兵力突破的命令！


    虽然还看不清楚中国军队的机械化部队到底是什么样的成色，小野良三中佐已经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就趁现在！打！”


    日军的慌乱就是骑兵营的福音！虽然楚雄飞也不明白第25集团军到底是什么时候拥有了机械化部队，但是他现在要考虑的并不是这些！


    他一直等待的最佳攻击时机，居然就这么来了！


    楚雄飞的动作很快，他迅速的投出了所有的手榴弹，然后伸手接住蒋在斌丢过来的毛瑟手枪，催动战马向小野良三中佐杀了过去！


    骑兵营的官兵紧随其后！他们要利用日本骑兵的混乱好好的显显身手！


    “杀！”“啪！啪！”


    蒋在斌举枪打到了面前的两名日本骑兵，然后冲着骑兵群中的小野良三中佐就是两枪！


    一名忠勇的日本骑兵从斜刺里冲出来当了小野良三中佐的替死鬼！直到看见身边的骑兵中弹落地，小野良三中佐这猛地才想起他的骑兵大队对面还有一小队的中国骑兵！


    “第三小队！转向！消灭所有的中国骑兵！”


    连续的转向命令让训练有素的日本骑兵出现了罕见的混乱！顿时第17骑兵大队的阵型乱作了一团！


    小野良三中佐要的突围攻击自然也泡了汤！


    “步兵炮！开火！”


    站在军用卡车车斗上的2营长命令车载的九二式步兵炮实施射击，虽然操纵火炮的炮兵从来没有过载飞奔的汽车上开炮的经历，可是凭着他们经验和超乎寻常的运气，第一轮齐射中有四发炮弹落到了日军的骑兵大队中间！


    每一发炮弹落地的地方，半径三四米的距离内都没有人和马能够活下来！四发炮弹，在骑兵第17大队的密集阵型中清理出了四小块空地！


    小野良三中佐的脑海里面闪过一个名字----“战车炮”！看来今天第17骑兵大队的霉运真是走到家了！


    不管拿这些中国骑兵了！现在最要紧的是突围，道路的一侧是密林和小溪，骑兵难以穿越，但是另一侧却是山坡，中国人的骑兵就是从那里杀出来的！也就是说战马可以通过山坡后的区域！


    “转向！转向！朝着山坡！冲击！”


    这一次小野良三中佐在下达命令的时候学了乖，他没有在使用空洞的战术口令，而是直接指出了攻击目标！他的骑兵这一次应该不会搞错了吧！？


    听到命令的日本骑兵开始一窝蜂的朝山坡上跑，没有听到命令的日本骑兵在犹豫了片刻之后选择了跟随大部分人的脚步，很快，楚雄飞发现他的骑兵营从攻击者变成了防守着！


    大批的日本骑兵鬼叫着杀了过来，不过这些鬼子并不恋战，基本上是一沾就走，骑兵营的官兵们虽然拼命的挥舞着战刀和装上了刺刀的步枪，但无奈寡不敌众，鬼子骑兵的主力都从骑兵营的身边冲了过去！


    “营座！怎么办！鬼子要从山坡背面逃走！！咱们的援军可不会爬山！”


    周长山也认为骑兵营的援军是一支装甲部队，造成这种误会都是因为536团团长陈山河的伪装工作做的太过成功。陈山河命令所有卡车的后面都要绑上了树枝，一定要搞出尘土飞扬的气势！他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日本人太早看清2营的虚实，没想到现在连骑兵营的几位军官也被他骗倒了！


    “调头！去追那个鬼子中佐！我就不信鬼子骑兵敢至他们的指挥官与不顾？肯定会回头的！”


    楚雄飞咬了咬牙，下了拼死一搏的决心！就是骑兵营全体殉国，也要绊住鬼子骑兵的马腿！


    “上！骑兵营！冲锋！”


    楚雄飞带着他剩下的弟兄们举起马刀追了上去！


    ***************************************************


    “打！”


    山坡上的1营长康进元早就等候多时了，其实按照团长陈山河的命令，1营应该在见到三颗红色信号弹的时候就开火的，可是混在日本骑兵队伍里面的中国骑兵让康进元选择了抗命！


    康进元目睹了周长山和鬼子军曹骑战的全过程，他也注意到了骑兵营在2营的步兵炮开火之后采取了行动！康进元真希望自己人能够将鬼子的骑兵指挥官斩下马来，可是他很快就看到骑兵营的官兵被日本骑兵吞没在了人海之中！


    愤怒的康进元当即就准备下令开火，然而接下来的战场变化又让他改变了主意！


    日本骑兵显然是被2营的火炮给吓坏了，他们居然选择了从1营镇守的山坡突围！骑马上山可不是轻松的活，在平地上风驰电掣的战马一旦开始登山，那就会立刻变成缓慢的绵羊！康进元决定等鬼子骑兵爬到一半的时候再开火！


    几十米的距离，巨大的目标，1营的机枪手一定会乐的合不拢嘴吧？


    “机枪手扫射鬼子的战马！步枪手点射鬼子的骑兵！！迫击炮自由射击！我们占据着地利！多使用手榴弹！把鬼子骑兵都消灭在山坡上！”


    康进元一边喊一边猛烈开火，很快他就打光了手枪里面的子弹，在1营的凶猛火力面前，日本骑兵被压得抬不起头来！被打死的战马和日本骑兵的尸体从山坡上滚落下去，砸到了更多的日军战马，一时间山坡上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营座！山坡上是咱们的部队！听汤姆逊冲锋枪！司令派99师来支援我们了！”


    山坡上突然出现的部队让楚雄飞停下了战马，蒋在斌和周长山兴奋的呼喊着，现在大路两头都被援军堵住了，99师又出现在了山坡上！这回鬼子的骑兵大队算是没跑了！


    “轰！”“轰！”


    突然间两团火球在山坡上接连炸开，由于距离只有几百米，楚雄飞看到一挺捷克式轻机枪飞到了空中！机枪手应该凶多吉少！


    “营座！是鬼子的炮兵阵地！我们得去搞掉它！”


    蒋在斌眼尖，他一回头就注意到了第17骑兵大队的迫击炮阵地上还有不少鬼子在忙碌着，日军的军事素养果然过硬，现在这样四面楚歌的局面，鬼子炮兵居然没有人丢下迫击炮逃走，他们已经在炮兵指挥官的指挥下分成了两队，一队冲着山坡上的1营猛轰，另外一队则向着远处的“装甲集群”开火！


    就在骑兵营转头准备发起攻击的这段时间里，又有四五发迫击炮弹落到了山坡上！蒋在斌真是恨的牙痒痒！


    “冲啊！搞掉鬼子的炮兵阵地！”


    骑兵营剩下的几十骑朝着鬼子的炮兵阵地飞驰而去！没有了骑兵的掩护，鬼子的迫击炮阵地就像是闯开了大门的屋子！欢迎中国骑兵去做任何事情！


    雪亮的战刀从日本炮兵的脖子上划过，日本炮兵微弱的抵抗就像是给骑兵营挠痒痒，西北军出身的周长山在楚雄飞和蒋在斌面前展现了他高超的马技，他指挥着胯下的枣红马用后蹄踢中了一名鬼子的要害，剧烈的疼痛让这名鬼子抱着他的下体躺在了地上，然后周长山骑着枣红马走过去补了一蹄子！


    “嘶......”


    楚雄飞和蒋在斌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周长山刚才这两下子还真是够牛的！没想到西北军还教他们的骑兵踩蛋蛋玩！


    不愧是从马匪那里学习刀法的部队！


    在虐杀完第17骑兵大队的炮兵之后，骑兵营选择继续追杀小野良三中佐！为什么要说是“追杀”呢？主要是因为小野良三中佐在发现他的骑兵大队没法从山坡逃出生天之后，立刻选择了再次转向！即便是中国军队真的派来了大量的战车，第17骑兵大队打不过总还可以逃走吧？


    折损了半数兵力的第17骑兵大队沿着大路向新台子方向飞奔而去！


    小野良三中佐选择了和第25集团军的“战车部队”正面碰撞！


    骑兵营当然不会错过看好戏的机会，他们还没见过战车打骑兵呢!以前都是日本人用战车欺负中国军队，现在可算是轮到中国军队用战车来欺负日本人了!


    当小野良三中佐带着他的第17骑兵大队冲到距离536团的“装甲车队”只有三四百米的地区时，小野良三中佐简直想要捶胸顿足！


    路面上的大家伙哪里是什么“装甲战车”？不过是一队加装了武器的军用卡车而已！难怪中国人前进的速度这么慢呢！原来根本就是纸老虎！


    “八格牙路！杀给给！全体冲锋！”


    恼羞成怒的小野良三中佐甚至没有命令他的骑兵排好队形，就直接下达了冲锋的命令！第17骑兵大队居然被一队汽车吓得惊慌失措！这真是天大的耻辱！


    “用手雷炸掉支那人的卡车！”


    浅仓少佐大声的吼叫着，他显然也无法接受今天这场某明奇妙的惨败！十几分钟的功夫，第17骑兵大队就稀里糊涂的损失过半！现在不要说去救援116联队了，就连他们自己能不能回到13师团的防区都有问题！


    中国军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在调集部队向第17骑兵大队实施合围，他们不可能不在第17骑兵大队返回的路上伏兵劫杀！第17骑兵大队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获洲立兵师团长派来救援116联队的“奇兵”，已经变成中国军队的“加菜”了！


    几秒钟之后，小野良三中佐和浅仓少佐同时发现他们又犯了一个新的错误！


    普通的卡车的确是不堪一击，可是经过改装的装甲汽车则另当别论！更何况，这些卡车上面还搭载着精锐的99师官兵！


    几乎在日本骑兵发起冲锋的同时，十辆装甲汽车驾驶室顶上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密集的机枪子弹就像飞蝗一样覆盖了车队前方的路面，冲在最前面的日本骑兵无一例外的被打翻在地！


    536团的卡车队伍始终保持着慢悠悠的前进速度，车厢里面搭载的步兵也纷纷下地参加作战，汤姆逊和毛瑟步枪恰到好处的弥补了轻重机枪的火力盲点，即使偶尔有一些日本骑兵冲进了卡车阵中间，也被车厢里面的536团官兵打的晕头转向，小野良三中佐亲眼看到站在卡车车厢上面的中国士兵用撞上了刺刀的步枪将日本骑兵从战马上挑落！有的日本骑兵还同时被好几把刺刀挑中，浑身插的就像刺猬一样！


    从马背上跌落的日本骑兵的命运则更加悲惨，他们不但要注意中国步兵的刺刀和子弹，而且还得注意身边的汽车轮子！一旦被卷到车轮底下，当场就变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下马！用战马作掩护！掷弹筒！快使用掷弹筒！”


    小野良三中佐见战况不利，赶紧改变了战术，鬼子骑兵纷纷下马躲在战马后面用步枪和中国军队的步兵对射，训练有素的日本战马听话的躺在地上充当工事，不时还有鬼子从战马后面投掷手雷出来，将他们前方的路面炸成一片火海！


    加装了钢板的汽车逼近还是汽车！不要说碰上手雷了，就是日本人的轻重机枪也能轻易的击穿汽车上面加装的钢板，在日本恢复了作战持续和火力之后，2营的车队被迫停止了前进，2营的步兵开始将汽车当做固定掩体，和日军展开了对射！


    第17骑兵大队的这种新战法虽然成功的阻挡住了536团卡车队的前进步伐，但是由于99师装备的轻武器要比日本骑兵的强了许多，所以交战的战线，一直在向着日本骑兵移动！


    小野良三中佐此刻急的满头大汗！他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掷弹筒的身上，第17骑兵大队现在只有击毁一部分汽车，才能依仗着速度夺路而逃！前提是路面不能被起火的汽车堵死！


    指挥掷弹筒射击的小室上尉被小野良三中佐说出一连串要求惊的目瞪口呆！他实在不知道他应该怎样做才能同时满足小野良三中佐提出的这些要求！


    掷弹筒虽然又被叫做超轻型迫击炮，但是实际上它的射击精度并不算高！必须是经验丰富的士兵才能够比较好的操作！由于日本骑兵通常并不配备掷弹筒，第17骑兵大队里面自然就没有使用掷弹筒的能手！实际上他们携带的这些掷弹筒还是从13师团的步兵连队临时调拨过来的，要让这些新手们去完成小野良三中佐的任务，那根本就没有可能！


    “大队长阁下!我实在没办法做到！请您用别的军官代替我吧！”


    小室上尉在短暂的犹豫之后选择了实话实说！混是绝对混不过去的！小野良三中佐就提着战刀站在旁边等着看掷弹筒攻击的效果！如果答应了之后做不到恐怕会直接被杀死，还不如现在直接说明情况和困难，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废物！”小野良三中佐目露凶光！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指挥刀，明显是想要将他面前小室上尉劈死！


    “轰！”


    一发炮弹落在了小野良三中佐的脚边！就在他和小室上尉争论的这段时间里面，536团2营将装甲汽车上面的九二式步兵炮弄了下来，现在他们开火了！


    小野良三中佐右腿被炸的血肉模糊，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不知去向，他们上半身和脸上到处都是伤口，爆炸的冲击波应该还损伤了他的内脏，趴在地上的小野良三中佐开始往外吐血！


    “大队长！中佐！”


    浅仓少佐在远处看到这一幕立刻飞奔了过来，他蹲在小野良三中佐的身边大声的呼喊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浅... 浅仓君！进..进攻！快....快......”


    小野良三中佐没有立即死去，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小野良三中佐想要通过浅仓少佐来传达他的意思！


    浅仓少佐猛的扑到小野良三中佐的身体上，用他的手掌捂住了小野良三中佐的嘴巴，突然间失去空气的小野良三中佐抽动的很厉害，他举起右手想要扒开浅仓少佐捂住他嘴巴的手掌，可是由于失血太多，再加上现在又断了空气，小野良三中佐渐渐的失去了力气和意识......


    “中佐阁下！为了帝国勇士们的生命，你必须先走一步了！”


    浅仓少佐低下头对着小野良三中佐的耳朵轻声说道，在他的旁边的，目睹了全部过程的小室上尉全身抖得就像是筛子！


    虽然刚才小野良三中佐冲着小室上尉举起军刀的时候，小室上尉也有过杀掉小野良三中佐的念头，但真要小室上尉去做的话，却很难有那种勇气！


    可是浅仓少佐却当着小室上尉做到了！他杀死了小野良三中佐！


    “哎！小室上尉！你是决定告发我还是决定守口如瓶？快告诉我答案！我好决定杀不杀你！”


    浅仓少佐这时候居然还能笑着说出这样的话！小室上尉觉得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恶魔！


    “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很好！只有他死了，我们才能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日军南下

    7.45 日军南下


    “少佐阁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浅仓少佐杀死小野良三中佐之后，第17骑兵大队的最高指挥官已经变成了浅仓少佐，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室上尉小心翼翼的提出了他的问题。


    现在第17骑兵大队三面受敌，如果不执行小野良三中佐的突围计划，那浅仓少佐总得拿出点办法来！


    浅仓少佐低着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对小室上尉说道：


    “我们丢弃战马！从东面的树林冲出去！师团长阁下一定会再派援兵来救援116联队的，我们只要坚持一段时间，就不会有问题！”


    浅仓少佐的回答让小室上尉瞠目结舌!放弃战马钻树林？浅仓少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没有了战马的骑兵还能叫做骑兵吗？小室上尉可不认为凭着第17骑兵大队剩下的这几百人徒步作战能够撑到新的援军到来！


    而且，会不会有新的援军到来都还是个问题！


    在刚才交手的过程中，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已经展现了强大的战斗力！这样一支精锐部队绝不是13师团能够独自应付的了的！除非是集中在淮河以南的华中方面军集体行动！


    可是，这有可能吗？


    “小室！你决定了没有？如果你不愿意跟上的话你可以独自留下！”


    浅仓少佐这几句话说的阴森急了，小室上尉立刻想起浅仓少佐可是刚刚杀死了小野良三中佐，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得罪的为好！


    “哈...哈伊！少佐阁下！我会坚定的跟随在您的左右！”


    “很好！实施掩护射击吧！我没有小野中佐那么多的要求，只需要挡住支那人的追兵就好......”


    小室上尉几乎是从地上弹了起来，他大声呼喊着，将四散开来躲避中国军队炮击的掷弹筒兵重新集结了起来，然后对着2营的卡车阵就是一顿狂轰！


    日本军队装备的掷弹筒口径为50毫米, 抛射筒长度为254毫米，使用的专用榴弹弹头重800克左右,射程300米,射速30发/分,杀伤半径约为5米。


    由于第17骑兵大队是轻装奔袭支援116联队，所以携带的专用榴弹数量相当有限，两轮齐射过后，小室上尉指挥的这些掷弹筒就打光了驮马运载的榴弹，无奈之下，小室上尉只能命令改用掷弹筒发射日军的制式手榴弹。


    日军装备的掷弹筒除了能发射专用榴弹外,还可以发射制式手榴弹，不过在发射制式手榴弹的时候需要加装发射药包,而且因为手榴弹在作为炮弹使用时的闭气性不好，此时掷弹筒的射程会下降到200米左右，而且射击精度也会大幅下降。


    好在浅仓少佐需要的只是炮火的密度，对精度和射程方面完全没有什么要求，这样小室上尉才得以蒙混过关......


    “目标树林！全体徒步冲锋！快快的！”


    在浅仓少佐的指挥下，穿着高筒马靴的日本骑兵且战且退，大量的战马被丢弃在道路上充当路障，很快，就有一部分日军冲进了树林！


    “快快的！快快的！


    浅仓少佐为了树立他在第17骑兵大队中队额威望，特意很拉风的站在靠近树林的路边，指挥着两个机枪小组担任掩护，不时有从浅仓少佐身边跑过的日本骑兵向他投以感激的眼神，路对面的小室上尉见到了之后低声骂道：


    “卑鄙的家伙！他真应该去做演员！”


    ***************************************************


    一直在远处等待战机的99军骑兵营营长楚雄飞终于动了！他带着骑兵营最后的几十名骑兵从斜刺里高速杀出！


    如果楚雄飞在99师步兵将日本骑兵击溃之前动手，那他的这几十骑必然逃不过被日本骑兵绞杀的命运，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到友军步兵的攻击。


    现在出击，可谓是恰到好处！日本骑兵已经放弃了战马，选择了徒步作战，所有的机枪都只顾着应付99师的装甲汽车和步兵，中国骑兵的突然出现就像是神兵天降！


    楚雄飞的骑兵营一头撞进了路边的日军当中，用战刀肆意的收割着人命！


    浅仓少佐指挥的两个机枪小组，最先成为了骑兵营的刀下之鬼！看着中国骑兵在自己面前纵横驰骋，浅仓少佐的心中一片冰凉！


    大路上徒步作战的日本骑兵被骑着战马的中国骑兵彻底冲乱了！现在他们只能各自为战，仰着身子试图还击。战马上的中国骑兵就像战车一样在日军的人堆里面快速碾过，这些中国骑兵经过的地方，满地都是日军的残肢和血肉！


    在杀穿了日军的阵线之后，骑兵营立刻调转马头准备回身砍杀！楚雄飞的马刀上面沾满了鲜血，从刀尖滴落的血水将路面上的一小块染成了“红土”！


    “弟兄们！把这些鬼子的狗头给我剁下来！”


    马刀扬起！声如洪钟！骑兵营的官兵们跟在楚雄飞的身后开始了又一次狂暴的冲锋！


    浅仓少佐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战栗的感觉！他明明可以逃到路边的树林中去，可是双腿怎么也抬不起来！


    面前的这些中国骑兵让浅仓少佐彻底明白了，他以前对中国军队的评断已经都过时了！凶狠和力量绝不是日本人的专利！黄浩然的部队是一直真正的虎狼之师！


    冲刺！挥刀！斩落！


    这一次楚雄飞使出的“单手军刀术”比他之前的任何一次动作都要完美！浅仓少佐的头颅从他的脖子上飞了起来，血注从碗口般大小的断口处奔涌而出，就像是一座小型的喷泉！


    殉国的弟兄们！我楚雄飞为你们报仇啦！在那边等着我！我还要做你们的营长！带着你们杀鬼子！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第17骑兵大队接连失去了两任指挥官！意识到大势已去的小室上尉没有再进行无谓的抵抗，在血红的战刀面前，小室上尉将他的指挥刀高高的举过头顶，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536团的官兵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将日军中的顽固分子一一击毙。至于逃进树林的鬼子骑兵，536团团长陈山河一点也不担心！这些日本人肯定不知道在树林的尽头，有一条无法泅渡的小河在等着他们！536团很快就会进入树林肃清这股残敌，等到陈山河带着他的部下走出这片林子的时候，将正式宣告第17骑兵大队的覆灭！！


    ***************************************************


    116联队被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围困在曹老集，日军方面着急的并不止畑俊六大将一个人！处于津浦路北线的华北方面军也接到了来自陆军省的命令，向徐州施压！


    板垣、矶谷两师团提前开始了南下的行动，华北方面军的兵锋直指临沂！


    临沂是鲁南的军事重镇，得失关系着徐州会战的全局。在此紧急关头，由于几支比较能作战部队均被牵扯在了津浦路南线，最高当局又迟迟不肯将汤恩伯的20军团交给李长官指挥，遭遇日军南北夹击的5战区居然到了无兵可调的地步！！


    情急之下，李长官只有将驻防在海州的庞炳勋军团推到了临沂战场上！庞炳勋军团的防区则由驻苏北的缪澂流军接管。


    庞炳勋的职务虽然是军团长，但是他指挥的军队其实只有五个步兵团，实力尚不及一个军。庞炳勋此人一向喜欢保存实力，为人极其圆滑，是个典型的“不倒翁”式人物。


    正是由于庞炳勋的这种性格和处事作风，于庞炳勋并肩作战的友军，总是对庞炳勋存有戒心。


    不过庞炳勋也有他的长处，他在内战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经验丰富，又能与官兵同甘共苦，廉洁爱民，在民众的间的声望颇高。庞军团的兵力虽然不多，但官兵们却都愿意为庞炳勋效死！部队具有比较强的战斗力！


    在多年的内战中，庞炳勋的部下不管是在战火中被冲散，还是被俘虏被收编，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逃走归队。这也是庞炳勋这么多年在最高当局的打压下，依然能够做到屹立不到的原因所在！


    庞炳勋刚到5战区的时候来徐州和李长官见过面，李长官早就听说过庞炳勋的名头，更知道庞炳勋不是个好驾驭的将军，于是特意对庞炳勋破格优待，两个人单独交谈了一宿，为的就是拉拢庞炳勋，好让他安心抗日。


    在这次交谈中，李长官从庞炳勋的言辞中发觉庞炳勋虽然带着不少军阀的习气，却仍然不失为一名爱国将领，于是更加坚定了在徐州会战中使用庞炳勋军团的决心！


    李长官有意将庞炳勋抬得很高，他对庞炳勋说道：“庞将军久历戎行，论年资，你是老大哥，我是小弟，本不应该由我来指挥你。不过这次抗战，在战斗序列上，我被编列为司令长官，担任一项比较重要的职务而已。所以在公事言，我是司令长官，在私交言，我们实是如兄如弟的战友，不应分什么上下。”


    见庞炳勋对自己的话很受用，李长官又接着说道：“庞将军！你我在内战中搅了二十多年，虽然是时势逼人，但也犯下了不少的罪过！现在仔细回想那种生活，实在是太没有意义了！黑白不明，是非不分，败虽不足耻，胜亦不足武。今日天如人愿，让我们这一辈子有一个抗日报国的机会，今后如能为国家民族而战死沙场，才真正死得其所。你我都是五十岁以上的人，死也值得了，这样才不愧作一军人，以终其生。”


    本来李长官能够如此放低姿态就已经让庞炳勋颇为感动，现在又听到李长官说出如此推心置腹的话来，庞炳勋更是唏嘘不已，于是他朗声说道：“长官德威两重，我们当部属的，能在长官之下为国效力，天日在上，万死不辞，长官请放心，我这次绝不再保存实力，一定同敌人拼到底。”


    李长官又问庞炳勋：“你的部队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我替你解决呢？”庞炳勋叹息着说：“我原有五个团，现在中央有命令，要我把一个特务团归并，共编为四个团。长官，我的部队兵额都是足额的，我把这个团归并到哪里去呢？不能归并，就只有遣散。现在正是用兵之时，各部队都在扩充，唯独要我的部队遣散，似乎也不是统帅部的本意吧！”


    李长官自然明白这一切又是最高当局在后面捣鬼，但是他却不能当着庞炳勋的面说破，于是只能打起了马虎眼：“可能是武汉不知道你部队的实际情况吧......”


    庞炳勋不是傻子，他只是希望借助李长官的力量保住他的军团，现在李长官既然想用庞军团，此时不提要求更待何时？于是庞炳勋大声说道：“报告长官，我如不遵令归并，中央就要停发整个部队的粮饷！”


    李长官知道今天这事他是不得不管了！要用庞炳勋，就得先表现出5战区的诚意，这也算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吧！


    李长官想了一会之后说道：“中央这样处理是不公平的，我当为你力争此事。”然后李长官又问庞炳勋：“你的部队还缺少些什么呢？”庞炳勋也不客气，直接回答：“子弹甚缺，枪支也都陈旧，不堪作战。”


    李长官当场答应在他的权力范围内尽量予以补充。


    庞炳勋军团前往海州驻守的这段日子，李长官多次发电报给武汉，请求军委会收回成命。由于最高当局必须依靠李长官指挥徐州会战。只能示意军政部复电，答应了李长官的请求，允许庞炳勋军团暂时维持现状。


    李长官将此消息告诉庞炳勋，庞炳勋军团上下大喜过望！庞炳勋本人更是对李长官感激涕零，表示愿为抗战尽力，李长官自然明白打铁趁热的道理，他又命令5战区兵站总监石化龙尽量补充庞炳勋军团的弹药和装备。后来李长官又亲临庞炳勋军团训话，见到庞军团士卒欢腾，军容殊盛，俨然是一支劲旅。


    此次临沂吃紧，李长官之前的一番苦心终于派上了用场！得到命令之后，庞炳勋军团立即赶赴临沂，固守县城，准备迎击南下的华北方面军！


    这支被武汉视为眼中钉，早就准备遣散的“杂牌部队”，将要在临沂对抗号称“大日本皇军中最优秀的板垣师团”......(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南线暂停

    7.46 南线暂停


    “鸠山中佐！一定要坚持住！师团主力即将突破方家沟！只要103旅团一到，围攻你们的支那军队就会立即逃走！天皇在东京注视着你们！希望你们能够......”


    耳机里面，获洲立兵师团长的声音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获洲立兵师团长此时已经得知了第17骑兵大队在新台子附近遭到中国第25集团军伏击的消息。为了稳定116联队的军心鼓励鸠山中佐战斗到底，获洲立兵师团长在与鸠山中佐的通话中已经刻意隐瞒了第17骑兵大队的遭遇，不过“嗅觉灵敏“的鸠山中佐还是闻出了味道不对！


    前几次通话的时候，获洲立兵师团长总是不停的重复着第17骑兵大队很快就会赶到这样的语句，现在突然不再提起第17骑兵大队，也就是说小野良三中佐的部队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最大的可能就是第17骑兵大队已经无法和116联队会合了，黄浩然能够将116联队迅速分割围困，要解决第17骑兵大队当然不算难事！


    心中既然有了悲观的想法，自然就会影响到情绪！渐渐的，鸠山中佐开始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自从鸠山大队退到这座小山包上之后，像这样的“鼓励” 鸠山中佐已经听的不下四五遍了......


    十分钟之前，旅团长泽田德重少将在电台里面也说了一番差不多相同的话，再之前便是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将军们都希望能够给鸠山大队带来力量，可鸠山大队目前需要的并不是这些空洞的言语，鸠山中佐希望有人能告诉他，到底该如何应付山下的那些支那军人！


    鸠山大队已经完全陷入了99师的重围。由于突围的时候鸠山大队丢弃了所有的火炮，失去了远程攻击的能力，现在中国军队就在鸠山中佐的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的调兵遣将！起的小山包上的日军官兵是咬牙切齿！


    将军们的训话能够将这些士气高涨的中国军队赶走吗？既然不能，还是多留一些时间鸠山中佐组织防御阵地吧！


    两分钟之后，获洲立兵师团长终于结束他的“废话”，耳机里面传来了嘈杂的电流声。


    放下受话器之后，鸠山中佐在原地呆呆的站立着一动也不动。鸠山中佐身边的麻宫少佐本来很想知道获洲立兵师团长到底在电台里说了些什么，可是当麻宫少佐看到鸠山中佐脸上的失落和无奈之后，他当即决定改变话题！


    “大队长阁下，援军还是没能突破方家沟吗？第103旅团到底在干什么？那样一条烂防线，怎么到现在还打不穿！？”


    仔细权衡之后，麻宫少佐开始抨击103旅团救援不力！麻宫少佐认为鸠山大队落到现在的地步鸠山中佐完全没有责任，要怪只能怪添田孚联队长和鬼见中佐，是他们两个将116联队带上了不归路！


    现在，第103旅团的“畏缩不前”则很有可能将断送116联队的最后一个大队！


    116联队能够深入到第25集团军的腹地，正是从方家沟地区打开的缺口！麻宫少佐完全无法接受103旅团受阻的理由！一个步兵联队都能突破的防线现在一个步兵旅团居然拿不下来？难道这里面又有什么阴谋吗？


    自从杀死青田少佐之后，麻宫少佐就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现在他看什么事情都觉得背后会有文章！103旅团的进展事关鸠山大队存亡，麻宫少佐自然会想的更多，更加仔细!


    “也许在我们通过的时候，方家沟的确是一条烂防线，可是现在，我想黄浩然应该已经将方家沟打造成了坚固的‘长城’！只怪我们太过愚蠢！对胜利的渴求蒙住了联队长的眼睛！居然会相信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已经变得空前虚弱！才会一步步的走入陷阱！麻宫少佐，黄浩然在南京已经证明过了他的实力和指挥艺术，只要是黄浩然想要守住的地方就一定能够守得住！这一次也是如此！在我们被黄浩然歼灭之前，山田梅二少将的103旅团是绝对无法越过方家沟一步的！”


    沉默了许久的鸠山中佐突然开口说了一大串的丧气话，这可把麻宫少佐给吓了一跳！麻宫少佐是跟随鸠山中佐多年的老部下，如此没有信心的鸠山中佐，麻宫少佐还是第一次见到！


    “大队长阁下！请不要放弃！我们还有近千人的兵力！又占据着地利！支那人不可能轻易的消灭我们！！援军一定会到了！13师团不能没有116联队！”


    “啊...！鸠山中佐，你说的很对！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失态了......”


    在麻宫少佐提醒之下，鸠山中佐努力的打起了精神，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旁负责警戒的军官却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炮击！注意躲避......！”


    麻宫少佐赶紧将鸠山中佐拉到挖掘了一半的简易战壕当中然后卧倒。几秒钟之后，雨点般的炮弹开始落下，顿时整个小山包被炸成了一片火海，战壕中的鸠山中佐和麻宫少佐抬头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慌和恐惧！


    “轰！”“轰轰......!”


    枪械、军旗和日本士兵的断臂残肢在空中到处飞舞，剧烈的爆炸还掀起了大量的泥土和碎石，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四散落下，砸在地上劈啪作响，就像是下起了冰雹！鸠山中佐从战壕里面伸出头，悄悄的看了一眼，只见整个山头上浓烟滚滚，遮天蔽日！他用力的吸了一口空气，居然从刺鼻的硝烟里面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这一轮炮击中国军队使用的火炮数量明显要多于上一轮，除了90山炮，75山炮和82毫米的迫击炮也加入了进来。保守估计，至少动用了上百门各型火炮，一向仗着炮火优势欺负对手的日军终于遭了报应！


    战壕里面的鸠山中佐脑中满是疑问，支那军队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强大？这么多的大口径火炮是从哪里得到的？要知道即使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会战中日军也很少会遭遇到如此猛烈的炮火！可是今天，116联队居然在方家沟和曹老集先后遇到了两次！


    带着116联队的残部退到小山上之后，鸠山中佐命令士兵立即挖掘防御工事。但是由于99军在鸠山大队施工的过程中不断地实施炮击和试探性攻击，鸠山中佐的部队不但没能完成标准的环形防御工事，就连简易战壕也只完工了一半！


    士兵没有可以躲避炮弹的地方，鸠山大队在炮击中自然是损失惨重！


    炮击停止之后，鸠山中佐立刻命令军官们清点人数，很快他便得到了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鸠山大队居然在这轮炮击中损失了三百多人！


    再加上前几次炮击中的伤亡的人数，鸠山大队已经减员了400多！也就是说撤到小山上之后，还没有见到中国军队的步兵，鸠山大队的总兵力就少了快一半！


    “支那人！准备战斗！”


    鸠山中佐还没来得及从痛心疾首的情绪中脱离出来，战壕里面有传来了更糟糕的消息！


    这一次中国军队不再是纯粹的进行火力展示，鸠山大队在山下见识过的精锐步兵，扑上来了！


    “天皇万岁！大日本万岁！”


    甚至不用军官们动员，鸠山大队的日军就爆发出了全部的力量，不过这口号听起来似乎悲惨了一点，一般只有在日军作战部队准备“玉碎”的时候才会这样呼喊。


    看来鸠山大队的鬼子已经都意识到了他们的结局......


    为了保证沈元龙能够顺利歼灭116联队，黄浩然将施进财的炮兵团火速运到了曹老集。现在沈元龙手里面的炮兵部队可以说是阵容鼎盛！要不是天上不时有日本人的轰炸机飞过来捣乱，沈元龙真想将所有的大炮在平原上一字排开，然后直接用炮弹将鸠山大队占据的那座小山包给削平了！狗日的小鬼子，也该让他们尝尝趴在地上挨炮弹的滋味！


    在用炮兵凌虐了山上的日本兵几次之后，沈元龙派出了他的99师。要完成对阵地的占领还是得靠步兵，沈元龙可没办法给大炮上刺刀。


    如果说99师是中国军队里面攻击日军最有经验的部队，那绝对是很贴切的形容，从上海围攻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部，到南京围攻鬼子的114师团，黄浩然的这支精锐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对付鬼子的办法。


    鸠山大队的日军没有看到他们熟悉的人海战术，99师的第一波攻击兵力不过是一个连左右，而且这一个连还分成了数十个战术小组，这和日军的三角阵型配置倒是有些相似，只不过99师的战术小组是四个人。


    根据携带的主武器类型，99师的这些战术小组分为火力、机动和压制三种，火力组的核心是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机动组则是清一色的冲锋枪，压制战术小组使用的主武器则是掷弹筒，这些掷弹筒都是汪焕之从第4师团的武器贩子手里面淘换回来的，全都是正儿八经的日本货！


    用鬼子的武器打鬼子，也算是一种有趣的报复方式吧......


    99师的这些战术小组前进到距离日军防线一百米左右的位置就会主动停止前进。在捷克式轻机枪的掩护下，十来个机动小组在日军的阵前不断的游走着，用他们手中的冲锋枪扫荡着日军阵地上所有敢于露头的人员，一旦鬼子的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开始实施反击，压制组的掷弹筒就会登场。这一通组合拳打的鸠山大队好不郁闷！


    其实按照黄浩然的设想，压制小组的标准配备应该是火箭筒或者火焰喷射器，但是现在毕竟是1938年，所以只能用鬼子的掷弹筒来凑活了！


    “大队长！这些支那人十分的狡猾！我们现在怎么办？”


    麻宫少佐见鸠山大队在与中国军队的交锋中全面处于下风，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在眼睁睁的看着几座日军的机枪阵地被中国军队催毁掉之后，麻宫少佐决定问计于鸠山中佐。


    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请示长官，至少不会犯下什么错误。


    对于99师这种诡异的打法，鸠山中佐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身为一名日军中佐，他的眼光毕竟要比麻宫少佐强了不少。渐渐地，鸠山中佐看出了99师这种战法的厉害之处，这些装备了掷弹筒，轻机枪和冲锋枪的战术小组通过取长补短，协同合作，在日军阵地形成了一个比较完备的火力体系。然后再一步步的向前推进，这种进攻就像是水滴一样，虽然比起潮水般的集团冲锋少了一些气势，但是却能够更容易的渗透日军的防线。


    最适合破解这种战术的武器就是九二式步兵炮，只要能够将支那军队这套战术体系里面的一个环节打破就可以阻止支那军队的渗透！只可惜，在突围的时候鸠山大队将所有的九二式步兵炮全部丢在了中国军队的重围之中。


    鸠山中佐完全可以想象的出来，一旦鸠山大队的防线被这些“水滴”渗透，那山顶上会乱成什么样子，之后，他们恐怕就要面对支那军队的集团冲锋了！


    不能让这些支那军人再继续靠近了！必须马上发动反冲锋！用刺刀将这些讨厌的家伙赶走！


    想到这里，鸠山中佐拔出了他的指挥刀，然后命令他的传令兵吹响了军哨！


    哨子在日军中祈祷的作用相当于中国军队的军号，在尖利的哨音驱使下，鸠山大队的鬼子兵端着刺刀冲出了战壕！朝着99师的攻击部队扑了过去！


    “很好！鬼子出动了！迫击炮！急速射！”


    99师早就料到了日本人会用反冲锋这一招，沈元龙将99师的几个迫击炮连集中到了一起，一直在等待着日本人跳出战壕！


    几十门迫击炮急速射的威力十分惊人！冲出战壕的日军还没有开来的及展示他们的凶悍就被淹没在了硝烟和炮火当中！呆在日军阵地前面的99师攻击部队也没有闲着，他们朝着烟雾中的鬼子兵猛烈射击！


    “就是现在！给小鬼子最后一击吧！”


    沈元龙从望远镜里面看到日军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于是命令531团展开全面进攻！在硝烟之中，前方的战术小组已经跟在狼狈逃窜的日军后面杀进了鸠山大队的战壕！他们的闯入将使日军的机枪火力彻底的瘫痪！531团冲击的道路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机动战术小组装备的汤姆逊冲锋枪在狭窄的战壕里面显示出了惊人的威力！在近距离的交战中，自动武器完全压倒了步枪！常常两三个端着汤姆逊冲锋枪的99师官兵就能够对一段战壕完成清理！简单的说，这就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


    当531团的大部队冲上山头之后，鸠山大队的末日终于来临了！鸠山中佐和麻宫少佐带着最后的一百多名日军拼死抵抗，116联队的军旗被点燃，电台被炸掉，日本兵叫嚣着“玉碎”的声音在山头上此起彼伏！


    “大队长阁下！靖国神社再见！”


    双眼血红的麻宫少佐一手拿着一只手雷，怪叫着冲着531团的官兵扑了过去，麻宫少佐这是要将自己作为“人弹”完成最后一次疯狂！


    99师的官兵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失去理智的鬼子了，他们当然知道不能够让麻宫少佐靠近，五六支枪口迅速对准了麻宫少佐，然后将他打成了筛子！


    “天皇陛下！板载！”


    这是麻宫少佐最后的遗言......


    此刻鸠山中佐的脑中就像放电影一样闪过了许多的画面，联队长添田孚大佐的豪言壮语才说了不到24个小时，116联队这个“中心开花”战术的诱饵就被中国军队一口吞了下去！


    不对，好像116联队连当诱饵的资格都没有！他们充其量也只能是是送到黄浩然第25集团军面前的一顿美餐！


    鸠山中佐身旁的日军正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结束他们的生命。鸠山中佐自然也不能落后，他从腰间掏出手枪塞进了自己的口中，只要扣动扳机，所有的痛苦和屈辱都会逝去！


    就在鸠山中佐闭上双眼之前，他看见一个辎重兵将汽油倒在身上然后用火柴点燃，整个人顿时就变成了火把！疼痛和疯狂让这名辎重兵在火焰中抽筋般的扭动着！几秒钟之后，全身上下已经烧成了黑炭的辎重兵冲着东方跪了下来，然后用尽他生命中最后的力气哭喊着：


    “奥噶桑......！”


    这名日本辎重兵在他离开这个世界前的最后一秒钟没有想起那神一样的天皇，他只是挂恋着他的母亲......


    看到这一幕，鸠山中佐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他脚下一软，歪倒在了地上，塞在口中的手枪也掉落在了地上，然后鸠山中佐开始拼命的呕吐！


    是啊，母亲！我死了之后母亲会悲伤吗？军部应该会从一件自己用过的东西到家里，然后用一张白纸夺走母亲的全部希望！


    我不想死！


    我不可以死去！


    我要回家！！


    泪水，从鸠山中佐的眼眶中滚落到地面上，几秒钟之后，他开始了嚎啕大哭！


    531团的官兵不太明白这个老鬼子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悲伤，但是他们看清了鸠山中佐的军衔！中佐！还是个大官呢！送到徐处长的特工处不知道能换点什么奖励回来！


    3连长吴光荣从一大堆发愣的士兵走了出来，来到鸠山中佐的身边用脚将地上的南部手枪和指挥刀踢得老远。然后吴光荣低头看了看已经情绪崩溃的鸠山中佐，摇了摇头说道：“这货不行了！来人啊，绑上抬回团部！看团座有没有用！”


    鸠山中佐的表现震撼了他身边的鬼子兵，见到他们的大队长身先士卒当了俘虏，剩下的这几十个鬼子兵大多放弃了自杀的想法，只有几个比较顽固的家伙自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吴光荣看这些鬼子兵们只知道茫然的拿着他们原本准备用来自杀的道具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于是叹了口气，冲着身后的531团官兵招了招手：“还愣着干什么啊?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轰嘛！统统绑上！送到团部！”


    当夕阳完全沉入到地平线以下的时候，第25集团军的防区里面枪炮声完全停止了下来！第116联队和第17骑兵大队变成了黄浩然的功劳簿上薄薄的一页。


    华中方面军司令部在电台里面连续呼叫116联队和第17骑兵大队无果之后，畑俊六大将命令第13师团师团长获洲立兵中将停止了无谓的攻击行动。倒不是畑俊六大将不想复仇，实在是因为华中方面军现在没有足够的兵力继续进攻了！就拿这次援救116联队的行动来说吧，华中方面军三个师团同时行动看起来声势浩大，可实际上参加作战的依然是13师团和第3师团一部，这才导致了迟迟无法突破139师防线的情况！再损失了116联队和第17骑兵大队之后，华中方面军在淮河以北的军力更是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现在畑俊六大将需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自保了！


    徐州的李长官在得知第25集团军歼灭了来犯的116联队和日军增援的一个骑兵大队之后，立刻命令淮河以北的中国军队展开反攻，还将刚刚转隶五战区的张自忠之第59军调至固镇附近，参加作战。


    第59军部署第38师防守固镇以西瓦疃集至杨店子之线，第180师防守杨店子至固镇东南徊小楼之线，军部位于任桥。此时第13师团在淮河以北已经只剩下了一个半联队的兵力，只能抱成一团防守。李长官又命第31军由淮南铁路向上窑、凤阳，令新隶五战区的第21集团军第7军由合肥向明光、定远分别实施侧击；同时要求空军支援，轰炸蚌埠、临淮关，迫使正在渡过淮河的日军援军撤回淮南，以加强蚌埠及津浦铁路的防守。张自忠乘机令第180师和第38师各组成一个加强团，向小蚌埠之敌实施反击。经过激烈战斗，收复小蚌埠。畑俊六大将担心13师团再次受到严重的损失，于是主动放弃了淮河以北，全军退过了淮河。


    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在这次耗时极断的歼灭战中打死打伤日军4200余人，俘虏的日军人数更是达到了创纪录的167人！其中第17骑兵大队投降的日本骑兵占了一多半，这主要是由于日本骑兵的文化素质较高，受军国主义影响较浅，比较珍惜生命造成的。


    再加上鸠山中佐的意外崩溃，使得第116联队29名日军官兵放下了武器。最终导致了第25集团军的这场大丰收！


    由于之前中国军队很少俘虏到日本军人，当黄浩然将此战俘虏的日军人数报到5战区司令长官部和武汉军委会的时候立刻就被认定为“虚报战功”！后来徐州和武汉都特意派了人到第25集团军查证，当最高当局和李长官的代表见到一大堆东洋萝卜头蹲在第25集团军的战俘营里面啃窝头时，那嘴巴张的都能够塞进拳头！


    一帮负责接待的汪焕之笑的像只狐狸！他在心里面小声的说道：“这样就被吓着了？要是让你们知道我大哥还养着一支日奸队伍，还不得把你们给吓死？最高当局和李长官也太看得起小日本了！还是大哥说的对！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挨了子弹一样会死！”


    **************************************************


    南边的华中方面军受了挫，北边的华北方面军也突然间慢了下来，黄浩然知道这是华北方面军在积蓄力量，准备对徐州实施最后的打击，可是武汉的军委会却并没有这么想！


    5战区在淮河战场取得一定的战绩之后，汪兆铭突然对抗日的前途变得乐观了起来！他在会议上提出了日本人已经无力南进，5战区应趁机反攻首付失地的建议！最高当局自然是又将汪兆铭的话当成了文人之言，没有理会。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汪兆铭的这番话居然会出现在了报纸上，并且得到了相当多人的支持！在报纸上一片要求武汉政府作出反击的呼声中，军委会建议李长官采取以攻为守的战术。


    无奈之下李长官只得命令第3集团军向济宁、第22集团军向邹县、第3军团向蒙阴发动攻势。用了几天的时间，各部分别进行了反击的准备。


    第3集团军当时仍防守于鲁西南地区，代总司令孙桐萱接受的任务主要是以主力攻占济宁，以一部攻占汶上，尔后向济宁、兖州间实施侧击，策应主力作战；目的是确保陇海铁路的安全和威胁沿津浦路南下日军的右侧翼，相机切断津浦铁路之交通。


    此时，济宁日军为第2军第10师团第8旅团的第39联队主力，约1500人，大部控制于南关，城中守卫部队约400余人；汶上日军为第39联队的第3大队，约500人。第8旅团主力与第10师团司令部位于兖州。孙桐萱命81军由金乡向济宁南关之敌进攻；命第12军的第22师由定陶经巨野、嘉祥迂回至济宁以北的二十里铺附近，尔后向济宁北门进攻，协同81军收复济宁城；预定2月12日拂晓前到达进攻出发地位，12日开始进攻。


    南线刚刚平静下来没有多久，徐州的北面又开始战云密布......(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躁动的徐州

    7.47 躁动的徐州


    徐州，就像是个即将分娩的孕妇，怀着对痛苦的恐惧和对胜利的希冀，在不安地躁动着。


    5战区部队在津浦路北段的频繁调动让日本陆航改变了轰炸的重点，当日本飞机不来光顾的时候，徐州城里的每条街面上都挤满了难民、商人、士兵、官吏或者是流亡学生。各种各样的车辆夹杂在拥挤的人流中缓慢地挪动着。焦急的司机在驾驶室里面拼命的按着喇叭，想要赶走堵在卡车前面的人群，可是路面上的行人们都像是聋了一般，他们对司机的愤怒完全不加以理会，时不时还有人朝着鸣叫的卡车丢出一些杂物。


    这些被堵在人群中的卡车基本上都被用于两种用途，要么是从徐州开往前线，要么是从前线返回徐州。要区分这些车辆到底是去前线还是回徐州其实非常容易，通常开往前线的车辆上都会满载着食物、药品、枪炮弹药或者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从前线返回的卡车则会变的轻盈起来，它们的车厢里面大多都是一些或躺或坐的伤员。


    每当运送伤员和运送新兵的车辆擦肩而过时，那些即将开赴前线的新兵们脸上总会露出复杂的神情，而伤兵们的眼神里面则是一片黯然。就连中央军的医疗系统也没办法应付每天从前线上运送下来的伤员，5战区的这些杂牌军的处境就更加糟糕了！没有人知道这些伤员的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报纸上是不会报道这些的......


    在老百姓的潜意识中，大官们愿意呆的地方总是安全的。由于李长官来到了徐州，这座原本已经被百姓们抛弃了的城市又开始重新变得人满为患！特别是在日本人占领了兖州之后，大批从北方逃过来的难民让将整个徐州撑得几乎快要爆裂开来，这座城市正在承受着远远超过其能力的重荷！


    “让一让！都让一让！老子有军务在身！！”


    许是被逼急了，终于有忍耐不住的军官从卡车驾驶室里面站了出来。在扯着嗓子喊了几遍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后，军官从腰间拔出手枪对着天空连开数枪！结果他的这番努力不但没有能够让他乘坐的卡车突围而出，反而却引来了在街面上巡逻的宪兵！


    开枪的军官仗着他的军衔和职务比较高，完全不买宪兵的账。很快，他就和宪兵激烈的争吵了起来，卡车车厢里面的士兵也跳下一些来给军官助阵，双方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的架势!被这些当兵的这样一闹，原本就拥挤不堪的街面变的更加混乱起来，责骂声，扭打声再夹杂着几声孩童的啼哭，骑着战马同样被人群困在街面上的黄浩然真想闭上他的双眼！


    他打了那么多的胜仗，却半点也没有减轻徐州人民的苦难！整个民族的气运，果然不是凭着少数几个人的努力就可以改变的！


    也许是因为中国军队已经很久没有打胜仗，第25集团军在淮河以北的歼灭116联队的战绩很快就被搬上了《中央日报》大书特书，有心借此机会提振国民士气的武汉宣传部还将这场胜利命名为“淮河大捷”！并且在武汉、重庆这些城市举行了相应庆祝活动，黄浩然和他的第25集团军又一次全面抢占了中国各大报纸的头版，整个大后方一片欢腾！仿佛明天就可以将日本人打回到那座小岛上去了！


    所有人都忘记了处于战火中心的徐州，这座城市的处境并没有因为淮河岸边的那场胜仗获得任何积极的改变！徐州的民众们依然生活在一片惶恐之中！


    “司令！咱们是不是应该派人过去调解一下？否则的话还不知道得在这马路上被堵到什么时候！万一遇到日本飞机实施空袭，那可就糟了！而且李长官还在官邸等着您呢！”


    骑在马上的黄浩然点了点头，同意了徐子龙的提议。第25集团军的“淮河大捷”被军委会高调宣传的之后，最高当局立刻利用这个机会委任黄浩然为第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就这样，黄浩然正式成为了李长官的副手，而他的第25集团军也名正言顺的变成了5战区司令部的直属部队，从淮河前线撤到了比较安全的宿县地区。


    既然当上了第5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再呆在宿县就不太合适了。今天，黄浩然就是来徐州向李长官报到的，和黄浩然差不多同时从淮河北岸动身来徐州的将领还有第59军的军长张自忠，也许是碍于黄浩然的副司令长官身份，也许是真的不顺路，张自忠没有答应黄浩然提出的同行建议，向来感觉很敏锐的黄浩然注意到张自忠的言语之中的谨慎和小心，看来经过最高当局这么一通折腾，黄浩然和他的第25集团军已经在5战区的杂牌军将领们心中挂上号了......


    第25集团军毕竟是中央军，在旁人的眼中黄浩然更是最高当局手中的主要嫡系将领之一！淮河的胜利不是第25集团军一支部队努力地结果，张自忠的59军，李品仙的21集团军还有于学忠的51军都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可是武汉的《中央日报》却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杂牌军所做的贡献，这让5战区的这些将领们感到有些难以接受！


    现在武汉军委会又突击提拔了黄浩然，还让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从火线撤到宿县休整。最高当局如此“厚此薄彼”，也难怪5战区的这些杂派军将领们心中会有情绪！


    杂派军将领们不敢反对最高当局，却敢向黄浩然表示不满，黄浩然这位5战区副司令长官还没有上任，已经有杂牌军将领放出了要给黄浩然难看的风声！


    最高当局等于是送给了黄浩然一口又大又沉的黑锅，黄浩然的这趟上任之旅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徐子龙带着一个警卫排好不容易才从人群中挤到了卡车旁边，他发现此时宪兵和从卡车上跳下来的士兵已经都端起了枪。


    徐子龙最不喜欢见到内讧的场面，他更没想到这些兵居然在大街上向友军亮出了枪械！心中有气的徐子龙大步流星的走到宪兵和士兵中间，然后举起马鞭在双方的枪杆子上分别抽了几下，高声说道：


    “吵够了没有？想什么样子？没看见因为你们整个交通都瘫痪了吗？还不赶紧散开！”


    开枪的军官是于学忠51军的一个中校，卡车上的物资是5战区长官司令部拨给51军的枪械弹药，第51军现在正在西寺坡车站一带休整，在津浦路南线的作战中，于学忠的部队也是立了功的，最高当局可以对51军的功劳视而不见，李长官却不能假装看不见，这些物资，就是李长官给于学忠的奖赏。


    “你他娘的是从哪个裤裆里面露出来的东西！？敢管我们51军的闲事？看清楚没有！老子是中校！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少校！在这里神气什么！？姥姥！”


    徐子龙的突然出现让开枪的中校军官吓了一跳，可是当他看清楚了徐子龙衣领上的军衔之后，中校军官又开始变得嚣张起来！在军队里面，军衔就代表着上下尊卑，大一级那就大的没边了！中校军官仙人不愿意和徐子龙多费口舌！他希望徐子龙知难而退！


    看着中校军官趾高气昂的样子，徐子龙冷哼了一声，心想你这家伙还真是作死啊！居然惹到咱们第25集团军的头上来了！司令可是在远处瞧着呢，要是他徐子龙今天堕了第25集团军的名头，日后怕是就没没脸再留在司令身边了！


    “来人啊！给我下了他的枪！”


    徐子龙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几个字，在旁边等候多时的警卫排一拥而上，直接将中校军官从51军的士兵中拖了出来，按倒在地上！中校军官哪里吃过这样的亏？立刻扯着嗓子大声叫喊了起来：“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开枪！”


    51军的士兵刚想有所行动，警卫排的官兵便亮出了清一色的汤姆逊冲锋枪，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和面带杀气的对手，51军的士兵们犹豫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徐子龙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端着步枪的51军士兵，然后走到中校军官的跟前大声说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啊！既然敢在我们第25集团军面前称老子！也就是今天你遇到了我这个脾气好的，若是换了99师的军官，早就送你去见阎王了！”


    一旁的警卫排士兵将从中校军官手中夺下来的手枪递给了徐子龙，徐子龙接过来之后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还时不时那中校军官的脑袋练练瞄准！


    “好枪啊...！勃朗宁！你们51军的家底可够肥的！不愧是老东北军出身！一个中校都能用上美国货！”


    “好说！好说！兄弟若是喜欢，拿去就是了!反正这枪摆在我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听到徐子龙报出第25集团军的名头，中校军官的心里面顿时就凉了半截！第25集团军？黄司令的部队！？真是老天没眼啊！怎么在街上随便吵一架就遇上了第25集团军的人？希望不要给51军带去麻烦才好......


    5战区的这些杂牌军军官谁不知道这位新任的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厉害？黄司令现在可是最高当局面前的大红人！别说是他们了，就连桂永清这样的“太保”惹了黄司令都蹲了大牢！现在全中国谁不知道，黄浩然的背后站着最高当局，谁惹他谁倒霉！


    第25集团军，实在是一个51军只能仰望的存在！


    听55军里面的军官说，最高当局调第25集团军来徐州是要吞并一些杂牌军的！民国的将军们在乱世里面打滚了几十年，谁不知道军队才是安家立命的本钱？要不是黄浩然的后台太硬，杂牌军将领们早就联合起来去军委会闹了!


    之所以不闹，实在是因为没有办法啊......


    “呸！睁大眼睛看看，我们第25集团军手里面拿的哪样东西比你的勃朗宁差？汤姆逊冲锋枪！见过没有？谁在乎你这美国枪！”


    “那是那是！都知道黄司令的部队是精锐之师！这些破烂自然是瞧不上的！扰乱交通的罪名兄弟认了！现在就向宪兵投案！听候处分！这位兄弟，你看如何？”


    徐子龙本来也没想把事情闹大，要不是中校军官出口伤人，这事情早就了解了，徐子龙见对方已经知道了厉害，于是命令警卫排放了人，在旁边充当了半天看客的宪兵赶紧走过来接管了中校军官，宪兵的头目还向徐子龙表示了感谢。


    “多谢出手相助，请问这位少校，您是第25集团军哪个部分的？”


    徐子龙自然没有傻到自报家门的地步，徐州现在是李长官的地盘，宪兵部队就等于是李长官的护院，司令马上就要到李长官的身边当副手，这个时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客气了!兄弟！举手之劳而已，我还有军务在身，告辞了！”


    说完徐子龙转身就走，警卫排紧随其后。宪兵们因为还要赶紧疏导交通，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徐子龙并不知道他刚才的这番表现已经在这些宪兵的心中留下了第25集团军不能惹的心理暗示。


    有了宪兵的疏导，十几分钟之后，街面上的车辆和人群又重新流动了起来，徐子龙返回到黄浩然的身边护着黄浩然顺着人流朝着李长官的官邸挪动，一路上黄浩然听着徐子龙说刚才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有觉得无聊。


    *************************************************


    在李长官的官邸门前，黄浩然遇到了第59军军长张自忠，显然这位张军长也是刚从街面上的人流中突围而出，稍微显得有些疲累，。


    对于张自忠这样的爱国将领，黄浩然是十分钦佩的，当张自忠还在犹豫该不该下马向黄浩然敬礼的时候，黄浩然已经从战马上跳了下来，走到张自忠的马前先开了口：


    “荩忱兄！一路上辛苦了！”


    张自忠之前没有并没有见过黄浩然，59军从淮河北岸开拔的时候，张自忠就收到了黄浩然同往徐州的邀请，不过张自忠最终还是回绝了黄浩然的邀请。


    在张自忠的心中，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的嫡系将领，又是新任的5战区副司令长官；而他，不过是“戴罪之人”而已，张自忠担心别人见到他和黄浩然一起赴徐，会认为他张荩忱变成了趋炎附势之徒，


    现在见到黄浩然主动走过来和他打招呼，张自忠觉得他未免有些多心了，这黄司令并不像是5战区将领们所说的那样不近人情，相反还平易近人的很！看来这里面应该是起了什么误会。


    张自忠赶紧从马上跳了下来，冲着黄浩然一抱拳，朗声说道：“黄司令客气了! 荩忱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哪里当得起黄司令这样的称呼！”


    黄浩然听到张自忠这么说话，起先还以为张自忠对自己还是存有戒心，后来他注意到了张自忠的眼神十分的诚恳，不像是作假，黄浩然这才猛地想起此时的张自忠还真的是处于人生的最低谷当中呢！


    张自忠原为宋哲元第二十九军中的师长，后由宋哲元保荐，被任命为市北平市市长。“七七事变”前，敌人一意使华北特殊化，张自忠以北平市市长身份，奉宋哲元密令，与敌周旋，忍辱负重，外界不明真相，均误以张自忠为卖国求荣的汉奸。


    77事变事变发生时，宋哲元在山东老家乐陵，冯治安在河北省会保定，张自忠在北平卧床治病，10日夜里，日军驻北平特务机关长松井太久郎与日本驻平陆军助理武官今井武夫冒雨来到椅子胡同张自忠私邸，径直找张自忠交涉。张自忠听了松井提出的条件之后，非但不答应处分“肇事”的负责人，对于撤退卢沟桥附近中国军队的问题，也不过主张调换一下部队而已。松井和今井无功而返。


    11日晚，宋哲元从山东返抵天津，此时宋哲元同张自忠一样，认为“目前日本还不至于对中国发动全面战争，只要我们表示一些让步，局部解决仍有可能”。实际上，日本政府已经做出了扩大战争的决策，华北日军与冀察当局的交涉只是缓兵之计，而此时的宋哲元还幻想着当他的“华北王”，对此日军意图缺乏清醒判断，仍致力于通过交涉解决事变，并与日方签订了停战协定，令张自忠留守北平，缓冲中日关系。


    卢沟桥事变发生后，南京政府以“应战而不求战”为应付事变的基本方针。从这一方针当中，冀察当局看不出最高当局发动全国抗战的决心，尽管最高当局多次致电宋哲元，要他去保定坐镇指挥，但宋哲元认为事变尚有就地解决的可能，因而没有从命。


    但张自忠力求就地解决事变的态度使舆论界对他的误解进一步加深了。在一般人看来，张自忠无疑是“主和派”的代表人物，离汉奸只有一步之遥。平津舆论界乃至二十九军当中都广泛流传着“三十七师打，三十八师看”的说法，言语中透着对张自忠的不满。当时的一家报纸刊登了一篇题为《要对得起民众》的短文，说：“张自忠在津宣言：‘我姓张的决不做对不起民众的事。’我们闻其‘声’，如见其人。拍着胸膛硬碰，好像不失‘英雄’本色。……这样并无用处，事在做给人看。”张自忠看了这篇文章，神色严肃地说：“我倒是同意他的观点，谁是民族英雄，谁是混账王八蛋，将来看事实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张自忠的故事

    这一章写了很多张自忠的事情，如果对张自忠十分了解的书友可以跳过，本来不想写这么多的，实在是因为张自忠是本人十分钦佩的一位抗日将领，所以将他的事情放进我的书里面，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7.48 张自忠的故事


    张自忠在抗日战场上的战绩卓著，先后取得过临沂大捷、鄂北大捷和襄东大捷，被老百姓称为“活关公”。同时，张自忠也是抗战时期中国军队牺牲的最高级别将领。


    在黄浩然的记忆中，张自忠是武汉政府军队中当之无愧的“第一抗日名将”！他依稀记得看过这样一段话，虽然字数不多，但却很好的总结了张自忠的一生：


    “张自忠，生于‘中华民族遇三千年未有之变局’的1891年，别于抗战相持阶段之1940年。戎马三十余载，竭尽微忱。自抗战时起，命运起落无常。曾被污为汉奸，备受责难。又抱定‘只求一死’之决心，一战于淝水，再战于临沂，三战于徐州，四战于随枣宜，终换得马革裹尸还，以集团军总司令之位殉国。以一生之践行，换得了名中的一个‘忠’字！”


    这样一位正直、高尚的爱国将领，却曾因被民众误认为汉奸而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最后张自忠用他的生命证明了他的清白。这般的曲折的经历，使张自忠带上了一些悲情的色彩！


    所以有人说，张自忠是悲情英雄，这一点黄浩然深深表示赞同！


    看着面前这位显得有些拘束的山东汉子，黄浩然心中感慨不已，他觉得应该安慰一下张自忠：


    “荩忱兄，我知道你是受委屈了。但是我想武汉是明白的，你自己也是明白的，我更是体谅你的。有些群众是没有理智的，他们不知底蕴才骂你，你应该原谅他们，毕竟他们的动机是纯洁的……淮河一战，武汉的报纸太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第25集团军身上了，若是能多报道59军一些，现在荩忱兄的处境怕是已经好了许多！我在徐州安顿下来之后就去找军委会，定然要宣传部对59军一视同仁！”


    黄浩然这番话说的张自忠心里面暖暖的，自从他逃出北平之后，除了老长官宋哲元和59军的几位老部下，已经很久没有人肯与他张自忠这个“卖国贼”称兄道弟了！


    张自忠觉得他来5战区真的是来对了！先是有李长官这位战区司令长官在最高当局面前一力担保为他拿回了军职，后有黄浩然这位新任战区副司令长官对他青睐有加，再想想离开北平之后的那段日子，张自忠的眼角不禁泛起了泪花！


    ***************************************************


    张自忠是乘英国商船“海口”号离开天津的，他打算由烟台转济南再去南京。当他路过潍县时，碰到韩复榘部第二十九师师长李汉章。这个早年曾经在学兵连跟随张自忠的小兵，居然拍着桌子讽刺张自忠：“以前我见你尽读些圣贤之书，可是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呢？”


    李汉章的这番话大大刺伤了张自忠的自尊，他生气的反驳道：“负国之事岂是我张荩忱所为的？我定当粉身碎骨，以事实取直天下！”


    到了济南，韩复榘对张自忠也极为冷淡，甚至没有派人去接张自忠。当张自忠来到韩复榘私邸，韩复榘的副官进去向韩复榘禀报说张自忠前来拜访时，韩复榘居然扯开嗓门大声说道：“他当他的汉奸，我救我的国，来见我干啥？”


    张自忠在门外听得真切，一气之下大步走进屋里，对韩复榘说：“向方，我给你个东西看看！”然后掏出宋哲元的手谕，“啪”地一声摆在韩复榘面前。


    韩复榘看了宋哲元的手谕，明白了事情真相，说道：“哦，是这么回事。倒是不应该由你背这个黑锅。”这才对张自忠的态度有所改变。


    韩复榘知道，现在只有最高当局才能决定张自忠的命运。他当即给南京打电话，向最高当局请示如何处理此事。结果最高当局下令将张自忠押解南京。


    韩复榘把电话记录拿给张自忠看，说：“委座让我把你解往南京，你看怎么办？”


    张自忠回答道：“你就看着办吧。”


    韩复榘沉默了一阵，说道：“咱们毕竟是西北军的老兄弟。这样吧，你身体不适，先在我军里住下，给委座请个假，暂留在济南治病。过几天冯先生要来济南，见了他再说。”


    韩复榘对张自忠并不完全放心，因为张自忠的队伍此时正驻扎在济宁、平阴一带。因此他派省府委员张钺与张自忠同吃同住，名曰陪同，实为监视。


    这个时期，由于冀中连降暴雨，一片汪洋，第一战区平汉线与津浦线两区间联络极为不便。最高当局决定将津浦北段地区辟为第六战区，任命冯玉祥为司令长官。担任津浦线北段防御任务。冯玉祥受命后立即北上。于是张自忠在济南火车站见到了他的老长官。


    对张自忠十分了解的冯玉祥给最高当局写了封信，说明责任不在张自忠，还是应该让他回去带兵打仗。冯玉祥在信中还说，张自忠是个有良心、有血性的人，只要叫他带着队伍打日本，他一定能尽本分。


    冯玉祥的这封信使张自忠的心情稍微踏实了一些。他内心十分清楚，在舆论汹汹众口声讨之下，此去南京非同小可！


    当时的社会舆论，对于张自忠来说，是极为不利的。舆论界对他的误会和谴责，是有增无减。如9月28日上海《大公报》刊了一篇标题为《勉北方军人》的文章，对张自忠指责说：“……在北方军人的老辈中，便有坚贞不移的典型。段祺瑞先生当日不受日阀的劫持，轻车南下，以民国耆老死于沪上，那是北方军人的光辉。最近北平沦陷之后，江朝宗游说吴子玉（佩孚）先生，谓愿拥戴他做北方的领袖，经吴先生予以断然拒绝。这种凛然的节操，才不愧是北方军人的典型。愿北方军人都仰慕段、吴两先生的风范，给国家保持浩然正气。万不要学鲜廉寡耻的殷汝耕及自作聪明的张自忠！”


    刊于《国闻周报》的一篇文章则讥讽挖苦说：“使当局和战不决的主力是张自忠，当他演了一套得意的‘二进宫’以后，委员长的瘾，却拘束地仅仅度得八天，就被日本人一脚踢开了。”


    舆论的责难，更增加了张自忠去南京的艰险，使其前景严峻，但却未动摇张自忠赴南京的决心。


    10月7日，张自忠在秦德纯、张钺的陪同下，启程南下。他们离开济南后，先到泰安。这个时候，宋哲元正在泰山休假，嘱让张自忠上山一晤。


    住在玉皇顶的宋哲元听说张自忠上山来了，亲自出来相迎。两人见面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宋哲元看着张自忠那憔悴不堪的神色，叹了一口气说道：“荩忱，这一段日子确实使你吃了太多的苦，我心中感到十分难过，也十分不安。”


    张自忠回答道：“军座言重了!为了29军，为了全国抗战，丑事总得要有人去干。说苦，确实苦。尤其是你们撤离北平去了保定这些日子，那可真是叫度日如年呀！大家都走了，没有一个志同道合的弟兄商量对策。周围的人，不是汉奸，就是同日本人一个鼻孔出气的。而且日寇早已对我们29军完全失去了‘信任’，根本不愿再同我们作任何和平谈判以解决问题。开始以为留下独立27旅和独立39旅，在必要时还可派上一些用场，谁知阮玄武这个孬种，和我们共事多年，在这关键时刻，既不思报国之恩，也不念袍泽之情，始则想拉走队伍，不成之下，耍出更恶毒的一招，竟然勾结日寇，里应外合，致使独立39旅六千弟兄蒙羞，一枪未发被日寇解除武装。”


    张自忠说到这里，满脸悲愤之情：“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一个连禽兽都不如的人。在这种险恶的形势下，我怎能再让独立27旅被日寇‘吃’掉呢！北平和平已根本无望，所以我下令石振纲旅长率独立27旅突围。总算为我军拯救了一支力量，这算我留在北平的八天时间里最令我感到欣慰的一件事了。”


    宋哲元道：“我也没料到阮玄武会是这么一个毫无民族气节的卑鄙小人。你命令石振纲率部突围做得对。当时你也应该同他们一道突围才是。”


    张自忠道：“我何尝不想同他们一道突围而走。突围时我率手枪队走在最后，谁知刘汝珍的679团顺利突围后，石振纲同赵书文率领的681团却遭到日本鬼子三面伏击，但虽伤亡惨重，总算走脱了。我和手枪队没法再突出去，只好折返城内，所以才经历了后来的种种劫难。幸好得到福开森、赵子青、甘先生等许多平津地区中外朋友的全力帮助，才算逃出了虎口。”


    张自忠把在北平的工作情况、脱险的经历详细地对宋哲元述说了一番。宋哲元等听得嗟叹不已。


    宋哲元叹了一声道：“唉！想不到我们众多弟兄苦心经营的29军，成就了一番可观的基业，竟然在短短的一个月中，除却我们29军还算保存下来相当实力外，其余可以说是一败涂地。这一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反省，我们何以会失败得如此之快？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看来问题主要出在我的身上。我对于日本人太过于相信了，对于和平抱一种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总想用忍让来向日本人换取和平。当然，南京方面前段也是想用妥协求和平以赢得时间，对我们有影响。而我们也想用妥协求和平，以保持我们在冀察平津所取得的29军根基的相对稳定。我的这种对和平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也影响了荩忱你，还有绍文等诸多弟兄。仰之虽然有些不同意见，但在大的原则上也是和大家一致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有认识到日本人本身就是以武力侵略、武力占领、武力征服为能事的。它哪会真心诚意和你谈判和平。我们放松了武力防备，对日本人大量增兵、积极备战没有充分的认识和警惕，没有相应地采取应对措施。所以一旦敌人发动武装进攻，我们空有十万之众，却分散而不集中，没有相互支援，也没有与北上声援我们的部队相结合、配合。”


    张自忠道：“我们的失策是没有‘先发制人’，如果我们在日本人不断制造摩擦时就采取坚决消灭它的态度，先把日本屯垦军消灭，再把来援的日军拒之于冀察平津之外，可能不至于造成今日之局面。”


    宋哲元道：“留你在北平，也可以说是我的一大失策。和平已不存在，我却还幻想和平，使你受了许多苦。这个责任全在我，应该由我承担责任。事情已到今日这无可挽回的地步，如果中央要处分，我应首负责任。荩忱你这次去南京，你尽管去。我当向委座和政府为你分辩。不过，你也应当相信政府，是非功过会有澄清之日。29军已扩为第一集团军，38师也扩为59军。59军军长现在是我暂兼着，这个位子是我为你荩忱留着的。59军的全体官兵弟兄希望你回去，59军需要你。”


    张自忠道：“只要委座能信任我张自忠，能让我回部队，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用我的生命去证实我的忠贞。一定不会辜负军长对我的期望，不辜负59军弟兄们对我的信任的。”


    宋哲元道：“我们这次见面，真可谓是北平一别，恍如隔世。你在这里住几天再走，我们弟兄俩好好地谈谈。至于到南京后，我已向绍文作了交待。他也会为你向委座禀陈。其他方方面面的可资利用的人事，该托的还是要托，大家都为你在委座面前说几句好话，说几句公道话，我相信应是无大碍的。”


    宋哲元与张自忠把盏长谈。张自忠在泰山小住了两天，然后在秦德纯、张钺的陪同下，又踏上去南京的路。宋哲元还就张自忠赴京一事，亲笔给最高当局写了报告，交张自忠转呈。


    秦德纯是细心人。他为防途中发生不测的意外事故一时难以应付，便把张自忠安排在比较嘈杂的三等车厢里，由廖保贞、聂湘溪等陪同；自己和张钺仍乘坐头等车厢。


    张自忠明白秦德纯完全出于一番好意，也不会去加以计较。


    列车一路向南驶去，很快车便到了徐州。列车刚一到站，就有三四十名青年拥到头等车厢门口。这些青年学生手里拿着标语：


    “打倒汉奸张自忠！”


    “声讨卖国贼张自忠！”


    “张自忠是吴三桂第二！”


    “张自忠是张邦昌第二！”


    这些学生要求上车搜查“汉奸”张自忠。


    秦德纯因事先早已有妥善安排，他不慌不忙地走到车厢门口，对青年学生们道：“兄弟叫秦德纯，现任第一集团军总司令部总参议；这位是山东省政府委员张钺先生。我们两人现在是奉南京国民政府之召，去南京公干的。兄弟对同学们的爱国热情很是钦佩。不过，我要很遗憾地告诉同学们的是：我们这个头等车厢，可没有张自忠这个人。”


    他这么一说，下面的学生却不相信，顿时七嘴八舌地嚷了起来：“我们得到消息，说大汉奸张自忠坐的就是这趟车，坐的就是头等车厢。你怎么说没有张自忠。”


    “你说车上没有张自忠，那我们要上车搜一搜。”


    秦德纯笑笑道：“在下已告诉同学们了，我们两个可不是张自忠，我们这头等车厢里也没有张自忠。你们不相信，提出要搜，我们也可以满足同学们的要求，不过你们不能几十个人都拥上来。你们可以推选几个代表，上车来搜搜，看看车上是不是有张自忠。你们说你们得到的消息，我想那个消息是不准确的。”


    学生们果然推出4名代表上车。秦德纯让他们到车厢内各处查看，甚至连洗手间也让他们看了。这头等车厢里，除秦张2人及两名随行副官外，更没旁人，哪有什么张自忠。这些学生只好下车而去。


    一场麻烦，就这样轻易地免去了。


    列车开动以后，张钺笑道：“绍文兄，你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果然妙绝，令人佩服。”


    秦德纯道：“这些青年学生热情有余，理性不足。如果他们真发现荩忱兄在车上，你纵有一百张口，也说不服他们相信荩忱不是汉奸。你也不能调军队来把他们撵下去，拖下去，因为他们毕竟是出于爱国热情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也还可以保护荩忱不受伤害。”


    就在张自忠还在南下的列车上的时候，南京政府就已下达处分张自忠、刘汝明等人的命令：


    “ 兹据军事委员会称，天津市长兼陆军第38师师长张自忠放弃责任，迭失守地；察哈尔省主席兼陆军第143师师长刘汝明抗战不力，致受损失；陆军第61师第361团团长陈参贻误军机，均请从严惩处，以振纲纪等情。张自忠着撤职查办；刘汝明着撤职留任，戴罪立功；陈参着先行撤职，从严讯办。以振纲纪，而儆效尤。此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黄浩然的前途

    7.49 黄浩然的前途


    黄浩然和张自忠在李长官的官邸门前交谈的时候，李长官和他的参谋长徐祖贻、副参谋长王鸿韶也正在官邸里面开着小会。


    张自忠的到来让李长官和副参谋长王鸿韶感到十分的高兴，李长官和王鸿韶对59军这支西北军劲旅十分了解，和5战区其他的杂牌军部队比起来， 59军不管是兵员还是装备都要好出了一大截！


    张自忠现在带着59军的前身是守卫北平的29路军38师，你想想，一支能被最高当局放在华北最前沿和日本人对峙了好几年的部队，战斗力能不强吗？


    “德公！您这一趟武汉一趟郑州，收获可不小啊！先是调来了黄佑臣的第25集团军，之后又要来了张荩忱的59军....这简直就是让我们5战区凭空多出了两张王牌！淮河会战能够全歼日军116联队，将河北的华中方面军赶回到淮河以南，黄佑臣和张荩忱功不可没！津浦路北线有了他们两个人，华北的日军该头疼啰！”


    眼见“强援”接连到达津浦路北线，徐祖贻的心情格外的舒畅！居然十分意外的拍起了李长官的马屁。


    李长官很配合的微笑着接纳了徐祖贻的赞美之词，徐祖贻说的这番话正好搔中了李长官的痒处，将黄浩然还有张自忠这两员大将拉到津浦路来，确实能算是李长官的神来之笔。


    自从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开到5战区之后，5战区的作战形势就开始发生了悄然的变化！99军在淮河北岸的行动虽然让徐祖贻担心了一整天，但是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没有了南线华中方面军的配合，原本气势汹汹的日本华北方面军在得知庞炳勋的部队已经前往临沂布防之后，也主动停止了南下的脚步。


    如今津浦路南线的日军已退过淮河，徐州以北的局面也恢复了平静，最高当局让5战区坚守徐州三到五个月的艰巨任务，看起来也不再是那么遥不可及了......


    想到这里，李长官忍不住露出了舒心的微笑。


    武汉政府和军委会的同僚们都觉得身在徐州的李长官手里面抓的是一把烂牌，可是李长官自己却偏偏不是这么认为的！


    第五战区的部队的确都是一些“杂牌”。如孙连仲、刘汝明、曹福林、米文和、冯治安等部都是原西北军的部队；于学忠的部队系东北军；孙震、陈鼎勋部系四川部队；廖磊、李品仙部为广西部队；这些部队装备的确逊于最高当局的嫡系中央军。可是谁说“杂牌”就不能打仗了？


    李长官是个外柔而内刚的人，他素来认为只有无能之将领，没有不能用的士兵！


    5战区的这些“杂牌”虽然装备落后，战斗力参差不齐，但是这些在连年内战中成长起来的军队也都有着他们各自的“看家本领”！


    李长官自己的“桂系”部队自不必说，广西向来民风彪悍，“桂系”部队也继承了这种彪悍的风格，战斗力十足。


    喜峰口一役，西北军的大刀闻名天下，李长官相信即便是在最高当局的“德械师”里面，怕是也挑不出一支像西北军一样善于近战的劲旅！


    四川盆地走出来的川军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现代化的作战，显得有些跟不上节奏。但川军也有着自己的绝活！别看川军部队编制大，人数少，武器装备低劣，几乎没有什么攻击能力。可是要打起看家护院的防御战来，川军却是一把好手！


    至于东北军的部队，那更是老牌子的劲旅！张少帅被最高当局囚禁夺去了这些东北汉子的精气神，但是却没有带走东北军的战斗力！张家父子在关外经营了多年的老底子依然还在！虽然同样也是“杂牌”军，可东北军的装备和兵员素质却和中央军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李长官相信只要对这些“杂牌”军将领们推心置腹，使其心悦诚服，必然能够激发他们的爱国之心，为救国杀敌而战！


    而且李长官本人也是地方实力派的大佬，他和“杂牌”军将领们之间有着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正是由于李长官一样也是“杂牌”，5战区的这些“杂牌”军将领们知道李长官绝对不会借抗日之名把他们消灭掉，而且还会适时而公平的给他们这些“杂牌”以补充。


    正是由于得到了“杂牌”军将领们的信任，李长官指挥起5战区的“杂牌”军来才会是得心应手。最高当局特意请李长官坐镇徐州，其实看中的也正是这一点。


    只不过最高当局没有料到，李长官表现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出色，要不是日本人对徐州虎视眈眈，最高当局恐怕早就跑到徐州来搅局了。


    最高当局有求于李长官，使得李长官破天荒的得到了5战区的人事任免大权。在李长官的精挑细选之下，5战区司令长官部里面也集中了中国“杂牌”军的大部分精英人物！


    徐祖贻这位日本陆军大学毕业的参谋长充当了李长官的臂膀。在徐祖贻的调理之下，几个不同派系的部队之间相处的十分融洽，李长官的所有战略设想都会迅速在徐祖贻的手中变成详细的作战预案，在李长官的心目中，徐祖贻和“小诸葛”几乎难分伯仲！


    参谋长王鸿韶，字真吾，河北省宝坻人，保定军官学校前期，陆军大学特别班毕业，为人精明，稳健善于战略指导，部署部队精细周密。王鸿韶常说：“对敌作战，敌情的了解很重要，而针对敌情，将自己部队分配在适当的位置上尤为重要。”所以在每次对日作战前，王鸿韶都会对参谋处拟出的方案都仔细的予以审核纠正，并作文字上的修改，极尽运筹帷幄之能事。李长官对王鸿韶十分的欣赏！


    机要秘书黄雪村，湖南湘潭人，很有才华，文笔秀丽。李长官的机要文件和书信稿件等多出于黄雪村的手笔。他一直在李长官的身边。就连黄雪村给最高当局的函件，也都是由黄雪村主笔。


    正是因为手里面有一套称心如意的指挥班子，李长官才能够心无旁骛指挥作战，最高当局一直给李长官穿了这么多年的小鞋，这回终于算是办了一件好事。


    以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李长官敢于在5战区谋划歼灭日军一部的底牌。但是仅靠这些底牌就想对付来势汹汹的日军，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李长官还需要一张王牌，一支能够在关键时刻给日军致命一击的劲旅！去郑州行营见最高当局请调汤恩伯的第20军团赴5战区作战，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倒不是李长官不相信黄浩然，还要为自己留点后手，实在是因为在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没有投入实战之前，李长官的心里面也没有底！


    黄浩然的部队虽然在抗日战场上表现卓越，但是毕竟连续作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伤亡很大。再加上安庆扩编，补充了数万新兵。李长官和徐祖贻、王鸿韶都担心第25集团军暂时还打不了硬仗，不过在淮河会战之后，李长官的这些顾虑已经烟消云散了！


    黄浩然还能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能打！第25集团军组建之后首次亮相就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面歼灭了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外加一个骑兵大队！这样的战绩，汤恩伯的20军团能办的到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别说是汤恩伯了！放眼整个中国！恐怕也只有黄浩然手下这支用日军血肉喂养出来的虎狼之师能够赢得这么干净利落！甚至连日本人在116联队被黄浩然全歼之后都没敢实施报复！这样的气魄！王牌的称号当之无愧！


    而张自忠的59军，则是5战区的一个意外收获！要不是张自忠背上了“汉奸”的骂名被撤了职，宋哲元为了回报张自忠保留了59军，李长官哪还有机会得到这支西北军劲旅？阎锡山在山西已经被日本人逼的快要跳河了！如果张自忠早几天回到59军，只怕现在人已经到了山西！


    打仗，有时候也是需要一些运气的，打胜仗，则更需要运气！得到黄浩然和张自忠之后，李长官觉得他的运气来了！


    是时候该谋划一下小鬼子了！


    “燕谋兄！黄佑臣如今已经是我们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现在再将他和张荩忱放在一起来比较，未免有些不太合适吧？”


    王鸿韶忍不住出言提醒徐祖贻，黄浩然这趟来徐州可是揣着武汉军委会的委任状的！别看黄浩然资历尚浅，现在他却是名副其实的5战区副司令长官，别说是张自忠了，就连王鸿韶和徐祖贻在黄浩然面前还得叫一声“副座”！


    “真吾兄说的极是！我险些忘记了这关节!如今我也算是他黄佑臣的部下了！看来委座对黄佑臣的期望颇高啊！黄埔出身的将领之中，坐上战区副司令长官位置的，黄佑臣应该算是第一人了吧？”


    徐祖贻拍了拍脑袋，向王鸿韶表示了感谢，王鸿韶对徐祖贻最后提的问题似乎很感兴趣，他低头沉思了片刻之后说道：“至少在黄埔一期里面是没有的，即便是胡宗南和陈辞修，至多也不过担任过行营主任或是战区前敌总指挥！如此看来，黄佑臣的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天地如棋盘，你我皆在局中

    7.50 天地如棋盘，你我皆在局中


    徐祖贻先是点了点头表示他也同样看好黄浩然在军界的前途，然后用低沉的声音对李长官说起了他心中的顾虑：


    “德公，不管怎么说，黄佑臣的第25集团军毕竟是中央军，还是委座跟前的嫡系精锐，我担心黄佑臣当了战区副司令长官之后，战区里面的将领们会有想法......”


    徐祖贻的问题李长官还来得及解答，旁边的王鸿韶便抢先开了口。王鸿韶的看法和徐祖贻正好相反，他认为黄浩然和5战区的“杂牌军”将领之间并没有什么根本的矛盾存在，从黄浩然之前的一贯作风来看，他与敌方将领之间的关系还是处的比较融洽的，而且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里面不是也有几个师的前身是地方部队吗？


    王鸿韶的乐观态度没有驱散徐祖贻心中的担忧，徐祖贻看着王鸿韶说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黄佑臣在淞沪和南京与地方部队精密合作，一半是因为他那时资历尚浅，一半是因为形势所迫！就拿南京保卫战来说吧，黄浩然面对华中方面军的大兵压境，不和地方部队搞好关系行么！？”


    见到李长官和王鸿韶频频点头，似乎是认同了自己的说法，徐祖贻话锋一转，开始给李长官和王鸿韶敲起了警钟！


    “再看看黄浩然撤到安庆之后做了什么?川军23军团离开安庆时可是少了一半的人马！这事情已经在整个军界传遍了！真吾兄应该不会没有听说吧？据我所知，黄佑臣这次来咱们5战区之前是上过庐山的，委座的心思你还不了解？武汉怎么可能放过这个给杂牌军掺沙子的好机会？”


    徐祖贻后面这半截话听的王鸿韶后背直冒凉气！最高当局在“杂牌军”有想法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黄浩然在来徐州之前跑到庐山区聆听“圣训”，这里面的东西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不过王鸿韶还是不太愿意接受徐祖贻的推断！依然努力的为黄浩然辩护着，只不过现在他说话的时候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燕谋兄的意思是说，黄佑臣是带着‘旨意’来徐州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第25集团军应该保存实力才是。可看看黄佑臣来5战区之后做的事情，怎么看也不像是憋着劲要吞并友军的样子！淮河会战是黄浩然的部队包打的，战区到现在连第25集团军的战损都没有补充，黄佑臣连句怨言都没有，我看会不会是不是咱们想的太多了......？”


    从坚定的反驳到带着疑惑的询问，徐祖贻知道他说的话王鸿韶已经听进去了，其实徐祖贻也不希望黄浩然真的是最高当局派到5战区来的沙子，虽然南北线暂时都平静了下来，但是日本人的几十万大军并没有推走，战争的火药桶依然悬在徐州的上空！


    第25集团军已经表现出了强大的作战能力，黄浩然的指挥才能又十分的卓越，这样人如果成了李长官的助力，那5战区的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如果黄浩然真的带着最高当局的“旨意”来徐州搞吞并，那5战区的日子就会变得举步维艰！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虽然苦口婆心的说动了王鸿韶，徐祖贻自己的心中却矛盾的要死！


    抗战打了半年多，中央军的番号越打愈多。而“杂牌”军呢？打败了整编，打胜了伤亡太大也整编！随便拿起一份军委会取消的部队番号扫一眼，上面几乎全部都是“杂牌”！


    不得不防啊......！


    徐祖贻和王鸿韶说了半天，李长官始终都没有说话。不可否认，徐祖贻和王鸿韶说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但分析的都不全面！


    李长官以前也有过和徐祖贻差不多的顾虑，不过最后他得出了调第25集团军来徐州利大于弊的结论。所以李长官才会在黄浩然的身上下那么多的功夫。要知道黄浩然在安庆提出的那三个要求可没有一个是好办的，如果不是心中早有定案，李长官断然不会在电报中答应的那样爽快！


    徐祖贻和王鸿韶都明白李长官才是5战区拍板做主的人，看来今天他们之间要分出个输赢来，还得看李长官心里面的想法是怎么样的。


    “德公！黄佑臣说话可就要到了！您到底有什么打算，也该露露底了吧？”


    王鸿韶的养气功夫到底不如徐祖贻，由于事关5战区今后的指挥系统能不能顺利运作，王鸿韶这位副参谋长急吼吼的将问题抛给了李长官。


    李长官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王鸿韶说道：


    “真吾啊真吾！燕谋的问题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是你自己沉不住气抢了过去，现在说不赢又要回头来脱我下水！有你这么当参谋长的吗？”


    李长官这几句玩笑话化解了屋子里面的凝重，在李长官看来眼下最妖精的还是，自己国家政府里面的这些事情，还是先搁置一下比较好。


    “徐州的重要性，委座是很清楚的！即便黄佑臣之前上过庐山，和委座谈的也应该都是一些关于徐州会战的事情！23军团被第25集团军吃掉一万人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个大概，那是潘文华手下的一个师长带着部队主动投靠了第25集团军，算不得武力吞并！刘湘一死，川军和川政已经全盘糜烂，武汉和委座必定不会允许川军的存在！这一万川军跟了黄佑臣，或许还能有个好点的结局......”


    听到李长官提到刘湘，徐祖贻和王鸿韶的情绪又变得压抑了起来。其实在抗战刚开始的时候，“杂牌军”将领们的思想并没有那么复杂，打击都以为到了民族存亡的关头，最高当局应该可以放下派系之间的矛盾了吧？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杂牌军”将领们想的太过乐观了！


    最高当局对川军使用的手段让“杂牌军”们噤若寒蝉！！


    1938年1月20日，四川大佬刘湘在汉口去世，死前留有遗嘱，这份遗嘱里面没有一句话是和刘湘个人有关的，全是激勉川军将士抗日的语句：


    “抗战到底，始终不渝，即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


    刘湘的遗嘱传到前线川军将士手中之后，川军每天升旗时，官兵必同声诵读一遍，以示抗战到底的决心。1月22日武汉政府主席林森明令褒恤，追赠刘湘陆军一级上将，全国各界纷纷悼念。听说最高当局还要颁布命令准予刘湘国葬。


    然而，在这些看似厚重的褒奖背后，却是黑暗而冰冷的事实！


    刘湘病重到武汉医院疗养的这段日子里面，探望刘湘的官员们都注意到在病房和医院里面有不少穿着中山装的人员在四处巡视。


    军统对外的说法是政府担心刘湘被日本特工暗杀，才派了这么多人来保护刘湘的安全。明眼的人却都知道，病榻上刘湘实际已经处于军统的监视和软禁之下，危在旦夕！


    刘湘的川军部将多次策划方案，想把刘湘接回四川养病，却都被戴笠的军统阻拦，甚连至刘湘的专机也被破坏而坠毁。至于刘湘的死因也显得扑朔迷离！武汉政府的说法是刘湘胃溃疡病发，川军将领们却坚持认为是刘湘是被军统下了毒！


    刘湘死后，川军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邓锡侯请求最高当局把川军放在一块使用，最高当局反而把李家钰的第47军，又从22集团军序列里抽调出来，派到卫立煌手下。这样，邓锡侯、孙震的22集团军，就只剩下了两万左右的残兵败将。


    而川军本身，则陷入分崩离析的局面。刘湘死后，最高当局乘机大施手腕，对川军各部分化瓦解。刘湘麾下的四大将，除潘文华外，王陵基、唐式遵、王瓒绪现在都与武汉越走越近。相信用不了多久，“川军”就会和东北军一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见到徐祖贻和王鸿韶的脸色有些黯然，李长官赶紧转换了话题。现在黄浩然人已经到了徐州，再议论这些事情已经没有了多少意义！还是那句话，除非是最高当局不打算要徐州了，否则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第25集团军只有几万人马，5战区额杂牌却有好几十万！最高当局即便是想让黄浩然下手，之前也要掂量掂量吧？


    “既然我们三人都对黄佑臣十分欣赏，倒不如说说各自对黄浩然的看法吧！若是在黄埔里面搞个‘五虎上将’， 以黄浩然立下的战功入围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关、张、赵、马、黄’， 燕谋！真吾！你们觉得黄佑臣像谁？”


    徐祖贻和王鸿韶自然明白李长官这是在为他们宽心，于是徐祖贻和王鸿韶都笑了起来，两个人相互谦让着，等待对方先开口。


    李长官直接点了王鸿韶的名，他想看看他的这两位参谋长的心思城府。


    王鸿韶稍微思索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黄佑臣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战区副司令的位置，在战场上又是战无不胜,我看在黄埔将领中，也只有他当得起赵云的名头！”


    李长官听完王鸿韶的话之后微笑了一下，将黄浩然比作赵云，可以看出王鸿韶的性子还是比较直接的，精于军事，却没有什么政治才能。至少在“识人”这一点上，王鸿韶还欠缺了不少火候！


    徐祖贻见李长官的身体缓缓的转向了他这一边，知道该他说话了：“德公！我认为黄浩然不但善于行军打仗，而且善于人际交际，他在安庆一出声，顾墨三、蒋百里甚至德公和白建生都成了他的助力！赵云，可没有这样的本事！我看啊，黄佑臣倒是更像镇守荆州的关羽！是个军事和政治上的全才啊！听说他对外交和国际形势也颇为精通，若是这样，恐怕还要胜过关云长几分！”


    李长官依旧是笑而不语，徐祖贻果然要比王鸿韶老道了不少，已经超越了军事的层面看到了黄浩然在政治上的潜力！只可惜！徐祖贻开始看不穿人心！


    关云长，那可是蜀主刘备的兄弟，刘备用关羽却不将关羽放在身边，其实已经是将关羽视作了对自己的威胁，以黄浩然现在的力量，还担当不了这样的角色！倒是李长官本人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更像关云长一些！


    即是兄弟，又是对手，还是一方实力派诸侯，最高当局要李长官在徐州，不正是用李长官却不将李长官放在身边吗？


    其实最高当局一直将李长官当做他的最大威胁，只是碍于日军大兵压境，不能说出口罢了！


    想到这里，李长官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冷笑！


    见到李长官的表情，徐祖贻知道他的话并不合李长官的心意，五虎上将里面已经排除了关羽和赵云，那就只剩下张飞、马超和黄忠了！黄浩然在战场和官场上都是滑不留手，和张飞实在没有什么相似之处！这么说来，不是黄忠就是马超！


    徐祖贻刚想说出他的这番猜测，李长官却忽然开了口！


    “别看黄佑臣与黄忠同姓，他们却没有什么相似之处！我想在委座的心目中，黄佑臣和那‘锦马超’是像了个十足！一样英勇善战！一样年富力强！就是出身，差了一些......”


    李长官的这番话让徐祖贻和王鸿韶都糊涂了！黄浩然可是正经八百的黄埔出身，难道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还有比他的黄埔学生更可靠的所在吗？


    徐祖贻和王鸿韶的表情出卖了他们的心理活动，李长官笑着搓了搓手掌，然后说道：


    “出身名门是没错！只可惜...手底下的人确是一群草莽！就像那马孟起，虽是世家出身，带的却是一群羌兵！投了蜀国之后就再没有受过重用，黄佑臣也是一样，虽然他兄弟三人都是黄埔出身，却并没有在中央军里面干出什么名堂！若是说的难听一点，那是被排挤出了中央军！99师的前身，其实是地方上的一个警备旅，现在的第25集团军所有人马都是黄佑臣自己一点点聚起来的！在这支中央军的精锐里面几乎没有几位黄埔出身军官，说穿了，第25集团军就是嫡系里面的‘杂牌’!这样出身的人坐到战区司令的位置上，武汉能不担心吗？我看黄佑臣的庐山之行，恐怕是一路战战兢兢......”


    听完李长官的这番话之后，徐祖贻和王鸿韶仔细想了想，觉得黄浩然还真的很像三国中的马超！李长官不愧是最高当局忌惮的人物，看人的眼光果然很独到！


    “德公！委座就不怕逼得黄佑臣去作了魏延？这样的良将，可遇而不可求啊！”


    这次徐祖贻和王鸿韶倒是达成了一致，在他们看来，虽然现在最高当局是抗战的领袖，可是全国远远没有达到政令一统的程度，广西的‘桂系’，云南的龙云都是比较坚强的实力派，如果最高当局一再向黄浩然施压，那黄浩然很有可能带着他的第25集团军去西南，相信李长官和龙云都不会拒绝这员良将的投靠的......


    李长官再次摇了摇头，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徐祖贻和王鸿韶忽然感觉到他们有些跟不上李长官的思路了！徐祖贻和王鸿韶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三五个月之内的变化，而李长官，恐怕已经是看到了数年之后！


    “燕谋、真吾，军阀混战的日子不会再出现了！日本人发动的这场侵略战争已经将所有的中国人逼得抱成了团！以后很难再分开了！任何的内战都注定是不得民心的！如果有人想和委座较量，恐怕只能在政治舞台上了！黄佑臣不傻，他不会看不出这个变数！我倒想瞧瞧，一直洁身自好的黄佑臣最终如何将自己从各方势力的纠缠中扯出来！真的是很期待啊......”


    李长官说到最后，言辞中竟然流露出了与黄浩然惺惺相惜的意思，旁边的徐祖贻和王鸿韶顿时大惊失色！


    徐祖贻和王鸿韶虽然也很看好黄浩然，却远远没有达到李长官所说的这种程度！徐祖贻和王鸿韶从李长官说的这番话中觉察到，李长官已经将黄浩然看作了可以影响整个中国走势的力量！可是李长官又接着说黄浩然并不像搅入民国的乱局之中！


    真的能有人在这时代的大潮中置身事外吗？


    要知道天地如棋盘，世人具是棋盘中的棋子！一旦开局，就断无可能中途离场！即便黄浩然真的能入神仙般不食人间烟火，那黄浩然的那些部下呢？也能如此洒脱吗？


    黎元洪也不愿意当总统，可是湖北的新军却将黎元洪从姨太太的床底下拖出来，用手枪逼着坐在了总统的宝座上！


    这世上能够做到心随所愿的人又能有几位？


    徐祖贻和王鸿韶均表示不看好黄浩然能够在政治的浊流中独善其身！


    或者说他们是在嫉妒！


    李长官没有再说话，他背着手踱到屋子中央的沙发上坐下，开始闭目养神，徐祖贻和王鸿韶对视了一眼之后，双双跟了上去。


    三个人，六只眼，正对着会议室的大门。待会从这里要走进来一位抗日战场上的风云人物！


    也许今后还会是整个民国的风云人物！


    沉重的实木大门被推开，一名佩戴着上校军衔参谋军官走了进来，冲着李长官、徐祖贻和王鸿韶敬了个军礼，然后立正朗声说道：


    “报告总座和两位参座！新任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到！！”


    回音在徐州官邸的长廊里面传出老远，将这栋古旧的建筑彻底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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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北线备战

    7.51 北线备战


    张自忠虽然和黄浩然一样都是中将，但是在职务上却低了黄浩然好几级，按照民国官场的惯例，李长官要先接见黄浩然，之后才能接见张自忠。


    黄浩然执意要5战区司令部的参谋军官先安顿好张自忠才肯去会议室见李长官，看着黄浩然认真的神情，张自忠觉得十分的温暖！他忽然想起在南京的时候，自己好像是见过这位黄副座的......


    张自忠抵达南京之后在四方城数次面见最高当局，那时候的黄浩然已经当上南京卫戍司令部的副司令，时常也去四方城见最高当局，他们两人曾经同时坐在那座小楼里面等着最高当局召见，但是由于钱大钧总是找黄浩然帮他运他的那些“私货”，所以黄浩然并没有注意到穿着一身常服的张自忠。


    张自忠知道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的爱将，他本人对最高当局也是心存感激。


    毕竟在张自忠被打成“汉奸”的那段日子里面，最高当局还是比较维护张自忠的，除了早已作出的免职处分之外，张自忠到南京之后并没有再受到任何处分，最高当局还派了人去照顾张自忠的饮食起居。


    不过张自忠却感觉到黄浩然对他的这份友好和最高当局对他的关照有些不一样！


    张自忠刚到南京的时候，沪淞战场战事正酣。中国数十万大军与日军进行着激烈的厮杀，在报纸上，张自忠时常能见到黄浩然的名字，他也研究过黄浩然的战法，张自忠觉得若是换了他的38师。也能打出同样漂亮的仗来！日本人绝对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存在！


    张自忠多么想能立即回到部队，回到前线，同官兵们一道，率军与日本鬼子拼个你死我活！然而，他却是身不由己！


    虽然最高当局已表明态度，对张自忠奉命留在北平的事不再处理，但却依然撤了张自忠的职。宋哲元给最高当局发过电报，请最高当局批准张自忠回队，但最高当局却始终没有回电给宋哲元。宋哲元摸不透最高当局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张自忠也搞不清最高当局为什么要把他“凉拌”在一边。


    常言道无官一身轻，可张自忠在南京却怎么也“轻”不起来！


    虽说张自忠没有作出任何卖国之行为，但是他的心里却总有那么一块疙瘩”！张自忠想用“杀敌”的实际行动来为他自己剖白，用生命来洗刷自己的冤屈，但他却被困南京，无能为力！


    张自忠感觉他就像一个高级的“囚犯”， 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他又想到了张学良，西安事变兵谏最高当局抗日，如今却被最高当局“训教”于南京。如果自己也被最高当局这样软禁在南京，那岂不是此生报国无望了么！这样一来，甚至连用抗日的实际行动来洗刷冤屈的机会都没有！


    在巨大的压力下，张自忠变得十分阴郁，十分消沉。他开始对自己放纵起来，抽起了鸦片。张自忠想用鸦片来麻醉自己，忘却掉满腔烦恼。


    直到后来得到重返59军的调令，张自忠才重获了新生！现在他格外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5战区的司令长官李德邻正是救张自忠出囹圄的贵人，而黄浩然这位新任战区副司令有对他青睐有加，现在张自忠只想在5战区好好和小日本打一仗！


    坐在小客厅里面等候觐见李长官的张自忠踌躇满志！


    *****************************************************


    “参见总座！见过两位参谋长！”


    黄浩然走进会议室之后朝着李长官敬了个军礼，然后回了徐祖贻和王鸿韶的军礼，之后李长官笑着让黄浩然入座，徐祖贻和王鸿韶则站在旁边看着黄浩然的举动。


    如今黄浩然已经是徐祖贻和王鸿韶的“副座”了，所以只有黄浩然坐到沙发上之后，徐祖贻和王鸿韶才能落座。黄浩然看着比自己岁数大了一大截却努力作出敬畏长官模样的徐祖贻和王鸿韶，笑了！


    这当人家长官的感觉就是好！


    当然，这客气话还是要说的！


    “徐参座！王参座！你们都是军界中的前辈，我黄佑臣对你们十分的敬仰，不如以后我们之间不分大小，兄弟相称好了！当然......那得是在不打仗的时候！”


    黄浩然前面的半截话说的徐祖贻和王鸿韶眉开眼笑，他们两个人都觉得黄浩然还是比较尊重他们这些老家伙的。可是黄浩然随后补充的半句，顿时让徐祖贻和王鸿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李长官调黄浩然来5战区不就是为了打仗吗？现在这年月，还有不打仗的地方吗？


    看来黄浩然这小子是打定了主意要当徐祖贻和王鸿韶的长官了！


    徐祖贻和王鸿韶瞧着对方苦笑了一下，然后对黄浩然说道：“黄副座体恤下属的情我们领了，不过这里毕竟是战区司令部，还是不要乱了分寸比较好！”


    黄浩然假装很为难的答应了下来，看到黄浩然和徐祖贻、王鸿韶耍花枪，旁边的李长官微笑不语！


    看来这个黄佑臣是来“找茬”的呢！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常胜将军！说他像马超还真是没错，现在看起来，就连着不饶人的脾气都是一模一样！


    李长官哪里知道，黄浩然这样做也是有着他的考虑的。


    最高当局可不是让黄浩然到5战区来搞“联谊”， 别看会议室里面只有几名李长官的“心腹”，可保不齐这里面没有最高当局安排的“卧底”！如果黄浩然刚到徐州就和李长官、徐祖贻、王鸿韶这几位打成了一片，恐怕不到晚饭的时候，军统整出来的“黑材料”就会送到最高当局的案头，这样一来，黄浩然在徐州的日子也就不会太长了！


    黄浩然还要好好和张自忠切磋切磋呢！他相信有了他的第25集团军再加上张自忠的59军，应该可以将矶谷廉介留在台儿庄吧!


    一上来就在徐祖贻和王鸿韶的头上扎刺，便是黄浩然递给最高当局的保证书！


    接下来，就该轮到李长官了！不过对待这位“桂系”大佬的态度可不能像刚才那样随意，因为黄浩然很清楚，李长官可是连最高当局都搞不定的实力派，黄浩然自然也没有兴趣去尝试一下激怒这位“桂系”大佬。


    不过李长官答应过要给第25集团军的好处，还是可以讨要一下的！


    “总座！还记得我们在安庆说好的事情吗？第25集团军可是已经全员拉到了5战区，但是总座答应我的55军，却迟迟没有兑现，淮河一战，第25集团军损失颇重，还希望总座早早将55军调往宿县......”


    徐祖贻这回可真是惊诧了！黄浩然刚走马上任就朝李长官要起了债，这也太放肆了！一个战区副司令长官怎么有胆量追着战区司令敲打？难道最高当局真的是命令黄浩然来5战区捣乱的？


    即便是如此，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小孩招数吧？莫非李长官高看了黄浩然，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军事上的天才，官场上的白痴？


    可是，一个官场上的白痴能够爬到战区副司令长官这样的位置吗？徐祖贻怎样也没法说服他自己！


    既然连徐祖贻都被黄浩然气的不行，旁边王鸿韶自然就更加火冒三丈了！他从沙发上面跳起来，指着黄浩然的鼻子说道：“黄副座！要注意些分寸！德邻兄可是你的长官！”


    黄浩然直接将鼻孔对准了屋顶，连看也没看王鸿韶一眼，只是用漫不经心的语气回答道：“王参谋长似乎忘记了,你用手指着的对象也是你的长官！注意分寸！这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


    在黄浩然舌战王鸿韶的时候，李长官始终是静静的看着，他一开始也不太明白黄浩然为什么会表现的如此飞扬跋扈，不禁人情，可是随着会议室里面这场闹剧的不断发展，李长官却发现了黄浩然似乎是在演戏！


    这屋子里面除了李长官自己就是徐祖贻和王鸿韶，还有几名司令部的文职人员和卫兵，徐祖贻和王鸿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那么黄浩然如此浮夸的表演到底是在演给谁看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李长官用手扶着额头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他的目光却在悄悄的打量着会议室角落里面的卫兵和文职人员。


    一般的人此刻应该选择低头或是转身回避，毕竟这场闹剧的主角是5战区最高级的几位长官，当下属的应该懂的什么是不应该知道的。相反，如果现在这时候还在注意着黄浩然和王鸿韶的人，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身份有问题！


    脑袋有问题的人肯定是没法进入到5战区司令长官部来的，身份有问题的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一番查看之后，李长官居然发现屋子里面的6个随员之中居然有3个表现的非常反常！50%的比例让李长官暗暗心惊！


    李长官的脑子里面能够第一时间想到的会在他身边安插人员的势力就要好几家，除了日本人之外，军统、中统还有军政部和地方的特务机构，全部都有嫌疑！


    中国的政治，还真是复杂啊！


    难怪黄浩然一进门就发人来疯！这样沉闷的空气，想不发疯都难！


    “佑臣老弟！”


    李长官一开口，黄浩然和王鸿韶都安静了下来，看来李长官多年培养出来的气势还是很有效果的。


    “55军以前毕竟是韩向方的部队，虽然韩向方伏了法，但是孙桐萱还在！要是强行从第三集团军里面调走55军，恐怕会动摇军心！战区的难处，还望佑臣老弟多多体谅！”


    黄浩然很认真的盯着李长官看了一会，他注意到李长官的嘴角微微上翘，这么说李长官应该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于是黄浩然开始给他的李长官的单独谈话制造空间：


    “既然如此，我也并没什么好说的!调55军的事情是我与李长官之间的协定，其余的人不清楚我也不想多说！李长官，不如我们好好谈谈吧？不给55军，也得给点别的交代啊......”


    “你！你简直......”


    徐祖贻拍案而起！满脸的愤怒！李长官此时却已经对黄浩然的话心领神会，他朝徐祖贻和王鸿韶挥了挥手说道：“燕谋，真吾，你们先代我去见见张荩忱，看来黄副司令的事情，一时半会还完不了！”


    然后李长官又对会议室里面的随从人员和卫兵说道：“你们也出去！今天的事情，谁也不许往外说！听清楚没有！”


    “是！总座！”


    6名随从人员和卫兵轰然应诺，回答的干脆极了，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至于他们心里面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徐祖贻和王鸿韶一步两回头的走出了会议室，这两位要是再在屋子里面带上几分钟，估计非得和黄浩然打起来! 王鸿韶在跨出门口的时候还连着说了三句：“太不像话了！”


    黄浩然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当走在最后面的一位中校军官出了会议室转身带上大门之后，李长官扭头瞧向黄浩然露出了微笑，黄浩然则对着李长官有些疲惫的点点头。


    “佑臣老弟，你可真是够威风的！连我的参谋长都给赶跑了！我敢说从今天开始，他们两个会把你当做死对头！没有了参谋长的配合，我看你这个战区副司令长官还怎么当？”


    李长官这明显是要看黄浩然的笑话，还有些打击报复的意味在里面，由于刚才在李长官的面前说了不少过火的话，黄浩然决定让李长官找点平衡回去。


    “明知何必顾问？人人都说李德邻宽厚待人，我看说这句话的人一定是没见过李长官现在的样子......”


    李长官知道黄浩然这是得了便宜卖乖，但是他就是对黄浩然生气不起来，这样机灵的小家伙，真让李长官有些爱不释手。


    “人都走干净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黄浩然也没有和李长官在继续客套，他从随身的公事包掏出了一张地图走到会议桌边展开，李长官注意到在这份地图上，临沂、滕县都被画上了红圈，在旁边还有不少红蓝色的箭头，而另一个红蓝色箭头密集的地方则显得有些古怪，因为那里是台儿庄！


    一个李长官在脑海当中可能和日本人发生决战的地方！


    就连在徐祖贻和王鸿韶面前，李长官也是只字未提！


    黄浩然难道能看透人心吗？李长官觉得他得对黄浩然刮目相看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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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2 试探


    张自忠完全没想到徐祖贻和王鸿韶居然会主动跑到小客厅来见他，突然之间见到这两位“参座”，张自忠难免感到有些意外。


    在最初的寒暄和问候之后，徐祖贻和王鸿韶接下来的表现就让张自忠感到更加意外了！，徐祖贻和王鸿韶两个人在和章子中的交谈中不时的夹杂着“黄佑臣过分”，“黄佑臣无礼”之类的语句。


    要不是张自忠早就坐在小客厅里面，知道徐祖贻和王鸿韶是来接见他的，张自忠还真会以为他走错了屋子，跑到了批判黄浩然的座谈会上去了！


    当然，徐祖贻和王鸿韶并没有在张自忠面前说出刚才会议室里面发生的事情经过，他们只是在抒发心中的郁闷。李长官在徐祖贻和王鸿韶临出门前交代的那句话，他们还是选择了无条件服从，徐祖贻和王鸿韶两个人也明白“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5战区的副司令刚上任就于他们两位参谋长刚吵的不可开交，这事情若是传到了日本人的耳朵里面，恐怕也会被当成笑柄吧? 徐祖贻和王鸿韶可不想被日本人看5战区的笑话！


    只是可怜了张自忠，从头到尾张自忠都不知道“黄副座”究竟对徐祖贻和王鸿韶说了一些什么，不过从徐祖贻和王鸿韶现在的态度来推断，黄浩然说的话应该很不好听！


    张自忠在军界打滚了多年，对民国官场上的那一套并不陌生。他心里十分清楚，像“副座”和“参座”这种级别将领之间的斗争，绝不是他一个小军长应该参合的事情。


    无奈之余，张自忠只能陪在徐祖贻和王鸿韶旁边随声附和着，武汉给张自忠的委任状上面写的可是59军的代理军长，也就是说最高当局并没有真的忘记北平的事情！像这样的时候，他还是谨慎一些为好.....


    不过张自忠现在可是真的有些搞不清楚黄浩然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了。对待他这个代理军长，黄浩然表现的非常亲切，可是一转脸又将5战区的两位参谋长气的半死，难道这能打仗的将军脾气都是如此古怪？


    张自忠忍不住想起北洋历史上的一员名将，曹锟手下的第一战将吴佩孚！张自忠觉得这位黄副座的脾气倒是和当年的吴子玉有几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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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祖贻和王鸿韶还在控诉“黄浩然”的时候，会议室里面的李长官却已经被黄浩然准备的台儿庄会战预案彻底的吸引住了！


    虽然5战区司令长官部之前也做过一份津浦路北线会战的预案，不过早就被韩复渠的不战而逃破坏的一干二净！面对津浦路北段的日本华北方面军，现在李长官还真没能拿出什么详细的作战计划来，就连调庞炳勋去守卫临沂，在更多的程度上也只是临时的决策。


    所以李长官很感谢黄浩然在淮河北岸打了一仗，让南线的日本人停下了脚步。谁知道他还来不及褒奖黄浩然一番，现在黄浩然又送来了一份完备的津浦路北线作战计划！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份作战计划还拥有着相当高的实现可能！沙发上李长官瞧着站在地图边侃侃而谈的黄浩然，他的眼睛渐渐眯成了一条缝！


    难怪最高当局会给黄浩然安上一个战区副司令的名头！原本李长官以为最高当局这样做纯粹是为了在5战区安插一员心腹，便于干预军务，插手指挥作战，现在看来，这回李长官是错怪了最高当局了！


    黄浩然不但善于运用战术，居然在战略上也有颇高的造诣！以前黄浩然之所以没有显示出什么战略上的出众天赋，不过是没有得到可以施展的舞台而已......


    淞沪会战时期，担任99师师长的黄浩然不过是最高当局手下的一颗棋子，只有指哪打哪的份！南京保卫战，黄浩然接手南京卫戍军的时候会战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最高当局交给黄浩然的这套烂摊子也允许黄浩然在中间辗转腾挪，还得看日本人给不给黄浩然空间和机会！现在想想，这些客观原因便是黄浩然无法显露出战略天才的原因所在！


    现在黄浩然到了徐州，得到了战区副司令长官的职务，又遇到了开明的李长官和野心勃勃的日本华北方面军。再加上5战区拥有着广大作战区域，当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之后，黄浩然终于等到了他展示战略才能的舞台！


    津浦路北线的战场，便是黄浩然从一名战将向统帅转变的阶梯，从华北开赴徐州的日军，则将成为他足下的垫脚石！


    还是小看了这个黄佑臣啊！说他是马超，或许有些太亏心了！现在再仔细想想，李长官到觉得黄浩然更像是后蜀时期的姜维！


    三国里面的姜维，“忠蜀不忠刘”。从黄浩然过往的行事来看，他也将中华民族的位置放在了最高当局之上！这样一员身明大义的虎将，自己又有没有可能收服呢？


    如果真的得到了黄浩然，那最高当局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赏？


    想到这里，李长官的思绪也开始渐渐变得混乱起来，刚好这时候黄浩然结束了他的讲演。在鬼使神差之下，李长官也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心思，居然没有针对黄浩然的台儿庄作战预案提出问题，而是忽然提起小客厅里面的张自忠来：


    “佑臣老弟，你觉得张荩忱的为人如何？在他的问题上，武汉和军委会是不是处理的有些不太妥当？都说佑臣老弟是委座的爱将，义兄又是鼎鼎大名的军事家蒋百里蒋顾问。还望不要有所保留，予以解惑才是啊......”


    黄浩然也觉得有些意外，明明他刚才谈的是台儿庄会战的预案，怎么李长官却提到了张自忠？而且他觉得李长官说的这番话似乎是在试探着什么？


    在民国的官场里面打滚了好几年的黄浩然早已知道了此间的忌讳和厉害！虽然他刚刚为了保证台儿庄会战的预案能够顺利实施，帮助李长官赶走了安插在他身边的卧底，但是并不代表黄浩然会在李长官面前说最高当局的坏话！他可不希望自找麻烦......


    “德公，我既是校长的学生，又是委座麾下的将领，你觉得我会说些什么呢？”


    黄浩然很轻巧的将皮球又踢回到了李长官的脚下。在他看来，自己说的这番话应该是滴水不露了，可是在李长官这位老政客的耳中，黄浩然说出的这几句话却是意味深长......


    没错，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的学生，又是最高当局麾下的中央军将领。按照这样的资历和身份，黄浩然应该在听到李长官的问题之后拍案而起才是！


    然而，黄浩然却并没有这样做......


    由此可见，在张自忠的问题上，黄浩然持何种立场已经非常的明显！至少，他是不赞同最高当局软禁张自忠的！


    听到黄浩然的回答之后，李长官的心中顿觉安慰!正如李长官的推断，黄佑臣果然是一位很有良知的爱国将领！这位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嫡系”！


    李长官决定继续张自忠的话题，西北军虽然是“杂牌”，却并不是李长官的部队，围绕着张自忠的事情做文章，李长官可进可退！不会让人找到什么把柄。


    “既然佑臣老弟不便多说，那我李德邻就倚老卖老一番吧...在我看来，张荩忱在南京是受了委屈的！其实在委座的心中，何尝不明白张荩忱没有罪过，是无辜的？要说有错，首先是南京政府的错！在华北对日本鬼子一味妥协退让，不正是南京的既定政策么！？从《何梅协定》开始，乃至更早一点的“九一八”事变，政府将咱们中国的土地一块一块地让给日本人。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委座说过的那句“攘外必先安内”！说到底，宋明轩、张荩忱都是南京手中同日本人缓冲的棋子！丢了也就丢了！要不是军委会态度暧昧，29路军也不至于输得那么窝囊！”


    李长官说的这番话基本上都是事实，所以黄浩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李长官见黄浩然居然能够容忍他当面数落最高当局的错处，更是喜出望外！于是李长官将他的心思全部放到了对黄浩然的争取上来！


    “政府里面的人都说，委座很在乎舆论！我看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何梅协定》的时候，全国舆论一致声讨得那么厉害，委座在乎了没有？他一点也不在乎！全国舆论反对内战，委座在乎了吗？依旧是不在乎！只是在西安被困囹圄之后，委座才勉强答应不再打内战，但回头就把亲自送他回南京的张少帅给软禁了起来！然后想方设法瓦解了东北军！这样的作法，哪里有领袖的风范？”


    李长官说到这里，情绪渐渐变得有些难以自制，言语变的激昂了起来。李长官这样做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心看看黄浩然的心理底限究竟在哪里。


    “在委座的心目中，西北军也是和东北军一样不可靠的存在！西安事变就有西北军的一部分参加。宋明轩（宋哲元的字）是西北军，张荩忱是西北军，二十九军也是西北军！张荩忱是一员虎将，让他回五十九军去，宋明轩岂不是如虎添翼？那样不但不能削弱宋明轩，西北军还会变得更加强大。这其实才是委座软禁张荩忱、对宋明轩的请求不置可否的真正原因所在！”


    李长官前面说的话还可以理解为他是在对政府以前的消极抗日态度表示不满，后面的这些话却是直接往最高当局的头上扣“蓄意破坏抗战的”的大帽子了！黄浩然知道他不能再不出言阻止了！否则的话李长官一定会认为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叙述，于是在李长官说出最后几个字之后，黄浩然开了口：


    “德公！委座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毕竟在全面抗战开始之前这国家还是个四分五裂的态势，委座他其实也不想为难张荩忱，实在是人言可畏......”


    黄浩然的态度没有让李长官觉得意外，如果仅仅靠着几句话就能从最高当局手底下拉走一位黄埔出身的集团军司令，那最高当局也就不可能一直将李长官压的死死的了！


    李长官没想到黄浩然居然能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对这样的收获，李长官已经非常满意！


    该缓和一下气氛，回到正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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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将军，在南京的那段日子相当难熬吧？李长官和我们说起过一些你的事情，我和燕谋兄都十分同情张将军的遭遇！军界中人都知道北平的事情怪不得将军，将军被困南京，不过是有人硬要借题发挥罢了......”


    张自忠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王鸿韶的话题还是转到了这个问题上，自从张自忠离开南京回到59军之后，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张自忠都已经总结出了一套应付这种场面的说辞。


    虽然旁边的徐祖贻没有吭声，但是从他突然停止说话竖起耳朵的作，张自忠看出了徐祖贻也很想知道一些他被困南京的内幕，既然两位“参座”都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张自忠决定予以配合。


    毕竟以后还要在徐祖贻和王鸿韶的手下行军打仗，买个面子给徐祖贻和王鸿韶是必须的。


    “我奉命留在北平，因才识浅陋，力尽援绝，有负国家使命，贻误之咎，实不敢辞。到南京之后向委座及军委会报告经过，自请处分，委座仅予撤职查办，不立刻严谴。晋谒委员长时，委座复蒙策励有加，许以待命自赎，私衷钦戴，感激涕零。现在有了效命的机会，誓以未尽之余生，在李长官指挥之下，拼命作战，为国赴汤蹈火，决不敢辞。”


    徐祖贻和王鸿韶想要听到的自然不是这样的场面话，听张自忠“背完台词”之后，王鸿韶的表情就像是牙疼一样，徐祖贻则重重的咳了几声，然后吩咐旁边的卫兵上茶。


    喝过几口之后，徐祖贻盖上了茶碗，他笑着问张自忠初到南京见到最高当局时谈了些什么。


    张自忠据实相告，他告诉徐祖贻，到南京之后，他在秦德纯、张钺的陪同下去了四方城，一个青年侍卫官把他们引到客厅。不一会儿，最高当局由书房走了进来。


    张自忠主动请罪道：“自忠在北方丧师辱国，罪有应得，请委员长严予惩办。”说着，将事前写好的报告和宋哲元的报告双手呈交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接过报告书，略为看了看，点了点头。对张自忠说道：“你在北方一切情形，我均明了。我是全国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一切统由我负责。你要安心保养身体，避免与外人往来，稍迟约你详谈。”


    听张自忠说到这里，徐祖贻和王鸿韶同时冷哼了一声，对于最高当局的这套政治把戏，徐祖贻和王鸿韶是十分的了解，最高当局哪里是真的关心张自忠的身体？不过是还没有搜集到足够的证据罢了！也是张自忠好运，先有宋哲元的报告，后有冯玉祥和李长官出面说情，否则的话，多半是要在武汉和张少帅做伴了！


    张自忠听到了徐祖贻和王鸿韶，不由得停止了叙述，王鸿韶正听的过瘾，哪里肯让张自忠就此打住，他赶紧冲着张自忠说道：


    “张将军但说无妨！我与燕谋兄刚才不过是义愤填膺罢了！”


    张自忠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了下去，王鸿韶趁着这个空当将桌上的茶碗递给了站在旁边的卫兵，然后用手指冲着茶碗点了点，示意卫兵将茶水续上！


    感情王鸿韶这是听张自忠说书来了！


    “之后我又觐见过一次委座，秦德纯帮我递话，问该如何处理我，委座说舆论的反应很大，对我很是不利。加上我的身体、精神都不好，让我在南京休息一段再说，之后我便住在了山西路的第一集团军办事处，之后冯将军和石敬亭、马彦翀都先后为我说过情，终于我在山西路等到了钱大钧......”


    钱大钧的突然前来，令张自忠颇感意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一番寒暄之后，钱大钧从身边皮包里摸出一张纸来，却是一张由最高当局签署的委任状。钱大钧告诉张自忠，委座已经他为军政部中将部附。”


    军政部隶属行政院，并由军事委员会兼领，是南京政府的军事行政机构，主管全军的编制装备、军需补给、兵工兵役等事宜。何敬之任部长，曹浩森任次长。部附一职，仅低于副职，这个任命给了张自忠不小的安慰，他总算从中看到了一线前景。


    “军政部中将部附一职，听起来十分的荣耀！却并不承担任何实际的责任，不过是是一个挂名闲差！没想到委座居然使出了这样的旧把戏，实在算不得高明！”


    王鸿韶看来多半是以前和最高当局有过过节，只要一逮到最高当局的错处，王鸿韶就是一通冷嘲热讽，也不管小客厅里面有多少的下级军官和卫士。


    徐祖贻轻轻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最高当局的作法感到不满意，还是对王鸿韶的行为有些看不过眼。反正他是没有让张自忠别在往下说的意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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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3 前奏


    “滕县、临沂和台儿庄，三地之间形成了一个v字形布局，日本华北方面军要从在台儿庄会师攻击徐州，就必须同时突破滕县、临沂两处的我军防线。只要我军能够抵住日军这两路大军中的一路，那么另外一路就变成了孤军深入的态势，这样我军的机会就来了！5战区完全可以集中力量歼敌一路！至于歼灭战的具体打法，德公所主张的让开正面、侧击日军的战术我也是十分的推崇......”


    黄浩然所说的这套战术正是历史上李长官在台儿庄采取的战术。唯一不同的是，黄浩然提出这套战术的时间要比李长官提出来的时间早了十多天。历史上的李长官是在张自忠协助庞炳勋在临沂顶住了板垣师团之后，才意外的发现了孤军深入的矶谷廉介。准确的来说，历史上的台儿庄会战是一场在中日双方预料之外发生的战斗，这也是正好解释了为什么直到台儿庄会战的后期，李长官才想起调汤恩伯的第20军团参战。


    战场上的态势，总是在不断地发展变化的。能够像黄浩然这样预知未来的指挥官，自然就很容易在战争开始之前便掌握先机！从淞沪到南京，黄浩然在战场上取得的一连串胜利和他拥有的这种超前认识不无关系。


    所以当黄浩然加入了5战区之后，李长官就等于是得到了一盏指路明灯！黄浩然之所以提前这么多天做出这份台儿庄会战的预案，就是希望能够弥补李长官在台儿庄会战里面犯下的错误，将矶谷廉介击毙在津浦路北段！这样徐州的几十万杂牌军或许可以在5战区坚持的更久一些！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进行的顺利，发生在花园口的那场浩劫，应该就可以避免了吧......?


    李长官此时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了军用地图旁边，黄浩然绘在地图上的那些红蓝箭头向李长官描述着一场宏伟的胜利。面对这样的诱惑，一向定力很好的李长官居然有些难以自拔！


    放下和最高当局之间的恩怨，在徐州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李长官不就是在等着一个这样的机会吗？


    第25集团军和59军的主力现在已经先后到达了徐州附近，原本兵力捉襟见肘的李长官手中一下子变得宽裕了起来，再加上最高当局留在郑州行营的第20兵团，李长官觉得这场图纸上的胜利正在变得离他越来越近！


    台儿庄!这个地名现在对李长官充满了吸引力！李长官的眼睛已经陷入了地图上的山水之间，拔不出来了！


    李长官想打这一仗！


    李长官要打这一仗！


    自从李长官到徐州走马上任一来，5战区整天都在打一些被动的防御战。仅有的几次反攻也都是为舆论和形势所迫的仓卒之举，全是些政治意义大于军事意义的无用功！这样郁闷的局面，早就已经让李长官觉得有些不耐烦了！


    现在黄浩然等于是送给了李长官一本“绝世棋谱”，李长官只需敢坐在台上和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下这局棋就可以了！


    勇气这玩意，李长官可是从来都不缺！


    在仔仔细细的将黄浩然的会战预案看了两遍之后，李长官咬着牙说道：“丢他妈！拼了！”


    黄浩然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李长官和黄浩然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再次在地图上将台儿庄会战的预案推演了一遍，在得出取胜的把握高达六成这个结果之后，李长官抛出了一个比较轻松的话题。


    按照他和黄浩然在电报里面的约定， 55军的确是早就该划入第25集团军的作战序列了。可是在见识了黄浩然的战略才能之后，李长官又改变了他的主意。


    现在李长官打算将张自忠的59军拨给黄浩然，让这两位善战的中将来个“强强联合”。比起曹福林的55军，张自忠的59军战斗力可是强了不少，这其实可以说是李长官对黄浩然刚才“献计”之举的一种回报。


    “佑臣老弟，我之前问你对张荩忱的看法，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我实在是见到张荩忱乃燕赵慷慨之士，有心想要让他带着59军归入佑臣老弟的麾下，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刚听到李长官有意将张自忠的59军划入第25集团军时，黄浩然显得有些激动，来到民国这么久以来，黄浩然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将抗战中的著名将领收入麾下，而且头一回就是张自忠！


    不过随后转念一想，黄浩然还是决定拒绝李长官的好意。张自忠不管加不加入第25集团军都会异常坚定的抗日，而且不久之后张自忠还会成为第33集团军的总司令。若是现在来了第25集团军，59军的表现恐怕很难超过沈老二的99军和王山奎的100军，如果张自忠始终被沈老二和王山奎压着一头，那么历史上的张司令也就不会出现了！


    黄浩然不希望因为他的一时贪念而让张自忠的一生变成平庸，他还是喜欢记忆中那个率领着第33集团军和日本人捉对厮杀的张荩忱！


    至于能不能在日本人的枪口下救出张自忠的性命，那就要看黄浩然这只小蝴蝶煽动风暴的翅膀够不够给力了......


    “德公！张荩忱并非池中之物，若是真的来了我的第25集团军，恐怕会束缚住他的手脚！中国想要打赢这场抗战，就必须得有第二个，第三个第25集团军冒出来！我认为张荩忱日后必能独领一军，与日寇浴血厮杀！这样的人不应该总是屈居人下.....”


    黄浩然的回答终于让李长官感到了意外！他真的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会拒绝接收张自忠的59军，还对张自忠的前途如此的看好！


    而且在这后一点上，黄浩然再次与李长官不谋而合！


    李长官又发现了黄浩然的一项长处，那就是“识人之能”！经过这短短几个小时的接触，李长官已经在心里将黄浩然划入了“全才”的范畴之中！


    这样的“全才”，李长官又怎么可能放过呢？呼吸之间，李长官便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量满足黄浩然的要求，他要先在他与黄浩然之间打下基础！


    随意在黄浩然表明了他对59军的态度之后，李长官也就没有再勉强黄浩然接受他的提议。李长官思考了片刻之后告诉黄浩然，现在要调曹福林的55军去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还真是有些麻烦......


    “曹福林好歹也是第三集团军的副司令，与孙桐萱又都是韩复渠的老部下，突然要调曹福林到第25集团军当军长，恐怕会有人说这是战区在对韩复渠的旧部实施打击报复！在这个节骨眼上调55军，的确是个很敏感的问题，就怕第三集团军会产生抵触情绪，那可是对接下来的会战大大的不利啊......”


    李长官再次重申了他的难处。由于在韩复渠被处决的过程中，李长官实际上充当了幕后的推手，所以战区司令部和第三集团军关系一直不太融洽。孙桐萱和曹福林这两位韩复渠的老部下坚持认为是由于李长官在最高当局面前告状才使得韩复渠被军委会判处了死刑。现在除了军令往来，第三集团军和李长官之间几乎没有什么沟通。


    若是强行将55军的划给黄浩然，没准第三集团军之前压抑的情绪会一下子来个总爆发！孙桐萱和曹福林的两个军此刻都摆在津浦路北段的前线上，若是搞出了什么纰漏，就连李长官也担当不起！


    “大战在即，军心和士气不能伤啊！”


    李长官就像是生怕黄浩然要蛮干一样，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可是李长官哪里知道，黄浩然坚持要调曹福林的55军也是有着他的理由的......


    首先，虽然55军在抗日战场上的战绩并不出色，但是他们的的表现还是比较积极的，而且55军军长曹福林也是一位比较坚定的抗日将领。有可能是韩复渠被处死对曹福林造成了深刻的影响，现在的曹福林已经养成了遵从军令的习惯，比较服从指挥。


    其次是由于黄浩然在后世的资料里面看到过这样一段秘辛，在武汉会战当中，由于中国军队指挥机关的失误，55军在数日之内被命令来了个几百公里的折返跑！曹福林忠实的执行了命令，即便是见到字节官兵累到在路边也咬着牙命令部队急行军！结果在快要到达预定区域的时候又收到了上峰命令55军返回的命令！曹福林才无奈之余又带着他的55军踏上了归途！在路上甚至没有允许官兵们休息一下，哪知道在几个小时之后，他又再次接到了全军转向的命令！好好的55军就这样连累带病倒下了三分之一的官兵，曹福林急的在马上大哭！捶胸顿足的说都是因为他的固执才害了55军！最后元气大伤的55军被日军轻易的击溃，伤亡惨重！然而在武汉会战结束之后的战术检讨上，居然没有人提到55军半个字！黄浩然现在向李长官要55军，就是不希望这些西北军健儿遭此劫难！


    而且，黄浩然的手中还有对付第三集团军的法宝！


    “德公！是不是只要我说动了曹福林主动来投，战区长官部就不会再为难？”


    李长官听到黄浩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先是一愣，然后转而露出了笑意！


    “这么说，佑臣老弟有说服曹福林的把握？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黄浩然笑着答道：“也不能说有把握，不过倒是可以试一试......”


    李长官拍了拍黄浩然的肩头，然后用手指了指会议室的大门，低声说道：“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急成了什么样子！我们在这里‘吵’了一个多小时，要是不砸几只杯子，怕是收不了场吧？”


    黄浩然冲着李长官挤了挤眼睛，然后抓起了会议桌上的一只青瓷茶碗，低声说道：“我看最多是今天晚上，武汉就会发来‘劝和’的电报！只是可惜了，这样的好瓷器......”


    说完之后，黄浩然用力的将手中的茶碗摔倒了地上，李长官也很配合的大声呼喊了起来，会议室门外的卫兵和随从人员赶紧推门走了进来，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小分头”给李长官留下的映像很深，就是之前在会议室里面鬼鬼祟祟的三名“卧底”的其中一人！


    之所以冲的这么快，是想要听到一些消息吧？这样忠实的走狗奴才，怎么能不给他点奖赏呢！


    “啪！”“哎吆....！！”


    李长官掷出的茶碗正中“小分头”的前额，这家伙捂着额头就靠在了会议室的门后面，看样子是伤的不轻！


    “好你个黄佑臣！居然连我的人也敢打！我一定要告到委座跟前，撤了你这个副司令！”


    李长官居然在这个时候玩起来栽赃陷害的把戏，黄浩然顿时满脑袋的黑线！


    民国的大佬们，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连这样的“黑锅”都要找人来背！


    真是个老滑头！


    晚饭之前，最高当局的“劝和”电报果然到了，最高当局在电报里面将黄浩然狠狠的“训”了一顿，看似给足了李长官面子，不过在私底下最高当局又发给了黄浩然一封密电，至于里面的内容嘛，那就可想而知了......


    看完黄浩然带着“怨气”的回电之后，最高当局神清气爽的走到了武汉官邸的餐厅里面坐下，然后吩咐厨师开饭！


    坐在最高当局对面的“夫人”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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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人终于认识到他们无法在短期之内让最高当局选择投降，于是东京在南、北两战场取得的胜利基础上重新制订了对华的政略、战略，决定进一步加强军事力量和扶植傀儡政权，企图军、政两手并用，迫使最高当局领导的武汉政府屈服。


    由于连续作战，中国战场上的日军武器、弹药、器材供应都已经出现了比较严重的短缺，东京认为只有在增设兵团、休整部队、严肃军纪之后，日军才能继续进行大规模作战。


    鉴于在中国进行的这场战争很有可能演变成长期作战，近卫首相在议会上发表的施政演说中指出：为迫使中国政府屈服，以结束对华战争，必须建立国家总动员体制，也就是国家总体战体制。


    日军参谋本部于2月草拟的《昭和军制建设纲要》中解释道：总体战就是“倾国家的全力遂行战争”，“毫无保留地统一部署国家的全部力量，并始终指导和动用它来贯彻战争目的。使用的手段，分为武力、经济、政治和思想四个方面，它们互相联系，互相影响，但武力是决定性力量。”很快，日本就通过了《国家总动员法》以及《飞机制造业法》、《电力管理法》等数十个与战争有关的法令，将国内生产的物资优先用于保证军需，大量民用工厂被转变为军工厂，并且决定拨款48亿日元，作为临时军事预算。


    在沦陷区内，继将“察南自治政府”、“晋北自治政府”、“蒙古联盟自治政府”三个伪政权合并，在张家口成立“蒙疆联合委员会”之后，日本人又将“北平治安维持会”、“天津地方治安维持会”、“河南省自治政府”和“山西省临时政府”四个伪政权合并，在北平成立“中国临时政府”。据日本陆军省制订的《华中政务指导要纲》说，这样做是为了“促进武汉政权实质性的崩溃”。


    为了进行长期的对华战争，日本大本营计划于1938年上半年补充中国战场上的日军作战部队消耗和缺额，并且再组建11个陆军师团，在后勤保障方面，将储备50个师团基数的武器弹药，日本国内军工生产总量将提高到120个师团基数。


    日本大本营还调整参加会战的日军指挥系统与部署，下令撤销“华中方面军”、“上海派遣军”和第10军三个司令部，建立“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统一指挥华中地区的日军。


    “华中派遣军”和“华北方面军”虽然在南北两线均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坚决阻击，损失部分兵力。但是由于日本人已经在上海、南京和山东的尝到了甜头，再加上他们错误的判断了战争的发展趋势，认为在国际上“由于德国承认满洲国”，英国已“修订了对外政策”“国际形势大局正朝着对日本有利的方向发展” “中国的政府正在逐渐丧失长期抗战的自信，踏上崩溃之途”因而“华中派遣军”及“华北方面军”都没有听从日军大本营暂时“不扩大方针”。


    尤其是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对东京的停战意图非常不满，坚持要将华北、华中联接起来，进行徐州作战！


    所有的一切都预示着日本人对徐州的新一轮进攻即将到来！


    刚刚获得片刻喘息之机的5战区又要迎来一场大战！徐州地区的几十万中国军队在李长官的调度下磨刀霍霍！


    而此时的黄浩然，却带着几名特工处的军官走进了曹福林的55军军部。


    他要和韩复渠手下的这员大将好好聊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搞定55军

    腊月二十七，宰鸡赶大集！还有两天就是新年了！提前预祝订阅《血魂1937》正版的书友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健康康！万事顺顺利利！感谢大家一年来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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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4 搞定55军


    曹福林虽然很不愿意见到黄浩然，但却不得不在他的军部里面做好了迎接黄浩然的准备。


    李长官已经在事先向曹福林透了口风，说第25集团军对曹福林的55军很感兴趣，所以曹福林现在对黄浩然这位新任5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光临感到有些紧张。


    曹福林并没有将黄浩然想拉拢他的事情告诉孙桐萱，曹福林之所以隐瞒这一切就是不想让他的这位把兄弟更加烦心。


    韩主席被处决之后，第三集团军的日子开始变得越来越不好过。接任韩复渠职务的孙桐萱整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武汉或者5战区长官部寻到他的什么错处，趁机对第三集团军下手。


    如果要是让孙桐萱知道了黄浩然对55军虎视眈眈的话，恐怕他又得急得不知所措！


    对于黄浩然的拉拢，曹福林已经做出了他的决定。俗话说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家的狗窝，曹福林就是要和孙桐萱、谷良民这些老同僚呆在一起，55军谁的大腿也不想抱！他可不希望第三集团军步川军的后尘，先被拆散，然后遭到武汉政府的分化瓦解。


    和56军、12军抱成一团，远离中央军，是曹福林和他的副军长许文耀达成的共识。


    如果不是因为黄浩然的职务是战区副司令，曹福林甚至都不愿意在今天这个场合露面。徐州的杂牌军将领们都知道黄浩然在安庆吞掉了川军23军团的一个师，这位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大军事家蒋百里先生的结拜兄弟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天知道若是得罪了黄浩然，会给第三集团军带来什么样的麻烦？


    想到这里，曹福林觉得浑身上下十分的燥热，他解开了军装上衣的几颗扣子，然后用手掌冲着怀里面扇风，旁边的55军副军长许文耀见黄浩然还没到曹福林就如此的心慌意乱，赶紧走过来小声劝解:


    “军座，津浦路北线大战在即，战区司令长官部已经先后给驻扎在我们55军附近的几支部队下发了作战命令，这样的关键时刻，李长官定然不会允许黄浩然肆意胡作非为，动摇军心！只要呆会军座咬死了不愿脱离第三集团军，我料那黄浩然也不敢使出什么手段来！”


    曹福林没有对许文耀的这番话发表评价，他自然知道许文耀这是在为他宽心。但是曹福林也清楚如果他真的按照许文耀说的这样去办，对黄浩然过分的轻视，那最后的结果一定会不堪设想！


    黄浩然是什么人?那可是在抗日战场上和官场上风头正劲的人物！！


    一个只用了半年时间，就从师长升到了战区副司令长官位置上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等闲之辈！？


    曹福林冲许文耀摆了摆手，示意他并没有被黄浩然吓到，然后紧锁双眉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走动着。


    许文耀叹了一口气，退到一旁没有再说话。


    “报告军座！黄副司令已经到了军部门口了！”


    一名55军军部的执勤军官从屋子门口走了进来，然后立正敬礼开口报告，曹福林猛地刹住了脚步，转过身冲着执勤军官一挥手：“快！快快将黄副座请进来！”


    说完这番话之后，曹福林开始整理他的军装，旁边的许文耀抢先一步，走出了屋子去迎接黄浩然。


    “哎呀！参见副座！有失远迎，多有得罪！还望副座不要见怪......！”


    曹福林刚走到屋门前，就听到许文耀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然后屋门被站岗的卫兵用力的推开，一名带着钢盔的中将军官迈步走了进来。


    考究的将军制服，还有锃亮的军靴，这就是黄浩然给曹福林留下的第一印象。曹福林以前并没有见过黄浩然，不过他也听别的将领说起过一些和黄浩然有关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在黄浩然的身上，曹福林既没有看到中央军将领的那股娇气，也没有看到杂牌军将领的那股匪气，这员在抗日战场上战果累累的名将，居然如此的年轻！


    年轻的让曹福林有些嫉妒！


    跟在黄浩然身后走进屋子的许文耀见曹福林只是站在原地，既不开口说话，也没有向黄浩然敬礼，于是立即走到了黄浩然的身边大声介绍了起来，许文耀在这一嗓子也让曹福林的思路恢复了正常：


    “副座！这位就是我们曹军座！军座，这位便是战区长官部的黄副司令！”


    “55军军长曹福林参见黄副座！”


    “客气了，曹军长，你我都是军人，不必如此的客套！”


    黄浩然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结束了双方的场面话，台儿庄会战即将拉开序幕，他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耍官腔摆架势。


    曹福林请黄浩然坐了上座，然后他自己坐在了黄浩然的左下手。许文耀则是一通忙活，又是吩咐卫兵上茶，又是安置黄浩然带来的随从人员。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许文耀回到桌旁坐在了黄浩然的右下手。


    坐在椅子上的三个人都很清楚，他们谈正题的时间终于到了！


    “不知黄副司令此次到55军来有何指教？我和许副军长应该没有犯下什么错误吧？”


    曹福林的这个问题问的也太假了一些，黄浩然立刻就听出了曹福林的弦外之音。曹福林这是在提醒黄浩然，若是没有抓到55军的什么错处，即便黄浩然是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也不能拿他曹福林怎么样！


    “我来之前酒听人说曹军长是个又有什么说什么的痛快人，怎么今天忽然变得如此不痛快了起来？”黄浩然这番话说的曹福林脸上有些发烧，为了掩饰他的尴尬，曹福林假装端起茶碗喝水，黄浩然笑了笑，继续说道：“我黄浩然明人不做暗事，自然也不会做那以势压人的勾当！曹军长应该知道我的第25集团军是刚刚搭起来的新部队，缺兵少将，我是真心希望曹军长能够带着55军的兄弟过去共同发展！我先在这里承诺，55军的官兵我一个都不动！是整建制的调拨！只要55军肯加入，所有的调令、关节都由我一力去办！第三集团军方面也会得到新的作战部队补充，绝不会因为55军的离开而受到削弱！就连第25集团军副司令的位置我也为曹军长留好了！不知道曹军长和许副军长意下如何？”


    曹福林和许文耀都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会选择单刀直入！而且提出的条件也是颇有诚意！不过他们还是不想离开第三集团军，于是曹福林和许文耀在用眼神交流了片刻之后，还是决定回绝黄浩然的盛情邀请。


    “多谢黄副座赏识，我与许副军长跟随韩主席多年，得了韩主席不少的恩惠！现在韩主席不在了，我们能做的也就是为韩主席保住第三集团军这支部队。第三集团军不能没有55军，同样的，55军也离不开第三集团军......”


    黄浩然没有让曹福林把话说完，因为他知道一旦让曹福林把话给说死了，那可就不好再做工作了。要知道他还有一件“大杀器”没有拿出来呢！现在就功败垂成，未免也太窝囊了一些！


    “曹军长不要太急着表态，我这里有一封信，还希望曹军长看完了之后再做决定！”


    说着黄浩然从军装胸前的口袋里面取出了一个信封递到了曹福林的面前，许文耀稍稍欠起身子瞄了一眼，他突然觉得信封上的字体有些眼熟。


    由于曹福林还是比较坚持留在第三集团军，所以并不是太想去接黄浩然手里面的信封，他看了一眼许文耀，示意许文耀可以再加把劲多说些为难的话，也好让黄浩然知难而退。


    让曹福林没想到的是，许文耀居然开口说道：“军座！你还是先看一下吧！黄副座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咱们也不能太不近人情了......”


    曹福林瞪大了眼睛望着许文耀，眼神里面全是诧异，曹福林不明白许文耀为什么突然之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是马上就要解决的事情，现在却因为许文耀的话而又变的复杂了起来。


    “嗯...既然这样，我便遵从副座的意思，先看看这封信！”


    曹福林脸上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伸手接过了黄浩然递给他的信件，嘴里面还没忘了强调一句，告诉黄浩然他不过是勉为其难的先看看这封信而已，可不要指望出现什么奇迹！


    打开信封匆匆扫了一眼之后，曹福林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他没有想到这封信居然是出自冯玉祥的手笔！


    冯玉祥是曹福林的旧主韩复渠的老长官，曹福林的55军前身，也是冯玉祥手下的西北军，55军中比较资深的军官都在冯玉祥的麾下效力过，现在见到老长官的亲笔信，曹福林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坐直身子，仔细的瞧了起来。


    冯玉祥在信中向曹福林阐明了他的态度，希望55军能够加入第25集团军，在黄浩然的麾下抵御外辱。曹福林虽然不清楚黄浩然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请到了冯玉祥这位和最高当局兄弟相称的元老人物为第25集团军来做说客，但是他却知道，55军必须的给冯玉祥面子。


    韩复渠在没有投靠最高当局之前便是冯玉祥的部将，后来韩复榘虽然在中原大战中反戈一击，致使冯玉祥兵败，但在个人感情上，韩复榘与冯玉祥仍然情同父子。


    冯玉祥中原大战失败后避居泰山，身边只带了两个手枪连。此时的韩复榘已经是山东省主席，宋哲元则是察哈尔省主席，刘汝明也是个军长，于是这三位冯玉祥的旧部达成约定：韩复榘每月给老长官五千大洋，五百袋面粉；宋哲元每月给五千大洋；刘汝明每月给三千大洋。


    除了给粮给钱之外，韩复渠还常上泰山看望冯玉祥这位老长官。有一次韩复渠到山上来看望冯玉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冯玉祥在屋里大骂他忘恩负义，韩复渠知道此时绝不能进去，于是接过哨兵的枪默默在门口站岗，直到等冯玉祥气消了，说：“韩复榘你进来吧！”韩复渠才敢进屋。


    1935年冯玉祥到南京任副委员长，先是住在最高当局的别墅里，韩复渠得知之后赶紧派人来接冯玉祥，并对冯玉祥说“这里是人家的房子，我在南京的公馆修好了，那才是咱们自己的房子！”


    由此可见韩复渠和冯玉祥之间的渊源颇深，韩复渠死后，孙桐萱和曹福林也有过将第三集团军交还给冯玉祥的念头，不过苦于战事连连，军委会又对第三集团军看的很紧，他们一直没有办法将这个想法付诸实施，现在既然冯玉祥开了口要将55军交给黄浩然，曹福林决定做了这桩顺水人情。


    就当是为韩主席了却一桩心事吧......


    曹福林看完冯玉祥的手书之后将信件递给了坐在对面的许文耀，他注意到许文耀刚看了信件一眼，身体立即明显的颤动了一下！不用问，许文耀也是被眼前的这封信惊着了！


    韩复渠跟着冯玉祥打仗的时候，许文耀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营长，他以前只有在西北军汇演的时候才能远远的看冯玉祥一眼！


    那时候的许文耀将冯玉祥视作“战神”，他将冯玉祥发给官兵们的几本军事小册子翻的稀烂，在那些小册子的扉页上便有冯玉祥的亲笔题词，当年许文耀甚至在背地里面偷偷临摹过，所以印象颇深。


    是以刚才许文耀只瞟了一眼，便发现了黄浩然手中的信件很有可能是出自冯玉祥的手笔。


    现在看到了整张信件，许文耀立刻判断出这封信件绝非伪造，许文耀看完之后将信纸仔细的折好放回到信封之中，然后抬头对曹福林说道：


    “韩主席在世的时候说过，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重新组建西北军交还给冯长官。如今韩主席不在了，冯长官又说了话，咱们的55军便交予了黄副座吧！”


    曹福林重重的点了点头，末了补充了一句：“虽说如此，我们还是得告诉孙桐萱一声才好......”


    黄浩然见曹福林和许文耀终于松了口表示愿意加入第25集团军，于是立即决定趁热打铁。他从许文耀的手中取回冯玉祥的亲笔信放回口袋里面，然后笑着说道：“既然曹军长和许副军长都同意带着55军加入第25集团军，那我可就向军委会申请调令了！都是为了抗战大局，我想孙司令一定可以理解。我倒不是有意为难曹军长和许副军长，实在是接下来就要用到55军，等不及了......”


    曹福林和许文耀交换了几句意见，然后双双站起身冲着黄浩然一抱拳，朗声说道：“听凭副座安排！”


    黄浩然起身大笑，他伸出双手用力的拍了拍曹福林和许文耀的肩膀，然后说道：“从今天开始，咱们都是自己人了！曹将军！许将军！我黄浩然定然不会让冯长官失望，一定会让55军这支西北军劲旅在抗日战场上大放异彩！”


    两个小时之后，孙桐萱回电表示他同意55军离开第三集团军加入第25集团军，当天晚上，军委会就将55军的调令发到了徐州！


    拿到了军委会的调令，55军加入第25集团军的事情就等于是板上钉钉，心满意足的黄浩然与曹福林和许文耀告辞之后，坐上卡车返回徐州。


    黄浩然来55军的时候只带了一个卫士排和几名特务处的军官，回去的时候曹福林主动派了一个加强营跟随车队护送。


    坐在驾驶室里面的黄浩然从口袋里面再次掏出冯玉祥的信件，用火柴点燃，跳动的火苗很快就将几张信纸烧的一干二净，然后黄浩然打开车窗，将所有的灰烬都丢了出去。


    和黄浩然一起坐在卡车驾驶室里面的还有两位特工处的军官，其中一名正在驾驶汽车，另外一名则保护着黄浩然的安全。


    黄浩然掏出香烟点燃吸了一口，然后幽幽的问道：“天津的差事，你们办的很不错，过程还顺利吗？有没有人员损伤？”


    旁边的那个特务处军官低声回答道：“回司令的话，死了两个弟兄，伤了四个,日本人后来好像知道我们从曹锟手中拿到了东西，天津的鬼子特务机关就像发了疯一样到处找我们，幸好徐处长提前得到了消息，通知我们的人撤了。”


    黄浩然吐出一口烟气，然后将还有一大半的香烟在玻璃上弄灭，用力的掷出了车窗；


    “这么说应该是日本人在曹锟的身边也安排了人手，你们还是太大意了！”


    “是！司令教训的是！”


    “记住，在情报战线上，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否则的话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天津行动中殉国的人员抚恤金加三级发放，伤员和撤离人员都晋升一级！你们这回办的事情给集团军带来了很大的收益！我可不像你们徐处长那样抠门！”


    提到徐兴华的时候，黄浩然的嘴角微微的翘起，对徐兴华这个特工处处长的表现，黄浩然还是很满意的。


    全靠特工处从天津拿到了曹锟的亲笔信，黄浩然才能得到冯玉祥的帮助顺利的要来了曹福林的55军，强行得到55军和55军心甘情愿的来投，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就与冯玉祥和韩复渠一样，曹锟和冯玉祥之间也有着很深的源源......


    光绪二十八年，袁世凯在保定创设北洋军政司，开始大规模地编练新式陆军。保定成为当时全国的陆军训练中心。同年4月，冯玉祥转投袁世凯门下，成为武卫右军第三营左队左哨六棚的一名正兵。


    光绪三十年，冯玉祥所在的武卫右军改编为北洋“第六镇”，归段祺瑞统制。凭借着精锐的“北洋六镇”，袁世凯顺利摘得辛亥革命的果子--中华民国大总统。陆建章任命冯玉祥为营长，令他招募、训练新兵，这是冯玉祥一生创建自己军队的开始。


    1922年，督军河南仅5个月的冯玉祥接到北洋政府的免职令，命他回京任陆军检阅使的虚职。调冯玉祥入京是吴佩孚的主意。吴佩孚还想以保举他当“库仑都护使”为名，将冯玉祥逐出京城。


    此时执掌北洋政权的直系集团已分裂成津、保（曹锟）洛（吴佩孚）三派。回京之前，冯玉祥先去保定见曹锟，一见面就跪在地上号啕大哭。曹锟慌忙问他出了什么事，冯玉祥说：“吴玉帅对我毫不体谅，使我动辄得咎，啼笑皆非”。直到曹锟向他再三保证后，冯玉祥才平静离开。


    自此，冯玉祥欠了曹锟一个人情，之后虽然冯玉祥以“索饷”、辞职等等举动，逼得黎元洪出走、张绍曾内阁总辞职，但是他也亲手推翻了曹锟的贿选政府!最多只能算是功过相抵。


    所以冯玉祥欠曹锟的这个人情就一直欠到了1938年。


    当黄浩然派去的人拿出曹锟的信件要求冯玉祥帮助黄浩然时，冯玉祥当场长出了一口气。


    他终于可以还掉这个人情了！


    这就是民国军阀之间奇怪而复杂的交情，昨天在战场上以死相搏，今天又能够兄弟相称，就像吴佩孚打掉了段祺瑞的政府之后还要恭恭敬敬的叫段祺瑞老师一样，冯玉祥亲手毁掉了曹锟的政治生涯，却依然将曹锟当做他的长官。


    最后的结果是，冯玉祥换掉了曹锟的人情，黄浩然得到了55军，曹福林避免了他将要遇到的悲剧，可以说是皆大欢喜！


    黄浩然几个月前在天津走的一步棋，终于在徐州体现出了它的巨大价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东京和徐州

    7.55 东京和徐州


    韩复渠虽然被军委会处决了，但是韩复渠的旧部第三集团军仍然活跃在徐州战场上。


    最高当局自然不希望这支强大的军事力量继续存续下去。于是在最高当局的授意之下，军委会一直尝试着找寻第三集团军的错处，对这支部队实施分化瓦解。


    无奈接替韩复渠职务的孙桐萱是个极其小心谨慎的将领，他对军委会的每一个动作都极其敏感。甚至在作战的时候，孙桐萱宁愿第三集团军多损失一些人马也绝不让军委会抓住为难他的把柄。几番努力化做无用功之后，何部长只能建议最高当局改变做法，让第三集团军多打些打仗恶仗，已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最高当局所不愿意见到的，最高当局觉得对待韩复渠的这些旧部，还是应该快刀斩乱麻。


    所以当最高当局得知黄浩然如此轻易的就吞掉了孙桐萱集团的一个主力军，当着林蔚的面连夸了黄浩然好几声！为了奖励黄浩然的出色表现，最高当局亲自给军政部发了一道命令，将刚刚到货的部分苏援物资调拨给了黄浩然一批。


    黄浩然可没有想到他在曹福林军部走的这一遭居然会得到意外的“红利”。


    手里拿着军委会发给第25集团军的“苏援”物资清单，黄浩然只能摇头苦笑，他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应该觉得高兴还是应该觉得无奈！


    99军在南京保卫战中出生入死，立下了赫赫战功，军委会也只是给了黄浩然一批压舱底的“外援物资”，而没有动用手头金贵的“苏援”。现在最高当局居然因为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吞并掉了55军这支同为抗日武装的友军，特意送来了“苏援”作为奖赏！最高当局的想法可真是够扭曲的！


    什么“攘外必先安内”？根本就是混账透顶的逻辑！


    为了让台儿庄会战的胜算达到最高，李长官再次起身前往郑州去向最高当局借汤恩伯的第20军团，5战区正在为接下来的大战积蓄力量。


    李长官离开徐州之前，再三叮嘱徐祖贻和王鸿韶一定好好的帮助黄浩然，在他从郑州返回之前，5战区的军务暂时由黄浩然负责。


    黄浩然将他的第25集团军放到了铜山，位于孙连仲的第二集团军防区身后。


    张自忠的59军则提前开到了临沂附近的古城，协助庞炳勋的第三军团防守临沂，抵御日军敌师团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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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本海军和陆军的矛盾由来已久。自日本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日本海军便进入了无条约时期。


    由于日本是四面环海的岛国，使得裕仁天皇非常重视海军的建设。他先后三次大笔追加拨款，发展海军。这引起了陆军的妒意。随着一艘艘战舰的下海，一批批飞机的调入，规模日见庞大的海军，野心膨胀得竟比海军自身的发展还要快出许多。他们再不愿甘居陆军之下，开始在内阁、军部，在枢密院，在一切重要的部门施加自己的影响，与陆军分庭抗礼。矛盾也由此发展开来。


    1937年底，日军发起青岛登陆之战。大本营统帅部原计划陆、海军协同，联合登陆，可争功心切的海军，未待陆军到来，便单独在石老人一带浅海登陆，占领了青岛。随后赶来的陆军恼羞成怒，招呼也不打便向城区开进，结果双方刀兵相见，大动干戈。陆军与海军间那种若隐若现的矛盾终于公开化了。


    后来海军奉命在沿海登陆，原本陆军是应该从地上协助攻击的。但当陆军得知海军登陆的地区驻有中国正规军后，却选择了按兵不动，没向连云港方向派一兵一卒，而是站在远处看海军的笑话。结果海军陆战队上陆后，迟迟见不到陆军的影子，只能在没有重装备的情况下孤身苦战。事后虽然击退了中国守军，但海军精贵的陆战队死伤惨重，吃尽了苦头。米内海相得知内情后，竟对陆相杉山元破口大骂！


    陆、海军之间的严重对立很快蔓延到日军的下层。几天前，东京近卫师团一群少壮军官在市区“菊町”酒吧痛饮时，听到几名海军军官说“陆军贪生怕死”，便立即冲上去大打出手。结果一名海军大尉在殴斗中当场丧命。消息传开，东京街头议论纷纷。


    裕仁天皇觉得，东京这种混乱的局面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决定召开一次会议，好好解决一下军部、内阁还有陆海军之间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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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刚从林中散步归来的内阁首相近卫文磨脱下便装，换上了考究的制服。这位藤原家族的后嗣，从小就受到了特殊的培养。


    裕仁天皇摄政后，近卫文磨常常代表裕仁天皇同各种制造麻烦的人周旋。裕仁天皇相信近卫文磨，为近卫文磨的内阁撑腰。近卫文磨也需要裕仁，需要这位日本天皇的庇护。


    中、日全面战争爆发前，近卫文磨以允许他在国内实施改革为交换条件，同意了军方在中国采取军事行动。但是这半年多以来，近卫文磨的改革几乎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军方在中国战场上的军事行动却一再升级。近卫文磨终于明白了，如果没有军方的支持，日本国内的改革只能是空谈！


    近卫文磨最终选择了改变自己的立场。转为支持军方的对华战争，他这样做是指望军方能够早日了结中国战事，然后内阁就可以将注意力集中到国内事务上来。


    但近卫文磨很快就发现他又犯了错。军方不但在军事上没能解决中国，国内的矛盾还在日益扩大！无奈之下，近卫文磨就象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更大的赌注上。


    徐州！拿下徐州应该会让武汉政府觉得痛了吧？一旦日军占领了徐州就可以随时向武汉发动进攻，最高当局真的有将抗战打到底的决心吗？


    近卫文磨表示非常的怀疑......


    “陆军真是些饭桶，谁指望他们谁倒霉。”近卫感慨一番之后，叫来了随从：“准备汽车，我要去见天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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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下克上”的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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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6 “下克上”的重演


    近卫文磨在皇宫的回廊上见到陆相杉山元和参谋次长多田骏的时候，多田骏正在用力的扇一名陆军大佐的脸。那名陆军大佐的嘴角已经被多田骏打出了血，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却依然不停地重新立正，低头，等待着多田骏的狂暴。每当多田骏的巴掌落下的时候，陆军大佐口中大声的说着：“哈伊！”


    陆相杉山元看到近卫文磨之后，伸手拉了一下多田骏的衣角，然后朝着近卫文磨走过来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多田骏的反应很快，他立刻转身挡住了那名挨打的陆军大佐，然后从背后用手势示意陆军大佐马上离开。


    看到这一幕的近卫文磨不禁皱起了眉头，陆军这是又在玩什么花样？为什么他会有一种又要背黑锅的预感。


    前些日子畑俊六的华中方面军在淮河流域遭到了徐州支那军队的重创，当时愤怒的裕仁天皇立刻将近卫文磨召到了皇宫，然后追问起了华中派遣军失败的原因。


    裕仁天皇的问题领近卫文磨尴尬不已，按理说他这位帝国首相应该对日本的一切无所不知，可实际上近卫文磨却并不清楚这场失败的详细经过。


    因为陆军省从头到尾都没有向近卫文磨透露过半个字！要不是在觐见天皇之前遇到了幸灾乐祸的海相米内光政，从米内光政口中得知了华中派遣军在淮河被黄浩然歼灭了一个步兵联队，近卫文磨甚至都不知道陆军又吃了败仗！


    陆军的保密功夫还真的是非常出色！可惜，却没有用对地方！杉山元这种隐瞒一切的作法，让近卫文磨觉得陆军非常的不尊重他这位帝国首相！


    “首相阁下，天皇也召见您了吗？”


    陆相杉山元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这时候近卫文磨出现在皇宫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最近裕仁天皇的脾气一直不太好，要不是接到了召见令，内阁和政府的首脑们有谁愿意到皇宫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陆军犯下的错误，现在却要自己这位帝国首相来承受天皇的怒火！想到这里近卫文磨的脸色开始变得阴郁起来，他没有答陆相杉山元的话，而是将矛头抛向了目光有些躲躲闪闪的参谋次长多田骏。


    “多田次长，你刚才很威风啊！可是不要忘记了，这里可是皇宫！你们这些帝国将领难道是在无视天皇吗？”


    杉山元明白近卫文磨这是在趁机发泄对军方的不满，华中方面军刚刚在淮河吃了败仗，13师团被支那名将黄浩然歼灭了一个步兵联队。更麻烦的是，华中方面军的这次军事行动事先还没有告知东京！最近这些日子，杉山元和他的陆军省没少受到天皇和内阁官员的压力，特别是外务省，外务大臣广田弘毅直接将武汉政府不肯与帝国和谈的罪过全部推到了陆军的身上！真是墙倒众人推啊！现在的陆军省，忽然间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境地。


    近卫文磨发表的对中声明陆相杉山元也看过。在杉山元看来，武汉政府不肯接受和谈至少有一半是因为近卫文磨的那封声明，虽然近卫文磨在声明里面端足了架子，将日本放在了高高在上的位置，可是整篇文章却还是暴露出了日本对和谈的急切，没上过战场的政治家就是不够强硬！如果是杉山元坐在武汉政府领袖的位置上，恐怕也会同样拒绝和谈！


    杉山元就看近卫文磨朝着他和多田骏走了过来，于是后退了一步，让多田骏去迎接近卫文磨的挑衅，刚才那位日军大佐带来了一个让杉山元有些吃惊的消息，他现在需要时间想出对策。


    杉山元这一退，多田骏便明白了杉山元的意思，他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和陆军走得这么近，这段日子多田骏已经背了好几次黑锅了......


    “哈伊！多谢首相阁下的教诲！”


    多田骏选择了低头，他立正好之后朝着近卫文磨鞠了一躬，主动的认了错。近卫文磨对多田骏的这种表现感到有些意外，多田骏以前可不是个容易低头认错的人，现在他如此隐忍，多半是中国战场上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近卫文磨不禁有些心神恍惚，难道是刚刚更名的华中派遣军又遭遇到了失败？还是华北方面的寺内寿一惹了麻烦？皇军不会又是败在了黄浩然的手中吧？


    如果近卫文磨的这些推断中有一项是真的，那么今天在天皇面前，军方和内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陆相，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近卫文磨说这句话额时候语气已经显得有些急迫，他可不希望待会在裕仁天皇面前，陆军又抛出什么惊人的消息来！那样的话会让近卫文磨显得手足无措，天皇需要的是能够掌握日本的首相，偶尔的失误可以接受，但是如果连续的犯错，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首相阁下请放心，陆军绝对不会再给内阁增添麻烦！”


    “哼！””近卫文磨知道他是从杉山元的口中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了，于是冷哼了一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才好！”


    说完之后近卫文磨就转身离开了，他现在觉得陆相杉山元变得越来越讨厌了。


    日本陷入中国的这场战争已经有八个多月的时间，虽然黄军攻城掠地，占领了不少的土地。但离东京迫使中国屈服的最终目标仍然遥遥无期。对中国城市、铁路、港口、资源的占领，非但没给日本国内带来预想的经济收益，反而耗干了帝国的军费、兵员。为此，日本内阁也在无休止的争吵中举步蹒跚，政治暗杀、恐怖事件、流产的政变，这些阴暗的东西充斥着东京的各个角落。


    去年芦沟桥事变后，近卫文磨曾问过杉山元需多长时间才能全面解决中国问题。当时骄横跋扈的杉山元胸脯拍得山响，说路军三个月内定能解决中国！并头头是道地罗列出了一大堆的理由，甚至子啊天皇面前，杉山元也夸下了这样的海口！


    然而，现在已经过去了八个月！中国战事不但没解决，反而愈发显得遥遥无期。更令近卫文磨感到气愤的是，之前夸夸其谈的陆相杉山元现在居然不再承认他说过“三个月灭亡中国”的话蠢，整日里满口理由的说着什么中国地广人密，短时间难以征服之类的废话。陆军还对大本营和内阁说三道四，弄得东京的统治阶层内部矛盾重重，乌烟瘴气。


    “应该让这家伙到中国战场上去挨支那人的枪子！”走到远处的近卫文磨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这时候一名皇宫内的侍卫武官走过来朝近卫文磨鞠了一躬然后说道：“陛下有请诸位内阁大臣！”


    近卫文磨转头朝杉山元看了一眼，然后独自走在了最前面，姗姗来迟的海相米内光政这时候刚刚出现在回廊上，他看到近卫文磨已经动身，赶紧跑过来跟在了近卫文磨的身后。


    发现杉山元和多田骏落在了后面之后，近卫文磨小声的米内光政问米内光政：“海相！你怎么来的这么迟？”


    “万分抱歉！首相阁下！实在是公务繁忙！咳.....还不都是陆军干的好事！明明是华中派遣军自己敌不过支那名将黄浩然，却硬要说是由于海军不能即使提供渡过淮河的船只才让陆军吃了场大败仗！杉山元也不用脑子想一想！帝国海军又不是运输队！而且淮河是中国的内河，海军的大吨位军舰和运输船怎么开的进去？真是无理取闹！”


    说到这里海相米内光政也注意到了身后紧紧挨在一起的陆相杉山元和参谋次长多田骏，他压低声音对近卫文磨说道：“如果当初首相站在海军这一边，阻止陆军扩大支那的战事，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局面了......”


    近卫文磨忍不住白了海相米内光政一眼，和陆军比起来，海军虽然显得比较低调一些，但也不是省油的灯！甚至连海军内部，都分裂成了“西进”和“东进”两派终日争吵不休，近卫文磨需要的是宽松的改革环境，他不希望战争继续下去！只要海相米内光政还在做征服海洋的美梦，那么对近卫文磨来说，海军就比陆军好不了多少。


    几分钟之后，一身戎装的裕仁天皇端坐在他的御座上。参谋次长多田骏两手托膝，奏报着中国战场上的最新战况。自从116联队被黄浩然歼灭之后，天皇每天都要垂询徐州的情况。


    “这么说116联队的失败真的是由于他们擅自行动造成的？”


    裕仁天皇问话的时候眯起了眼睛，他想用这种方法让多田骏多些紧张感，可是裕仁天皇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将军们早已练就了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


    多田骏不躲不闪，抬起头大声的回答道：“的确如此！天皇陛下英明！”闭上嘴。


    海相米内光政笑的很冷，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度的夸张，他这是在告诉天皇，陆军又在习惯性的撒谎了！


    近卫文磨很不喜欢这样的气氛，每当陆军和海军开始相互指责的时候，近卫文磨都会觉得他的组阁行动进行的非常失败！


    “华北的寺内寿一发来电报，请求允许他的华北方面军攻击徐州！陆相，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裕仁天皇突然开口询问起了陆军对徐州的态度，这让杉山元和多田骏有些紧张，虽然他们不知道天皇这样问的用意何在，但还是决定利用一下这个机会。


    “臣以为寺内寿一的计划可以批准，徐州是连接华东与华北的重地，战略地位十分突出，而且目前至少有30个中国师集结在徐州地区，似乎武汉政府还有继续向徐州增兵的打算！淞沪和南京会战之后，武汉政府的军队主力已经伤亡惨重！据参谋本部估计，仅在华中方面中国军队受到的损失就达到了40多万，再加上华北方面的损失，总数约为80万左右；而且中国政府多年苦心训练的中央军精锐，基本上都在华中战场上受到了皇军的打击，大部分已丧失了战斗能力，现在正是武汉政府军事力量最为薄弱的时期，此时帝国拿下徐州，就等于是给了武汉政府最后一击，这样一来也许还能挽回近卫首相那份外交声明给帝国带来的名誉损失......”


    杉山元显然是早有准备，他在天皇面前对答如流。末了，杉山元还没忘了攻击一下近卫文磨，嘲笑近卫文磨不应该发出那样一份荒唐的声明。


    “陆相，我只问你，陆军以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围歼徐州的几十万中国军队，能有多少把握？”


    听到裕仁天皇提出这样的问题，杉山元心中狂喜！他没有想到自己和近卫文磨都忽略了天皇的野心，当日本在外交上屡屡受挫之后，天皇已经想要重新举起手中的利剑了！


    “不可以！陛下！要围歼徐州的支那军队主力，是很难做到的事情！目前坐镇徐州的中国将领是支那军队的常胜将军黄浩然，松井石根以二十万之众围住南京打了一个多月都没能消灭掉黄浩然的南京卫戍军，徐州的战事比南京会战还要困难不少，要消灭黄浩然的主力又谈何容易！？如今刚过完2月，政府本年度的军费已经超支了十多亿日元，追加军费已成定局，这便会影响到国内的民生和其它方面。这样的时刻，帝国不应该再进行大型的会战！”


    近卫文磨担心杉山元说动天皇，于是赶紧跳出来阻止，刚开始杉山元还显得十分的恼怒，但是当听完了近卫文磨的这通“劝说辞”之后，杉山元反而变得高兴了起来！


    亏你近卫文磨跟随天皇多年，居然不知道天皇是个难以接受失败的人！从和中国全面开战以来，皇军已经先后多次败给了黄浩然这员支那虎将，天皇心中早已将击败黄浩然视作日本陆军必须完成的任务！现在近卫文磨居然搬出黄浩然来试图阻止天皇允许陆军攻击徐州，如果天皇接受了近卫文磨的理由，那不就等于是说天皇向黄浩然认输了吗？


    在杉山元看来，近卫文磨的这番话看似阻止，实则是火上浇油！他和多田骏相视一笑，双双退回了原位，没有再说话，看来陆军的麻烦，近卫文磨已经帮助杉山元和多田骏解决了！


    “又是黄浩然！这个名字实在是让人感到很不舒服！陆相！难道皇军的将领之中就没有人能敌过这个黄浩然吗！？陆军还要背着这份耻辱到什么时候！”


    果然，近卫文磨的话让天皇愤怒了！海相米内光政心中暗道不妙，他也没想到因为近卫文磨的一席话，又让陆军找到了发挥的空间！


    真是一群狡猾的狐狸！


    “陛下，华北方面军的板垣征四郎是一员虎将，他的第5师团是帝国陆军的精锐！足以于黄浩然一战！”


    参谋次长多田骏很会抓住时机，他适时的跳出来插话。如果天皇想要见到板垣征四郎大战黄浩然的场面，那就得同意华北日军司令寺内寿一大将的作战计划


    寺内寿一始终坚持将华北、华中联接起来，进行徐州作战的主张，并向到北平传达“战场不扩大方针”的参谋本部第二课课长强调了华北方面军的意见。在寺内寿一的推动下，华北日军积极支持第2军继续向南入侵的企图，并将最新的作战计划及要求增兵的报告转报给了东京的多田骏。


    多田骏现在就是要为寺内寿一制造机会！


    “第5师团？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哪里？”


    “陛下，第5师团已经到了葛沟，板垣征四郎师团长已经离临沂不远了！”


    什么！？杉山元笑着说出的这番话让近卫文磨和海相米内光政十分的震惊！没想到陆军居然又一次采取了擅自行动！而且这次还堂而皇之的告诉了天皇！


    “陆相！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个消息？为什么不通知内阁！？”


    近卫文磨愤怒的质问着杉山元，他甚至来不及考虑他说出的这番话会不会让天皇感到不满！


    杉山元将这个消息先告诉天皇，就等于是将天皇放在了比内阁更高的位置，近卫文磨的这番话却是要杉山元有什么事情先通知内阁，这可有些犯忌讳！


    杉山元笑的很坏，他终于可以回敬近卫文磨了：“首相阁下，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与我无关了吧？肝脏该在门外的回廊里面，多田骏参谋次长已经惩罚过他的部下了，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在这件事情上陆军省的确有失察的责任！我杉山元愿意承担！不过此刻，也许第5师团的炮弹已经落到了临沂城内！天皇的复仇之剑，已经用力的挥了出去！咱们还是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要挟！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要挟！


    近卫文磨和海相米内光政面色铁青，他们同时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宝座上的天皇，结果他们却吃惊的看到，裕仁天皇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宝座站起来打算离开！


    “陆相，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这是裕仁天皇走出屋子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哈伊！”杉山元用力的弯下了身子，跪在他对面近卫文磨和海相米内面面相觑！参谋次长多田骏则出了一口长气。


    1938年3月1日，参谋本部一贯主张慎重的河边虎四郎大佐被免去了负责作战指导的作战课课长职务，改由主张急进的陆军省军事课高级课员稻田正纯中佐继任，稻田正纯中佐上任之后办的第一件事便是批准了华北方面军第2军的作战计划和增兵要求。


    事实上在得到陆军省军事课的批准之前，华北日军便已经提前展开了南下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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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骄横的板垣征四郎

    7.57 骄横的板垣征四郎


    华北方面军的计划是以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为右翼，沿津浦路南下，直逼滕县。以号称“铁军”的板垣第5师团为左翼，从青岛出发，由青沂公路大举进逼鲁南军事重镇——临沂；然后两支“铁军”会师台儿庄，尔后攻取徐州。


    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出生于日本岩手县岩手町沼宫内的一个士族家庭，年幼时就读的是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仙台陆军地方幼年学校的学监大越谦吉大尉在“日俄战争”中战死，被誉为日本陆军的“军神”。这位“军神”曾主张对学生实行残酷的训练，通过这种方法，磨炼学生的意志，以使他们在今后的战争中能克服任何艰难险阻，无往而不胜。板垣征四郎受大越谦吉的思想影响极大，在长期的熏陶下，板垣逐渐成为一名狂热尚武、嗜血好战的青年军官。


    后来板垣进入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成为该校第16期的学员。这一期学生中，出过许多侵华的“高手”和“有名”人物，像土肥原贤二、冈村宁次等。在日本军界被称为“荣耀的十六期”。


    1904年板垣征四郎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被授予步兵下士军衔，任步兵小队长。此时，正值日俄战争爆发，板垣随部队开赴中国东北前线。在这场战争中，板垣跟随部队主要在中国东北的旅顺、奉天等地与沙俄军队作战，中国广大的土地、丰富的资源，都在板垣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印迹——他想到如果日本帝国拥有这些，将会更加强大。这种想法影响了板垣征四郎此后一生的命运。


    由于板垣征四郎自幼学习中国文化，深谙中国民情风俗，而且能够讲一口流利的汉语，此后他多次被参谋本部派往中国，断断续续的时间加起来长达数十年之久。


    从1904年第一次踏上中国这片土地，到1929年成为关东军高级参谋，板垣征四郎对中国的地理、政治、经济、军事情况无不了如指掌，因而与土肥原贤二、矶谷廉介一起， 被奉为日本陆军中的“三大中国通”。


    1931年板垣征四郎与石原莞尔共同策划“九一八”事变。以1万人挑战20万东北军。由于张学良对日本意图判断错误，命令对日军所作所为不抵抗，近20多万东北军在1万日军的进逼下节节败退，最终退至关内。板垣征四郎只用了短短不到5个月的时间，便为日本取得了中国整个东北地区10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和3000万人口！由于板垣在“九一八”事件中的突出表现，得到了日本国内的一致叫好。


    1937年3月1日，板垣返回日本，本来他的好友总参作战部长石原莞尔想推荐他担任林铣十郎内阁的陆军大臣的，但陆军次官梅津美治郎不能容忍板垣爬到他头上，改任日军陆军第五师团长。该师团辖第9旅团和第21旅团，是日本的最精锐的陆军师团之一。


    卢沟桥事变之后，板垣征四郎率第5师团由广岛出发，途经朝鲜釜山，到达天津。但是他的开局并不顺利。


    开战伊始，板垣师团接到的命令是攻占南口，保障主力的侧翼，但先是在南口天险遭到汤恩伯军团的坚决抗击，后来侧翼和后路又遭到卫立煌军团的冲击，知道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投入山下奉文旅团才避免了板垣被合围的危险。接着关东军参谋长东条英机率领察哈尔兵团四个旅团，迅速击败了刘汝明的部队，威胁到南口汤恩伯军团的后方，汤恩伯被无奈放弃南口，在这一系列中日双方复杂的机动作战之后，板垣才勉强完成方面军交给他保障主力侧翼的任务。


    日军为了进行预定的保定-涿州大会战，进行了兵力大集中，板垣的一个旅团也被抽调，板垣不甘心就这样带着半个师团守在南口，随联络东条英机兵团，沿着平绥线两侧，紧追败退的傅作义第七集团军，相互呼应共同向绥远发起进攻，把战局扩展到华北屋脊的山西高原，这一举动完全超出了大本营和华北方面军的计划之外。在东条英机兵团把中国军第二战区主力吸引到大同附近后，板垣突然兵锋一转，打垮了晋军刘奉滨师，飞兵直取平型关，沿着几年前借着参拜五台山就勘查好的路线，突破了内长城一线，至此山西北部门户洞开，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如梦方醒，慌忙调兵堵击，并处决了作战不利的军长李服膺祭旗，但终于因为配合不力，指挥混乱，丢了茹越口天险，晋军被迫全线后撤 。


    板垣在作战中率第5师团正面冲击20万中国军队坚固防守的忻口阵地，这是只有最疯狂的指挥官才能干得出来的事情。忻口战役血战23天，在日军的猛烈炮火下，中国军队损失了第九军军长郝梦龄以下数名将官及十万将士！10月26日，已经攻克保定、石家庄的日军主力分兵攻陷山西东部门户娘子关，向太原急进，忻口中国军队腹背受敌，只得弃守。板垣破围而出，穷追处于崩溃状态的几十个中国师，乘机攻陷太原。


    后来这一战果传回国内，顿时变成了板垣征四郎以半个师团击溃中国军30几个师，攻占山西，板垣征四郎一时风头无两！在华北日军将领当中，板垣征四郎的名望甚至于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不相上下。华北日军内部里面盛传，近卫首相有意让板垣征四郎回国接替杉山元的位置担任陆相，所以当板垣征四郎要求充当进攻徐州的箭头时，没有人敢和他争抢。


    板垣征四郎急于拿下徐州，全然不把即将面对的对手——庞炳勋之第3军团放在眼里。早在发兵之前，参谋长梅津大佐提醒板垣：“与我们对阵的是庞炳勋的第3军团，大约有5个团的兵力。据说，庞炳勋的士兵，多为中国沧县一带的男子。沧州古称幽燕，民风刚强、好斗，庞炳勋也惯于驱使这些大汉。”


    板垣却不屑一顾地说道：“据我所知，庞炳勋的部队是一支即将解散的杂牌军，不堪一击！任何支那军队，在我所率领的这支大日本皇军的铁军面前，不过是一群蝼蚁!”


    板垣征四郎就是带着这样的骄横踏上了攻打临沂的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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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临沂开战

    今天是大年三十，春晚已经开始了快三个小时，我也要欢度春节去了！


    在这里向支持我的书友们提前拜年！祝各位在兔年里面身体健健康康！万事顺顺利利！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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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8临沂开战


    最高当局得知日军即将由胶济路南下的消息，十分紧张。2月27日清晨，最高当局匆匆飞抵徐州。由于李长官去了郑州，只好由黄浩然带着徐祖贻等几十位5战区的高级将领到机场迎接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一下飞机，黄浩然便迎上去向最高当局敬礼，然后开始说场面话:


    “委座辛苦！委座日理万机，还亲临徐州视察指导，属下十分感动。”


    最高当局显然很满意黄浩然的表现，他先是讲了几句高调，然后站在飞机前面频频挥手，要不是林蔚快步走上来小声提醒最高当局最近日本飞机经常空袭徐州，恐怕黄浩然还得领着一大堆将军们在机场上站着听场讲演。


    当最高当局弯腰钻进小汽车里面之后，黄浩然刚打算转身上他自己的车，却听见林蔚在背后喊了他的名字。


    黄浩然重又转身面向最高当局乘坐的轿车，只看见林蔚已经打开了车门，冲着黄浩然做了请的姿势。


    在几十位将领们不屑和嫉恨的眼光中，黄浩然快步走过去弯腰钻进了轿车。


    这几步路走的，如芒在背啊！


    汽车开动之后，最高当局对黄浩然说道:“佑臣啊，我是为你的安全着想，不来一趟不放心啊......日军目的是进攻徐州，徐州已经十分危险。我多次在电报中要李德邻将战区司令部移向河南驻马店，或者移到安徽的太和县也可以嘛，你之前将第25集团军的司令部放在宿县就很好，至少比较安全！可李德邻就是迟迟不动！他要做城楼上的‘孔明’，却要叫一大堆将领陪着他！这个李德邻，实在是太爱出风头了！”


    最高当局可以随便说李长官的不是，黄浩然却不能说，一是因为李长官现在是黄浩然的顶头上司，还有就是最高当局也不喜欢背后说人的将领。要是现在黄浩然当着最高当局的面说李长官的坏话，没准最高当局就认为黄浩然也会在李长官面前说他的坏话，这样的时候打压别人讨好卖乖，没准会起反效果。


    所以黄浩然只是在旁边陪着笑，不言不语。


    最高当局在说完李长官之后也意识到有些不妥，于是开始往回找补，他该用轻声细语的腔调说道：“佑臣啊，虽然我说的李德邻，其实是因为担心你的安全，如今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好不容易除了你这么一位常胜将军，若是有什么不测...那便是国家的损失。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不注意自己的安全。”


    对最高当局的这种客套话，黄浩然知道是当不得真的，不过他还是装出了一副极为感动的样子，对最高当局说道： “佑臣让委座操心了！实在无以为报！只能在委座的指挥下，争取打更多的胜仗！”


    黄浩然的回答让最高当局非常满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询问起了徐州前线的敌我态势。当黄浩然说到他认为日军矶谷师团与坂垣师团会分别向滕县、临沂进攻，然后配合南路的日本华中派遣军会攻徐州时，最高当局急忙问道:“现在是谁在守临沂？”


    黄浩然这才想起李长官还没有将他们拟定的作战计划上报军委会，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保密。武汉的日本间谍可要比徐州多多了，而且政府里面还有不少的“亲日派”。


    黄浩然可不想便宜了日本的情报特务机关！


    不过现在既然最高当局当面问起，黄浩然还是得说实话的:“报告委座，按照李长官的部署，防守临沂的部队是是第3军团，司令庞炳勋。”


    听到庞炳勋这个名字，最高当局顿时惊叫出声:“啊呀！怎么能叫他去守临沂呢？”


    然后最高当局扭头对黄浩然说道：“临沂在军事上是战略要点！必须派得力作战部队固守！临沂若失，否则徐州无法固守。”说到这里最高当局话音转冷，他盯着黄浩然，沉着脸继续问道：“佑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提出来让庞炳勋守临沂的？”


    黄浩然自然明白最高当局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他并没有顺最高当局的意，而是耐心的对着一脸的不满的最高当局解释道：“临沂初次告急的时候，我还没有来到徐州，5战区已无预备队，李长官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选择了第3军团！而且庞炳勋部队就驻扎在陇海路连云港、白塔埠、新沂一线，他们靠临沂最近。李长官不调庞炳勋去守，那调谁去呢？”


    黄浩然说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实际情况，占据的立场也是不偏不倚，可是在最高当局看来，黄浩然却有为李长官开脱的嫌疑。这让最高当局心中有些不快。


    “佑臣啊！你在军界的日子尚浅，政治经验就更少，李德邻岂是简单的人物？他的广西兵不是也在5战区吗？可是你有没有在临沂、滕县这两处战场上看到一个广西兵？政府里面有老是有人说中央军不肯抗日，现在再看看！这些地方军阀的表现到底如何？”


    为什么最高当局对庞炳勋守临沂如此的不放心？


    主要是因为曾经与庞炳勋共过事的冯玉祥、王以哲、石友三、冯治安、刘峙等，都在最高当局耳边说过庞炳勋的不是，说庞炳勋平时为人处世圆滑，口碑不佳，和韩复榘相比，不过略好一点而已。所以，在最高当局的心目当中，庞炳勋是韩复榘第二，所以自然不愿意将临沂这个重要的支撑点交给庞炳勋。


    黄浩然见最高当局有些生气，只能小声的劝慰：“委座，庞炳勋的部队毕竟不是广西军，李长官应该对他不是太了解，也没有告诉过我庞炳勋这个人是否可靠。所以我便当他是普通的将领用来使用了，委座的识人之能，佑臣若是能学的一两成变好了....如今大战在即，排兵布阵已成，若是再临时调动驻防部队，恐怕会动摇了军心啊！”


    黄浩然说这番话其实是将大部分的责任推到李长官身上，虽然显得有些不仗义，但是如果要想不让最高当局插手5战区的台儿庄会战，也只有拿出李长官来抵挡一下了。


    毕竟最高当局在李长官上任之前答应过绝不插手5战区的事务。


    最高当局发了一通火之后变得平静了下来，他明白他还是需要李长官的，现在这时候不能伤了两个人之间的和气。于是最高当局的语气变得缓和了下来，低声叹息道“打仗的时候，务必要识人善用！什么地方不重要？什么部队不重要？如果不信任的军官战前就应该调离岗位！其实也怪我不好，在处理韩复榘时，应该将庞炳勋调离徐州战场，或者叫他到地方上去做事。”


    见最高当局难得的让了步，黄浩然赶紧打蛇随棍上:“委座，我有一个小小的建议，能不能给庞炳勋一个机会，让他在临沂中好好的打一仗。即便是胜了也能削弱庞炳勋的实力，若是败了，第3军团的番号便可以趁机收回！“


    “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你确定庞炳勋不会影响到此次会战？”最高当局答应的还是有些勉强。


    “前两天，属下还去过临沂，庞炳勋当时正指挥部队修筑工事。从庞炳勋的情绪看，他的抗战决心还是很大。属下认为庞炳勋和韩复榘这两个人有所区别，韩复榘高傲自大，目中无人，不听指挥。庞炳勋却对军事业务非常熟悉，比较内行，应该可以与日军一战！”说到这里黄浩然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对最高当局说道：“而且即便是庞炳勋真的不堪一击，属下也有备用的预案！在津浦路北线歼灭日军一到两个联队，还是有把握的！”


    听到黄浩然立下了军令状，最高当局的情绪变得好了起来，如果黄浩然真的能够在津浦路北段再消灭几千日军，那武汉的政府宣传部也能多出不少的宣传材料。


    于是最高当局挥挥手说道:“看来我是多虑了，既然佑臣你早有准备，我也就放心了！黄埔的将领当中，我最信任的还是你！”在说完了这几句激励黄浩然的话之后，最高当局决定再出点血拉拢一下黄浩然“佑臣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什么困难，提出来我会尽量帮你解决！”


    黄浩然趁机提出5战区防务面积大，兵力不够，请求最高当局将汤恩伯军团调往徐州增援。最高当局起初稍微犹豫了一下，黄浩然赶紧在他刚才承诺的战果上加了码，表示若是能够得到汤恩伯兵团，津浦路北线的战果还能有所提高！


    在黄浩然的“诱惑”下，最高当局终于答应将20军团调往徐州。


    “委座您到了徐州，赶到郑州的李长官就只能白跑一趟了......”


    谈完了正事，黄浩然有意的说起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最高当局这才想起他突然出现在徐州，真的是让李德邻的郑州之行变成了无用功。


    能够在小事上让自己的老对头吃瘪，最高当局也觉得十分的开心。黄浩然观察到最高当局的嘴角微微的翘起。


    车窗外，是满目疮痍的徐州，日本人最近加强了空袭的力度，这也是日本华北方面军即将发起全面攻击的预兆......


    ****************************************************


    2月24日，日军2000余人进攻临沂东北的沂水、诸城、莒县，沈鸿烈的海军陆战队及五战区的第一游击司令刘震东部与日军交战两小时，伤亡大半。沈鸿烈向5战区长官部告急，要求黄浩然派出驻地离他最近的庞炳勋第3军团增援。


    面对气势汹汹而来的华北方面军，黄浩然决定和李长官一样信任刚刚加入第5战区没有多久的庞炳勋。


    参谋长徐祖诒对黄浩然的这个决定深感担忧。徐祖诒始终认为进攻临沂方向的板垣第5师团是侵华日军的一支王牌军，用庞炳勋这张杂牌去对敌人的王牌，岂不是以卵击石？


    黄浩然却不这么看。他认为虽然中国军队在武器装备上的确不如日军，但是目前中国官兵因为南京大屠杀而高涨的士气难道就不是战争的重要因素之一吗？


    黄浩然料定刚刚横扫山西的板垣征四郎此时必然骄狂无比，他就是要利用日本人的狂妄，用5战区的数十万哀兵与日军周旋，拖垮它，击败它！


    需知骄兵必败！这可是战场上恒古不破的道理！


    板垣征四郎的轻敌和狂妄，已经注定了他失败的命运！


    临沂，第3军团军团部。


    庞炳勋和40军副军长马法五正围在地图边商量着对策。沈鸿烈不但将求援的电报发到了5战区长官部，还发到了庞炳勋的军团部。


    面对沈鸿烈的求援，庞炳勋和马法五显得十分为难，因为几乎就在沂水、诸城、莒县的同时，华北日军的先头部队也开始攻击由第3军团防守的葛沟，根据前方发回来的战报，庞炳勋的对手是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


    第3军团虽然名义上称军团，却没有与其军团名头相称的兵力，实际上庞炳勋的部队就只有第40军这一个军，而第40军也只有第39师这一个师。


    也就是说庞炳勋的全部家底就是40军下辖的第115旅和第116旅这两个旅，再加上军团的直属部队，总共也不过是1万余人。而第3军团需要防守的战线却有大约800里宽，从黄海边的日照一直到津浦路的滕县！这样长的防线，早已第3军团的兵力捉襟见肘！庞炳勋也只能命令他的部队顾守重点，放弃次要的区域，把兵力集中在临沂附近。第5师团正在猛攻的临沂以北的青驼寺、葛沟地区，就是第3军团的第一道防线。


    救不救沈鸿烈，真是个两难的问题！其实最初庞炳勋是希望等黄浩然这位战区副司令长官作出决定的，可是沈鸿烈的求援电报却一封接一封的发到了第3军团军团部


    “庞军团长！看在大家都是抗战部队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


    透过电报纸上的字句，庞炳勋甚至能够看到沈鸿烈就站在他的面前苦苦哀求着。一时有些神情恍惚的庞炳勋决定让马法五做最后的决定！


    “马副军长，你给句痛快话吧！”


    “军团长，若是我们增援了沈鸿烈。战区却扣下来一定擅自出兵的帽子怎么办？那位黄副司令，可未必有李长官那样宽厚！”


    马法五沉吟了片刻，却说出个等于没有说的答案。听到黄浩然的名字，庞炳勋眉头大皱！


    庞炳勋来到第5战区之前做梦也没想过，第3军团不但能保留了即将被遣散的一个补充团，还能从战区后勤部领到大批的弹药和装备。


    为了表达对李长官的感激之情，庞炳勋调防临沂之前对李长官拍着胸脯说道：“我这次到临沂，就是要跟板垣师团拼老命的。尽管我早知道板垣是个凶神，很会打仗，但是，我却并不怕他，只要第3军团还有人活着，临沂就丢不了!长官放心，我庞炳勋这次绝不会因为一己之私利而保存实力，一定坚决执行命令，和日寇拼到底!”


    那日说的话，言犹在耳，庞炳勋本应该毫无顾忌的全力作战，可现在的他，却没有刚到临沂时那样坚定了！


    如今坐镇徐州的战区司令已经不再是李长官，而是中央军的常胜将军黄浩然，这个变化让庞炳勋觉得有些不安。


    庞炳勋倒不是怀疑黄浩然的指挥能力，能够在数十万日军的合围中坚守南京城一月有余，这已经充分说明了黄浩然的水品，在5战区杂牌军将领中散播的关于黄浩然的流言，才是让庞炳勋感到不安的原因所在。


    “黄浩然是奉了最高当局的密令来整治在杂牌军的！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这句流言的内容让庞炳勋胆战心惊！第3军团来徐州之前就是武汉军委会重点整治的对象，如果黄浩然真的是来5战区搞收编，那地3军团一定会是黄浩然的首批目标之一！


    而且李长官在大战即将全面展开的时候突然离开徐州前往郑州，也让庞炳勋感到这里面似乎又些文章！


    李长官可千万不要被最高当局撤换啊！淞沪会战中的张治中就被最高当局撤换掉了，虽然名义上是高升......


    “不管那么多了！莒县与临沂近在咫尺，唇亡齿寒！命令朱家麟率领第115旅出击莒县！“


    但是当第115旅赶到莒县时，沈鸿烈部已被日军打得七零八落，几乎被全歼。日军占领了莒县城之后，疯狂地向朱家麟的第115旅攻击。旅长朱家麟命令迫击炮连猛轰县城，然后命令两个团步兵发起集团冲锋，仗着人数优势一下子就将日军推出了城外。半夜，日军以为中国军队熟睡，从南门偷袭莒县城。岂不知朱家麟早就预料到日军会来这一手，要求部队一半人休息，一半人隐蔽在街道两侧。半夜，朱家麟接到日军偷袭的报告，叫醒了休息中的半个旅，命令他们与隐蔽部队同时伏击敌人。日军一进入伏击圈，只听朱家麟一声令下，枪弹如雨！日军如被砍倒的高粱，一排排倒地。这一仗歼灭日军300多人，缴获各种枪支300多枝。


    初战告捷，振奋军心！黄浩然接到战报后大喜过望。当即打电话给庞炳勋，表示祝贺，同日，李长官从郑州返回徐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临沂危急

    今天是大年初一，祝各位书友心想事成，财源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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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59 临沂危急


    李长官刚回到徐州的时候心情相当的不好，这次李长官去郑州行营觐见最高当局事先可是拍了电报的，侍从室早不回电晚不回电，偏偏在李长官动身采取了无线电静默之后才发来了最高当局将由郑州赴徐的电报，这不是明摆着在躲他李德邻吗？


    徐州战区云集着数十万杂牌军，让这些地方部队去堵小鬼子的枪眼最高当局就像没看见一样，可是一提到中央军，就像是要割他最高当局的肉！


    极度失望的李长官在得知黄浩然已经搞定了汤恩伯的20军团之后真的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方面李长官为5战区得到20军团这支强援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李长官也因为他这个大佬级别的人物在最高当局眼中的分量还不如一个后辈而感到有些气恼！不过由于日军已经开始向临沂和滕县进军，李长官已经没有了生气的时间，他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了战场上。


    “佑臣！你觉得庞炳勋能在第5师团面前撑多久？临沂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李长官问黄浩然这个问题也是出于无奈，本来他是非常相信庞炳勋的，可是后来不断有人向李长官进言说庞炳勋这个人不值得相信，搞的现在李长官自己也有些动摇。


    “用人勿疑，疑人勿用！我想德公应该明白这样的道理......”


    黄浩然答的很淡然，对于临沂大战的结局黄浩然是十分清楚，从目前的局势发展来看，黄浩然没有发现历史的轨迹有什么改变。


    临沂，将是张自忠洗刷不白之冤的地方，黄浩然不想去抢张自忠的风头，他将主要的精力都集中在了台儿庄和滕县。


    王铭章血战滕县，川军的英勇令人动容，但是凭着血肉之躯是无法改变川军在战场上一面倒的被动局面的，中国军队参战部队在滕县付出了伤亡过万的代价，而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却仅仅损失了一千余人。


    5战区没能在滕县让第10师团伤筋动骨，也是台儿庄会战最后没能全歼第10师团的一个重要原因所在。


    既然黄浩然到了徐州，而且挂上了战区副司令长官的头衔，他就不会允许中国军队再犯同样的错误。数日之前，黄浩然已经将吴剑平的121师调往了藤县地区参与作战，就算是黄浩然送给矶谷廉介的下马威。


    “惭愧惭愧！我居然着相了，所亏佑臣老弟及时提醒！我担心的是，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是日军精锐，第3军团无论是从兵员素质还是数量上都处于下风，我看咱们还是得去帮帮庞炳勋，佑臣啊，能不能从你的第25集团军抽出一到两个师开赴临沂作战？我可以让庞炳勋交出手中指挥权，你意下如何？”


    黄浩然回绝了李长官的提议，然后向李长官推荐了张自忠，黄浩然的第一个理由是59军兵力充足，从平津地区撤下来之后又休整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是时候拉出去溜溜了。


    黄浩然的第二个理由是：5战区如果想在台儿庄达到歼灭日军一路的战略目的，保留一支强大的机动力量是必要的前提，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虽然现在有99、100、55这三个军，但是毕竟还没有过磨合期，新兵又多。而且黄浩然已经派了121师去滕县，还派出了99军一部开赴台儿庄帮着池峰城部修筑防御工事，现在第25集团军的其余部队实在不益再动。


    李长官点点头表示接受了黄浩然的理由，不过他又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调59军去临沂倒是没有问题，不过战区长官部最好能派一名将领去压压阵，佑臣你年轻恐怕还不知道，这张自忠和庞炳勋之间，闹过不愉快......”


    黄浩然对着李长官笑了笑，没有说话。对于张自忠和庞炳勋之间的这段往事，黄浩然知道的非常清楚，这都要归功于他有范介这个喜欢到处打听人私隐的参谋长。


    那是1930年5月，最高当局同冯玉祥、阎老西之间的中原大战正打得昏天黑地。当时，担任第2路总指挥的庞炳勋，正率部与最高当局的嫡系军队激战。却突然得知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张学良带着东北军出了关，并且通电拥护最高当局讨伐冯玉祥，东北军只用了很少的时间就占领北平和天津。


    庞炳勋立刻得出了他的判断，冯玉祥的败局已是无可挽回！于是庞炳勋带着部队主动撤出了战斗。后来，最高当局派特使来与庞炳勋密谈。用金钱和地位来收买庞炳勋，希望他倒戈。最终在最高当局的利诱面前，庞炳勋动摇了。而庞炳勋在反戈一击时选择的第一个目标，便是阵容整齐、训练有素的张自忠第6师。


    深夜，庞炳勋派出他的一个精锐团，悄悄地围住了第6师师部。此时，第6师师部会议室灯光通明，毫无防备的张自忠正在召开着团以上干部的作战会议。庞炳勋趁机将张自忠师部团团围住。最后，张自忠率军杀出一条血路才突出了重围！


    从此张自忠立下重誓，此仇不报，他张自忠誓不为人!


    虽然黄浩然知道张自忠和庞炳勋将会在临沂一笑免恩仇，可是现在他却拿不出什么说服李长官的理由来。身为5战区的最高长官，李长官的这种小心谨慎的确显得非常的可贵！


    “你觉得让徐参谋长去临沂如何？”


    李长官还是说出了他心中的人选，他觉得有徐祖贻这位战区参谋长看着，张自忠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临沂，毕竟还是太重要了，李长官不得不先做小人，再做君子......


    黄浩然心想，与其让徐祖贻跑这一趟，还不如自己去一趟临沂，反正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也打不赢张自忠，这趟临沂之行应该会非常的安全。还能顺便消除掉李长官因为自己刚才不肯发兵救援庞炳勋的不快。


    虽然刚才李长官并没有说些什么，黄浩然还是注意到当他说出拒绝出兵，改由调张自忠的59军去救援庞炳勋时，李长官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拥兵自重的将领谁都不会喜欢，虽然李长官本人就是个大军阀，但是他也很不喜欢时时刻刻惦记着保存实力的将领。


    就用这趟临沂之行为换回第25集团军一段休整时间吧....


    况且能亲眼看到张自忠和庞炳勋化干戈为玉帛，不也是挺带劲的一件事情吗？


    “德公，徐参谋长是您的左膀右臂，若是让徐参谋长去临沂，恐怕战区长官部的办事效率就要大打折扣......”


    李长官已经听出了黄浩然还有下文，不过他还是故意装作不解的说道：“临沂乃此次会战的重要支点，必须有大将坐镇！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是燕谋离开之后，怕是要辛苦佑臣你和真吾了......”


    “德公，不如让我去吧！我说这话绝不是客气，实在是徐参谋长手头的事情，我还真是做不来！行军打仗，才是我的本行......”


    见黄浩然主动接过了督战临沂的差事，李长官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显示勉励了黄浩然几句，然后开始顺水推舟。


    两个小时之后，黄浩然在59军军部见到了张自忠......


    ***************************************************


    “师团长阁下，莒县的战斗表明，庞炳勋部还是比较有战斗力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改用比较稳妥的战术？”


    梅津大佐的这个建议可以说是提的非常及时，可是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却并没有站在梅津大佐的这一边。


    板垣征四郎用手指在桌面上敲打着，此刻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临沂城，投向了台儿庄和徐州。


    “梅津君！你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庞炳勋用了一个旅才夺回了莒县县城，正好说明第3军团的战斗力十分低劣！第5师团一共有4个步兵联队，现在我们只有了一个步兵中队就逼得庞炳勋出动了他的一半主力部队!其他的方向他还能怎么防御？庞炳勋败相已露！第3军团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我们即将迎来一场大胜！”


    说到这里，板垣征四郎猛地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满是傲色！


    “我们第5师团一定要抢在第10师团之前到达台儿庄！我和矶谷廉介已经打了赌，赌注可是两坛上好的女儿红！梅津君！不要让我输掉我的珍藏哦......”


    “女儿红？那是什么？”


    和板垣征四郎这位“中国通”比起来，梅津大佐这位第5师团参谋长显得有些呆板和沉闷。


    “梅津君，你真的应该好好的了解一下中国的文化！中国有一种陈年佳酿，叫做女儿红。是藏在地窖里面时间长达十八年的黄酒，在打开那泥封的盖子前，会让人有许许多多的悬念与联想。而一旦打开，答案便赫然在目。很有情趣，很有意思......”


    板垣征四郎在介绍女儿红的时候显得有些神往，站在他对面的梅津大佐忍不住喉咙泛酸。黄酒？那不是支那人做菜时用的一种调料吗？那样的东西，怎么会是美味呢？看来板垣师团长在支那呆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师团长阁下有些思想真的十分古怪！


    “师团长阁下不愧是大日本的精英！您对支那这个国家是如此的了解，而支那人，又有几个人了解我们日本呢？”


    梅津大佐选择了拍马屁，对于板垣征四郎将要去东京担任陆相的传闻梅津大佐也听到过，在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没有正式宣布这是一个假消息之前，梅津大佐决定给予板垣征四郎师团长最积极的配合。


    “梅津君，你不能这样说，支那人里面也有一些很厉害的人物，例如蒋百里，还有蔡锷，这些人都在帝国学习过，而且成绩非常的好！幸运的是，他们这些人不是很早就死去便是不得重用，支那人，已经很久没有一位出色的领袖了！至于武汉的那个光头，哼......！”


    “那么师团长阁下，您对支那人的常胜将军黄浩然怎么看？”


    板垣征四郎的话让梅津大佐觉得有些丢面子，梅津大佐想了一会，然后抛出一个他自认为很有分量的问题。


    听到黄浩然这个名字，板垣征四郎的表情顿时凝结了，他重新低头看起了桌子上的作战地图，几分钟之后，板垣征四郎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我认为黄浩然这个人对日本非常的了解！他不但知道帝国的强大之处，还知道帝国的弱点！这样的对手是非常可怕的!而我们面前的这支支那军队的指挥官就要显得平庸多了，如果是黄浩然坐镇指挥，他一定不会被动挨打！我们师团部现在所处的这个位置将会变得非常危险！”


    说完这番话之后，板垣征四郎突然变得急迫起来，他冲着梅津大佐吼道：“电令第11、41、21步兵联队齐头并进！扫荡临沂外围的支那军队！明天拂晓，直接攻击临沂城！”


    “哈伊！”梅津大佐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


    庞炳勋得知日军由蒙阴公路南下至垛庄，便派出补充团，向垛庄出击。补充团连夜赶至垛庄，团长李振清看好地形，指挥两门山炮对准南门日军的防线猛轰，将南门打开一个大缺口，日军惊慌逃跑。李团长指挥部队穷追不舍。这时，有300余名日军乘坐六部汽车在两辆坦克的掩护下向垛庄增援。李团长命令第1营埋伏在北大石桥附近，当日军运输汽车驶至桥头时，遭到第1营火力袭击。当场炸毁日军汽车3辆，缴获1辆，毙伤日军130人。


    3月3日，庞炳勋接到情报，说坂垣指挥5000名日军，将要占领临沂前头的汤头，为向临沂进攻作准备。庞炳勋立即命令第116旅在汤头构筑工事，抵抗敌人的来犯。


    拂晓前，第116旅丁旅长带着第232团，冒雨赶到汤头，把2营摆在汤头与葛沟之间的山洼里，自己则带1营到汤头北边的小山上埋伏。小山高约百余米，山顶较宽大，像个帽子，上面长满了萋萋野草，正好用于隐蔽。他让2营营长把全部的机枪都集中在山顶的右侧，对准了山下公路拐弯处，其余部队隐蔽在小山后面。


    一切布置完毕，天亮了，雨也停了。丁旅长从望远镜中看见远处隐约有敌兵在集中上汽车。很快又隐约看见汽车向前移动。他发出命令，令部队准备战斗。官兵们一个个圆睁着双眼，伏在阵地上，机枪手也压好了子弹。步枪手里的枪和刺刀在晨光下闪着寒光。


    敌人的汽车开到了公路的拐弯处，官兵们甚至连鬼子说话的声音也隐约可以听到，得到攻击命令之后，机枪子弹像疾风般朝着日军猛扫过去。第232团官兵对准了目标，前面的几辆汽车顿时瘫在原地，冒着黑烟和火光，整条公路被堵塞了。隐蔽在山后及山洼的伏兵，加上山顶上的官兵们，如三把利剑一样，劈向敌人。鬼子见奋勇追杀过来的中国官兵人数众多，顿时慌乱的四处逃窜，被打死打伤的日本士兵满地横躺竖卧。但是由于日军的飞机和坦克很快开始向这片战场增援，丁旅长只得在请示庞炳勋之后，放弃了汤头阵地。


    日军占领汤头后，立即挥军南下，庞炳勋发现日军有接近距临沂30里远的白塔、太平的趋势，急令第116旅第231团跑步赶到白塔、太平，阻击拖住敌人，命令补充团由垛庄后撤，抄袭日军右侧背，命令第115旅第229团沿沭河东岸，袭击日军左侧背。这三路人马在铜佛官庄与日军相遇，战斗一直打到午后，突前的这一小股日军的兵力即将消耗殆尽。这时庞炳勋赶到前线督战，命令第3军团官兵们作最后的总攻。两小时后，这些日军被被全歼。


    庞炳勋在临沂指挥部队打了一连串胜仗，临沂附近的民众纷纷赶到第3军团来慰问，一位老大娘涉过清清的沭河，来到临沂将手中拎着的一篮子鸡蛋递到庞炳勋的手中，庞炳勋感动的流下了泪水，他握着老大娘的手说道:“大娘，我原来也是穷人，当兵后成了小军阀，打了几十年军阀的烂仗，死了无数的穷人小伙子，我欠老百姓的账太多太多，今生今世也难还清了。我要是不拼命打鬼子，就对不起老百姓。”


    遭遇挫折的日军第5师团在休整及增配坦克中队之后，在飞机、大炮及坦克的掩护下集中兵力向庞炳勋的第3军团展开全面猛攻。


    临沂东北地区的第40军虽然拼死抗击，但由于火力和日军差距太大。第40军的阵地终于被第5师团突破。沂河以东、汤头以南的白塔、沙岭、太平、亭子头等处先后失守，日军第5师团主力直逼临沂，古城危在旦夕。


    第40军被压迫至临沂城郊地区。为了顶住日军的疯狂进攻，庞炳勋紧急调整了作战部署，命令116旅守卫正面，115旅为右翼，229团和特务团为总预备队，并命令各部死守阵地。正在城东沂河对岸的据守桥头堡的部队，便是那个曾被军政部下令要遣散的特务团。激烈的战斗使得第40军伤亡惨重，庞炳勋不仅将自己的卫队送入了第一线，而且连马夫、伙夫、担架兵、运输兵也都投入了战斗，他的身边只留下了几名贴身卫士和传令兵。


    为了保卫临沂，庞炳勋准备把他的“老命”连同5个步兵团这点老本全部拼光，绝不保存实力。似乎只有这样，庞炳勋的良心才能得到安宁。


    临沂城外，日军的大炮又响了，这次是从城外东北角传来的。成群结队的日机，在临沂城上空疯狂地俯冲、投弹，将第3军团的阵地炸成了一片火海......(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121师的计划

    7.60 121师的计划


    临沂城变成一片火海的时候，滕县的王铭章也正在抵挡着日军第10师团的猛攻。


    为了执行南进作战，华北日军第2军第10师团组成了以第33旅团为基干的濑谷支队。由濑谷启少将替代了田荣次郎少将，任第33旅团旅团长。


    濑谷启旅团长到达兖州接任支队长的当日晚上就接到第10师团“作甲第119号”命令，令濑谷支队作好进攻准备，以便“在适当时机击灭津浦沿线之敌”。


    第10师团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还同时下达了书面指示，要求濑谷支队“以主力攻击时，须先进入界河附近，尔后按当时情况，期望能一举追至滕县南面地区”。3月13日，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接到第2军令其“击灭大运河以北之敌”的命令后，立即又向濑谷支队下达了应“追击到临城”的补充指示。


    濑谷支队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滕县区域中国守军的注意。


    川军第22集团军从几天前开始就发现日军在邹县、兖州方向大量增兵，并派出不少小股侦查部队对45军阵地进行反复侦察，日军飞机也频繁飞抵第22集团军驻地上空，集团军司令孙震判断日军将发起大规模进攻。为将日军阻档于滕县以北地区，孙震重新调整了川军的防御部署：将控制于临城地区的总预备队第122师师部及第364旅移驻滕县，将第124师师部亦由利国驿移驻滕县，并任命第122师师长王铭章为第41军前方总指挥，统一指挥第122师和第124师。王铭章将第122师的第364旅部署于滕县以北约8公里的沙河一带构筑阵地，加强正面防御的纵深；令第122师的第366旅进出至滕县东北约50公里的城前地区，掩护第45军第一线部队的右侧翼。这时第45军第125师的第375旅主力在界河东西之线，第373旅主力在普阳山，第127师主力在龙山地区。


    3月14日拂晓，日军濑谷支队在飞机、战车掩护下，从两下店开始向中国军队的阵地进攻，很快突破了石墙、下看埠、白石山以及香城等前哨阵地，进至深井、界河、普阳山及龙山等主阵地带以北之线。第22集团军第一线各部依托既设工事顽强抗击。


    在川军22集团军的防区内，还有一支不属于孙震管辖的部队，这支部队就是吴剑平率领的第100军121师。


    662团团长郑涛因为是99师出来的军官，所以被吴剑平寄予了厚望。当得知日军开始实施攻击之后，吴剑平立即将郑涛交到了121师师部。


    从战马上跳下来的郑涛都没有来得及擦把汗，就被参谋长牟庭芳直接拖到了吴剑平面前。师长吴剑平将一张津浦路北线作战地图展开之后拿在手上，急切的问郑涛：“郑团长！你快说说我们121师应该怎么打？”


    口干舌燥的郑涛实在拿师长吴剑平没有办法，他只能咽了两口吐沫先顶着。吴剑平和牟庭芳之所以如此不耻下问倒不是因为他们不会打仗，而是因为这一次额作战对121师实在是太重要了，不容有失！


    原本在99军的作战序列当中，121师是几个师级单位里面战斗力最弱的部队。后来随着99军扩编为第25集团军，新的师级番号被建立了起来，吴剑平的121师开始找到了一点当主力师的感觉。来自187、188、189师这些“小兄弟”的崇拜目光，让黔军出身的121师官兵通体舒畅。


    可是好景不长，这些新来的“小兄弟”没用多久时间就发现了121师并不像99师和139师那样是个只能被他们仰望的强大存在。最先是由中央军第1军旧部编成的188师打起了121师主力师地位的注意，接着187师和189师也开始有了想法。


    吴剑平和他的副师长牟庭芳当然不可能坐视不理！要想不让这些后来者得逞，巩固121师在第25集团军中的地位，那就得立战功！


    这次黄浩然让121师独自参加滕县的作战，就是一个很好的立功机会！吴剑平和牟庭芳一定要带着121师在滕县打出主力师的风采来！


    “师座！参谋长！我们121师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位于川军的防区中间，如果咱们去帮着川军打防御战，恐怕很难打出什么成绩！而且集总之前也来过指示，滕县是迟早要放弃的，为这样一座注定要放弃的县城死战是非常不划算的事情！司令在99师的时候就教导过我们，一定要学会在战斗中发现进攻的机会！如今我们121师只有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在川军弃守滕县之前捞到足够的战功！”


    郑涛的这番话说的入情入理，可谓是正中吴剑平的下怀！兴奋的吴剑平高声喊道：


    “好！郑团长不愧是99师出来的军官，眼光就是不一样！我和牟参谋长的意思也是如此！咱们121师应该抽冷子从侧面给鬼子来一下狠的！这样既可以缓解川军的防御压力又可以给日军一个教训！还不至于将鬼子打的太疼，吓跑了第10师团！正可谓一举数得！”


    旁边的牟庭芳情绪控制的比较好，他做出了比较冷静的指提醒：“既然我们一致认为需要主动出击，那对攻击发起位置的选择就变得很迫切了，毕竟我们面对的是第10师团，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这个攻击发起位置不但选在日军阵型的薄弱点，还得便于撤退，我们要打狼还不能让狼给咬伤，这是首要的原则！”


    “参谋长说的极是，现在日军濑谷支队的主力都压在深井、界河、普阳山及龙山等川军的主阵地以北，我们必须避开这些日军兵力集中的区域，才能达到作战目的！如果必要的话，我们可以潜入到日军的防线后面，袭击他们的指挥部或者运输部队!司令在南京就领着南京卫戍军这么干过！咱们可以如法炮制嘛！”


    郑涛对牟庭芳的话表示拥护，经过他们三人的这番商讨，偌大的作战地图上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选择！吴剑平、牟庭芳和郑涛凑在一起瞅了半天，然后将手指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李寨！这个地方位于川军的界河主阵地右侧，不但可以攻击日军重兵云集的黄家山、张家庄，还能穿插到现在已经变成日军后方的两下店和石马坡！鬼子一定做梦都想不到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的中国军队会突然出现在他们的侧翼，这一招回马枪要是使好了，濑谷支队的腰眼上肯定要多出个血洞洞！


    吴剑平、牟庭芳和郑涛探起头相互看了看，然后异口同声说道：“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侧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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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1 侧击（一）


    幸运之神这次明显是站在了121师一边，从李寨悄悄出击的661团和662团居然在被日军占领了没多久的两下店地区发现了濑谷支队的辎重部队。


    这支辎重部队包括工兵、汽车兵、卫生兵各一中队，负责保护的日军只有不到半个步兵中队，这样的“猎物”简直就是肥得流油！


    郑涛和第661团团长魏锡龄凑在一起商量如何分赃，他们两个人带来的部队足有近4000人，以这样的优势兵力吃掉这支日军的辎重部队根本没有问题！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662团和661团必须赶在日军的步兵联队来援之前撤退，也就是说这次攻击必须速战速决。


    “魏团长，我看咱们就这样安排吧！鬼子的工兵和医务兵中队由你的661团包打，汽车兵中队和外围的步兵交给我的662团！攻击开始之前我们两个团各派一个营抢占通往界河和金山、普阳山方向的交通要道担任阻击任务，撤退的时间定在攻击发起一个半小时之后！只要时间一到，哪怕是围住了濑谷启也得立即撤退！记住咱们的任务是捞一把就走，可不能把部队给搭进去！要知道即便咱们打死了濑谷启也不顶用，司令要的是整个濑谷支队！台儿庄那边正张着网呢！”


    由于师长吴剑平对郑涛的青睐有加，使得在121师的4个团长当中郑涛的地位显得有些超然。虽然这次出击时师部没有明确说明是有郑涛还是魏锡龄来指挥这支由661团和662团组成的联合部队，魏锡龄还是很自觉的将他自己放在了副手的位置上，他和郑涛两个人之间的战术讨论，主要就是郑涛说，魏锡龄在旁边听。


    等郑涛说完了之后，魏锡龄用很短的时间将郑涛的话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他发现基本上这次攻击行动需要考虑的问题郑涛已经都考虑到了，安排的方略也很具有针对性。不过魏锡龄还是说了一些他的想法：


    “郑团长，咱们两个团的差事能不能换一换？我知道你的662团是99师出来的主力团，我的661团战斗力的确是不如你的662团！但是这次情况比较特殊，咱们要料理的小鬼子基本上都不是战斗兵，作战能力十分有限。要是连这样的仗661团都还要躲在662团后面，我这以后还怎么在集团军里面见人？”


    郑涛笑了笑，他明白魏锡龄这是有些立功心切，可惜就是有些不在时候。


    “魏团长，你多想了，我倒不是一定要抢这个头功，实在是见到鬼子的汽车中队是块肥肉，不忍心两手空空的回去，662团里面有不少会开汽车的士兵，手提肩扛的怎么也比不过一脚油门是不是？这样咱们两个团回去的速度就会快的多，担任阻击的两个营也能少点麻烦......”


    郑涛的理由说的句句在理，魏锡龄只能点头接受了。在661团河662团两个团即将分开的当口，魏锡龄又回过身问了郑涛一句：“一会要是到了撤退的时间，真的哪怕是围住了濑谷启也得立即撤退？”


    郑涛用力的点了点头，动作斩钉截铁，魏锡龄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带着他的团部人员追上了661团的大部队。


    看着魏锡龄远去的背影，郑涛忽然露出了笑容，他低声自言自语道：“濑谷启这老鬼子又怎么会和辎重部队呆在一起呢？这里连个步兵大队都没有......”


    旁边的副团长苏广源靠过来小声又问了郑涛一遍同样的问题，真的哪怕是662团围住了濑谷启也得立即撤退？


    郑涛瞪了苏广源一眼，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你小子敢撤就试试！不就是个濑谷启嘛！砍了他的脑袋老子照样有办法冲的出去！”


    苏广源嘿嘿笑了起来，郑涛这样的回答才是正宗的99师思维逻辑。


    置之死地而后生，不死万万年！


    当661团和662团的主力进入到攻击位置的时候，太阳开始向西边慢慢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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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泽君！快出来看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站在汽车中队中队部帐篷前大声叫喊的矮胖子是步兵守备中队的中队长青叶少佐，青叶中队本来是隶属于步兵第63联队的作战部队，后来由于损失较大被支队长濑谷启少将降格成了辎重兵部队的守备队。


    如果算上呆在卫生兵中队帐篷里面的伤员，青叶少佐还有193名部下。实际还能够继续作战的官兵人数则是107人。


    帐篷里面的汽车中队中队长金泽少佐正坐在马扎上擦着他的南部手枪，当听到青叶少佐的呼喊之后，金泽少佐笑了一下，站起来将他的南部手枪交给了站在旁边的勤杂兵，示意勤杂兵接着完成它没有完成的事情。


    虽然金泽少佐从来没有参加过日军 的作战，但是他也开枪杀过人，死在他枪下的中国战俘和百姓足有好几十人，每当看到鲜血从中弹者的伤口涌出来时，金泽少佐就会莫名其妙的变的兴奋起来！青叶少佐经常开玩笑的说，金泽少佐应该被分配到卫生兵中队去整天对着那些血乎乎的伤员才对。


    日本军队里面有着很多的传统陋习，作战部队看不起辎重部队就是其中之一。同样军衔的军官，作战部队的日本军官照例要比辎重部队的日本军官大上三级，在辎重部队聚集的地方，经常可以看到怒气冲冲的作战部队军官死命的抽辎重部队军官的耳光。也就是说一名作战部队的中尉就可以和金泽少佐平起平坐。


    青叶少佐这名作战部队军官对金泽少佐如此客气是有原因的，他们两个人同一所小学的同学。


    能够在遥远的中国战场上见到自己的小学同学，不能不说是一种缘分，自从青叶少佐奉命成为了负责辎重部队安全的守备队最高指挥官，金泽少佐就过上了非常愉快的日子。


    青叶少佐知道了金泽少佐有喜欢鲜血和尸体的爱好之后，经常会送一些战俘来给金泽少佐当活靶子，当前线的作战部队没有战俘后送的日子，青叶少佐甚至会找一些中国平民回来。从帐篷外传进来的隐隐哭声中金泽少佐已经猜到了青叶少佐的礼物究竟是什么，看来今天又能够享受一番了......


    “青叶君！又给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金泽少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走出了帐篷，他这样做是为了让给他的同学青叶少佐感到得意。


    青叶少佐的表现果然和金泽少佐想的一样，看着乐的合不拢嘴的青叶少佐，金泽少佐努力装出迷惑的样子。


    “金泽君！这一次我给你带来了不一样的礼物！你快过来看看！”


    青叶少佐冲着他身后的士兵招了招手，然后从士兵的手里面接过一团被包裹住的东西递到了金泽少佐的面前。金泽少佐一眼就认出了外面的那块布是一面染满了鲜血的中国军旗，他有些惊讶的接过了青叶少佐的这份“礼物”。


    入手很沉！冰凉！凭着这分量，这感觉，金泽少佐的脑海里面立刻浮现出一件具体的事物---枪！


    金泽少佐的另外一个爱好就是枪械，他不像别的日本军官一样，总是固执的以为只有刻着菊花章的武器才是最好的。和日本国内出产的几种枪械比较起来，金泽少佐更喜欢中国军队装备的德国造。


    第10师团从华北打到山东，击溃了不少中国军队，缴获的武器数量自然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而这些缴获的武器大多都是通过汽车兵向后方运输的。利用职务上的便利，金泽少佐收集了许多中国军队的制式装备，仅仅汉阳造步枪，金泽少佐手里面就有早中晚期的多个型号，他实在想不出青叶少佐还能找到什么他没有的武器。


    在打开“包裹”之前金泽少佐的感觉是有些无趣的，可是在打开“包裹”之后，金泽少佐的眼中只剩下了惊讶！


    一支漂亮的勃朗宁手枪呆着几支非常原始的“步枪”中间，这样的组合看起来是那样的不协调！或许称呼这些长柄武器为步枪都不太合适，金泽少佐这个枪械爱好者居然都说不出这些“步枪”的名称和型号。


    金泽少佐拿起其中的一支步枪，结果步枪的木柄居然掉落了下来，在枪声和木柄之间连着一根布条，真不知道他的主人以前是怎么使用这样的步枪作战的！金泽少佐左手握住枪身，用右手拉开枪栓，看到了一发圆头子弹，这种老式步枪居然没有弹仓！只能打一发装填一发！


    “对面和我们交战的中国军队，使用的就是这样的武器？”


    金泽少佐问话的时候声音里面满是不肯定，华北日军从北平一路南下，和东北军、西北军、晋绥军、中央军都交过手，金泽少佐还是第一次遇到装备如此简陋的中国军队！


    难道是支那的几百万军队已经都被皇军消灭了吗？武汉政府已经开始将平民推上战场了吗？


    “没错！金泽君！防守滕县的中国军队就是这样一支奇怪的部队，武汉政府称呼他们为川军！这支川军的中高级军官基本上都佩戴着进口手枪和高级怀表，而他们的士兵却使用着如此原始的武器作战，战斗力十分低下！听说皇军的一个步兵小队可以很轻松的击溃川军的一个营！前线的皇军勇士们正在享受着胜利的感觉！只可惜，我的中队失去了这次绝好的机会......”


    青叶少佐解释完了之后，他的情绪明显受到了影响，不过哪国的军官都一样喜欢捏“软柿子”，像滕县这种少出力就能取得战功的战斗正是青叶少佐梦寐以求的。当然，青叶少佐最喜欢的是不出力就能取得战功的战斗。


    金泽少佐看着青叶少佐那黯然的神色，心中有些不忍。这时候金泽少佐忽然又看到了一支更原始的步枪，于是他伸手拿了起来，顺带着发出了夸张的声音，试图分散青叶少佐的注意力。


    “咦！？这又是什么家伙？青叶君！你今天的收获可真不少啊！？”


    青叶少佐顺着金泽少佐的手臂看去，结果他看到金泽少佐的手中正拿着一支前膛鸟枪，这样的武器显然不应该被用来作战，青叶少佐见到这杆枪的时候也是惊讶不已。


    “我正要说起这杆枪呢！没想到被你先发现了！金泽君！这种老式的前膛枪让我想起了过去，我的爷爷也有过一支这样子的枪，保养得非常好！在我离开本土的时候，那杆枪还挂在我家的书房里面，真是感慨啊......”


    金泽少佐冲着青叶少佐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前膛步枪倒着拿在手中，仔细的查看着。这种用火药发射弹丸的武器金泽少佐当然不可能没见过，不过在他的映像中，只用这种前膛枪的人应该是猎户。


    真没有想到青叶少佐所说的“川军”还在使用这样的古董......


    金泽少佐从这杆古董步枪后端系着的布袋里面找到了弹丸和火药以及装填的工具，当着青叶少佐的面，金泽少佐兴致勃勃的装好了火药和弹丸，然后冲着七八米外的一颗大树开了一枪。


    巨大的响声和刺鼻的硝烟过后，金泽少佐领着古董步枪去查看他的成绩，青叶少佐也跟了过去。这一枪在大树的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弹孔，金泽少佐要来了一把刺刀将弹孔周围的树皮和树干拨开，向深处挖了一会之后，金泽少佐找到了他刚才装在枪膛里面的弹丸。


    “不知道这种步枪打在人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金泽少佐的变态嗜好又开始发作了，他将挖出来的弹丸捏在手指间来回的搓动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幽幽的说道：


    “那还不好办！吉本!把那些支那士兵赶过来！”


    站在旁边的青叶少佐看到金泽少佐起了杀意，立刻像献宝一样送上了他的第二份“礼物”。


    三百多名衣衫褴褛的年轻士兵被鬼子兵用刺刀押着走了过来，这些中国士兵脚上是破烂的草鞋，穿着短裤，身着旧式军服，打着绑腿，有些人背上还背着一支竹制的斗笠。


    金泽少佐觉得这些中国人根本不是士兵，更像是一群乞丐！


    “金泽君！这些支那人就是川军！击败这样的对手，应该会相当的无趣吧......”


    青叶少佐及时的充当了讲解，他用肯定的语气告诉金泽少佐这些衣衫褴褛的年轻人真的都是中国军人，顺便青叶少佐还表示了他对前线指挥官的不屑。


    被日军俘虏的这些川军士兵是一批四川新兵。由于第22集团军各部队在山东与日军多次作战，官兵伤亡较多，所以孙震将将几支损失较大的部队残余人员合并整编在了一起，留在徐州西北之拾屯、敬安集等地训练，等待徐州新兵到来，即行接收、整训。滕县开战之前，军委会拨下来的四川新兵陆续来到徐州一部分，22集团军分到了四个营的新兵，集中在滕县以北一带整训。准备用于补充滕县的守军。


    0开战之后，日军进展迅速，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便扫荡了滕县以北的大部分地区。第22集团军总司令孙震下命令各支新兵部队，以营为单位迅速向台儿庄方向撤退。


    在撤退的过程中，各支新兵部队的遭遇不尽相同， 有的新兵营在一路平安无事，有的新兵营中途碰见少数日军，激战之后突围而走；也有的新兵营遇上了日军大部队，没能走掉。


    被押到金泽少佐面前的这些四川兵就隶属于第731团新兵营。


    他们这400多名新兵在731团第3营营长罗浚的率领下，试图通过界河地区撤往滕县再去台儿庄，结果刚刚开拔没有多久就遭到了日军骑兵部队猛烈袭击。


    情急之下。罗浚只能命令副营长唐少斌率领还没有装备武器的新兵，跑步到一条小山沟里面暂时躲藏。他自己集合有枪的班、排、连长等五六十人，出来应战，希望能够吸引日本骑兵的注意力，掩护新兵逃走之后，慢慢再想法脱离敌人。


    可是后来包围过来日军骑兵越来越多，罗营长的计划没能实现，他只能带着武装人员掩护着新兵们且战且退。经过一番苦战之后，罗浚带着的这个新兵营被几百名日本骑兵围困在一片广阔的麦田当中。在鬼子骑兵的疯狂攻击下，有枪的作战人员很快损失过半。


    罗营长只能命令副营长唐少斌挑选出在训练中的表现的比较好的新兵，接过殉国人员的武器继续战斗。新兵营和日本骑兵一直打到下午3点多钟，在随身携带的弹药全部打完之后，罗营长只能带着新兵们和鬼子进行肉搏。


    见到中国军人没有了弹药，之前已经下马徒步战斗的日本骑兵又招来了战马，骑上马背挥舞战刀向着新兵营冲杀。日本骑兵纵横驰骋，乱砍乱杀，越围越紧，为使武器不落入日军手，罗营长下命将最后的几枝步枪砸碎埋入麦田，他带着没有武器的新兵们向着西南方面冲去，试图拼出一条活路来。结果被追上来的日本骑兵团团围住，含愤作了俘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侧击（二）

    第二更送到！今日1.1万字放完！祝各位书友新年行大运！笑口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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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2 侧击（二）


    按照日军作战部队的职能划分，像看守战俘这样的杂事被交给了辎重部队。半个小时之前，骑兵大队的一位大尉带着罗营长和他的新兵们来到了两下店，将他们交给了青叶少佐。


    青叶少佐站在这300多名被俘的四川新兵面前，显得十分的嚣张，他笑着对金泽少佐说道：“现在有这么多的试验品，金泽君为什么不亲自试一试呢？”


    金泽少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重新装填火药和弹丸。


    在金泽少佐的“射击实验”开始之前，青叶少佐指挥着守备中队的日本兵展开了另外一项传统活动----洗劫战俘。


    当青叶少佐的命令下达之后，几十名日军欢呼着跑向了300多名被俘的四川新兵，然后开始搜检。由于守备队的日军人数不多，还要分出相当一部分负责警戒执勤，所以差不多每个鬼子兵要负责搜检10名四川兵。第10师团的鬼子兵都在中国战场已经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他们对中国军队官兵贫富不均的现象十分了解。队列里面的每一个川军军官，都成了鬼子兵重点搜查的对象，而对于衣衫褴褛的小兵们，日军基本上都是随便搜搜就放弃了。


    罗营长混在新兵群中，一面观察日军的行动，一面用言语鼓舞着新兵们的士气，由于南京大屠杀的事实已经在国人之间广泛流传，被俘的四川新兵里面没有一个人相信日本人会发慈悲放过他们，来两下店的路上，罗营长已经带着他的军官们开始了这种串联，他们决定寻找机会搏一把！


    青叶少佐手下的鬼子兵们搜的很认真，他们都知道在此之前骑兵部队一定已经做过了同样的事情，现在要想捡漏，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由于佩戴着少校军衔，罗浚受到了日本兵的优待，鬼子要求罗浚脱掉身上的所有衣服接受检查，很显然，这些日本兵希望能够从罗浚这里发一笔横财。


    结果日本兵们失望了，他们是出了浑身解数，也只是搜到了几张小面额的钞票，青叶守备队的运气不太好，他们遇到了一群搜身技术十分出色的日本骑兵！


    剩给青叶守备队的只有一些残羹冷炙！


    当洗劫行动结束的时候，金泽少佐也准备好了他的“射击实验”，在和青叶少佐猥琐的交流了一番之后，金泽少佐站到被俘川军新兵面前开始选“材料”。


    “这个胖子不错！啊！那个高个子也不错，还有那个少校军官，他的眼神我非常的不喜欢......”


    青叶少佐表现的比金泽少佐还要兴奋，他在旁边不断地给着“建议”。


    队列中的罗浚罗营长感到了危险地气息，他从那位捧着鸟枪的日本少佐眼中看到了兽性的光芒！


    小鬼子要害人！


    “我是他们的营长！我要见你们的最高指挥官！”


    罗营长举起右臂高喊了起来，罗营长手下的军官们立刻领会了罗营长的意图，很快也大声的附和了起来，在军官们的带动下，新兵们也因为害怕和不安产生了骚动。


    “碰！”


    金泽少佐手中的前膛枪发出了火光和烟雾，他朝着天空开的这一枪让四川新兵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人群中的罗营长注意到四面八方至少有二十多个拿着枪的日本哨兵。


    更要命的是，在新兵们的正前方和正后方还各有一座机枪阵地，早知道还不如在来两下店的路上和押送他们日本骑兵死拼一下，或许还能逃出生天！


    “把那个中国少校拿出来！刚才就是他带头捣的乱！”


    金泽少佐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如狼似虎的日本兵冲进了四川新兵中间，将罗营长拖了出去。罗营长的几个部下刚想冲上去将罗营长抢回来，正面的日本哨兵就端起了冰冷的刺刀！


    罗营长见形势不对，决定和鬼子少佐交涉看看，他大声说道，希望日方军官尊重国际公法，保护俘虏生命。可是却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回应！


    拿着鸟枪的日军少佐又低着头摆弄起火药和弹丸来，而另一名日军少佐则骄横傲慢，对罗营长完全不理不睬。


    什么国际公法？在日本军人的心目中，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更何况金泽少佐和青叶少佐也听不懂中国话！


    罗营长用力的咽了一口吐沫，看来今天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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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后面的跟上！”


    郑涛带着他的662团团部在麦田里面飞速的奔跑着，就在十分钟之前，郑涛和魏锡龄同时接到了担任阻击任务部队的报告，至少两个中队的日军正从普阳山方向朝着两下店赶来，原本十分顺利的侧击计划，眼看就有可能要泡汤！


    打还是撤？这是个问题！


    郑涛用了两分钟分析了现在的情况，然后给魏锡龄发去了电报，通知661团攻击的时间提前！以枪声为号！


    除了担任阻击任务的3营，662团的1营和2营都利用夜色的掩护，悄悄的运动到了日军的驻地附近，在攻击发起后的第一时间解决掉日军的作战部队，是今晚662团的第一道考验。


    始终有些不放心的郑涛决定亲自上阵，他现在就是带着团部的参谋往1营的营部赶。


    一个营对日军的半个步兵大队，兵力差不多是4:1 ，而且1营还占着奇袭的便宜，郑涛不容许1营出现任何的差池！


    当郑涛赶到的时候，1营长已经命令部队开始攻击前的最后准备，662团的迫击炮全部被集中到了1营负责的这片区域使用，按照郑涛之前的要求，1营在攻击开始后必须立即拔掉日军的几处机枪阵地，已经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暗火力点。


    “团座！你怎么来了？”


    郑涛的突然出现让1营长有些吃惊，在1营长看来今晚的这次作战对于他们这些从99师出来的老人来说实在没有什么难度可言！团座现在亲自上阵，是不是太夸张了一些？


    “刚刚得到了一个新情况，前边的鬼子忽然回军了，兵力至少有两个中队！原定的攻击时间必须提前！你们这里准备好了没有？要是没有问题的话马上发动！”


    郑涛的话让1营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日军回援虽然并不意味着鬼子已经发觉了121师的这次行动，但是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这样一来，负责阻击的部队肩头的担子就会重了许多。


    不管121师在两下店取得多么辉煌的战果，如果在阻击战中搭上一个主力营的话，那战功必将会大打折扣！1营长也不希望出现这样的局面。


    完胜、险胜、惨胜之间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却有些截然不同的效果。


    “团座，尖刀排已经派出去了，摸掉鬼子哨兵之后就可以动手！”


    1营长给出了他认为最适合的答案，结果郑涛听了以后还是不满意，他摇了摇头说道：“太慢了！太慢了！让特等射手将鬼子哨兵打掉！尖刀排直接扑上去，炮兵实施精度射击！全营上刺刀！强攻！”


    郑涛说的这套打法简直就是要和鬼子搏命，这可和郑涛以往的风格完全不搭界，1营长在疑惑之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凑到郑涛面前压低声音问道：“难道挡在鬼子援兵面前的部队不是3营？”


    郑涛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鬼子冲着661团去了！所以我们现在更要抓紧！”


    1营长没有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命令部队立刻按照郑涛的要求开始调整，五分钟后实施强攻！


    661团的前身是黔军。作战能力远不如郑涛的662团，如果是661团的一个营对上了日军大部队，那可真的是非常的不妙！


    “准备好了没有？发信号弹！开始！”


    三发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随即黑暗中响起了数声枪响，然后662团的迫击炮开始了急速射！


    “冲啊！把小鬼子杀光！”


    1营长抱起一支花机关枪带头冲了出去，随即整个1营营部跟在后面都冲了出去！


    “团座！咱们也上吗？”


    郑涛的警卫员跃跃欲试，这种热血的时刻，很容易让人失去冷静！


    “上个屁！1营长这个混球 ！自己冲上去却把整个营部丢给了老子！也罢！老子就降格当一回营长吧！”


    郑涛的这一通粗口，让他的警卫员赶紧闭上了嘴巴......


    *************************************************


    金泽少佐一边装着火药一边和青叶少佐说这话，他们两个人时不时的打量罗营长一番，然后哈哈大笑。当金泽少佐准备完毕之后，青叶少佐命令他的部下割断了捆住罗营长双手的绳子。


    为了让麻木的双手尽快恢复正常，罗营长站在原地用力的甩动着他的手腕，由于罗营长生的很矮小，再加上他这套有些怪异的动作，边上的日本哨兵都嬉笑了起来，就像是在看猴戏一般。


    罗营长完全没有理会这些狂妄的日本人，他在恢复手腕的血液循环的同时，用目光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罗营长这是在寻找机会，只要能让他夺过一杆步枪，他一定能够结果掉两个日军少佐中的一位！


    拉个鬼子少佐陪葬，也算是够本了！


    “你的！开路！开路！快快的！”


    金泽少佐端起了他的前膛枪，然后用蹩脚的中国话催促着罗营长离开。罗营长终于明白了这鬼子少佐是在折腾什么，原来是要用他来当活动靶子！


    这帮缺德冒烟的玩意！


    “你的!还有你的!统统的让开！给金泽少佐腾出施展枪法的地方来！”


    青叶少佐站在金泽少佐旁边，不停用手势驱赶着两边的日本兵，他这是要给罗营长留下一些逃跑的路线和空间，按照金泽少佐的话来说，只有看到了生机的“猎物”才是跑得最快的！金泽少佐就是要在罗营长看到生机前的那一刻开枪打死他！


    这样的游戏真是太刺激了！金泽少佐的鼻尖开始往外冒油，还没有还是他就变得兴奋了起来！


    明白了鬼子少佐的目的之后，罗营长变得不紧不慢起来。既然鬼子少佐已经为杀掉罗营长废了这么大的周折，那一定不会很轻易的杀死罗营长！只要现在罗营长不动 ，那他就是安全的。


    要想找到日军少佐的破绽，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激怒对方！


    “八嘎！快快的!快快的开路！八格牙路!”


    一切都被罗营长料中了，见罗营长还在原地不动，青叶少佐开始有些歇斯底里，抽出手中的指挥刀做着威胁的动作，试图让罗营长踏上这趟“狩猎之旅”。但是已经识破了金泽少佐企图的罗营长又如何肯就范，他故意装作非常茫然的样子，就是死活不动。


    青叶少佐火了，他直接冲到了罗营长的面前，然后给了罗营长一拳，罗营长装作非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然后开始大声呻吟！旁边的四川新兵见到一直很维护他们的营长受到了日本人的虐待，立刻显得激动起来。青叶少佐命令哨兵连开数枪才稳定住了局势。


    倒在地上的罗营长趁着青叶少佐忙活的时候冲着新兵中的几个老部下眨了眨眼，示意他并没有什么事情。可让罗营长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些小动作被一直端着前膛枪练瞄准的金泽少佐看在了眼里。


    “幺西！骚带四内......中国人！狡猾狡猾的！青叶君！请不要再生气了，我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来人！抓十个中国兵出来！准备实施枪决！”


    金泽少佐将青叶少佐叫了回来，然后命令日本兵随意抓出了十个四川新兵，押到一边，准备实施枪决。金泽少佐站在原地大声的喊道：“喂！中国人!我知道你的明白！快快的开路！负责死啦死啦的！”


    说到死啦死啦的时候，金泽少佐用手指了指押到一边的十名四川新兵，也许是为了增加给罗营长的压力，青叶少佐高高的举起了他的右臂，站在十名四川新兵后面的鬼子兵纷纷拉动了枪栓，罗营长知道只要这名日军少佐将右臂放下，他的十个兄弟就将死于非命！


    “格老子的！老子就同你们耍起！”


    罗营长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伸手掸去了身上的尘土，然后仰天长啸！


    “幺西！青叶君！精彩的时候来了！谢谢你送给我的好礼物！现在是我回报你的时候了!你看好，我将一枪打碎这个中国少校的头颅！好好看着吧......”


    兴奋的金泽少佐扭头冲着他身边的青叶少佐说出了他内心的感慨，能够有机会亲手杀死一个如此狡猾而强壮的“猎物”， 金泽少佐感到非常的满意！


    “金泽！小心!”


    金泽少佐视线中的青叶少佐脸色大变，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难道是那个中国少校跑了?聪明的家伙！很会把握时机嘛!可是人能够跑得过子弹吗？


    金泽少佐冷笑着回过头去，准备表演一出一枪毙命的好戏！结果金泽少佐却看到了他从来未曾料到的一幕！罗营长不但没有逃走，反而冲着金泽少佐扑了过来！


    转眼间罗营长已经距离金泽少佐只有几步的距离，不过这样的距离，也使得金泽少佐能够轻而易举的击中罗营长！


    “去死吧......！”


    金泽少佐发出了野兽一样的嚎叫，按照设想的剧情发展，罗营长应该在他扣动扳机之后倒下去，可是金泽少佐设想的这一切却没有发生！


    这是因为金泽少佐没能来的及扣动扳机！就在金泽少佐吼叫的同时，罗营长将他的右手伸到面前一扬，一把黄土从他的手中泼洒而出，直扑金泽少佐的面门！


    处于人的本能习惯，金泽少佐闭上了眼睛！到金泽少佐思想恢复清醒的时候已经过了两秒钟的时间！


    两秒钟的时间，足够罗营长做很多事情了！当金泽少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发现他的脖子已经被控制在一支强而有力的胳膊之下，腰间的指挥刀已经被抽了出来，刀锋顶在了金泽少佐的后背上！


    只要金泽少佐试图用力挣扎或者罗营长将刀锋往前一送，金泽少佐肮脏的生命就将宣告终结！明明几秒钟之前还是金泽少佐肆意宰割罗营长的局面，现在却变成了罗营长宰割金泽少佐！


    不得不说，这几秒钟内的变化实在是太快了！


    “放了我的人！我知道你听得懂！”


    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罗营长提要求了！


    青叶少佐显然还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也许是金泽少佐的身体挡住了罗营长手中的指挥刀，所以青叶少佐以为他还有能够挽回颓势的可能。


    罗营长见青叶少佐还是拔出了南部手枪，他知道自己不得不给鬼子一些教训了！


    小日本的指挥刀质量就是好！金泽少佐配备的佐官刀尤其如此!罗营长不过是稍稍用了点力，武士刀的刀尖就没入了金泽少佐的后背！


    “啊...！！大麦！青叶君！救我啊......！”


    金泽少佐叫的就像杀猪一样，罗营长真没想到这个日本屠夫居然会如此的怕死！而且还是个饿死鬼投胎！临死之前想到的居然是“大麦”！不知道小鬼子的“大麦”和中国的大麦是不是一个品种，难道日本的“大麦”好吃一点？


    罗营长哪里知道，日语中的“大麦”其实是“不要”的意思，和吃的大麦没有半点的关系......


    “金泽君！我不能答应他的要求！放掉了这些中国战俘，旅团长会杀死我们的！”


    一向公私不分的青叶少佐现在居然变得大公无私了起来，这让金泽少佐感到有些绝望！作战部队的军官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什么小学同学？真到了生死关头还不是一样只顾自己！？


    金泽少佐悲从中来，居然流起了眼泪！


    “狗日的！居然给老子放水！女人嗦！胖子！你娃到底放人还是不放！不要逼老子玩绝的哦！”


    罗营长最讨厌见到男人哭，再加上金泽少佐又是小日本，罗营长简直就是恨的牙痒痒！要不是指望用这鬼子少佐换回自己三百多弟兄的性命，罗营长早就把金泽少佐给剁了！


    见到自己的小学同学流泪，青叶少佐的心里面有些乱，不过青叶少佐很清楚是绝对不能释放中国战俘的。不放战俘最多死金泽少佐一个，要是放了的话，他们两个都得死！


    而且士兵们会不会听从这样的命令也是个问题！


    就在青叶少佐犹豫不决的时候，罗营长注意到青叶少佐背后的夜空中三颗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接着响起了几声枪响，然后便传来了隆隆的爆炸声和嘹亮的军号！


    “滴滴答滴滴！滴滴答滴滴！”


    是冲锋号！


    中国军队反攻了！


    罗营长觉得他和他的新兵们活下来的机会又大了很多！


    “还不投降！缴枪不杀！”


    远处的冲锋号和枪炮声就像是给罗营长打了一针兴奋剂！提出来的价码也一下子高了不少！


    “青叶君！指挥部队将中国人挡住！向旅团长求援！不要管我！只要中国人冲不进来，他们就不敢将我怎么样！”


    金泽少佐很担心青叶少佐在巨大的压力之下选择杀掉他和被俘这些中国兵，如果金泽少佐站在青叶少佐现在的立场上他就会这么做！


    要面对中国军队的猛攻，就不能在内部留下隐患！如果青叶少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金泽少佐就死定了！


    幸运的是青叶少佐真的不太聪明！刚才那几分钟的“精明”应该是超常发挥！在金泽少佐的“哀求”之下，青叶少佐留下了十名士兵看守，然后带着他的守备中队冲到了交战的第一线！


    当青叶少佐带着守备中队的主力远离之后，负责看守的十名鬼子兵感到了紧张！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三百多名受过训练的中国军人啊！而且对方的手里还有金泽少佐作为人质！


    此刻虽然拿着枪的是日本人，但是气氛却已经改变了......


    新兵营的士兵们纷纷摩拳擦掌，他们的目光渐渐变得凶狠了起来！


    最先发慌的是带队的那名军曹，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他从来没有遇到过，面对着几百名对手，八支步枪和一挺歪把子是显然不够用的，在罗营长的兵没有动手之前，军曹不希望他的部下中有人轻举妄动。


    “举枪！举枪！不要再靠近了！”


    鬼子军曹喊出的这句话又像是威胁，又像是在为他自己壮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侧击（三）

    大年初四迎财神！祝血魂的书友们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恭喜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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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3 侧击（三）


    “3连长！把对面的机枪阵地给我拿下来！”


    “是！营长，我这就带着兄弟们上！”


    “你虎啊你？用迫击炮！老子没工夫等你慢慢磨蹭！”


    在第一线穿梭指挥部队的1营长不断地要求他的部下用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解决掉他们面前的鬼子，团座郑涛的命令得到了很好骗的执行。


    带着守备中队的几十名鬼子兵冲到火线上的青叶少佐当场就傻了眼！青叶少佐没有想到攻击两下店的中国军队居然会实力如此雄厚！


    看着漫天的炮火，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喊杀声，青叶少佐果断的命令辎重部队立刻收缩防线，集中有限的兵力抱成一团死守！现在这样的局面，除了固守待援，青叶少佐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展开全面攻击的121师661团和662团一共投入了4个步兵营，合计2000多的兵力。而青叶少佐手中能够使用的日军却只有不到700人，其中还有八成多是没怎么参加过战斗的辎重兵。


    日军辎重部队的编制要比作战部队的编制小上许多，虽然濑谷支队在两下店的辎重部队包括工兵、汽车兵、卫生兵各一中队，可实际上的总人数只有500余人。


    更要命的是，这500多工兵、汽车兵和卫生兵里面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有武器，青叶少佐等于是要带着不到三百名有武器的鬼子兵去和121师的2000官兵作战！由此不难想象被121师两个主力团围攻的日军辎重部队此刻是多么的狼狈！


    青叶少佐的守备中队就是再能打也不能以一当十吧？何况青叶少佐的守备中队也是一支残破之师，和能打完全扯不上边......


    “少佐阁下！应该立即给非战斗人员发放武器！汽车中队的卡车上有大量的枪支弹药！”


    在一名中尉军官的提醒下，青叶少佐才猛的想起他简直就是守着一座宝山在要饭！白天华北方面军后勤部刚刚从济南给濑谷支队运来了几十卡车的军用物资！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青叶少佐一边命令机枪手拼命向攻击中的中国军队射击，一边大声喊道：


    “平山大尉！你带着没有武器的士兵去汽车中队拿武器！记住！要多拿些机枪和掷弹筒！能不能活着撑到援军到来，就得靠咱们自己了！”


    “哈伊！”


    平山大尉带着一大堆赤手空拳的日本兵转身离开，满载着军用物资的卡车，就停放在金泽少佐的中队部帐篷外面。


    也就是罗营长和他的四川新兵们与日本哨兵对峙的地方。


    “少佐阁下！您忘了金泽少佐还在那些战俘的手中？如果平山大尉也遇到了和您同样的情况怎么办？我们现在可没有多少时间！”


    刚才开口的中尉军官又一次充当了青叶少佐的军事，日军中尉的这番话提醒了青叶少佐。就连他这个少佐军官刚才都没有办法作出决断，平山不过是一名大尉，又怎么敢无视青叶中队长小学同学的性命去取武器装备？


    中国军队留给辎重部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对不起了!老同学！！


    “中尉！你去一趟！告诉平山大尉不要顾及任何人！大日本帝国会记得金泽少佐作出的贡献！”


    “哈伊！”


    得到了青叶少佐的命令之后，日军中尉带着两名鬼子兵迅速离开了火线，追赶着刚刚离开没有多久的平山大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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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营长扣着金泽少佐一步步的向前压，在他的身后是三百多名怒目圆睁的四川新兵，端着步枪的日本哨兵被逼得不断后退，担任指挥官的鬼子军曹应该也不会说中国话，口中翻来覆去的始终还是那两句：


    “举枪！举枪！不要再靠近了！”


    举枪？吓唬鬼呢！要是鬼子有杀掉这些四川新兵的把握早就动手了！30比1的人数，就像罗营长说的那样，即便日本兵们能够有机会打光他们枪膛里面的子弹，剩下四川兵就是用牙咬也能杀光他们！


    “弟兄们！你们仔细听着！小鬼子只有十个人！而且只有一挺轻机枪！咱们拼上五十条人命，就是咬也能把这帮狗日的给咬死了！就咱们的人可就要到了！要动手就趁现在！”


    罗营长的这番话等于是最后的战前动员了，被他扣住的金泽少佐倒是听明白了一大半，可是由于喉咙被罗营长扣得死死的，金泽少佐完全没有提醒自己人的机会。


    有些紧张过度的鬼子军曹虽然也感觉到了罗营长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却没法知道具体的内容，他只能反反复复的用日语问着：“南尼？南尼？”


    “我数到三就动手！弟兄们，都准备好了没有？一......”


    罗营长将他的身体完全的藏到了金泽少佐的后面然后开始计数，三八式步枪的穿透力罗营长在战场上见识过，他没有指望金泽少佐能够成为合格的盾牌。罗营长这样做只是在提醒面前的鬼子兵，要想杀了他，就得先杀掉他们的少佐先生！


    新兵们虽然没有出声回答罗营长，但是三百多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战意合杀气却是隐藏不了的！鬼子军曹现在不用再猜测罗营长说的是什么了！因为他面前的中国士兵已经用行动给出了最精准的答案！


    “准备射击！”


    “二...三！”


    罗营长口中的“三”字一出口，三百多名四川新兵就像潮水般的涌了上去，在展开肉搏战之前，日本兵开了几枪，但是很快，他们手中的步枪就被罗营长的新兵们用各种方式打掉，举着东洋刀的鬼子军曹被十几名四川官兵围在了中间，石块和皮带，都成了他们围攻鬼子军曹的武器！


    让鬼子军曹感到迷惑不解的是，原本应该在四川兵们发起攻击时大显神威的歪把子轻机枪居然一枪都没响！鬼子军曹利用搏斗中的当口，冲着机枪手的位置瞄了一眼！


    结果鬼子军曹看到机枪手的脖子上插着一把日式军刀，从刀把的样式可以很容易的看出这是一把佐官刀，整个辎重部队一共只有四把这样的佐官刀，离得最近的一把便是金泽少佐的佩刀！！


    原来是扣住金泽少佐的中国少校在瞬间掷出佐官刀击杀了机枪手！现在鬼子军曹觉得不太冤枉了。


    陷入罗营长人海战术的八名鬼子兵死的很快，他们留下的步枪和刺刀很快被用到了鬼子军曹的身上，新兵们没有和鬼子军曹客气，之间两枪打碎了鬼子军曹的膝盖骨，然后冲着鬼子军曹的心脏位置就是一刺刀!


    动作干净利落！罗营长和他的军官们之前在训练场上的时间没有白花！


    “打扫战场！快！拿着武器的负责警戒！没有武器的人散开寻找武器！伤员送到帐篷里面！2连长！你带几个兵拿着手榴弹去前头帮衬着点！”


    死去的日本兵很快被拔得干干净净，倒不是这些四川新兵手黑，实在是因为他们被俘的时候也被日本兵这样搜掠过，有样学样！也算是已治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八杆步枪、一挺歪把子和一支南部手枪两把指挥刀，这就是新兵营眼下的全部家当!为了给新兵们壮胆，罗营长命令拿着步枪的军官们将刺刀摘了下来分给别人，不管是一颗手雷还是一把刺刀，手里面有了家伙，士兵的情绪就会很快稳定下来。


    “营长！营长！咱们发财了！”


    带着新兵打扫战场的副营长唐少斌忽然大叫着跑了过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将罗营长拉到了一排日本军用卡车旁边。罗营长看着这些铁皮疙瘩，十分无奈的挠了挠头说道：“唐副营长，咱们有也没人会开着玩意，总不能扛着走吧？”


    副营长唐少斌没有理会罗营长的话，他直接踩着汽车轮子跳进了车厢，然后拉开了汽车车厢侧面的油布，一大堆绿色的木头箱子出现在了罗营长的面前！


    罗营长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绿色木头箱子里面搁的是武器弹药!他现在明白副营长唐少斌刚才说的“发财”是什么意思了！


    “拿呀！摆着好看啊？弟兄们！快过来拿武器！然后咱们配合友军来个里应外合！埋了这帮东洋畜生！”


    新兵营的官兵们高兴的就像是过大年一样，他们一窝蜂的冲过来向站在卡车车厢里面的副营长唐少斌伸出了双手，可就是没有人想到要爬上去帮唐少斌的忙。


    “你们这群瓜娃子！要累死人嗦！快上来几个帮忙开箱子！不要都聚集在这里，旁边的车上全部都是武器弹药！”


    “轰......”


    人群散去的速度甚至比聚过来的时候还要快，最后只剩下了车厢里面的唐少斌和罗营长大眼瞪小眼！新兵营的三百多名官兵除了负责警戒的几十个人之外，全部加入了洗劫鬼子军车的行动。


    “唐副营长，一共有多少车？”


    站在地上的罗营长只能看到一整排的鬼子军车，具体的数量却说不上来，他急切的想知道他的新兵营这次夺得了多少战利品！


    副营长唐少斌一边用他手中的刺刀撬木头箱子的盖子，一边说道：“营长，我看至少得有三四十辆！都装得满满当当的！嘿！开了哎！”


    听到副营长唐少斌说他撬开了车厢里面的木箱，罗营长在地上再也呆不住了，他一个虎跃，踩着汽车轮子就翻了上去。


    “让我瞧瞧！都有什么宝贝！呀！怎么全部都是迫击炮弹！？”


    “别急啊！营长，咱们接着撬！我就不相信在这车厢里面找不出一箱枪来！”


    副营长唐少斌乐呵呵的说道，这迫击炮弹可是比枪械还要精贵的多的玩意，不过现在新兵营最需要的还是能够自卫的武器。总不能让官兵们抱着迫击炮弹去和鬼子玩命吧？


    第二箱是一堆皮鞋，第三箱是一箱牛肉罐头，第四箱是几具掷弹筒，第五箱是一堆香瓜手雷！


    唐少斌和罗营长连着撬开了五指绿色木箱，居然没有找到一支用的玩意！这点可真够背的！


    “格老子的！小鬼子这一车就没装什么正劲玩意！其他的车不会也是这样吧？”


    情急之下罗营长掀开了另外一侧的油布，他要看看他的手下们收获如何。


    映入罗营长眼帘的是大批刚刚拿到武器的新兵，他们正以班排为单位在分批集结，最先集结完毕的几个班正朝着负责警戒的部队跑步前进，光是从罗营长卡车旁边经过的歪把子机枪就有八九挺之多，每个机枪手旁边还有一个扛着弹药箱的副射手，川军打仗这么多年以来，什么时候这么阔过！


    看来不是鬼子运输的物资有问题，而是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的手气出了问题。现在已经完全放下心头大石的罗营长有了兴致，他打算将这车厢里面的绿色木箱全部打开！就不信找不出一根能用的家伙！


    副营长唐少斌从罗营长放松的表情中看到了他想要的答案，现在唐少斌也不着急了，他坐在木箱上试穿着鬼子的皮鞋，一向穿草鞋打仗的川军今天终于要换家伙了。


    当换好了皮鞋的唐少斌在车厢里面跳到第十下的时候，罗营长终于从他撬开的第九只木箱里面发现了十二支三八大盖！他高兴的拿起了一支，然后冲着唐少斌献宝一样的炫耀着。


    副营长唐少斌只用了一句话就将罗营长的好心情彻底的打碎了，唐少斌的原话是这样的：


    “枪是有了，可子弹呢？”


    罗营长骂了几句脏话之后，又开始继续弯腰寻觅。唐少斌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跳下车厢走到旁边的卡车车厢后方，冲着站在车厢上面的一名小兵问道：“有家伙吗？”


    “有！长的短的都有！”


    小兵答的很干脆，唐少斌觉得这小兵是个人才！


    “给我两把短的和两杆长的！配上子弹！”


    不到十五秒的时间，唐少斌得到了两只南部手枪和两杆三八大盖，刺刀子弹盒一应俱全。


    当唐少斌回到罗营长的车厢后方时，罗营长还在弯着腰找子弹呢！


    “营长！别找了！前面的部队还等着咱们呢！早点发起攻击就能早点为外围攻击的部队减轻点压力！打鬼子要紧！”


    心有不甘的罗营长转身走到车厢边一跃而下，然后一边从唐少斌接过武器弹药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狗日的！老子连画着东洋娘们的画报都给找出来了！可就是没找到子弹！这帮缺德玩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抢东西抢人

    我感冒了！头晕眼花，但还是码出来了八千字！推荐票月票打赏都飞过来吧！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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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4 抢东西抢人


    平山大尉带着几百名赤手空拳的鬼子兵冲到汽车兵中队驻地营门的时候，刚好和拎着武器冲出来新兵营官兵迎面相遇。罗营长没想到报仇的机会居然会来的这么快，他带着新兵营的官兵举枪就打，一顿排枪过后，地上到处都是鬼子兵的尸体。


    剩下没被打死的鬼子兵想要四散逃跑，结果被眼疾手快的副营长唐少斌带人挡住了去路。


    罗营长站在新兵排出来的阵型随便瞄了一眼，就看到至少有二十挺多歪把子机枪正对着眼前这些鬼子兵的前胸后背，日本人要闯过这样的火力网，还真需要点勇气。


    眼见没有了去路，鬼子兵们都站住不动了，由于带队的平山大尉已经被新兵营的官兵乱枪击毙，所以现在这些鬼子兵缺少一名指挥官。于是鬼子堆里面的几名日本军官开始了相互谦让的推选。


    眼下这处境，被推选出来的新指挥官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是带着这几百手无寸铁的日军强闯中国军队的机枪阵；要么就是低下脑袋带着手下的残兵向中国军队的指挥官投降，然后成为战俘。正是由于这样漆黑的发展前景，使得几名鬼子军官都不愿意站出来接过平山大尉留下的“重担”。


    “投降还是顽抗？给句准主意！”


    罗营长高声将这个问题重复了三遍，鬼子军官们还是没能达成共识，罗营长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听不懂中国话还是在耍花样。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几个鬼子兵突然冲出来想要抢夺新兵手中的武器，可总算是解决了罗营长心中的烦恼。


    “既然都死不悔改，那就全部突突了吧！”


    得到命令的新兵营官兵抱着歪把子一通狂搅，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场屠杀就结束了。为了避免有漏网之鱼，罗营长命令士兵用刺刀挨个去捅小鬼子的尸体，已经杀红了眼的新兵们居然没有感到害怕，雪亮的刺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刺得地方不是脖子就是胸口，看来这帮新兵之前被小鬼子欺负惨了，现在实施起报复来自然是心狠手辣！


    追赶平山大尉的鬼子中尉远远看到了这一幕之后立刻猫到了一顶帐篷后面，然后开始大喘气。


    现在的局面简直太糟糕了，辎重部队这下子不但失去了几百名原本可以用来作战的士兵，而且在防线内部又冒出了几百名武装精良的中国兵。内外夹攻之下，两下店怕是保不住了！


    鬼子中尉又伸头看了一眼中国士兵手中清一色的日式武器，难过的摇了摇头，然后选择了开路，返回到了交战中的火线上去。


    “射击！射击！”


    在661团和662团的猛烈攻势之下，青叶少佐的守备中队损失惨重，此刻青叶少佐只能躲在沙包掩体后面大声的呼喊着，站起身挥舞指挥刀的帅气姿势他是绝对不敢尝试了。才这么几分钟的功夫，青叶少佐身边已经倒下了五六名日军军官，就连青叶少佐头上的钢盔也被一发跑偏的子弹打的飞出去老远。现在青叶少佐头上扣着的钢盔是他从旁边的一具尸体上扒下来的。


    见到鬼子中尉从汽车兵中队驻地的方向跑了回来，青叶少佐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青叶少佐甚至没有耐性等到鬼子中尉跑到他藏身之处就扯着嗓子喊了起来：“中尉！援兵什么时候到？”


    青叶少佐之所以如此大声的问鬼子中尉这句话其实有两层用意，一是青叶少佐真的很想马上知道平山大尉那边的动作进展，二是青叶少佐要借这个机会给守备中队的残兵们打打气！


    果然，附近听到了青叶少佐呼喊的鬼子兵都冲着鬼子中尉转过了脑袋，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由于现在日军的防御阵地上到处都飞舞着中国军队的子弹和弹片，鬼子中尉这最后一段距离只能爬行。面对着青叶少佐的提问，鬼子中尉趴在原地犹豫了片刻，然后抬起头冲着青叶少佐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鬼子中尉的这个表情让日军阵地上原本就显得有些薄弱的火力在瞬间停滞了一下，日军官兵心中最后的勇气正在一丝丝的被剥离，青叶少佐知道他的守备中队离全体崩盘已经不太远了。


    攻击中的662团自然不会错过这样难得的战机，就在日军短暂失神的时间里面，1营长又将三挺马克沁推到了鬼子防御阵地的前面！


    疾风暴雨般的子弹在日军的头顶上肆虐着，现在青叶中队连还手的机会都是很难找到了。


    “怎么会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急败坏的青叶少佐很难接受平山大尉行动失败的事实！不就是去汽车上搬些武器吗？还能出什么岔子？


    鬼子中尉慢慢的爬到了青叶少佐的身边，然后向青叶少佐讲述了他看到的一切。


    “什么！那些中国战俘得到了武器？金泽少佐呢？平山大尉呢？他们是死是活？”


    “少佐阁下，当时的情况十分的混乱，得到了武器的支那军人至少有三四百人！他们用机枪杀死了几百名帝国勇士，我想金泽少佐和平山大尉应该也战死了！”


    “不要猜测！中尉！旅团长是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的！我需要确切的答案！这场败仗必须有人来承担后果！如果金泽少佐和平山大尉都战死了的话那到简单了！只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们两个死人的身上就可以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他们两个人之中还有人活了下来......”


    青叶少佐的话让鬼子中尉低头思索了一会，然后鬼子中尉给了青叶少佐第三个“出色”的“建议”！


    “不管怎么样，只要让金泽少佐和平山大尉都死去就可以了吗？少佐阁下，您是这个意思吗？那很容易！中国士兵虽然取得了武器但是他们却并没有将军车开走，50辆满载军用物资的卡车现在依然停放在汽车兵中队中队部的帐篷旁边！那等于就是一堆炸弹！只要派人远远的打上几发枪榴弹......所有的麻烦不就都解决了吗？旅团长阁下问起来，我们可以说是为了保护这批军事物资不落入中国军队手中才这么做的，也许金泽少佐和平山大尉还能顺利的进入靖国神社！他们会感激您的！少佐阁下！”


    “幺西!就这样办吧！中尉！不！我应该称呼你为大尉！平山大尉没有完成的事情，就由你来完成吧！炸掉卡车上的军用物资之后我们立即突围！援军，是不可能及时赶到了！”


    兴奋的鬼子中尉点了点头，然后召集了十来个日本兵带着三具掷弹筒又踏上了征程。


    “少佐阁下！我们还要在这里坚持到中尉先生回来吗？请您看看目前的情况吧！工兵中队和医务兵中队的营房已经没有了枪声！我们实在无法再坚持了！”


    鬼子中尉刚走没多久，青叶少佐手下的一名小队长就爬了过来，经过这段时间的战斗，这名小队长已经变成了光杆司令！


    “谁说我们要等他？命令部队立刻开始突围！现在又多了一名承担罪责的家伙，旅团长阁下应该可以满意了吧？”


    青叶少佐的回答冷酷极了，原来由头至尾青叶少佐都没有想过要等鬼子中尉回来，青叶少佐很不喜欢像鬼子中尉这样“聪明”的人！


    今天鬼子中尉能够为了他的前途出卖金泽少佐和平山大尉，明天鬼子中尉就有可能向更高级别的军官出卖青叶少佐！这样的“叛徒”是不能够相信的！而且，知道发生在两下店事情经过的人还是越少越好......


    “集中火力打开西边的通道！我们快快的！开路！”


    随着青叶少佐一声令下，青叶守备中队裹杂着部分拥有武器的辎重兵朝着西边的小路冲了过去！不得不说青叶少佐的军事素质还是过硬的，青叶少佐一下子就看到了西面是662团1营和2营的结合部！


    可是青叶少佐却没有想到，一向打别人结合部打惯了的99师军官，对自己战线的结合部防御尤其的看重！郑涛正好就是99师出来的老人之一！他在1营和2营结合部的地方摆上了662团装备最精良的特务连和警卫连，正等着鱼儿上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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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掉了几百名鬼子兵之后，罗营长带着他的人马开始在日军辎重部队背后大肆搞破坏，穿着破衣烂衫的川军新兵拎着崭新的日式装备在两下店到处奔跑很快成为了一种风景，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现在已经用不着他们上阵指挥了，外面的友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突破了鬼子的防御圈，如今日本人只剩下了逃命的份。


    “唐副营长，你觉得来袭击两下店的友军会是咱们川军第22集团军的部队吗？如果是自己的弟兄部队那可就太好了！要不然的话咱们还得欠人家的人情，车上的这些军用物资也不太好办啊！”


    “来的恐怕不是咱们川军！听枪声脆的很！绝对不是四川造！没准是西北军或者是东北军杀过来了！营长，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副营长唐少斌知道罗营长这是起了独吞这批军用物资的念头。倒不是罗营长贪心，实在是因为川军苦啊！在来5战区之前川军就没看到过友军的什么好脸，到了5战区之后因为李长官的手头也不宽裕，川军得到的补给相当的有限，现在突然间得到了这么大一笔“洋财”，很难让罗营长这样的川军军官不动心！


    战局平稳之后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回到鬼子汽车兵中队的驻地仔细清点了一下他们的“缴获”，居然有整整五十卡车的军用物资！光是步枪恐怕就有数千支之多！！还有大量的轻重机枪和各种口径的火炮，特别是有十来辆汽车后面拖挂的非常引人注目的大家伙，更是让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惊叹不已！


    今天之前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见过的最大口径火炮就是75毫米的山炮，与眼前的这些大家伙比起来，75山炮就像个玩具！


    副营长唐少斌推测这些大炮的口径至少超过100毫米！很有可能就是中央教导总队和“德械师”装备的那种榴弹炮！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新兵营的这趟收获至少可以武装起川军的一个师来！如果能将那十几门大家伙卖了换成轻武器，也许还可以再拉起一个师来！


    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现在最不希望见到不属于川军第22集团军的友军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两个人带着一个排的官兵就坐在鬼子的军用帐篷外面，看着汽车里面的这些“洋落”。


    金泽少佐没有死，他幸运的活了下来，金泽少佐腰上的皮带被抽了下来，再配合上一根捆扎油布用的麻绳。罗营长手下的兵将金泽少佐捆得像只粽子，此刻，金泽少佐就被丢在罗营长的脚边。


    罗营长现在屁股底下坐着的马扎就是金泽少佐原先使用的那一只，由于鬼子的腿比较短，所以马扎的高度就低。罗营长坐起来还真有些不太习惯。


    “唐副营长！换你坐会吧！我寻到了个更好的地方......”


    说着罗营长便站起了身，走到了金泽少佐面前，然后将金泽少佐的身子翻了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要不是早有新兵在金泽少佐的嘴巴里面塞上了一面破烂的太阳旗，恐怕罗营长又要听到杀猪叫了。


    “还是这东洋畜生坐着软和！以后把他们赶出中国去的时候，倒是可以考虑留些种下来，养好了之后剥皮卖！”


    罗营长屁股底下的金泽少佐连蒙带猜的听了个大概，在极度恐惧之下，他开始拼命的扭动。


    副营长唐少斌看着一个劲冲他眨眼睛的罗营长，憋住笑没有出声。眼前被抓的这个鬼子少佐也是个稀罕物呢！川军还是头一次活捉这么高级的鬼子军官，要是能送回四川放在囚车里面游街那该多好啊......


    唐少斌的思想还在天府之国里面神游，坐在金泽少佐身上的罗营长却突然站了起来，他冲着十几米外的一片黑暗喊了一声：“谁！？”


    一脸坏笑的662团团长郑涛带着一个连的士兵从黑暗里面慢慢的走了出来，当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看到救援他们的友军无论官兵头顶上都带着清一色的铁帽子之后，他们俩的心中同时咯噔了一下！


    居然是中央军！而且还是相当精锐的部队！如此看来川军想要独吞这批军用物资怕是没了指望！


    “兄弟们是哪个部分的？我们是第22集团军第731团新兵营的!多谢友军相助！我姓罗的先在这里谢过了！”


    郑涛笑眯眯的看着他对面戒备心十足的罗营长，然后朝着鬼子的军用卡车走了过去。原本一直呆在1营营部里面的郑涛当听说鬼子在两下店里面堆积了几十卡车的军械之后，立即带着他的警卫排和662团的预备队上了路，可怜的副团长被郑涛留在了1营营部里面顶雷！


    几十卡车的军械！这可真是一场及时雨啊！现在第25集团军缺的不就是武器装备嘛！既然有小鬼子送到嘴边的礼物，662团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不过让郑涛没想到的是，在鬼子的心窝里面居然还有一支友军。而且这支友军还抢在他的662团之前得到了鬼子的军用物资，看来要想得到这笔“飞来横财”，还得与友军的指挥官说道说道！


    在郑涛的眼中，压根就没把这支突然冒出来的小部队放在眼里！什么样的军队敢和黄司令的部队抢战利品？从上海开始，哪回军委会和战区司令部不得主动将司令的队伍放在优先整补的名单当中？“第25集团军肯拿你的东西，那就是给你面子！”


    最后这句话是99军军座沈元龙的原话！郑涛直接将这句话当做了他信奉的真理！在黄浩然的部队里面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对外的话有便宜就得占！当然，第25集团军内部是严禁各部之间互相抢夺物资分配的，最多只有99军军座沈元龙偶尔会搞出点意外来。


    罗营长见郑涛对他不理不睬，只顾着朝鬼子运输卡车走去，顿时心里面的升起了一股邪火！罗营长两步冲到郑涛面前，然后拔出了手枪，叉着腰大声吼道：


    “你们到底是哪个部分的？怎么一言不发就想捞好处？要是把老子逼急了，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帐篷前面的川军新兵们也在副营长唐少斌的示意之下举起了手中的步枪，掩体里面的几个机枪手更是力用的拉动了枪机，清脆的子弹上膛声传出去老远......


    郑涛将他的脸转向罗营长，然后指了指他衣领上的军衔，示意罗营长这个小营长不应该来向他发问。


    罗营长借着月光看清了郑涛的军衔，来人居然是个上校!从军衔上整整高了罗营长两级!


    “长官又怎么样？这是我们川军的缴获！谁也不许动！老子不怕你们中央军！有本事到鬼子面前去耍横啊！”


    罗营长依旧时不愿意让步，不过他讲话的态度已经收敛了许多。站在旁边的副营长唐少斌脑子转得飞快，这第5战区里面的中央军部队可没有几支，难道眼前来的是新任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的部队？


    黑色的钢盔！笔挺的军装！牛皮哄哄的军官！唐少斌越想越觉得就是地25集团军！


    黄浩然现在可是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要是川军在这件事情上得罪了黄浩然，那以后22集团军在第5战区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听说黄浩然的基本部队99军还是吞并杂牌的行家里手！川军23军团就有一个师被黄浩然吞了！可千万不能让姓黄的抓住第22集团军的把柄！


    唐少斌赶紧冲上去拉着罗营长，然后客气的问郑涛：


    “误会！都是误会！敢问长官，你们是不是第25集团军的部队？”


    郑涛笑着点了点头，总算是碰到了一个明白人，开来今晚应该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第25集团军又怎么样！？第25集团军了不起啊！第25集团军......嗯？第25集团军！”


    罗营长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和闻名天下的99军比起来，第25集团军的名气显然还不够大！副营长唐少斌只能伸手在罗营长的腰间拧了一把，剧痛之下，罗营长总算想起了第25集团军就是99军扩编出来的新集团军！


    罗营长刚才要第25集团军去鬼子面前耍横？别说，第25集团军还真敢！滴在黄浩然手底下的日本将军还少吗？第25集团军绝对有这个牛气的资本！


    今天这一仗虽说是川军新兵营先得到了这批鬼子的军用物资，可是如果没有第25集团军发动这次突然袭击，恐怕新兵营这几百号都很难走出两下店！罗营长已经看出那拿枪的鬼子少佐准备放弃掉被罗营长控制的日军少佐，只要鬼子开了第一枪，新兵营很快就会被日军杀的干干净净！哪还会轮到新兵营有机会去“突突”手无寸铁的鬼子？


    可以说是由于第25集团军的到来，才让第731团新兵营的命运和那些已经变成了尸体的鬼子兵调了个个！


    第731团新兵营欠第25集团军的救命之恩！但是如果要罗营长现在用五十车的军用物资来还人情，他又实在是不太甘愿！


    “长官，咱们川军也在抗日前线死了不少弟兄，还不是装备低劣造成的？江湖规矩，见者有份，长官不会是想要独吞吧？那可就有些太不仗义了......”


    郑涛都还没有回答罗营长的上一个问题，罗营长就主动改了口。这一次罗营长是用足了商量的语气，为了改善川军的装备，罗营长连脸都不要了！


    郑涛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本来他是真的没有将这些杂牌军放在眼里，现在罗营长的表现却让郑涛对川军的印象有些改观了！


    “我可以请示上峰分一部分军用物资给你们，不过现在你们不能拿，得日后再算！还有，我有一个条件！”


    罗营长见郑涛好不容易松了口，已经是欣喜若狂，此时此刻什么样的条件他不敢答应？


    反正这批军用物资已经是泼出去的水了，只要能捞回来一星半点，他罗营长都是川军的功臣！


    “长官真是爽快！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第25集团军的这个要求咱们川军接了！”


    听到罗营长的回答，郑涛笑了。面前这位川军营长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看来的确是有几分可取之处！


    罗营长特意不说是郑涛的要求却说是第25集团军的要求，就是要堵住郑涛的嘴巴不让郑涛提出太过分的要求来！即便郑涛不顾及自己的脸面也得顾及一下第25集团军的脸面吧？黄浩然对麾下军官的管束是宽严相结合，有功就赏，从不吝啬！可是如果有过的话，那惩罚的力度也是重的吓死人！


    至于罗营长故意不提他的新兵营，而是将整个川军抬了出来，这实际上是一个警告！别看刘湘刚死没多久，川政一片混乱，但是川军的底子毕竟还在，川军将领与武汉的关系也在日渐变得融洽！一个川军将领在最高当局面前也许告不倒黄浩然，但是如果是一堆川军将领呢？


    最高当局的武汉政府已经丢掉了快一半的天下，如果再失去四川这座大后方基地，没准明天最高当局就得向日本人举白旗！


    不管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战绩如何出色，和整个四川比起来，还是太轻！


    “说得好！蜀中果然是人杰地灵！一个小小的营长都能有这样的见识！只可惜啊，挂帅为将的却是一脑袋浆糊！罗营长，就冲你刚才这几句话，我就与你挑明了吧！车上的枪械可以给你三分之一!服装被具也可以全部给川军!枪弹按照各自领取的枪械数量配发！剩下的东西都归我们第25集团军！尤其是火炮和汽车，必须全部留下！这是底线！没得商量！”


    郑涛说出的最后八个字打消了罗营长还想讨价还价的企图！其实对于这样的结果，罗营长完全可以满意了！这比他原先的设想的收获已经多了太多太多！


    带着感激的情绪，罗营长冲着郑涛敬了个军礼，然后恭敬的问道：“长官，您现在能说您的条件是什么了吗？”


    郑涛用力的拍了拍罗营长的肩膀，然后一呲门牙说道:“就要你和你的这些新兵！能够在鬼子窝里面死里逃生的部队，就冲着运气，也该归咱们25集团军！我的662团还少个4营！你来了之后就算是凑齐了！”


    郑涛的这番话让罗营长吃惊不小！之前他设想过郑涛可能提出的许多要求，要钱要地，甚至要女人罗营长都考虑到了，就是独独没有料到这位第25集团军的上校军官会要他和他新兵营!


    刚才还惦记着偷人家东西呢！没想到转脸就被人家一锅端了！


    “这！这......长官!咱们川军弟兄出川之前可是说好了打死也不分开的!再说咱们四川兵口味重，吃不了中央军的细粮！”


    情急之下，罗营长连口味不习惯这样荒诞的理由都提了出来，看来他是真不想去第25集团军！


    “放心吧！罗营长！我们第25集团军里面有一个川军改编过来的步兵师！从师长到班排长都是你的四川老乡！就连厨子都是四川人！没准你们在第22集团军都吃不到那么地道的四川饭菜呢！”


    郑涛说的是刘兆慕的187师，187师和121师都属于王山奎的第100军，这样一来，也算是肥水没流外人田！


    当然，这句话可千万不能让99军军座沈元龙听到，否则的话沈军座一定会跑来搂着王军座的肩膀说：“什么‘里人田’、‘外人田的’？半年以前咱们两个军还不是一家？来来来!见面分一半！”


    按理说沈军座说的这些话并没有什么错，可是郑涛却分明记得几天前军委会送了一批苏式装备到第25集团军的时候，沈军座可是直接带着99师的一个团洗劫了集团军的后勤仓库！连一粒子弹也没有留给第100军！


    当王山奎这位100军军座去找沈军座去要求见面分一半的时候，沈军座就差没有脸拉到地上!他口中翻来覆去的说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这亲兄弟之间也得明算账啊！”


    由于司令黄浩然去了临沂前线坐镇，王山奎只能跑到汪副司令和范参谋长那里去告沈老二状！结果沈军座就弄了张《战备物资损失清单》出来，要是真有人信了这份清单上面写的内容，还会以为99军这好好地一个王牌军明天就要被撤销番号呢！


    王山奎回来之后对100军的几个师长叹着气说道：“他沈老二摆明了是耍无赖!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听听汪副司令说的话吧！什么‘看起来99军真的是损失不小啊......’糊弄谁呢？那份清单明明连墨迹都没干！肯定是沈老二到集总司令部的路上才写出来的！”


    郑涛怎么也没想到，他也有学沈军座的样子耍无赖的这一天！难怪郑涛的军座王山奎总是在军官会议上说：“学坏容易学好难啊......”


    “行！大丈夫一言九鼎！我罗浚认了！不过长官！能不能现在就分一部分物资给川军！我想直接送回去再到第25集团军报到！”


    憋了半天，罗营长才憋出条“缓兵之计”，可没想到被郑涛轻描淡写一句话就化解了！


    “你的兵会开汽车吗？我的兵会！”


    罗营长和副营长唐少斌面面相觑，他们终于意识到新兵营今天是彻底栽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临沂大捷和滕县陷落

    生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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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5 临沂大捷和滕县陷落


    从日军辎重部队处缴获的军用卡车有整整50辆，而662团一共只有27个会开汽车的士兵，其中还有21个人是二把刀技术，郑涛现在遇上了一个新问题。


    最后郑涛和几名驾驶技术不错的官兵商量出来了一个办法，就是使用钢丝绳牵引卡车，将每两辆卡车用钢丝绳编成一组，前面的一辆汽车由人工驾驶，后面的一辆汽车汽车则挂着空挡跟进。这样一来后面的那辆卡车实际上就等于是一只挂斗，只需要有人坐在驾驶室里面扶扶方向盘就可以了。


    虽然这个办法勉强让车队行驶了起来，但是车队前进的速度却极为缓慢，对于担任阻击任务的两个营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还好现在天色已经全黑，要不然的话鬼子的飞机一定会来追击轰炸，那可就更加麻烦了。


    郑涛坐在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面看着窗外的夜色，他显得有些出神。


    经过121师这么一折腾，日军第10师团的后勤供应一定会出现问题，121师也算是帮了在滕县与鬼子厮杀的川军第22集团军的大忙。


    按照第25集团军的作战计划，滕县这一侧通往台儿庄的通道最终是要被打开的，5战区在临沂和滕县这两个点采取的是一边松一边紧的战略，不知道司令带着59军在临沂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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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沂，庞炳勋军团部。


    低空俯冲扫射的日机扫射，不时从庞炳勋军团部的屋顶上飞过，航空机枪的子弹打在墙壁和院子里面，“噗噗“的作响。庞炳勋一动不动地伫立着，防空洞其实离他只有几十步远，但庞炳勋就是不想过去。


    庞炳勋的几名卫士在旁边焦急的哀求着：“军团长，您还是先到防空洞里躲一躲吧！”


    “躲什么?”庞炳勋把两眼一瞪，然后开始发火：“你们都给我过河作战去，一个也不要留在我这里!”说着庞炳勋用手指向了着战火纷飞的沂河对岸。


    庞炳勋的卫士们听庞炳勋这么说，也不敢继续做声，倒不是他们怕死，实在是他们担心离开之后庞炳勋会有个三长两短。


    “怎么?怕死吗?”庞炳勋怒喝道：“谁要是当孬种，我先毙了他！”


    “军团长，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几名卫士只能选择了听从庞炳勋的命令，在临行之前，卫士们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我的个人安危并不重要，临沂城的安危要重要得多!若是丢了临沂，我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李长官啊!”说到这儿，庞炳勋仰头长叹：“我年将60，一腿尚瘸，毫无牵挂，能死在抗战的疆场上也算是一种荣幸!更加能对的起祖宗！”说完，庞炳勋把他的卫士们推出了门去。


    卫士们抹着眼泪，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司令部，冲过沂河桥投入了坚守桥头堡的战斗。庞炳勋见送走卫士之后将一把雪亮的大刀放在了桌上，准备留在他最后一刻使用。


    火线上激烈的战斗还在进行，中日双方在荒凉的沂河东岸打得难解难分。随着日军的攻势越来越疯狂，第3军团负伤的士兵被一批又一批地抬了下来。


    鬼子的炮弹已经可以直接打到沂河，附近自愿赶来运送伤员的老百姓在炮火横飞的沂河大量的倒下。


    正在此刻，前线总指挥马法五从东门外打来了电话急报：“军团长！鬼子的进攻太猛烈了，正面部队有些顶不住了，你看怎么办呢?”


    “顶住!给我死死地顶住!”庞炳勋大吼一声，正要放下电话，马法五又喊叫起来：“军团长，军团长，你能不能多少给我调一点兵?”


    “调什么兵?到哪里调?现在司令部里除了我之外，就剩几个传令兵!”


    “军团长，我……我这里已经没人了!”


    “没人了你自己上，丢了阵地别回来见我!”吼完之后，庞炳勋把话筒狠狠地摔在了电话机座上。


    庞炳勋的参谋长走了进来，低声说道：“军团长，日军已占领河对岸的东部制高点，在山上驻守一个营的弟兄们已全部阵亡。军团长！我看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把剩余的人马拉出去，脱离战场往西撤，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撤?”庞炳勋一口回绝了参谋长的建议：“不行！我今天撤下去，明天最高当局就会砍我的脑袋！我身为军人，若不以死报国，对不起临沂的父老乡亲啊！”


    参谋长听庞炳勋说的如此斩钉截铁，只能低着头站在了一边。


    庞炳勋思考了片刻之后缓缓地对他的参谋长说道：“我现在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只有战死在临沂！参谋长，趁现在还来得及，你赶快走吧，把第3军团在临沂所做的一切告诉国人，这样我也安心了。”


    “军团长！……”参谋长脸色苍白，嘴唇哆嗦着。


    “走吧，去吧!”庞炳勋向他挥了挥手，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参谋长凄然泪下……


    昨日在电报里面李长官告诉庞炳勋战区已电令第59军火速增援临沂。为了使庞炳勋军与张自忠军能更好地协同作战，李长官还特派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去临沂指导作战。


    庞炳勋接电后大喜。他立刻重新调整部署，缩短了战线。第3军团的官兵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也是士气大振！可庞炳勋却没有告诉任何人其实他的心里面还是有些担心。


    庞炳勋想起他与张自忠之间的那段往事，真悔恨当初鬼迷了心窍！如今张自忠算是等到了报仇的机会，只要59军按兵不动或者是故意在路上耽搁一点时间，庞炳勋和他的第3军团可就万劫不复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庞炳勋说完之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如今庞炳勋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和张自忠一起出发的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身上了！希望这名“常胜将军”能够镇得住张自忠，让59军忠实履行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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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庞炳勋在他的军团部里面感慨的时候，黄浩然和张自忠正在日夜兼程的赶路！从峄县至临沂，相距90公里，若是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走个两三天也算正常，可张自忠和黄浩然居然带着59军只用了一昼夜就赶到了临沂城西地区！


    此时庞炳勋第3军团的防线已经到了摇摇欲坠的地步，如果再不能给第3军团的官兵以信心，恐怕这临沂城就得丢了！


    “荩忱兄！看样子庞炳勋是顶不住了！赶紧命令号兵吹军号！告诉第3军团我们来了！”


    张自忠点了点头，然后命令号兵隔着护城河对着临沂城里面吹军号！这时候临沂城里面的庞炳勋已经走出了他的军团部，打算亲自上阵和小鬼子厮杀！突然间听到城西传来了嘹亮的军号，庞斌勋老泪纵横！


    “我不如张荩忱啊！他能够不计前嫌来救我这个仇人，光是境界已经将我甩的老远了！”


    59军的军号让正在与日军激战的第3军团官兵军心大振。知道张自忠的59军已经赶到，临沂城里面顿时欢声雷动！


    庞炳勋指挥着第3军团乘势展开了反击！在59军和第3军团的强势反击之下，突入临沂城的日军第5师团又被赶了出去！


    当庞炳勋看到张自忠从远处向他走来时，他是又吃惊又感动。庞炳勋急忙迎上前去一把握住了张自忠的手。俩人之间的积怨，顷刻冰释。


    黄浩然笑呵呵的站在旁边看着张自忠和庞炳勋冰释前嫌的这一幕，战场上的友情，总是让人感动的！


    后来还是张自忠先开了口，他对庞炳勋说道：“大哥你尽管放心，我张荩忱必定竭尽全力帮你打好这一仗!”


    张自忠的这番话让庞炳勋神情为之一振，他笑着说道：“荩忱老弟呀，前些日子就听见有人说你在北平当汉奸，我才不相信呢！你的为人我是了解的，所以我大为放心。”


    张自忠听完之后开怀大笑：“今天倒是要这些人看看，我张自忠到底是不是汉奸！!”


    黄浩然见张自忠和庞炳勋也交流的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前来开始和庞炳勋、张自忠商讨作战计划！现在毕竟是战时，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用来聊天。


    “庞军团长！荩忱兄！咱们还是说说接下来应该怎么和小鬼子干吧！虽然我们暂时击退了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可是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临沂为台儿庄及徐州屏障，必须坚决保卫，拒敌前进！还望两位继续精诚合作下去！”


    虽然庞炳勋以前没有见过黄浩然，但是他却一眼就瞧出了黄浩然的身份！能够这么大大方方的走过来在他和张自忠之间插话的军官，也只有这位战区副司令长官了！


    庞炳勋冲着黄浩然敬了个军礼，然后朗声说道：“属下庞炳勋见过黄副座！”


    黄浩然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地召开了第3军团和59军联席作战会议，商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庞军团长在临沂驻守多日，对这里的战况也比较熟悉，我看就由庞军团长先说吧？”


    有黄浩然这位战区副司令长官在，主持会议的差事自然也就落到了黄浩然的肩膀上，黄浩然决定先听听庞炳勋的意见，毕竟临沂城现在是庞炳勋的地头，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黄副座！荩忱老弟！临沂的战况相信你们也看到了！我的地3军团在鬼子的飞机大炮底下顶了这么多天，早已是精疲力尽！我看还是让荩忱老弟的59军接防吧！这样做最为保险！”


    庞炳勋的建议中规中矩，无非又是那套死守的战术！黄浩然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打法，当下他对庞炳勋的提议就有些不太认同，旁边的张自忠也是眉头一皱！


    “荩忱兄！不如换你说说看吧......”


    张自忠略一沉吟，然后抬头说道：“与其坐待敌攻，到不如主动出击，以攻为守，是为上策！我的59军愿意承担主攻任务。”


    庞炳勋感到有些吃惊，他认为59军能在临沂抗住第5师团的攻击便已属不易！现在张自忠还要主动展开攻击，是不是有些太理想化了？


    黄浩然笑着对张自忠说道：“荩忱兄有什么想法不妨都说出来！既然是联席作战会议，自然要各抒己见！”


    张自忠看了黄浩然一眼，然后扭头对庞炳勋说道：“在日军的猛烈攻势之下，庞军团长的第3军团可以徐徐后撤，诱敌深入，把日军的右侧翼暴露在我59军的正面，这样更有利于我的59军发起攻击。”


    “荩忱兄的意思是让开正面，然后展开侧击？这倒是和李长官的战术差不多！我也觉得与其坐待敌攻，到不如主动出击！鬼子有飞机大炮和战车！如果只是消极防御，恐怕59军也撑不了多久！倒不如实施机动作战！”


    庞炳勋在思考了一会之后，也接受了张自忠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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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军以第38师附野炮第1营为左翼，先以1个营占领茶叶山，掩护师主力在石家屯、刘家湖、钓鱼台地区向东展开；第113旅、第112旅为第一线攻击部队，进攻张家庄、白塔、沙岭一带的日军。第180师附山炮第1营为右翼，至前安静庄、大小姜庄地区向东展开；以第26旅担任第一线攻击部队，进攻徐太平、亭子头一带的日军。


    庞炳勋的第40军第39师以第115旅与第59军协同，向尤家庄的日军展开侧击，以第117旅向东、西旺一带的日军进攻。


    张自忠带领59军强渡沂河之后向日军第5师团发动猛烈进攻。左翼38师渡河后，一路冲杀，连克日军坚固阵地四五处。不过板垣师团毕竟是日军精锐，第5师团迅速停止了对庞炳勋部的攻击，转而全力向38师反扑，双方展开混战，往来几个回合，38师伤亡400余人，被迫退回沂河西岸。


    右翼180师渡河后，分两路向前攻击。日军出动增援部队与59军展开激烈争夺，阵地失而复得者数次。经过奋战，180师以伤亡800余人的代价将日军击退。


    由于板垣征四郎将第5师团主力全部用于对付59军，第3军团正面日军兵力大减。庞炳勋抓住有利战机，率第3军团猛袭日军侧背，有力地配合了59军的正面攻击。


    至17日上午，第59军已伤亡6000余人，第一线作战部队的连营长伤亡三分之一，中日双方都在苦撑，这场战争的胜利，将决定于谁能坚持最后五分钟。


    张自忠命令除李文田副军长留军部主持工作外，其余各级部队主官一律到前线督战指挥。他决心倾尽全力，与板垣征四郎一决雌雄。


    当日黄昏后，59军利用日军得不到飞机支援而又不惯夜战的有利条件，向河西之敌发动进攻。激战一夜，以肉搏战将渡至河西的日军击歼近半。，这次沂河两岸战斗，第5师团坂本支队伤亡约3000余人。日军大部退向莒县，一部退至汤头。


    就在张自忠准备向日军发起追击之时，日军忽然发起疯狂反扑，59军阵地多处告急。张自忠率领59军官兵咬牙死战！素来顽强的日军在59军痛击之下终于丧失了继续战斗的意志，狼狈撤回河东，然后掉头向北逃窜。


    得知临沂大捷的消息之后，最高当局致电李长官、黄浩然张自忠、庞炳勋，予以嘉勉。


    几乎就在张自忠取得临沂大捷的同时，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终于攻克了滕县！


    由于第22集团军的作战指导是企图以阵地防御将日军阻止于滕县以北，所以在日军进攻前后逐次将主要战斗部队全部部署于滕县城北各地，滕县城关地区仅有第122、第124两个师部及第364旅1个旅部，共有4个特务连的战斗部队。


    当战斗进展激烈、城外各阵地伤亡急剧增加、形势极为严峻时，第五战区电令22集团军司令孙震：“滕县为津浦路北段要点，关系全局，应竭力死守。”孙震将情况及命令告知王铭章后，王铭章决定加强城防力量，固守待援，于是他做出了集中兵力守卫滕县县城的决定！。


    但是王铭章的防御计划并没有实现，他电令撤入滕县守备的第366旅仅有先头部队1个营撤回了滕县。第366旅主力在城头村附近与日军迂回主力部队遭遇，被迫向临城方向退走。滕县城关地区的部队虽然番号众多，但实际的战斗人员仅有3000余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地方武装。


    将滕县团团围住的濑谷支队主力先是对东关进行了约2小时的炮火准备，然后集中火力将东关外围土墙轰开一个缺口，在猛烈机枪火力掩护下，日军步兵端着刺刀向土墙的缺口处冲击。被川军以密集的手榴弹击退。之后日军在飞机、炮兵火力掩护下多次向东关进攻，均未能得手。


    无奈之下濑谷支队只能将主攻方向改在了南城，日军先以150毫米榴弹炮轰击城墙，然后由坍塌处爬上城墙，再迅速向东、西城墙扩张战果。不久，东关及西城门楼均为日军占领，仅余城内、北门及东北城角的守军仍在继续抗击。在日军强大火力制压下，守军逐渐失去指挥。王铭章在转移途中中弹牺牲。18日中午，日军完全占领滕县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变故

    7.66 变故


    徐州，5战区司令长官部。


    为了让张自忠更好的对付临沂方向的板垣征四郎，在黄浩然的提议下，李长官将57军划拨给张自忠指挥。眼见着临沂的战局越来越稳定，黄浩然离开了张自忠的军部，返回了徐州。


    临行之前，张自忠又对黄浩然说了一番感谢的话，黄浩然看着面前这位满身正气的将军不禁有些默然。黄浩然真的很想提醒张自忠不要在襄河岸边以身犯险，可是话刚到嘴边黄浩然却又咽了下去。


    对于“问天打卦”“断生死批流年“”这样的事情黄浩然是从来不相信的，张自忠自然也不会相信这些东西。黄浩然知道即使他说的再言之凿凿张自忠最终也只会一笑置之，所以，不说也罢.....


    台儿庄会战进行到目前这个阶段，所有的一切发展的都还算是比较顺利，按理说李长官的情绪应该很高亢才是，可是黄浩然见到李长官的第一面就觉得李长官的情绪很不好。


    和李长官一样紧锁双眉的还有5战区的两位参谋长徐祖贻和王鸿韶，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5战区的这三位核心人物同时心情不佳？黄浩然倒还真想问问。


    “哦！佑臣你可总算是到了！临沂这一趟辛苦你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李长官见到黄浩然之后精神顿时为之一振，连忙招呼黄浩然到他的身边去。虽然李长官嘴上说的都是一些寒暄的话，可眉宇之间那份急切却还是出卖了李长官内心的急切。


    黄浩然落座之后便有一旁的卫兵端来了茶水，黄浩然看了一眼想说话又有些犹豫的李长官，然后主动将面前的水杯推开。


    “德公！是不是在我来徐州路上的这段时间里面，战局又出了新的变化？”


    李长官先让屋子里面的随从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徐祖贻和王鸿韶，然后才开了口：


    “倒也算不得什么大变故，就是事情也巧了，而且都赶到了一起......濑谷支队攻陷滕州之后就选择了按兵不动。我已命令台儿庄的孙连仲部派兵引诱了数次，日军就是不上钩！我于燕谋、真吾在一起想了很久也得不出个所以然来！濑谷支队并没有在滕县伤筋动骨啊？怎么一向急吼吼进军的鬼子这回就能耐得住了呢？会不会是我们战区内部......”


    李长官说到这里黄浩然算是彻底明白了，刚才李长官让屋子里面的随从们都退出去时黄浩然还有些感到奇怪，什么时候李长官的保密意识变得这么强了？现在再想想，原来是李长官以为内部出了汉奸。


    至于濑谷支队按兵不动的原因，黄浩然也是知道的，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怪黄浩然，121师在两下店的行动让濑谷支队的家底少了一大半，再加上滕县的一场硬仗，恐怕现在濑谷支队已经到了极度困难的地步！


    如果武器弹药不能及时得到补充的话，濑谷支队是断然不敢继续向台儿庄靠近的。


    日本人是不会主动嚷嚷着又让黄浩然的部队占了个大便宜的，郑涛又收编了两下店的川军新兵营，这就为第25集团军在给战区长官部的战报中打埋伏创造了先决条件，王山奎只告诉了战区长官部121师在人均后方搞了一次突袭，歼灭日军600余人，对于缴获的大批军用物资却只字未提，这就难怪李长官和他的两位参谋长怎么也想不出濑谷支队突然停滞不前的原因了。


    “多半是濑谷支队在进行调整吧，泄密的可能性很小！德公！您想想，如今咱们5战区北线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基本上都云集在台儿庄附近，如果日本人真的得到了我们的全盘计划，还不早就改道直扑徐州了！华北日军司令寺内寿一可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他会想不到这招？”


    既然不能直接说明原因，黄浩然只能找些还能说的过去的理由来支应，好在李长官刚才给黄浩然留下了“怀疑战区长官部里面有汉奸”这么个活口，要不然的话黄浩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佑臣的推测和德公倒是十分的相近，我和真吾也不光是担心泄密的事情，实在是觉得这样大型的会战，要是拖得时间长了难免会让鬼子看出点破绽来！这徐州的天空鬼子的侦察机可是每天都会光顾好几次！有些事情还是宜早不宜晚啊......”


    徐祖贻的话暴露出了他和李长官还有王鸿韶之间的不同立场，李长官对台儿庄会战的胜利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可是徐祖贻和王鸿韶的信心却有些不足。在徐祖贻和王鸿韶看来，能将日军挡在津浦路以北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5战区这样贸贸然的发动台儿庄会战，实在是有些冒险！打赢了什么都好说，若是打输了，实现又没有向武汉汇报，要是最高当局借题发挥起来，恐怕徐州的这些杂牌军会付出极其高昂的代价。


    徐祖贻认为黄浩然“怂恿”李长官实施台儿庄会战是有目的的，发生在徐州以北的这一切又将是一场中央军接道抗战消灭杂牌军的闹剧！王铭章不过是一个开头，整个台儿庄会战打下来，杂牌军还不知道要失去多少位王铭章！


    黄浩然注意到徐祖贻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一些敌意，不过黄浩然并不着恼。谁让黄浩然是嫡系将领呢？中央军和杂牌军之间的这些恩怨绝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讲的清的。


    “燕谋和真吾都认为应该改变作战的目标，放弃矶谷师团，改为围歼板垣师团，可没想到佑臣与张荩忱在临沂竟会打的如此出色！如此一来，这板垣师团只怕是也来不了了.....”


    李长官接着徐祖贻的话头说了下去，原来在发现矶谷师团不打算继续南下之后，5战区也想过对策，不过后来这对策又被黄浩然和张自忠的“临沂大捷”的破坏了。


    想想也真是有趣，几天之前李长官还因为担心板垣师团突破临沂而请求黄浩然为张自忠的59军压阵，现在却又巴不得板垣师团突波临沂进攻台儿庄，谁会想到这几日之间台儿庄地区的战局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都只是因为121师在两下店搞的那场突袭！


    “临沂是万万不能让的，张荩忱能够顶得住板垣征四郎不代表别人也能够挡住矶谷廉介！若是放了板垣征四郎之后矶谷廉介乘势南下，到时候双鬼拍门，那可就糟了！”


    黄浩然将台儿庄地区目前的敌我态势在脑袋里面快速的过了一遍，立刻对徐祖贻和王鸿韶的“新计划”提出了反对意见。


    徐祖贻和王鸿韶还真当板垣征四郎是白给的啊？刚看到张自忠在临沂来了场“大捷”就把板垣征四郎当成了草包！也不问问张自忠为了这场“大捷”付出了多少代价？如果不是5战区将57军加强给了张自忠，黄浩然相信张自忠只靠着他的59军，是绝对挺不过第5师团的复仇攻势的！


    李长官听完黄浩然这番话之后点头表示了赞同，徐祖贻和王鸿韶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异议，之前李长官也正是因为考虑到了黄浩然刚才说得这些才否决的徐祖贻和王鸿韶的建议。不过同样的话从李长官和黄浩然的两个人口中说出来给徐祖贻和王鸿韶的感觉也是完全不同的，徐祖贻和王鸿韶是不会去和李长官计较的，可是他们却不喜欢见到黄浩然“装精明”的样子。


    “佑臣说得极是！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想个办法将濑谷支队引到台儿庄来！如今可谓是万事俱备！就差濑谷支队这位主角了！孙连仲在台儿庄摆好了架势迎客，汤恩伯的20军团也正在向预定位置转进之中！”


    “哦！20军团也到了？他们现在在什么位置？”


    黄浩然听李长官说汤恩伯的20军团也抵达了台儿庄地区，顿时来了兴致，毕竟调汤恩伯的20军团来台儿庄参战这件事也算是黄浩然一力促成的，黄浩然也想知道这汤恩伯是不是像传说的那样难以驾驭。


    让黄浩然没想到的是，听到黄浩然询问汤恩伯部的所在位置，李长官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汤恩伯的52军驻防在沙沟，81军在官桥......”


    当听到“官桥”这个地名的之后，黄浩然猛地站了起来，他厉声追问这李长官，完全忘记了李长官是他的顶头上司。


    “官桥！？81军在官桥!?德公！20军团是什么时候到的？81军是什么时候到的官桥？”


    “3月16日夜......”


    这几个字李长官说的十分的吃力，看得出李长官的情绪也跌倒了谷底！站在李长官旁边的徐祖贻和王鸿韶也是紧咬牙关！


    黄浩然现在明白徐祖贻为什么会对他抱有敌意了，狗日的汤恩伯！他居然让他的81军呆在距离滕县只有15公里的官桥按兵不动！坐待王铭章的122师全军覆没！


    从3月16日夜到滕县失守，整整36个小时，汤恩伯隔岸观火！ 20军团没有作出任何行动！


    面对如此的“友军”，你让5战区的杂牌军将领们情何以堪！？


    最高当局啊最高当局！难怪你最终会得到整个中央军，而失去了天下！


    “德公！燕谋兄！真吾兄！如果我黄佑臣现在说我不是汤恩伯那种人，你们信吗？”


    得知了汤恩伯对杂牌军所做的这一切之后，黄浩然知道他必须先得解除掉信任危机才能继续指挥台儿庄会战，当听到黄浩然如此诚恳的说出这番话之后，徐祖贻也不禁有些动容。就在徐祖贻准备接纳黄浩然成为“自己人”的时候，一旁的王鸿韶伸手从徐祖贻背后拉了徐祖贻一把。


    “如今全中国谁不知道黄佑臣打起鬼子来绝不含糊？就冲倒在你第25集团军枪口下的那些鬼子，德公，燕谋兄和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王鸿韶的这番话说的未免也太敷衍了一些，别说是黄浩然了，就连李长官和徐祖贻也听的皱起了眉头，黄浩然见到王鸿韶对他依然心存戒备，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来化解，只能自嘲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话题有转移到了战局上来。


    “既然20军团已经赶到，咱们就得抓紧时间请矶谷廉介入瓮了！汤恩伯这个人没什么好，就是爱出风头！如果矶谷廉介占领滕县之后乘势南下或许汤恩伯还不会阻拦，可现在是第10师团停下了脚步，张荩忱又取得了一场临沂大捷，我认为汤恩伯一定会有摘果子的想法！要吸引矶谷廉介到台儿庄，汤恩伯的20军团倒是个好带路人。”


    听到黄浩然要用汤恩伯的20军团来引诱矶谷廉介，李长官、徐祖贻和王鸿韶都吃了一惊，20军团可是最高当局的嫡系！怎么黄浩然竟会对同为嫡系的20军团如此的不在意？难道黄浩然之前与汤恩伯之间有过什么不愉快？


    李长官、徐祖贻和王鸿韶都猜错了，在滕县这档子事之前，黄浩然只是觉得像汤恩伯这样拥兵自重的中央军将领有些可恶，可是现在，黄浩然觉得汤恩伯非常可恨！


    “要汤恩伯主动出击去找第10师团的麻烦，恐怕不太容易吧？”


    李长官第一个说出了他心中的担忧，黄浩然看了看徐祖贻和王鸿韶的面部表情，虽然这两个人还没有开口，可是显然也很不看好汤恩伯会主动出击。


    “第10师团濑谷支队在滕县按兵不动，应该是遇到了相当的麻烦！既然濑谷支队的兵力没有收到太大的损失！那么很有可能是后勤供应遇到了麻烦！抗战已经进行了八个多月！南京大屠杀更是让国人对日本人深恶痛绝，如今鬼子已经基本没有了就地征集给养的可能！后勤供应一断日军的战斗力就会大幅下降！！只要告诉汤恩伯这个情况，我想他不会不动心的！”


    “德公！我觉得佑臣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留在日战区的情报人员也说这些天由济南外运的物资数量大幅度增加，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将会转运到滕县！”


    黄浩然的话刚说完，徐祖贻就递上了一份极其有力的证据，李长官在旁边不住的点头，似乎也接受了黄浩然所做的“推断”。


    “20军团即便是出击了，濑谷支队也不见得就会出动啊？如果真的想佑臣推断的一样，濑谷支队出现了物资供应的问题。我想不管汤恩伯怎么挑衅，日军也应该不会做出反应才是！”


    唯一提出不同意见的人又是王鸿韶，黄浩然冲着这位王参谋长笑了笑，他也不明白王鸿韶为什么要一直咬着他不放。


    “所以我们要把握好20军团出击的时间，在濑谷支队的物资没有到位之前，我们可以先派出一些小部队袭扰一下，给汤恩伯做做示范，等到日军物资到位，咱们再让位给20军团.......”


    “既然明知道日军物资难以为继，为什么我们不主动进攻包围濑谷支队呢？”


    黄浩然刚回答完一个问题，王鸿韶的新问题又来了，这位参谋长还真是好兴致！


    “濑谷支队的物资供应困难不过是相对进攻的消耗而言，若是要和咱们打一场防御战，恐怕依然是绰绰有余！滕县以北，尚有矶谷师团的主力和华北日军各部两万余人，我军又没有对滕县形成合围的态势，日本人想走想留都能做主，如果现在对濑谷支队发起总攻，不但无法全歼濑谷支队，还会提前暴露了台儿庄会战的意图，那样的话，咱们可就亏了血本！”


    王鸿韶这回终于没有再做声，李长官见无人再有异议，于是决定按照黄浩然的方法借20军团引蛇出洞，当天晚上，滕县以南的中国军队就对濑谷支队展开了袭扰作战。


    *************************************************


    “王山奎！我沈老二来看你啦！滚..滚..滚！老子不是来喝茶的！还不快去通知你们军座！”


    121师在两下店发大财的消息虽然对外实施了封锁，但是在第25集团军的高层军官里面却不是什么秘密，自从得到了这批日本军用物资之后，王山奎的军部忽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先是100军内部的几名师长跑到王山奎这里来哼哼要分店红利，之后是汪焕之这位第25集团军的大管家来要求王山奎缴获上交，在好不容易糊弄走了汪焕之之后，让王山奎最头痛的沈元龙拍马杀了过来！


    沈老二带着他的警卫连刚出现在100军防区的时候，王山奎就接到了警报，面对明显来者不善的沈老二，王山奎选择立即带上他的卫士排去139师检查士兵训练，说白了王山奎是怕了沈老二，躲了！


    “奶奶的！你们王军长发了财就不认识人了？还给老子躲起来！叫你们这帮孙子来糊弄老子！也不打听打听！你们沈二爷有做过‘跑空’的买卖吗？我再等上半个钟点要是王山奎还不回来，老子就直接去你们100军军械库搬了啊！到时候可别怪你们二爷我手黑！”


    说完之后沈老二就将腿翘到了王山奎军部的会议桌上，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把花生抛着吃，139师师长李玉和见情况不妙，赶紧派人赶去通知王山奎。


    沈元龙就像是带着闹钟一样，刚刚过了半个小时他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扯着嗓子喊道：“他奶奶的!不等了！娃娃们！给老子砸锁去！咱们自己搬呐！”


    “慢着！有话好说！”


    一脸黑线的王山奎从门口走了进来，沈老二刚才那番土匪宣言全部落在王山奎的耳朵里面，面对明目张胆耍无赖的沈元龙，王山奎十分的头痛！


    “这才对嘛！我就说你王山奎不是个小气的人！来来来！快告诉我你的121师到底从鬼子那里捞了多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防火防盗防沈老二

    7.67 防火防盗防沈老二


    进屋之后，王山奎始终用极其警惕的目光盯着沈老二的一举一动，完全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反观沈元龙，却是毫无顾忌的眉开眼笑，那张嘴咧得都能看见后槽牙了，天知道现在沈老二的眼睛里面王山奎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只大号的金元宝。


    明明是自己的军部，王山奎却觉得他每一步都迈的很艰难，沈元龙没有半点身为客人应该有的“觉悟”，始终卡在王山奎的宝座前面不动弹。无奈之下，王山奎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沈老二的对面站定，然后开始盘算100军到底应该出多少“血”才能送走这位彪悍的“沈二爷”。


    其实如果不是之前沈元龙十分不仗义的独吞了武汉送来的“苏援”，王山奎也不至于玩这套“闷声发财”的把戏。


    尽管王山奎现在十分不愿意得罪沈老二，但为121师鸣不平的话王山奎还是要说的。吴剑平的部队投入黄浩然麾下也有些日子了，烂仗苦仗都有份参与，却就是没有打出太好的成绩来。如今121师好不容易才打了这么一场漂亮仗，作为吴剑平的军座，王山奎可不能让沈元龙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将121师从正规军降格成了土匪。


    军心士气还是要顾得！


    “沈军长刚才说的那叫什么话啊？什么叫做从小鬼子那里捞了多少？我先声明！121师搞的这次攻击那可是得到过范参座和司令批准的！是正儿八经的军事行动！怎么让沈军长说的就像是土匪打劫一样？”


    王山奎这几句话刚一出口，沈元龙的心里面就乐开了花！沈元龙就怕王山奎装哑巴不出声，闷嘴葫芦撬不开口啊！既然现在王山奎开了口，那这批日式装备的事情就有门了！沈元龙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逮住王山奎胡搅蛮缠一番之后再做计较！沈元龙就不信搞到王山奎头昏脑胀之后还拿不下他！


    也怪沈老二的“恶名”太盛，虽然王山奎一上来就露了破绽，但是旁边的139师师长李玉和却帮助王山奎找补了回来。沈老二还没来得借题发挥抓住王山奎刚才这几句话大闹一番，李玉和便忽然跳出来插了一腿！


    “军座！您看着沈军长都等了您半天了，这时候也不早了，您看咱们是不是让炊事班做点吃的？”


    99师537团团长出身的李玉和十分了解沈元龙沈军座的脾气和他这些套路，眼见军座王山奎要中招，李玉和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虽然李玉和不敢和沈元龙直接对话，但是跑出来打打岔，搅合搅合的胆量李玉和还是有的。


    “哦！对对！快叫人安排一下！”


    看着李玉和在眼前走来走去招呼着卫兵给自己还有沈元龙上茶，王山奎也意识到他刚才差点着了沈老二的道，还好李玉和及时打断了王山奎和沈老二的对话，这才使王山奎没有陷到坑里去！


    利用李玉和赢得的这点“喘息“时间，王山奎让卫兵给他搬来张椅子，然后坐在了沈老二的对面，吸取了刚才的教训之后，王山奎现在索性来个不动如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决定坐着等沈老二先出招再说！


    见到王山奎的这种反应，沈元龙瞬间安静了。过了一会沈老二默默的坐了下来，然后抬头看了看李玉和，再看了看王山奎，眼神里面忽明忽暗，看得出沈元龙也没有预料到王山奎会采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他。


    屋子里面的空气沉闷了片刻之后，沈老二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然后隔着会议桌将他的脑袋使劲的靠向王山奎，低声说道：


    “老王啊老王！你学‘坏’了你......！”


    王山奎想笑，但他硬是忍住了！


    “来来来！沈军长！我们老兄弟也有几天没见着面了，这么大老远的来一趟总得招呼好你！是凑活着随便吃点啊，还是点菜？”


    王山奎高兴的太早了，这人情绪一乐观就容易说错话，本来这几句话也挺普通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可如今王山奎对面坐的是谁？那可是第25集团军第二混世魔王！


    第一混世魔王的位置沈元龙不敢要，黄浩然又不屑坐，所以只能空着。


    “那我可是自己点了啊！你可别心疼！大家知道你们100军从鬼子那里搞了好几十卡车的好东西回来！我沈老二也不贪心！就要三十车！怎么样？”


    王山奎明明是要沈老二点菜吃饭，沈老二却硬是主动联系到了军用物资上面去，而且还一开口就要三十车，即便是王山奎脾气再好这时候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什么！？你要三十车！老子一共才搞了五十车回来！还要给别人一批！哪里有三十车可以给你？”


    王山奎发火的时候李玉和正好带着军部的炊事班班长准备上前请示，听到王山奎说的话的内容之后，李玉和在心里面喊了一声糟糕！


    这下子把底牌都露出去了！想不出血都不行了！


    “原来只有五十车啊！也行！毕竟也不少了！我说老王，你可不能太贪心哦！”


    沈老二摸着下巴奸笑着，王山奎的心里面嘎嘣一下，就像是打碎了什么东西，不谨慎啊！怎么就忘了这沈老二和司令一样满肚子都是坏水呢！？


    呃......这最后一句还是收回吧。


    “沈元龙！我就明说了吧！121师是弄回了点东西，可那都是吴剑平的部队用血肉换回来的！两下店这一趟连奔袭加阻击，121师伤亡了近千人，拉回来的50车物资里面还有十几车是重炮炮弹！这些东西还不是得交给施大炮？再刨去军装、食品、钢盔什么的，军械弹药真的师没有多少！我们100军的187师以前是川军，底子薄，121师是黔军，自打投奔过来就一直没好好调理！兴许剩下的这点物资还不够用呢！真不是兄弟贪心，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王山奎的这些话都是有感而发，自然也就格外能够打动人，原本还有些担心的李玉和听了之后脸色也恢复了正常，虽然李玉和知道王山奎将100军的困难夸大了一部分，不过为了应付沈元龙沈军长，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啪！”


    这声响动是沈元龙用手掌拍击桌面弄出来的，王山奎和李玉和都被吓了一跳，没听说过沈元龙有对自己人动用武力的恶习啊？难道今天这沈老二真的要犯浑？


    王山奎小心的看着桌子对面的沈元龙，他准备在沈老二发飙前的最后一秒钟起身躲避！


    可是让王山奎没想到的是，他这次居然看到了一个完全不曾见过的沈老二！


    沈元龙这一掌拍的很用力，身子也随着拍击桌面的动作低了下去，头低低的伏在桌面上，良久，不见沈老二有任何动静。王山奎瞧的心中有些发毛，于是站起身来打算查看一下情况，这时候王山奎却注意到了沈老二的肩膀开始抽动。


    先是隔很久才有一下，然后间隔开始越来越频密，王山奎和李玉和都傻了！难道沈老二真的是伤了心了？


    “老沈！你......”


    此刻王山奎的心已经软了，他决定只要沈老二不再提什么三十卡车之类的过分要求，100军倒是可以送几卡车军械给99军，毕竟99军是黄浩然的基本部队，沈老二又是黄浩然的结拜兄弟，司令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老王啊！！咱们两个军怎么都这么苦啊！你的100军困难，我的99军何尝不是如此？188师是从胡宗南那里拉过来的人马，为了达成大哥对何大如的承诺，我宁可亏待99师也没有少给过188师一枪一弹！可总不能老是让99师饿肚子啊！99师可是我们第25集团军的根本啊！还有189师 ！189师！我真不应该急着把这个师给拉起来！一群新兵蛋子，手里面再没有点像样的家伙，那不就是当炮灰的份吗？你叫我如何面对安庆城送子参军的那些百姓？老王！你说这些事我能和谁说去？大哥在徐州忙的团团转，三弟为了后勤已经跑断了腿！武汉来的‘苏援’我为什么咬住不放？还不是怕99军的战斗力上不来丢了大哥的人？99军是王牌军，大哥是常胜将军！能打败仗吗？当然不能打？就只有硬扛着！你的100军官兵虽然有不少是杂牌出身，也好歹是些老兵，我的99军呢？补充了一万多名学生和娃娃！你要我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王山奎的手快要触及到沈老二后背的时候，沈老二忽然直起腰一个虎扑抱住了王山奎，然后捶胸顿足的说了一大通。由于沈老二捶胸顿足的时候怀里面还抱着王山奎，所以原本应该落在沈老二胸口上的拳头也就全部落到了王山奎的后背上。


    几拳下来王山奎已经被擂的够呛，在加上沈老二抱住王山奎的时候十分的用力，沈老二“诉苦”的时候还拼命的摇晃着，王山奎在沈老二的这套组合攻势之下当即就有些喘不过气来。


    “咳咳..别..哎！...知道你...苦..苦...苦，我分你一些还不行吗？”


    “你到底能给多少啊？老王！给少了可不够用！！”


    王山奎心里面这个肉痛啊，要不是见沈元龙处处为集团军和司令着想，99军又的确有这么多的实际困难，王山奎是真的不舍得将121师的缴获让给沈老二！


    “十车！...咳咳！..你别打了，十二...哎！你！十五！十五可以了吧？121师打两下店的时候答应了给川军22集团军一部分！现在再给你十五车，我100军自己都没多少了！”


    王山奎出价的时候沈老二总是适时的对王山奎的后背施以重拳，在沈老二的拳击催促之下，王山奎的提出的价码也从十车攀升到了十五车。


    加到十五卡车之后沈老二又连续来了几下重拳，但王山奎再也没有继续加价，实在是因为拿出十五车物资已经是100军的极限了。


    50辆卡车里面有14辆装载的是重炮和炮弹已经配套的设备，这些都是要交给集团军炮兵的，剩下的36辆卡车里面有4辆运的是一些次要的军需品，例如皮鞋军装钢盔军旗什么的，真正载有武器装备的卡车之后32辆，按照与郑涛与罗营长的预定，其中8车将交给第22集团军，剩下的24车武器装备就是100俊的全部家底，王山奎能够拿出15车来支援99军，也主要是被沈老二今天闹的这一出给惊到了！


    李玉和是屋子里面最快恢复冷静的100军军官，遂于沈军长今天的表现李玉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司令手下的这些起家将领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人物？要说沈军长会够被99军的物资供应急的如此失态，李玉和真的不太相信！


    尸山血海里面爬出来的人要是还如此脆弱，这将军军衔也未免有些太不值钱了.....


    李玉和悄悄的走到了王山奎的身后，从这个角度他可以看得到沈军长的面部表情。就在李玉和快要看到沈元龙的面部表情的时候，沈老二突然抬起头冲着李玉和挤了一下眼睛！


    完了！军座上了沈军长的当了！


    沈军长今天使得这招可新鲜，以前从没见过！


    沈老二见李玉和已经识破了他的计策，也知道王山奎过不了也会醒悟过来。所以沈老二没有再继续他的苦情戏，一把推开了王山奎然后坐回到了椅子上，呲着牙问王山奎：


    “老王！你说的话可是要算数啊？赶紧通知你们的管后勤的军官，一会我带人去开车！”


    这情绪的转换，真是干净利落，不带丝毫的拖泥带水！


    “哎呀！我怎么就忘了你小子的德行了呀！整整十五车武器装备啊！就被你这么几句话被骗走了！”


    王山奎先是惊愕，然后懊悔的难以附加，他双手抱头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大声的喊了起来。


    “行了！行了啊！老王！也不看看这什么场合！当着你这么些部下呢！也不嫌丢人！哎！我说要不把你给川军第22集团军准备的那些卡车也交给我吧，我帮你送过去！”


    “滚你的吧！好东西到了你小子的手里面还能吐的出来！我信了你的邪哦！”


    “我这不是帮你吗？你咋这样呢？不是我说你啊...老王！你真的是学坏了！”


    “走走走！你还不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沈老二笑眯眯的看着闭上眼睛生气的王山奎，又安慰了几句之后站起身带着他的警卫连走了。


    “你们都给我记着！以后有了好东西千万不能让沈老二闻着味！防火防盗防沈老二！记住了没有！？”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王山奎从椅子上猛的站了起来，然后指着军部的大门口大声的吼道，李玉和和100军军部的几名军官一脸的尴尬，沈老二这个名号王山奎可以喊，他们却不敢喊。


    “知道了，军座！”


    最后还是李玉和主动响应了一下王山奎的号召。


    “报告！军座！沈军长已经完成了交接，带着23辆卡车会99军驻地了！”


    “什么！23辆？怎么回事？我只答应给他15辆啊！”


    “沈军长说是您的意思，给川军的那8辆车他帮着给送了！”


    ***************************************************


    亲爱的书友们，你们觉得沈老二会把8车武器装备送给第22集团军吗？欢迎来书评区发表意见！(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15厘米榴弹炮

    7.68 15厘米榴弹炮


    沈老二离开后的当天晚上，第25集团军直属炮兵团长施进财带着一个炮兵营乘坐卡车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王山奎的100军军部驻地。


    这一路上，121师从两下店带回来的那些“大家伙”在施大炮的脑海里面不断的浮现着。对施进财来说，这既是一种煎熬，又是一种幸福！


    由于第100军的炮兵营营长以前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大口径火炮，所以王山奎没法通过电报告诉施进财121师缴获的这批大炮到底是什么型号，不过火炮的口径100军的炮兵倒是帮着施进财给量了出来。


    清一色的15厘米！而且有12门之多！当看到电报上面写着的火炮口径和数量之后，施进财高兴的都快要疯掉了！


    以前和日军进行炮战的时候，在日军炮兵联队配备的105和150口径的榴弹炮面前，炮兵营那些最大口径的也不过就是90毫米的山炮和野炮总是被完全压制。以至于施进财只能带着炮兵团和鬼子打时间差，利用日军的炮击间歇偷袭一番之后立即转移！要不然的话，他的炮兵团就会在日军的火力报复下吃大亏！


    简单的来说吧，如果施进财的炮兵团和拥有150毫米榴弹炮的日军炮兵联队发成了交战，从兵力规模和火炮数量上来看双方是属于同一个数量级。可交战的过程却几乎每次都是炮兵团从头到尾被动挨打！双方所用火炮的射程和火力差距摆在那里，是难以用其他方式来弥补的。即使施进财的炮兵团能够做到先开火，先命中，但如果不能一次性摧毁掉日军的炮兵阵地，一旦日军的大口径火炮缓过神来，一轮齐射就能扫荡掉炮兵团的整个炮兵阵地！


    火炮射程不如人家，威力不如人家，再加上双方炮兵素质上的差距，你说这仗怎么打？


    以上这些原因也正是炮兵团在黄浩然集团的历次作战中发挥出的作用不甚明显的关键所在！


    由于炮兵团长期受着日军大口径火炮的“欺负”，施进财和他的炮兵们对大口径火炮的渴望已经到达了顶点！王山奎的电报对施进财和他的炮团来说简直就是喜从天降！


    15厘米口径的大炮啊！全中国总共也只有几十门而已！谁会想到121师居然帮炮兵团一下子弄到了12门！


    可真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运输队的卡车还没停稳，施进财就打开车门从驾驶室里面跳到了地上！然后大声问道：


    “我的炮在哪呢？我的炮在哪呢？”


    100军前来负责向炮兵转交大炮的军官是139师师长李玉和，原本像这样“露脸”的机会王山奎是绝对不会放过的，实在是因为王山奎今天白天被沈老二气狠了，才让李玉和来办这件事情。


    “施团长！不必这么着急嘛！那些大炮已经是你炮兵团的了！晚点去瞧也跑不了！”


    李玉和的话施进财只听进去了不到一半，此刻施进财的眼睛里面除了大炮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现在就要去看那些大炮！早一秒钟上手，早一秒钟形成战斗力！这可是司令的原话！李师长！还是早点让人带我去看炮吧！”


    施进财明明是在与李玉和说话，眼睛却在四下里寻找着，虽然夜色已深，但是黑夜却阻止不了施进财寻找大炮的炙热眼神！


    得！怎么今天来的都是不上路子的主？先是来了个“打劫”的沈军长，现在又来了个“认炮不认人”的施团长！两个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连句感谢100军的客气话都没有！就好像是121师应该去两下店走这一遭似地！


    “咳咳！施团长！司令的话自然是不会错的，不过你看，咱们100军这么辛苦才将这批大炮给弄了回来......”


    李玉和这样说是在提醒施进财至少应该说些感谢100军的场面话，谁知道施进财这个大炮筒子居然理解岔了，还以为是李玉和100军在管炮兵团要好处！


    “好钱没有！要命一条！挺多以后你们100军呼叫炮火支援时，多给你们打击发炮弹！”


    “这...这...施团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说咱们100军这么辛苦才弄回来这些大炮，还巴巴的送给您施团长！施团长是不是应该勉励我们的121师几句？夺炮的团长叫郑涛！以前也是99师的老人......”


    李玉和担心施进财将他这错误的认识传到集团军司令部去，赶紧出言予以解释！在黄浩然的眼中炮兵团的位置可不低，自打组建起第一支炮兵，黄浩然对待炮兵的原则就是捧着抱着惯着！


    如果施进财跑到黄浩然面前控诉100军“勒索”炮兵团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哦！这样啊...你早说啊！李师长！应该勉励几句！应该勉励几句.....”


    意识到自己闹了误会的施进财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用左手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对李玉和说道：“多谢100军给炮兵团提供了这么大的帮助， 我一定向集总为100军请功！还有121师!还有那个郑团长！”


    李玉和暗暗松了一口气。好险啊！差点送大炮送出个“仇人”来！


    “多谢施团长的勉励！请！咱们接收大炮去吧！”


    “好！李师长先请！”


    施进财到底是干炮兵的，喝过不少墨水，说话做事虽然横了一些，却没有了沈老二那样的不讲理。李玉和总算是为100军找回了一点心理平衡......


    “施团长请看！您的那些大炮就在前面的小山坡后面，自打121师弄回来这批大炮，鬼子轰炸机就像是苍蝇一样每天都来！若不是有当地百姓介绍了这么个隐秘的地方，这些大炮怕是很难保存下来！”


    施进财对李玉和说的这番话表示了深深的认同，日军对炮兵团威胁最大的兵种并不是日本炮兵，而是天上的这些日本陆航！不管是行军还是打仗，施进财的炮兵团都是日军陆航的优先攻击目标！和步兵比较起来，炮兵行动起来的动静要大得多，大车小辆一旦出动，乌泱泱的能拉出几里地去！为了避免炮兵团遭到日军陆航的轰炸，施进财没少操心！


    如果说日本炮兵严重压制了炮兵团的作战能力，那么日本陆航就是严重威胁到了炮兵团的存在！正是基于和施进财同样的顾虑，黄浩然将大部分的高射机枪和全部的高射炮都交给了施进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黄浩然的集团军司令部都没有这么强大的防空火力！


    121师能带着这么多大炮和军车从两下店返回，虽然有日军短时间内来不及反应和当时是黑夜的原因，但也不能不说是一种运气！


    “藏好了就好！藏好了就好！好不容易得到这么些大口径的火炮，还顺利的晕了回来，要是让鬼子飞机给搅了局那就太窝心了......”


    施进财一边夸奖着100军的巧妙安排，一边用手示意司机再加快速度！黑夜的这段时间对于炮兵团是非常珍贵的，施进财的炮兵不但要用这段时间完成好火炮的检验和接收，还得利用这段时间将这些火炮拖到台儿庄后方已经设置好的火炮阵地上。


    没有日本飞机的夜空，是炮兵团每天最惬意的“活动时间”，一旦天亮了，炮兵团也就变的寸步难行。


    该死的鬼子飞机！


    ****************************************************


    “口令！”


    “精忠！回令！”


    “报国！”


    为了保证这些大炮的安全，100军安排了一个团给这些大炮站岗，经过几道岗哨关卡之后，施进财总算是要见到了他的“15厘米”了！


    被油布包裹的火炮挂在日本军用卡车的后面，100军的官兵心很细，已经将卡车上的日军标志刮了去，油漆也换了颜色。这样做都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这些火炮和车辆。


    一两辆日本军车出现在中国军队的腹地就已经够惊人了，更何况121师一下子弄回了50辆，如果开着这些日本军车招摇过市，造成恶劣影响还在其次，最怕引起汉奸和日本特务的注意，那样岂不是等于告诉日本人被121师抢夺的日本军用物资都在这里，快来实施轰炸吗？


    “褚大山！快把油布给我拉开！我要看看这些火炮到底是什么型号！韩营长，你带人去查点弹药车和牵引车，要留意驾驶室和车厢里面有没有专用设备！”


    “是！”


    施进财一边下车一边连珠炮似的下命令，他带来的一营炮兵从卡车的车厢里面迅速的冲了出来，然后以班为单位朝着火炮和卡车跑了过去。


    “一二三！拉！”


    “哗啦啦......”


    随着油布被扯掉，“15厘米”的全貌终于展现在了施进财眼前！


    大正四年式150mm野战榴弹炮！


    施进财一眼就认出了这种榴弹炮的型号！对于为人均步兵师团野炮兵部队和独立野战重炮兵旅团使用的压制性武器，施进财实在是太熟悉了！


    炮管长：2190.0mm（l14.7）；


    重量：2800kg；


    火炮俯仰角：－5to+65.0度；


    最大射程8800米。


    这种大正四年式150mm野战榴弹炮重量很轻，精度较高，唯一的问题就是老旧了一些，最早期的型号从1915年就出现在日军的炮兵队伍当中。


    不过121师缴获的这几门大正四年式都是崭新的，应该是华北方面军给矶谷师团的补充。


    “咦！怎么还有6门我没见过的？”


    在仔仔细细的查看完了面前的大正四年式之后施进财才突然发现原来这12门150榴弹炮不是同一种型号！除了6门施进财认识的大正四年式之外，还有六门火炮明显要先进了许多！这些炮应该是日军装备的新式榴弹炮！


    “怎么？这里还有施团长也没见过的火炮？”


    李玉和一直以为施进财对火炮是无所不知呢！在黄浩然的队伍里面，施进财一直充当的是炮兵专家的角色！要是连他都搞不定，那就只能去问德国顾问团里面的大鼻子了！


    “要认识其实也容易！小鬼子就这点好，死脑筋！特别喜欢将武器的型号名称刻在武器上，我想这火炮上一定也写了型号！褚大山！你赶紧找找！不是你身边那门大正四年式！找你后面的那门！仔细看看挡板和跑栓，鬼子喜欢在那上面搞名堂！”


    “知道了！团座！”


    褚大山接到命令之后带着两个炮兵跑到一门新式榴弹炮面前开始了查找，见到施进财这样的作法，李玉和知道施进财等于是间接承认了他不认识这些新式大炮！这连认都不认得，那还能使吗？


    “施团长！这火炮的型号不同不会连用法也不一样吧？就像那汉阳造和三八大盖，虽然型号不同，但是互换了来用也没什么难度吧？”


    施进财明白李玉和在担心什么，他笑着对李玉和说道：“道理倒是和你说的差不多，只不过不知道型号就很难了解到火炮的参数，要想发挥出全部威力就得慢慢试！那可得用炮弹来喂！这样的大口径炮弹别说是用来试验了，就是用来射击一些次要目标我都觉得浪费！所以还是搞清楚型号比较好！也许军委会会有这些火炮的资料。


    “团座！找到了！是九六式！”


    “九六式！这名字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真是最新式的榴弹炮！我想应该是华北方面军送给第10师团尝鲜的！嘿嘿！这下便宜老子了！”


    得到了褚大山的回答，施进财高兴的搓起了手！


    施进财面前这种九六式150mm野战榴弹炮是日军1937年才开始装备的新式榴弹炮，用来取代日本陆军中大量装备的明治三十八年式、大正四年式老是榴弹炮。九六式150mm野战榴弹炮射击精度很好，射程又远，被日军称为“最完美”的榴弹炮，当然仅仅是和日本产的榴弹炮相比。


    由于九六式榴弹炮的造价昂贵，中国战场上日本炮兵有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所以这种最新型的火炮并没有大量的提供给中国战场上的日本炮兵部队。整个日本华北方面军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换装了一个炮兵联队，实在是因为看到第5师团和第10师团在临沂和滕县双双陷入了苦战，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才特地拨了12门给板垣征四郎和矶谷廉介！


    由于在临沂被张自忠击退，板垣征四郎没有脸接受寺内寿一司令官的“礼物”，选择了拒绝接受。而矶谷廉介则将这些火炮当做了给濑谷支队打气的道具，结果被121师在两下店趁火打劫！


    在这样的阴差阳错之下，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居然装备上了台儿庄战场上最先进的火炮！


    “团座！这里有这种九六式榴弹炮使用手册！应该是随炮交给日本炮兵的，不过都是日文！就认识几个方块字！”


    褚大山给出的惊喜还没有从施进财的脑海中退去，检查弹药车的韩营长就送来了一个更好的消息！


    施进财接过榴弹炮使用手册粗略的翻了一下，虽然他不认识那些日本字，但是第25集团军有人懂啊！


    有特高科的那帮“日奸”在，翻译一下这本手册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高兴处，施进财一抱拳对李玉和朗声说道：


    “这下没问题了！李师长！有了这东西！什么样的炮我施进财都能用！时间紧迫！得赶紧带这些榴弹炮离开！我就不多说客气话了！回去之后我一定为贵部向司令请功！12门150榴弹炮！那位郑团长这次肯定要高升了！”


    “施团长客气了！多谢了！要不要我派人护送你们回去？”


    李玉和回了个军礼，笑的很含蓄。


    “不必了！这么多大炮动起来本来动静就大！要是李师长再派出大队步兵，那就太显眼了！反而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施进财直接谢绝了李玉和的好意，炮兵和步兵之间隔行如隔山，隐藏不对的行踪也是一门学问。李玉和说的话虽然是出于一番好意，施进财却不能接受。


    “既然如此，那李某就告辞了！还望施团长记得你刚来时说的话，100军需要炮火支援时多打上几发炮弹！”


    “说多打炮弹那是假话！基数是固定的，打出去的数字都是一样的，不过倒是可以用大一点的火炮，或者新式一点！”


    施进财得了大炮心情大好，当下和李玉和开起来玩笑，李玉和见施进财如此高兴心中也是十分开心，看来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沈军长，光占便宜不出血啊......


    ****************************************************


    “科长！小泉队长这家伙又在范参谋长太君和汪副司令太君面前说您的坏话！说科长您克扣了给行动队和侦缉队的经费和军饷！我听说小泉队长还在拉拢朴正雄那个朝鲜人，如果让行动队和侦缉队结成了同盟，那我们特高科的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第25集团军特高科，那个在常熟国防线防御战中被赵铁锤抓回来的小野正在向他的科长佐佐木上校报告着他收集到的最新情报。


    随着第25集团军俘获的日军战俘越来越多，小野这样“老日奸”得到了晋升，如今小野已经成为了佐佐木手下一名得力的大尉情报组组长！


    别看佐佐木的手下只有不到一百多名日奸，可摊子铺的却够大的，光是“对倭情报组”就有9个！像什么机要室、保密室、保卫室一应俱全！用徐兴华的话来说就是，这佐佐木是把自己当成日本天皇了！可惜就是被俘的日本天皇！


    “八格牙路！小泉春一郎这个混蛋！他才投靠司令大太君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照顾他！还把他推荐给徐处长太君！结果这个混蛋居然背叛了我！想要取代我的位置！三番五次的在背后放暗箭！现在又和低贱的朝鲜人勾结在了一起！简直是连脸皮都不要了！小野君！我真的怀疑小泉春一郎是不是我们倭国的勇士！”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佐佐木穿着一套笔挺的中国军队制服，对于形象，佐佐木一向是十分的爱惜！


    至于佐佐木为什么称呼日本为倭国，这也何现在担任侦缉队队长的小泉春一郎中校有关。


    由于投降的“日奸”们老是会不自觉地说出“大日本帝国”这样的词语，所以经常会发生“日奸”被路过听见的第25集团军官兵饱以老拳的事件。甚至为此有的“日奸”还受了比较严重的伤，造成了“非战斗减员”。为了维护“日奸”的生命安全，当时还是佐佐木手下一名中尉的小泉春一郎主动向徐兴华提出请求：希望允许“日奸”今后在工作中用倭国代替日本！结果徐兴华很愉快了答应了小泉春一郎的请求！


    也正是利用这次机会，小泉春一郎得到了在徐兴华面前表现的机会，从此之后，小泉春一郎一步步的爬上了侦缉队队长的位子。


    如今的在日奸和朝奸的内部，分裂成了三股相互对抗的势力，佐佐木的特高科、小泉春一郎的侦缉队、朴正雄的行动队三足鼎立！


    佐佐木倒不担心朴正雄和他的那些朝鲜人，佐佐木很清楚在黄浩然这位大太君的心目中，“朝奸”的作用极为有限！而且目前在中国战场上的日军作战序列中并没有多少的朝鲜士兵，也就是说朴正雄的势力很难再得到扩大！而来自日本的战俘，却还在源源不断的进入第25集团军！


    “日奸”的总人数已经开始渐渐赶上“朝奸”的数量，第25集团军的战俘营里面还有一批不肯投降的日本士兵，佐佐木相信他很快就可以不用再理睬朴正雄了！


    真正危险地人还是小泉春一郎！首先，小泉春一郎也是日本人！一样能够轻易的得到“日奸”的拥护！虽然佐佐木的资历比较老，在“日奸”中的威信比较高，但是这一切都是靠不住的！


    肯背叛日本保住性命的“日奸”又哪里会有什么忠诚可言？只要小泉春一郎能够给出更多的好处，叛变对与“日奸”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为要命的是，小泉春一郎好像搭上了徐处长太君！虽然司令大太君才是主宰“日奸”命运的人，但是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县官不如现管”吗？如果徐处长太君真的决定支持小泉春一郎，那佐佐木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等到被小泉春一郎全面取代之后，没有了价值的佐佐木还会不会入得了司令大太君的法眼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


    所以佐佐木不能冒这个险！


    佐佐木要立功！佐佐木要打压小泉春一郎！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不能被小泉春一郎抓到把柄！


    可佐佐木有改不了他贪婪的习惯！自从当了“日奸”，佐佐木的全部爱好就只剩下了金钱和权力！让他一下子放弃掉二分之一的爱好，太难了！


    终于，小泉春一郎抓住了佐佐木的把柄！


    “科长！您是不是应该去和汪副司令太君联络一下感情，比如送些礼品什么的！徐处长太君去了武汉之后，司令大太君可是说了咱们的一切都由汪副司令太君做主的！只要汪副司令太君发话保您，小泉队长绝是王八吃刺猬----无处下嘴！”


    “混蛋！是乌龟吃刺猬----无处下嘴！小野君！你以后最好还是少用成语！这样高级的语言，我也很难掌握！”


    “那是那是！其实王八乌龟一个意思!”


    在显示完了自己“深厚”的“成语功力”之后，佐佐木露出了笑容，和小泉春一郎比较起来，精通中国话应该算是佐佐木的最大优势了！除了这些“高级成语”，其余的佐佐木都还是比较了解的。


    “汪副司令太君怎么会稀罕我们的礼物！整个地25集团军的财力都在汪副司令太君的手中，他一定早就发财大大的！从侦缉队和行动队克扣下来的那点可怜军饷，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必须的另想办法！”


    听到佐佐木推翻了自己的建议，小野大尉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如果武田君的破译室还在我们特高科手里就好了，只要能够破译出几份有价值的倭寇电报，那一定是大大的功劳！”


    “是啊！可惜，徐处长太君早已将武田君的破译室单独划了出去，归机要室主任宋仁义太君直接管辖，我们根本就见不到武田君,更不要说搞情报了！最近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攻击行动！这战功，也就不容易到手了......”


    小野的这番话说的佐佐木感概不已，如今第25集团军的主力没有何日君发生直接接触，佐佐木手下的“日奸”想找个“带路”的差事都极为困难，121师前段时间倒是打了一仗，可是像这样的部队，“日奸”又不大敢去。


    说到底在第25集团军内部就只有99师和139师比较看重他们这些“日奸”的价值，“日奸”们也想和99师或者139师一起行动。


    如今99师和139师都呆在远离交战区域的台儿庄附近，“日奸”自然也就被扶助了手脚。


    “铃铃......”


    这时候佐佐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徐兴华可没有给“日奸”安装多少电话，除了佐佐木这个特高特科长和几个情报部门之外，就连小野这样的中校队长都得跑着来交流办事。


    所以只要是电话铃响起，不是下面的“日奸”有了重要发现，就是“太君们”有什么吩咐！


    “你好！我是佐佐木！您是...？啊！原来是炮兵团的施团长太君啊！你好你好！有什么事情？翻译文件？绝对没有问题！我马上让人跑步......不！我自己跑步过去！不必派车！您太客气了！哦！是为了军务！那是那是！我站在门口等着！”


    放下电话之后佐佐木顿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他对小野说道：“太好了！炮兵团要让我们去翻译一些日文的文件！还说要派车来接我们！我想这一定是很紧急的事情！上次188的太君让我过去的时候脸色水都没有让我一口！这回居然派车！小野！我们的机会来了！我决定带你一起去！”


    “多谢科长赏识！”


    小野大尉高兴的连声音都变了！


    “九六式150mm野战榴弹炮


    炮管长：3523.0mm（l23.6）


    重量：4140kg


    火炮俯仰角：－5to+65.0度


    最大射程11900米”


    一个小时之后，佐佐木在施进财的炮兵团团部里面提笔写下了这样一串数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滕县前沿

    7.69 滕县前沿


    从3月19日清晨开始，驻扎在滕县地区的日本华北方面军第10师团濑谷支队就开始不断遭到5战区中国军队的袭击。


    虽然5战区在这些攻击中投入的兵力都不算很多，但却动作十分频繁，再加上攻击时间极其没有规律！居然将濑谷支队搅得不能安生。


    白天的时候，濑谷支队的处境还要稍微好一些，等到夜幕降临，战场的主动权便会完全落入了中国军队的手中！各种各样的夜袭战术被5战区的中国军队使得有声有色！


    每当身心俱疲的日军官兵刚刚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必定就会有迫击炮弹或者枪榴弹突然落到日军的阵地上面，将他们“及时”的叫醒。等鬼子们睁开眼睛端着步枪冲到作战位置上之后，夜，又变得是那样的宁静！


    如此坚持了两天之后，濑谷支队的士兵脸上都长出了明显的眼袋。


    黄浩然提出的这种骚扰战术原本只是为了“鼓励”汤恩伯的20军团有样学样，没想到居然能逼得滕县的日军狼狈不堪，甚至让人产生了一种5战区在藤县地区的反击作战此起彼伏的感觉。


    自王铭章将军殉国以来，川军将领们对汤恩伯见死不救的控诉和民众的滔天舆论让武汉政府和最高当局承受了不少的压力，现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可以转移民众注意力的素材，武汉的宣传部门哪有不加以积极利用的道理？


    于是在几方面势力的共同推动之下，大后方的报纸上开始频繁提到 “滕县大反攻”，好久没有看到中国军队主动展开进攻的民众们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王铭章的事情开始渐渐淡化。武汉政府见到如此出众的效果自然是心花怒放，于是又派出了很多文人名士轮番上阵，一时之间，“滕县大反攻”成了武汉市民人尽皆知的事情。


    搞到最后，甚至连日军的情报机关也受到了误导，东京开始相信5战区的中国军队是要在滕县来一次“复仇行动”！


    凑巧的是，汤恩伯的第20军团被划归5战区作战序列这个消息也被武汉军委会里面的“有心之人”出卖给了潜伏在武汉的日本间谍。这简直就像是给“滕县大反攻”的实施先行排兵布阵一样！


    在结合了多方面的情报之后，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寺内寿一认为李长官是想要将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拖在滕县，然后调集5战区的主力和新近赶到的中央军精锐第20军团对矶谷廉介实施合围。


    有了黄浩然在南京的战例，如今日本军人已经不再无视中国军队的进攻决心了！更何况现在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正是黄浩然！


    有可能“滕县大反攻”的作战计划就是出自这位支那的常胜将军之手！寺内寿一觉的华北方面军还是应该小心为好。


    为了“破解”李长官或者是黄浩然制定的“滕县大反攻” 作战计划，寺内寿一电令华北方面军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督促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火速进兵，将师团主力和滕县的濑谷支队合兵一处，然后前进占领台儿庄形成坚固的前进阵地，威慑徐州。


    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必须尽快突破临沂，然后联合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在台儿庄地区于中国军队的主力展开决战！寻求战机歼灭武汉政府的中央军精锐，第25集团军和第20兵团。


    为了支持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的此次作战，西尾寿造中将命令已经投入部分兵力参加津浦路北线作战的第109师团全军南下，增援第一线的第5师团和第10师团。驻扎在邢台的第108师团也开始向徐州运动，作为第2军的预备队。


    于此同时寺内寿一还向东京大本营去电提出请求，希望津浦路南线的华中派遣可以同时发动攻势，缓解北线华北方面军第2军正面的压力。


    徐州的黄浩然此刻还不知道，他的诱敌作战已经给台儿庄地区中国军队惹来了大麻烦！


    **************************************************


    “营长，今晚咱们还去老地方打冷炮吗？白天3连长说他在望远镜里面见到鬼子哨兵抱着步枪站着就睡着了！看来咱们这连续夜袭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啊！”


    刚过23点，2连长王金泉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营部，笑嘻嘻地问3营长慕连习今晚的行动计划，为了保证能够调动汤恩伯和控制交战的等级，黄浩然将先期诱敌的任务交给了吴剑平的121师，于是郑涛的662团又领到了任务。


    由于121师师长吴剑平看出了这次作战的激烈程度会很低，是个让部队得到锻炼的好机会。所以吴剑平特意提前和郑涛打了关照，让662团派出一个营领头，然后从659、660两个团里面各抽调一个营跟随作战。


    之前执行过袭击两下店任务的661团由于伤亡较大，正处于休整当中，所以不参与此次袭扰行动。


    郑涛答应了吴剑平的要求，他将这件“阴险”的差事交给了3营长慕连习，慕连习是广西人，作战风格十分的“缺德”，这样的袭扰任务交给他是再合适不过了！


    此刻慕连习慕营长正靠在他营部的角落里面打着盹，为了方便出击，121师的这支特别行动队住进了滕县正面川军第22集团军的战壕。


    川军对待121师的官兵十分客气，一来是因为121师是第25集团军的部队，是黄浩然的部队，第22集团军司令孙震自然要给黄浩然这位副司令长官的面子。二来是因为99军的宋军座刚刚替100军王军座送了8卡车的武器装备给孙震，一向缺枪少弹的川军在滕县包围战中物资早已消耗一空，这时候得到8卡车军火，那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第22集团军的四川官兵见不到沈军座和王军座，就把121师的官兵当做了他们报答的对象。尤其是当川军官兵们得知121师是率属于王山奎的第100军之后，慕连习他们的待遇立即又上了一个档次！


    每天出去骚扰骚扰小日本，吃着川军炊事兵送来的饭菜，慕连习还真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


    “急什么！660团1营晚饭之后才去打了一通，之后659团2营又去了一回！我估计现在小鬼子还精神着呢！正憋着劲想找咱们报复！现在去不是给咱们自己找不痛快吗？命令部队继续休息，等咱们养足了精神，再去打冷炮！对了你告诉660团和659团的那两位营长，出击之前一定要先通知友军攻击的时间！别把人家川军弟兄也给骚扰了！”


    慕连习始终没有睁开眼睛，闭着眼睛下命令也算是慕连习的一个绝活，他这人心宽，随时随地都能够进入梦乡，不过一有响动就能立即醒过来。


    “是！营长！我一会派两个通讯员将您的话传达给他们！既然时间还早，要不也让我在营部靠一会吧？我实在是懒得来回的折腾，这样一会得到命令就可以直接回去执行不是吗？”


    2连长王金泉听到营长慕连习说还没到出击的时候，不禁有些觉得无趣，现在回2连去王金泉又有些嫌麻烦，于是他希望可以留在慕连习的营部。


    “闭上嘴！别出声！你小子要是放屁的话，我立刻赶你走！”


    慕营长依旧是闭着眼睛回答，说完这几句之后，他居然开始打鼾，好在声音不大。


    “也不怕引来鬼子的炮击么？这响动，还说别人......”


    2连长王金泉嘟囔了几句，然后走出营部所在的掩体，给门外的通讯员下达任务。


    看着通讯员离开之后，王金泉转身准备进掩体休息，这时候他看到几个熟识的川军士兵端着宵夜从战壕那边走了过来。


    121师出动的这三个营没有带一名勤杂人员，都是清一色的作战兵，所以吃饭的问题都是由川军帮着解决，121师只负责提供食材。


    “麻杆！今天晚上吃什么呢？”


    “王连长！你来了？今晚是白面馒头加炒肉片！你们121师这伙食能馋死人嗦！”


    答话的是个胖厨师，明明是水桶般的身材，名字却要叫麻杆，王金泉觉得胖厨师的爹妈一定是和胖厨师开了个大玩笑。


    “我说老麻！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进了川军以后天天偷吃才长成了现在的样子？”


    “锤子！就我们川军这伙食？能长肉？说出去哪个信啰！像你们121师这样的伙食，在咱们川军里头至少要是个连长才吃的上！”


    王金泉这几天总是问胖厨师这样的问题，胖厨师也总是用同样的话来回答，这一问一答在他们之间已经成了一种乐趣，见面不说一边就觉得痒痒。


    “没投靠黄司令之前，咱们黔军也比你们川军好不到哪里去，你是没见过咱99师的伙食！那家伙才是真正的讲究！一天发一个水果！不吃都不许睡觉！连作战的时候都能保持这个水平！小鬼子见了都的眼红！”


    99师出身的官兵总是喜欢在友军官兵面前说99师的光辉史，王金泉也不例外！老百姓最喜欢听的杀鬼子在同为军人的友军面前说起来就没有了那种效果，最能抓住人心和吸引友军羡慕的，却是黄浩然在99师指定的那些小规矩。


    什么战时发双倍军饷啊，殉国的官兵家属终生领抚恤金啊，还有99师那超标准的伙食，以及每天一个水果的硬要求，每当99师出身的官兵说起这些的时候，总是能换来友军官兵的羡慕。


    若是能在讲的时候发上一圈香烟，然后将印着第25集团军特供字样的烟盒装作不经意的丢在友军官兵的脚下，那效果简直就是没治了！


    当然，像99师曾经被迫用萝卜苦瓜充当水果发放的事情，会被王金泉他们主动的过滤掉。


    “一天一个水果！那日子，可真是......哎！要不是在川军呆的年数太久了，我都真想去第25集团军!”


    胖厨师的话让王金泉达到了他的目的，站在胖厨师身后的几名川军炊事兵里面有些是新面孔，这些第一次听到王金泉说这些话的四川兵眼睛都有些直了！


    “长官！你说的可是真的？”


    “骗你做啥子？有钱拿哦？”


    王金泉这句反问让提问的小炊事兵有些脸红，在胖厨师“没有见过世面”的责骂声中，炊事兵们将3营营部的夜宵端进了掩体。


    走在最后面的是两个背着步枪的川军士兵，他们显然是被派来负责炊事兵安全的，3营所处的这段战壕虽然处于二线，但距离滕县日军前沿也不算很远，有时候鬼子也会派出侦察部队来实施反报复。


    昨天夜里右侧的阵地上就死了个哨兵，咽喉上整齐的切口说明了对方用的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匕首，再看看川军用的那些已经豁了口子的刺刀和短刀，便是照样子来一回也割不出这样的伤口来！


    王金泉王连长忽然注意到这两名川军士兵背着的步枪成色看起来都很新，这在王金泉看来，倒也算是个意外。


    “你们发新枪了？我能瞧瞧吗？”


    面对着如此客气的王金泉，四川兵显得非常的合作，其中一个从背上摘下了步枪递到了王金泉的手中。


    m1888？型号的确是老型号，不过这枪的成色还挺新的，拉开枪栓看枪膛，至少也是八成新的家伙，而且保养的很好，比起以前见到的川军士兵使用的四川土造步枪和单打一，实在是好了一大截！


    “不错啊！算是把好枪！也难为你们管后勤的将军官了，这年月，到处都缺武器，你们还能搞到新枪！”


    王金泉检查完了之后将m1888递还给四川兵，他有些奇怪，第22集团军为什么不下发他们刚得到的那些日式装备，而是给第一线的作战部队发这些老套筒，虽然成色不错，但毕竟是落后的型号，圆头子弹看起来就不带劲！


    “长官，您就别客气了，咱们川军官兵都知道你们王军座给咱们送了武器，你们能不知道？下午的时候这些枪刚刚发下来，还有好些机枪呢！子弹也是管够！弟兄们都高兴极了！”


    四川兵接过枪重新背到背上，然后说出了一番令王金泉瞠目结舌的话，说着四川兵还伸手按了按他胸前的子弹带，这一回布制的子弹带再也不是淡薄的随风飘摇了，而是满满的两百发！


    这些老式汉阳步枪是100军送给第22集团军的？那那些三八式步枪呢？或者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日本人也开始装备汉阳造了？


    “有三八式步枪么？还有那些机枪是什么型号？都是日式的吗？”


    王金泉不死心，他认为有可能是99军将他们替换下来的旧装备也一起送到了第22集团军，沈军长从100军拉走了十几车的武器，部队替换下来的旧货做了人情也是有可能的。


    “没有！都是些汉阳式步枪，有的还比较旧，轻重机枪里面倒是有不少日式的，特别是九二式重机枪，看到了好多！不过也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型号，长官，其实你们第25集团军看不上眼的东西，到咱们川军手里面都是宝贝。”


    四川兵说的清楚极了，王金泉王连长也明白了过来，肯定是99军将给川军的武器装备给换了，所有的三八式步枪都被留在了99军，而重机枪和歪把子99军只拿了一部分，特别是九二式，拿的最少。也别说，除了在少量的古董机枪占据优势，日本人用的这两种轻重机枪还真的不怎么样！


    沈军长没有吞掉给川军的物资，只不过是掉包了！


    这样的行为！可真是......沈军长的风格！


    想到这里，王金泉王连长笑了，第25集团军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沈军长是站了好处就不放的主？这回99军能交给川军同样数量的物资，说明沈军长还是将川军当友军的。


    若是换了那些在鬼子面前软脚的部队，沈军长连粒子弹也不会交出去！


    99军擅自换了给川军的武器装备这件事情集团军司令部应该是知道的，既然连集团军司令部都不说话，王金泉这个小连长还是装作不知道吧......


    “好好用！多打几个鬼子！可别辜负了咱们王军长和沈军长！”


    王金泉王连长拍了拍两个四川兵的肩膀，然后走进了营部。


    3营长慕连习已经结束了他的睡觉时间，整个营部里面的官兵都正捧着胖厨师送来的宵夜大口大口的吃着呢呢！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要是做得不好吃，那可就可惜了这些材料了！”


    身为厨师自然希望自己做的饭菜受到别人的欢迎，看着3营官兵吃的这么起劲，胖厨师高兴的眉飞色舞！


    “王金泉！王连长!你抓紧时间吃饭，我决定吃饱以后全营出去消消食！”


    慕连习说的“消食”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因为他吃撑了，王金泉看到营长慕连习的表情之后，立刻明白了慕连习说的“消食”就是夜袭行动！


    吃饱了出去打小鬼子的冷跑！这种“消食”活动王金泉非常的喜欢！


    “得令呢！营长！我吃完就回去传达命令！”


    王金泉很清脆的应了一声，走到胖厨师面前，从他端着大木盒里面拿出三个馒头，然后凑到营长慕连习的几个通讯员身边，用手抓炒肉片夹在馒头里面吃。


    “倒是个吃货！”


    慕连习笑骂了一句，然后继续低头吃饭。一出去就得折腾到天亮呢，可得吃饱了！


    20军团这支缩头乌龟，眼看着121师占了这么多的便宜，怎么还能撑沉得住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洼地

    7.70 洼地


    差不多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慕连习带着他的3营翻出了川军的前沿战壕。


    说是全营出击，其实3营的这次夜袭不过是出动了一半的兵力。按照营长慕连习的说法这叫换着班和鬼子捣蛋，既能保证不让鬼子休息好，又能保证让3营的官兵轮流得到休息。


    也算是另外一种形式的以逸待劳吧......


    遭受了连续几万的骚扰之后，滕县地区的鬼子也学乖了，夜幕中时不时有照明弹升起，然后缓缓落下。为了防备中国军队的夜袭，日军甚至将军用卡车上的大灯卸了下来，运到一些小高地上时不时的打开照一下，虽说作用比不上探照灯，但也影响到了3营的行动节奏。


    今晚3营长慕连习交给2连长王金泉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解决掉这些汽车灯，要想提高夜袭行动的安全性，搞掉这些发亮的灯泡是个大前提。


    “连长，咱们是分头行动同时下手还是聚在一起一个点一个点的去打？”


    2连进入到待机位置之后，1排的袁排长跑到了王金泉的身边小声的询问着要采用什么样的打法，王金泉举起望远镜冲着鬼子的几处小高地扫了一圈，然后沉声说道：“老袁，你有没有觉得今晚有点不太对劲？我这后脊梁老是凉飕飕的，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袁排长对连长王金泉的这番话感到很意外。这几天的袭扰作战中间虽然也发生了一些小意外，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顺利的，日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出应付121师这种袭扰作战的对策，官兵们也对这种扰的鬼子不得安宁的战术十分喜爱。现在突然听到连长王金泉说出这样“动摇”的话来，袁排长感到很不习惯。


    “今晚的风的确是有些大，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连长！时候不早了，下命令开始攻击吧！要是659团和660团先动了手鬼子就该提高警觉了！到时候怕是就不好打了......”


    袁排长的话让王金泉下了决心，从川军阵地出发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的确是已经到了该动手的时间！日军几个小高地上的守备兵力也并不多，况且2连使用的攻击武器师迫击炮，远距离发难，打得了就打，打不了就跑呗！


    也许是由于连续作战让自己太紧张了，现在再仔细想想，夜里面发生的一切其实也没有什么反常的。


    王金泉自嘲的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面的杂念全部赶了出去，然后他给手下的三个排下达了作战任务。


    对面左中右三处的小高地，上面各有一台日军的汽车灯，老样子，部队还是摸到迫击炮的有效射程之内以后使用迫击炮急速射，像这种没有防护的汽车灯，挨上一发82毫米迫击炮弹就能飞上天！


    “各排各自为战！提高警惕！注意隐蔽！”


    根据所执行任务的需要，2连的武器装备也得到了特别加强，三个步兵排每排拥有两门82毫米迫击炮和三支掷弹筒，重机枪没有装备，支援火力主要是靠捷克式轻机枪，步兵班的正副班长使用的都是花机关枪。


    差不多两千米的距离，掷弹筒完全够不上，三个排长的作出选择完全一样，都是带上了两个迫击炮小组和两个机枪小组外加一个步兵班。


    迫击炮小组由5个人组成，两弹药手三个炮手，机枪小组则由3个人组成，正副射手外加一个弹药手，再加上12人编制的步兵班，三个排都是派出了半数的兵力。


    王金泉带着各排剩下的几个步兵班在原地待命，他们的任务是负责给出击的部队把门。


    ***************************************************


    袁排长带着他的这一路出击部队悄悄的朝着中路的日军小高地摸去，每当日军使用照明弹或者是打开汽车灯时，袁排长就带着他的兵趴在野地里面一动也不动。


    两千米的距离，袁排长他们不用担心挨到冷枪，即便是射程最远的九二式重机枪在这个距离上射击精度也会变得奇差，更不要说三八大盖了，袁排长和他的兵现在处于这种日式步枪的射程之外。


    唯一要担心的就是暴露目标后找了日军的炮击，不管是迫击炮还是九二式步兵炮都能够轻易的够着他们，所以在开炮之前，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行踪。


    “罗大全！现在这距离有把握打中吗？”


    每前进一百来米，袁排长就会重复提出这样的问题。罗大全是袁排长手下的一名迫击炮小组组长，也是全排里面最好的迫击炮手。1拍的这两门迫击炮能不能发挥威力，全得看罗大全的本事。


    在1排的前几次行动中，罗大全的迫击炮一共打了十二发炮弹，命中五发。如果在考虑到罗大全担任了所有校准弹的发射，这实在是个很了不起的成绩。用袁排长的话说就是，罗大全真是个天生的炮手。


    就在几天之前，罗大全还是个步枪手，也不知道这小子从什么地方得到了这份打炮的天分，居然在短暂的培训之后变成了一。名合格的炮兵，其实如果不是121师从鬼子那里得到了大量的迫击炮和掷弹筒，有没有足够的炮兵来操作于是对全师官兵进行了选拔和培训，没准罗大全的天分还会一直被埋没下去。


    听到袁排长的问题之后，罗大全抬起右手的大拇指眯着眼睛“观测”了几秒钟，然后转头牛皮哄哄的告诉袁排长，已经进入了他的射程。


    袁排长听了以后很高兴，进入射程也就意味着他的部队不用再冒险前进了。这样的夜里四处都是危险，能离鬼子远一点总是好事！


    出发前连长说的那番话老是在袁排长的心头挥之不去，现在搞得他也有些紧张起来。


    “好！那你快定好射击阵地，定好了以后我让机枪组占领高处担任掩护，咱们速战速决！”


    “那边的洼地就很不错！前天夜里咱们来过这里，当时我就看上了那地方，把迫击炮阵地摆在里面是最合适不过了，机枪手可以占领前面的小土包，火力可以覆盖前面的一大片空地！”


    罗大全扛着迫击炮炮身用左手冲着左前方一指，然后说了好长的一段理由。袁排长顺着罗大全收支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一个小土包微微露出地面，边上都是灌木丛，在小土包的后方，是一小片洼地，迫击炮是曲射武器，藏在洼地里面也不会受到小土包的影响，这罗大全的眼睛还挺贼！


    “行！你是炮兵专家，是主角，我听你的！机枪小组，抢占左前方小土包两侧的制高点，步兵班派几个人插到前面去担任警戒，再派两个人到土包子顶上负责看弹着点，其余的人跟我一起保护炮兵！”


    袁排长说完之后手一挥，1排的官兵便四散开去各自执行自己的任务。


    罗大全领着两个迫击炮小组猫着腰快步跑到洼地边上，就在这时候鬼子忽然朝这片区域打了两发照明弹，刹那间小土包边的夜空被照得惨白一片，罗大全连忙压低声音吼道：“滚到洼地里面去！快！”


    两个迫击炮小组一共十个人抱着怀里的迫击炮零件和弹药箱滚进了洼地，洼地边的灌木丛被人的身体碾过倒下了一片，好在有前方的土包子挡住了日军的视线，没有引来日军的进一步行动。


    “奶奶的！这么些破石头，碰的老子一脑门血！”


    一名弹药手在滚进洼地的时候受了伤，头上被石块尖利的边缘化了道大口子，他捂着伤口靠在洼地边上，然后伸手去摸腰间的卫生包，打算自己进行包扎。


    天空中的照明弹暗下来之后，袁排长带着几名步兵也冲进了洼地。袁排长一眼就看到了受伤的弹药手，赶紧靠过去帮着弹药手进行包扎。


    “被动，伤口挺深的，得扎紧点！”


    袁排长一边用纱布往弹药手的伤口上缠一边低声提醒着弹药手要注意配合，这还没开仗就产生了伤员，袁排长心里面的那根弦开始约绷越紧。


    焦躁不安的情绪让袁排长给罗大全下了新命令，袁排长希望迫击炮开火前的准备动作速度可以再快一些。


    “这玩意可急不得！排长！得一步步来！错了半点都不行......”


    这时拿着迫击炮底座的副炮手已经将底座放到了地上，罗大全把他手中的迫击炮炮管装了上去，旁边的另一名炮手则靠过去装迫击炮的支架。


    这三样主要零件凑在一起，便组装成了一门82毫米迫击炮。


    ***************************************************


    “少贫嘴！好好瞄准！争取第一发就命中！”


    袁排长打断了罗大全的话，他不想再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奇怪的预感驱赶着袁排长爬到了洼地的边缘，袁排长拨开灌木丛里面的几根植物，开始用目光搜寻着他派出去的那些士兵。


    两边的捷克式轻机枪已经架了起来，射手的伪装工作做的不错，可惜只是光注意了正面，662团虽说是从139师调出来的一支精锐，但是经过数月的作战，拥有老兵的比例也下降到了四成左右。袁排长的带着的这支出击队伍里面，就只有七八个老兵。


    不用问，那名顾头不顾腚的机枪手一定不是和袁排长同时期的老兵。


    土包子前方的步兵袁排长没办法看见，不过从机枪手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来推断，负责警戒的那几个兄弟也应该是平安无事。接着袁排长又将他的目光投到了小土包的顶上，他需要和观察迫击炮弹着点的两个步兵早点联络上，一会迫击炮试射的时候，土包子顶上的两名步兵可就等于是迫击炮的眼睛啊！


    但是袁排长却没有看到土包子顶上的两名步兵对他发出的信号做出回应，几十米的距离，袁排长能够比较的看到窝在土包子顶上灌木丛里面的两个身影，对方没有理由看不见袁排长。


    “娘的！非得让老子亲自走一趟！”


    袁排长右手握拳在地面上捶了几下，然后口中骂骂咧咧的缩回了身子。袁排长返回到洼地中央立刻叫上一名步兵准备到土包子的顶上去走一趟。


    就在袁排长退回去之后，土包子顶上灌木丛里面的两个身影动了，如果袁排长看见的话一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他的两名士兵是直挺挺的朝着土包子的另一面滑了下去，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一样。几秒钟之后，那片灌木丛里面又出现了两个新的身影，不同的是，似乎这两个人的面孔是朝着洼地的方向。


    “阿南中佐！这些支那兵真的选择了下面的洼地作为他们的炮兵阵地，你全都料中了！真是太神了！”


    日语的对话揭示了灌木丛中这两个人的身份，他们是第10师团侦察兵大队的大队长阿南中佐和中队上前原少佐，面对121师越来越肆无忌惮的夜袭行动，日军终于做出了正面反击！


    在小土包正面的灌木丛里面躲藏着一百多名日本步兵，为了防止暴露目标，阿南中佐命令这些日军士兵在钢盔上刷上了黑色的油漆，军装上插满了稻草，就连露出来的五官，也被涂上了泥巴。


    这些日军比袁排长他们早到了两个多小时，阿南中佐他们这些日本侦察部队的军官接到了他们的师团长矶谷廉介绞杀中国夜袭部队的命令。


    在宽广的日军滕县防线前面，还有十几支和阿南中佐他们相同使命的伏击部队，日军为了给121师一个教训，出动了他们所有侦察部队和突击队。


    “前原少佐，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刚才从灌木丛里面露头的支那人应该是这支中国小部队的指挥官！他的士兵没有回复他的信号，这会让他起疑心的。”


    阿南中佐的这番话显示了他作为一名侦察部队中佐军官的素质，由于事先没有想到中国突击队的指挥官会派士兵到小土包顶上来，阿南中佐只得命令他的士兵出手杀死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名中国士兵，就在阿南中佐打算让日本兵将两具中国士兵尸体拖到隐蔽处的时候，一名中国军官从洼地的灌木丛里面露出了脑袋。


    阿南中佐不可能去向尸体询问中国军官发出的讯号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也不能立即命令部队展开攻击。在没有解决掉中国指挥官布置在两侧高地上的机枪之前，然后突击行动都会付出高昂的代价。


    情急之下阿南中佐决定利用中国士兵的尸体来混淆中国军官的视线，阿南中佐什么都没有，任凭两具尸体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他们原先的样子。造成小土包顶上的中国士兵没有看到他们长官的假象。


    阿南中佐这一注押中了，从中国军官缩回去时下意识做出的那个有些气恼的小动作可以看出，阿南中佐成功了迷惑住了中国军官。


    “派出两个狙击小组盯住两边的中国机枪手，命令掷弹筒兵准备好，枪声一响，一定要立即干掉支那人的机枪！”


    “哈伊！中佐阁下！我这就去办！”


    前原少佐倒退着从灌木丛里面爬了回去，由一名日本军曹顶上了前原少佐的位置。


    “支那人的指挥官很快就会上来，你最好能不开枪解决了他！”


    说完之后阿南中佐也倒退着离开了这片灌木丛，接着另一名军曹顶了上来，新上来的这名鬼子军曹口中咬着两把黑色的匕首，他将其中一把递给了身边的伙伴，然后腾出手从腰间取出了南部手枪。


    第一名军曹一把按住了第二名军曹打算打开手枪保险的手，同时口中低声说道：“中佐阁下有命令，最好不要用枪！”


    新上来的鬼子军曹笑了笑，月光照亮了他的面孔，一条巨大的伤疤沿着鬼子军曹的鼻梁一直扯到了他的下巴，再加上沙哑的嗓音，这家伙简直就像个杀人恶魔。


    “最好不用并不是不准使用！杀人，用最简单的方法最为有效......”


    第一名军曹松开了他的手，遇到了这样的疯子，说得再多恐怕也不会有用。


    按照阿南中佐的命令，日军的两个狙击小组悄悄的绕到了1排的两个机枪阵地侧翼，占据了有利位置的日军狙击手举起了手中的狙击步枪，然后从瞄准具里面，套住了中国机枪手的头部。


    搭在扳机上的手指只要一动，子弹就会呼啸而出！


    这时小土包下方的洼地里面闪出两个人影，那是袁排长和他的兵开始了行动。


    “支那人来了！准备战斗！”


    第一名军曹发出了示警，灌木丛后方的阿南中佐朝着他的士兵挥了挥手，日本兵们从腰间纷纷取出了刺刀开始了安装，枪栓拉动，子弹上膛，一场厮杀即将展开！


    袁排长猫着腰跑了一段之后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他的脚下升起，袁排长知道这是身体发出的警告，前方有危险！


    没有任何的根据，袁排长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这完全就是他的直觉！老兵的直觉！


    在战场上滚得时间长了，老兵的鼻子能够嗅出圈套！这便是老兵的价值！


    “卧倒！有敌人！”


    袁排长伸手猛推了一把他的士兵，然后端起花机关枪朝着土包顶上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清脆的枪声直接传到了洼地中的1排官兵耳朵里面，罗大全一把抽出他腰间的毛瑟手枪然后顶上了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火球

    祝各位书友都能有一个美丽的情人节和一位美丽的情人！爱情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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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71 火球


    “果然是个好对手！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客气了！前进！”


    阿南中佐用赞赏的眼神看了对面的袁排长一眼，然后将手一挥，灌木丛中的日本兵便端着刺刀冲了出来！


    三八式步枪子弹密集的朝袁排长打了出去，被袁排长推开的士兵顺势卧倒在了地上，然后掏出一枚手榴弹揭开了后盖。


    “排长！你快走！我掩护！”


    “掩护个屁！对面至少有一百多鬼子！还不快跑！”


    袁排长打断了士兵天真的想法，这样近的距离又没有任何的掩体和工事，想一个人和一百多鬼子拼命？人家连机会都不会给你！


    小土包上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左右两侧的机枪阵地居然没有半点的反应，不用问，两个机枪小组应该都已经遭遇到了日军的袭击，而且多半是已经全军覆没。


    虽然袁排长不知道日军是怎么猜到1排会选择这片洼地作为迫击炮阵地的，但是他却清楚他的部队已经钻进了一个圈套之中！埋伏在小土包对面的小鬼子是来要1排官兵性命的。


    “轰！轰！”


    几声巨响从袁排长身后的洼地中响起，然后是升腾的火光和烟幕，跟鬼子搞了好几天的炮火突袭让袁排长十分熟悉这种爆炸声音，那是日军的89式掷弹筒弄出来的响动，看来鬼子的掷弹筒兵也是等待了好久了！


    “走！!”


    袁排长拉起趴在地上的士兵转身撒腿就跑，他甚至没有采用之字形的跑动方法躲避日军的子弹，在这样近的距离上面对着日军一排排的枪口，什么样的技术都是白给！只有速度才是活命的本钱！


    “排长！我们被鬼子围住了！左右两翼都是鬼子！这就像是个陷阱！”


    罗大全带着几个人从硝烟中冲了出来，日军的那几炮打的稍晚了一些，炮兵们已经丢掉迫击炮冲出了洼地。罗大全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因为鬼子的枪榴弹几乎是压着他们的脚后跟打进洼地的，如果像个迫击炮小组的人反应稍慢一些，就会被日军的炮火全部盖在那片洼地里面。


    “顺着来时的路往回冲！我不相信哪些鬼子还能藏在地底下！”


    袁排长话音刚落，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登场了，一阵弹雨来袭，袁排长拿着的士兵身体猛震了几下然后仰面倒了下去。在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被重机枪击中就只能是一个结果，枪弹透体而出，巨大的创口触目惊心！这通突如其来的扫射还让罗大全带出来的人付出了两死一伤。袁排长赶紧滚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用最快的速度给他的花机关枪更换了一支弹夹，然后回头朝着鬼子重机枪阵地一通猛扫，将鬼子重机枪所在的位置打的尘土飞扬。


    德国原产的mp18冲锋枪有效射程可以达到200米，而袁排长手中这支中国兵工厂仿制的粗糙产品的有效射程却只有不到一百米，当袁排长射出的子弹到达日本机枪手所在的距离时，基本上已经没有了精度可言，这一梭子子弹更主要起到的是威慑作用。


    见中国军队开始集中火力攻击小土包顶上的重机枪阵地，谨慎的日军开始主动更换射击位置。袁排长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鬼子没有了重机枪进行压制，1排的逃生希望就大了许多！


    “大家一起扔手榴弹！然后借着爆炸的烟幕掩护赶紧撤退！”


    “是！排长！”


    看到一线生机的1排官兵在袁排长的指挥下冲着日军的步兵队列里面猛扔手榴弹，有些手榴弹落在日军当中很快发生了爆炸，也有些手榴弹被日军捡起掷了回来，这通混战让双方忙做了一团。


    1排利用日军攻击的短时受制和日军拉开了一点距离，袁排长带着他的兵朝着洼地跑了过去，他打算绕过洼地沿着来时的道路去和连里面的主力会合。


    路过洼地的时候，罗大全突然脱离了队伍滑进了洼地，袁排长看到以后急的大喊：“罗大全!你要干什么？老子可没时间等你！”


    “排长！我要炸了我的炮！不能落到小日本的手里！”


    罗大全从洼地里面传了出来，袁排长听了以后气的直跺脚，他回头看了一眼吊在后面越来越接近的鬼子追兵，只能带着部队现行离开，丢下了罗大全。


    “动作快一点！武器装备可以缴获！你这个天才可不好找！”


    听到袁排长临走前语重心长的祝福，罗大全咧着嘴笑了。事不宜迟，罗大全扫了一眼洼地里面的情况，很快便决定了该怎么干。


    鬼子的几颗枪榴弹没能将罗大全他们布置好的迫击炮阵地完全摧毁，其中一门82毫米迫击炮还直挺挺的立在原地，另外一门则倒在了地上，明显都还能用！


    罗大全将站立的那门迫击炮的炮管从底座上取下来丢到另一门迫击炮的身上，又从旁边拖过来一箱迫击炮弹打开堆在了两门迫击炮旁边，然后罗大全从屁股后面的手榴弹袋里面取出了剩下的手榴弹，快速拧开后盖拉着引信塞到了迫击炮弹堆里面。


    “奶奶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炸死几个不长眼的鬼子！”


    罗大全一边骂骂咧咧的一边冲出了洼地，结果和几个端着刺刀的鬼子迎面撞到了一起！罗大全的突然出现把他对面的鬼子下了一跳，他自己也被对面的鬼子兵惊出了一身冷汗！


    在洼地里面一通忙碌让罗大全弄错了方向，他没有从袁排长离开的方向冲出洼地，而是转回头冲向了日军！


    罗大全举起他的毛瑟手枪就是一通乱枪，站在他对面的那个鬼子兵带着不甘和疑惑倒了下去。旁边的日军立刻扑了上来，你来我往之间日军的刺刀在罗大全的身体上留下了好几处伤口。


    围上来的日军越来越多，罗大全知道他是走不掉了！就在这时候罗大全猛地想起了洼地里面即将爆炸的手榴弹，于是他转身冲进了身后的灌木丛！


    “抓活的！”


    日军见已经负了伤的罗大全一头扎进了洼地，立刻追了上来，哗啦啦的一阵声响过后，七八个日军撞开灌木丛扑进了洼地！等这些日军站定之后，他们看到了微笑着的罗大全和插在一堆迫击炮弹里面冒着烟的手榴弹！


    “哇呀呀呀！”


    魂飞魄散的日军立刻以比他们冲进来时更快的速度开始转身逃跑，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迈出脚步，一团火球就从洼地的中心爆裂开来，吞噬了洼地中的一切！


    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响，袁排长脚下一滞，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逼出来的20军团

    7.72 逼出来的20军团


    几乎就在1排遭到日军伏击的同时，121师出击的各路部队都遇到了日军的攻击。发现多处战斗都明显不是爆发在日军阵地上之后，坐镇指挥的3营长慕连习明白事情坏了！


    上的山多终遇虎，小鬼子到底还是适应了121师的袭扰战术，并且做出了相应的部署。眼下摆在121师突袭部队面前的首要任务已经变成了撤退。


    慕营长将滕县战场上的最新情况报告给了团长郑涛和师长吴剑平，慕连习需要上峰给他最新的指示，即便是还要在第一线死扛也得先要点援兵。


    121师师部，吴剑平和副师长牟庭芳未战军用地图急切的探讨着，他们必须尽快搞清楚日军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才能制定出有针对性的对策。


    “郑团长，你认为滕县的日军这次会不会出动主力？如果是那样的话咱们倒是可以将计就计，指挥部队朝着台儿庄撤退，把鬼子拉到司令那边去！也省的在这里看汤恩伯的脸色!”


    “师座说的极是！我看那汤恩伯就是属乌龟的！前几天咱们121师占了鬼子那么多的便宜20军团也没有动弹半步，如今咱们吃了亏，我看汤恩伯更是不会让他的宝贝20军团出击了！”


    吴剑平和牟庭芳的话虽然进了郑涛的耳朵，但是却没有进入郑涛的心里面，随着前方发回来的战报数量越来越多，内容越来越详细，郑涛觉得他似乎已经渐渐看清了日本人的计划。


    “师座，牟副师长，咱们在第一线一共投入了三个营，这次袭击照例只动用了一半兵力，大约在一千人左右。目前我们基本、在几处战场上都是出于被日军围攻的局势，滕县的日军要想取得这样的战略优势，至少也得投入比咱们多一倍以上的兵力！也就是说鬼子的投入应该是在三千人左右，这早已经超过了滕县日军总兵力的半数！看来这场仗的规模就是想小也小不了了！不过据我观察，日军还是没有向台儿庄进军的意思......”


    吴剑平还是一如既往的重视郑涛的看法，虽然他有些不太愿意接受日军依旧不肯南下的事实，但还是表示让郑涛继续讲下去。


    “看来自从上次咱们121师奇袭两下店之后，第10师团的元气就一直没有缓过来，日军这次针对我们121师展开的反袭扰作战多半也是这几天被咱们打急了才不得不做出的反应。这一点从日军到现在还没有乘势攻击川军22集团军的阵地就可以证明，如果濑谷支队真的想南下，交火的战线早就应该移到官桥一线了。”


    郑涛在谈他看法时，吴剑平和牟庭芳一直在盯着地图看，原本郑涛没有说这番话的时候吴剑平和牟庭芳还没有注意到日军的动作时有规律的。现在有了郑涛的提醒，吴剑平和牟庭芳发现日军和121师交战的区域基本上都在距离滕县不到5公里的范围之内，如此看来，濑谷支队还真的没有挪窝的意思。


    “既然鬼子不想动，咱们就干脆加一把火！对日军出击的部队来个反包围！我就不信濑谷启有胆量不要出击的这三千日军！在两下店丢了装备濑谷启恐怕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要是再来上一场败仗，滕县的日军指挥官保准的换人！”


    吴剑平在郑涛的启发下有了新主意，他打算率领121师向日军的出击部队发起猛攻，121师的这次作战不求能够歼灭日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将日军拉到台儿庄，这样战区的台儿庄会战计划就能照常进行！


    郑涛显然是被吴剑平带动了情绪，他弯下腰开始在地图上来回的丈量着，吴剑平和牟庭芳明白郑涛这是打算动手了！想想台儿庄会战将是由121师拉开序幕，吴剑平和牟庭芳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兴奋！


    可是渐渐的，郑涛的眉头越皱越紧，面部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吴剑平急忙问道：“怎么？感到有什么不对？”


    “师座！咱们的兵力恐怕不够.....鬼子一旦增兵，恐怕咱们就得吃亏，最好先在司令那里报备一下。”


    “司令能同意吗？集团军主力都集中在台儿庄准备打大鱼，咱们要在滕县动手，万一鬼子不去台儿庄了怎么办？那战区的布置不就全部泡汤了？司令不处分咱们就偷笑了，还要援兵？”


    这回吴剑平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副师长牟庭芳就表示了反对，对于121师的战斗力，牟庭芳一向没有什么自信，他是个固执的保守派。


    “先上报再说吧，牟副师长，咱们这一个师就是蹦跶死了也没有用！想对付濑谷支队，只能请求司令增兵！”吴剑平先是慷慨激昂的说了几句，但是很快他又暴露出了内心的真实想法。“如果司令另有安排，我们也好照办不是么？滕县是打还是撤也得早拿主意！”


    面对吴剑平这种中庸之道，郑涛忍不住在心里面暗暗摇头，121师的这些就黔军指挥官对司令的忠诚度还算是不错的，可是这打仗的本领就实在是差了一些。


    最为最早投靠最高当局的地方军队之一，黔军已经习惯了小心做人，听指挥打仗，在南京的时候又黄浩然管束着121师，吴剑平和牟庭芳只需要拨一下动一下，所以表现的还算合格。


    如今到了需要吴剑平和牟庭芳自己拿主意的时候，121师就露怯了。郑涛看了看吴剑平和牟庭芳，然后低声说道：


    “也只好这样了！不过在集总的命令下达之前，我们特先派两个团支援一下咱们被围的部队，小鬼子这次报复心很重，咱们不能耽误救援的时间！”


    “嗯！让常文镒带着659团冲一趟，周文彬的660团跟进压阵，不要恋战，把部队收回来就好。”


    说来说去，吴剑平和牟庭芳还是没有把全部本钱都投入到抗战的觉悟，他们虽然也算是黄浩然的老部将了，但是并不比新来的何大如，刘兆慕坚定......


    *************************************************


    20军团军团部，121师一部被日军濑谷支队包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这里，虽然汤恩伯一直没有对日军动武的意思，但是并不代表他对滕县发生的一切就不关心。


    实际上，汤恩伯的20军团往藤县地区派出最多侦察兵的中国军队。


    必须随时掌握战场的变化才好作出应对，当然汤恩伯的“应对”是指怎样更好的保存实力，而不是应对日军的攻击。


    不过汤恩伯手下的将领们却并不都是和他持着同样的想法。第52军军长关麟征是20军团中的主战派军官领袖，王铭章被困滕县的时候关麟征和他手下的两个师长郑洞国还有张雷明就曾经向汤恩伯积极请战，后来因为川军败的太快，滕县迅速失陷才不了了之。


    汤恩伯很清楚关麟征的脾气，如果在王铭章遭到围攻时20军团驻守在官桥的部队不是王仲廉的第85军而是关麟征的第52军，恐怕关麟征早就参战了！


    汤恩伯事后用他那套“杂牌军威胁委座统一大计”的理由暂时压住了关麟征的怒火，但他知道，这只能是权宜之计！


    当121师在滕县陷入苦战的消息传来，汤恩伯马上就想到这一次关麟征一定又会请战，由于121师是中央军，以前的老借口这次也没办法使用了！


    果然，当得知这回遭到日军攻击的中国军队换成了和20军团一样同为中央军的第25集团军100军121师之后，关麟征以为这回汤司令再没有了避战的借口，于是他带头向汤恩伯请战！


    “121师不过是第25集团军的一个中等战斗力的步兵师，想独自解决濑谷支队绝无可能！司令！王将军殉国的事情已经让咱们20军团背上了太多的罪名，121师是第25集团军的部队，黄浩然又是战区副司令长官！属下认为咱们是时候出击了！我52军愿为先驱！为军团扫荡前进的道路！”


    看着意气风发的关麟征，汤恩伯先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用“语重心长”的口气给关麟征说他的难处。


    “雨东啊！你哪里会知道我有多难做？委座本来是不愿意让咱们20军团来5战区参战的，按照军委会的安排，咱们20军团属于郑州行营的序列，归军委会直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管到咱们，后来是因为黄浩然许诺要在徐州给委座打出一场大捷来，委座才勉强同意将咱们20军团拉到了台儿庄！淞沪南京还有华北，中央军损失了多少精锐？委座也心疼啊！咱们20军团算是中央军里面硕果仅存的几支完备之师，实在是再不能有什么差池了！临行之前委座再三嘱咐要我看好中央军的本钱，不能给那些杂牌做了炮灰，这番话里面的意思还用我对你关雨东说吗？若是换了你做我的位置，你又该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汤恩伯说的义正言辞，可内里的核心却逃不出一句话，那就是他并不愿意给121师派援兵！在汤恩伯的眼中，黄浩然的部队兵不比川军孙震部多些价值。


    关麟征是个直肠子，他这个陕西冷娃早就想和日军一教高下了，老是在后方观战的日子关麟征可受不了。而且汤恩伯对第25集团军的态度也让关麟征有些难以接受！


    不救川军是为了委座的大局，不救中央军又是为了什么？黄浩然也是黄埔出来的军官！什么时候黄埔将领的部队也开始和杂牌军一个待遇了？


    “司令！这次咱们要援救的是中央军啊！难道委座还会怪罪下来不成？”


    关麟征的大嗓门让汤恩伯有些下不来台。见关麟征完全没有身为20军团将领的觉悟，根本不为20军团考虑一心求战，汤恩伯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一直站在旁边的89师师长张雪中担心汤恩伯和关麟征起冲突，于是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而张雪中张师长的军座第85军军长王仲廉则阴着一张脸站在一边始终低头不吭声。


    滕县坐视王铭章殉国的部队正是王仲廉的第85军，关麟征刚才大声嚷嚷着“这回20军团就得可是中央军”， 王仲廉觉得是在影射他。


    为了王铭章的事情，5战区司令长官部和武汉军委会先后给王仲廉发了好几封问责电报！既然不能军团长追究汤恩伯的过错，倒霉的只能是王仲廉这位下属了！一时之间王仲廉成为了川军将领的众矢之的，原来这些四川佬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虽然明知道最终军委会的板子会轻轻落下，但王仲廉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得劲！现在看到义正言辞的关麟征，王仲廉总觉得他自己有些自惭形秽！


    为了纾解心中的闷气，王仲廉冲89师师长张雪中使了个眼色，示意张雪中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反驳一下关麟征！


    别老是一副以名将自居的架势，没有汤军团长的允许，你52军再厉害也只能继续作壁上观！


    89师师长张雪中心领神会，他给了王仲廉一个请放心的眼神，然后开始和关麟征展开舌战。


    张雪中明知道军团长汤恩伯是不愿意出兵的，现在又得到了军长王仲廉的示意，于是言语中未免也有些放肆了起来！


    “关军长，你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司令并不是不想出兵去救121师，实在是因为咱们第20军团初来乍到，不熟悉5战区的情况，贸贸然出兵怕堕了锐气！而且在前面还有川军第22集团军顶着，川军才是守备滕县的主力！如今咱们即使要越俎代庖，是不是也该请示一下战区司令部的意思啊？”


    “张师长说的极是！我认为不但要问战区司令部，还得问问委座的意思！李德邻自然是希望我们20军团及早投入作战的，黄浩然虽然是我们中央军的将领，但是毕竟位于李德邻之下，有时候也不方便说真心话！有了委座的指示我们便不会犯错！话说回来了！我们这些黄埔军官怎么能听杂牌军将领的调遣！徐州会战终究还是会结束的，李德邻这位临时长官又怎么能比得上委座？”


    有89师师长张雪中这个榜样在前，第4师师长陈大庆也壮起胆子跳出来捣乱。见到这幕熟悉的场景，关麟征忍不住眉头大皱！


    明明关麟征是在和汤司令谈论该不该发兵救援121师的问题，现在被85军的两位师长一搅和，又回到了中央军杂牌军的扯皮问题上来了。


    像这样的事情以前已经发生过多少次了？明明很简单的问题可是大家就不想办法去解决，反而一个劲的和稀泥！每次到最后事情都没有个结论，往往连战机也错过了！于是一切变回到原样，不了了之！20军团的指挥机关要是一直这样继续下去，这支劲旅压就别想有和日本人较量的机会！


    滕县的121师已经和日军打得如火如荼，川军22集团军是新败之师，部队损失极大，没有出兵尚在情理之中！可20军团呢？坐拥七八万精锐，三个军6个主力师无一受损，如果就这么坐视121师陷入重围或是被日军击溃，从情理上能说的过去吗！？


    关麟征刚想继续据理力争，忽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参谋军官，看着来人手中拿着的文件夹，关麟征选择了暂时忍让。


    在下级军官面前，关麟征还是很注意维护汤恩伯这位长官的威信的，这也是汤恩伯能够容纳关麟征这位猛将的重要原因之一。


    “报告！”


    “进来！是滕县战场有什么新的发展吗？”


    对于作战讨论被打断这个结果，汤恩伯倒是十分的满意，他现在巴不得从来报的参谋军官口中说出121师已经被日军击溃的消息，这样他的20军团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趴着不动了！武汉情报机关的最新消息已经到了汤恩伯的手中，日军的10师团濑谷支队在之前的战斗中人员和装备的损失颇重，目前正在滕县地区等待来自济南的补充，在济南的援兵和作战物资没有到达之前，即便是黄浩然的121师被日军击溃了，濑谷支队也不会立刻向前推进！汤恩伯完全不用担心他20军团的正面防御。


    “报告司令！前方战报！第25集团军121师已经组织兵力对日军展开了反攻，川军第22集团军也有一部约为五千人左右投入了作战！目前滕县以南的战斗已经陷入了焦灼，日军既围住了121师的突击部队又被121师的主力和川军包围着，也就是说一块战场上形成了两层包围圈！预计天亮以后，滕县方面的日军还会增兵，目前无法排除战事进一步扩大的可能......”


    汤恩伯是带着失望的情绪听完这份最新战况报告的！不但期望的好消息没有出现，坏消息还接踵而来！121师和日军的作战陷入焦灼以及川军出兵增援121师这两件事都是汤恩伯极不希望见到的！战斗打成了焦灼，就意味着一时半会滕县以南还安静不下来，20军团依然有可能牵连！而川军参战，则给了关麟征继续请战的动力，也堵死了汤恩伯最后的避战理由！


    连杂牌军都主动伸手援助121师这支中央军了，看来20军团再再呆在后面的确是不太合适了！


    汤恩伯不想让关麟征再上演一场“请战”的戏码，既然一切以不可避免，倒不妨大方一点，显示一下自己这个军团长抗战的决心！


    “传我命令！第52军、第85军各派出一个团，增援121师！向徐州发报！向武汉发报！我们第20军团参战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诱敌深入

    7.73 诱敌深入


    “佑臣啊！你的121师这一闹，汤恩伯怕是在后面坐不住啰！我看不用天亮，第20军团必将出击！”


    徐祖贻难得这么高兴，他笑眯眯的看着黄浩然的样子让黄浩然有些不太习惯。站在地图边的王鸿韶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仿佛他们都已经看透了汤恩伯的那点出息。


    李长官的想法明显也比徐祖贻和王鸿韶细致了不少，5战区现在的作战重点是引诱滕县的濑谷支队南下，而不是要调动汤恩伯的第20军团参战，如果让会站在滕县提前爆发，岂不是让台儿庄的第二集团军做了无用功？


    孙连仲的部队已经在台儿庄待命了有一段日子了，第25集团军的工兵也利用夜晚对台儿庄的防御工事进行反复加固，眼看着运河边的台儿庄变得越来越坚固起来，现在战场的重心却有可能转移到滕县！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要想在滕县完成和台儿庄相同的预定作战目标，那可不是困难了一星半点！先不说要怎么样才能将濑谷支队和矶谷师团的连接切开，光是调集部队围攻滕县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中国军队的素质还是比较落后的，摆好了阵势打仗还怕出什么纰漏呢，要指挥几十万大军飞奔上百里实施运动作战，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李长官没有心思也没有兴致在5战区搞这样一场试验！


    滕县此战最理想的结果就是日军紧咬着121师不放尾随南下，可是从目前鬼子的攻击力度来看，似乎濑谷启少将还下不了这个决心！难道121师在滕县的这场血战注定要成为一场无用功？


    想到这里，李长官不禁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徐州会战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极不顺利，先是韩复渠不战而退丢了山东，接着又是南边的华中方面军不请自到，李长官费尽心思左右支应才搭起了眼前的这幅局面，请来了黄浩然、汤恩伯、孙连仲这些强援，原本想在台儿庄于日军决一死战！没想到临沂和滕县的鬼子居然同时变得不合作起来！


    时也！运也！有些东西真的是不能强求的！


    “德公！莫要苦恼！俗话说的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只要日本人企图染指徐州，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这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先忍不住！我们在台儿庄装网以待，就不信捞不着一条大鱼！最不济的情况无非是预案落空！我相信德公您的战术是没有问题的！台儿庄用不上咱们可以用在张家庄、李家庄甚至是黄家庄！只要是正确的事情，咱们就应该坚持！”


    黄浩然见李长官脸色有些不太好，于是走上前去给李长官宽心。眼看着台儿庄会战的走势越来越诡异，其实黄浩然的心里也有些紧张！好在5战区司令长官部里面云集了李长官、徐祖贻这样的地方名将，黄浩然相信再加上他这员“常胜将军”，应该可以以不变应万变！


    说到底华北日军在津浦路北线投入的兵力就是那么几个师团！寺内寿一还没有将5战区这几十万中国军队一口吞掉的实力！即使最终台儿庄会战打不成，只要能够将徐州的军队转移出去，日本人的战略企图就只能落空！也就是说不管徐州这场仗怎么打，中国军队已经先占据了不败之地！


    黄浩然的一番话说的李长官内心暖烘烘的，看着眼前这位用“三个条件”换回来的副司令，李长官心中感触颇深！


    是啊！台儿庄打不成可以在张家庄、李家庄甚至是黄家庄和鬼子打！可到了那时候，自己的手里面还会不会有黄浩然这样的“名将”，第25集团军这样的精锐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要想打赢一场战争，很多因素都是缺一不可！好不容易在台儿庄聚齐了这一切，如果失去战机，李长官都很难原谅他自己！


    “佑臣啊！你说濑谷支队迟迟不肯南下，到底是在等什么呢？难道日军现在真的如此谨慎了？没有重装备和援兵都不敢越雷池一步？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以后要寻找歼灭日军的战机岂不是就更加困难了！”


    李长官的这番话让黄浩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在1938年的这个时候，日军应该是在中国大地上肆无忌惮的狂突猛进才是，历史上的李长官也正是抓住了日军的骄狂才创造出了台儿庄大捷！可是由于黄浩然的到来，给日军留下了无数的创伤。在一个又一个师团被黄浩然重创之后，鬼子学乖了！他们变得谨慎了！淮河岸边的华中派遣军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没有黄浩然在淞沪的大胜，没有黄浩然在南京的溧水大捷！日本人会那么容易就吞下一个联队被全歼的闷气吗？


    历史，已经开始发生悄然的改变！一切都变得有些似是而非起来......


    “德公！这次应该是一个意外，先是咱们在淮河北岸歼灭了华中派遣军一个联队，之后张荩忱又在临沂顶住了板垣师团的坂本支队，121师在两下店袭击了濑谷支队的后勤部队。本来这三件事如果只发生一件或者两件都不见得会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可偏偏三件事情都是都发生了，如果我是寺内寿一，恐怕也要命令部队先观望一下再说......“


    黄浩然劲量顺着李长官的心思去开解李长官，如今徐州战区司令部里面的几位将领都已经陷入了各自的误区，作为唯一能够了解之后会战走向的人，黄浩然有义务站出来稳定军心。


    “德公！佑臣说的没错!这回真的就是赶巧了！这便宜事情也不能都让咱们5战区给占了，寺内寿一好歹是日军中的一员悍将，注意到了什么也在情理当中！我还是力挺佑臣之前说的那句话，日本人应该没有察觉到我们的意图！据武汉的消息，华北方面军依然在向临沂和滕县集中兵力和装备，寺内寿一不但没有改道攻击徐州的打算，而且还有点要一条道走到黑的意思！”


    黄浩然和李长官的对话将远处的徐祖贻给吸引了过来，作为李长官钦点的参谋长，徐祖贻显然更能触及到李长官的内心，他一上来就甩出了武汉的消息，就是要让李长官吃下一颗定心丸。


    李长官自然是十分了解徐祖贻这样做是为了什么，至于所谓的武汉消息，李长官从来都是只信三分。戴雨农在政府里面的确是能够覆雨翻云，可是让“军统”在情报战线上和日本人交锋，李长官觉得“军统”还差了些火候！


    至于“中统”就更不要提了！就在十天之前，“中统”还信誓旦旦的在委座面前说日本政府已经有停止战争的打算，当时李长官就对“中统”的这个结论嗤之以鼻！


    当时南北两路的人均已经踏上了合围徐州的征途，“中统”这是以为日本军部和他们一样白痴呢？派出7师团之众居然是来5战区参观的不成？


    难怪戴雨农总是在人前人后说“中统”是废物点心！


    “燕谋啊！乐观的精神我这里不缺！但是咱们却不能指着这玩意当饭吃！滕县的濑谷支队迟迟不南下台儿庄，难道我第2集团军就得在台儿庄等一辈子不成？实在没想到矶谷廉介居然如此狡猾！那板垣征四郎倒有些名过其实！早知道的话，就让张荩忱放坂本支队到台儿庄，没准现在已经吃上饺子了！”


    黄浩然虽然知道李长官说的是气话，但他还是觉得李长官有些怠慢了张自忠，板垣师团好打？那也得看看是什么人站在板垣师团的对面！就在不久之前板垣征四郎还带着他的第5师团横扫整个山西，如果板垣师团真的好大的话，那阎锡山的晋绥军岂不是一群蠢猪？


    也只有张自忠能凭借着一己之力拒板垣师团与临沂！换了第5战区其他任何一位军长，恐怕临沂一战都不会像再张自忠的指挥下那样顺利！


    当然，第25集团军的两位军长不包括在内......


    “张荩忱是以必死之心对敌的，板垣征四郎也算是遇到了一个好对手！输得不冤！”


    黄浩然这几句话算是为张自忠正了名，徐祖贻没有想到在黄浩然的眼中居然将张自忠看的这样重，居然会当着李长官的面点了出来，这真是半点面子也不给李长官留啊！


    “哦....对对！佑臣说得极是！倒是我涨了板垣的志气，灭了张荩忱的威风了！张荩忱在西北军的时候就是一员虎将！临沂一役，扣在张荩忱头上的‘汉奸’帽子也应该摘去了......”


    也亏了李长官的心胸广阔，能如此的放低姿态，若是黄浩然在最高当局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虽说不会当场受到处分，日后被穿小鞋那却是一定的！


    “我倒是希望张荩忱可以早些放下‘汉奸’的事情呢！领兵打仗最忌讳分心，张荩忱只有做到对作战以外的事情毫不关心，才能发挥出他全部的本领！让日本人多一位劲敌！”


    黄浩然对张自忠的这番期望完全是发自内心的，他实在不希望张自忠将“汉奸”的包袱始终背负在身上，以至于最后居然用生命去甩掉了它！


    “如若张荩忱能够看破这一切，岂不是变成了第二个黄佑臣？实际上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你所擅长的往往正是张荩忱所欠缺的东西！要是真的可以几句话便改变了一个人的性格，那我泱泱中华岂不是要多出一大堆‘常胜将军’来？”


    黄浩然不得不佩服徐祖贻这位参谋长的官场功力，就这么简单几句话，徐祖贻既夸奖了黄浩然和张自忠，又将李长官刚才的失言给带了过去，留下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论。


    听了徐祖贻的话后李长官微笑着沉吟不语，黄浩然也知趣的趁机下了台，将话题又转移到了滕县战场上去。


    “德公！既然濑谷支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会南下，121师在滕县的这场仗是不是可以提前结束了？日军炮火优势明显，在这样小的区域里面集中使用兵力，咱们还是吃亏的......”


    见黄浩然再次抛出了军事问题，李长官移步到了作战地图旁边，战区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们已经将代表121师、川军的标示插到了地图上面。看着那些红点和蓝点，滕县战场的敌我态势一目了然。


    “日军实际投入的兵力应该不超过一个联队！不过由于濑谷启手中握着野战重炮第1旅团，所以我们必须格外小心！濑谷启拿着这张王牌不会不用的，他一定在等待时机！”


    对李长官的这番话，徐祖贻和王鸿韶都点头表示同意。在徐祖贻和王鸿韶的心中，野战重炮第1旅团的存在也是一个重大的威胁，5战区这次在台儿庄会战中投入的炮兵部队只有一个炮兵第四团，不管是从大炮的数量上还是质量上都比矶谷师团差了一大截！


    台儿庄的工事能不能顶住日军15厘米重炮的猛轰，也是决定这场会战胜败的重要因素之一！


    黄浩然对日本炮兵的担心却淡了许多，他完全不觉得日本炮兵将会在接下来发生的台儿庄会战中占据什么优势！黄浩然的这种自信主要来源于两件事情。


    一是日军野战重炮第1旅团并没有全员到齐，其中野战重炮第10联队欠了1个大队又两个中队，野战重炮第2联队欠了一个大队，实际上这野战重炮两个联队就等于是只来了一个！反观中国军队这边，虽然李长官手里面只有一个炮兵第四团不假，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却还有一个直属炮兵团，99军和100军也各拥有一批直属炮兵，台儿庄战场上的中国炮兵拥有火炮的数量上未必就肯定少于日本炮兵。


    第二则是因为121师从两下店带回了12门15厘米口径榴弹炮。要知道日军的野战重炮第1旅团也不会配备太多的15厘米口径榴弹炮，顶多也就是几十门而已！121师拉走的这12们榴弹炮很有可能就是野战重炮第1旅团拥有的半壁江山，再不济也至少要占到日军15厘米口径榴弹炮总数的三分之一！此消彼长，这样一来日军最占便宜的大口径火炮也不再是独家的买卖，黄浩然现在倒是很有些期待见到中国炮兵和日本炮兵之间的对决！


    “日军榴弹炮的射程大概在10公里左右，只要退出了这个距离鬼子的榴弹炮就使不上劲了！再说这15厘米大炮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在淞沪战场上咱们使用的德制15厘米重炮不就拿日军的海军陆战队司令部没有办法吗？打仗，人是关键！武器是次要的......”


    黄浩然走到李长官身边说出了他对日本炮兵的看法，徐祖贻和王鸿韶听的不住点头。黄浩然讲完鬼子炮兵之后拿起了放在地图前面的指挥杆，然后在滕县以南的几个地方重重的点了几下！


    “对121师的战斗力我还是有信心的，虽然不能击退这股出击的日军，但是自保却绰绰有余！我认为川军和第20军团应该直扑滕县，向濑谷支队施压，逼迫濑谷启撤兵，这可比把几万大军都集中在一起当日本炮兵的靶子要强得多！围魏救赵！点子虽然老了一些，但只要管用就行！”


    “是啊!现在就看他汤恩伯什么时候出击了！”


    李长官对黄浩然的这招“围魏救赵”颇为赞赏，比起和日军的出击部队绞杀，攻击滕县的确更容易打痛濑谷支队！李长官也想趁机看看濑谷启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如果日军宁可缩在滕县由着20军团和川军攻打，那台儿庄会战的计划恐怕就得修改一下了......


    “报告！第20军团急电！”


    机要室上校科长谭耀东忽然出现在了作战会议室的门口，他的手中拿着一支蓝色的文件夹，脸色有些潮红。


    李长官知道肯定是汤恩伯的第20军团出击了，自从滕县遭受日军的攻击一来，李长官没少发电报训斥汤恩伯。发电报的次数多了，就连机要室的这些军官都知道了汤恩伯保存实力不肯抗日的事情，现在谭耀东如此的激动，自然只能是汤恩伯被逼着开始了行动！


    “念！”


    李长官的这个“念”字几乎是喊出来的，显得是那样的中气十足！徐祖贻和王鸿韶的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李司令长官见印


    职汤恩伯惊闻友军121师于滕县陷入日军重围，顿感


    心急如焚！数日之前，滕县陷落，国人皆骂我20军团不肯救援王将军，如今我20军团决定以血正名！救121师于水火！显抗日为国之决心！望李司令长官准予我军团向滕县出击......”


    谭耀东念完整份电报之后，有些鄙夷的动了动嘴角，汤恩伯这套说辞恐怕连初出茅庐的学生都骗不过，偏偏还要装出一副“尽忠报国”的模样，想想真让人有些觉得恶心！


    会议室里面的李长官等人就没有谭耀东这样的闲心了，他们苦等的20军团终于出动了，汤恩伯开了这个口，也就意味着20军团将从今天开始正式加入台儿庄会战。


    “给汤恩伯回电！命令20军团以有力之一部向滕县日军发起猛攻！川军第22集团军将会予以配合！121师那边不用他担心，战区自有安排！”


    出于对谭耀东这位机要室上校科长业务能力的肯定，李长官只说了命令的意思大概，将剩下的文字工作全部交给了谭耀东，几分钟之后，由谭耀东加工润色后的这份命令飞到了汤恩伯的面前......


    ***************************************************


    “好你个李德邻！我给黄浩然面子，你却要趁机消耗我的20军团！关军长！你好好看看吧！李德邻居然至121师于不顾，命令们我出兵攻打日军重兵囤积的滕县！他这是要双管齐下！同时消灭121师和我们第20军团！提防杂牌！提防杂牌！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多少次？可是你们听进去了吗？现在好好体会吧！血淋淋的事实啊！我们把杂牌当友军，他们却把我们当炮灰！要是在滕县伤了筋动了骨， 我可怎么向委座交代啊！”


    看完了李长官的命令之后，汤恩伯是长吁短叹，他不停地向他手下的军官抱怨着李长官的这份命令。在汤恩伯看来，他能够统一第20军团出击救援121师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实在是没有带兵攻打坚实县城的义务！


    “司令说的没错！李德邻这明显就是在报复我们20军团！外面都说是因为我们见死不救王铭章才死在了滕县，现在李德邻要我们攻击滕县，分明是乡用我们中央军的鲜血为王铭章招魂！司令！咱们不能上这个当啊！”


    89师师长张雪中看来是打定主意要唱衰李长官了，汤恩伯的火还没发完，张雪中就主动站出来开始“唱歌”。


    “张师长！你有些过分了吧？李长官现在毕竟是战区司令长官！拿的是武汉的委任状！在背地里面肆意攻击长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可没看出这里面有什么阴谋！不过是‘围魏救赵”的战术而已！”


    这次不需要关麟征亲自出马了，他带来了第2师师长郑洞国和第25师师长张跃明，有这两位师长在，张雪中在口头上讨不到任何的便宜。


    汤恩伯有些气恼的看了一眼说话的郑洞国，他现在是越来越不喜欢关麟征带着的这支部队了，吃着他汤司令的饭却不为他汤司令着想，这么干可有些不地道！


    “桂庭觉得这是李德邻‘围魏救赵”的战术么？能有几分把握？”


    汤恩伯问话的声音很冷，实际上却是三分提问，七分示威。


    “司令！若是真的想要拿下滕县，李长官必定会在这份命令里面定下期限，刚才属下看了一遍，实际上是一个字也没有提及，既然战区不是真的想要滕县，这么做也只能是为了调濑谷支队回援解救121师了......”


    郑洞国说的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不由得汤恩伯不信服，不过为了显示他汤司令现在不非常高兴，汤恩伯将攻击滕县的任务交给了关麟征的第52军。


    52军和川军的协同攻击让滕县县城外面的出击部队不得不放弃了121师，缩到了日军的防线后面。滕县战场上的一切似乎又要回到起点。


    可就在这个时候，老天就像是和中国军队还有日本军队同时开了个玩笑一样。当关麟征的52军队向滕县发起攻击两个小时之后，华北方面军从济南拨给濑谷支队的武器和援兵同时到达了！


    而矶谷廉介也带着第10师团的主力气势汹汹的赶到了两下店！


    5战区的诱敌计划就这么蹊跷的完成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矶谷廉介出场

    7.74 矶谷廉介出场


    “师团长阁下！您辛苦了！”


    得知矶谷廉介带着师团主力到达，濑谷启少将立刻带着濑谷支队主要将佐们赶到了两下店。在这个伤心地，濑谷启少将很难不联想到那些落入中国军队手中的大炮和军用物资。特别是那六门最新式的榴弹炮，一直让濑谷启少将的内心极为煎熬！由于濑谷支队的疏忽，居然拱手将这些最新式的大炮送给了支那军队！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很有可能会影响到濑谷启少将今后的军旅生涯！


    看着一副“羞愧难当”模样的濑谷启少将，矶谷廉介，这位日本陆军第10师团的师团长，日本昭和时期四大中国通之一的陆军中将笑了！矶谷廉介对于濑谷启少将这样的日本陆军将领十分的了解，这些人总是将荣誉看得比性命还重要！一旦遇到失利便变得诚惶诚恐，仿佛没有脸再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了！其实在矶谷廉介看来，大可不必！


    矶谷廉介出生于日本兵库县，跟坂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为同期同学。矶谷廉介的岳父就是日本第一代中国通，对华谍报鼻祖青木宣纯。矶谷廉介一直都非常专注于中国长江以南的政治、军事，即关注孙中山和其系统的动向。对中国政府和中国军队十分的了解。在矶谷廉介的眼中，中国军队还是有一定战斗力的，日本军部对外所做的那些宣传，不过是哄骗小孩的把戏而已！


    滕县一战，川军将领王铭章坚守滕县县城，最终身陨。像这样的将领是值得日军钦佩的。濑谷支队在这样的对手面前吃点小亏，完全可以理解。


    所以矶谷廉介完全没有表现出要责怪濑谷启少将的意思，而是十分和气的开导起了濑谷启少将。


    “濑谷君！赶紧忘掉在两下店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吧！我还需要你这位先锋为第10师团摧城拔寨呢！从现在开始，我将亲自上阵指挥作战！让我们一起去会一会李德邻！还有那位支那的‘常胜将军’黄浩然！”


    矶谷廉介的“宽容”和“大度”让濑谷启少将感动不已，为了表达他对矶谷廉介的感激，濑谷启少将大声的吼道：


    “师团长阁下！濑谷支队愿意做师团的开路先锋！踏平支那人的防线！直捣徐州！”


    矶谷廉介自然不会浪费濑谷启少将高涨的“战意”，他沉吟了片刻之后对濑谷启少将说道：“我决定给你建立功勋的机会！如今师团主力已经到达第一线，滕县已经无法满足第10师团的渴望！台儿庄！那里才是我们第10师团建立功勋的地方！有信心吗？濑谷君！”


    “哈伊！多谢师团长阁下的信任！我将用刺刀来会师团长阁下夺得台儿庄！给支那人一个教训！”


    濑谷启少将疯狂的吼叫着，之前由于受制于军备的短缺和援兵迟迟未到，濑谷支队只能龟缩在滕县地区待命，甚至还要忍受中国军队的昼夜袭扰！直到昨天夜里，濑谷启少将在得到了物资和援军将于天亮以后到达滕县的确定消息之后，才实施了激烈的反击行动！但随即又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全力反击！像这样憋屈的日子，濑谷支队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如今军械物资得到了补充，又有师团主力前来压阵，濑谷启少将觉得他报仇的条件都已经具备了！现在听到矶谷廉介给了濑谷支队攻击授权，濑谷启少将自然是心花怒放！


    “师团长阁下，临沂的坂本支队还在苦战当中！中国军队的精锐第20军团和第25集团军又先后在滕县露面！如果现在让濑谷支队孤军深入，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呀！”


    这时候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濑谷启少将有些恼怒的抬头望去，结果发现说话的师团参谋长酒井大佐。


    面对酒井大佐的提醒，矶谷廉介显得有些不屑一顾，他狂妄的说道：“中国人，我太了解了！像王铭章这样的勇士支那可没有几位！他们的军官更像是政客，没有牺牲的勇气！像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阻挡得住我们第10师团！”


    濑谷启少将也赶紧站起来帮腔，他高声叫嚷着：“王铭章已经死去了！我的部队也和第20军团还有第25集团军交过了手！这些所谓的‘支那精锐’并没有华中派遣军说的那样厉害！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还包围了第25集团军121师一部！如果能够早早得到援兵和补给，黄浩然的不败神话就已经被终结了！”


    酒井大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矶谷廉介用一句话彻底堵住了嘴巴：“酒井参谋长！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们第10师团和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一起到达台儿庄吗？让我们完成板垣师团无法完成的任务，难道不好吗？”


    矶谷廉介这句话赤裸裸的表露出了他的野心，矶谷廉介仗着他所率领的第10师团是一支重装备的机械化部队，又拥有空军协同作战的能力，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


    板垣师团的受阻，反而成了矶谷廉介判断5战区兵力不足的依据。在矶谷廉介看来，5战区可以调动的部队已经先都被右翼的第5师团给缠上了。只要第10师团大胆深入，越过临城与枣庄前线，就很有可能直捣徐州，一举攻占中国军队第5战区司令部！立下一个显赫无敌的战功！


    日本陆军领导层大致可以分为欧洲大陆派、英美派、俄国派、中国派这四派。四派之间充满着矛盾和争斗，这也导致了日本对外不断发生变化。


    其中中国派又分为北支派和南支派，北支派主要重视以北京为中心的北支、满洲，而南支派则主要注意最高当局的南京政府动向。


    日本自明治维新以后，随着富国强兵政策的实施，也开始了其迈向大陆经营。其中首要目标便是朝鲜和中国。为此，日本陆军部早在1870年起就不断派遣陆军人员到中国，侦查中国的国情和搜集中国的情报，1874年出兵台湾后经过日中谈判，临时派遣被中止，开始设置驻清国公使馆武官。而矶谷廉介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对中国感兴趣的，当矶谷廉介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之后，他主动要求被派遣搭配中国去，而不想进入陆军大学继续深造。


    在中国渡过的那段岁月让矶谷廉介对中国有着极为深刻的了解，从而使矶谷廉介的一些想法也走在了日军领导层的前面。


    矶谷廉介视孙中山为老师，对孙中山怀有敬意，他认为孙中山是为中国国民献身，而如今自称孙中山接班人的最高当局不过是为自身和宋家的利益接近英美，共同采取抗日、排满政策。


    矶谷廉介认为在中国的军阀和有力者，都是将自己、自已家族或支持者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很多军人没有充分理解那样的风气。这样的结论可谓是一针见血，说出了中国军阀假民主，真独裁的实质。


    矶谷廉介还警告过东京不要用武力推动对中国的政策，他认为日本的对支政策没有看到辛亥革命以来中国新的前进方向、民族自然发展的进步，还是在沿袭对古代支那、军阀割据时代的支那认识，全面否认最高当局所代表的统一国家的进展，依旧从事分治工作。由于陆军内部的大部分“支那通”对支那认识的先入观念很强，看不到中国正在前进的大势，最终使日本的对华走入了死胡同！


    矶谷廉介的中国观在日本军人当中显得比较特别。他认为日本不应该侵略中国，即使暂时不得已侵略，也要尽快恢复以和平为主的对华政策。这与石原莞尔等主战派“中国通”的论调是截然相反。石原莞尔认为中国终究不能够统一，而且满洲也不是中国的领土，而是满族之地。日本陆军、政府和财界等多数人都是持于石原莞尔相同的看法。


    矶谷廉介认为要将他正确的中国观在日本推广，就得取得的高位，而在腐朽的日本陆军当中，又有什么比战功更能换取前程的东西呢？


    和板垣征四郎的处境一样，矶谷廉介在政治上已经取得了不错的声誉，但他要想在日本军队里面更上一层楼，就需要建立更多的战功！徐州，对矶谷廉介也是一个好机会！


    3月23日，日军第10师团在攻占滕县后，不顾其左翼第5师团被阻，也不待蚌埠方面援军北进呼应，孤注一掷地向台儿庄扑来，以期一举而下徐州，夺取打通津浦线的首功。


    25日，矶谷师团的前进部队攻占韩庄，隔运河与中国守军对峙，右路攻占峄县。此时，鲁南战局的重心已经全部转移到左翼的津浦铁路。矶谷师团面临继续从津浦线南下，直扑徐州，还是向东南展开，夺取台儿庄，突破运河防线，再西取徐州的重要抉择。


    鉴于津浦路正面韩庄以南，山地重重，不利于进攻作战，且仅沿铁路一线，长驱直下，其点、线易受侧面中国军队的攻击，而津浦路东面的枣庄、峄县至台儿庄一带，地势平坦，利于机械化部队展开。占据了这一地带，可以对津浦路南下的日军起侧翼掩护作用，同时也能为进攻徐州做好了准备。最终矶谷廉介决定放弃前者而选择了后者。现在他的眼中除了台儿庄，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矶谷廉介不仅要独占台儿庄、徐州，而且企图一直打过淮河，独占贯通中国南北战场的赫赫战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前敌指挥官

    7.75 前敌指挥官


    “副座！果然不出您的所料，矶谷师团冲着台儿庄去了，一开始我还担心鬼子要在韩庄和咱们第25集团军死磕呢，现在看来，我是多虑了！”


    范介对站在地图旁边的黄浩然诉说着他这些日子来的担心，现在的黄浩然人已经是台儿庄会展的前敌总指挥，他要带着汤恩伯的第20军团、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孙震的第22集团军以及自己的第25集团军在台儿庄于日军第10师团展开殊死搏杀！


    原本在李长官的计划中，台儿庄会战的目标不过是歼灭日军濑谷支队或者坂本支队其中一路，可是在黄浩然的影响之下，津浦路北线的战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第10师团这是全军来袭，比起原先单独一支濑谷支队，这次矶谷廉介在台儿庄地区投入的兵力足足增加了两倍有余！


    徐州的李长官在台儿庄只准备了一桌饭菜，现在却好几桌的客人，这场饭局注定将是一场大麻烦！由于台儿庄会战的主力部队都是中央军，为了偏于指挥和协调，李长官将黄浩然派到了台儿庄坐镇。


    事出仓促，要临时组建一个新的前敌指挥部已经来不及了，本着提高效率的原则，黄浩然5战区前敌指挥部放在了第25集团军司令部，实际上也就是在第25集团军司令部的原班人马头上换了个招牌。


    能有机会和黄浩然整天呆在一起，范介、汪焕之、沈老二、和王山奎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55军军长曹福林是黄浩然这个小集体里面新加入的成员，虽然曹福林对黄浩然不太熟悉，但是曹福林也从孙桐萱那里得知了黄浩然和西北军的渊源，再加上曹福林率领55军加入第25集团军的路上冯长官特意给曹福林去了电报反复叮嘱要处理好和黄浩然的关系，所以现在的曹福林对黄浩然这个小集团表现的还算比较忠诚。范介、汪焕之、沈老二、和王山奎几个将曹福林的示好看在了眼里，也有意为黄浩然拉拢55军这支西北军劲旅，所以他们对曹福林也表现得非常友善，总之目前第25集团军的内部关系还是比较和谐的。


    “攻占台儿庄本就是日本华北方面军的既定战略，第10师团选择了执行也没有什么出奇......我看矶谷廉介多半还是受到了来自华北日军司令寺内寿一的压力，为了援助临沂的板垣征四郎才选择了攻占台儿庄！如果我是他，一定会直捣徐州！徐州一破，临沂的第5师团所受到的困境自然会解除！可惜啊...矶谷廉介这位‘中国通’还是选择了屈服于抬得上级......”


    黄浩然转过身冲范介笑了笑，然后回到会议桌边坐下，看着整齐端坐在会议桌两边的第25集团军主要将领们，黄浩然给矶谷廉介的台儿庄之行打上了“迫不得已”的标签，言语之中，似乎还对矶谷廉介颇为赞赏。


    听到黄浩然称赞矶谷廉介，沈老二很不服气的站了起来对黄浩然的这番话表示抗议！


    “大哥！这未免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吧？小鬼子又不是三头六臂，矶谷师团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万余人！咱们在台儿庄附近可是有四个集团军，足足20多万人马！就是拿人堆也能把第10师团给堆死了！”


    “沈军长，咱可说好了，要是拿人堆的话你可得让你的99军上前......”


    插话的人是王山奎，对于沈老二骗了100军23车装备的事情，王山奎自然不会那么容易忘记，现在抓住了沈老二的语病，王山奎立刻站出来煽风点火。


    “我说老王！你小子不地道啊！我不过就是打个比方，哪里便会真的用部队去堆？用99军的精锐换第10师团的小鬼子，这买卖可不划算！”


    沈老二自然不会让王山奎轻易的套到便宜，只见沈老二话锋一转，立刻就堵死了刚才他说的话里面的漏洞。


    范介瞄了一眼黄浩然的脸色，结果看到黄浩然正全神贯注的盯着杯中的茶叶，范介马上就明白了黄浩然这是不打算过问沈老二和王山奎之间的这场嘴仗了。既然黄浩然不出马，这维护会场秩序的任务便落在了范介的肩膀上。


    范介刚想开口说王山奎和沈元龙几句，却注意到坐在会议桌右侧最下手的曹福林似乎有什么话要说。难得有这样让曹福林融入第25集团军的机会，范介决定先听听曹福林的想法。


    “曹军长！你在山东这地界呆的时间最久，应该会有一些心得吧？这桌上坐的都是自己人，有话不妨直说.....”


    王山奎和沈老二听到范介点了曹福林的名，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闭上了嘴巴，说归说闹归闹，这一谈到正事王山奎和沈老二还是不敢含糊的，别看黄浩然现在坐在位子上笑眯眯的像个没事人似的，可一旦要是真的惹火了这位大老板，不管是沈老二还是王山奎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第25集团军这些老人之间随便说什么都不打紧，反正最后黄浩然会站出来总结，然后拍板。倒是这初来乍到的曹福林，他会在加入第25集团军后的第一次作战会议上说些什么，显得有些耐人寻味......


    范介这几句话让会议桌上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曹福林身上，黄浩然停止了观察茶叶的举动，他用手支着下巴等待着曹福林开口。


    曹福林能在韩复渠的手下混到军长的位置上，自然不是蠢人，他也意识到这次发言对他的重要性，55军虽然已经从军委会的账面上划给了第25集团军，可真的要被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接纳，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副座！参座！各位！我曹某人不才，第三集团军也没能打出什么漂亮的胜仗，所以也就不敢夸什么海口！沈军长的99军和王军长100军是天下闻名的劲旅，自然是看不上日本人的，可咱们的其他部队战斗力却是十分的有限！在黄司令没有来徐州之前，华北战场上一直流传着‘五倍可守，十倍能攻’这样的话，我觉得这才是比较真实的反应了日军和咱们军队战斗力的差别！更能够说明问题！99军和100军，毕竟只是特例......”


    曹福林的这番话提醒了第25集团军的主要将领们，虽然台儿庄地区有第25集团军这样的强力存在，但也有像川军第22集团军这样的残军，矶谷廉介从滕县一路南下，先后击溃了第22集团军的好几个师以及汤恩伯的第20军团一部，就连吴剑平的121师也在第10师团面前吃亏不小。


    应该说曹福林是碍于他现在是第25集团军一员的身份，才会说的如此婉转，王山奎和沈老二心里面很清楚，即使是他们的100军和99军，也只有两三个师可以与第10师团一战，其余的几个师并不比汤恩伯和孙连仲的部队强多少，甚至还有可能不及20军团和第2集团军的几个主力师。


    “五倍可守，十倍能攻”是中国军队作战能力低下的真实写照，除了极少数的精锐部队之外，基本上中国军队的参战兵力要达到日军兵力的五倍才能够守得住。如果要进攻的话，中国军队的参战兵力必须要达到日军兵力的十倍才能够进行，而且还不一定能打的赢！黄浩然很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却又不得不承认大部分的中国军队的确不如日军强悍！


    当曹福林结束发言之后，整个会议室里面变得鸦雀无声，王山奎以及汪焕之的脸上表情都有些不太好看，而沈老二则将他的目光投向了他的大哥黄浩然。


    大战在即，这样低沉的气氛可要不得！黄浩然该换了一下姿势，放下了支在下巴上的手，变成了直立的坐姿，在环视了众人一圈过后，黄浩然终于开了口。


    “曹军长说的确是事实，我们的军队在很多方面还赶不上日本人，在长久的一段时间里面，这种局面恐怕都不会得到改变，整个抗日战争的前期，日军占据的优势极难动摇！这是我们必须正视的问题！”


    范介对黄浩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感到有些吃惊！刚刚曹福林才说了一番差不多同样的话，现在黄浩然居然有站出来重复了一遍，而且还将中日军队之间的差距说的更加严重！如此连番打击，黄浩然就不担心军心士气被打烂吗？


    这可不太像黄浩然一贯的作风啊！


    好在还没等范介想出个所以然来，黄浩然那边又有了下文！这一次，黄浩然的态度突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开始大唱高调起来！


    “可是！我黄浩然偏偏就是不信邪！就要在台儿庄这里想要一下国人的传统认知！有些东西你不打他，他是不会倒的！日军的强大已经成为了中国人心头的阴影！有了这份阴影作祟，即便是原本有五成的获胜希望的作战，因为胆怯也只剩下了两成胜算！俗话说窗户纸不捅不破！只要我们敢于和日军作战，不断地去捅这层窗户纸，终有一天能够捅穿它！那时候国人会惊奇发现日本人原来也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样强大！也是可以被击败的！一旦新的意识形成，抗战便会进入一个全新的局面！曹军长！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去捅破这层窗户纸吗？”


    说到最后，黄浩然向曹福林发出了邀请！此时的曹福林早已被黄浩然的一番话煽动了起来，不管是韩复渠还是冯长官和孙桐萱，都没有对曹福林说过这样的话！曹福林现在就像是走出了一件黑屋子，满眼都是光明！


    “司令！您就发话吧！我的55军，就压在台儿庄了！能拉多少鬼子垫背！就看司令您的了！”


    曹福林的这番话说的虽然糙了一些，但是却非常的提气！黄浩然笑着让曹福林重新坐下，然后又递上了一颗甜枣。


    “汪副司令！你看看集团军的仓库里面还有没有火炮了，给曹军长的55军调去一些！还有轻重机枪和手榴弹，有的话也给一批！矶谷师团是带着整个炮兵旅团来的，又有大量的战车，别让55军吃亏！”


    汪焕之站起身来答应了一声，然后冲着曹福林点了点头，示意曹福林会后单独去见他。得到了黄浩然的如此厚待，曹福林更是觉得他跟对了人，如今在想想冯长官在电报里面说的那些话，曹福林觉得冯长官说的实在是对极了！


    像打鬼子的话，就跟着黄浩然吧！第25集团军是真心抗日的！像保存第55军的话，就跟着黄浩然吧！第25集团军把所有抗日的队伍都看作是一家人！而且黄浩然这个人极为护短，凡是他手下的将领都会得到妥善的保护！


    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曹福林对黄浩然已是心悦诚服，他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黄浩然这位比他小一大截的长官去打鬼子！不就是矶谷师团吗！玩命就是了！


    看着脸上写满着战意的曹福林，王山奎和沈老二在底下开启了小会，王山奎小声对沈老二说道：“我说老沈，看样子这位曹军长是被咱们司令给收服了！你看那眼神！明显都不对了！”沈老二不屑的回答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意料之中！我大哥这嘴，不去当人贩子都可惜了！”


    “咳咳咳！”汪焕之听到沈老二的话越说越不像话，只能装作喝水呛着了拼命咳嗽试图让沈老二不要再说了。可没心没肺的沈老二居然对汪焕之来了一句：“我说老三啊！你也不小心点！喝水都能呛着！如此毛毛躁躁，难怪大哥老是将集团军交给范介而不交给你这个副司令！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啊！”


    汪焕之瞪着一脸坏笑的沈老二，那眼神就像是要吃人！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冯.里奇突然开了口，这德国佬显然很不满意眼前这些中国将军们只谈意志决心，却不谈任何实际作战计划的作法！在严谨的德国人眼中，只有详细而精密的作战预案才是取得作战胜利的最佳保证！


    “司令！几个军长！咱们还是谈谈该怎么与日本第10师团作战吧！台儿庄的孙连仲部是一支杂牌部队，名义上叫集团军，部队的武器装备极差，重兵器很少，枪械混杂，有的士兵甚至仅有一把钢制的大刀作为武器。要靠他们挡住第10师团，实在是有些勉强！”


    不得不说冯.里奇在中国泡了好几年还是学到了不少东西的，至少现在这老头子说的话也入耳朵了！还知道给别人留点台阶，若是倒退个几年回到冯.里奇刚来中国的时候，他不跳着脚骂黄浩然他们不务正业才怪呢！说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应付第10师团有些勉强？这就等于是在说第2集团军肯定守不住台儿庄！


    “老沈，你说司令会不会后悔将老冯这大鼻子叫回来了？我倒是觉得这老冯还是呆在武汉练兵比较好！”


    王山奎继续小声发表着他的意见，汪焕之只能继续装咳嗽！没想到沈老二居然还不耐烦了，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啪”的一声就放到了汪焕之的面前，然后大声说道：“赶紧灌灌，赶紧灌灌！清清嗓子！”


    汪焕之被沈老二气的直翻白眼！


    冯.里奇的话得到了范介这位参谋长的响应，范介的看法也和冯.里奇差不多，原因不外乎其他，主要还是因为目前的战场态势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


    攻击台儿庄的日军不再是濑谷支队，而是换成了整个矶谷师团！面对着突然翻了数倍的压力，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还能顶的住吗？


    “司令！咱们是不是应该派出一支有力部队将矶谷师团的阵型打乱，最好是能够把第10师团的主力给截住，这样就能让台儿庄会战按照咱们预定的计划发展，孙连仲正面抵抗，汤恩伯侧翼出击，以两个军团攻击日军的濑谷支队，这样胜算会大得多！”


    黄浩然先是点了点头示意他听清了范介说的话，然后他对着在座的军官沉声说道：“这战情已经起了变化，要再想办法让它变回去是决然没有可能的！只有根据敌情变化调整我们的作战计划，才是上上之策！”


    说完之后黄浩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挂着作战地图的墙壁旁边，拿起指挥杆开始指点江山。


    “虽然矶谷师团这次是倾巢而出，但是由于第10师团的编制庞大，又有大量的炮兵和战车，这就注定了他们的大规模机动无法离开公路的支撑！我已提前命令121师在撤退途中使用炸药大量破坏公路和铁路，集团军直属的工兵团也参与了这次行动！如今从滕县到韩庄和峄县道路已经被严重破坏！不要说矶谷师团的主力了，就连濑谷支队也是选择了轻装疾进才到达了韩庄和峄县！在公路没有修复之前，矶谷师团的主力应该不会出现在台儿庄！为了延缓第10师团主力的前进速度，我命令！”


    当黄浩然说到“我命令”这三个字时，在座的第25集团军主要将领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按照惯例，黄浩然说完这三个字之后就会下达作战命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小诸葛”赴徐

    7.76 “小诸葛”赴徐


    3月26日，最高当局再次来到了徐州。忙于指挥部队作战的李长官即便再不情愿，还是得腾出时间在第5战区司令部给最高当局率领的参谋团汇报战况，好在和最高当局一起赴徐的还有李长官的好兄弟“小诸葛”，这也算是李长官得到的一种安慰吧。


    “目前，临沂的日军依然在与我张自忠部交战当中，暂时还看不到日军第5师团又有突破的迹象！眼下我们面对的最大威胁是沿着津浦线而下的矶谷师团，这股日军仍在迅速向南推进，先锋已经接近了台儿庄！汤恩伯的第20军团曾对矶谷师团作过一阵抵抗，按照预定的作战计划，我已命令汤恩伯部让开正面，退入抱犊崮东南的山区。汤部的重炮营已经被调往台儿庄运河南岸，归前敌指挥部指挥。此次矶谷师团尽其所有，循津浦路临枣支线而下，直扑台儿庄。总兵力约有4万余人，拥有战车七八十辆，山野炮和重炮共百余尊，更有大批飞机助威，徐州城和铁路沿线桥梁、车站已被日军炸得一片稀烂……”


    李长官一上来尽挑一些难听的话来讲，说的台儿庄就像是危在旦夕似地，这让原本打算来徐州抖威风的最高当局十分的不愉快！


    如果不是从黄浩然口中得知5战区很有可能在台儿庄或者徐州附近取得一场大胜，最高当局才没有这个闲情逸致来徐州呢！


    日本人的飞机这些天一直对徐州狂轰滥炸，要不是中国空军在得到苏联援助的战斗机之后恢复了一定的元气可以为最高当局的座机护航，最高当局想平平安安的降在徐州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最高当局知道李长官这是在急着赶他走呢！眼看大战将起，李长官已经完全没有了搞这些场面事情的兴致！看来最高当局注定只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了！


    “德公！台儿庄前敌指挥的人选，要慎之又慎啊！今日徐州只防御，即为明日武汉之防卫！务必有良将坐镇，才能打好这一仗！”


    虽然早就答应过李长官不插手5战区的指挥，最高当局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今这样的局面，任谁也看出了台儿庄的价值，最高当局这份担心倒还真的不是无的放矢。


    “委座放心！台儿庄的前敌指挥不是别人，正是黄佑臣！若是他都不能完成任务，我5战区只把也是无人能够胜任了！”


    李长官只用了一句话就堵死了最高当局的嘴巴，黄浩然可是最高当局亲自送到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又是如日中天的“常胜将军”！将这员大将放在台儿庄，最高当局还能挑出什么毛病？


    “德公这是在抱怨手下无人可用啊！正好，我已经决定让参谋团留在徐州协助德公作战！白副总长是德公多年的兄弟！我想能有德公坐镇指挥，又有白副总长从旁协助，台儿庄和徐州之战，一定可以给日军以重创！”


    李长官听到最高当局要将“小诸葛”留在徐州，顿时有些喜出望外！最高当局说了半天，也就这句话让李长官觉得听起来最舒服！在大战将起的时候，得到自己的兄弟助阵，李长官觉得他应该投桃报李，卖最高当局一些面子！


    “多谢委座！眼下5战区面临大战，军心士气还是需要提振一下的！委座您看，是不是给下面的将士们说几句话？”


    最高当局哪里不知道李长官现在肯让他蒋某人出这个风头，其实是用“小诸葛”换回来的？


    不过心中所想，倒是不一定非得说出来。最高当局清了清嗓子，然后说了一大堆的客套话：


    “此次日军南下，就是想要打通津浦路，沟通南北战场，威胁我平汉路侧方，是为了攻占徐州，进攻我武汉心脏地区做准备！因此，现在全国抗日战场的中心已经转到了徐州。徐州已成为我方战略之凸角！我们理应掌握战机，势在必守，以策万全。我已命令黄杰、桂永清、俞济时、宋希濂等精锐部队于豫东归德、兰封一带驻防，巩固第5战区的后方。徐州如果能坚守较久的时间，便是在为武汉守卫做准备工作，大利于全局。第5战区的部队虽然久战疲惫，但韩复榘伏法后人心大快，士气旺盛，必将取得最后的胜利。我在武汉等候你们的捷报！”


    下午最高当局又视察了徐州城内的几处防御工事，然后给黄浩然挂了一通电话。当晚便留下“小诸葛”和林蔚，返回武汉去了。


    最高当局一走，李宗仁立即把“小诸葛”独自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研究作战方案。“小诸葛”指出：“在统帅部研究的结果，主要是认定了刘斐的作战方案，即以运动战为主的方案，但我心里没底，你这里不是有个常胜将军吗？他的意思如何？”


    “黄佑臣认为5战区在津浦线南段，应采取以运动战为主，以游击战为辅。在徐州以北可采取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的方针，守点打援，以达到各个击破的目的。健生，我也不瞒你！台儿庄会战的预案倒是有七成是出自黄佑臣的手笔！我这个战区司令，不过是跟在后面捡便宜的人而已......”在“小诸葛”面前，李长官没有丝毫的隐瞒，他直接说出了黄浩然才是此次津浦路北线会战的真正倡导者！


    “黄佑臣果然有本事！”“小诸葛”听了李长官的话，立刻表示出了他对黄浩然的欣赏！


    李长官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津浦线南段的作战，黄佑臣便利用日军的孤军深入消灭了华中派遣军的一个联队！使淮河南岸日军不能北进。徐州以北的滕县和临沂之战，则是以阵地战和运动战相结合，他黄佑臣亲自带着张荩忱在临沂挡住了板垣师团，又命令他的121师在滕县频繁出击，取得了不错的战功！若是5战区的将领们都能有黄佑臣的本领！我这司令长官倒成了美差了！”


    说到感慨的地方，李长官忍不住一阵唏嘘，如今津浦路北线日军大军压境，李长官还真像手里面能够多出几位像黄浩然这样的大将来！


    “小诸葛”自然能够体会李长官对黄浩然的爱惜之情，可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情还是得想办法对付南下的矶谷廉介！台儿庄一失，徐州便危在旦夕！别看今天最高当局能够笑眯眯的允许李长官和“小诸葛”这对桂系双雄在徐州汇合，若是李长官战败，最高当局能施展出来的手段也定然不会太差！


    秋后算账，也算是最高当局的惯例了！


    所以，台儿庄一战不容有失！


    “滕县已失，矶谷师团骄狂无比，第10师团不等与临沂受挫的板垣师团会师，也不等津浦南段的日军北上呼应，便孤军直扑台儿庄，以图一举而攻下徐州，夺取打通津浦线的首功。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战机！”


    李长官对“小诸葛”非常的赞同，实际上，李长官和黄浩然的台儿庄会战便是在这一基础上发展出来的。看来矶谷廉介已经成为了众多中国将领眼中的绝佳战机！


    “是啊！与其拼死阻击，还不如放进来打！“


    李长官说的斩钉截铁，“小诸葛”立刻领会了李长官的意思！


    “德公！这么说您是故意让汤恩伯军团在津浦线上不阻止敌人前进，让开正面，使矶谷师团孤军深入台儿庄，然后再集中优势兵力将其围歼?原来你在委座面前说的都是实话！”


    “小诸葛”的话让李长官觉得有些堵的慌，实际的情况虽说和这差不多，但却也不是完全相同。


    “健生啊，中央军的德性，你应该是知道的！他汤恩伯又怎么会完全听从我的调令？说是他奉命撤走，实际上却是他被矶谷师团吓怕了，主动脱离了战斗！幸运的是没有影响到作战计划！”


    李长官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无奈，那位统帅不希望能够拥有一支听话的部队呢？可5战区的情况，却是如此的特殊！


    在滕县保守战中，由于第22集团军守备任务艰巨、兵力不足，早在日军开始进攻时，李长官曾致电最高当局，请派军事委员会直接控制于豫东的汤恩伯第20军团第85军的第4师增援津浦路。最高当局基于徐州会战的特殊地位，也深知第5战区实力太弱，同意将第20军团投入第5战区管辖的鲁南战场。但实际上汤恩伯军团名义上虽属第5战区管辖，实际上却对李长官的指令阳奉阴违，不服调配！


    当日军第10师团沿津浦路快速南下，滕县处于危急之时，李长官曾电令汤恩伯，希望能够调85军驻商丘之一整师，由火车输送至滕县附近，作22集团军之总预备队。为了避免汤恩伯产生抵触情绪，李长官还特意在电报里面写明此命令已电呈最高当局。


    结果汤恩伯居然说李长官是在瞎指挥。他当着20军团众多将官的面大声抱怨道：“今天这儿抽我一个师，明天那儿挖我一个师，这么三抽两挖，叫我这个军团长怎么当?再说大兵团在陇海和津浦两条交叉的单轨铁道上输送必须两度换车，我又怎么可能在短短的一夜之间把兵力集中到滕县?”


    最后汤恩伯没有发兵，从而导致了王铭章在滕县殉国！


    “小诸葛”见李长官面色凝重，不难想象汤恩伯之前给李长官带来了多少的麻烦，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德公！你对委座说汤恩伯是奉了你的命令让出了正面，真是太违心了！”


    李长官苦笑着说道：“只怕我说出实情，委座也会装作没有听见，反而让我以后更加难以指挥汤恩伯的第20军团了！要打好台儿庄这一仗，还真的离不开他汤恩伯！幸好如今我已有了对策！让黄佑臣这员中央军虎将去约束汤恩伯！同为中央军，又同时黄埔出身！汤恩伯总不能不给黄佑臣面子吧？”


    “小诸葛”摇着头说道：“希望他汤恩伯还没有糊涂透顶吧！只是可怜了王铭章！”


    听到“小诸葛”提到王铭章，李长官的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李长官将话题转回到了台儿庄。


    “按照黄佑臣的计划，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被放在了台儿庄正面！孙连仲部原是冯玉祥西北军旧部，该军最善于防守。如果孙连仲部能在台儿庄与矶谷师团反复缠斗，消耗了矶谷师团有生力量，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和汤恩伯的第20军团就可以猛扑其后，将矶谷师团截成数段，然后集中优势兵力，包围歼灭！”


    面对李长官抛出的这个乐观结果，“小诸葛”却有些不敢苟同，他提醒李长官：“德公！若是汤恩伯到时候再给你来一个不听调令！你又该如何是好？”


    李长官强压的怒火，小声对“小诸葛”说道：“若是他汤恩伯胆大包天，敢至台儿庄会战大局于不顾，我就告到军委会去！一定让他做第二个韩复渠！”


    “小诸葛”笑着对李长官说道：“德公！与其打完仗之后和汤恩伯打官司，倒不如现在向委座求一把尚方宝剑！如今军情似火，不管德公要什么，恐怕委座都会给的......”


    “小诸葛”的话给李长官提了醒，为什么不能提前给汤恩伯安上紧箍咒呢？比起会战失败之后的纠缠，显然这个方法更加的管用！


    李长官用力的拍了拍“小诸葛”的肩膀，高兴的说道：“健生啊！你这一来，我的心里就更有底了！


    “小诸葛”笑着答道：“德公！你可比把我跨坏了哦！有这样好听的话，您还是留给马上就要下飞机的委座吧！”


    李长官随即叫来了机要室少将主任李扬，他对李扬说道：“李主任，我这里有一封发给委座的电报，你马上记录，然后译出来发掉！”


    李扬先说了一声“是！总座”之后才发现李长官手里面根本就没有稿子，而且李长官也没有任何口述的意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的李扬只能硬着头皮发问：“总座！这电文稿......？”


    “健生啊！看你的了！黄佑臣在庐山有过七步成文的佳话，你今天就来个七步成电吧！”


    “小诸葛”见李长官已经有了开玩笑的心情，知道李长官的情绪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这样一来，“小诸葛”这次来徐州的目的算是已经达成了一半！(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这里是台儿庄

    7.77 这里是台儿庄


    台儿庄是山东南部峄县境内的一个小镇。位于津浦线台枣支线和台淮公路交叉点上，西临大运河，是徐州的门户，也是滕县失守后，5战区拱卫徐州的最后一道防线。战略地位十分重要。


    为了确保徐州的安全，在津浦路北线全面打响之前，中国守军在台儿庄构筑了一定的防御工事，不但修筑起了长达数千米的石墙，还在庄子里面修葺了70余座碉堡。


    后来随着第25集团军的工兵部队大举进驻，整个台儿庄完全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堡垒。31师师长池峰城真的很佩服第25集团军的这些工兵，居然能够那么一丝不苟的和土地较劲！而且质量和进度都还相当不错！在第25集团军的这些专业的工兵面前，31师配属的工兵更像是一批小学徒，还是最不靠谱的那种！


    池峰城呆在地下掩体里面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纵横交错的战壕，他还从没有有见过这样壮观的杰作！


    “康旅长！你说如果咱们在娘子关的时候就有这样的工事，能多杀多少小鬼子？”


    也不知是被什么触动到了记忆深处，池峰城忽然又提起了31师在阎锡山手下和鬼子拼命的日子。


    站在池峰城身后的康法如没有答话，他始终低着头不出声......


    池峰城的31师隶属于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滕县保卫战打响之前，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便接到了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命令开到徐州北部的台儿庄进行布防。李长官要求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附近布下袋形的防御阵地，准备迎接日军的攻势。


    第2集团军属于原西北军旧部，总司令孙连仲字仿鲁，是河北雄县人，保定中学毕业后投笔从戎。成为冯长官的部下后，因为头脑机灵，作战勇敢，受到了冯长官的赏识，之后不断升迁，为西北军的一员虎将。后来西北军瓦解，孙连仲的部队被最高当局改编为第26路军。抗日战争爆发后，第26路军又被军委会改编成了第2集团军。


    孙连仲的部队名义上是集团军，实际上却只有第30军和第42军两个军，军长分别是田镇南和马安邦。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的口袋阵地的部署，是以池峰城的31师防守台儿庄主阵地，30师与110师在台儿庄以西，27师与独立44旅在台儿庄以东，分别建立阵地。这样日军一旦攻入台儿庄，就会陷入第5战区的口袋阵地之中。


    由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担任台儿庄、运河一线的阻击任务，是李长官和黄浩然反复权衡的结果。中国军队能不能守住台儿庄，对于整个会战的结果利起着决定性作用，在激烈的争论过后，李长官和黄浩然最终选择了将孙连仲推上这口油锅。


    黄浩然并非有意保存实力，不愿意将他的第25集团军投入到台儿庄的正面防御战当中去，实在是因为黄浩然觉得他的部队更擅长运动作战，将99师和139师这样的精锐放在战壕里面挨鬼子的炮弹，实在是愚蠢到家的主意！在淞沪会战中，中国军队就吃过这样的亏，硬是被日本人用大炮轰垮了一大批中央军精锐，黄浩然自然不会让他的部队走这样老路！


    不能动第25集团军，剩下的选择就只有三个，一，孙震的第22集团军；二，汤恩伯的第20军团；三，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其中孙震的川军早已在滕县打的只剩下了半条命，让川军去守台儿庄，这不就等于拱手将徐州的北大门送给日本人吗?就更不要提什么台儿庄会战的计划了！


    至于汤恩伯，他的第20军团倒是兵强马壮完全可以胜任守备台儿庄的任务，可汤恩伯这个人，李长官和黄浩然都信不过！


    黄浩然对汤恩伯的不信任是基于他对汤恩伯为人的了解，李长官对汤恩伯则还要深刻一些！从一开始的时候，李长官就对汤恩伯抱着既要用又不能太信任的态度！


    所以李长官的选择只能是孙连仲和他的第2集团军！


    孙连仲的部队以善于防守而著称，在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孙连仲就打过有名的几次防御战。长城抗战中的喜峰口、罗文峪防御战，孙连仲的部队特打得很出色。特别是在太原会战的娘子关保卫战中，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负责扼守娘子关正面阵地，日军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娘子关猛攻数日，居然未能越雷池一步。


    像孙连仲这样的硬汉子，正适合台儿庄这样的地方！


    为了打好台儿庄这一仗，李长官带着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将领们熬了一夜才制定出一份大胆而周密的作战计划，


    李长官决定利用日军急于打通津浦线的骄狂心理，采取“固守台儿庄及运河一线，诱敌来犯，断敌后路，乘机实施反包围，聚歼日军”的作战方针。


    李长官将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主力第27、30师，布防于运河一线及台儿庄以西；以池峰城的第31师主力固守台儿庄，一部于台儿庄东西两侧支援核心阵地作战。


    汤恩伯的第20军团部署于向城、洪山镇一线，阻击北面之敌，并相机让开津浦路正面，诱敌深入，待总攻发起时南下发起攻击。


    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则被部署在了韩庄到韩家寺一带，配合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坚守台儿庄，待矶谷师团主力进到台儿庄时，即北上袭击日军侧背


    这份台儿庄会战作战方针是典型的阵地战与运动战相结合的打法。因此，要实现预定作战方案必需要两条腿走路，而这两条腿分别指的就是担负机动歼敌任务的汤恩伯部、黄浩然部，以及担负完备任务的孙连仲部。


    第5战区的台儿庄会战作战计划，着眼于在临城与韩庄运河间聚歼日军，所依仗的主力正是是汤恩伯军团和黄浩然军团。也正是由于李长官不看好汤恩伯的作战决心，担心20军团会采取避战态度，李长官才会在机动作战这个环节上做了双手准备！汤恩伯的20军团和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只要有一个奉命出击，台儿庄的日军就肯定没跑！


    可人算不如天算！李长官怎么也没有想到日军会在滕县停了数日，之后便改变了兵力部署，朝着台儿庄开进的日军油濑谷支队变成了矶谷师团！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防守压力骤增！要靠着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独自完成侧翼攻击任务也变得困难起来，于是汤恩伯的20军团又变的重要了起来！


    李长官已经对汤恩伯晓以利害逼其令行禁止，可汤恩伯到底有没有将李长官的话听进去，那就这有天知道了！


    想想也真是凑巧，李长官现在要依仗的这三支部队居然都不是没有一支是李长官能够指挥自如的桂系部队！黄浩然、孙连仲和汤恩伯的这三个集团军全都是在徐州会战开始之后，分别从程潜的第1战区和阎锡山的第2战区临时调来的部队。其中汤恩伯的第20军团还是最高当局看了黄浩然的面子才松的口！因此，李长官这个战区最高司令的差事，当得并不轻松！李长官不但要想着对外和日本人作战，还得对内理顺关系、凝聚人心。


    “康旅长！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啊？眼下大战在即，你这个主力旅的旅长精神必须时刻集中！走神这样的事情千万要不得！”


    被池峰城“点”了一顿之后，康法如立刻恢复了正常。他先是喝退了地下掩体里面的卫兵，然后走到池峰城身边小声的说道：


    “师座！我刚才是在想李长官前几日说的那些话，将咱们31师交给汤恩伯指挥，我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倒不是我偏要说些不利于和友军联合抗战的话，实在是汤司令的为人.......”


    池峰城举起了一只手打断了康法如的话，像康法如这样的担心，其实池峰城也是有的，可如今已是箭在弦上，眼看31师就要和鬼子展开厮杀，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提为妙！


    在开赴台儿庄之前，李长官在徐州第5战区司令部接见了孙连仲和担负主要防御方向守备任务的池峰城。


    虽然池峰城很清楚李长官这样做只是为了笼络人心，要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和日军血战到底，可是当池峰城听到李长官谈起第2集团军辉煌的战史时他还是有些激动！


    军人的血毕竟是热的，李长官的感情投资得到了回报！在孙连仲表示愿与台儿庄共存亡之后。李长官亲自给池峰城布置了他的作战任务：


    “31师到台儿庄后，先接替韩庄至台儿庄沿运河防线，然后可向峄县出击，并坚决在台儿庄堵住敌人。当第20军团进击敌侧背，全力压迫敌人于运河北岸、微山湖畔一带时，聚而歼之......”


    末了李长官还特别交代：为了协同方便，31师暂归第20军团长汤恩伯指挥，日后再归还第2集团军的建制。


    从那一刻起，池峰城便感到了不安......


    从李长官那里受领到任务之后，孙连仲便命令31师及独立44旅作为第2集团军先头部队，立即赶往台儿庄及其附近地区，他自己亲率第27师、30师随后跟进。


    池峰城率31师及独立44旅抵达台儿庄接管了韩庄至台儿庄沿运河的防线后，打算立即开始构筑工事，可没想到，第25集团军的工兵已经先到了一步！


    这一刻池峰城才猛地想起，李长官给第2集团军的除了信任和鼓励，居然没有拿出半点真格的东西来！


    李长官的话虽然说得动听，可冷静下来之后却显得是那样的没有价值！相比之下，倒是黄浩然派来的这些工兵显得要有用的多，更不要说随着工兵一起运到台儿庄的那一百挺轻重机枪了！


    从哪一天起，池峰城就希望李长官能够将他的31师交给黄浩然指挥，可是碍于司令孙连仲，池峰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好在最后黄浩然成为了台儿庄的前敌总指挥，有这位黄总指挥坐镇，汤恩伯应该也会收敛一些吧......


    “康旅长！相信黄总指挥吧....汤恩伯也是不能一手遮天的，台儿庄，还轮不到他说了算！”


    康法如点了点头，脸色也变得稍微和缓了一些，过了一会，康法如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他再次开了口：


    “师座！那汤司令说只需要我们31师在台儿庄坚守三天的话...也不作数了吗？”


    这一次康法如的语气显得有些急迫，他虽然很不喜欢汤恩伯，但是对于汤恩伯说的“只需要31师在台儿庄坚守三天”的这句话，康法如还是很愿意接受的，


    就在昨天，第20军团司令部和52军路过台儿庄，汤恩伯和52军军长关麟征找到了31师师长池峰城，汤恩伯特别强调31师务须努力堵击敌人的南进。他要求31师以一个旅的兵力进至台儿庄以北的泥沟附近，对峄县方面的日军实行警戒。还答应在31师与日军接火后，第20军团会马上抄袭敌人侧背，协力夹击日军，池峰城的31师只要能在台儿庄一线坚守三日，即算完成任务。


    康法如觉得汤恩伯好不容易说了句人话，如果就这么做了废，未免也太可惜了！毕竟李长官可是将31师交给了汤恩伯的，有了汤恩伯这句话，31师就等于是拿到了“坚守三天便可撤退”的命令！这句话在关键的时候甚至可以成为31师的救命稻草！要康法如就这么放弃汤恩伯留下的“活口”，还真有些为难！


    池峰城转过身看了康法如一眼，然后朗声说道：“康旅长！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弃守台儿庄的念头吧！5战区已经为这次会战投入了血本，王铭章在滕县殉国！临沂的庞炳勋军团基本打成了残废！如果我们31师敢私自退兵，李长官和军委会都不会饶了我们的！也许...还会连累了司令！”


    池峰城的话讲康法如打入了沉默，看着低头不语的康法如，池峰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池峰城知道康法如这位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并没有那么糊涂。不过是在装作看不透罢了！


    人，只要是没有遭到绝境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头看看的，为自己寻找一些退缩的理由和希望.....


    “师座！黄总指挥带着他的警卫营进了庄子！说是来见您的！”


    这时地下掩体的坑道口突然跑进来一名参谋军官，康法如刚想发火，却听到参谋军官说出了他违反命令的理由。


    黄浩然来台儿庄了？池峰城一下子变得兴奋了起来！这些日子他见了一大堆官油子打了好几通太平拳，今天可算是要见到一位办实事的上峰了！


    “快快有请！不！我亲自去接！！”


    池峰城拿起搁在桌子上的军帽，一边戴一边往坑道口走，在池峰城的身后，康法如也跟了上来。


    在运河边的南门里面，池峰城见到了一生戎装的黄浩然，虽然早就听说黄浩然是个青年将军，池峰城见到黄浩然之后还是忍不住对黄浩然的年轻表示出了赞叹！


    “黄副座！属下31师师长池峰城，有失远迎！还望不要怪罪！”


    “凤臣！你太客气了！在这个时候还要来庄子里面打扰你，本就是我的不对！你不赶我走，便已经是很给面子了！我哪里还敢抱怨什么啊？”


    简单的几句玩笑，再次拉近了黄浩然和池峰城之间的距离，一路上黄浩然与池峰城谈笑风生，当快要走到31师师部的时候，池峰城已经对黄浩然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只可惜黄浩然的职务比池峰城高出了太多，池峰城怕别人以为他的趋炎附势之人，要不然他还真想和黄浩然以兄弟相称！


    “这坑道修的很结实啊！看来我的工兵团干的不坏！”


    由于坑道里面缺乏光线，黄浩然又是初来乍到，完全不熟悉坑道里面的交通情况，所以黄浩然行走的时候始终扶着坑道的墙壁。不过这样一来，也正好检查了第25集团军工兵团的施工质量。


    “副座说笑了！强将手下无弱兵！此话用在副座的第25集团军身上那是再准确不过了！也多亏了副座派来的工兵，硬是将台儿庄的防御工事修得铁桶一般！我的31师才有了和矶谷师团血战的信心！”


    池峰城爽直的脾气也十分对黄浩然的胃口，和矶谷师团相比，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的确是处于劣势！如果池峰城说31师官兵完全不害怕那才是再说假话！


    在开战之前说自己缺乏信心并没有什么！只要打起来之后肯拼命就行了！黄浩然早已命令地25集团军做好了出击的打算！他相信以第2集团军的实力和台儿庄的这些工事，孙连仲和池峰城一定能够顶住矶谷廉介的狂攻！


    “有信心固然很好，但还是应该谨慎应对！战场局势瞬息万变！我和李长官也没有把握在此次会战中不发生任何意外！凤臣！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跟在池峰城后面的康法如接着黄浩然的话把问道：“副座！汤司令说我们31师只需要在台儿庄坚持三天即算完成任务，不知道您觉得我们31师应该守几天？”


    池峰城停下脚步转身狠狠的瞪了康法如一眼，表示他很不能理解康法如提出这样的问题，在池峰城的目光逼视下，康法如脸上一阵青红。黄浩然将池峰城和康法如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顿时明白了康法如问的这个问题不是池峰城要问的，黄浩然决定借此机会提前给31师打打预防针。


    “我也不说那些客套话，凤臣！我没法告诉你守到什么时候可以撤军，我只能告诉你，得不到我的撤退命令，31师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你也得给我打下去！”


    黄浩然这几句话说完之后，整条坑道里面一片死寂，黄浩然甚至能够听到31师主要军官们的心跳声。


    几秒钟之后，池峰城的笑声打破了这片死寂，他笑着对黄浩然说道：“副座！您这话说的是又冰又冷，可我怎么觉得要比汤司令的话听着顺耳多了呢？”


    黄浩然也笑了起来，然后他用一句话回答了池峰城的问题：


    “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迎敌

    7.78 迎战


    台儿庄庄南，31师师部。


    等到黄浩然落座之后，池峰城便开始向黄浩然介绍31师目前的守备情况。


    “副座，按照李长官、孙连仲司令和临时直接领导我们31师的汤司令的命令，我部将康法如旅部署在台儿庄及运河一线，另外一个旅则向峄县方面担负搜索警戒任务。目前还没有与日军发生正面交火。”


    听到池峰城在介绍开头放上的一大串人名，黄浩然都有些替池峰城觉得累的慌！由于台儿庄目前具有特别重要的价值，使得各方面的长官都对31师格外重视，按照5战区目前的指挥系统等级划分，池峰城居然同时拥有5位上峰！


    首先是池峰城的顶头上司第30军军长田镇南，然后是临时直接领导31师的汤恩伯、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台儿庄前敌总指挥黄浩然和李长官这位5战区司令。虽然这5位上峰之间等级也有高低区别，但是对于池峰城来说确实谁也得罪不起！因为这五位上峰中随便哪一位都能够有权力给31师下命令！


    黄浩然一眼就看出了池峰城汇报给他的31师守备情况实际上就是将几位上峰的命令揉到一起形成的大杂烩！其中守备运河防线的部分是李长官和孙连仲的决定，而出兵峄县却是汤恩伯的主意！正是由于在31师上头有几个“婆婆”管着，池峰城才会想出这样一个几边都不得罪的“万全之策”来！


    31师现在连搞个作战部署都得左右迎合，生怕得罪了哪位上级！这不就等于是捆着31师的手脚叫他们去打仗吗？目前这种指挥权混乱的状况必然会导致一线的作战部队无所适从，不妨想象一下，若是作战中的池峰城同时接到了来自两个上峰之间互相抵触的命令，你叫他该如何选择？


    打仗可不是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的堆积木游戏，要想取得胜利，至少也该先把指挥权责给划分清楚了！


    “来人！给徐州发报！我建议战区司令长官部立刻确定台儿庄守军的指挥权归属！现在我兼任着前敌总指挥，希望德公可以行个方便！让我来统一指挥庄子里面的部队！”


    听到黄浩然说要接过台儿庄守军的指挥权，池峰城和31师的主要军官们不禁喜上眉梢！


    黄浩然送武器装备给第22集团军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5战区，让杂牌军将领们称赞不已。之后黄浩然又让范介安排现在第25集团军担任187师师长刘兆慕和川军将领孙震见了面，说明了刘兆慕是主动带着部队投靠了黄浩然，而并非是第25集团军吞并了第23军团的一个师。


    消除了重大的误解再加上黄浩然到5战区之后对杂牌军的友善态度，现在杂牌军将领们已经将第25集团军当成了可靠的友军。


    如果现在要5战区的这些杂牌军将领们在跟随黄浩然还是跟随汤恩伯之间做个选择，相信只要是脑袋没有出问题的杂牌军将领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跟随黄浩然。


    31师官兵们的态度自然也不例外！有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是想不站在黄浩然这边都找不到理由！


    “副座！咱们就等着您这句话呢！如果你肯指挥31师作战，那是再好不过了！”


    池峰城这几句话依然是八成出自真心，但还是带了两成的恭维和客套，黄浩然笑了笑，然后直接说破了池峰城的内心想法。


    “凤臣你又不是那种善于溜须拍马的人，像这样的客套话以后还是少说些....咱们言归正传，矶谷师团的实力不容小觑，是个绝对的劲敌！31师驻守台儿庄还需要些什么，最好现在就说出来，我也能抓紧时间补救......”


    黄浩然的话都没有说完，池峰城便脱口而出：“炮！大炮！副座！要守住台儿庄，只有轻武器是不行的！能不能给我们一些炮？尤其是战防炮！对付鬼子的战车十分管用！”


    池峰城看着黄浩然的眼神里面满是恳切，呆在师部里面的31师军官们也都目光炯炯的盯着黄浩然，希望能够从这位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口中听到一些好消息。


    好在黄浩然并没有让31师的军官们失望。他冲着池峰城笑了笑，然后朝身后随行的参谋军官招了招手，参谋军官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取出一份文件来，恭恭敬敬的递到了黄浩然的手上。


    “炮第10团之第1、2两营，重炮第1连，战车防御炮第1连，外加战车第3中队，不知道这些能不能让凤臣你满意？”


    黄浩然这几句话说的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池峰城始终眼巴巴的盯着黄浩然的嘴巴，当黄浩然每说出一支部队的番号时，池峰城的心脏就狠狠的收缩起来，然后扩张！


    师部里面的31师军官们都憋着气不敢出声，他们生怕发出一点声响，黄浩然就会将要说出来的部队番号咽回去！


    “炮...炮10团？重炮第1连？战车防御炮第1连？外加战车第3中队？副座！你说的都是真的？”


    池峰城终究还是很难接受这样的飞来横财，他居然对黄浩然发出了疑问，要知道身为下属不相信上峰说的话，可是大忌！


    黄浩然能够理解池峰城现在的心情，所以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将他手中的文件递了出去。


    池峰城先是愣了几秒钟，然后忙不迭的将文件抢了过去，翻开之后快速的扫了一遍！然后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康法如等31师军官也很着急想要确认黄浩然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可是池峰城就是不说话，康法如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凤臣！莫非是你觉得不满意？”


    黄浩然看着掩体里面满脸急切的31师军官们，他决定帮帮这些人，于是黄浩然又对池峰城问了一句原本不需要问的话。


    “不！不！很满意！非常满意！多谢副座！不知道这些炮兵和战车部队什么时候能到台儿庄？”


    池峰城反应过来之后倒是没有想起他刚才的失态，而是赶紧开始落实这些炮兵部队的事情。


    康法如等人将池峰城的话听了一半，便已经明白黄浩然真的给31师带来了大队的炮兵和精贵的战车部队，这下子，整个31师师部里面的气氛立刻变得活跃了起来，军官们交头接耳，讨论的都是这批炮兵和战车部队将给台儿庄的战事带来怎样积极地变化。


    “知道你们着急！部队我都已经带来了!不过不能直接给你们！有什么需要就给你们孙司令去电话吧！”


    黄浩然的话终于将31师军官们的情绪推上了巅峰！没有人会想到黄浩然居然如此雷厉风行！这命令都还没下发呢，黄副座就亲自带着炮兵和战车部队赶到了台儿庄前线！看来这批火炮和战车是沉甸甸的装进了第2集团军的口袋，没跑了！


    倒不是31师的军官们不相信黄浩然，实在是他们被上峰玩跳票给玩怕了！


    山东省主席韩复渠不就是因为军委会没有和他打声招呼就撤走了炮兵旅才决定不战而退放弃了济南吗？抗战这半年多以来，军委会答应的事情不少，没有兑现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池峰城刚才才会表现的那样诧异，他实在是没想到黄浩然居然没有提半点要求就痛痛快快的将炮兵和战车部队交给了第2集团军！杂牌军被人骗怕了！现在忽然碰到一个办实事的长官，他们却已经不太习惯了......


    看着眼前因为激动而有些失态的31师军官们，黄浩然在心里面叹了一口气！对这些杂牌军官兵，最高当局实在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如此刻薄寡恩，却想着要别人效忠，这本身不就是个笑话吗？


    在来台儿庄之前，黄浩然便了解到孙连仲的部队仅装备有步机枪与迫击炮这些轻型武器，要和矶谷师团正面作战，就必须得到重武器支援。为此黄浩然先后找到了李长官和武汉军委会，然后通过开封的程潜程司令，才给第2集团军调来了这批山野炮、榴弹炮、战防炮和战车。


    其中炮10团的炮兵两个营装备的是沈阳仿造的克虏伯野炮，口径为75毫米，每营配备8门。


    重炮连配备德制榴弹炮3门，这种德国造重姓榴弹炮口径为15厘米，最大射程为15公里。是当时中国军队中射程最远、威力最大的野战重炮，比起121师缴获的那批日军最新式榴弹炮还要先进上一大截！


    配属给第2集团军的战防炮部队是来自200师的一个战防炮兵连，装备有6门37战防炮，该连装备的战车防御炮是由重庆五零兵工厂仿瑞士苏罗通战车防御炮制造而成，这种战防炮也是30年代的新式产品，最大射程3000米。此炮发射的穿甲弹穿透能力强，对日本战车极具威胁力，如果改用榴弹也可对日军人员造成大量杀伤。


    由于第2集团军的家底薄起点低，虽然黄浩然这批重武器的数量十分有限，却依然能够大幅度增强了他们的作战实力。


    更为重要的是，黄浩然带来的这批重装备还向第2集团军的官兵们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5战区并不是要他们在台儿庄当炮灰！武汉军委会可舍不得用这么多精贵装备给一群要死的人陪葬！


    既然不用去死，那就是有活着的希望！


    黄浩然带来的这些火炮和战车，不但提高了孙连仲部的作战能力，还极大地鼓舞了第2集团军官兵们的士气！


    “谢黄副座！”


    这句话，是31师师部里面全体31师军官们异口同声喊出来的！


    “我也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再好的武器也没有用！”


    黄浩然这句暖心的话说的31师的军官们热泪盈眶！


    ***********************************************


    3月27日凌晨，池峰城派出的第93旅的先头部队开始从台儿庄一线向峄县方向搜索前进。当93旅骑兵连搜索至峄县以南8公里处的乱沟附近时，与南下日军的一支先头骑兵部队遭遇，打响了台儿庄一线战斗的第一枪。


    93旅骑兵连遭遇的这股日军兵力约为300人左右，拥有1辆战车。在双方一阵混战过后，日军的援军到达，战场上的日军兵力上升到1000人左右，并备有战车和野炮。日军的这支混合部队，除了人数以外，其无论是在部队的机动性方面，还是在火力配备上，都已经打到了中国军队一个普通师的水平。


    第93旅骑兵连的一百多名官兵都是些久经沙场的老兵，他们在指挥官的率领下，利用速度的和日军周旋，拖延了日军大量的时间。但最终由于寡不敌众，骑兵连官兵伤亡过半，只能被迫后撤。


    得到了93旅的战报之后，池峰城立刻上报给了黄浩然，在此之前，李长官已经授予了黄浩然指挥台儿庄守军作战的职权，现在黄浩然已经变成了池峰城的直属上司。


    根据战场上的最新变化，黄浩然对31师各部的作战任务进行了调整：骑兵仍活动于潘家庵附近地区，监视峄县敌人行动；第93旅以一部置于南洛、孙庄各据点，主力置于板桥；第186团仍任台儿庄之守备，速构筑防御工事；康法如的第92旅以一部进驻台儿庄北站附近，全力加强该地区的防御工事。


    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也接到了黄浩然的命令，将第2集团军司令部前移到了距离台儿庄南面运河只有5公里的韩家寺。黄浩然带着他的警卫营推到了韩家寺，坐镇调度指挥。


    为了防止31师无法独立支撑台儿庄防线，黄浩然命令孙连仲将43军第27师前提到了台儿庄附近。


    第27师是孙连仲的基干部队，孙连仲曾但任该师师长。黄浩然没有想到像孙连仲这样的杂牌军出身的军官，居然也一样会将他自己的军队分为三六九等。


    由于第27师是孙连仲的“嫡系”，因此孙连仲为第27师争取到了“调整师”编制，第27师装备的军械虽然比不上最高当局嫡系中央军，但比起第2集团军的其他2个步兵师明显要优良了不少。


    第27师师长黄樵松是一个有着民族气节的爱国军人。他十分痛恨中国军队中的那些对日军作战时贪生怕死、保存实力的将领，将这些人称作“非炎黄子孙，中华民族的败类”。在娘子关战役中，黄樵松身先士卒，率部痛击日军，击毙日军步兵第70联队联队长鲤登大佐。真是由于在山西的优异表现，黄樵松接替冯安邦当上了第27师的师长。


    黄樵松接到孙连仲的命令之后，立即率领他的第27师从贾汪地区出动，徒步赶往台儿庄。傍晚时分，第27师的先头部队抵达台儿庄南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激战在外围阵地

    7.79 激战在外围阵地


    黄浩然在南京保卫战中采用过的战术如今已经成为了所有中国军队将领们学习的样板，在蒋百里的建议下，武汉军委会还特意举办了几期军官训练团来为前线的高级指挥官们讲解这些南京卫戍军的经典战例。


    穿着呢制将官制服的军官们从抗战前线一批批的汇集到武汉三镇和庐山，然后再一批批的返回到他们所在的部队当中。虽然军委会在这几期学员身上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财力，可中国军队在抗战战场上的战术不利地位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军委会聘请的军事教官们在课堂上给前线指挥官们讲解的新型战法由始至终就没有进过这些将领们的脑子，所以当他们回到了战场上之后，中国军队的战术素养没有得到丝毫的提高！


    说到底这些将领们只是去大后方走了个过场，就像是去度了一次假，军委会为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成了无用功。


    目前中国军队里面的高级指挥官们大多数都是些老人，他们这批从内战战场上滚出来的将领们已经进入了迟暮之年，很难再接受新鲜的东西。对这些人来说最好用的还是他们以往所熟悉的那一套老东西。所以即使当他们发现如今要面对的不再是军阀混战时的旧派系军队，而是凶残的日本人之后，依然不愿意作出改变！他们固执的原因里面虽然有部分是不肯，但更多的却是不能！


    黄埔出身的青年军官们目前大多还没有占据到重要的位置，他们这些人虽然代表着中国军队的中坚力量，但现在发号施令的差事还轮不到他们！李长官、程潜等元老人物依然占据着舞台的中心，保定军校出身的陈辞修、顾墨三、“小诸葛”等人更是如日中天！相比较之下，黄埔军官更像是最高当局的私兵，他们中发展较为顺利的胡宗南至今也不过只是做到了军团司令的位置上。即便是黄浩然这位“常胜将军”，目前所担任过的最高职务也不过是战区副司令长官！


    按资排辈，是中国官场中的一种陋习，而这种陋习也早已经渗透到了军队当中......


    让黄浩然意想不到的是，他居然在台儿庄见到一位难得的“好学生”，而且这位好学生还是第2集团军的司令官！


    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一直对黄浩然在南京保卫战中采取的战术十分推崇，他认为台儿庄将要面临的处境其实和之前的南京保卫战有着许多相似之处！


    同样是一座孤城，同样是三面受敌，一面临水，这样易攻难守的地形，第2集团军要想守住台儿庄，如果采取将部队都收到庄子里面一味死守的保守打法是肯定行不通的。必须要在外围作战中做文章！


    北洛、南洛、兰城和刘家湖位于台儿庄和泥沟之间，都是很重要的防御支撑点。这四个地方在台儿庄会战中的价值就相当于南京保卫战中的溧水和江宁，只不过是地图比例缩小了一些。


    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来犯日军的兵力也远没有南京卫戍军面对的华中方面军那样强大，以台儿庄地区的空间应对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倒也显得相得益彰！


    唯一的问题是由于战略空间相对狭小，所以留给第2集团军机动作战的余地也就不太大。


    孙连仲从最初期制定防御计划时就确定了台儿庄庄外这几个外围阵地绝对不能轻易放弃的原则。所以他将31师93旅185团前提到了北洛、南洛、兰城和刘家湖地区，筑起了台儿庄的第一道防线！


    于是185团便很荣幸的成为了濑谷支队进攻台儿庄路上遇到的第一个对手。


    为了报复中国军队在两下店对濑谷支队所做的一切，濑谷启少将在第一轮攻击中就投入了濑谷支队的全部主力！


    经过矶谷廉介特别加强的濑谷支队如今拥有的火力十分惊人！185团的官兵还没有见到日本步兵的影子，1他们的阵地便被日军的大炮炸成了一片火海！


    濑谷启少将就像是要对185团的官兵展示日军所拥有的火炮品种一样，催促着山野炮、榴弹炮和各种口径的迫击炮轮番上阵，185团最前沿的北洛阵地半个小时里面落下的炮弹数量就已经达到了四位数！


    从望远镜里面看到北洛阵地被硝烟笼罩的情景之后，185团团长王郁彬焦急的拿起了电话：


    “高营长！高鸿立！现在北洛的情况怎么样了？”


    185团团长王郁彬对着话筒喊的非常大声！从听筒里面王团长可以清楚的听到北洛阵地上猛烈的爆炸声，电话那头他的爱将高鸿立的声音显得有些断断续续：


    “团座！...鬼子...兄弟们......”


    王郁彬的耳朵紧紧的贴在电话听筒上，他想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一些，可很快他就发现这种方法是注定徒劳无功的，日军的密集炮火已经彻底盖过了高营长的声音，渐渐的，连断断续续的声音王郁彬也没法听见了，他的耳边是剩下了连续不多的爆炸声！


    “狗日的小鬼子!炮弹多的用不完吗？我看濑谷启是打算直接将北洛夷为平地，然后带着部队直接上来接收！”


    焦急的王郁彬开始骂人，他对北洛阵地目前的情况非常的担心！在开战之前王郁彬已经考虑到了北洛阵地的位置比较突前，容易遭到日军的围攻，所以他特意在北洛放了整整一个营！可是现在从日军的炮击强度看来，哪怕是将185团全部堆在北洛阵地上或许都不够！


    小日本这是发了疯了！台儿庄这一关，31师不好过！


    突然间，听筒里面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全部消失了，王郁彬的耳边只剩下了一片寂静！他立刻意识到，这是电话线被鬼子的炮弹给炸断了！没想到糟糕的事情会一件接着一件的到来！开战才不到一个小时，185团团部和北洛阵地便断了联系！


    “参谋长！立刻派电话兵出去维修线路！通往北洛阵地的电话线被小鬼子炸断了！”


    急红了眼的王郁彬转过身指着团部的电话班班长吼道，可他却得到了一个无奈的回答。


    电话班长有些无力的答道：“团座！我手底下的人已经全部派出去了!现在就剩我这个班长了！要是我走了！团部通向台儿庄的电话线出了问题该怎么办？”


    王郁彬这才想起，不只是北洛，兰城也正在承受着濑谷支队的炮弹，通往兰城的电话线已经断了两次，每次派出去的电话兵都没能回来！


    “要是开战不到一个小时我就丢了北洛，我还能有脸和庄子里面的师座说些什么！？你去吧！我这里你不用管！多带几个人护着你！现在这时候，你比较精贵！”


    电话班长立正冲王郁彬敬了个军礼，然后打算冲出185团团部，结果在门口和走进来的副团长撞到了一起！


    “这么慌张做什么！？鬼子离这里还远呢！”


    显然副团长是误解了电话班班长，电话班班长刚想为他自己解释一下，副团长却已经丢开电话班长走到了团长王郁彬面前.


    “团座！咱们在刘家湖的两个连传来了消息，说有一股友军从他们的侧翼穿过了刘家湖地区！兵力不少于两个团！咱们是不是应该问问师座，会不会是43军提前上来了？”


    副团长的语气透着兴奋，在这种时候得到两个团的友军增援，无论如何也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虽然185团将会因为这批援军的到来而沦为配角，可与丢了阵地的责任比起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不可能！”王郁彬斩钉截铁的说出了他的判断：“你也不想想！27师昨天还在贾汪，即便是得到了孙司令的命令，27师能赶到台儿庄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认为出现在刘家湖的这两个团绝不可能是27师的部队！从位置上看，倒有可能是中央军汤恩伯部派出了援军！”


    “汤恩伯！我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王铭章在滕县被困的时候第20军团可是一步都没动！日军鬼子才刚刚开始攻击台儿庄外围阵地，‘汤王八’怎么可能会舍得让他的宝贝现在就参战？”


    副团长显然也是为坚定的“倒汤派”，自打滕县陷落之后，汤恩伯的名声算是臭到了家，第2集团军里面很多官兵都在背后嘛汤恩伯“汤王八”！


    “我们在这里抓破了头皮也没有用！还是直接问师座吧！”


    最后还是王郁彬拍了板，他拿起电话打到了台儿庄南站的31师师部，王郁彬的问题让池峰城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27师根本就没有得到出击的命令，先期进入台儿庄的31师和独立44旅如今兵力已是捉襟见肘，哪里还能一下子拿出两个团来？


    满头雾水的池峰城只能将电话打到了黄浩然那里，现在黄浩然是台儿庄地区的前敌总指挥，这一地区中国军队所有的行动黄浩然都应该是了如指掌！


    黄浩然在电话里面平静的告诉池峰城，出现在刘家湖的两个团是99军的部队！为了打掉濑谷支队咄咄逼人的势头，黄浩然命令沈元龙实施了主动出击！


    得知王牌军99军向31师伸出了援手，池峰城这位31师师长自然是在电话里面千恩万谢！之前池峰城还在担心185团守不住外围阵地呢，现在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


    结束了和池峰城的通话之后，黄浩然将手中的话筒放回了桌子上，然后继续和范介商量最新的战况。黄浩然和范介说了几句话之后，范介突然抬起头向黄浩然问道：


    “副座！我看孙连仲的部队可没有那么弱不禁风，濑谷支队想在第2集团军身上讨便宜必然会付出极大的代价！消耗日军不是我们会战第一阶段的目的所在吗？现在副座突然让沈军长出击....是不是有些.......？”


    黄浩然和范介合作了多年，早已对凡界的思维方式十分熟悉，当听到范介所说的开头时，黄浩然便已经猜到了范介要说些什么。


    在范介看来，99军出击的时间太早了，按照5战区和黄浩然立定的计划，99军出击的时间应该是在第2集团军大量消耗了日军的有生力量之后！第25集团军的使命应该是对日军发起最后一击，而不是用来填战壕的！


    其实黄浩然又何尝不希望按照预定的计划一步步的进行，这样地25集团军可以以最小的伤亡获得最大的胜利，历史上的台儿庄会战由于汤恩伯迟迟不肯出兵而延误了一些时日，致使孙连仲的而不对承受了不必要的损伤，只要黄浩然让他的第25集团军接替汤恩伯的任务及时出击，那么孙连仲集团的不必要伤亡就可以避免，中国军队的战果就能扩大！


    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敌情没有出现变化的基础上的！历史上出现在台儿庄的日军只是一个濑谷支队，而眼下黄浩然面临的局面确实矶谷师团倾巢出动！


    日军一登场就显示出了惊人的战斗力，黄浩然预计如果他不派出有力援军的话，台儿庄的外围阵地很有可能在12个小时以内全部陷落！这样的速度，可是完全出乎了李长官之前的预料！


    情况已经发生了改变，再抱着老黄历就行不通了！黄浩然只能随机应变！


    “范参谋长，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是现在情况已经变了！濑谷支队的表现有些过于强大，如果我们不能够在外围阵地上狠狠的揍濑谷启一顿，削弱濑谷支队的作战实力，我担心到时候咱们即便是能围得住，却没有胃口可以吃的下！”


    黄浩然说完他命令99军提前出击的理由之后，范介稍微思索了几秒钟便抓住了黄浩然这番话的关键所在。其实黄浩然的意思很简单，他就是嫌日军的实力还太大，想先利用台儿庄的外围阵地将日军拖累拖瘦，然后在集中兵力一口吃掉！


    不过范介还有一点有些想不通，以中国军队目前在台儿庄地区集结的兵力，黄浩然完全不必打的如此小心谨慎！只要汤恩伯的第20军团能够和第25集团军同时杀出，不要说一个濑谷支队了，即便是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全部上阵，要消灭也不是难事！


    范介刚想向黄浩然提出这个问题，却看到黄浩然弯着腰在地图上来回用铅笔画着什么。范介走到黄浩然身后仔细看了一会，居然意外得到了解开他心中疑惑的答案。


    黄浩然在地图上用红蓝铅笔勾画的是台儿庄地区中日双方之间战术推演。其中大部分的内容以5战区之前的预案都是一样的，唯一的变化确实在中国军队发起总攻之后。在黄浩然的推演中，出击的中国军队只有运河以南的第25集团军，而位于台儿庄东北方的汤恩伯军团，居然迟了很久才发起攻击！


    原来黄浩然已经将汤恩伯违抗军令的可能性计算了进去，范介在他的心里面也默默的推算了一番，结果他发现如果汤恩伯的20军团真的敢违抗出击命令的话，要依靠川军、第2集团军和第25集团军来完成这次台儿庄会战，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而造成困难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矶谷廉介的额第10师团太过强大！即便是处于重围之中，中国军队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将这几万日军吃掉！


    难怪自始至终黄浩然都坚持台儿庄会战的预定目标是歼灭矶谷师团一部，而从来没有提过要全歼第10师团！


    黄浩然在地图上反复推演了好几遍才丢掉红蓝铅笔直起了身子。黄浩然原本想要对范介解释一下他的新计划，结果发现范介已经从他的身后走开回到了参谋军官中间开始履行了参谋长的职务，在走过去看着范介接连下了几道命令之后，黄浩然便意识到这位老搭档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意图！


    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范介居然已经完成了对作战计划的微调，在他下达的新指令里面，汤恩伯的20军团已经从此次会战的主角变成了可有可无的角色！


    黄浩然和范介多年合作形成的默契在这几十分钟里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老范！沈老二捡回你这位参谋长，实在是他这辈子干的最漂亮的事情了！”


    这句话，是黄浩然给范介的最高奖赏！


    与此同时，在99军军部里面，沈元龙突然间开始狂打喷嚏！


    “啊...切！奶奶的，不知道是哪个小子又在说老子的坏话！”


    沈老二用力的揉了揉鼻子，然后冲着他的参谋长冯云谦大声问道：“冯参谋长！谢文东的两个团到了预定位置没有？他要是再这么磨磨蹭蹭的，可就赶不上打仗了啊！到时候别怪老子不讲情面1”


    冯云谦已经习惯了沈老二的脾气，他这位99军参谋长只用很短的时间便很好的履行了沈老二命令。


    “军座！188师705团已经赶到了北洛阵地的后面，706团也已经抵达了兰城，他们正在寻找机会进入185团的阵地。谢师长这腿脚可不算慢了......”


    “也该他谢文东露回脸了！第1军过来的这批人马到底能不能打，这一仗之后就清楚了！”


    沈老二坐在椅子上拼命的抖着腿，完全没有当军长必须要以身作则的觉悟！自从沈老二和冯云谦的关系不在是水火不容之后，沈老二便将99军里面的很多“杂务”交给了冯云谦，如今除了行军打仗，沈老二可以说是当起了甩手掌柜，这一段日子下来，沈老二终于觉出有参谋长的甜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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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座！看来31师185团就快要顶不住了！也别说，咱们来的还真是时候！”


    说话的人是188师705团团长邓文进，他的705团要增援的是185团最突前的洛北阵地，兰城那边由罗成的706团负责。


    对188师成立以后的第一场大战，谢文东给予了足够的重视，他将师部丢给了副师长何大如，自己跑到了第一线亲自督战。有谢文东这位师座大人跟着，705团团长邓文进还真感到了一些压力！


    “师座请放心！洛北阵地就交给我705团了！保证24小时之内日军一步都迈不过去！这前线啊，实在是太危险！为了师座您的安全！是不是由我派一个连护送您回师部？”


    邓文进这番拐弯抹角的话没能瞒过谢文东，邓文进话音刚落，举着望远镜观察洛北阵地战况的谢文东便回头瞪了邓文进一眼，然后恶狠狠的问道：


    “怎么？你小子这是在赶我走啊？”


    “没有啊！师座！我什么时候有过赶您的意思啊？有您在坐镇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全都是为了师座您的安全...安全！”


    邓文进的这番解释始终透着心虚，他原本就是谢文东的老部下，在谢文东最低潮的时候也没有离开谢文东，所以当谢文东重新复出之后，邓文进便成为了谢文东的“头马”！也正是由于和谢文东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邓文进才敢在谢文东面前口无遮拦。谢文东自从彻底听命于黄浩然之后，便把他的那些阴暗手段都用到了整训部队上，凡是得罪了谢文东的人，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你小子少跟老子玩嘴皮子功夫！鬼子的炮火开始伸延了，洛北阵地上的守军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咱们188师是时候出场了！邓团长！我命令你派出一个营利用日军炮击的间歇冲上洛北阵地接防！告诉185团的军官咱们是黄副座的队伍！连做了好事连名字都不留！日后也好管孙连仲要点工钱！”


    “哎！”


    邓文进答应的清脆极了，他很快便找来了1营长包大同，然后向包营长传达了谢文东的命令。


    包大同原本是胡宗南第1军的一个连长，由于没有后台，在第1军的时候一直被压在连长的位置上得不到提拔。后来包大同跟着何大如投靠了黄浩然，终于在第25集团军得到了施展的空间，第1营是705团的主力营，包大同能够当上1营的营长，这本身就说明了他带兵的实力！


    现在包营长要在战场上再证明一下他的指挥和实战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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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会冲到阵地上之后，1连配置在左翼，2连配置在右翼！3连居中！你们几个连长都给我留着点心眼！别把部队一股脑都洒在了阵地上！小鬼子的大炮厉害，咱们不能吃那个亏！留足预备队！单兵之间拉开距离！咱们和小日本慢慢玩！”


    “是！营长！”


    包营长只用几句话便布置完了各连的作战任务，1营在进行了简单的战前动员之后，便踏上了出击的征途，与此同时，日军的炮击也停了下来，透过硝烟，包营长甚至可以看到大队的日本步兵正在战车的掩护下端着刺刀朝着洛北阵地蜂拥而来！


    “跑步前进！快！咱们必须抢在鬼子前面！“


    包营长一声令下，1营官兵开始了狂奔，扛着重机枪零件的机枪手在满地都是弹坑的路面上跑得东摇西晃，士兵们身上挂着的水壶和军械在亲密接触之下也叮当作响。


    五十岚少佐从豆战车炮塔上面探出了半截身子，他这名步兵大队长原本是不应该呆在战车里面的，可作为伴随战车前进的步兵指挥官，五十岚少佐得到了特殊的待遇。


    矶谷师团是日军中机械化程度比较高的师团，配备的战车数量很多，在发起冲击的时候多采用步兵伴随战车冲击的方式。战车部队的指挥官自然很清楚没有步兵掩护的战车是非常脆弱的！为了使战车得到步兵的精心保护，战车部队和协同作战的步兵指挥官之间的关系变的非常融洽起来。


    虽然豆战车的身材十分的低矮，却依然让五十岚少佐的视野扩展了不少。五十岚少佐很快就注意到了洛北阵地背面出现了大批的中国部队！


    一定是支那人的援军！


    五十岚少佐轻易的做出了判断！濑谷支队的轮番攻击之下，洛北阵地上的中国军队已经差不多伤亡殆尽！眼下这一轮攻击便是濑谷支队的收割胜利果实之行！指挥着两个步兵中队和5辆豆战车去杀死少量支那残兵的举动虽然谈不上雄壮，但是五十岚少佐也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到嘴边的鸭子飞走！


    该死的支那援兵，出现的还真不是时候！


    “嘿！炮手！你看到了远处的那些支那士兵们！必须马上开炮！阻止他们冲上来！”


    五十岚少佐用拳头敲打着战车炮塔，他认为现在是豆战车发挥威力的时刻了！


    虽然豆战车的37毫米战车炮对坚固的工事都无能为力，但是用来给野地中的高速奔跑的中国援军捣捣乱，还是绝对有用的！


    五十岚少佐的命令得到战车指挥官的同意之后，伴随战车作战的通讯兵开始使用旗语通讯，很快，5辆豆战车依次都停了下来，进入了设计状态。


    硝烟和巨大的声响过后，豆战车的37毫米战车炮开始了一轮急速射！炮弹在1营官兵的队列里面炸裂开来，给包大同手下的官兵造成了威胁。


    “散开！散开！不要聚在一起！继续前进！这是鬼子的小口径火炮！数量又不多！我们完全可以冲过去！”


    当第一发炮弹落下，包营长便肯定了是对面的日军战车在搞鬼！1营只装备有一些掷弹筒和两门迫击炮，要想远距离和日军的战车交战显然是不现实的，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冲上阵地，取得依托！


    “兄弟们！我们要和鬼子比速度！冲啊！”


    包营长一马当先，1营的官兵在他的身后紧紧相随......(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正面战和破袭战

    7.80 正面战和破袭战


    5辆豆战车构成的火力网终究还是不够瞧，包大同带着1营官兵在日军冲上来之前滚进了185团的战壕。


    洛北这样的外围阵地没有得到过第25集团军工兵帮助，第2集团军挖出来的战壕明显带着浓厚的旧式痕迹，在包营长的眼中，这些战壕明显不够深也不够宽，与其称之为战壕，倒不过说壕沟更加合适。


    缺乏纵深和层次，火力点的设置也非常的突兀，在第25集团军德国顾问团的熏陶下，188师官兵的能力或许还达不到，但眼光却是已经提高了一大截！


    “赶紧把机枪架起来！所有人自由开火！掷弹筒和迫击炮对准鬼子战车后面的步兵给我玩命的招呼！有天大的事情等打退了鬼子的这次进攻再说！”


    1营最先开火的官兵是步枪手和使用捷克式轻机枪的官兵，这两种武器都是随时可以开火的类型，不像马克沁还有迫击炮都需要组装的时间。


    眼睁睁看着支那援兵先一步冲进了洛北阵地，五十岚少佐的心情甭提有多糟糕了！明明是一次摘桃子的行动，现在却变成了攻坚战！五十岚少佐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是优势就是日军和洛北阵地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接近！五十岚少佐打算将5辆豆战车顶在最前当做盾牌，然后带着两个中队的日军一拥而上！


    五十岚少佐和战车指挥官之间的沟通非常愉快，日本战车兵早已经看出了中国军队没有能够威胁到豆战车的武器，所以对五十岚少佐这位步兵指挥官的请求表现的十分大度。


    洛北阵地上唯一能够阻止日军战车前进的东西就是在第一道战壕前设置的反战车壕沟，虽然这条反战车壕沟又浅又窄，但是对于日本制造的过于“袖珍”的豆战车来说却是无法跨越的障碍。


    所以豆战车只能将步兵送到反战车壕沟前面为止，剩下的，就得靠五十岚少佐的步兵中队了！


    “营长！鬼子步兵躲在战车后面！咱们的机枪使不上劲了！”


    包大同带着3连呆在了中央阵地上，有他这个营长亲自坐镇，3连长只有自动降格去当了排长，现在遇到了新情况，3连的几个排长都跑到了包大同面前请示该怎么办，其中也包括原来的3连长。


    “咱们阵地前面有一条反战车壕沟，鬼子战车过不来！但是必须小心鬼子战车的战车炮和机枪！我估计鬼子是打算将这几辆豆战车当炮塔用！背着几个铁疙瘩压在阵地前面，还真有些憋屈！”


    稳定完军心之后，包营长开始往外面倒坏水了，他指了指前方的反战车壕沟然后坏笑着对几个排长说道：


    “你们赶紧让兄弟们准备好手榴弹，机枪也要调整好位置！鬼子步兵只能从反战车壕沟里面翻过来！不要给他们露头的机会，用手榴弹狠狠的砸！把他们都憋死在前方的反战车壕沟里面！”


    几个排长得令之后迅速散开去分头行动，呆在第二道第三道战壕里面的1营官兵将他们的手榴弹集中起来往第一道战壕送，1营有500多名官兵，每个人配有5枚木柄手榴弹，再加上带来的整箱手榴弹，分到前方那两个中队的鬼子头上，一人半打还有富余！


    包营长的推断没有错，鬼子的豆战车开到反战车壕沟跟前之后便停了下来，摇身一变成为了固定炮台，豆战车上的37毫米战车炮由于存在着极大的射击死角，所以对阵地上的1营官兵威胁并不是太大。真正危险的，是鬼子豆战车上搭载的机枪。


    豆战车的机枪手躲在钢板后面冲着1营的阵地猛烈开火，豆战车的驾驶员还不断地驾势着豆战车前后腾挪，给机枪手创造着更好的射击视野，看着鬼子战车那嚣张的模样，包大同真希望他手里能有一门战防炮！


    豆战车疯狂了一阵之后，大批的鬼子步兵从豆战车后方涌了出来，本来五十岚少佐没打算让他的步兵这么早就出手，他实在是没有想到面前的这支中国军队居然装备了数量众多的掷弹筒和迫击炮。


    这两种曲射武器都可以无视豆战车形成的铁墙，对躲藏在豆战车后面的日本步兵实施致命的打击。在挨了几十发炮弹和榴弹之后，五十岚少佐决定立刻展开攻击！


    “冲上去！杀光支那人！”


    五十岚少佐推开炮塔上的顶盖喊了一嗓子之后，立刻又缩回到了豆战车里面，趴在包营长身边的两个特等射手动作都慢了一步，等他们举枪瞄准的时候，五十岚少佐已经盖上了炮塔顶上的舱盖。


    “狗日的缩的还真快！真可惜了!好像还是个佐官！”


    其中一名特等射手对他没能打死五十岚少佐表示出了遗憾，包大同笑着说道：“没关系！既然他出来了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你们俩个轮流盯着，一定能够打的中！”


    就在包营长说话的这段功夫里面，至少有五六十名鬼子跳进了洛北阵地前面的反战车壕沟，当这批鬼子重新冒出头打算向上爬的时候。早已等待多时的1营机枪手们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将最前面的几个鬼子打的仰面倒进了反战车壕沟，面对着飞蝗般密集的子弹，反战车壕沟里面的鬼子兵选择了暂时缩回去躲避。


    这些鬼子是在等待豆战车用战车炮帮他们打掉1营的机枪火力点，像这样的配合，鬼子步兵和战车兵之间已经演练了许多次，早已形成了默契！


    包营长见到战地前面的豆战车突然开始倒车，他立刻便识破到了日军的新战术！他立刻高声喊道：“立即投弹！机枪手马上转移阵地！鬼子战车是在瞄准你们呢！”


    3连安排在第一线的三十名投弹手在两分钟之内丢出了一百五十枚手榴弹，将整条反战车壕沟里面炸的噼里啪啦作响，就像是在放鞭炮一样！如果反战车壕沟里面的鬼子能在这样密集的爆炸之下逃生，那包大同一定会好好地给这些“幸运儿”鼓鼓掌！


    1营的手榴弹战术将原本打算接着往反战车壕沟里面跳得鬼子兵给吓了回去，由于豆战车已经倒车开走准备进行第二轮炮击，所以突到最前沿的日本步兵选择了卧倒和1营实施对射。


    日军的掷弹筒和迫击炮也很快被架了起来，再加上几门刚刚推上来的九二式步兵炮，很快1营为数不多的火炮便遭到了日军的压制。


    这样继续下去形势可不妙！用不了多久鬼子的战车又会杀过来，一旦1营的机枪火力点和迫击炮被鬼子压制住，大队的鬼子步兵就会涌上来，手榴弹的数量是有限的，不可能无止境的重复刚才的集中投弹作战，几轮消耗过后，便是洛北陷入日军之手的时候！


    包大同可不想一上来就丢掉了185团的阵地，那不是等于说705团不如185团吗？188师可是第25集团军的部队！守不住阵地就是给司令抹黑！


    于是包大同决定孤注一掷！他先是向天空中打了三颗红色信号弹，然后带着1营的官兵朝着阵地前面的日军猛扑了过去！


    顾不上那么多了!在日军战车回来之前，一定要先把鬼子步兵给压下去！


    “上刺刀！上刺刀！”


    包营长的声音在硝烟中传出去老远，呆在洛北阵地后方的705团团长邓文进见1营这么快就打都糊了三颗红色信号弹示意形势危急也有些傻眼。不过在短暂的惊讶过后，邓文进还是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705团2营得到了火速增援1营的命令，2营官兵们沿着几十分钟前1营官兵刚刚经过的道路向着洛北阵地狂奔而去！


    “包大同这小子，这打得是什么仗？才几十分钟的功夫就发出了求援的讯号！这濑谷支队的战斗力有那么强吗？”


    邓文进的这几句抱怨又像是在替包大同开脱又像是自我安慰。谢文东看着神情异常的邓文进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谢文东猛的抬起头叫来了报务员，然后他分别给军长沈元龙和兰城的706团发了两份电报，发往兰城的电报是要询问706团那边的战况，发给99军军部的电报却是在提醒沈元龙要小心矶谷师团！


    矶谷师团不愧是日本陆军中精锐的机械化师团，其强悍的战斗力从担任先锋的濑谷支队的表现便可见一斑！


    ***************************************************


    临城通往滕县的公路上，几十个日军打扮模样的139师官兵正在紧张的忙碌着，他们现在执行的正是黄浩然交给100军的袭扰任务。


    这些天来王山奎的部队四处出击，对日战区内的公路、铁路和桥梁进行了大肆破坏，光是139师使用掉炸药就有半卡车之多。可以说王山奎的100军已经将矶谷师团的运兵线和补给线给七零八落！


    “快点！快点！买好了炸药咱们赶紧换地方！据侦察兵回报，鬼子工兵又把前面的那段铁路线给修好了!这一次咱们的多埋点炸药，一定要让鬼子没那么容易再修好！”


    带队军官说的话极具煽动性，听了他的话，官兵们的手脚也变得麻利了起来。


    “小六子，这回你又埋了个什么阵势？”


    带队军官见挖坑埋药的进度已经快要完成了，于是走到一名小个子士兵面前低声问道，那小个子士兵很神秘的笑了笑，然后走到了公路边的小土坡上冲着带队军官招了招手：


    “排长！你过来看！”


    带队军官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他用手指在小六子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说你小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卖关子了？去工兵团呆了几个月，跟那些德国大鼻子学坏了？”


    小六子用手揉了揉头顶上被带队军官敲过的地方，然后用力皱了皱鼻子，有些生气的说道：“排长！俺来部队都三年了，你怎么还是当我是个娃娃？我告诉你，工兵团的德国大鼻子可好了，他们教我们怎么做土木工程，还教我们写字读书，就像村里面的私塾老先生一样！”


    “再好也是大鼻子！还是司令说的好，别人的东西再好总是别人的！得自己有才是真的好！”


    小六子冲带队军官翻了个白眼，然后指着土坡下面的公路说道：“你不是问我摆的是个什么阵么？我告诉你，这就是德国大鼻子教的破坏性爆破！待会一点火保证那这段公路炸的和狗啃一样！我再往弹坑里面放几个绊雷，鬼子工兵来了也得留下几条命！”


    “瞧你说话那得意劲！小心牛皮吹破了！昨天炸铁路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今天侦察兵却说那段铁路已经被鬼子工兵给修好了!”


    带队军官有些见不得小六子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忍不住出言揭小六子的短。谁知道小六子居然恼了，这小家伙虽然总是嚷嚷着要别人将他当大人，其实却依然是个孩子，脸皮薄的很！


    “谁...谁说就不能修了?难修！难修！我说的是难以修复你知道吗？你便是将成吨的炸药埋下去炸开，也是可以修的好的！只是时间长短地位问题！再说你怎么知道鬼子工兵在修那段铁路的时候就没死人？侦察兵又不是看着鬼子修好的！也许我的绊雷还炸死了老鬼子呢！”


    看着面红耳赤的小六子，带队军官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用哄小孩的口吻说道：“行行行！矶谷廉介是你炸死的总行了吧！乖乖！一下子炸死个鬼子师团长!回去告诉司令肯定给你红花带！”


    “你......！”


    小六子扬起拳头想要去打带队军官，却听到站在最高处担任警戒的一位班长发出了警报。


    “呜呜......”


    低沉的口哨声实在提醒公路上埋炸药的139师官兵们远处有鬼子正在靠近，带队军官立即恢复了严肃的神情，他站在山坡上朝着公路上的官兵们一挥手，几十号人立刻跑上了小土坡，趴在了土坡的反斜面。


    土坡那边一阵响动，然后一个人影窜了过来，来人是负责警戒的那位班长，他小声告诉带队军官，远处公路上正在靠近的是三辆鬼子军车。


    “军车上面有鬼子兵吗？”


    带队军官显然是像打一场伏击，三辆日军军用卡车，如果不是运兵车的话，一半随车押运的鬼子兵不会超过十个人，带队军官手下有一个半排的官兵，打一场伏击战绰绰有余！


    “看不清楚!后面车斗上蒙着雨布呢！排长！咱们的任务可是破坏日军的交通线，你可别忘了！”


    班长的提醒十分及时，带队军官刚刚活泛起来的心思被压了下去。100军派到这几天公路上的小部队很多其中就有专门负责打伏击的连队，他们这些负责爆破的工兵实在不必越俎代庖。


    “炸药都埋好了吗？导火索藏好了没有？可别让鬼子瞧出破绽！”


    收敛起心神之后，带队军官开始重新关注起他的任务来了，虽然鬼子是乘车赶来，速度很快，但现在毕竟是白天，要是土工作业的痕迹太明显，还是很容易暴露的。就更不要说有一根导火索露在外面了。


    “放心吧！排长！咱们的导火索埋在了路边，二班长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摘了一株小草放在上面，除非鬼子停车到路边撒尿，要不然肯定发现不了！”


    话虽然粗了一些，可里面还透露着浓浓的自信，带队军官看了一眼二班长，他发现二班长此刻居然是在闭目养神，看来他对导火索一点都不担心！


    信心满满的部下们让带队军官的心也平静了下来，既然路面上没有任何的异常，那么他们只要等鬼子军车经过之后点燃导火索离开就可以了。


    “既然一切都没有问题，大家就原地休息吧，记住不要弄出声响来！工兵铲都装到袋子里面去，省的碰着！”


    带队军官发出这最后一道命令之后便没有再说话，趴在他旁边的小六子从腰后面摸出了工兵铲，然后又掏出了一只布口袋来将整支工兵铲包住，这样一来不但不会发出声响，就连被太阳照射发出反光也不可能。


    又过了一会，地面上传来了轻微的振动，这表示鬼子的汽车正在渐渐靠近。


    “一班长，你盯着点鬼子！其余的人不准冒头!”


    带队军官用胳膊捅了捅趴在他右手边的一班长，在山坡上发现鬼子汽车的军官便是一班长，他也是带队军官手底下眼神最好的军官。


    “嗯！行呢！”


    一班长点了点头，然后将一个用野草编织出来的花环戴在了头上，这个花环的体积很大，基本上可以完全挡住一班长的脑门。


    日本军车很快就开到了一班长的眼皮子底下，也许是这两天被100军的小分队给打怕了，驾驶军车的鬼子兵将军车开的飞快，要不是因为路况太差，恐怕这些鬼子汽车兵能直接把军车给开的飞起来！


    “这速度，一眨眼就过去了！肯定是连狗屁都看不到！”


    一班长在心里面自言自语着，从目前的情形看来，鬼子兵完全没有发现炸药的可能。只可惜炸药的引火装置是导火索，如果是几颗地雷的话，不是可以直接将这几辆鬼子军车给炸上天么？如果车斗里面装的是鬼子步兵，那就更完美了！


    “嘎！”


    清脆的刹车声！


    鬼子军车居然在一班长他们刚才施工的地段停了下来！难道是鬼子发现了什么？一班长的手心开始出汗，他用脚踢了踢趴在他下方的带队军官，意识到很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的带队军官立刻爬到了一班长身边。


    狗日的！居然从驾驶室里面跳下来个鬼子军曹，看那家伙急匆匆往路边跑的样子，分明就是尿急了！


    而日本军曹跑向的角落，居然正是二班长埋放导火索的地方！


    好的不灵坏的灵！还真让乌鸦嘴给说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痛打“洒水狗”

    7.81 痛打“洒水狗”


    公路上的三辆日本军车如果上面满载的都是鬼子兵，那么这伙日军的总兵力应该会超过一个小队。139师破袭小队这边在人数上并不处于下风，不过由于他们执行的是破坏任务，为了掩饰身份官兵们全部更换了日式军装，使用的武器也自然都换成了日军的制式武器。


    趴在公路边土坡后面的这支破袭小队一共拥有三挺歪把子轻机枪和几十支三八式步枪，这可比139师原先的标配火力要差了一大截。已经用惯了好东西的139师官兵们现在看着他们手里面蹩脚的日本货只能一个劲的直撇嘴。特别是几名使用歪把子的机枪手，那表情别提有多郁闷了！


    “动手吗？排长，好不容易埋好的炸药，如果让东洋猪给尿湿了，咱们还得刨开来重新安装导火索，我可不想在鬼子撒尿的地方干活......”


    一班长的建议显得有些情绪化，黄浩然部队里面的老人对日本人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正像黄浩然告诉他们的一样，只有不喘气的鬼子才是好鬼子！


    “先仔细看清楚了，特别要搞清楚鬼子的数量！要打就得打赢！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带队军官说这话就等于是同意了打一场伏击战，一班长的表情立刻变得兴奋起来，他转过头继续观察公路上的鬼子。


    鬼子军曹最终停在了距离导火索三四步远的位置，然后开始洒水作业，一班长看了一眼鬼子军曹的洒水工具，然后不屑的说道：“小泥鳅一条！”


    趴在土坡反斜面的139师官兵都笑了，当然是不发出声音的那种。


    “洒水’的鬼子军曹叫真木一郎，隶属于第10师团宪兵部队。昨天夜里的时候，真木军曹所在的宪兵小队接到了一项特殊的任。今天早上天还没亮，真木军曹便带着他手下的宪兵爬上了停放在宪兵队驻地门口的军用卡车。


    这次特务任务的带队的军官是第10师团宪兵部队的三崎少佐。又不是什么护送师团高级军官的行动，仅仅只有三辆卡车组成的队伍竟然由一名少佐军官压阵，也算是开了先例。


    宪兵小队这一路上前进的十分艰难，最近两天这一带的中国军队突然变的活跃了起来，时常有一些精锐的中国小分队出没，对第10师团的补给线和运输线展开大肆攻击，第10师团也因此遭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想起躲在卡车挂斗里面的三崎少佐和松田中尉，真木军曹的火就不打一处来！


    本来按照真木军曹的军衔和职务，是轮不到他坐进驾驶室里面的，都是因为小队长松田中尉担心坐在驾驶室里面遭到中国军队神枪手的射杀，才让真木军曹坐在了这样危险的位置上。


    听说第63联队的一名大队长就是在公路上遭遇到了中国军队的袭击，子弹从那名大队长的脸颊上穿过，在左右脸两边各穿出了一个洞，当时血流如注，模样十分的吓人！真木军曹自然不希望遭遇到这样的意外，所以这一路上真木军曹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中国军队很喜欢对日军的小股部队下手，真木军曹回头看了看身后由三辆军用卡车组成的小型车队，他越来越觉得如果附近有中国军队出现的话，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目标！


    “真木！真木军曹！快一点！不要在这里停留太久的时间！快快的开路！”


    由于真木军曹的“洒水行动”的用时过长，藏在车斗里面的三崎少佐和松田中尉感到了不耐烦。在三崎少佐的授意之下，松田中尉用手掀起了车斗外面的油布，探出头冲着路边的真木军曹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一班长利用松田中尉掀开油布的机会，匆匆的朝卡车挂斗里面扫了一眼。虽然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从掀开油布处闪烁的几下反光，一班长可以很轻松的判断出车斗里面都是全副武装的鬼子！


    那些反光的东西不是刺刀就是枪械上的金属件，总之小日本不可能装了一卡车小镜子！


    “最前面的车上都是鬼子！后面的暂时还看不明白.....”


    一班长小声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带队军官，带队军官点了点头，然后掏出南部手枪顶上了火，他的动作很轻很缓，这是为了不让手中的武器发出声响。


    一旁的139师官兵有样学样，也都纷纷顶上了子弹。


    “小队长，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支那人应该不会选择在折了设伏，我们是不是应该休息一下？”


    真木军曹一边忙着收起他的洒水工具一边提出了他的建议，探出半个脑袋的松田中尉刚想发火，旁边的三崎少佐却用指挥刀的刀鞘捅了松田中尉一下。


    “松田君，就原地休息五分钟吧，你派几个人到路两边的高处去警戒，该死的真木，他已经影响到很多人了！”


    一开始松田中尉还有些不太明白，可是当他将脑袋缩到车斗里面之后便发现了三崎少佐正在用力的夹紧大腿，原来在真木军曹的带动下，三崎少佐也有些按捺不住了。


    “是，少佐阁下，我马上安排！”松田中尉的反应速度很快，从刚才的坚决不允许车队停留片刻到现在准备进行原地休息，松田中尉转变立场的时间绝不超过十秒钟。


    军用卡车车斗后方的油布被快速打开，几个端着刺刀的宪兵立刻冲了出来，然后朝着公路两侧的制高点狂奔，一班长马上意识到这是鬼子兵要从卡车上下来的先兆！


    破袭小队和公路的实际距离只有不到二十米，别说真的让日本兵站到高处，就以现在的速度再放着鬼子往前跑几米，破袭小队就会完全暴露在鬼子的视线当中！


    “排长，看样子不行了，咱们动手吧！”


    一班长这回说话的语速很快，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日本兵，一班长的手慢慢伸向了腰间的刺刀鞘。


    “真木！带几个人做好警戒，休息五分钟之后我们再开路！”


    在负责警戒的日本宪兵身后，松田中尉弯着腰从卡车车兜里面跳了出来，他边向真木军曹下命令边转过身去身后扶准备下车的三崎少佐。


    听到松田中尉的命令，最后面的那辆日本军用卡车上也开始往下跳日本宪兵。车队的三辆车里面就只有中间那辆依旧没有动静。


    “两车鬼子，中间那车装的应该是物资！排长，鬼子只有三四十人，是好机会！”


    带队军官点了点头，然后冲着趴在土坡反斜面的139师破袭小队的官兵们做了个手势，这个手势代表的意思是准备发起进攻。


    官兵们带好武器慢慢靠近了土坡的顶端，只要带队军官一声枪响，他们所有的人都将一跃而起，然后冲着公路上的鬼子杀过去！


    除了负责警戒的鬼子兵，从卡车上下来的日本宪兵就像是约好了一样朝着公路边走了过去，动作最快的几个已经开始了洒水行动，一班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小鬼子集体上茅房，要不是必须盯着正在朝土坡上走的日本兵，一班长真想好好的帮这些日本人比较一下。


    听说鬼子都很好色，可一班长却不太明白，就凭着这些小鬼子的“本钱”，他们到底是怎么“色”的起来的？


    听着路边不断响起的流水声，三崎少佐的步子明显开始变大，松田中尉知道三崎少佐这是快要憋不住了，可是他又不能帮着三崎少佐处理这样的私事，于是松田中尉只好转身去找他的部下们的麻烦。


    “小声一些！要保持皇军的威严！”


    松田中尉连续踢了好几个日本宪兵的屁股，这些洒水洒的正高兴的日本宪兵突然被松田中尉来了这么一下，顿时个个都尿不出来了。


    走到路边的三崎少佐见到这样的情景愉快的笑了起来，挡在他前面的日本宪兵见是三崎少佐走了过来，连忙踮着脚尖扶着他们的小泥鳅挪开了一块位置。土坡上的带队军官见日本军队的上下等级如此“森严”，士兵如此“懂事”，忍不住小声夸奖了起来：


    “这是些懂的尊重长官的好兵啊......’


    一班长依旧的很不屑的样子，他不咸不淡的冒了一句出来：“这是撒尿，要是拉屎的话看他们怎么客气！难道还能直接穿着裤子站起来？”


    这话明显说的有些恶心了，带队军官瞪了一班长一眼，然后举起手枪放倒了离他最近的一名鬼子兵，土坡上的枪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也不知道一班长是不是故意的，他开的第一枪就冲着刚刚掏出“武器”的三崎少佐打了过去，然后就看着三崎少佐捂着裤裆蹲在了地上，带队军官很好奇一班长的枪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站在公路边洒水的鬼子足有接近二十个，身为大和男儿，他们显然不可能像女人那样蹲在地上抱着步枪洒水。生理结构注定了这些日本兵不可能在洒水的时候还能腾出手来使用步枪，这也就决定了这些日本宪兵遭到屠杀的命运！


    两辆卡车上跳下来的日本兵一共只有三十几个，往土坡上走的几个鬼子在第一时间就被139师官兵打成了筛子，再加上十几个因为“洒水”无法还击而挂掉的鬼子，剩下来龟缩在卡车后面顽抗的日军只有不到十个人。


    三辆卡车驾驶室里面的日本汽车兵还没有来得及推开车门跳出来便被139师的特等射手打穿了头部，三崎少佐不肯坐在驾驶室里面的作法是正确的，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洒水而送了命！


    松田中尉由于没有参加“洒水”,而且他站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躲过了从高处射下第一轮枪弹，现在他正躲在军用卡车的车轮后面，时不时用他手中的南部手枪冲着土坡上方打一枪。


    他这样做其实更多是在求个心理安慰，至于能不能打中目标，甚至有没有找到目标，都不是松田中尉现在想关心的事情了！


    让松田中尉特别郁闷的是，站在土坡上朝他们开枪的人居然都穿着日式军装，手里面拿的也是日式武器。一开始的时候松田中尉心中还留有一丝侥幸，觉得会不会是和自己人发生了误会，可是当他用日本话喊了几句之后，得到的回应却是漫天飞舞的子和几句松田中尉听得懂的中国脏话！


    这些人明显都是中国军人！现在松田中尉终于知道濑谷支队在两下店丢掉的物资都落到了什么人手中了......


    驾驶室里面卡车驾驶员都在刚交战的时候便被中国人被打死了，这也就意味着松田中尉他们没办法仗着卡车的速度冲出去！虽然松田中尉自己也会驾驶汽车，可是他实在没有勇气站起身打开车门，然后推开驾驶员得尸体坐到驾驶员得位置上去。


    中国军队的子弹将朝向土坡那一侧的车门打的当当作响，松田中尉几乎可以确定只要他一露头就会立即被射杀！


    “退到卡车后面去！寻找掩护！顶住！顶住！”


    松田中尉下达的命令虽然很正确，可是也只适用于和中国军队对射的情况。作为黄浩然手下的精锐，139师的官兵自然不会允许公路上的日军得到喘息的机会！


    他们已经端着刺刀从土坡上冲了下来，押后的机枪手直接将歪把子机枪端在了手中，朝着公路上残存的日军疯狂的扫射！


    对于位于日军车队中间的第二辆卡车，破袭小队的官兵给予了特殊照顾，他们已经和鬼子交火了一分多钟，如果第二辆车车上装的是日本兵的话应该早就参战了。


    从第二辆卡车到现在也没有往外射出一发子弹的情况来看，一班长的判断是对的，这辆卡车上装的应该是物资！


    能够让日军派出一名少佐带着一个小队武装押运的东西，价值应该不会太低！这几天139师出击的部队已经陆陆续续有了不少的收获，所以破袭小队也想趁此机会发点小财，所以几乎没有枪弹落在第二辆卡车身上，除了一开始击毙驾驶室里面鬼子兵的那几枪。


    “杀啊！一个都别放跑！”


    松田中尉身边的日本宪兵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中国军队的这场伏击战只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看着中国士兵手中明晃晃的刺刀，松田中尉彻底的晕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血色的百合

    7.82 血色的百合


    “真木军曹！把卡车上的货物毁掉！绝对不能落在支那人的手里！”


    松田中尉这一嗓子喊的就像是临终遗言似的，声音里面满是绝望。也正是因为这一嗓子，松田中尉彻底暴露在了139师破袭小队的官兵眼皮子底下。


    一班长在射杀了日军少佐之后就再没有寻获到什么有价值的目标，现在松田中尉自己跳了出来，一班长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


    躲在卡车车轮后面的鬼子军官不就是刚才和日军少佐一起下车的日军中尉吗？那马屁拍的，都快赶上第25集团军的那帮子“日奸”了！


    一班长从地上捡起一杆无主的三八式步枪，然后大步向松田中尉藏身的地方走了过去。


    “八嘎！松田中尉这个胆小的家伙，就知道发号施令！现在这样的情况，怎么出去毁掉货物？到处都是支那兵，露头不就等于是自杀吗？”


    真木军曹对松田中尉不顾他的死活随意发号施令的行为十分的反感，眼看着公路上剩下的日军越来越少，松田中尉的军衔渐渐对真木军曹失去了作用。


    真木军曹回头看了一眼躲在车轮后面瑟瑟发抖的松田中尉，他有些不屑的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为这样的上级卖命，显然是愚蠢的行为！于是真木军曹下定决心要变得聪明一些。


    “你！你！还有你！跟我到运货的卡车后面去！”


    真木军曹用手指指了指离他最近的几名日本宪兵，同时大声的说着命令，真木军曹这样的做派至少有一般是在表演给松田中尉看的。


    “军曹！现在这样的情况......”


    被真木军曹点到的几名日本宪兵都表现的有些犹豫，现在这样的局面，只要不是糊涂蛋都知道躲起来别动！


    千万别相信老兵们说的子弹会躲着勇士这样的鬼话。其实子弹最喜欢那些英勇的家伙。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你的动作越大越明显，吸引的火力也就会相应越多！勇敢往往和阵亡是同义词！


    “闭嘴！你们懂什么？睁大眼睛仔细看看吧！支那人的子弹都在躲着我们的运货卡车！现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支那人是看上车里面的货物了！守住了卡车我们可以和支那人讨价还价！也许都不用死！”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真木军曹显得有些遮遮掩掩的，这样明显有些违背军规的对话，自然不可能喊的理直气壮。还好，真木军曹点中的都是几个聪明的家伙，他们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哈伊！军曹！我们都听你的！”


    能在这场伏击战中存活到现在的日本宪兵都是些“聪明”的的家伙，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勇士”已经基本上都躺在马路边上了。


    “前进！快快的！”


    真木军曹吼完这一嗓子之后并没有立即动身，他打的主意很阴险，就是要让三名日本宪兵给他探路，从领头的卡车到第二辆卡车之间虽然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但并不代表这片空白地带不危险。


    最先冲出去的日本宪兵很幸运的跑到了第二辆卡车的驾驶室侧面，真木军曹知道这名日本兵的成功是因为中国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要知道通空白地带有多危险，还得看后面的两名士兵会有什么遭遇。


    很快真木军曹就就见到他想要的答案，动作稍慢一些的第二名日本宪兵大叫了一声“啊.....！”之后便朝前方跪了下去，真木军曹注意到一枚子弹从侧面击中了第二名日本宪兵的膝关节，三八式步枪子弹的穿透力十分惊人，弹头从日本宪兵的大腿内侧膝关节飞了出去，完成了穿透！


    在枪林弹雨中停顿下来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子弹打成筛子，跪倒在地上的日本宪兵很快又中了第二枪、第三枪、第四枪......，他的身体就像是在风中扭动着，摇摆的节奏怪异极了！


    赛场上第一名和第二名之间的差别不过是名次，而在战场上，却是由生到死的鸿沟.......


    最后出发的日本宪兵见到第二名日本宪兵的惨状之后哆嗦着双腿退了回来，就在他的身体即将完全隐入卡车后轮侧边的时候，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脚掌。日本宪兵只能拖着他受伤的那只脚缩在了汽车后轮后面，他死命的抱着怀里面的步枪，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真木军曹将他出发的时间定在了现在，刚刚中国军队才成功阻截了几名疯狂的日本士兵，一死一伤的结果应该足以让中国士兵的精神变得松弛起来，真木军曹就是要抓住这一瞬间，这段不到十米的距离他很快就能跑过去！


    脚部中弹的日本宪兵眼睁睁的看着真木军曹像只灵动的兔子一样从他的身前飞快的跑了过去，他的脑袋还没有看穿真木军曹玩的把戏，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脚部中弹的日本宪兵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真木军曹从脚部中弹的日本宪兵身前跑过的时候甚至没有看这位为他做了“诱饵”的同胞一眼，他的眼中除了目标就只剩下了冷酷！


    和真木军曹估计的一样，中国士兵射出来的枪弹真的慢了半拍，真木军曹身后地面上不时溅起的泥土似乎在告诉真木军曹只要他的脚步敢慢上一点便会失去性命！


    最后的三四米的距离真木军曹采用了前滚翻的方式通过，就在真木军曹即将成功走过这段危险地带的时刻，一发子弹擦着他的后背飞了过去！


    这发子弹虽然没有打进真木军曹的身体，却掀掉了真木军曹腰上的一截皮，火辣辣的感觉让真木军曹的最后一下前滚翻动作没能顺利的完成，摔的四仰八叉成了真木军曹的结束动作。


    失去了皮肤保护的伤口在地面上拖过，那种痛苦简直就甭提了！真木军曹甚至忘记了赶紧爬起来躲避子弹，他咬着牙对着天空骂道：“八...嘎！！”


    在真木军曹的身后，躲藏在第一辆卡车后面的松田中尉被几发机枪子弹击中仰面倒了下去，松田中尉的嘴巴里面不断往外冒着血泡，他的肺被打穿了。


    “军曹！现在就剩下我们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真木军曹刚刚咬着牙从地上坐了起来，便听到第一个冲出来的日本宪兵急切的声音，真木军曹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结果他刚好看到了还在地上抽搐着的松田中尉，松田中尉的那双眼睛正在上迅速的黯淡下去。


    “别慌张！我们手里面还有支那人要的货物不是吗？这便是最好的筹码！”


    肯付出一死一伤的代价冲过那最危险的十米路程，在此之前真木军曹便已经设想了最糟糕的情况，以日军在马路上残余的人数，全军覆没是迟早的事情，有了心理准备的真木军曹表现的还算镇定。


    有了真木军曹说的这几句话，抱着步枪的日本宪兵也渐渐平静了下来，真木军曹看了一眼蹲在他对面试图调整好呼吸的日本宪兵，然后转过身体靠在了汽车轮子后面。


    “嘶......”背部的伤口又一次受到了橡胶的考验，由于刚才真木军曹躺在地上使伤口里面沾上了沙子，所以现在痛苦便的更加难以忍受！真木军曹咧着嘴发出了吸气的声音。


    此时土坡上的139师破袭小队的官兵已经几乎全部冲到了马路上，除了几名站在高处的机枪手，他们正端着歪把子机枪俯瞰着整个战场。


    “一班长这手可是够狠的，正中要害！看着王八蛋小鬼子扭曲的脸，也许是活活疼死的！”


    带队军官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日本少佐尸体，看着鬼子少佐血呼啦叽的的裤裆，带队军官忍不住再次“夸奖”了一班长。从土坡上一路冲下来的带队军官早就看清了公路上的形势，一共才剩下两个能动弹的鬼子兵，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排长，这少佐不是一班长打死的呢！我跟着二班长经过的时候这家伙还捂着裤裆直哼哼，二班长嫌他烦便直接补了一枪，这样才彻底死透了！”


    破袭小队分出了一个班围攻最后的两名日军，其余的官兵已经开始打扫战场，带队军官说的话刚好被一个从他跟前经过的小兵给听见了，这个肩膀上背着三杆三八式步枪手里面领着一挂子弹盒的小家伙立即为他的班长打起了抱不平。


    “争什么呢？这才屁大点功劳！不就是个日本少佐吗？去！那辆卡车后面还有个两个鬼子，把他们给我处理了！”


    带队军官冲着他面前的小兵挥了挥手，然后向着躲在卡车后面的真木军曹一指，这等于就是宣判了真木军曹的死刑。


    得到了命令之后，背着一堆武器弹药的小兵立即丢掉了他缴获的所有武器，然后带着步枪朝真木军曹冲了过去，139师的官兵个个都训练有素，自然能够分摆得正战斗和缴获之间的位置。


    看着小兵离开之后，带队军官蹲了下来，用手指轻轻的推了推日本少佐的尸体，结果在尸体的头部侧面发现了一个弹孔，很显然这才是致命伤。


    “一班长也是的，偏要卖弄枪法打鬼子的裤裆，这下倒好，到手的功劳还要分出去一半......”


    “排长！排长！那两个鬼子拿着手榴弹不停的朝着军车比划，看他们那意思像是在说如果咱们开枪就别想要车上的东西了”


    这时候小六子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向带队军官报告了一个新情况，带队军官站起来之后朝着第二辆军用卡车的方向看去，结果他看到139师破袭队的官兵们都停在距离两名鬼子十几步远的位置上举着枪，虽然隔着人墙看不到鬼子的动作，但是通过小六子刚才说的话却不难想象人墙那边的画面。


    “怎么搞的！几个班长都糊涂了吗？咱们现在可是在日占区！居然不知道要速战速决！实在不行东西不要了就是！”


    带队军官边说话便朝着人墙的方向走了过去，小六子赶紧跟上，他一边走一边将手中的步枪再次顶上子弹。


    “别过来！统统！死啦死啦地！”


    真木军曹会的中国话本来就很少，现在能派上用场的更是只有几句，所以他只能不停的翻来覆去的重复着陈词滥调，他和剩下的那名日本宪兵每人手里面拿着两枚手雷，保险环已经被拉掉，真木军曹的双手高举手雷紧紧的对准着头上的头盔，只要他的手用力下落，磕掉手雷的保险，便会引起一场爆炸！


    真木军曹身边的日本宪兵有样学样，也高举双手对着自己的脑袋，这两个家伙现在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对兔爷，那高举着手雷得双手就像是兔子的耳朵。


    “德性！就凭这倒霉姿势，我看他们也坚持不了多久！”


    带队军官拨开人墙走了进去，当他看到两名“装兔子”的小日本之后，第一感觉就是想笑！第二感觉则是这两个小日本怎么会选择如此愚蠢的办法来威胁破袭小队？


    其实这也不怪真木军曹，要怪只能怪日本的手雷设计师居然设计出这么一种双重保险的怪异武器，在作战投掷的时候还显不出来什么问题，可如果要是用在今天这样的场面，还真的是非常不好用！


    为了随时击发手雷的引信，真木军曹和日本宪兵只能采用这种高举双手的方法，如果换一种姿势来实施这种威胁作战，他们都会在使用手雷之前被中国军队的子弹射死！


    “别过来！统统！死啦死啦地！嗯？嗯！？”


    带队军官实在不愿意继续看到两只“日本兔子”在他面前跳来跳去的继续叫嚣着，他狠狠的看了一眼真木军曹身边的日本军用卡车，然后给站在人墙中拿着武器的一班长丢了个眼色！


    “不能啊！排长！这小鬼子将他们的卡车守得的这么严实，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咱们这一仗伤了三个弟兄，可不能空手而回啊！”


    二班长见带队军官有放弃鬼子卡车的意思，立即靠过来小声的劝阻。不得不说二班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在欣赏了真木军曹的“疯狂”之后，带队军官现在的确很有兴趣想知道中间这辆卡车车厢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二班长，你有办法？”


    “正在想！正在想.......”


    “我给你三十秒，想不出来办法卡车上的东西我就不要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带队军官便丢下了愁眉苦脸的二班长，对着他手下的官兵大声喊道：“瞄准这两个小鬼子，向后退，拉开距离，退到鬼子手榴弹的杀伤范围之外去！”


    139师破袭队的官兵立刻按照带队军官的命令开始了行动，看到中国军人齐刷刷的端着步枪向后踏步，真木军曹心里面焦急不已！


    难道这些中国人打算放弃卡车上的物资了？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


    “拉开车厢上的油布！快！”


    “军曹！你这是......？”


    “听不明白吗？我要你拉开车厢上的油布！不想死的话就照办！”


    真木军曹吼叫的有些歇斯底里，他已经没有时间向他的部下解释他这样做的原因，真木军曹现在只要见到效果保住性命，他就什么都肯做！


    “哈伊！明白了！”


    日本宪兵回答的时候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举着手雷朝卡车车厢慢慢走了过去，等到他的后背靠到了汽车车厢的侧面挡板之后便弯下腰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手榴弹，日本宪兵这是要腾出双手来掀盖在车厢上面的油布！


    “啪！啪啪！！”


    说时迟那时快，二班长举起手枪对着真木军曹连发三枪，这样近的距离，即使想要打偏都不太容易！三发子弹全部命中了真木军曹的要害，即将死去的真木军曹眼中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去死吧！我们一起！”


    真木军曹一边吼叫着一边将他手中的手雷冲着钢盔上方用力的砸了下去。几乎就在同时，二班长和他手下的一名士兵同时扑了出去！一左一右抓住了真木军曹的两只胳膊！


    日式手雷和钢盔之间的距离最多只剩下了一厘米，二班长在这最后的千钧一发之际，阻止了真木军曹的企图。


    二班长开始行动之后，举着枪的中国士兵们立即对准剩下的那名日本宪兵开了枪。由于那名日本宪兵已经转过身去想要取下卡车车厢上面的雨布，所以他是背部中弹。当他倒下的时候，已经紧抓住雨布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在身体的重量影响下，覆盖在日本军用卡车车厢上的油布被整个扯了下来。里面的“物资”终于见了天日！


    “呀！牙买！！！”


    尖利而好听的声音从车厢里面传了出来，让破袭队的官兵们倍感意外！这是什么新式武器？官兵们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钢枪！


    带队军官显然也没有料得会是这样的情况，他几个箭步冲到了日本卡车旁边，然后踮起脚尖朝着车厢里面望了进去。结果他发现车厢里面居然都是一些莺莺燕燕的女人！


    精致的和服，高耸的头发，涂满了脂粉的脸蛋，这些日本女人全都抱成一团挤在一起，口中还说着带队军官完全听不懂的语言。不过从这些女人脸上的表情带队军官大概可以猜到她们说的应该都是一些求饶的话。


    没想到居然俘虏了一车日本娘们！这可怎么处理？哪怕是日本女兵也好啊！带队军官突然感到这个问题很棘手！


    “二班长！你快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带队军官终于想起了刚才一个劲劝他要留下这辆日本军用卡车的二班长，如果不是二班长的劝阻，带队军官早就射杀了举着手雷的两个鬼子。看刚才那两个鬼子的架势应该是打算中枪以后将手雷往车厢里面扔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结局，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排长！我....我是真的没想到会是些日本女人！你说也怪了！鬼子派这么多士兵护送这车女人做什么？还心急火燎的往台儿庄前线赶！难道这些女人都是第10师团前线军官的老婆，赶着让她们去见最后一面？”


    车厢里面的这20名日本女性，就是日本陆军为提高第10师团前线官兵士气送来的“女子挺身队员”。带队军官和二班长不知道这些女人的身份也不奇怪，因为在1938年初的时候，日本军队中的妇女制度还没有得到完全推广。


    “妇女”制度是二战期间日本政府大规模、有组织征招妇女充当日军随军服务的制度。


    日本军队中随军妇女制度的最早提出是在1932年第一次淞沪抗战之后。在37年的第二次淞沪抗战中，日本军队里面的欺负事件不断的生，进占南京之后更是到处明目张胆的屠杀和欺负。日本军队的这种兽行不仅造成中国人反日情绪高涨，也使国际舆论对日本军队进行了强烈谴责。更要命的是，欺负还造成了日本军队内部性病的泛滥，仅仅在1938年1月间，华中方面军的日本官兵就有超过5000人染上了这种疾病。


    为了不让作战部队发生不必要的减员和做出有损“皇军形象”的畜生行为，日本军队下发了《有关为皇军官兵征调妇女委托文件》，在国内广泛动员女性从事妇女。在征集妇女的工作上，日本领事馆、宪兵队、陆军武官室等单位分工缜密：由日本领事馆签发营业执照给慰安所，对妇女被运抵各港口时提供方便；再由日本宪兵队负责将妇女运送至慰安所，及保护妇女营业者和慰安所的安全；最后日本陆军武官室负责辟建慰安所、检诊妇女等工作。


    日本实施的这种妇女制度是日本军国主义违反人道主义、违反人性的政府犯罪行为！是20世纪人类历史中最丑陋、最肮脏、最黑暗的一页！也是世界妇女史上最为惨痛的记录！


    这些“女子挺身队员”中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她们将会遭到怎样的非人对待，因为军部在日本国内宣传鼓动的时候，讲给她们听的都是一些谎言！


    当这些“女子挺身队员”被送到济南之后，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就遭到了日本军官的欺负。仅有的几名逃过一劫的幸运儿，其实都是被华北方面军宪兵部队选中送给第10师团高级军官的礼物！


    藤森加奈子就是这样的一名幸运儿，负责教导他的日本宪兵部队军官告诉藤森加奈子，她的任务是要照顾好第10师团的一位联队长，能够留在日本高级军官的身边而不必面对那些又脏又色的普通士兵，已经是藤森加奈子能够得到的最好结局。


    从和同伴们坐上卡车的那一刻起，藤森加奈子就在脑海里面想象着那名日军联队长的样子，藤森加奈子是东京女子学校的一名优等生，她原本应该有着美好的人生，现在却由于受到了军部的宣传蛊惑来到了遥远的中国。


    带队军官让他的士兵取走那名死去的日本宪兵放在地上的两枚手雷丢掉，他自己则踩着卡车的后轮翻到了车厢里面。


    “啊！呀呀！”


    “女子挺身队员”看到带队军官翻进了车厢，顿时都扯开嗓子叫喊了起来，这些女人都拼命的往驾驶室后方挤去，就像是一群蠕动的虫子。


    “不要！你们不要这样！百合子身上有伤！她需要呼吸空气！”


    藤森加奈子的怀中躺着一名和她一样来自东京的“女子挺身队员”，名字叫做百合子。和藤森加奈子比起来，百合子的运气坚持差到了极点，她不但在济南遭到了日本宪兵部队军官的摧残，而且还被分到了第10师团的第一线作战部队去接待下级士兵！藤森加奈子都不敢想象娇生惯养的百合子会落到怎样的下场。


    原本藤森加奈子以为百合子的坏运气已经到了极点，可是当公路边突然响起了枪声之后，藤森加奈子才知道她想错了！百合子的苦难远远没有到头！一发从车窗里面射进来的子弹打穿了驾驶室后方薄薄的钢板钻进了百合子的背部，这个不幸的女人流了很多的血！


    从百合子中弹之后，藤森加奈子便将她抱在了怀里，两个同样来自东京的小姑娘紧紧的靠在一起，车厢外面的枪声摧残着她们脆弱的神经，她们的肌肤甚至出现了神经性的抽动！


    “不要再过来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藤森加奈子哭喊了起来，可是她身前的“女子挺身队员”却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在拼命的后退着！


    “不！百合子！不......！”


    藤森加奈子看着百合子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哽咽开始带上了绝望的色彩。


    “不..不要哭... 加奈子，也..也许这样的结局...更...好......”


    躺在藤森加奈子怀中的百合子断断续续的说出了这些话，然后她忽然开始微笑，就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几秒钟之后，百合子的身体忽然猛的一震，藤森加奈子感觉到她的怀抱里面一下子变得沉重了许多，而且越来越冰冷！


    百合子来到中国是一个错误，而这个错误的缔造着便是日本军部！一个国家的机构，怎么能够对自己的国民撒谎？藤森加奈子仰望天空泪流满面！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战争，让女人走开。


    不幸被拖入战争的女人，总是显得那样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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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灾祸远离善良的人们，不管是男人还和女人，都要活的幸福！！！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瞧你这德性

    7.83 瞧你这德性


    “你们这些人里面有会说中国话的吗？听懂的出个声！”


    带队军官实在不知道应该拿这些日本女人怎么办。在车厢里面站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之后，带队军官想到应该先解决沟通的问题。


    藤森加奈子的父亲是一位教中国语的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当过兵来过中国。在父亲的影响之下，藤森加奈子可以能听懂部分的中国话，不过她说的并不好。


    由于之前的极度恐惧和过度的悲伤，藤森加奈子没有说出她会中国话的这一事实。


    “就没有一个会说中国话的人吗？一个都没有吗？”带队军官的语气开始变的有些无奈，如果没有办法建立起沟通的渠道，要将这些日本女人押回去还真的有些麻烦！


    “看来是没有办法了...来人！”


    带队军官小声的抱怨了一句，然后朝着站在汽车周围的破袭小队官兵们招了招手。他是想要让几名士兵战到车厢上来帮助她将这些日本女人赶下去。要回到139师的防区只能靠步行，而且必须远离公路。虽然附近有不少139师的小分队在转悠，可毕竟公路和铁路还是在日本人的控制之下。


    但是有人却误会了带队军官的意思，从藤森加奈子的身边忽然冲出一个女人，口中大叫着：“一起去死吧！为了天皇！”带队军官迅速转过头一看，结果他又看到了一枚日本造手雷。


    狗日的小鬼子，怎么把这种危险的东西到处乱放？居然连女人也有！还有这个拿着手雷的女人，身上居然有一种鬼子兵才有的疯狂劲！这让带队军的感觉非常不好！他的目光渐渐转冷，表情也便的阴郁了起来！


    拿着手雷的日本女人在带队军官的面前不停地吼叫着，她双手紧紧握着的那个小东西是一枚91式手雷，延时引信为7秒种，俗称48瓣，是日军装备的制式武器。


    这个女人显然是个外行，她居然连手雷的保险环也没有拔掉，带队军官起先还有些疑惑，可是随后他便想通了。这枚91式手雷应该是日本宪兵给面前的这个日本女人自尽用的，只是还没有来得及教这个女人正确的使用方法。


    带队军官知道鬼子兵有给自己留“自杀弹”的传统，只是没想到日本人居然会要求他们的女人也这样做!！


    “秋子！亚美跌！！（日语不要啊）请不要伤害秋子！！她以为你是要杀死我们！”


    藤森加奈子是车厢中的女人中最先恢复清醒的一个，她看清了拿着手雷冲出去的女人是从四国来的秋子，于是赶紧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藤森加奈子前半截话用的是日语，最后面那句“请不要伤害秋子，她以为你是要杀死我们”用的却是中国话，带队军官终于找到了能够用中国话沟通的对象，他大笑着向前跨出了一步，然后一把夺过了秋子手中的手雷。失去手雷的秋子神情变的灰暗起来，她无力的坐到了车厢底板上。


    “你！会说中国话的！告诉你的朋友，女人不应该带着这样危险地东西！“


    带队军官一指女人堆里面的藤森加奈子，然后朝着藤森加奈子摇晃了一下拿在他手中的91式手雷，藤森加奈子听出了带队军官的语气中没有什么恶意，相反似乎还是个很尊重女性的男人，于是她壮着胆子问道：“你们打算对我们做些什么？”


    “你们？”带队军官笑着说道：“女人就应该回家生孩子伺候老爷们，也不知道你们日本人发什么疯，居然派你们到前线来，又不是护士又不是女兵！连部电台也没有？难道你们是战地慰问团的演员？”


    在带队军官的心目中，女人在军队中的角色仅限于护士、话务员和少量的女兵，除此之外他就只在那些军政部派来的慰问团里面见过女人。所以带队军官下意识的将车厢里面的日本女人也当成了鬼子的慰问团，这样一来这些日本女人高耸的头发、精致的和服也就显得更加的合理了。


    藤森加奈子自然不会主动提起她们“慰安妇”的身份，从某种程度上，她还对中国军官的误会感到非常的高兴。战地慰问团的演员？多么美好的称谓啊！这也正是藤森加奈子参加“女子挺身队”时想要拥有的身份！


    没想到日本军部没能給藤森加奈子的东西，现在中国军队却给了！藤森加奈子觉得这简直是一种绝妙的讽刺！


    “我会告诉我的朋友的，军官先生！您说的没错！我们是演员！是平民！应该得到保护！应该被释放！请放过我们好吗？”


    不得不说藤森加奈子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一下子便抓住了带队军官话里面的漏洞，然后开始试图给她和她的姐妹们赢得离开的机会！为了达到目的，藤森加奈子不惜使出了色诱的手段，她不停的向带队军官大幅度的鞠躬行礼，宽松的和服很快便松开了一大截。


    和服的前襟本来就很暴露，再加上藤森加奈子有意为之，暴露的程度就更加过分。藤森加奈子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周围日本女人的效仿，她们在意识到面前的中国男人可以决定她们的命运之后，赶紧使出了浑身的手段！


    带队军官并没有转移开他的视线，刚才拿着手雷冲出来的日本女人已经让带队军官见识到了日本女人的疯狂！他可不希望因为心软而丢掉性命！139师破袭小队还没有对这些日本女人进行搜查，谁知道她们手中还有没有其他的武器？


    所以带队军官的眼中很快便出现了一片雪白。这样的考验的确有些难熬！


    “好了！你们不要再拜了！老子又不是佛祖！你们也不是仙女！再说有像你们这样的仙女吗？放不放你们老子说了不算！现在给你们两分钟，收拾好身上的衣服，然后下车跟我们走！怎么处理你们，团部说了算！”


    带队军官说完了这几句话之后便转身跳下了卡车，两名端着刺刀的士兵翻了上来，催促着日本女人们赶快收拾！


    一班长快速的靠到带队军官身边，然后小声的问道：“排长！这些日本娘们不好对付吧？我看你怎么脸都红了？”


    带队军官狠狠的瞪了一班长一眼，然后愤愤的说道：“想知道啊？你自己上去试试啊！你去试试啊！”


    一班长踮起脚伸头朝车厢里面瞄了一眼，随后便转过了身子靠在车厢侧面的挡板上捂着胸口说道：“不行！不行！要了老命了！简直就是一群妖精！一个个都是肉隐肉现啊！看一眼都是罪过！”


    带队军官用调侃的口气说了一句“瞧你这德性！”


    ***************************************************


    北洛阵地上，705团1营在营长包大同的带领下全部冲出了战壕，和阵地前面的日军厮杀在了一起。在人数上1营处于下风，不过凭着官兵们的血性，包营长的部队从气势上还是占据了上风！


    由于中日双方军队之间已经非常的接近，所以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1营便撞进了日军的人堆！


    “背靠着背！背靠着背！要注意配合！”


    在第1军的时候，刺杀技术并不是官兵们训练的重点。后来到了第25集团军，第1军的老兵们在训练场上进行了恶补，如今他们已经粗略的掌握了黄浩然设计出来的那套刺杀动作。这种背靠着背结成刺刀阵，便是黄浩然部的擅长的刺杀队形之一。


    由于视野的关系，当你端着刺刀面对着日军的时候，往往只能够注意到正面90度左右的区域。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都能够将自己的正面守到的很好，可是对于视野以外杀来的刺刀，他们却只能是无能为力！


    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的弟兄！是黄浩然部的信条，也是刺杀中的第一原则！只有完全相信你的弟兄，才能获得更多活下去的可能！


    日军使用的依然是三角战术，他们也将他们后背交给了同伴。和日军的三角战术相比，第25集团军采用的刺杀队形显然要更加多变一些，官兵们都是自由的组合在一起，既可以是两个人，也可以是更多的人，而且在多人的刺刀阵中，还会有一名使用冲锋枪或者是二十响毛瑟手枪的士兵，这就使得这种刺刀阵的战斗力大幅度的超过了日军！在肉搏战中，日军经常因此而吃亏！


    “保护好机关枪手！盯住你们面前的小鬼子！团里面的援兵马上就到了！我们一定能打赢！”


    包营长手握两杆毛瑟手枪在人堆里面穿梭着，时不时开枪帮助一些落单或是深陷重围的1营官兵。包大同的几个警卫员拿着花机关枪或者是毛瑟手枪紧紧的跟在他身后，这个火力凶猛的战斗小组走到哪里就会在哪里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瞄准那个手持双枪的中国军官！最好是一枪毙命！千万不要玷污了你神枪手的名头哦！宫崎君！”


    在距离包营长数十米开外的一个弹坑里面，一名日军中尉正在对他身边的一名少尉说着话，那名少尉手中使用的武器是一杆装有瞄准镜的步枪！


    包营长的身影在那具瞄准镜里面跳跃着。由于他始终处于高速移动当中，所以不时有中日双方的官兵挡在包营长的身前，日军少尉一直没办法锁定包营长。


    随着包营长的脚步，日本少尉手中的步枪慢慢转动，就像是随时准备亮出毒牙的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冷枪

    7.84 冷枪


    “营长！这么打下去可撑不了多久！小鬼子很快就会回过神来！咱们人少！到时候肯定吃亏！”


    3连长从带着两个士兵杀到了包营长的身边，对于战场上的局势，显然3连长有些和包营长不一样的看法。


    包营长扬手朝他的右前方打了几枪，将几个试图接近的鬼子兵送上了黄泉路。然后他转过头对着3连长大声说道：“现在这局面，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吗？带着你的兵给我拼！有命的话就坚持到援军到达！没命的话那就.......嗯？妈的！”


    包营长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包营长顺手立刻意识到他这是中弹了，于是赶紧将握着毛瑟手枪的右手按在了小腹上面。看着从手指缝里面渗出来的鲜血，包营长下意识的爆了粗口。


    3连长在听包营长说话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他使用的毛瑟手枪已经打光了子弹，战斗激烈的程度又不允许3连长去寻找新的弹夹。所以3连长现在使用的武器是一杆装好了刺刀三八式步枪。他和他手下的两名士兵端着刺刀结成三角阵对上了鬼子兵的三角队形，在距离包营长不到两米的地方，3连长和日军展开了激烈的拼刺。由于近在咫尺，所以包营长的这声怒骂刚一出口，便立刻传到了3连长的耳朵里面。


    对面虎视眈眈的鬼子兵，让3连长没有办法立即脱身，他只能先挥舞着手中的刺刀逼退了他正面的鬼子兵，然后再顺势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到了弱侧。这才有机会看清楚在包营长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3连长看到包营长因为腹部中弹已经开始摇摇欲坠之后，他立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护住了他的营长。


    “撑住啊！营长！你要撑住啊！警卫员！警卫员！”


    3连长的突然离开立即让剩下的两名挥舞着刺刀的中国士兵感到了压力，少了一个人便意味着三角阵型已经遭到了破坏，他们俩只能背靠着背互为依托，但是这样依然会有几十度的盲区，在刺杀中相当的不利。


    “宫崎君！你居然失手了？那个中国军官依然活着！”


    弹坑中的日军中尉用望远镜观察着包营长的反应，他身旁的宫崎少尉正拉动着枪栓将子弹壳退出来。枪响之后包营长并没有按照日军中尉的设想立即倒下，这让他感到有一些不满。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要知道腹部中弹的滋味并不好受！”


    宫崎少尉的态度还是那么冰冷，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宫崎少尉又继续开始瞄准。


    日军中尉看着宫崎少尉的后脑勺，他的目光里面带着怨毒！


    “希望这一枪可以解决问题！宫崎君！以后你射击的时候最好对准目标的头部，那样可以节省不少子弹！”


    宫崎少尉从鼻孔里面发出了一声冷哼，显然他和日军中尉之间的关系不太好。


    其实刚才那一枪明明是可以击中那名中国军官的心脏的。谁知道居然会从旁边跑出来另外一个人，致使目标临时动了一下。再加上突然冒出来的那个人在影响到了宫崎少尉在瞄准镜里面的视线，现在搞得宫崎少尉还得再补一枪！


    “3连长，别叫的这么大声，军心...士气...我受伤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包大同用左手的手枪打了一通，然后在3连长的搀扶下朝后退去，他的心中始终还惦记着战局，所以他让3连长不要再继续声张他负伤的事情。


    “总得找医务兵吧！营长！你的肚子一直在流血！”


    3连长这次不打算执行包大同的命令，他已经看出包营长伤的不轻，如果耽搁的时间久了，他的营长八成就没了！3连长一边反驳着包大同的话，一边快速的往后方的战壕里面跑。


    包大同的右手一直捂在伤口上面，手里面的手枪已经成了摆设。所以3连长主动丢掉了他手中的步枪，拿起了包营长的右手中的毛瑟手枪。


    周围的官兵们见到3连长架着他们的营长往后退，也立即赶过来支援，他们在3连长和包大同的周围形成了一个防御圈，而这个防御圈也吸引了更多的日本兵杀了过来！


    “快开枪啊！宫崎君！支那军官要逃走了！”


    弹坑中举着望远镜的日军中尉显得非常着急，他不停地催促宫崎少尉赶快开火。可宫崎少尉却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好！就这样！再往左来一些.......”


    宫崎少尉已经彻底融入了瞄准镜里面的世界，他的目标在瞄准镜里面忽隐忽现，越来越多的中日双方士兵出现在了宫崎少尉的视野里面，这些想要杀包营长的人和想要救包营长的人此刻都成为了宫崎少尉射击的障碍。


    宫崎少尉的口中喃喃低语，他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调整呼吸和情绪，如果没有日军中尉在身边的话，宫崎少尉的感觉或许会更好！


    “快点！快点动手！不能再等了！”


    日军中尉终于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这是因为在他的望远镜中，包营长和3连长已经推到了洛北阵地的反战车壕前面！


    一旦包营长和3连长跳进了反战车壕，天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爬出来？日军中尉不希望失去他的猎物！


    已经进入了状态的宫崎少尉完全没有听见日军中尉的叫喊，他手中的步枪在缓慢的移动着，借着厮杀在一起的中日双方官兵间的缝隙，宫崎少尉再次锁定了包营长。


    宫崎少尉的手指紧紧的压在了扳机上！


    “营长！你还能坚持吗？我们就快回到阵地了！你别睡！你别睡啊！”


    喘着粗气的3连长突然发现包营长的眼皮有开始合上的趋势，他明白这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3连长在战场上见过不少的情况，往往负伤的官兵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所以3连长很害怕包营长“睡着”，他不停的拍打着包营长的后背，同时大声的呼喊着。3连长所作战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包营长多几分活下去的希望。


    “我还...没死呢！你...你晃的我头晕!”


    包营长突然对3连长说了一句话，他那由于失血过多而显得很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3连长笑了，既然他的营长现在还有力气和他开玩笑，那就说明索命的小鬼离这里还远！


    “我的营长大人，你可得千秋万代的活着！要不然咱们3连的战功管谁要去？”


    说完这句话，3连长和包营长已经走到了反战车壕旁边。3连长当然不可能将他的营长扔到几米深的战壕里面去，这样的高度，反战车壕里面还躺着不少鬼子兵的尸体和各式各样的武器，刺刀在尸体的中间闪烁着寒光，要是直接就这么将一个重伤员丢下去没准能要了人家的命！所以3连长松开了扶着包营长的手，走到了包营长的身后用力的将他抱住。3连长是想弯下腰慢慢的将他的营长发到反战车壕里面。


    “好机会！”


    宫崎少尉终于等到了最合适的时机，瞄准镜中的两名中国军官在反战车壕面前停下了脚步，然后没受伤的中国军官开始试图抱着受伤的中国军官往壕沟里面放。虽然这样一来没受伤的军官用他的身体挡住了受伤的中国军官，宫崎少尉依然没有办法直接命中他的目标。不过宫崎少尉有他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


    宫崎少尉手中的步枪使用的是三八式步枪的子弹，在这样的距离，宫崎少尉完全有把握用一发子弹打穿两个人！他早就注意到了两名中国军官的身材差不多，现在两名中国军官又是前胸贴后背的靠在一起，也就是说宫崎少尉只要击中后面那名中国军官的心脏位置，子弹便会从前面那名中国军官的前胸穿出来！这样的机会真是不常遇见！


    “营长！你忍着点！我们这就要下去了！”


    3连长猛吸了一口气然后从腰部开始发力，他将包营长从地上被举了起来，然后挪到了反战车壕的上方。


    就在这个时候，宫崎少尉射出了他枪膛里面的子弹，为了保险起见，宫崎少尉还连着打了两发！


    3连长的身体接连猛震了两下，然后他开始感觉到体力在迅速的流失，血液从他背后和胸前的弹孔出涌了出来，很快就染红了他的军装。


    宫崎少尉的计算完全正确，两颗子弹都从3连长的后背钻了进去，然后穿透了3连长和包营长的身体，从包营长的身体前方飞了出来！宫崎少尉在瞄准镜后面露出了冷酷的笑容！


    心脏中了两枪的3连长再也没有力气抱着他的营长包大同了，随着3连长的双手渐渐松开，包营长的身体重重的落到了反战车壕里面。然后在鬼子的尸体堆上翻了个身，仰面朝天的对着3连长。


    “营长......我......”


    3连长的视线开始变暗，他的眼中满是痛苦和悔恨，3连长恨他自己慢了一步！如果能早几秒钟放下包大同，他的营长就可以活下来！


    “救...营...长！”


    这三个字耗尽了3连长最后的气力，说完之后他向着前方倒了下去，栽进了反战车壕，闭上了双眼。


    3连长的遗体砸到了包大同的身体上方，在伤口的剧痛和胸口的沉重双重作用下，包营长居然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在反战车壕深处，包营长看着3连长的面孔，心中一阵酸楚！他能够死里逃生完全是因为机缘巧合。


    原本包营长的身高就要比3连长稍微高一些，宫崎少尉开枪的瞬间3连长又刚好用力将包营长给举了起来，这就使得包营长心脏的位置比3连长高出了一截！宫崎少尉的子弹穿透了3脸长得心脏，却只打穿了包营长的肋部。三八式子弹造成的创口又比较小，所以包营长此刻不过是在身体的前后方各多了两个小洞，并没有受到致命伤！


    是3连长救了自己！想明白了一切之后，包营长眼中的热泪终于滚落了下来！


    “滴滴答滴滴！滴滴答滴滴！“


    这个时候增援上来的2营终于跳进了洛北阵地的最后一道战壕，2营长见1营的处境十分不妙，立刻命令号兵吹响了冲锋号！已经厮杀的有些精疲力竭的1营官兵听到了2营的号声，顿时精神大振！向着日军发起了搏命式的攻击！


    战场上的一切都是此消彼长，中国军队士气高涨，日军的士气自然就开始变得低落！苦战了一个多小时都解决不了洛北阵地前面的这些中国军人，现在中国军队的援军又突然杀到，日军的两个步兵中队当下便萌生了退意！


    思想影响着行动，当后退的念头冒出来之后，凶狠的气息似乎也一下子从日本兵的身上消失了，洛北阵地前面的日军开始有了败像，眼看2营的这次攻击就将稳住洛北防线！


    可就在胜负的天平即将倒向188师的节骨眼上，五十岚少佐带着他的战车又杀了回来！而且这一次五十岚少佐还带来了4辆八五式中型战车！


    加上之前的几辆豆战车，出现在洛北阵地前面的鬼子战车数量已经接近两位数！日军这次进攻的投入不可谓不大！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不愧是日军中少有的机械化师团！


    还没有来得及赶走鬼子步兵的2营和1营现在又遇到了新的难题！


    2营在冲过反战车壕增援1营的时候，有几名官兵发现了躺在反战车壕里面的包大同。当他们确认包大同还没有殉国之后，包营长很快便被送到了最后一道防线，得到了医务兵的临时救治。


    宫崎少尉最后那两枪带来的麻烦不算太大，但是他射向包营长的第一枪却给包营长带来了严重的创伤。弹头留在了包营长的小腹里面，按照义务兵的说法就是那枚弹头应该躲在包大同的某节肠子后面，只有采用手术的方式才能将弹头给取出来。只靠几名随军的医务兵显然没办法完成这样的大手术。


    在和团长邓文进沟通了之后，2营长派了一个班护送包营长去了台儿庄。在台儿庄南边的运河对岸，有第25集团军的野战医院，只有那里的医生能够救包营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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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第一章，第二章正在码，肯定是来不及了，请书友们明天早上再看！抱歉了！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乱战

    7.85 乱战


    “副座！外围阵地已经打成了一锅粥，矶谷师团果然是硬茬子！谢文东的188师损失不小！是不是应该让外围的部队让路了？毕竟洛北、兰城这些地方都缺少坚固的工事，咱们的炮兵也都集中在台儿庄，拿人去换日本人的钢铁，划不来！”


    韩家寺的第25集团军司令部里面，范介拿着几份最新的战报有些忧心忡忡的对黄浩然提着建议。黄浩然知道范介这样说是心疼第188师，自从曹福林的55军加入第25集团军，黄浩然手里面的兵力增加到了8个师又1个旅。不管是按照部队的战斗力和部队对黄浩然的忠诚度来排座次，谢文东的188师都能够排进前四名，虽然明显次于钱国良的99师和李玉和的139师，却与吴剑平的121师难分伯仲。


    台儿庄会战还没有进入正戏阶段第25集团军就将188师这个在集团军内部排名第四的步兵师给消耗在外围战场，这样的结果范介完全无法接受！


    “范参谋长，你的心思我很清楚！现在让188师退下来我们倒是保存了实力，可庄子里面的池峰城怎么办？虽然汤恩伯说过只需要31师在台儿庄坚守三天这样的话，不过我却不太相信！”


    黄浩然站在墙边看着台儿庄地区的地图若有所思，他说的这番话让范介完全无法反驳。和黄浩然一样，范介也不相信那位汤司令能下攻击日军的决心，汤恩伯在台儿庄和池峰城说的话，多半还是不靠谱！


    “有李长官和委座看着，汤恩伯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吧？”


    虽然范介心里面接受了黄浩然给出的理由，但是口头上依然不肯放松。谢文东和何大如从台儿庄外围阵地发回来的战报是一封接着一封，不到8个小时的功夫，188师已经在洛北和兰城这两处伤亡了大约1500名官兵！


    188师的官兵大多数都是何大如总胡宗南的第1军带过来的，兵员素质在第25集团军里面算是上乘的。这样的损失速度，不要说谢文东和何大如这两位正副师长了，就连范介这位参谋长看到战报上的数字也是心疼不已！


    汤恩伯将运河南岸防务移交第110师后便命令第85军与韩庄、峄县方向的日军脱离接触，带着整个第20军团转移进了抱犊崮山区，坐起了壁上观。


    188师和31师先头部队在外围阵地和日军濑谷支队激战时，汤恩伯的部队连派出小部队袭扰一下日军的意思都没有，就像是生怕引火烧身一样！


    照这样发展下去，汤恩伯的第20军团会不会按照预定计划出击都是个问题！所以范介还是倾向于先让第188师撤下来再说，至少能做到进退自如。


    “李长官在汤恩伯眼里有多少分量就不用我和你说了吧？至于委座...哎.....！”


    黄浩然最后这个感叹字用的恰到好处，充分的说明了他此刻的无奈！最高当局对嫡系部队的“溺爱”有时候实在是太离谱了，时间长了，那些黄埔将领们自然难免恃宠生娇！即使是他们犯了严重的错误，最高当局手中的板子也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指望最高当局看住汤恩伯？黄浩然认为很悬！在他看来，若是最高当局肯不插手5战区的事情，真正的将先斩后奏的权力下放给李长官，或许汤恩伯的第20军团还会更积极一些！


    听了黄浩然的话，范介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就得由着汤恩伯胡闹？大家都是中央军！第25集团军还是“常胜之师！”哪一点不比汤恩伯的第20军团强上百倍？


    “司令！您的意思是说就没人能管得了他汤恩伯？若是那样的话，我看台儿庄会战还不如趁早收场！省的咱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黄浩然注意到这一次范介改变了对他的称呼。叫黄浩然“司令”而不是叫黄浩然“副座”这里面是有学问的。范介是借此提醒黄浩然，5战区副司令长官不过是临时的买卖，第25集团军才是黄浩然的家底。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样丧气的话了？汤恩伯的问题，李长官那边已经在想办法了，至多不过三五七日，20军团一定会出击！”


    在范介看来，黄浩然说的这番话简直是儿戏之极！如今台儿庄附近是什么情况？范介可不认为谢文东的188师会不如池峰城的31师！还三五七日？按照洛北和兰城的部队损失速度来计算。一旦日军全力进攻，恐怕不到两天台儿庄里面的31师就会连渣都剩不下来！


    黄浩然看出范介还想说话，可有些事情他现在还没法解释，为了安抚范介的情绪让范介这位第25集团军的参谋长发挥出十成的水平，黄浩然冲着范介摆了摆手，然后低声说道：


    “你只管盯好运河南边和台儿庄！汤恩伯的事情你不要再想！我保管让第20军团挪窝就是了！”


    “既然司令已经有了主意，我也就不问了！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得提醒一下，孙连仲，真的能守住台儿庄吗？如果到最后需要我们在庄子里面投入99师或者是139师这样的主力师，那总攻的时候又该使用哪一支部队？”


    虽然范介表示愿意接受黄浩然的命令，但是这一连串问题还是暴露出了他内心的不情愿，自从来到5战区之后，范介已经多次向黄浩然表示出了他的不满，范介认为黄浩然不应该再让部队参加这样大规模的会战，南京一役之后，第25集团军捞够了声誉，却也遇到了空前的损失，黄浩然实在是应该让部队休养生息，好好的发展一番。


    即便是后来黄浩然得到了曹福林的第55军，范介任然认为来5战区是桩亏本的买卖，139师和99师的精锐官兵如今都是宝贝，更是第25集团军强大起来的种子！若是这些种子遇到了较大的损失，即便再多几个55军也很难让第25集团军恢复元气。


    黄浩然笑了笑，然后指了指地图上的几个小圆点：“孙连仲的部队可比你想的要硬的多！而且我也不会将集团军的精锐投入到消耗战中去的，倒是新成立的几个师可以趁机练练兵！还有55军！总得让曹福林有纳投名状的机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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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森加奈子和她的同伴在几个小时之内换了三地方，他们先是被带队军官送到了营部，然后由营部送到了团部，最后从团部送到了师部，139师师长李玉和在他的师部门前走来走去，看着战壕里面这些花枝招展的日本女人，李玉和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540团团长邵甘永就像是犯了错误一样，带着手下的两个营长垂头丧气的站在李玉和的身后，他们也没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会抓了这么一批“麻烦”回来。


    “我到底拿这些日本婆子怎么办？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李玉和这个当师长的遇到了难题，自然要问师部的参谋们。可这些平时精的都想猴一样的家伙现在却想约好了似的装起了哑巴，面对李玉和提出的疑问，没有一名参谋军官愿意站出来解答。


    “奶奶的！这事情到底是哪个混蛋搞出来的？老子这里又不是开妓院的!要这么多女人做什么！？”


    李玉和见参谋军官们都不吭声，心里面的火气更盛，这说出来的话也开始加上了脏字。


    藤森加奈子躲在人群里面偷偷地观察着对面的中国将军，虽然日军的军衔和标志与中国军队有所区别，但在某些方面还是相同的。藤森加奈子盯着李玉和衣领上的那颗三角金星一通猛看，她已经确定了李玉和是一名少将！


    一名将军，绝对可以决定藤森加奈子和她的同伴们的生死！再加上李玉和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这让藤森加奈子误以为她再次遇到了危机！


    为了防止女人们中有人的举动激怒中国少将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藤森加奈子在人群中小声的用日语告诉他周围的姐妹不要轻举妄动。


    不过这回藤森加奈子算是失策了！139师的师部可不比下级部队的指挥部，由于黄浩然很早就在部队里面开展了语言教育，所以139师的参谋军官里面有不少人都会日语。


    藤森加奈子的异常举动很快便引起了139师参谋军官的注意，他们将这个发现还有藤森加奈子会说中国话的情况小声告诉了李玉和。


    “哦！？这里面还有会说中国话的？还不赶紧叫出来！我要问话！”


    得到了李玉和的命令，一名参谋军官走上前去将藤森加奈子叫了出来，由于知道藤森加奈子会说中国话，所以参谋军官没有说日语。


    这下又让藤森加奈子产生了新的误会，她以为面前的中国军官都是不懂日语的。于是藤森加奈子开始大着胆子用日语搞起了新的“串联”。


    “诸位，你们不要害怕！这些中国人听不懂我们再说些什么！你们要表现的冷静一些，端庄一些，我会告诉中国人我们是平民！是皇军的战地慰问团，只要不让中国人知道我们的‘女子挺身队’的身份，他们就必须释放我们！”


    “加奈子！加油啊！”


    “加奈子！拜托了！”


    李玉和觉得这帮日本女人就像是一群鸭子，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叽里呱啦的吵个不停！李玉和刚想问站在旁边的参谋军官这些日本女人再说些什么，结果他却看到他的参谋正在向他摇头，示意先不要开口。


    李玉和是从99师成长起来的军官，师部的这些参谋无一不是他之前的老搭档和老朋友，他们之间只要一个眼神就能传递很多东西。李玉和在意识到眼前的这些日本女人想耍花样之后，故意装作什么也没有察觉，大大咧咧走上前去的用手指着藤森加奈子然后问道：“你！就是说你！从刚才开始就说个没完！到底在说些什么呢！？”


    “将军！我们都是一些平民！突然来到这样的场合当然会害怕！我刚才是在叫他们不要害怕，我告诉他们中国军人十分的友好，是绝对不会伤害我们这样的日本平民的！”


    藤森加奈子的这番话不禁让李玉和对面前这个五官秀丽的日本女人另眼相待了！一开口就送上这么一顶舒适的高帽子，平民？平民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胆量！？


    李玉和的眼睛眯了起来，他的目光在藤森加奈子全身上下来回的打量着，藤森加奈子以为这名中国少将是看中了她的美色，于是她的声音开始变的更加的腻人，摆明了是要对李玉和施美人计！


    “将军！我们不过是一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实在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您看她们的脚，都已经磨出了水泡！”


    藤森加奈子说着说着便从慰安妇堆里面拖出了颇有姿色，身材丰满的秋子，然后她蹲下身掀起了秋子的和服下摆，将秋子漂亮的大腿露了出来！李玉和没想到这个日本女人会跟他玩这招，一时没有防备，被秋子白花花的大腿晃的有些眼晕！


    谁会想到日本女人在和服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穿，秋子现在除了脚上的袜子，整条大腿一览无遗！


    “咳!咳！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来！快把衣服放下来！”


    看到李玉和“手足无措’的样子，藤森加奈子很隐蔽的笑了。中国人果然很老实啊如果换了日本军官，恐怕早就扑上来上下其手了！


    藤森加奈子装作很听话的为秋子整理和服，她站起身的时候用极其轻松的语调对秋子说道：“你看着吧！这些男人绝对不是我们的对手！”


    “未必吧！女子挺身队的成员们！”


    在藤森加奈子最得意的时候，刚才朝李玉和打眼色的参谋军官开了口，当藤森加奈子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日语之后，她的脸上顿时变的惨无人色！


    “看来你刚才没有说实话啊，真可惜！我已经没有时间来招呼你们了！宋参谋！这里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把这些日本婆子肚子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榨出来！”


    李玉和见参谋军官的“后发制人”一起起到了效果，完全震住了这些日本女人，于是放心的将这些日本女人都交给了参谋军官。然后李玉和对藤森加奈子笑了笑，转身回到了他的师部里面。


    宋参谋走到藤森加奈子面前，然后沉声说道：“请吧！女子挺身队的队员们！”


    这句话用的也是日语。


    藤森加奈子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自信，她低下头回到了队伍当中，现在遇到了懂日语的中国军官，藤森加奈子会中国话的优势便已经失去了价值。要保住性命，最好还是表现的合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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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北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188师在这一地区投入的兵力也越来越多。随着谢文东的几个团大举开进洛北、洛南、兰城和刘家湖，池峰城的185团变得越来越像配角。


    孙连仲也没有想到黄浩然对31师的支持力度居然会这么大！起初他还一直担心黄浩然会让他的第25集团军呆在后方坐山观虎斗，就像汤恩伯的第20军团一样，实际上在李长官拟定的台儿庄会战计划里面黄浩然的部队得到的也正是这样的任务。现在看到黄浩然将他的部队源源不断的开上来助战，孙连仲的心中非常感动！


    “黄佑臣果然是坦荡之人！比起汤恩伯，胜出何止十倍！”


    孙连仲不止一次在他手下的两位军长面前重复这几句话，由此可见他对黄浩然的敬佩之情。至于台儿庄里面的池峰城则更不必说！188师在台儿庄外围苦战31师是最直接的受益者！事先连池峰城也没有想到濑谷支队来的速度居然会这么快，投入的兵力会如此雄厚！如果不是黄浩然早早作了安排，恐怕现在战火已经烧到了台儿庄的主阵地！


    为了报答黄浩然之前对第2集团军的帮助，池峰城决心死守台儿庄，与这座庄子共存亡！


    日军濑谷支队的指挥官濑谷启少将从前线日军抓获的战俘口中得知：峄县周围的部队是中国军队第20军团的4个师；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德邻已命令汤恩伯在峄县东北及北方的山区集结，准备开始攻击，企图将韩庄、临城一带日军压迫、歼灭于微山湖东岸地区。


    得知这个情报之后，濑谷启少将不但没有认为他的濑谷支队已经是身临险境。还觉得这是一个歼灭20军团的绝佳良机！濑谷启少将决定将濑谷支队的主力集结于临城、峄县一线，准备与汤恩伯军团展开决战！原定支援临沂方向第5师团坂本支队的部队被削减为1个大队，而进攻台儿庄的兵力与任务则不变动。


    濑谷启少将连夜下达命令：


    “(1)濑谷支队以一部遣往沂州方向策应坂本支队，主力确保韩庄及台儿庄附近的大运河一线。


    (2)沂州支队(以步兵第10联队第2大队为基干)从临城出发，向沂州方向前进，策应坂本支队作战。


    (3)步兵第10联队(欠第2大队，配属炮兵等)以一部确保韩庄附近大运河线，主力于临城集结。


    (4)步兵第63联队(欠1个大队，配属炮兵等)以一部确保台儿庄附近大运河线，主力集结于峄县。


    (5)支队司令部及直属部队集结于枣庄附近。”(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燃烧的战车（一）

    7.86 燃烧的战车（一）


    日军中型战车的出现让北洛阵地前面的战斗变的更加残酷。刚增援上来的2营同样没有装备反战车武器，他们也很难应付五十岚少佐带来的这些铁王八。


    2营长自然不愿意败在这堆铁疙瘩面前，他注意到当日军的战车上来之后，北洛阵地前言的日本步兵开始主动后退，试图脱离战斗！2营长马上就看出了鬼子步兵这是在给他们的战车腾出施展的空间。


    决不能让日军步兵轻易的脱离战斗！有这些人肉盾牌挡着，鬼子战车造成的威胁还能小一些！打定主意之后，2营长立刻扯着嗓子呼喊了起来！


    “咬住鬼子步兵！和他们缠在一起！这样鬼子的战车就起不了作用......！”


    10吨以下为轻型战车，10至20吨为中型战车，20吨以上为重型杂货牛车，这是日军划分战车级别的通常尺度。而就西方的标准而言，20吨以下的战车均属于轻型战车。因此，日军的主战战车实际上都是些轻型战车。它和欧美战车综合比较中明显处于下风。


    火炮口径小、装甲薄弱、吨位低、速度慢、行程短等。这一大堆缺点直接导致了日本战车在实战中火力、防护力和持续力的低下。此外，而在悬挂装置、发电和传动装置、液压气动装置、机件坚牢度、无线电通讯、光学器材等方面日本更是和西方国家存在着显著的差距。


    欧美军事人士对日本战车十分的不屑，他们认为 “日本的战车都是陈旧的设计，仅仅相当于一战的水平”、 “日本战车的技术品质都很低劣，它没有冲击用的重战车。就欧洲的标准来说，非常平凡的”。


    众所周知，日军战车的防护十分薄弱，就拿豆战车来说吧，这种九五式轻型战车的侧面装甲可以被任何使用穿甲弹的枪支轻易击穿！正面装甲也无法阻挡使用重弹的马克沁重机枪。


    冯.里奇手下的德国顾问团军官曾经不止一次在第25集团军官兵面前表现出了他们对日本战车的蔑视！在这些德国佬的眼中日本战车除了跑起来的速度很快，其余方面都一无是处！


    不过这些都只是西方人站在他们国家先进工业基础上做出的评价，在中国战场上，日本战车却是所向披靡，威风八面！


    虽然日本坦克的装甲质量很差，乘员观察条件又不好，但是碰上缺少反装甲手段的步兵，这些日本制造的铁疙瘩甚至比西方国家使用的先进战车更有优势。


    日本的战车设计基本上接受了法国雷诺战车的设计思路，大部分日本战车最初的设计目标就是担任反步兵任务和成为战壕破坏者。两挺机枪前后布置（炮塔机枪是后机枪，航向机枪是前机枪)，火力盲点很少，即便是188师官兵想从后面偷袭鬼子战车的发动机也很困难。


    集束手榴弹成了188师官兵眼下的唯一依靠。第25集团军的官兵或多或少都受到过一些反战车的培训，即便刚加入第25集团军不久的188师也是一样。洛北阵地上的重机枪和迫击炮开始朝着保护鬼子战车的步兵猛射，官兵们身上的手榴弹被迅速集中了起来，然后送到了临时组织起来的突击队员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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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在日军的内部，也不是所有人都对日本制造的战车都存有好感。例如伴随战车攻击的步兵指挥官五十岚少佐，他就对豆战车的防御能力没有什么信心。


    十几毫米的钢板，用手敲上去都觉得十分的薄弱！之前在洛北阵地的前沿的战斗中，躲在豆战车里面的五十岚少佐听着雨点般的子弹打在战车钢板上的声音，心里面一直七上八下的。


    所以这一次五十岚少佐为他自己选择了一辆更加坚固的战车，八九式中型战车，战斗全重为12.7吨。不仅装甲的厚度要超过豆战车不少，就连炮塔上的57毫米战车炮也比豆战车使用的战车炮炮管要明显粗了一圈！


    坐在八九式中战车里面，五十岚少佐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安心的感觉！


    新投入作战的这几辆八九式中战车的指挥官是京野少佐，同时京野少佐还接管过了战场上的其余几辆豆战车。有了和步兵相同军衔的军官指挥坐镇，日本战车兵的气也变得粗了起来。五十岚少佐现在乘坐的这辆八九式中战车里面的战车兵对待他的态度就明显不像之前豆战车里面的战车兵那样“友善”。


    “少佐先生！你挡住了机枪射手的位置！中国军队一定会派出爆破手的，我们需要机枪随时处于作战状态之中！”


    八九式中战车的车长又一次开始向五十岚少佐挑衅。这让五十岚少佐感到十分的不快！


    八九式中战车虽然名为中型战车，但是其内部的空间并不宽敞，再加上多了五十岚少佐这个编外人员，现在四人制的战车里面显得十分的拥挤。五十岚少佐的脚此刻就踩在驾驶员的肩膀上！这样狭小的空间，让五十岚少佐能到哪里去？车长分明就是想要五十岚少佐去操作机枪，却故意用了这样一种隐晦的说法！


    “不必如此麻烦了！机枪，我还是会使用的！”


    “那就最好了！少佐阁下！您最好睁大眼睛！”


    五十岚少佐故意大声的说着话，虽然也有战车发动机太吵的原因在里面，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五十岚少佐想借机发泄一下他的不满！可由于战车兵和步兵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八九式战车的车长完全没有理会五十岚少佐这位步兵指挥官的愤怒，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继续对战车前方进行观察。


    在五十岚少佐乘坐的这辆战车右前方的一辆八九式战车是京野少佐乘坐的指挥车，所有的战车车长都在看着这辆指挥车的一举一动。由于日军的战车都没有装备无线电，所以各辆战车之前的通讯还只能靠呼喊，灯光和旗语。


    八九式中战车里面的京野少佐在发现中国军队开始用火力清除战车附近的步兵，赶紧命令炮手打开炮塔的顶盖用旗语通知周围的日本战车保持好队形，注意相互掩护。


    通常在切断了战车和步兵的联系之后，怀抱着爆炸物的中国士兵就会成群结队的出现！


    到那个时候，战车上装载的机枪，便成了战车的最大依靠！


    满天都是飞舞的弹片和枪弹，炮手当然不会蠢到将身子探出去，打开炮塔上的顶盖之后，炮手将信号旗伸了出去，然后开始熟练的打旗语，他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便已经开始重复第三遍。当第三遍旗语信号发完之后，周围的日本战车纷纷开始向指挥车靠拢，形成了一个圆圈将指挥车围在了中间。


    京野少佐看着从炮塔上面溜下来的炮手，心中五味杂陈！


    与西方列强相比，日本陆军在诸多领域表现出明显的滞后。其中，战车兵的差距尤其突出！


    战车是运动的钢铁，要想制造出先进的战车，就得有大量的钢铁！


    尽管当时的日本是亚洲最发达的国家，是世界列强之一，但它的工业水平仍远远低于欧美诸强国。以1937年为例，美国、英国、德国、法国、日本工业生产在全世界所占比重分别是38%、10%、11%、5%、4%，日本居末位。


    钢是制造坦克最重要的原材料，钢产量是衡量国家钢铁工业水平的最佳尺度。战车工业的可用钢量受制于国家的钢产总量。战前，日本的钢产量就已无法满足其军需工业及机器制.造业的需求，不得不依赖进口。1931年至1934年间，日本输入钢制品共达22.75万吨，便是明证。战争爆发后，随着军工规模不断扩大，日本更是感到钢产量严重不足，“只好靠收集全国的废铁，甚而剥夺居民的一部分金属用具，拆除花园和私人领地上的铁栅，用木柱代替电车路的金属柱子”。


    缺少钢铁，定了其战车制造业决难有大的作为。日本迟至1926年才开始自己试造战车。由于起步太晚，所以在总体性能上，日本战车比苏、美、英、德各国整整落后了一个时代，而仅能与意大利一较高下。


    不仅日本的战车工业只能生产出性能低劣且数量极少的战车，日本战车部队使用的战略也十分的落后！


    日俄战争以后，日本陆军的作战水平逐渐出现了停滞的趋势，由此导致的落后在30年代已日益明显。这一方面是因为日本缺乏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实战经验，无法深切体会新技术兵器对战争样式提出的变革要求。就像在30年代初任陆军参谋总长的金谷范三大将所说的那样：“帝国因于欧洲大战，未尝实际参加，是故对此新式军器之设备，颇感有落伍之惭。”


    另一方面，日军由于20多年来持续不断地同比他们弱小的敌人交战，由于对手的军事素养和技术水平都很低劣，日军凭借稍好的物质装备和优良的单兵技术便足以取胜。从而是日本军队产生了骄傲情绪，自以为无敌天下，放慢了现代化的进程。


    此外，作为海岛国家的日本，更侧重于发展它的海军，为此耗费了巨额资金，但日本有限的财力和薄弱的基础技术力量不允许同时维持强大的陆军和海军。以1918至1931年为例，海军的预算一直高于陆军，个别年度甚至为陆军的两倍。此长彼消，陆军建设不得不因此受到严重影响。


    20、30年代，日本陆军的作战指导思想出现了浓厚的唯意志论倾向，即过份夸大人的体力、精神力在战争中的作用，迷恋于用士兵的近身接战和白刃格斗战胜对手，但同时却漠视军事技术的更新和战备物资的保障，刻意贬低武器因素，试图以精神力量弥补物质不足，以武士道精神代替科学指导。武士道精神造成了日军对物质的轻视，甚至以“大和魂”万能来否定事物的科学性和合理性。


    指导现在，日本军队的指导思想实际上仍停留在1914年以前的水平——那是一个主要依赖人力、武器在用兵上还不占很重要地位的时代。


    如果说日本对战车兵种的时代潮流完全熟视无睹，那是不正确的，1918年“一战”刚结束，日本就急急忙忙从欧洲购进了战车。对西方的新事物，日本人向来乐于学习，1895年日中战争、1905年日俄战争的胜利正是得益于这种态度。但是，这一次却只限于形式上的模仿，并未进行认真和结合实际的研究。日本军部有这样的观点：“欧美和日本无论在地理上还是在心理上都存在着极大的差距，亚洲的战场未必能够适应战车的大规模使用”。此外，既然耗费低廉、轻而易举的侵略战争一直能换来巨大的成果，那么日本根本没有必要在国家财力严重拮据的情况下，在战车这个新兵种上再花费巨额军费。


    这是一种因缺少强敌的外在压力，以致心理松懈的结果。却使日本对战车兵种的建设陷入了迟缓，缺乏积极进取的精神。


    其间，尽管日本陆军中也有人预见到战车兵的巨大潜力，并试图有所作为，但毕竟影响有限，在上下一片“刺刀前进决定战争胜负”的叫喊声中很快湮没无闻。


    除此之外，日本战车兵在中国战场上一直没有很好的表现也是这个新兵种得不到重视的主要原因之一！


    1931年“九一八”事变时，日本战车部队在第14师团编成内参加了哈尔滨附近的战斗。这是日本战车的第一次实战，由于没有遭到顽强的抵抗，所以很难对其战场价值做出切实的评价。不过中国东北严寒的气候却暴露出日本坦克耐寒性差的弱点，引擎冷动液和炮驻退机动作液容易冻结，许多部件因低温脆裂损坏。


    1932年“一二八”事变时，日本战车部队再次派赴上海。实战表明，日本坦克不善于在密布小河的江南及市街作战。


    “七七”事变以后，在中国境内作战的日军机械化部队极少有果断、刚迈的行动，他们只是利用战车配合步兵作战敢于担任步兵的“助手”。


    即便如此，日本战车还是暴露出技术上许多致命弱点，如：


    1、易受天气影响。遇连续降雨而平地积水时，不得不连日寻找高地停放车辆。


    2、渡河技能差。中国南方河网纵横，且常降雨，致使河宽水深，在淞沪战场上，由于工兵架桥和驾驶人员操车方面的问题，致使数辆战车落水沉没。


    3、发动机质量不尽人意。道路泥泞，行驶困难，需要使用发动机的大转速来获得较大功率，但这样容易产生耗油量大、发动机温度过高、故障频多等问题。


    4、后勤保障不力。器材、彈藥、油料随同困难，战车常常停下来等待供应，大大影响了前进速度。


    而且日本战车部队的基本战术动作也很呆板，进展目标固定而有限度，死盯着迂回和侧击的观念。冗长的纵队依附着一条狭窄的补充线，一旦某辆坦克出现故障，很可能危及全队行进。


    日军虽然已对坦克部队实施了集中编组，并且也收到了一定成效，但主要由于本国坦克性能低劣，缺乏进行现代化战争的决定性武器，以致“形似而神不似”，始终无法达成高度的机动性和强大的突击力。


    这一切在京野少佐，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日本战车部队在中国战场上的表现尚且如此狼狈！帝国又该拿什么去和远东地区的苏联陆军去对抗呢？据京野少佐所知，苏联人的战车部队已经构成了一股强大的战斗力！在那样的钢铁洪流面前，关东军的陆军师团会不会像对面的那些中国军人一样手足无措呢？


    日本需要更先进的战车！日本需要更多的战车！


    京野少佐使用的这种89式中战车还是日本的第一代战车！已经落后了太多！而另外两种95式轻战车和97式中战车虽然分别制成于1935和1937年，属于最新式的战车，可也还和西方国家装备的战车有相当的差距！


    战车的质量和数量属于“硬件”范畴，通过数据比较，日本在列强中的位置便能一目了然。 除意大利外，列强在战车数量上都对日本构成压倒性优势。英国拥有的战车数量是日本6.1倍，而美、苏两国竟然是日本20倍。再联想到日军是在面积广阔的中国大陆作战，就凭着日本国内战车制造厂那可怜的产量，一旦遇到长期战争必定是捉襟见肘！


    “少佐阁下！中国军队的爆破手冲上来了！各车正在组织火力阻击！但是四号车的情况有些反常！”


    驾驶员的呼喊将京野少佐从他的遐想中拉了回来，在战场上走神，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回过神来的京野少佐先是用手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表示了他的感谢，然后拉开了侧面的一个观察窗，开始寻找四号车的位置。


    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京野少佐便注意到了四号战车，倒不是京野少佐的眼神好，实在是四号战车的反常太显眼了一些！


    面对着中国军队的冲击，所有的日军战车都在疯狂的倾斜子弹，而四号战车的机枪却明显有些时断时续！如果不是机枪出了问题，那就是射手出了问题！


    “四号战车......那不是带着五十岚少佐的战车吗？我想我已经找到四号战车反常的原因了！驾驶员！冲到四号战车侧面去！四号战车的机枪手是个‘临时工’！我们得去保护他们！”


    “是！”


    驾驶员用力的踩下油门，八九式中战车轰鸣着向左前方驶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燃烧的战车（二）

    7.87 燃烧的战车（二）


    “胡子！你狗日在干嘛呢？不是事到临头尿了吧？”


    一张黑乎乎的脸从弹坑里面忽然冒了出来，这个人用力的甩掉了脸上的泥土，然后伸出右手去挖耳朵，满脸的惬意！


    能在战场上作出如此举动的家伙，无一例外都是些老兵。


    黑脸老兵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在他左手边几步远的地方，一具趴在地上的“尸体”突然开口说话：


    “驴蛋！你他娘的少在那胡咧咧！老子是在观察！观察懂不懂！再说老子是你班长！说话客气点！”


    “尸体”的解释显然没有说服黑脸老兵，他用刚掏完耳朵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转头向“尸体”大声的喊道：


    “副的！副的!正的在前边弹坑里面趴着呢！你们这些当官的平时牛皮哄哄！一动真格的就尿了！”


    下级官兵之间的对话从来就没有什么文明可言。大家执行的同样都是可能有去无回的任务，枪弹是不会因为你的军衔而对你另眼相看的。


    地上的“尸体”叫王胡子，东北人，现在是188师705团2营的一名副班长。虽然王副班长的名字里面有“胡子”这两个字，可他却从来没有当过一天的“胡子”。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和王副班长的爹开了个玩笑，居然给王副班长留下了这样一个“不光彩”的名字。


    副班长这样的职务在士兵们的眼中根本就算不上是军官，所以王副班长这倒霉的名字常成为士兵们调侃的对象。


    例如现在趴在王副班长右手边三四米开外抱着集束手榴弹的二等兵魏驴蛋，就从来不叫王胡子副班长，张嘴闭嘴都是“胡子、胡子”。一开始的时候王胡子还有些生气，后来时间长了，王胡子也就习惯了！


    如果今天不是王胡子的班长中弹殉了国，王胡子都快要忘了他副班长的身份。


    “别拿死人开玩笑！！我可不希望你死了之后别人也这么说你！驴蛋！你听清楚了没有！？”


    吼完这几句之后，王胡子突然向右边来个侧滚翻，滚进了二等兵魏驴蛋藏身的弹坑，王胡子本来还想继续装一会“尸体”的，可是刚才他和驴蛋的对话好像被日本人给听见了，一辆八五中战车上面的航向机枪突然掉转头朝王副班长扫了过来，如果他没有及时的更换位置，恐怕现在已经变成一具真正的尸体了！


    “轻着点！小心我的手榴弹！”


    王副班长滚进战壕的时候碰撞到了魏驴蛋的身体，这家伙立即就像被宰的猪一样叫了起来！王胡子转过头去刚想发火，却看见魏驴蛋战战兢兢的捧着一捆集束手榴弹，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集束手榴弹尾部的拉索居然就套在他的小拇指上！


    王胡子的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了一组画面，刚才魏驴蛋一定是在弹坑里面摆弄着他的集束手榴弹，结果刚把拉索套在小拇指上王副班长就滚了进来，身体的碰撞让魏驴蛋差点将手里面的集束手榴弹给丢了出去，就在千钧一发的关头，魏驴蛋用没拴着拉索的另外一只手将手榴弹给拉了回来！


    好险啊！这样是失了手，就只能将集束手榴弹给丢出去！2营带到北洛阵地上的手榴弹本来就不多，现在基本上都给了几个反战车小组，作为阵地上唯一能伤到鬼子战车的武器，炸一捆可就少一捆！大意不得！


    “差点就糟蹋了......” 王胡子发出的感慨马上就遭到了魏驴蛋的反驳：


    “糟蹋？你怎么不说差点要了咱们两个的命！胡子！有你在就准备好事！”


    “小点声吧！怕战车里面的鬼子听不见？之前在南京，头顶上飞子弹，裤裆里面跑手榴弹的日子咱们也经历过，手榴弹又不是一拉就炸，你怕什么？”


    王副班长说这话的时候还故意用身体拱了拱魏驴蛋，就像是在嘲笑魏驴蛋的小题大做。


    在这座弹坑前方不到二十米的地方，日军的战车正在隆隆的向前开进着。由于日本战车需要不时停下来开炮，所以这些铁王八的前进速度并不快。按理说这对于188师的反战车小组是个好机会，但前提是鬼子战车上的机枪不要表现的乡现在这样疯狂。


    失去了步兵掩护，日本战车的警惕性都提到了最高点，几辆战车上的机枪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在扫射着，战车与战车之间的距离也拉得很近，相邻战车上的机枪还形成了交叉火力。要冲过这样的火力网将集束手榴弹塞到鬼子战车的履带里面，可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任务。


    好在王副班长他们有的是时间！现在鬼子的八五中战车也遇到了和刚才豆战车同样的问题，这些八五中战车只能在2营的阵地前游走，那条不算太标准的反战车壕依然是鬼子战车无法跨越的天堑。


    2营长试图将日本步兵缠住，想借此拴住鬼子战车部队手脚的作法在十几分钟之前便已经破了产，由于鬼子步兵的人数比2营和1营残部的总和还要多，再加上日军已经在北洛阵地前面建立了几座重机枪和九二式步兵炮阵地，所以很轻易的便甩开了2营官兵。2营长只能被迫带着部队撤到反战车壕后面去，在通过反战车壕的时候，2营官兵遭到了日军战车、机枪和炮兵火力的联合绞杀，损失很大。


    为了解决掉鬼子的战车部队，2营在阵地前沿留下了几个火力小组和反战车小组，第一道战壕里面的营主力也拼命的对着日军战车部队打枪打炮，不让鬼子步兵靠上来，给前边的官兵们创造机会。王胡子他们所在的步兵班便是其中的一个反战车小组。两分钟前，他们的班长和左右的两个小组发起了一次联合攻击，结果在距离鬼子战车不到二十步的地方殉了国。


    在鬼子战车的机枪火力压制下，王胡子和班里面的士兵一直没办法退回去再寻找机会，他们只能分散在附近的几个弹坑里面等待战场上出现新的变化。


    “胡子，打到现在，小鬼子到底有几辆战车你数清了没有？我之前数了几遍都没数明白，都怪鬼子战车扬起的烟尘太大！”


    魏驴蛋在确认完他的集束手榴弹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后，又有了闲扯的劲头，他先是调整了一下趴在弹坑里面的额姿势，然后扭头向王胡子发问：


    王胡子慢慢的露出半截脑袋朝鬼子战车部队瞄了一眼，然后迅速又缩了回来，一排机枪子弹随即落在了弹坑的前方，这一定又是那个鬼子机枪手发现了王副班长刚才的动作。


    “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东西来了?你也甭管有几辆，只要知道咱们班能炸掉一辆就算是完成任务了！驴蛋，换个地方吧！鬼子机枪手好像发现咱们了!”


    王胡子边说边用他手中的毛瑟手枪捅了捅魏驴蛋的腰眼，然后朝着他们左前方的一个大弹坑指了指。王副班长和魏驴蛋现在藏身的这个弹坑是75毫米山炮炸出来的，而制造出左前方的那个大坑火炮，口径怎么也得超过100毫米。


    “都说了你小子倒霉了！我刚才趴了半天也没事，你一来就得挪地方！你看看头顶上这子弹！老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可别吞了老子的抚恤金！”


    魏驴蛋恶狠狠的瞪了王胡子一眼，然后嘴里面开始不停的絮叨着，他坚持认为是王胡子的到来，让他不得不再一回冒险跑一趟枪林弹雨。


    “放心吧！驴蛋！咱们现在是第25集团军的人了！没听说吗！要是在黄司令的手下殉了国，抚恤金能拿双份！咱们这些第1军投过来的兄弟，算是找到了好买主了！”


    魏驴蛋很不喜欢王胡子现在说话的这种腔调！明明何参谋长是给第1军的一万多兄弟找了个好长官，怎么被王胡子这一说，倒像是签了卖身契一般！好像投靠第25集团军就是为了多拿点抚恤金！


    什么叫好买主？死在战场上的这些兄弟是猪肉吗？不管能拿多少钱，他们都用不到了......


    “胡子！别拿死人开玩笑！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魏驴蛋说话的声音突然变的低沉起来，王副班长听了心里面也觉得有些酸酸的，几秒钟之后，王胡子才调整好了他的情绪：


    “打小日本这是国战，死了也值！就是台儿庄这地方的景致差了点，不是风水宝地.......”


    “胡子，你懂个屁！咱们和小鬼子在这里死了这么多人！打完仗尸首一埋，以后这土地肯定肥的流油！”


    “你说的对！来年一定肥的流油！驴蛋，我数到三咱们就动身！听好啰！一...二...三！走！”


    王副班长说到“三”字的时候，他和魏驴蛋已经从弹坑里面爬了起来，当他说到“走”字时，两个人已经冲出了一米多的距离！王胡子的判断没错，对面的日本战车真的已经发现了他们，在二十米开外的地方，正有一辆豆战车调头打算向他们开过来。


    “木头！掩护我们！”


    魏驴蛋边跑边大声喊着，虽然王胡子和他要前往的目标离的并不远，但是由于到处都是飞舞的子弹，他们没办法直线前进，只能迂回绕圈子。


    木头是王副班长他们班的另外一名士兵，自打班长被击中，部队分散开来之后王副班长便再没有见过木头，现在听到魏驴蛋大声呼喊木头的名字，王胡子才知道木头也没有死，而且应该就趴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轰！”“轰！”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两枚手榴弹，接连在刚调过头的那辆豆战车前方炸开来！、趁着爆炸腾起的黑烟和泥土挡住了鬼子战车机枪手和驾驶员的这段功夫，王胡子和魏驴蛋飞快的冲进了他们刚才就看中的大弹坑里面，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弹坑里面居然还躺着一具鬼子兵的尸体。


    “真他妈的晦气！明明很宽敞的地方，现在多出了一个鬼！还不能把他给推出去！胡子！你奶奶的真是个扫把星！”


    魏驴蛋照例将他的坏运气都算到了王胡子的头上，和一具鬼子尸体趴在同一个弹坑里面，感觉真是糟透了!


    “刺刀捅死的！一下胸口，一下小腹！这孙子应该是死了以后被人踢进来的，我看八成是1营的人干的！”


    由于弹坑足够深，足够大，在坑里面做些事情不容易被鬼子发现，现在王副班长终于能做些比较大的动作了。他干的第一件事便是翻检起了弹坑里面的那具鬼子尸体，末了，王副班长给出了他的结论。


    “你很闲是吧？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么炸鬼子的战车呢！也不知道木头刚才那两下子暴露了位置没有！也别说，这小子投弹的准头还真是不错！”


    魏驴蛋懒得去理睬王胡子，中国人有句话叫死者为大，即便旁边的死尸是日本人，魏驴蛋也不想去碰，村子里面的老人说过，碰横死的人的尸体，那是要倒霉的！


    弹坑里面这小鬼子挨了两刀才死，绝对是标准的横死！魏驴蛋可不想沾这样的晦气！


    “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好歹我也是你的班长啊......”


    王胡子查明了鬼子兵的死因之后又开始检查起了鬼子尸体上的装备，他边从鬼子尸体上摘香瓜手雷，边和魏驴蛋说着话。


    “副的！副的！到底要我说几遍？胡子你要不要脸！老是给自己升官！我说这死了的小鬼子有什么价值？掏来掏去的就不嫌晦气吗？难到这死鬼是个日本娘们？”


    魏驴蛋说着说着便将话题给扯远了，为了确认“木头”有没有因为掩护他和王胡子被鬼子盯上，魏驴蛋爬到弹坑边上抬起了头，结果他看见刚才那辆冲着他们发威的豆战车从他刚才藏身的那个弹坑边上开了过去，战车上的机枪将弹坑里面打的泥土四溅。


    魏驴蛋用手揉了揉鼻子，然后吐了一口气，回到了弹坑底部。


    豆战车没有到木头藏身的方向去，应该是没有发现木头。


    “驴蛋！咱们班还剩几个人？你能找到几个？”


    王胡子在鬼子兵尸体上的收获是两枚香瓜手雷和一个钢盔，王胡子头上的钢盔早已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将鬼子钢盔扣在头上试了试，除了紧点也没什么毛病。


    “在我眼皮子跟前殉国的就有四个，剩下的都打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死活！木头是和我一起退下来，还有老周和康顺风，他们三个就趴在我刚才那个位置的侧后方，不过现在有没有换位置就不知道了！你晓得的，鬼子的战车邪乎的厉害......哦！对了！老周的腿好像伤了一只，伤重不重不清楚......你！你怎么带小鬼子的王八盖子？要是你顶着这玩意出去，没准就得吃自己人的枪子！还不赶紧脱下！”


    开始说话的时候，魏驴蛋还是背对着王胡子保持着对外警戒的姿势，等说到最后面几句的时候，魏驴蛋转过了头，他想看看王胡子到底在捣鼓些什么，结果映入魏驴蛋眼帘的却是扣着顶鬼子钢盔的王胡子！


    看到鬼子钢盔中心的那个小太阳，魏驴蛋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啊!能挡弹片的就是好东西！你知道吗？这玩意有用！在我老家东北，这玩意是用来挑大粪的！好使着呢！”


    王胡子不说他的理由还好，这一说里了引来了魏驴蛋的好一通埋怨：


    “你既然知道是装大粪的东西，还扣在头上！也不怕丢人！我听99师的人说，他们打小鬼子的时候都是瞄准钢盔中间的小太阳！这东西在太阳底下会反光，一瞄一个准！子弹直着打进去，然后在鬼子的脑袋里面翻转，叫的就像浆糊一样！99军的沈军座管这种打法叫做‘爆头’！听说还是黄司令给起的称呼！”


    魏驴蛋的这番话终于将王胡子给说恶心了，他伸手将鬼子钢盔从头上摘了下来，然后丢到了一边，嘴里面骂道：


    “你小子说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瘾啊？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魏驴蛋咧开嘴笑了，他想了想然后开口说道：


    “你要听好听的？行啊！江桥抗战你知道吧？马占山打的！关东军带的就是这玩意！因为这种钢盔的里衬太薄，在黑龙江寒冷的天气里，鬼子兵出汗以后如果不马上将汗擦干很快脑袋就会和钢盔冻在一起。着实让鬼子遭罪了一把！如果强行摘取，那就肯定是会连着头皮带肉一起扯下来！刚开始鬼子对这种古怪的情况不会处理，居然想出了用热水浇钢盔的法子，结果造成被冻结的鬼子头皮直接剥离！那时候关东军晚上宿营，经常能听到头被和钢盔冻在一起的鬼子兵摘钢盔时发出阵阵哀号。打齐齐哈尔鬼子只阵亡三百余人，而冻伤减员的兵力却达到两千人，其中不少就是这种“钢盔头”伤！我这样说，你是不是爱听一些？”


    说完之后，魏驴蛋瞧着王胡子那涨红的脸不停地坏笑，王副班长知道魏驴蛋这些话里面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不过看魏驴蛋说的有鼻子有眼，大体应该还是真的。


    一想到那整张剥下来的头皮，王副班长的胃里面就直冒酸水！他低下头去打算平静一下心情，结果却看到死掉的那个鬼子兵额头上面有一道很长的伤疤，就像是以前被人剥过头皮一般！


    这他娘的也太巧了吧！王胡子甚至怀疑魏驴蛋是看到这鬼子兵之后才编出来了刚才那个故事！


    “滚蛋！还是想想怎么对付鬼子战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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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燃烧的战车（三）

    7.88 燃烧的战车（三）


    四号战车里面站在机枪手位置上的五十岚少佐此刻已是满头大汗。在狭小的战车里面操作机枪颇有难度，像五十岚少佐这样没经过训练的人根本就没法应付。


    时断时续而且没有准头的机枪火力让四号战车的车长十分恼火！要知道外面还有不少抱着集束手榴弹和炸药包的中国士兵，如果战车的机枪不能在战车周围形成严密的火力网那将是非常危险地事情！


    “少佐阁下！！你已经让我的战车处在危险之中！没有机枪火力，我们的战车就会成为中国人攻击的靶子！装填手！快过去接替五十岚少佐的位置！”


    终于，车长的忍耐到达了极限！他已经顾不上五十岚少佐的面子了，四号战车在日军战车部队里面就像一匹受伤的狼，留学的伤口迟早会引来大批的中国士兵！或许现在让装填手接过五十岚少佐手中的机枪都已经晚了！


    由于有了之前那段糟糕的尝试，所以五十岚少佐这一次没有表示出任何抗拒的意思。他一边给机枪更换弹带一边对处于他下方的装填手说道：“快换过来吧！为了大日本！为了天皇！”


    装填手有些不屑的吸了吸鼻子，他很不喜欢五十岚少佐这样的军官。明明是没办法完成任务或者是能力不够，却偏要在自己的失败面前加上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五十岚少佐，你把你的身体往前边移一点，我从你的身后爬上去。等我就位之后你再回到我现在的位置上！这样就可以保证机枪火力不间断！你看怎么样？”


    八五式中战车的内部分为驾驶室、作战室和动力室，其中动力室被发动机所占据不能载人，驾驶室里面的空间就只能容纳车长和驾驶员，所以超编的五十岚少佐只能挤在作战室里面。按照八五式中战车的设计，原本呆在作战室里面的应该是炮长和装填手这两个人，现在多出来一位五十岚少佐，使得八五式中战车的作战室里面被挤得满满当当！即便是装填手和五十岚少佐两个人之间想互换一下位置也是十分的困难。


    装填手给出的建议其实也是唯一的办法，五十岚少佐根本就没有不同意的可能。一想到自己必须脸贴着战车的舱壁才有可能下到作战室的中部，身后面还要趴着一名满身都是油污的战车兵，五十岚少佐的情绪就开始变得低落了起来。


    糟糕的心情直接影响到了五十岚少佐操作机枪的动作，装好弹带之后的第一通射击，五十岚少佐将子弹全部打到了天上，就像他手里面使的是高射机枪一样。


    驾驶室里面的车长从观察孔里面没有看到机枪子弹的弹着点，四号车此刻又正好要经过几个大弹坑。在车长的眼中，这些弹坑每一个里面都有可能埋伏着中国人的敢死队员，如果这时候战车机枪火力受到了影响，那结果很有可能会是致命的！


    “倒车！倒车！退到队列后面去！让别的战车掩护我们！用车灯打信号！我们的机枪出问题了！需要掩护！”


    车长一口气下了好几道命令，虽然明知道待会发出去的信号会在战后成为其他车长的笑柄，但是和生命比起来，这有算得了什么？


    再说四号战车里面不是还有一个背黑锅的现成好材料吗？有什么问题全部推给步兵就是了！反正战车部队的官兵拿步兵来取笑也是一种传统。


    正在和装填手玩亲密接触在炮塔里面爬上爬下的五十岚少佐还不知道，他这名步兵指挥官又多了个背黑锅的用途。


    ***************************************************


    “少佐阁下！四号车现在正在倒车!而且没有给出任何信号！我无法判断他们遇到了什么情况！”


    虽然京野少佐已经及时反现了四号车的反常并且做出了补救措施，可指挥车的驾驶员还是报告了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四号车的突然倒车肯定是有原因的，京野少佐有种直接，这一切都和步兵指挥官五十岚少佐有关！


    “发讯号！问他们问什么倒车！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中国人的攻击已经被我们逼退了！这时候倒车就是逃跑！我需要四号车的解释！”


    八五式中战车的顶盖再次被掀开，信号旗又竖了起来，四号车的车长从他作出倒车决定开始便一直盯着指挥车的反应，他也在等着指挥车的答复。


    等等！指挥车为什么说四号车没有发出信号？车长立刻扭过头望向驾驶员，结果他看见驾驶员正一边架势着战车一边在车灯开关上忙得不亦乐乎。


    这样看来应该是车灯出了问题。该死的战车工厂，作为日本的第一代战车，八九式中战车从设计定型开始就一直不断地出问题。拜战车工厂的糟糕生产工艺所赐，车长现在至少能想到十几个致使车灯失灵的原因！相比较之下，车长更愿意接受四号战车的车灯是被中国军队给打坏了这个理由。


    “别忙了！车灯已经失去了作用！我们只有靠旗语来发讯号了！”


    车长制止了驾驶员的无用功，但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车长才猛地想起装填手和五十岚少佐正卡在炮塔里面不上不下，在解决通讯问题之前，还是先得让机枪赶紧回复正常！


    “快一点！再快一点！五十岚少佐！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一切都看你的了！”


    听到车长这句话的时候，五十岚少佐的脸已经在战车舱壁上快要挤扁了。装填手在五十岚少佐的背后一个劲的想要爬上去，这家伙现在几乎是踩着五十岚少佐往上爬，五十岚少佐的屁股和腰上，已经留下了不少装填手的脚印。


    “我在努力！我已经尽力了！这地方实在是太狭窄了！”


    五十岚少佐的抱怨在狭小的八五式中战车内部回响着，车长没有说话，驾驶员在全神关注的驾驶着战车，所在作战室底部的炮长仰着脖子看着在半空中纠缠的装填手和五十岚少佐，嘴里面小声的嘟啷着：“明明是四个人的战车，你偏要挤进来！能不挤吗！？”


    “少佐先生！你再往前靠一些，我就差一点便成功了！”


    僵持了七八秒钟之后，装填手终于传来了胜利在望的消息，炮长和驾驶员的脸上都露出了高兴的神情，而车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了！


    装填手和五十岚少佐完成换位动作的最后时刻，也正是这辆八五式中战车最危险的时刻！这时候被装填手死命往下拉得五十岚少佐已经无法在控制战车机枪，而装填手又没有爬到能够正常使用机枪的位置上去。最后的这段时间，四号车可以说是不设防的！


    “加大油门！挤到队伍中间去！不能让中国人钻了空子！”


    四号车车长又一次下令让战车作出调整，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像是战车外面有什么人正在盯着他一样！


    ***************************************************


    “胡子！你说的对！这辆鬼子战车有点不对劲！机枪时断时续的，跑着跑着还退到了后面！你说会不会是坏了？”


    魏驴蛋是在王副班长的提醒下才注意到五十岚少佐乘坐的四号战车的，这边王胡子刚让魏驴蛋注意四号战车，四号战车的车长就下达了倒车的命令。在一对前进的日军战车中间突然出了一辆逃兵，想也知道这辆鬼子战车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这部正好吗？趁他病要他命！胡子，你好好看看！这辆鬼子战车的机枪根本就是在胡乱扫射！冲过这样的火力网，其实也不算什么本事.......”


    王胡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未了还调侃了几句，他这样做为的就是消除魏驴蛋心中的紧张。谁知道魏驴蛋毫不领情，直接就揭穿了王胡子的意图；


    “少来这一套！胡子！你就说这么打好了！咱们花了这么多条人命才靠上来，不把手里面的东西扔掉实在是可惜了！少在这装大胆！就你那点斤两，我门清！”


    魏驴蛋的这番话让王胡子有些尴尬，他好不容易耍一回小聪明结果上来就被揭穿了。在王胡子印象中，他的班长以前使也用过这样的小把戏，效果确是和王胡子的截然相反。


    看来这班长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的！从副班长到班长的位置，绝不是拿掉一个“副”字这么简单！


    “咱们班剩下的人，你的帮着叫过来！虽然这辆鬼子战车落在了后面，但是和鬼子战车大队的距离并不远！向炸了这铁王八，就先得切断它和其他战车的联系！我们需要人打掩护！”


    王胡子见没办法玩“激将法”，只能将他的计划和盘托出，结果又遭到了魏驴蛋的不屑。


    “憋了半天就想出来这么个馊主意？咱们班顶多只能出动五个人，如果老周的腿不行了，那就只剩下四个！你说说让谁来掩护，谁去炸鬼子战车？”


    “木头投弹有准头，担任掩护任务正合适，还有康顺风，这小子鬼的很，有的是歪门邪道！老周即便是腿真的不行了，打打冷枪还是可以的吧！我是想让他们三个打打下手，炸战车的事情，就由你我包了吧！咱们处的位置好，里鬼子战车近！只要冲的坚决，两个里面至少有一个能得手！不管是你还是我，炸了这辆鬼子战车就够本了......”


    王胡子的眼中满是炙热，他说上面这些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魏驴蛋的眼睛看，那架势就像是刚下场的斗鸡！魏驴蛋从弹坑里面抬起脑袋又朝外面瞄了几眼，然后低下头对王胡子说道：“你别说的这么轻松！就像是所有的麻烦都由你扛了似地！担任掩护的人也不好打！咱们是两个人打一辆鬼子战车，他们是三个人挡七辆！你仔细算算谁吃亏？”


    “驴蛋！咱们就别斗嘴了！都是从死人堆里面滚出来的自家兄弟！我知道对不住他们！周围都是鬼子战车，这炸战车的和打掩护的最后都是个死！我就想咱们班的弟兄能够死的壮烈一点！最少也得抱着一辆鬼子战车上路！”


    王胡子的这几句话说的魏驴蛋用拳头直捶地面，魏驴蛋的内心显然在进行着一场交战！王胡子已经说明了他们去炸战车只能是有去无回，明知道要送命还得上前，这有些不符合魏驴蛋的做人准则。


    跟着胡宗南后面吃了三四年的军饷，让魏驴蛋明白了一个道理：在战场上要想保命，你就得缩起来！明知道要送命还上前的家伙不是英雄，而是笨蛋！


    照例说魏驴蛋应该毫不犹豫的拒绝王胡子的提议，毕竟这和他保命混军饷的准侧是有抵触的，可魏驴蛋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就是说不出来！


    “狗日的小鬼子！老子这下毁了！这下毁了.....可惜吃了这么多年的粮食才长出的这一百来斤，今天看来是要交待在这里了！”


    在一连串自言自语式的嘟囔之后，魏驴蛋抬起了他的脑袋对王胡子说道：“你他妈的就是老子命中的克星！下辈子老子打死也不和你呆在一个弹坑里面！”


    王胡子笑了，他在心里面对魏驴蛋说道，下辈子，咱们还要做弟兄！


    “木头！老周！康顺风！别说我魏驴蛋不仗义！是狗日的副班长要咱们去跟鬼子玩命！你们掩护，我跟着副班长上！不愿意干的老子也不怪你们！要是有活着离开的，别忘了找长官要老子的卖命钱！”


    魏驴蛋这几句话几乎将一个士兵不应该说的东西都说了出来。他不但鼓励他的弟兄们果断离去，还将武汉政府给阵亡官兵的抚恤金说成了卖命钱。可以说是犯了大忌烩！


    但是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又怎么会有人去责怪魏驴蛋说了“实话”。


    人死了，什么都是虚的，什么英雄的称号，什么大洋钞票，对于死了的人来说，毫无价值！


    死后得到的一切不过是给活人留个念想罢了......


    “去你妈的！魏驴蛋！你狗日的要动手就赶快！这么大的嗓门都快把小鬼子给喊过来了！既然是副班长发话！我们几个遵命就是了！”


    从几十米开外的地方传来了回答，虽然里面夹杂着不少的脏话，但还是同意了王胡子的计划。


    不过王胡子并没有注意到，在魏驴蛋和木头、康顺风、老周的对话里面已经用“王副班长”这个新称呼取代了之前的“胡子”......


    *************************************************


    王胡子的集束手榴弹一直挂在他的屁股后面，他这样做是为了让自己的动作更加敏捷，手里面拿着一大捆手榴弹冲锋，终究还是比较麻烦的事情，将手榴弹挂在后面，腾出来的双手还能打手榴弹掩护和使用手枪。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用不着了！王胡子和魏驴蛋距离他们的目标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周围又没有鬼子步兵保护，王胡子和魏驴蛋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抱着集束手榴弹冲到鬼子的战车旁边，然后讲手榴弹塞到鬼子战车的履带中间去。


    当然，不能忘了拉弦。


    “快！战车上的机枪不响了！好机会！就是现在！上！”


    王胡子刚把集束手榴弹拿好就看见刚才那辆开倒车的鬼子战车上面的机枪停止了射击。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但眼下的确是炸掉这辆日本战车的绝好机会！王胡子不打算放过！


    王胡子是喊出“上”这个字之后才动身的，当王胡子刚刚爬起来的时候，魏驴蛋已经像一阵风一样从他的身边掠了过去！这小子提前行动了！


    看到王胡子和魏驴蛋开始了动作，木头、康顺风和老周开始拼命丢手榴弹，他们的目标是另外几辆鬼子战车，特别是距离王胡子和魏驴蛋要炸的那辆八五式中战车比较近的那几辆，更是受到了木头、康顺风和老周的特别照顾！


    接二连三的手榴弹爆炸将日军战车驾驶员的视线搅的一团乱！为了防止被手榴弹爆炸以后产生的碎片伤到，日军战车部队的驾驶员们纷纷选择了转向回避。用战车车身的侧面去抵挡那些致命的弹片。


    王胡子和魏驴蛋没有分心去关注这些事情，既然将掩护的任务交给了同伴，王胡子和魏驴蛋就绝对信任他们！现在王胡子和魏驴蛋的眼中只有他们要炸毁的那辆八五中战车。


    “混蛋！是中国敢死队！！倒车！继续倒车！机枪！机枪准备好了没有！射击！射击啊！”


    王胡子和魏驴蛋的目标正是四号车。看着两名怀抱着集束手榴弹的中国士兵向着四号车猛扑而来，驾驶室里面的车长立即惊呼了起来！他一面命令驾驶员高速倒车试图甩开王胡子和魏驴蛋，一面大声呼喊着作战室里面的装填手和五十岚少佐！


    “八嘎！让我回到位置上去！”


    “不！这样来不及！你还是下去吧！少佐！”


    五十岚少佐听到车长呼喊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往上爬，回到机枪射手的位置上去。不过他的企图被装填手无情的击破了！


    车长口中的“中国敢死队”指的是什么，装填手非常的清楚，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在战车外面，怀抱着燃烧的炸药包或者是集束手榴弹的中国士兵！如果机枪不能马上恢复射击，那四号战车将会非常的危险！


    装填手已经顾不上五十岚少佐的感受了，他连抓带扯的向上爬，在经过五十岚少佐肩膀的时候，装填手还用胳膊和手肘死命的将五十岚少佐往下砸！


    在连续的重击之下，卡在炮塔中间的五十岚少佐终于开始往下落。刚刚对五十岚少佐下完黑手的装填手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接连两脚踩在了五十岚少佐的肩膀和头顶上！然后借着反作用力爬到了机枪的后面。短短的几秒钟里面五十岚少佐先挨黑手又挨黑脚，摔倒在炮长身上的五十岚少佐苦不堪言！


    不过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开枪！快开枪！”


    车长的声调都变了！可想而知外面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怎样的地步！


    王胡子和魏驴蛋在四号战车的一左一右跑得飞快，他们都已经拉掉了手榴弹的拉弦。


    炮塔里面的装填手用力的抓住机枪尾部，然后开始寻找他要射杀的目标，他很快便发现自己处于两难得境地，左右两边都有中国人！他最多只能来得及解决掉一边！


    “啊！啊！”


    装填手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叫声，他死命的扣动扳机，从枪口飞出的子弹将一名中国士兵打的血肉模糊！而在另一侧，冒着尾烟的集束手榴弹被一双大手用力的塞到了八五式中战车的履带里面。


    “轰！”


    一声巨响！八五式豆战车被炸瘫在了原地，很快便燃烧了起来，


    指挥车中的京野少佐看到四号战车的结局之后，一拳砸在了驾驶室前方的钢板上！然后他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啊！我要报仇......！转向！干掉那几个中国人！”


    四号战车旁边的一个弹坑里面，王胡子趴在地上满脸都是泪水！鬼子机枪手最后的选择让王胡子活了下来，这回魏驴蛋的运气又输给了王胡子。


    “老子也许真的是克你的扫把星！兄弟！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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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黄浩然的蜕变

    7.89 黄浩然的蜕变


    韩家寺，台儿庄前敌总指挥部。


    “司令，汤恩伯刚刚发来了告急电报，说是濑谷支队的主力忽然调头冲着他的第20军团去了。汤恩伯在电报里面问是不是战区在台儿庄附近的动作被日本人察觉了，他还想请示接下来20军团应该怎么应对......”


    范介手里面拿着第20军团的电报走到黄浩然的对面。这汤恩伯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居然将电报写的就像是报纸上的文章一样，洋洋洒洒好几百字。随着日军在台儿庄外围的动作越来越大，黄浩然这个前敌总指挥早已经是忙得团团转！哪里还有时间来看汤恩伯发来的废话？为了节省时间，范介先是将电报看了一遍，然后将里面的重点拎出来将给黄浩然听，尽量做到言简意赅。


    范介说话的时候，黄浩然一直在翻看前线各部发来的最新战报。结合战场变化和侦察部队发回来的情报，黄浩然对濑谷启的这个新动作已经有所察觉。而汤恩伯的反应更是在黄浩然意料之中！


    要搞清楚濑谷启突然抽出一部分兵力转向攻击第20军团的原因，黄浩然还需要更多的情报和时间。要搞清楚汤恩伯的想法却要容易得多！


    其实现在20军团的处境并没有汤恩伯在这封电报里面说的那样糟糕。濑谷启少将虽然不断将濑谷支队的兵力调往临城、峄县地区，摆出了一副准备与汤恩伯军团展开决战的架势。可实际上投入的兵力却少的可怜。


    濑谷支队的基干部队是华北方面军第33旅团和野战重炮兵第1旅团。第33旅团下辖步兵第10联队、步兵第63联队和独立机枪第10大队，其中第10联队还不满员，只有一个半大队左右的兵力。


    濑谷支队的直属部队则包括独立战车第10、第12中队以及工兵、通讯、汽车、卫生各一中队。其中工兵、通讯、汽车、卫生中队的半数以上兵力已经被吴剑平的121师消灭在了两下店。再加上第33旅团的另外一个步兵联队也在台儿庄外围阵地受到了相当的损失，实际上濑谷支队的兵力早已是难以为继！


    缺兵少将的濑谷启少将即没有本事给大炮上刺刀，又不敢做拿炮兵当步兵使的这种“败家”事情。这样一来，表面上实力雄厚的濑谷支队真正能够动用的攻击力量其实只有一个半步兵联队。


    即便是这些步兵，濑谷启少将也没办法全部动用。步兵第63联队的半数兵力和濑谷支队全部的两个战车中队又被池峰城的31师和谢文东的188师牢牢地粘在了洛北和兰城。


    另外一个方面，以步兵第10联队第2大队为基干的沂州支队从临城出发，向沂州方向前进，策应坂本支队作战。第10联队的剩余兵力则被濑谷启少将集结在了临城一带，任务是确保韩庄附近大运河线。


    所以眼下濑谷启能聚集在峄县的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步兵大队！再有就是一些濑谷支队的直属部队。


    汤恩伯的手中却有整整7个步兵师！而且其中超过半数的步兵师都处于齐装满员的状态，双方的兵力比差不多是一比四十！如果最后出现了20军团的7个步兵师败给鬼子两个大队的局面，那这场台儿庄会战也就可以不用打了......


    虽然黄浩然早就猜到汤恩伯这个软蛋必定会利用濑谷支队转向的事情大做文章，企图达到保存实力的目的。但是在听范介说完了汤恩伯电报的重点之后，黄浩然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感慨的话：“20军团这支装备精良的劲旅交到汤恩伯的手上，实在是可惜了......”


    范介也点头表示了同意，中国军队的成分实在是太杂了，内部充满了矛盾。那些投身行伍的将领们大多从一开始就在心里面有着自己的小九九！你有你的算计，我有我的算计，貌合神离的友军打起仗来自然就难以配合协调！好在一样米养百样人，中国军队里面既有汤恩伯、韩复渠这样的混蛋；也有黄浩然、张自忠这样的硬汉子！


    日本人在中国战场上取得的那些“战功”里面，到底有多少是像汤恩伯、罗卓英这样的家伙拱手送给日军将领们的？这个问题的答案范介很想知道。


    “咳！咳！司令！我知道你看不惯汤恩伯的为人，但是这电报，还是要回的......”


    范介等了一会见黄浩然依旧在翻看着手中的前线战报，丝毫没有给20军团下命令的意思，于是主动出言提醒。黄浩然本来听了电报的内容就已经很不高兴，现在范介的“追问”，刚好给了黄浩然一个发火的理由！


    “这个汤恩伯！哪里是在向我请示汇报？我看他分明就是在质问我台儿庄这边的部队为什么吸引不住濑谷启！害的他汤恩伯担惊受怕！范参谋长！你告诉他！鬼子在峄县没多少部队！第20军团独自实施穿插包围也可以，派出一部将日军引诱到台儿庄地区也可！具体该怎么打，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黄浩然的语速很快，就像是一下子将心里面所有的不满都倒了出来。范介心里清楚黄浩然这通火不是从他发的，他不过是在代汤恩伯受过。


    “是不是就按司令刚才说的原话发出去？还是将口气变的稍微婉转一些？”


    范介这位参谋长干的很称职，他先等黄浩然的情绪缓和了一些，然后再补充问了几句话。范介这样做事在给黄浩然留挽回的余地！汤恩伯毕竟是最高当局的爱将，如果黄浩然毫无顾忌的打汤恩伯的脸，武汉的最高当局也会不高兴的！


    俗语有云，打狗还得看主人嘛！


    黄浩然将手中的战报丢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伸出右手摸了摸后脑勺，自从当上这个台儿庄会战前敌总指挥，黄浩然的神经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中。


    随着黄浩然对抗战历史干预的越来越频繁，很多事情都在悄悄的发生改变！中国军队现在在台儿庄地区要面对的不再是两支日军的特别支队，而是整整两个师团的日军，在接到汤恩伯的这份电报之前，黄浩然得到了东路的板垣师团开始向临沂增兵的消息！再加上现在濑谷支队的异常举动和矶谷廉介带着第10师团的主力迅速南下。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历史上不曾发生过的事情！


    如此继续发展下去，台儿庄会战的结局将走向何方？突然间再也看不清未来的走向，这让黄浩然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范介的话讲黄浩然从他的情绪中拉了出来，看着范介望向自己的眼神。黄浩然猛地想起他现在已经成了这些中国军人们的希望！


    这些人在等着黄浩然带领着他们走向胜利，就像之前黄浩然重复过无数次的那样！他们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历史进程！他们只知道有黄浩然在就能打的赢！


    正是因为有这份信任，黄浩然的部队才能一步步的由旅到师、由师到军，然后是现在的第25集团军。


    从1932到1938，黄浩然在官僚和权贵之间整整周旋了八年！在这八年的时间里面，他的部队也一步步的由小到大，越来越强！费劲心机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得到一个不一样的未来吗？怎么如今面对即将到来的改变，却害怕了起来？


    有些事情变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从黄浩然出现在第一次淞沪抗战战场上的那时候起，已经注定这是一场不一样的抗战！


    短暂的迷茫，来的快去的也快。在想明白所有的事情之后，黄浩然的脑海里面恢复了清明，不！应该说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就像是从一场大梦中醒来一样！很多原本不太真实的东西终于变得清晰了起来！黄浩然终于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了！


    “还是润色一下吧！告诉汤恩伯，我要濑谷支队按照原定计划行事！战区扎了这么大一个口袋，不用就撤，我舍不得！188师不能再死顶了！现在得马上将濑谷支队放进来！告诉池峰城！炮弹很快就会落到庄子里面的土地上！命令沈老二99军拨出一部进入庄内作战，我需要部队熟悉庄内的情况，入夜之后可以进行轮换，部队的战斗力必须保持！”


    范介用手中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快速的记录着黄浩然命令，之前有那么几秒钟的功夫，范介感觉到黄浩然的身上忽然涌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势!让范介感到了极大地威压！虽然这种感觉消失的很快！但范介还是觉得现在黄浩然身上的气息变了！以前的黄浩然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虽然极力用各种仿佛掩饰着自己，却总是时不时的剑气四溢，暴露了他的内心。而现在，这把利剑已经找到了他的剑鞘，将身上所有的气息都被很好的隐藏了起来。如果说之前范介是看不透黄浩然的话，现在的黄浩然，范介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记录完黄浩然说的话之后，范介深深的看了黄浩然一眼，然后大声说道：“司令！我马上按照您的命令去办好所有的事情！”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一挥，说道：“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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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日军步步逼近

    7.90 日军步步逼近


    接下来发生的事实证明，汤恩伯的第20军团绝非一滩烂泥。相反，第20军团的执行力十分的出色！在接到黄浩然的诱敌之后，汤恩伯的第20军团只用了4个小时就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台儿庄正面的日军濑谷支队在不到12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完成了第二次转向。


    北洛和兰城方面第188师谢文东部和第31师的185团先收接到了前敌指挥部的最新指示，要求他们放濑谷支队接近台儿庄。于是在第118师和第31师185团的积极“配合”下。荣福大佐率领的第63联队总算是“苦尽甘来”，迎来了属于他们的“突破”！


    最先被中国军队弃守的是处于台儿庄最外围的獐山阵地，第63联队轻易占领獐山之后立即对“溃逃”中的中国军队展开了步步紧逼！荣福大佐集中了他手中的全部兵力向北洛阵地和兰城阵地发起了猛攻！担任断后任务的第31师185团团长王郁彬亲率两个营奋勇抵抗了一个小时之后才主动放弃了北洛阵地，带着部队且战且退，于夜幕降临时分退至南洛。


    傍晚，日军追击部队到达南洛，但被188师和31师的联合部队挡住了前进的脚步。不善于夜战的荣福大佐只能见好就收，收兵全力巩固北洛阵地，与南洛的中国守军相对峙。等待天亮之后发起新一轮的攻势。


    两千多皇军步兵和两个战车中队的连日努力终于有了收获！荣福大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刚踏上北洛阵地，荣福大佐便迫不及待的命令电报员给支队长濑谷启少将发去了“报捷”的电报！


    “将军阁下！


    北洛和兰城都已经被我英勇的皇军士兵攻克！天亮之后，皇军的战车和勇士们将扫平南洛的中国守军，直抵最终的目的地台儿庄！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


    第63步兵联队联队长荣福大佐”


    ************************************************


    日军占领北洛和兰城半个小时之后，十多架日本陆航的轰炸机光临了台儿庄上空。这些日本轰炸机上面装载着数百公斤重的炸弹，在这场轰炸中台儿庄周围及庄内的工事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整个台儿庄被硝烟和烈火笼罩！运河南岸的中国炮兵阵地也遭到了日本陆航的狂轰烂炸。


    防空警报解除之后，黄浩然立即打电话给施进财询问炮兵有没有在空袭中遭受损失。面对着第10师团这支机械化部队，5战区放在运河南岸的这些大炮是黄浩然发言的底气！


    “施大炮他怎么说？”


    黄浩然刚放下电话听筒，范介和汪焕之就一起走了过来。虽然向黄浩然开口提问的人是汪焕之，但黄浩然知道范介一定也是想问同样的问题。


    “炮兵团没事！从淞沪到南京，咱们哪回有过空中优势？施进财的炮兵团这边打边藏的本事算是出徒了！恐怕德国顾问团的那些大鼻子伪装专家也没办法做的更好了！交给孙连仲的炮兵也没有遭受损失，鬼子的轰炸机好像就是冲着咱们第25集团军炮兵团来的，南岸的两个假炮兵阵地都被炸了！我看这事里面有蹊跷！”


    “司令的意思是说...咱们内部有......？”


    黄浩然说的这番话明显就是在暗示南岸有日本人的间谍，范介现在只不过是将黄浩然的话里面的重点给拎了出来，就像他之前总结汤恩伯的那封电报一样。


    “不会是这样吧！司令和李长官早就发了保密条令！台儿庄地区炮兵调动的事情现在就只有战区司令部和前敌指挥部这两级指挥部清楚。施进财的炮兵团是咱们第25集团军的直属部队，在军委会的档案里面也是黑户！可以说整个五战区就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个炮兵团的存在！如果现在可以肯定鬼子的轰炸机就是冲着施大炮的炮兵团去的，那不就等于说咱们第25集团军内部出了奸细？要不然，就是有日军的侦察部队偷偷渡过了运河！”


    汪焕之的这番分析说的中规中矩，等于是将南岸炮兵遭到日机轰炸的可能原因给筛了一遍，不过却没能给出答案。


    黄浩然冲汪焕之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汪焕之的努力，然后黄浩然将目光投向了范介，他想看看这位范参谋长有没有想到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被日军侦察部队渗透的可能性就更是微乎其微！眼下咱们在运河南岸有两个军的兵力，足有五六万人！可以说是将所有的道路都守的密不透风！而且99军和55军又都是咱们集团军的部队，炮兵团附近地区的守卫可以说是十分森严！即便真的有小鬼子混了进来，按理说孙连仲手里面的那些炮兵应该先被日军侦察部队发现才是！鬼子飞机轰炸了两个假炮兵阵地之后便立即返航，这说明他们还不知道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已经得到了炮兵增援。所以基本肯定不是日本侦察兵干的.......”


    范介想到的东西显然要比汪焕之更多一些，黄浩然也很同意范介的推断，如果真的有日军侦察部队过了运河，恐怕那些日本侦察兵最关心的问题也会是在运河南岸为什么会集结着这么多的中国军队！虽然黄浩然总是很轻视日本人的智商，但不代表日本人真的就是蠢猪！


    如果第10师团明明知道中国军队在台儿庄地区埋伏有大量的伏兵，还要全力南下，那不是矶谷廉介疯了就是濑谷启疯了！


    “范参谋长的意思是...只能是咱们内部有奸细了？怎么可能！咱们的人都是......”


    汪焕之最快发出了质疑，作为第25集团军的副司令，他显然很不愿意相信他的部下会有问题。


    “焕之！你也真是急脾气！要提问题，也得先让范参谋长把话说完吧！”


    黄浩然阻止了汪焕之继续往下说，碰到这样比较难以下决断的情况，黄浩然还是相当重视范介的意见的。


    “谢司令为我解围！汪副司令！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想说连日本侦察兵混进来的可能性都没有，咱们内部又怎么会有奸细呢！如果真的有内奸的话，那么日本轰炸机的炸弹应该全部投在韩家寺！在那些日军将领眼中，即使是炸毁我们的所有大炮，恐怕也无法与杀死司令的价值相比！”


    “扑哧！”范介的话让黄浩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你个范介啊！可有你的！没想到就这么在不经意间又让范介找到“拍马屁”的机会！


    汪焕之思索了一会之后，也点头表示了他的赞同。不过既然内部没出问题又没有被日本侦察兵混进来，那小鬼子是用什么方法得知了南岸那两座假炮兵阵地的位置呢？


    说来说去，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汪焕之好像从范介的话里面领会到了点什么，开始低头不语想事情。


    “不想了不想了！让炮兵团加强警戒！再将情况通知给孙连仲，让他的炮兵也挪挪地方！小心使得万年船！现在咱们还是应该把精力都集中到台儿庄正面的濑谷支队身上去。北洛和兰城一陷落，濑谷支队的就已经敲开了台儿庄的外围阵地，你们觉得濑谷启又没有可能弃南洛和刘家湖不顾，直接绕到攻击台儿庄？说实话如果我是濑谷启的话，我就这么干！”


    最后还是黄浩然打破了他和范介、汪焕之三个人之间的僵局，和运河南岸炮兵阵地遭到空袭的事件比起来，已经进驻了北洛和兰城的第63步兵联队对台儿庄的威胁显然要更大一些！


    “本来我预计濑谷支队应该在明天才会受到第20军团的影响，重新回到攻击台儿庄的方向上！没想到汤恩伯部的行动居然会如此迅速！只用了4个小时就跑到了刘家湖！结果日军提前沾开了攻击，天黑之前第63联队就攻克了北洛和兰城！不得不说咱们前敌指挥部失算了！”


    范介的话里面除了对汤恩伯的抱怨就是对他自己的检讨。由于没有想到濑谷支队这么快就完成了第二次转向，在初期，前敌指挥部犯下了一些错误。


    好在黄浩然及时的发现了日军主攻方向的迅速转变，给谢文东的188师和31师185团提前下了撤退命令，这才避免了部队受到较大的损失。


    黄浩然刚想出言安慰一下范介，汪焕之却提前说出了黄浩然想说的话：


    “范参谋长，你没有必要将责任都揽上身！造成了外围守军措手不及的局面，汤恩伯这个混蛋难辞其咎！让汤恩伯出兵打鬼子他就推三推四的磨蹭！现在要他将20军团正面的鬼子引到台儿庄他的动作倒变得迅速了起来！为了将濑谷支队的主力拉到台儿庄，汤恩伯可谓是下了血本！光是在诱饵上就投了两个团！和鬼子交战不到半个小时就一溃千里！别说是濑谷启了，就是我看到了这样烂的对手也想踩上一脚！司令！咱们之前是小看了汤恩伯了！我看在将祸水东引这方面，汤恩伯的确是有些本领！”


    汪焕之的这一通话可以说是说到了范介的心里，本来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对20军团这样的“太保部队”就缺乏好感，现在再被汤恩伯这么一折腾，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已经彻底看扁了第20军团。


    “汪副司令说的很对！汤恩伯这家伙的确是做的有些过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还是抱着军阀混战时期保存实力的老一套！20军团这几万精兵握在他汤恩伯的手里，确实是有点可惜！”既然被汪焕之抢了先，黄浩然只能选择出言附和。黄浩然不是最高当局，不会因为自己的部下之间关系融洽而产生什么不快的情绪，看到汪焕之和范介彼此相互支持，黄浩然的心中非常的高兴。


    “只是可怜了李仙洲，他的第21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不见了两千多人！我看以后再需要有部队演‘诈败’就直接用汤恩伯的部队好了！这戏演得，让人连真假都看不出来了！”


    由于心中十分气恼汤恩伯，汪焕之的话里面未免就多了些对第20军团的敌视。言语中夹枪带棒对汤恩伯和20军团是好一通调侃。


    不过在这个问题上黄浩然却有着不一样的看法，汤恩伯是汤恩伯，第20军团是第20军团，应该区别对待而不应该一棍子打死。汤恩伯手下像关麟征、郑洞国和李仙洲这样的将领，其实都是很能打仗的军官，只可惜他们遇到了汤恩伯这样“珍惜家底”的长官，这才没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


    像刚才汪焕之提到的第21师李仙洲部，就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据黄浩然所知，这次第21师在日军面前的大溃败至少有一半是拜汤恩伯所赐！由于黄浩然的命令是要第20军团将日军引到台儿庄，汤恩伯担心李仙洲的部队表现的太好，让黄浩然起了将第21师扣在台儿庄的念头。于是汤恩伯不但在第21师的两个团出击之前扣下了这两个团所有的重装备，还越级命令这两个团的团长在战斗开始以后立即朝着台儿庄撤退。结果造成了21师的这两个团都很害怕比自己的友军晚动身，被甩在后面当炮灰，于是当濑谷支队第10联队的第一轮炮击过后，两个团就展开了竞赛式的逃跑！后来这两个团在撤退的中途又遇到了第10师团战车部队的劫杀，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进行战斗的两个精锐步兵团顿时乱作一团，最后将假戏给唱成了真的！


    事后师长李仙洲气的暴跳如雷，直接将要求枪毙两个团长的电报发到了汤恩伯的军团部。由于一开始没有人知道21师的两个团长是受到了汤恩伯的指挥，所以这件事情在20军团内部闹的沸沸扬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浩然派往第20军团的联络官才有机会得知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上报给了黄浩然。


    黄浩然用一句玩笑话结束了关于汤恩伯的话题，他笑着对汪焕之和范介说道：“这么看来之前第2 0军团的毫无作为是因为我没有发现汤恩伯的长处！以后就听汪副司令的，让汤恩伯演‘诈败’！”


    汪焕之在旁边又补了一句，让范介乐开了花。


    “‘诈败’倒还要的，万一这汤司令心血来潮演‘诈降’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此话怎讲？”


    黄浩然明知故问，用话勾搭着汪焕之继续往外说：


    “大哥你想想啊，汤恩伯擅长的是假戏真唱，这‘诈败’演砸了不过是损失一些部队，这‘诈降’要是也演砸了，恐怕整个第20军团都得拱手送人喽！”


    “你啊......！”


    三人笑了一通之后，又回到了之前讨论的话题上来。范介认为日军很快就会进攻南洛和刘家湖，濑谷支队绕开这两个外围阵地攻击台儿庄的可能性不大，而且第10师团很快就会向濑谷支队增兵。


    “此话怎讲？”


    黄浩然又是四个字的反问，不过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用这四个字反问汪焕之时的那种狡黠。


    “濑谷启就是濑谷启，他永远也成不了司令！如果攻击台儿庄的人均前线指挥官是矶谷廉介，或许会有这种可能！濑谷启，还没有这样狠辣的手段！如果他敢于孤军深入迂回攻击台儿庄，在没有拿下北洛和兰城之前他就可以做到了！可他是怎么做的呢？就知道一个劲的死攻台儿庄的外围阵地！这一切都说明了咱们对面的这位日本少将是个异常顽固的家伙！‘不可救药的日本陆军’，这句话用在濑谷启的身上刚好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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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拂晓，日军第63联队一部猛攻南洛。188师706团奉命侧击日军阵地。在迂回的过程中，706团团长罗成发现有一个日军炮兵阵地隐蔽于706团侧击63联队必经之路边的小松林里面，正肆无忌惮地向南洛和刘家湖一线猛轰，而且这个炮兵阵地周围负责守卫的日本步兵并不多。


    罗团长当然不会错个这样的好机会，他向全营官兵们高声喊道：“小鬼子在这里逞威风！你们瞧，落在705团头上的炮弹都是从这里打出来的，今天这帮狗娘养得碰到了咱们706团的刀口上，就算是见了阎王了！咱们一定要把这些狗日的大炮夺过来!”


    听到罗团长的召唤，706团的士兵们一齐响应：“夺过来!炸掉它!”


    706团团长罗成是个膀粗腰圆的黑大汉，一向作战勇猛果决。他猛地甩掉头上的帽子，脱去上身的棉军衣和衬衫，赤胸露臂，双手各握一支毛瑟手枪，怒目圆瞪，对706团官兵们大声吼道：


    “咱们要让这些小鬼子们知道，咱中国人不是好欺辱的! 不怕死的脱光膀子，跟我冲上去！”


    有罗成这位团长身先士卒，706团的官兵怒吼着冲向了日军的炮兵阵地。他们高举着手榴弹，端着明晃晃的刺刀，在罗团长的率领下，潮水般地向日本炮兵冲去。


    日本炮兵见到此情景立即作出了反应，这些鬼子很清楚以炮兵阵地上的兵力根本无法与706团一战，所以他们一面集中火力向706团展开阻击，一面将大炮挂在卡车后面掉头便跑。706团官兵很快就干掉了鬼子的阻击部队，然后跟在鬼子炮车后面穷追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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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一章：血战台儿庄（一）

    7.92 血战台儿庄（一）


    就在706团的一个营即将追上鬼子的炮车之时，一队日军战车带着两个鬼子步兵中队刚好经过这一地区。原来濑谷启这一次和谢文东想到了一起，188师打算侧击第63联队，濑谷启也打算侧击南洛和刘家湖的中国守军，而且双方还选择了同样的迂回路线！


    一场遭遇战随即展开！


    由于706团没有对付战车的武器，双方又是在开阔地相遇。日军战车的威力可以说是发挥到了极致！随着鬼子战车的横冲直撞，追击日军炮车的一个营很快就被和706团主力分割开了，然后又被截成了若干个小块。


    失去了指挥的官兵们各自为战，一边躲闪着来自日军战车的火力，一边与鬼子步兵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706团团长罗成追击部队的报告之后，急率一、二两个营前往增援，随后一场规模更大的肉搏战在野地里面展开，中日双方士兵的喊杀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机枪步枪的响声、战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刀枪的撞击声，汇成一片。


    惨烈悲壮的血战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拥有战车的日军渐渐占据了上风！眼见已经无法达成侧击任务，706团团长罗成被迫带着官兵向三里庄撤退，日军趁势跟进。在半路上706团遇到了受到罗成求援电报被188师师长谢文东派来接应706团的707团，配属给孙连仲的战车部队也从三里庄出击，三支部队合军一处翻身再战！给予追击706团的日军以猛烈打击，一个小时之后。伤亡惨重的的日军只得徐徐退去。


    下午两点之后，谢文东的188师奉命全线后撤，31师185团残部在刘家湖坚持了不到一个小时之后被日军击溃，残部被迫全部进入台儿庄主阵地。


    下午四时，濑谷支队第63步兵联队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开始猛烈围攻台儿庄。其中从刘家湖出击的日军一个大队突袭台儿庄城东北，被守军第186团歼灭200余人。


    随着太阳西沉，濑谷支队结束了他们的攻势。由于濑谷支队在连续作战中部队损失较大，濑谷启少将只得向矶谷廉介发去了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


    ************************************************


    台儿庄内，31师师部。


    池峰城坐在火盆边烤着火，最近这几天的气温下降的很厉害，仿佛一下子又要回到冬天。


    31师在台儿庄枕戈待旦了这么多天，日本人终于打上了门。黄浩然让他的第25集团军派出第188师和31师185团一起在台儿庄外围打头阵，让第2集团军内部原先认为黄浩然可能会借机消耗第2集团军的军官们都闭上了嘴巴。杂牌军将领们这种在其他中央军将领身上通用的思考方式似乎和黄浩然挂不上半点关系，相反还让第2集团军的额军官们觉得有些自惭形秽！最后就连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都公开站出来帮黄浩然说话，认为黄浩然一员是真正的爱国将领！


    在台儿庄外围时间并不长的防御战当中，第188师付出了伤亡近三千人的代价！这一切就发生在31师官兵们的眼皮子底下，185团更是做了现场见证！在池峰城看来黄浩然这样做就等于是给台儿庄内的31师留下了样板。如今31师的只剩下了一条路好走，那就是个矶谷师团血战到底！


    虽然这里面多少有一些赶31师这只鸭子上架的味道，但是池峰城并不会因此对黄浩然感到不满。这样的手段，李长官在津浦路南线也用过，黄浩然将188师的放在第一线的作法和李长官将他的桂系部队放在第一线的作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这里面的苦心池峰城也完全能够体会！


    或许换了自己也会这样做吧？池峰城忍不住这样想到。这时候火盆中的木炭突然发出了一声炸裂的声响，将池峰城从他的遐想中拉了出来。


    这一夜，应该是台儿庄最后的宁静了！明天天亮之后，濑谷支队一定会对台儿庄展开疯狂的进攻，傍晚的那通炮击就是濑谷支队的试探。


    庄子里面的守军除了池峰城的31师之外，还有和31师同属于第30军的第30师一部，以及第25集团军的187师一部，能主动让自己的部队投入到最残酷的战场，是池峰城佩服黄浩然的另一个原因。


    是个人都知道台儿庄内的守军将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承受来自濑谷支队的强大炮火！庄子里面的这些部队能有多少人活着走出去，所有的人心里面都没有底！


    对面的濑谷支队拥有的炮兵数量简直就是达到了非常夸张的水平！野战重炮兵第1旅团！这个番号对台儿庄的中国守军来说就意味着铺天盖地的炮火！在此之前，池峰城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的31师会遇到拥有如此强大炮火的敌人！他的部队会不会被日军的炮火摧毁意志，明天池峰城就会得到答案。


    “师座！您怎么还不休息？天亮以后，也许就没有休息的时间了......”


    池峰城抬头一看，原来是副师长屈伸，这个钟点，副师长屈伸应该是刚视察完防御阵地回来。


    池峰城用手指了指火盆，示意副师长屈伸坐下来烤火，屈伸笑了笑，将身上的武装带解了下来然后披上棉大衣坐在了池峰城的对面。


    伸手烤了一会火，屈伸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丰富了起来，他不时的偷看着池峰城的脸色，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外面的弟兄们怎么样？这样的寒夜，得注意保暖......”


    池峰城说出的这句话终于打开了屈副师长的话匣子，接过池峰城的话把，屈副师长开始滔滔不绝：


    “师座！您知道吗？今天中午开进庄子里面的那个团以前是川军的部队，现在他们隶属的番号是第100军187师!经过这半天的时间，咱们31师的官兵已经和187师的人混熟了，知道了不少的事情！乖乖！这些川军换了老板，顿时就变得阔气来了！那身上穿的都是崭新的棉军装！还有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也都装备了起来！要不是他们自己说以前师川军，谁会猜到他们是刘湘的旧部？现在当187师师长的刘兆慕以前在川军干的就是师长！后来带着他的部队在安庆投靠了黄浩然！187师的人说起先准备投奔黄浩然的川军是有一个军的！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变成了只有刘兆慕带的这一个师投靠了黄浩然！187师的军官都说是潘文华和唐式遵做事不地道，不过这里面的事情除了经手的人谁又能说的清呢？......”


    “屈副师长！别人的事情咱们还是少管！别看黄浩然对咱们这些杂牌军十分客气，但他手下的军官却不一定和他一样！川军和黄浩然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知道！我刚才问你外面的弟兄们怎么样，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刚开始的时候池峰城以为屈副师长不会说很长的时间，他也就当是个故事听了。可是后来池峰城发现屈副师长的话完全没有说完的意思，于是他不得不出言阻止屈副师长继续说下去。


    屈副师长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答道：“外面的兄弟情绪都不错，咱们进台儿庄也有段日子了，整天拿着工具和土地较劲，弟兄们早就腻了！现在都盼着早点和鬼子交手呢！”


    池峰城笑了笑然后说道：“你们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都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在不在！小鬼子的大口径炮弹砸下来，那可是能把人炸的连尸首的寻不着！能少损一些就少损一些吧！都是爹娘辛辛苦苦拉扯大的......”


    屈副师长对池峰城的这种情绪有些担心，明天就要和鬼子拼命，这要是池峰城这个当师长率先产生了动摇，那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师座！庄子里面的工事修的很不错！第25集团军工兵的手艺那是没话说了！对面的日军不过只有一个联队， 188师什么都没有只投入了两个团还在北洛当了小鬼子好一阵呢！我看咱们依托着这些工事，在庄子里面坚守个三五天还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屈副师长这番鼓励池峰城的话在池峰城听来却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讯号！31师和第25集团军的部队带的时间也算比较久了，官兵们的思维方式不可避免的受到了黄浩然手下那些精锐的影响，对日军的恐惧开始大大减轻。


    在31师的许多军官看来这是一件好事，士兵不知道害怕才能发挥出最佳的战斗力！可是池峰城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第25集团军是第25集团军，31师是31师！第25集团军的士兵可以毫无畏惧的面对日军，那是因为他们已经多次击败过这样强大的对手！第25集团军的自信是有底气的！而31师呢？恐怕还没有“无所畏惧”的资本！有实力藐视对手是自信！没有实力也藐视对手就成了自大！贸然在比你强大许多的对手面前自大，那就是一种自杀行为！


    池峰城觉得他必须改变31师官兵这种轻敌的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看到日军的强大！


    “屈副师长，185团从外围阵地上撤回来多少人？把他们分散到各个团里面去！我需要这些和日本人交过手的官兵给其他的官兵上一课！188师能顶住63联队不代表我们也能当得住！到战场上，还是要靠枪杆子说话！”


    池峰城做的这么明显，如果屈副师长还不明白池峰城的用心就显得有些愚笨了！屈副师长在心中将池峰城担心的问题过了一遍之后，他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自己也受到了第25集团军的感染，变得骄傲了！好在师长池峰城及时给予了提醒！


    “是！师座！”屈副师长站起来大声说道：“我一定让弟兄们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小日本！不犯错误！”


    池峰城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现在仅咱们31师在台儿庄里面就有四个团的兵力，再加上187师的一个团和30师的部队，兵力密度实在太大！这样很容易变成日军炮击的靶子！把188团往前提一提！放在庄北，第91旅以181团控置于台儿庄内，以182团担任台儿庄运河南岸警戒，183团作预备队。30师的部队放在庄子东面，东门和北门就交给咱们31师和30师，西门交给187师！”


    “师座！西门外的地域势十分开阔，就放一个团在那里，是不是有些......”


    “不碍事！我判断日军的攻击重点应该会放在东门和北门！西边的防线比较短，城墙也比较新！又能得到运河南岸友军的有力支援！187师应该能抗的住！再说这么小的一个庄子，若是四个团守军都打光了，汤司令的20军团也该出动了！”


    副师长屈伸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师部去监督部队执行池峰城的新命令。


    **************************************************


    北洛，日军第63联队联队部。


    占领了南洛之后，北洛这个地方在福荣真平大佐的眼中已经变成了后方，他认为将联队部设在这里是很安全的事情，一个步兵中队，奉命守在了北洛周围。


    由于第63联队连克台儿庄外围的四处重要阵地，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得到了濑谷少将的夸奖电和两个步兵中队的援兵！福荣大佐很清楚濑谷支队目前的兵力已经使用到了极致！这两个步兵中队应该是濑谷启少将从次要进攻方向的部队里面挤出来的。


    再得到好消息的同时，福荣真平大佐还得到了一个坏消息！师团长矶谷廉介特意为福荣真平大佐挑选的本土美人藤森加奈子乘坐的卡车遇到了中国军队的袭击! 福荣真平大佐的美人和同行的二十多名“女子挺身队员”无一幸免！为了照顾到福荣真平大佐的情绪和感受，濑谷启少将在电报里面说这些“女子挺身队员”全部都被中国军队杀死了，负责的话如果让福荣真平大佐知道他的“女人”落到了中国军队的手中，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加奈子！我的美人！为什么会这样！！”


    福荣真平大佐早就从师团部得到了藤森加奈子穿着学生服的照片，现在他将藤森加奈子的玉照贴在胸口，不断的哀嚎着，就像是一头被阉割了的公猪！


    站在帐篷外面的卫兵不知道他们的联队长遇到了什么样的打击，只能猜测是不是联队长的母亲大人去世了！


    这些卫兵们猜中了福荣真平大佐悲伤的原因是女人，但是却猜错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和年龄！


    在连续获胜之后，日军认为中国军队已经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夜色中的北洛整个都处在十分放松的氛围之中，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有一支小部队已经摸到了北洛的边上......


    ****************************************************修改完毕，加五百字，免费！(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血战台儿庄（二）

    7.92 血战台儿庄（二）


    北洛外面的这只小部队并不是黄浩然派来突袭福荣真平大佐联队部的奇兵，而是一群和大部队失散了的中国官兵。


    这些人里面的带头军官是705团的王胡子。托援兵及时赶到的福，王胡子和木头、老周和康顺风几个都从北洛阵地前沿活着回到了战壕里面。只可惜这份运气没能一直延续下去，在守卫南洛的战斗结束之后，王胡子他们几个和团主力失去了联系。


    188师从南洛撤走以后，南洛阵地上很快便到处都是日军。王胡子只能带着木头、老周和康顺风和几个小兵躲到西边的一个小树林里面，等待着可能出现的突围机会。


    整个白天，日军都十分的警惕。所以只有等到天黑以后，王胡子才带着手下的七八个人开始了行动。由于没有地图和指北针，他们只能依靠记忆和感觉识别方向，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王胡子他们碰到了几名706团的散兵，从这些士兵的口中王胡子得知刘家湖那边的守军也撤了，现在他们的周围到处都是鬼子。


    由于在路上没有遇到更高级的军官，王胡子就当仁不让的担任起了指挥官的指责，他将这些706团的散兵纳入了他的小队，然后沿着他判断的正确方向继续前进。


    接下来王胡子的小队又陆陆续续遇到了十多名和大部队失散的官兵，这些人里面不光有188师的兵，还有31师和川军的人。台儿庄外围的战斗打了这么久，5战区在这一带投入的师级番号就有五六个之多，每一场战斗都会有失踪者，或是逃兵，或是走散了。王胡子收拢的这些士兵大多数都是后者。


    随着路程的加长，王胡子手下聚集的数量也越来越多。当王胡子在夜色中远远看见洛北的第63联队联队部时，他的手下已经有了差不多一个排的兵力。


    “班长！这地方到底是哪里？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台儿庄附近？”


    为了维护王胡子在士兵中的威信，木头、老周和康顺风这几个王胡子的老部下改变了他们对王胡子的称呼。而且还不约而同很默契的去掉了王胡子副班长职务前面的那个“副”字。


    被自己的几位兄弟升了官的王胡子睁大眼睛仔细端详了北洛阵地上的那堆“小房子”一番，然后得出结论，在他们前方的这些低矮建筑应该是军用帐篷。


    在台儿庄以北的中国军队都是在依托着预设阵地节节抵抗，没有也用不着设置这么多的帐篷。能在这里设置这么多帐篷又丝毫不采取任何隐蔽措施，就只有掌握着空中优势和炮火优势而不用担心遭到火力袭击的日军。


    “木头、老周，咱们看来是钻到鬼子的腹地来了！对面这些东西是鬼子的帐篷，咱们八成了走错了方向！”


    王胡子的话让木头和老周的心中咯噔一下，这几乎能算是他们可能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了，几十个人跑到鬼子的心窝子里面来，那可是有去无回的买卖！


    台儿庄正面的日军少说也有两三千人，一个排的兵力投到鬼子堆里面，那简直就是在给人家送菜！


    “胡...班长！要不咱们回头吧？或者再找找别的路？咱们又没有跑的太远，这地方离台儿庄的路程不会很远！”


    木头说话的时候有点着急，差点又管王胡子叫起了“胡子”，好在这小子反应还算快，只说出口一个字就改了回来。


    王胡子又瞄了一眼鬼子的帐篷堆，然后小声说道：“这可没准，木头你想想，咱们第25集团军又不是没有大炮，鬼子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帐篷扎在这里，应该是在咱们炮兵的射程之外，最起码，小山炮是够不着的！也就是说从这里到咱们的防线，至少也得有二十里地！而且咱们现在没办法辨别方向，没准转过头去还会越走越错......”


    “那.....岂不是没有办法了？”


    说话的老周年纪是王胡子他们班里面最大的，他的腿在北洛中了一枪，不过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损伤，小鬼子的三八大盖穿透力很大，弹头从老周的小腿左侧穿了过去，既没有伤到血管也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在老周的小腿上留下了两个弹孔。退到南洛之后188师的卫生兵用蘸着酒精的棉花棒在老周的创口处捅了几下，然后给老周缠上了纱布，接着老周就可以下地拿枪了。


    “得想办法弄个指北针回来，最好还能弄到一份地图！鬼子的军官基本上都有这两样东西，咱们瞅个冷，抓一个回来！”


    王胡子的主意得到了木头、老周的赞同，他们开始合计该怎么实施这个计划，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站在他们旁边的一名31师的二等兵在听完了王胡子说的话之后便悄悄的走到了队列的后面......


    “小三子回来了！”


    看到二等兵从前方返回，吊在队伍尾巴上的31师士兵中有个人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带着几个人立即迎了上来。


    这几个人之前明显有过分工，除了说话的那个人拉着二等兵走到了边上的黑暗处，其余几个都排在一起组成人墙，看似不经意的将谈话的两个人和边上的大队士兵分隔开来，就像是在放哨站岗一样。


    “三子，听到了什么没有？”


    回头看了一眼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发生的情况之后，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急切的问道：


    “营...”


    “哎！说了多少次了！你管我叫老邓！我们这些人里面没有军官！”


    三子明显是说错了话，他刚一开口就被对方给喝止了，不过三子说出的那个字还是透露了和他对话的人的身份。


    这个“老邓”其实是31师183团的一个营长，叫邓桂清。池峰城交给183团的任务是在前城、赵庄一带搜索日军的先头部队，所以183团其实是31师里面最先和濑谷支队交战的部队，防守北洛的185团见到鬼子的时间还要比183团晚上几个小时。


    和185团在外围防御战中的表现比较起来，183团的表现要差了一大截！这个团队的先头部队在遇到濑谷支队后一触即溃，邓桂清就是在那个时候当了逃兵。


    丢掉营里面的官兵之后，邓桂清带着一个排想要退到刘家湖去找705团。结果刚走到兰城，邓桂清便被日军第63联队猛攻705团阵地的景象给吓坏了！在邓桂清看来，台儿庄的守军已经是朝不保夕，再加上担心回去之后被师长池峰城枪决，邓桂清最后决定脱离战场，找个地方占山为王去！


    结果邓桂清带着他的部下转了两天，也没能走出这片战场，在和鬼子的巡逻队遭遇了几次之后，邓桂清的身边只剩了最后几个人。


    为了能够顺利的逃命，邓桂清早早就丢弃了他的军官制服，他和他手下的军官们都换上了普通士兵的布棉袄，这也是王胡子遇到邓桂清之后没有发现邓桂清身份的原因所在。


    其实在邓桂清这伙人中不但有他这位中校营长，还有一个少校副官和一个中尉排长，起先邓桂清手下的军官们有过接管王胡子这支小部队掩护他们离开这里的想法，可是当听到王胡子报出他们是属于第25集团军188师的部队之后，邓桂清选择了隐藏身份！


    在5战区谁都知道第25集团军是黄浩然的部队，黄浩然手下的兵可不是好惹的！邓桂清的手下只剩下了七八个人，若是与188师的那位班长一言不合，吃亏的只能是邓桂清这边


    而且邓桂清还指望着188师的这位班长带着他离开日军的占领区呢！只要能摆脱日本人，什么时候占山为王还不都一样？


    看着邓桂清生气的表情，三子有些害怕。三子本来是邓桂清身边的警卫员，伺候了邓桂清这么多年，三子知道邓桂清的脾气很不好！所以在邓桂清还没发火之前，三子赶紧改了口：


    “是！老邓！我刚才听见那个188师的班长亲口说他领错了道，咱们这些人已经钻到了日军的后方！现在他们打算抓一名鬼子军官弄地图和指北针，正商量该怎么干呢！”


    邓桂清点了点头，脸色也不再像刚才那么难看，如今邓桂清手头缺乏人手，即便是三子这样的普通警卫员也是邓桂清不愿意失去的帮手。不过三子带来的消息却真是糟糕极了！邓桂清认为再继续由着188师的那位班长搞下去，他们这些人也得跟着完蛋！


    “想的倒好！抓鬼子军官拿地图和指北针？哪有那么容易？也怪我太高估了黄浩然的兵，以为188师的人一定能带着咱们走出去！现在看来，什么王牌军？还不是扯淡！”


    “老...老邓！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听了邓桂清的话，三子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习惯性的向他的营长邓桂清做请示，希望邓桂清能够拿主意。


    邓桂清朝王胡子他们几个人所在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三子说道：“咱们跟上去，看着！如果他们能得手是再好不过！如果他们失败了！咱们悄悄的离开就是了！想明着和他们分道扬镳是没门了！他们不会放走咱们的！谁都不想因为别人暴露了自己！如果换做是我做决定也会是这样......”


    打定主意之后，邓桂清和三子用悄悄话的方式将这个决定通知给了来自31师的几个人，然后他们按照之前的样子又来到了队伍的尾巴上，三三两两的分开休息，装作没有任何想法的样子。


    队伍最前面的王胡子和老周、木头达成了合意，他们决定将小分队拉到日军营地的侧面，然后再派出尖兵摸哨抓军官。按照王胡子的设想，巡夜的日本军官是他们最理想的下手目标。


    几分钟之后，小分队开始朝着日军营地的侧翼运动......


    **************************************************


    “康顺风！康顺风！你小子别乱跑！暴露了目标咱们就全完蛋了！”


    摸哨抓军官的任务被王胡子交给了木头和康顺风，像这样决定小分队命运的事情，王胡子还是更相信他自己班里面的兄弟！


    老周的腿毕竟受了伤，行动起来不太利索，所以他被王胡子留在了小分队管束士兵。来自705团的官兵被王胡子派出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和706团的人还有31师的人一起，隐藏在一道小土沟的后面。现在王胡子已经知道他们所在的位置是在北洛附近了，因为在翻过小土沟的时候，王胡子看到了一颗他很熟悉的歪脖树！


    705团在北洛和鬼子大战的时候，王胡子还拿这颗在鬼子多次炮击中存活下来的歪脖子树开过玩笑，所以他对这棵树的印象很深！


    有了熟悉的参照物，王胡子便恢复了分辨方位的能力，他一样就看出日军的营地就岸扎在之前705团防守的北洛阵地上！这个发现让王胡子很是不高兴了一阵子！看到这些东洋畜生在自己兄弟抛头颅洒热血坚守了几十个小时的阵地上搭帐篷睡大觉，王胡子真恨不得手里面有几门小山炮，照着鬼子营房狂轰一气！


    由于王胡子知道了他现在是在北洛附近，木头和康顺风肩上的担子也小了许多。能不能搞到地图已经不重要了，而指北针这样的东西，普通的鬼子军曹身上都有！


    这就意味着木头和康顺风他们不用在趴在野地里面等巡夜的鬼子军官，只要能够找到一个鬼子军曹就可以了！


    “听到了！木头！你小子的嗓门也太大了一些吧？我看我还没有暴露，你就已经把小鬼子给喊来了！后面的注意隐蔽！把身子压低！咱们可不是来和小日本比个头的！赢了没大洋拿！”


    拎着一杆三八大盖的木头在最前面探路。连续几仗打下来，木头已经换了好几样武器！刚开始的时候他使的是花机关枪，后来拿起了仿制的m1898，再后来之后从鬼子的尸体上拣三八大盖。用木头的话说就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康顺风冲木头的背影做了个下流手势，这手势是139师的老兵交给康顺风的，听说最初来自那些德国顾问。康顺风他们加入第25集团军还没有学到什么管用的东西，倒是先学会了用来骂人的下流手势。


    学好三年，学坏三天，这老话说的果然没错！


    “停止前进！蹲下！”


    在黑暗中朝着鬼子军营走了五六分钟之后，木头终于有了发现！听到了木头发出的示警讯号，康顺风和另外四名士兵立即抱着怀里面的步枪蹲了下来。


    为了避免发出声响和闪光，出来执行特殊任务的几个人丢掉了他们的水壶和杂物，刺刀也被从步枪前端摘了下来放在刀鞘里面。还有那弹药已经所剩不多的子弹带，也被他们用小树枝和草根塞得满满的，这样做是为了不让子弹带左右摇晃掉落或者挂住灌木发出声响。


    由于事先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六个人下蹲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康顺风蹲下来之后看到最前面的木头将手放在背后冲着他拼命的摇晃，康顺风知道这是木头在叫他过去。于是康顺风抓紧了手中的步枪，满满的朝着木头藏身的位置挪了过去。剩下的四名士兵则端着枪警惕的看着四周。


    当木头看到康顺风从他身边冒了出来之后，立即将背后的手拿回到了身前，然后冲着康顺风比划了一个“三”，接着指了指他的右前方。


    康顺风顺着木头指的方向望了过去，结果看到一名鬼子哨兵正端着步枪在来回的走动。康顺风将木光收回来之后也用手势对木头比划，不过他比划的是个“一”。


    木头摇了摇头，然后朝着鬼子哨兵站立的方向又看了一眼，接着他猛地凑到康顺风的耳边，“咬”着康顺风的耳朵说道：“你小子这是什么眼神！看看旁边的树上！还有树下的阴影里面！”


    得到了木头的提示之后，康顺风眯起眼睛又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这回他终于模模糊糊的看见了躲在树上的鬼子兵和藏在树下阴影里面的另外一个人！


    说实话要不是有木头的话在前面给康顺风指明了道，康顺风打死也发现不了另外两名鬼子！在对木头眼力的惊叹之余，康顺风忍不住在心里面抱怨道：“也就是你小子这夜猫子眼睛能看得见！我这样的肉眼凡胎，哪里能注意到这些！”


    “树上面呢个使得是步枪，肯定是个大头兵！咱们的指望就放在树底下那鬼子的身上了！”


    木头这是“咬耳朵”咬上瘾了，由于时间紧迫，木头彻底放弃了用手势交流的方法，换上了最便捷的方式。


    黄浩然的老部队官兵都会使用手语相互沟通，一开始木头他们这些从第1军跟着何大如投靠过来的军官还觉得不以为然，现在上了战场，他们才发现这种手语暗号的好处！


    只是他们现在即便是想现学也来不及了......


    “只能把树下的那鬼子引出来看看了！你别急！我有办法！夜猫子！来几声！”


    康顺风将旁边的一名士兵给叫了过来，夜猫子便是这名士兵的外号，善于学猫头鹰的叫声是他得到这个外号的原因所在。


    “嘟....崴特，嘟.....呼”


    日本哨兵被这有些怪异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端起步枪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要开枪。


    “好啦！下等兵！你难道听不出这是猫头鹰的叫声吗？你们这些在城里面长大的家伙！果然都不太聪明！”


    树影里面的那名鬼子突然站了起来，他一边大步走出树影一边大声的教训着处在明处的哨兵。这次木头和康顺风几乎在同时看到了那名鬼子手里面拿的是武士刀。


    不是军官就是军曹！看来运气还不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血战台儿庄（三）

    7.93 血战台儿庄（三）


    从树影里面走出来的鬼子叫石黒平男，他是第63步兵联队一名军曹。为了防止有中国军队的溃兵混进北洛，联队部的军官让石黒军曹带着两个下等兵在这棵大树边上设了一个哨位。


    在石黒军曹看来，这个哨位的位置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如果他是中国军官的话，至少有五六种方法轻易的杀死站在明处的哨兵，石黒军曹很反感联队部军官的愚蠢，却又不得不按照对方的命令来执行。


    让一名士兵站在明处，一名士兵藏在树上，然后自己躲在大树的阴影里面，是石黒军曹想到的最稳妥的哨位配置。一明两暗三处哨位，石黒军曹认为中国兵很难同时发现他们三个人。


    即便是他们三个人全部都被中国兵发现，中国兵也很难做到不开枪同时解决掉石黒军曹和他手下的两名下等兵。而对于可能从黑暗中冒出来的中国兵，开枪这种肯定会暴露行踪的动作，他们也绝对不会轻易采用。


    石黒军曹觉得他自己和两个手下的三条小命已经被放在了安全的保险柜里面。


    “不要随便开枪，所有人的都已经累了一天了，现在需要的是休息！你不想因为你的神经过敏而给自己引来麻烦吧？”


    石黒军曹走到端着步枪的下等兵旁边，用他手中的武士刀将下等兵手中三八大盖的枪口压了下来。然后石黒军曹伸出手拍了拍下等兵的肩膀小声说道：“这样的夜色难道不美吗？为什么要打打破这片宁静呢？”


    下等兵将步枪收到手肘侧，然后立正用力的将头低了下去，在这些下等兵的眼中，像石黒平男这样的军曹是很恐怖的存在。


    从这些下等兵加入皇军之后开始，石黒平男这样的军曹就不停地操练着这些下等兵，体能、射击和军事技能，这些日常训练的审核者就是日本陆军里面的军曹们，只要军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下等兵们在操场上脱掉一层皮，时间久了，士兵对军曹就产生了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感，对军曹说出的话只会去执行，连原因都不会去想一下！


    “哈伊！石黒军曹！多谢你的教诲！”


    其实站在明处的这名二等兵根本就不知道猫头鹰的叫声是怎么样的，他的心中对之前的那几声依然十分的怀疑，但是他却不敢从脸上将这种怀疑表露出来。石黒军曹在分配岗位的时候说过每隔半个小时他会让两名下等兵相互换一下岗，站在明处的二等兵认为他如果质疑石黒军曹的判断的话，石黒军曹很有可能会收回之前轮岗的决定！那样他就没办法躲到要安全许多的大树上去了！


    站在明处的哨兵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通过挨枪子的方式向其他的人员示警！下等兵不傻，他不想整晚都站在明处！


    “很好！继续你的任务吧！还有十一分钟，你就可以到树上去了......”


    石黒军曹转身离开前说的话让站在明处的鬼子下等兵喜笑颜开，现在他更加觉得刚才他的作法是正确的！


    *************************************************


    木头和康顺风眼睁睁的看着拿东洋刀的鬼子又走入了树影里面，他们的心头都觉得有些可惜！


    要不是树上还呆着一个鬼子，木头和康顺风他们刚才就下手了！由于现在他们处在日军的腹地之中，木头和康顺风都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就不能开枪！只要枪一响，他们的任务就算是失败了！而且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个问题！


    离鬼子的军营越近就看的越清楚，木头从鬼子帐篷的数量上判断这处军营里面至少也得有三四百日军！若是将这些鬼子引了出来，不要说是木头和康顺风带着的这几个人，就连后面的王胡子他们都得遭殃！


    得想个稳妥的法子！


    木头和康顺风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样的焦急，由于现在他们所呆的位置离鬼子太近不方便说话，所以木头和康顺风选择了后撤一段距离。


    “木头！你怎么看？三个鬼子分了三处！不用枪的话很难同时解决他们！要不咱们打了就跑？如果动作快的话，鬼子未必能追的上！”


    康顺风的语速很快，他自己已经是没有了主意，现在只有将希望全部寄托到木头的身上。


    “不行！枪一响就等于是告诉鬼子这附近有咱们的人！我们现在又是在鬼子的后方，周围全部都是日军！要是被鬼子围住了，要指北针和地图还有什么用？待会动手的时候只能用刀！”


    木头直接否决了康顺风的馊主意，他们动身之前王胡子交代的很清楚，哪怕是弄不到指北针，也绝对不能暴露目标！大不了在鬼子后方多转悠几天！就不相信找不到空子！


    “行！我听你的！木头！我说你扔东西那么有准头，这回能不能丢把刺刀将树上的那个鬼子兵给解决了？底下的两个好办！咱们几个人一起上！一下子弄不死就按住他们的嘴巴！只要不出声不开枪就什么事也没有！”


    康顺风眼珠子一转，又冒出来个稍微靠点谱的主意，木头连眼皮都没抬就再次否决了康顺风的主意；


    “不行！一是距离太远，二是看不清楚目标，再加上树上树枝极多，丢刺刀过去不知道会扎到什么地方！那就等于是告诉树上的鬼子兵咱们来了！我们只有摸到鬼子的眼皮底下再等机会！”


    说完这句话之后，木头和康顺风定了一下分工。为了配合鬼子的分散哨位，木头和康顺风也兵分两路，每个人带着两个兵一前一后实施包抄，站在明处的鬼子兵有康顺风带人解决，而树影里面的老鬼子则由木头带着人负责收拾。至于树上面的鬼子兵那就只有看运气，木头的手里面始终扣着一把刺刀，到了无计可施的时候，他也只有用康顺风想出来的还算有点靠谱的办法赌一回！


    几分钟之后，木头和康顺风分别都爬到了他们的攻击位置上，特别是康顺风，他带着两个兵几乎是从灌木丛里面爬到了站在明处的那个鬼子哨兵的脚边，木头很担心鬼子哨兵如果将走来走去的范围稍微扩大一点的话，甚至会踩到康顺风的脑袋！


    木头这边由于要解决的是两个鬼子，而且还有一个鬼子处在居高临下的位置上，所以他只是前进到了距离树影中的老鬼子有六七米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接下来木头和康顺风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着局面出现对他们有利的变化。


    当然这个等待是有时间限制的，十五分钟，是木头和康顺风的忍耐极限！毕竟现在他们都已经处在了随时可能暴露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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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更1.1万字......今天有些不太舒服......请见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谢谢老天爷

    7.94 谢谢老天爷


    “老邓，我觉着可有些不对劲啊，188师的那几个人已经去了半个多小时，要是能得手的话早就该得手了！他们不会是被鬼子抓了吧？”


    站在桂永清身边小声说话的人是邓桂清的副官，此刻他的身上穿的也是普通的军装，手里面还拿着一块金色的怀表。虽然31师的军饷待遇赶不上最高当局的中央军，但作为一名少校军官口袋里面还是比较宽裕的，这块金怀表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看也悬！老邓！小鬼子的厉害咱们弟兄们都见识过！那个个可都像杀神似的！188师又不是黄浩然的主力师，说到底也不过就是第25集团军里面的杂牌！恐怕比咱们第2集团军也强不了多少！我们不能老是呆在离鬼子这么进的地方！现在离天亮只有几个小时，要是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


    不等邓桂清对他副官的问题作出回答，他手下的一名中尉排长也开了口，这名排长显然也不看好王胡子的计划会成功，他认为现在就走要稳妥的多。


    小兵三子这次充当起了隔音的人墙，他所站的位置就在邓桂清等几名军官的前面一点，所以断断续续的听到了不少东西。看着眼前正轮换休息的188师官兵，三子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在想办法会台儿庄去打鬼子，自己的长官却在想着落草当山大王！三子自从当兵吃上军饷之后也泡在茶馆里面听过不少不要钱的评书，所以他知道落草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在书里面，都是干了坏事或者是被奸臣冤枉的人才去落草，比如宋江、比如武松，但凡是有一条生路的人绝不愿意去当山大王，三子的心里面其实对他的营长邓桂清想要“落草”的作法是比较抗拒的，但是出于从长官命令要服从的习惯，三子还是选择了追随桂永清。


    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其实从他们擅自脱离战场开始就已经失去了军人的身份，现在不管是邓桂清这个营座还少校副官还是中尉排长和三子他自己，都是同样的身份----“逃兵”。


    邓桂清看了面带焦急的副官和中尉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的想法也和你们差不多，只不过，我还想拿些东西带走！”


    说完这几句之后，邓桂清朝着王胡子所在的位置怒了努嘴，少校副官和中尉排长立刻就明白了邓桂清的意思！


    营座想的就是周到！带着一起跑出来的兵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如今这乱世，那片油水肥点的土地上没有占山为王的势力？想要上山发财过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好日子，就得有过硬的实力！凭着眼下他们手里面的这点人枪，怕是很难成事！


    可要是干掉188师的那位班长，得到他手下的那些兵，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排的正规军至少抵得上两百匪兵！有了这些人枪，邓桂清他们想要占块地盘，那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大哥！咱们就这么干吧！灯下黑！好切口！”


    不得不说邓桂清的这个鬼主意具有相当的诱惑力，这还没带着队伍上山呢，少校副官和中尉排长说话的腔调就变了！


    其实他们能说出这样的“黑话”也属正常，民国时期中国军队里面的人员成分极杂，各个派系的征兵途径主要是拉壮丁和吸收地方的小股武装势力，所以混进些个土匪地痞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别说是连营级别的中下层军官了，就是将官里面当过土匪的也不在少数！


    可以说民国时期的中国军队是亦兵亦匪，很多军队和土匪之间有着相互依存的关系。将领们一边享用着土匪的孝敬，一边拿着政府拨下来还有从地方搜刮上来的剿匪津贴，两头吃的不亦乐乎！这便是民国的“匪患”怎么剿也剿不完的症结所在。


    “咳咳！”


    这两声咳嗽是邓桂清的兵发出来的示警信号，聚在一起的邓桂清、少校副官还有中尉排长听这两声咳嗽便知道是188师的人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为了避免188师的人起疑心，邓桂清、少校副官还有中尉排长他们三个人没有马上散开，而是聚在一起继续商议着。当然，他们已经更换了话题。


    **************************************************


    没能和木头、康顺风一起出发去搞鬼子的指北针，老周的心里面一直不太得劲。在派出去的人没有回来之前，老周只能和班长王胡子一起趴在野地里面等待。老周趴在王胡子身边看了半个多小时的鬼子军营，现在他实在是不想继续看下去了，于是他找王胡子告了个假，从最前面的警戒线上退下来歇一会。


    为了保证部队的战斗力，王胡子让手底下的三十来个人分两批轮流休息。老周离开了王胡子之后向后爬了不到二十米，便滚进了灌木丛里面和休整中的士兵们见面。


    邓桂清将手下的人聚集在一起的举动很快就引起了老周的注意，没办法，灌木丛里面一共也只有十来个人，其中31师的兵差不多占到了近一半，188师和31师的官兵之间那看似融洽实则相距万里的氛围，在人少的时候表露的更加明显。


    老周决定去看看31师的这几个兵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老周在第一眼看到这几个兵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从第1军出身的老周吃了好些年的军粮，见过各色各样的派系军队，尤其是基层官兵，老周以前常和他们打交道。


    这几个31师的兵身上的味道有些不正，特别是那个有些矮胖的老邓。老周每次看老邓的时候，老邓的眼神总是闪闪缩缩的，而且说话和走路的气派也有些不对！老周觉得这个老邓的身上肯定有什么古怪！


    老周也在王胡子面前提过一些他的发现，不过王胡子总是说非常时刻，以大局为重，只要是愿意打鬼子那就是朋友！老周知道王胡子说的这些话也正是他现在的主子第25集团军司令官黄浩然的主张，所以他压下了内心的疑虑，尽量和31师的这些人和平相处。就连轮换休息老周也是让31师的这些人先休息，为得还不是不要出事。


    可现在这些31师的人居然聚在一起开小会！不管他们说的是什么，老周都觉得他和王胡子的苦心算是白费了！


    从几个正在休息的188师士兵身边经过的时候，老周装作不小心的样子故意碰到了这些人的肢体，战场上的士兵警惕性十分高，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不约而同的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当他们抬头看到表情严肃的老周正在朝着31师的人走过去，他们立即提高了警惕。


    中央军和杂牌军之间的关系一向都不融洽，188师的士兵以为老周是得到了王胡子的命令要对31师的这些人下手。虽然188师的这些兵都搞错了原因，不过却正确的将邓桂清和他手下的人放在了对立面上。


    当注意到身后的188师官兵开始分散开来向着31师的几个人包围过去之后，老周的面部表情顿时松弛了许多，有了这些兄弟在后面压阵，老周已经不担心那个“老邓”玩阴的了。


    三子看到老周走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横身过去挡住老周，结果被站在他身后的邓桂清推了一把。三子的身子晃了晃然后站住了，他已经明白了邓桂清的意思，那就是放老周过去。


    “周长官，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前边有事？兄弟们！拿家伙！咱们去帮王长官！”


    邓桂清不愧是在官场上混了十多年的老油子，有着中校军衔的他居然能够拉下脸和老周这个中士装糊涂！老周这时候才注意到邓桂清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二等兵的军装！快四十岁的二等兵！你信吗？


    “看来老哥您在行伍里面混的不怎么样啊!都一把岁数了还是个二等兵？以前的罪过长官？”


    老周这几句的话看似轻飘飘的，实际上却是在探邓桂清的底。老周虽然吃了多年军粮，但毕竟也只是个大头兵，所以老周只能从他熟悉的东西里面挑邓桂清身上的疑点，例如当兵的年数和军衔。


    中国军队基本上都是些步兵，整天都需要用一对脚板跑来跑去，所以除了炮兵、炊事兵，马夫这样的技术兵种和后勤人员以外很少会要接近四十岁的人。31师所属的第2集团军以前是西北军，兵员素质出了名的过硬！部队中老弱残兵的比例应该极少才是！


    如果“老邓”顺着老周递出去的杆子爬，说他到现在还是二等兵的原因正是因为得罪了长官，那老邓的这个二等兵身份八成就是假的！


    “周长官说笑了，我哪里有和长官说话的福气！而且我当兵的日子也不长！要不是咱们营座看上了我养马的手艺，哪里会赏我这样的人饭吃？”


    邓桂清的反应很快，他在第一时间就识破了老周的用意并且想好了应答的话。邓桂清先是说他当兵的日子不长，这就等于是解释了他到现在还是二等兵的原因。然后为了圆他的第一个谎，邓桂清又给他自己编造了一个马夫的身份，一开始的时候其实邓桂清是想说他自己是炊事员的，后来又临时改变了主意。这主要是因为炊事员的活当兵的都熟悉，相比之下邓桂清这样的军官虽炊事员的了解就少多了。他怕对方几句话就问出了破绽。


    而饲养员和步兵打交道的机会则很少，再加上邓桂清说他是给营长养马的马夫，就能够使他的年龄变得合理。营长的马夫也就是营长的佣人，只要手艺好长官满意，其余的都不是问题，给你个军衔其实就是让你那一份军饷而已。严格意义上不算是个兵。


    老周笑了，他笑出来不是因为邓桂清的话里面有破绽，相反，邓桂清的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还堵死了老周继续往下问的可能！


    老周直觉告诉他自己，站在他对面的这个老邓说的是假话！这家伙已经露出了破绽！


    “老邓”的破绽就出在回答的太好了，一个马夫，哪来这样的本事？这样灵活的人如果真的得到了营级军官的赏识，给个尉官当当营部的文书绝对是绰绰有余！


    让这样的人去当个二等兵马夫，第2集团军里面的能人难道已经到了用不完的地步？


    “不错啊！老哥！我说你怎么养的这么富态呢！原来是长官面前的红人！有道是有福之人不用愁，等回去之后见到你们营长老哥你不就又能过上好日子了！真是羡慕死小弟我了......”


    邓桂清的副官也不是蠢人，他的反应虽然比邓桂清要慢了一些，不过也听出了老周话里面藏着的机锋！在暗暗惊叹第25集团军的士兵都有这样高的水平之余，副官开始站出来帮邓桂清的忙。


    “周长官！前边真的没有什么事吗？出去执行任务的兄弟回来了没有？”


    老周将木光转向了邓桂清的副官，他注意到了副官衣领上的军衔是中士。从老周见到31师的这些兵开始，他们就一直以“老邓”为马首是瞻！


    溃兵可不会管你是军官还是军官面前的红人，只要是挡路或者碍事的人，被溃兵直接用枪打翻的绝对不在少数，按照“老邓”之前的解释，如果那位“老邓”喜欢营长和这些兵在一起，这些兵还有可能给营长面子将“老邓”放在比较高的位置上！可现在的情况确是那位营长并不在这里，一名中士居然愿意去听一名二等兵马夫的指挥，这难道不可笑吗？


    老周现在已经完全可以肯定面前的31师这几个人有问题了，不过他还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多大的鱼。


    “哎...是啊！我也很担心！到现在也没有回来，可惜咱们班长手里面没有表，也不知道个时间......”


    老周露出担心的神色，口中敷衍的说着话，他现在已经打算离开，然后将他的新发现告诉前面的王胡子。


    “哦！怎么不早说！我有！”


    邓桂清的副官以为已经糊弄住了老周，于是放松了警惕，听到老周说188师的班长手里面没有表，便带着献宝的情绪将他的金色怀表掏了出来，邓桂清心中大叫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用金表的中士！还得对“老邓”言听计从！此刻老周的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给“老邓”打下手的“中士”都能用上这样昂贵的东西，看来这个“老邓”最少也是个营长！


    “从鬼子那里捡来的烂表，也不知道准不准！你就不怕碍事吗？”


    邓桂清递上来的这句找补已经是他最快的反应了！他现在只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老周想不到怀表的破绽上来，可是从老周之前的表现来看，有可能吗？


    邓桂清自己的心里面够不太相信这一劫能够躲得过去。


    可“奇迹”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老周真的没有注意怀表的质地，他只是“急切”的问道：“这玩意还能走吗？”


    邓桂清一把将副官刚刚打开拿在手中的怀表抢了过去，然后用力握住。当邓桂清将怀表摊到老周面前时，怀表的盖子和表身已经分了家，用来给怀表上发条的表冠也弹了出来。


    老周看了一眼之后装作很不满意的说道：“这玩意就是废铁！顶个屁用！”


    邓桂清很配合的连声说道：“长官说的是！长官说的是！”见老周没有伸手去拿怀表的意思，邓桂清的心中狂喜，他一转身将变成两块的金怀表塞到了他的副官胸前的口袋里面，然后故意低声说道：“这样的破烂也拿出来显眼！你不嫌丢人吗！？”


    看到自己昂贵的金表眨眼之间就被邓桂清变成了破烂，副官的面孔都扭曲了！要不是下手的人是邓桂清，副官真的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白费口水！老哥，我回前面去了！对了！顺便告诉你们要做做准备，过一会要轮换了！”


    老周十分“不快”的转身走了，为了不使“老邓”狗急跳墙，临走之前老周留个“老邓”一个还算过的去的理由，说明了他突然造访的原因。


    “长官走好！长官走好！”


    “老邓”笑的很甜，副官的满脸都是郁闷，当老周的身影消失在灌木丛深处之后，邓桂清对他的副官恶狠狠的说道：“你这个草包！显摆什么？还那块金表出来！怕人家不怀疑你吗！？”


    刚才还心疼金表心疼的肉疼的副官脸色顿时煞白！


    “营座！你说188师的人是不是已经怀疑咱们的身份了？”


    “住口！”


    见到副官再次犯错，居然叫自己“营座”，邓桂清终于发怒了！


    ***************************************************


    大树底下，木头握着刺刀趴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在心里面一直估算着时间，现在他觉得，该动手了！


    就在木头打算要起身实施突袭的时候，树影里面的石黒军曹突然站了起来！


    木头赶紧停止了动作，他将身体紧紧的贴在地上，鬼子这一起身，观察的视野就增加了许多，木头没有把握不被鬼子发现！


    “嘿！你！下来换岗！”


    石黒军曹走到大树下用力的踢了一下树干，然后指了指树上的鬼子兵，那鬼子兵将步枪背在身后，双手抱着大树的树干就往下溜！


    木头的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终于等到了最好的下手机会！三个目标都在地上，而且拿指挥刀的鬼子还和树上下来的鬼子在一起！


    谢谢老天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偶然的夜袭

    7.95 偶然的夜袭


    石黒军曹感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树上的鬼子兵快要下到地上之时，木头和康顺风带着四名188师的士兵同时从他们藏身的地方扑了出来！


    最先被解决掉的是站在明处的鬼子哨兵，康顺风握着刺刀直接朝鬼子兵的胸口插了下去，另外两名士兵则同时抓住了鬼子哨兵的右胳膊手里面的三八大盖。为了防止鬼子兵开枪，抓住鬼子三八大盖的士兵将他的手指塞到了步枪扳机的后面，这样一来即便是鬼子压住了扳机也扣不下去！


    从树上面滑下来的鬼子兵由于和木头他们的距离比较近，枪又背在背上，所以基本上没有做任何反抗就被一名188师的士兵直接用刺刀钉在了树干上，为了防止鬼子兵喊叫，另一名士兵还扑上去捂住了鬼子兵的喉咙，然后补了几刀。


    只有石黒军曹这里，木头遇到了一点麻烦！


    高速冲刺的木头一手捂住了石黒军曹的嘴巴一手扬起刺刀就向往石黒军曹的脖子上抹，但木头的动作却被反应敏捷的石黒军曹给挡住了！石黒军曹用他的双手死死的顶着木头拿着刺刀的右手，然后不停向后顶腰，他这是想要挣脱木头的控制！


    木头当然不会让石黒军曹如愿，他只要坚持几秒钟，解决了另外两名鬼子兵的弟兄就会过来帮手！到时候怀里面这鬼子军曹就死定了！


    康顺风在杀死站在明处的鬼子哨兵之后立即顺手摘下来鬼子哨兵步枪装在前端上的刺刀，然后直扑木头怀里面的石黒军曹！就在康顺风手里面的刺刀距离石黒军曹的身体不到半米的时候，被木头扣住的石黒军曹突然隔着木头的手掌叫唤了起来！而且好像说的还是中国话！


    “不..不要杀我！”


    只要木头稍微犹豫一下，康顺风的刺刀就将扎进石黒军曹的心脏！可偏偏就是这么鬼是神差，木头居然临时决定移动脚步，躲在了扑上来的康顺风！


    木头怀里面的石黒军曹表现的非常配合，他完全放弃了挣扎和反抗，跟着木头的脚步躲闪了起来。


    扑空的康顺风以为是石黒军曹的挣扎让木头失去了对这名鬼子军曹的控制力，他很担心接下来石黒军曹就会挣脱木头的双臂。所以在第一下扑空之后，康顺风立即扭过身子，朝着正在后退的石黒军曹又扑了过去！其他几名士兵也已经腾出了手脚，除了一个人拿起鬼子的三八大盖带上钢盔站在明处冒充鬼子哨兵，剩下的三个人也冲过来帮忙！


    石黒军曹精心挑选的哨位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反作用，如果一开始石黒军曹就带着两个鬼子哨兵站在明处，那么现在木头他们一下子同时解决不了石黒军曹他们三个人，行动就会暴露在第二线的日本哨兵眼中。


    可偏偏石黒军曹他选择了一明二暗的哨位配置，大树和它的阴影曾经是石黒军曹引以为傲的天然伪装物，现在却阻挡住了第二线哨兵的视线！


    不会有人来救石黒军曹了！


    木头知道他这次是躲不掉了，康顺风和三名188师的士兵同时亮出了刺刀，四把闪着寒光的致命武器堵住了木头可以移动的每一个方位！要想保住怀中的石黒军曹，已经成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就在木头打算放弃的最后时刻，他又想起了石黒军曹刚才说的那句中国话！现在木头还不知道这名鬼子军曹的身上有没有指北针！如果没有的话，抓个会说中国话的鬼子不是也很管用吗？


    正宗东洋鬼子指北针，还是活的！


    于是木头将心一横，抱着石黒军曹来了个180度大转身，他将自己的后背送到了康顺风他们的刺刀面前！


    这下子康顺风不得不停手了，他也终于看出了木头有背的打算。


    拿着刺刀的康顺风和另外三名188师的士兵朝着木头围了上来，他们想看看木头到底要干什么。


    康顺风走到木头的对面打算看个仔细，结果他发现木头拼命的朝他点头挤眼睛，好像是在叫他靠过去说话。


    这小子！真是咬耳朵咬上瘾了！康顺风带着一脸的郁闷，将他的耳朵凑到了木头的跟前。


    “顺风！这小鬼子会说中国话！刚才向我求饶来着！你先搜搜他身上有没有指北针或是地图，然后咱们再来好好炮制他！”


    木头向康顺风说完了这些话之后，又将嘴巴靠在石黒军曹的耳朵上小声的说道：“不想死的话就配合点！别动！现在你的小命可是我在老子的手上！”


    满面狐疑的康顺风在缩回脑袋的时候居然看到木头怀里面的鬼子军曹轻轻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是轻轻的点头呢？那是因为木头的左手还死死的压在石黒军曹的嘴巴上，右手的刺刀现在则抵在了石黒军曹的咽喉上，如果石黒军曹点头的动作太大，他就等于是实施了自杀。


    康顺风先是解除了石黒军曹的武装，然后开始给石黒军曹搜身，和木头刚才担心的一样，石黒军曹的身上既没有军用地图也没有指北针。看来小鬼子也并没有王胡子想象的那么富裕！


    木头从康顺风失望的眼神中知道了结果，他为他刚才的英明决定长出了一口气。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石黒军曹被188师的几个人捆了个结实，用来代替绳索的东西是从死去的鬼子兵身上摘下来的皮带。


    一顶软式日军军帽被塞在了石黒军曹的嘴巴里面，木头和康顺风将石黒军曹拖到树下的阴影里面开始问话。


    188师的一名士兵爬到了大树上面藏在了枝叶的后面，剩下两名188师士兵则趴在面朝鬼子军营方向的灌木丛中。再加上明处的假哨兵，木头将石黒军曹的哨位布置方法现学现用，不过他是一明三暗，也算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我现在把你嘴巴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你最好小心说话！”m木头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刺刀抵在了石黒军曹的喉结上。他这是在用行动告诉石黒军曹，只要你一有异动就得死！


    石黒军曹用力的点了点头，这回刺刀顶着的位置已经允许石黒军曹做用力点头的动作了。


    “顺风！你把他最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别拿太远，就搁在他嘴巴前面放着，要是他想喊你就再给他捂上去，然后我就割了他的喉咙！”


    木头这几句话既是说给康顺风听的也是说给石黒军曹听的，为了控制说话的声音，木头说话的时候脸几乎就贴在石黒军曹的脸上。这让石黒军曹感到了很强的压迫感。


    “第一个问题，你会说中国话是吗？”


    木头的第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刚才是木头听岔了，石黒军曹根本不会说中国话那他对木头他们就完全没有价值了，木头他们所处的境地不允许他们押着一名不会说中国话的鬼子军曹到处跑，在提问之前木头就想好了，如果石黒军曹根本不会说中国话或者是只会说那句不要杀我，木头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石黒军曹。


    “我会一些！以前，我有过一个中国老师......”


    对于石黒军曹的第一次开口，木头和康顺风表现的很小心木头的刺刀始终紧紧的贴在石黒军曹的咽喉上，而康顺风则随时准备堵住石黒军曹的嘴巴。明智的石黒军曹选择用很小的声音回答完木头提出的问题，保住了他的小命。


    “很好！我再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军营里面有多少鬼子？哦..不，是军营里面有多少你们的人？”


    木头有些担心石黒军曹不知道什么是鬼子，所以特意换了一种说法，其实他的这种担心根本就是多余的，石黒军曹的中国话要比木头想象的好得多。


    中国文化在日本还是很有市场的，特别是在甲午战争之前，日本还一直将中国当做他们需要赶超的对象，中国文化在日本受到了追捧，当然，这也有日本人希望能够在战争中做到知己知彼的因素在里面。


    “这里是我们的联队部，里面差不多有一个中队的兵力。”


    石黒军曹撒了谎，其实营房里面的警卫部队并没有一个中队那么多，加上联队部的军官和后勤人员，军营里面最多也不过只有二三百人。


    石黒军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来了多少中国人，他怕说出联队部没有重兵把守的情况之后，中国人会对联队部发起攻击!虽然石黒军曹想要保住他的性命但是他也不希望福荣真平大佐遭到不测。


    “联队部？那个联队的联队部？第63联队？”


    “是！是的!”


    这次石黒军曹没敢说谎，在台儿庄正面就只有63联队一个联队，石黒军曹认为这样的情报中国人应该还是能掌握到的，在这样低级的问题上被对方抓住马脚，石黒军曹可不愿意。


    “木头，别问这些没用的，小鬼子，你能带我们走出去吗？去台儿庄！”


    “很..很难，不过可以试试......”


    石黒军曹又开始撒谎了，没有指北针和地图的情况下，就连木头他们这些中国人都没办法在夜里面找到去台儿庄的路，他一个远道而来的日本人，又有什么本事带路？


    木头从一开始就犯了个大错误，他以为日本人有地图就一定认识路，可实际上石黒军曹比木头他更加两眼一抹黑！


    石黒军曹之所以答应愿意试试，一是考虑到如果他什么都办不到就会失去价值，很有可能会被面前的中国人杀死；二是石黒军曹已经存了将木头他们带到第63联队作战部队驻地的念头，他希望借刀杀人，然后趁乱逃脱。


    “既然这样，木头，咱们赶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班长他们应该等急了！”


    康顺风听到石黒军曹说可以带路，立即变得高兴起来，马上便要动身回去。而木头却多长了一个心眼，他示意康顺风先塞上石黒军曹的嘴巴，然后将康顺风拉到一边低声说道：“顺风，驴蛋就是死在了第63联队的手里，还有团里面的许多弟兄！我觉的胡子应该会想要报仇！我也想！要不这样？你带着两个人押着这鬼子军曹先回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胡子，要是他决定走就老通知我一声，要是决定打的话我这里位置最好，先占住再说！等你们上来！”


    康顺风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木头的想法，然后康顺风和木头便分头开始了行动，康顺风带着两个兵押着石黒军曹按照来时的原路退了回去，木头则将哨位进行了调整。


    一个明哨一个树上，全都换上了鬼子的军服，木头他自己则拿着石黒军曹的王八盒子和东洋刀隐入了树影之中。


    这个位于大树旁边的哨位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分钟之前的状态。


    ***************************************************


    “胡子，31师那几个人很不对劲！我看那‘老邓’八成是军官！而且官还不小！守外围的时候31师损失不小，这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应该是逃兵！”


    老周回到王胡子身边之后便立刻说起了古怪的“老邓”，他将他发现的异常还有那块金怀表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就像是生怕王胡子不相信一样。


    王胡子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前方的野地，他只是默默的听着老周的诉说，却始终没有作出任何反应。


    “胡子！你小子装什么镇定？咱们队伍里面有逃兵！要是关键的时候这‘老邓’撒腿就跑，我看你小子怎么办？”


    老周的火气上来了，他们几个人虽然已经改口管王胡子叫班长，但心里面还是当王胡子是原来的“胡子”，见王胡子对他的担心毫不领情，老周终于忍不住了。


    “是逃兵又怎样？不是逃兵又怎么样？咱们现在连回不回得去都不知道，多一个自己人总是好的，何必找麻烦呢？”


    王胡子终于给了老周一点反应，不过他的回答让老周很不满意!


    “这话是怎么说的？出了乱子怎么办？不是自己人用起来就是不放心！更何况还是一帮子逃兵！天知道他们是不是打算去当汉奸！说了不要你一路上乱拉人！人家有人家的想法！就不想和咱们搅在一起！你偏要把人家拉进来！现在急眼了吧？”


    老周的抱怨是出于好心，王胡子没办法拒绝，不过他始终都还是没觉得31师的那些人是个问题，逃兵就逃兵吧，战场上怕死也是正常的，就连驴蛋不也是逼到了绝路上才变得勇了敢起来吗？怕死不丢人，自杀才丢人！王胡子他们连的连长就是受不了压力，自杀的，现在他们连的官兵都不愿在提起他们那位自杀的连长......


    “谁？”


    “我！康顺风！”


    两句短促的对话，康顺风回来了！老周很高兴的迎了过去，当他看到石黒军曹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


    石黒军曹的军装上衣被木头扒走了，要糊弄鬼子总得有套好行头。康顺风押着的石黒军曹上身只穿着衬衣，光着两只脚，嘴里面还堵着一团东西。


    由于军帽对留在哨位上的木头他们有用场，所以康顺风只能给石黒军曹换个塞在最里面的花样。最后在鬼子尸体上的臭袜子和兜裆布之间，石黒军曹选择了臭袜子。


    康顺风给石黒军曹的嘴里面塞了两双！其中一双是石黒军曹自己的。


    听完了康顺风带回来的消息，王胡子的心里面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虽然他在北洛阵地前面说过要驴蛋等着他，但是王胡子并没有死。王胡子还说过要给驴蛋报仇，可是他也知道他很难向第63联队讨回这笔账！


    行军打仗就是这样，这一回你遇上的对手不知道要过上多久你才能在遇到！王胡子知道，伤亡颇大的188师肯定是要后撤休整的，台儿庄打完之后，第25集团军还不知道会被武汉军委会调到什么地方去！他很有可能这辈子再也遇不上第63联队的鬼子兵！


    他和他的弟兄们挺多也只能多杀上几个鬼子，算是给驴蛋出口气！


    而现在，却有一个机会摆在了王胡子的面前！第63联队的联队部就近在咫尺！而且驴蛋殉国的地方也是在这里！王胡子想不出有比夜袭63联队联队部更好的办法为驴蛋报仇！


    老周看到了王胡子眼中的怒火！康顺风也看到了！现在康顺风觉得他有些佩服木头的先知先觉了！他们的副班长王胡子是真的打算在这里替驴蛋报仇！


    “班长！我们听你的！”


    没等王胡子说出他的打算，老周和康顺风先开了口！抓回来的鬼子军曹不是也说要通过日军的防线去台儿庄很难吗？与其让日本人追杀死在路上，倒不如在北洛杀个痛快！


    对面的帐篷不是地63联队的联队部吗？只要能往里面丢几个手榴弹就能稳赚不赔！几十个小兵拉着一堆鬼子军官陪葬！值了！


    王胡子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沉声说道：“干！咱们和小鬼子拼了！老周！你去告诉31师的那几个人，咱们要去到鬼子的联队部！愿意来的就跟上，不愿意来的可以走！我把这会说中国话的鬼子军曹送给他们！不过他们必须在咱们打响之后才能离开！”


    老周心中虽然有些不甘，但是他还是接受了王胡子的命令，他找到了心神不定的邓桂清，然后将王胡子的话转告给了他们。


    从刚才老周离开之后开始，邓桂清就注意到188师的士兵对他们变的不太友善起来！看着分散在他们四周握着武器虎视眈眈的188师官兵，邓桂清当即便打消了要杀死王胡子，吞并这只小部队的计划！他和他的副官都觉得，王胡子他们肯定是要对他们下手了！没想到现在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喜出望外的邓桂清当场便答应了下来，他没想到188师的人居然会这么大方，不但让他们这些人离开还送了一个鬼子军曹给他们当向导！邓桂清觉得，他里他的山大王梦想又近了一步了！


    邓桂清和他的副官还有中尉排长弹冠相庆，而站在一边的31师士兵则低下了脑袋！


    三子觉得和188师的这些兵比起来，邓桂清简直就是个杂碎！188师的官兵能够豁出命去为他们的弟兄报仇！而邓桂清呢？如果三子死在了北洛阵地上，恐怕邓桂清转眼就忘记了！


    这样的长官还值得追随吗？


    三子猛地抬起头望向了邓桂清，站在三子身旁的几名31师士兵也做出了和三子相同的动作！


    士兵们用眼神相互交换了意见，最后他们达成了一致！


    邓桂清和他的副官忽然感到从身后传来一股寒意，紧接着他们就看见雪亮的刺刀从他们的前胸透了出来！邓桂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扭过头去，结果他看到了三子那双血红的眼睛！


    “营座！你们做的事情太丢人了！我们没有你们这样的长官！”


    王胡子他们出发的时候，三子和31师的几名士兵都加入了队列，灌木丛中横七竖八的倒着四具尸体，其中三个是邓桂清、副官和中尉排长，还有一个则是石黒军曹。


    石黒军曹的死很戏剧，当三子他们拎着邓桂清的尸体来做投名状时，石黒军曹以为这些中国士兵还要杀死他，于是他激烈的挣扎了起来，还试图吐出嘴里面的臭袜子呼喊示警！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打算的王胡子哪有心思伺候这东洋畜生，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拿过一杆装了刺刀的步枪就直接将石黒军曹给捅了个对穿！


    石黒军曹给中国士兵准备的毒计都用不上了，他的尸体被随便丢弃在了这片灌木丛中，最终会有豺狗或者乌鸦来给他送葬的。


    ****************************************************


    十分钟后，军曹打扮的木头带着两名“日本哨兵”出现在了第63联队联队部营房的警戒哨旁边。端着刺刀的鬼子兵有些疑惑的打量着木头，当他们注意到木头的裤子并不是日军的制式军裤之后赶紧慌忙拉动枪栓，可这个时候木头手里面的南部手枪已经提前响了起来!


    枪声就是讯号！王胡子带着他的士兵们从黑暗中冲了出来！突破了警戒哨他们就进入了日军的军营！在鬼子步兵还没有来的及反应过来之前，手榴弹就像天女散花一样四处飞舞，很快爆炸声和火光此起彼伏，木头带着几个士兵攻下了一座日军的机枪阵地，然后跳进去打开九二式重机枪的保险，对着日军的帐篷群就是一通狂扫！


    腥红的血液从帐篷后面冒了出来，然后是衣衫不整的日军尸体栽了出来，黑夜中日军搞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中国军队杀了进来，整个洛北乱作一团！


    “轰！”的一声巨响！188师官兵丢出去的手榴弹引爆了一顶帐篷里面堆放着的弹药！巨大的火花从天而起，将洛北阵地照得就像是白昼！


    王胡子、老周、木头、康顺风的面孔在黑夜中显现了出来，他们这生死弟兄站在硝烟中相互看着对方，露出了微笑！


    驴蛋！弟兄们为你报仇了！你在天上要睁大眼睛看着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血夜

    7.96 血夜


    福荣真平大佐是被爆炸声从美梦中惊醒的，由于神经突然受到刺激，慌张的福荣真平大佐居然将他手中藤森加奈子的照片给揉成了一团。当他展开照片看到照片中已经变得满脸都是皱纹的藤森加奈子时，福荣真平大佐发出了野兽般的吼叫！


    “八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急败坏的福荣真平大佐一把抓起放在行军床旁边的指挥刀和手枪，站起身就往帐篷门口走去。这时两名日军军官掀开帐篷冲了进来，从他们身上那有些凌乱的军装不难看出，这两个家伙听到爆炸声时表现的恐怕还不如福荣真平大佐。


    “报...报告联队长！中国人！到处都是中国人！我们遭到了夜袭！”


    站在前面的日军少佐显得十分慌张，他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朝着帐篷外面张望，就像是随时会有中国军人杀进来一样！对于这种动摇军心的行为，福荣真平大佐当然不能够容忍！


    福荣真平大佐“刷” 的一声抽出了他的指挥刀，刀尖直指着少佐军官的鼻子！福荣真平大佐牙关紧咬，表情凶神恶煞！


    “慌什么！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有多少中国人？”


    “我...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有很多！哦！对了！中国人有重炮！还..还有机枪！也许...也许攻击我们的是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联队部附近的守备兵力严重不足！联队长！快呼叫下面的步兵大队吧！”


    日军少佐说话的时候眼睛始终盯着福荣真平大佐手中指挥刀的刀尖，由于长时间将实现集中在一个点上，日军少佐变得有些斗鸡眼。


    听到日军少佐说出第25集团军的番号和黄浩然的名字，福荣真平大佐的心里面也是咯噔一下，虽然军部向中国战场上的日本陆军做了很多宣传，试图打破黄浩然在侵华日军心里面留下的阴影，可最终的效果都极不理想！


    军部的宣传不但没有治愈那些和黄浩然的部队交过手的日本陆军师团官兵内心的恐惧，甚至还让这种“恐黄症”传播到了一些从来没有和黄浩然的部队交过手的日本陆军师团当中！华北方面军的前线作战师团就是这样的受害者。


    看着军部下发的材料中败给黄浩然还有死在黄浩然手下的那一连串日本将军的名字，第10师团也传染上了“恐黄症”！现在第63联队联队部遇到夜袭，日军军官们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黄浩然之前创下的那些经典战例！


    在得知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转战5战区之后，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特意给前线的日军军官们上了一节培训课，着重讲解了黄浩然之前和日军交战时惯用的战术，其中黄浩然喜欢发动夜袭和突袭战的这个习惯，给华北方面军的日军军官们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现在日军少佐就是下意识的将他脑海里面虽黄浩然的恐惧和此刻第63联队遭到夜袭的境遇重叠了！而且还加以了无限的放大！


    福荣真平大佐注意到日军少佐的眼中满是胆怯，两条腿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如果日军少佐不能很快摆脱这样糟糕的状态，这个人也就派不上用场了！


    “混蛋！不要胡说！我们明明已经扫荡了这片地区！没有发现中国人的主力部队！难道他们可以从地底下冒出来吗？一定是小股部队的偷袭！组织部队反击！不要慌！附近的步兵大队听到枪声马上就会赶到！”


    说完这些话之后，福荣真平大佐丢下日军少佐掀开帐篷门走了出去，其他二事情都可以放一放，但是必须先搞清楚攻击北洛的中国军队到底是什么规模！


    如果来的是一个营，即使没有援兵赶来福荣真平大佐也能够有把握将对方消灭干净。如果来的是一个团，福荣真平大佐也有信心率领北洛的日军守到最近的援兵赶到。如果来袭的中国军队超过了团级的规模，那福荣真平大佐就得想想是不是该丢掉阵地逃跑了！即便第63联队的鬼子兵再训练有素，一个打几十个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出了帐篷之后，福荣真平大佐看到了一幅混乱的景象，在枪声和爆炸声中，第63联队的日军表现相当狼狈。拿着步枪衣衫不整的士兵在北洛阵地上来回的奔跑着，就连福荣真平大佐的联队部门前都不断有慌乱的日军官兵经过！


    福荣真平大佐掏出手枪冲着天空连开数枪，然后叫住了十几名从他联队部的帐篷前经过的日军官兵。他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然后朝着枪声最密集得东面赶去。一路上福荣真平大佐不断地将陷入混乱的士兵拉入队伍，等他们赶到东面交火区域时，福荣真平大佐的身后已经差不多用了一个步兵小队。


    除了收拢兵力之外，福荣真平大佐还通过观察发现了许多不同寻常的事情。福荣真平大佐发现洛北阵地上的枪声虽然十分的密集，但大多数的动静都来自日军本身。夜袭洛北的中国军队虽然一路猛冲猛打制造了不小的混乱，但是他们的火力似乎并不强大！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来袭的中国军队兵力并不多。


    福荣真平大佐的另外一个发现则更加有力的证明了福荣真平大佐之前的推断。如果中国军队真的发动了大规模夜袭的话，洛北受到的攻击应该来自四面八方！而眼下第63联队联队部受到的攻击主要是来自东面和南面，听路上收拢的日军军官说，最初的战斗就是从东面爆发的，直到数分钟之后南面才响起了枪声！福荣真平大佐认为中国军队应该是从东面突入，然后快速的穿插到了北洛的南面！如果换做福荣真平大佐是这只正在攻击北洛的中国军队的指挥官，只要他有足够的兵力发动合围就绝对不会采取现在这样的打法！只打东面和南面却不碰北面和西面，就已经注定了这不会是一场歼灭战！而除了兵力不足之外，福荣真平大佐想不到让中国军队指挥官放弃打歼灭战的理由！


    北洛阵地上的面积并不十分宽广，第63联队部的驻地又是集中在一处，连这样小的区域都无法实施合围的中国军队，兵力至多也不会超过一个营！


    福荣真平大佐现在已经有了吃掉这股中国军队的打算！


    “杀给给！给我冲上去！支那兵没有多少人！冲锋！杀死他们！”


    在一阵试探性射击之后，福荣真平大佐的设想得到了证实！让福荣真平大佐没有料到的是，来袭的中国军队人数似乎要远远少于一个营！至少在双方的对射中中国军队表现出来的火力十分的薄弱！


    有了福荣真平大佐这位联队长亲自前来督战，第63联队联队部的守备部队终于振奋起士气发动了反击，原先分散在各处各自为战的日军重新聚到一起之后排成了攻击队列，发挥出来的战斗力也是成倍的上涨！


    ****************************************************


    福荣真平大佐的这一手让王胡子和他的部下们面临的压力顿时陡增！


    老周正蹲在九二式重机枪后面拼命的扫射着，王胡子突然端着一挺歪把子轻机枪跑到了老周的身边。有了歪把子助阵，老周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时间，他和担任弹药手的三子一起低着头在鬼子机枪阵地里面寻摸子弹箱，九二式连着扫了四五分钟，已经将日军弹药手放在阵地护墙上面的子弹打了差不多了，要是找不到鬼子的子弹箱，九二式重机枪就成了摆设。


    “老周！看来小鬼子已经清醒了过来，咱们占不到便宜了！通知木头和康顺风他们赶紧撤退！咱们现在已经赚的不少，要是不赶紧溜，那就得蚀本啦！”


    王胡子一边向日军倾泻着子弹一边大声的对着老周说话，他已经感觉到了日军的变化，小分队之前也就是占了点夜战的便宜，一上来就把小鬼子给打懵了，然后趁着鬼子陷入混乱捞了一把。要是明刀明枪和鬼子干，王胡子手下这几十号人连一个回合都撑不过去！


    对面的鬼子已经排起了王胡子熟悉的攻击队列，机枪和掷弹筒也开始相继上阵，凄厉的军哨在夜色里面传的老远，王胡子在知道用不了多久，鬼子兵就将变得和白天一样凶残！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是想撤也没有机会了！


    “班长！不是说好了要为驴蛋报仇吗！？弟兄们就没想过要活着回去！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反正老子今晚是赚大了！死在老子手里面的鬼子少说也有一二十个!就是死也瞑目了！”


    老周的话说的很豪迈！其实在攻击发起之前，王胡子也是像老周这样的想的！可随着战局的变化，王胡子改变了他的想法。


    攻击开始之前，小分队的所有人，就连老周、木头、康顺风和王胡子在内，谁也不知道夜袭会不会得手！当时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想法是他们的共识！让王胡子没想到的是，他们不但顺利的杀进了鬼子的军营，还成功的制造了混乱！在开始的两三分钟之内，王胡子和他的士兵们丢出去的手榴弹就已经帮他们收回了本钱，更不要说之后还发生了日军之间相互误伤的事情！在混乱中王胡子亲眼看到两队日军彼此都将对方当成了中国军队，轻重机枪一起上阵打了个不亦乐乎！在付出极小的代价获得了可观的战绩之后，王胡子便有了见好就收的打算！


    在付出少量士兵伤亡的代价杀死五十名日军和全军覆没杀死一百名日军这两种结局之间，王胡子决定选择后者！更何况目前王胡子的这支小部队给日军造成的杀伤已经远远超过了五十人！没听老周说他一个人就解决了一二十个鬼子吗？


    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面，王胡子他们每付出伤亡一名士兵的代价往往能够杀伤两到三名的日军，甚至还要更多！而等到日军恢复了战斗力和冷静之后，这个比例便会翻转过来！要王胡子他们付出伤亡两到三名士兵的代价去杀伤一名鬼子？这种亏本买卖可做不得！


    卡拉一声，这是王胡子使用的歪把子轻机枪在告诉他弹斗里面的子弹打光了，王胡子丢掉歪把子猛扑到九二式重机枪的后面继续射击，老周打了一半的子弹梭子开始继续往供弹器里面走，一眨眼的功夫便都被王胡子打了出去！


    听到重机枪哑火的老周冲上来给王胡子当弹药手，他手中拿的是最后三排子弹，王胡子知道不能等到这些子弹打完了之后再撤退了，想走，也得留下点像样的火力打掩护！


    这挺九二式重机枪就是现在他们 手头最像样的火力！


    “老周！咱们可不能意气用事！留着这条命！以后还能杀更多的鬼子！犯不着都折在这里！驴蛋是要咱们为他报仇！不是要看着咱们送死！你他娘的听到了没有！”


    王胡子声嘶力竭的喊叫终于让老周的态度出现了松动，老周一边将子弹梭子往供弹口上面插一边大声的说道：“老子又不是班长！说的话木头会听哦？你有话就自己去和木头他们讲！我嘴笨，说不好！”


    王胡子知道老周这是在找借口！老周能够看穿邓桂清的身份还能从邓桂清的副官口中问出破绽来，怎么也和嘴笨挂不上边！情况紧急，王胡子决定用一回官威。


    “你狗日的去不去！老子是你班长！执行命令！”


    “副的！副的！你小子又在这里装大头！老总不听你的！”


    老周忽然跳了起来，完全无视身边飞过的子弹，他说的这几句话让王胡子想起了死之前的魏驴蛋！


    不能再折兄弟了！老周！对不住了！


    王胡子使劲全身的力气一把将老周推到在机枪阵地里面，然后瞪着眼睛大声吼道：“三子！我命令你把老周给毙了！听着！姓周的！副班长也是你的长官！你滚不滚！？”


    三子被王胡子的命令吓了一跳！正是由于老周的话，三子才杀掉了他的长官邓桂清，选择弃暗投明！老周就等于是将三子领上道的大哥，枪毙老周？你让三子如何下得去手？


    老周愣愣的看了王胡子两秒钟，然后冲三子没好气的说道：“傻小子！你还真准备拿枪打我啊！操！老子去就是了！班长！”


    说完老周用力的拍了拍军装上的尘土，然后蹲起来将子弹塞到了王胡子的手中，接着转身带着三子跃出了机枪阵地。


    王胡子甚至没有时间看老周的背影一眼就又蹲到了射击位置上，他身前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重新开始了怒吼！


    ***************************************************


    “掷弹筒！瞄准那挺重机枪！打掉它！”


    福荣真平大佐呆在反击的日本兵后面观察了好一会，终于发现对日军威胁最大的便是王胡子和他的重机枪！福荣真平大佐认出了王胡子现在呆着的地方在之前是日军自己设置的重机枪阵地，使用的武器也是福荣真平大佐非常熟悉的九二式重机枪！一想到天皇赐给皇军的武器正在大批的杀伤皇军的勇士，福荣真平大佐就恨的牙痒痒！


    福荣真平大佐招来了附近的几名掷弹兵，他要一次解决掉重机枪后面的王胡子！


    “不不到四十米的距离！能够直接命中吗？”


    看着低头操作掷弹筒的鬼子兵，福荣真平大佐焦急的问道：


    “联队长阁下，距离实在是太近了一些！可能需要试射！”


    89式掷弹筒的射程可以达到360米，由于没有瞄准具，全凭士兵的经验射击，对于太近的目标，反而更不容易命中。


    “快快的！你们！急速射击！”


    “通......”“轰！”


    一声闷响，掷弹筒将一枚91式手雷发射了出去，在福荣真平大佐期待的目光下，这枚91式手雷飞过了王胡子的头顶，在他后方三四米远的地方发生了爆炸，由于机枪阵地的周围有泥土堆积的护墙，爆炸产生的气流和弹片都没有影响到射击中的王胡子！


    “你们都朝南边撤！去找老周、木头和康顺风！他们会带着里面离开！”


    王胡子感觉到危险在离他越来越近，老周临走前交给他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一名受伤的188师士兵翻到了机枪阵地里面，帮着王胡子往歪把子机枪的弹斗里面填子弹。王胡子注意到这名士兵的小腹部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鲜血正大量的涌出来，看样子，这位弟兄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能少损几个就少损几个吧！王胡子仰天长啸，向他的弟兄们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是！班长.....”


    回答的声音十分稀落，王胡子不想回头去看，他知道他带到北洛来的弟兄们还活着的已经不多了！木头和康顺风那边的情况也许会好一些吧？这是王胡子最后的奢望！


    “通......”“轰！”


    第二颗91式手雷在王胡子左前方不到两米的地方落下炸开来，虽然王胡子蹲在机枪阵地的胸墙后面，他的头皮还是被一块弹片拉了个大口子，血从他的额头上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视线，王胡子用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暂时清理出一片视野来，但很快，后来的血液又染红了他的视线。


    王胡子打完了重机枪的子弹之后，弯腰想从负伤的士兵手中拿歪把子机枪。在王胡子用力的扯动之下，负伤士兵的手无力的落在了地上，掌心金黄的子弹滚了一地，王胡子这才发现，他这名负伤的弟兄已经停止了呼吸！


    “小鬼子！来吧！你爷爷我已经够本了！”


    “轰！”


    第三颗91式手雷直接命中了王胡子的机枪阵地，紧接着更多的91式手雷落了下来，王胡子的身影被笼罩在了一片硝烟和火光当中。


    在北洛的南面，康顺风、老周架着腹部中弹的木头冲进了无边的夜色之中，在他们的身后，是十七名来自188师和31师的士兵！


    己方阵亡十二人，负伤七人，杀伤日军七十九人，炸毁弹药若干，这是王胡子带给魏驴蛋的见面礼。


    王胡子终于可以和他的兄弟魏驴蛋在天国见面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被逼出火的黄浩然

    7.97 被逼出火的黄浩然


    第二天上午，日军第10师团第63步兵联队再次向台儿庄发起猛烈进攻，为配合福荣真平大佐的复仇行动。濑谷启少将为福荣真平大佐的第63步兵联队配备了一个重机枪大队、两个轻重装甲车中队、两个中队野炮兵及两门15厘米榴弹炮。


    福荣真平大佐为尽快拿下台儿庄，以报昨天夜里遭到袭击的一箭之仇。一上来就摆出了一副拼命的架势。福荣联队首先用15厘米重炮对台儿庄的城墙猛轰了半个小时，然后从城墙被炸开的缺口处冲入庄内。庄内的31师没有想到日军居然没有进行试探性攻击便发起了亡命式攻击，被福荣联队攻破台儿庄北门。


    第31师与第63联队在庄内展开拉锯战，激战持续了一整个上午，双方的伤亡都颇重。午后日军第5师团继续增加兵力，矶谷廉介从从峄县方面调来的增援部队4000余人赶赴台儿庄参战，得到了强援的福荣真平大佐表现的更加疯狂。31师师长池峰城不得不从各个阵地上抽调兵力赶往北门填补缺口。


    在台儿庄内中国守军的顽强抵抗下，日军一次次的冲进庄内，却又一次次的被中国守军击退。有时候只为了争夺一个院落或者一间房屋，台儿庄守军与日军可以反复厮杀多次。直到尸体堆满了院落，双方依然死战不休！


    前敌指挥部里面的黄浩然从池峰城发给他的电报中感觉到了台儿庄战斗的惨烈。


    激战至傍晚，日军伤亡惨重，一时无法聚集兵力继续攻城。但日军依仗着他们有野战重炮第1旅团助战，在夜间以炮兵向台儿庄四周阵地猛烈轰击。截至午夜，落在台儿庄土地上的炮弹已经足有六七千发之多；日本陆航也一反常态的实施了夜间轰炸，日军战斗机投掷了大量的照明弹，给后续跟进的日本轰炸机创造了夜间轰炸的条件。 在日军飞机和大炮的轮番轰炸之下，庄内的中国守军几乎渡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索性由于第25集团军的工兵在台儿庄内经营了不少时日，守军的核心阵地并没有被日军摧毁，为此池峰城还特意给黄浩然打来了表示感谢的电话。


    “副座！你可真是料事如神啊！要不是多亏您的那些工兵，鬼子今晚这一出，我的31师就得受大损失！现在预备队都猫在运河南岸还有庄子的工事里面，鬼子的飞机大炮就使不上劲了！”


    电话那头的池峰城显得情绪很不错，这让黄浩然也感到很欣慰。黄浩然在台儿庄下了这么多的功夫，投入了这么多的人力和物力，如果池峰城的31师还是像历史上那样一上来就损失惨重，那黄浩然可就太冤枉了！


    “凤臣，不能太轻敌，第10师团的实力还是很雄厚的，你也知道战区是要在台儿庄打一场歼灭战的，各部之间的配合和协调十分重要，若是中间稍有差池，你在台儿庄坚持的日子就得延长，所以，你必须要注意保存兵力，投入的时候要有层次，不管友军进展的如何，你这里都得做最坏的打算......”


    黄浩然担心池峰城过于乐观放松了戒备，于是不得不说几句难听的话给池峰城火热的头脑降降温。


    电话那头的池峰城显然是体会到了黄浩然的苦心，他朗声说道：“多谢副座关心！我已经按照前指的命让令庄子里面的几个团都只留少量兵力在第一线和日军拼消耗，多在第二线留些预备队好打反击！庄外的几个团也将积极参战，拖出濑谷支队的手脚！我部一定能坚持到汤司令的第20军团从日军背后出击，请副座放心！”


    听着池峰城在电话里面说些表决心的话，黄浩然心中感慨不已！


    池峰城还是高看了汤恩伯啊！


    不仅是池峰城，就连孙连仲还有李长官都认为在台儿庄会战的大局面前，只要5战区给第20军团一些压力，汤恩伯还是会出兵的，最多也就是拖延上一天半天的。


    让黄浩然现在感到非常担心的是。眼下5战区的大部分高级将领都认为汤恩伯不会有胆量拿台儿庄会战的成败来开玩笑。要知道最高当局可是刚刚枪毙了5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山东省主席韩复渠，就算汤恩伯在最高当局面前再得宠，看着韩复渠血淋淋的例子也会变的收敛一些吧？


    5战区的将领们都估计错了！他们太小看汤恩伯保存实力的“决心”了！如果不把汤恩伯逼到绝路上去，龟缩在抱犊崮山区的第20军团是断然不会出击的！


    拿着话筒的黄浩然面色有些黯然。他虽然很清楚接下来汤恩伯会有做出什么样的缺德事，却不能够说出来！这种感觉让黄浩然觉得很憋屈！


    没办法，毕竟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黄浩然总不能说是他自己推算出来的吧？


    “很好！凤臣，我是相信你的！你和你的31师必定将和台儿庄一起载入史册！”


    虽然这句话在池峰城听来可能会觉得很夸张，但黄浩然说的却都是事实。池峰城和他的31师的确是在台儿庄一战之后变的闻名天下，不过他们付出的代价却是全师官兵几乎伤亡殆尽......


    “多谢副座的鼓励！我池峰城和31师全体官兵定不辱命！”


    池峰城最后说这句话的时候，黄浩然从听筒里面又听到了爆炸的声音。黄浩然知道这是日本人的炮兵又在向台儿庄的守军“展示”他们富裕的炮弹。一想到矶谷廉介和濑谷启可能会躲在他们的师团部和旅团部里面举着望远镜欣赏着夜色中的炮火。黄浩然心中的怒火就腾的一下冒了起来！


    挂上电话之后黄浩然便找来了范介，他向范介说道：“范参谋长，你听听！小鬼子的炮兵已经得意成了什么样子？孙连仲手里面不是已经有大炮了吗？为什么不还击？”


    范介知道现在黄浩然正在火头上，虽然他不清楚黄浩然是为了什么事情发火，但是却知道得避开黄浩然的怒火。


    “副座，孙司令手里面那点炮兵是要用在刀刃上的，现在他哪里舍得拿出来？再说我们有没有空军帮忙，打出去的炮弹像校准都没有办法！总不能让炮兵放空炮糟蹋炮弹吧？”


    范介的理由说得很充分，而且还照顾到了黄浩然的情绪，如果范介直说台儿庄的中国炮兵不是日本炮兵的对手，那很可能会让黄浩然赌气下达全面炮战的命令。将炮兵不还击的理由说成是为了保存实力对付明天日军的疯狂进攻，这样显然会让黄浩然更愿意接受一些。


    可惜，范介今晚也低估了黄浩然心中的这股邪火，黄浩然已经将他对汤恩伯的怨恨转移到了对面的日本炮兵身上，他现在是非得出一口气不可！


    “给施大炮发电报！问他有没有办法搞一下鬼子的炮兵！121师不是为炮兵团弄了好几门15厘米榴弹炮回来吗？现在不用还等什么时候！？”


    范介笑了笑，转身拿起电话将黄浩然的怒火告诉了施进财。原本范介以为施进财肯定会推三推四，结果没想到施进财听完了凡界的转述之后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那态度和语气分明就像是期盼了许久一样！


    “参座！您就让司令瞧好吧！一个钟头之内，我保管让鬼子炮兵消停下来！只不过......”


    范介听到施进财最后那句拉长音便知道施进财这位炮兵团团长又要讲条件，第25集团军的军官里面除了沈老二，最滑头的就要数施进财!


    当然这只是范介他个人的看法，按照第25集团军内部公认的排名，范介的名次还要排在沈老二的前面，坐实了“冠军”的宝座。其实这个排名也还是不准确的，这主要是因为第25集团军的军官们没有胆子将黄浩然这位大佬放在排名里面，这才成就了范介的“冠军”。


    “施团长，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我尽量满足你！实在不行，不是还有司令在吗？”


    黄浩然听到范介对着话筒这么说话，以为是施进财不愿意执行命令，于是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挥舞着手臂对站在电话旁边的范介大声说道：“你告诉施大炮！只要他能好好的教训鬼子的炮兵，要什么给什么！今晚打出去的炮弹集总以后双倍补给他！要是打不好.....哼！老子撤了他的职！”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范介不但没有捂住电话的话筒，他还特意将话筒朝着黄浩然的方向移了移。范介这样做的结果就是电话那头的施进财将黄浩然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施进财之前压根就没想到黄浩然居然就站在范介的边上，现在听到了黄浩然那有些生气的声音，施进财被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先是“啪”的来了个立正，然后挺直腰板大声对着电话话筒说道：“是！谨遵司令指示！保证完成任务！”之后便再没敢说话，只是等着电话那头的回音。


    范介这个大话头借助黄浩然的威势成功的解决掉了施进财这个小滑头，他手里拿着话筒想象着电话那头施进财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乐开了花。


    在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范介才继续说道：“施团长！你也不要太拘谨，要是有困难或者什么正当的要求还是可以提的嘛！集总又不是不讲道理...司令他可是非常关心你们炮兵团的哦！”


    范介这几句话是为了防止施进财仓促上阵给炮兵团造成损失，第25集团军就只有这么个炮兵团，好不容易才养的肥了一点，要是遭受了损失，事后黄浩然可是会杀人的！


    “参座，能不能让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外围的部队给咱当当观察员?您也知道，这大炮不像步枪，炮兵看不到弹着点就没法进行调整，我的人又都在运河南岸，实在是没有办法！”


    施进财想了想，还是提出了他的要求，现在离天亮已经没有几个小时了，由于中国军队没有空军助战，想和鬼子展开炮战就只能利用夜间的这段时间。现从炮兵团派观察员到第一线去肯定是来不及了，眼下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借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外围的部队用用，给炮兵团当眼睛！


    “副座，这事看来得您亲自出马了，孙连仲那边可不会买我范介的账。我还有个想法，最好能让第2集团军的炮兵也一起参战，反正要展现实力，不妨给鬼子来一下狠的！”


    范介捂住电话话筒转身向黄浩然转述了炮兵团遇到的困难，而且还顺带提供了解决的方案。范介基本上同意了施进财的想法，为了让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使出全身的解数，范介还提议将孙连仲手里面的那些炮兵也绑上战车。


    孙连仲手里面的大炮都是黄浩然帮着弄来的，即便黄浩然不是台儿庄会战的前敌总指挥，这点面子第2集团军还是要给的！


    黄浩然点了点头，接受了范介的提议。范介得到了黄浩然的答复之后松开了握住话筒的手，对电话那头的施进财笑着说道：“司令同意了！施团长，你就在你的团部等消息吧！”


    ************************************************


    邳县，第2集团军司令部。


    台儿庄外围的战况无时无刻不牵动着孙连仲的心，第2集团军已经将全部的家底都押了台儿庄，如果这一张打不赢，作为鱼饵的第2集团军必将损失惨重！孙连仲无论如何也不希望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司令！凤台的电报到了，庄子里面的部队和鬼子打了一个白天，伤亡一千余人。这才第一天啊！是不是太......”


    说话的人是第43军军长冯安邦。第43军下辖的第27师和独立44旅先后都开赴了台儿庄地区，其中独立44旅更是和31师一起参加了台儿庄外围的狙击作战。为了方便指挥，减少中间环节，孙连仲按照黄浩然的命令取消了军级番号的指挥部，直接指挥起了第30师和第27师。手里面没了部队的冯安邦成了光杆军长，被孙连仲叫到集团军司令部来“坐镇”。


    虽然池峰城的31师隶属于田镇南的第30军，并不是冯安邦的第43军下属的部队。冯安邦对池峰城的部队照样十分关心。


    第2集团军在军委会的屡次压缩调整之下已经锐减到了三师一旅的规模。如果再出现大规模的人员伤亡，恐怕军委会就会趁机将孙连仲的部队压缩成一个军！部队编制等级的降级必将会造成人员的调整和压缩，如果孙连仲成了军长，那冯安邦和田镇南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和他们手下的师长去抢位置吧？


    对于李长官先是将31师交给汤恩伯，后来又将31师划到了黄浩然手下的作法，冯安邦是有看法的。在他看来池峰城和中央军走的太近可不是什么好事！冯安邦也多次提醒过他的长官孙连仲，可每一次都被孙连仲驳了回来。现在看到第2集团军在台儿庄投入的军队每天都上报的巨大伤亡数字。冯安邦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危机感！他感到他担心的事情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


    “冯军长，我知道你是为了第2集团军好！可我看黄浩然并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你还是不要想的太多了！”


    孙连仲很清楚冯安邦心中的想法，刚开始李长官将31师交给汤恩伯的时候孙连仲也有过类似的担忧，但是自从31师被划入了黄浩然的麾下，孙连仲的心中便显得轻松了许多！


    第25集团军到5战区之后所做的事情是有目共睹的，5战区的杂牌军将领们对黄浩然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抗拒、排斥慢慢变成了接受和亲近！川军将领刘兆慕站出来现身说法，已经让第25集团军喜欢吞并杂牌的传言不攻自破，黄浩然来5战区的这些日子以来除了打鬼子就是帮助杂牌军，甚至连气势凌人的汤恩伯也被黄浩然训了一顿，在台儿庄外围不多不少的出了点血！


    孙连仲觉得如果中央军里面都是黄浩然这样的将领，那杂牌军和武汉之间的关系可能会好的多。


    更不要要黄浩然还特意给第2集团军调来了炮兵和战车部队，这样的待遇，可是连普通的中央军都享受不到的！


    “司令！这可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最高当局对咱们杂牌军的态度那是明摆着的！黄浩然毕竟是黄埔出身的将领，还能不听最高当局的话？我就怕咱们和黄浩然走的越近，日后被咬的最狠！”


    冯安邦还是坚持他的想法，不看好杂牌军和中央军之间的关系。任何事情都不是单方面的，武汉政府和地方实力之间的积怨并不仅仅是最高当局单方面造成的。在中央军不信任杂牌军的同时，杂牌军里面也有像冯安邦这样对中央军毫无好感的将领。


    “冯军长！你是越说越不像话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国难当头，民族存亡之际！很多事情也就顾不得了！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通力合作！击败对面的矶谷师团！说的再多打不了胜仗还不是白费！？”


    孙连仲的这番话说的比较重，冯安邦一时有些语塞，就在这个时候，第2集团军的机要室主任拿着一份电报走了进来。


    “司令！黄副座急电！”


    “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大炮的眼睛

    7.98 大炮的眼睛


    任何一个国家的炮兵部队都配备有相当数量的弹着点观察员或者是前进观察员，中国军队和日本军队自然也不例外。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炮兵前进观察员就是炮兵部队的眼睛。在孙连仲回电表示接受黄浩然提出的炮战方案之后，施进财在电话里面向范介提出需要北岸炮兵部队派出弹着点观察员或者是前进观察员帮助炮兵的要求得到了第2集团军和第25集团军本部的全力满足。


    不仅孙连仲下令让台儿庄的第2集团军各部向日军的防线派出了大量的炮兵观察班，运河北岸隶属的第25集团军两支部队第188师和第187师也向他们对面的日军濑谷支队派出了相当数量的炮兵前进观察员。现在第25集团军直属炮兵团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还有备战。


    坐在炮兵团团部里面的施进财望着桌子上的一大堆坐标和参数出神，这些坐标和参数都是在台儿庄全面开战之前炮兵团自己的炮兵观察班到北岸测绘出来的。本来按照施进财自己编织的炮兵手册，只有当直属炮兵团的前进观察员都阵亡、受伤或失去作战能力之时，步兵部队的兼职观察员才需要承担起责任。要不是由于时间紧迫来不及派人到运河北岸去，施进财才不愿意让步兵里面的兼职观察员引导他的炮兵。


    施进财的心中对从来没有和大规模炮兵配合过的第2集团军派出的炮兵观察班其实没有多少信心，他的宝基本上都压在北岸第25集团军的那些炮兵观察班身上。


    基本上第25集团军各支部队里面都有一批出自抗战前那支99师的骨干官兵，这些人曾经在德国顾问团和施进财的“压迫”下接受过比较标准步炮配合作战训练。所以施进财要更看重这些第25集团军的兼职炮兵前进观察员一些。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第25集团军各部装备的电台数量要远远多于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所以施进财相信，最先传回消息的炮兵观察班一定将来自第25集团军在北岸的那两个师。


    施进财头脑里面有这样的想法绝不是瞧不起孙连仲的部队，实在是因为炮兵观察员这种工作对专业知识的要求极强，可不是随便拉几个侦察兵就能兼任的。


    被分派到前进观察任务的人员，需要充分接近日军并观察其行动，然后使用炮兵术语和南岸的炮兵团沟通。这些炮兵前进观察员们可以说是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稍有不慎就会危害到自身的安全，有时甚至会连累后方的炮兵部队。


    召唤一次炮火支援需要考虑些什么和计算些什么。这些都要求炮兵前进观察员在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内完成，失误和拖延将有可能贻误战机甚至让部队付出极大的损失。


    在任何职业领域内，都有该领域内的工作人员必须理解和应用的“行话”。对于炮兵前进观察员来说，他们有一套向炮群发出攻击参数的 “行话”。


    为了避免传递中可能造成的误解，使炮击尽可能做到精确和迅速。这些“行话”都遵循了简短、易懂的设定原则。一个专业的炮兵前进观察员使用“行话”可以在短短几句话之内说清楚后方炮兵指挥官需要的全部炮击数据。他们手中的专业工具观测工具--望远镜和带刻度网的bc瞄准镜更是一把利器！能够以相当精度测量横向距离。通过军用地图上标注的等高线，观察员可更好鉴别目标的坐标方位。用句外行话说，bc瞄准镜对于前进观察员的重要性，就像步枪对于步兵的重要性一样。


    还有炮兵前进观察员在测量角度时需要使用到的“米尔计算法”，1米尔为圆周的千分之一。这都绝不是一名普通侦察兵能够掌握的知识！


    隔行如隔山！步兵和炮兵虽然只是一字之差，这里面的门道却大相径庭！


    施进财现在只希望188师和187师派出的那些兼职炮兵前进观察员还没有将他们从德国顾问团和炮兵那里学到的东西全部还给他们的老师！今晚这场炮战要打出成绩打出威风，可就全靠这些兼职炮兵前进观察员了！


    台儿庄北面，日军濑谷支队刘家湖阵地侧面的一片小树林里面，望远镜和带刻度网的bc瞄准镜从树上的枝叶后面冒了出来，由187师派出的一个炮兵观察班正隐藏在这里。


    “班长！咱们现在呆的这位置离鬼子的阵地还是有些远，这阵功夫小鬼子又不打照明弹，观测条件更恶劣了！我看咱们还得往前移！”


    呆在bc瞄准镜后面说着牢骚话的家伙叫罗老七，安徽人。家里面一共有兄弟姐妹十一个，他排行老七。由于田少人多，罗老七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几天饱饭，33年黄浩然在芜城拉队伍的时候罗老七从家里溜了出去，投入了黄浩然麾下。


    几年的军粮吃下来罗老七不但身子骨强壮了许多，还成了187师的一名上尉连长。这回要不是罗老七所在的701团接到了师长刘兆慕要求他们派出炮兵观察员配合集团军直属炮兵团的命令，罗老七现在恐怕还呆在台儿庄的工事里面和他连队里面的弟兄们一起吹牛打屁呢。


    187师在运河北岸的部队，就只有驻扎在台儿庄里面的这么一个步兵团。团里面来自99师的骨干更是少之又少，为了完成集总交代的任务，罗老七这样的连长也被放进了炮兵观察班，派到了最接近鬼子的地方。


    “你说的倒轻巧！前面都是开阔地，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万一呆会鬼子要是继续往天上打照明弹，咱们这些人往哪躲？”


    答话的人是701团侦察连连长刘玉田，通常炮兵观察员很少单独执行任务，一般都会有侦察兵来为炮兵观察员担任警卫和向导，今晚这样的差事就落到了刘连长的头上。


    “这我可不管！在这里我看不清目标，我总不能把不精确的参数交给炮兵团吧？这是要出漏子的！刘连长！为了让咱们炮兵射出来的炮弹都落在鬼子的头上，你的想办法继续把我往前送！回头我一定给你请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钢铁的雨幕

    7.99 钢铁的雨幕


    “日小鬼子的仙人板板！今晚也不晓得是浪个回事！到处都是严防死守!罗连长！我把丑话说在前头，靠上切容易，可就未必能回得来啰.....”


    侦察连连长刘玉田是四川人，又在川军里头混了多年。虽然多年的侦察兵生涯让刘玉田掌握了许多地方的方言和官话，但只要他一着急就还是会冒出几句四川话来。罗老七加入187师的时间不长，还不是很能听得懂四川方言，好在今晚刘玉田当着他面说的这几句四川话都还算是比较容易理解的，罗老七靠着他的悟性总算了基本听了个明白。


    “我说老刘，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说你的家乡话？咱们今晚执行的任务很危险，光盯着日本人就够我费神的了！要是再把你说的话给听岔了怎么办？我说你得注点意啊！”


    虽然罗连长提出的意见十分中肯，刘玉田这个四川佬还是转过头去小声说了一句：“弯酸”！罗连长虽然不知道“弯酸”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从刘玉田背着他说话的举动上，罗连长估计这八成不是什么好话。


    蹲在树上的罗老七伸手拍了拍就蹲在他旁边树枝上的刘连长，然后笑着说道：“我也不在乎你说些什么，反正我说的事情你得照办！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动身吧！”


    说完这些之后，罗老七收起身前的望远镜和带刻度网的bc瞄准镜小心翼翼的递给站在树下的其他炮兵观察班的成员。然后抱着树干出溜到了地上，蹲在树上的刘连长看着罗老七的背影撇了撇嘴，小声嘟囔着：“说你挑剔你还不服气了？小鬼子戒备森严，就是在防着咱们呢！我侦察连的人死了团座和师座最多也就是心疼一下，要是你们这些炮兵观察员死在了鬼子阵地前面，那团座还师座还不得拔了我的皮？”


    站稳身形之后的罗连长第一时间查看了他的那些宝贝器材，当他确认了器材完好无损之后便站起来朝着大树上招手，刘连长有些郁闷的冲罗老七笑了笑，然后学罗连长的样子也滑了下来。


    刘连长一落地，他手底下的侦察兵们便都聚了过来。这些川军侦察兵心里面很清楚，炮兵观察班的长官和他们的连长刘玉田先后落地，那就说明在树上还没有搞到炮兵需要的东西，他们马上就会有新的行动。


    “老钱、老孙，你们赶紧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咱们出发，你们两个班排在最前头！记住，要保护好炮兵观察员的安全！他们要是出了事，咱们可就白忙活了！”


    “是！”


    老钱和老孙是刘玉田手底下的两名班长，这次刘玉田的侦察连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刘连长亲自从全连官兵里面精挑细选了三十个人，编成三个侦察班保护着罗连长率领的炮兵观察班。这支由侦察兵和炮兵观察员联合编成的部队被187师师部定名为前进观察小分队。


    刘玉田本人对上峰给他们这支小分队取得名字感到有些不满。在刘连长看来，这支小分队里面侦察兵和炮兵观察员的人数比是4：1，他的侦察兵才是这支小部队的主体！绝对应该被称为侦查小分队才是！刘连长觉得团座和师座是在偏袒这些炮兵观察员！


    身为军人，刘玉田自然不敢违抗上峰的命令，不过他也有着他用来表示不满的方法。


    侦察连接到的命令不是要绝对保证这些炮兵观察员的安全吗？刘玉田索性全心全意当起了罗老七他们的保镖，四个侦察兵看一个炮兵观察员，完全可以将炮兵观察员的前后左右都挡的结结实实！这回团部和师部该挑不出毛病了吧？


    刘玉田正想得出神，罗老七突然靠上来：


    “刘连长，你看我们炮兵观察班什么时候出发？”


    “哦...！你们！排在两个侦察班后面吧！我带一个班给你们断后！”


    罗老七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他手下的兵一招手，炮兵观察班的人员便立即分散开来背负器材和电台，不到一分钟的功夫，整个炮兵观察班便做好了前进的准备。


    “可以啊！罗连长！要不是我事先知道你们是临时拉过来的壮丁，简直会以为你们是从炮兵团调过来的！我看你的这些手下，都精干的很嘛！”


    罗连长笑了笑，对刘玉田说道：“也就是学了点皮毛，唬唬人还可以，比起炮兵团的专业炮兵观察员，咱们可就差远了！”


    罗老七虽然说的是谦虚之词，实际上骨子里却是赤裸裸的炫耀！刘玉田觉得99师出来的人就是这一点不好，整天都是牛皮哄哄的！如果罗老七的手下只是学了点皮毛的话，那刘玉田手下的侦察兵们岂不是连门的没入？要知道罗老七带着的这些人来187师是担任步兵指挥官的，而刘玉田的手下却是些干了多年的侦察兵！怎么说还能和炮兵观察员干的差事扯上点关系！如今半个行家彻底输给了外行人，刘玉田觉得他的这张老脸都快要没地方搁了！


    看着满脸通红嘴巴里面哼哧哼哧直喘粗气的刘玉田，罗老七心中好不得意。他们这些从黄浩然的基本部队99师出来的官兵身上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些王牌部队的傲气。虽然集团军参谋长范介在将他们这些人调到各部担任军官之前，特意给他们开过会、训过话要他们注意和兄弟部队官兵相处时的态，罗老七他们还是不愿意收敛他们的个性。


    牛皮哄哄怎么了？有本事你也牛一个!


    99师官兵身上的高傲劲那可是用鬼子的血肉给堆出来的！你想学也得有那个分量！


    从离开小树林之后，刘玉田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他是被罗老七的话给刺激到了！投靠黄浩然的这些川军官兵和何大如带到第25集团军的第1军官兵还不太一样，他们的内心深处对中央军还是有些抗拒的，虽然现在他们身上换上了中央军的军装，但并不代表他们的身心也变成了中央军。


    前进了十几分钟之后，刘玉田觉得他再不出声就有些不合适了，虽然罗老七和他的手下能够担任炮兵观察员这种高级任务，但在靠近鬼子搞侦察方面就远远不如刘连长和他手下的这些侦察兵了，刘玉田认为他还是应该负责好他应该负责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也是地25集团军的人了，在一口锅里面吃饭的就是自己人，不是吗？


    “罗连长，咱们总得有个目标吧？大半夜在野地里面这样胡乱走下去终究不是个事！我看咱们还是先商量商量再继续......”


    其实罗老七心中也早就有这样的想法了，别看他手下的这些兼职炮兵观察员有独到的本领，可要离开了侦察兵，他们也没办法完成任务。


    “是啊，商量一下最好！刘连长，我刚才在树上的时候看了一下鬼子阵地附近的地形，北面的那个小土包比较合适！在那里我可以观察到日军阵地的全貌，特别是我怀疑可能是鬼子炮兵阵地的那两处地方，也可以看的很清楚！”


    刘玉田顺着罗老七说的方向望了一眼，罗老七怕刘玉田看不清楚，还将他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摘下来递给了刘玉田。借着罗老七递过来的望远镜，刘玉田将罗老七说的那个小土包看了个大概。也别说，这土包子的位置还真的不错！就像罗老七硕大，站在上面基本上可以看清日军的阵地，但是这样的地方，鬼子不不派兵把守吗？


    63联队联队部遇袭的事情已经让台儿庄正面的日军神经高度紧张。今夜连一些中国侦察兵以前很容易渗透的死角都被鬼子封得严严实实！刘玉田不认为日军会犯下如此大的错误，不在南面的小土包上驻军。


    “观察点选的倒是不错！可我担心咱们要是真的摸了上去，没准会有一大批鬼子在上面等着咱们！那座小土包上面一没有军旗二没有探照灯，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陷阱！人没了，再好的位置也是白搭！罗连长，我看你还是另外选一块地方吧！”


    “刘连长你说的对，咱们的首要任务是保存自己，南岸的炮兵还等着咱们的射击参数呢！我们还是往北，不过是在那个小土包附近窝下来，看来看去，还是那片区域的视野比较好，其他的位置都不如那里理想。只不过的麻烦侦察连的弟兄们多辛苦一些了！呆会大炮一响，我们这些炮兵观察员就是鬼子兵首要的搜索目标，如果那小土包上真有鬼子的陷阱，那就少不了会有一场恶战！”


    面对罗老七的担心，刘玉田说出了他的想法：“罗连长，你好像忘了，我们这些侦察兵就是来保护你们的，和鬼子拼命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你们只要当好大炮的眼睛就可以了！”


    刘玉田的话让罗老七有些动容，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四川兵如此硬气的表现，现在罗连长心中对这些加入第25集团军没多久的四川兵的印象有了很大改观。


    “老刘！全靠你了！”


    从刘连长到老刘，这声称呼的改变意味着很多很多......


    ***************************************************


    刘家湖，野炮兵第10联队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正在炮兵阵地上巡视炮位，在他的身后是野炮兵第10联队联队部的军官们。在濑谷支队的攻击遇挫之后，矶谷廉介师团长将扣在第二线的属于野炮兵第10联队的一个炮兵大队和两个炮兵中队全部调到了台儿庄外围。


    如今齐装满员的野炮兵第10联队一共拥有三个炮兵大队，其中两个炮兵大队各装备有12门75毫米口径的山炮，另外一个炮兵大队装备的则是12门105毫米口径的榴弹炮。


    按照华北日军的作战序列，谷口春治联队长的野炮兵第10联队暂时归野战重炮第1旅团节制。而实际上除了野炮兵第10联队之外，一路伴随濑谷支队作战的野战重炮第1旅团实际上只拥有一个缺了一个炮兵大队的野战炮兵第2联队和几支小规模的炮兵。也就是说野炮兵第10联队拥有的作战实力已经占据了野战重炮第1旅团的半壁江山！


    谷口春治联队长心里面很清楚他的野炮兵第10联队迟早还是要回归矶谷师团的，所以他很迫切的想要立下战功！其实野炮兵第10联队全员开到刘家湖阵地不过是昨天傍晚的事情，但这群好战分子在谷口春治中佐的率领下，只用了三个小时便完成了刘家湖炮兵阵地的构筑，然后便执行了炮击台儿庄的任务。为此支队长濑谷启少将还特意打电话向野炮兵第10联队表示了慰问，感觉到自己受到了濑谷启少将重视的谷口春治中佐现在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每时每刻都渴望着他的炮兵们能够扩大战果！


    按照谷口春治联队长的计划，野炮兵第10联队的炮兵群可以一直射击到天亮！这样濑谷支队的步兵部队就可以直接开到满是瓦砾的台儿庄去接收中国军队的阵地了！


    在空军的配合下，谷口春治联队长正朝着他的预定目标稳步前进着。可就在一个小时以前，野炮兵第10联队突然接到了停止炮击的命令！谷口春治联队长的计划就这样受到了阻碍！


    谷口春治联队长走到一门105榴弹炮跟前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炮位上的日本炮兵见他们的联队长亲自驾到，纷纷站起来立正。


    这时候谷口春治联队长突然开口说道：“诸君！难道你们没有看出这是野战炮兵第2联队那帮家伙使的诡计吗？他们在眼红我们野炮兵第10联队的战功！平田少佐！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作为被谷口春治联队长点名的军官，平田少佐无从逃避，他只能顺着谷口春治联队长的意思谴责了野战炮兵第2联队一顿。


    “联队长阁下说的没错！昨天白天野战炮兵第2联队派出了15厘米重炮部队为第63步兵联队助战，轰了半天才将台儿庄的一段城墙炸开。今夜我们野炮兵第10联队在联队长的带领下几乎将台儿庄从地图上抹去，比较之下，已经是赢了野战炮兵第2联队太多了！看到自己的基本部队落了下风，旅团长阁下当然就坐不住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做的太出色！野战炮兵第2联队不顾帝国的伟业，在背后下刀子，实在是太卑鄙了！“


    平田少佐的话音刚落，站在他旁边的野炮兵第10联队的军官们马上群起附和。看着这些义愤填膺的部下们，谷口春治联队长觉得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大和男儿的雄心是不可阻挡的！诸君！我已经给矶谷师团长发了电报，请求继续炮击台儿庄！我相信师团长阁下将榴弹炮大队送到第一线来，不是要我们在这里看风景的！炮兵的责任就是将台儿庄炸成火海！为步兵铺平道路！你们说呢？”


    “是啊！是啊！联队长英明！”


    站在谷口春治联队长对面的鬼子军官们没有人会傻到要去惹谷口春治联队长不高兴。执行对台儿庄的炮击任务，野炮兵第10联队可以说毫无压力！整个前半夜，天空中都是日本炮兵发射出去的炮弹，在陆航的大力掩护下，5战区的中国炮兵连一次面也没有露。而根据日军的情报机关收集到的情报，中国军队的手里面还是有几门大炮的！特别是濑谷支队在两下店丢掉的那批150重炮，更是日本炮兵现在的眼中钉！


    这时候从联队部跑来一名日军少尉，手中拿着两张电报纸，快步走到了谷口春治联队长的面前，大声说道：“联队长阁下！最新的命令！”


    “幺西！”谷口春治联队长听到日军少尉说新的命令到了，脸上露出了愉快的表情，在谷口春治联队长看来，日军少尉手里面拿的应该是矶谷廉介师团长的回电，谷口春治联队长完全想不出矶谷廉介师团长有任何拒绝让野炮兵第10联队继续炮击台儿庄的理由！


    电报的内容应该是显而易见的！


    “念出来吧！我的少尉！军官们需要听到振奋人心的消息！”


    谷口春治联队长下命令的时候显得自信满满，他轻松的心态也感染到了野炮兵第10联队的其他日本军官，大家都将期待的目光投到了拿着电报纸的日军少尉身上。


    被这么多的长官注视，日军少尉显得有些紧张，他对谷口春治联队长的决定感到很意外。日军少尉伸手拉了拉衬衣的领子，然后用疑惑的口气问道：“联队长阁下，先念哪一封？”


    这回轮到谷口春治联队长感到意外了，先念哪一封？也就是说来的电报不止一封！难道师团部和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同时发来了最新的命令？


    “快快的！拿过来！我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谷口春治联队长不知道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会在电报里面说些什么。为了避免这封电报里面有伤害到他谷口春治联队长名誉的内容，谷口春治联队长决定还是有他先过目以后再决定宣不宣布。


    有些慌张的日军少尉将手中的电报纸分做两次递给谷口春治联队长，同时还加上了注解：“这是旅团部的电报，这是师团部的电报，两份几乎是同时收到的......”


    谷口春治联队长冲日军少尉摆了摆手指，示意日军少尉不要再说下去了。谷口春治联队长决定先看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发来的电报，然后再看矶谷师团张发给他的电报。


    谷口春治联队长这样做就是要告诉他手下的军官们，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不过是过客，矶谷廉介师团长才是他们的长官，不管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会如何刁难他谷口春治联队长，只要有矶谷廉介师团长给他撑腰，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所以谷口春治联队长是带着戏谑的心情来看野这封来自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的电报的。


    “为歼灭台儿庄的确的支那军炮兵部队，以及摧毁被支那军队拥有的150重炮，旅团部特作出作战计划如下......”


    让谷口春治联队长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接到了一封针对中国炮兵的作战命令。虽然电文里面写的是摧毁支那军队“拥有”的150重炮，可谷口春治联队长一眼就看出了此次作战的预定目标是摧毁濑谷支队被中国军队抢走的那批日式重炮。看来八成是消息传到了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所以炮兵指挥官坐不住了！


    紧接着谷口春治联队长又看了矶谷廉介师团长发给他的电报，结果他发现这封电报的内容和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发给他的那封电报内容大同小异，看来第10师团也因为丢炮的事情受到了华北方面军高层的压力。


    无论如何，矶谷廉介的话谷口春治联队长还是要听的，于是在看完了两封电报之后，谷口春治联队长理解下令野炮兵第10联队各部开始执行最新的命令。


    野炮兵第10联队位于刘家湖的炮兵阵地上顿时变得忙碌了起来，火炮牵引车和驮马拉着一门门火炮陆续离开了炮位，台儿庄地区的鬼子炮兵开始了他们的大动作！


    ***************************************************


    “又是一辆！嘿！今晚可热闹了！日军的汽车简直就是川流不息啊！老刘你猜猜，这些东洋鬼子都在忙乎些什么呢？”


    罗老七趴在他刚才己选中的位置上用望远镜和带刻度网的bc瞄准镜观察着刘家湖的日军阵地。说来也巧，几乎就在侦察兵们护送着罗老七他的炮兵观察班抵达这片危险地区的同时，刘家湖阵地上的野炮兵第10联队开始了他们的转移行动。拥有36门大口径火炮的炮兵联队转移起来可不是一时半会能结束的事情，看着望远镜里面的车水马龙，罗老七的心里面简直乐开了花！


    这运气可不是盖的！由于野炮兵第10联队的炮兵阵地有着极好的伪装措施，之前罗老七一直就没有发现野炮兵第10联队。现在鬼子炮兵一转移就将整个炮兵阵地彻底暴露在了罗老七的眼皮子底下！观察了一会之后罗老七便做出了判断，他发现的这处日军炮兵阵地，至少是联队级别！


    “老罗！还不赶紧发报！这样好的目标，错过了不可惜吗!？”


    比起罗老七的沉稳，刘玉田就显得有些急不可耐的！将炮兵观察班护送到如此接近日军阵地的位置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路上他们好几次差点就被鬼子发现，再加上被刘玉田说中了最坏的情况，旁边的小土包上是真的有鬼子，可以说小分队现在的处境极其危险！


    看着罗老七老神在在的样子，刘玉田觉得简直没法理解!


    “老刘！这可是最后一哆嗦了，急不得！要是数据出了错，那不是全都白忙活了？你看小鬼子的炮兵全都装了车，也就是没有了掩体的防护，只要沉住气测好数据，南岸的炮兵绝对一打一个准，保管叫鬼子的大炮都变废铁！”


    罗老七一边给刘玉田做思想工作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捣鼓的这些东堤刘玉田都帮不上忙，只能在边上干着急：


    “行了！你就别跟我摆龙门阵了！快点算！”


    罗老七扭头朝刘玉田笑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继续继续计算目标的位置。罗老七使用的计算方法是通过已知位置的坐标、距离和方位角以及他距目标的距离和方向来计算目标的位置参数，这本事是他从德国顾问那里学回来的。


    “电台！过来！咱们先试试！”


    得出了第一套数据之后，罗老七决定指挥炮兵实施试射，他伸手将背着电台的弟兄找了过来，当电台兵在摆弄电台的时候，罗老七低着头继续验算。


    “怎么还要试啊！”听到罗老七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就像是儿戏一般，刘玉田觉得他的火有些大！在尝试忍耐失败之后，刘玉田开口提醒罗老七：“老罗！这一发炮鬼子可就反应过来了！打草惊蛇的道理难道你不懂么？”


    “道理我懂！可是要首发直接命中，我可没那本事！”


    罗老七知道刘玉田在引导炮火方面是个外行，也就没有认真回答刘玉田的问题。刘玉田本来还打算要追问的，这时候电台兵突然开口告诉罗老七他已经联系到了后方的炮兵团。


    “很好！告诉炮兵团，我们在刘家湖发现了日军的炮兵联队，现在正在转移！我估计鬼子这样做是担心遭到我们的炮火报复，这是个好机会，请求炮兵部队立即开火！”


    电台兵的发报的手法很娴熟，不到一会的功夫他便将罗老七的这段话翻成密码拍发了两边，运河南岸的施进财终于等到了今晚炮兵团第一个有价值的目标。


    一上来就抓住了日军的炮兵联队，这让施进财非常的意外，他拿起量尺计算了一下刘家湖和炮兵团炮兵阵地之间的距离，发现只有几门刚刚缴获的150重炮能够够得到目标，如果换了一般的目标施进财还真舍不得使用这些重炮。既然目标是日军的炮兵联队，那倒是值得一试。


    “问问发现鬼子炮兵阵地的是哪个炮兵观察员，司令之前有过交代，榴弹炮的动用要慎之又慎，好钢必须用在刀刃上！可不能让个二把刀炮兵观察员消耗了咱们精贵的炮弹库存！”


    刘家湖，炮兵前进观察哨。


    罗老七出自99师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施进财的认同，再得到炮兵团请求引导射击的信号之后，罗老七发出了他的第一道指令：


    “187师第一观察班，炮击任务！密位0400，坐标234-146，距离+1500，运动中的日军炮兵部队，请求火力覆盖，第一轮试射！将进行校正！”


    ****************************************************


    由于之前在数落野战炮兵第2联队的时候表现“杰出”， 平田少佐得到了和谷口春治联队长坐在同一辆卡车驾驶室里面的荣誉。


    整个野炮兵第10联队已经都行动了起来，向着新的炮兵阵地开拔，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平田少佐忍不住向谷口春治联队长提问，他希望知道师团长和野战重炮兵第1旅团到底拟定了一份什么样的作战计划。


    “联队长阁下，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做什么？难道还有比炮击台儿庄更重要的事情吗？新的炮兵阵地位置太靠前了，这是对火炮射程的浪费！！我认为实在没有必要让我们处于如此危险的境地！除非新的目标是在运河南岸！”


    谷口春治联队长看向平田少佐的目光里面带着欣赏，能够从有限的信息中猜测到野炮兵第10联队的前移是于运河南岸有关，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头脑了！日本军队里面缺得就是有头脑的家伙！平田少佐没有辜负谷口春治联队长对他的垂青！


    “平田少佐！你这个聪明的家伙！有时候我真想砍下你的脑袋看看你的脑袋里面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你猜的没错！我们的目标是在运河南岸！而且还是些我们很熟悉的大家伙！”


    谷口春治联队长的提示已经说的很露骨了，既然平田少佐能够猜到野炮兵第10联队的前移是于运河南岸有关，他实在没有听不懂谷口春治联队长这番话的道理。不过尽管如此，平田少佐还是显得有些吃惊！


    “是为了那些150榴弹炮吗？难道中国人已经掌握了这些大炮的使用方法？要知道榴弹炮和山炮可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的！觉我所知，中国军队一共也只有几十门榴弹炮，他们应该没有多少这方面的人才才是！”


    平田少佐的反应没有出乎谷口春治联队长的意料，在日本军队内部，军官们看不起他们的对手中国军队已经成为了一种传染病，已经到达了泛滥的程度。平田少佐不过是其中的一名病人而已。


    “平田少佐，你不应该小看你的对手！支那人是有着优秀文化传统的民族，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聪明的家伙冒出来！过分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谷口春治联队长的苦口婆心换回了平田少佐的一声“哈伊”，但是谷口春治联队长还是注意到了平田少佐眼角流露出的一丝不屑，只是谷口春治联队长不知道这丝不屑是对中国人的呢，还是对他本人的......


    “联队长阁下，我们的火炮口径比较小，如果和150榴弹炮交手恐怕会吃亏！师团长阁下的战术难道可以弥补这一点吗？”


    过了一会，平田少佐又一次提出了他的疑问。这一次，是个很实在的技术问题。


    75毫米口径山炮和105毫米口径榴弹炮对上150榴弹炮可以说是毫无胜算，双方最主要的差距就是射程，中国军队的150榴弹炮完全可以从容的在日军的75毫米口径山炮和105毫米口径榴弹炮的射程之外开火，这样一来野炮兵第10联队就只有挨打的份，如果矶谷廉介师团长解决不了这个先天不足，那么野炮兵第10联队现在要执行的这场炮战就是自杀行为！


    “你自己看吧！平田少佐......”


    谷口春治联队长直接将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发来的电报递给了平田少佐，平田少佐接过去之后匆匆扫了一遍，总算是明白了野战重炮第1旅团旅团部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一个小时之前，南洛的日军第63步兵联队发现了几支中国军队的小部队。起初第63步兵联队打算发动合围将这些中国小部队歼灭，以避免再发生联队部遇袭的丑事。可是当第63步兵联队将这些中国小部队携带了大量的炮兵观测设备的细节上报之后，得到消息的濑谷启少将紧急叫停了第63步兵联队的行动！


    濑谷启少将推断，中国军队手里面的大口径火炮并不多，要相对南洛的日军实施炮击，必定会从濑谷支队这里抢走的150榴弹炮，于是濑谷启少将便决定将计就计，和炮兵指挥官一起制定了摧毁中国军队150重炮的计划。


    濑谷启少将命令南洛的第63步兵联队故意放中国军队的炮兵观察员深入，然后利用巡逻部队将中国军队的炮兵观察员赶到一处假炮兵阵地，引诱南岸的中国炮兵实施炮击，而日军的炮兵部队的秘密运动到战线的前沿，用机动弥补和中国军队150榴弹炮之间的射程差距，然后利用中国军队对假炮兵阵地的炮击实施反定位，最后的一步自然是进行覆盖式射击，摧毁中国军队的150榴弹炮。这一方案得到了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的大力支持，他还下令由第63步兵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亲自指挥实施欺骗中国炮兵观察员的行动，第10师团下属的炮兵全部上阵。


    看完了电报之后，平田少佐没来由的一阵兴奋！他对即将到来的炮战充满了期待！


    谷口春治联队长拍了拍平田少佐的肩膀，然后低声说道：“不要着急，平田少佐，你的前途才刚刚展开呢！”


    平田少佐的眼中闪着感动的泪光，他又对谷口春治联队长很大声的说了一句：“哈伊！”


    “幺西！大大的好！”


    谷口春治联队长再一次夸奖了平田少佐，看着平田少佐受到谷口春治联队长的如此厚待，驾驶员的眼中满是羡慕！


    “轰！”


    巨大的爆炸声同时传到了谷口春治联队长和平田少佐的耳朵里面，隔着车窗玻璃，可以看到一团巨大的火球从路边升起，有着丰富炮兵经验的谷口春治联队长和平田少佐同时得出了一个答案-----那是150榴弹炮的炮弹爆炸产生的效果！！


    还没有等日本炮兵布好天罗地网，中国炮兵就先动手了！


    ***************************************************


    “超过！超过！距离减100！再打！”


    罗老七第一时间将他观察到的弹着点情况发给了南岸的炮兵团，施进财得到数据之后立即给炮位下了新命令：


    “左炮第一门一发！标尺不变！距离减一百！放！”


    “轰！”


    这一发炮弹爆炸的位置是在日军车队的前方稍近一些的位置，比起之前的第一发，这一发的偏差已经小了许多！


    爆炸爆炸产生的弹片对日军造成了一些杀伤，但是还远远赶不上直接命中的效果，罗老七看到远处的日军车队有开始四散逃逸的苗头，连忙发出了新的校正口令：


    “不足!不足！在向前30米！”


    “左炮第二门一发！标尺不变！距离加三十！放！”


    “偏左！偏左！往右移一点！20米！20米就好！”


    “左炮第三门一发！标尺加1！！距离不变！放！”


    “轰！”


    经过三次试射，第四发150榴弹炮弹终于直接命中了一辆日军卡车，这枚150毫米口径榴弹表现出了惊人的破坏力，被击中的卡车直接解体变成了碎片，轮胎和残骸飞到了十几米的高空中然后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如果落下的地方刚好有鬼子兵，估计会被直接压成肉饼！举着望远镜的刘玉田兴奋的跳了起来，他刚想大叫一声打中了，却被旁边跳起来的炮兵观察员一把捂住了嘴巴！


    “刘连长！不出声！别忘了旁边的小土包上有鬼子！”


    听到“鬼子“这两个字，刘玉田立即从刚才的兴奋中恢复了过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罗老七一眼，可这时候的罗老七哪还能注意到刘玉田。


    “很好！就这么打！狠狠的打！“


    施进财接到罗老七的这封电报之后立即冲出了他的团部，用尽了全身力气喊道：“给我打！狠狠的打！“


    射击命令很快便被传达了下来，炮兵们随着各炮位炮长的口令开始了动作，没过多久，征地上的一切身影都被淹没在了榴弹炮发射的轰鸣中！


    炮兵团的所有150榴弹炮开始了齐射！在另外几处阵地上，一些前提到有效射程之内的山炮也开始了配合演出，还有孙连仲丢2集团军装备的德制150榴弹炮，也朝着运河北岸开始了怒吼！


    雨点般的炮弹形成了钢铁的雨幕，谷口春治联队长头顶上的天，黑了！


    “散开！散开！离开汽车！离开公路！”


    到处都是抱头鼠窜的日本兵，军官和军曹们在乱糟糟的人群中试图发号施令重整部队，可他们的努力总是被中国炮兵发射出来的炮弹轻易的否定了，谷口春治联队长看到有炸昏了头的日军居然往汽车肚子底下躲，更多的日军则是丢下一切，朝着公边两边的旷野冲了过去！


    排在车队最前面的几辆卡车在第一轮炮击来临的时候便被炸成了碎片，路面上散落的汽车零件和残骸挡住了后续车辆前进的道路，浸透了汽油的车厢板和驾驶室燃烧的就像火把！不断有慌不择路的日本驾驶员开着卡车冲进了火场试图将阻拦他们的东西撞开，可结果往往是进退两难，在接连损失了三辆卡车和三名疯狂的驾驶员之后。前方的公路被彻底堵死了！而这个时候，罗老七又开始指挥南岸的炮兵群扫荡日军车队的尾巴和还没有来的及转移完毕的日军炮兵阵地，150榴弹接连击中了几辆野炮兵第10联队用来运输炮弹的卡车和几处堆放炮弹的地点，猛烈的殉爆将方圆上百米的地方扫荡的一干二净，就像是龙卷风刮过一般！


    当爆炸的硝烟和冲击波散去之后，遍地都是残骸，刚才还风光无限的日军野炮兵第10联队，转眼就进了垃圾堆填区。


    谷口春治联队长趴在路边的一个烂泥塘里面，浑身上下都是泥浆，他乘坐的卡车已经被炸成了碎片，一块从天而降的铁皮扎进了谷口春治联队长的背部，造成了相当深的伤口.谷口春治联队长已经没有勇气将那块铁皮拔出来了,他不希望自己流血过多而死!


    “联队长!联队长!”


    从硝烟和火光中跑过来一名日本军官,当他看到泥塘中的谷口春治联队长之后立即跳进去将谷口春治联队长扶了起来,背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让谷口春治联队长直抽凉气,他用力的瞪大眼睛才看清楚来人是平田少佐。


    “平田少佐！我们必须离开这条该死的公路！中国炮兵的炮击重点就是这里！”


    谷口春治联队长大声的喊叫着，他需要借助平田少佐的力量逃出这片危险地带，负伤的谷口春治联队长现在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行动能力，他背上的铁片在撕扯着谷口春治联队长的肌肉。体力随着血液的流出在快速消失。


    “什么？联队长！你大声一些！”


    “我们必须离开这条该死的公路！离开这里！”


    “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一些！”


    在几轮无用的对白之后，谷口春治联队长终于注意到了平田少佐的双耳，两道血迹从平田少佐的耳朵里面流出来，顺着脸颊流到肩膀上，这是耳膜穿孔的表现，平田少佐已经聋了！


    “嘘.......”


    天空中再次传来令谷口春治联队长感到战栗的声音，他的扶着失去听力的平田少佐，用力的昂起头望向天空。


    透过黑色的烟幕，谷口春治联队长仿佛看到了正从天空滑落的大口径榴弹，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躲避了，而有力气躲避的平田少佐还在用狂暴的声音反复的说着：“什么？我听不见！你大声一些！”


    谷口春治联队长低下头之后笑了起来，他笑的很厉害，是全身战抖的那一种。过了一会，谷口春治联队长扭过头对满脸疑惑看着他的平田少佐说道：“平田君！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呢！你知道吗？”


    耳膜被击穿的平田少佐好像听懂了谷口春治联队长的这句话，他的身体猛抖了一下，然后开始哇哇大哭。就在这个时候，施进财的炮兵团射出的新一轮炮弹落了下来，剧烈的爆炸过后整条公路彻底被硝烟笼罩，就连拿着望远镜的罗老七和刘玉田也没办法在看到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疯狂的归途

    7.100 疯狂的归途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支那炮兵怎么可以打的这么准？第63联队不是说他们已经将支那人的炮兵观察员都赶进了绝地吗?那现在野炮兵第10联队遇袭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濑谷启支队长得知野炮兵第10联队在转移途中遭到中国炮兵毁灭性打击的消息之后，直接拔出腰间的指挥刀砍断了他面前的矮桌！支队部里面的日军军官们没有人敢站出来给愤怒的濑谷启少将一个回答，他们不想遭受无妄之灾。


    “让野战重炮第1旅团马上开炮回击支那炮兵！前沿的部队立即对支那人的炮兵观察员展开搜索！抓住他们！杀死他们！如果我们不能尽快杀死这些支那人的炮兵观察员，也许下一颗炮弹就会落在你我的头上！”


    濑谷启少将已经没有耐性等待他的军官们发表意见了，用不了多久时间，矶谷廉介师团的电报就会发到濑谷启少将的手中！濑谷启少将需要给他的师团长一个解释，他的部队必须马上做些什么！


    “将军阁下，炮兵部队很难立即展开反击...按照矶谷师团长之前制定的‘诱击’计划，支那军队炮击的时候，台儿庄前线的皇军炮兵部队都在转移阵地。野炮兵第10联队就是在转移的路上遭到了炮击。失去了野炮兵第10联队，皇军在台儿庄地区的炮兵的实力便降低了一半左右，再加上皇军没能来得及定位支那炮兵阵地的位置，即便是想还击也找不到目标......”


    步兵第10联队联队长赤柴八重藏大佐告诉了濑谷启少将一个很坏的消息，濑谷启少将刚刚发出的命令还没有离开他的支队部便夭折了一半。在大骂了无能的炮兵几句之后，濑谷启少将只得改变了他的命令，让一线的日军作战部队全力绞杀中国军队的炮兵观察员。


    其实根本就用不着濑谷启少将亲自下令，刘家湖一线的第63步兵联队早就已经开始了搜索行动！


    从公路上死里逃生的野炮兵第10联队残余官兵将刘家湖一带存在着中国军队炮兵观察员的消息告诉了第63步兵联队，不希望自己的部队落到和野炮兵第10联队一样下场的福荣真平大佐立即命令最前沿的作战部队派出了大量的搜索队，目标直指中国军队的炮兵观察员。


    第63联队的日军将大量的照明弹打到空中，同时加强了对可疑地区的搜索力度。


    野炮兵第10联队的那些炮车残骸还在公路上燃烧着，冲天的火光让搜索中国炮兵观察员的日本步兵有了一个很好的参照物。根据中国炮兵在炮击中的完美表现，日军步兵将他们的搜索重点放在了几处能够看清整条公路的地方，他们坚信中国炮兵观察员需要有一个良好的观察位置才能够导演如此精彩的一场火力急袭!


    ***************************************************


    “中尉阁下！这里的位置很好！完全能够看清炮兵遇袭的那段公路！我认为很有可能是支那人的观察哨所在地！应该加大搜索力度！”


    一队带着狼狗的日军搜索到了刚才罗老七和刘玉田引导炮兵团射击时呆的位置附近。其中一名日军少尉转身望向堆满着残骸的公路，之后他得出了和之前罗连长几乎相同的结论，这也从侧面说明了罗老七选择观察位置时的眼光很准。


    带队的日军中尉同意了日军少尉的看法，他转过身向身后的日本兵发出了命令：


    “幺西！你们！马上散开搜索这片地区！特别要注意灌木丛和地上的杂草，一旦发现有被人踩踏的痕迹就放出军犬！这样的黑夜，附近都是皇军的阵地，支那人的炮兵观察员跑不出多远！”


    日本兵们集体应道：“哈伊！”然后端着刺刀分散开来，鬼子兵搜索灌木丛的方法十分的野蛮，他们不时用手中的刺刀朝着他们认为可能会藏人的地方捅过去，如果可疑的位置离他们稍远一些的话，鬼子兵就会直接开枪。


    “少尉！这里！这里好像有人呆过！”


    一名日军二等兵找到了之前罗老七他们的藏身之处。在一排野生植物后方的灌木丛倒下了许多，这种痕迹明显是人体滚压造成的。听到二等兵呼喊走过来的日军少尉立即做出了曾经有一支小部队在这里潜伏过的判断，而且他认为这支小部队的总人数应该不会少于二十个。


    炮兵观察员的行动总会有侦察兵伴随提供保护，这样的人数显得非常的合理。


    应该就是这里了！


    兴奋的日军少尉马上请来了带队的日军中尉，在确认了日军少尉的判断之后，日军中尉高声叫喊了起来：


    “快快的！把军犬牵过来！让它们闻闻地上的气味！支那人离我们不远了！”


    三条“日本狼青”吼叫着冲了过来，跟在后面的几名军犬兵跑得气喘吁吁，要拖住这几条凶猛的军犬绝对是一项体力活。


    “中尉，少尉，现在就让军犬开始行动吗？”


    军犬兵的在日军中的地位甚至不如它们饲养的这些日本军犬。平时在作战部队里面，军犬兵总是低人一等，仅仅比后勤辎重部队的士兵待遇稍好一些。站在日军中尉和日军少尉面前，几名军犬兵显得有些紧张。


    “开始吧！皇军需要这些忠犬来带路！你们要好好干！”


    由于现在急需借用这几条日本军犬敏锐的嗅觉来带路，日军中尉难得对几名军犬兵露出了微笑。日军中尉的亲切让军犬兵们十分激动，他们发誓要完美的完成日军中尉交给他们的任务1


    “哈伊！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响亮的回答之后，军犬兵喊着口令牵着他们的军犬走进了这片灌木丛，日本狼青低着头在被压倒的灌木上嗅来嗅去，这些日本狼青具有德国牧羊犬的血统，后来经过日本军队的改良，性情凶猛，使用日本狼青搜索中国军队的伏兵和残兵，追击撤退中的中国军队，是日军的惯用伎俩！这些日本军犬曾经给中国军队带来过巨大的损失。


    “胡....汪！汪汪！”


    其中一条日本狼青很快便有了收获，它站在原地狂叫了起来，然后将头转向南面，龇牙咧嘴的，要不是军犬兵用力拖住了日本狼青脖子上的绳索，这畜生怕是早就窜了出去！


    “真是好狗啊！少尉，你觉得呢？”


    日军中尉摸着他的仁丹胡子，用欣赏的口吻发表着他对日本狼青的喜爱，旁边的日军少尉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


    “的确是好狗！不过中尉阁下，我还是更喜欢纯种的秋田犬......”


    日军少尉的回答让日军中尉觉得不太满意，秋田犬怎么可以和凶猛的日本狼青相提并论呢？男人就应该喜欢凶猛的而动物！日军中尉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本来想要再说日军少尉两句，可就在这个时候，剩下的两条日本狼青也调转过头，冲着南方狂叫了起来！


    三条军犬给出的讯息是一样的！中国人的炮兵观察员显然是想要回到南面的台儿庄！


    “出发！追上支那人！”


    日军中尉举起他带着白手套的手向着南面挥了一下 ，几名军犬兵立即松开了扣在日本狼青脖子上的皮带，没有了来自主人的束缚，三条日本狼青嚎叫着冲了出去！


    “快快的！跟上去！全速前进！”


    在日军中尉的催促下，穿着鸭屎绿军装的鬼子兵迈着小短腿在黑夜中跑得飞快......


    **************************************************


    从马家窑到台儿庄只有几里路，这里也是罗老七和刘玉田回程路上的最后一个关口，台儿庄的中国炮兵搞的这场炮火突袭彻底打乱了日军前沿部队的部署，利用日军短暂的混乱，罗老七和刘玉田带着他们的部下急行军赶到了马家窑，只要穿过日军的最后这条防线，他们这些人就能回到台儿庄。


    对罗老七他们来说，马家窑是最后一道防线，对日军来说，马家窑是濑谷支队的最前沿，是和台儿庄的守军对峙的地方！在马家窑的对面，就是31师的一个团，他们正守卫着台儿庄的外围阵地！


    所以马家窑一线的日军警惕性很高，对于罗老七他们来说，穿越马家窑就等于是要穿越火线。


    “娘的，咱们从西门出发，现在从东门回去，正好绕了个大圈子！老罗，东门的守军好像是30师吧？咱们要救这么冒冒失失的靠上去，不会让30师当鬼子侦察兵给揍了吧？”


    刘玉田和罗老七带着他们的兵趴在一小块洼地里面等待穿越马家窑的时机，也许是受到了中国军队炮击的刺激，马家窑的鬼子每隔一会就会打上几发迫击炮弹或者是用机关枪扫射一通，至于天上的照明弹，那更是没完没了的放。照的马家窑地区的夜空就像白昼一般。


    “鬼子的照明弹可真多啊！老刘，咱们已经被堵在这里十几分钟了！要是再走不了，那就很危险了！小日本不是傻子，现在肯定派了一堆人在找咱们呢！”


    罗老七压根就没把刘玉田的抱怨当回事，他一直举着望远镜默默地观察着，试图发现日军打枪打炮的规律。只可惜看了十来分钟，罗连长还是一无所获。


    “我说老罗啊，你到底是步兵出身，眼界就是不够开阔！你好好看看你右手边的那片紧靠着鬼子阵地的开阔地，小鬼子一直没往那里头打枪打炮，那个就叫灯下黑！知道嗦？”


    刘玉田的表情很轻松，但不代表他心里头不紧张，能发现这片开阔地，说明刘连长一直也在仔细的观察着。


    “不对！不对劲！我觉得那地方有古怪！”


    罗老七将望远镜转向刘连长说的那片开阔地看了一会，摇着头说出了他的担心。刘玉田一看罗老七不愿意接受他的意见顿时就急了，在他看来，罗老七分明是在他刘玉田的提醒之下才看到了那片开阔地，才匆匆看上几眼能有什么发言权？要知道刘玉田他可是瞪着眼珠子瞅了十多分钟了！凭什么被罗老七一句话就否决了？


    有古怪？有什么古怪？这理由也太牵强了吧？


    “我说老罗啊！你可不能为了脸面说胡话啊！那片开阔地能够什么问题？我怎么没看出来？”


    刘玉田的这几句话已经有质问的意思在里头了，他坚持要穿过那片开阔地绕到日军阵地的侧翼去，再从那里跑到对面31师的阵地上。


    “老刘！你说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我真觉得有点不对劲！你想想鬼子为什么要在这里留这么一块缺口不设防？咱们的大炮一响，台儿庄外围的日军全部都行动起来了！马家窑这里却这么安静，太反常了吧？提防有诈！”


    罗老七的确也是说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可他就是有种直觉，那片开阔地肯定有问题！在战场上靠着直觉避开危险的例子有很多，当然，更多的是因为心理作用和神经过敏。


    “像你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过个锤子哦！就隔着这么点路就能会台儿庄，偏偏卡在这里！”


    刘玉田的抱怨让罗老七有些难以面对，他刚想接着跟刘玉田再说上几句，一名侦察兵从后面爬了过来，然后向刘玉田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连长！鬼子好像闻到咱们的味了！殿后的弟兄传来消息，说听到了狗叫！”


    日本军犬！刘玉田和罗老七的心里面同时咯噔了一下，虽然他们在南岸炮兵团的炮击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便踏上了归途，和日军的追兵拉开了相当的距离，可是如果发现他们观察哨所在地的日军带着军犬的话，要追上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山西战场上有不少中国军队就是因为被日本军犬追上而全军覆没！鬼子饲养的这些畜生在相当程度上抵消了中国军队熟悉地形的优势。


    罗老七和刘玉田现在遇到了大麻烦！


    “不能再犹豫了！我决定马上动身，通过那片开阔地！出发的时候团座说过，指挥大炮的事情归你！行军打仗的事情归我！现在听我的！”


    刘玉田知道他不能再和罗老七争论下去了，这个时候，只能有一个拿主意的人！管事的多了，反受其乱！


    见刘连长将上峰的命令抬了出来，罗老七只能选择服从，他慢慢的退到了炮兵观察班的士兵中间，向他们传达了刘玉田的命令，罗老七传达命令的时候还不时望向那片黑暗中的开阔地，他的心里面有着浓厚的不安。


    “出发！快出发！拿好你们的武器！压低你们的身体！丢掉一切不必要的东西！咱们要回去啰！”


    既然选择接受刘玉田的指挥，罗老七便将自己放在了下属的位置上，他低声嘱咐着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士兵，就像是他们的保姆一样。


    “老罗，以后我要是当上了营长，一定把你要过来给我当副手！你说怎么样？”


    刘玉田从罗老七身边经过的时候没忘记调侃罗连长几句，刘玉田特意将他自己放在了出发序列的最后面，和罗老七一起压阵。


    罗老七见到刘玉田，就知道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出发了，他笑着对刘玉田低声说道：“你别忘记了！我可是从99师出来的！一定比你先升官！”


    刘玉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和罗老七一起快步追上了前面的大部队。


    几分钟之后，殿后的几名侦察兵也退到了这片区域，在他们的后面，日本军犬正在全速冲刺！


    “妈的！开枪干掉这些畜生！”


    一名侦察兵端起了手中的步枪，打算射杀离他们越来越近的日本军犬，边上的同伴赶紧一把握住了他的枪杆，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疯了！咱们这一打枪，你让连长他们怎么办？”


    “日他先人的！那咱们怎么办？”


    侦察兵的问题很直接，也很残酷！不开枪的话要对付鬼子的军犬可没有那么容易！日本人养的这些畜生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听说关东军还用中国战俘和平民当做军犬的靶子，用人肉喂食这些东洋狗，在中国士兵的心目中，日本军犬都是嗜血成性的！


    “用刺刀！用刺刀捅死这些四条腿的畜生！弟兄们把脖子都护好了！我听说这些日本狗专门咬人的咽喉！”


    又有一名侦察兵说出了他听过的关于日本军犬的传言，殿后的其他几名侦察兵都觉得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们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狗日的!老子居然要和畜生拼命！这要是负了伤还不得让连里面的弟兄们给取笑死了？”


    这声抱怨，真的很有特点，殿后的侦察兵们现在觉得心情要好一些了......


    罗老七他们已经走到了开阔地的深处，马家窑阵地上的日本兵始终没有向他们发射过一颗子弹。罗老七觉得他可能真的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在马家窑浪费的时间，实在是太可惜了！


    “老罗！服不服？”


    刘玉田和罗老七现在已经跑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这是第25集团军内部不成文的规矩，撤退的时候军官要在最后面，进攻的时候军官要在最前面。现在他们朝着马家窑日军阵地的侧翼前进，应该也算是进攻吧？所以刘玉田和罗老七这两位连长得呆在最前头。


    “你就是赢了，也没什么好处！”


    罗老七的话让刘玉田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和罗老七赌点什么，第25集团军的官兵军饷丰厚，能押上去的赌注自然也比较大！


    明明是要到手的一笔横财，却因为刘玉田的疏忽就这么飞了！刘玉田先是瞪了罗老七一眼，然后故意用身体将罗老七往边上挤了一点，算是找回了点面子。


    罗老七被刘玉田挤的朝右侧歪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平衡，然后扭过头去准备再刺激刘玉田一回。可罗老七却看到刘玉田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汗如雨下！


    罗连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刘玉田这是怎么了，刘玉田先开了口，他的话让罗老七觉得汗毛直竖！


    “操蛋！老子踩着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另一章：糟糕！

    7.101


    “都别动！低头看看自己脚边上有没有地雷！”


    罗老七这一嗓子，立即让站在周围的炮兵观察员和侦察兵们都变得紧张了起来。侦察兵和炮兵观察员们先是停下脚步，然后慢慢蹲下来仔细的查看着他们落脚点周围的地面。不时有人抬头看一眼像石像一样保持着姿势不动的侦察连长刘玉田，然后又接着低下头去继续查看地面。小分队的官兵现在已经明白他们这是误入了雷区！


    就在几秒钟之前，所有的人还在为刘连长为他们找到了一条没有被日军火力封锁的归路而窃喜。几秒钟之后，却是五雷轰顶的感觉！


    现在罗老七唯一能肯定的事情就是这片被日军遗忘的开阔地其实是鬼子设下的雷区，至于这片雷区的面积到底有多大，里面埋了多少颗地雷，还有小分队现在已经深入到了什么程度，罗老七全都一无所知，而其他的人也不会知道。


    死亡的阴影似乎一下子笼罩住了雷区里面的全体中国官兵，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变的凝重了起来!


    “还有人踩着没有？踩到地雷的出个声！”


    最后还是罗连长先开口打破了死寂，他的问题被官兵们用接力的方式传开了去，半分钟之后，答案又用接力的方式传了回来、


    小分队的运气还不算太槽糕，目前只有刘玉田这唯一的一名幸运儿踩到了地雷。也许罗老七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只不过是雷区的边缘，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还有退出去的希望。


    “原地警戒！谁也别乱动！整理好装备之后再踩着地上的脚印往回退！侦察兵做好探雷的准备！咱们得先出了雷区，然后再想办法回台儿庄！”


    官兵们从罗连长这里得到命令之后立即开始了行动，踩着雷得刘连长却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手下的兵一个个用慢动作从他身边走过，一动也不敢动。


    “老刘！你怕吗？”


    罗老七的这句话属于明知故问，刘玉田自然不会给罗老七什么号态度：


    “你说呢？这玩意一炸我可就没了！怎么不怕？”


    罗老七冲刘玉田翘起了大拇指，夸奖道：


    “不说大话，真是条汉子！放心吧，我现在离的比你更近，就算这玩意响了，也得先炸死我然后才能炸死你.......”


    罗老七办完了他该做的事情之后，终于可以将精力都放到刘玉田的身上了。罗连长从他的刀鞘里面抽出了刺刀，然后慢慢的蹲到了刘玉田的面前，开始查看刘玉田脚底下踩着的东西，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罗老七一直和刘玉田说着话，为的是让刘连长不要过分紧张。


    “老刘，你稳住别动，只要你狗日的挺住了，这玩意就炸不了......”


    “你知道怕还留下来在这里胡闹？我可告诉你，炸我也就是一个，犯不着拉上你一起死......”


    刘玉田不想因为自己害死罗老七，他刘玉田不过是个普通的侦察连长，而罗老七却能够给大炮当眼睛！不久之前刘玉田才亲眼目睹了炮兵团在炮兵观察员引导下发挥出的巨大威力！现在他已经明白了罗老七这种人的价值！


    如果自己和罗老七两个人里面一定要死一个的话，当然是死他刘玉田比较划算！


    “你也不想想，老子一个99师出来的骨干，听过德国大鼻子讲课的人，没点把握会陪你在这胡闹？”


    罗老七连头都没抬，直接甩给刘连长一句反问。这一次罗老七的话没有遭到刘连长的抢白，相反，刘玉田的心里面还因为罗老七的这句反问而变得踏实了一些。


    刘玉田很清楚他手下的侦察兵都没本事排除他脚下的这颗日军地雷，像这样的技术活不是绝随便一个人就能玩得转的。别说他刘玉田的侦察连了，就是整个31师、乃至整个第2集团军里面也没有几个人懂！


    现在刘玉田只能将他的希望都寄托在罗老七这个从99师出来的“中央军精锐”身上了。


    “怎么，你小子真有法子救我？”煎熬了一段时间之后，刘玉田还是忍不住问了罗老七这个问题。


    “嗯.....”


    这就是罗连长的回答。


    “老罗，你跟你的德国师傅学过？”刘玉田显然还不死心，他又追着问了一句。


    “嗯.....”


    罗老七的回答害死一样！


    “你个瓜娃子不是在这里糊弄老子吧？”刘玉田急了，他可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面。他已经在原地站了四五分钟了，也许下一秒，李玉田就会被鬼子发现！那样他和罗老七都得死！那样小分队就没了指挥官了！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闭嘴！”


    罗老七的话很冲，可里面却包含着强烈的自信。刘玉田被罗老七顶了这么一句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是啊，现在他已经什么都做不了，生死，全都拜托罗老七了！也难怪99师出来的人都牛气！不管是刚才的引导炮兵，还是现在的排雷，关键的时候人家真能下的去手啊！！中国军队里面恐怕也只有黄司令的部队能够和小鬼子的精兵扳扳手腕子了......


    战争不光比的是武器装备,同时也比着兵员的素质！对比一下中国和日本军人的文化素质就可明白两军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中国军队里面大约95%的士兵都是文盲,只有不到5%的人识字,截止1936年为止全中国只有广西一个省实行强制义务教育(一些省份如山西省尝试过义务教育,但不是强制性的,而且很多省份的基础教育只针对男性儿童,只有广西省强制要求8岁以上儿童无论男女都要参加义务教育),并做为乡村官员的考核指标,全中国只有3%人口接受义务教育。


    而同期日本却基本实现99%以人口上小学义务教育。日军中98%以上的士兵都上过小学,日本从1868年明治维新开始推广义务教育,20世纪20年代日本义务教育普及率更是高达95%,到1936年日本乡村已经完成小学100%义务教育,城市开始普及中学义务教育。


    教育素质的差距使得中国军队的技术兵种十分稀少，中国军队军士和班长当中只有不足10%的军士接受过小学以上教育或是专门的士兵学校培训，而日军90%以上军曹都接受过中学以上教育或者是从专业的士官学校毕业。


    下级军官方面，中国军队只有约50%的低级军官接受过中学以上教育或军事学校毕业。而日军超过半数的下级军官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或者是从专业的军事专科学院毕业的。


    军官素质的差距直接导致了中国军队的建设思路已经发展方向全面落后于同时期的日军。就拿刘连长脚底下的这颗地雷来说吧，中国战场上的日军师团基本上都配备有成建制的工兵联队，这些日本工兵不光能布雷、排雷，还能架设桥梁修筑公路铁路，而反观中国军队，压根就没有几个专业的排雷工兵！在大部分中央军和杂牌军的高级将领心目中，工兵部队不过就是一群扛着铁锹修工事的苦力，甚至有时候连工事都修不好！


    对照之下，高下立判！


    没用一会的功夫，罗老七便用刺刀将地雷旁边的泥土挖开了不少，他趴在刘玉田的脚边上仔细的观察了好一阵子才得出了结论，刘连长脚底下踩的这颗地雷是一枚压发雷，只要刘玉田一抬脚，就会引爆地雷。


    罗老七从地雷的形状大小基本推断里面的装药量不会太少，像刘玉田这样瘦弱的四川人，地雷爆炸的时候应该会将刘玉田整个人都抛到空中，直接飞起来。


    长时间神经高度紧绷，加快了刘连长的肌肉疲劳的速度，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刘玉田的肌肉便出现了僵硬的迹象。其实要一个人用脚踩着一枚石子站立上个把小时根本就不算什么难事，但是如果你知道脚底下踩着地雷之后，就会完全不是同样的概念。


    恐惧，会快速吞噬掉你的体力和意志力。几分钟的时间也可以像几年那么漫长。


    罗老七忽然注意到刘玉田踩着地雷的右边大腿开始出现了轻微的颤动，他知道他又得说些什么来分散刘玉田的注意力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罗老七居然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样一段话：


    “老刘，你说日本人知不知道咱们进了雷区？现在想想，就像我之前说的，这片开阔地根本就是个套！”


    刘玉田的脑袋里面嗡的一声，就像是有人在里面丢了可手榴弹一般，在罗老七的不经意提示之下，刘玉田终于觉出了日军的反常！


    这片雷区距离鬼子阵地只有四五十米远，显然是日军为了防御中国军队的夜袭而设下的陷阱。


    既然鬼子连对夜袭都有了防备，又怎么会不留下哨兵专门监视这片雷区？小分队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日军哨兵早就应该发现了他们这些人。到现在还不动手，鬼子到底在等什么？


    “娘的！小鬼子现在恐怕正在看咱们的猴戏呢！如果我猜的没错，后侧的弟兄很快就会遭到日军的攻击！他们是要把我们封死在这片雷区里面，然后用枪炮赶着咱们去趟地雷！这帮没人性的畜生！”


    刘玉田想到的这种可能是小分队可能会遇到的最糟糕的情况！罗老七听了刘玉田的分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就像是要证明刘玉田猜的没错一样，从刘连长和罗老七的身后，突然响起了枪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天亮以前（上）

    7.102 天亮以前（上）


    殿后的几名侦察兵背靠着背结成了一座圆阵，他们这样做是为了不让鬼子军犬有机会偷袭到他们的后背。雪亮的刺刀被装在步枪的前端，这是他们待会在战斗中将要使用到的武器。


    三条日本狼青在距离侦察兵们还有十几米的地方一下子分散了开来，扭头转进了灌木丛。


    这些东洋畜生就像是成了精一样，行动时的重心放的很低，几乎是用肚皮贴着地面行走。刚开始的时候侦察兵们还能看到灌木丛有着明显的摆动和听见这些日本军犬口中发出的低吼。可渐渐的，灌木丛里面变得安静了下来，最后，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勇哥！勇哥！这些东洋狗怎么还不上来咬咱们？我怎么觉得有点慎得慌？”


    瓜娃在几个侦察兵当中岁数最小，38年春节才刚满18岁，所以他最先感到了害怕。作为187师主力团的侦察连，应该是全团的精锐兵员所在地。侦察连长刘玉田能够将瓜娃这样的小家伙当做侦察连的精锐选了进来，可想而知187师这支川军出身的部队兵员素质差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勇哥是断后的几个侦察兵当中唯一的军士长，现在他自然成了这几名侦察兵的主心骨。勇哥会说的安慰人的话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么几句，为了不让瓜娃这个小兵陷入慌乱，眼睛一直盯着面前灌木丛的勇哥只能拍着胸脯给瓜娃下了个保证。


    “瓜娃子！别慌！你勇哥在这呢！守好你的正面！”


    这边的瓜娃子还没有来得及给勇哥作出回应，旁边的“哈儿”便喊了起来：


    “老憨！你个挂皮！身子哆嗦什么？几条畜生就把你的魂给吓没了？我看你爹是给你起错名了！咱们应该叫你老怂！”


    “哈儿”的本名叫李庄飞，他虽然一直在川军队伍里面领军饷混日子，却是个陕西人。因为李庄飞这个陕西佬说的陕西话很有喜感，又喜欢开玩笑，于是187师的四川兵就给他取了“哈儿”的诨名。其实这纯粹就是在欺负李庄飞不懂四川话，因为在四川话里面，“哈儿”就是傻子的意思。


    后来管李庄飞叫“哈儿”的时间长了，李庄飞的本名就渐渐被四川兵们忘记了，甚至连李庄飞自己也习惯了别人叫他“哈儿”.


    “哈儿！你少说些风凉话！我听人说这鬼子养的狼狗不比野狼怂多少！你别一不留神让东洋狗掏了你的心肝！”


    就像“哈儿”不傻一样，老憨也不是真的憨，“哈儿”的玩笑很快就遭到了老憨的回击。


    “怕个球！只要不咬了老子的卵蛋！老子照样是条好汉！你说是不是，传宝？”


    “哈儿”笑了笑，然后用肩膀捅了捅站在他右侧的四川兵传宝，他们五个人里面，就数传宝 的话最少。


    “都留神看着点东洋狗！省点力气吧！”


    这不，传宝还没有开口，军士长勇哥就做了最后总结，“哈儿”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却也只能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有老猎户对勇哥说过野兽能够闻出你的胆怯，不过勇哥从来没有将这样的话当过一回事。


    畜生就是畜生，如果畜生还懂得柿子要挑软的捏那不就和人一样了吗？


    日本狼青接下来的表现彻底推翻了勇哥的固有想法，从灌木丛里面跃起来的两条日本狼青同时扑向了五名侦察兵里面胆子最小的瓜娃，就像是它们看出了瓜娃的胆怯一样。


    绿油油的眼睛，雪亮的獠牙，直冲着瓜娃的咽喉而来！瓜娃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两条日本狼青给吓傻了，居然握着步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要不是站在瓜娃子旁边的“哈儿”和勇哥赶紧舞动刺刀靠在瓜娃字的身前逼退了两条日本军犬，恐怕瓜娃子的喉咙上就会留下几个血窟窿！


    勇哥和“哈儿”这一动，圆形阵就算是自动破了，第三条日本狼青迟迟没有出现，老憨和传宝想要帮着合围勇哥他们面前的两条日本军犬，却又有些犹豫。


    “还有一条没出来！勇哥，你说浪个办？”


    老憨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他一边端着刺刀往后面退一边低声问勇哥有什么办法。


    这边挥舞着刺刀的勇哥和“哈儿”已经满头是汗，他们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可就是刺不中眼前的日本狼青，这两条畜生花的就像泥鳅一样，有时明明马上就要刺中了，却被它们一扭身闪了开去！


    两三个回合下来，日本狼青已经从一开始的后退变成了和侦察兵之间的互攻，现在勇哥他们时刻都得小心着日本狼青的獠牙，每次他们一刺不中的时候，便是日本狼青发起反扑的时刻。


    “瓜娃！你还傻愣着作甚！？老憨！传宝！还不快过来！先干掉这两条！剩下的一条等它出来的时候大伙一起上！！”


    “哈儿”替勇哥下了命令，老憨和传宝对视了一眼，然后分别扭过头去冲着周围的灌木丛扫了一圈，第三条日本狼青还是没有丝毫要出来的意思，难道这东洋畜生是跑回去向它的主子汇报去了？


    这时候和勇哥还有“哈儿”交战的两条日本狼青已经渐渐占据了上风，勇哥和“哈儿”已经基本没有了进攻，只是一个劲的挥舞着刺刀防守不让日本狼青靠近。当“哈儿”退到能够够着瓜娃的距离上时，他先是连着“刷刷”两刺刀暂时将他对面的那条日本狼青逼退了几步，然后侧身冲着瓜娃的腰眼就是一脚！


    “你个挂皮！还不动弹！想替老子收尸么！？”


    瓜娃被“哈儿”这一脚踹的恢复了清醒，他往后等“蹬蹬”退了几步之后，重新站直身子端着刺刀返回来军加入了战团！


    老憨和传宝也不在犹豫了，他们决定按照“哈儿”的话行事，先干掉冲上来的两条东洋狗再说！


    五个人结的刺刀阵威力明显大了许多，刚才还有些嚣张的两条日本狼青现在只能节节败退。勇哥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隐藏了多时的第三条日本狼青从他们的侧后方突然冲了出来，然后一口咬住了勇哥的鞋跟上！锋利的犬齿当场便刺穿了勇哥穿着布鞋的脚跟，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勇哥趔趄着一屁股栽到地上，顿时摔的两眼发花。


    如果这个时候日本狼青对勇哥发起致命的攻击，勇哥根本就没办法逃脱！


    然而偷袭得手的第三条日本狼青却没有选择再次攻击受伤的勇哥，而是扭头朝着其他几名奋战中的中国侦察兵扑了过去！很快，瓜娃的小腿、老憨的后背都遭到了这条日本狼青的袭击。凶残的日本狼青直接将瓜娃小腿上的肌肉撕下来一块，鲜血顺着瓜娃的裤管流了一地！


    坐在地上缓过劲来的勇哥，亲眼看着那条连续攻击了他、瓜娃和老憨的日本狼青，一仰脖子将咬在口中的小腿肉吞了下去！看来关于小鬼子用人肉饲养军犬的传言的确是真的！这些吃惯了人肉的日本军犬已经不能再称之为狗了，它们根本就是狼！不！应该说它们比狼还要凶狠！


    眼睛变得血红的勇哥端起了他的步枪，开始瞄准那条刚刚吃了人肉的日本狼青！现在可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五个弟兄已经伤了三个，随着老憨和瓜娃的血越流越多，他们在三条日本狼青面前将更加狼狈!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哥可以接受死在小鬼子手下的结局，却万万不能接受自己葬身狗腹！


    “勇哥！不能打枪!咱们连里面的弟兄还没有走远！你可不能害了连长！”


    “哈儿”发现了勇哥的异常举动，他赶紧冲到了勇哥和日本军犬的中间，挡住了勇哥的枪口。


    “不开枪，等死么？”


    勇哥的反问很有力，但是“哈儿”并没有让开他的身体。在他们的旁边，传宝领着老憨、瓜娃两个伤兵被两条日本狼青逼得节节败退，老汉和瓜娃的胳膊上又多了几处撕咬出来的伤口。


    “小队长！我们追上支那人了！”


    这时候从远处传来了鬼子兵的声音，“哈儿”看到两个听着绿钢盔的脑袋冒了一下，然后又缩了回去，应该是去找援兵！这些日本兵的出现意味着勇哥他们之间坚持的不开枪原则已经可以放弃了！


    “开枪！打死这些东洋畜生！小鬼子已经追上来了！”


    “哈儿”第一个扣动了扳机，同时他向右移了半步，给坐在地上的勇哥让出了射击的空间。


    侦察兵们用最快的速度拉动枪栓，顶上了子弹。日本军犬似乎很熟悉这种拉枪栓的声音，在勇哥他们开枪之前，三条日本狼青便提前开始了快速的跑动！


    这些军犬居然还知道用灵活的变向使中国侦察兵难以瞄准它们！勇哥他们几个可算是开了眼界！


    “啪！啪啪！”


    清脆的枪声对日本狼青来说还是有着震慑力的，经过日军严格训练的这三条日本狼青都很清楚枪弹的厉害，勇哥他们开枪之后，三条日本狼青便一直绕着他们跑圈子，不再轻易前扑，但是也不让侦察兵们有撤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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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请明天上午观看！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天亮以前（下）

    7.103天亮以前（下）


    马家窑日军阵地，也就是距离踩着地雷的刘玉田一百多米的地方，一名日军少佐正蹲在战壕里面举着望远镜观察着雷区里面的中国官兵们。他旁边的日军掷弹筒兵正在朝着中国官兵们进入雷区的道路疯狂的射击着。


    鬼子的用意很明显，他们是绝对不会允许中国官兵们沿着进入雷区的老路退出来的！除此之外，随便中国官兵们朝哪个方向前进都可以！这其实就是逼着罗老七和刘玉田的兵去踩地雷！


    变态的心理，变态的日本人!


    “幺西！永尾中尉，你干的十分出色！现在，我们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这出戏剧了！可惜，联队长和师团长都没有办法看到......”


    举着望远镜的荒井少佐是第63步兵联队第三大队的大队长，马家窑阵地前面的这片雷区就是荒井少佐下令设置的。从罗老七还有刘玉田刚刚走进雷区的那时候起，荒井少佐就得到了前沿哨兵的报告，这个心理十分扭曲的日本少佐一直在观察着中国官兵们的一举一动。


    “少佐阁下，我们是不是应该马上消灭这些支那人？据支队部传来的消息，刘家湖方向的支那炮兵观察员已经被我们的追击部队驱赶到了马家窑地区，这些困在雷区里面的支那兵很有可能濑谷将军下令一定要铲除的支那炮兵观察员！我们第三大队应该紧紧的将战果握在手中！这可是个得到濑谷将军青睐的好机会！”


    指挥掷弹筒兵攻击中国官兵的永尾中尉想法和荒井少佐有些不一样，永尾中尉既不欣赏也不接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他觉得在战场上还是应该使用一些简单有效的办法！


    荒井少佐的这场游戏未免也太繁琐了一些！要知道第三大队阵地的对面可是有支那军31师的一个步兵团，永尾中尉不希望发生节外生枝的事情。


    “永尾中尉，你太严肃了，战争是枯燥的，一定要学会在战争中寻找乐趣！我敢和你打赌，濑谷将军一定已经向炮兵下达了报复台儿庄支那守军的命令！对面的31师已经顾不上他们的观察员了！现在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需要找到一些打发时间的东西......”


    荒井少佐摇了摇头，似乎在表示他对永尾中尉的古板感到很遗憾。看着满脸兴奋嘴里面哼着东瀛小调的荒井少佐，永尾中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皇军的中层军官里面会有这么多的疯子呢？这些将战争视为生命的军官，正是推动日本走向战争漩涡的最大动力！


    “哦！对了！永尾中尉！”荒井少佐突然用手拍了一下他的秃头，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我们的客人似乎太清闲了一些呢！让步枪手们往雷区里面打一些子弹吧，既然老鼠不肯动，猫就应该追赶一下！”


    永尾中尉遵从了荒井少佐的命令，他从战壕的边上回到了战壕深处，然后叫来两名军曹去寻找适合执行此项任务的人选。按照荒井少佐刚才的要求，第三大队现在需要的是几名枪法出众的士兵。


    在第10师团这样的常备陆军师团要找出几名枪法好的士兵，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第10师团的人均都接受过严格的训练，在射击方面，第10师团对官兵们的最低要求是达到日本陆军训练大纲中的良好标准！


    第10师团的随便一个陆军小队里面，都有几名射击水平达到了优秀的士兵，不到半分钟的功夫，两名日军军曹便带着七八个优秀射手来向永尾中尉报道。


    “幺西！你们在这里做好射击准备，至于目标和任务，一会荒井少佐会告诉你们的！”


    永尾中尉的办事效率再次受到了荒井少佐的夸奖，荒井少佐用手拍着永尾中尉的肩膀，态度十分的热情。


    “永尾中尉!我想在我们攻下台儿庄之后，你一定会得到你的大尉军衔的！”


    永尾中尉笑了笑，算是表达了他对荒井少佐的感激，他很清楚荒井少佐说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中尉晋升大尉的任命，不在荒井少佐的职权范围之内！只有濑谷启将军或是第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点头，才能成为现实！荒井少佐不过是在说几句拉拢永尾中尉的话而已。


    “少佐阁下，这些皇军优秀的射手们还在等着您的命令呢！是不是马上射杀雷区里面的支那人？我相信用不了多少子弹！”


    永尾中尉在提醒完荒井少佐现在有正事要做之后，便主动站到了荒井少佐的身后，在任何时候都不要抢长官的风头，是下级军官明哲保身的原则。


    荒井少佐走到他的精锐射手面前，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开始下达命令，荒井少佐身上的这种激情正是永尾中尉所欠缺的，也许这就是尉官和佐官之间的等级差距。


    “帝国的勇士们，今天晚上我为你们准备了几十只上等的猎物！现在这些猎物已经被其他的勇士帮你们赶到了雷区里面！现在我需要你们做的就是用子弹驱赶着这些猎物前进，以便让皇军的地雷体现出价值！ 我们要让对面的支那守军亲眼看到他们的友军灭亡！这是摧毁支那人意志的好机会！明天的攻击将会因为你们的出色表现而变得易如反掌！诸君！用天皇赐给你们的步枪去为你们自己争取荣誉吧！今晚表现最好的勇士将得到一份奖赏！我可以提前透露一点和奖品有关的事情！那就是华北方面军司令部从济南给我们第10师团送来了许多‘女子挺身队员’！可都是一些大大的美人！！”


    在荒井少佐提出的美色和荣誉双重刺激下，战壕里面的日本兵简直认为他们可以靠着他们手里面的三八式步枪占领整个亚洲大陆！一阵杂乱的拉动枪栓声过后，所有的日军优秀射手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没有被选中参加这次行动的日军在听到奖品可能是美丽的“女子挺身队员之后，都像被选中的日本兵投去了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荒井少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马家窑并不是第三大队的最终目标，他要用今晚的狩猎行动使第三大队的日军官兵们都变的饥渴起来！当然，能够顺便打击一下中国军队的士气那就更好了......


    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迅速的冲到了战壕的边上，然后散开各自寻找他们自己喜欢的射击位置，而荒井少佐则拉着永尾中尉回到一开始的位置上等着看他的好戏。


    “永尾中尉！我现在都有些急不可耐乐呢！”


    荒井少佐的抱怨让永尾中尉的胃里面一阵搅动，有些想吐的感觉。


    **************************************************


    鬼子的火力实在是太猛了，马家窑阵地上的机枪和小炮根本就是在冲着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玩命招呼！日军集中整个大队的火力用来封锁一条通道，简直就是是密不透风！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冲了两次，伤亡了六七个人，始终没能冲过马家窑日军的火力网。


    再加上日军的炮击还破坏了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来时留下的脚印和痕迹，让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失去了走出雷区的指示。他们现在唯一知道还安全的区域，就是从日军火力网到刘连长踩到地雷的地点中间的这块地方。


    所以呆在雷区深处的罗老七和刘玉田很快便再次和他们的部下见了面，在日军第三大队的炮火和机枪拦截之下，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都被迫退回到了罗老七和刘玉田的身边。


    “看来弟兄们是很难离开这里了！现在的情况是三面地雷，一面是鬼子的火力网！根本就是合围的局面！咱们还能怎么办？”


    能让刘玉田刘连长说出丧气话，可想而知现在他们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了什么程度!刘玉田和罗老七都已经明白他们是上了日本鬼子的当了，可世上又没有后悔药可以卖！


    “老罗！你不是能呼叫炮火吗？如果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就让炮兵团向咱们开炮！好歹也能为城外的部队清理出一条攻击通道来！日后咱们第25集团军追击矶谷师团的时候用的着！”


    刘玉田的这几句话里面已经带上了绝然的色彩，就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看着罗老七在他的脚底下捣鼓着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什么进展，刘玉田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老刘，别说丧气话，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呢!”


    罗老七一边安排官兵们注意警戒，一边安慰着刘玉田，刘玉田已经踩着地雷过了不短的时间了，如果没有了信心，很容易心理动摇，自暴自弃，弄响地雷。


    “啪！啪啪！”


    马家窑阵地上的鬼子兵对罗老七他们下手了，一发发三八式步枪子弹不断地打进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脚边的泥土里面，小分队的官兵们立即朝着日军阵地展开了还击。


    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被鬼子的地雷困在一块很狭小的空间里面，日军则是躲在战壕里面，再加上轻装出击的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们没有携带像样的火力，这场对射在开始了不到两分钟之后中国官兵便全面处于了下风，随着日军的弹雨越来越密集，不停躲避日军枪弹的中国官兵占据的空间受到了进一步的压缩，再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很快便会没有立锥之地！


    不知道柜子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踩在地雷上面的刘玉田没有受到日军射手的关注，他所在的这一小片地方就像是沙漠中的绿洲一样。刘连长手下的侦察兵们为了不让鬼子的火力转移到刘连长的身上，也故意选择远离刘连长的位置和日军交战，这样一来罗老七也算是沾了点便宜。


    “小鬼子真够毒的！知道老子踩了雷，连子弹也不肯浪费一颗，老刘，我真不是说丧气话，咱们这些人八成是跑不出去了！”


    刘玉田的这几句话终于泄光了罗老七心中最后的坚持，他叹了一口气丢下刺刀坐在地上对着刘玉田说道：“老刘！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老子没辙了！你这一百多斤是注定要交代着这里了！”


    此刻刘玉田的心里面已经彻底平静了下来，既然没了指望也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他原本僵硬的大腿也开始慢慢的恢复了直觉，似乎一下子，他又变回了踩到地雷之前那个爱抬杠的刘玉田。


    “走不了拉倒！也许是阳寿到了!能死在台儿庄，也算是我的造化！有司令坐镇指挥的地方都是会打胜仗的！为了胜利而殉国，不管怎么说也要比打了败仗吃枪子光荣！”


    听了刘玉田的话，罗老七笑了，是啊，能在司令手下打鬼子，死了也值！


    *************************************************


    三条日本狼青始终围着勇哥他们乱转，时不时的还会尝试一下攻击，全然不顾勇哥他们步枪前端手明晃晃的刺刀。三条日本狼青就像是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不停的胡跑乱窜。勇哥他们五个人不停的开枪射击，可在黑夜之中根本就打不着动作飞快的的日本狼青年。这场人犬大战进行的十分惨烈！


    勇哥、瓜娃、老憨、“哈儿”和传宝射出来的子弹没有击中三条日本狼青中的任何一条，虽然子弹飞行的速度要比日本狼青的速度快的多，可这三条日本狼青并不需要跑赢子弹才能活下来，他们只需要跑赢勇哥他们的瞄准动作！


    每次勇哥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用瞄具套住日本狼青便被这些东洋畜生逃出了视线，等到他们将枪口调转调整完毕，日本狼青又换了个位置！


    从勇哥他们的背后，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他们听得出里面有捷克式轻机枪的声音！那个方向上装备有捷克式轻机枪的中国军队就只有刘玉田和罗老七两位连长带领着的炮兵观察班和侦察兵了，勇哥他们为了避免大队暴露在后面用刺刀和日本狼青死撑了这么久，两位连长带着的大队还是被鬼子发现了！


    老憨觉着他们和鬼子军犬的搏杀应该结束了！五个人断后打阻击，想挡住日军的追击部队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如果大队没有被日军发现的话，他们全体殉国还能换回一些宝贵的时间让两位连长脱离险境也算是值了！现在的情况确是两位连长都被鬼子堵住了！断不断后还有什么所谓吗？


    “咱们跑吧！勇哥！连长他们都已经和鬼子交上火了！应该是没有冲出去！再和这些东洋畜生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咱们就是死，也要和连长呆在一起！”


    勇哥看了看从远处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鬼子兵，又看了看在他们身边转悠的日本狼青，最后他决定采纳老憨的意见，去和刘连长汇合!在勇哥一个“撤！”字喊出来之后，老憨、传宝、“哈儿”和瓜娃转身便跑，绕到他们后方的一条日本狼青本来想扑上来把他们截住，结果被五人一顿乱枪打的到处乱窜！


    在勇哥他们的身后，三条东洋军犬凑到了一起吠了几声，那是它们给后面的鬼子军犬兵发的讯号。吠完之后，三条日本狼青紧紧的跟在了勇哥他们五个人的后面。


    过了一会，勇哥他们五个侦察兵便出现在了荒井少佐的望远镜当中，见到猎物的数量又得到了增长，荒井少佐显得非常高兴！他让永尾中尉告诉射击中的日军优秀射手们，将这些新来的支那兵放进雷区。


    “有意思！永尾中尉！你看到没有！这几个支那人的后面还跟着三条我们的军犬！看来刘家湖方向派出的追兵马上就要到了！”


    荒井少佐的新发现在永尾中尉看来是十分不妙的事情，他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将要成为现实！第三大队到手的战功恐怕要送人了！


    “少佐阁下！我们不能再继续期待支那人自己踩地雷死去了！刘家湖的部队一旦参战，我们第三大队应该得到的荣誉就会白白失去一半！少佐阁下！请您马上下令消灭雷区里面的支那人！”


    永尾中尉的语气显得有些着急，荒井少佐的好心情显然是受到了永尾中尉的影响，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永尾中尉!我会下新命令的！你将会得到一个新任务，那就是去见刘家湖方面派出的追击部队的指挥官！告诉他们这些支那人是我们第三大队的猎物！不需要他们插手！”


    “哈伊！”


    尽管知道这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永尾中尉还是按照荒井少佐的命令去做了，与其说他是在盲目的服从长官，还不如说永尾中尉是找个机会从疯狂的荒井少佐身边脱了身，永尾中尉已经对荒井少佐产生了严重的抵触情绪！


    在路过掷弹筒兵身边的时候，永尾中尉偷偷的冒用荒井少佐的名义给掷弹筒兵下达了最新的命令---炮击雷区里面的中国军队！他希望在他见到刘家湖追击部队的指挥官之前，第三大队已经解决了这些中国人。


    “连长！断后的周大勇冲过来了！看样子他们几个都活了下来！”


    刘玉田手下的侦察兵冲到刘玉田的身边向他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可是却引来了刘连长的一通怒火：


    “好什么！？好什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快派个人去告诉周大勇不要向咱们靠拢，我不希望他也成为鬼子兵练枪的靶子！”


    还没等刘玉田的兵执行刘玉田的命令，勇哥便冲到了刘玉田的身边，他指着后面不远处尾随而至的三条日本狼青说道：“连长!我惹上麻烦了！屁股后面的日本军犬怎么甩也甩不掉！”


    刘玉田没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老子脚底下还踩着地雷呢！你屁股后面的狗算个屁！要不咱们换换？”


    勇哥还以为刘玉田是在和他开玩笑，但是当他低头看到坐在地上拿着刺刀的罗老七，还有从刘玉田脚底下扒开的土之后，勇哥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连长！难道这地方是雷区？”


    勇哥这下子有些想哭了！这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


    刘连长给了用个一记白眼，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都准备让人通知你不要过来了，没想到你小兔崽子居然跑得这么快！现在好了！想退都来不及了！本来还能留点种子回去吹吹老子的战绩！现在全砸了！”


    勇哥指了指在远处晃荡着不敢靠近交战区域的三条日本狼青，这些畜生居然还知道要远离枪弹密集的地方！


    “没办法，鬼子军犬在屁股后面咬的很紧！还有刘家湖日军的追兵，离得也不远！”


    “什么？你屁股后面有鬼子的追兵？”一直没说话的罗老七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盯着勇哥。勇哥以为罗连长是要责怪他将追兵引了过来，刚要准备解释几句，却听到罗连长大声叫道：“这可太好了！”


    好？好在什么地方？刘玉田和勇哥可是一点也没看出来！他们只能等罗老七说出答案。


    “我马上给你一个班！你一定要把鬼子的追兵也引到雷区里面来！这样小鬼子就不敢开枪打跑了!还有你屁股后面的那几条狗也有大用！咱们可以用机枪逼着它们去踩地雷！这些东洋军犬知道躲子弹，却不会懂得躲地雷！我估计日军设下的这片雷区面积不会太开阔！搭上三条狗再冲一段，应该就可以出去！”


    罗老七这想法也算是够别出心裁，反正现在已经到了绝境，也不在乎死马当活马医！刘玉田当即拍板同意了罗老七的办法，雷区里面的中国官兵开始兵分两路，各行其是。


    “难道是支那人想到了什么办法吗？”


    看到雷区中的中国官兵开始了异常的行动，荒井少佐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雷区里面的侦察兵和炮兵观察员们在罗老七的指挥下向三条日本狼青展开了围攻，步枪和机枪子弹不断地落在三条日本狼青的身边和屁股后面，中间只给日本军犬留下了一条笔直的通道！


    日军严格训练出来的日本狼青表现出了敏锐的洞察力，三条日本狼青从枪林弹雨里面直冲了出去，一头扎进了中国官兵们还没有涉足过的南面雷区！


    有枪弹在屁股后面追赶，狼狗的冲刺速度很快，在它们踩到的地雷发生爆炸的时候，这三条日本狼青经常是已经窜出去好几米远，眼看着三条日本军犬在雷区里面清理出了一段几十米的通道，而且还在继续向前飞奔，中国官兵开始从地雷被引爆的地区蜂拥而出，荒井少佐急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马家窑日军阵地上射出了一排榴弹，飞向了雷区！永尾中尉的安排终于生了效。


    “幺西！幺西！！快快的！快快的开炮！”(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两种不同的冷血

    7.104两种不同的冷血


    掷弹筒发射的榴弹在雷区里面纷纷炸开，同时还引爆了不少的地雷，致命的弹片在空中到处乱飞。


    面对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脚底下踩着地雷的刘玉田非但不能移动自己的位置躲避爆炸和弹片，还得用力的站直身体，保持住他的姿势，至于会不会受伤或者死去，现在全凭运气。


    三条日本狼青的好运气在冲刺到一百米至两百米的这段距离上相继用尽，接连爆炸的几颗地雷将三条日本狼青直接撕成了碎片！


    鬼子在马家窑阵地前面埋下的地雷被他们他们自己的军犬消耗掉了，跟在日本狼青后面的中国官兵们终于得到了冲出雷区的道路！


    虽然罗老七现在还不知道他和他的兵到底有没有走出雷区，但是根据从日军阵地和31师守军阵地之间只有不到七八百米的距离这个事实，其实并不难得出相应的判断！


    透过地雷爆炸掀起的硝烟，罗老七注意到再往前二十米开外的地面上有一些炮弹爆炸后产生的弹坑，这个发现让罗老七十分的兴奋！


    鬼子炮兵显然是不会向日军步兵设置的雷区发射炮弹的，既然前方的地带遭到了日军的炮火光顾，通常也就意味着那里不会有地雷。罗连长认为跟在日本军犬后面狂奔了两百多米的他们现在至少已经走到了雷区的边缘。


    最后的二十米！由死到生的二十米！不管这二十米的路程上还有多少地雷，也得赌一把了！


    “朝前面二十米的区域打手榴弹！把鬼子的地雷炸掉！”


    罗老七一声令下，小分队的士兵开始疯狂的投掷手榴弹。大量的木柄手榴弹被密集的投了出去，将他们面前的这片区域炸成了一片火海，夹杂在手榴弹爆炸声中间的几声剧烈响动应该就是日军埋设的地雷在手榴弹的爆炸冲击波下发生了殉爆。有这种声音出现，也就意味着罗老七病急乱投医的计划收到了效果。


    由于小分队的处境十分危急，罗连长没等爆炸的硝烟散去便带头冲了出去！此时在小分队官兵的身后，来自马家窑日军阵地的榴弹正席卷而来！


    “冲！想活命的就拼命跑！”


    这是罗连长在冲进硝烟的同时给小分队官兵下达的口令！看到生存希望的中国官兵们都使出了他们全身的力气，撒开双腿向前狂奔！


    “轰！”


    一声巨响过后，一名高速狂奔的侦察兵抱着他的步枪被抛上了半空。用手榴弹仓促炸出来的通道还是很危险的，这名侦察兵的阵亡就是因为运气差了一些，踩上了一颗留存下来的地雷


    冲在最前头的罗老七听到这声爆炸后，他的右眼眼皮抽动了一下！即便不回头去看罗老七也很清楚他的身后发生了什么，甚至已经有爆炸掀起的泥土落到了他的头上和后背上。罗老七不是个无情的人，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他必须冷血！


    稍有犹豫都有可能给小分队带来灭顶之灾！罗老七绝对不能浪费哪怕一秒钟的时间！为了大多数士兵的生命，他必须丢下没有能力继续逃生的士兵！


    极度压抑的心情让罗连长发出了一声长啸！他的声音在硝烟中显得是那样的凄凉：


    “都他妈的别停下来！不要去看你们身边阵亡的兄弟！跑！咬紧牙关向前跑！我们得活下去！只有活着才能找小鬼子报仇！”


    眼泪，从罗连长的眼眶中不可抑制的流了出来！随着他的快速跑动，这些眼泪顺着罗老七的脸颊向后流淌，然后被摔到风中，落入泥土，和台儿庄前线阵亡官兵们的鲜血混在一起！


    几分钟过后，守在马家窑对面的第31师183团官兵看到了让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十几名佩戴着第25集团军臂章的中国官兵从硝烟中冲了出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跳进了183团最前沿的壕沟。其中带队的一名尉官更是直接“跪”进了战壕，他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台炮兵专用的bc瞄准镜。


    183团的士兵刚要靠上去将187师的这名尉官从地上拉起来，这名尉官突然仰起头冲着星空大声吼道：


    “小鬼子！我操你八辈祖宗！把瞄准镜架起来！报务员要南岸的炮兵!”


    冲进183团的这十几名官兵正是罗老七和他手下的炮兵观察员还有刘玉田手下的侦察兵们，除去留在雷区里面的刘连长和勇哥等几个人，小分队活着的全在这里了！


    对于丢下刘玉田，罗老七的心里面觉得十分的内疚！他现在要向马家窑的鬼子复仇！作为炮兵观察班的班长，呼叫炮火是他最强的还击手段！


    罗连长的一声断喝让跳进战壕里面的炮兵观察员迅速振作了起来，他们一个个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然后卸下背着的设备和器具，开始准备引导炮火！


    ***************************************************


    勇哥带着去执行吸引日军追兵进雷区任务的一个班侦察兵也遭到了马家窑日军的炮击，第一轮炮弹落下之后，勇哥带着的侦察兵便阵亡了一半！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可能完成诱敌任务的勇哥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他带着剩下的士兵退到了刘连长的身边。


    当用个回到刘玉田身边的时候。罗老七已经带着部队离开了又一点时间了，刘连长为了不让他自己被炮弹片击中，主动降低了高度，蹲在了地雷上面，经过之前罗老七的解释，刘玉田已经知道脚下的地雷只要有东西压在上面就不会爆炸，所以只要他不抬脚离开，做别的事情都可以。


    勇哥见刘玉田正低着头查看着毛瑟手枪弹匣里面的子弹，一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摸样，心中一阵酸楚！当勇哥注意到罗连长带着官兵们已经了冲出雷区，他一下子冲到刘玉田的面前，想要将刘连长从地上拉起来：


    “连长！弟兄们已经都冲出去了！我这就带你走！”


    刘玉田一把推开了勇哥，然后用毛瑟手枪指着勇哥大声说道：


    “胡闹什么！我一动脚底下的地雷就得炸！注定是走不出去了！你们都给我滚！罗连长已经给你们开好了道，便宜了你们几个小子！”


    “可是连长......”


    勇哥和他身后的侦察兵们还想再劝刘连长几句，可是他们得到的却是一颗打在地上的手枪子弹！


    刘玉田握着枪口冒烟的手枪大声吼道：


    “滚！都给老子滚！”


    侦察兵们只能低着头转身离开，勇哥是最后离开的一个，他临走前朝着刘玉田敬了个军礼。


    “慢着，大勇！帮我带几句话！”


    刘连长突然开口叫住了准备转身离开的大勇，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告诉罗连长和弟兄们，我刘玉田对不起他们！要不是我没听罗连长的话，将弟兄们带进了雷区，也不是死伤这些多弟兄！现在我老刘给弟兄们守后门，就算是将功赎罪了！”


    勇哥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声音变的哽咽了起来：“连长！我不怪你！真的！”


    “你小子一个人说了不算！死去的弟兄，已经开不了口了！不说了!你把身上的手榴弹都留给我！然后快滚！”


    刘连长的温情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便又换上了命令的口吻，勇哥知道他的连长这是想让他能够活下来，心中十分的感动。当听到刘连长要手榴弹时，勇哥用袖子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说了一句：“连长你等着！”便转过头冲到了阵亡官兵尸体的旁边。很快，勇哥抱着十几颗手榴弹回来交给了刘玉田，然后转身消失在了硝烟当中。


    刘连长将所有手榴弹的后盖全部拧开，然后全部塞进了棉衣里面，只留下尾部拉弦露在腰带外面，被他用右手紧紧握住！


    当雷区里面的硝烟全部散去之后，荒井少佐的望远镜里面只剩下了刘连长。荒井少佐当然不会认为他的掷弹筒兵已经全歼了雷区里面的支那炮兵观察员，从开炮前的状况分析，支那炮兵观察员极有可能已经逃了出去！


    气急败坏的荒井少佐将他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刘玉田的身上！


    “来人!给我打断那个支那军官的两条腿！我要他跪下来求饶！”


    荒井少佐已经猜到了刘连长不离开的原因，对于脚底下踩着地雷无法移动的猎物，荒井少佐有一套很得意的虐杀方法！


    把这名支那军官折磨的精神崩溃，也一样可以瓦解中国守军的意志！荒井少佐现在就是要这样做！


    “哈伊！”


    一名日军的优秀射手应声出列！他快速的拉动枪栓顶上子弹，然后连开两枪，分别击中了刘玉田的两条大腿！


    刘连长中弹之后脚下一软，差点就跌倒在地，但是他凭着作为一名侦察兵过硬的身体素质迅速恢复了平衡，重新站稳了身子。


    鬼子射手射穿了刘玉田两条大腿的肌肉，还好没有伤到骨头，所以刘连长还能勉强站立！


    “幺西！再打他的两条胳膊！我一定要这个支那人哭泣！”


    又是两声枪响，刘连长的双臂都冒出了血花，这次三八式步枪的子弹打穿了刘玉田的左臂，击中他右臂的子弹则卡在了骨头上。


    “喊话!告诉这个支那人，想活命的话就投降！”


    荒井少佐趾高气昂的说道：


    荒井少佐的冷血和罗老七的“冷血”显得是那样的不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没有孬种

    7.105 没有孬种


    “对面受伤的支那军官听着！如果不想死的话就马上放下武器投降！皇军会对你大大的优待！你只有三十秒钟的时间考虑！时间一到你就会变成死人”


    操着二把刀中国话的鬼子少尉举着个铁皮喇叭嚎了一通，那声音大的连对面第31师183团的官兵都听见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雷区里面的硝烟已经全部散去，183团的官兵看到了四肢中弹的六连长。


    “这汉子算是废了，腿脚全都中了枪，就算是不死也得残废！当长官的是绝不会再养着他了......”


    183团那些吃了日多年军粮的老兵给六连长编织了一个结局，老兵的话可不是没有根据随便说说的，经历过内战风云和抗战洗礼的他们，见过的事情可不算少！


    军官下令抛弃伤兵，尤其是严重的重伤员，在中国军队里面已经是公开的举动。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除了不能随便对外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顾忌。


    其实当31师的老兵们看到今天被抛弃的伤员是一名军官时，他们的心中底还曾经出出了一丝复仇的快意！在老兵们看来，这名身负重伤的上尉以前肯定没少丢下过重伤员，现在他的报应来了！


    “咱们怎么不派人去救他？他不是长官吗？难道第25集团军的长官不值钱？”


    稚嫩的问题来自31师的新兵，老兵们转过头看着他们身边面孔稚嫩的新兵蛋子，不屑的说道：


    “救他？怎么救？鬼子的机枪小炮那么厉害，冲的上去吗？再说这样的重伤员就是治好了也不能再扛枪打鬼子了！医院里面的药是给大长官还有能够返回战场的精兵留着的！哪里会用到一名尉官的身上！”


    如此冷血的话语让新兵蛋子们觉得出离的愤怒！当初拉他们投军的保长和军官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到了部队就全部变了？


    老兵很受不了新兵的怀疑目光，他们摆了摆头，恨恨的接着说道：“你们瞪什么眼？看来还不大相信呐？听老哥哥的吧！别说是一个人丢在了后面，就是丢下了一个排一个连，长官说放弃就得放弃！‘用兵如泥’这词儿你们听过没有？你我这些当兵的，就是长官手里面的泥沙！想撒在哪里就撒在哪里！台儿庄这片地方聚集着七八个师的番号呢！十几万的部队，谁在乎谁？小老弟们！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那军官，就是我们的样板！”


    老兵的这番补充让战壕里面的新兵们心中一片冰凉！这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都是怀揣着一团烈火来投军打鬼子的，他们哪里会想到军队当中居然会有这么多黑暗的事情！


    “前面那人是你们的什么长官？”


    有胆大的183团军官已经靠到了小分队士兵的边上向他们打听消息，忙着架设炮兵观察设备的炮兵观察员们他们不敢惹，这些军官套话的对象是小分队里面的侦察兵。


    川军出身的侦查兵们到底是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尊重”，在183团军官的软磨硬泡之下，他们说出了刘玉田的身份。


    第187师701团的侦察连连长？第187师的前身不是川军吗？虽然现在混进了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但187师仅仅是第25集团军中的一个三流步兵师.算不上是黄司令的嫡系！


    被抛弃的上尉军官原来是川军的旧部！所有的一切就显得顺理成章了起来!第25集团军显然不会让他们的额精锐部队回过头去救受伤掉队的川军旧部，这分明就是在借机清洗队伍嘛！看来这名负伤的上尉八成是被第25集团军划进了“不是自己人”的队伍！


    由于多年的派系斗争，让杂牌军军官的思维形成了一种惯性，他们已经跳不出那个阴暗的小圈子了！31师183团的军官不自觉的将黄浩然手下的部队划分成了三六九等，然后又给第25集团军扣上了借刀杀人、排除异己的帽子，他们也不问问黄浩然同不同意！


    怀揣着各式各样心思的183团官兵从阵地上的各个角落里面纷纷探出头来，他们想看看第25集团军这支常胜之师的军官，在今夜这样的绝境面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罗老七和他手下的炮兵观察员们就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他们在观察器材后面紧张的忙碌着......


    ***************************************************


    中弹之后便会造成失血，这是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身中四弹的刘连长失血的速度很快，他的脸色已经苍白的就像是一张纸，刘玉田觉得他坚持不了多久了！


    马家窑阵地上的日本人还在等着刘玉田的回话，小鬼子给的期限应该过去一半了吧？如果再被第五发子弹击中，刘连长相信他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奶奶的！这是逼着老子当汉奸啊......”


    刘玉田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用他被鬼子步枪子弹打穿的右手倒提着毛瑟手枪，丢在了脚下。


    “打不动啰！投降啰！”


    刘连长的呼喊震惊了31师的官兵，也把马家窑阵地上的小鬼子搞蒙了！


    第25集团军的军官，就这么轻易的投降了？


    荒井少佐真担心他的翻译官是听错了!


    “你的可以肯定？支那军官说的是的确是投降？而不是拒绝？”


    懂一点中国话的鬼子少尉在荒井少佐的目光逼视下显得有些慌张，这让荒井少佐更加怀疑他听到的话。


    “少佐阁下！我把追击支那兵的山崎中尉给您带来了！还好我赶上了，差点山崎中尉就带着他的小队进入了雷区！”


    这时候永尾中尉突然跑了过来，在他的身后还带着以对全副武装的鬼子兵，这些鬼子兵便是从刘家湖开始，一直追在罗老七还有刘玉田屁股后面的追击部队，给他们带路的日本狼青现在已经变成了碎肉，要不是永尾中尉即使赶到阻止了山崎中尉下达攻击命令，恐怕山崎中尉的步兵小队会有很多人变成雷区里面的尸体。


    “荒井少佐！我是第一大队的山崎俊！向您致敬!少佐阁下应该已经消灭了支那人的炮兵观察员吧？濑谷将军一定会嘉奖您的！”


    山崎中尉说的这番话让永尾中尉一阵青一阵红，他已经从第三大队的军官口中得知了围歼失败的消息。永尾中尉实在不知道他该如何对山崎中尉说出被中国炮兵观察员从雷区中安全脱身的结果！幸亏山崎中尉手下的三条军犬也在中国炮兵观察员的突围中充当了很不光彩的角色，永尾中尉认为还是有可能让山崎中尉选择闭上嘴巴的。


    “你太客气了！山崎中尉！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勋！只可惜，我没办法救下你的三条好狗！他们和雷区里面的支那兵撕咬在一起，引爆了地雷！为天皇尽了忠！”


    荒井少佐的回答让永尾中尉大吃一惊！永尾中尉完全没有想到荒井少佐居然会十分坦然的接受了山崎中尉的夸奖，就像是第三大队真的全歼了中国人的炮兵观察员一样！但是当永尾中尉再仔细想了想之后，他发现荒井少佐的这种做法十分的聪明！


    让中国炮兵观察员逃走的事情第三大队的日军官兵他们自己是肯定不会说的，只要山崎中尉和他的部下不怀疑，假的也会变成真的！荒井少佐刚才着重提到了山崎中尉手下的三条日本狼青参加了此次歼灭中国炮兵观察员的作战，就等于是主动分了一部分功劳给山崎中尉和他的部下。如果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中国炮兵观察员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却白得了军功的山崎小队还不懂的见好就收，那只能说山崎中尉这个家伙是个十足的蠢货！


    山崎中尉是蠢货吗？显然不是！在荒井少佐主动送上了一份军功之后，山崎中尉的耳朵和眼睛立刻成为了摆设，他现在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


    荒井少佐给了永尾中尉一个会意的微笑，然后将他的精力放回到了雷区中央的刘玉田身上。


    “我现在要你确认这个支那人的态度！我需要清楚的听到他说他决定投降了！”


    荒井少佐一把抓住了少尉翻译官的衣领，将他的脸贴到日军少尉的面前，恶狠狠的下了命令，少尉翻译官完全不敢反抗，只知道绝对的服从：


    “哈伊！少佐阁下！我马上再喊一次！”


    永尾中尉这时候才注意到了刘玉田的存在，他没有想到在刚才那样激烈的炮击过后，雷区里面居然还有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的脚下有地雷！这是我最后的猎物了！”


    没等永尾中尉抛出他的疑问，荒井少佐便主动提供了答案，他这样做是不希望永尾中尉的问题引出其他的回答来，有山崎中尉这个外人在旁边，很多话都不方便说。


    分给三条日本狼青一些战功并不是能堵住山崎中尉嘴巴的灵药，如果让山崎中尉发现了第三大队犯下的错误，山崎中尉未必不会向联队部告发荒井少佐，那样也许山崎中尉会得到更多的利益。


    可聪明的山崎中尉还是闻到了不寻常的味道，现在这个家伙开始关注起雷区里面的刘玉田来了！


    “哦！还是个支那军官？听说今夜指挥支那炮兵的炮兵观察员是第25集团军的人员！一名王牌军的军官，荒井少佐是准备活捉他吗？”


    荒井少佐现在觉得山崎中尉有些讨厌了，他开始后悔刚才没有让人直接打死那名踩着地雷的中国上尉！


    “我正是要准备这么做呢！山崎中尉！不过听说第25集团军的支那人都很顽固，很少会有人投降！”


    荒井少佐这是在给山崎中尉打预防针，他的言下之意是指雷区里面的刘玉田八成不会投降，所以山崎中尉想也是白想！


    “支那人！你已经决定投降了吗？如果你决定了投降的话就大声喊出来！！”


    少尉翻译官这次喊话的时候语速很慢，就像是生怕刘连长听不清楚一样。喊完了之后，少尉翻译官便支起耳朵等着刘玉田的回答。


    “他奶奶的！还等让老子再说一遍！希望背后的弟兄们不要冲着我刘玉田打黑枪！要是死在自己人手里，那可就没脸去见阎王爷了！”


    刘玉田在心里面暗暗骂了几句，然后仰起脖子，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又吼了一遍：


    “打不动啰！投降啰！”


    这回不但日军翻译官听清了，183团阵地上的官兵也听清了！刘连长要投降的举动让183团的军官们怒不可遏，什么狗屁王牌军？还不是一样有软骨头！


    “他奶奶的!老子毙了他！”


    183团一名姓王的营长忽的一声从腰间抽出了手枪，站起身便要朝着刘玉田的背心开枪！好在罗老七的反应够快，一把握住了王营长拿枪的手，还用大拇指压住了王营长手枪的机头！


    “你想干什么！别以为你们是第25集团军的人，我就不敢对付你们!当汉奸投靠日本人的家伙必须杀掉！就是天王老子也不例外！”


    王营长的语气很硬，为了打好台儿庄这一仗，31师在战斗中阵亡了不少官兵，可以说是和日本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现在看到187师的军官居然要投靠日本人，王营长自然不会答应！


    “谁说刘连长要投靠日本人？我怎么没听见？”


    罗老七是从99师出来的老人，又怎么会在乎第2集团军的一个小营长，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握着王营长握枪的手纹丝不动，口中的话说的是轻描淡写！


    “你们刘连长都自己说出来了！这么多耳朵听见！还会有假？”


    王营长被罗连长的气势压的有些胆怯，但是他觉得自己占着道理，所以依然不肯让步。


    “大勇！你他娘的是最后一个跑出来的！刘连长有没有和你说什么话？”


    罗老七始终盯着王营长的眼睛，不给她下令或者是动手的机会，他虽然不知道刘玉田最后和勇哥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可以断定，必然是和刘玉田现在的举动有关系的。


    “连长说他对不起罗连长你，还有死去和剩下来的弟兄们，都是因为他不听你的话带错了路，才走到了这一步！连长还说了，他要给咱们断后！”


    勇哥冲进183团阵地的时候，罗老七已经在忙着组织炮兵观察员进行观瞄作业。勇哥一直没有机会和罗连长说上话，但是他想要找罗连长说话的神情却被罗老七看在眼里。


    勇哥是最后一个冲出雷区的士兵，如果刘玉田有话要说，一定会让勇哥带着，罗老七原本打算在呼叫来炮火给刘玉田报了仇之后再问勇哥刘玉田捎来了些什么话，现在他却不得不提前问起。


    “听见了没有！我兄弟是要给我断后呢！怎么会投降日本人！？”


    勇哥的话就像是给罗老七打了一针鸡血一样，他的脖子昂的高高的，小分队的士兵也都对183团的官兵怒目而视！


    “也..也许你们刘连长改主意了！战场上的事情谁说的准？我又不是瞎猜的，刚才你们也听见了，你们刘连长说他决定投降了！”


    王营长还是坚持他的看法，在他看来，刘玉田让勇哥带回来的那几句话更像是告别辞，在骗走了部下之后，刘玉田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大勇！刘连长就没再做些逼得什么了？”


    罗老七这一嗓子让勇哥猛醒了一下，勇哥也真是够糊涂的，怎么关键的事情就忘记了说出来了呢？


    “罗连长，我们连长让我把手榴弹都留给他，我就剩了一颗，后来在弟兄们的尸身上又找了一些，连长全都揣在了身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勇哥的声音有些哽咽。罗连长的喉头一阵泛酸，他大声的对王营长说道：“你他妈的见过有人揣着一口袋手榴弹去当汉奸啊！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谁也不许开枪打我的兄弟！要是刘玉田投了日本人！我罗老七把我的脑袋留在这战壕里面！”


    “还有我！”


    “还有我的脑袋！”


    小分队的士兵纷纷向前走了一步，尤其是刘玉田手下的那些侦察兵，个个满脸都是决然！


    “这他妈的算什么鸟事！罗连长！我姓王的就相信你这一回！要是你们那个姓刘的连长真投靠了日本人，我也不敢要你的脑袋，不过这官司，是一定要打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王营长如果再坚持要击毙刘玉田那只能引起一场火拼！现在刘玉田可还没有向鬼子投降呢，若是第25集团军的官兵受了损伤，那可不是闹着玩的！要知道他的师座池峰城和司令孙连仲还在黄浩然的手下当差呢！没有理由攻击友军，说大了可是破坏抗战的罪过，王营长绝对承受不了！


    也只能丢句狠话下来，静观其变了！


    王营长对着他的部下们大声喊道：“都放下武器！咱们相信第25集团军的弟兄都是好样的！进入战壕，全面戒备！”


    罗老七见王营长答应了他的要求，也就松开了握着王营长手枪的那只手，他身后的小分队官兵纷纷跑到战壕前沿探出头去观察外面的事情发展，罗老七转身离开的时候很小声的对王营长说了一句：“谢了！兄弟！”


    王营长也低声回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也不想刘连长是叛徒......”


    罗老七回头冲王营长咧开嘴一乐，说道：“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咱们第25集团军，没有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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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样子，第二章请明天上午观看！谢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拂晓

    7.106 拂晓


    “少佐阁下！那名中国上尉真的投降了！我完全可以肯定！之前他已经丢掉了手枪，现在完全是任人宰割的架势！”


    少尉翻译官兴奋的向荒井少佐讲述着他听到的和看到的，完全不顾永尾中尉和山崎中尉那充满不屑的目光。像他这样因为懂中国话才被临时征召进陆军师团的翻译官完全没有任何的前途可言，比起军队，还是情报机关更适合他一些。


    皇军攻陷徐州之后，应该就可以调到北平或者是天津去吧？少尉翻译官早已经对陆军师团这些粗野的陆军军官充满了厌恶！他的心已经飞到了远离战火的后方。


    “第25集团军的官兵都是支那人的精锐!是支那常胜将军黄浩然的嫡系部队！皇军和黄浩然的部队交战多场，从来都没有俘虏到黄浩然部的军官或者是士兵！这一次荒井少佐可真是立下了卓越的战功啊！”


    说这番话的人正是山崎中尉，荒井少佐听出了山崎中尉这番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山崎中尉并不认为雷区中央的中国上尉是第25集团军的人。对于山崎中尉的这点质疑，荒井少佐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现在那名中国上尉的脚底下正踩着地雷，只要中国上尉稍微一抬脚，第三大队抓获第25集团军战俘的大功劳就会变成泡影！


    “永尾中尉，工兵有办法排掉那个支那人脚下的地雷吗？一名愿意投降皇军的第25集团军军官，军部会很喜欢这个家伙的！”


    棘手的问题再次被荒井少佐抛给了永尾中尉，不认识永尾中尉的人还会以为永尾中尉是一名工兵部队的军官。


    “我去问问那些工兵，也许他们会有办法......”


    永尾中尉这次连低声抱怨的机会都没有了，有山崎中尉在他的旁边，永尾中尉根本就不能出声。


    过了一会，永尾中尉到来了一名工兵少尉，工兵少尉告诉荒井少佐，他和他的部下可以试一试！


    “很好！少尉！就拜托你了！永尾中尉，你带半个小队的步兵个随工兵行动，我会让掷弹筒盯紧中国人的机枪，照顾好你们！”


    荒井少佐的鼓励显得有些虚伪，他之所以让永尾中尉带着步兵和工兵一起靠上去，其实是担心山崎中尉会乘机要求在中间插一杠子，荒井少佐现在的心情很矛盾，他既希望抓获刘玉田立下战功，又担心刘玉田会将他围歼中国炮兵观察员失败的事情抖出来。放几个“自己人”在第一线，荒井少佐才会比较安心。


    想来想去，荒井少佐挑中了永尾中尉。


    山崎中尉现在完全可以确定荒井少佐是有事情在瞒着他!不过是抓一名战俘，根本就用不着出动这么多的兵力。荒井少佐这样做其实是不想让山崎中尉有机会插手其中！在识破了荒井少佐的打算之后，山崎中尉对那名脚底下踩着地雷的中国上尉就更感兴趣了！


    他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到第一线去看看！


    “少佐阁下！追击这些支那炮兵观察员是福荣联队长交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到第一线去！不管少佐阁下答不答应，我都采取行动！”


    山崎中尉的话更像是最后通牒，根本就由不得荒井少佐不答应。虽然荒井少佐的心里面十分恼火，但还是不得不违心的说道：“幺西！山崎中尉果然是我们第63联队的一员勇将！你带上你的人和永尾中尉一起行动吧！不过对面的支那军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投入的兵力不能太多！”


    山崎中尉很清楚这是荒井少佐能够做出的最大让步，马家窑阵地毕竟是第三大队的地方，山崎中尉其实并不敢在荒井少佐用强，他刚才的话不过是虚张声势。要不是刚好碰上了心虚的荒井少佐，山崎中尉的这一套根本就不会得逞。现在听到荒井少佐允许山崎中尉的小队参与行动，山崎中尉赶紧答应了下来。


    “哈伊！少佐阁下，我只带上五名士兵！相信绝对不会给永尾中尉造成困扰的！”


    看着山崎中尉爬出战壕的背影，荒井少佐真想对这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开上一枪！


    **************************************************


    永尾中尉特意和工兵少尉走在了一起，马家窑阵地前的这片雷区是昨天傍晚才由第三大队的工兵设置完毕的，现在连一夜都没有过去，日本工兵们能很轻易的记起每一颗地雷所在的位置。只有在工兵的带领下，永尾中尉手下的步兵才能靠近雷区中央的刘玉田。


    “少尉！你们工兵埋下的这些地雷威力到底有多大？我觉得那个支那上尉有可能会玩花样，我们必须和他保持安全的距离。否则的话，他一抬腿我们就全完了!其实我有种感觉！那个该死的支那人就是这样想的！”


    永尾中尉的担心不无道理，第63联队在台儿庄的战斗中已经多次见到中国军队的敢死队员们背着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与他们的战车同归于尽。如果对面这名反常的第25集团军军官有将永尾中尉他们引过去，再借地雷杀人的打算，永尾中尉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


    这时候最后离开马家窑阵地的山崎中尉终于追上了，他也知道和工兵指挥官呆在一起是最安全的。


    “永尾中尉，我们在这片雷区埋设了好几种地雷，威力也都不一样，不过从这名支那军官始终保持站立姿势一动也不敢动的样子可以得出判断，他的脚下应该是一颗压发反步兵雷！这种雷得威力不大，只要我们呆在五米开外的区域，就不会受到威胁！”


    工兵少尉谈起地雷来简直就是如数家珍，好不容易得到在永尾中尉面前表现的机会，工兵少尉自然是尽力的卖弄着，他恨不得利用这一百多米的路程将永尾中尉变成一名合格的工兵指挥官。


    “五米！我知道了！你！过来！！通知所有的人，要注意和支那军官之间保持五米以上的距离！”永尾中尉点了点头，然后召过一名军曹，让他将注意保持五米安全距离的命令传了下去！永尾中尉这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他已经差不多将所有的一切都想到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连长居然会在棉军装里面塞满了手榴弹！


    一颗地雷再加上十几枚手榴弹，杀伤半径已经远远超过了五米！自信满满的工兵少尉误导了永尾中尉，永尾中尉犯下的这个致命错误提前决定了他的悲剧命运！


    紧跟着永尾中尉的山崎中尉听到了永尾中尉这工兵少尉之间的这段对话，对于永尾中尉的谨慎，山崎中尉感到非常的赞赏！山崎中尉认为和永尾中尉这样“聪明”的家伙呆在一起会非常的安全，于是他下定决心一步也不离开永尾中尉。


    这就算是刘连长的意外收获吧.......


    刘玉田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鬼子和他之间的距离，大量的失血已经让他的视力开始下降，为了看清楚鬼子的动向不至于提前或者是来不及拉响手榴弹，刘连长一直拼命的用牙齿咬自己的嘴唇，他希望用疼痛来维持他的清醒！


    小鬼子，快点靠上来啊！爷爷要让你们好好的尝尝厉害！


    刘玉田努力的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他还不能倒下去，因为他的脚底下还踩着一颗地雷！


    这颗地雷是刘玉田给手榴弹准备的发射器，刘连长打算拉掉手榴弹的拉弦之后便松开踩住地雷的脚，这样借着地雷的爆炸手榴弹就会被抛到更高更远的地方，刘玉田估计杀伤半径怎么也得有十来米！如果说脚底下的地雷是迫击炮的炮管的话，那刘玉田就把它自己当成了一颗迫击炮弹，他怀里的这些手榴弹就是迫击炮炮弹的弹头！


    来吧！小鬼子！快点进入老子的射程吧！


    在这次行动中，永尾中尉将他小心谨慎的个性发挥到了极点！现在不过是为了靠近一名四肢中弹脚底下踩着地雷的战俘，永尾中尉居然指挥着的他手下的半个步兵小队摆开了合围的架势！


    歪把子机枪被迅速架了起来，枪口直指对面的183团阵地，建立了机枪火力点形成了支撑之后，永尾中尉才让他手下的步兵和工兵一起向刘连长慢慢靠近，而永尾中尉的眼睛则一直盯着刘玉田身后的183团阵地。


    当前进到距离刘玉田大概有五六米远的位置，永尾中尉命令他的步兵停下了脚步，最后的这段路程被交给了工兵！能不能俘虏被步兵小队团团围住的这名中国上尉，就全看工兵少尉的了！


    刘连长知道小鬼子步兵是不会在往前靠了，他不能等到鬼子工兵接近他之后再拉弦，那样鬼子工兵会看到手榴弹冒出来的尾烟。那样鬼子兵们就会四散逃跑，刘连长计算好的杀伤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现在是夜里，隔上几米远的距离，手榴弹的尾烟就不会显得那么明显。就在几名鬼子工兵从日军的队列里面单独走出来向刘玉田靠近的同时，刘连长拉掉了手榴弹的拉弦。


    三秒钟之后，一起都将结束！


    日军工兵少尉的步子迈的很轻，前进的速度也不快。他在听了刚才永尾中尉的“合理判断”之后，格外留意起了刘玉田的脚下!就像永尾中尉说的那样，如果这是刘玉田的圈套，那么被刘连长踩在脚下的这颗地雷就是他唯一的武器！


    视线下移让工兵少尉没有注意到从刘连长腰部冒出来的白色烟雾，刘连长顺利的读完了一秒钟！


    还有两秒钟，这些东洋畜生应该跑不掉了!刘连长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在天旋地转之中，他好像看到他那些阵亡了的弟兄来接他了！


    这时候天空也开始出现了亮色，这个漫长的黑夜很快就要过去了......


    光线的增加使得能见度变高了一些，依然紧盯着刘连长脚下的日军工兵少尉忽然看到了一缕很稀薄的白色烟雾，出于职业本能的敏感，工兵少尉的心脏发生了猛烈的收缩!


    在强烈的刺激之下，工兵少尉的视野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水平，他不在一味盯着刘玉田的脚下了，终于，工兵少尉发现了刘连长身上的异常！


    “啊......！！”


    尖利的嚎叫在夜空中响起，与此同时，刘玉田读完了第二秒！


    行了！一切都结束了！十几个赶上来陪葬的鬼子，里面还有几个军官！够本了！


    接下来工兵少尉惊恐的看到刘连长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同时刘连长踩着地雷的脚也抬了起来！


    刘玉田笑的是那么安详，他抬脚的动作就像是要准备去拜访他的一位老友一样！


    巨大的爆炸声将刘连长的身体撕成了好几块，他揣在棉衣里面的手榴弹漫天飞舞开来，有的则砸在地上发生了反弹，最后一秒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手榴弹接连发生了爆炸，这些爆炸有的在鬼子们的头顶上，有的在鬼子们的脚下！


    狂暴的冲击波和飞舞的弹片在疯狂的收割着性命！工兵少尉距离刘连长站立的位置最近，他和她手下的工兵遭到了地雷和手榴弹的两轮打击，被炸得面目全非，就像是从滚油里面捞出来的油饼一样。


    谨慎的永尾中尉身上至少插上了师级片大小不一的手榴弹、弹片，其中一片锋利的三角形弹片从他的右眼眼眶飞进了他的大脑，击穿了永尾中尉的眼球，搅烂了永尾中尉的大脑，白色的脑浆和腥红的血液从永尾中尉的鼻孔流出来，挂在永尾中尉的胸前。


    山崎中尉是最倒霉的一个，一枚在地面上发生了反弹的手榴弹直接飞到了山崎中尉的裆下然后发生了爆炸，将山崎中尉的下半身炸的血肉模糊！基本上腰部以下找不到一块完好的肌肤，山崎中尉的好奇心断送了他的性命！


    马家窑阵地上的荒井少佐被他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惊呆了，那名中国上尉显然是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现在付诸了行动！


    第25集团军，居然是这样恐怖的存在！为了这名中国上尉第三大队至少付出了二十人的代价！其中还包括三名尉级军官！如果台儿庄的战斗都是这样的交换比的话，华北方面军即便是全体玉碎恐怕也拿不下台儿庄！


    黑夜将尽！接下来的拂晓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战火弥漫的台儿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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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07 战火弥漫的台儿庄


    目睹了刘玉田壮烈殉国全过程的小分队官兵悲愤不已，他们和第31师183团的官兵像发了疯一样朝着马家窑的日军阵地疯狂的倾泻子弹！虽然除了轻重机枪之外大部分的武器都够不着日军阵地，但是罗老七他们已经顾不上那许多了!他们只想把枪膛里面的子弹全部打光！


    报务员将马家窑这里发生的一切报告给了187师师部和集总直属炮兵团，施进财看完电报之后沉默了良久，成功炮击日军炮兵联队的喜悦渐渐从他的心中逝去。


    在向黄浩然请示了得到了同意之后，施进财命令99军军属炮兵营的90山炮向马家窑的日军阵地实施炮击，不到三十分钟的时间里面，山炮营向马家窑发射了超过五百发炮弹，将第三大队轰的缩在战壕里面不敢出来，第31师183团也趁机发动了一次进攻，抢回了部分187师官兵留在雷区里面的遗体，送往运河以南安葬。


    一夜之间濑谷支队接连遭到中国军队的炮火强袭，损失惨重，这让濑谷启少将变成了割掉了尾巴的猴子，在他的支队部里面大发雷霆！在考虑再三之后，濑谷启少将给第10师团师团部发去了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面对台儿庄中国军队的强悍表现，濑谷启知道仅凭着濑谷支队是没办法攻入台儿庄了！


    矶谷廉介得到濑谷启的电报之后大为光火！他没有想到刚刚得到师团增援没有多久的濑谷支队居然又出现了兵力不足的局面！对于野炮兵第10联队遭到毁灭性打击以及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阵亡的结果，矶谷廉介感到完全没办法接受！在请示了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中将之后，濑谷启少将的支队长任命被正式撤销，矶谷廉介亲自走上了前台，带着步兵第8旅团一部和骑兵第10联队直扑台儿庄！


    4月1日清晨，在矶谷廉介到达第一线之前，濑谷启少将为他自己的前程做了最后一搏!虽然濑谷启少将已经失去了濑谷支队支队长的头衔，但是作为步兵第33旅团的旅团长，指挥第63步兵联队和第10步兵联队这两指原本就属于第33旅团的部队向台儿庄发起强攻这样的事情濑谷启少将还是可以做的到的！


    唯一的例外是野战重炮第1旅团，当濑谷启少将不再是濑谷支队的支队长之后，野战炮兵第1旅团拒绝了第33旅团的炮火支援请求。第33旅团只能在陆航的配合下使用步兵炮和迫击炮作为掩护向台儿庄发起了攻击，台儿庄的中国守军和第33旅团展开了激烈的搏杀，付出伤亡八百余人的代价才将第33旅团击退。


    午后，矶谷廉介率第10师团的主力赶到台儿庄地区，日军对台儿庄发起第3次猛攻，野战重炮第1旅团也重新投入作战。


    在这轮攻击开始后不久第10师团便突破了台儿庄城墙的城东北角，冲入了台儿庄内。随即受到了庄内守军的顽强抵抗。双方展开激烈的战斗。


    在不到三个小时的战斗中，庄内守军死伤近3000人，北面的城墙也被日军重炮轰毁，庄内中日双方的阵线犬牙交错。一时陷入僵持。


    由于第10师团将他们的主攻方向放在了由第30师和第31师把守的东门和北门，所以池峰城的181团、188团以及第30师庄内守军受到了严重的损失。而第25集团军第100军188师701团则因为没有在西门一带和日军发生什么较大规模战斗，所以保存了比较完整的建制。


    下午17时，日军步兵第40联队加入战团，汇合攻城部队再次向城内猛冲。负责庄北守备的31师188团受到了极大的压力，池峰城不得不提前使用作为预备队的183团一部，这才勉强挡住了日军的攻势！


    同日，中国空军为支援第20军团进攻作战，拂晓后派出轰炸机14架轰炸了韩庄、临城及枣庄一线的日军阵地，但汤恩伯的第20军团并未按预定的计划开始进攻。汤恩伯的军团部及第85军仍在抱犊崮山区中，整个20军团仅有关麟征的第52军到达了预定的进攻出发地位——郭里集、鹁鸽窝一线。


    夜幕降临之后，黄浩然要通了池峰城的师部，他准备和这位西北军最年轻的师座好好沟通一番。


    “凤台！我先恭喜你又挺过了一天！第10师团这支机械化部队算是遇上了硬茬了，你的31师在庄子里面打的漂亮啊！”


    黄浩然劲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兴高采烈一些，他不想让苦战了一整天的池峰城再受到什么打击。


    电话那头的池峰城应该是发出了几声苦笑，这也难怪，这才是第一天，庄子里面的部队就损失了3000多！这样快的兵力消耗速度，随便换了哪个指挥官都同样会觉得寒心！


    “副座，汤司令的20军团出击了吗？”


    池峰城憋了半天，还是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池峰城不怕打烂仗，也不怕拼光老本。他怕的是31师官兵的伤亡换不回应得的回报！


    其实在黄浩然的电话打进来之前，池峰城的司令长官孙连仲还有他的军座田镇南都先后给池峰城打了电话，池峰城已经知道了汤恩伯汤司令今天白天干的事情。


    “凤台，我不想骗你，汤司令的20军团今天还在调动之中，没有出击。李长官已经去了电报催促，相信汤军团不日就将从日军的背后出击！”


    “不日？那又会是哪一天？副座！今天一天，我部就伤亡了三千多官兵！此刻通过浮桥撤往运河南岸的担架就像是一条长龙！明天鬼子一定会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势！让27师开上来吧！”


    黄浩然没有在电话里面说谎话，已经让池峰城感到很安慰了！汤恩伯的德性池峰城非常了解，这位汤司令连李长官的命令都敢阳奉阴违，又怎么会乖乖的听黄浩然的调动？但愿李长官能够压得住这位汤司令吧！要不然的话，杂牌军在津浦路北线殉国了这么多人，可就太亏心了！


    丢开汤恩伯这个小人不谈，池峰城现在最关心的事情就是援兵了，原本池峰城觉得庄子里面摆上三个师级番号实在是太多了一些，现在他却觉得有些少！


    188团和181团的兵力都减员了五成以上，30师的部队也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今天池峰城已经动用了183团这支预备队，现在他唯一还能抽调的部队就是担任台儿庄运河南岸警戒任务的182团。可即便是他使用了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恐怕也很难熬得过明天白天，他现在非常希望能够有一支生力军进入台儿庄。


    “太早了!凤台!你的部队之所以在庄子里面损失的这么快，就是因为兵力太密集！台儿庄的空间是有限的，鬼子又有飞机大炮助阵，你部只有采用保持少量兵力与敌交战，大部进入工事休息的战术才能减少损伤！虽然这种添油战术死板了一些，但是却适合台儿庄的情况！不要计较局部的丢失，只要你们还有一个人扎在庄子里面，日军就不算是占领了台儿庄！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凤台，你告诉我现在庄子里面还有多少我们的部队？”


    黄浩然能够体会池峰城的心情，却不能答应池峰城的要求，台儿庄不过是个庄子，把几千人的部队塞在里面，一颗炮弹落下来都能炸倒一片！31师今天白天的巨大损失，其实和池峰城的密集防守战术存在着相当的因果关系！现在庄内的人员密度好不容易出现了下降，如果再把新的部队填进去，那不就等于是在给日本炮兵送靶子吗？


    “除了司令麾下的187师701团，总兵力不到三千！”


    池峰城的31师是两旅六团制的编制，这种编成方法虽然和黄浩然麾下的基本部队99师看起来差不多，可内里的实力却是天差地别！


    99师从团一级往下都是“四四制”编成，一个团的兵力可以达到2500人以上。而31师的团以下单位采取的三三制，一个团的兵力还不到1500，虽然是六个团的大单位，却只有一万多一点的人马。兵力只相当于半支99师，战斗力更是不足99师的两成！


    “也就是说现在在庄子里面还有近五千兵力？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凤台，你必须在天亮之前，撤一部分部队出来！还有，你们要利用好鬼子不擅长夜战的特点，既然人家进了庄子，那就该好好迎接一下！晚上你把小鬼子揍踏实了，明天他的疯狂劲就会收敛很多！白天鬼子有飞机大炮助阵咱们拿他没办法，但这晚上必须是咱们的天下！否则的话这仗可就没法打了！”


    池峰城对黄浩然认为“庄内兵力太多”的看法有些不太认同，第2集团军和日军的战斗力差距很大，如果再不采用人海战术加以弥补，这场台儿庄保卫战就会更加艰难！如果这些话不是黄浩然这位对日作战的“常胜将军”说的，池峰城一定会认为说话的人是个疯子！而现在这样的话从黄浩然的口中说出来，池峰城却不得不仔细掂量掂量！


    黄浩然对日作战的战绩那是明摆着的，这就说明黄浩然在对付日本人方面必然有着独特的认识。否则的话为什么武汉政府的那么多将领都节节败退，而黄浩然却接连获胜？这里面定然有他的道理！


    池峰城将黄浩然的话在脑海里面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终于，被他想通了一部分！


    黄浩然的这套战术可以分为两个部分：一是白天的时候用添油战术和鬼子耗时间；二是夜间再集中兵力对日军发起反击。


    有庄内大量的工事和战壕作依托，池峰城白天想要拖住日本人并不是难事，最多也就是会丢失掉了一部分阵地。黄浩然先说明了要池峰城别计较局部阵地的得失，然后又要31师组织夜间逆袭，这就是在告诉池峰城，阵地白天丢掉了不用怕，等到晚上再拿回来就是了！


    避开日军的锋芒，以己之长攻彼之短！这套白天吃亏晚上再往回讨便宜的战术还真是和鬼子磨洋工的好计策！


    池峰城想通了这些之后，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他在电话里面顺着黄浩然提出来的思路又发展出了几种新战法，让夜间反击的计划变得丰满了起来。


    结束这次通话之后，池峰城给位于西城区的701团团部去了电话，要在夜间对日军展开逆袭，还真需要701团伸出援手！


    白天基本没有打什么仗的701团现在还是个两千多人的步兵团，几乎占到了庄内总兵力的一半！池峰城自然不可能放着这么大一股力量不使用！


    701团团长于文远很爽快的答应了池峰城的请求，派出了两个步兵营担任这次夜袭任务的助攻，今晚的主角自然还是池峰城麾下的31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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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1团1营营长马仁义带着他的部队接管了31师181团的一段阵地，原本有1400多人的181团在白天的战斗过后锐减到了600余人，1营的总兵力也在600上下，拉上来时候的声势居然压倒了阵地上的181团。


    1营把守的这段阵地对面的日军依托着一座小庙构成了一块前进阵地，1营得到的命令就是阻止小庙里面的日军增援遇袭的日军阵地，当然，如果1营能够将小庙里面的日军全部歼灭，池峰城肯定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王八盖子的！这庙里面供着的可是咱们中国的神仙!居然护着小东洋！营座！你说这神仙会不会当汉奸呢？”


    2连长洪早发的问题总是这么刁钻古怪，马营长相信除了洪早发，就根本不会有人想到问这样的问题！还神仙当汉奸？这话简直就是狗屁不通嘛！


    “我说洪连长，你就不能想点正常的东西？比如，怎么解决掉庙里面的小鬼子？要不，你去问问你刚才骂的那几位神仙，让他们帮你想想办法？”


    马营长说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调侃洪早发，也亏的洪早发居然还能正儿八经的接上话来：


    “问过了呢!神仙也说他们怕小东洋！躲在庙里头不敢出来呢！这些王八盖子的！”


    “问过个锤子！你说的话，连鬼都不信！”


    马营长表示了他对洪早发的鄙视之后，坐在地上靠着工事的墙壁开始休息，反正1营的首要任务是阻止鬼子出兵增援，搞不掉这座小庙也不是什么问题。


    “营座！起风了！是东南风！”


    洪早发不知道又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居然又从神仙扯到了风的头上。


    “刮风就刮风呗！说出来能管个球用？又不是你家的神仙吹出来的！更不会吹跑对面的小鬼子......”


    马营长闭上了眼睛养着神，嘴里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洪早发说着话，权当是解闷。


    “东南风...借东风...孔明火烧赤壁....营座！要不咱们干脆也放把火？我看对面那座庙外面用了不少的木头!八成一点就着！”


    洪早发的这几句话让马营长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马仁义先是冲着对面的小庙看了一会，然后又伸手试了试风向，最后他一把抓住洪连长的肩膀拼命的摇晃着,嘴里面大声喊道：“老洪!咱们就按你说的借东风！防火烧！”


    “三国上说放火烧人有伤天和，孔明就是烧的人太多了，才会早早就死了......”


    洪连长突然又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话出来，顶的马营长差点就没倒过气来！！


    “收起你那从说书先生那里偷听来的三国吧！从来就没看过你给茶钱！也许人家说书先生骗你也不一定！”


    马营长这算是揭了洪早发的短，其实他们这些川军兄弟在成都的时候都差不多是一个德行，逛窑子泡茶馆钻戏园子，又有谁正儿八经掏过钱？


    四川的军阀们将本应给发给官兵们的军饷扣下来买田地养小老婆，川军内部的军官也是大肆搜刮，别说是小兵了，就连马仁义和洪早发这样的营连长手头都不宽裕！


    好在他们的腰上别着短枪，有这玩意走到哪里都可以白吃白玩，实在是逍遥！


    “诸葛武侯你也敢随便乱说？营座，你是不是不想回四川了？”


    洪连长说不过马仁义，只能将诸葛孔明抬出来压马仁义，四川人都以孔明为骄傲的，因为孔明是在四川辅佐刘备称帝的，建立了蜀国，达到他的顶峰时期。


    到现在，四川还被人成为巴蜀，可想而知三国在四川人心中的地位高到了何种程度！


    “晓得啰！不说就是！我还有事要问你！你听的说书先生有没有教你怎样放火？知道的话就说哈子嘛！”


    洪早发听出了马营长这是真的有事情要请教与他了，洪连长显得非常的兴奋，他可算是找到了出风头的机会。


    “放火啊，三国里面孔明就放过好几把！有博望坡、赤壁、还有火烧藤甲兵！我看孔明放火无非用的两样东西，一是火油，二是火药！”


    马营长心想这倒是不难，火药最容易解决，火油也容易搞，为了抵御小日本的战车，5战区在台儿庄储备了一批煤油用来制作燃烧瓶，701团也有份。


    “好！我们就去火烧藤甲兵！”心中既定，马营长一拍大腿便要转身去下达作战命令，洪早发择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着：“哪来的藤甲兵？明明是火烧小东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庄内

    7.108 庄内庄外


    手里面拿着第63联队攻入台儿庄的战报，矶谷廉介得意洋洋地狂笑起来。他的师团指挥所已前移到一片废墟的滕县城下，在滕县城北临时搭起的军用帐蓬里，矶谷廉介用他那双皮包着骨头的手在作战图上来回比划，口中说个不停：


    “滕县拿下，临城拿下，韩城拿下，现在我的前锋已经进入台儿庄！很快，徐州以北将无险可守！支那军队将再也无法阻挡皇军前进的脚步！我们第10师团的番号一定出现在天皇陛下的御案上！”


    这时，一名日军中做急匆匆的走进了帐蓬，他是掌管第10师团电台通讯的指挥官，日军中佐走到矶谷廉介大声说道：


    “师团长阁下，刚刚接到华北方面军司令部的通报：第5师团在临沂发起的第二轮攻击再次遭到中国守军的猛烈反击，坂本支队再次被支那军队张自忠部击败，现已后退至莒县待援。”


    矶谷廉介听完日军中佐的报告之后嘴角微微翘起，他冷笑着说道：


    “板垣君，看来你是要把拿下台儿庄的战功拱手送给我矶谷廉介了......”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矶谷廉介再次俯身察看行军桌上的地图，寻找着莒县所在的位置，然后测量了从莒县到台儿庄的距离。等到算出结果之后，矶谷廉介猛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不屑！


    “大日本皇军的‘铁军’，居然被支那军队的杂牌挡在原地，简直令人感到羞愧！板垣征四郎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要比我先进台儿庄！现在看来，真是可笑之极！”


    日军中佐联络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背后诋毁板垣征四郎这样的人物，他还没有这个胆量。


    矶谷廉介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中佐额头上的汗水，对于日军中佐这种不敢挑战上司权威的部下，矶谷廉介还是相当满意的。


    长着一对小眼、留着一撮仁丹胡的矶谷廉介是日本兵库县人，生于1886年，出生在一个军人世家。他青年即从军，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在日军中以性格暴戾打仗凶猛而闻名。


    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是日本岩手县人，生于1885年，也是青年从军，毕业于日本陆军大学。他在日军中以作战狡诈而著称。与矶谷廉介的经历有所不同的是，板垣征四郎在中国驻任时间很长，曾任关东军参谋、特务机关长、日本驻华使官武官等职。臭名昭著的“满州国”就是在板垣征四郎的策划下组建的。


    矶谷廉介个板垣征四郎两个人都是日本陆军中有名的“中国通”，又各自率领着一个精锐的日本陆军常备师团，不少日军中下级军官都在背后偷偷拿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作比较，想要给他们分出个高下。对于这样的言论，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都是知之一笑，从不理会。


    别看刚才矶谷廉介对板垣征四郎是冷嘲热讽，其实他和板垣征四郎的私交并不差。如果日军中佐打算用辱骂板垣征四郎来拍矶谷廉介的马屁，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其实要不是在实施合围台儿庄的作战之前的作战会议上，板垣征四郎当着西尾寿造司令官的面完全不给矶谷廉介留任何面子，第10师团和第5师团现在也不会变成竞争对手的关系!


    当天的情况矶谷廉介记得很清楚，西尾寿造司令官宣布完合围台儿庄的作战计划之后，便鼓励起了站在他面前的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


    “矶谷君！板垣君！此次将合围台儿庄的任务交给你们两个师团，是大本营和方面军长官对你们的器重！你们一定要不辱使命，速战速胜，为大日本皇军扬威，为华北方面军夺取荣誉！”


    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回答道：“请将军阁下放心，我们一定完成重托！”


    由于对华全面战争打响后，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基本没遭遇中国军队的打击，所以矶谷廉介显得十分骄狂，根本就不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而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进入中国后，虽然频频调动，四处出击，但却多次遭到中国军队的打击，不久之前武汉政府宣传部门对外大肆宣扬的“平型关大捷”，被消灭的日军部队就是板垣师团里的一支后勤运输队。平型关之后，日本军部有过将板垣师团调回国内休整的打算，要不是华北方面军急于打痛津浦线，板垣师团哪里还有有机会从山东青岛登陆上岸。


    矶谷师团是骄狂之师，急于抢功；板垣师团则是新败之师，渴望雪耻。由于两支日军部队的境遇大不相同，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这两位师团长的心态自然也是截然不同。


    “板垣君，这次南下作战，是我在台儿庄迎接你，还是你在台儿庄迎接我啊？”


    西尾寿造司令官讲完话之后，矶谷廉介随口问了板垣征四郎一句话，没想到却引起了板垣征四郎的激烈反应！


    “我想...应该是我在台儿庄迎接矶谷君吧！”


    矶谷廉介注意到板垣征四郎的语气有些不善，他还没有来得及和这位老朋友沟通，旁边的西尾寿造司令官忽然插话进来：


    “哦，板垣师团长，你似乎很有自信啊！但是又何以见得你就会比矶谷师团长先进台儿庄呢？”


    板垣征四郎笑了笑，对西尾寿造司令官说道：“司令官阁下，矶谷师团长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中国军队中的真正厉害角色！据情报部门的消息，台儿庄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是黄浩然，一员真正的名将！这个强劲的对手是检验我们两个师团战斗力的最好试金石！我实在找不出输给矶谷君的理由！要知道第10师团虽然号称‘钢军’，但毕竟是自己封的。而我的第5师团的‘铁军’称号，则是皇军内部公认的！！”


    听到板垣征四郎说出这样的话，矶谷廉介哪里还能压的住火！


    他的小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矶谷廉介认为板垣征四郎当着西尾寿造司令官诋毁第10师团，实在是太不给他矶谷廉介的面子了！日本军队可不需要忍气吞声的将军，为了证明自己的勇武，矶谷廉介必须作出反击！


    “好啊！板垣君如果先于我占领台儿庄，我一定会设宴为板垣君庆功的！”


    板垣征四郎也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出矶谷廉介话中的挑衅和讽刺一样，居然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啊！那我就等着矶谷君的这场庆功宴喽！”


    当时矶谷廉介的肺都快要被气炸了，矶谷廉介心想，如果板垣征四郎真的十分善战的话，还会有平型关的事情吗？真正的皇军之花应该是第10师团，他一定要在板垣征四郎的前头打下台儿庄，到时候，不是他为板垣征四郎庆功，而是板垣征四郎为他庆功了！


    想到这些之后，矶谷廉介回敬道：“板垣君，如果我第10师团先于你的第5师团占领台儿庄了，那……这个庆功宴的主人是不是要调换一下了？”


    没想到板垣征四郎居然毫不相让地说：“我看主人是不会换的！”


    这下矶谷廉介的面子完全挂不住了！他恶狠狠的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谁违背承诺，谁就不是真正的武士！”


    矶谷廉介的这句话其实也够毒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板垣征四郎你不能先到台儿庄，那你板垣征四郎就是狗屁不如！


    板垣征四郎和矶谷廉介两个人你来我往互相攻击的时候，西尾寿造司令官始终站在边上一言不发，对西尾寿造来说，下属师团长之间形成适当的竞争关系往往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日本军队之所以这么快就占领了中国如此广大的区域，和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方面军之间形成相互竞争是分不开得。


    不过这样一闹，矶谷师团和板垣师团终于结下了梁子！


    如今矶谷师团已经攻入了台儿庄庄内，而板垣师团还在临沂和中国军队鏖战，矶谷廉介觉得他已经在和板垣征四郎的竞赛中处于了绝对领先的位置！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彻底巩固这一优势！


    还有什么比全面占领台儿庄更好的办法呢？这样板垣征四郎就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一想到板垣征四郎为自己设庆功宴的样子，矶谷廉介就觉得十分的舒心！


    拿定主意之后，矶谷廉介对他的参谋长本田大佐大声说道：“本田君！请你立即发电给前线的几位联队长，命令他们连夜扩大战功！明天中午12点之前，我希望台儿庄内再也没有一名中国人！”


    本田参谋长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觉得矶谷廉介的想法有些过于儿戏了！虽然第10师团现在已经攻入了台儿庄庄内，但是实际控制的面积却还不到台儿庄面积的百分之五！实际上应该说第10师团是“挤”台儿庄才更确切一些！


    据第63联队汇报，他们的周围至少还有数千名中国士兵，这就意味着第10师团还需要经过激烈的巷战才能完全占领台儿庄。鉴于台儿庄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是指挥过南京保卫战支那名将黄浩然，台儿庄庄内的这场巷战一定会非常残酷！


    在明天中午12点以前消灭完台儿庄里面的中国军队，这有可能吗？


    “师团长阁下，按照方面军的预定计划，我们第10师团应该是与板垣师团一起合击台儿庄的。现在板垣师团受阻于临沂，我们孤军深入，已经是非常冒险的事情！没有板垣师团的配合，为避免重蹈114师团在南京溧水的覆辙，我们第10师团不得不向侧翼派出了大量的警戒部队，要在如此短的时间里面拿下台儿庄，恐怕在兵力方面会出现问题......我看还是等板垣师团突破了临沂，让我们能将防御侧翼的部队收回来之后，再对台儿庄展开最后攻击吧？”


    矶谷廉介不屑地一摆手，彻底推翻了本田大佐的建议：“冒险？本田君认为支那军队还能能力给我们制造危险吗？黄浩然的那一套战术我非常的熟悉！华中方面军送来的战术检讨，我已经认真的研究过了！”


    说到这里矶谷廉介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到本田大佐快要忍不住追问起来的时候，矶谷廉介才继续说了下去：


    “南京会战打了一个多月，成就了黄浩然名将的称号。其实南京会战可以分为两个阶段，就是外围作战和市区作战！本田君只知道黄浩然在南京重创了114师团，却不知道黄浩然最擅长的战术便是外围机动作战！114师团覆灭在溧水就很能说明问题！南京城破之后，黄浩然并没有能够坚持太久的时间便退却了，他的主要战果几乎都是在外围的机动作战中取得的！台儿庄会战也是如此！从藤县开始，中国军队就不断投入兵力在外围和我们展开作战，显然是在套用南京的模式！对付板垣师团的战术也是如出一辙！战线被黄浩然前提到了临沂和滕县，并且成功的重创了第5师团！只可惜！黄浩然在滕县遇到了我矶谷廉介！滕县、临城、韩城全部在我的第10师团面前变成了废墟！滕县我们打了数日！临城和韩城却都只用了一天！现在第63联队更是只用了一个白天便敲开了台儿庄的城防！这恰恰说明了黄浩然的运动作战已经被我们击败！庄内只剩下了一批从滕县、临城、韩城几处战场撤下来的残军！”


    本田大佐对矶谷廉介的这番豪言壮语是半信半疑，矶谷廉介说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仔细一想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南京和台儿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而且兵者诡道也，万一黄浩然在台儿庄玩了一手和南京完全相反的战术，那第10师团又该怎么办？


    黄浩然被松井石根成为“名将”，一定有着他的道理！如果使用的战术能够轻易的被人抓住套路，那还算是哪门子的名将？


    再说，一群残兵败将还能对敌10师团发动大规模的炮击吗？中国军队的火炮什么时候富裕到可以拿去装备残兵败将的地步了？根据本田大佐的经验，能拥有摧毁炮兵第10联队这种火力的中国军队，番号绝对不会小于军级！


    “师团长阁下！我还是肯请您能谨慎一些！”


    本田大佐虽然知道他很难说服矶谷廉介，但是他还是再次出言劝阻矶谷廉介给前线的步兵联队下达明日中午12点之前必须全面占领台儿庄的命令。本田大佐顶着矶谷廉介的怒火，履行了他作为第10师团参谋长的职责。


    不过这效果嘛......实在是很不理想！


    “本田君！你多虑了！我第10师团作战至今，所向无敌，没有任何一支支那军队可以阻挡我们！进攻！对于我们第10师团现在来说就只有两个字---进攻！踩着黄浩然这员支那名将走上更高的位置，这样会更加的有味道！”


    “哈伊！我这就去起草给各个联队命令！天佑日本！”


    本田参谋长终于不再抗争了，他选择了听从他的师团长矶谷廉介。


    **************************************************


    “副座，关于汤恩伯的事情，您是不是应该出面帮李德邻一把？毕竟，这可关系到整个台儿庄会战成败...我看池峰城的31师在庄子里面恐怕坚持不了太久，要是孙连仲的部队打垮了，还不是得咱们第25集团军上！大哥！还是早点逼汤军团出山吧......”


    黄埔出身的将领里面，汤恩伯算是拥兵自重出了名的。看着汤军团这段时间在津浦路北段畏缩不前的表现，汪焕之心中对汤恩伯这位校友的最后一丝好感也已经彻底现在丧失了！


    汪焕之可不希望他大哥的英名毁在汤恩伯这样的小人手中！


    这不，汪焕之拉着范介跑到黄浩然面前来，就是来给汤恩伯上眼药的......


    “副座，汪副司令也是为了您，您看这事......”


    对于黄浩然为什么不愿意插手李长官和汤军团之间的事情，范介这位参谋长是知道一些内幕的。这便是范介讲话如此隐晦的原因所在。


    大多数不明所以的人，都看着黄浩然现在的职位眼热。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台儿庄前敌总指挥，手里还握着一个精锐集团军的重兵，这是多么显赫的身份！


    在这份显赫的身份背后，却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别看黄浩然一到五战区就打了个不大不小的胜仗，消灭了日军116联队，稳住了津浦路南线的战局，又带着张自忠在临沂挡住了板垣征四郎。可武汉军委会里面的很多将领却并不感谢黄浩然，相反，这些人还整天在最高当局面前告黄浩然的黑状。


    刚开始的时候最高当局还能比较客观的对待这些谗言，为此还训斥过几个人。可是那些“聪明”的军委会“精英们”并没有死心，他们很快便将矛头转向了黄浩然的“立场”问题，这下子可以说是击中了最高当局的要害！


    最高当局最不放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担心黄浩然被地方实力派所拉拢吗？毕竟黄浩然的境遇和大部分的黄埔军官都极不相同！在1936年的西安事变发生之前，最高当局甚至都没有听说过黄浩然这个人！既然最高当局之前若干年都没有在黄浩然这位学生身上做过“情感投资”，现在想单靠着“黄埔”这两个字来笼络住黄浩然的心，自然也就不可能了......


    在接连收到多分“检举”黄浩然与李长官、张自忠、孙连仲等杂牌军将领过往甚密的材料之后，武汉的最高当局有些坐不住了！蒋百里作为黄浩然的义兄，第一个收到了来自最高当局的暗示......(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沸腾的夜

    7.109 沸腾的夜


    “瓶子里面都灌满了煤油没有？灌满了就用布条塞住瓶口，记住，把布条放在煤油里面浸一下！这样容易点着！快！动作要快！”


    马营长一边拿着空酒瓶和布条给他的部下做示范，一边大声的做着说明，被挑选出来担任这次“放火任务”的一个排官兵围在马营长的周围，轮流从装着煤油的铁桶倒出煤油制作燃烧瓶，没用一会的功夫，每个官兵的身上都挂满了这种易燃易爆的玻璃瓶，洋火和简易制作的火把也被分配到了官兵们的手中，洪早发站在旁边咂巴着嘴，小声的嘟囔着：


    “这下子小东洋要变烧鸡了......”


    准备工作完毕之后，全排的士兵在战壕里面排好了队列等着马营长训话。187师虽然出自川军，但也懂得一些装门面的功夫，只不过不太熟练罢了。


    马仁义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熟悉的脸庞，心中感叹道，这才加入第25集团军没几天，他手下的这些兵已经有了些精锐部队的样子了，不过这战壕里面的气氛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这趟咱们是去放火烧小鬼子，又不是去做敢死队！都欢快一些！还是照咱们川军的老规矩，给弟兄们求个平安吧！”


    马营长这几句话一说，战壕里面的官兵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生动了起来，开始有人交头接耳。之所以官兵们会有这样的反应，是你因为洪早发这个迷糊连长没有把马仁义的命令传达清楚，官兵们见到煤油和玻璃瓶后还以为是要他们去炸鬼子的战车呢！


    川军出川抗战这半年多以来，没少在日军的战车面前吃过亏，鲜血的教训让这些四川兵学会了对付战车的方法。他们已经不会扛着大刀去砍日本人的战车了，燃烧瓶、炸药包和集束手榴弹已经成为了四川兵手中反战车的利器。


    “吵吵什么？老子什么时候说要你们这帮瓜娃子去炸小鬼子的铁王八了？你们难道不晓得，做敢死队员是有光洋拿的？”


    洪早发的这通“辩解”听的马仁义眉头直皱！这都是说的是啥子嘛？难道做敢死队员就是为了拿光洋？马营长可以肯定大部分的人绝对不会稀罕那几块大洋的“断头钱”。


    “我们啷个晓得嘛！万一连长要是你把光洋匿起来，我们这些大头兵有能说啥子？”


    有胆大的四川兵接了洪连长的话，连里的兵敢和当连长的开这样的玩笑，要么是他们完全看不上这位连长，要么就是他们已经把连长当了亲人，马营长知道洪早发在士兵们心目中的位置是后者。


    “好了！都别再摆龙门阵啰！得胜归来，我一定向团部为你们要赏钱！黄司令可是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弟兄！听说188师发赏钱的时候集总派去了一辆卡车！车厢里面装的全是光洋！”


    为了提高官兵们的士气，马营长干脆将他听到的小道消息也说了出来。虽然第25集团军官兵的待遇的确是非常的不错，但也远远没有富裕到用卡车装银元发赏钱的地步。


    再次检查确认武器之后，这一个排的官兵在洪早发的带领下悄悄的摸出了701团的阵地。马仁义则领着全营的官兵在战壕里面待命，等突击队的队员们将燃烧瓶丢向小庙，马营长就会带着营主力向小庙发起猛攻。


    迈出战壕的洪连长和一个排的官兵只能采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向日军阵地靠近，小庙里面的鬼子也很担心遭受到夜袭，所以不时会用机枪朝着外面打上几梭子，有时候还会丢几颗手雷出来。


    洪早发最担心的还是官兵们携带的燃烧瓶，如果有燃烧瓶被鬼子的子弹或者是手榴弹引爆，那熊熊的火光将会使整个排彻底暴露在日军的机枪火力之下。


    “保护好燃烧瓶！别磕在条石上砸烂了！”


    洪连长小声的提醒着他手下的官兵们，为了保护燃烧瓶，甚至有士兵将棉袄脱了下来，裹在了燃烧瓶的外面。


    台儿庄庄内有12条街道，上万间房屋，所有房子都是用条石垒建，房基非常结实。刚进入台儿庄的时候。31师师长池峰城见到这些结实的石头房子后感到十分的欣喜，在池峰城的眼中，这些石头房都是一座座堡垒啊！他认为仅凭借这些石头房子便可以抵抗日军数日。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矶谷师团就用大量的炮弹粉碎了池峰城当初的遐想。


    4月1日白天的交战中，日军发射的炮弹差不多将台儿庄庄内的石头房子轰塌了三分之一。一发150重炮炮弹落下来，条石垒建的石头房子便会被四分五裂。现在洪早发他们就是在满地的碎石和尸体之间爬行着。


    701团团长于文远为了配合马仁义营的“放火行动”，还派来了两门九二式步兵炮助阵，在洪早发他们出发五分钟之后，一名炮兵中尉带着一个排的炮兵扛着九二式步兵炮的零件跑到了马营长的跟前。


    “九二式步兵炮排排长崔富贵带领炮兵排全体官兵向马营长报到！请马营长下达作战任务！”


    崔排长他们可以说来的真是时候，马营长一指夜幕中的那座小庙。对崔排长说道：“火炮前移，尽可能地靠近小庙，待会突击队扔完了燃烧瓶，你就给我玩命的轰！最好把这座小庙给我轰塌了！然后再转移火力压制增援的日军！”


    崔排长反问道：“靠近小庙？要多近才算是靠近？”


    “100米！不最好是50米！你要是能把炮管子抵在那座小庙的山墙上我会非常的高兴！”


    马营长的话让步兵炮排排长崔富贵吃了一惊，抵到小庙的山墙上开火？那可是会炸了膛的，对于步兵的期望崔排长非常的理解，但是他却不能按照马仁义说的去做。


    台儿庄守军的防线早已和日军的战线搅在了一起，从马仁义的营部到对面的小庙，直线距离还没有150米！


    “马营长，你说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这样我会很为难.....”


    崔排长的话才说到一半，马仁义便瞪起了眼珠子：


    “怎么？没那胆量？那还当什么兵？回家抱孩子去吧！”


    崔排长被马营长的话顶的够呛，他咬了咬牙，狠狠的说道：“100米！不能再靠近了！我使得是步兵炮！不是炸药包！”


    “我不管你往前推多少米！我只要你把那座小庙轰塌!成了什么都好说！要是失败了,我就到团座那里去告你们！”


    遇上了蛮不讲理的马仁义，崔富贵也只能认栽了。崔排长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带着他的兵去寻找合适的炮位去了。


    2门九二式步兵炮被迅速组装了起来，这种炮的高度很矮，十分适合隐蔽起来发射，崔排长选择的炮位位于马仁义营防线的突出部，距离日君盘踞的小庙约为一百米，兑现了他的承诺。


    现在就等着洪连长他们动手了！


    就在步兵炮做好战斗准备的同时，洪连长和他的部下们终于靠到了足够近的位置上，整座小庙已经变得清晰可见，洪连长决定立刻实施攻击！


    “行了！剩下这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就是个娘们也能把燃烧瓶扔过去！马上点火！然后我等我的命令大家一起扔！”


    听到了洪连长的命令，全排官兵纷纷擦着了洋火，点燃了蘸上了煤油的简易火把。这些火把将是点燃燃烧瓶的火种。


    突然出现的火光让日军的哨兵立即吹响了口中的竹哨，洪连长当然不会给日军留下反应的时间，他将用布带吊住的燃烧瓶从脖子上取了下来，然后凑到火把上点燃！


    “烧死狗日的小鬼子！弟兄们扔啊！”


    洪连长一声怒吼，全排官兵们一起丢开了燃烧瓶，装满煤油的玻璃瓶在小庙的屋顶和墙壁上破碎开来之后立即起火，随着丢出去的燃烧瓶越来越多，着火点也变得越来越多!


    呆在小庙里面的日军很快便意识到了他们的危险处境，在军官的指挥下，大批的鬼子试图从庙门或者窗户冲出火场，这时候已经丢完了全部燃烧瓶的突击队官兵们纷纷拿起他们手中的枪械，充当起了阻击部队的角色！


    “轰！轰！”


    及时开火的九二式步兵炮在第一轮射击，就将小庙的一根柱子给轰断了。崔排长下令朝着这一点又接连补了好几炮，眼看着半边小庙就变得摇摇欲坠！


    马营长带着两个连的官兵从战壕里面冲出去支援洪连长的突击队，崔排长的九二式步兵炮为步兵连提供了炮火掩护，步兵紧随着炮弹的炸点冲锋，很快便突破了日军的机枪火力网。堵在了小庙的周围。


    崔排长见步兵一击得手，立刻命令步兵炮再次调转炮口轰击燃烧中的小庙。此时由洪连长点燃的这场大火已经有了不可遏制的趋势，小庙的木质结构被少的噼叭作响，庙里面的鬼子兵意识到他们的末日将近，于是发动了最后的亡命冲锋！试图突围而出！


    马营长早就想到了鬼子会玩这一手，为了彻底歼灭小庙里面的这股日军，马营长命令步兵连将马克沁和九二式重机枪也抬到了第一线，突围而出的日军面对着由两挺马克沁和三挺九二式重机枪构成的火力网，就像是扑火的飞蛾，转瞬间便灰飞烟灭！


    701团阵地上的崔排长朝着小庙打了十来发炮弹之后，发现步兵的胜局已定，便再次转移火力，区里轰击小庙两翼的日军阵地，将鬼子援军通往小庙的道路完全封住。


    陷入绝境的日军居然使出了用手榴弹灭火的招数，小庙里面的鬼子拼着误伤他们自己的危险朝着庙门口的大火里面连续丢了七八颗手雷。


    一通爆炸过后，堵住大门的火焰被手雷爆炸的气流驱散了一些，欣喜若狂的鬼子刚想蜂拥而出，却只见整个庙门哗啦啦的塌了下来！原来日军的手雷不但炸熄了门口的大火，也彻底摧毁了整座庙门，随着砖石的大量落下，小庙里面的鬼子兵现在只剩下爬窗这最后一个选择了！


    而在窗外，还有枪林弹雨在迎接他们！


    杀！701团的行动就像是发出了一声信号，31师和30师派出的夜袭部队也纷纷向日军亮出了獠牙，整座台儿庄很快便变的沸腾起来，31师的敢死队，30师的突击队还有187师701团的全线反攻此起彼伏，失去了小庙这座据点的日军前进部队在187师的强力反击下，居然逐步被压迫到了北城墙的缺口附近，得到701团报告的池峰城立即做出了响应的调整，将孙连仲配备给台儿庄守军的一个山炮连投入到了城北方向，31师的敢死队也向着北城区急进！


    池峰城想要的东西很简单，那就是将第63联队的先头部队全部挤出台儿庄，赶到庄子外面去，让城北的战斗形态回到4月1日拂晓之前。


    战况危急！支那军队的反击此起彼伏！请求作战指导！


    雪片般的告急电报不断的飞进矶谷廉介的师团部，台儿庄中国军队今夜的行动就像是在打矶谷廉介的耳光！明天中午12点之前全面占领台儿庄的命令刚刚下发到各联队部还不到一个小时！矶谷师团眼看着就要被中国军队从台儿庄里面赶出去了！


    这份命令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低级的玩笑。一想到这里，矶谷廉介就觉得热血上涌！


    本田大佐站在矶谷廉介的身边紧张的注视着矶谷廉介的举动，他知道他的师团长阁下很快就要暴走了！


    “八嘎！福荣真平这个白痴！居然会在中国军队的夜袭面前全线动摇！告诉福荣真平，我给他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内一定要熄灭中国军队的攻势！”


    矶谷廉介居然有下达了一道带有期限的命令，难道到现在为止，矶谷廉介还不准备收回明天中午12点之前全面占领台儿庄的命令吗？本田大佐现在的心情简直复杂极了！


    此时，在187师701团和31师两个团的通力合作下，攻入台儿庄庄北的第63联队先头部队已经全部被赶到了城墙的外侧，福荣真平大佐已经冲到了第一线督战，但还是没能阻止第63联队的失败！


    就在福荣真平大佐准备阻止部队进行反攻的时候，矶谷廉介的电报到了！


    两个小时的期限，师团长阁下已经非常的宽容了！福荣真平大佐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几十架飞机连夜赶来助战，这些日本轰炸机就像一群黑乌鸦在空中发出连续不断的怪叫声，随后将成束炸弹投下，台儿庄内顿时被一团团爆炸的火光笼罩。


    轰炸的第一波次刚过，第二波次又接踵而来，因庄内的守军没有防空武器，日机轰炸时几乎是肆无忌惮，城砖、碎石、屋瓦、树木像被飓风席卷，一路刮起，卷向空中，然后落下四处飘散……


    日机的轰炸刚过，日军地面炮火即开始轰击，矶谷师团集中了70余门重炮。一排排炮弹像乱箭一般密集地射向台儿庄北面的城墙，坚固的城墙难抵钢铁炸药，被炸得千疮百孔。整个大地似乎在不停地颤抖着、呻吟着、翻滚着。


    日军的疯狂，整整持续了四十分钟。


    之后，第63联队开始了疯狂的攻击，主攻方向仍是北门。第63联队采取的战术同白天一样，集中兵力攻击城墙缺口，然后以战车掩护步兵冲锋。当第63联队步兵冲到城墙缺口处时，便从战车后面冲出来，嚎叫着潮水般地突入缺口内。


    第63联队的日本军官站在台儿庄庄北城墙缺口处，疯狂的挥舞着指挥刀，歇斯底里的狂叫着：“冲进去！帝国的勇士们！杀死你们见到的每一个支那人！”


    聚集在城墙缺口处的日本步兵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在他们的身后，是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排出的督战队，为了完成师团长矶谷廉介的命令，福荣真平大佐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这时城墙上方突然传出一声断喝：


    “打！”


    紧接着，雨点般的手榴弹从城墙上飞了下来，随即在城墙缺口及四周爆炸。日军躲闪不及，旋即被炸倒一大片，枪支、军衣、肉体四处迸散。城墙上出现了701团官兵的身影，他们手中的枪响了，一排排的子弹射向缺口处密密麻麻的日军……


    701团团长于文远见日军暂时陷入了混乱，立即从二营中抽出两个步兵连实施反击！


    两百多名四川兵端着刺刀朝着城墙缺口处冲了出去。他们奋不顾身地的冲入鬼子步兵，同鬼子展开了白刃战！


    一番厮杀后，第63联队的突击队被击退了。


    福荣真平大佐哪里还会让他的士兵退下来休整，他立即命令再次发起攻击，城墙缺口处再次上演血战，中日双方的士兵绞杀在一起，每秒钟都有人死去！


    矶谷廉介的命令就像是一根上吊绳，在福荣真平大佐的脖子越勒越紧！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福荣真平大佐开始觉得有些喘不过去来！


    两个小时的期限已经过去了一半还多了！目前这样的进展速度是福荣真平大佐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使用特种弹！向城墙缺口处射击！覆盖式射击！”


    福荣真平大佐居然打算向混战中的中日双方军队发射毒气弹！要知道现在在城墙处和中国守军展开肉搏的日军官兵可足足有一百多人！


    当福荣真平大佐吼出这几句话时，第63联队的日军军官们知道，他们的联队长真的已经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搏杀

    7.110 搏杀


    701团二营长魏长山想看眼城墙下面的鬼子兵到底聚了多少，结果他刚伸出半截脑袋就挨了从城墙下方射上来的子弹！


    弹头和钢盔相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魏营长赶紧把他的脑袋缩回到城墙的垛口后面，然后伸手摘下头顶上的德制钢盔拿在手里面仔细查看。弹头在钢盔上留下的擦迹十分醒目，要不是这颗弹头顺着钢盔表面的弧度滑到了一边，二营长魏长山现在肯定已经殉了国！


    “操蛋！要是没这顶铁帽子扣在脑袋上，我老魏今天可就要躺在这里啰！”


    逃过一劫的魏长山一边小声的抱怨着，一边重新将钢盔扣回到自己的头顶上。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戴钢盔的动作要显得郑重了许多，再没有第一次配戴钢盔时的那种漫不经心。


    这时三连长赵顺拖着一支步枪从激战中的城墙缺口处冲到了魏营长的身边。短短几十米的距离要是搁在平时，赵连长一口气跑下来都不带喘气的，可此刻的赵连长却是满头大汗，身子紧紧靠在城墙砖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空中到处飞舞的子弹和炮弹碎片，正是让赵连长如此疲惫的原因所在。


    “营座，小鬼子又上来了两个小队，远处还有黑呀呀的一大片！看架势咱们今晚把矶谷师团给打急了！小鬼子这时要跟咱们玩命啊！”


    赵连长喘完了粗气，便开始向他的营长魏长山汇报最新的战况，眼下台儿庄的守军和庄外的鬼子都将城墙缺口处视作了战斗的焦点，701团已经先后往城墙缺口处填进了快一个营的官兵，还是没能将日军的攻击势头压下去，现在鬼子再次增兵，也就意味着701团还得继续往北城墙缺口处这座绞肉机里面填人。


    “让你们连的预备队顶上去！多带些盒子炮和大刀！混战中这些玩意比步枪管用！”


    池峰城的31师出身西北军，官兵几乎人人都配有大刀，仗打了两天，31师官兵伤亡惨重，人减少了，大刀便变得多了起来，187师师长刘兆慕考虑到台儿庄保卫战迟早会进入巷战的阶段，所以向31师师长池峰城借了一批大刀作为肉搏战的装备。


    有黄浩然给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送炮兵在先，187师的要求自然得到了31师的全力满足，很快庄内的701团官兵就全部配上了西北军的制式大刀。


    在这场城墙缺口处的攻防战中，701团官兵处于居高临下防守的位置，手握着大刀的四川兵借着地利，经常可以直接将日军装在步枪前端的刺刀砍断，在部分官兵尝到了甜头之后，堵在城墙缺口处的701团官兵开始越来越多的使用起了西北军的大刀！


    “是！我马上让三排长带着弟兄们上！营座...咱们还是得想点办法把这该死的城墙缺口给它堵上！”


    赵连长提建议的时候，魏营长从地上摸了两枚手榴弹拉掉拉弦之后凑够城墙的垛口处丢了出去，反正城墙下面到处都是鬼子，连寻找目标的功夫都可以省了。


    “堵起来？拿什么去堵？咱们一没沙袋二没石料，我总不能去请山神移两座山来吧？话说回来，我要是有那本事还不直接请山神把矶谷廉介的师团部给压了？还用得着在这台儿庄和小鬼子死磕？”


    魏营长这个的玩笑开得一点也不轻松，701团眼下的处境正和魏营长说的一样尴尬。他们既没有能力赶走城墙下面的小鬼子，又不能轻易放弃好不容易夺回来的城墙，实在是进退两难的局面！如今701团只能硬着头皮往城墙缺口处这个无底洞里面添油，这场战斗正在快速的消耗着701团官兵的血肉。


    听完了魏营长的回答，赵连长只能打消了他原先的想法，不过他立即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眼下还有一件麻烦事...营座！咱们营带到城墙上的手榴弹可已经剩不多了！要是在这节骨眼上没了手榴弹，恐怕咱们就是死再多的人也挡不住小鬼子从缺口处进庄......”


    占据着城墙打防御战，手榴弹的威力可不容小觑！借着城墙的高度，即使算是再瘦弱的官兵都能够很轻易的将手榴弹丢出几十米远，701团也正是凭借着投掷大量手榴弹形成的密集炸点，才阻止了日军步兵源源不断的加入城墙缺口处的肉搏战！


    由此可见如果手榴弹的供应出现了问题，那将是一个坏的不能再坏的局面！


    “顺子！你马上带一个排回庄子里面扛手榴弹，不！你们连剩下的人都去！速去速回！”


    魏营长当机立断，命令三连剩下的官兵立刻从城墙上撤回庄内去充当运输队，为全营解决手榴弹供应的问题.


    “是！营座！我马上就带着人直奔团里面的弹药库!保证用最短的时扛回最多的手榴弹！”


    在魏营长面前拍着胸脯做完保证之后，赵连长爬起来冲着他的连队把守的那段城墙跑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二连的！能动弹的都跟老子走！三排的留下，支援城墙缺口处的弟兄！”


    呆在城墙上的三连官兵听到了他们连长的呼唤，站起身分成两拨哗啦啦的冲了出去，三排长带着的一拨人的目标是城墙缺口处，剩下的官兵则追随着赵顺的脚步冲下了城墙......


    ****************************************************


    “联队长阁下！甲种弹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开炮吗？”


    当所有的迫击炮和九二式步兵炮准备就绪之后，第63联队的炮兵指挥官大声向福荣真平大佐请示命令，第63联队的三位大队长站在福荣真平大佐的身后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幺西！立即开炮！对准城墙缺口处和两边的城墙！连续射击！”


    “哈伊！”


    炮兵指挥官转过身之后偷偷的吐了一口气，对于“甲种弹”的使用，日军内部有着严格的规定。1938年4月的日本陆军的战斗力还是相当强悍的，许多军官都不愿意使用“甲种弹”，他们认为这样有损皇军的威严！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还是顾及到国际社会的舆论，毒气弹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被参战各方大量使用，给西方国家留下了惨痛的教训，所以西方列强对于使用的毒气弹行为还是极为敏感的。


    日本不希望因为使用毒气弹，而被西方国家找到干涉中日战争的借口，所以日军军部始终称呼日本制造的毒气弹为“甲种弹”，就是企图鱼目混珠，瞒天过海。


    “联队长阁下......”


    眼看毒气弹就要落在自己大队的步兵头上，荒井少佐忍不住想要出言阻止福荣真平大佐命令炮兵向城墙缺口处实施炮击，可当荒井少佐刚喊出福荣真平大佐的称谓，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两位大队长同时伸出手拉了荒井少佐一把。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联队长阁下这是在犯错误！我要阻止他！”


    “荒井君，你最好还是不要出声！矶谷师团长给福荣大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半个小时之后，如果我们不能杀入台儿庄，福荣大佐就得切腹！他是不会在乎你的士兵的......”


    再得到另外两名大队长的提醒之后，荒井少佐只能将他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偷偷地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计算着福荣大佐剩下的时间。


    “咻...嘣！”


    甲种弹发射的时候动静很小，就像是知道这种炮弹见不得光似地，日本炮兵射击时的表情也很严肃。


    第一发甲种弹准确的落到了城墙缺口处，然后是第二颗、第三颗.....


    一连串爆炸之后，褐色的烟幕悄悄的从搏杀中的中日双方士兵的脚下升了起来，由于是黑夜，两边的官兵都没有注意到这些飘动在他们身边的幽灵。


    几分钟之后，开始有人出现了中毒反应，第63联队使用的这批“甲种弹”是窒息性毒气弹，沸点低，比重轻，能在短期内在空气中扩散，主要伤害人的肺部，使人窒息而死。中毒的中日官兵感到喉咙发烧，呼吸困难，有脑子转的快的日本兵已经明白了他们的处境，纷纷调转身就往回跑。但是大多数没跑多远就摇晃着倒了下去。


    城墙上的701团于文远看到缺口处的官兵突然大量倒下之后，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情况。川军打了多年的内战，从来没有遇到过使用毒气弹的对手。参加抗战以来，由于川军的火力较弱，和他们对战的日军也很少需要使用“甲种弹”， 于团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诡异的场面！他能想到的事情就是必须赶紧增兵将缺口处重新扎起来！


    鬼子已经“退却”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快！快去缺口处增援！快上！”


    不明就里的于团长发出了错误的命令，城墙上的701团官兵开始大批涌向窒息性毒气最浓郁的城墙缺口处，很快，第二批中毒的官兵开始相继倒下！


    看到冲进缺口处的弟兄不断诡异的死去，还有中毒者在地上挣扎恐怖的摸样，701团的四川兵们动摇了！城墙上出现了混乱！


    “这是毒气！大家快拿湿毛巾捂住鼻子和嘴巴！”


    终于有从兄弟部队援助到187师的军官发出了警告，但为时已晚，701团在日军的毒气弹攻击中至少损失了超过两百名官兵，剩下的官兵也因为恐惧而使得战斗力急剧下降！


    带着防毒面具的日军步兵像潮水般涌进了城墙缺口。最接近城墙缺口处的二营拼命的朝缺口处投掷手榴弹，但是很快手榴弹就被投光了，二营官兵只能冒着被毒气熏到的危险组织机枪火力射击。但是湿毛巾显然无法抵挡鬼子的毒气，随着二营官兵一个接一个中毒刀下，城墙上的火力已无法压制日军了……


    “弟兄们！和小鬼子拼了！”


    随着魏营长的一声高喊，城墙上剩余的二营官兵英勇的冲向了敌群，与带着防毒面具的鬼子兵展开殊死搏斗。大刀折了剌刀弯了，二营官兵就用枪托砸！枪托被打断，二营官兵就抱住鬼子用牙咬！有的官兵抱者鬼子拉响了自己身上的手榴弹……


    惨烈的厮杀过后，二营堵在缺口处的两个连死伤殆尽！


    701团团长于文远被迫下令全团撤入庄内！


    当第63联队的后续部队带着防毒面具杀上来时，断后的的701团官兵只做出了微弱的抵抗，日军的后续梯队从缺口处疯狂的冲上城墙!


    魏营长带着剩下的几十名官兵朝着爬上城墙的日军投去成排的手榴弹，二营现在已经成了全团的后卫部队，为了让701团有时间构筑起第二道防线，魏营长和他的士兵们选择了和日军血战到底！


    爬上城墙的日军也没有任何的退路，杀气腾腾的督战队在他们后面架着歪把子机枪！后退就是死路一条。于是爬上城墙的鬼子冒着弹雨和二营这最后几十名官兵拼杀成一团。


    满是弹孔的城墙上，喊杀声和嘶吼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鲜血、脑浆。十分钟之后，二营全体阵亡！


    福荣真平大佐在望远镜里看清了台儿庄墙上头发生的这一切，他气得将手中的望远镜狠狠地砸到地上。


    在矶谷廉介给的两个小时即将用尽的时候，福荣真平大佐的第63步兵联队终于再次杀进了台儿庄！但是第63联队也付出了伤亡近七百人的惨重代价！


    “攻击！继续攻击前进！向台儿庄内的支那军阵地的纵深穿插！炮兵推到第一线开炮！命令工兵对城墙缺口处进行爆破！一定要让战车部队能够开进去！”


    福荣真平大佐的疯狂还在继续，这是因为矶谷廉介给福荣真平大佐的命令是熄灭中国军队的反击攻势，虽然北面城墙上的中国军队已经崩溃了，可东边的中国军队还在对第10联队展开攻击，福荣真平大佐必须抓住战机，从中国军队的背后发起致命一击，这样既可以解第10联队之围，也能够保住他自己的小命！


    “哈伊！联队长阁下！我们立即出击！”


    等不到福荣真平大佐切腹的那一幕，荒井少佐知道他很难为他的部下讨回公道了！眼下华北方面军要的是拿下台儿庄，福荣真平大佐能反败为胜就是功臣！在军部高级将领的眼中，一两百名日军官兵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


    突入庄北的日军对第31师和第187师701团正在后撤中的官兵展开了追击，由于中国军队今晚的进攻是从庄北小庙发起的，所以重新占领庄北小庙就成了第63联队恢复战线的标志。


    已经被烧成了废墟的小庙实际上已经失去战略价值，但是现在小庙掌握在中国军队还是日军手中居然被赋予了象征意义，似乎夺取或丢失庄北小庙，就标志着攻防双方的成败。


    31师和日军在庄北小庙一带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日军一上来就发起了集团冲锋！


    城北一破，东面进攻日军第10联队的30师不得不停止了行动，池峰城深知现在如果不能及时转攻为守，那么台儿庄庄内的防线就很有可能全线崩溃！到时候他可付不了这个责！


    “命令！181团和183团全线收缩！30师巩固现有的阵地，准备迎接日军的反扑！运河南岸的182团立即进入台儿庄，另外，给前敌指挥部的黄副座发最新战报，请求前指允许位于台儿庄两侧的27师和独立44旅侧击台儿庄外围的日军，不让鬼子继续向庄内增援！”


    当31师发出的这封电报送到黄浩然面前的时候，城北小庙再一次落入了第63联队之手！


    矶谷廉介得知第63联队已经恢复了遇袭前的阵地之后，立即命令刚刚开到台儿庄前线的两个步兵大队猛攻台儿庄西北角，企图谋取西门，日军组成敢死队攻城，用重炮在城西北角轰开缺口处以后突入庄内，由于701团的两个主力营前提执行夜袭计划，造成西庄守军兵力不足，面对日军两个步兵大队的攻击，701团留守的一个营展开了殊死抵抗，一直激战到深夜战况才稍有缓和，敌我双方伤亡均超过了四百人。日军突入西庄之后直接威胁到了庄内守军与庄外的重要通道----城西门，加之31师官兵伤亡过大，池峰城的几名部下产生了撤退的念头。当晚，他们在电话中向池峰城报告战况后说道：“日军攻势过猛，连日来官兵伤亡过半，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请师座下令放弃台儿庄。”


    池峰城对台儿庄两天的战况十分清楚，31师伤亡颇重，日军攻势有增无减，庄内守军已经难于支撑，经过今夜的大战之后，庄内阵地更是已经接近支离破碎，即便是将运河南岸的182团全部投入庄内，又能不能挺过明天白天呢？


    趁着夜色撤退还不至于遭到日军的掩杀，如果31师等到明天白天崩溃之后再撤退，那南边的运河恐怕要被日本飞机炸成血河了！


    想到这里，池峰城拿起电话打给了黄浩然，想要撤出台儿庄，池峰城必须要请示黄浩然这位前敌总指挥。


    电话接通之后，池峰城大声的说道“报告副座，两个小时之前，庄北日军对我部实施了反攻，虽经奋力拼杀，仍未能守住夜袭时夺回的阵地！半个小时之前，西面的日军又突入台儿庄！我部伤亡实在太大，请副座准许27师接替我31师作战，让我们撤到运河南岸，喘口气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越来越沸腾

    7.111 越来越沸腾


    黄浩然深知，台儿庄是本次会战的关键。只要5战区的中国军队能够牢牢的将台儿庄握在手中，就能将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粘在津浦路北段！所以哪怕是台儿庄被日本人的飞机大炮炸成了一座废墟，它也是有着独到的战略价值的！


    像今夜这样的厮杀的确是非常的残酷，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台儿庄内守备部队很快就会损失殆尽。但战争中的伤亡总是相对的，既然中国军队丧亡惨重，黄浩然相信矶谷师团也一定不会好过！


    此时若允许池峰城撤出台儿庄，黄浩然就得找部队去填31师留下的空缺，要不然的话5战区将士们连日来的浴血奋战就会功亏一篑！


    43军下属的第27师和独立44旅以及第30师一部分别在在台儿庄两翼担任牵制矶谷师团的任务，他们现在的处境也并不轻松。


    第27师被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部署于台儿庄以东的黄林庄一带，第30师及独立44旅则被孙连仲部署于台儿庄以西的顿庄闸、万里闸一带。今夜这几支部队都采取了行动配合台儿庄内第31师实施夜袭。第27师和独立44旅向刘家湖、三里庄等地实施的反击牵扯了矶谷师团相当数量的兵力。如果黄浩然现在调第27师去接替第31师，被第27师挡住的日军势必会趁势南下，和围攻台儿庄的日军联队汇合。这样一来台儿庄将面临更大的压力！


    拆了东墙补西墙的打法，黄浩然是断然不会使用的！


    不调第27师，那就得动用预备队。眼下孙连仲这位第2集团军司令官的手里面只剩下了一个第110师。如果黄浩然将增援台儿庄的任务交给孙连仲，即便是孙连仲没有意见，徐州那些“路见不平”的地方将领也定然会给黄浩然扣上一顶“借抗战消灭杂牌”的“黑帽子”。


    所以黄浩然只能从第25集团军里面抽调出一部投入台儿庄！


    况且如今正值台儿庄会战紧要关口，黄浩然也不愿意让胜败的关键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不过由于第25集团军是黄浩然打算用来围歼矶谷师团的主力！所以为了保证第25集团军能够有足够的力量在最后时刻向日军发起总攻，此次第25集团军投入台儿庄的兵力不宜过多！这也就意味着想要靠第25集团军独立支撑台儿庄防线是很不现实的，为整个全局着想，池峰城的第31师即使伤亡再大，也不能退出台儿庄。


    黄浩然在电话中用严肃的语气对池峰城说道：


    “凤台！我知道你打得很艰苦！但是我不能同意你的31师后撤！打仗就得死人！带兵为将的，在这个时候得挺住了...不许撤退！绝对不许撤退！这是命令！台儿庄如果失守，我就只能送你去军法处了!”


    电话那头的池峰城不断的苦苦哀求着，他依然希望黄浩然能够改变主意。


    “副座！这庄子实在是不能守了，就请您放31师一条活路吧？这弃守的责任，我愿意承担!”


    黄浩然担心如果不能彻底打消掉池峰城的错误念头，第31师难免会在战斗中有所保留，致使台儿庄会战陷入糜烂。于是在电话里面沉声说道:


    “台儿庄的得失存亡关系甚大，此时如果放弃，我们5战区就将前功尽弃！这样不仅对不起殉国的官兵，更对不起国家和百姓！我保证拂晓之前，第25集团的一个团会进入庄内参战，依然归你统一指挥！你就是把我的家底打光，我黄浩然也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凤台！你记住！前指和战区长官部的命令必须执行！台儿庄必须死守！谁要再敢轻言放弃台儿庄，定斩不饶！!”


    听到黄浩然说的如此决然，池峰城只能打消了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31师想要从台儿庄撤退已经是完全不可能了！为了守住台儿庄，黄浩然这位战区副司令长官居然将自己手下的精锐部队送到庄子里面来填窟窿！这里面的以为很深！


    黄浩然是在用行动告诉孙连仲、池峰城和5战区的所有杂牌军将领，这一次他黄浩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和日军在台儿庄一决雌雄！连第25集团军这支中央军精锐都填进去了，5战区的杂牌军还能怎么办？只能义无反顾拿部队的往里面填！


    黄浩然是用第25集团军将士的生命和民族大义“绑架”了整个5战区的所有杂牌军！再加上军委会悬在杂牌军头顶上的那柄利剑，池峰城知道他和他的部下已经没有了退路.....


    政府的将领在对黄浩然的评价中喜欢用“爱兵如子”这四个字，谁会想到一旦打起仗来，黄浩然居然会变的如此冷酷！池峰城觉得应该给黄浩然的评语后面再添上四个字-----“用兵如泥”。


    “为将者，沙场征战，当以大局为重，当断则断，爱兵如子，用兵如泥，我不如黄浩然太多了！难怪人人都说黄浩然是黄埔第一名将，的确是实至名归！”


    池峰城握着话筒感慨不已，当失去了所有胆怯的借口和理由之后，池峰城只能变得坚强起来！


    后世都说是池峰城在台儿庄的浴血奋战成就了孙连仲，可如果没有孙连仲数次阻止了池峰城后撤的请求，第31师和池峰城还会因为台儿庄大捷而名垂青史吗？孙连仲遇到池峰城是一种幸运，池峰城遇到孙连仲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黄浩然现在所做的，便是原本应该由孙连仲所做的事情。


    “是！副座！31师坚决执行您的命令！庄内的将士们，将于台儿庄共存亡！请副座放心！请李长官放心！”


    池峰城冲着话筒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情绪里面里面已经没有了动摇和犹豫，电话那头的黄浩然听到了池峰城的决心！


    关心台儿庄战况的人显然不止黄浩然和李长官，武汉的最高当局一直十分关注台儿庄方面的战况。


    在结束了和池峰城的通话之后，黄浩然接到了正在徐州督战的林蔚转达最高当局“谕旨”的电话：


    “台儿庄屏障徐海，关系第二期作战至巨，故以第2集团军全力保守，即有一兵一卒，亦须本牺牲精神努力死拼，如果失守，不特该军全体官兵重惩，即李长官、白副总长、黄副长官亦有处分。”


    由于在庐山和林蔚结下了善缘，所有林蔚在电话里面打完了官腔之后又和黄浩然说了几句“私话”，告诉了黄浩然不少政府里面的最新动向。末了林蔚还提醒黄浩然不要和李长官等人走的太近，说是已经有人在委座面前给黄浩然上眼药了！


    挂上电话之后，黄浩然忍不住摇头苦笑，最高当局不是答应李长官绝不插手5战区的事情吗？老头子的话果然是算不得数的......


    黄浩然将最高当局的“谕旨”传达给了各部，并命令孙连仲立即指挥第2集团军向矶谷师团发动侧击，以缓解庄内池峰城部的压力。


    孙连仲立即调兵遣将，并亲自下达了命令：


    “为保持本军过去之历史，即牺牲到最后一滴血，亦奋斗到底。为督饬各部作战，派42军冯安邦军长赴右翼27师督战，田镇南军长赴左翼30师、独立44旅督战，对退缩不前与作战出力官兵，依法惩奖。”


    第2集团军各师、旅长接孙连仲的命令之后，纷纷采取了行动支援庄内的31师。池峰城还向31师全体官兵下达命令：


    “台儿庄是全师将士的光荣所在，也是我部官兵的坟墓。虽剩至一兵一卒，也要坚守阵地。从士兵至师长，任何人不得擅自推过运河，违者严惩不怠！”


    与此同时运河南岸的浮桥桥口，出现了第2集团军督战队的身影！


    黄浩然在与范介商议之后，确定了增援台儿庄的方式和部队规模，第25集团军派出了一支混编部队通过运河上的浮桥进入了台儿庄，这支部队包括188、189、121师各一个营以及一个机枪连、一个迫击炮连和一连工兵。黄浩然和范介是想用这种混编的方式让部队轮流参战锻炼，这几个师没有99师和139师那样强大的攻击力，只能先从防御战练起。


    得到生力军增援的31师向日军发起了几场中等规模的反击，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混战，台儿庄内的战线基本恢复到了31师发动夜袭前的态势。


    在31师和日军厮杀的同时，位于台儿庄东的27师开始向日军据守的村寨发动进攻，79旅一部很快攻下裴庄，进而又击溃了刘桥之日军。第80旅159团将岔路口、前、后枣庄、杨家庙、张楼各村相继收复，160团攻克邵庄，并将刘家湖之日军两个小队团团围住。被围的日军拼死抵抗，刘家湖的战况十分激烈。


    久攻不下的第27师发报给孙连仲，希望炮兵可以对刘家湖的日军进行炮火压制，孙连仲当即答应了第27师的请求，但由于没有炮兵观察员在前方实施引导，第2集团军射出的炮弹大多数没有击中目标，对刘家湖日军阵地造成的破坏极其有限。半个小时之后，矶谷师团的援军到达刘家湖，日军步骑兵五六百人在7辆战车的掩护下向包围刘家湖日军的第27师160团发起了猛攻，160团官兵死战不退，战况陷入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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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欠两千字，明天补双倍，更九千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最后的准备

    终于搞定了，九千字，赶紧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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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12 最后的准备


    汤恩伯的第20军团并没有贯彻5战区战前制定的作战计划。汤恩伯一直力避与日军主力相遇，保存实力，根据战局发展，相机而动。其第85军没有解决枣庄附近之敌、占领枣庄，第52军也没有向峄县发起进攻。


    4月3日拂晓，汤恩伯接到了李长官的急电，这几天台儿庄战火纷飞，20军团的主要将领们都聚集在汤恩伯的军团部等待着汤恩伯下达出击命令。


    第52军军长关麟征和第2师师长郑洞国是20军团诸多将领中最为焦急的两个人。开战之前关麟征和郑洞国可是陪着汤恩伯到过台儿庄的，关麟征和郑洞国还亲眼见到汤恩伯对池峰城许下了只要“31师能坚守三日，20军团必将给日军以致命一击”的承诺！


    眼下即使不算台儿庄外围的战斗，池峰城的第31师也已经战斗了快两天两夜，如果今天第20军团还是按兵不动，那他们岂不是要食言？


    军人尤为注重信誉，其实对于司令汤恩伯的作法，关麟征和郑洞国都有着不小的意见。但碍于汤恩伯是长官，关麟征和郑洞国二人始终忍耐，希望汤恩伯能够改变心意。


    看完李长官发来的电报内容之后，汤恩伯面带不屑的合上了文件夹，然后举在手里冲着面前的将领们挥了一圈，末了还语带调侃的问了一个问题。


    “诸位！你们猜猜那李德邻又在电报里面说了些什么？”


    李长官这个时候发来的电报，上面还能说些什么？无非是在催促第20军团早日从矶谷师团的背后出击而已！如今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已经在台儿庄牢牢牵制住了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现在李长官剩下要做的事情就是收网！集中台儿庄一线的全部兵力围歼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


    而执行完诱敌任务后便一直藏在枣庄以北犊崮山区中按兵不动的第20军团，便是此次“收网行动”的关键！


    虽然第20军团所有的军师长们都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在汤恩伯没有发表看法之前，大多数的人还是打算看看形势再说话。


    第2师师长郑洞国有些按捺不住，打算站出来回答汤恩伯提出的问题，却被他的军长关麟征抢先一步挡在了身后，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汤恩伯见站出来的人是关麟征，忍不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眼下20军团的几个师都缩在犊崮山区中，只有关麟征的第52军有一部前提到了郭里集。看来这位关军长和他汤恩伯有些不是一条心啊.....


    “哦！？关军长似乎想些心得？好嘛好嘛！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因为是汤恩伯自己提的问题，所以汤恩伯只能装作十分高兴的请关麟征畅所欲言，不过汤恩伯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太自然。


    “司令！我们20军团执行完诱敌任务之后便一直没有再行动过，咱们可是发了电报给李长官的，说20军团已经参战！如果总是待机，恐怕有些说不过去吧......？”


    关麟征这几句话说的非常含蓄，刻意将将20军团的避战行为说成了是在待机。


    “哎！关军长此言差矣！我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实在是如今情况特殊，不得已而为之啊！”


    汤恩伯见关麟征没有把话讲透，便抓住机会开始为自己辩解，汤恩伯从文件夹里面取出李长官发来的电报拿在手里面抖动着，摆出了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


    “你们都看看！你们都来看看！李德邻这说的是什么话？‘台儿庄方面孙集团陷于胶着状态，敌我均在困难中，贵军应为有力之援助迅速南下夹击之....’ 作战计划中分明说的是等孙连仲的第2集团削弱了矶谷师团之后我们第20军团再出击 的如今台儿庄战局尚未明朗，便要我们南下参战，这不是那咱们当炮灰吗？自从我们加入5战区的作战序列一来，李德邻是处处给咱们穿小鞋！现在他李德邻说的话我还敢相信吗？”


    汤恩伯的这番话话让关麟征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关麟征不禁下意识的说道：“似乎...李长官并没有做什么对我部不利的事情吧？”


    关麟征这一搭腔，刚好让汤恩伯有了借题发挥的空间，把黑的说成白的，正是汤恩伯的拿手好戏！


    “雨东！你是这个直人！哪里能看出这些军阀的险恶！他李德邻从委座那里要我们第20军团赴徐参战的时候明明说过不需要我们第20军团打烂仗，只做5战区的战略预备队使用即可！可是当我们到了5战区之后他又是怎么做的呢？协防滕县、诱敌深入...！这都是什么样的烂差事？我看李德邻就是存心要把咱们第20军团分拆开来使用，借机消耗我们中央军！要不是我处处小心，死活将大家聚在了一起，恐怕现在我们第20军团早已经是四分五裂！淞沪、南京、华北连番血战，委座悉心栽培的中央军精锐现在还剩几支？要是我们也打光了，要委座拿什么来维持局面？来5战区之前，委座曾对我有过训示，要我有事便去找他老人家，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委座都是知晓的！”


    当听到汤恩伯说出“委座”这两个字时，在场的将领们赶紧立正战好，这已经成了中央军系统的一个习惯。在适当的时候将最高当局抬出来当挡箭牌，是汤恩伯的又一高招。黄埔一期出身的关麟征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质疑最高当局。


    汤恩伯并没有兑现他战前向池峰城许下的诺言“一旦31师与日军接战，第20军团即挥师南下，夹击日军”是有原因的。


    其实，汤恩伯对于第5战区能否守住台儿庄和临沂并没有什么信心，在汤恩伯看来，如果台儿庄和临沂不保，那么，他的第20军团在峄县与日军主力接战，就会有受到日军南北夹击的危险。反之，如果台儿庄、临沂中国军队能守住阵地，挫败日军进攻，最大限度地消耗敌军，那么，打疲惫之敌是更容易、更省力，更有把握，也更便于获得战功。


    因此，汤恩伯一方面做出了避免与日军主力接战的部署，一方面谎造军情，应付李长官和黄浩然的不断来电。以主力先攻击枣庄方向的人均为由，将第20军团主力置于枣庄以北的犊崮山区中，按兵不动。


    想赢怕输，是汤恩伯现在心理的最真实写照。


    ****************************************************


    “司令！第2集团军司令部急电！台儿庄前敌总指挥部急电！徐州司令长官部急电！”


    就在关麟征犹豫该如何继续开口的时候，第20军团的机要处长一下子给汤恩伯送来了三封电报，汤恩伯从电报的来源得知这三封电报分别来自孙连仲、黄浩然和李长官，这三个人的级别可是一个比一个高，来头一个比一个大！


    “快！赶快拿过来！”


    汤恩伯显然也被这个阵势给吓了一跳，这三封同时发进来的电报颇有些“十二道金牌”的意思，让汤恩伯不敢怠慢！


    屋子里面第20军团的将领们也产生了一丝骚动，所有的人都很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汤恩伯看完了三封电报之后，总算是有了一些头绪......


    虽然这三封电报几乎是同时到达第20军团军团部，却并不是事先约好的。


    一切的起因都是由于台儿庄战情紧急，李长官在向孙连仲下达限期歼灭突入台儿庄日军的命令之后，又向汤恩伯下达了转用兵力于台儿庄的命令。


    李长官先是告诉孙连仲：“台儿庄为徐州前方要地，又为汤军团后方联络要道，关系重要。如今台儿庄已被日军突入一部，有动摇全局只可能，望贵部奋力作战，限于4月4日拂晓以前将突入庄内的日军肃清，勿得延缓致误戎机为要。”


    接着李长官在给汤恩伯发来的这第二封电报里面明确划定了第20军团眼下的任务，就像是生怕再被汤恩伯钻空子一样。


    李长官在电报里面说道：“命令第20军团放弃攻击峄县、枣庄之计划，速以一部监视当面之敌，以主力向南转进，先歼灭台儿庄之敌。”


    因为汤恩伯、关麟征曾对池峰城做过“台儿庄一旦受到攻击，一日内定可回援”及“坚持三日即算完成任务”的许诺，所以在接到李长官的电报之后孙连仲立即向汤恩伯发出了求援电。大意为：“连日受敌猛攻，第31师伤亡惨重，盼贵部全力攻击敌之侧背，支援台儿庄战斗。”


    而黄浩然的来电内容，则完全是李长官和孙连仲这两份电文的融合，可谓是刚柔相济，以同为中央军将领的身份对汤恩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这三份电报除了表达方式不同之外，要达到的最终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孙连仲、黄浩然和李长官都在希望汤恩伯第20军团早日从矶谷师团背后出击！！


    “哎！看来咱们很难继续躲清闲了！要债的追上门了......!”


    汤恩伯的一声叹息，让关麟征和郑洞国的精神为之一振！他们等到现在，等的就是汤恩伯的这句话！


    “我命令！第52军由傅山、青山一带向矶谷师团南下部队实施夹击，并与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取得联系；第85军应以一部占领云谷山、黄山、马山、神山一带，牵制齐村、枣庄、郭里集一带之敌，主力集结神山、向水泉、猪山一带待命.......”


    “是！司令！”


    第20军团的将领们轰然应道！


    **************************************************


    为了支持27师的作战，4月3日上午孙连仲将由集团军指挥的1个山炮营(山炮8门)及由第31师指挥的坦克防御炮2门调归第27师使用。


    上午8时，第27师第79旅向日军开始猛攻。27师官兵奋勇异常，将裴庄方面的日军击溃。


    在台儿庄内，池峰城率领守军趁着第27师在城外向日军发动进攻之际，积极向侵入台儿庄的日军实施反攻。31师和187师的官兵冒着枪林弹雨向日军阵地展开冲锋，喊杀声、枪炮声、和爆炸声响彻在台儿庄的上空。


    为了尽快收复这两天中失去的阵地，池峰城下令组建敢死队，31师官兵报名请战者上百，最终池峰城选定了57人。


    在炮火的掩护下，这57名敢死队员穿戴日军军服，腰间挂满手榴弹，手持短枪。偷偷爬出庄外绕到日军后方，在、然后再分数路爬墙入庄，直插日军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日军阵地。一敢死队员在日军阵地的战壕内与鬼子展开勒 激烈的拼杀。不断有受伤倒下的敢死队员拉响身上的手榴弹与日军同归于尽。日军正面的台儿庄守军也展开了积极的而配合，经过一个小时的激战，31师收复战壕两道、掩体数座。突入台儿庄西北部的日军受到了明显的削弱。


    为了鼓舞台儿庄守军的士气，黄浩然向武汉军委会请求，希望空军可以派出“象征性参战”。


    黄浩然的电话很快转到航空委员会，先是一名少将高参在电话里面陪着黄浩然客套了两句，然后一个黄浩然非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佑臣啊！老哥哥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你的声音了！你在5战区过的怎样！？”


    黄浩然立刻辨认出了声音的主人是前侍从室室长钱大钧！没想到“夫人”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将钱大钧调入了航空委员会！


    虽然航空委员会委员长一职是由“夫人”担任着，但中国空军实际上的总司令却是钱大钧！“夫人”搞外交是一把好手，对于指挥空军却是一窍不通，担任航空委员会委员长纯粹是为了过过官瘾，航空委员会那些枯燥乏味的工作全都被“夫人”丢给了钱大钧。


    “钱.... 幕尹兄！既然空军是你老兄当家，我也就不客气了！老弟我在台儿庄被小鬼子的飞机给欺负惨了！苏联人的飞机不是已经到货了吗？还希望幕尹兄可以让空军助我一臂之力！我即不要求空军承担保卫指挥中心徐州市的任务，也不要求其长期配合陆军作战，只希望空军可以对台儿庄一线的日军阵地，实施几次轰炸。鼓励一下部队的士气！”


    黄浩然习惯性的想称呼钱大钧为钱室长，可当“钱”字刚出口时，黄浩然猛地想起钱大钧现在已经不是侍从室室长了！当着矮子不说身高，黄浩然赶紧改了口，按着钱大钧的字叫起了“幕尹兄”。


    黄浩然这几年没少往钱大钧的口袋里面塞好处，也帮着钱大钧办了不少的事情，更难能可贵的是，黄浩然在得知最高当局已经有了启用钱大钧的意思之后依并没有和大多数人一样对钱大钧敬而远之，庐山上的那段谈话，让钱大钧认为黄浩然是个很了解他的人，是他钱大钧真正的朋友！


    中国空军得到了苏联的援助以后，已经拜托了没有飞机可用的窘境，黄浩然对最高当局说的“多要快拿”被钱大钧很好的落实了，中国空军从苏联得到的飞机数量远远多于历史同期，手里面握有两百多架战斗机和轰炸机的钱大钧现在底气很足，他满口答应了黄浩然的请求！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的话，我只能回答需要请示‘夫人’，不过现在佑臣老弟你，我便破例答应了下来！‘夫人’在我面前经常夸奖佑臣老弟你，相信一定会允许空军出击的！十二架战斗机，九架轰炸机，如何？”


    拿着苏援的钱大钧操着一股暴发户的口气，居然一下子提供了21架飞机前往台儿庄助战，这让黄浩然有些喜出望外！要知道李长官在徐州遭受空袭的时候，空军都推说没有飞机可以提供，连做做样子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事啊！


    “幕尹兄！可真是谢谢你了！等回了武汉，一定要与幕尹兄一醉方休！”


    黄浩然以前和钱大钧说了不少的话，可基本上不是马屁就是违心的话，这一次，黄浩然说的却是真心话！能够这么顺利的得到空军助战，全都靠这位“幕尹兄”了！


    “佑臣！你别先道谢！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幕尹兄你只管问！佑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黄浩然略带感动的语气让钱大钧十分的高兴，如今钱大钧已经不再是最高当局身边的“大内总管”了。虽然有“夫人”在背后撑腰，省市地位还是差了不少！如今的黄浩然却是蒸蒸日上，又很受最高当局和“夫人”的赏识，政府里面还有人在提议晋升黄浩然为陆军上将！钱大钧知道他现在对黄浩然做些投资是断然不会错的 ！


    如果能够在军队中得到黄浩然这么一处大助力，钱大钧觉得他屁股底下的位置会安稳的多！


    “佑臣啊！自从你说了对待苏援的‘四字方略’之后，政府对苏联人的态度就出现了转变，不仅陆军向苏联人狮子大开口，我们航空委员会也是有多少好处就要多少！自从上次庐山会谈之后，苏联人就变的很好说话，愿意提供更多的飞机给我们，不过就是型号旧了一些，下面航空队希望多要些e-16战斗机和tb-3轰炸机，但是苏联人说现在他们的库存也不多，只能先提供一批e-15战斗机，如果我们坚持要e-16战斗机和tb-3轰炸机，就得再等一年左右！你说我该如何答复？”


    钱大钧的话还没有说完，黄浩然就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别看e-15战斗机和e-16战斗机从名字上只差了一点点，实际上的差别可大了！


    e-15战斗机是苏联最后一代双翼战斗机，本机机身粗短的帆布蒙木制骨架结构的单座双翼机，使用海鸥型上翼，一律使用一具九汽缸星形气冷发动机，使用开放式座舱和固定式后三点起落架，设有两叶式螺旋桨。尺寸:翼展9.75米，机长6.1米，高2.2米，翼面积21.90平方米，空机重1012公斤，起飞重1490公斤。


    e-16战斗机是苏联第一种悬臂式下单翼，可收放起落架的战斗机。1935年在红场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的群众集会上首次露面，编队飞过红场上空。1935年7月，装m-25发动机和shkas机枪的5型开始生产，产量约1500架。在1935-1937年间e-16/5型战斗机是当时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战斗机，在西班牙内战时性能明显优于叛军的fiat cr-12双翼战斗机, 由于e-16的战绩过于辉煌从而使得苏联突然跻身航空先进国的地位。


    e-16机身粗短的低单翼木质硬壳结构，一律使用一具九汽缸星形气冷发动机，发动机只是简单地罩着加强防护但没有减阻措施，使用开放式座舱和收放式后三点起落架，设有两叶式变距螺旋桨，并首创了装甲座舱。


    尺寸:翼展9米，机长6.1米，高2.6米，翼面积14.50平方米，空机重1350公斤，满载重1715公斤。


    编号上一位数的差别，飞机的性能却差了一代！作为中国空军的飞行员，当然是想要e-16这样的先进战斗机或者是像tb-3这样的轰炸机，毕竟在空战中，战斗机的性能直接影响到空战的结果，飞e-15这样的老爷机怎样也不如飞e-16这样的新式战斗机安心！


    说到底，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事情！


    不过黄浩然却没有任何理由指责空军的这种“喜新厌旧”，因为黄浩然知道空军这样做也是为了更快的战胜日本空军。


    苏联人拒绝中国空军这一请求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e-16这样的新式战斗机苏联空军也没有来的及全面换装，好东西当然是先装备自己的空军了，实际上e-16战斗机在进入抗日战场的初期都是有苏联援华航空志愿队的苏联战斗机飞行员驾驶的。


    “幕尹兄！你可不要怪小弟说的太直白啊...在小弟看来，中国空军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就是飞机数量的问题！只有先满足了数量的需要，才能去谈质量！为了等最新式的飞机，就要让空军晚一年才能形成战斗力，这值得吗！？老式飞机不能用来空战还能用来训练新飞行员和轰炸地面目标嘛！前线的将士才不会管是不是最新式的飞机，只要能看到自己的空军出现在天上，他们就已经很高兴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钱大钧爽朗的笑声，黄浩然还听到钱大钧在用力的拍着桌子。


    “说得好！说得好啊！佑臣你可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先要有数量，才能有质量！这样简单的道理我等居然想了半个月也想不明白！抗战开始的时候是飞行员多飞机少，后来几仗打下来，变成了有飞行员没飞机，于是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买飞机上面，却完全忽略了飞行员大量阵亡的事实！等苏联人的飞机全部到位了，咱们又该觉得飞机多飞行员少了！用新式飞机作战，用老式飞机训练！正好可以解决飞行员不足的问题！紧要关头还能拉出去作战！这可真是一箭双雕啊！”


    黄浩然自然不会傻到想要去独占功劳，以后第25集团军少不了要空军帮忙，黄浩然决定将出主意的功劳送给钱大钧：


    “幕尹兄！您实在是太抬举小弟了，我不过是说了些不成熟的想法，具体的东西都是幕尹兄您自己想出来的，我最多只能算是抛砖引玉......”


    “你啊！真是个人精！轰炸日军阵地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立刻给你派飞机！”


    ****************************************************


    接近中午时分，台儿庄附近的天空中传来了飞机马达的轰鸣声。


    地面上的中国官兵低声咒骂了几句，然后纷纷钻进战壕和掩体准备躲避空袭，对面日军阵地上的鬼子兵则是欢呼雀跃，鬼子们见有飞机来临，以为又是他们的飞机前来助战，纷纷冲着空中不断地挥手！甚至有鬼子兵脱的只剩下了投档布，站在地上手舞足蹈。


    “板载！大日本帝国板载！”


    “让这些愚蠢的支那人尝尝炸弹的滋味吧！”


    碧蓝的天空中，12架战斗机簇拥着9架轰炸机从台儿庄的上空飞过，由于太阳的方位正处于这些飞机的背后，强烈的太阳光刺得日军阵地上的鬼子兵们有些睁不开眼。


    巨大的飞机投射下巨大的阴影，笼罩着日军阵地。


    “快快的！摇动旗帜！告诉我们的空中勇士，这里是我们的阵地！我们的飞机需要目标指示！马上开始行动！”


    地面上的日军指挥官发现天空中的飞机没有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方投弹之后，立即作出了飞机无法辨识目标的判断，得到命令的日本兵们纷纷晃动着手中太阳旗和刺刀，向空中示意日军战线的所在位置，这样一来，天空中的飞机就可以辨别出地面上的目标，然后向没有太阳旗舞动的地区投弹。


    可鬼子们期待的那一幕始终没有出现，他们手中舞动的太阳旗似乎对天空中的飞机有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鬼子兵们满脸疑惑的看着飞机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空，然后很多小黑点朝着他们的头顶砸了下来！


    “轰！”“轰！”


    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气浪将冲出战壕手舞足蹈的鬼子兵炸的到处飞舞，鬼子在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被这突如其来的轰炸给炸蒙了，他们嗷嗷乱叫着，抱着脑袋四处乱窜。日军阵地全面开花，浓烟滚滚。


    有“执迷不悟”的鬼子军官举着指挥刀站在高处冲着天空中大声叫骂着：


    “八嘎！你们这些白痴飞行员！！炸错人了！支那人在对面！对面！八嘎！我要向军部控告你们！”


    躲在战壕和掩体里面中国官兵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炸弹落下来，心中十分的疑惑，他们很担心这是鬼子耍的新花样。就在中国官兵们忍耐不住想要走出战壕和掩体看看的时候，从对面的日军阵地上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


    难道是小鬼子的飞机炸错目标了？有这样的热闹可看，中国官兵们绝对不会错过！


    “快！快点跑！小鬼子狗咬狗了！这好戏可一定要看！”


    军官们不但没有阻止士兵们看热闹的行动，还在中间推波助澜，在台儿庄和日军血战了好几天，难道遇到这样开心的事情，就当是让士兵们放松一下也好。


    看到被炸成一片火海的日军阵地之后，中国官兵们开心的笑了起来，他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就像是在蹲在家乡的集会上看戏。


    “吆!这颗炸弹可真响哎！至少也得炸死十来个小鬼子吧？”


    “十来个？肯定不止！没看见九二式步兵炮都飞上天了吗?我看啊，最少半个小队！”


    “你们看你们看！那边烧起来了啊！看样子是炸着鬼子弹药库了！”


    “操行！你怎么不说是炸了鬼子的灶头？浑身着火的那几个是炊事兵？”


    天空中的飞机不断在日军阵地上空盘旋着，向日军阵地俯冲投弹。每一次漂亮的俯冲，都能换来中国官兵的一阵惊呼！


    中国空军完成轰炸任务后，相继飞临中国军队阵地上空，低飞摆动双翼，向坚守阵地的陆军官兵致敬。


    “咦！好像是我们自己的飞机！”


    “牛蛋！你少胡扯！快缩回来！别让鬼子飞机发现了！


    “不是...连长！你看！你看啊！咱们的飞机！青天白日徽章！是我们中国的空军！弟兄们！快看啊!空军兄弟帮咱们打鬼子来了！！”


    当地面上的中国官兵看清楚了机翼下方涂抹的徽章之后，他们纷纷跃出战壕掩体，举枪脱帽，欢呼雀跃。许多士兵流下了激动的热泪。中国空军首次在台儿庄上空的出现，对坚守阵地的台儿庄守军极大的鼓舞！


    日军陆军的士气，则遭到了空前的打击！


    此消彼长，台儿庄地区中日双方军队的力量对比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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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空军的空袭结束之后，福荣真平的第63联队集中兵力，在1个野炮大队、2个野战重炮大队、1个150毫米榴弹炮小队以及30余辆战车掩护下，与突入台儿庄中的第2大队协同，对池峰城的部队发动了新一轮的猛攻。由于中国军队得到了空军的激励，士气大振，日军仅在炮火准备后第一波进攻中占领了台儿庄的西北一角，尔后再无进展。池峰城将31师所有能够战斗的勤杂人员全部组织起来投入战斗。双方展开激烈的肉搏拉锯战，隔墙相击，逐屋争夺，阵地形成犬牙交错状态。


    傍晚，黄浩然对庄内的第25集团军部队进行了一次轮换，121师的一个团接替了之前的混编部队，这个混编团通过浮桥退到运河南岸之后清点人数，只剩下了不到800人伤亡超过六成。


    日军第2军司令官西尾寿造见濑谷旅团攻击受阻，而中国军队第20军团又正向南进，濑谷旅团有被围歼的危险，遂令第5师团的坂本支队暂时中止进攻临沂，转向增援台儿庄方面；同时令第10师团主力全数投入到台儿庄一线。


    李长官发现矶谷师团的新动向之后，连忙电令汤军团“迅速南下夹击日军”。命令85军应对峄县之敌佯攻，牵制该敌之南下，但应保持由东向西之原方向。52军应速向泥沟、北洛前进，到达该地后以一部向南洛，协助孙集团军解决台儿庄附近之敌，以主力极力破坏铁路、公路遮断峄县与台儿庄之连络，并与85军协同阻止峄县南下之敌。但85军应保持由东向西之原方向。汤军团长应速向孙总司令密取联络。”


    4月4日晨，步兵第8旅团旅团长濑武平少将率领第8旅团主力及战车部队从峄县南下，当天下午，先头部队到达台儿庄以西6公里之范口村，主力集结于獐山东侧各村中。此时孙连仲报称他与第20军团“尚未取得联络”，当晚20时李长官再次电令汤恩伯：“敌主力似南下……着贵军团长以一部监视峄县，亲率主力前进，协同孙军肃清台儿庄方面之敌，限5日拂晓前到达，勿得延误为要。”


    台儿庄内的第63联队和第10联队一部得知第8旅团主力南援的情况后，在航空兵及庄外日军的大力支援下，向台儿庄内的守军发起了疯狂的攻击，当晚推进至庄南头运河北岸。黄浩然命令孙连仲派第30师的第176团入庄增援，并且从189师中又抽调了两个营入庄作战，配合第31师部队据守西半部阵地，拼死抗击，遏止了日军的扩张势头。


    当天夜里，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又调驻济宁的第39联队第1大队，配属给第10联队，以加强濑谷支队的进攻能力。由于坂本支队主力转向台儿庄，临沂形势缓和，第五战区得到庞炳勋、张自忠“当面之敌已被击退”的报告后，下令将原准备调到临沂方面的第59军第139师“转移至台儿庄方面为预备队”，以稳定台儿庄方面的战局。


    当天后半夜，第31师终于接到了第20军团第52军军长关麟征的电报：“军以任务关系，不克及时南来，殊引为憾，现奉命以全部攻击台儿庄之侧背，5日午后可与日军接触，我辈铁血男儿，决当与日寇一拼也。”


    有了关麟征这封电报，5战区合围矶谷师团的最后准备，似乎就要完成了，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变的顺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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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三章：反复

    7.113 反复


    韩家寺，台儿庄前敌指挥所。


    第25集团军参谋长范介手里面拿着孙连仲将军发来的最新电报走了进来，他的表情有些阴郁，两道眉头紧紧的绞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川字。


    范介走路的时候，身边就像是带着一股低气压，这种情绪很快便传染给了前敌指挥所里面的作战参谋们，原本人声鼎沸的前敌指挥所突然变的十分安静。


    趴在桌子上埋头研究作战地图的黄浩然感觉到了周围的异常气氛。他抬起头回过身望去，结果看到一脸严肃表情的范介拿着一份电文站在自己的身后，像是有什么紧急军务。


    “范参谋长,你这又是怎么了？咱们马上就要对日军采取大的动作，瞧瞧你这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就不怕动摇军心吗？”


    黄浩然的口吻就像是在和范介开玩笑，他只用寥寥数语就将范介带进前敌指挥所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围在战术沙盘边的作战参谋们脸上的表情重新变的轻松起来，不一会，整个前敌指挥所又恢复了正常运转。


    “司令，这是孙连仲的电报，这里面说...哎...您还是自己看吧！”


    范介的话只说了半截，他这种欲言又止的态度让黄浩然有些不太习惯。听到范介说他手里面拿的是孙连仲的电报，黄浩然立刻作出判断，应该是汤恩伯的第20军团又搞出了什么新情况。


    如今孙连仲这位第2集团司令最关心的问题就只有两个：一是池峰城能不能守住台儿庄；二是汤恩伯的第20军团什么时候能从日军的背后出击！


    虽然台儿庄庄内守军一直是在苦苦支撑，但还没有出现即将崩溃的迹象。黄浩然陆陆续续调入庄内的几支部队给了池峰城的31师已极大的支持。随着第2集团军的伤亡人数越来越多，现在运河北岸的台儿庄庄内，第25集团军的官兵人数已经超过了第2集团军的官兵人数。


    总的来说，台儿庄守军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有惊无险！能够让孙连仲着急上火的往前敌指挥所发电报，又能让范介黑着一张脸来报告的事情，多半是和汤恩伯有关。


    黄浩然接过范介手中的电文，打开后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果不其然！这封电报还真的是和汤恩伯有关！


    时间已经走到了1938年4月5号的上午，按照李长官在命令中对汤恩伯部的要求，第20军团应该已经开赴台儿庄外围，和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建立了联络。


    可孙连仲在电报里面却说，截止上午10时，第2集团军连汤军团的影子也没有见到！20军团的电台始终处于静默，枣庄、郭里集一线也没有任何战斗发生！孙连仲现在很担心，汤恩伯会再次违抗李长官的军令！


    “司令！我认为汤恩伯这一次还是不会出兵的！据临沂方向的张自忠59军报告，汤军团的52军关麟征部只派了一小股部队向台儿庄靠近！之前还说什么5日中午一定赶到！现在看来，汤恩伯答应李长官和司令会出兵南下，只不过是在应付差事而已！还有司令一直很欣赏的那位关麟征关军长，表现比汤恩伯也强不了多少！看来也不过如此......”


    身为黄浩然的参谋长，整个台儿庄会战的预案从开始制定到中期的实施，范介全部都有份参与。范介亲眼看着黄浩然和李长官一步步的将预案中的文字变成了现实，他自然很希望台儿庄会战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如今矶谷师团已经有接近八成的兵力进入了黄浩然和李长官预先设定的包围圈，眼看着台儿庄会战就要进入最后的收尾阶段！范介真的很不愿意看到黄浩然和李长官所做的一切因为汤恩伯这个避战分子而变成泡影！


    带着怒气的范介说出来的话自然不会好听，不仅汤恩伯遭到了范介的鄙视，就连关麟征也受到了株连！


    “20军团里面也有不少的爱国将士，范参谋长，你实在不应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黄浩然替关麟征说了几句开脱的话，他始终坚持认为，应该将关麟征这样的抗日名将和汤恩伯区别开来对待，要不然的话，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司令！您还是再和李长官商量一下调动汤军团的事宜吧？现在汤军团每晚出击一分钟，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和我们第25集团军就要多伤亡很多官兵！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实在是没有必要！”


    黄浩然点了点头，同意了范介的看法。虽然林蔚和蒋百里都已经先后提醒黄浩然不要和李长官等地方派系大员走的太近，但黄浩然作为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兼台儿庄前敌总指挥，又怎么可能不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和同僚、下属们打交道呢？


    保卫徐州和台儿庄会战，都需要杂牌军流血牺牲，摆出一副气势凌人的让别人替你卖命，人家会是心甘情愿的吗？


    最高当局要求中央军将领们“保持纯洁”的作法，未免也太理想化了一些！


    “好的！现在就给徐州战区长官部去电话！我要和德公好好谈谈这个汤恩伯！”


    范介答了一声“是！”之后，挥手示意旁边的卫兵将电话机拿到黄浩然身边的桌子上来，黄浩然立即制止了范介的这个举动，他和李长官之间的通话，还是不要有太多人在旁边比较好。


    经过林蔚和蒋百里两个人的提醒之后，黄浩然决定在和地方派人物的交集方面，尽量低调一些。


    “走！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黄浩然冲着范介使了个眼色，然后转身走出了作战室，范介马上就领会了黄浩然的意图，他在作战室里面转了一圈之后，也闪身走了出去。


    范介一出门就看到黄浩然的卫兵站在走廊的尽头冲着他招手，范介赶紧走了过去，然后在卫兵的引导下走进了一个小花园。


    黄浩然的前敌总指挥设在一座宅子里面，为了防御日军的空袭，工兵在花园的假山底下临时挖了一处防空洞，这座临时防空洞便是黄浩然所说的安静之处。


    范介弯着腰钻进了防空洞的洞口，低头前进了几步之后终于走进了一间小屋，黄浩然坐在一只行军马扎上，一门电话就放在他的脚边。


    “坐吧！这防空洞的高度很低，站着容易磕着脑袋。”


    黄浩然伸手指了指墙脚，范介扭头一看，见到墙脚靠着好几之没有打开的马扎。他转身取了一只回来打开坐下，黄浩然则拿起电话开始摇摇柄。


    “我是黄浩然！接徐州！要5战区司令部李长官！”


    长达数分钟的沉默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李长官的声音：


    “佑臣啊！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台儿庄有了什么新情况？”


    李长官的声音非常清晰，周围没有什么杂音，应该是在他的办公室里面。黄浩然很想知道李长官有没有收到孙连仲揭发汤恩伯的电报。


    “德公！这场仗已经进入收官阶段了，汤恩伯部却依然迟迟不见行动！孙司刚才发电报给我，说截止今天上午10时，第2集团军没有看到汤军团的一兵一卒！德公给汤军团的命令不是要求他们5日拂晓之前必须和孙连仲部产生接触吗？他汤恩伯这样做，不是抗命又是什么!？”


    说到激动的地方，黄浩然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一个八度。坐在黄浩然对面的范介满脸都写着关切，他一直竖着耳朵听黄浩然说的话，希望这次黄浩然和李长官的谈话能够商量出牵制汤恩伯的办法！


    “佑臣啊！你不是不知道，汤军团就是典型的太保部队！难用、难教、难调！我已经先后给汤恩伯去了五道电报，他居然还敢置若罔闻！徐州已经有人在说汤恩伯之所以这么嚣张跋扈，是因为委座在背后替他撑腰了！可我却知道，这一次，委座并没有插手汤军团的事情.......”


    李长官毕竟是老江湖，虽然他心中也恨透了汤恩伯，却依然能够压制住内心的波动冷静的分析问题。最高当局之前答应过李长官不会插手5战区的事务，到目前为止最高档军做的还算是不错。李长官不像大多数的地方派系大员一样，一遇到和中央军有关的事情就将账都算到最高当局的头上。李长官认为，这一次汤恩伯的所作所为，应该只是扛着最高当局的招牌在狐假虎威！武汉现在十分需要喘息的时间，最高当局比任何时候都希望5战区能够在台儿庄打出一场胜仗了！这样才好让他的宝贝中央军在后方休整部队，换装苏联人送来的军援。


    整个中国和一个汤恩伯孰轻孰重，最高当局还是能分得清的！


    李长官的话说的不急不慢，条理十分的清晰。黄浩然仔细思考了一下之后，觉得李长官的分析十分的准确，不过现在他们需要的并不是找出问题的所在，而是要解决问题！


    “德公！既然汤恩伯到处标榜他是委座的忠实追随者，咱们不妨借委座来打压一下汤恩伯的锐气！如今武汉对德公有所求，若是由德公去请委座出面震慑汤恩伯，委座一定会答应！”


    既然汤恩伯的死穴是最高当局，黄浩然决定就对准这一点下手，他建议李长官去搬最高当局这尊大佛来当救兵，黄浩然不相信汤恩伯敢逆最高当局的旨意！


    “佑臣老弟你可总算是又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已经给委座发了电报，将汤军团的避战情况电呈委座知晓，要是任由汤恩伯这么胡闹下去，徐州的战事恐怕就会糜烂了！汤军团的事情一旦解决，我军就将对矶谷师团展开全面围攻！不知道佑臣你的第25集团军做好了准备没有？”


    李长官笑着告诉黄浩然，他已经先行一着，将汤恩伯的事情捅给了最高当局。其实李长官这样做也是逼于无奈，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名将，李长官当然想要凭着他的人格魅力折服汤恩伯，只可惜汤恩伯完全不领情，三番五次不理李长官的军令，为了保证台儿庄会战能够顺利收网，李长官才不得不求助于武汉的最高当局！


    最高当局见到了李长官的电报之后一定会表现的很高兴吧？最高当局一向不喜欢他的黄埔将领们和地方实力派走的太近，如今汤恩伯和李长官把关系闹僵到了需要找最高当局打官司的地步，这一定让最高当局很有成就感！


    你李德邻指挥不了的人对我蒋某人言听计从！最高当局终于在李长官面前扳回了一城。


    “既然德公已经有了万全的安排，那我就不打搅了！我向德公保证！只要委座能够让20军团及时到位，矶谷廉介的末日也就到了！”


    黄浩然很了解李长官的脾气，也知道李长官最想听到的话是什么。这不，黄浩然最后说的这几句话让电话那头的李长官眉开眼笑，十分愉快的挂上了电话。


    黄浩然挂上电话之后对范介说道：“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结果，能把德公逼到委座的面前去告御状，他汤恩伯也算是好好的表了一回忠心！在这一点上，我不如他！”


    范介笑着说道：“司令！若是你变成了汤恩伯这样的人，我就只能解甲归田啰......”


    听了范介的话，黄浩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和范介的笑声从防空洞的通道口传了出去，站在假山旁的卫兵听到之后，都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司令和参谋长笑了，小鬼子就该哭了......


    **************************************************


    85军军部，军85军长王仲廉背着一双手在屋子里面来回的踱着步。他的两名部下第4师师长陈大庆和第89师师长张雪中则站在旁边不停的发着牢骚。


    “军座！难道咱们这回真的要听李德邻这个‘桂系军阀’的调动？眼下台儿庄激战正酣，矶谷廉介摆明了要和黄浩然拼命！咱们这个时候冒冒然的冲上去，岂不是变成了第25集团军的替死鬼？”


    第89师师长张雪中的言语之中对李长官这位5战区司令长官充满着敌意，他甚至直接称呼李长官为“桂系军阀”，要知道即便是最高当局在有人的时候也一向称呼李长官为“德公”。


    张雪中的话音刚落，陈大庆紧接着便开了口：


    “是啊！军座！您想想李长官他为什么不命令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出击，却偏偏总是来电催促我们第20军团早日参战？谁不知道黄浩然是委座面前的红人！李长官分明就是当我们20军团是软柿子！是炮灰！可千万不能上了李德邻的当啊！”


    自从汤恩伯下达了新的作战命令，陈大庆和张雪中两个人就跑到王仲廉的军部死活赖着不走，他们手下的第4师和第89师自然也没有按照预定的计划开拔。


    王仲廉的心里面很清楚，其实汤司令没有下定率第20军团全部南下的决心。作为第20军团的主力，第85军一直按兵不动，汤司令却不闻不问，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汤司令实际上依然是没有理睬李长官的命令，还是在寻找拖延时间的借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第85军留于山区，再命令第52军派出一小部分南下侧应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这种机动作战，可打可走的战术，实质不过是做做样子，糊弄糊弄战区长官部。


    就拿关麟征的第52军来说吧，52军除军直属部队外，还有8个团的兵力。但是按照汤司令的计划，第52军只能派出3个团的兵力作为第一梯队。像这样分散使用兵力的打法，关麟征从一开始就是不赞成的。


    关麟征始终主张要打就集中力量大打一场，绝对不要零敲碎打。因此，关麟征的第52军并没有按照汤恩伯的命令派出3个步兵团驰援台儿庄，而是仅仅派出了小股侦察部队抵达台儿庄以北10余公里处的张楼一带探察敌情，第52军的主力仍然呆在台儿庄以北30公里以外的地区。


    关麟征哪里知道，汤司令之所以作出让第52军分拆开来的命令，就是不想让关麟征出兵增援台儿庄，现在，汤司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所有的一切，依然是在原地打转，第20军团出击，只不过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一句空话！


    “张师长！陈师长！你们要相信汤司令的判断！我们都能想明白的问题，司令又怎么会想不到？你们看看关麟征，之前一副大义凛然，要立下不世战功的样子！结果还不是被司令牢牢的拴在了身边？有委座在后面支持，我们20军团有什么好怕的？”


    王仲廉的这番话让陈大庆和张雪中变的兴奋了起来，他们继续说着李长官的坏话，就像第20军团的消极避战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司令果然英明！不是咱们20军团不抗日，实在是他李德邻欺人太甚！台儿庄会战刚开始的时候，池峰城的31师是归我们司令节制的，可后来突然被李德邻划给了黄浩然！要不是看在第25集团军也是中央军的份上，司令早就和李德邻翻脸了！好好的一个师，到嘴的鸭子就这么没了！”


    陈大庆一兴奋就管不住嘴巴，汤恩伯想要吞并池峰城的31师不过是个不成熟的想法，现在却被陈大庆说的有鼻子有眼，就像是蓄谋已久一样！


    “可不是吗！还有张轸的110师！原先也是配属给咱们20军团的！李德邻大手一挥，就将110师给了孙连仲！这些地方军阀！果然是处处与我们中央军作对！殊不知，他们这样做就是与武汉为敌！与委座为敌！有好处的时候不想着我们，打仗的时候就想到我们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是啊是啊！”张雪中的话说的王仲廉和陈大庆点头如捣蒜一般！他们三个人还真是一丘之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开脱

    7.114 开脱


    武汉，珞珈山上。


    最高当局又站在官邸的窗边看东湖的风景了，自打日军拿下济南，最高当局就经常站在窗前沉思。他既希望中国军队在台儿庄打一场大胜仗，让武汉和他的宝贝中央军能够得到足够长的休整时间；又不愿意看到他的老对手李德邻建立功勋，这样的心理，实在是矛盾的很！


    煎熬了很久之后，最高当局放出了两手“妙棋”：最高当局先是让黄浩然担任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兼台儿庄前敌总指挥，去分薄李德邻可能会获得的功勋；然后又命令汤恩伯带着他的第20军团到5战区内部去“掺沙子”。


    最高当局满以为只要将这两颗棋子往5战区一丢，就能够掌控住整个徐州会战的局势。可随后事态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了最高当局的意料。


    按照最高当局当初的设想，黄浩然到了徐州之后，应该站在李德邻的对立面。实际上在最初的一段时间，最高当局也的确是接到了来自“中统”和“军统”的密报，说黄浩然刚到徐州就和李长官还有徐祖贻吵的不可开交。为此最高当局还很是开心的几天。


    然而事态在板垣师团进攻临沂的时候突然发生了变化，当黄浩然主动带着张自忠的第59军飞奔临沂解决庞炳勋的消息传来，最高当局便意识到徐州的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接下来的滕县作战和台儿庄外围作战，黄浩然和李长官配合的十分默契，两人之间一副酒逢知己、将遇良才的样子。


    甚至连香港的报纸都称赞武汉政府这一次做了最正确的选择。最后搞的武汉政府里面的“中央系”官员们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最近这些日子最高当局每天都能收到一堆“告发”、“检举”黄浩然“勾结地方”的电报和信件。


    至于另外一颗棋子汤恩伯，那就更不用要提了！20军团在滕县会战中的拙劣表现，遭到了民众舆论的一致口诛笔伐！王铭章的殉国，更是让川军将领们喊出了“杀汤恩伯以王师长英灵”的口号！


    要不是政治部和军政部下了大力气做了大量的宣传和解释，恐怕现在汤恩伯已经步了韩复渠的后尘！


    有了滕县的“污点”，5战区的杂牌军将领们现在对汤恩伯是一百个瞧不上！“掺沙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就连已经吞下肚的第110师也被李长官逼着吐出来交给了孙连仲！要不是后来军委会后来将李仙洲的一个师调给了20军团，汤恩伯的脸面就算是彻底丢干净了！


    更让最高当局气愤的是，汤恩伯落到现在的尴尬处境，黄浩然在中间居然还起了一定的作用！难道黄浩然真的是被李德邻拉拢了？每当想到这些，最高当局的心里便一阵烦躁！


    这时，一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轻轻的推开最高当局办公室的屋门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一支蓝皮的文件夹。由于最高当局站在窗边看风景没有注意到黑色中山装的到来，黑色中山装只能出声给予最高当局提醒。


    “委座！徐州李长官电报！”


    “哦..？我晓得了......”过了几秒钟，最高当局才做出了反应。从窗边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面坐下的最高当局脸上挂着意犹未尽的表情，黑色中山装担心自己打搅了最高当局的雅兴，不免心中有些局促。


    “你念吧！我听着......”


    说完这几个字之后，最高当局眯起眼睛靠在了椅背上，似乎非常的疲劳，黑色中山装偷偷的吐了一口气，暗自庆幸没有惹恼最高当局，最近几天最高当局的脾气一直不太好，钱大钧去了航空委员会，林蔚去了徐州，想找个人让最高当局降降火都不容易。


    “委座，这上头写着绝密，按照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们这些人我都是相信地！有人说侍从室里面有日本人的奸细！我认为那是危言耸听！这么大的国家，难道连个保密点的地方都没有了吗！？文人之言！文人之言！听这些书生的指挥！是要亡国地！”


    黑色中山装的回答让最高当局突然爆发了起来，黑色中山装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激怒了最高当局，满脸惶恐的站在原地，两条大腿轻微的颤动着。


    最高当局注意到了黑色中山装的反应，他有些恼怒的瞪了黑色中山装一样，然后气呼呼的说道：


    “慌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或者说，你就是日本人的奸细！？电报留下！你！出去吧!”


    听了最高当局的前半截话，黑色中山装的三魂七魄便不见了一半，好在最高当局后面的半截话又绕了回来，这才让黑色中山装飞出体外的那些魂魄归了位。


    得到离开书房许可的黑色中山装赶紧走到最高当局的书桌前面，弯下腰用双手恭恭敬敬的将文件夹放在了最高当局面前的桌面上，然后倒退着回到了门口，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当最高当局书房的屋门关闭之后，黑色中山装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发冷，他不自觉的扭动了一下背部，结果发现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最高当局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拿起了桌面上的文件夹，黑色中山装居然没有将文件夹顺着最高当局的视觉方向摆放，现在最高当局还得将手中的文件夹调转一下方向，要不然的话就得倒着看李德邻发来的电文了。


    “得尽快让林蔚回到武汉，这些人，连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利索，会误了大事地......”


    电报的开头千篇一律，李长官先是问候了最高当局一番，然后将台儿庄和临沂今天的战报复述了一遍，其实5战区长官部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发一封电报给武汉军委会，李长官说的这些消息，最高当局早就已经知晓了。


    跳过没有营养的部分，最高当局将他的目光投向了电文的后半部分，如果李德邻在这几段文字里面还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要说，这封密电就会失去存在的意义！最高当局不然会李长官此刻会有这样的闲心，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发来了电报，必然是有事情要找最高当局办的。


    果然，在电文的额最后两段当中，“汤恩伯”和“第20军团”的这两个称呼开始密集的出现，看来这两段文字才是李长官的“醉翁之意”......


    “找蒋百里蒋顾问！让他到我的官邸书房来！”


    最高当局看完了李长官发来的电文之后，拿起书桌上的电话说了几句话，然后他站起身来，又回到了窗边......


    ***************************************************


    蒋百里乘坐的黑色轿车还没有完全停稳，站在官邸门廊前两名侍从室人员便冲上来打开了轿车的车门，然后急切的说道：


    “蒋顾问，您可总算是来了！委座已经在书房里面等您半天了......!”


    蒋百里虽然觉得有些意外，但是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他从轿车里面钻出来后笑着向两名侍从室的人员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既然如此，我马上去见委座。”


    两名侍从室人员十分高兴的在前边带路，不一会，蒋百里便走到了最高当局的书房门口。


    站在门外的黑色中山装先挥了挥手示意给蒋百里带路的两名侍从室人员退下，然后笑着对蒋百里说道：“蒋顾问，我这就向委座禀报您到了，请您稍候片刻......”


    蒋百里笑着答道：“好的！有劳！”


    黑色中山装转身推门进去，立正后朗声说道：


    “报告委座！蒋顾问已经到了，现在就在门外！”


    由于屋门没有关严，蒋百里从门缝里面听到了最高当局那口浙江味的官话：“是吗？好的！好的！快将蒋百里先生请进来......”


    黑色中山装拉开房门冲着蒋百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蒋顾问，委座有请！”


    蒋百里点了点头，走进了最高当局的书房，黑色中山装则一闪身钻出了门口，然后将书房的房门牢牢的合上了，这一次，没有丝毫的缝隙。


    “百里啊！你来的好快啊！看来你也是没有休息....日本人在华北华中闹个不停，往日那份悠闲，已经好久不曾体会啰......”


    最高当局的这几句开场白，倒是十分的新鲜，蒋百里现在还不知道最高当局为什么要如此急着见他，在最高当局没有说明意图之前，蒋百里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随便说话。


    于是蒋百里顺着最高当局的话把，打起了太平拳。


    “是啊！委座！抗战打了半年多，我们这些军人，已经忘了和平的样子了......”


    “不能忘记！也不应该忘记！抗战的前景还是乐观的!日本不过是个弹丸小国！想要吞掉我泱泱中华？我看小日本是在做梦！用不了几天，5战区就会打出一场大胜仗来！到时候我倒想看看，近卫文磨和裕仁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最高当局的情绪突然变得亢奋了起来。不过在蒋百里看来，最高当局这样的表现并没有什么太反常的，淞沪、南京、华北，中国军队屡战屡败，虽然这中间也有过向“虹口大捷”、“溧水大捷”和“临沂大捷”这样的胜仗，但从整个战役的层面来说，中国军队还从来没有赢过日本人一次！面对着民众汹涌的抗日激情，最高当局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如果台儿庄会战能够圆满落幕，那将是一场最高当局盼望已久的战役级别的胜利。正是由于期望值很高，最高当局才会如此害怕失望！现在台儿庄会战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面对着还不知道能不能到手的“胜利果实”，最高当局情绪如此亢奋也是很正常的表现。


    “委座说的极是！我们的确不应该忘记和平的样子，只有这样，军队才会效死，民众才会奋发！刚才委座说5战区马上就要引来一场大胜仗...是不是台儿庄..又有了新的消息？”


    蒋百里的话让最高当局的情绪恢复了稳定，作为中国抗战的领袖，最高当局这半年来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也只有在面对着蒋百里、陈布雷这样的人时，最高当局才能稍微宣泄一下情绪。


    这是因为蒋百里和陈布雷都是没有军事和政治前途的人，最高当局对他们不需要太过提防。


    “百里啊!李德邻又来电报控诉汤恩伯不听调令，5战区现在想要对矶谷师团实施围攻，你觉得能够有几成胜算？”


    其实最高当局找蒋百里来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问这样的问题，李长官和黄浩然都是有些杰出军事造诣的将领，如果他们认为时机已到，最高当局根本就不会再表示怀疑，他真正不放心的，还是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的关系。


    “说来也巧，黄佑臣今天给我来过电报，说的也是台儿庄的事情......黄佑臣认为现在矶谷师团已经‘入瓮’，只要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能在台儿庄一线再坚持两天，矶谷师团的战斗力就会出现大幅度的下降，到时候，就是5战区发起总攻的最佳时机！黄佑臣以第25集团军、第20军团和第2集团军的二十余万精兵合围矶谷廉介的三万疲兵，应该还是比较有把握的！搞的好的话，也许能斩矶谷廉介于临城！不过这里面还有一点变数，那就是临沂的板垣师团！如果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突破了临沂防线和矶谷师团合兵一处...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了......”


    蒋百里从他这个军事顾问的角度将台儿庄会战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变化一一分析了出来。坐在实木书桌后面的最高当局听的频频点头，心中对台儿庄会战前景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慢慢逝去。既然蒋百里能够设想的如此详尽，黄浩然又一直和蒋百里有着联系，也就是说5战区现在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即便最后不能歼灭矶谷师团，重创矶谷师团这样的战果还是能够打出来的!这样一来徐州便可以守的长久一些，中央军急需的休整时间也就得到了落实。


    “好啊！好啊！有百里你在黄佑臣背后帮忙，我便可以放心了！不过......我担心李德邻会对黄佑臣施加影响，你也知道，德邻征战半生，像台儿庄这样的大仗，想要他不插手，我看不大可能！”


    最高当局的话中间转的很硬，蒋百里马上便听出了最高当局的用意！蒋百里早就听到了武汉政府里面关于黄浩然和李长官之间的风言风语，为此，他还特意给黄浩然做了提醒，就是为了防止最高当局受到这些言论的影响，对黄浩然进行打压。


    从最高当局最后面说的几句话看来，这风声，终究还是传到了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


    蒋百里知道最高当局是想要从他的口中探听黄浩然对“地方实力派”的态度，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最高当局很忌讳他的部下和“地方实力派”有所交集，在最高当局看来，游走在政府和地方之间，是思想不纯洁，动摇的表现！


    一旦最高当局从心里给黄浩然扣上了“站错队”的帽子，那黄浩然的前途就会变得很坎坷！


    必须马上为黄浩然洗脱掉“勾结地方”的嫌疑！蒋百里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与私，黄浩然是蒋百里的小兄弟，他们两人的感情极好，蒋百里实指望黄浩然继承他的军事思想，他与黄浩然实际上师亦师亦友的关系。与公：中国好不容易出了黄浩然这么一位抗战名将，无论如何，蒋百里也不会让黄浩然被政治倾轧的漩涡吞没！


    “委座！我知道最近这些日子，政府里面有不少人在说黄佑臣的坏话！这也难怪，佑臣年纪轻轻便坐上了战区副司令长官的高位，自然会有人眼红！可这些人也不动脑子想想！如今政府最需要的是什么？佑臣动身去徐州之前，和我有过一次长谈，我提醒他不要和李德邻走的太近，沾染了军阀的习气。委座，您猜佑臣他是怎么回答的？”


    蒋百里的这句反问，勾起了最高当局的好奇心，最高当局犹豫了一两秒钟，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起来：


    “黄佑臣他怎么说？”


    蒋百里的嘴角泛起了笑意，他刚才说了那么一大堆，为的就是让最高当局接他的话，只要最高当局开了口，也就说明最高当局会将蒋百里接下来说的话都牢牢地记进心里。


    “佑臣他是这样说的：‘徐州是武汉的屏障，一旦让日军打通了津浦线，他们定然会直扑武汉！中央军新败京沪，已经是元气大伤，如果不经休整马上投入战斗，极有崩溃的可能！如果丢了武汉，政府就只有退入四川的大山当中！要是日本人再扶植出几个华北联合政府那样的组织来，委座岂不是被边缘化了？到时候地方大员们就会一个接一个的跳出来，宣布自治，中国，也就彻底没有了希望！所以我守徐州，实际上是在守武汉，守委座的江山！国之将倾！即便是刀山火海，也只好走一趟了！”


    通过蒋百里的嘴巴讲出来的这段“黄浩然慷慨呈辞”的戏码，让最高当局听的唏嘘不已！黄浩然的话完全说中了最高当局心中的隐优！最高当局不怕日本人军事上的强攻，他最担心就是日本人扶植傀儡政府，降低武汉政府的影响力！


    黄浩然能够为最高当局“设想”的如此细致，怎么能让最高当局不为之感动？


    “黄佑臣！真栋梁也！”


    最高当局说出了这句极高的评价！蒋百里的心中顿时变的轻松了不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惊觉

    7.115 惊觉


    “百里，你告诉黄佑臣，不要太在意那些人说的话！西安的时候，不是还有人要我下野吗？政府里面的一些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如今是艰难时期，需要大家精诚团结，黄佑臣去徐州，奉的是我的命令！用人不疑，这样的道理我还是晓得地！”


    蒋百里的话成功的让最高当局想起了1936年那段不愉快的经历。人，一旦在另一个的人的身上看到了和自己相似的东西，就很容易会把自己的感受和对方的感受混同，此刻的最高当局就是在蒋百里和黄浩然的引导下“感同身受”了。


    “我代黄佑臣谢过委座！黄有佑臣能够得到委座的看重，也真是他的造化！话说回来，那些在背后诋毁黄佑臣的人还真是可恨！百里希望委座能对这些别有用心的人加以严惩！如今这样的多事之秋，政府内部的言论实在不该出乱子......”


    发现到最高当局的态度出现了变化之后，蒋百里赶紧趁热打铁！能够在最高当局的身边悠闲多年，蒋百里自然有着一套独有的东西。他对最高当局的情绪变化拿捏的极准！蒋百里很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


    “你说的很对！我明天就让政治部去做些事情，好好地管束一下内部的言论！处理了韩复渠，换来了军心士气！如果再处理几个居心叵测之徒，我相信政府里面的氛围也会变好起来！”


    果然不出蒋百里的所料，最高当局当即接受了蒋百里的提议，看来最高当局对于政府里面的某些人，也早就有些不耐烦了！如今借口“诋毁黄浩然”的事件，刚好可以清理掉一些不懂得规矩的家伙！


    蒋百里打算用些溢美之辞对最高当局和他的这次谈话进行收尾总结，但又不想表现的太过，所以最后只说了四个字。


    “委座英明！”


    不过最高当局还并不想立即结束这次谈话，这是因为蒋百里到现在还没有对汤恩伯的事情发表任何的意见。李德邻的电报可是冲着汤恩伯来的，如果最高当局在蒋百里面前光谈黄浩然而闭口不提汤恩伯，岂不是忽略了“重点”？这样很容易让黄浩然觉得最高当局对他已经不再信任！对蒋百里的此次约谈，恐怕也会被有心之士解读为“敲山震虎”。


    最高当局不希望因为今天的约谈，使得黄浩然的立场发生动摇。最高当局可不想帮了李德邻！


    所以在“误会”消逝之后，也是时候该抚慰一下黄浩然的情绪了！蒋百里是黄浩然的义兄，只要能将蒋百里说通，黄浩然那里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吧...汤恩伯的事情，百里你怎么看？”


    短暂的情绪波动之后，最高当局又恢复了严肃。汤恩伯和李长官的问题又一次被摆上了台面，台儿庄大战在即，将帅不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也对战局十分的不利！


    “汤恩伯的部队，还是很能打仗地... 南口一役，汤恩伯在怀来、南口与居庸关一线与日军血战十日，伤亡了一万两千多人！表现极为顽强！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将他晋升为第20军团的军团长！这样的勇士，现在却被扣上了‘畏敌不前’，我看这在小题大做！‘某些人’就是想要搞臭中央军的名声！动机十分可疑！行为十分可疑！百里啊...！我对‘某些人’很失望！很失望！！”


    蒋百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表明他的看法，最高当局就直接给整个事件定了性，言语之间全是对汤恩伯的偏袒。


    这也难怪，汤恩伯可以说是最高当局一手提拔上来的黄埔将领，现在李德邻要告发汤恩伯，最高当局当然会觉得不高兴。


    至于最高当局提到的“某些人”指的到底是谁，那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这些为汤恩伯开脱的话，蒋百里是一句也不、相信。以蒋百里对汤恩伯的了解，他并不对第20军团的“畏战行为”感到意外！相反，最高当局才是被蒙蔽住了眼睛，看不清真相。或者是最高当局不愿意看清真相。


    当然，蒋百里不会傻到直接去反驳最高当局说的话，那样只会让事情变的越来越糟。如今台儿庄会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蒋百里的小兄弟黄浩然又是台儿庄的前敌总指挥，当务之急，还是要让最高当局压迫汤恩伯出击！


    所以蒋百里采取了绕圈子旁敲侧击的战略来和最高当局周旋，他先是点出了李长官目前对徐州的重要性，而徐州对武汉和最高当局意味着什么，这就不用蒋百里一一解释了吧？


    “委座！汤恩伯血战南口，确是抗战的有功之臣。不过眼下徐州还仰仗着李德邻带兵镇守，所以李德邻的情绪，委座还是应该照顾一下......”


    蒋百里的话让最高当局的脸色变得有些不悦，不过这并不是针对蒋百里的，抗战形势的窘迫，让最高当局有些受制于人的感觉。


    最高当局很不喜欢这样！


    “汤恩伯的脑子就是不如黄佑臣！同样是黄埔将领，同样手握重兵！黄佑臣就能和李德邻相处的很好！但是汤恩伯呢？李德邻已经发了好几封电报给我，可没有为汤恩伯说过半句好话！第20军团也在津浦路北线打了好几仗，受了损失还没有人领情！有时候想想，汤恩伯真是个蠢才！”


    盛怒之下，最高当局将火都撒到了汤恩伯的身上。蒋百里静静的听着最高当局宣泄不满。忽然，蒋百里发现最高当局说的这些话里面有些不对劲！


    从表面上看，最高当局似乎是对汤恩伯非常的不满，但是如果换个角度来看，其实最高当局是在夸奖汤恩伯的忠心！汤恩伯能在南口和日军血战十日却不能在李长官的手下发挥任何作用，这不正体现了汤军团对最高当局的绝对忠诚吗？


    相反，和李长官配合密切的黄浩然第25集团军，就有些显得忠诚有限了！


    最高当局嘴上说言归正传，实际上却并没有放过黄浩然！汤恩伯的事情不过是借口，最高当局还是想要看看黄浩然到底是会站在汤恩伯这边还是会站在李长官那边。


    汤恩伯代表着最高当局，李长官则代表着一直和最高当局不对盘的地方势力！说来说去说了这么多，其实说的还是“站队”的问题！


    想到自己差点就中了最高当局的圈套！蒋百里的手心开始出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全线出击

    7.116 全线出击！


    “委座，佑臣那好强的性格，您是早就知道的，其实他与李德邻之间并没有旁人看到的那么融洽......”


    蒋百里迅速组织好了应对的语言，他先是叹了口气，然后开口幽幽的说道。


    “哦？为什么这样讲？”


    蒋百里的语气和表情立即引起了最高当局的兴趣，最高当局很想知道蒋百里说黄浩然与李长官之间关系不融洽的根据是什么。


    “佑臣刚到徐州便发过电报给我，说地方将领们对他的态度很不好！还有些人拿安庆的川军投靠第25集团军的事情作文章，到处宣扬黄佑臣去5战区当副司令长官是要帮着委座消灭杂牌军！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黄佑臣搞的举步维艰！”


    蒋百里说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事实，最高当局也知道黄浩然刚到徐州的时候的确是和李长官还有徐祖贻“吵过架”，所以在蒋百里讲述的时候，最高当局一直在点头。


    见到最高当局这样的表情和动作，蒋百里知道他可以“下药”了。


    “如果地方部队全都不服调动，那津浦路会战还怎么打下去？黄佑臣在意识到争吵只能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之后便改变了对待李长官的策略。为了让5战区的杂牌军找不到避战的借口，让徐州会战可以打的时间久一些，黄佑臣对李长官的要求尽量予以配合，不但分了不少物资给地方部队，甚至还主动陪着张荩忱去临沂堵了一回枪眼！可即便如此，李德邻还是没有将黄佑臣当做他的副司令长官，临沂、滕县、台儿庄，哪里危险李德邻就让黄佑臣去哪里！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台儿庄前敌指挥官？说的好听！5战区的将领们谁不知道他李德邻才是徐州之主！？黄佑臣，不过是个过客罢了！”


    蒋百里越说越“激动”，到后来还加上了一些肢体动作。为了帮黄浩然脱难，蒋百里真是下了大力气！


    “这些军阀！误国误民！百里啊...你也不要太过生气，黄佑代我受苦，我是肯定不会亏待他地！台儿庄会战结束之后，还是让佑臣回武汉来吧！他的第25集团军，也该休整休整了！”


    最高当局终于拍了桌子，这说明蒋百里的话起到了效果。蒋百里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最高当局要在台儿庄会战之后将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调到武汉三镇！难道老头子是想用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当御林军？


    翻看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御林军”从来都是直属于统治者的，一旦第25集团军被调到武汉，那么军委会一定会使用大量的黄埔军官替换第25集团军中忠于黄浩然的骨干。蒋百里现在就能够做出肯定的判断！如果最高当局真的起了将第25集团军收入麾下的念头，那么黄浩然很快便会失去他的这支起家部队！


    “眼下日军气焰正盛，各战区的兵力均是捉襟见肘，如果将黄佑臣的这支‘常胜之师’放在武汉，会不会太浪费了一些？黄佑臣部虽然经历了连番激战，但毕竟还没有伤筋动骨。前面各战区打残的部队数量众多，如果损失更为严重的部队得不到休整的机会，恐怕会影响到刚刚振作军心士气......”


    蒋百里没有直接对最高当局的想法表示反对，而是再次采取了迂回的战术。希望能够打消最高当局的念头。在强调完第25集团军的伤亡还不够严重之后，蒋百里又补充了一大堆其它的理由，总之就是不同意将黄浩然部调回武汉。


    “再说武汉周边，已经有大批军级番号正在休整当中，黄佑臣的部队要是再增加进来，补给和兵源都会成为问题！而且前几日颂公也有电报过来，希望徐州会战结束之后，能够将黄佑臣的第25集团军调往一战区，据我所知，颂公他可是连战区副司令长官的位置都给黄佑臣腾出来了......”


    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是政府里面的元老，蒋百里将程潜搬出来，就是想给他说的话增添一些分量和合理的依据！


    然而蒋百里的如意算盘却落了空，最高当局连犹豫都没有犹豫一下，便直接对蒋百里做了宣布！


    “颂公那里，可以让汤恩伯的部队过去嘛！至于一战区副司令长官的人选，我也已经为颂公想好了...薛岳薛伯陵胆色出众！辅佐颂公定然不会有疏漏！调黄佑臣来武汉的事情不容再议！第25集团军阵亡军官和士兵的缺口，我会让何部长帮着解决一部分；武器弹药方面就更不用担心了，苏联大使很欣赏黄佑臣，鲍格莫洛夫在庐山上答应提供给黄佑臣的5个师装备下个月就会运到湖北，鲍格莫洛夫这个老毛子固执的很，他在我面前说过很多次，不见到黄佑臣，他是不会把这5个师的物资交给军委会地......”


    最高当局说话的态度十分坚决，蒋百里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让最高当局改变主意了。如果他接着劝阻下去，肯定会让最高当局起疑心！


    绝对不能让最高当局觉得他蒋百里是不愿意让黄浩然到最高当局的身边去！如今在最高当局的眼中，蒋百里的态度就代表着黄浩然的态度！蒋百里只要说错一句话，远在台儿庄的黄浩然就会遇到大麻烦！


    而且最高当局并没有说调第25集团军来武汉就是来当御林军的，从最高当局说的最后几句话来看，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不见黄浩然就不给苏援，恐怕也是最高当局坚持要黄浩然来武汉的重要原因之一！


    现在蒋百里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精力全部放在推动汤军团参战上面。黄浩然要在台儿庄围歼矶谷师团就少不了需要汤恩伯的帮忙，而今晚最高当局约见蒋百里的起因，也是因为李长官来电告发汤军团消极避战。


    “委座！李长官的电报应该如何处理？还有汤军团那边......”


    蒋百里出言提醒最高当局，还有事情没有解决。最高当局这一次的反应就没有刚才那么果断了，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抓起桌上的电文说道：“汤恩伯方面由我来督促！台儿庄这一仗我们要坚决的投入！不要怕困难！至于其他的一些事情，还是等打完仗再说吧！”


    打向汤恩伯的板子又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武汉政府的严厉军法似乎是专门为地方派系的将领们准备的!最高当局的“学生”和“心腹”们每每总能在军法底下辗转脱身！就拿在南京因为“刺杀黄浩然”而被投入大牢的桂永清来说吧，据蒋百里所知，桂永清已经被最高当局放了出来！不久还会被任命为中央军一支劲旅的军长！


    能够得到汤恩伯肯定参战的答复，蒋百里已经很满意了！黄浩然的“台儿庄大捷”终于得到了最后一块拼图，蒋百里这趟官邸来的总算还有点收获。


    最高当局按响了电铃，门外的黑色中山装立即打开屋门走进了书房，这是送客的表示。蒋百里起身告辞，然后跟在黑色中山装的身后走出了书房，最高当局目送着蒋百里走出屋门，眼中光芒闪烁。


    蒋百里啊蒋百里，你是个出色的军事家，却不是个出色的政治家！虽然蒋百里的话说的严丝合缝，没有丝毫的破绽，但是他那份因为担心黄浩然而出现在心底的焦急，还是被敏锐的最高当局轻易的捕捉到了！


    蒋百里不愿意黄浩然来武汉!或者是黄浩然对蒋百里说过他不愿意来武汉！不管是哪一种原因促使蒋百里说出今天这些话来，遂于最高当局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培养一名纯粹的将领，难道就这么难吗？为什么中央军的将领在手握重兵之后都喜欢自己搞一个小团体，然后躲在里面成一系！陈辞修是如此、胡宗南是如此、汤恩伯也是如此！现在就连黄浩然，也出现了这样的苗头！


    最高当局觉得对这一切有些难以忍受了！


    书桌右边第二层抽屉被打开，最高当局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夹，然后伸手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给我接戴局长！....雨农吗？是我！你们军统以前为黄浩然开的那个档案还在继续吗？好的！好的！不要做什么改变，继续下去吧！有什么发现及时向我汇报！”


    这通电话的用时很短，却开启了很多的事情......


    ***************************************************


    “副座！李长官来电，关麟征的第52军已经抵达台儿庄东北约25公里处的兰陵镇！汤恩伯这个混蛋，总算是挪窝了！”


    汪焕之拿着徐州发来的最新电报冲进了黄浩然的指挥室，他的脸上满是笑意。


    站在黄浩然对面的范介转身冲着汪焕之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汪焕之先看看屋子里面的气氛再说话。在范介看来，汤军团的出击是意料中事，并没有什么好惊喜的，现在范介最想知道的，其实是黄浩然手中那份电报的内容。


    坐在范介对面的黄浩然心情十分恶劣！蒋百里发给黄浩然的密电要比李长官的这份电报早到了一个多小时，汤军团出击的事情对黄浩然来说已经是“旧闻”了，黄浩然更担心的是最高当局现在对他的态度！蒋百里发来的这封电报将那场发生在官邸里面的“奏对”描述的十分详细！最高当局和蒋百里的对话内容看的黄浩然心惊肉跳！


    会战结束之后调第25集团军去武汉？是福还是祸？黄浩然真想想在就知道答案！


    汪焕之看清楚黄浩然脸上的表情之后，显得有些着急，他几步走到黄浩然的对面，将李长官发来的电报拍在桌上，然后关切的问道：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汤恩伯的动作这么快......”


    黄浩然飞快的收起了蒋百里的电报，然后拿起李长官的电报扫了几眼之后说道，他的这些动作引起了范介的更大怀疑，范介注意到黄浩然根本就没有将视线集中到手中的电报纸上面，黄浩然的动作不过是在掩饰波动的情绪。


    “司令......”


    范介才说了两个字，就被黄浩然用话打断了，黄浩然忽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大声对汪焕之和范介说道：


    “汤军团到位，咱们和鬼子决战的时候也就到了！汪副司令！范参谋长！召集参谋军官！我们要开始进入会战第二阶段了！”


    范介强压住自己的情绪，执行了黄浩然的命令，他在走出屋子的时候回过头看了黄浩然一眼，结果看到黄浩然给了他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


    罢了！司令一定会有办法的！还是集中精力料理好台儿庄正面的矶谷廉介吧！


    范介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面乱七八糟得事情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大步向作战室走去。


    第52军虽然抵达兰陵镇，并且随后向西南方向推进一段距离。但是扔然没有和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取得联络。


    李长官一怒之下。再次将汤军团的避战情况电呈最高当局知晓，并在给汤恩伯的电报里面说道：“着贵军团长以一部监视峄县，亲率主力前进，协同孙连仲部肃清台儿庄方面之敌。限时到达，勿得延误为要。”


    事实上汤恩伯此时已经接到了最高当局从武汉的“御电”，他知道20军团绝不能再继续龟缩不前。不过由于汤军团之前一直没有下定参战的决心，所以下属的几个军多数没有都做好战争准备。仓促之间，汤恩伯只能派出一直主战的关麟征第52军先行出击。并不是还要做保守实力的打算。


    接此李长官的电令之后，汤恩伯虽然还是大骂了几句，但也没有做任何的反驳，在第20军团的后续部队做好战斗准备之后，汤恩伯立即督促他的20军团全面展开进攻，他本人也前往洪山镇、兰陵镇一线坐镇指挥。


    突在最前面的关麟征第52军从距台儿庄以北十几公里处的甘露寺，向日军侧面压过来。在20军团这支生力军的猛攻下，矶谷师团节节败退。战至4月6日下午13时，20军团先后攻克马庄、大庄、张楼、贾家埠、小集、兰成店、三佛楼等地，收复村庄十余座，将战线向前推进4公里。


    与此同时，南线的第25集团军也向矶谷师团的额侧翼发动了猛攻！曹福林的55军直扑南洛、北洛，王山奎的第100军则转向向北，攻击临城、官桥，沈元龙的第99军也前出运河，做好了苍鹰搏兔的架势！


    中国军队三个集团军同时出击，一下子就把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给打疼了！此时如果矶谷师团翻身向北逃窜，那么凭借着机械化的优势，台儿庄地区的中国军队将无力阻止日军跳出包围圈，但是矶谷廉介却对战争的局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这位第10师团的师团长认为，台儿庄地区的中国军队并没有足够的兵力吃掉矶谷师团的三万余日军。只要第10师团能够拿下台儿庄，然后抱成一团死守，等到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突破临沂，华北日军依然能够完成预定的合围计划！


    4月6日夜，第100军139师迂回突进到滕县地区，然后对滕县展开了猛攻，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清楚的意识到，一旦中国军队收复滕县，那么矶谷师团的北撤的通道就会被完全切断！那样矶谷廉介就只剩下向东面的临沂攻击突围，和板垣师团汇合这一条路了！


    为了替第10师团打破困境，临沂方面的板垣师团坂本支队接到了第5师团师团长板垣征四郎的命令，再次集结兵力西进台儿庄。


    由于李长官之前认为临沂方向的日军在短期内没有能力再发起攻击，将张自忠的第59军和庞炳勋的第3军团大部转用到台儿庄外围，结果被板垣师团坂本支队钻了个大空子！两个联队的日军轻易的突破了只有少量部队把守的临沂，靠到了汤恩伯的第20军团背后！


    第20军团的先头部队于7日拂晓到达甘露附近，上午开始向獐山以东的日军进攻，占领了兰城店、三佛楼等地。中午时分，在向城以东担任军团侧背警戒的骑兵团与由临沂转向台儿庄西进的日军板垣师团坂本支队的先头部队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得知坂本支队突然出现的消息，汤恩伯大惊失色，仓促调集第85军第89师前往向城参战，结果第89师在邰家庄附近被坂本支队主力击败。


    气急败坏的汤恩伯只得再调第4师到向城、爱曲地区担任阻击任务。战至傍晚，第4师师长陈大庆发来求援电报，表示防线已经难以支撑！一旦向城、爱曲防线被坂本支队突破，坂本支队就能直接攻击关麟征第52军的后背！


    根据此时的战况，汤恩伯认为他的第20军团有被日军东西夹击的危险。于是，汤恩伯向李长官和黄浩然发去了求援的电报！


    得知坂本支队到达，处于中国军队包围圈中的矶谷师团士气大振！矶谷廉介命令台儿庄内的第63联队和第10联队立刻发动逆袭，台儿庄内各处阵地都遭到日军强烈的反攻，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又陷入了苦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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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漂亮的反手拍

    7.117 漂亮的反手拍


    眼看着台儿庄会战将进入最后的阶段，徐州的李长官再也坐不住了，在将部分军务转交给“小诸葛”和王鸿韶之后，李长官带着徐祖贻和中将高级参谋黄建平、林赐喜、乔商伦、温翘生、李宗清等人连夜赶往台儿庄。


    所以汤恩伯发往徐州的电报就被机要室少将主任李扬送到了“小诸葛”的办公桌上。


    看完汤恩伯的电报之后，“小诸葛”笑着对5战区司令长官办公室专任高级参谋张寿龄中将说道：


    “我看汤恩伯是被委座的电报吓得乱了阵脚！手握近10万大军，居然被区区一个坂本支队打的六神无主！天晓得南口血战，他是怎么撑下来的！”


    张寿龄笑着回答道：“看来委座的一句话要胜过十万雄兵啊！只可惜，被吓倒的居然是咱们自己的中央军！真是可叹！”


    张寿龄生于1898年，今年刚满40岁，号鹤舫，河北良乡人，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9期步科毕业，早年在西北军任职。投靠南京之后，担任的都是诸如军法执行总监部督察官，或者军事训练团教育长这样的闲职。


    由于有着杂牌的“出身”，张寿龄的政治生涯其实已经走到了尽头。所以说起话来自然不像别的人思前想后，毫无顾虑，张寿龄这种直爽的性格很对“小诸葛”的脾气。


    “汤恩伯要找的是德公！现在德公不在，我也不好乱出主意！好在徐州离台儿庄并不远，汤恩伯即使再无能，支持到德公抵达也还不成问题，张将军，我看咱们就将电报转给黄佑臣吧......”


    “小诸葛”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劲头，但并不代表他将军机大事视作儿戏。其实“小诸葛”分析的很有道理，坂本支队虽然原本有一个旅团的规模，但是经过与张自忠不和庞炳勋部的两轮血战，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要不是汤恩伯被委座、李长官两边的电报催的昏了头，恐怕早就想出了应对的办法！20军团落到现在的处境，实在是汤恩伯咎由自取！


    “健生只管自己做主!我张某人附议就是！”


    张寿龄回答的很干脆，“小诸葛”笑了笑，拿起电话叫来了机要室少将主任李扬，让他转发韩家寺。


    韩家寺，台儿庄前敌指挥部。


    作为台儿庄会战的前敌总指挥，同时又是最靠近前线，对敌我双方态势最为了解的高级指挥官，黄浩然有责任指挥汤恩伯的第20军团摆脱困境。


    不过黄浩然手下的军官却并不是这样想的，他们和“小诸葛”，都希望看到汤恩伯在日本人面前吃瘪。


    见手下的参谋军官们都低着头不愿意开口，黄浩然一巴掌排在了桌面上，然后高声说道：


    “胡闹！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还想这些事情！20军团的一兵一卒那都是抗日的力量！我黄浩然决不允许你们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黄浩然这一发火，第25集团军的参谋军官们全都静若寒蝉，为了不让气氛变得更加的冷清，范介这个当参谋长的只能站出来打圆场：


    “司令说的很对!眼下咱们的敌人是矶谷廉介！和友军的恩恩怨怨，打完仗之后再计较也不迟！你们都想想有没有什么对付坂本支队的良策！想到的人就说出来！大家群策群力嘛！”


    被范介这么一打岔，黄浩然的气也消了一大半，其实不光是这些集总的参谋们，就连黄浩然自己也是对汤恩伯十万个看不上！可眼下实在不是扯这些东西的时候，如果第4师真的在坂本支队面前败下阵来，关麟征的52军就将遭到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前后夹击！一旦让日军在52军头上占到便宜，汇合到了一起，那台儿庄会战的结局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黄浩然用目光朝站在他面前的参谋军官们扫了一圈，然后高声问道：“谁先说说？都是军人！痛快点！”


    一名中校军官最先站了出来，他提出的对策是让第20军团分兵担任阻击，阻止坂本支队靠近台儿庄。这主意可一点都不新鲜，实际上现在汤恩伯采取的就是这样的打法。


    从目前第20军团和坂本支队交手的情形来看，除非是让关麟征的第52军转向担任阻击，汤恩伯手下的其余几个师派上去都是白给！


    可如果从围攻矶谷师团的部队里面调走了第52军，20军团又能用哪一支部队来填补呢？黄浩然不认为汤恩伯手下那几个挡不住坂本支队的步兵师，调转个方向就能立刻变的勇猛起来！坂本支队充其量不过是凶猛而已，处于重围之中的矶谷师团现在确实疯狂的！


    打不过坂本支队的几个师遇上了矶谷师团，恐怕会表现的更加悲惨！


    随后又有几名参谋说出了他们的计划，可惜说来说去还是跳不出派兵阻击的圈子，不同的地方就只有执行阻击任务的部队番号。甚至有人提出让击败过坂本支队两次的张自忠59军出战，还有人提议派出第25集团军里面最精锐的99师去阻击坂本支队。


    黄浩然给予这几名参谋军官的回答，都是摇头。


    如今被中国军队围困的日军不是一个联队、一个旅团，而是整个地10师团，要吃掉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黄浩然必须有一副好牙口。


    第25集团军就是黄浩然的钢牙，99师和139师更是其中最锋利的两颗。好钢用在刀刃上，黄浩然是不会将第25集团军投入到次要战场的。


    99师和139师的任务是进攻！


    解决坂本支队，只能靠汤恩伯的第20军团。


    “诸位，我请了德国教官来教导你们战术和技能，并不是要把你们变成刻板的德国人！兵者，诡道也！在考虑问题的时候不妨多换几个角度，那样的话视野也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集总的参谋军官们在黄浩然对他们的这次考核中没有取得让黄浩然满意的成绩，现在，黄浩然需要给这些人上一课了！几番大战下来，黄浩然已经意识到了第25集团军指挥人才的缺乏，特别是作战参谋，他手中有过正规军校学习经历的军官实在是太少了。


    黄浩然走到地图边拿起了指挥杆，然后在第20军团占据的区域上画了一个圈。


    “在你们看来，第20军团现在是处于日军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夹攻中，但你们却没有注意到，日军矶谷师团其实也是处于我军的包围之中！第20军团现在所处的态势是相对而言的！对于矶谷师团来说，第20军团是处于他们的外线，而对于坂本支队来说，第20军团则是处在内线！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不将内线变成外线呢？”


    黄浩然抛出的这一理论十分的新颖，让在场的参谋军官们都陷入了深思，一直站在黄浩然身后的范介战术水平要比普通的参谋军官高出不少，经过黄浩然这么一点拨，范介已经明白了黄浩然想干什么!


    特意留给给参谋军官们的一分钟左右思考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看着参谋军官们表情各异的脸 ，黄浩然转身继续讲述他的打法：


    “命令地20军团让开正面，将坂本支队放进来，然后再将口子扎住，这样20军团就从坂本支队的内线跳到了外线，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只需要集中兵力进攻就可以了！台儿庄地区的面积是有限的，放进来的鬼子人数越多，也就意味着日军的密度越大，这对于我们的炮兵来说也会是一个好消息！”


    说完这些之后，黄浩然放下指挥杆，面对参谋军官们问道：“你们这些人当中有人打过乒乓球吗？打过的举手！”


    很快，七八只手举了起来，黄浩然一向很重视部队的精神文化，从芜城成军开始，他就购入大量的体育器械供官兵们锻炼，乒乓球这种早在1904年就传入中国的运动当然不会被黄浩然放过。


    在常熟的时候，99师内部还举行过一次乒乓球比赛。99师的军官里面不乏乒乓球好手。


    不过这些举起手的参谋军官们，都不知道黄浩然为什么会在这些时候问这样的问题。


    “你们好好想想！在乒乓球中，让开正面，看好落点，然后一击必杀！这是什么样的打法？”


    黄浩然点了一名举手的参谋军官的名，然后笑着问道：


    参谋军官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反手拍！”


    黄浩然脸上的笑意更胜，他再次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面的参谋军官，然后伸出右手食指指着地图说道：


    “没错！我就是要让坂本支队尝尝我的反手拍！命令汤恩伯的第20军团，迂回到坂本支队后方，堵住坂本支队的退路，然后放坂本支队进台儿庄！限明日，也就是1月8日中午之前完成这一动作！告诉北岸的孙连仲，4月9日拂晓，全线发起总攻！第25集团军和第20军团也将全部投入攻击！”


    “是！司令！”


    屋子里面的参谋们听到后日将对矶谷师团发起总攻，个个都摩拳擦掌，兴奋不已，回答起黄浩然的话来也是格外的有力！


    **************************************************


    得到黄浩然命令的汤恩伯，为摆脱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下令20军团放弃对獐山东侧日军的进攻，连夜与坂本支队脱离，在第4师掩护下，主力撤至洪山镇以东的鲁坊、南桥地区。


    4月7日拂晓，日军坂本支队与由鲁坊进至兰陵阻击的第20军团第52军在兰陵镇以北地区展开激战。坂本顺少将留下1个中队的步兵及1个骑兵队驻守向城、兰陵镇间地区，等待板垣师团的主力，坂本支队主力向台儿庄以东的岔河镇方向前进。黄浩然55军第74师前进至岔河镇占领阵地，准备抗击坂本支队。同日，汤恩伯率第20军团军团部前进至四户。


    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为歼灭台儿庄内的日军，决定由庄外翻过城墙进入庄内向日军占领的街区实施强袭，以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4月7日上午10时，第27师挑选出250名官兵组成敢死队担任先锋，并派出第157团第2营紧随其后发起攻击。出发之前孙连仲向敢死队员们许下承诺，如果敢死队如爬进城垣、强袭成功，便赏大洋5000元。


    当天下午，第27师敢死队及第157团第2营从台儿庄东北角突入城中，攻占了东北隅及东南门。但由于庄内日军太多，第27师不得不停止了工事，转为占领部分街区，与日军展开巷战。


    在第27师第157团第2营进攻的同时，第30师第175团亦以第3营向占领西北角的日军发起进攻，经激烈肉搏后，终将日军击退，并歼灭日军100余人。


    由于第20军团放弃了对獐山以东日军的进攻，矶谷师团后续部队乘机南下，当矶谷师团后续部队前进至台儿庄以东地区之后，便向第27师驻守的彭村、上村、陶沟桥等处阵地进攻。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伤亡过大的第27师不得不后撤至连庄、丁家窑、火石埠一线重新构筑防线击。


    日军坂本支队当日也前进到陈瓦房、耿庄地区，与矶谷师团取得了联系。完成了放坂本支队进包围圈任务的第20军团立即实施了关门行动，关麟征的第52军袭击了坂本支队的后卫部队，第25师第145团将坂本支队驻扎在刘庄的一队辎重部队歼灭。


    ***************************************************


    4月7日中午，李长官带着徐祖贻等人赶到了黄浩然位于韩家寺的指挥部，面对日军不断增援台儿庄地区的事实，李长官也想尽办法给黄浩然拉来了几路援兵。


    由于日军矶谷师团后续部队及坂本支队均向台儿庄以东地区前进，黄浩然将刚刚增援到碾庄、八义集一带的第75军及其第6师、第13师转至岔河镇地区，令由临沂方面调来的第57军第111师的第333旅进至鲁坊地区，以上部队均归第20军团军团长汤恩伯指挥，黄浩然决心集中兵力将已进至台儿庄附近的日军围歼于邹、台地区。


    7日晚20时，黄浩然向各单位下达了总攻命令。


    主要内容如下：


    （1)日军第10师团及第5师团之一旅团，自经临沂、台儿庄诸战斗后，伤亡极大，现参加决战之兵力，至多不过三万人，附山野炮50至60门，重炮10门，战车数十辆，其中日军坂本支队一部约1000人，在洪山镇北方秋湖附近已被我军第20军团包围，其第10师团及坂本支队主力正向台儿庄东侧陈瓦房、凤凰桥一带运动，向我军第2集团军右翼实施迂回攻击中。


    济南、大汶口、济宁、滕县间为第10师团之另一旅团分段守备中。


    (2)本战区以迅速合围歼灭敌人之目的，决于8日开始全线总攻击，保持重点于第20军团之右翼，将日军包围于台儿庄北侧地区而歼灭之。


    (3)各兵团任务如下：


    甲、第20军团以一部消灭洪山镇北方之敌，以主力于8日保持东南正面，向台儿庄附近之敌左侧背攻击，逐次向左迂回，务在台儿庄左侧地区将敌捕捉歼灭之。攻击开始时间，由该军团自定。因战况之进展，须随时遮断敌自峄县之退路，并对向城方面增援之敌严密警戒。


    乙、第2集团军右翼与第20军团联系，于8日全线攻击，消灭台儿庄之敌；第110师准备以1旅由万里闸附近渡河，向北洛村附近敌之右侧佯攻。


    丙、第25集团军所部三个军，为机动兵团，兵分两路，一路南下向枣庄、临城，攻击台儿庄正面之第10师团。一路北上奔袭滕县、邹县、曲阜，力求扩大战果


    (4)军团区分：


    右翼兵团


    第20军团长汤恩伯，第52军，第85军，第75军，第57军之333旅，第13师，骑兵第9师，炮兵第4团。


    左翼兵团


    第25集团军司令黄浩然，下辖99军、100军、55军、直属部队若干；第2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第2集团军第119师，炮兵第10团2个连，战车防御3个连，重迫击炮2个连。


    (5)第110师河防由第22集团军部队接替。


    此时台儿庄庄内的守军第31师的4个团已经伤亡过半，而第30师调入城内的两个团伤亡也十分严重。至4月7日夜，台儿庄城西北门、北门、东门、东南门均已陷于敌手，全城一半的面积已被敌军占领。


    池峰城率领庄内守军据守南关一隅，拼死坚守，并组成大刀队夜袭日军，给予日军以很大杀伤。4月7日全天，日军连续发动了七八次冲锋，并且使用燃烧弹，妄图摧毁城内所有房屋和军民，将台儿庄夷为平地。城内各守备队利用地形和断墙残壁，筑起第三道阵地工事，绕着街巷与日军周旋搏斗，并组织起200余人的敢死队，偷袭日军据点，连连突破敌人阵地。守军虽然英勇奋战，但伤亡太大，已显露出不支的迹象。


    4月7日傍晚，日军已经占领了台儿庄庄内四分之三的地区。31师伤亡惨重，在重压之下即将崩溃的池峰城认为再死守下去的话，只有全军覆没这一个结局，于是他又一次给黄浩然挂了电话，请求允许他的31师退至运河南岸。


    池峰城在电话里面说道：“副座！我的31师已经伤亡殆尽！。日军火力太强，攻势凶猛，弟兄们已经用血肉将鬼子消耗得差不多了。可否请副座答应，让我们暂时撤退到运河南岸，也好给31师留点种子，我池峰城在这里谢黄副座的大恩大德了！”


    说道动情处，池峰城已经变得泣不成声！手握着话筒的黄浩然他深知池峰城现在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又是何等的悲壮！但黄浩然更清楚，台儿庄对整个会战的重要性！


    于是黄浩然在电话里面断然向池峰城命令道：“部队绝不许撤！天黑之后增援部队马上进入庄内！在援兵没有到达之前，31师必须打到最后为止！士兵打完了你就自己上前填进去！有谁敢退过运河者，杀无赦！”


    电话那头的池峰城始终沉默，一言不发，黄浩然担心池峰城受不了这样冷酷的回答，于是换了一种鼓励的语气安慰起池峰城来:


    “凤台！我知道你现在很苦！但是我们和日军已经在台儿庄已血战快10天，而胜负之数往往决定于最后5分钟！明日战区就将对矶谷师团发起总攻！我回到台儿庄来陪你！要是你先走一步，我就把自己填进去！今夜你还要组织几次夜袭，最好搅得日军不得安生！这样明天的仗也会好打一些！”


    池峰城终于再次发出了声响，他用嘶哑的嗓音告诉黄浩然，庄内的守军人数已经下降到了一个很危险的数字，实在是没有兵力发动夜袭了！


    “我说过，天一黑就派援军进庄！我再悬赏10万元，你将所有能动弹的士兵集中起来，组织一支敢死队，实行夜袭。这10万元将来按人头平分！”


    池峰城虽然和黄浩然共事的时间很短，但对黄浩然的为人十分敬佩！池峰城知道黄浩然绝不是那种刻薄寡恩的人！第25集团军也先后往庄子里面填了两三千人，要不是白天不敢启用浮桥，怕引来日机的轰炸，第25集团军的援兵恐怕早就进了台儿庄！


    能让黄浩然下达这样的命令，说明台儿庄会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池峰城叹了一口气之后沉声说道：“我绝对服从命令，直到整个31全部打完为止！”


    池峰城说话话气中的那份决然，让黄浩然心头一阵唏嘘！


    “执行命令吧！凤台！如若违抗，当军法从事！”


    黄浩然明知池峰城不可能违抗命令，却还是要说出杀气腾腾的话来！一切，都只为了最后的胜利！


    “是！副座！”


    池峰城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力！


    结束了和池峰城的通话之后，黄浩然立即将电话打到了99军军部。


    “沈老二吗？我是黄浩然！从99师最靠近运河浮桥的部队里面抽调一个营进入庄内！188师和189师也各出一个营！进了庄内不要和鬼子死拼，守住一块地方就是胜利！多带些掷弹筒和手榴弹！还有电台！我会让施进财的炮兵好好的配合你们！记住！没有得到撤退的命令，就是打到最后一个人，你们也得打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最长的一夜

    7.118 最长的一夜


    蹲在战壕里面的536团1营营长康进元抬头看了眼天空，然后在心中估算还要多久的时间天才能完全黑下来。康进元和他手下的官兵们要想平安顺利的渡过运河进入北岸的台儿庄，漆黑的夜幕将是他们不可缺少的重要道具。


    按照黄浩然的命令，99军军长沈元龙亲自从99师302旅的三个步兵团里面将康进元他们这个营挑选了出来，然后又从188师和189师里面各抽了一个步兵营和1营绑在一块组成了增援台儿庄的部队。1营长康进元则被沈元龙任命为这支增援部队的总指挥。


    当康进元听到团长陈山河在电话里面对他说，是军长沈元龙“钦点”他带着三个步兵营渡河去增援池峰城部坚守台儿庄时，康进元仿佛看到了536团其他三位营长脸上那既羡慕又嫉妒的表情。


    军座能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想到1营，就代表着军座很赏识他康进元！比起那些在训练场上或者是战后总结会议上获得的夸奖，这样的“荣誉”才更加显得货真价实！


    此刻，增援部队的一千多名官兵正聚集在运河南岸浮桥边的战壕里面休息。再过上一个钟头，黑暗就将彻底笼罩整条运河，那时候便是康进元率领增援部队渡河的最佳时机！


    “传令兵！告诉各部队抓紧时间休息！等咱们过了运河进了台儿庄，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将视线转回到战壕里面的康进元对着他的传令兵下达了最新的命令，要在短时间内将康进元的命令传达到另外两位营长的耳朵里面，可不是件轻松的差事。


    康进元一直盯着传令兵的背影，直到戴着钢盔背着短枪的传令兵消失在远处的战壕拐角。失去了观察对象的康进元伸出右手挠了挠鼻头，然后往后一倒，抱着怀中的汤姆冲锋枪靠在战壕壁上闭目养神。


    呆在康进元旁边的士兵们摆弄着他们手中的苏式步枪，这种被他们的司令官戏称为“摸心拿肝”的苏式步枪使用起来简单可靠，枪声清脆，深受99师官兵的喜爱。


    7.62毫米口径的长壳子弹被1营官兵们从弹板上一颗颗的拔下来，然后放在鞋底上来回的摩擦。这种经过加工的子弹被第25集团军的官兵们称为“炸子”。在战前准备一些“炸子”，已经变成了第25集团军官兵的必备功课。


    弹头在鞋底上摩擦发出的“沙沙”声让康进元觉得有些烦躁，他很恨这种像磨牙一样的声音。要不是知道这种“炸子”的威力十足，能够对日军起到很好的震慑作用，康进元真想禁止士兵在他休息的时候加工这种子弹。


    “你们几个小子，就不能离我远点吗？影响长官的休息，这可是很大的罪过！”


    几分钟之后，被士兵们打造“炸子”的响动折腾的头晕脑胀的康进元不得不开口和他的士兵们打商量，希望能够换回耳根清净。


    康进元说话的时候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举起双手冲着前方抱了抱拳，他这样的举动将呆在他旁边的官兵们都逗乐了。小兵们不敢笑出声来，全都用手掩着嘴。在士兵们的怂恿下，一名少尉站出来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听到了没有！听到了没有？你们这群小子惹营座他老人家生气了！影响长官休息！这可是天大的罪过！哎...营座，咱们司令颁布的军规上有这么一条吗？”


    这位少尉说话的时候昂首挺胸，还板着脸对身边的几名小兵指指点点，他这些夸张的动作让周围的官兵们笑得前仰后合。康进元不用睁眼也知道这是有人站出来耍活宝了，难得部队在血战之前能有这么好的气氛，康进元也不想打破这份欢乐，于是他装作没有发现官兵们的恶作剧，故意严肃的答道：


    “怎么没有？长官休息不好就没办法指挥打仗！影响长官的休息就是妨碍军务！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要是把我给折腾晕了，等到了台儿庄我就把你们往鬼子的机枪底下送！到时候可别哭爹喊娘！”


    “对！对！对！咱们可不能把营座给惹火了！现在营座手底下有三个营呢！少了咱们这一营人，营座照样是营座！没听团里面的参谋说吗？这仗打完之后，咱们营座就得变成团座了！是吧！团座？”


    这回康进元认出了这个声音。其实康进元早就应该想到和他开玩笑的人是3连1排长沙安。沙排长以前给独立47旅的旅长谢文东当过贴身卫兵，后来谢文东高升188师师长，要把沙安也带到188师师部去。可没想到这小子怎么也不肯跟着谢文东去188师上任，一门心思想要加入99师。


    后来谢文东特意为沙安的事情找了99军军长沈元龙，才替沙安在302旅谋到了个少尉排长的差事。


    99师有着99师的骄傲和传承，作为黄浩然的基本部队，99师的军官除了黄浩然后期从外面搜罗来的高级人材，几乎全部都是黄浩然芜城起家时的老底子，这些人从十几岁的时候就呆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一起训练，一起当大头兵，一起上军官训练班，一起听德国顾问讲课。他们的身上有着相同的气味!


    像沙排长这样的“空降军官”在99师里面属于绝对的异类，通常很难被99师的老人们接受，沙排长之所以愿意在士兵们的怂恿下站出来跟营长康进元开玩笑，实际上也是他想要融入99师的一种表现。


    康进元睁开眼睛来冲着沙排长笑了笑，然后说道：“这样的话可不能随便说，咱们99师的军官，哪个手里面没有两把刷子？相当团长？那可得表现的很突出才行......”


    沙排长挪到康进元身边笑着问道：“台儿庄这地方，还不够特殊吗？31师在里面坚持了不到一周，基本上伤亡殆尽！如果营座您能超过池峰城，还怕当不上团座？”


    康进元摇了摇头，然后沉声说道：“当不当团长并没有什么，我只希望能够带着弟兄们活下来......”


    康进元的话让战壕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沙排长试着张了两回嘴，但是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最后沙排长放弃了开口的打算，转身靠在战壕壁上开始摆弄手枪。又过了一回，弹头摩擦鞋底的沙沙声再次响了起来......


    ***************************************************


    运河北岸的台儿庄内，第10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和第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终于见了面，在厮杀了数日之后，第10师团终于看到了占领台儿庄的希望，台儿庄内的中国守军已经被压缩到了很小的一片区域里面，福荣真平大佐认为明天白天，就是解决这些中国残军的最后时候。


    “桑田君！我们就要赢得胜利了！矶谷师团长会为我们感到高兴的！占领台儿庄，将使战局出现重大的改变！徐州，很快就会插上帝国的旗帜！”


    感觉良好的福荣真平大佐的开始大唱高调，但他的举动并没有得到桑田贞三中佐的附和。


    桑田贞三中佐对于台儿庄会战的局势有着和福荣真平大佐截然不同的判断，这位第10步兵联队的联队长忧心忡忡的对福荣真平大佐说道：


    “福荣君！恐怕我们还远远没有将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逼上绝路！现在欢呼胜利未免有些为时过早！根据支那军队在过去几天中的表现，我认为孙连仲的部队今夜一定会再次对我们实施夜袭！说实话，我已经有些厌烦了！自从我们攻入台儿庄以来，每天都是在这样的模式里面绕圈子，我们白天辛辛苦苦攻占的区域总会在夜里被支那军队一点一点的偷走！听听士兵们都在说些什么吧？我手下的大队长告诉我，士兵们现在都非常害怕看到黎明，因为黎明的到来往往意味着他们又将回到原点！台儿庄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占领的地方！”


    桑田贞三中佐的这番反驳让福荣真平大佐的脸色变得铁青，气急败坏的福荣真平大佐恶狠狠的对桑田贞三中佐吼道：


    “桑田君!你应该下令处死那些胆怯的士兵！这样的胆小鬼就像是瘟疫！他们会让勇敢的士兵丧失勇气！我看现在连你也受到了影响！”


    在福荣真平大佐看来，失去勇气的士兵便失去了价值，他认为桑田贞三中佐这是在纵容手下的懦弱，有损皇军的颜面。


    “不！不是这样的！福荣君！这些天你也应该看到了这些支那军人的勇气！他们据守散兵壕，全部顽强抵抗直至最后。尸体在狭窄的散兵壕内重叠相枕，全都保持着作战时的姿势！虽然他们是皇军的敌人，但这种勇敢的精神也让我不得不为之感叹！交战中我曾让翻译官用华语喊话，希望那些受伤的支那士兵可以放下武器投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福荣君！战至尸山血海的精神，并非独为我皇军所特有！这样的对手，是不会被轻易击败的！”


    桑田贞三中佐明显要比福荣真平大佐理智的多，经过数日的交手，池峰城的31师和第25集团军投入台儿庄的几支部队让桑田贞三中佐印象深刻，桑田贞三中佐现在清醒的认识到，日军在华北战场上的愉快时光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你胆怯了吗？你害怕了吗？桑田君！我对你太失望了！你居然连对支那人实施最后一击的勇气都失去了！看来我应该向师团长阁下汇报！督战队的刺刀会让你手下的那些懦夫变的勇敢起来的！”


    福荣真平大佐完全听不进桑田贞三中佐说的话，称赞支那军队的勇气？桑田贞三中佐难道疯了吗？福荣真平大佐觉得桑田贞三中佐已经无法在胜任联队长的职务了。


    “福荣君！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回头看看吧，师团的主力已经遭到了支那军队的围攻，而且对方的兵力很强！现在再看看，台儿庄就像是一个圈套！支那人是要在这里围攻我们！即使我们拿下了台儿庄，又能改变什么呢？”


    桑田贞三中佐似乎已将忘了福荣真平大佐的军衔要高过他一级，居然再次对福荣真平大佐的话做出了反驳。


    这一次福荣真平大佐真的怒了，他觉得不能再让桑田贞三中佐说下去了！


    “来人！抓住桑田贞三中佐！他得了战场病！需要好好的休息！”


    几名第63联队日本士兵冲了进来，想要按照福荣真平大佐的命令抓住桑田贞三中佐，但在第10联队的日军阻止下没有得手。


    福荣真平大佐和桑田贞三中佐这两位联队长在各自士兵的保护下徐徐后退，除非发生一场火并，要不然他们谁也留不下对方。


    “桑田君!我会证明你的错误的！虽然支那人现在暂时占据优势，但是这种优势绝不会长久！师团长阁下说过，支那军队之知道阻止单调的防御线，没有足够的纵深和后续，往往突破一点便会全线崩溃！台儿庄，就是支那人防线上的薄弱点！占领了这里，我们可以通过运河补充物资！坂本支队已经靠过来了！即便是黄浩然，也不可能有能力吞下坂本支队和我们！三万皇军！足以抵挡三十万支那人！胜利必定属于皇军！”


    福荣真平大佐在他的士兵身后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桑田贞三中佐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他只是一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福荣真平大佐的疯狂让桑田贞三中佐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如今日本陆军的军官中的大多数人都和福荣真平大佐一样狂热，几乎完全失去了理智。在这样的大环境底下，一些原本很可观的言论也会被认为是难以接受的，甚至会被扣上怯战和通敌的帽子！这样的日本陆军，已经很危险了！


    桑田贞三中佐现在必须想办法自保，他知道在陆军内部，军功就是一切！只要第10联队能够在台儿庄表现出色，福荣真平大佐就是说再多关于桑田贞三中佐的坏话，华北方面军的将军们也会视而不见！


    经过这几天和台儿庄内中国军队的交战，桑田贞三中佐认为中国军队和外界的联系并没有被切断，每天夜里，庄内中国军队都会得到一定数量的援军！这也是中国守军到现在还有余力发起夜袭的重要原因所在。


    眼下台儿庄的西、北、东三面已经被第10师团彻底围困，庄内中国军队要想获得增援，就只有依靠南面的运河。


    大批的部队通过武装泅渡的方式过河显然是不可能的。虽然陆航的侦察机已经对这条运河侦查了很多次，都没有发现任何桥梁的存在，但是桑田贞三中佐总觉得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飞行员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或者，中国人有着一条秘密通道！


    桑田贞三中佐命令第10联队的日军密切注意运河河面的情况，一旦有什么发现就立即向他汇报......


    ***************************************************


    “时间差不多了！准备渡河!”


    当天色彻底黑透了之后，康进元又一次睁开了眼睛，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下达了准备渡河的命令。


    传令兵又一次消失在了战壕深处，跑步去通知另外两个营。战壕里面的1营官兵们小声的传递着康进元的命令，然后士兵们开始相互检查背上的武器装备，所有晃动的东西都被他们用绑腿捆得死死的。


    一千多人通过浮桥过河，要是每个人弄出一点声响那就会汇集成一串响声，台儿庄内的日军已经有一部分冲到了南门附近，增援部队一旦在渡河的途中暴露了目标，立即就会引来枪炮。


    十分钟之后，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向康进元报告188师和189师的两个营得到命令之后立即开始了行动。按照预先设定的渡河顺序，188师的那个营排在第一，然后是1营，189师的一个营殿后。


    “报务员，立即用电报联系庄内，让庄内的守军准备接应我们！沙排长！你带着你的派摸到运河边上去，把沉在水下的浮桥升起来！”


    “是！”


    报务员和沙排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然后两个人开始分头行事。


    沈元龙给增援台儿庄的这三个步兵营每个营都配备了一部电台，不过在渡河之前，按照康进元下达的无线电静默命令，三部电台都没有开机。即便是现在要联系庄内的守军，也只是使用了1营的这一部。


    德国教官曾经给99师的军官们讲解过无线电，康进元知道，日军可以通过监听无线电讯号判断中国军队的动作。他不希望因为三部电台同时出现在运河边而让日军产生疑心，报纸无线电静默，减少通讯，就是很好的一种应对方法。


    运河上的浮桥是第25集团军工兵团的杰作，为了避免被日军发现，浮桥被“放”到水面以下。数条用桐油浸泡过的棕绳充当了浮桥的主要结构，这几条绳子平时被沉到河底，需要使用的时候再用绞盘升起来，然后铺上木板，便成浮桥。每天夜里，第25集团军都在江边重复着搭桥拆桥的运动，一直没有被日军发现这个秘密。


    沙排长带着他的兵摸到了河滩上的一块大石头后面，升绳索的绞盘就被藏在石头后面的草丛里面，细心的沙排长先让士兵撒了些菜油在绞盘上面增加润滑度，然后才指挥士兵们开始转绞盘。


    随着绞盘的转动，黑色粗大的棕绳渐渐露出了水面，与此同时在运河北岸，正有几双眼睛在注视着河面上发生的这一切。


    “骚带寺内！马上向联队长阁下汇报，我们发现了支那人的秘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冲过运河

    7.119 冲过运河


    “快！快！跑步前进！”


    站在河滩上的康进元不断低声提醒着从他面前跑过的官兵们。第25集团军的工兵部队搭设好简易浮桥的桥面之后，增援部队的渡河行动便立即展开。大队的官兵扛着武器和弹药从南岸的战壕里面冲向河滩然后跨上浮桥，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排在最前面的188师一营官兵已经通过了一多半。按照这个速度来计算的话，最多只需要一个小时，康进元率领的这三个步兵营就能全部到达运河对岸。然后河边上的这座简易浮桥又会再次被工兵们拆除，黑色粗大的棕绳将沉入水底。


    康进元转头看了一眼设在浮桥边的几座迫击炮阵地，如果渡河的部队遭到攻击，这些迫击炮将立即展开还击，那些蹲在迫击炮后面的炮手们让康进元感到了一丝安心。


    渡河行动，似乎进行的非常顺利......


    ***************************************************


    运河北岸，得到侦察兵报告的桑田贞三中佐赶到了第10联队位于台儿庄庄南的观察点。


    一栋被炮弹掀掉了屋顶的石头房子歪倒在城墙边上，观察点就设在这片被城墙阴影笼罩的废墟上。站在这里，通过城墙的缺口既可以清楚的看到南门外的运河河面又不容易被发现。不得不承认第10联队的日本侦察兵们选择了一个很妙的位置。


    桑田贞三中佐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运河河面。今晚天空中的云层很厚，这对桑田贞三中佐的视线造成了很严重的影响，不过借着微弱的星光，桑田贞三中佐还是看清了河面上的浮桥和正在浮桥上飞奔的中国军队。


    在几名侦察兵的解释下，桑田贞三中佐终于弄明白了这座浮桥是怎么凭空冒出来的。对于中国人这种天马行空的“设计“，桑田贞三中佐感到十分的佩服！


    “狡猾的支那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难怪侦察飞机一直找不到河面上的桥梁！我们都被骗了！”


    敌人的咒骂就是对你最好的赞扬，如果第25集团军工兵团宋连山能够听到桑田贞三中佐的这番“评价”，宋团长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马上通知联队炮兵，让他们把山炮和迫击炮都搬到这里来，河面上的这些活靶子简直就是送给炮兵的战功！我要切断支那军队增援台儿庄的通道！”


    桑田贞三中佐恶狠狠的发出了命令，鉴于台儿庄庄南还有中国军队存在，为了避免出现传令兵遭到截杀的情况，桑田贞三中佐一次性派出了五名传令兵！他要确保炮兵指挥官能够得到命令，带着炮兵尽快赶来！


    “朝仓少佐!让你的大队做好攻击准备，我的计划是这样的，有炮兵负责浮桥上的支那军队，上岸的支那军队则交给你的大队，我希望这些支那人全都不能活着进入台儿庄！”


    传令兵离开之后，桑田贞三中佐开始指挥他麾下的步兵展开行动，他这次带到南城来的部队是朝仓少佐率领的第一大队。这个经过数日血战的步兵大队目前只剩下不到六百人，减员超过三分之一，却已经是第10联队下属的三个步兵大队中剩余兵力最多的一个。


    第10联队在这场夺取台儿庄的战斗中已经伤亡了一千余人。相当于损失了一个半步兵大队的兵力。


    朝仓少佐此刻就趴在桑田贞三中佐的身边，通过使用望远镜对北岸进行观察，朝仓少佐认为中国军队已经渡过运河的部队总人数大概有三四百人。


    朝仓少佐还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呆在北岸上这些中国兵都配带着德式钢盔。根据以往和中国军队交战得出的经验，武汉政府只会给中央军中最精锐的部队配备这种进口钢盔，也就是说这批正在渡河的部队都是中央军的精锐。


    “请联队长阁下放心！我的大队一定能将这些支那人都赶到运河里面去！胜利的结局毋庸置疑！我现在担心的是炮兵的效率！”


    桑田贞三中佐扭头给了朝仓少佐一个鼓励的微笑，虽然桑田贞三中佐本人对这场战斗的前景感到有些悲观，但并不妨碍他继续投入作战。像朝仓少佐这样勇猛的部下，谁会不喜欢呢？


    “幺西！朝仓少佐!我期待着你的行动！炮兵那边，我会督促他们的！你不必担心！其实如果不是为了彻底摧毁这座浮桥，我早就给了你攻击的授权了！九二式步兵炮和掷弹筒的威力毕竟有限，你也不希望战火之后，北岸的支那军队还能不断地从南岸得到援兵吧？”


    听了桑田贞三中佐的这番解释，朝仓少佐忍不住撇了撇嘴。在朝仓少佐看来，台儿庄虽然不大，但毕竟还是战地，朝仓少佐认为炮兵部队根本不可能很快抵达庄南。


    中国军队渡河的速度很快，如果炮兵在半个小时之后到达的话，抵达北岸的中国军队有可能会超过一千人！那样朝仓大队就需要付出加倍的代价。


    “联队长阁下，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运河的支那军队会越来越多！而且庄内的支那人很有可能会派兵前来接应！如果目标的人数超过了我的大队总兵力两倍以上，那将更加难以解决！还不如现在就动手攻下河滩，然后用机枪火力封锁桥面！这样一来支那人除非插上翅膀，否则就别想到运河北岸来！”


    朝仓少佐的提议很具有诱惑力，桑田贞三中佐当即就动了心，有了改变作战计划的打算。


    “联队长阁下！快做决断吧！北岸的支那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隔着整座庄子调动炮兵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还会让庄内的支那军队发现！我们没有必要冒险！”


    朝仓少佐看出了桑田贞三中佐的内心在动摇，于是他在火上又浇了一瓢油！在心中盘算了两套战术的利弊之后，桑田贞三中佐决定选择朝仓少佐的战术！


    “好吧！朝仓少佐！就按你的设想开始吧！不过在步兵发起攻击的同时，还是应该集中你们大队的步兵炮和掷弹筒射击浮桥！即使不能炸毁目标，干扰一下支那人渡河的节奏也是好的！”


    桑田贞三中佐提出的附加要求在朝仓少佐眼中根本就不是问题，即便桑田贞三中佐不提，朝仓少佐也会要求步兵炮和掷弹筒对浮桥实施覆盖！朝仓少佐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里面解决战斗，所以第一大队的全部火力都得用上！


    “命令！所有的步兵炮和掷弹筒抵近射击浮桥！城墙上方设置两座机枪阵地压制河滩！全体上刺刀！”


    得到了攻击授权的朝仓少佐显得有些兴奋，藏在城墙后面的第三大队立即调整了攻击布置，放在最后面的九二式步兵炮被拖上了城墙，九二式重机枪阵地也很快就建了起来，安排好一切之后，朝仓少佐下令实施攻击！


    九二式步兵炮最先开火，从炮膛中呼啸而出的炮弹在运河上掀起了几具水柱，激起的水花砸到了浮桥上的中国官兵身上。


    **************************************************


    “是炮击！全都散开！不要聚在一起！”


    听到爆炸声之后，188师的朱营长立即指挥已经到达北岸的官兵们分散开来。密集的人群是炮兵最喜欢的射击目标，只有分散开来才能降低在炮击中受到的损失。


    原本集结在一起的188师官兵立刻炸了开来，散落在台儿庄南门外的河滩上，所有的人都抱紧了手中的武器查看着四周，他们必须马上找到日本炮兵开火的位置然后展开反击，如果任由鬼子炮兵这样轰下去，浮桥上的部队还不知道要伤亡多少人!


    比起伤亡，更可怕的结果是浮桥被日军的炮火炸断！一旦这种可能成为现实，站在运河北岸上的这几百人就成了台儿庄庄内守军最后的援兵！


    要靠他们这些人和池峰城手下的残兵守住台儿庄？悬！


    “坏了！暴露了！”


    南岸的康进元大叫了一声，然后冲到了离他最近的一门迫击炮后面，向射手问道：


    “鬼子用的是什么炮？炮位在什么地方？”


    射手大声的回答道：“营座，爆炸掀起的水花很小！应该是小口径火炮，多半是掷弹筒或者是步兵炮！鬼子的掷弹筒射程不远！炮位应该就在北岸一带。等他们再开几炮也许能找到！”


    康进元最担心鬼子早就发现了渡桥的存在，一旦日本炮兵设定射击诸元，然后使用重炮对浮桥实施炮火覆盖，那么进入台儿庄的唯一通道就会被截断！庄内的池峰城如果得不到援兵，根本就不可能撑过明天白天！


    “再开几炮？要是炸断了浮桥怎么办？赶紧找到鬼子的炮位，然后实施反击！报务员！你留在这里！一旦得到了日军炮兵阵地的位置就报给集总的炮兵团！我们现在需要重炮支援！”


    康进元安排好炮兵的任务之后，带着沙排长冲到了浮桥口，此时日军的炮火已经变的密集起来，北岸的河滩上，密集的子弹在空中划出一条条火线，那是188师的步兵在和日军的机枪阵地对射！


    看来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日军不但对浮桥实施了炮击，还在北岸设置了机枪阵地！这一切都说明了日军是有备而来，绝不是无意中发现了第25集团军的渡河行动！接下来，估计鬼子的步兵就要对河滩上的188师官兵发起攻击了！今夜康进元的部队就像是钻进了鬼子预先准备好的口袋里面！


    “快！再快一点！冲过去！冲到对岸去！过去一个算一个！抓紧时间！”


    康进元没有让增援部队停止渡河行动，相反，他还让部队加快了步伐！眼下最要紧的是台儿庄！即使增援部队在日军的炮击中损失了半数的人马，只要剩下的一半部队能够进入台儿庄内，对池峰城来说也是一股巨大的助力！


    台儿庄能不能守住，直接左右着整个会战的大局！增援行动就不能停下来！


    当188师那个营的最后一连官兵踏上浮桥之后，就轮到康进元的1营了，作为1营的营长，康进元第一个冲上了浮桥，1营官兵紧随其后！


    北岸的日军此时已经火力全开，掷弹筒和九二式步兵炮在浮桥的周围掀起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水柱，气浪和从空中落下的河水使浮桥产生了剧烈的摇晃，康进元在桥面上艰难的前进着，全身上下全部湿透。他不时拉起跌倒在桥面上的士兵然后命令他们继续前进。


    有些士兵被鬼子的炮击逼出了火，居然停止前进站在摇晃的浮桥上举枪还击，对于这些昏了头的家伙，康进元一律给予了训斥！


    “谁让你开枪还击的？这么远的距离！又是黑夜！你手里面的步枪够得着目标吗？立即停止射击！跑步前进！要不你就跳到河里去！别挡着路！”


    康进元的怒吼让这些士兵恢复了清醒，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愚蠢！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射击环境，除了浪费子弹还能换回什么战果？纯粹就是在添乱！


    前进了一段距离之后，康进元看到几名士兵拖着几具尸体在前方摇晃的桥面上艰难的前行着，不放抛弃阵亡的同伴是一种优秀的品质，但也得分在什么地方！


    鬼子已经开始用重机枪扫射桥面，这种超远距离的射击虽然没有什么精度可言，但是子弹打到你身上一样会送了你的命！眼下任何堵塞桥面通行的举动都是在制造死亡！康进元绝不允许他的士兵因为这一点而送命！


    “把尸体推到河里！不能堵塞桥面！执行命令！”


    这一次康进元的怒吼没有收到任何的效果，那几名拖着同伴尸体的士兵连头都没有回，依然在摇晃的桥面上行走着，看来他们拖着的尸体生前是他们朋友。


    康进元带着几名1营的士兵冲了上去，然后开始抢夺阵亡士兵的尸体，被激怒的188师官兵冲着康进元举起了枪！


    “长官！我不管你说些什么！都一定要把我同乡的尸骨拖到岸上去！我不能让他喂了鱼虾！要是有人不准我这么干！就别怪老子不客气！”


    通红的眼球，说明这几名士兵已经失去了理智，康进元身后的官兵刚想要上去用武力镇压这几个188师的士兵，却被康进元伸手拦了下来！


    康进元举起右手抓住了对方的枪口然后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旁边的1营官兵被康进元的举动吓了一跳！这可就等于是将命交到了对方的手上！举着枪的188师士兵只有一动手指，康进元这个增援部队的指挥官就会送命！


    “死的人是你的同乡！那活着的人呢？你好好看看后面桥面上的人！难道为了你的良心好过一点，就要让更多的人陪葬吗？你的同乡会安乐吗？你他妈的有种就开枪！不开枪的话就执行命令！”


    举枪的士兵手臂一阵颤动，显然是在经历心理煎熬，康进元已经没有时间等对方醒悟了，他直接推开拿枪的士兵，将地上的尸体抱了起来，走到桥边放了下去。在做这些的同时，康进元口中喃喃的说道：“弟兄们，我康进元对不住你们！如果我能回到战后，一定会到这运河边来给你们守灵！要是我死在了战场上，那欠你们的就下辈子再还......”


    ****************************************************


    “轰！”“轰轰！”


    一颗82毫米口径的迫击炮弹落在了城墙上，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由于九二式步兵炮高度很低，发射的时候又没有什么火光和响动，所以南岸的迫击炮射手只能将怒火都发泄到了日军的机枪阵地上。城墙上的几挺九二式重机枪遭到中国军队的炮火压制之后，北岸河滩上的188师官兵顿时轻松了不少，朱营长趁机带领他的官兵们冲到了台儿庄的南门附近，然后打开电台呼叫庄内的31师，


    只要他们能进入庄内的工事，日军的火力就使不上劲了。在完全摸不清日军底细的情况下和日军在开阔地作战，绝对是不明智的选择！更何况现在日军在暗，朱营长他们在明，这仗就更没法打了！


    “诺子给给！前进！”


    就在这个时候，朝仓少佐的第三大队开始向北岸的河滩发动攻击！大量的日军从倒塌的城墙后面绕了出来，手中端着冰冷的刺刀！


    刚刚从浮桥冲到河滩上的1营长康进元赶紧指挥上岸的官兵对日军实施阻击，他很清楚一旦被日军抢占北岸的浮桥口，那对浮桥上的官兵将是一场灾难！


    他必须挡住正面的日军！


    冲到南门外的朱营长见日军向浮桥口发动了攻击，1营的主力又还没有来的及上岸，只得带着他的官兵向日军的侧面发动了猛击，希望可以延缓日军的攻势！


    中日双方大批的士兵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展开了搏杀！此时第25集团军增援部队冲上北岸的官兵大约在六百人左右，和朝仓大队的总人数不相上下，只要浮桥不被炸断，他们还将不断的得到援兵，康进元一边指挥官兵迎战一边在心中祈祷着日本的重炮兵不要出现，好让他的部下能多过来一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敢死队

    7.120 敢死队


    朝仓大队的鬼子兵很快就发现了他们是在迎战两支截然不同的中国军队！


    南门外的那支中国军队虽然人数比较多，但是火力和单兵坐镇能力却远远赶不上河滩上那些刚从浮桥上冲下来的这些中国兵！朝仓大队还是第一次碰到拥有这么多自动武器的对手！


    看着眼前焦灼的战事，朝仓少佐不禁联想起前段日子骚扰第10师团补给线的那些中国军队，难道这些正在渡河支那人就是来自那支部队？


    朝仓少佐只猜对了一半，99师的确是和139师有着极深的渊源，不过他应该说139师来自99师，而不应该将浮桥上的99师划入139师的麾下。


    装备了冲锋枪和苏制步枪的1营官兵在火力占据了极大优势，朝仓大队连续攻了两次，还是没法接近运河北岸的浮桥口。


    随着渡过运河的1营官兵人数变的越来越多，康进元已经开始设想他应该如何带着1营展开反击！


    朝仓少佐在权衡了战场上的形势之后，决定先挑软柿子下手，他指挥着他的第三步兵大队向台儿庄的南门转移。打算将188师的那个营列为主攻对象。至于北岸渡桥口边的99师1营，还是交给城墙上的机枪手和炮兵吧。


    城墙上的第10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发现了朝仓大队的这一举动之后，立即跳起来破口大骂：


    “朝仓！你这个懦夫！居然逃走！大日本皇军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当然，河滩上的朝仓少佐根本就不可能听见桑田贞三联队长的吼叫。朝仓大队的几百名日军此时已经分成了两块，其中比较小的一块开始对1营实施阻击，主力那一大块则完成了转向。


    激动的桑田贞三联队长已经忘记了他脚下的这段城墙正在遭到运河南岸中国军队的炮击，要不是旁边的传令兵眼疾手快将桑田贞三联队长拉到了一边趴下，一颗近距离爆炸的迫击炮弹就很有可能会要了桑田贞三联队长的命！


    可传令兵不但没有得到桑田贞三联队长的感谢，反而被从地上挣扎着重新站起来的桑田贞三联队长重重的踹了一脚！


    “八嘎！你这个胆小鬼！是想学朝仓那个家伙吗？你和他都应该被枪毙！枪毙！”


    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桑田贞三联队长放过了两眼发直的传令兵。转身跑到了一门步兵炮后面要求炮手对南岸的中国军队迫击炮阵地进行炮击。倒在地上的传令兵实在弄不明白，他明明是救了联队长一命，怎么居然会换来这样的对待。


    一名九二式重机枪的弹药手跑到传令兵的位置来拿弹药箱，在他转身离开之前，留下了这样几句话：


    “看开点吧！小东西！不要试图和军官拉关系！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只是骸骨！”


    来自福岛的年轻人机械的点了点头表示他听到了弹药手说的话，可为什么他的脸上却全是麻木呢？


    将北岸的这座浮桥口说成是台儿庄内中国军队的生命之门一点也不为过。31师师长池峰城理应派出重兵把守才是！


    可实际的情况却是，第25集团军增援部队和朝仓大队在南门外的河滩上已经激战差不多十分钟，庄内的池峰城居然连一点接应增援部队的意思都没有！高大的南门里面一片死寂！这景象简直就像是台儿庄内的中国军队已经全部被日军歼灭！


    池峰城到底在干什么！？


    康进元和南岸的第25集团军高级军官们想的是同样的问题！


    ****************************************************


    其实在接到黄浩然的最新命令之后，池峰城就立即找来了第25集团军增援进台儿庄的121师第659团团长常文镒。


    兵力捉襟见肘的池峰城要想组建敢死队实施夜袭，就必须得到常文镒的支持。


    121师在战前完成了一次换装，现在他们这个师装备已经全部得到了更新！不过121师装备的并不是和99师一样的苏联货。


    由于连续作战造成的物资短缺，再加上部队的连续扩充，第25集团军现在也不得不过上了精打细算的日子。黄浩然将他的部队在历次会战中缴获的所有日军装备全部集中在了一起，没想到居然凑足了武装一个步兵师的数量！于是吴剑平的121师变成了第25集团军里面唯一的一个“日械师”。


    第659团进入台儿庄的初期，他们手中的这些正宗日本货给庄内的日军造成了极大地混乱！已经习惯了听枪声分辨敌我的鬼子兵不得不再次打起十二分精神来防止发生误伤。即使这样，还是有好几次日军的反应都慢了半拍，让常文镒的第659团占了大便宜。


    4月3日夜间，进入台儿庄的第659团有满编的三个步兵营，足足两千人枪。再加上第25集团军前面几支部队留下来的残兵，常文镒的手中大概有2300名官兵。可是在台儿庄里面转了四天之后，只剩下不到1200人。


    但即使是这样，第659团的实力也要比池峰城的31师强上不少。经过数日的血战，31师留在台儿庄内的三个团几乎算是殆尽！即便是算上30师存活的官兵，池峰城也凑不出一千个喘气的脑袋，这里面还包括了大概四百名重伤员！


    这一仗结束之后，31师还不知道能剩下几条汉子！


    池峰城和常文镒商谈的结果，就是组成了一支四百人的敢死队。敢死队员由第25集团军和第2集团军各出一半。在贡献出200名没有负伤的官兵之后，池峰城手中的军力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第2集团军在庄内的部队除了固守，已经再也无法掀起什么风浪了。


    所以跟在敢死队后占领阵地的差事只能落在了常文镒的第659团身上，当池峰城准备给敢死队员们送行的时候，659团的一营官兵也做好了出击的准备！


    “弟兄们！按理说这样的场面，是应该让你们大碗喝酒，壮壮胆气的！可现在是在打仗，酒实在找不到。所以我只能以水代酒敬你们一碗！希望你们多杀鬼子！”


    池峰城没有说什么“胜利凯旋”之类的虚话，台儿庄的战况所有的官兵心里面都非常清楚，敢死队就是断头的去处！能活着回来的敢死队员最多也就是一两成！


    一名31师的老兵站了出来，朝着池峰城敬了个军礼，然后拿起地上的陶碗将碗中的凉水一饮而尽！然后转身对敢死队员们说道：


    “谢师座！弟兄们！也别管是酒是水了！喝饱了好上路！”


    说完之后，老兵将陶碗掷在脚下，摔了粉碎！


    站在老兵面前的敢死队员们有样学样，纷纷走上前来端起陶碗，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摔碎了陶碗。由于是临时安排的仪式，池峰城并没有找到足够的陶碗，排在后面的敢死队员就只能轮流喝完一碗水，然后由喝干最后一口的人动手将碗摔碎。


    泥土烧制的陶碗不像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很闷，就像是有人踩碎了瓦砾，所以没有什么暴露目标的危险。


    池峰城觉得他有些对不住这些敢死队的官兵们，能在台儿庄这座炼狱里面活到今晚，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明天5战区就要展开全线反击了，只要是不参加敢死队的官兵就很可能可以活到战后！


    逼着人“自愿赴死”的感觉，糟糕极了！


    这时候31师的屈副师长拿着一个大袋子走到了池峰城的身边，然后将袋子塞到了池峰城的手中，那份沉重感让屈副师长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池峰城这时候才想起，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许诺了要给敢死队的官兵们10万大洋，他希望这个消息能够给敢死队员们带了一丝安慰。


    “这里有多少大洋？”


    池峰城小声询问屈副师长大袋子里面的银元数量，屈副师长回答池峰城，袋子里面只有不到一千块大洋。由于军委会早就已经使用法币支付军饷，这些大洋已经是31师的全部家底。


    西北军，实在不富裕，早年冯长官带着西北军将士们南征北战攒下的油水早已经在后期的连年征战中被消耗殆尽。


    “都发下去！每人先拿几块！让弟兄们安安心！”


    池峰城将这一大袋银元丢到了地上，站在他身后的师部人员立即走过来将这些银元分发给敢死队员们。


    士兵两块，军官三块，不一会的工夫，一袋子银元被分得干干净净。


    “弟兄们！战区的黄副座说他愿意悬赏十万大洋给你们这些勇士！不过我还没有拿到手！所以只能记账！你们400个人，每个人250块！人人有份！”


    池峰城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高兴一些，但是他的话还是没有换来敢死队员们的笑容。


    稀落的星空下面，是一张张朴实的脸，锃亮的袁大头被他们随意的拿在手中，就像是拿着几块小石子。


    刚才带头站出来喝“送行水”的老兵也分到了两块大洋，若是在平时，这两块大洋已经能够让他高兴好几天了！虽然如今的物价随着中国军队的节节失利而逐渐变得高涨了起来，可那说的都是法币！不管在沦陷区还是大后方，银元的购买力都还是很强的！


    武汉的一座小院子，月租金也不过是8元，给大洋的话还可以便宜一半以上！


    250块大洋，够过上几年舒心的日子了！


    可是这一切，又和老兵有什么关系呢？老兵更在意的是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如果他死了，即使有再多的大洋又有什么用呢？阎王那里好像不认这种东西，250块大洋还不及几张冥纸实在！


    “师座！我是热河人，老家已经被鬼子占了，狗日的小日本杀了全村的人，一个也没剩下！这些钱，我想我用不着了，要是我殉了国，麻烦师座拖人找个仵作，给我拢个坟头！这些大洋，就留给用的着的是弟兄们吧！”


    说完这些话之后，老兵将他的那两块大洋抛在了他面前的地上，然后抓起步枪，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其他的敢死队员们互相看了看，然后也纷纷开口说道：


    “我也用不着了！留给别的弟兄吧！”


    “长官！记得把我的大洋捎给我家乡的老娘！”


    一块、两块，然后是一大片一大片，锃亮的银元被敢死队员们全都丢在地上，蒙上了泥土和灰尘。敢死队的官兵们离开的时候，是从满地的银元上踩过的，哗哗作响......


    就在南岸的增援部队开始渡河的同时，台儿庄内中国部队的敢死队也运动到了日军的阵地跟前，准备发起强袭！


    然后，池峰城和常文镒听到了运河那边传来的炮声！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池峰城有些措手不及！


    北岸的浮桥口对台儿庄守军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要不是因为今夜的强攻抽空了南门的守备兵力，池峰城早就可以派出部队接应援军！现在他如果还要这么做的话，就需要撤回敢死队和后续部队，他实在是再也挤不出人手了！


    怎么办？


    “常团长！接应增援部队要紧！如果他们进不来，咱们就算是攻下了阵地也守不住！我看还是取消这次夜袭吧！副座他一定也不会想到日本人居然发现了浮桥，而且派出了部队迂回攻击！”


    屈副师长的想法和池峰城不谋而合，他们两个都认为现在已经失去了发动夜袭的条件，接应渡河的部队才是当务之急！


    可常文镒却不这么看！


    “池师长！屈副师长！我认为不应该改变夜袭计划！咱们要是现在回头接应渡河的部队，没准会正中鬼子的下怀！河滩上就那么一点大的地方，增援部队加上日本人，站得已经够密了！要是再加上咱们，鬼子也许又会实施无差别炮击！这样的场面咱们这些天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对日军的指挥官来说，士兵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咱们可不能帮了倒忙！”


    说到这里，常文镒有意停顿了一下，他这是要看看池峰城和那位屈副师长的反应。结果，池峰城和那位屈副师长都没有出声提出反驳，显然他们也同意常文镒的判断！


    “眼下鬼子的注意力肯定都聚集在河滩上，庄内的日军也一定会向着庄南调动！然后张开口袋等着咱们自投罗网！这样一来，日军的防线就会出现漏洞！这正是咱们出击的好时机！河滩上的部队和鬼子有的打！我们第25集团军里面就没有弱旅！小鬼子短时间内绝对拿不下浮桥！咱们猛攻日军阵地，实际上也等于是支援了渡河的援军！‘围魏救赵’的典故两位师座一定都知道！咱们现在要玩的就是这一手！运气好的话，没准能一下子扭转庄内的局面！”


    常文镒最终说服了池峰城和区副师长，敢死队按照预定的计划向庄内的日军发起了攻击！


    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敢死队们高举着大刀和手榴弹冲向日军的防线。已经血战数十天的日军早已是精疲力竭，当河滩的战火燃气之后，他们更是放下了防备，打算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进行休息！敢死队员们在日军占据的战壕里面甚至遇上了脱光了衣服的日本军官和士兵！可想而知日军当时有多么的狼狈！


    这些现象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常文镒的判断非常正确！


    ****************************************************


    这场强袭的进展十分顺利，在敢死队员的冲击下，乱作一团的日军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只能且战且退，不断的放弃阵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台儿庄内中国军队的占据的地盘再迅速扩大！


    第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在燃烧的街道中狼狈逃窜，中国敢死队官兵们手持大刀，一路砍杀，潮水般的喊杀声让四处逃命的日军官兵心惊胆战！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敢死队员们便收复了台儿庄半数的阵地。并且切断了第10联队第三大队和日军大部队的联系！城墙上的桑田贞三中佐意识到了危险！


    姗姗来迟的炮兵部队虽然用山炮击毁了运河上的浮桥，但却为时已晚，康进元的1营已经全部上到了北岸，600名精锐的99师官兵绝不是朝仓大队的残兵能够阻挡的，桑田贞三中佐这次不但没能歼灭中国军队的渡河部队，还陷入了危机当中！


    南岸的中国炮兵部队在两轮试射之后开始发力，第10联队配备的几门山炮相继被中国炮兵炸毁，城墙上的机枪阵地和步兵炮也受到了中国炮兵的重点关照！


    局势似乎一下子发生了大逆转！桑田贞三中佐不得不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开路！向东面攻击前进！我们必须在中国人合围我们之前打痛通道，和师团的主力汇合！命令朝仓少佐带领两个小队断后！务必在城墙上坚守一个小时！展现皇军的勇气！”


    即使在逃跑前夕，桑田贞三联队长也没有忘掉朝仓少佐刚才抗命的表现，他留给朝仓少佐的这双小鞋，可够朝仓少佐受的！


    桑田贞三联队长甚至连机枪阵地都没有给朝仓少佐留下两座，在汇合了退下来的朝仓大队主力之后，桑田贞三联队长带着城墙上的联队部和重武器扬长而去，朝仓少佐的生死，就交给天照大神吧!


    朝仓大队的主动退却让河滩上的增援部队得到了调整的机会，康进元指挥部下掩杀了一阵之后，突然来了个大转身冲入了南门。和前来接应他们的常文镒第659团一部汇合之后，立即向庄内的日军阵地展开穿插，得到生力军加入的中国军队士气大振！至午夜十二点，被日军所占的台儿庄各街区，竟被一举夺回四分之三，日军死伤累累！(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把滕县给我拿回来

    7.121 把滕县给我拿回来！


    滕县外围，第100军军部。


    王山奎是和李玉和的139师一起赶到滕县外围的。李玉和的部队在第10师团后勤交通线上搞袭扰已经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所以他们对滕县这一带的地形十分熟悉。


    不仅如此，139师还知道第10师团留在滕县城内的守备兵力并不多！


    一个辎重兵大队，一个步兵中队和一座野战医院，再加上一道早已被日军自己用重炮轰的千疮百孔的城墙。这样的对手对于139师来说简直没有任何的挑战性！


    所以王山奎玩了一个新花样，今晚，他打算看看效果如何......


    “李师长，今天一共消灭了多少鬼子？”


    为了方便掌握第一手的战况，王山奎将他的军部和139师的师部合二为一，此刻他正抱着水壶对着139师师长李玉和说话。


    由于黄浩然这位第25集团军的总司令到现在还是中将军衔，为了突出黄浩然的核心地位，王山奎、沈老二和范介这些“元老”佩戴的不过是少将军衔。以此类推，整个第25集团军的军官们衣领上军衔都要比和他们同职务的中央军军官要低上一级。


    要不是99军被军委会扩编成了第25集团军，李玉和怎么可能当上139师这个主力师的师长！要知道在第二次淞沪抗战的开始阶段，在如今这些139师官兵佩戴的臂章上，还写着99师的字样！


    仅仅半年多的时间，黄浩然的部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李玉和这个当初的中校团长，也变成了如今的上校师长！还率领着在第25集团军里面战斗力仅次于99师的139师！


    从第25集团军还是99师的时候开始，李玉和就是王山奎的部下，如今有王山奎这位“老长官”在滕县外围坐镇，李玉和只能“主动上交”了139师的指挥权，把自己当成了参谋长，给王山奎打下手。


    听到王山奎的问题之后，李玉和赶紧拿起放在一边的几份战报开始翻看，仔细确认无误之后才报给了王山奎。


    “军座！今天白天矶谷师团一共派来了三批增援部队。可能是因为咱们攻打滕县的声势造的还不够大，没有把城内的前野四郎吓住，所以这三波鬼子援兵都没有多少人！最多的一批也不过是一个步兵中队！担任伏击任务的几个团打的很轻松，一共消灭了700多日军，抓了两个俘虏。540团的邵甘永说第10师团作战部队的日本兵全都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比起咱们以前袭击的那些后勤部队要强上不少......”


    “屁！我看也强不到哪里去！一刀扎下去还不是两个洞？邵甘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居然帮着日本鬼子说话！李玉和！你小子是怎么带部队的？老子的139师摊上你这样的师长，算老子倒霉！”


    王山奎不等李玉和的话说完，便自顾自的说开了。言语之中全是对540团团长邵甘永和李玉和这个当师长的不满意，对于自己的这支起家部队，王山奎还是非常在意的。


    李玉和只能站在原地陪笑，他可不敢和王山奎这位老长官顶嘴！


    “老子肯让滕县县城里面的小鬼子多活一天，存的就是这‘围点打援’的心思！要是早知道小鬼子不肯派主力回援滕县，我还费这些劲作什么？直接拿下滕县北上算了！前野四郎！你小子不求援是吗？我就打到你哭爹喊娘为止！李玉和!命令佯攻滕县的538团改为强攻！老子先拿下城墙再说！不信你矶谷廉介不回头！”


    被王山奎和李玉和频繁提到的前野四郎是矶谷师团辎重兵第10联队的联队长，在两下店送了第25集团军50车大礼的那批日军，便是前野四郎联队长的部下。同样是围攻，同样是抓住了日军的后勤部队，王山奎很希望在滕县能够再发一笔横财。当然，这一次王山奎会做好保密工作！绝对不会让沈老二收到风声！


    “是！军座！我马上让张广福的538团展开强攻，用不了半个小时，准把滕县外面那烂城墙给您拿下来！”


    王山奎的命令得到了李玉和的坚决执行，随着进攻滕县的538团开始发力，县城里面的前野四郎联队长的煎熬开始了......


    *************************************************


    “联队长阁下！支那军队向我们发起了猛攻！步兵中队已经伤亡过半！南面和东面的城墙就快要顶不住了！支那人就要冲进来杀死我们了！”


    辎重兵大队大队长武田中佐惊慌失措的冲进了前野四郎大佐的联队部，他带来的这一连串坏消息让前野四郎大佐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变成了泡影！前野四郎大佐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辎重兵联队这么快又成为了支那军队的猎物！


    支那军队在两下店实施的那场奇袭让辎重兵第10联队损失了半数的汽车和三分之一的官兵，还丢掉了华北方面军送给矶谷师团的最新式榴弹炮。为此前野四郎大佐差一点结束他的生涯！眼下辎重兵第10联队又在滕县遭到了支那军队的围攻,如果没有奇迹发生的话，这一仗过后，整个辎重兵第10联队都将不复存在！唯一让前野四郎大佐感到松一口气的是，他很有可能在这场战斗中死去，不用再担心受到军部的处罚了！


    对于死去的日军官兵，日本军部向来都保持着相当高的姿态，前野四郎大佐的灵位应该可以进入靖国神社。


    “联队长！联队长！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办？”


    武田中佐扑上来抓住前野四郎大佐的胳膊不停的摇晃着，他的眼中已经全部被恐惧填满。要指望这样的军官带领县城里面的日军后勤部队增援城墙上的步兵中队，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野四郎大佐想要把武田中佐从他的身边推开，但是他很用力的试了两次都没能成功，后来还是一旁的勤务兵上来帮着前野四郎大佐摆脱了武田中佐的纠缠，将武田中佐架到了一边。


    “诸君!我已经是毫无头绪！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前野四郎大佐的脑袋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现在他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于是前野四郎大佐决定不耻下问。


    沉默几秒钟之后，一名带着眼镜的中尉站出来大声说道：


    “联队长阁下！皇军在县城里面不是还有一座野战医院吗？我们可以向支那军队提出停战的要求，借口就是转移伤员！国际公约上面有明文规定......”


    “够了！”


    前野四郎大佐直接打断了眼镜中尉的发言。还有比这更愚蠢的建议吗？难道真的是像留言那样，只有作战部队不接受的军官才会被派到辎重部队来？前野四郎大佐觉得眼镜中尉说话时候的表情就像是一名白痴！


    “中尉先生！你不要忘记了！华中派遣军不久之前刚刚制造了‘南京事件’，支那人对皇军是恨之入骨！他们会让皇军的伤员活着离开滕县吗？他们的军官可不是和你一样的白痴！”


    说道最后几句的时候，前野四郎大佐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咆哮！


    “天皇陛下！天照大神！救救你的勇士吧！”


    被勤务兵架到一边的武田中佐发出了一声哀嚎，他这一嗓子让辎重兵第10联队联队部里面的日本军官们都低下了脑袋！


    前野四郎大佐感觉到他的部下都已经接受了失败的命运！


    难道他们想要投降支那人？如果加上野战医院里面的伤员的话，滕县县城里面至少还有800名日本兵。如果这些日军全部投降，那将是日本军队历史上的一大丑闻！前野四郎大佐绝不允许他的名字和丑闻放在一起！


    前野四郎大佐必须做出决断了！


    “武田中佐!!就凭你刚才动摇军心的表现，我完全可以将你处死！不过我并不想要把你逼上绝路！武田中佐，我给你一个中队，步兵需要我们的帮忙！城墙是我们的最后屏障！一定要守住!”


    刚刚大闹联队部的武田中佐现在领到了最危险的差事，这里面的报复成分也太明显了一些！不过即使前野四郎大佐做的如此明显，也还是没有人站出来为武田中佐鸣不平。如果武田中佐不去前线的话就要有人去代替他执行任务，屋子里面的日军军官谁也不希望自己为了武田中佐得罪前野四郎大佐而成为最新的倒霉蛋！


    “你这是陷害！前野！你这个混蛋是要害死我吗？”


    武田中佐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他真的是已经毫无顾忌了。可他越是这样，前野四郎大佐越要致他于死地！


    “武田中佐!为了让你鼓起勇气！我将会派遣一队督战队跟随你们一起增援步兵！日本制造的子弹，将会射进那些懦夫的身体里面！”


    前野四郎大佐这几句话说的杀气腾腾，联队部里面的所有日本军官都知道他们绝没有可能再见到武田中佐了！


    什么督战队？根本就是行刑队！前野四郎大佐这是在制造武田中佐死于作战的假象！


    满头大汗的武田中佐是被联队部的勤务兵拖出去的，在勤务兵动手的时候武田中佐不停的大声吼叫着，拼命挣扎！可是当武田中佐被拖出去之后，很快便没有了喊叫声，屋子里面的日军军官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因为武田中佐的嘴巴被堵住了，还是因为武田中佐已经停止了呼吸！


    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赶走了武田中佐之后，前野四郎大佐很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他是在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的大脑恢复冷静。


    没想到，效果好的出奇！大脑迅速得到降温的前野四郎大佐抛出了一个极为冷酷的计划！


    “诸君！请求师团提供作战指导的电报已经发了好几封，通讯兵现在依然在不断地努力！希望能有好的结果！我们现在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准备，城墙的失守已是难以避免！所有的人都必须拿起武器和支那军队展开巷战，就像之前在滕县被我们消灭的川军那样！希望可以支持到师团主力赶到！医院的人员也必须参加作战！告诉野战医院里面的伤员们，他们可以体面的死去！一旦落进支那人的手中，他们会和被他们杀死的那些支那百姓一样悲惨！让他们尽量用刺刀解决，子弹和手雷现在都非常宝贵.......”


    联队部里面的日本军官们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命令！告诉野战医院的伤员们可以体面的死去？那不就等于是逼着那些伤员去自杀吗？真亏得前野四郎大佐能够想出这样词汇！终于，现在屠刀要落到日本人的头上了！


    “我给你们五秒钟的时间！如果没有人表示反对，我就当你们接受了！现在这是我们唯一的办法！我们需要健康的士兵！不能被伤员拖累！一切，都是为了天皇！为了大日本！”


    在前野四郎大佐给他的冷酷计划加上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辎重兵第10联队的军官们接受起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可怕的日本人，总是能够给他们的疯狂找到借口！野战医院里面的两百多名日本伤兵的命运就这么被决定了！


    “为了天皇！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


    “大日本万岁！和支那人血战到底！”


    疯狂，让日本军官们的面部表情变得扭曲起来！而这些人的心灵，又何尝不是扭曲的呢？


    ***************************************************


    解决野战医院里面两百名伤兵的任务被前野四郎大佐交给了眼镜中尉，刚才还满嘴国际公约的眼镜中尉，现在要明目张胆的去干违背国际公约的事情了。


    眼镜中尉带着一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冲进了位于滕县县城东区的野战医院，看着这些凶神恶煞的“自己人”，野战医院的医务人员赶紧去找军医官，他们已经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军医官刚刚才结束一台手术。在得到医务人员的报告之后，军医官连橡胶手套都没有来得及摘下来就冲到了眼镜中尉面前，然后大声质问眼镜中尉：


    “中尉先生！为什么带着你的兵冲到医院来？枪声是从你们背后响起的，支那人也在那里！”


    眼镜中尉不耐烦的摇了摇手，冷冷的说道：


    “军医官阁下，我现在执行的是前野四郎联队长的命令！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找联队长阁下!”


    说完这些之后，眼睛中尉径直走到了伤员的中间，然后开始传达前野四郎联队长的命令。


    “大和男儿们！支那人很快就要冲进滕县，前野四郎联队长阁下决定和支那军队展开巷战！直到战至最后一人为止！野战医院所有的健康人员也将拿起武器投入战斗！你们的治疗只能提前结束了！”


    可能是眼镜中尉的这番话说的太含蓄，居然让野战医院里面的日本伤员产生了误解，以为眼镜中尉是要征召他们参战。这些伤员大多数都是由前线的作战部队送到后方来的，和前野四郎联队长手下的辎重兵相比较，这些来自作战部队的伤员才是真正狂热的武士道信徒！


    “八格牙路！该死的支那人！皇军必胜！”


    “武器呢！给我武器！我还能作战！”


    “我要杀死他们！中尉！给我一挺机枪！”


    军医官虽然也是军部培养出来的狂热分子之一，但是出于职业的习惯，他还是保持了一定的冷静。眼看着野战医院里面的日军伤员一个个都打算要挣扎着站起来参加作战，军医官赶紧再次冲到眼镜中尉面前说道：


    “中尉先生！你的主意太疯狂了！送到滕县的都是重伤员！他们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


    “躲开！躲开！八格牙路！我还能杀人！”


    军医官没有想到，推开他的人不是那名戴着眼镜的中尉，而是一名从病床上爬起来的日本兵！军医官记得这名伤员，右大腿贯穿伤，胸口中了两块炮弹片，能够活下来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这样的重伤员居然还要杀人？


    这简直太疯狂了！


    “军医官，我可没有说要他们参加作战，前野四郎联队长需要的是你们这些医务人员！”


    眼镜中尉冰冷的声音穿透力很强，不但军医官听见了，附近的日军重伤员也听见了。


    “中尉，你在说些什么？不需要我们作战吗？只需要这些医务兵？这是为什么？”


    刚才推开军医官的重伤员现在觉得事情有些奇怪了，他替这些重伤员问出了他们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眼镜中尉伸手扶起了跌倒在地上的军医官，然后拍了拍军医官身上的尘土......


    **************************************************


    滕县外围，538团的动作比李玉和预象的还要快，攻击开始后不到二十分钟，538团的两个营便分别拿下了滕县的南城墙和东城墙，打死打伤日军300余人。


    完成了王山奎布置的任务之后，538团团长张广福发来了是否继续攻击的请示。


    王山奎让李玉和询问了向台儿庄方向设伏的几个团，结果几位团长的回答都是没有看到矶谷师团援兵的人影！看来这“围点打援”的戏码是唱不下去了。


    “军座！现在咱们是接着打还是先停一停？”


    李玉和的话是对张广福电报内容的重复，他在等着王山奎做决定。低头思索了几秒钟之后，王山奎跳起来吼道：


    “娘的！矶谷廉介看来是不打算要滕县了！传我命令! 把滕县给我拿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滕县光复

    7.122 滕县光复


    为什么王山奎要说把滕县“拿”回来，而不说把滕县“夺”回来呢？这主要是因为在王山奎的心目中，被139师围困的滕县县城就像是一座四面漏风的破房子，只要李玉和的139师抬抬脚，就能轻易的将整个滕县捣得稀巴烂！


    从538团两个营发回来的战报来看，滕县日军最大的倚靠，那个步兵中队应该已经不复存在了，现在还有什么能挡住139师呢？


    得到命令的139师各部迅速展开了动作，第100军的山炮营将为攻击滕县的538团提供炮火掩护。


    几乎就在炮兵营的官兵们做最后准备的同时，滕县城内的日军野战医院里面正在上演的“戏码”也发展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野战医院的军医官睁大了眼睛看着满脸冷酷的眼镜中尉。虽然在日本陆军的历史上，不乏动用后勤部队参战的例子，但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野战医院的医务人员们还是觉得有些震惊！


    培养一名医官花费的金钱和时间要远远超过培养一名普通陆军军官的花费，将医务人员当做步兵来使用是一件极其浪费的事情！是什么逼迫着前野四郎联队长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呢？


    军医官们不禁联想起之前城墙从附近传来的密集枪炮声！他们怎么也无法相信，仅仅过了几十分钟，辎重兵第10联队就落到了如此窘迫的地步！


    “中尉！难道步兵中队已经全完了吗？情况真的已经如此糟糕了吗？”


    “中尉！请告诉我们真相！”


    军医官们提出的问题让伤兵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他们纷纷向眼镜中尉请战，希望能够得到允许，参加滕县的这场战斗。


    眼镜中尉始终没有开口给予回应，他这种反常的态度终于引起了伤兵们的注意。野战医院里面渐渐安静了下来，然后一名左臂被中国军人砍断的日军上尉站了出来，眼镜中尉知道这名断臂上尉应该就是伤兵们拥护的代表了。


    说服一个人要远比说服一群人容易的多，眼镜中尉从一开始做的就是这样的打算，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陷入伤兵们的“围攻”当中。前野四郎大佐还等着眼镜中尉带着医务人员们赶回去作战呢！时间，现在非常的宝贵！


    眼镜中尉朝着断臂上尉敬了个礼，算是对对方军衔的尊重，断臂上尉的心情有些不佳，没有好气的说道：


    “中尉，有话请直说！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哈伊！多谢您的关照!”


    眼镜中尉居然弯下腰冲着断臂上尉又鞠了一躬，这下子野战医院里面的日军伤员们就更弄不懂眼镜中尉的想法了。


    好在眼镜中尉没有让伤兵们久等，他随即便给予了说明：


    “诸君！眼下我们必须执行前野四郎联队长的巷战计划！才有可能坚持到援军赶到的那一刻！只可惜...你们已经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再不能为天皇做些什么了...好在你们的武器还能派上用场，这些医官和医务兵们将代替你们拿起武器，杀死攻入滕县的支那人！不过这样一来，就没有人员来照料你们了......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军医官们终于明白了眼镜中尉是来执行什么任务的！前野四郎大佐不但要拉走所有的医务人员，还要让野战医院的伤员们自愿“玉碎”！眼镜中尉就是前野四郎大佐派来的刽子手！


    断臂上尉显然也听懂了，他的面部肌肉在不停的跳动着，谁也不会想到，前野四郎大佐居然会派军官来逼着日军的伤员们自杀，而且表达的还如此隐晦！


    眼镜中尉的这番话从都到尾都没有“希望伤员们主动自杀”这样的语句，却又做了很多的暗示，如果事后有人追究起伤员们的事情，眼镜中尉和前野四郎大佐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该死的眼镜中尉！该死的前野四郎大佐！这两个该死的滑头！


    军医官和断臂上尉在他们的心里面将眼镜中尉和前野四郎大佐骂了无数遍，但却没有想出更好的解决方法来！


    前野四郎大佐让眼镜中尉带着荷枪实弹的士兵来到野战医院，已经表露出了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心！辎重兵第10联队是一定要把医务人员们带走的！没有了医务人员，伤员们的结局将十分凄惨，定会生不如死。


    如果医务人员拒绝了前野四郎大佐的“邀请”，那么这场“拙劣的戏码“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屠杀！前野四郎大佐是绝对不会让这种足以影响到他前途的事情有太多的人知道，眼镜中尉带来的士兵随时可能变成行刑队！前野四郎大佐一定会杀人灭口！


    现在，医务人员和伤兵们的态度成为了关键，决定着他们自己的生死。


    “青田军医官，接受辎重兵第10联队的要求吧！即使有再多的不满，也应该等到以后再说，我们第10师团付出了伤亡数百人的代价才拿下了滕县，实在不应该轻易的还给支那人！师团长阁下一定会派来强有力的援军！”


    “是啊！青田军医官，支那人有句话说的很好，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还是忍了吧.......”


    医务人员的态度最先出现了松动。对于他们来说，滕县的城墙一旦失守，他们这些人肯定还是要被编入作战部队的，如今丢下伤员离开，不过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野战医院的最高负责人青田军医官考虑了几秒钟之后，点头表示了同意，为了防止伤员们出现哗变，军医官和医务人员们都悄悄的从伤员们的身边离开，走到了眼镜中尉和辎重兵第10联队的士兵身后。


    接下来，就看伤员们的决断了。


    “中尉，我们中间有一些人伤的不算太重，还是可以作战的，我希望你们接受他们......“


    断臂上尉发出了恳求，看到医务人员们的举动之后，只要是没有受伤昏迷的日军伤员，都已经明白了辎重兵第10联队打算要干些什么了！


    “没问题！只要他们能证明他们还能作战！”


    眼镜中尉回答的很干脆，辎重兵第10联队现在急需兵员，轻伤员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断臂上尉很担心眼镜中尉会改变主意，他赶紧转过身去准备将还能行动的伤兵们挑出来。这时候，从他的身后传来了眼镜中尉新的声音：


    “上尉，我希望你不要耍小聪明，军医官们，现在可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们会合适核实伤员的真实情况！”


    断臂上尉忍不住握住了拳头！作为一名主力作战部队的军官，断臂上尉什么时候受过后勤军官这样的侮辱？要不是现在两百多名伤员的性命都握在眼镜中尉的手上，断臂上尉怎么会选择低头？


    “好的！中尉！”


    断臂上尉努力控制着他的身体，不让愤怒的战抖被眼镜中尉发现，他现在的赶紧救人！


    “你！还有你！还有你！应该去为天皇陛下尽忠了！你也去！还有你......”


    断臂上尉行走在伤兵中间，不断地将一些人拉起来或者叫起来，然后送到眼镜中尉面前，不停的来回走动，让断臂上尉的伤口开始流血，殷红的颜色在纱布上不断地蔓延着。


    为了不让眼镜中尉有借口中止接受伤兵，断臂上尉的挑选非常严格，第一批被送到眼镜中尉面前的伤兵基本上都还能够参加战斗，眼镜中尉在检查了两三个伤员之后便放弃了检查，作为后勤部队的军官，他很不习惯伤兵身上的那个血腥气味。


    军医官们主动接过了眼镜中尉的工作，负责起了对伤兵的检查，断臂上尉注意到这个变化之后，在第二轮送来的伤员里面加进了一名伤的很重的军曹。这样的伤员，显然不符合辎重兵第10联队的要求。


    “咦......”


    一名年轻的军医官走到那名伤的很重的军曹面前，发出了疑惑的声音，胸口的贯穿伤，被打穿了肺叶，这样的人还能有力气拿起武器吗？


    “这个人交给我！你去检查下一个！”


    青田军医官突然从旁边走了过来，然后一把抓住年轻军医官的右臂，将年轻军医官从重伤军曹的身边推开。接管了检查工作。


    “没有问题！你过去吧！”


    青田军医官装模作样了一番之后，对重伤军曹放了行。继续挑选伤兵的断臂上尉从刚才起就一直在注意着军医官们的举动，当看到青田军医官所做的这一切之后，断臂上尉的眼眶变得湿润了。


    并不是每个日本人都已经变的丧心病狂了！还是有好人的......


    接下来，断臂上尉在伤兵中掺入的重伤员开始变的越来越多。在青田军医官接连干涉了几次之后，所有的军医官们都开始“放水”，他们这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军医官还是比较有人性的。


    断臂上尉来回几趟过后，有大概五十名日军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


    剩下的伤员都伤的比较重，断臂上尉连用来打掩护的人都找不出来了，他只能停止了行动。


    被混在轻伤员里面送出去的重伤员，基本上不是家中的独子就是在出征前刚结婚的新郎，还有几个，是伤员中年龄最小的。


    独臂上尉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好了！上尉先生！我已经给足了你面子，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眼镜中尉很及时的开了口，其实他不是没有注意到断臂上尉刚才玩的花招，只不过现在眼镜中尉还不想拆穿这套把戏！


    200名伤员，人数实在太多了！眼镜中尉只不过带了一小队的士兵，他也害怕激怒了这些伤兵，引起哗变！


    还是先解决掉大部分伤员再说吧！至于掺在轻伤员里面的那是十几个人，完全可以稍后再动手！


    “这些伤兵，就拜托您了！”


    断臂上尉哪里知道眼镜中尉心中的想法，为了让那十几名“情况特殊”的重伤员能够有一线生机，断臂上尉完全抛弃了他的自尊，主动给眼镜中尉鞠了一躬。


    眼镜中尉假惺惺的回了礼，然后大声的说道：


    “诸君！是时候表现你们的勇气了！给他们刺刀和毒药！”


    十几把刺刀和几瓶毒药被扔到了伤员中间，这是日本陆军给伤员们提供的最后一次“补给”。


    断臂上尉捡起一柄刺刀走出了野战医院，然后面朝东方跪了下去。


    刺刀被咬在了口中，剩下的那一只手臂解开了军装，然后断臂上尉高喊了一声：


    “天皇万岁！”


    “噗嗤！”这是刺刀入体的声音，然后只见断臂上尉用力的一拉，没过一会，便断了气。


    野战医院里面的日军重伤员们在目睹了断臂上尉的死亡之后，全部陷入了癫狂！他们用刺刀割断了昏迷不醒的重伤员的喉管，然后轮流着喝下毒药，大唱日本歌曲。


    两分钟之后，野战医院里面遍地都是尸体。心虚的军医官们甚至不敢去看那些死去的重伤员的面孔，救下的几名重伤员，已经成了他们最后的心理安慰。


    “赶紧开路吧！联队长在等着我们呢！”


    眼镜中尉一声令下，一百多名医务人员和死里逃生的伤员便踏上了新的征程。


    “中尉！我们应该得到武器！”


    走出已经变成了坟墓的野战医院之后，青田军医官便开始向眼镜中尉索要武器，站在端着三八式步枪的辎重兵第10联队官兵中间，只有军医官才装备有南部手枪的医务人员们觉得十分的凶险！


    医务人员们刚刚才亲眼看到眼镜中尉逼死了一百多名重伤员，他们不希望步伤员们的后尘！


    手中有了武器，生命也就有了保障！


    “武器？当然可以给你们！不过在此之前，我们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


    眼镜中尉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起来，青田军医官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见眼镜中尉突然跳到了一边，然后扬起右手大声喊道：


    “瞄准他们！他们是帝国的败类!”


    辎重兵的作战能力虽然拍马也赶不上作战部队，但是比起医务人员和伤员，辎重兵的动作还是非常迅速的!


    听到长官的命令之后，辎重兵们立即从队列里面冲了出来，占据了周围的有利地形，举起了步枪！


    医务人员和幸存的伤兵被围在中间！他们的周围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你这是要干什么？中尉！”


    青田军医官的声音也变了，不过是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起来！


    “军医官，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把那些不合格的人挑出来吧！否则你们都得死！”


    除掉了半数的威胁之后，现在眼镜中尉要对剩下的十几条“漏网之鱼”下手了！


    青田军医官心头狂震！他没想到眼前的这名后勤军官居然会如此狡猾！野战医院里面的松懈，其实是一种伪装！为的就是分批解决掉重伤员！


    眼镜中尉先用这十几名“漏网”的重伤员逼死了一百多名日军伤员。现在这些“漏网之鱼”没有价值了，他便要一网打尽了！


    卑劣的混蛋！


    青田军医官是个有良心的人，否则他刚才也不会那样配合断臂上尉。现在，眼镜中尉却让青田军医官感觉非常的沮丧！实际上他是被眼镜中尉利用了，成为了逼死断臂上尉和一百多名日本人的帮凶！


    受到打击的还有那些年轻军医官们，他们和青田军医官一样，都以为他们救了人，现在，他们知道他们其实是害了人！


    一切，都是拜眼前的这个恶魔所赐！辎重兵第10联队居然出了这样的混蛋！


    眼镜中尉此刻完全沉浸在了得意当中！野战医院里面的那场“表演”，真是一场杰作啊！前野四郎大佐一定会很高兴的！眼镜中尉没有注意到，怒火正在医务人员和幸存的伤兵眼中聚集，站在人群当中的几名军医官悄悄的拔出了南部手枪。


    “笨蛋！愚蠢透顶的家伙!现在是在打仗！伤员就是负担！应该被毫不留情的抛弃！这样我们这些人才能活下去！哈哈哈哈......”


    眼镜中尉的笑声狂妄极了，是那样的肆无忌惮！


    就在人群中的军医官打算举枪开火的时候，100军炮兵营的炮弹终于落到了滕县城内！


    一连串的爆炸让眼镜中尉忍不住扭头去看前野四郎大佐所在的位置，端着三八大盖的辎重兵也出现了短暂的慌乱，他们毕竟不是正规的作战部队！很少遭遇这样的炮火强袭！


    这让医务人员和幸存的伤兵们抓到了机会！


    “杀了他们！为上尉报仇！”


    年轻的军医官们率先开火，打倒了站在眼镜中尉身边的几名辎重兵还有机枪手，愤怒的人们一拥而上，将眼镜中尉压在身下拳打脚踢，等到青田军医官冲上去制止了日军们的暴行之后，眼镜中尉已经断了气，他的头颅被医务人员和幸存的伤兵们打成了烂西瓜，死状比那些喝毒药死去的重伤员还要恐怖！


    剩下的几名辎重兵放弃了抵抗，并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能下狠手和自己的同胞厮杀的。


    愤怒平息之后，医务人员和幸存的伤兵们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加入辎重兵第10联队作战已经没有了可能，要靠他们这一百来人冲出滕县那更是痴人说梦！最后在青田军医官的倡议下，这些对日本军队已经完全死了心的人们选择了出城投降！


    在这些日本降兵的帮助下，139师轻而易举的歼灭了滕县里面的日军辎重兵第10联队！还缴获了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


    滕县光复！一百多日军主动投诚！这个消息可是够爆炸的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总攻

    7.123 总攻


    枣庄，日军第10师团师团部。


    相隔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矶谷廉介先后接到了多份报告失利的战报。其中最让矶谷廉介无法接受的两场失利正是滕县被中国军队夺回，以及台儿庄庄内中国守军发起的那场逆袭！


    辎重兵第10联队的联队长前野四郎白天发来的电文里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由“少量中国军队”在第10师团后方交通线上发起的袭扰作战已经告一段落。


    还有那该死的福荣真平，明明是说他的第63联队已经将台儿庄的中国守军逼到了绝境！


    仅仅过了不到12个小时，这两位联队长的豪言壮语便变成了泡影！前野四郎口中的“少量中国军队”凭借着“袭扰作战”拿下了第10师团后勤补给交通线上的重要据点滕县。无独有偶，“陷入绝境”的中国守军也差点将丢63步兵联队彻底赶出台儿庄！福荣真平和前野四郎还真是有默契啊！


    在矶谷廉介眼中，这一连串的失败和用巴掌抽他的脸完全没有分别！无耻的福荣真平!无能的前野四郎！第10师团抢先攻入徐州的计划居然会被这样的混蛋断送！


    矶谷廉介握紧拳头发出了一声咆哮，他现在已经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了!站在一旁的第10师团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矶谷廉介，满面忧色。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到来，这让堤不夹贵大佐有些措手不及，从临沂方向转来的板垣师团坂本支队始终没有和第10师团的主力完成汇合。板本顺少将始终不断强调坂本支队的后卫部队遭到了中国军队第20军团的攻击，好像根本就没有动用主力进攻台儿庄的打算。这些地5师团的家伙似乎有着他们的计划。


    矶谷廉介和板垣征四郎之间的这场赌局，倒吸还是显现出了副作用！堤不夹贵大佐现在很担心坂本支队会在关键的时候玩花样，摆第10师团一道。


    “师团长阁下！台儿庄方面步兵第10联队急电！”


    参谋军官夹着电报站在门口向矶谷廉介大声报告，矶谷廉介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示意参谋军官不要过来烦他。


    聪明的参谋军官立即觉出了他的师团长阁下的心情非常不好，没有凑上去自找没趣。他径直走到了堤不夹贵参谋长的面前，将手中的电报交给了堤不夹贵参谋长，然后倒退着走了出去。


    参谋军官刚走出屋子，矶谷廉介便大声说道：


    “你看看！你看看！堤不夹君！如果福荣真平和前野四郎能有这股聪明劲就好了！我们北面的退路也不会落到黄浩然的手中！”


    堤不夹贵参谋长没有给予矶谷廉介回应，这种时候，还是先处理军务要紧!


    又是一封电报，难道还会有更糟糕的消息吗？


    矶谷廉介虽然拒绝接过电报，但并不代表他不关心电报里面的内容，从堤不夹贵参谋长展开电文开始阅读的那一刻起，矶谷廉介就一直在偷偷地注意着堤不夹贵参谋长的表情。矶谷廉介知道，他可以从堤不夹贵参谋长的面部表情变化里面读出答案。


    果然又是个坏消息！


    矶谷廉介发现堤不夹贵参谋长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对此，矶谷廉介感到非常的失望！


    第10步兵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在电报里面如此写到：“今日凌晨一点十分左右，一支使用原始武器的中国军队袭击了韩庄车站，对方曾一度攻入站内......”


    现在居然连“使用原始武器的中国军队也敢向皇军发起攻击了？第10师团难道已经落到了要被“土匪”和“百姓”欺负的地步了吗？


    这真是绝妙的讽刺！


    一切，似乎都在向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师团长阁下，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中国军队今天晚上的表现十分的反常！他们的总指挥黄浩然似乎在酝酿着什么，我们应该对这员名将多加小心！”


    堤不夹贵参谋长说出他的看法本没有什么错，可坏就坏在他一上来就将黄浩然抬到了极高的位置，这让矶谷廉介感到极不满意。


    矶谷廉介认为，堤不夹贵大佐的这种表现是对黄浩然的恐惧！他的参谋长已经被那一连串的坏消息吓得丧失了勇气！


    “桑田贞三究竟在电报里面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倒是有些想要知道了”


    矶谷廉介的语气里面充满了不屑，就像是在嘲笑堤不夹贵大佐的懦弱一样。堤不夹贵大佐再次选择了忍让，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让矶谷廉介失去冷静，从而导致整个地10师团陷入危险！


    “师团长阁下，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的很微妙！坂本支队似乎缺乏攻击台儿庄的勇气，而在我们第10师团的周围，又出现了许多新的呼号！我担心我们会遭到中国军队的合围！就像溧水的114是师团一样！我们不能忽略掉我们的对手是黄浩然这样一个事实！”


    堤不夹贵大佐说的每句话都非常的在理，可矶谷廉介就是没办法听进去！他走到军用地图面前指着地图上的部队标识大声吼道：


    “堤不夹君！我想你也不应该忽略另外一个重要事实！那就是皇军在台儿庄地区的兵力是一个师团又一个旅团！这里又是平原地带！根本就没有适合伏击的地形！溧水的悲剧，绝对不会在台儿庄重演！黄浩然的好运气不可能一直继续下去！他绝对不可能击败我们！”


    “可是，师团长阁下！坂本支队现在的态度十分耐人寻味！我认为坂本支队很有可能会在我们遭到中国军队攻击的时候袖手旁观！而且，师团长阁下！经过连番血战，作战部队已经出现了大量的减员。再加上需要分兵防御台儿庄至济南的补给线，现在我们在台儿庄的总兵力其实只有不到三万人！这还是将坂本支队也计算在内的结果。根据情报部门和一线部队的报告，这几天我们对面的中国军队至少多出了三个我们以前从没见过的师级番号！如果来的都是99师那样的精兵，溧水的悲剧，并不是绝对不可能重演！”


    堤不夹贵大佐终于对矶谷廉介做出了反击，事关第10师团的生死，堤不夹贵大佐不能在继续忍耐了！


    矶谷廉介从没有见过这样强硬的堤不夹贵大佐，他被堤不夹贵大佐咄咄逼人的态度惊住了。几秒钟之后，矶谷廉介恢复了冷静，他决定听听堤不夹贵大佐的计划。


    “堤不夹君！我希望听到一些实际的计划！部队，需要得到具体的指示才能展开行动......”


    堤不夹贵大佐走到矶谷廉介的身边，拿起了一旁的指挥杆，然后对着地图说道：“台儿庄内的部队必须得到增援！让第10联队和第63联队将后续的部队开进去！尽快占领台儿庄，我们需要一个桥头堡！另外，师团的主力应该立刻对台儿庄左右两翼的中国军队展开攻击！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各部不可能全都英勇善战，如果我是孙连仲，一定会把最强硬的部队放在台儿庄内，两翼的部队只能是二流货色！30师和27师！一定会被我们第10师团击溃！”


    如果滕县没有失守，堤不夹贵大佐是一定会建议矶谷廉介暂时后退的。可如今滕县已经失守了，而且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丢掉的，并且还赔上了第10师团从附近调集赶去增援的两个半步兵中队！堤不夹贵大佐认为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中国军队，规模绝不会小于一个军！


    有这样一头拦路虎趴在滕县，北上是肯定不行了！如果东进和板垣师团汇合的话，必须突破汤恩伯军团的防线，堤不夹贵大佐知道汤军团是中央军里面的精锐，他认为硬碰汤恩伯的第20军团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看来只有拿下台儿庄这一条路了！虽然堤不夹贵大佐的计划听起来和矶谷廉介的计划差不多，但是中心思想却有着极大的改变。


    按照矶谷廉介的计划，第10师团拿下台儿庄之后便要直扑中国第5战区司令部的所在地---徐州。即使再不济，第10师团的任务也是吸引第5战区的中国军队主力，然后配合板垣师团予以歼灭，从头到尾，第10师团的任务都攻击！


    而堤不夹贵大佐的计划却将第10师团的任务改成了防御，堤不夹贵大佐准备用最短的时间将孙连仲第2集团军赶到运河南岸去，然后让第10师团和坂本支队抱成一团形成防御圈，死守到华北方面军的援军到来。在堤不夹贵大佐的计划里面，压根就没有进攻这两个字！


    保命，成了第10师团的第一要务！


    “一定要这样做吗？”


    矶谷廉介的话音里面充满了不甘心，他显然不愿意接受堤不夹贵大佐的安排。


    “一定要这样做！师团长阁下！今晚在台儿庄内展开反击的中国军队里面就有第25集团军的部队！第10联队和第63联队都表示他们遇到的对手装备有大量的冲锋枪！而且还不是中国兵工产出品的蹩脚货！由此可以肯定，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已经出手了！这位中国人的名将从来都不会让他的部队空手而回！第25集团军的出现，就是黄浩然要发起总攻的讯号！”


    堤不夹贵大佐又一次搬出了黄浩然，用一名中国将军来恐吓自己的师团长改变主意，堤不夹贵大佐忍不住觉得这样有些荒唐！但是他现在却只能这样做！


    “不管怎么样，我们制定的两个作战计划的开始部分还是一致的，那就是要尽快消灭孙连仲的部队！其他的事情等到完成第一步以后再说吧！也许中国人会就此溃退！这样我们就可以转身去配合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歼灭汤恩伯的部队！”


    矶谷廉介还是念念不忘“进攻”别人，不过他这回倒是没有再对堤不夹贵大佐的计划表示反对，第10师团的两位核心暂时达成了一致。


    连夜展开攻击的命令很快被下发到了第10师团各部。


    台儿庄内日军从堤不夹贵大佐那里得知了坂本支队即将对台儿庄展开猛攻的假消息，第63联队和第10联队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在庄内展开了疯狂的攻势。由东部街区向中国军队把守的台儿庄南部及西部街区猛攻，但遭到了第31师和121师的完全抵抗，除东南门又被日军占领之外，池峰城没有让日军取得其他的任何进展。


    步兵第39联队的三个步兵大队则向第27师的阵地展开了轮番攻击，但是也遭到第27师的顽强抗击。另外一侧的步兵第40联队也没有在30师身上掏到太大的便宜，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战，日军占领了第27师的部分主阵地，第27师师长黄樵怂被迫率领部队退至石拉一线构筑新的防线。


    与此同时，位于台儿庄以东的板垣师团坂本支队也在火石埠一带与汤军团第75军展开了激战。关麟征的第52军则消灭了坂本支队的后卫部队，正向底阁、杨楼一线前进，做好了进攻矶谷师团左侧后方的准备。


    接近拂晓的时候，第33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向矶谷廉介发出了哀嚎，他发现中国军队有向第33旅团翼侧及后方包围的迹象。


    为了保住自己的后侧，濑谷启旅团长急令第10步兵联队主力向旅团部所在地杨庙靠拢，第10联队步兵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得令之后立即撤出了台儿庄，赶到距台儿庄约4公里的鱼鳞集结；只留了1个中队的兵力驻守黄林庄地区，与台儿庄内第63联队第2大队遥相呼应。


    黄浩然得知矶谷师团的主力突然从临城、枣庄一带前提到峄县以南的情报之后，立即命令王山奎的第100军停止北进，从滕县转向直扑临城、枣庄。希望彻底切断矶谷师团和华北方面军的联系。合围矶谷师团于峄县以南地区。


    4月8日拂晓，黄浩然再次通过钱大钧的关系调来了中国空军的39架飞机，分两批轰炸了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炮兵阵地，然后台儿庄地区中国军队的所有大炮开始实施齐射！


    150榴弹炮、90山炮、75山炮、75野炮全数上阵，第25集团军的炮兵在一个小时之内将他们的弹药库存消耗掉了三分之一！


    矶谷师团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猛烈地炮火洗礼！第10师团的炮兵部队还没有从之前的空袭中缓过劲来，自然也就没有作出像样的反击。


    重炮第一旅团和野炮兵第10联队在先后遭到国炮兵和中国空军的轮番打击之后，至少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战斗力，这也使得矶谷师团的炮兵部队从此再也没有了和台儿庄地区中国炮兵脚板的资本！抗战打了半年多，中国军队还是第一次在这样广大区域的战场上拥有炮火优势！


    总攻开始之后，汤恩伯将第13师控置于鲁坊、南桥地区，用以防止临沂方面的板垣师团对台儿庄地区实施增援。第75军和第85军则担任起了主攻任务，将坂本支队包围于鸾墩、大顾珊、火石埠一带。


    曹福林的第55军也从西面突然杀出，拿下韩庄之后猛击矶谷师团的侧翼。转向南下的王山奎第100军迅速攻克了临城，与曹福林的55军连成一气。


    李长官对4月8日白天去的结果表示满意，武汉的最高当局还发来了嘉奖电报！可黄浩然却对5战区在总攻第一阶段的表现感到非常不满！


    汤恩伯的20军团，简直都快成黄浩然心病了！


    黄浩然已经提前给汤恩伯打了预防针，还请李长官让徐祖贻这位第5战区的参谋长亲自给汤恩伯制定了一番详细的作战预案！可结果到最后问题还是出在汤军团的身上！


    虽然汤军团切断了坂本支队和板垣师团之间的联系，使得坂本支队无法从方面的第5师团获得弹药、补给，但却没能对矶谷师团的左翼实施压迫！


    在几支参与总攻的部队当中，就数第75军及第85军的进展最为缓慢！汤恩伯手下的这两个主力军围着坂本支队打了一天，也没能取得什么像样的战果。不仅如此，第20军团的几个军级番号之间在协调上还出了问题。就在第75军及第85军苦战的时候，汤军团中战斗力最为出众的关麟征第52军居然还在做着进攻准备！


    正是由于汤军团的失误，没能給矶谷廉介施加足够的压力，从而导致了矶谷师团依然有余力攻击台儿庄的中国守军。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不但没能参加总攻，反而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战。


    由于战场形势出现的这个新变化，原本计划前出运河向矶谷师团实施致命一击的99军，被迫停在了运河北岸的邳县地区，在台儿庄后方担任起了压阵的角色。99军军长沈元龙还不得不分出第189师去增援台儿庄，援救孙连仲的部队！


    眼看着自己最精锐的99军无法投入到进攻当中来，黄浩然心急如焚！要知道他现在在峄县以南地区围住的日军可是一个师团又一个旅团！而且临沂方向的板垣师团随时都会西进！所以这种歼灭战，用时越短越好！


    得再给汤恩伯一鞭子！这样才能保证台儿庄会战的最终胜利！(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混战

    7.124 混战


    截至1938年4月8日晚20点，日军坂本支队与临沂方面的板垣征四郎第5师团之间的联系已经完全被汤恩伯军团切断，坂本顺少将不得找到了矶谷廉介，希望他的支队可以从第10师团方面获得补给。


    这时候黄浩然命令王山奎的第100军拿下滕县的战略价值便显现了出来。由于补给线路被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截断，矶谷廉介只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对于坂本顺要求第10师团给予援助的物资，矶谷廉介只肯提供三分之一。


    看到矶谷廉介的回电之后 ，坂本顺少将大怒！


    在坂本顺少将看来，他的坂本支队根本完全没有必要陷入中国军队的重围。早在第一次临沂会战结束之后，坂本顺便得出了中国军队在台儿庄地区伏有重兵的预判！要不是矶谷廉介轻敌冒进，突破滕县、临城、枣庄直扑台儿庄，板垣征四郎师团长也不会急吼吼的要求坂本顺少将不顾一切的向台儿庄前进抢夺战功。结果直接导致了坂本支队第二次在张自忠的59军面前败下阵来。


    现在，为了“帮助”矶谷师团击溃台儿庄方向的孙连仲军团，坂本顺少将的部队又陷入了汤恩伯军团的包围之中！矶谷廉介真是坂本支队的灾星！


    矶谷廉介带来的“坏运气”甚至影响到了坂本支队的联络通讯,自从收到师团长板垣征四郎命令“坂本支队支队迅速歼灭当面敌军,转攻沂州”的电报之后，坂本支队的电台就和第5师团本部断了联络，坂本顺少将现在无法告诉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他的支队已经被中国军队团团围住，别说是歼灭当面之敌了，就是突围而出，都十分的困难！


    根据通讯兵小队的报告，这种“通讯联络不佳”的情况还在继续，短时间内应该是得不到解决了！


    “八格牙路！这趟该死的任务！！居然让皇军如此狼狈！”


    坂本顺少将现在也只能说些粗话，表达他内心的不满了......


    入夜以后，汤恩伯的20军团对坂本支队的攻击并没有停止，夜空中不断有光束划过，机枪连发的声音就像是下雨一样，坂本顺少将不知道他携带的弹药还能坚持多久，还有第10师团答应送来的补给，此刻已经到达了哪里！


    “支队长，我们还要在这里坚持下去吗？师团长阁下不是已经给了我们返回临沂的命令了吗？现在是摆脱矶谷廉介的好机会！”


    说话的人是步兵第11联队联队长野佑一郎大佐，坂本支队下辖步兵第11联队（欠1个大队）、步兵第21联队（欠一部）。步兵第42联队1个大队、第5野炮兵联队2个大队和1个山炮兵中队，总兵力超过一万人。


    当然，这是坂本支队在与张自忠两次交手之前的实力，现在，坂本支队的总人数已经下降到了不足八千。


    “是啊，支队长！矶谷师团已经攻入了台儿庄，即使我们完成了助攻任务，也一样得不到什么，更何况现在矶谷师团已经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围攻，如果不想让矶谷廉介有机会将战败的罪过推到支队长的头上，我们就应该执行师团长阁下的命令！‘通讯联络不佳’也许是天照大神给我们的暗示！”


    步兵第21联队联队长山田铁二郎大佐的态度和长野佑一郎联队长保持了一致，他们两个人都认为坂本支队没有必要为矶谷廉介拼命，应该先跳出包围圈再作打算。


    “既然两位联队长都坚持如此，我也就不再执着了！只是现在如何通知第10师团我们打算离开的计划，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通讯联络不佳’又有它不好的一面......”


    “支队长阁下，呼叫第10师团还是可以做到的！我们的先头部队距离台儿庄只有不到两公里！巧的是，我们的电台近距离通讯能力刚好没有丧失......”


    野炮兵第5联队联队长武田馨大佐在最后时刻压上了一块重重的筹码，坂本顺少将现在没有任何犹豫的借口了！


    十分钟之后，矶谷廉介收到了坂本支队发来的新电报，坂本顺少将在电报里面说道：


    “我支队为攻占沂州，奉命返回，预定10日行动，9日拂晓之后将在三佛楼附近集结兵力......”


    矶谷廉介看完之后直接将手中的电文纸撕成了碎片！坂本支队分明是要逃跑！看来矶谷师团要在台儿庄孤军奋战了！


    整个4月8日夜间和4月9日凌晨，矶谷师团对台儿庄的攻击毫无进展，！相反，留置黄要庄的第10联队的1个中队还遭到了孙连仲集团第27师的猛攻，最后被迫放弃纪庄等外围村庄阵地，退缩至黄林庄内。


    **************************************************


    20军团军团部。


    黄浩然给汤恩伯的鞭子落了地，最高当局在4月9日拂晓致电汤恩伯:


    “台儿庄附近会战，我以20师之众对两师之敌，历时旬余，未获战果，刻军团居敌侧背，态势尤为有利，攻击竟不奏效，其将何以自解?应急严督所部于九、十两日奋勉图功，歼灭此敌，毋负厚望。”


    汤恩伯看完最高当局的电令之后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第20军团彻底改变了之前犹犹豫豫的态度，积极部署进攻：


    汤恩伯命令第75军以一部巩固岔河镇东南、西南一带高地之据点，主力继续向萧汪、东庄、台儿庄攻击前进；令第85军向低石桥、燕子井、岔河山、刘家湖继续攻击前进；令第52军附骑兵第4团以有力之一部巩固洪山镇、兰陵镇、向城一带之据点，主力即刻开始经甘露寺、腰里徐，向泥沟、北洛之线攻击前进。


    同时汤恩伯还给台儿庄内的第31师师长池峰城和台儿庄前敌总指挥黄浩然分别发了电报。


    汤恩伯在给黄浩然的电报里面写到：“我部十日下午十七时之前定将台儿庄当面之日军击溃，与孙连仲集团会合。如不成功，甘当军令！”


    9日上午十时，第52军到达底阁、杨楼、陶沟之线。同日，第58军的第89师在朱庄、黄洲之线向大顾珊之日军展开进攻，第75军的第139师在岔河镇、西黄石山之线向萧汪之日军展开进攻，第75军的第6师在戴庄、李家圩之线向辛庄之日军展开进攻。


    第20军团这回终于是全力以赴了！


    4月9日下午十七时，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接到了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程潜发来的电报。程潜在电报里面说道：


    “本长官奉令特来徐州督战。台儿庄之敌务必在3日内予以捕捉歼灭。树立首功者奖洋10万元，否则师长以上定予重惩。”


    此时孙连仲手中的兵力早已经捉襟见肘，如果是不是沈元龙的99军在台儿庄后方坐镇，第2集团军很有可能连台儿庄都守不住！无奈之下，孙连仲只能向黄浩然这位前敌总指挥求助。


    黄浩然接到孙连仲的电报之后，立即命令沈元龙的第99军全部投入战斗，台儿庄内的部队被迅速撤出，由孙连仲集团的第110师入替。


    沈老二的99军以钱国良的99师为先头部队，协同张静的189师迅速绕过台儿庄，向刘家湖兰城一线猛插！按照黄浩然的计划，99军的这两个师将突到矶谷师团的身后，然后再汇合王山奎的第100军发起强攻！


    谢文东的188师则于9日当晚从得胜口潜渡运河北进，准备于10日拂晓进攻獐山附近的日军。


    第2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全盘接受了黄浩然的安排。接到黄浩然的电报之后，孙连仲立即命令110师开入台儿庄与99军的部队进行换防。他还命令第2集团军的几个师务必配合99军的而行动，在限期之内将台儿庄当面之日军全部肃清，已免受到军令制裁。


    4月10日清晨，步兵第33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发现黄浩然的王牌部队99军已前进至泥沟、獐山以西。与此同时汤恩伯军团的关麟征部第52军也已逼近至第33旅团旅团部所在地杨庙东北约7公里的张楼地。


    距离濑谷启少将的第33旅团最近的日军部队，是被第58军及第75军从北、东、南三面包围于邢家楼、大顾珊地区的坂本支队。如果这两股日军合兵一处，还是有能力暂时顶住99军和52军的而这次联合进攻的。


    但是由于矶谷廉介已经通知了濑谷启少将，坂本支队准备在今天向临沂退却。所以现在第33旅团根本就不敢将坂本顺少将的部队作为他们的依靠。


    强敌来犯，友军又打算“逃跑”！根据这些最新的变化，濑谷启少将认为他的步兵第33旅团已经无力再维持台儿庄正面的战局，起了主动退却向矶谷师团主力靠拢的想法。


    濑谷启少将于4月10日上午致电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希望矶谷廉介允许第33旅团暂时后退，撤离台儿庄地区，在后方重新集结之后再与中国军队决战......


    虽然濑谷启少将发出的这份电报用词十分谨慎，但是依然无法掩盖住第33旅团的胆怯。在这份长达数十行的电文之中，其实只有“希望矶谷廉介允许第33旅团暂时后退，撤离台儿庄地区”这两句是濑谷启少将的真实想法。至于后面说的那些诸如“重新集结之后再与中国军队决战”此类的话，不过是在给第33旅团的这场退却寻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别说矶谷廉介了，就连濑谷启少将自己也是不信的。


    出于对99军这支“中国王牌”的敬畏，濑谷启少将甚至没有等到矶谷廉介的回电便发出了“全力向北转进”的命令！


    濑谷启少将命令步兵第10联队第1大队及步兵第39联队第1大队提前抢占白山西村及獐山；步兵第63联队主力(不包括台儿庄庄内的部队)向朱庄展开猛攻，以掩护第33旅团主力撤退；第10联队、台儿庄内第63联队两个大队及顿河闸、插花沟、黄林庄的几个日军中队均于中午十二点之前撤出第一线，向泥沟地区集结。


    即便是濑谷启少将采取了“先斩后奏”的作法，第33旅团的动作还是远远的落在了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后面。步兵第10联队第1大队及步兵第39联队第1大队还没有赶到白山西村及獐山地区，便听到了谢文东的188师猛攻第33旅团獐山守军的枪炮声！


    谢文东深知拿下獐山的重要性，亲自带着副师长何大如到第一线的战壕督战，188师官兵在他们的正副师长注视下气势如虹，只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全歼了第33旅团獐山守军一百余人。占据了獐山这处制高点。


    一击得手之后，188师立即乘胜追击，汇合曹福林的55军直扑北洛，试图对台儿庄正面的日军第33旅团施加更大的压力。濑谷启少将得知獐山被中国军队占领的消息之后顿时陷入了慌乱之中！他太明白獐山的战略价值了!一旦失去獐山这个制高点，中国军队只要在山上加上几门山炮就可以完全控制台儿庄通往峄县的公路！第33旅团的逃亡之路将被炸成一片火海！


    如果此时濑谷启少将肯不计伤亡的拼命突围，凭借着机械化的优势，第33旅团还有机会逃出大部！可就在这个关键时刻，矶谷廉介的一封电报彻底断送了第33旅团最后希望。


    呆在枣庄的矶谷廉介接到濑谷启少将的电报后，立即命令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电告濑谷启，命令第33旅团立即停止后撤！继续向台儿庄猛攻！拿下台儿庄，为第10师团建立一座持久作战的桥头堡！


    濑谷启少将看完电报以后简直不敢相信他自己的眼睛！眼下台儿庄的战局已经糜烂到了这样的地步，他的师团长居然还在坐着拿下台儿庄的美梦！


    濑谷启少将深知第33旅团已经身陷险境，如果他的部队不能迅速脱离台儿庄地区，就有可能被中国军队合围后全歼！于是濑谷启少将立即起草了一封新电报向师团长矶谷廉介说明了他退却的理由并通报獐山失守的消息。


    一个小时之后，矶谷廉介终于回电勉强同意濑谷启少将实施“转进作战”，而且言语之间颇有一些不满。


    在这电报一来一回之间，第33旅团损失了极为宝贵的一个小时，曹福林的55军和谢文东的188师已经彻底封死了第33旅团的逃生之路！


    在第25集团军的枪林弹雨之下，濑谷启少将的“转进作战”实施的非常狼狈。第33旅团刚刚完成转向，便遭到了第25集团军的强力打击！


    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见第33旅团败局已定，于是从台儿庄两翼杀出！双方混战半日之后，关麟征的第52军终于赶到，加入战团，面对着中国军队4个军级单位的围攻，撤退途中的第33旅团终于崩溃！


    在中国军队的追杀之下，第33旅团不得不抛弃了大量军需物资，公路两边到处都是粮秣、弹药和被服。就连阵亡日军尸体第33旅团都来不及带走，只能匆忙放火加以焚烧。


    黑烟滚滚，爆炸四起，第33旅团的日军处在了一片地狱般的景象当中！


    第33旅团的部分战车因为缺乏油料无法开动，日军战车部队指挥官只能命令战车兵们尽量对战车实施破坏，拆掉关键零件之后遗弃于战场。


    满地的战利品并没有绊住中国军队的追击步伐，黄浩然命令谢文东部留下一个团打扫战场，其余的部队全力向日军第33旅团实施挤压！


    与此同时，台儿庄内的日军第63联队和池峰城第31师的部队之间已经形成了隔墙相接、邻屋而战的态势。步兵第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一心想要尽早脱离战斗，和第33旅团主力一起安全撤走，所以且战且退。而池峰城则接到了黄浩然的命令，绝对不允许第63联队的这两个步兵大队离开台儿庄，和第33旅团主力汇合。


    为了阻止福荣真平大佐的步兵第63联队脱离台儿庄，池峰城命令31师残部汇合110师对第63联队展开阻击，台儿庄外的110师用以密集的机枪火力及手榴弹封锁了出庄的通道，31师则展开逐屋反击。


    早已无心再战的日军第63联队在数次突围失败之后终于陷入了混乱，至4月10日午夜，台儿庄内的日军被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全部肃清。


    在中国军队的强力挤压之下，濑谷启少将的第33旅团付出了伤亡过半的代价才退到了峄县地区，从峄县到台儿庄的公路上，到处都是燃烧的卡车和日军的尸体。188师派去打扫战场的那个团一共收获了30余门各种口径的火炮、数十辆卡车、火炮牵引车以及11辆战车，枪支弹药简直无法计算！可见第33旅团溃逃时的狼狈！


    处于汤恩伯军团围攻之中的坂本支队得知濑谷支队突然北逃的消息之后，当即在日本陆航的轰炸机掩护下实施了突围行动。按照坂本顺少将的计划，坂本支队将经过向城地区返回临沂，但是由于汤恩伯的第20军团主力全部集结在坂本支队东北方向，挡死了坂本支队通往向城的可能，坂本顺少将在突围失败之后，只能改向西北方向败退，向第10师团的主力靠拢。


    4月10日全天的混战之后，台儿庄战场的天平开始加速向黄浩然指挥的中国军队一方倾斜。(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二选一

    7.125 二选一


    随着5战区的中国军队展开全面反击，此次会战的主要战场已经从台儿庄正面转移到了峄县、枣庄、临城一带。


    接下来的日子，黄浩然将率领二十万大军在这片新的战场上实施他和李长官拟定的台儿庄会战第二阶段作战计划，目标自然是龟缩在这一带的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两万残部。


    由于池峰城的部队在台儿庄庄内的战斗中伤亡过于惨重，所以黄浩然没有再让31师承担新的作战任务。只是命令池峰城的部队负责清理和安葬台儿庄庄内以及附近战场上的中国官兵遗体，顺便打扫战场，处理掉日军的尸体。


    4月中旬的阳光，已经显得有些刺眼，黄浩然不希望日军的尸体腐烂之后污染地下水，给5战区的中国军队带来传染病。


    鉴于中国军队那糟糕的医疗卫生体系，黄浩然的这种谨慎是十分必要的......


    连日的炮火硝烟散去之后，台儿庄，这座运河边的小城终于恢复了宁静。


    出于来自内心深处的某种感召，黄浩然离开了位于韩家寺的前敌总指挥部，带着他的警卫营跨过运河来到了北岸。


    台儿庄南门便的浮桥被日军摧毁之后，第25集团军的工兵部队又在这条运河上重新架设了两座浮桥。现在黄浩然使用的这一座就架设在原来那座浮桥的残骸旁边，另一座则成为了谢文东的188师渡河的通道，架设在得胜口，距离台儿庄南门比较远。


    经过日军炮火洗礼的台儿庄内，再也找不到一幢完整的建筑，四面的城墙处南面考运河一侧还算完整，其余三面均已是千疮百孔。黄浩然试图想在废墟中寻找到昔日的东、西大街，最终却只能放弃！


    罪恶的日本侵略者毫无人性地摧毁了这座小城，现在的台儿庄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庄内墙倒房塌，倒塌的建筑物在街上堆出一个个小山丘，石板路被炸出一个个深坑，遍地都是焦土，破坏之惨，实属罕见！


    战况激烈的区域，地上的手榴弹弹片和炮弹片居然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天知道中日双方的士兵要在这些地方厮杀多少个来回才会制造出这样的战场！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黄浩然忍不住感慨道：“此时此刻，我才算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做‘焦土抗战’！能拥有这样英勇的军队，实在是民族大幸！”


    和黄浩然一起动身来到台儿庄的汪焕之和范介两人均表示深有同感，他们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能在这样的阵地上坚守到最后，池峰城的31师真是不易啊！”


    一行人从庄南走到庄北，路上不断有31师的官兵放下手头的事情站起来朝黄浩然他们敬礼。黄浩然注意到这些官兵们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伤，穿着的军装上面满是泥土和血污，整个人就只有一张脸还算干净，上下的反差实在是有些太大。


    汪焕之本来是想停下问几句话的，但是由于黄浩然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所以汪焕之也只能带着他的好奇继续前进。


    终于，在半截石墙后面，黄浩然见到了31师师长池峰城。这位西北军中最年轻的师长此刻正坐在一堆条石上面抽着香烟，面容憔悴，眼眶深陷，下巴上长满了胡须。


    黄浩然心中暗暗吃惊，距离三月底他与池峰城的那次会面才过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没想到池峰城的样子竟然像是衰老了好几岁。刚开始的时候黄浩然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池峰城。


    “凤臣！”


    一声轻唤，打开了池峰城封闭的内心世界。当池峰城抬头看清楚来人是黄浩然之后，两行热泪从他这个燕赵男儿得眼眶滚落了下来！


    “副座！你的命令我执行了！所有能动弹的人都被我都填到了战壕里面！八千人的一个师啊！最后只剩下不到两千人！我的弟兄们啊！你们都死光了！全都死光了......”


    说道心痛之处，池峰城已是捶胸顿足，泣不成声。


    在来到台儿庄之前，汪焕之、范介等人都设想过见到池峰城之后的情况，甚至还准备了不少恭贺的话。谁曾想到，他们居然会在庄内见到一个如此模样的池峰城！


    大家都是带兵之人，此刻池峰城的感受汪焕之和范介他们全都能够体会，连同黄浩然在内，所有第25集团军的军官们全都眼眶泛红。


    “我黄浩然定然不会让31师的弟兄们白死！不把矶谷廉介的人头拿回来摆在庄子里面，我就把自己的脑袋搁在这里！”


    比起说些劝慰的话，发誓为殉国的官兵们报仇显然更适合现在的场合，在黄浩然带头立下了军令状之后，范介、汪焕之等人也都想池峰城保证，定然要矶谷师团血债血偿！


    *************************************************


    4月11日上午，黄浩然的部队和矶谷师团之间互有攻守。


    中国军队方面，为了不让坂本支队与矶谷师团合兵一处，黄浩然命令谢文东的188师停止攻击峄县方向的第22旅团，转向东进，插到了坂本支队和矶谷师团的主力之间。在傅山、青山一线构筑起新的阻击战线。破坏了坂本支队和矶谷师团汇合的计划。


    日军方面，矶谷师团的主力攻下了139师占据的临城，和枣庄、峄县形成了互为犄角之势，在地图上画出了一个三角形区域。


    看着地图上这块“三角形”，黄浩然陷入了沉思......


    让139师放弃临城的命令是黄浩然亲自下达的，由于钱国良的99师和张静的189师在通过汤恩伯军团和坂本支队交战的区域时发生了一些事情，第25集团军没能及时在矶谷师团北逃的方向聚集足够的兵力。为了不让矶谷师团乘机溜走，让王山奎带着李玉和的139师主动后撤到官桥一线布防，是黄浩然能想到的最稳妥的选择。


    如今会战的局面已经明朗，中国军队已经摆开了苍蝇搏兔之势，似乎马上就要将台儿庄地区的日军残部全部歼灭！


    滕县光复和台儿庄全线反攻的消息已经于10日夜间传回了武汉，此刻已经被印刷在《中央日报》上到处流传。


    南京沦陷之后，武汉政府的官员们已经被全国百姓骂了好几个月！如今政府上上下下，包括最高当局在内天天都在期盼着前线能够传来一些好消息！可以用来转移民众的视线！


    在这样的气氛下，武汉政府得到了黄浩然在台儿庄歼敌数千的战报之后，哪有不大肆宣传的道理？


    军政部的那帮文官，各个都有妙笔生花的本事。以前没有胜利的时候他们尚能从失败中“挖掘”出一些“胜利”来！如今有货真价值的战果在手，简直都能吹到天上去了！


    小小的滕县，也被他们附上了极其深远的意义！


    《黄浩然歼敌近万！收复川军王铭章师长殉国之地告慰英灵！》


    如此吸引的标题被印在《中央日报》的头版上，这期的报纸想不脱销都不可能了！


    不仅如此，聪明的“何部长”甚至还预先透支了未来的红利，他在临时召开的记者会上多次暗示，5战区的中国军队在黄浩然的指挥下大有全歼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可能！此言一出，整个中国都沸腾了！


    11日中午十二时，黄浩然收到了最高当局的“御电“，最高当局在电报中要求黄浩然积极扩大战果，尽可能在歼灭日军一到两万人！”


    听听这口气！就像黄浩然面对的不是日本陆军的精锐师团，而是满清政府的八旗子弟！


    在这个众人皆醉的时候，唯独黄浩然和他手下的军官们保持了足够的清醒！在黄浩然看来，中国军队的处境其实并不乐观！


    矶谷师团虽然遭受了重创，但损失的毕竟只是步兵第33旅团一部，矶谷廉介的手中仍然握有一个比较完整的步兵第8旅团，加上直属部队和步兵第33旅团残部，尚有一万余人！


    单单要消灭掉矶谷师团这一万残部，5战区的中国军队就要使出浑身解数!然而实际的情况确实，在距离矶谷师团不远的地方，还聚集着板垣师团的坂本支队！虽然坂本支队经历了两次临沂会战和汤恩伯军团的围攻，却依然还保留有四五千人的兵力，如果算上这股日军，中国军队恐怕就有些消化不良了。


    在前面的战斗中，5战区的几个集团军也遭受了不小的损失，尤其以孙连仲第2集团军的损失最为惨重，仅池峰城的31师，伤亡就超过了六千人，几个集团军的损失如果加起来的话，伤亡人数应该会超过两万!


    中国军队的整体素质到底还是不如小日本啊，明明是摆开了口袋装鬼子，居然还打成了“歼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局面。


    明知道吃不下两桌席面，最好还是选择放弃一边，黄浩然现在面临着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


    矶谷师团还是坂本支队？好像也不是那么难选择。


    黄浩然向池峰城必杀矶谷廉介的承诺此刻还言犹在耳，最高当局又在电报里面要求黄浩然再歼敌一到两万。这就注定了黄浩然只能拿矶谷师团开刀！


    应该填上“标准答案”吗？黄浩然在心里面不断地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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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枣庄，第10师团师团部。


    师团部的日军参谋们全都闷着头做事，一点大气也不敢出，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不断的综合着第10师团各个联队发回来的电报，整个上午，除了收复临城，第10师团就再也没有制造出什么像样的战绩来。


    关麟征的52军由台、枣支路以东，沿夏庄、马山、九山、潭山以南地区向峄县追击前进。


    孙连仲指挥张轸的第110师由台、枣支路向峄县追击前进。


    曹福林的55军出现在峄县以北地区，看架势是想要将濑谷启的第33旅团和矶谷师团的主力分割开来。如果让中国军队占领峄县东、西两侧的高地，那么峄县就会变成第二个滕县，濑谷启的第33旅团残部很有可能全军覆没！矶谷师团已经再也承受不住这样大的损失了！


    从刚才接到濑谷启从峄县发来的求援电报开始，矶谷廉介就一直保持着极其严肃的表情，堤不夹贵参谋长基本上能猜到矶谷廉介愤怒的原因。在矶谷廉介看来，是因为濑谷启的无能才使得第33旅团在后撤的过程中遭到了中国军队的劫杀，加上之前第33旅团在进攻中受到的损失，濑谷启的部队已经损失了七成的兵力！


    第10师团师日本陆军中的机械化师团，下属的两个步兵旅团总兵力都超过了8000人，损失七成兵力也就意味着近六千人的伤亡！按照日本陆军省的要求，一个步兵旅团如果付出了六千人的伤亡，基本上也就可以被取消番号了！


    一旦第33旅团的番号被军部取消，矶谷师团就将名誉扫地！矶谷廉介将永远也无法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你让矶谷廉介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


    堤不夹贵参谋长看完了所有的战报之后，得出了上午的战报汇总。有些情况是必须要送给矶谷廉介过目。按照堤不夹贵参谋长的分析，如果师团部及时向峄县的濑谷旅团派出援兵的话，就很有可能会酿成悲剧。


    “师团长阁下！中国军队正在向峄县展开追击，如今滕县的退路已断，如果我们第10师团打算固守待援的话，就一定要守住峄县这个重要支点！负责的话我们的防线就会变得扁平，会更容易受到致命的打击！”


    矶谷廉介有气无力的说道：“堤不夹君！你也不是不知道师团现在的情况，临城的步兵第39联队还没有站稳就遭到了黄浩然第25集团军的猛攻！还有我们这里，汤恩伯的20军团就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第10师团一共只有四个步兵联队，还被濑谷启这个混蛋断送了一个，你让我拿什么去增援他？”


    堤不夹贵参谋长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指着手中的战报说道：“峄县现在十分危急，黄浩然调集了至少三个军对濑谷旅团剩下的2000多人展开了围攻！如果第33旅团覆灭，那么我们就会成为华北方面军的笑柄！为了师团长您的荣誉和前途....是不是让骑兵联队去增援濑谷旅团？现在这样的战况，只有抱成一团死守了！骑兵已经失去了作用，我打算让他们下马作战，不止师团长阁下认为如何......？”


    “战马，要怎么处理？”


    矶谷廉介居然宁可关心战马也不想理会濑谷启，可想而知他对濑谷启已经仇恨到了怎样的地步！


    堤不夹贵参谋长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即便是濑谷启能够活着逃出峄县，应该也没有可能留在第10师团了！


    “先留下来吧，我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堤不夹贵参谋长的回答让矶谷廉介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堤不夹贵参谋长居然已经在做长期固守的准备了！


    虽然日本陆军一向不太重视后勤，经常要陆军师团就地征发粮草，但像第10师团这样的精锐部队还是会携带一些粮食上路的，如果矶谷廉介没有记错的话，第10师团的军粮库存应该至少还能够支撑五天！


    五天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华北方面军的将军们作出反应吗？要知道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已经抵达了临沂附近，矶谷廉介相信只要板垣师团能够和他的第10师团合兵一处，突破中国人的包围圈根本就不会有什么难度！


    “堤不夹君！你有些多虑了！板垣征四郎虽然和我有过赌约，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不明白是非的人，坐视第10师团被中国军队歼灭的罪名，板垣征四郎他背不起！更何况！他的坂本支队也落入了中国军队的重围！我想第5师团应该会非常积极的南下！”


    其实堤不夹贵参谋长并不是想不到这些环节，实在是因为担心矶谷廉介赌气不愿向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求助，所以堤不夹贵参谋长才想出了这么个“杀军马”的激将法。


    终于，堤不夹贵参谋长等来了他想要的回答。


    “师团长英明！既然如此，我们应该尽量向坂本支队靠拢！最好是能够在第5师团的主力到来之前和坂本支队完成汇合！这样也许还有可能完成‘中心开花’的计划！”


    矶谷廉介觉得，这也是目前稳妥的办法，将坂本支队的数千日军吸收进第10师团的防御体系，他就可以将临城、枣庄、峄县的三角地带经营的像铁桶一般。仗着手中的战车和重炮第1旅团，再加上陆航的轰炸机配合，矶谷廉介可以在这一带坚持相当长的时间，等待华北方面军对围攻矶谷师团的中国军队实施反包围，然后凭借“中心开花”牵制中国军队的军功来抵消在台儿庄的惨败！或许，矶谷廉介的前途还能保住！


    “好吧！让坂本支队靠过来吧！郭里集是枣庄的屏障，只要坂本支队守住郭里集，汤恩伯的第20军团就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也可以腾出手来对付西面的第25集团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日军战车部队的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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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26 日军战车部队的惨败


    坂本顺旅团长接到矶谷廉介的电报之后，立即回电表示他的部队已经无力继续西进。如果不能得到矶谷师团的帮助，坂本支队永远不可能到达郭里集。


    汤恩伯的第20军团一反常态，就像发了疯一样缠着坂本支队不放！而在通往郭里集的必经之路上，又来了一头黄浩然放出来的拦路虎！第25集团军188师此刻正占据着傅山、青山这两座制高点严阵以待！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坂本顺少将实在是没有“打虎”的底气！


    矶谷廉介知道坂本顺少将在电报里面说的都是事实，在屡次交手之后，矶谷廉介已经意识到他此次面对的这些中国军队有些不太一样！


    第10师团和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因为训练有素作战勇猛，在日本陆军内部一直被称为“钢师团”和“铁师团”。起初当板垣征四郎的“铁师团”在临沂不敌5战区的杂牌部队，狼狈退却之时，矶谷廉介还在心中讥笑板垣征四郎无能。如今矶谷师团在台儿庄步了板垣师团的后尘，也算是一种报应吧！


    守卫台儿庄的孙连仲集团、还有守卫临沂的庞炳勋和张自忠部，明明都是中国军队中的杂牌，却能打的和淞沪会战中的中央军精锐一样顽强！


    兵还是那些兵！将还是那些将！如果一定要在这些中国杂牌军身上找出一些变化的话，那只能说他们换了一位新统帅----黄浩然！


    怎么所有的中国军队一到了黄浩然的手里面就会立即战斗力保长，变的如此厉害！？


    矶谷廉介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谜！


    强攻、佯攻、迂回……这些进攻招术，矶谷廉介在与黄浩然的过招中几乎全都采用了，然而在滕县、在官桥、在北洛、在南洛……直到不久之前的台儿庄，每到一处矶谷师团都遭到中国守军的顽强抗击，第10师团到处碰壁，损兵折将，这让矶谷廉介的情绪十分低落！


    难道这就是他矶谷廉介和黄浩然之间的差距吗？


    不知不觉之前，黄浩然这员支那名将已经成为了矶谷廉介的心魔！


    必须尽快战胜自己的心魔，否则的话，矶谷廉介和他的部队将彻底失去面对黄浩然的勇气！


    击溃傅山、青山一线的188师，倒是个一箭双雕的机会！既可以救出坂本支队，增加“中心开花”战术的胜算，又能够战胜心魔！


    横下一条的心的矶谷廉介派出了他手中建制最为完整的步兵第40联队开赴傅山、青山战场，向第25集团军188师的后背展开进攻！


    这是一场硬仗！无计可施只能强攻！矶谷廉介在电台里面向华北方面军陆航飞行队的将军们疯狂的嚎叫道：“派出你们全部的轰炸机！把傅山和青山给我炸平，彻底炸平！”


    下午15时整，疯狂的轰炸开始了，傅山和青山的每一座山头上都落下了无数的炸弹，第188师的防御阵地变成了一片火海！


    三十分钟之后，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炮兵也加入了这场“演出”，矶谷廉介和坂本顺达成了高度一致，他们希望用这场钢铁雨幕彻底摧毁188师官兵的抵抗意志！顺便还可以让坂本支队在稍后的突围当中减少一些运输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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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文东带着他的188师穿插到位之后，立即派兵抢占了傅山、青山这两座制高点。


    傅山和青山就像是一把张开的钳子，牢牢的夹住了日军的必经之路。不管是矶谷师团要向坂本支队靠拢，还是坂本支队要向矶谷师团靠拢，日军的行军队列都必须从傅山、青山之间穿过。


    所以谢文东的188师现在占住了这两座山头也就等于掐死了日军的咽喉！小鬼子的咽喉被制哪有不拼命的道理？一场血战注定不可避免！


    由于邓文进的705团和罗成的706团都参加了台儿庄外围的阻击战斗，损失较大，所以谢文东将邓文进和罗成的这两个团安排在了相对比较容易防守的山头上。两座山头之间的开阔地则由707团和708团负责防守。


    既然要在开阔地打防御战，就必须在土工上大做文章，谢文东命令707团和708团抓紧时间挖掘战壕，工兵营则被派出去埋设地雷，总之所有能派得上用场的招数，谢文东都给用上了！


    为了避免被鬼子打结合部，防守开阔地的两个团没有按番号分段防御，而是各守一面。余善福的707团负责东面的坂本支队，关良的708团负责西面的矶谷师团。


    不得不说老天爷是公平的，当炮击停下来之后，余善福和关良发现，他们两个团的正面都出现了鬼子！


    也就是说，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同时动了手！


    从两侧的傅山、青山上飞下来的迫击炮炮弹不时飞入日军的散兵线当中，带走几条鬼子的狗命。这是705团和706团在用炮火支援他们的兄弟部队。


    余善福和关良自然不会指望日军会被样零星的炮火打退，第25集团军的官兵们都知道鬼子已经被他们的司令黄浩然赶入了绝境！狗急了还能咬人了！何况是凶残成性的日本人？


    在5战区中国军队的压迫下，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日子都不好过，这也使得日军空间迫切的想要完成汇合，抱在一起取暖。所以小鬼子这次一定会竭尽全力！和卡住他们脖子的188师玩命！


    “告诉团里面的几个营长！都给老子镇定点！要小心鬼子的战车！咱们来不及挖反战车壕，就得靠着炮兵帮忙！平原作战一旦让日军的战车冲到了阵地里面，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708团团长关良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矶谷师团用来打头阵的那几辆中战车，看来小鬼子是学乖了，知道豆战车的威力已经不足以撼动第25集团军的这些精锐，一上来就掏出了看家的本钱！


    不过这一次，小鬼子算是棋差一招！188师既然敢闯进数万日军中间，自然是有备而来！


    第25集团军总司令黄浩然在188师出击之前，特意将两个三七战防炮连调给了188师，除此之外，还交给了谢文东一支特殊的反战车部队。


    日军的中战车刚进入距离708团阵地五百米区域，阵地上的两个战防炮连便开了火！八门三七战防炮冲着日军的战车一顿猛轰！当即就点燃了三辆中战车！


    在第25集团军的这些战防炮面前，日本制造的战车就像是块水豆腐，用筷子一捅，便穿了！


    这批战防炮的出现让日军的战车指挥官们惊出了一身冷汗！从济南到台儿庄，一路上他们遇到的中国军队很少装备有这样强大的反装甲火力！身材单薄的日本战车虽然在步兵面前威风十足，可要是对上了专门反战车的战防炮，只能被打成一堆废铁！


    指挥车炮塔顶端的舱盖被掀开来，从里面爬出来的一名日军少佐大声喊道：


    “倒车！倒车！离开这里”


    可是战防炮的炮手们又怎么会日军的战车从容离去呢？在炮长的指挥下，一枚又一枚的三十七毫米口径炮弹被战防炮手们打了出去，接连又点燃了两辆中战车！


    在707团防御阵地的正面，坂本支队也派出了战车为步兵提供掩护，不过他们采取的是将中战车和豆战车混编的方法。


    在目睹了矶谷师团的战车部队遭到中国军队战防炮痛击的景象之后，几名豆战车的车长都用旗语向指挥车表示了他们的担心。


    和还算坚固的中战车比起来，豆战车的防御能力简直不值一提，一枚三十七毫米口径的战防炮炮弹甚至可以在击穿第一辆豆战车之后在击毁第二辆豆战车！


    用豆战车去冲击装备了战防炮的中国军队，那简直就是自杀行为！


    但是指挥车给豆战车车长们的回答是要他们继续前进！


    战车部队作出这个决定的理由是：他认为中国军队拥有的战防炮数量非常有限，此刻正在射击矶谷师团战车部队的战防炮，应该就是眼前这支中国军队拥有的全部了！既然有矶谷师团的战车部队牵制着中国军队的战防炮，眼下当然是坂本支队的战车部队发起攻击的大好时机！


    “让步兵给对面友军发电报！让他们的战车部队返身再战！我们将从中国炮兵的背后杀出！消灭掉中国人的战防炮！然后，就是我们战车部队的天下了！”


    负责攻击188师防线的步兵第21联队联队长片野定见大佐得到了战车部队指挥官的计划之后，立即给对面的第10师团第40联队发去了电报！


    坂本支队的日军战车指挥官作出的判断的确很准！已经投入作战的这八门战防炮的确是188师拥有的全部，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谢文东的手里还有一支黄浩然送给他的特殊反战车部队！


    逃跑中的矶谷师团战车部队接到了第40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的命令之后不得不回身再战，这一次战车的车长们都学乖了，再也不敢大模大样的直线前进，开始使用加减速和转向来躲避战防炮射出来的炮弹。


    矶谷师团战车部队的这个新举措让战防炮手们的命中率开始下降，一直到坂本支队的战车群闯进707团正面五百米区域，两个战防炮连才再次击中了两辆矶谷师团的中战车。


    “中国炮兵已经没有机会向我们开火了！前进！摧毁他们的战防炮！”


    坂本支队的战车全部开足了马力向前猛冲！没有战防炮的威胁，没有反战车壕的阻挡，他们可以大开杀戒了！


    第21联队联队长片野定见大佐仿佛已经看到了188师崩溃的影像，他的双眼开始充血！握着指挥刀的手开始抖动！


    “通通通通......”


    这个时候，突然从707团的阵地上传出了一阵闷响，然后就看到坂本支队的站着一辆接一辆的起火，爆炸！


    片野定见大佐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不到一分钟的时间！7辆战车被摧毁！这些中国炮兵使用的是什么武器？


    难道是中国人从苏联那里得到了最新式反坦克速射炮吗？片野定见大佐敢打赌普通的战防炮绝对不会有这样的高射速！刚才的那通炮火简直就像是机关炮连发！


    如果这些疯狂的速射火炮是苏联人制造出来的话，那关东军，又该怎么办？


    707团的阵地上，余善福的眼睛瞪得不比片野定见大佐小多少！就在几分钟之前，余善福还完全不相信那支“特殊”的炮兵部队能够帮他的707团解决掉来势汹汹的日军战车群。


    高射炮不是用来打飞机的吗？居然被那些发疯的炮兵用来打战车！这算怎么回事？以前可是连听都没听说过！


    可眼前的发生的这一切又由不得余善福不相信！一分钟的时间！7辆燃烧的战车！这是什么效率！


    而且现在被击中的日军战车数量还在增加！高射炮被用来平射的火力越来是如此的凶猛！


    “八嘎！倒车！倒车!支那人有新式武器！”


    坂本支队的战车指挥官在喊完这几句之后，他乘坐的指挥车也被击中起火，战车指挥官只得赶紧从逃生门爬了出去，由于车身里面的管路被震裂，战车指挥官的身上沾满了油污，被战车车身上燃烧的火苗一燎，顿时烧成了火人。


    在燃烧的指挥车旁边，后撤中的日军战车一辆接一辆的被击中，在这场交锋之中，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一共损失了二十七辆豆战车和中战车，经此一役之后，台儿庄地区的日军装甲力量折损大半！


    鬼子对188师发起的这场装甲攻势，就这么轻易的被第25集团军的战防炮部队和高射炮部队联手瓦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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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浩然到底还是没有采用“标准答案”。


    如今中国军队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对日军的合围，而且还很有可能将包围圈里面日军截为三段，这样的大好战机如果让他白白溜走，黄浩然不甘心！


    矶谷师团、坂本支队，黄浩然一个也不想放过！


    部队！黄浩然现在需要更多的部队来实施他的大计划！


    两封电报被发到了武汉的蒋百里和最高当局手中，时间一前一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出头的椽子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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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27 出头的椽子先烂？


    想知道最高当局对台儿庄的这场胜利有多渴望吗？看看他派给黄浩然的援军番号就知道了！


    黄杰第8军，刘汝明第68军、李汉魂第64军......这些经历过淞沪会战刚刚在后方结束休整的嫡系中央军纷纷从各个方向朝着徐州以北的台儿庄急进！看着军委会发来的电文上面那一连串熟悉的数字，黄浩然是又喜又忧！


    喜的是自己得到这批强援，拿下矶谷廉介的胜算又打了许多！忧的是当最高当局的这一手重注押下去之后，黄浩然就只剩下了全歼矶谷师团这一条路可走！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啊！这一不小心，又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


    黄浩然在心里面对他自己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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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黄浩然和武汉之间频繁电报往来的这段时间里面，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继续猛攻谢文东的第188师，想要连成一片。处在包围圈外面的中国军队当然不会袖手旁观，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和汤恩伯的第20军团对处在包围圈里面日军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展开了新一轮的压迫！


    4月11日夜，在官桥地区和139师完成汇合的99师、189师开始了他们的动作！沈老二带着99军的这两个师从官桥直扑临城！139师则向枣庄方向展开，对着矶谷廉介的师团部驻地展开了夜袭。


    跟随沈元龙的99军一同出击的第25集团军直属炮兵团向临城城内发射了足有上千发各种口径的炮弹。整个临城的夜空被炮火映的通红！


    4月12日凌晨一点，99师301旅一部攻破临城城防，驻防临城的日军第10步兵联队不得不退却到城区，占据房屋和301旅展开巷战。


    99师官兵装备的自动武器和新运到的苏制重磅手雷在城区巷战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在临城城区的的各条街道上和小巷里面，都能看到高举着手雷或者是端着冲锋枪的99师官兵，他们不是从窗户将重磅手雷塞进屋内，就是隔着门板冲屋内一通扫射。第10联队的鬼子们本想将他们藏身的房屋变成堡垒，却没想到最后这些房子成为了他们的坟墓！


    巷战一直持续到4月12日拂晓，第10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只能带着他的联队部和大约三百名日军龟缩到临城城区西北角的一小块区域里面死守。99师师长钱国良不慌不忙的调来了集总炮兵团的重炮，架起来一顿猛轰，将日军第10联队联队部连人带屋子一起炸上了天！


    在这场炮击中，日军第10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被当场炸死，矶谷廉介只能让第33旅团的赤柴八重藏大佐接管了位于临城城外的步兵第10联队残部。


    临城光复！失去三角支撑点的日军防线显得有些摇摇欲坠！处在中国军队包围圈里面的矶谷师团感到有些呼吸困难了！


    ***************************************************


    “长野义雄联队长！我不管你对面的中国人有什么秘密武器！第40联队必须完成突破和坂本支队汇合！！十二个小时之内！我要在我的师团部里面见到坂本顺将军！”


    在数次冲击失败之后，第40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很担心他会遭到师团长矶谷廉介的处罚，于是主动向矶谷廉介报告了失利的经过和原因。188师拥有先进的“苏联速射火炮”， 长野义雄大佐希望这个理由能够平息矶谷廉介师团长的怒火！


    显然，现在长野义雄大佐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矶谷廉介完全不买长野义雄大佐的账，99军攻陷临城，已经让矶谷廉介见识到了第25集团军的战斗力，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迫切的想要见到坂本支队。


    十二个小时内完成突破?已经被第25集团军的秘密武器打得有些意志消沉的长野义雄大佐认为他的第40联队根本就做不到这一点！


    军令可不是儿戏！长野义雄大佐不想用他的失败去检验矶谷廉介的凶残！为了保住他自己的性命，长野义雄大佐开始试图和矶谷廉介讨价还价！


    “可是，师团长阁下！眼下没有战车助阵，陆航的轰炸机又不能在夜间赶来助战！恐怕很难达成师团长您的要求！请再多给我一点时间！”


    矶谷廉介对着电话话筒冷笑了几声，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我命令！第40联队必须在四个小时之内打通师团和坂本支队之间的通道！如果不能按时完成！大队长以上的军官全部处死！”


    宣布完命令之后，矶谷廉介直接摔掉了手中的话筒，然后开始破口大骂：“八嘎！八格牙路！皇军的指挥官们，都已经丧失勇气了吗！难道现在只有我一个人还相信这一切会有转机吗？”


    “不！师团长阁下！至少您还应该加上我！”


    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矶谷廉介全身的肌肉一紧，不过随后又放松了下来。他已经辨别出了刚才的声音是属于第10师团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的。


    堤不夹贵大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矶谷廉介的背后，刚才矶谷廉介的情绪太激动了，没有察觉到他的身后有人到访。所以在最初的一瞬间，矶谷廉介显得有些紧张。


    如果现在不是在第10师团的师团部里面，而是处在野战当中，矶谷廉介很有可能会向着身后的堤不夹贵大佐开枪！


    这便是军人的条件反射！


    调整好情绪之后，矶谷廉介转过身去死死的盯着堤不夹贵大佐的双目，他想用这种方法挽回一些颜面！


    堤不夹贵大佐很配合的低下了头，满足了矶谷廉介的虚荣心。“得胜”之后的矶谷廉介终于想起了堤不夹贵大佐刚才说的那句话，现在仔细想想，好像是话里有话！


    “堤不夹贵大佐！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矶谷廉介不太喜欢堤不夹贵大佐装聪明的样子，矶谷廉介一向认为日本陆军当中没有什么聪明人，当然，他自己除外！


    “师团长阁下，我已经找到了黄浩然的弱点！”


    堤不夹贵大佐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情卖关子！矶谷廉介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堤不夹贵大佐见矶谷廉介露出了不悦的神情，心中顿时有些发慌，于是赶紧说出了他的那个新发现：


    “师团长阁下，您难道不觉得我们身边的这些中国军队表现的十分反常吗？根据情报部门的资料，中国军队内部派系林立！黄浩然真的可能用这么短的时间便解决了困扰中国人几十年的乱局吗？我认为绝不可能！”


    堤不夹贵大佐现在说的这些话在矶谷廉介看来并不新鲜，就在不久之前，矶谷廉介所持的便是这种看法，但是在滕县，在临沂、在台儿庄，王铭章、庞炳勋、张自忠、池峰城、孙连仲这些中国杂牌军将领已经给了矶谷廉介很多的教训！这个不可能的任务居然硬是被黄浩然的完成了！


    “黄浩然，绝非常人......”


    矶谷廉介这几个字说的声情并茂，显然他的感触很深！


    “中国人，也绝非向我们看到的如此团结......”


    堤不夹贵大佐针锋相对，一步也不肯后退！


    “ 哦，请继续说下去......’


    矶谷廉介很想知道堤不夹贵大佐的这份自信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难道还真的让堤不夹贵大佐发现了黄浩然的弱点？


    反正战局已不可收拾，继续拖下去的话结果将很不乐观！倒不如趁现在还有些本钱的时候赌一把，死马当活马医！


    这便是矶谷廉介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虽然从表面看起来，黄浩然好像是将这些中国军队都很好的糅合在了一起，可实际的情况却非如此！仔细分析一下中国军队进入4月以来的行动，从里面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堤不夹贵大佐边说边朝挂在墙上的地图边走去，矶谷廉介虽然没有立即跟上去，但是他目光也一直在跟随着堤不夹贵大佐移动。


    “台儿庄正面的第2集团军，是西北军出身！不知道黄浩然和孙连仲达成了什么协议，居然能够让第2集团军为他效死！从战斗一开始，第2集团军就对黄浩然言听计从，忠心的程度几乎不下于黄浩然的嫡系部队第25集团军！从孙连仲的表现，我们能看出黄浩然的个人魅力，还有他对杂牌军将领的亲和力！有时候我甚至怀疑，第25集团军真的是中央军吗？”


    堤不夹贵大佐的这番话就像是在为黄浩然扬名，矶谷廉介的脸色显得有暗了一些!他可不想听堤不夹贵大佐说这些废话！矶谷廉介现在只想知道堤不夹贵大佐到底找到了黄浩然怎样的弱点！


    “从西面和北面攻击临城、峄县的几个中国师，均属于第25集团军作战序列!除曹福林的第55军两个师之外，第25集团军的其他几支部队都深受黄浩然的战术思想影响！战意高涨！诡计多端！其中攻克临城的99师是黄浩然的基本部队，战斗力十分强悍！总而言之，第25集团军是黄浩然使用起来最为得心应手的一支部队，当然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弱点！”


    矶谷廉介本以为堤不夹贵大佐说完了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之后便会言归正传，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堤不夹贵大佐居然又把话题引到了第25集团军的身上！矶谷廉介认为堤不夹贵大佐到现在为止说的都是废话！如果第25集团这支中国精锐成了黄浩然的弱点，被黄浩然击败的那几位日本将领岂不是一群蠢猪！


    “堤不夹贵大佐！请你赶快说重点！”


    矶谷廉介现在已经有些火了，他觉得堤不夹贵大佐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是！师团长阁下！”


    堤不夹贵大佐冲着矶谷廉介一立正，然后语气开始出现了变化！


    “现在让我们看看东面！这里聚集着张自忠的59军和汤恩伯的第20军团！这两支军队均具有不俗的战斗力！兵力又比较多，这些使得从一开始，我们就不愿意将东面当做突破口！毕竟，西面北面的中国军队都只不过只有四五万人，按照常理来说，突破五万人的防线自然要比突破十万人的防线轻松的多！”


    说到这里，堤不夹贵大佐开始使用他手中的指挥杆了，之间堤不夹贵大佐用指挥杆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矶谷廉介一眼便看出这个圈正是包围着坂本支队的汤恩伯军团！


    “我的错误，恰好就犯在了这里！由于汤恩伯的20军团是中央军，和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同属于武汉的精锐，我们便想当然的以为第20军团会和第25集团军配合无间，就像淞沪战场上的那些中央军一样！可实际的情况呢？却恰恰相反！”


    说出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堤不夹贵大佐突然升高了语调，就像是被人用利刃架住脖子的公鸡一样！


    在堤不夹贵大佐的这一嗓子刺激之下，矶谷廉介终于移到了脚步，走到了地图旁边，他好像已经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从目前的战况我们完全可以得出推断，台儿庄根本就是黄浩然早就安排好的一口陷阱！让川军死守滕县，让张自忠死守临沂，还有在台儿庄外围和我们第10师团展开的激战，全都是为了消耗我们第10师团的实力以及创造围歼我们第10师团的局面！黄浩然的这个大胆的计划！需要大量的兵力来实施！由此可见！在黄浩然的计划当中，汤恩伯的第20军团必然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但是纵观目前所有的战斗过程，汤恩伯的发挥似乎和黄浩然对他的定位有些联系不上！”


    “堤不夹贵大佐！你说想说......汤恩伯不希望黄浩然赢得台儿庄的这一仗？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在中央军当中还有很多的小派系呢！汤恩伯这个小头目当然不希望比他还年轻的黄浩然晋升的太快！在最近半年的时间里面，黄浩然的表现实在是太出色了!支那人有句俗话叫做：先出头的椽子先烂！嫉贤妒能！才是支那人的本色！”


    矶谷廉介不愧是日本陆军中出名的“中国通”，他很快就分析出了汤恩伯这样做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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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更四千字！稍后还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狭路相逢勇者胜

    首先对今晚为修改《血魂》章节而忙碌的中国移动阅读基地和起点中文网的工作人员道一声辛苦！为了减少他们的工作量，以后我会尽量减少正文以外的内容！中国移动阅读基地的各位书友们，问题正在解决中！****************************************************


    7.128 狭路相逢勇者胜


    “如果我是黄浩然的话，一定会在坂本支队突破临沂之前就命令汤恩伯的20军团发起总攻！可是汤军团并没有这样做！这样就只能有两种可能：一是黄浩然判断失误，二是汤恩伯抗命不从！我认为黄浩然这员支那名将绝非浪得虚名，他不可能在20军团何时出击这样一个关键问题上犯下这么大的错误！！所以，导致第20军团迟迟未能出击的原因只能是汤恩伯抗拒了黄浩然的命令！至于汤恩伯最近两天的凶猛表现，我认为他可能是受到了来自某方面的压力！”


    堤不夹贵大佐虽然没有矶谷廉介对中国那么了解，却也将这里面的事情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不得不说，堤不夹贵大佐是个称职的阴谋家！他和汤恩伯其实是一类人，有着同样阴暗的心理，所以堤不夹贵大佐常常能够抓到汤恩伯的思路。


    “不用怀疑！一定是武汉的那个光头给了汤恩伯压力！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让汤恩伯如此兴奋！”


    矶谷廉介很轻松的将堤不夹贵大佐的推论补充完整，武汉政府里面的那点事情，在中国从事了多年间谍活动的矶谷廉介非常清楚！


    “师团长阁下英明！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汤恩伯的20军团根本就没想参加战斗，是迫于武汉的压力才攻击了坂本支队！那么现在，在取得了一些战果之后，汤恩伯又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堤不夹贵大佐这个阴谋家又抛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矶谷廉介顺着这个假设思索了片刻之后，发现果然是大有文章可做！


    在此次台儿庄会战中，中国军队的表现确实是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一些固有的顽疾也依然没有得到改善。


    武汉政府军队内部派系复杂，从而造成了各部队之间常常难以协同的结果。同时，武汉政府的高级将领在作战指挥上还比较缺乏全局观念，往往只知道围着自己眼前的小战场打转转，却不顾相邻战场的变化，经常导致战局突然出现恶化！


    就拿坂本支队突破临沂的经过来说吧，那便是中国指挥官由于缺乏全局观念，从而导致作战指挥失误影响战局的一个典型例子！


    坂本支队第三次猛攻临沂的时候，第5战区抽调了第133旅及第13军骑兵团驰援临沂。实际上当这两支部队到达临沂之时，坂本支队已经停止了对临沂的进攻，奉命转向增援台儿庄的第10师团濑谷旅团。


    作为黄浩然的继任，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参谋长徐祖诒带着张自忠和庞炳勋这两员大将坐镇临沂。由于徐祖诒只局限于考虑临沂战场的情况，他对坂本支队主力并未战败却突然脱离战场的情况既不加以分析判断，又不派出部队实施侦察。最后居然满足于不再遭受日军攻击的结果，致电徐州的李长官，表示临沂正面的日军攻击受挫之后已向沂河东岸的汤头镇退却，最后导致坂本支队突然出现在了汤恩伯军团的身后！


    如果徐祖诒能将视野放得开阔一点，派出他手中现成的第13军骑兵团对坂本支队的情况加以侦查，及时发现坂本支队的动向然后加以阻止，黄浩然又何必让汤恩伯的20军团在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挤压之间玩一招反手拍呢？


    没有坂本支队的加入，台儿庄会战的进展也会顺利很多！


    更为可笑的是，直到坂本支队主力出现在向城地区与汤恩伯的第20军团展开作战之时，临沂守军还在他们发给李长官的《战斗详报》里面写道：“与我部交战之日军部队系板垣第5师团之42联队及第6联队……，兵力约七八千人”


    他们根本就没有觉察到坂本支队主力的离去!


    武汉的最高当局得知此事之后大为震怒，在电报里面狠狠的将徐祖诒批评了一顿：“临沂方向之日军得已自由转用于向城、兰陵镇方面，实属5战区之耻！”


    事后5战区长官部总结认为，中国军队军级以下的军官大多数都 不知道自己部队的战斗责任，只知道机械的服从命令！惟上级之命是从，所以才会导致靠请示打仗，遗误战机的结果。


    像这样的情况并不只是出现在地方部队的杂牌军当中，在华北战场上，就连同为嫡系的中央军各部之间也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


    矶谷廉介和堤不夹贵大佐现在要赌的就是，当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的将他们的矛头同时指向汤恩伯的第20军团，汤恩伯还会记得他自己仅仅是全局中的一个局部吗？


    一点崩溃，全线动摇！只要击溃了汤恩伯的第20军团，第10师团一定能够突围而出！


    “幺西！我认为汤恩伯一定会退回抱犊崮山区！他可不是个有勇气的人！”


    矶谷廉介紧接着大笑了起来，他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这么开心了！


    4月12日上午，矶谷师团突然出现了异动！临城方向的第10联队残部后撤了数公里之后摆开了防御阵地，而峄县的第33旅团也开始不顾一切向枣庄靠拢！似乎矶谷廉介是打算将第10师团剩下的这一万多日军全部缩进枣庄挨炮弹！


    北西南三面的收缩完成之后，第10师团从枣庄东面的郭里集发动了攻势，这一次矶谷师团的目标不再仅仅是挡在他们和坂本支队之间的188师，位于抱犊崮山区的第20军团军团部也遭到了矶谷师团的攻击！


    和矶谷廉介设想的一样，汤恩伯在矶谷师团的攻击下变成了惊弓之鸟，抱犊崮山区受到攻击数小时之后，汤恩伯的电报发到了黄浩然的手上。


    汤恩伯在电报里面请求道：为了不做日军炮火下的“大群肉弹”和“保持行动的自由，掌握主动”，希望黄浩然允许他的第20军团“采取断然处置”，再次“由内线转跳外线”，让坂本支队与矶谷师团会师于郭里集地区。


    黄浩然看完电报之后冷笑了一声，然后对范介说道：“我看汤恩伯是又要犯老毛病了！这才好了几天？又做出这样没骨气的事情！”


    范介从黄浩然手中接过汤恩伯的电报匆匆扫了一遍，然后笑着说道：“这位汤司令是被矶谷廉介的重注给吓晕了，内线转跳外线？就算要采取这种打法跳出去的部队也应该是咱们的188师！想跑就说想跑！还要偏偏给自己找这么多的借口！司令，你可得好好敲打一下汤恩伯，这样关键的时候，第20军团那边可不能出纰漏！”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亲自给汤恩伯写了一封电报：


    “恩伯兄！


    委座已决心在枣庄一线创造一场大胜，后方武汉之精锐正陆续赶来！委座能将这些经历了淞沪硝烟的骨血用于此次战役，对胜利殷切之情已无需赘言！我辈军人此时不用命，更待何时？狭路相逢勇者胜！


    黄浩然 印密”


    范介站在一边将黄浩然拟文的全过程都看在眼里，他也被黄浩然写在纸上的这些字句感染的有些热血，于是忍不住感叹道：“好一句‘狭路相逢勇者胜！‘希望他汤恩伯能配得上这七个字！”


    黄浩然将电文交给范介之后又叮嘱道：“再拟一封电报给军委会刚拨来的那几个军，告诉他们如今正值用人之际，望三军用命！”


    范介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要不要也加上那一句话？”


    “哪一句？”黄浩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于是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


    “狭路相逢勇者胜啊！司令，不是我老范说您的坏话，就您那手毛笔字，可真不像是能写出这句话的主......”


    说完之后范介便赶紧溜了出去，就像是生怕黄浩然会找他麻烦一样。


    黄浩然看着范介走出去的那扇门，幽幽的说道：


    “你没说错，这句话的确不是我说的，不过，我现在正在按这句话说的做！”


    707团阵地上，余善福被他的卫兵一堆浮土里面扒了出来，灌进鼻腔里面的泥土让余善福狠狠的打了几个喷嚏！长长的鼻涕一直拖到了地上。


    “娘的！小鬼子打的这是什么仗？攻又攻不上来，就知道一个劲的那大炮轰！轰！轰！老子都快成土地爷了！三营那边怎么样？重机枪呢？赵大龙的重机枪怎么不响了？”


    余善福提到的赵大龙正是三营营长，以前在第1军的时候，赵大龙因为出身寒门，朝中无人一直不受重用，后来到了第25集团军，赵大龙总算是得到了施展的舞台！从一个小排长一跃成为了707团三营的营座。


    赵大龙当排长的时候最喜欢造作马克沁，现在当上了营长，居然还是这样的脾气，只要杀得兴起，他便会将自己当成一名机枪手冲到重机枪的后面，要不是这小子有一边打枪一边指挥战斗的怪才，余善福真想解除了赵大龙的职务


    “赵营长的机枪阵地被鬼子山炮掀翻了！好在防炮墙修的够结实，赵营长只是晕了一会就爬了起来！现在跑到右边的9连阵地上去了！“


    “把他给老子拉回来！怎么还不长记性！他现在是营长！不是大头兵！带好部队才是他的本分！”


    余善福坐在地上一边喘粗气一边骂赵大龙，这时候他看见师部的传令兵突然跑了过来。


    “余团座！师座让我给您传句话！是咱们司令说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什么？”


    因为到处都在打枪，在加上师部的传令兵的位置离得又比较远，所以余善福没能挺清楚内容。


    “狭路相逢勇者胜！”


    “你说什么！?”


    “司令告诉咱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矶谷师团的危机

    7.129 矶谷师团的危机


    余善福甚至都没能来得及领会一下传令兵传达的“最新精神”，阵地前沿的观察哨就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团座！鬼子步兵又上来了！足有一个大队！”


    听到大批日军来袭的消息，余善福赶紧从地上跳了起来，大声的喊道：“快！进入阵地！准备战斗！”


    由于余善福之前在浮土里面埋的时间比较长有些缺氧，吼完这一嗓子之后，余善福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然后就朝前栽了下去。好在站在旁边的707团官兵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余善福然后将他们的团座架到了战壕边上，让余善福趴在地上恢复体力。


    硝烟之中，707团官兵们相互示警的声音此起彼落，越传越远。余善福的部队一直都是采用这种人力接续的方法来传达作战命令，这还是他们从胡宗南的第1军带过来的旧习惯。


    “团座！受伤了没有？”


    由于1营3连的阵地距离707团团部的所在位置最近，所以3连长韩老四成为了第一个跑到余善福面前的作战部队军官。


    韩连长先是看了一眼被日军炮弹炸毁的团部旧址，然后顺着战壕弯着腰走到了余善福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战壕壁冲着余善福关切的问道：


    “团座！受伤了没有？”


    “闭上你的乌鸦嘴！老子好好的！赶紧让你的兵去团部那里扒拉扒拉，看看还有活着的军官没有......”


    晕眩的感觉还没有消失，余善福现在完全睁不开眼，所以他只能将他的脑袋抵在战壕边的黄土上，闭上眼睛回答韩连长的问题。


    韩连长扭头冲被炸成废墟的团部又瞅了一眼，然后回过头低声对余善福说道：“我看算了吧，团座！就算现在能扒出来人也弄不活了，倒不如就这么埋着，还能省几张棺材板......”


    听了韩连长的这番话，余善福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他猛地直起身子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是一记老拳，擂的韩连长龇牙咧嘴。


    “少说些风凉话！赶紧去挖！团部的参谋们岁数都不大，都是爹娘一泡屎一泡尿拉扯大的！得给个交代！怎么也得让他们留些东西给家里寄去！”


    余善福的语速很快，就像是打连发的重机枪一样，说到激动地地方，余善福睁开眼睛伸出手指冲着韩连长一指，然后大吼道：


    “只要你小子不是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家里还有爹娘，没准也会有需要人帮着送东西的这么一天！我不想到时候别人也这么说你！”


    听完余善福说的话，韩连长显得有些沉默。几秒钟之后，韩连长起身冲着蹲在战壕里面的几名三连官兵一挥手，大声说道：“挖！把埋在下面的弟兄们都找出来！”


    已经见识过中国炮兵厉害的坂本支队没有再派出战车来充当攻击箭头。这些往日里在中国官兵面前称王称霸的“铁王八”现在只能留在远处充当”活动炮台。


    由于日本战车配备的战车炮口径都比较小，在射程山和战防炮相比几乎没有任何的优势，这就注定了不敢进入中国炮兵射程的鬼子战车发射出来的炮弹全都够不着目标，只能在707团的阵地前面掀起一些泥土，就像是在放烟幕弹！


    恢复了差不多五成气力的余善福举起望远镜开始观察敌情。自从日本战车不敢掺和进来之后，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步兵就成为了进攻中的主角。


    坂本支队的这些鬼子大部分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这一点从他们排列的散兵线就可以很容易的分辨出来。


    敢于和同伴保持距离，各自为战的鬼子多半都是些老兵油子。刚出炉的新兵担心，进攻的时候总喜欢挤在一起相互壮胆！坂本支队的攻击散兵线上的每个鬼子兵之间的距离都拉的很开，这便是最好的说明。


    随着距离707团前沿阵地越来越近，散兵线中的鬼子兵开始三三两两的脱离大队。紧接着，掷弹筒、歪把子、九二式重机枪这“老三样”纷纷隆重登场。


    余善福觉得非常的纳闷，这些死板的小日本到底是怎么凭借着这套一成不变的打法占领了半个中国的？抗战都已经打了大半年了，小鬼子还是玩这一套老东西，也不嫌腻得慌？


    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已经和日军有过多次交手，对付起日军的这套常规打法来自然是颇有心得。再加上第25集团军有着战后总结战术经验的好习惯，第188师虽然组建的时间不久，但也知道该如何和使用这套战术的鬼子过招。


    先集中迫击炮和掷弹筒对付鬼子放在散兵线后面的歪把子和重机枪，然后用轻重机枪对付端着刺刀的鬼子步兵，同时安排特等射手对付鬼子的掷弹筒兵还队列里面的军官。第25集团军总结出来的这套极具针对性的反制战术的原理有些像“田忌赛马”，走的是下马对上马，上马对中马，中马对下马的路子，也算是对症下药。


    接下来的战斗过程和之前那十几次进攻几乎完全一样，坂本支队的攻势再次受到了707团的遏制。激战了十分钟之后，坂本支队不得不结束了这场完全看不到胜利希望的战斗。看着丢盔弃甲拖着步枪跑回来的日本兵，坂本顺少将感到有些丧气！


    身为支队长的坂本顺少将尚且如此，坂本支队的中下级官兵的情绪可想而知已经低落到了怎样的地步！


    士气这东西非常的奇怪，在它高涨的时候简直能让部队无往不利，有如神助！可它一旦散去，就很难再重新聚集起来。


    188师的顽强表现已经让处于20军团追击中的坂本支队变成了惊弓之鸟！几乎没有了再战之力！


    现在，坂本顺少将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隔着188师和他的坂本支队遥遥相对的矶谷师团身上了......


    成败，就看矶谷廉介了！


    ***************************************************


    汤恩伯在武汉是有情报关系网的，所以他很清楚眼下最高当局对全歼矶谷师团这一战果的渴望程度有多高！


    如果这个时候汤恩伯的20军团出了纰漏，导致5战区最后不能全歼矶谷师团，最高当局是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如今已经不是抗战刚开始的那段时期了！在正面战场上损失了几十万军队以及沦陷了大片国土之后，最高当局的心肠已经变成了一块冰！现在为了取得胜利，为了获得民众支持保住他的领袖位置，最高当局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就连那一向暗淡无光的军法，也一下子变得锋利了起来！


    38年1月21日，武汉政府军事委员会向全国发布了一条重要公告：一方面对佟麟阁、赵登禹、郝梦龄等抗日烈士重申褒扬，同时还处理了40余名在抗战中失职的将领和军官。


    放弃雁北天镇的61军军长李服膺、旅长高仰如等8人被军委会判处了死刑！第19集团军副总司令香翰屏、师长邓龙光2人被记大过一次；第39军军长刘和鼎和师长李松山、周祖晃、徐启明、杨国祯以下10人撤职留任，戴罪立功；师长罗霖、巫剑雄、陈万仞以下10人撤职查办。另有旅长以下受撤职处分者8人、受撤职永不叙用处分者2人、判处有期徒刑10年者1人。


    为了整肃军纪，一次过处置了42名高级军官，这在民国的历史上是极其罕见的！可想而知最高当局已经对中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连续失败痛恨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但是直至那时，汤恩伯这样的中央军高级将领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认为他们的“委座”会对他们这些“嫡系”网开一面。


    可3天之后的1月24日，汤恩伯他们等到的却是山东省政府主席、第5战区副司令长官、第3集团军上将总司令韩复榘以不战而逃的罪名被武汉政府军委会高等军法会判处死刑并执行枪决的消息！


    这时候汤恩伯才猛地记起，这位十分溺爱部下的最高当局和当年那个在黄埔带着学生兵斩杀政敌，杀伐果断的“校长”其实是同一个人！


    韩复榘这位陆军上将被枪决给了中国军队所有高级将领一个强烈的震慑！以致于如今许多陆军将领们在上战场之前都会相互在私下告诫道：


    “宁死于战场，勿死于国法。”


    每每听到这句话，汤恩伯都会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死于战场？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汤恩伯还有着大好前途！他的小团体才刚刚起步！他汤恩伯还不想死！


    拿着黄浩然发来的回电，汤恩伯摇头苦笑！


    好你个黄浩然！居然能将叫别人赴死的话说的如此慷慨！看来你这位“抗日名将”不但在战场上非常的厉害，在官场上也很有些手段！


    难怪深得最高当局信任的陈辞修都会对黄浩然颇为忌惮！


    也罢！本钱本钱，还得有命才能花的出去！现在为了自己的性命，汤恩伯也只能不顾本钱了！


    4月12日全天，第20军团的三个军和矶谷师团以及坂本支队展开了殊死搏杀，面对第85军军长王仲廉、第4师师长陈大庆、第89师师长张雪中等人的哀求和抱怨，汤恩伯全都用同样的几句话堵了回去！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为了我们这些人今后的前程！诸位！还是拼了吧...！”


    最后这句“还是拼了吧...！”道尽了汤恩伯心中的不甘和无奈！


    不过“嫡系”到底还是“嫡系”，20军团真拼起命来还是很厉害的！能够在一万多日军的狂攻之下死守不退，汤恩伯这家伙也算是个人物了！


    只可惜，因为20军团之前的种种龌龊表现，现在包括李长官在内的杂牌军将领们根本就不会对汤恩伯有任何的同情！


    用“吃力不讨好”这五个字来形容汤军团现在的处境是再合适不过了！


    最后，还是黄浩然这位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台儿庄前敌总指挥想起来汤恩伯，发来了一封勉励的电报。黄浩然在电报里面表示希望汤军团能够再接再厉，和日军浴血奋战，保证合围计划的顺利实施。还表示他一定会为汤恩伯向最高当局请功！


    说上几句便宜话就换来了20军团三军用命，黄浩然这买卖做的可是赚大发了！


    ***************************************************


    矶谷师团猛攻第20军团的时候，第25集团军的各支部队也对矶谷师团展开了猛攻！


    55军配合121师、187师跟在从峄县撤出的第33旅团后面穷追猛打，逼得濑谷启旅团长先后三次分出部分部队担任后卫实施阻击。


    曹福林、吴剑平和刘兆慕当然不会跟濑谷启客气，他们也不断地分出部队围攻濑谷旅团的后卫部队。通常是濑谷启留两百兵断后，曹福林他们就留两千部队围攻！十倍的兵力优势使得这三场歼灭战结束的都很快，濑谷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及没有摆脱掉追兵，又损失了相当一部分的兵力。


    与此同时，5战区阻敌增援的作战也在同时展开，失去作战目标的庞炳勋军团遵照李长官的命令，以有力部队渗入到兖州以北地区进行游击作战，以配合黄浩然实施的歼灭战。


    12日夜，庞炳勋的40军夜袭兖州，歼敌一部，并将兖州以北铁路破坏；缨潋流的57军炸毁了大汶口铁路多处，使得数辆日军军列脱轨；同夜，韩德勤的第89军夜袭大汶口飞机场，炸毁日军飞机8架。


    5战区的连续动作让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大将感到了危险，他一边命令临沂方向的矶谷师团不计任何代价向坂本支队靠拢，一边命令山西方向的一个日军师团向徐州战场转进！


    但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处于包围圈中的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迫切的需要得到有力支持！由于连续的运动作战，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携带的粮食和弹药被大量的损耗，矶谷廉介师团长已经得到了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的示警，第10师团的军粮即将告罄！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军粮还能够支持五天吗？”


    第10师团师团部里面的参谋军官们已经习惯了矶谷廉介的咆哮的样子了，自打矶谷师团突破滕县以来，矶谷廉介的心情就没有好过，有时甚至会打骂下级军官。


    “五日的军粮是账面上的数字，其中至少有一半陷在了滕县，夺回临城之后，第10联队将附近的军粮都运进城内准备依托城墙死守，结果后来被支那王牌99师破城，几乎损失殆尽！再加上濑谷旅团为了突围抛弃了所有物资。如今剩下来的一个联队拥有的军粮要供应整个师团，恐怕很难不到明天！”


    堤不夹贵大佐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猫头鹰了，总是在夜里带来不好的消息，他现在也变得有些害怕天黑了。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要让我的士兵饿着肚子打仗？战斗是需要消耗体力的！”


    堤不夹贵大佐完全能够理解矶谷廉介的焦急。日军的后勤供应一直都非常的糟糕，总是要求野战部队抢掠民间粮食以作军粮。这便注定了早晚会有一支军队在军粮的问题上付出代价！


    就地征发的方法在全面侵华战争开始的头几个月还算奏效，由于中国百姓还没有见识到日军的凶残，再加上日本军队总能够迅速的取得胜利，拿下一座又一座装满了粮食的城市和村庄就地获得补充。所以后勤不力的问题就被隐藏了下来。


    甚至有日本陆军师团的师团长对方面军的后勤军官狂妄的的说道：“请把运送军粮的卡车装满弹药！大日本陆军师团的军粮应该向军刀讨要！”


    但是这样的愉快时期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自从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制造出了南京大屠杀之后，所有的中国人都将日本军队当做了死敌！在山东的许多地方，当地百姓对日军实施了坚壁清野，一粒粮食也不出售给日军。


    日本陆军师团的后勤军官们痛苦的喊道：“中国人现在将皇军当成了他们的仇敌！在这个即使是拿着金条和银元也没办法从中国人的手中买到足够的军粮的时期！军部提供给我们的，却依然是如同废纸一般的军票！”


    无奈之下，华北方面军的陆军师团们只能用刺刀和子弹为他们自己征发军粮，从而导致了当地百姓更加仇视日军。


    这样的恶性循环，最后使得在中国战场上的所有日本军队的军粮供应都出现了问题！


    矶谷师团现在失去了自有的军粮，他们又该从哪里获得粮食呢？


    台儿庄的这场大战，早已使得附近的百姓逃的一干二净！而且现在矶谷师团是处在中国军队的包围圈当中，就是抢都没地方抢去！


    矶谷廉介当然不会认为他能够带着饿得手软脚软的第10师团挡住周围那十几万如狼似虎的中国军队！如果真的断了军粮供应，不出三天，第10师团的战斗力就会出现急剧下降！


    “师团长阁下，我们只能想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救援了！请求陆航给我们空投！”


    堤不夹贵大佐给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说的过去的建议，虽然他心里很清楚依靠空投进行补给，是无法满足1个陆军师团的需要的！


    “不足的部分，就用军马补上吧！还可以让士兵们去找野菜，天皇的勇士们，一定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


    矶谷廉介没有再为难堤不夹贵大佐，既然很可能没办法在物质上满足第10师团官兵们的需要，就得依靠精神毅力了！


    “万能”的武士道，或许能够战胜空空的肚皮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机场

    7.130 机场


    也许是因为韩复渠很留恋他在济南渡过的那段岁月，这位山东省主席在带兵逃跑的时候，并没有对济南城的设施进行大规模的破坏。结果让日本华北方面军捡了个大便宜。


    由于济南机场设备完善，维护良好，能够起降比较大型的飞机，于是这里成为了日本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第9大队的驻地。和第9大队一起进驻济南机场的还有一个机场勤务兵中队、一支高炮部队、一个汽车中队和一个无线电通信小队。


    第9大队装备的飞机是重型轰炸机，这些天落在台儿庄土地上的那些重磅炸弹，至少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由第9大队投下的。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一遇到攻击不顺利的局面就会频繁请求航空援助，可把第9大队的日本飞行员们累的够呛。


    只有在天气不适合飞行的日子里面还有夜间，第9大队的日本飞行员们才能停止忙碌，返回基地休息。


    “命令！命令！紧急任务！飞行员紧急集合！”


    第9大队传令军官的呼喊声和尖利的军哨声突然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被惊醒的日本飞行员们赶紧从被窝里面跳了出来，在确认了自己没有听错之后，他们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冲出了宿舍楼。


    早瀬中尉昨天晚上喝了一些酒，所以睡的比较死，要不是同屋的伙伴在离开之间特意将早瀬中尉叫醒，早瀬中尉一定会受到大队长萩原中佐的严厉处罚！


    “该死的！怎么会有夜间的紧急任务？难道要我们轰炸机装上探照灯吗？”


    早瀬中尉一边往脚上穿着军靴一边蹦跳着来到了走廊上，在刚才的一阵喧闹之后，飞行员宿舍楼的走廊已经恢复了寂静，看来早瀬中尉似乎将成为最后一名参加紧急集合的人。


    “得快一些了！我可不想惹萩原中佐这个家伙不高兴......”


    嘴里一边抱怨着一边刚要准备转身加速跑的早瀬中尉忽然被人从背后推了一把，那人使的力气很大，早瀬中尉朝前冲了五六米远才踉踉跄跄着稳住了身形。


    “八嘎！......”


    愤怒的早瀬中尉扭头便骂了一句脏话，可当早瀬中尉看清楚对他下手的人是谁之后，后面的话被早瀬中尉生生咽了下去！


    “远藤大尉！您辛苦了！“


    立正、鞠躬、问候，早瀬中尉这一连串动作只换回对方一句轻飘飘的：“吆！”


    远藤大尉这就算是和早瀬中尉打了招呼。


    “远藤君！我们还是赶快到跑道上去吧！在紧急集合中当最后一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早瀬中尉对待远藤大尉的态度十分的恭敬，这是因为刚才从背后推了他一把的远藤大尉是第9大队的王牌飞行员，甚至就连大队长萩原中佐的飞行技术也远不如远藤大尉，很久以前在飞行员当中就有过流言，说远藤大尉会在萩原中佐高升之后坐上第9大队大队长的宝座。


    “夜间的紧急任务？还真是有趣呢？小家伙！你上次参加夜间飞行是什么时候？”


    远藤大尉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早瀬中尉说的话一样，飞行员的世界和陆军完全不同。往往优秀的飞行员总是有着一些独特的个性。


    为了保护好这些“王牌飞行员”，日本航空部队的大队长总是会对他们网开一面。总之，这些“王牌飞行员”是一群拥有着特权的人。


    这便是远藤大尉会如此嚣张跋扈的原因所在。


    但是早瀬中尉并没有这样的特权，他只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副驾驶。


    “在实战中还从来没有过...... 远藤君！还是先到跑道上再说吧！“


    可能是早瀬中尉那近乎恳求的语气起了作用，远藤大尉居然点了点头，和早瀬中尉一起往宿舍楼的大门走起。


    由于是和远藤大尉一起同行，早瀬中尉不敢走在远藤大尉的前面，他始终和远藤大尉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


    几乎是在踱着步子走路的远藤大尉注意到了早瀬中尉的焦急，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小家伙！不必如此紧张！即使是收到了陆军师团长们的强烈要求，德川将军一般也只是会派一些轻型轰炸机或者是战斗机去实施轰炸。在能见度极低的夜晚出动重型轰炸机是极不明智的决定！帝国制造的重磅炸弹不应该被这样浪费掉!所以今晚...应该只是一次理性训练！我们的萩原大队长还真是有闲心啊！”


    不得不承认远藤大尉说的话很有道理，自打华北方面军组建以来，第9大队就从来没有在夜间出击过，这也是早瀬中尉在晚餐时可以喝酒的原因。


    心中接受了远藤大尉的推断之后，早瀬中尉的脚步也放慢了下来，他现在不太着急了！


    为了防止遇到突然袭击，飞行员的宿舍楼就建在机场的跑道旁边，从宿舍大门到集合地点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离，远藤大尉和早瀬中尉却整整走了三分钟！


    大队长萩原中佐看到远藤大尉踱着步子慢慢行走的样子，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快快的！远藤！这不是演习！是作战任务！”


    胆小的早瀬中尉被萩原中佐这一嗓子吓得赶紧窜了出去，他也顾不上下任大队长会不会对他留下坏印象了，毕竟萩原中佐是现任大队长，可以决定早瀬中尉的前途。


    早瀬中尉的动作很快，使用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完成了冲刺、立正、报告、混入队列的一系列动作，然后赶紧低下了头，躲开远藤大尉那咄咄逼人的视线。


    最后的二十米，远藤大尉到底还是走了十多秒的时间，萩原中佐在心里面咬牙切齿问自己，他是不是把远藤大尉宠的太过分了？


    “好了！现在开始宣布命令！先说一句！你们紧急集合的速度非常糟糕！”


    萩原中佐最后还是没有处分他的王牌，今晚的夜间飞行，他需要远藤大尉这样的好手。所以萩原中佐只能用一句极其模糊的批评给他自己找台阶下。


    站在队列第一排的远藤大尉露出了嚣张的笑容。


    “这是航空兵团团长德川好敏中将亲自下达的命令！我们第9大队将前往枣庄执行一项特殊任务！全员出动！地勤人员正在给你们的飞机加油加载，三十分钟之后起飞！现在抓紧时间标识航图！解散！”


    飞行员解散之后，早瀬中尉想要找远藤大尉解释一下，但是却被大队长萩原中佐捷足先登了。


    “远藤大尉!今晚你飞在最前面！整个大队就靠你领航了！天气不是太好，你要注意一些......”


    萩原中佐将远藤大尉的轰炸机放在前面做导航机，的确是最稳妥的安排，整个第9大队，就数远藤大尉的夜航经验最丰富！远藤大尉日本国内的时候，就是有名的疯子“飞行员”。


    “什么特殊任务？需要搞的这么神秘吗？”


    远藤大尉一上来就抛出了很犯忌讳的问题，既然萩原中佐刚才没有说明任务的内容，应该就是不能说的绝密。


    萩原中佐再次照顾了他的王牌，他先是看了看周围，在发现没有人注意他和远藤大尉之后，萩原中佐压低声音说道：


    “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陷入了中国军队的重围，已经快要弹尽粮绝了，寺内寿一大将直接找到了德川将军，要求航空兵出动飞机向枣庄实施空投，今晚飞机上装的不是炸弹，全都是粮食和弹药！独立飞行第3中队还将给矶谷师团空投200名中下层军官，这样的事情，你要我怎么说的出口？”


    原来，所谓的“绝密”不过是萩原中佐给自己准备的一块遮羞布！之前谁会想到，继南京溧水之后，中国战场上的日本军队这么快就要再迎来一场惨痛的失败？


    “矶谷师团？军报上不是说他们不是还在攻击台儿庄吗？怎么现在退到了枣庄，还陷入了中国军队的重围？靠着华北方面军的这几架飞机，怎么可能供应得了整个第10师团？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不要再说了！远藤大尉!陆军的事情我们不需要理会！你只要负责好今晚的领航任务就可以了！枣庄的战况十分复杂，寺内寿一大将不希望空投的物资落到中国人的手中！矶谷师团已经丢尽了大日本皇军的脸！陆航，绝对不能再丢脸了！”


    萩原中佐打断了远藤大尉的话，有些事情还是装在肚子里面比较好！不管最后矶谷师团能不能突围而出，台儿庄的这场仗都将成为华北方面军的伤疤，谁要是挤出了伤疤后面的脓水，陆军可是会发疯的！


    要知道华中派遣军到现在都没有承认114师团在溧水遭到了黄浩然的重创，依然在日本国内的报纸上不断的污蔑黄浩然，将黄浩然称为“中国最会撒谎的将军”。


    掩盖曾经的失败和犯下的错误，是日本的传统！


    “我需要一些照明弹，还有！必须得到矶谷师团的配合！地面必须要有引导信号！”


    远藤大尉终于收起了他那副吊儿郎当的做派，他的嚣张只能在第9大队内部受到容忍，一名小小的陆航大尉去挑战整个陆军？只有疯子才会这么做！


    “没有问题！第1队会派出侦察机来配合我们，照明弹安装在侦察机上面！它们会让枣庄的天空提前亮起来的！空投区域会有三堆火焰，这是航空兵团和矶谷师团约定的标记！”


    萩原中佐早就知道远藤大尉会问起这些，他回答的很快，很利落。


    “还有护航的问题！中国空军好像已经从死亡的边缘爬了回来！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远藤大尉的第一项要求刚刚被满足，他又提出了一项要求，在夜里突然听到“中国空军”这个名字，让萩原中佐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对华全面战争刚开始没有多久，中国的天空就成为日本飞行员的后花园！一群群 “八八式”、“九四式”、“九六式”机，骄傲地抖动着翅膀，在中国的天空中飞来窜去。


    当现代化战争突然来临时，中国空军能投入作战的战机，少的可怜！


    中国的决策者们为他们的愚蠢和短视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当的“空军制胜论”在日本收获大量支持者之时，中国的军阀、政客们却在为一块块地盘、一堆堆金钱逼着手下的士兵们厮杀不休。中国的陆军在畸形地膨胀着。可中国空军没有得到相应的发展。


    虽然英勇的中国飞行员们用他们视死如归的精神拉近了一些和日本空军的差距，出现过辉煌的“八一四”，沈崇海、陈锡纯驾机猛撞日军军舰这样的壮举和像阎海文这样誓死不降被日军尊重的勇士，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五颜六色、机型繁杂的霍克、道格拉斯、马丁频繁的升上落下，中国战机的损耗，以无法遏制的势头，狂升不止。


    日本空军终于霸占了中国的天空！他们驾着先进的战机，掠过树梢楼顶，飞得更低、炸得更猛、扫得更凶！


    在中国的天空飞行、作战，犹如在一片充满阳光、令人心旷神怡的绿地上散步。


    笨拙的轰炸机甚至无须战斗机护航就可以单独出击。日本飞行员们从不带弹回返，反正基地有的是炸弹。轰炸完中国守军阵地，一堆堆多余的炸弹便飞向了城市，飞向了手无寸铁的中国百姓。


    凄厉的惨叫，横飞的血肉，化作了日本飞行员们茶余饭后残忍的笑料。日本空军，就象是握住了一柄沾满鲜血的利剑，不停歇地在中国人头顶上挥舞着。他们要把这柄剑挥舞得淋漓尽致、他们要让中国人瘫软在这柄剑下。


    那时候的萩原中佐也是这群暴徒中的一员，在他看来。中国空军已经被他们彻底消灭了！


    在那段愉快时期，日本飞行员们经常压低机头，用飞机俯冲时发出的尖厉啸声，撕扯着很少见到过飞机的中国士兵和百姓的神经。成吨的炸弹带着恐怖的嘶鸣，飞向中国守军阵地，飞向安宁的城市，飞向大路上蜂拥逃难的人群。


    地面上的那些中国人只能仰着扭曲变形的脸孔，瞪大着惊骇恐惧的眼睛，透着对这种战争利剑的恐怖。


    让萩原中佐没想到的是，“愉快时期”居然会结束的那么突然！


    在苏联人的帮助下，中国空军被重新组建了起来。1938年2月18日，日本海军航空队第26联队在南昌再次遭到了中国空军的挑战，被誉为日本海航“四大天王”之首的“空中霸王” 南乡茂章大尉在交战中被击落！从那一刻开始，中国空军强势回归！


    日本海军航空兵在武汉的“二一八”空战中大败而归，被中国空军一举击落13架战机，折损了数名王牌飞行员，元气大伤！之后只能在夜间才敢偶尔偷袭武汉等地，还经常是在中国空军和地面高炮的联合攻击下，胡乱地扔下几颗炸便仓皇遁去！


    就在不久之前，中国空军甚至主动派出战机轰炸了津浦路北线的华北方面军陆军师团，这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中国空军已经拥有了相当数量的飞机！他们已经不满足于被动挨打，而是将目光放到了和中国军队交战中的日本陆军头上！


    中国的天空，又重新变得危险了起来！


    所以远藤大尉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


    “陆航第十六联队的加藤大队会为我们第9大队提供空中掩护！他们在台儿庄和中国空军交过手，对中国空军比较熟悉！”


    萩原中佐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太自然，特别是当他说出“加藤大队”的番号时，很明显的加快了语速，想要糊弄过去。


    远藤大尉可不是好对付的主，他无情的揭穿了萩原中佐内心的真实想法。


    “加藤大队？就是那个在归德上空被中国空军击落了6架飞机的加藤大队？为什么不让我们陆航的战斗机来为我们提供掩护？海航的那些家伙！根本就不懂得飞行！根本就是一群十足的蠢货！”


    萩原中佐觉得有些头疼了，其实他也对航空兵团团长德川好敏中将这个安排感到有些不满！为了不影响第9大队的士气，萩原中佐只好隐瞒了战斗机部队的番号，只在作战计划里面写到他们第9大队会得到一个战斗机大队的掩护。


    “远藤大尉！服从命令吧！中国飞行员应该不会在夜间出击的！加藤大队不过是去做做样子！毕竟只有像你这样的空中精英才能适应这样艰巨的任务，而中国空军的飞行员基本上都是些新手......”


    由于不能提供令远藤大尉信服的答案，萩原中佐只能说些模模糊糊的话来安抚远藤大尉，远藤大尉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他觉得头顶上这夜色都要比加藤大队可靠的多！


    “知道了！我会执行命令的......”


    远藤大尉得话说到一半的时候看见了在不远处打转转的早瀬中尉，由于萩原中佐和远藤大尉的对话迟迟没有结束，所以早瀬中尉一直都不敢走过来。


    “我给自己找个副驾驶，这没问题吧？”


    萩原中佐虽然不知道远藤大尉为什么会这么说，但出于习惯，萩原中佐还是答应了远藤大尉的要求。


    远藤大尉咧着嘴冲着早瀬中尉招了招手，大声的喊道：“小家伙！你现在可以过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轰炸机的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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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131 轰炸机的绰号


    “大哥！您快看看！徐兴华手底下那帮‘日奸’又给咱们弄来了好东西！”


    汪焕之兴冲冲的跑进了黄浩然的前敌总指挥部，将手中几张纸丢在黄浩然面前的桌案上，然后不停的用手往脸上扇风，冲着一旁的卫兵咋咋呼呼的嚷道：


    “快快！倒是给我来杯水啊！这鬼天气，怎么像是一下子就进入了夏天！又热又闷的.....”


    黄浩然拿起汪焕之丢在桌上的“好东西”一眼之后，乐了！这帮“日奸”干的还真不坏！


    经过了几个月的分析比对，武田次男的破译室终于再次破译了日本军方的一小部分密电码。华北方面军派遣飞机给矶谷师团空投物资还有军官的电文，在在一帮子“日奸”和第25集团军机要室人员的连蒙带猜之下，居然被整理了出来！


    黄浩然现在手里面拿的这份电文就是机要室主任宋仁义亲自整理出来的《华北日军临时航空兵团和华北方面军司令部通讯纪录》，顺带还附送了完备的行动计划。


    “大哥，之前咱们可是谁也没想到矶谷师团的物资供应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这可真是天助咱们第25集团军！如果能够破坏日军飞机的空投行动，没有粮食的矶谷师团就得饿成软脚虾！到时候咱们都不用打就胜了！”


    汪焕之显得非常的兴奋，当黄浩然看电文的时候，他一直在黄浩然的身边转圈子，还时不时的畅想一下矶谷师团的结局。


    “夜间空投？看来矶谷师团应该已经是弹尽粮绝了！要不然寺内寿一是绝不会要求华北日军临时航空兵团在夜间实施行动的！”


    黄浩然的这番话算是对汪焕之的一种肯定，不过黄浩然由这份电报想到的东西可就要比汪焕之能想到多了太多了。


    破坏日军的空投，这只不过是黄浩然最基本的要求！黄浩然要利用这次机会好好的做一番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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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加快动作！日本飞机说话就要来了！东西都准备好没有？”


    沈老二接到黄浩然的电报之后，立即指挥99师和189师展开了行动，在和沈老二的99军相邻的100军阵地上，王山奎也正领着李玉和的139师在紧张的忙碌着！


    99师师长钱国良和139师师长李玉和这一对难兄难弟，又一次被他们的军座夺去了部队的指挥权，还不能流露出任何的不满。


    “军座！您慢着点，这黑灯瞎火的，阵地上到处都是弹坑，要是一脚踩空了可就麻烦了！”


    钱国良跟在沈老二的身后就像是个勤务兵，不时帮着沈老二递水壶拿地图，现在，他也只能干干这些事情了！谁让他有位一激动就喜欢往前边跑的军座呢？


    “钱师长，你说王山奎那个滑头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日本飞机？要是你能找个电子抢在王山奎的10军前头吞掉那批日军物资，我分你99师一半！怎么样？”


    沈老二现在很兴奋，他就像是回到了和第四师团的谈判桌边一样，等待着一场大餐！


    “送货”的同样还是小日本，只不过这一次，是从天上来的！


    听了沈老二的话，钱国良的额头上滚下一滴汗珠！钱国良对他的军座实在是太了解了！一旦沈云龙打算去做一件事情的话，除了总司令黄浩然，谁也没办法将他给拉回来！


    “军座！总座和参座不是有安排了吗？咱们照做就是了！我看王军长那边，应该也就是照本宣科......”


    钱国良既不敢说王山奎的坏话，更不敢得罪他的军座沈元龙，所以他只能打起了太平拳，希望可以蒙混过关。


    “少给老子装蒜！王山奎那老家伙！满肚子都是坏水！上次老子拿了他一点装备就整天说三道四的！他也不想想！若是换了别人拿着那批货，老子直接动手抢就是了!还用的找演那场苦肉戏码？老子那些给他面子！他还不领情！”


    什么样的道理到了沈元龙跟前全都说不通！明明是他带着99军的人截了王山奎的缴获，还顺便吞掉了王山奎准备分给川军的那一份，现在却变成了是他沈元龙便宜了王山奎！就好像121师从两下店搬回来的那些物资本来就是属于99军的一样！


    钱国良支支吾吾的不晓得该如何接话，脸憋的通红，他身后的99师师部人员脸上的表情也古怪极了！


    “钱师长！你得注意点身体啊！怎么才刚走几步路就往外流虚汗？99师的师长可不能是个病秧子！”


    沈元龙忽然间冒出来的几句话让钱国良的汗珠子冒的更快了！钱国良一边用手掌抹去脸上的汗水一边答道：“是！军座！我..我..我会注意的！”


    “军座！那边走过来的人像是王军长！还有139师师长李玉和!怕是来找军座您的！”


    531团团长张浩的这一嗓子算是给钱国良解了围，沈元龙听说是王山奎带着李玉和来了，立即转过身摆出了一副威严的架势，同时低声喝道：


    “都给我精神点啊！要是待会有人丢了老子的脸！仔细自个身上的皮！卫兵！去把王军长请过来！”


    沈元龙在原地等了不到两分钟，他的卫兵便将王山奎一行人领了过来。为了不让包围圈中的矶谷师团发现第25集团军的动作，所有的阵地都实施了灯火管制，要是沈元龙没有派出卫兵去接王山奎的话，王山奎就会直接冲到99军军部去了。


    钱国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王山奎身后的李玉和，只见李玉和也是和钱国良差不多相同的造型，左手水壶右手地图，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卫兵。


    钱国良和李玉和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了.....


    “沈军长！你可是够用心的啊！带着你的军官们都快要走到咱们两个军的结合部了！难道是要来看我王山奎？”


    王山奎先开了腔，气势十足的样子。沈元龙哪里肯吃这一套，立即予以了回敬！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王军长，现在咱们可是在99军的地盘上见的面！难道是你老兄想我了不成？”


    第一轮交锋，王山奎就被沈老二压了一头。看着沈老二那得意洋洋的嘴脸，王山奎在心中暗悔不已。


    怎么就忘了沈老二是个“流氓”了呢？这样的口水仗对沈老二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防火防盗防沈老二，这原则可一定不能忘啊！


    得先揭下沈元龙的那张厚面皮才有可能斗得赢这“流氓”！！


    王山奎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然后沉声对沈元龙说道：


    “沈军长！上次那几十卡车物资的事情兄弟我就不再提了！不过这回咱们得说好了！鬼子飞机扔下来的东西落在谁的阵地上就是谁的!可不能再耍手段！”


    王山奎的用意很明显，他就是要那上次沈老二“骗”他物资的事情为突破口，好好打压一下沈老二的气焰！


    可惜的是，王山奎显然小看了沈老二的脸皮厚度！


    “卡车？什么卡车？我怎么不记得了！这仗打的!没日没夜！脑子里面全成浆糊了！放心！待会日本飞机丢下来的东西，我一定会分100军一些！不管怎么说都是兄弟部队不是嘛！”


    沈老二的“瞎话”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表现！还顺带着透露出了想要独霸日军空投物资的意思！


    “沈军长！你也别太不仗义了！这回我是说什么也不会把物资让给你了！你的99军够阔了！总座将最新式的苏联货全都给了你们！这些日本货也该轮到我的100军了！”


    王山奎终于忍不住发了火，第25集团军开到5战区之后恶战连连，几个军的损失都不小！凭什么好处都贵了你沈老二？


    沈元龙不怕王山奎和他翻脸，却怕王山奎跑到他大哥黄浩然那里去告状！为了安抚住王山奎激动地情绪，沈老二决定咬咬牙出点血！


    “得！你也别不识好人心！老王！说实话我还不是为了你的100军着想？那些日本货能有什么好？你要是都装备上了，咱们再从武汉得了好东西就得给曹福林的55军！你可别丢了西瓜拣芝麻！我这是帮你处理破烂呢！你要真的喜欢！就按你说的办！落在谁的地面上就归谁！”


    对于这样的会商结果，王山奎已经很满意了。其实他刚才的“强势”都是装出来的，最多也只能骗骗沈老二。若是有范介、汪焕之或是谢文东这样的人物在场，一定会当场识破王山奎的“戏码”！


    眼下正是台儿庄会战最要紧的收官阶段，也只有沈老二这种“二愣子”会相信王山奎敢去找黄浩然嚷嚷着要分赃。也真够缺心眼的!


    王山奎几乎敢肯定，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十成会被黄浩然直接从前敌指挥部里面赶出来！落个灰头土脸！


    所以王山奎决定赶紧见好就收，先套住沈老二再说！


    “那咱们可就说定了！老沈！你这回要是食言了，我定然要到总座那里去与你打官司！”


    最后王山奎还没忘了用黄浩然再吓唬吓唬沈老二，看着沈老二那张憋屈的脸，王山奎觉得他什么仇都报了！


    “既然沈军长没有异议，咱们两个军就各凭本事吧！”


    说完之后王山奎转身扬长而去，等到他走的远了，99师师长钱国良赶紧靠了上来，小声的提醒沈元龙，他很有可能是上了王山奎的当了！


    “军座！我看王军长多半是有备而来！100军肯定是想到了哄骗日本飞机的办法了！要是待会日本飞机真的将物资都投到了100军的阵地上，那咱们不是就白忙活了吗？”


    站在沈老二身后的99师军官们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也都不约而同的点头附和，显然他们也很同意钱国良的分析。


    “你个傻东西！跟了老子这么些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你什么时候看过老子吃过亏？告诉你吧！你军座我也就是服咱们司令一个人!其他的那些人...？全都给我靠边站！你们睁大眼瞧好了！今晚小鬼子的物资一定全都会落到咱们99军的阵地上来！老子要让他王山奎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出！”


    钱国良见沈老二面色有些不善，赶紧识趣的退了下去，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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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大队装备的轰炸机是三菱公司制造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日本飞行员们对这种轰炸机的印象可不太好。


    在登上九三式重型轰炸机之前，早瀬中尉半蹲下身子在飞机的肚子上摸了两把，口中念念有词：


    “天照大神保佑！希望可以顺利的完成这次的飞行！可千万不要出故障啊！”


    远藤大尉看着早瀬中尉那紧张的面孔，大笑了起来，浑身的肌肉都在颤动着：


    “小家伙！你求它还不如求我！什么样的飞机到了我的手中都会变得乖乖的！”


    早瀬中尉赶紧站了起来笑着附和道：“当然！远藤君的飞行技术，我是绝对相信的！今晚一定会是一趟非常愉快的航程！”


    远藤大尉用手拍了拍早瀬中尉的肩膀，然后大声说道：“快上去吧！导航机可不能在第二位起飞！”


    早瀬中尉大喊了一声“哈伊”之后，顺着梯子爬到了九三式重型轰炸机驾驶室里面，远藤大尉紧随其后。


    济南机场的跑道上一片轰鸣，数十台航空发动机发出了巨大的噪声，震耳欲聋！


    日本虽然被武汉政府称为现代化军事强国，实际上只不过是相对中国而言的。其实对华战争开始的时候，日本能够用于远程作战的轰炸机，屈指可数。


    在对华全面战争初期，日军装备的主力轰炸机一直是两种日本自己制造的产品：九六式中型轰炸机和九三式重型轰炸机。


    而这两种轰炸机在中国战场上的表现都不太光彩......


    九六式陆上中程轰炸机，是日本海军1936年6月正式开始使用的长程双发攻击机，航程倒是比较充裕。松井石根的华中方面军在淞沪和中国军队开战之后，由于日军暂时没能控制大陆机场，只能让驻扎在台湾的日本鹿屋、木更津两支航空队的九六式轰炸机从台北起飞，对中国的上海、杭州等地进行“越洋轰炸”，日本国内曾经将这种行动称为“帝国鹰击”！形容的无比美好！


    可实际上，在这份美好的背后，却是让日本军方难以忍受的巨大的损失！


    在中国空军的奋勇迎战之下，日军初期投入的的轰炸机部队损失惨重，仅仅在8月13、14、15日这三天，日军就被击落12架九六式中型轰炸机！被击伤不能再战的九六式中型轰炸机，仅8月15日一天就超过10架。从而在导致投入作战仅三天之后，鹿屋、木更津这两支日本航空队就被迫停止了这种“半自杀式”的轰炸。


    之所以准备九六式中型轰炸机的日本飞行队会遭受如此严重的损失，这与九六式中型轰炸机的糟糕设计是分不开的！日军空军当时内部流传着一种战斗机无用论，认为保护轰炸机最好的办法就是增强轰炸机的自卫和速度，而不是用战斗机护航。


    为了追求长航程，结构薄弱的九六式中型轰炸机成了中国空军的理想猎物，经常一打就着火！从而获得了“空中打火机”的绰号。


    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的载弹量倒是比九六式中型轰炸机大了不少，可是作战半径却只有四百公里，属于典型的身重腿短。


    而且，这种使用固定式起落架的飞机的操纵性极差、故障率极高、对地面勤务依托极大！由于机身很重，尽管九三式重型轰炸机装备有两台发动机，但只要有一台发动机因中弹或者故障停车，整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就会干净利落地冲向地面！进入迫降程序！


    好在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的结构坚固，所以迫降的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从而获得了“直线迫降练习机”的外号！


    更巧的是，由于发动机设计不合理，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的发动机显得特别娇气！即使是在中国军队那几乎可以无视的地面防空火力面前，也屡屡熄火。


    在七七事变中，中国军队连续攻击日军在天津的机场，由于连日大雨，跑道积水，“娇嫩”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竟然无法起飞出战，最后只好后撤到承德机场“晾干”之后才能再次投入作战。


    正是由于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的拙劣表现，日本陆航第十二联队代理联队长、第二大队队长秀岛正夫少佐才会在轰炸张家口的战斗中左发动机中弹熄火，迫降在中国军队阵地上，被中国军队击毙！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早瀬中尉显得有些不安，他一直透过窗口盯着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翅膀上的那两台发动机，一个劲的咽口水。


    可千万不要被打中啊！对华战争开始半年多以来，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发动机中弹之后飞回机场的成功先例到今晚之前也只发生过一次！早瀬中尉可不敢抱有任何的侥幸！


    降落伞应该没有问题吧？早瀬中尉居然开始开始幻想跳伞逃生的场景了。


    “嘿！小家伙！集中精神！我们这就要起飞了！”


    远藤大尉的呼喊将早瀬中尉拉回到现实中来，五分钟之后，巨大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从济南机场呼啸而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集合空域

    7.132 集合空域


    坐在驾驶室里面近距离观察了一会之后，早瀬中尉发现他的飞行技术和和远藤大尉根本就不在一个等级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够将低劣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操控的如此自如的家伙！


    有一种人，生来就是注定要在天空中飞行的！


    “天才”这个词，应该就是用来形容远藤大尉这种人的吧！？


    早瀬中尉现在终于明白萩原中佐为什么会对远藤大尉那样宽容，一支飞行大队必须要有一个杰出的家伙，去完成别人完成不了的任务！在这样星光稀落的黑夜中出击，远藤大尉绝对是担任第9大队的领航任务的不二人选！


    “远藤大尉！我很想成为像你这样出色的飞行员！你能教教我吗？”


    激动和兴奋已经完全支配了早瀬中尉的大脑，他居然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向第9大队的“王牌”提了一个很无礼的要求！


    “教你？那当初是谁教的我呢？小家伙！只要你再飞上几年，就会觉得你刚才看到的没什么了不起了！和开战斗机的那些家伙比起来，我们这样的轰炸机驾驶员不过是些蹩脚货！还有就是.....技术好的飞行员并不一定会得到晋升！我知道你们在私底下说我会成为第9大队的下一任大队长，这只能说明你们太幼稚了！据我所知，航空兵团的德川将军并没有流露过任何起用我的意思......”


    好在远藤大尉的思维“异于常人”，他完全没有觉得早瀬中尉的问题有什么不妥，还多少给了早瀬中尉一些指点。远藤大尉的“亲切”让早瀬中尉很有些感动，早瀬中尉心中对远藤大尉的感觉从一开始单纯的害怕，变成了又怕又敬。


    感动过后，早瀬中尉觉得自己应该干点实事了，于是早瀬中尉从随身的皮包里面取出了航图，开始帮着远藤大尉修正航线。


    第9大队飞过泰安上空之后，便闯入了厚厚的云层之中，天气正在变得越来越糟，如果不是矶谷师团正处于绝境之中，华北日军临时航空兵团是绝对不会允许他们的飞机在能见度这样差的夜晚出击的！


    驾驶着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的日本飞行员们看着窗外那漆黑的世界，他们的心底开始打鼓！再往前飞一段就将进入中日双方的交战区域，一旦发生迷航，没准就会落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远藤大尉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关切目光！由于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并没有配备无线电，远藤大尉没办法通过电波指挥后面的飞机。为了不让后面的飞机跟丢，远藤大尉主动打开了自己飞机尾巴上的航向灯。


    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这一点红色的“鬼火”立即让跟在远藤大尉飞机的飞行员们冷静了下来，对于远藤大尉这位第9大队的“王牌”，只要不迷失方向，总能飞到目的地。


    远藤大尉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就像是一座漂浮的灯塔，一个小时之后，远藤大尉领着第9大队的轰炸机群冲出了云层！见到了巨大的月亮！


    早瀬中尉在驾驶室的各种仪表上面查了半天，又趴在航图上计算了半天，终于得出了没有偏航的结论。他兴奋的冲着远藤大尉大声的说道：


    “了不起啊！了不起！这里！已经是曲阜地界！再过一会我们就将飞临枣庄上空！所有的一切都像出发前计划的那样完美！远藤大尉！我们没有走一点冤枉路！”


    第9大队能够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如期抵达目标地区，这在早瀬中尉看来绝对是一个很了不起的成绩！


    然而，远藤大尉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答了一句：“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萩原中佐可不是傻瓜！”


    早瀬中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他觉得以远藤大尉这样的性格，的确是不适合担任飞行大队的大队长。


    按照事先制定的轰炸计划，第9大队应该和负责为他们提供空中掩护的加藤大队在曲阜以南十公里的这片空域汇合，远藤大尉抬起右手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时间刚刚好，按理说加藤大队应该出现了！


    “怎么没看到我们的战斗机？”


    远藤大尉虽然很不待见在空战中屡战屡败的加藤大队，但他还是很希望现在能扣见到加藤大队的战斗机。执行轰炸任务的时候有战斗机在旁边护航，总是会让人安心一些。


    “也许加藤大队是在路上耽搁了吧！今夜华中空域的天气情况也不太好。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远藤大尉你这样厉害！”


    早瀬中尉的小小马屁让远藤大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远藤大尉扭头对早瀬中尉说道：


    “小家伙，你说的有理！我们在这里盘旋几圈吧，等等那些笨蛋战斗机飞行员......”


    远藤大尉的话还没有说完，从他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上方的云层中忽然冲出了两架飞机，高速俯冲之后贴着远藤大尉座机机头扎进了下方的云海。


    那两具细长的身子说明了对方是战斗机，这让远藤大尉和早瀬中尉的神经同时紧绷了起来！虽然他们都有些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向他们开火。


    笨重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遇上战斗机绝无胜算！如果这两架战斗机是中国人的，那第9大队将面临一场灾难！


    “远藤大尉!他们又回来了！那两架战斗机又回来了！”


    紧张的情绪让早瀬中尉的声音变的又尖又利，如果是早瀬中尉在操纵着这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的话，早瀬中尉一定会立即爬高返航！


    “别慌张！看仔细！是我们自己的战斗机！日本制造！”


    远藤大尉又一次显示了他的价值，仅仅才两个照面，还是在黑夜中的高速运动中，他便认出了这两架战斗机的型号。


    “自己人？自己人怎么还用这种危险的动作？难道不怕机毁人亡吗？”


    早瀬中尉有些将信将疑，他冲着返回来的那两架战斗机一阵猛瞅，鼻子都贴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最后早瀬中尉发现那两架疯狂的战斗机居然真的是日本陆航装备的九六式陆战！中国空军可从来没有装备过这种型号的日本战斗机！不用问，只能是加藤大队到了！


    “八格牙路！加藤京吾这个混蛋！到底想干些什么？”


    九三式重型轰炸机中的远藤大尉和早瀬中尉恨得咬牙切齿，九六式陆战中的加藤京吾大尉却发出了一阵狂笑！


    郁闷了很久的加藤京吾大尉终于找到了戏弄的对象！这些笨重的轰炸机，果然非常有趣！


    加藤京吾大尉是日本侵华航空兵第16联队第2大队大队长。中日全面开战以来，他的九六式陆战机身上标志着战果的星星数量急剧增多，目前已经涂上了8颗。加藤京吾大尉在日军陆航内享有“驱逐大王”的美誉


    除了飞行技术娴熟、空中格斗时敢于玩命之外，加藤京吾大尉还十分的狡诈。在他的加藤大队中还着川原中尉等一批飞行高手，所以加藤京吾大尉的第2大队从来就没有将中国空军放在眼里！


    抗战初期，和中国空军对抗的日本飞行大队大多数都属于海军航空兵。在英勇的中国飞行员面前，日本海军航空兵的损失颇为惨重。


    这个结果让像加藤京吾大尉这样的陆航军官感觉十分复杂，他们既有一些幸灾乐祸，乐于见到海军航空兵出丑，又有几分惊恼，觉得中国空军的战斗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几番煎熬之后，加藤京吾大尉决定“假扮骑士”，替海航出头！


    实际上，陆航是想借此机会将海航彻底的压下去！


    38年1月底，加藤京吾大尉率领30架日机空袭了洛阳。狂轰滥炸只后，加藤大队扔下一条白布战书，上面写道：


    “尊敬的中国空军战斗员：


    对你们的战斗精神，鄙人深表敬意。鄙人欢迎中国空军战斗员，来战场上空决一胜负。


    日军战斗队加藤京吾大尉 ”


    加藤京吾大尉一想到中国空军接到战书后的尴尬处境，就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可让加藤京吾大尉万万没想到的是，几天之后在山东兖州机场，他居然收到了中国空军投下的应战书，言辞针锋相对！


    “日本空军战斗员：


    前日接到贵队之战书，言欲与本军作一胜负，本队甚为欢迎，鄙人也准备领教……


    中国空军战斗队”


    加藤京吾大尉手握战书，惊喜交集，他浑身上下的每以个细胞都在疯狂地跳动着！他终于盼来了压倒海军航空兵的机会！


    这场较量的开始有些突然。3月底，受黄浩然之邀，钱大钧派出中国空军第三大队轰炸了津浦路北段的日军前沿阵地。在返航途中，第三大队意外和加藤大队遭遇，敲掉了加藤大队的3架回航孤机。


    刚一交手，加藤京吾大尉就先折了一阵！气急败坏的加藤京吾大尉为亲自策划了一场拦截战，加藤大队计划在在归德上空拦截返航的中国战机。想不到最后拦截变成了溃逃，加藤大队还损失了包括“加藤之宝”川原中尉在内的6架战机。


    由于害怕受到联队长新田少佐的处罚，加藤京吾大尉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偷偷在“3”架的战果前面加了个 “1”上去。总算是让他蒙混过关。


    过去，加藤京吾大尉可从没干过这种有损声誉的事情。


    实在是因为中国空军已经将加藤京吾大尉逼到了悬崖边上！加藤京吾大尉才做出了这样无奈之举！


    台儿庄地面战事失利之后，矶谷廉介向华北方面军司令部抱怨连连，矶谷廉介认为陆军航空兵失去天空是他的第10师团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之一！被寺内寿一大将臭骂了一顿的陆航第十六联队长新川少佐只能将怒火转移到加藤京吾大尉的头上，在第2大队出发执行这次掩护轰炸机的任务之前，新川少佐向加藤京吾大尉施加了压力，明确要求加藤京吾大尉作出回答还有没有能力解决战区内的中国空军！


    新川少佐的口气和态度让加藤京吾大尉感到有些惶恐不安，如果告诉新川少佐他做不到，那就等于是承认失败。很快陆航方面就会派来新人接替他的大队长职位！这种结局加藤京吾大尉连想都不敢想！


    所以加藤京吾大尉只能咬着牙回答：如果支那航空队敢再来，他的加藤大队就会将支那航空队全部消灭！


    偏偏遇上了个坏天气！带着巨大压力出击的加藤京吾大尉早早就带着他的第2大队抵达了汇合地点，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加藤京吾大尉的心情简直糟糕透了！


    于是他决定戏弄一下第9大队那些笨重的轰炸机，转换一下心情！


    显然，加藤京吾大尉达到了他的目的！在他操纵着九六式陆战呼啸而过之后，第9大队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顿时就炸了窝！


    当时的那一幕简直让加藤京吾大尉乐不可支！


    减速之后的两架九六式陆战在轰炸机群的前面翩翩起舞，加藤京吾大尉用这种卖弄技术的方式向第9大队传递着他的身份。等到第9大队的轰炸机群恢复了镇定之后，从上方的云层中，第2大队的九六陆战纷纷钻了出来，一架接着一架，总共24架。


    加藤大队全员到齐！


    现在，向着枣庄出发！


    ***************************************************


    安排好阵地上的一切之后，沈老二钻到了地下掩体里面。99师师长钱国良指挥着师部的卫兵将所有可能漏光的地方都堵了起来，然后逃出洋火点燃了一盏马灯。


    跳跃着的黄色火焰将光明带到了这座地下掩体里面，沈元龙喝了两口水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钱师长，咱们派去和炮兵团接触的人回来了没有？今天晚上能不能吃肉，可全指着这一路了！”


    钱国良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徐亮已经去了三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连电话也没有半个...军座，你说他施大炮会不会不肯帮咱们？”


    “不帮？凭什么?老子以前给了他施大炮多少好处？121师弄回来的那些日本榴弹炮，老子连看都没看！他施大炮可别忘了！老子的99军也是有炮兵营的！要是不把那些榴弹炮给他，他能有什么办法？”


    这便是沈老二的逻辑，他不抢别人的东西，就已经是给别人面子了！


    “铃铃......”


    这是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钱国良赶紧走过去接起电话，生怕惹沈元龙不高兴。


    “99师师部！我是钱国良！军座在我这里！什么....？谈成了！施团长答应了？好！..好好！我马上报告军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落入陷阱的日本空军

    7.133 落入陷阱的日本空军


    第9大队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和加藤大队的九六陆战在集合空域完成编队之后并没有离开，依然在空中不停的盘旋着。要完成这次空投物资的任务，他们还需要几位帮手。


    二十分钟之后，负责投放照明弹的4架侦察机加入了这支混合编队。


    这个由16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24架九六陆战，4架侦察机组成的机群，是一支非常强大的空中力量！只可惜，这些日本飞行员今晚执行的并不是攻击任务。


    有了九六陆战在旁边警戒和侦察机在前引导，远藤大尉的领航任务到此便结束了。庞大的飞机编队夜在空中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最前面的侦察机群向后面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发出了灯光讯号。


    急促闪动的航向灯，宣告了飞行编队即将到达空投预定区域。


    “前机枪塔，注意观察地面信号！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枣庄以北不远处！”


    远藤大尉向坐在机头前侧机枪塔里面的机枪射手大声喊话，从那里观察地面情况，最为直观准确。


    “明白！”


    机枪手回答的干净利落，早瀬中尉也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跑到了机体内部，命令投弹手打开弹仓舱门，观察地面的情况。


    枣庄的第10师团阵地上，焦急的矶谷廉介师团长不停地举起望远镜观察夜空，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则站在矶谷廉介的旁边，他们俩的周围全部第10师团的高级军官。


    “八嘎！怎么我们的飞机还没有出现？德川好敏中将的部下难道就是这么为陆军服务的吗？我看海航的家伙都比他们准时！堤不夹君！你看看！都已经过了预定的时间了......”


    堤不夹贵大佐没有出声答话，他很清楚矶谷廉介如此激动的原因，他的师团长纯粹是因为担心陆航无法完成空投物资的行动才会如此抱怨连连。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报告师团长阁下！前沿对空观察哨说他们已经发现了陆航的机群！刚刚从他们的头上飞过！我看是时候发出信号了！”


    这时候第8旅团旅团长濑武平少将突然从旁边的战壕里面冒了出来，他给矶谷廉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幺西！快快的！命令士兵点亮火堆！给飞机发信号！濑武旅团长！支那人一旦发现了我们的空投计划，一定会向我们接受空投物资的区域发起猛攻！师团的存亡，就看你们第8旅团的了！”


    接收物资和保护空投行动的任务，被矶谷廉介交给了第8旅团旅团长濑武平少将。如今矶谷师团的四个主力步兵联队之中已经有三个步兵联队折损过半，剩下的唯一一个建制还算完整的步兵联队便是第8旅团下属的步兵第39联队。


    中国军队肯定不会让第10师团顺利的接收这批物资，一场恶战不可避免！矶谷师团的作战部队当中现在也只有第39联队能够勉强和中国军队一战了！


    第10师团的救命稻草现在由第39联队来保护！


    “放心吧！师团长阁下！沼田多稼藏大佐是个谨慎的人，第39联队已经做好了准备！”


    濑武平少将的话让矶谷廉介的情绪变得平和了一些，他现在只能相信他的部下们。得到这批空投的物资和援兵之后，或许第10师团能够撑到华北方面军的陆军师团到来！


    “点火！快点火！”


    守在柴草堆前面的日本工兵得到了上级军官的命令之后立即拉开了覆盖在柴草堆上的油布，然后开始往上面浇汽油和火油！


    工兵联队联队长须磨学之大佐在现场亲自坐镇指挥，也正是须磨学之大佐建议不要提前在柴草堆上浇燃料，以免被包围着第10师团的中国军队闻到气味，觉出异常。


    被汽油和火油弄湿的柴草堆一点就着，不到一分钟的功夫，火光冲天！须磨学之大佐领着工兵们向后方的战壕退去，第39联队沼田多稼藏大佐则命令他的士兵加强戒备，随时准备迎击中国军队的进攻！


    *************************************************


    从高空中看黑暗的大地，是另外一种情境。强烈的气流从飞机的机腹下经过，要不是有护目镜挡着，早瀬中尉根本就没办法睁开眼睛。


    可想而知，这样用目光搜寻地面上的事物是多么的困难！信号，陆航和第10师团约定了一个十分醒目的信号！


    前方的侦察机开始左转，这是要开始实施盘旋的讯号，飞机上的仪表告诉日本飞行员们，如果他们再不回头，很快就会出现在徐州城的上空！


    该死的陆军，为什么还不发出信号？


    突然之间，从漆黑的大地上闪现出了一点亮光，然后越来越大！紧接着，第二点和第三点也亮了起来！这些跳跃着的火焰像是在向早瀬中尉呼喊着，我们在这里！我们在这里！


    终于找到你们了！第10师团的白痴们！


    “远藤大尉！发现了地面火光！三堆！是三堆大火！应该是第10师团发给我们的信号！空投区域就是这里了！”


    早瀬中尉的呼喊里面满是兴奋的腔调，能成为6名机组人员里面第一个发现地面信号的人，他觉得非常骄傲！


    “幺西！小家伙！我现在开始有些喜欢你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再确认一遍！”


    远藤大尉保持着他的冷静，不过在早瀬中尉听来，远藤大尉的刚才说的话已经是一种夸奖了！


    早瀬中尉再次俯下身准备确认他的发现，可是他却看到了令他难以想象的一幕！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面上又冒出了好几处光点，早瀬中尉凝神看了片刻之后，发现另外的那几处发光点居然也是一些火堆！而且同样都是三座！地面上居然出现了多处“空投区域”！


    “八嘎！八嘎！”


    气急败坏的早瀬中尉一个劲的跺脚，如果他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他就是白痴了！


    真正的“空投区域”只有一处！其余的几处“空投区域”肯定是中国军队摆出来的疑阵！


    飞行编队想靠地面信号来确认“空投区域”的位置，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怎么办！？


    “早瀬！你在做些什么！我需要你的答复！到底确认了空投地点没有？”


    驾驶室里面的远藤大尉没能等到早瀬中尉的确认讯息，于是发出了怒吼！


    早瀬中尉忍不住想，如果晚上几秒钟向远藤大尉汇报他的发现就好了，那样他就不会现在这样尴尬！


    极度惶恐之下，早瀬中尉甚至没有注意到远藤大尉第一次没有称呼他为“小家伙”。


    “远藤大尉！地面上出现了多处假信号，我现在已经无法分辨了！”


    早瀬中尉跌跌撞撞的返回了驾驶室，然后哭丧着脸把这个坏消息了告诉了远藤大尉。


    “果然不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啊......”


    远藤大尉的反应非常奇怪，既不想生气，也不像高兴。确切的说，远藤大尉好像突然变的兴奋了起来！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找不到空投区域就没办法实施空投！难道我们要灰溜溜的返回济南吗？”


    早瀬中尉提出的问题让远藤大尉感到很无趣，远藤大尉用手指了指前方的侦察机，然后开口说道：


    “你难道忘了吗？侦察机满载着照明弹！难道中国人还能全部换上皇军的衣服吗？”


    远藤大尉的指点让早瀬中尉茅塞顿开！远藤大尉说的没错！只要侦察机投下照明弹然后轮流俯冲侦察，要看出破绽来并不算太难！相信陆军意识到这一切之后肯定会作出反应，向空中的陆航飞机证明他们的身份！


    果然不出远藤大尉所料，机群在这几处“疑似空投区域”上空盘旋了两圈之后，四架侦察机主动脱离了机群，前去对地面目标进行识别。


    当空中的日本陆航编队陷入麻烦之中时，地面上的第10师团长矶谷廉介已经彻底发了狂！他挥舞着拳头冲着夜空不断地咆哮着：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堤不夹贵大佐！难道是我的眼睛看错了吗？我们的飞机居然从我的头顶上飞过去两次！两次！难道是我们燃起的火堆不够大？难道那些白痴要我点燃整座山岗他们才肯把物资投下来！混蛋！这群混蛋！我要向寺内寿一大将控告他们！”


    折腾了好一阵之后，矶谷廉介才从第8旅团旅团长濑武平少将那里得到了陆航反常的原因，在第10师团北面的第25集团军阵地上，也突然冒出了几堆燃烧的火堆！和第10师团与陆航约定的信号一摸一样！


    也就是说现在在日本陆航飞行员的眼中，枣庄以北地区出现了好几处同样的“空投区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应该将飞机上的物资投在哪一块“空投区域”里面！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扰乱陆航的视线！开炮！立即开炮！将支那军队阵地上的那些火堆全部扑灭！陆航的眼中，只能有我们第10师团这一处空投区域！”


    “哈伊！”


    矶谷廉介命令第10师团幸存下来的炮兵部队立即向99军和100军的阵地开炮，试图用炮火扑灭那些燃烧着的假信号。当日军的第一颗炮弹落下之后，等待多时的的中国炮兵立即作出了反击！


    ***************************************************


    第25集团军和第10师团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炮战！


    各种口径的炮弹不断在夜空中划过，然后落下开花，两边的轻重机枪也随即开火！早就研究好了对付第10师团战术的沈老二和王山奎一不做二不休，各派出一个团猛攻矶谷师团的前沿阵地，并且用炮火覆盖了日军准备好的空投区域。


    这下子两边发出的信号都消失了，空中的日本飞行员只能看到一座巨大的战场，到处都是枪林弹雨！


    “啪！啪！”


    日本侦察机投出了照明弹，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第10师团和中国军队的战线。不能将物资投在预先准备好的区域，投在第10师团的阵地上也是一样的！


    照明弹发出青白色的耀眼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大地。王山奎发现日本侦察机朝着139师的阵地呼啸而来之后，立刻命令139师师长李玉和实施迷惑行动！


    随着李玉和一声令下，地面上的139师官兵全部钻进了战壕深处，不再露面。紧接着，十几名穿着日军军装的139师官兵扛着一卷东西冲到了空地中央，然后铺在地上打开！


    随着那卷东西被完全打开，空中的日本飞行员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这是一面巨大的膏药旗！长宽都超过了二十米！为了凑出这面膏药旗，139师的很多官兵都捐出了他们的白床单！


    俯冲而下的日本侦察机像是触了电一般弹了起来，王山奎似乎看到了日本飞行员在驾驶室里面猛拉操纵杆的样子！


    狗日的小鬼子应该信了吧！还不快点把好东西给老子扔下来！


    完成急速拉升动作之后，日本侦察机空中绕了两圈之后，给轰炸机编队发出了讯号，紧接着庞大的轰炸机群飞到了139师的阵地上开始“下蛋”


    139师师部里面的王山奎见到这一幕之后，笑的连嘴都合不拢了，他冲着99军阵地的方向挥了挥拳头，兴奋地说道：


    “沈老二啊沈老二！我这回让你连汤都没得喝！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


    看到日本飞机跑到139师的阵地上“下蛋”，沈老二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样！他实在不明白小鬼子怎么偏偏就把王山奎的部队当成了第10师团！


    99军的编制比139师大了近一倍，又有189师在一旁助阵，占据的阵地面积是139师的两倍还有余！按理说得到日军空投物资的可能性也应该是139师的两倍！


    在这样绝对的“优势“之下还输给王山奎，沈老二不甘心！


    沈云龙骂骂咧咧的走到电话旁边，然后打到了139师。


    139师毕竟是出自99师，那些出自99师的军官不敢不给沈元龙这位“老长官”面子，在见到他们现在的军座王山奎已经占得先机之后，这些军官们觉得已经用不着再保守秘密了，于是将王山奎用膏药旗糊弄鬼子的事情和盘托出。


    “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山奎居然整了一面大膏药旗？奶奶的！我说他今天跑到老子阵地上的时候怎么那么得意呢！原来是早早准备了这一手！幸亏老子也不是吃素的！钱国良！你个死东西还不动手！等小鬼子把好东西都投到139师的地盘上面去可就晚了！”


    只要是第25集团军打有好处拿的仗，沈元龙总是能带着他的部队超常发挥！这次为了从王山奎手中抢到鬼子的空投物资，沈云龙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99师师长钱国良得到沈老二的命令之后，立即通知施进财展开动作。在此之前，炮兵团的高炮部队早早就被钱国良安排在99军和100军结合部，等待多时了。


    施进财一声令下，炮兵团所有的高炮对着天空一通扫射，再加上99师装备的高射机枪从旁协助，顿时将夜空打的翻滚了起来。


    这批突然冒出来的防空火力，让正在139师阵地上空空投物资的第9大队陷入了混乱。


    日本飞行员们操纵着笨重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拼命爬高，地面防空火力，还是留给九六陆战去解决吧！


    第9大队离开地面防空火力的射程之后，加藤大队的九六陆战立即掉转头呼啸着冲向了设置在99师阵地上的高射炮阵地，由于没有携带炸弹，加藤京吾大尉决定领着他的战斗机大队实施俯冲扫射！


    加藤京吾大尉照例冲在了队列的最前头，他要利用这次机会证明他的勇猛！


    九六陆战的发动机功率被加藤京吾大尉发挥到了极致，高速俯冲的九六陆战发出了尖锐的啸声！


    对方是拥有着高射炮的防空阵地，损失部分战斗机将在所难免！加藤京吾大尉在心中已经计算出了他能够承受的代价。


    可想象中的枪林弹雨并没有迎面而来，加藤京吾大尉随即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地面上的防空火力在驱逐了第9大队的重型轰炸机之后没有将火力聚集到加藤大的身上，它们依然保持着射击方向，朝着飘荡在空中的那些空投物资不断地开火！


    这是怎么回事？


    加藤京吾大尉下意识的松开了压住机枪射击按钮的手指。


    嗯？太阳旗！挑在刺刀上的太阳旗！大量的太阳旗在朝着他挥舞！怎么中国人的高炮阵地上会有这么多的太阳旗？


    是在迷惑我吗？


    恍惚之间，加藤京吾大尉的九六陆战冲过了这座高炮阵地的上空，清醒过来的加藤京吾大尉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如果刚才这些高射炮向加藤京吾大尉射击，加藤京吾大尉就死定了！


    可他们为什么没有开火呢？


    随后俯冲而下的加藤大队飞行员门见他们的大队长没有开火，也都停止了攻击动作，掠过高射炮阵地上空拉起了机头。


    由始至终，地面上的防空阵地没有向加藤大队发射一发子弹！驾驶着九六陆战的加藤京吾大尉陷入了疑惑之中！那些挥舞的太阳旗在加藤京吾大尉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对了！是太阳旗！问题就出在这里！第10师团已经陷入了绝境，他们从什么地方搞来了那样大一面太阳旗？还有刚才第9大队受到的攻击，居然没有一架飞机被击中！是巧合吗？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那是第10师团在阻止陆航犯错误！从一开始那些子弹和炮弹就不是冲着陆航的飞机去的！


    侦察机被狡猾的中国人骗了！然后地10师团被迫站了出来！


    就像是要证明加藤京吾大尉的推断一样，地面上的那座防空阵地很快就受到了攻击，大批穿着中国军队军装的家伙从四面八方冲了上来！而从方向上判断，这些中国军队真是来自于第9大队刚才实施空投的那片区域！


    “八格牙路！我们上当了！向我们开炮的才是第10师团！”


    加藤京吾大尉回到高空中向第9大队大队长萩原中佐报告了他的发现，侦察机被再次派了出去，地面上的“混战”证明了加藤京吾大尉的推断，与此同时，在防空阵地的后方腹地再次燃起了三堆火焰！


    “转向！给我们的部队实施空投！明天白天，我们再去教训那些狡猾的支那人！”


    这一次，第9大队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们超低空飞到99军阵地上方，然后开始疯狂的空投物资！


    沈老二在99师师部里面抱着肚子笑的直打跌！


    攻击炮兵团高炮阵地的“中国军队”是张静的189师，99军和炮兵团演得这场猴戏彻底蒙骗了日本人的飞机。


    现在，小鬼子完全放下了防备！


    施进财的高炮部队正在向日军空投物资的区域转移，99军的高射机枪也在向那片区域集中！


    等小日本的飞机丢完了物资，99军便会发动攻击！沈老二可不希望这些日本飞机回到济南装上炸弹再出现在第25集团军的头顶上！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


    王山奎的电话很快打到了99师师部，他在电话里面大声控诉着沈老二的所作所为，在王山奎看来，沈老二所做的这一切太不仗义了！物资的分配是第25集团军内部的事情，实在不应该为了诱骗日本飞机，独吞物资，而打爆了鬼子空投给139师的物资！


    “不是说好了落到谁的地盘上就是谁的吗？沈老二!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一定会到司令面前告发你！”


    王山奎的结束语十分高亢！沈老二为了不让他自己的耳膜受到伤害，将电话听筒拿的远远的，任由王山奎在电话那端咆哮。


    “火发够了吧？老王！在你的心里，我沈元龙就是那么目光短浅的人吗？”


    沈老二的这个问题将王山奎给难住了，其实王山奎很想说沈老二就是这种人!但他又怕自己说错话，被沈老二抓到机会耍赖！


    沈元龙清了清嗓子，对王山奎说出了他这样做的原因：


    “老王！那些日本物资能算得了什么？就算我拿了也不会发财！但是安歇日本轰炸机就不一样了!老子这些天被鬼子的轰炸机给炸烦了！实在不想明天再挨上一回！有你的铺垫在前，再经过我刚才那么一折腾，现在小鬼子的飞机已经认定老子就是矶谷廉介了！全在老子的地盘上玩低空飞行呢！别说高射机枪了，就是捷克式都能够得着！这可是大好的机会！”


    说到这里沈元龙故意停顿了一下，他这是在让王山奎好好地消化一番，也算是一种心理战吧。


    “我告诉你，施进财的高射炮已经在往空投区域转移，等小鬼子扔完了物资，老子要把这些日本轰炸机全部揍下来！要是你现在就派部队动身，或许还赶得上！”


    王山奎显然没想到沈老二还有这一手，他很不好意思的说道：“老沈！你怎么不早说！要是能干掉这些日本飞机，物资不要也没有什么！我这就调部队过来帮你！”


    说完之后，王山奎便挂上了电话，亲自带着139师的高射机枪部队向99军阵地赶来。


    远藤大尉的飞行技巧在这次空投行动中发挥的淋漓尽致，他驾驶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飞的极低，投出的物资总能很快落到地面上，炸弹舱里面的早瀬中尉忙得不亦说乎，他甚至能够看到地面上的日本兵在向他们挥舞军旗致意！


    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最多再有五分钟，所有的物资都将被投下！


    ****************************************************


    “战斗机！中国战斗机！“


    负责为轰炸机实施掩护的加藤大队突然得到了侦察机的示警，远处的夜空中，一架中弹起火的侦察机已经陷入了螺旋，向着大地高速坠落！


    轰！一团火光从地面升起！幸运的是，那架侦察机落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只可惜，是在刚才第9大队空投物资区域的隔壁！


    在加藤京吾大尉眼中，99军是第10师团，139师是99军，.所谓的“隔壁”,其实也就是真正的第10师团。


    矶谷廉介在地上将所有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该死的陆航，不但把物资都空投给了中国人，被中国人击落的飞机，还落到了第10师团的头上！


    加藤京吾大尉带着加藤大队的九六陆战迎了上去，两个回合之后，加藤京吾大尉便认出来他的对手驾驶的是e-16战斗机，这种飞机的机动性要超过九六陆战许多，加藤大队象过去一样，完全陷入了被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加藤大队就损失了4架九六陆战，而中国空军趋势毫发无伤！


    一定要挡住中国人的战斗机，不能让他们靠近轰炸机，低空空投物资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就像是巨大的鲸鱼，在轻巧的e-16面前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加藤京吾大尉的身后响起，他回过头去赫然发现，第9大队的那些九三式重型轰炸机正一架接一架的坠向地面！然后爆炸解体！


    难道还有中国人的战斗机赶来？


    加藤京吾大尉猛拉机头，带着七架九六陆战想要去看个究竟，但是他们却遭到了e-16 的截杀！


    加藤京吾大尉眼睁睁的看着一架中国的e－16撞向一架九六陆战，两者同归于尽。“中国人疯了。”加藤京吾大尉感到他的身子没来由的一哆嗦！


    没过多久，加藤大队的另一名中队长也被另一架e－16击落。双眼血红的加藤京吾大尉正要冲上去实施复仇，就在这时，斜刺时杀出一架e－16，一通枪声过后，加藤京吾大尉感到天、地在飞转，他的飞机进入了螺旋。


    加藤京吾大尉定睛一看，发现他的九六陆战右翼已被e－16的子弹削掉。“完了，一世英名毁在支那。”加藤京吾大尉闭上了眼睛。此时，他完全可以跳伞逃生，但加藤京吾大尉没有。


    “轰”的一声巨响， 九六陆战撞在地面上，火球冲天而起，烧毁了加藤的座机、肉体，也毁灭了他横行中国天空的梦想。就在不久之前前，加藤京吾大尉还是那么地不可一世，他甚至向中国空军投下战书。可现在却输得如此之快，如此精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围歼矶谷师团

    7.134 围歼矶谷师团


    突然杀出来的这些e-16战斗机，是黄浩然从钱大钧那里讨来的“援兵”。在掌握了华北方面军的空投行动计划之后，黄浩然立即做出了相应的部署和安排，由99军和100军负责实施迷惑战术骗取日军的空投物资不过是黄浩然计划中的第一步，由中国空军派出战斗机群突袭返航的日军机群则是第二步。


    不过由于沈元龙的“出色表现”，日本人的轰炸机群居然在99军的阵地上空放下了防备之心，而且还下降到了极易受到攻击的高度。躲藏在云层中等待多时的中国空军战斗机大队哪里肯放过这样的战机，于是他们提前展开了行动！


    e-16战斗机从高空中高速俯冲而下，死死地压住了日本人的九六陆战，占尽优势！这场空中格斗的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日本飞行员们完全失去了获胜的可能！


    再加上第25集团军的地面炮火突然开火，帮助中国空军的战斗机缠住了那些停留在低空中的日军轰炸机，等于是分担了中国空军战斗机的接近一半的作战任务，中国空军在飞机数量上的劣势也得到了弥补。


    钱大钧这位航空委员会主任又一次给黄浩然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他将中国空军的精锐，第三大队和第四大队全员派出！除了在99军上空和加藤大队搏杀的这20架e-16之外，在远处的夜空中，还有20多架e-16正在攻击日本陆航的运输机机群，那些运输机里面装载的正是华北方面军打算空投给第10师团的数百名中低级军官。


    华北日军司令寺内寿一大将给第10师团送来的物资和人手，黄浩然打算全数劫杀，半点也不给矶谷廉介！


    为运输机护航的九六陆战遭遇了和加藤大队相同的命运，在轻巧灵活的e-16面前，九六陆战完全处于下风，苏联人援助给中国的这种先进战斗机从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中国空军在经验和技术上的不足。从现在开始直到那闻名太平洋战场的零式战斗机问世之间，这些苏制e-16将是中国天空中的霸王！


    “副座，我总觉得钱大钧对咱们第25集团军热情的有些过分了!整整两个战斗机大队，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样的大手笔可不是一般的交情能够配得上的！”


    范介看着前方发回来的最新战报，忍不住出言提醒黄浩然，他觉得钱大钧之所以不遗余力的援助第25集团军，必定有着他的打算！


    “是啊！李长官之前在徐州也像空军请求过援助，钱大钧每次都是被催的不耐烦了才派出几架飞机来5战区敷衍一下，哪里有过这样壮观的场面？我看这位航空委员会主任八成是对大哥您有事相求！”


    汪焕之的感觉和范介很相似，他也觉得钱大钧的热情背后有文章！


    “管他呢！先收拾了矶谷廉介再说！如今只要是能派上用场的助力，我黄某人照单全收！即便是以后要还人情，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黄浩然的这番话倒是很有些“今日有酒今日醉”的一位在里面，这样短视的作法可不像黄浩然的一贯作风！


    “大哥...！”“副座...！”


    汪焕之和范介各自开口说道，担心的情绪溢于言表。


    “老范！三弟！你们实在是想得太多了...如果让我在打败仗和欠人情之间做个选择我宁愿欠人情！大不了以后不还就是了！”


    汪焕之和范介迅速的交换了眼神，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答案......


    施进财手底下的高射炮部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过瘾的战斗，下降到几百米高度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简直就是送上门的攻击目标！


    为了保证空投的物资能够集中落到“友军”的地盘上，日本轰炸机飞行员基本上都将航速降到了最低。低空低速飞行的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在夜空中是那样的醒目！巨大的身躯几乎都快将高射炮的瞄准具都给撑爆了，要是连这样的目标都打不中，施大炮的高炮部队干脆就地解散算了！


    地面炮火的第一轮齐射便击落了4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就在日本飞行员们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的空当里面，高射炮又开始了第二轮齐射！99军所有能够够的着日本飞机的机枪也全部开火，高射炮弹在空中不断地炸开，机枪射出的子弹轨迹在空中划过无数条光带，九三式重型轰炸机那脆弱的发动机成了99军官兵们攻击的重点目标！


    第二轮，击落6架，转眼之间，日本陆航第9大队的轰炸机就折损了大半！


    眼见情况不妙，幸存的日本飞机掉头就跑，中国空军的战斗机在后面穷追不舍！


    华北方面军的这次空投行动，算是亏了大本！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华北方面军临时航空兵团一共损失了17架运输机、12架九三式重型轰炸机、11架九六陆战和2架侦察机！而中国空军仅仅损失了6架e-16。


    跳伞逃生的日本飞行员在空中缓慢的下降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飘到了中国军队的阵地上。地面上的第25集团军官兵又掀起了一场抓俘虏的运动。


    目睹了陆航的惨败之后，矶谷廉介彻底陷入了癫狂！他用他的指挥刀连着劈烂了好几张行军凳！


    重炮、战车、飞机，这些日本军队最为自豪的现代化武器居然在此次台儿庄会战中系数受到了中国军队的克制!黄浩然就像是对中国军队施了魔法一样！


    被中国军队团团包围的矶谷师团官兵在目睹了陆航出演的这场闹剧之后更是受尽了刺激！


    物资没有得到还是小事，关键是陆航今夜受到了这么大的损失之后，他们明天还会有勇气出现在枣庄上空吗？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空投失败和粮食短缺的消息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第10师团的日军官兵之间蔓延开来！矶谷师团的士气当到了谷地！


    而中国军队的士气则随着日本陆航的失败而达到了顶点！他们已经在台儿庄先后战胜了日本炮兵、日本战车部队，现在又战胜了日本飞机！黄浩然麾下的这些热血将士们现在觉得他们什么样的对手都能战胜！


    此消彼长！和矶谷师团恰恰相反，中国军队士气大振！


    黄浩然当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夜空中的激战还在继续的时候，地面上的第25集团军和矶谷师团也没有闲着，他立即展开了第三步行动！


    昨天晚上，黄浩然已经从武汉军委会处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黄杰的第8军、刘汝明的第68军、李汉魂的第64军将于4月13日上午赶到，围歼矶谷师团的时机已经成熟！


    在总攻发起之前，黄浩然特意向底下的各位军师长通报了援军即将赶到的消息，并且许诺了高额悬赏！随着炮兵的火力压制开始实施，被黄浩然用各种手段撩拨的战意高涨的中国军队倾巢而出！黑夜在怒吼，山河在震动！中国军队这种不要命的打法终于将矶谷师团逼到了绝境！


    总攻开始后不久，濑谷启少将的第33旅团于矶谷师团的联系被曹福林的55军和吴剑平的121师强行切断！北面的99师、139师和189师在得到了日军大批空投物资补充之后，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将挡在他们正面的第39步兵联队彻底击溃！第25集团军的兵锋直指位于枣庄城内的第10师团师团部！


    四面楚歌的矶谷廉介在他发给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的电报里面这样写到：


    “枣庄危急！战局危急！第10师团已陷入最后的绝境！我将率领幸存的官兵向支那军队展开决死战！直至全体玉碎为止！”


    看完了矶谷廉介的电报，华北方面军司令长官寺内寿一大将眼皮狂跳！


    矶谷廉介居然在电报里面提到玉碎！这就说明第10师团的末日即将来临！华北方面军的“中国通”已经失去了对胜利的渴望！


    毫无疑问，矶谷师团需要援兵！可寺内寿一大将又能从哪里抽调援兵呢？攻击台儿庄的战斗本来就不应该发生！日军在华北的战线早已拉得太长！华北日军早已没有了预备队和机动兵力！


    这便是东京大本营在占领南京、太原后决定要暂时停止进行大规模的进攻，制订“战局不扩大”方针，以争取时间建立总体战体制及扩大军事力量的原因所在！


    1938年初的日本还没有完成预定的扩军计划，大本营根本无法从日本国内增派更多的军队开赴中国战场！如果要援救矶谷廉介，寺内寿一大将就只能从本来就兵力不足的华北日军中调集部队。可是这样一来，华北日军留置在后方的兵力就会更加捉襟见肘，甚至连守备同蒲、平汉、京沪、胶济、正太、津浦这几条铁路干线上的要点都不够用。


    如果从第1军抽调驻守在平汉路高邑、安阳地区的第16师团和新乡、焦作地区的第14师团去救援矶谷廉介，那就会致使冀南、晋南守备空虚！日军将被迫放弃长治地区，而且还有可能会导致已经占领晋南黄河北岸的第20师团遭到中国第2战区部队的昼夜攻击。这些中国部队之前已经在华北方面军进攻下退至黄河以南，可随着台儿庄会战开打，这些中国军队似乎又有了乘虚渡河返回晋南的打算。


    所以从华北方面军抽调陆军师团开赴台儿庄，实际上就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绝对是很危险的事情！


    仅仅在一个月前，合围台儿庄然后攻击徐州的战略在寺内寿一大将的眼中还是一招妙手，现在看起来，却显得那样的错漏百出！


    华北日军根本就没有做好进攻徐州的准备，也没有拿下徐州的足够兵力！可华北日军却像个赌徒一样实施了疯狂的计划！他们将宝压在了遇到第二个“韩复渠”上面！


    黄浩然显然不是韩复渠!甚至就连孙桐萱和曹福林这两位韩复渠的老部下，现在也变得不一样了！在黄浩然这头猛虎的指挥下，绵羊般的中国军队变成了饿狼！


    最后无计可施的寺内寿一将问题推给了东京，在得知矶谷师团陷入绝境的消息之后，恼羞成怒的裕仁天皇立刻召开紧急会议表示：日本绝不能蒙受如此羞辱！


    华北日军被迫从各处战场抽调陆军师团南下，临沂城外的板垣征四郎接到了军部的急电，要求他的第5师团必须在48小时之内击穿中国军队的防线，将矶谷师团救出来！


    津浦路南线的华中派遣军也接到了东京的命令，两个陆军师团开始向淮河北岸的中国军队实施进攻，已配合华北方面军在被线的行动！


    黄浩然得知日军的最新调整之后，立即给电报最高当局发了一封电报，请求相邻的各战区派出有力部队渗透到日本陆军师团撤走的地区去，向日军发起反攻，以拖住日军增援枣庄的脚步。最高当局也看出了台儿庄会战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成败在此一举，于是亲自给阎锡山和程潜这两位战区司令长官发了电报，要求他们在南北两个方向积极阻击日军。


    4月13日上午十时，黄浩然将新加入台儿庄战区的中央军黄杰第8军，刘汝明第68军、李汉魂第64军各部全数投入对矶谷师团的攻击当中。同时命令汤恩伯的第20军团放慢攻击节奏，对板垣师团坂本支队采取围而不攻。


    黄浩然这样做是为了集中兵力先打矶谷廉介，同时让坂本支队感觉他们还有坚持到板垣师团主力赶到的希望，不至于狗急跳墙！


    战至4月14日下午17时，矶谷师团残部被5战区的中国军队全部赶到了枣庄和郭里集地区，在刘汝明第68军、李汉魂第64军的帮助下，曹福林的55军和吴剑平的121师在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之后终于吃掉了濑谷启的33旅团！


    黄浩然终于斩断了矶谷廉介的一条臂膀！


    按照黄浩然的设想，台儿庄会战将在未来的两三天内彻底结束！


    拿着黄浩然发来的最新战报，珞珈山官邸中的最高当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现在全歼矶谷师团的战果已经差不多揣进了口袋里面，最高当局开始幻想着更多的胜利了!


    几个月前，最高当局派孔祥熙去柏林活动，希望获得更多的援助，结果碰了一鼻子灰！希特勒不但没有接见孔祥熙，还下令中止向中国提供军用物资的协定。这让最高当局好不恼怒！


    现在仔细想想，德国人之所以会这样做还不是因为他们在中国军队的抗战表现中看出了中国的虚弱，于是德国人倒向了日本！


    3月底的时候，最高当局在汉口军委会驻地召见了蒋百里这位军委会高等顾问，分析讨论目前中国面临的外交困境和打开困境的办法，并策划了对欧洲的外交谋略。


    会谈之后，最高当局决定派蒋百里出使欧洲，同日本展开外交战，争取国际同情和援助。最高当局指示蒋百里，要尽一切手段，破坏德、意、日三个法西斯国家的合作，至少要说服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不要和日本槁得那么热乎，不要支持日本打中国，同时，使其不阻止和妨碍中国政府的自主抗战。


    当时蒋百里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希望在他出使德国之前，中国军队能够打上一场不大不小的胜仗，这样他在德国人面前也能多些筹码。


    国家的尊严的地位，还是要靠枪杆子打出来！


    最高当局当场便答应了蒋百里的要求，现在，他要向蒋百里的小兄弟黄浩然讨要结果！


    接下来黄浩然应该会全歼坂本支队吧？不！最好是全歼整个板垣师团！最高当局现在迫切希望用一连串的大胜向全世界宣告他的存在！他已经渴望的快要发疯了!


    4月14日傍晚，中国空军再次出动，对矶谷师团的阵地实施了狂轰滥炸，这一次倒不是黄浩然在中间发挥了作用，而是最高当局亲自给钱大钧下了命令！看着天上那些巨大的苏制轰炸机，黄浩然知道，最高当局已经快要坐不住了!他要黄浩然现在就将胜利敲定！


    4月14日夜，第25集团军、第3集团军和新增援上来的几支中央军向矶谷师团发起了凶猛的夜袭，军委会从武汉行营调来的一个重炮团和一营战车也加入了作战当中，最高当局这次是下血本了！


    包围圈中的矶谷廉介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黄浩然的攻势了，于是他孤注一掷，将主要的战力都放在了郭里集一线，猛攻188师的防线，希望能够和坂本支队汇合到一起，得到板垣征四郎严令的坂本顺少将对矶谷师团的行动做出了强烈的反应，但他的坂本支队还没有来的及开始攻击188师，就遭到处在他们外围的汤恩伯军团的猛烈攻击，受到了巨大压力的坂本支队不得不放弃了攻击188师的计划，转向防御以求自保。


    战至4月15日拂晓，矶谷廉介的第5师团依然没能突破188师的防线，整个矶谷师团只剩下了不到4000名残兵败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濑谷启的死因

    7.135 濑谷启的死因


    峄县西北，一座废弃的村庄。


    频繁的战火已经基本上摧毁了这座只有不到一百户人家的小村庄，如今依然伫立着的房屋大概只有原来的一成左右。


    中日军队在滕县开战的当天，村庄里面的老百姓便全部逃往了河南，之后这座村庄便在中日军队手中反复易手。


    最先是濑谷支队击退了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占领了这座村庄，现在是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击退濑谷旅团夺回了这里。在此之间，中日双方的军队围绕着这座村庄还展开过数次战斗，结果互有胜负。


    “呼啦”一扇半倒的房门被用力的推开，几条人影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一间还算完整的石屋，形迹十分可疑。


    “你的！还有你的！负责警戒！旅团长阁下，您快坐下休息吧！”


    带头钻进屋内的小胡子一张口，便暴露了他们这伙人的身份。原来这几个人里面居然有从峄县死里逃生的第33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而那名出声的人则是第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


    曹福林和吴剑平居然让峄县县城里面最大的两只猎物从中国军队的重围之中逃了出去，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


    “幺西！福荣君！你的忠勇我会记得！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一定会报答你！“


    几天之前，在濑谷启少将的眼中屡战屡败的福荣真平大佐还是一无是处。可现在，福荣真平大佐却成了濑谷启少将的依靠。


    “还好黄浩然的99军没有出现，要不然的话我们恐怕会......”


    靠在窗口边监视外面动静的一名日军少尉明显心有戚戚，他好像还沉浸在那段死里逃生的过程中。


    “闭嘴！少尉！天皇的无视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勇气！”


    得到这处临时藏身之所之后，威严又重新回到了濑谷启少将的身上，昨天逃命时的那股慌乱正从他的身上渐渐褪去。


    “咕.......”


    很不合时宜的声音，这一响动正是来自濑谷启少将那不争气的肚子。“勇武”的濑谷旅团长，饿了！


    福荣真平大佐的脸色顿时一暗，口粮的问题，他实在是解决不了。


    “谁的身上还有食物？”


    虽然明知这话问也是白问，福荣真平大佐还是站出来做了做样子。福荣真平大佐必须让濑谷启少将知道，他已经尽力了。


    意料之中的一片沉默，没有人身上有粮食。


    濑谷启少将习惯性的将他的右手伸到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面，本来这只包里面应该有两罐鳗鱼罐头，那是濑谷启少将的一点小爱好，可现在濑谷启少将摸到的却是一面军旗。


    第33旅团早已在台儿庄伤了元气，面对新加入的中国生力军，第33旅团的结局是一场崩溃！由于逃跑的时候实在太仓促，濑谷启少将又不愿意丢弃或者烧毁第33旅团的军旗，他只能扔掉了公文包里面罐头，带走了象征着荣誉的军旗。


    当时濑谷启少将以为他自己干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现在他才知道，其实自己做了一件蠢事！


    军旗无法填饱肚皮，鳗鱼罐头却可以做到！没有食物也就意味着濑谷启少将他们几个人的体力没法得到补充，活下来的希望也会随之变小！


    现在濑谷启少将很想要用包里的这面军旗去换回被他丢弃的那两枚罐头，只可惜已然没有了可能!


    “可恨啊！！该死的黄浩然！该死的支那人.....！”


    濑谷启少将的抱怨还没有来的及说完，靠在窗口的那名日军少尉便发出了警报！


    “有人过来了！是支那兵！人数很多！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福荣真平大佐抢在濑谷启少将前面下了命令，现在保护着濑谷启少将的几名军官和士兵都来自福荣真平大佐的第63步兵联队，福荣真平大佐这个联队长显然比濑谷启少将这位旅团长更加了解这些人。


    “趴下！压低你的脑袋！用砖块将窗户封死！把那该死的门板竖起来！如果被外面的支那兵发现了我们，我们就全完了！”


    屋内的日军官兵立即按照福荣真平大佐的命令展开了行动，当这些日本士兵和军官刚刚将窗户彻底堵死，一队中国官兵就走到了屋外的小院里面。福荣真平大佐从门缝中间瞧见领头的中国军官是一名上尉连长。


    这些支那兵应该是过路的吧，这座废弃的小村庄已经不再具有任何战略价值，这些中国军队没有理由驻扎在这里。


    走进这座庄子的中国军队是99师301旅532团，在攻击枣庄日军的第一阶段中，赵得志的532团是99师的主攻部队，斩获最为丰富，损失也最大。


    中央军的几路援军到达枣庄前线之后，黄浩然便开始有节奏的将第25集团军中伤亡比较大的几支部队调下来休整，赵得志的532团被黄浩然纳入了第一批撤到宿县休整的名单。


    “咱们这是到哪了？栓子！拿地图来！”


    1营2连长钱富贵皱着眉头看着村庄中的一切，他根本没办法从这堆废墟中找到任何地理信息。中国军队和日军在峄县连番激战，很多原有的地标都被双方的炮火从地面上抹掉了。


    “连长，按照咱们前进的速度和方位，这里应该是卧虎寨，位于峄县西北...不过，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这片瓦砾堆到底是不是卧虎寨，恐怕只有问埋在底下的死人了......”


    一名上士从钱连长身后走出来拿着地图比对了一番之后大声说道，从他的言语中不难听出，这名上士和钱连长的关系不错。


    “栓子，你小子少贫嘴！千万得把住了大方向，只要能到峄县就好办！咱们的兄弟部队55军已经消灭了第33旅团！由峄县往南，全都是咱们第25集团军的地盘！不过也不能太大意，没准会碰到被友军杀散的鬼子，多安排几个哨兵！给我守住村口!”


    钱连长笑着说了上士几句，然后又发布了几条命令。由于部队是奉命后撤休整，所以钱连长的情绪很不错，他下达完命令之后便领着几名官兵在村庄的废墟间游荡了起来，就像是在散步一样。


    栓子没有跟随钱连长一起行动，他带着大约半个排的士兵在这座废弃的小院里面做了下来，生火煮饭。


    在前线打仗的时候不能升明火，连里面的炊事班在往火线上送饭的过程中又经常会遭到日军机枪火力的封锁。所以532团的官兵们大多数时候都要靠干粮和冷饭充饥。现在好不容易到了相对安全的地区，532团的官兵们自然要赶紧改善一下伙食。


    532团在交战中缴获了不少日本钢盔，栓子从里面随便拿了一顶用来当铁锅使，在地上把一个火塘，加上柴火，再往钢盔里面倒上水和大米，往火塘上一架，简易的锅灶就算是置齐了。


    日本运输机扔下来的牛肉罐头被士兵们打开了好几听。栓子用刺刀刮着罐头的铁皮，将那些红色的肉泥全部丢进锅里。没过一会，牛肉香混合着米饭的香气便飘了出来，栓子他们几个聚在锅边一边吹牛一边等着饭熟。


    在庄内的其他地方，532团的官兵们也纷纷就地挖灶，起锅造饭。


    诱人的香气透过了那扇半倒的木门，飘到了饥肠辘辘的濑谷启少将鼻孔当中。532团官兵们期待着的这些美味，成为了濑谷启少将的煎熬。


    为了避免空空的的肚皮发出声响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处，濑谷启少将用力的勒紧了腰间的皮带，差点没扎出黄蜂腰的效果。屋内的日本官兵们有样学样，也都勒紧了他们裤腰带。


    福荣真平大佐从庄内到处升起的炊烟数量上判断出进入村庄的中国军队至少也有一个营，凭着他们这七八号人，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能忍耐！


    当兵的人生活都比较枯燥，栓子他们没有多少新鲜的话题，聊完了家人、打仗中的趣闻之后，他们就开始聊武器。说着说着，栓子他们几个产生了严重分歧。


    “苏联手雷最好用！装药足威力大！1连的王排长还拿那玩意炸过鬼子战车呢！当时就把小日本的铁王八点成了柴火垛子！”


    第一位发言的士兵显然是苏联手雷的拥护者，现在99师装备的最多的手雷就是苏制和巩县造。


    “好用个锤子！死沉死沉的！最多也就是打打防御战用！我还是喜欢德国货!长柄扔的远！其实巩县造也蛮好的，就是把手短了点！”


    答话的四川兵是99师的老人，受德国顾问团的影响，四川兵本喜欢制造工艺精细的德国货，同属木柄手榴弹的巩县造被他看上，纯粹是爱屋及乌。


    “你们说的都不对，我觉得还是小日本的香瓜手雷最好使！双保险，拉了环都不会炸！这玩意交给新兵用也放心！不像德国货和苏联货，就一道保险！他奶奶的，上次我们班一个新兵蛋子，居然在投弹的时候手滑了一下，冒着烟的巩县造正好落在老子脚边上！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这一百多斤早就交代了！”


    支持日式手雷的是2连1排的陈班长，带新兵的经历让陈班长特别看重手雷的安全性。


    几个人谁也说不服谁，于是纷纷从屁股后面摸出实物来对照着讲解，最为激动的要数支持日本造香瓜手雷的陈班长，似乎是为了证明香瓜手雷双保险的安全性，陈班长然摘掉了香瓜手雷的保险环，将去掉了第一道保险的危险品拿在手中。


    “你们瞧瞧！瞧瞧！怎么抛都没事！小日本制造的这玩意就是安全！”


    陈班长的语气十分骄傲，就像是他已经获胜了一般。


    “安全个锤子！你娃要是玩溜了手！看你啷个办！”


    四川兵显然不准备买账，操着四川方言调侃道：


    说来也奇怪，四川兵说的这句话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样，刚刚说完，拿着香瓜手雷的陈班长手一滑，整颗手雷刚好砸在坚硬的地面上，这一下子，便磕掉了香瓜手雷的第二层保险！


    陈班长下意识的弯腰捡起了香瓜手雷，想要将保险环插回去。一旁的四川兵见状吓了一跳，赶紧大声叫道：


    “你娃是棒槌哦！还不赶快扔掉！”


    陈班长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一扭头就准备将手雷往院墙外面丢，但却被栓子一把拉住。拿着手雷的陈班长回头大吼道：“你想干什么！？”


    栓子指着后方的石头屋子吼道：“外面有咱们自己人！快把手雷丢到屋子里面去！”


    拿着手雷的陈班长终于想了起来，532团现在可是有一个多营的官兵开进了庄子，要是他随手将手雷丢到别的连队官兵头上造成了惨剧，事后肯定会挨团座赵得志的枪子！


    将手雷丢到废弃的石屋中去，这绝对是一个好主意！小日本的手雷制造工艺虽然不错，但里面的装药量却并不大！一颗香瓜手雷，应该炸不塌石块垒成的屋子。这样院子里面和庄子里面的兄弟就都不会有危险！


    “知道了！”


    陈班长拔腿就跑，一扬手将香瓜手雷从那扇半倒的屋门中间丢了进去，然后他一边喊一遍往回跑：“卧倒！要炸了！”


    “轰！”


    一声巨响，白色的硝烟从石屋的门口冲了出来，接着从里面传来了几声惨叫！


    屋子里面居然有人！既然不敢和532团碰面，肯定是日本人！


    栓子他们赶紧抄起架在锅灶边的枪冲了上去。


    “哗啦！”栓子一脚踹倒了被香瓜手雷炸的只剩下半截的木门，然后端起轻机枪冲着里面扫了一梭子！弹头打在石头垒成的墙壁上发生了折射，在屋内到处飞舞。


    打完弹夹中的子弹之后，栓子一闪身靠在大门边上朝屋内高声喊道：“缴枪不杀！愿意投降的话就把枪扔出来！”


    等了半晌，屋子里面也没有半点回音，为了避免被躲在里面的鬼子打冷枪，栓子又朝里面扔了两枚巩县造。两声巨响过后，栓子基本可以肯定里面不会再有活口了！


    “进去瞧瞧！”


    栓子冲着四川佬说了一句，然后一猫腰钻进了石屋，由于在狭小的空间里面接连引爆了三枚手榴弹，屋子里面的火药味很浓，呛的栓子和四川佬直咳嗽。


    “栓子！这些鬼子都死了！全都被炸的稀烂！真是晦气！咱们还得替他们收尸!”


    四川佬说话的时候明显是用手捂着嘴巴，那腔调怪异极了。


    “看看有什么好东西没有？也许里面有鬼子军官！”


    栓子眯起眼睛弯下腰扫了一遍，他看到的情况和四川佬说的都一致，见石屋里面的小日本全都去了阎王爷那里报到，栓子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这个是少尉！咦！还有一大佐！栓子！你小子这回立大功了......呀！！不得了！还有一个日本少将！栓子！咱们发财啦！”


    几名99师士兵之间开的玩笑，居然成为了第33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的死因！像这样的死法，也真是够悲剧的......


    ***********************************************


    武汉珞珈山官邸，最高当局突然召见了何部长，由于蒋百里正在做出使德国的准备，最高当局很多原本会交给蒋百里去办的事情现在都转交到了何部长的手中。


    “敬之啊，你觉得黄佑臣这个年轻人在津浦路北线的表现如何啊？”


    寒暄一番之后，最高当局开始谈正题。何部长在心中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送上了一记很巧妙的马屁。


    “黄佑臣能在津浦路北线再立新功，这全是委座知人善用的结果！若不是委座在关键时刻将汤恩伯和中央军的几支劲旅交给了黄佑臣，如今未必是这样的局面！”


    最高当局笑了笑，算是领了和部长的情，不过今天最高当局并不是来听奉承话的：


    “敬之啊！你不必说这些场面话，我们之间，大可以坦荡一些嘛！不瞒你说！在使用黄佑臣的问题上，我想到了很多东西！抗战这半年多以来，我们损兵折将数十万。高级将领却没有什么损失！我好好的看了一下这些人的资料，全都圆滑有余，而胆识不足！黄佑臣之所以能够接二连三的大败日军，靠的就是年轻气盛！有一种抓住机会就敢一口吃掉对手的过人胆识。我们不能因为即将全歼矶谷师团就感到满足！这仅仅是个开场，国家需要第二、第三个甚至更多的大捷。民众太需要这种鼓舞了！但是黄佑臣只有一个！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何部长连连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却就是不肯接最高当局的话，他这是在等着最高当局把意思挑明，只有在掌握了最高当局的大致想法之后，何部长才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最高当局将何部长的表现看在眼中，心中暗暗摇头。何部长这样的做派，便是最高当局刚刚所说的“圆滑有余，而胆识不足”的典型！要靠着这样的将领去赢得抗战，只能是痴人说梦！


    “敬之！我想再启用几个年轻人，你意下如何？”


    何部长第一时间能想到的便是最高当局要借此机会来培养他的黄埔学生，于是他决定顺着杆子往上爬：


    “委座，我看陈辞修、胡宗南都是不错的人选，汤恩伯在此次津浦路会战中打的也比较坚决，这些人都是可培养的对象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大胜矶谷师团

    7.136 大胜矶谷师团


    最高当局一眼便看穿了何部长的心中所想，心中不免有些恼怒。何敬之啊何敬之，你也未免太小看我蒋某人了！如今这时局，是培养心腹的时候吗？如果不能挡住日本人，武汉政府都得推进四川的十万大山当中!孰轻孰重，你何敬之难道真的看不透吗？


    居然还在这里装糊涂！实在可恨！


    不过最高当局的这些话也只能再心里面想想，何部长毕竟是政府的元老，又没有什么太放肆的表现，不必把关系搞得太僵。


    “陈辞修我是一定会用的！胡宗南和汤恩伯还缺了些火候......其实我的心目中还有一个人选，你看薛伯陵怎么样啊？”


    胡部长没有想到最高当局居然会启用薛岳，明显吃了一惊，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


    在1933年10月至1936年2月，前后两年多的时间里，薛岳薛伯陵率部行程两万余里，帮着最高当局搞垮了贵州军阀王家烈，还通过收买西康红教领袖和土司、留中央军驻守要地等手段动摇了西康省主席刘文辉在该省的统治，稳住了云南省主席龙云，为最高当局统一西南立下了汗马功劳。就凭这些，最高当局也该保薛岳一个锦绣前程了！


    更何况，薛岳这个广东“老虎仔”，还是很能打仗的！


    于是何部长竖起大拇指对最高当局说道：“委座英明！我看薛岳薛伯陵一出，一定会和黄佑臣成为一时瑜亮！日本人染指武汉的企图定当落空！”


    还有什么能比守住武汉更让最高当局开心的事情呢？何部长这几句话一说，他和最高当局这次谈话的气氛顿时又变得融洽了起来。


    *************************************************


    远在安徽黄山脚下的薛岳得知黄浩然在津浦路北线围住了日军一个师团又一两个旅团，正在实施歼灭，即将取得又一场大胜的最新战况之后，在感到欣喜的同时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楚。


    薛岳，原名薛仰岳，字伯陵，乳名孝松，绰号“老虎仔”，广东韶关市乐昌县九峰镇小坪石村客家人。


    薛岳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毕业，回粤后曾任孙中山警卫团第一营营长。1922年陈炯明叛乱期间，薛岳曾保护宋庆龄脱险。北伐初期任第一军第一师师长。薛岳在武汉政府的大将中年纪虽轻，但资格却很老。


    薛岳为人机警干练，又有着深厚的作战功底，这使他一跃成为南京政府军中年轻有为的名将。19o7年，刚满10岁，还是个顽皮幼童的薛岳便进了陆军小学。当同龄的孩子们还在野地里撒欢嘻闹时，他就在陆军小学的操场上、课堂里开始了他的戎马生涯。对整个世界尚是一片混沌的薛岳却首先了解了孙子的思想和军事理论，弄懂了枪炮性能和战术常识。这以后的8年，他更是步步登高，先武汉陆军预校，再保定军官学校，其间还穿插着走上战场，用血和火来实践从军校里学到的东西。十七八岁时，这个眉清目秀的美少年便成了一名优秀的上尉参谋军官，投身到战场之中。


    1924年，年仪27岁的薛岳便成了粤军主力第八师的少将参谋长。但胸怀鸿鹄之志的薛岳并不满足自己幕僚的地位，他更渴望自己手中有权，在战场上去实现自己一个又一个大胆的设想。他就是这么个永不会满足自我的人。为了使自己的梦想得到实现，他甚至常常冲到战斗的最前线。无论他在哪个战斗序列里，前敌总指挥常常非他莫属，这实际上就是对他能征惯战的最好褒奖。


    淞沪会战之后，薛岳率部撤到浙皖赣边界，升任第三战区前敌总指挥。 此后，薛岳先后建立了黄山山脉和天目山的游击根据地，指挥第三战区各部挺进苏浙皖敌后，对京杭、沪杭等各交通线及长江航道展开游击战争，牵制了日军大量有生力量，稳定了江南战局，有力地配合了黄浩然在津浦路实施的会战。


    对于黄浩然在津浦路北线取得大捷，薛岳并不感到意外。随着华北战场上的中国军队连连后退，骄狂的日本华北方面军早已没有了什么兵家之忌！随便一支小部队够敢在中国土地上乱窜，有时一个步兵联队竟然敢脱离主力跑出数百公里远！如果碰到一个头脑冷静的猎手，那么这头野兽必定会落入猎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薛岳就是觉得他就是能捕捉到这头野兽的猎人。可现在他的手里还缺样东西。那这就是兵权！黄浩然在华东战场上打出来得那些漂亮的歼灭战早就让薛岳难以自制！


    一定要打一场像黄浩然在溧水打的那样的漂亮歼灭战！薛岳有这种念头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淞沪会战的时候，黄浩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师长！而薛岳则奉了最高当局的命令，亲率第14集团军投入淞沪战场，担任左翼中央区防御！


    那打的究竟是一场什么仗啊！日本人的飞机在天上到处飞舞！地上日军重炮狂轰，战车横冲，薛岳手下的数万将士却只能猫在被炮火掀翻的掩体里面死顶！用血肉之躯来阻挡日本人的进攻，这哪里叫打仗，纯粹就是送死！


    尽管薛岳昼夜不敢合眼，沉着地指挥着，第14集团军的将士也是拼命死撑着，但最后还是败了，而且败得极惨！退下来清点部队，生还者竟只有十之二三。也就是说，薛岳把百分之七八十的弟兄都扔在了淞沪前线的阵地上。这一结果让薛岳的头“嗡”地一声就大了！


    检讨总结了得失之后，薛岳得出了他的结论。战略上的失误足以毁了部队，死守防御只有等着挨打，等着死亡。必须出击，积极地扑向对手才能保护自己！


    随后，黄浩然在南京溧水重创114师团的那一仗便证实了薛岳的结论是正确的！从淞沪到南京，薛岳还在原地踏步，而黄浩然却结结实实的完成了从师长到军长，然后再由军长到集团军司令的三级跳！


    徐州会战开始之后，黄浩然更是成为了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兼前敌总指挥！从这个时候开始，薛岳便落后了！


    青年名将，这个曾经属于薛岳的名词现在结结实实的套在了黄浩然的头上！


    要赶上黄浩然，就需要建立功勋！兵权，薛岳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兵权！


    津浦路北线会战眼看就将落幕，黄浩然注定将要再创奇迹！而黄浩然所使用的战法，竟与薛岳所设想的相差无二。薛岳很欣赏黄浩然，但是他更羡慕黄浩然！有李长官这样的好上司在背后撑腰，最高当局又肯将最精锐的中央军全部投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薛岳为自己没有得到机运的垂顾而悲哀。甚至有那么几天，他的情绪十分低落，百爪挠心。


    皖南屯溪山区远离前线，并不是薛岳需要的舞台，徐州战场隆隆的枪炮声早已将他搅得心绪不宁。在煎熬了几个月之后，薛岳终于迎来了加盖着国民党军委会大印的委任状，他将被任命为一战区第一兵团总司令。


    兴奋不已的薛岳早早准备好了军务的交接工作，他现在就等着继任者到来，然后他便可以北上开封，奔向了硝烟弥漫的中原大地......


    ***************************************************


    枣庄的矶谷师团残部，终于迎来了4月15日的黑夜，连续攻击了数日的中国军队终于显现出了一丝疲惫，矶谷廉介觉得今晚将是矶谷师团的最后机会！


    临沂方向的板垣师团遭到了张自忠59军、庞炳勋第3军团和另外几个中国师的强力阻击，板垣征四郎从14日夜开始就在电台里面叫嚷着即将突破临沂，现在24小时过去了，第5师团依然停在原地！


    矶谷廉介决定不再等待下去，今夜他要实施最后一搏！天黑之后矶谷廉介悄悄的将面向第25集团军和孙连仲第2集团军的日军全部撤出了阵地，集中到了青山一线，如果最终不能杀出一条血路和坂本支队汇合，矶谷师团的末日也就到了！


    谢文东的188师在青山苦苦支撑了数日，损失颇大。从15日中午，188师就已经撤出了阻击阵地。接替他们担任阻击任务的是汤恩伯军团的第85军，军长王仲廉。


    面对着日军的前后夹击，王仲廉有些撑不住了，在第4师师长陈大庆的怂恿下，王仲廉给汤恩伯发了密电，请求放弃青山、傅山一线的阻击阵地，让矶谷师团和坂本支队汇合，再集中兵力打歼灭战。汤恩伯回电告诉王仲廉，他以致电武汉，请示最高当局。现在王仲廉正带着第4师师长陈大庆和第89师师长张雪中守在电台边等汤恩伯的第二封来电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王仲廉的心中忽然觉得有些烦躁，他从椅子上忽的一下坐了起来，在军部里面到处踱步！


    “军座！你不必担心！委座一向对我们20军团照顾有加，这次绝对不会不管我们的！中央军的援军不是上来了吗？听说稍后还会有桂系和云南的部队赶到！咱们20军团打了这么久，也是时候退下去休整了！”


    陈大庆的情绪总是这么乐观，他这样的黄埔出身将领总是觉得，他们的校长一定会在最紧要的时候向他们伸出援手，可王仲廉却并不这么看。


    王仲廉觉得最高当局更想得到台儿庄的这场胜利！


    “军座，相信武汉很快就会回电的！只要咱们再等一会自然会见分晓!”


    张雪中就比陈大庆滑头多了，他始终没有离开电台，毕竟现在等到最高当局的“旨意”才是最重要的！


    “丝丝....丝丝...哔哔啵啵”


    电台里面突然传出了电波声，王仲廉将旁边的机要科主任一把拉了过来，指着电台大声的命令道：“快！收报!马上译出来!”


    张雪中和陈大庆脸上满是兴奋，他们高兴的说道:“委座这么快就回了司令的电报，我看八成是让咱们撤退的命令！校长还是很照顾我们这些学生的！”


    王仲廉瞪了张雪中和陈大庆一眼，没有说话，他一直站在机要科科长的身边盯着机要科科长手中的钢笔，当机要科科长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王仲廉已经看完了全部的内容！


    王仲廉转过身来，脸背的就像一张纸！张雪中和陈大庆失声道：“不会吧！军座！”


    “你们自己看吧！”


    王仲廉无力的说道，然后指了指桌上的电文，机要科科长将电文拿起来递到张雪中和陈大庆的面前。


    虽然已经看到了王仲廉的反应，张雪中和陈大庆的心中依然抱着一丝侥幸，他们接过电文飞快的扫了一遍，然后也变得和王仲廉一样面如死灰！


    这封电报的内容是这样的：


    “委座电文如下，望各位兄弟自行珍重！与敌死战！”


    汤恩伯能写出这样的抬头，便已是最大的警告了！


    “台庄之捷已逾数日，矶谷师团尤存于枣庄。吾踌躇审顾，焦虑至深。以乘胜之军更加主力部队追援绝溃惫之寇，不急限期歼灭，一旦敌援赶至，死灰复燃，是无异隳已成之功而自贻将来之患。万望激励将士努力进攻，一面分途堵击，务于一二日内将残寇全数歼除。如有放虎归山，怯战畏敌之举，则旅长以上军官皆连坐！.......”


    最高当局在电报里面讲的很清楚，武汉是一定要全歼整个矶谷师团，如果谁要是坏了最高当局的好事，那军委会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旅长以上军官皆连坐！岂不是连汤恩伯这位军团长也保不住自己的小命了吗？难怪汤司令会在电文的开口高呼“与敌死战！”


    如今的局势非常明朗！不管是在高级的军官，退一步就是死！倒不如和日军血战到底，最多老本打光，却还能留住性命！


    第20军团毕竟是中央军，只要还了最高当局的心愿，这人马和装备，还是有的补的！


    王仲廉对张雪中和陈大庆沉声说道：“既然是以至此，张师长、陈师长！我命令你们俩个师死守青傅防线，军部特务团直接督战到第一线！凡有动摇后退者，杀无赦！”


    这番杀气腾腾的话语让张雪中和陈大庆忍不住同时缩了缩脖子。


    ***************************************************


    第85军血战一夜，以伤亡三千余人的代价挡住了矶谷师团的最后一击。发现了矶谷廉介的举动之后，第25集团军追杀而至，终于在16日拂晓，将矶谷师团合围在了第85军的阵地前面，猛攻不止！


    沈老二和王山奎都亲自督战到了第一线，为了尽快消灭掉矶谷师团的最后力量，第25集团军189师和121师向矶谷师团发起了集团冲锋！


    99师、139师则迂回到矶谷师团的侧面，配合85军一部向矶谷师团的后背猛插！硬生生将剩下的几千日军分割成了三块，然后由几个师自由组合包打。


    施进财的炮兵团也全数投入到了第一线，除了15厘米榴弹炮没有参战，75毫米山炮被炮兵团的炮兵当成了平射炮使用，几乎是抵着日军的战地前沿开炮！


    在中国军队密集的炮火下，矶谷师团的残兵数量在迅速减少，第10师团师团长矶谷廉介见事已不可为，于是和步兵第8旅团旅团长濑武平少将分两路驾驶战车出逃，结果濑武平少将乘坐的战车被第25集团军的战防炮部队击中，濑武平少将从战车中逃出后脱下军装，骑上战马逃脱，第40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被当场击毙。


    而矶谷廉介的战车则陷入了烂泥之中，这位第10师团的师团长也只能放弃战车，改为骑马逃走。


    由于当时天已大亮，矶谷廉介和他的师团部很快就暴露在了中国军队的视线当中，第99军和100军分别派出骑兵追杀，终于在矶谷廉介逃入山区之前追上，将矶谷廉介的左臂斩断。后来矶谷廉介在第10师团参谋长堤不夹贵大佐和第10联队联队长赤柴八重藏大佐等人的护卫下逃脱。


    截止4月16日下午16时，5战区中国军队在黄浩然的指挥下一共歼灭日军两万五千余人。击毙步兵第33旅团旅团长濑谷启少将、步兵第40联队联队长长野义雄大佐、步兵第63联队联队长福荣真平大佐、骑兵第10联队联队长桑田贞三中佐、野炮兵第10联队联队长谷口春治中佐、工兵第10联队联队长须磨学之大佐、轻重兵第10联队联队长前野四郎大佐等十余名日军高级军官。


    缴获火炮90余门、战车三十多辆、汽车两百余台、战马两千余匹、枪支弹药不计其数


    至此，矶谷师团全军覆没，台儿庄会战第二阶段结束！


    接下来，5战区的数十万中国军队将目光集中到了被20军团包围住的坂本支队身上！


    板垣征四郎在得知矶谷师团被全歼的消息之后立即命令第5师团的主力不惜一切代价向坂本支队靠拢，最后还对临沂城的中国守军使用了毒气弹，终于成功的突破了临沂防线！


    张自忠和庞炳勋双双给黄浩然发来示警，第5师团从临沂南下了！


    黄浩然好容易放松了一些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徐州尾声

    7.137 徐州尾声


    “德公！黄佑臣已经全歼了矶谷师团！如果您再不接管过攻击坂本支队的指挥权，这徐州会战的功劳，就要全归他黄佑臣一个人了！”


    王鸿韶拿着黄浩然刚刚发到徐州的电报冲进了李长官的办公室，在王鸿韶看来，黄浩然就是最高当局派到5战区来抢功劳的！即便是没有黄浩然，李长官也会在台儿庄给华北日军一个深刻的教训！


    李长官从一大堆文件后面抬起头来，冲着王鸿韶微微一笑，然后说道：“真吾！你这脾气啊...得改改了！黄佑臣不过是到徐州的第一天给了你一点难堪，你便处处针对他！我当着你也不说那些客套话，津浦路北线这一仗若是由我来打，恐怕战果远不会有黄佑臣的这一仗这么大！为了歼灭矶谷廉介，黄佑臣可是连自己的家底都扔了出去，第25集团军损失实在不小！若是真吾你现在还要去寻黄佑臣的麻烦....未免有些......”


    王鸿韶急道：“德公！你什么时候变成了黄佑臣的说客！？我承认这小子能打仗，但也的确无礼的很！我是怕德公你中了最高当局的计，白白来徐州走了这一趟！”


    李长官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抗战又岂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政府里面能多出几个黄佑臣这样的军官，我倒是乐得清闲！”


    王鸿韶见他无法说服李长官，于是气呼呼的跑出去去找徐祖贻，他是想要给他自己找个帮手。


    李长官看着王鸿韶离开的背影，心中说道：“黄佑臣已经在津浦路北线打完了九成的硬仗，这时候我要是插手接管，岂不是会被人耻笑，和一个后辈小子争功？如果我真的伸了手，那才是中了最高当局的计了！”


    **************************************************


    4月17日早晨，武汉政府的宣传部门迫不及待的发布了台儿庄大捷的消息，全然不顾5战区的包围圈里面还剩下了一个坂本支队。捷报传开，全国各界，海外华侨一片欢腾。广州、武汉等大城市，皆有几十万人举行规模空前的盛大集会和游行，欢庆胜利。


    武汉三镇，所有的百姓不分男女老幼，都沉浸在节日般的兴奋中，到处是欢呼雀跃的人群；


    大街小巷，家家户户门前挂起国旗，连成一片，以示爱国；


    街道上到处是横的竖的大幅标语：“庆祝台儿庄大捷”、“中国必胜”；


    喜庆的鞭炮声把全城都吵翻了天；


    报馆的人用汽车装了大捆大捆的号外，在街上铺天盖地地撒，印有黄浩然照片的画报，更是卖出了天价！


    五花八门的救亡团体竞相涌上街头，游行、喊口号、唱歌，即兴演讲，表演戏曲，尽情地丑化侵略军；


    武汉政府军委会政治部在这些活动中大显身手。他们发动和组织了各种庆祝活动，用以激发人民的抗日爱国热情。众多民主人士也走上街头，慷慨激昂地发表演讲，号召人们团结御侮。


    而日本东京，则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


    矶谷师团被全歼，已经成为了铁一般的实施，但日本军部仍然在裕仁天皇面前硬着头皮撒谎：“这不是一个败仗，只是指挥官的一次小小的失误，第10师团依然存在，矶谷廉介的部队没有被歼灭，第10师团是做新的战略转移。”


    裕仁天皇当场揭穿了军部的把戏，指着陆相杉山元喝道：“转移？转移到哪里去？台湾？？朝鲜？本土？还是靖国神社？”


    陆相杉山元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任由裕仁天皇对他冷嘲热讽！


    按照裕仁天皇原先的安排，8月以前侵华日军将不会向任何新地区发动进攻。可在矶谷师团覆灭之后，裕仁天皇已经无法再考虑战略上深入还是分散的问题了，他要求日本陆军必须立刻设法击败中国军队，以挽回“皇军无敌”的声誉。近卫内阁按照天皇的指示作出决定：迅速向中国大规模增加兵力，发动更大的进攻，誓报台儿庄惨败之仇。


    陆相杉山元很清楚，徐州是中原重镇，武汉政府定然不会轻易放弃，如果不能调集重兵，四面合围，那将很难打通津浦线！而聚集部队这是需要时间的，于是杉山元命令华北日军司令寺内寿一指示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必须尽快救出坂本支队，然后脱离战斗，等待时机。


    按照杉山元的计划，侵华日军将从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的陆军师团之中纠集了13个精锐师团，约30万军队（其中包括后退补充休整后的板垣师团），并配有各种重武器，飞机数百架，兵分6路对徐州形成大包围，采取南北对进，侧翼迂回的战术，围歼云集在徐州一带的第5战区主力。


    得到命令的坂本支队立即转向，疯狂的向临沂方向靠拢，汤恩伯的20军团一步也不敢后退，死死地顶在了坂本支队的前面。


    黄浩然则带着消灭完矶谷师团的数十万中国大军缓缓压上！


    此时，日军前线指挥官电告大本营：徐州地区有一股中国军的强大集团，据可靠情报，该集团兵力约为50个师，60余万人，几乎全部为武汉政府的精锐部队。


    陆军统帅部顿时欣喜若狂，认为这是报台儿庄之仇的一次难得的战机。


    杉山元陆相当即向裕仁天皇报告，强烈主张发动徐州会战。他说：“对于集中在徐州方面的中国军予以痛击，可以收到挫伤敌军抗战意志的巨大效果。因而，陆军准备实施对徐州的歼灭作战，由于该敌差不多是中国军队的精锐主力，并且已经处于孤立状态，我军应不失时机，以大的兵力，以大的规模会战，使之一举彻底歼灭该敌。本职认为，只要达到了歼灭这股敌军的战略企图，就能使武力解决中国事变，促使武汉政权屈服投降，迈出决定性的一步，亦可挽回我军在台儿庄的不良影响。”


    裕仁天皇见报，顿时喜出望外，他也认为这是打压最高当局嚣张气焰的大好良机，于是立即予以批准：准许陆军围歼徐州中国军队，并要求此次进攻，定要取得巨大战果，不能使徐州地区50个师的中国军队一人漏网，务求全歼。


    为求速战速决，不失这千载难逢的良机，大本营陆军部于当日向华北方面军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华中派遣军总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下达作战命令：


    一、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应以有力之一部击破徐州附近之敌，占据兰封以东陇海线以北之地区


    二、华中派遣军司令官应以一部占据徐州以南津浦线附近。


    日大本营在动员华北方面军、华中派遣军的主力投入这场战斗的同时，还下令关东军派军支持。


    由于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与华中派遣军畑俊六大将的官衔相同，谁也不会接受对方的指挥，因此，只有紧急派遣大本营陆军参谋本部的作战部长桥本群少将，率领参谋本部的参谋军官，在济南成立大本营派遣班，组织包括华北与华中日军的参谋军官，进行徐州会战的作战协调工作。


    日军以第16、第144师团增援北线的第5师团，沿津浦路向南推进，以引诱中国军队主力；以第14师团从濮阳渡黄河入鲁西南和豫东，断陇海路，从而阻遏援徐州之中国军队，亦断徐州守军退路；以第13师团在南线的蚌埠、怀远间集结；以第6、第9师团向凤阳、合肥进逼；以第101师团向苏北攻击。


    杉山元的这一手立刻让李长官感到了压力，而正在集中精力围攻坂本支队的黄浩然却完全没有察觉。


    4月17日至18日，中国军队猛攻板垣师团坂本支队，但由于坂本支队已经在20军团的重压下坚守多日，形成了较为完备的工事，从而使得中国军队付出了较大的伤亡代价，好在中国军队受到全歼矶谷师团的胜利鼓舞，士气比较旺盛，成功的额延续了攻势。


    19日凌晨，板垣师团主力与汤恩伯20军团第13军遭遇，并成功击溃第13军主力前进至向城，与坂本支队遥相呼应。


    黄浩然命令汤恩伯务必阻断板垣师团前进的脚步，并派遣57军和川军赶往助战，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包围圈中的坂本顺玩了一招声东击西，没有从距离板垣师团最近的东面突围，而是虚晃一枪向北而去，集中所有的战车和火炮打垮了张轸的110师突围而去，黄浩然得知坂本支队突围成功的消息之后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李长官。


    5战区的中国军队在坂本支队逃跑的路上实施了多次劫杀，当坂本支队和板垣师团在向城汇合时，这支一万余人的支队只剩下了不到四千人。板垣征四郎生怕他的第5师团也陷入中国军队的重围，步了矶谷师团的后尘，接到坂本支队之后立即北撤，59军和第3军团趁机收复临沂。


    至此，台儿庄会战全部结束，加上对坂本支队的杀伤，5战区打死打伤日军的总数上升到了3.1万人，在此次会战中，中国军队伤亡人数也超过了3万人，台儿庄会战实则是一场战术上的平手，战略上的胜利。


    *************************************************


    中国军队在临沂和台儿庄的胜利，大大刺激了最高当局求胜欲望。最高当局为扩大台儿庄胜利成果，从各战区调集大批军队，使第5战区的兵力由29个师增加到64个师又3个旅，共达60万人。同时，还将中央军胡宗南、黄杰、桂永清、俞济时、宋希濂等部布置于豫东，作为徐州的后援力量，试图在徐州与日军一决雌雄。


    最高当局的上述想法，早在台儿庄会战之前就已表露。他再次亲临徐州督战，对5战区的各位将领说道：“徐州是这次会战的核心。徐州位于黄淮之间，地界鲁、豫、皖、苏四省之交，为南北之通津，中原之屏障。在中国历史上，徐州之得失，有关国家之兴替。”


    随行的何部长依旧是掌握着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的原则，他随即附和说：“委员长的指示极为重要，十分英明。徐州，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南守可略豫、鲁，北守可瞰淮河，不可轻易放弃。”


    “我们一定要死守徐州!”林蔚这位侍从室室长也跟着随声附和。


    而黄浩然、李长官、小诸葛等人却始终没有开口出声。


    黄浩然的心里面很清楚，徐州最终必然守不住，虽然他带着5战区的中国军队全歼了矶谷师团，但整体上敌强我弱的态势依然没有改变。随着日军各路大军从各个战场脱身而出，徐州必然会变得风雨飘摇！


    而且他的第25集团军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绝对不能再战了！


    黄浩然考虑到自己毕竟是站在最高当局这边的，所以不便公开与最高当局“较劲”，他只好用眼睛盯着“小诸葛”，盼望“小诸葛”或这李长官拿个好主意。李长官看出了黄浩然眼光里面的意思，但他也不好当面反对最高当局的意见。只能打了个迂回：“这次日军多路大军进袭鲁南，气焰十分嚣张呀!”


    不等李长官说完，最高当局就打断了李长官的话，唱起了高调：


    “凶狂怕什么?我们可以向5战区增调兵力。矶谷师团不是也很嚣张吗？最终还不是在枣庄被歼灭了？我再强调一遍！徐州必须死守，因为在徐州决战，可以争取时间，保卫武汉。徐州守得越久，我们争取的时间就越多，就可以把保卫武汉的准备工作做得好一点。”


    “委员长的远见，令人佩服之至!”何部长又发出了赞美之声，看来他是决心拍马屁到底了！黄浩然在心里面将何部长骂了无数遍，但是表面上却是一副很同意何部长说的话的样子。


    李长官见最高当局决心已下，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台儿庄胜利后，武汉政府内部出现了盲目乐观的情绪！


    但身为第5战区最高长官的李宗仁和身为5战区副司令长官的黄海人，却均对未来的形势标示不乐观，黄浩然和李长官都认为，徐州四周为平原地带，无险可守，日军是机械化部队，又多有空军助战，在此处打起来，中国军队要吃大亏。


    黄浩然和李长官都认为中国军队在徐州同日军作阵地相持的消耗战是愚蠢的。并指出：“以中国军队的装备，只可相机利用地形条件，与敌人作运动战”。


    但由于最高当局和军委会的部分高官陶醉于津浦路北线的胜利中，李长官和黄浩然提出撤离徐州的正确意见被否决。在最高当局的指挥下，5战区开始部署新的徐州会战。


    吃一堑长一智的日军改变了他们的打法，以部分兵力在正面牵制5战区的中国军队，主力向西迂回，企图从侧后包围徐州，歼灭第5战区主力。


    4月28日，日军第10、第5师分别从山东峄城(今属枣庄)和临沂西北的义堂地区南进，对中国守军第2集团军和第20、第3军团及第27军团、第59军实施牵制性进攻。守军顽强抗击，至月底，将日军阻击在韩庄、邳县(今邳州)和郯城一线。5月15日，日军开始从南北两个方面向徐州西侧迂回包围。在南面，日军第9、第13师团从蚌埠地区分别沿北淝河、涡河西岸北进，至23日，陷蒙城、永城后，向萧县、砀山进攻；第3师团由蚌埠进入大营集地区，向宿县进攻。在北面，日军第16师团由山东济宁渡运河，至24日，连陷郓城、单县、金乡、鱼台后，向江苏丰县、砀山推进；第14师团从河南濮阳南渡黄河，陷山东菏泽、曹县后，直插河南兰封；同时，日军第10师团在夏镇附近渡过微山湖，向沛县进攻。第5战区在徐州附近地区进行了逐次激烈的抵抗，但未能挡住日军的攻势.


    倒是2战区利用华北日军兵力空虚的机会取得了一些战果，在2战区的积极反攻下，失去友军支持的日军第20师团被迫放弃了蒲州、芮城、平陆等地，在运城、河津、闻喜几处只留下了少量的部队，将主力退缩至曲沃、侯马、新绛地区固守。


    由于第2战区部队破坏了铁路并却用炮击控制了日军的机场，第20师团的补给完全中断。当时日军无任何兵力可供调动增援，不得不以空投进行补给，但飞机不足，无法满足1个师团的需要，最后逼得日军第20师团不得不以抢掠民间粮食以及野菜、树叶、青草充饥。


    由于华北日军主力南下攻击徐州，华北被日军占领的所有地区都呈现不稳。由于兵力不足，华北日军只能被动地进行防御，完全没有大规模出击的能力，也就更谈不上攻击中国军队了。


    前方越来越惨烈的战报不断传到武汉军委会最高当局的案前，徐州突然面临的严重危机，使他那因台儿庄的胜利冲得有点晕乎乎的大脑一下冷静下来。最高当局突然意识到：日军的意图是要围歼徐州中国军队主力。若是徐州这50个精锐师被日军吃掉，他最高当局还能拿什么来抗战？


    醒悟过来的最高当局立即叫来何部长、小诸葛、陈辞修等人一块研究策划。日军的企图已经暴露，再死守徐州已不现实，陈辞修等人亦主张赶紧突围，决定放弃徐州。


    由于日军已形成对徐州的四面合围态势，5月25日，中国最高军事会议决定放弃徐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7.138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5月20日，薛岳在1战区走马上任。


    台儿庄惨败已成了事实，日本陆军为此丢尽了脸，再加上最高当局夸张的宣传，更使日本军部陷入一股复仇的冲动中。他们认为，如果不能在军事上给武汉政府以致命一击，再怎么解释都将是徒劳的，甚至有可能越解释越难堪。


    日军10余个师团30万人，兵分五路，像一只张开的巨掌，向徐州扑来。其中四路已接近徐州外围，即将形成合围之势。另一路土肥原第14师团则脱离主力急速南下，欲切断陇海路，阻止郑州、开封一线中国军队东进增援。小小的徐州地区一时集结了中日双方上百万军队，浓厚的战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最高当局万没想到局势会演变到这一步。本来他希望李长官能再歼灭日军个把师团，再创造一个奇迹。为此，他咬着牙把他的20多方中央军从各地调入徐州战场。眼下倒好，这20多万人也要成了日军的饺子馅儿。这时的蒋介石已从南京的悲剧中吸取了教训，他不会再让这幕悲剧重演。5月25日，当日军的包围圈就要形成时，他给李宗仁发去了撤退令，令第5战区立刻放弃徐州，向西南突围。


    庆祝台儿庄大捷的鞭炮声还没有散去，仅仅隔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中国军队又开始了一场大撤退！


    最高当局口授给李长官的十万火急电令：


    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


    军委会着令你部力避决战，撤离徐州，火速突围。


    一、顾祝同第24集团军在苏北，第69军及海军陆战队在鲁中南原地坚持抗战。


    二、刘汝明第68军为全军后卫，掩护主力转移。


    三、第5战区其余各部，立即向豫皖边区突围……


    李长官根据最高当局的电令，立即将部队分成五路，分别突围


    第一路：5战区长官司令部及黄浩然集团军、廖磊集团军，由徐州沿津浦路南下，至宿县地区再折向


    西南，于界沟附近冲过涡河封锁线。


    第二路：汤恩伯军团及机械化部队，由陇海路运河车站向西撤退，在符离集以北越过津浦路，突破宿县至永城间敌人封锁线，再从涡阳突破敌涡河封锁线。


    第三路：孙连仲部及张自忠第59军，由台儿庄向西南退却，从徐州以南越过萧县以西的封锁线，在永城附近再次冲出封锁线。


    第四路：关麟征部及川军一部，由徐州越过陇海铁路，向西北方向突围，突破黄口、李庄封锁线。


    第五路：孙震部，由徐州以北柳泉向东南急进，跨过陇海铁路，经泗县折向西南而行，在固镇与蚌埠之间穿过津浦路，从怀远以西突破日军的涡河封锁线。


    同日，传来了一个令黄浩然安慰的消息。逃回济南的矶谷廉介由于伤势过重，未能及时得到医治，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死在济南日军医院。黄浩然也算是对31师阵亡的数千将士有了个交代......


    *************************************************


    日本人并未从台儿庄惨败中清醒过来。日本东京军部的高参们眼睛盯着地图上由汤山向西的十来个要点，10多万中国军队的配置地域，却丝毫没觉得把土肥原2万多的军队插入10多万中国大军中有什么不妥。看来，他们还是没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


    5月25日。就在李宗仁接到撤退令的同一刻，土肥原师团也南渡黄河，攻占菏泽，并挥师南下陇海线。土肥原师团就像东京围棋高手们投下的一颗孤子，重重地闯入敌方的厚势之中。


    薛岳闻讯，惊讶地张大了嘴，激动得犹如心中一头小鹿乱撞。


    最高当局闻报，急步走到军委会那张最大的挂图前，算计着，琢磨着，干瘦的布满乌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机会又在向他招手了，日本人把土肥原这块肥肉送了上来，就看他有没有胆量一口狠狠地咬下去。最高当局前思后想，终于打定主意：就是诱饵，我也先咬一口再说。对不起了李德邻，今后突围就看你自己的了。我先把土肥原收拾了再说。


    正在安排第25集团军撤退事宜的黄浩然接到了最高当局的“御电”，要求黄浩然赶到郑州参加军事会议。黄浩然起初还没有想到是因为什么，在去郑州的路上，他曹孟德想起了土肥原！


    在台儿庄会战中让矶谷廉介逃脱，黄浩然心中一直留有遗憾，现在有机会帮助薛岳拿下土肥原，也不失为一件乐事！


    黄浩然师和最高当局同一天抵达的郑州，黑色的轿车将黄浩然接到了郑州第1战区长官部，由于最高当局的专机也差不多就在这个时间到达，所以黄浩然在第1战区长官部门口看到了一大堆的将官。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1战区司令长官程潜，由于程潜是政府元老，最高当局都在人前称呼程潜为“颂公”，所以黄浩然称呼程潜一声“颂公”也没有什么委屈。


    程潜显然是不知道黄浩然也会来郑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站在程潜背后的薛岳更是仔细的打量着黄浩然，想要从这员比他更年轻的“常胜将军”身上看出点门道来。


    黄浩然被薛岳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太舒服，但碍于程潜在一旁，黄浩然也没有好问薛岳为什么这样盯着自己看。


    半个小时之后，最高当局亲临郑州第1战区长官部。程潜不敢怠慢，匆忙召集部下召开第1战区军事会议。战区师以上军官20多人环桌就座于宽敞的长官部作战室。黄浩然被安排在了左手第二位，紧挨着和最高当局一起赶到郑州的陈辞修。


    薛岳在最高当局和程潜分开的时候靠了上来，低声问道：“颂公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程潜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和薛岳，便压低声音回答了薛岳的问题：“伯陵啊...原本我是有意保荐你做个前敌总指挥的，可是今天见到了黄佑臣，这事情怕是要变得不好办了！”


    “颂公何出此言？黄佑臣如今是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难道委座还能让黄佑臣在1、5两个战区兼职不成？”


    薛岳从一开始就存了和黄浩然比较高下的心思，现在听到程潜很隐晦的说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黄浩然的地位要高于他薛岳，哪里还能忍得下这口气，言辞也变的犀利了起来！


    “伯陵！你也不用做如此反应，我尽力帮你就是了!政府里面传闻，陈辞修对黄佑臣颇为忌惮，今天有他在，或许是件好事情......”


    程潜的这番话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好话，但心高气傲的薛岳依然听不进去，正好此时执行官吩咐入场，薛岳便径直走进了会议室，在右手边第三位坐下，结果抬头刚好看到黄浩然坐在左手第二，心中又是一阵气苦！


    会议的开始部分，照例是战区参谋长最新态势报告。当1战区的参谋长作报告的时候，最高当局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大挂图上直指陇海路的大红箭头。这粗大的红箭头在前后左右中国军队蓝色防御线的衬托下是那么刺眼，那么的骄狂不羁，仿佛是满脸横肉的土肥原骄傲地昂着硕大的脑袋在向最高当局招手挑战。


    这时一个新的消息把最高当局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据沈发藻报告，攻击考城的丰鸣房太郎的右纵队在受到87师的阻击后，已放弃了越过考城，直攻兰封的计划，而是向仪封转进，企图与土肥原师团主力合兵一处。看来敌对我攻击企图有所察觉，因而收缩正面，向主力靠拢。”


    最高当局听罢，眉头微蹙，发问道：“该路敌军的确切情况清楚吗？”


    “已查明，该路是丰鸣房太郎少将率领的步兵第27旅团，另附14师团的第28骑兵联队及炮兵一部，约8千余人。”


    最高当局“嗯、嗯”两声，站起身，在屋里踱了两步，众将军的目光这时都集中在了最高当局的身上。屋里一时空气沉闷。


    少顷，最高当局站定身，扶椅而立，目光灼灼地扫视着环桌而坐的将军们。最后落在了程潜身上，语气缓缓地问道：


    “颁公，你怎么看？谈谈，谈谈吧。”


    程潜并未急着表态。自从程潜知道最高当局要来郑州，他就明白最高当局这次又要亲自挂帅了。他太熟悉最高当局的这个习惯了，一到节骨眼上，他就碍手碍脚地出在最高长官部里，而且很可能莫名其妙地就把你手下的一支部队弄得不知去向。哎，用兵不疑，最高当局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一点。这时程潜倒是很羡慕起李长官来。


    如今的局势已经不像日军第一次攻击徐州时那么恶劣了，最高当局自然不会放过这一次插手的机会，更何况最高当局带来了配有两个战车营的桂永清27军。仗还没打，程潜就有种不祥之感。


    这时，见最高当局盯着自己问，程潜略一思索，转问最高当局说道：


    “土肥原先是两路进攻，现在又有合兵一处的意图。但以此断言日军发觉我军攻击企图，似为时过早。也许肥原更看重从陇海线南面迂回，而不是北面。但不管怎样，从大的方面讲情况并未有太多的变化，土肥原两万人缩在兰封、内黄、民权、考城之间，仍处在我包围态势之中，可以考虑发起攻击，包围歼灭。”


    最高当局频频点头，在座的将军们这时放开了许多，嘁嘁嚓嚓议论起来。这时，最高当局才想起了在场的两位虎将，黄浩然和薛岳。


    “伯陵，你身处前方，你怎么看？”


    薛岳噌地立起身，蒋介石忙开口：“坐下说，坐下说。”


    “委座，我同意程长官意见。土肥原既然敢强渡黄河，劳师远征送上门来，我也敢张开罗网，全部收下。这次日本人既然敢摆下这么个战史上罕见的阵式，显然没有把我国军放在眼里。如不还以颜色，怎能压住其嚣张之气焰。我一兵团连日准备充分，就待委员长委座。”薛岳操着带点儿广东味的官话，激昂地说道。


    “好的，好的。”最高当局又将目光投向了黄浩然，提了差不多东阳的问题：


    “佑臣在徐州打的很好，全歼了矶谷师团，是自抗战以来的第一大胜！这个土肥原，你有什么看法？”


    黄浩然刷的一声闪了起来，他知道最高当局最喜欢这些形式的东西，自然不会怠慢：


    “委座，刚才颂公和伯陵已经谈了战略战术和打法，我就谈些必须注意的事情吧！在此前参加的几次会战中，我们的军队都显露出了一个相同的缺点，那就是缺乏合作意识和合作精神！要指挥十几个师打一场歼灭战，战术战略固然很重要，但是如果各部之间缺乏配合，一样难以成事！我的这番话就算是给颂公和伯陵的提醒吧，只要能够做到，定能击败土肥原！”


    听完了黄浩然的发言，最高当局显得非常高兴，朗声说道，“现在，徐州我军主力正在分头突围，已基本摆脱日寇。中原战局，渐次明朗。军委会已决定发起兰封会战，把突出冒进之骄敌14师团一举消灭于兰封地区。李长官能弄出个台儿庄大捷，我相信1战区也能有今日之辉煌一举，全歼土肥原这个甲种师团。”


    最高当局红光满面，情绪激昂，笔挺的戎装上金星闪烁。每当参加军事会议，他极重视言谈举止，仪表军容，他知道这是给部下做表率的一个良机。


    见会场众将军情绪高昂，最高当局也颇受感染，这时最高当局更想点起一把火，把在座的将军们消灭土肥原的劲头燃得更旺些。


    想到这里，最高当局话锋一转，问道：


    “在座的各位都了解这个土肥原吗？”


    众将军一时愕然。其实土肥原在中国臭名远扬，在座的众人多少都了解一些。只是最高当局这时突然发问，众人不解其意，没人愿贸然开口。


    只有黄浩然站了起来，大声说道：“报告委座！我了解这个混蛋！”


    听到黄浩然在最高当局面前爆粗口，程潜、薛岳和陈辞修都有些错愕，让他们更加感到意外的是，最高当局居然没有生气，还招呼黄浩然继续说下去！


    黄浩然朗声说道：“土肥原乃中国战场上劣迹最大的日本军人，他甚至比松井石根还要可恶。东北、华北之所以有今日，都是和他有关的。‘九一八’事变他是主谋；把溥仪挟持到东北是他干的；闹华北自治也是他的主意。说他是军人，倒不如说他是阴谋家，政治小丑。这样的家伙今天不除掉，日后他还是要搞出个什么花样来。听说有的西方人把他叫做‘东方的劳伦斯’！


    最高当局显然是被黄浩然的话带动起了某种情绪，只见最高当局咬牙切齿，将桌子拍得嘭嘭响，大声说道：


    “没错! 土肥原是个十足的小丑！我不管他东方的还是西方的，今日要你们把他这个‘劳伦斯’消灭掉。”


    发完火之后，最高当局问黄浩然“佑臣，你似乎对这个土肥原十分的了解，是特意关注过这个人吗？“


    黄浩然再次起立回答：“报告委座！我喜欢收集一些日军将领的资料，要击败一个对手，就得先了解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很好！很好！大家为佑臣的这番话鼓掌！”


    最高当局既然开了口，在座的将领们不得不开始拍巴掌，不管是甘心的还是不甘心的，总之都得出点声音。


    薛岳现在对黄浩然的印象更坏了，在他看来，黄浩然简直就是个马屁精！


    说完土肥原之后，最高当局又说了一些军纪士气之内的话题，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高当局此次亲赴郑州其实是在赌一口气。李长官能凭借着黄浩然扬威徐州，他最高当局为什么不能在兰封抖抖威风。一个黄浩然再加上一个薛岳，不信拿不下土肥原！


    为此，最高当局甚至把他用精贵的美元装备起来的战车部队也带了来。最高当局要亲自指挥部队，消灭日本人一个整师团。


    如果能够实现的话，最高当局就能从政治和军事两个方面都超过他的老对手李长官。


    **************************************************


    散会之后，最高当局单独召见了黄浩然，可能是由于太渴望赢过李长官，最高当局一上来就直奔主题，希望黄浩然能告诉他此次围攻土肥原能够有几分胜算！


    黄浩然沉吟了片刻，抬头对最高当局说道：


    “委座，您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最高当局的目光顿时转冷，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此话怎讲？”


    黄浩然明知道最高当局听了他刚才的话肯定会不高兴，却还是说了出来。这是因为打赢兰封会战的关键其实既不在薛岳的身上也不在黄浩然的身上，而是在最高当局的身上！


    如果不能让最高当局意识到危险的话，黄浩然就不能拿到尚方宝剑，到时候薛岳节制不住那些骄横的中央军，一样还会重复历史上的悲剧！难听的话，有时候需要提前说！


    “委座，战略战术军心士气我都不担心，薛伯陵是一员虎将，以十万重兵在内线围攻土肥原，只要不出意外，那是必胜的！这也就是说，只要堵住了意外发生的可能，那土肥原就跑不了！”


    在最高当局面前玩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花招，黄浩然觉得自己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徐州大突围

    7.139 徐州大突围


    “意外，又会有什么意外呢？”


    起初的时候最高当局还有些生气，可是当听到黄浩然说必胜和能让土匪乐团跑不掉，最高当局的眉头又舒展开来了！


    谁会不喜欢必胜的赌局呢？更何况这场仗还押上了最高当局的面子！


    “其实无非也就是中央军将领和薛伯陵之间的沟通问题，委座，汤恩伯在徐州的表现可是让中央军得罪了不少人，您也不想因为这样的差池放跑了土肥原吧？”


    黄浩然的话让最高当局陷入了深思，对于自己手下这些中央军将领的德性，最高当局是再清楚不过了！黄浩然说的话都是有感而发，如果在津浦路北线会战中汤恩伯始终按兵不动，那全歼矶谷师团就会成为泡影！也许徐州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陷落了!不过要将生杀大权交给薛岳最高当局又有些不太放心！毕竟薛岳不是老奸巨猾的李德邻，做事不会思前想后！要是给了薛岳尚方宝剑，薛岳一着急斩了最高当局手下的黄埔大将怎么办？


    对了!不如将尚方宝剑交给黄浩然！由黄浩然替薛岳看着那些中央军的将领们！之前黄浩然在徐州就做的很好嘛！既没有让中央军的人吃亏，又打了胜仗！这样的经验为什么不拿到1战区来接着用？


    想到这里，最高当局望向黄浩然的目光开始变的不一样了.....


    黄浩然感觉到了最高当局的心理变化，他想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来1战区打土肥原不但可以弥补黄浩然错失矶谷廉介的遗憾，还可以名正言顺的避开卫戍武汉的差事！等到陇海线的战斗落幕，武汉会战就该拉开序幕了！到时候最高当局就更不会对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下手了！没准还要再给黄浩然几个师呢!


    于是在这次谈话之后，黄浩然摇身一变成了1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还拿到了处置中央军军官的尚方宝剑！


    不过在上任之前，黄浩然还有另外一件差事，那就是领着他的第25集团军离开徐州！


    *************************************************


    台儿庄会战结束之后，黄浩然便找到了李长官，要求将他的第25集团军后撤河南休整，在李长官的帮助下，第99军和100军大部于4月底5月初先后从5战区开拔，前往许昌休整。


    军委会的撤退命令到达徐州时，第25集团军仅有55军第29师和集总警卫团还留在徐州。


    5月27日，李长官下令5战区所属各部按序列，部署逐次突围。令汤恩伯军团向西突围，猛烈冲击日军；又令孙连仲、张自忠、庞炳勋在运河设防，凭险固守，以掩护大军撤退。


    中国军队且战且退，阵形不乱，按部就班地向西、向南撤退。连破日军数道防线，数十万中国大军向河南南部及湖北北部集结，各路都相继冲出重围。为避免与优势之敌作消耗战，当各路日军向徐州步步合围时，李长官令所部各路守军，作稍事抵抗后，即相机撤向山区、湖沼地区，进行“化整为零”的游击战。


    5月28日黄昏，李长官与长官部官兵一应人员700余人，乘夜色经宿县、蒙城，越过日军之包围圈移驻潢川。


    留守徐州城的刘汝明部在萧县一带伏击了日军第9师团，给第9师团日军造成了较为重大伤亡。日军见中国军队大部已经撤走，企图在徐州城围歼刘汝明部。黄浩然指示刘汝明尽量拖延时间，等到各路大军撤尽，便可弃城撤退。


    由于华北日军在台儿庄会战中损失惨重，从而导致投入攻击徐州的兵力严重不足，在周围中国军队的策应下，第9师团实在无力突破徐州城防，结果被刘汝明利用29夜的暴雨天冲出了徐州。第9师团不但没能击溃刘汝明部，甚至连一个高级别的中国军官也没有捉到。


    按照李长官的部署，张自忠指挥第59军和第21、27师等部在徐州突围中负责殿后，掩护大军撤退。完成任务后再开到许昌集结。这既是李长官对张自忠的信任，也是李长官对张自忠更为严峻的考验。


    自淮河作战以来，张自忠的第59军已连续作战3个多月，全军5个步兵旅如今只剩下不到2个旅，急需撤出战场进行整补。因此，让张自忠伤亡惨重的59军承担殿后重任，实在是有些勉为其难。


    如果这样的差事落在汤恩伯这样的人头上，那还不得将官司打到最高当局面前去？而张自忠却毫不迟疑地接受了任务。


    李长官忍不住感叹道：“张荩忱真是对得住他名字中的那个‘忠’字！”


    出于对张自忠的钦佩，黄浩然主动要求带着第29师和集总警卫团陪张自忠一起断后。结果李长官和徐祖贻知道之后立即表示坚决反对！


    “佑臣！你现在身兼1、5两个战区的副司令长官！怎可轻身犯险？”


    说这话的人是徐祖贻，这让黄浩然觉得有些意外，要知道自从黄浩然到了徐州，徐祖贻就一直和黄浩然不对盘。能够在大事上公私分明，应该是便是李长官欣赏徐祖贻的原因所在吧？


    李长官虽没有说话，却在旁边轻轻的点头，显然他也同意徐祖贻的看法。


    “德公！燕谋兄！我这样做绝不是一时意气之举，而是为了5战区这几十万大军！就像我在郑州作战会议上说的那样，我军的最大劣势在与配合和协调，攻击时尚有人怯战不前，现在是要跳出日军的重围，跳出来几个贪生怕死的将领实在不足为奇！我实在不想张荩忱被这些人拖累！抗战，是离不开张荩忱这样的将军的......”


    黄浩然的这一番话让李长官和徐祖贻陷入了默然之中，虽然他们也知道中国军队的将领们有着这样的陋习，但是如果想要李长官和徐祖贻像黄浩然这样直白的说出来，他们确不会愿意！


    实际上李长官和徐祖贻在安排5战区部队的撤退序列中就没有将“桂系”的部队放在最后面殿后，他们也是担心会发生黄浩然所说的这种糟糕情况！


    这就叫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在政界打滚的久了，人难免就变得瞻前顾后，小心谨慎了起来！


    李长官看着站在他对面的黄浩然，在心中自嘲道：


    “老了！老了！比不上这些初生牛犊了......”


    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半分多钟，才有徐祖贻打破了僵局：


    “德公！佑臣既然已经说了掏心窝子的话，咱们要是在加以阻拦，未免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正如佑臣所说，撤退中最好还是不要有变数才好!有他这个战区副司令长官兼常胜将军压阵，撤退的各部也能镇定一些......”


    见徐祖贻给自己地好了台阶，李长官也就没有再坚持，同意了黄浩然的要求：


    “佑臣啊，让你请到徐州来，实在是我李德邻在5战区司令长官任上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了......就让我再帮你一把吧！既然你要陪着张荩忱走这趟刀山，我就向军委会请求先不要撤去你5战区副司令长官的职务，这样你在节制那些将领的时候也能名正言顺一些......”


    李长官送给黄浩然的这件“礼物”十分的实惠，本来按照军委会的惯例，既然任命黄浩然为敌1战区副司令长官，那黄浩然就应该抓紧时间向第5战区的下一任副司令长官交接军务。


    实际上在郑州会议后，最高当局让黄浩然会徐州就是做这件事情的。


    毕竟黄浩然一个人的身上挂着两个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但是这样一来，失去了第5战区副司令长官头衔的黄浩然势必要花更大的精力去节制那些撤退途中的中国军队，没有了官职和权力，下面的军师长给不给黄浩然面子就成了看心情的事情！


    现在李长官表示他愿意为黄浩然向军委会要求延期撤销黄浩然的第5战区副司令长官之职，也就是在给黄浩然大开方便之门，为黄浩然节制殿后部队的将领们提供便利，这样的一场“及时雨”，远比那些锦上添花的事情要紧的多。


    “多谢德公！多谢燕谋兄！我们武汉再见!”


    黄浩然冲着李长官和徐祖贻一抱拳，慷慨之气溢于言表，李长官和徐祖贻也是一抱拳，回了礼。


    **************************************************


    5月27日，战区主力部队陆续脱离战场。28日，黄浩然和张自忠才命令各支掩护部队放弃阵地，开始撤退。


    一开始张自忠执意让21、27师和黄浩然的99师先行，打算由他自己率领59军殿后，无奈黄浩然坚决不肯！最后张自忠只得同意和黄浩然同行。


    殿后部队向西撤退了一段距离之后，撤到了铜山境内，曹福林的第29师先头部队发现日军追击部队一部竟已抢先占领了大路北侧的一个村庄，企图拦截撤退中的中国军队。


    黄浩然立即命令警卫团派出侦察兵向日军阵地展开侦查，半个小时之后，一名侦察排长跑回来向黄浩然报告：


    “副座！鬼子的兵力不多！庄子里有一个大队，庄外的野地可能还有一个大队的鬼子！总数不会超过一个联队！”


    黄浩然听了侦察排长的报告，顿时安下心来！黄浩然和张自忠率领的殿后部队虽然都是些残破之师，但毕竟是六七个师的番号！至少也有三四万人！日军想要靠区区一个联队的兵力堵住5战区的殿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眼下的麻烦其实并不在于挡路日军有多少，而是在于前面的部队为什么都不相日军发起攻击，而是不约而同的停下来观望！


    曹福林站在黄浩然身边眼神闪烁，似乎是有话想说。黄浩然注意到了曹福林的反常，于是转过身对曹福林小声说道。


    “曹军长！有话你就直说吧！现在是前有阻截后有追兵，要是还把话藏在心里，恐怕咱们就到不了许昌了......”


    曹福林跟随黄浩然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十分佩服这位年轻的长官，台儿庄会战，曹福林的55军有幸击溃了濑谷启少将的第33旅团，得到了军委会的点名表扬！这样是搁在以前，曹福林连想都不敢想！


    自从来到了第25集团军，55军的前景就变成了一片坦途！这都是拜黄浩然所赐！


    只是，这位年轻的长官似乎对民国军队的一些陋习并不太了解，就比如现在，司令似乎还没有看出哪些“友军”的企图......


    “司令，您还是赶紧下命令让27师和21师展开攻击吧！这些观望中的部队都是存着保存实力的打算，都在等别人去给他们开路殿后呢！”


    曹福林的话说的很直白，黄浩然更是一点就透，他很快黄浩然很快便想通了！


    说穿了其实也很简单！这几位师长无非是又犯了老毛病！相互推委，谁也不肯先行，更不愿殿后，都打算捡别人的便宜，轻轻松松的过关！


    黄浩然担心遇到的情况，到底还是出现了！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一想到这些，黄浩然还是有些火冒三丈！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军情十万火急！这些师长们居然还在耍小聪明！简直是愚蠢至极！


    “地图。”黄浩然大声喊道，集总的几名参谋赶忙把军用地图从背包里取出来，然后铺在地上展开。


    黄浩然只在地图上瞄了几眼就有了决定！他大声命令道：


    “发报给27师和21师！命令他们立即向前方的日军实施攻击！我只给他们一个小时！要是杀不出一条血路来我就看了他们的脑袋祭旗！”


    如此紧要的关头，黄浩然的命令也变得血腥了起来！那些观望之中的师旅长们敢不理会张自忠的命令，却绝对不敢对黄浩然的命令阳奉阴违！


    手中握着最高当局和李长官的授权。黄浩然这位战区副司令长官随时可以处决掉抗命不从的军官！师长以下先斩后奏！


    调动完观望中的中国军队之后，黄浩然开始给曹福林下命令！第29师是曹福林的基本部队，编制为三个旅六个团，虽然在台儿庄苦战了多日，但仍有八九千人。叫别人的部队去和小日本拼命而自己的部队却按兵不动，这样的事情黄浩然做不出来！


    “这里离铁路线太近，咱们可耗不起时间，必须快速通过，天一亮被小鬼子飞机盯上就麻烦了。赵相臣！你带着你的第85旅攻击庄子的正面！记住，派两个营绕到鬼子的侧翼去！我不要你全歼对面的鬼子步兵联队！只要你把这些鬼子给我牢牢看住了! 陈德馨!你带着你的86旅去把野地里的鬼子给我赶走！记住！别给我围死了！留条活路给鬼子，他撤你就追！同样不求战果，赶跑了就行！”


    黄浩然的命令就像连珠炮一样，才几分钟的功夫，曹福林29师的三个旅就被黄浩然扔出去一大半！一副要和鬼子拼命的架势！


    曹福林看着豪气干云的黄浩然，心里不由得苦笑不已。


    其实曹福林说刚才那几句话的真实用意是想让黄浩然用他5战区副司令长官的身份去踢那些师长们的屁股！29师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站在后面督战就可以了！


    或者是等张自忠的59军赶上来，由张自忠来驱赶这对面的日军，这样一来29师就可以不损一兵一卒通过铜山。在曹福林看来，为人耿直的张自忠一定会主动将突围的重担挑起来！同样出身西北军，曹福林对张自忠了解的很！


    可现在被黄浩然这么一安排，29师变成了突围的箭头！赵相臣的85旅还被黄浩然派到了正面！曹福林敢打赌，27师和21师这些部队一旦看到黄浩然的29师排开了架势和鬼子死磕，一定会躲在旁边摇旗呐喊，最多也就是放几炮敷衍一下！


    武汉政府的军队系统就是一口大染缸，像黄浩然和张自忠这样的正直之人，已经快要绝种了！


    应攻击野外日军步兵大队的86旅旅长陈德馨要求，29师的迫击炮部队开始向日军占据的那块野地实施炮击


    炮击刚刚停下，黄浩然就从望远镜里看见了86旅向野地中的日军展开了集团冲锋!按照黄浩然的命令，陈德馨包围了野地的东西北三面，留下了南面给日军逃跑。


    “曹军长，你手下的这些官兵很能打啊！西北军果然是一支劲旅！”黄浩然一边观看着战局，一边夸奖起了曹福林的部队。


    曹福林笑了笑，答道：“都是冯长官留下了的老底子，我不过是捡个现成罢了......”


    黄浩然知道曹福林说的不过是客气话，西北军脱离冯长官的掌控多年，不少昔日的劲旅都快要蜕变成土匪了，曹福林能够让55军一直保持着较强的战斗力，定然有着他独到之处！


    放弃于学忠的51军，选择曹福林的55军，这一步算是走对了！


    曹福林的估计还是出了一些差错，在29师强势出击之后，周围观望的中国军队也纷纷派出了攻击部队。曹福林举着望远镜扫了一圈，发现大多数都是团级的规模！


    黄浩然的5战区5司令长官身份在这个时候体现了价值！如果不是有黄浩然在此压阵，恐怕张自忠的59军不出现，这围都解不了！


    这样一来，中国军队投入的作战兵力就超过了一万人。用一万大军去对付只有两个大队的日军，而且目标只是驱逐日军，根本就不可能失败！


    曹福林看着黄浩然的背影，心潮涌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疯狂的土肥原

    7.140 疯狂的土肥原


    黄浩然这个人真的很难读懂！曹福林加入第25集团军已有数月的时间，他感觉到整个地25集团军上上下下都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甚至连那几个刚搭起来的新兵师，官兵们都牛皮哄哄的！就像是中国军队里面只有第25集团军能打胜仗！


    对于这些，曹福林还可以理解，毕竟黄浩然确实是打了不少胜仗，战功赫赫！手下的官兵有点傲气完全能说得过去！


    可对于黄浩然这个人，曹福林就有些看不透了！


    黄浩然有时候表现得象个成竹在胸的名将，有时候又象是个热血青年！曹福林刚到第25集团军就听说了谢文东过去的事情，从当年黄浩然能够又快又狠的搁置谢文东，就可以看出黄浩然并不缺乏搞阴谋的天赋！


    而且，黄浩然还深受最高当局的喜爱，他应该还是个官场奇才！


    如此多的复杂性格居然能够出现在同一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个人不是个天才就是个疯子！


    黄浩然显然不是后者！


    *************************************************


    击溃了日军的阻击部队完成突破之后，殿后的中国军队相继进入皖东北，数万大军来到了濉河岸边。


    渡河，成为了中国军队的当务之急！


    撤退中的中国军队将这一带的大部分的渡口塞了个满满当当，在这种情况下任你的部队是何等精锐也要举步为艰。


    日军的飞机自是不会放过这种天赐良机，时不时有从天而降的炸弹收割着地面上的一片片的生命，这场景惨极了。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麻烦的是有由于缺乏统一的指挥，地上有渐渐逼近的日军追兵，天上有日机狂轰滥炸，各部队乱作一团，许多部队都失去了控制。


    黄浩然的警卫团由于穿着订制的军装，头带德制钢盔，显得非常特殊，所以没有陷入混乱。而曹福林的第29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第29师和第27师以前都是西北军的部队，军装制式完全一样，指挥官难免出现混淆。无奈之下，黄浩然命令29师全体官兵一律将军帽反戴，以便与兄弟部队相区别。


    此法果然奏效。在混乱不堪的大军之中，惟独曹福林的第29师标记明显，井然有序。没有被卷入混乱当中。


    为了避免部队在渡口与友军发生争渡，使得渡口的局面更加混乱，黄浩然命令地29师后退离开了河滩。


    黄浩然和曹福林站在一块小土坡上，看着河滩上疯狂的人群，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失去约束的部队是非常可怕的，这时候在陷入混乱中的官兵眼里，已经没有了官阶的高低和军衔的大小，如果黄浩然贸贸然派人去渡口管束这些混乱的部队，没准会被人打黑枪！


    怎么办？难道要等张自忠来解决问题吗？


    “司令！我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有些友军的师长们联系不上！找到的几个又都说部队陷入了混乱，无法管束！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第87旅旅长荣光兴气呼呼的跑了过来，向黄浩然报告了最新的情况，此时河滩上的中国军队已经完全丧失了建制，29师派出的联络员能够在这无数人头之中找到几名友军的师长，已经很了不起了!


    “司令！看来您的命令张自忠在后面多守几日！现在这样的局面，没个两三天这些部队根本就过不完！”


    曹福林这回没能再给黄浩然提供建议，他只是提醒黄浩然必须加强后卫部队，日本人的追兵可是越来越近了!


    “曹军长说的很对！咱们的帮张荩忱一把！荣旅长，你带着你的87旅走一趟吧......”


    荣光兴答了声“是”，然后转身离去。


    ************************************************


    在黄浩然还没有到达1战区的情况下，薛岳独自发动了兰封会战！


    从一开始，兰封会战的定位就有些尴尬，兰封会战其实是徐州会战的一个组成部分。军委会内部有些人直接将兰封会战称为“徐州会战的后期战”。


    这是由于之所以会爆发兰封会战，和前期徐州地区中日双方的一系列战役战斗有着直接的关系。


    而薛岳却执意要将兰封会战和徐州会战划分开了,他不希望他在1战区打的这一仗被别人与黄浩然在5战区打的仗混淆！


    更具日军大本营的下达命令，日本华北方面军以3个师团从北面进攻，并派出1个师团由兰封东北向归德方向进攻，企图截断中国军队的退路。而华中派遣军则以2个师团从南面协助。


    为了指挥徐州会战，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将他的指挥所推进到了济南；而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则将他的指挥所从南京推进至蚌埠。


    开战之前，侵华日军高级将领日本在济南商讨徐州作战。其中华北方面军和西尾寿造的第2军主张以占领徐州为主要作战目标，尽快进攻徐州。而华中派遣军和香月清司的第1军主张以消灭中国军队为主要目标，暂不进攻徐州，而是利用日军的机械化优势，先在商丘附近实施大迂回作战，在以机械化部队“兜底”包围中国军队后，再开始徐州作战。


    其实这两个战役观点实际上均并非纯粹出于战略考量，而是各有私心在内。西尾寿造的第2军此前在台儿庄惨败，在国内和陆海军中大丢面子，因此急于攻占中原重镇徐州，找回面子。香月清司的第1军和华中派遣军则因承担迂回任务，希望正面晚点进攻，这样，自己在战后的功劳簿上可以占更多的份额。双方的战略分歧最后以三方相互妥协告终，作战计划也是照顾了各方的需要，同以往一样，大本营派驻指导组对最后的战略计划毫无影响，甚至直到战役开始行动才知道战役计划。


    根据日军计划，香月清司的第1军第14师团将承担兰封附近迂回任务，14师团又称宇都宫师团，是日军常备师团之一，下辖第27、28两个步兵旅团。1937年8月下旬奉调入侵中国，9月上旬在塘沽登陆，被编入华北方面军第1军作战序列。师团长土肥原贤二，时年55岁，其长期生活在中国，熟悉中国的风土人情，能讲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和几种方言。长期从事情报工作，又有带兵经验。根据计划，驻防于黄河北岸的河南新乡附近的土肥原师团预定渡河地点是濮阳以南、菏泽以北。


    5月18日，土肥原师团第28旅团长酒井隆少将指挥的酒井支队从河南新乡坐火车到达黄河南岸的山东济宁。该支队辖步兵第15联队、第50联队的一个大队、骑兵第18联队主力、野战重炮兵第2旅团的第5联队、野炮兵第20联队第3大队、独立机关枪第5大队、独立装甲车第1中队、工兵一个中队等。该支队的任务是从济宁进攻郓城一线，以减轻师团主力渡河作战的压力。


    20日，得知日军土肥原师团西进的情况后，中国统帅部开始预感到日军迂回包围的危险。但是李长官认为应乘敌兵力分散且离开据点的大好机会,予以各个击破，于是下达命令，要求后续兵团的俞济时第74军、李汉魂第64军于5月25日前向永城附近集中，归廖磊指挥。


    然而，此时第74军在商丘、砀山附近，第64军还在从广东到河南商丘的火车上。调走这两个军，会使商丘附近更空虚，因此，最高当局于同日晚电令李长官及第一战区司令程潜，改变了两个战区的作战地域，将鲁西划归第一战区，“现调俞济时、黄杰、李汉魂各军，统归薛岳指挥，为鲁西方面攻势兵团，应指向该方面敌主力而击破之。”


    5月21日，酒井支队占领菏泽东北的郓城。骑兵联队向师团主力预定渡河地区靠拢，以配合师团主力渡河。支队主力则南下金乡后向西，向河南兰封以东的内黄挺进。同日，原定于次日渡过黄河的日军土肥原师团得知中国军队已从兰封北上，决定立即渡河。22日凌晨，土肥原师团主力在濮阳以南渡过黄河。


    渡河的土肥原师团主力包括步兵第27旅团（辖步兵第2联队、步兵第59联队）、步兵第28旅团的步兵第50联队（欠1个大队）、野炮兵第20联队〔欠第3大队）、野战重炮兵第2旅团（欠第5联队）、独立野战重炮兵第8联队、迫击炮第5大队、独立气球第1中队、高射炮第2队、第2师团第一架桥材料中队、第14师团架桥材料中队、第16师团第2渡河材料中队、架桥材料1个分中队、折叠船约150只、独立工兵第2联队、工兵第14联队、辎重兵第14联队、师团通信队、卫生队、第1至第4野战医院等。


    通常一个普通的日本常设甲种师团有四个步兵联队、一个野炮兵联队，但是从这份序列表中，可以看到，为加强迂回部队的机动力和火力，香月清司的第1军给土肥原师团临时加强了3个重炮兵联队和装甲车、高射炮大队等，土肥原师团的炮兵实力已经超过4个普通的常设甲种师团。而辎重兵14联队更非普通部队，乃是日军专门的“自动车部队”，装备有大量机动车辆，加上各炮兵联队自带的大量机动牵引车，事实上已经使得土肥原师团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机械化部队。此外，土肥原师团还配备了大量的渡河用舟桥工兵。


    最高当局带着军令部次长林蔚、厅长刘斐，由武昌直飞第一战区司令部所在地郑州。授权薛岳指挥以商丘为中心集结的第8、74、64等军，保障徐州大军西撤的后路。


    24日，土肥原师团主力攻占荷泽。


    25日下午，日军骑兵奔袭到内黄、野鸡岗附近，炸毁了陇海铁路。同日，李汉魂64军2个师到达商丘。


    26日，土肥原师团主力分路南下，土肥原率步兵2个联队和重炮兵部队经铁炉集，向内黄、民权挺进。第27旅团长丰岛房太郎率步兵一个联队、骑兵一部、炮兵一个半大队为右纵队，向考城挺进。双方拟会合于兰封以东的陇海路地段。


    同日，宋希濂率71军2个师到达兰封。71军经过松沪和南京会战，损失巨大，原在河南洛阳休整。由于土肥原师团的威胁，紧急赶赴商丘。但因铁路已被日军破坏，仅有88师264旅和87师一个团赶到商丘，其余被阻在兰封。


    27日，日军先头部队到达仪封、内黄集以东。 同日，被阻于兰封的88师262旅向东面的日军发动进攻。


    28日，土肥原师团主力到达内黄、野鸡岗、楚庄寨地区，与酒井支队回合。丰岛房太郎率领的右纵队到达仪封附近。至此，土肥原师团已经到达预定地区，切断了陇海铁路，完成了其初步计划。


    ***************************************************** 黄浩然最后还是决定向河滩上的官兵施压！


    5月29日拂晓， 殿后的第59军后卫部队与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一个加强大队不期而遇。


    交战双方皆为劲旅强兵，战事迅速进入白热化状态，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战至上午八点，配属59军作战的29师87旅从徐楼方向进至东葛洼附敌背后，两支中国军队合力歼灭日军四百人，迫使此股日军之残部六七百人向徐庄方向退却。


    59军乘胜追击，将日军逐出濉溪县境内，


    这场小胜，并没能让设在濉溪县西任台村的59军军部里的紧张气氛有所缓解。谁都知道，眼下不过是日军的试探行动，以多打少，胜亦不足喜！接下来的战斗就不会像这么轻松了。


    果然，当天下午14时，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就向59军发起了联队规模的攻击。


    张自忠的59军正是板垣师团的苦主，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要不是张自忠在临沂挡住了第5师团，坂本支队怎么会差点被黄浩然全歼？由于救援矶谷师团不力，华北日军司令官寺内寿将矶谷师团全军覆没这笔账算到了板垣征四郎的头上，要不是板垣征四郎在东京有着强硬的后台，他还真有背黑锅的可能！


    一想到这些，第5师团师团部里面的板垣征四郎忽的一声从行军凳上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咬牙切齿的喊道：


    “一定要将中国军队消灭在濉河岸边，一雪前耻！”


    由于此时的日军第五师团同样是久战之师，减员也很大，虽经过多次整补各个联队的缺额还是很大。所以在第二轮攻击中，板垣师团没有直接去碰59军重兵防守的朔里镇，而是以一个步兵联队二千多人的兵力迂回朔里镇侧后的张庄，攻击五十九军驻守在那里的一八零师的一个团。


    板垣师团在飞机、战车和重炮的掩护下，一上来就对张庄的守军发起了总攻！


    驻守在张庄步兵团也是一支减员非常严重的而不对，实际人数只五六百人，哪里挡得住日军一个联队的攻击，只得一面拼死抵抗，一面向59军军部告急。


    日军的作战企图是如此的明显，有点军事常识的人都能看得明明白白，身为沙场宿将的张自忠对板垣征四郎的用心更是洞若观火。


    只可惜，59军已经没有多少部队可以投入战斗了！目前只有108师的一个旅还可以机动使用。但宿州方向已经发现了日军第13师团的小股部队在活动，其后继兵力应当不会少于一个联队。如果抽出在新蔡至马桥一线的布防的38师的兵力。一旦被日军杀到睢溪口。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无奈之下，张自忠只能发报给黄浩然，他除了请求黄浩然派出29师增援张庄，更加希望黄浩然能够阻止濉溪口的那场混乱！


    张自忠来不了了！黄浩然只能靠他自己来面对河滩上混乱的局面了！


    “娘的！曹福林！徐子龙！带上部队跟我来!我倒要看看这些师旅长们的官都是怎么当的!居然连队伍都收拢不起来！”


    徐子龙和曹福林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就要有好戏看了......


    **************************************************


    同日，日本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命令香月清司的第1军协助西尾寿造的第2军攻占商丘。按此命令，土肥原师团应该向东南方向进军。但是香月清司此时为了私心，指示土肥原抗令不遵，命令第14师团向西进攻兰封。


    29日下午，土肥原师团主力开始进攻民权县的内黄集和内黄车站。守卫内黄集的是195师，守卫内黄车站的是106师631团。195师刚由河南地方保安团改编，干部尚未配齐，18日才从郑州巩县赶到内黄，连工事都没做好。师长梁恺多次向最高当局表示195师是新编部队，还不能参加作战，但此时最高当局也无计可施。要知道守卫内黄车站的106师是石友三残部改编来的，战斗力更加糟糕！


    土肥原师团首先在系留气球指引下开始炮击，随即陆军航空队也开始轰炸。在强大的空地火力下，仅一个攻击波次，195师即溃散。随即守卫内黄车站的106师631团因腹背受敌，也撤退了。日军轻易攻占内黄、马庄寨、人和集等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冲过濉河

    7.141 冲过濉河


    河滩上的乱军，大多数属于21师、27师、57军和110师这几支部队。而这几支部队，又都或多或少和黄浩然有些一些联系。


    其中，27师和110师同属于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李仙洲的21师，则是代替110师调到汤恩伯军团的，这些部队是黄浩然在台儿庄会战中的倚重。


    而57军。更是曾经在黄浩然的麾下参加过南京保卫战，这支东北军旧部开赴5战区之后又打了几场阻击战，现在全军加在一起都凑不出一万人来。


    鉴于第2集团军的部队占了大头，所以黄浩然决定先对27师和110师下手！只要掌握了这两个师，河滩上的乱军就少了一半，到时候对付起剩下的一半来就会轻松许多......


    乱军当中，没有人注意到27师师长黄樵松和110师师长张轸两人已经汇合到了一处。


    从昨天到今天，滞留在濉溪口的中国军队一共有11个不同建制的师旅，其中有2个是中央师，另外5个师2个旅是地方派系的军队。


    整整一天的时间，只有半和师的中央军和一些零星部队过了濉河，剩下的其它部队马头还在待渡，这样的局面使得黄樵松和张轸不得不想办法自救！


    后有追兵，天空中有日本人的飞机，这样的地方能少呆上一分钟都是福气！


    其实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之后，27师和110师的官兵已经恢复了秩序。其他的杂牌军情况也大体相同。


    现在河滩上真正失去控制的部队实际上只有中央军的两个师。这和军委会一贯的治军策略有着极大的关系。


    虽然中央军在战斗力和装备都要优于地方派系的部队。但是中央师的高级军官对部队的掌握能力却远远不如地方部队！


    为了避免将领拥兵自重，形成派系，中央军内部的人事调动非常的频繁。军官们经常是今天在这个部队任职明天就会被调到别的部队去任职，士兵和军官之间是纯粹的上下级关系，彼此的联系十分搜松散。


    这样的作法虽然保持了中央军的“纯洁”，减低了将领们变质成军阀的可能，但也难免让军官们在掌握部队这方面变的不那么用心，因为他们只要再花上一些真金白银走走关系，完全可以易地为官。


    地方部队的装备和兵员虽然远不如中央军，可是杂牌军的将领们在掌握部队的功夫却要比中央将领们强了太多！在地方将领的眼中，他们的部队就是他们的一切，他们的家底，只要手里有枪，到哪里都能称王称霸！反之，则会一败涂地！


    从某种程度上，地方将领们在掌控人心上下的功夫，要远多于他们经营部队的投入！一个个都像老母鸡一样将自己手下的部队看的紧紧的！


    这次大军拥滞于濉溪口，21师这样的中央军是真得乱了！21师师长李仙洲眼下手中真正能掌握的部队，应该也就一些师部的直属部队了！


    像27师，110师这样的老西北军，上上下下都坚韧的很，哪里会轻易散了摊子？


    27师师长黄樵松和110师师长张轸之所以不愿意去帮中央军整理队伍，主要是由两个原因！


    第一，是因为怕部队让中央军冲乱之后集结不起来，到那时就只能一个营一个连的零零星星的过河，这就很可能让对岸已是损失惨重的中央军的各部借口整编给吞了，这种事情中央军在淞沪战役后期可没少做。


    杂牌军门既不敢承担把几个整师的中央军丢给日本人的责任，又都不愿意返身与日军死战替中央军断后。所以他们只能伪装成陷入混乱，聚集在码头边等待机会！


    第二个原因则显得有些报复心太重！黄樵松和张轸觉得他们第2集团之所以在台儿庄伤亡过半，全都是拜汤恩伯的第20军团所赐！如今见到属于第20军团的李仙洲部陷入混乱，黄樵松和张轸满脸的幸灾乐祸！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出手相助呢？


    黄樵松和张轸的这两个师早已经在私底下偷偷地达成了协议，河滩上的人头漩涡看似毫无规律，可实际上却是界限分明！第27师和110师这两支兄弟部队的官兵已然悄悄的掌控了大部分渡口，21师和57军以及其他的地方部队则被他们逼到了外围。渡河的木船上，一眼望去全是第2集团军的官兵！


    在第2集团军的几支部队完成渡河之前，黄樵松和张轸打算一直霸住码头！


    ***************************************************


    “让开！让开！别挡着黄长官！”


    29师的官兵在前面奋力开道，不得已的时候甚至会动用枪托杂向河滩上的乱军。在曹福林的护卫下，黄浩然在人群中找了半天，终于远远看到了黄樵松和张轸的身影。


    “糟糕！是黄副座！难道我们的事情被他看穿了？”


    到底是做贼心虚，黄浩然明明还离黄樵松和张轸有一大截距离，黄樵松和张轸便先自己乱了阵脚！


    “司令说黄副座和汤恩伯不对盘，台儿庄的时候还帮了我们第2集团军好多次，如果我们实话实说，黄副座应该不会怪罪咱们吧？”


    27师曾经在台儿庄和第25集团军的部队并肩作战，黄樵松也和黄浩然有过一面之缘，所以他的态度最先出现了松动。


    张轸担心黄樵松不打自招，赶紧压低声音劝道：“道立兄！你可千万别犯糊涂！黄浩然毕竟是中央军的将领！咱们假装陷入混乱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还害得黄浩然的部队为咱们断后！就凭着这两点，咱们就得吃牢饭！更何况咱们现在坑的是李仙洲！汤恩伯的部下！到时候汤恩伯一定会落井下石！三思啊！道立兄!三思啊......”


    张轸的话让黄樵松打起了退堂鼓，黄樵松看着在卫兵护卫下走过来的黄浩然，心中一阵发虚！


    黄樵松原名黄德全，字道立，号怡墅，1901年出生在河南省尉氏县蔡庄乡后黄村。


    1924年，冯长官联合胡景翼、孙岳发动“北京政变”。黄樵松被挑选担任冯长官卫队连连长，旋升任营长。这年，冯玉祥与李德全结婚，出于尊敬，黄樵松将原名德全改为樵松。


    随后黄樵松随冯长官参加中原大战。冯长官失败出走后西北军残部由最高当局收编为26路军。从此黄樵松成为了政府军中的一员。


    卢沟桥事变之后，驻守湖北的26路军27师官兵分头由孝感、花园、广水等车站开赴华北前线御敌。行前，将士们怀着战死疆场的决心，纷纷给亲属写了诀别书。黄樵松时任79旅旅长，他写给妻子王怡芳的信中说：“此欢挥师北上，将与日倭决一死战！他不死，我便亡，最后关头便是今日。”


    当黄樵松挥师北上时，北平已经失守，长辛店、良乡等地亦为日军占领。为阻滞日军沿平汉路南进，黄樵松奉命率79旅为先头，挺进良乡附近。在琉璃河一带坚持了40余日，为保证友军在涿州、保定一带构筑防御工事，以及从侧面支援南口抗战、掩护卫立煌军前往南口增援都起了积极作用。


    1938年1月，孙连仲部由山西调河南整补，黄樵松升任27师师长。


    张轸别名翼三，河南 罗山县人。保定军校、日本士官学校毕业，是程潜的老部下，曾经参加过反对最高当局的战争。


    卢沟桥事变爆发后，张轸当上了由独立46旅和豫北5个新兵营合编组建的补充第二师师长，率部参加抗日战争


    在台儿庄会战中，第110师担任万年闸至韩庄运河南岸15公里的防务。为了壮军威鼓士气扩大影响，张轸命令后勤部门专门制作了有一个“翼”字的臂章，统一佩戴在左臂上。“翼”字取自张轸之字“翼三”。因此。人们将第110师称为“翼字军”。


    正是因为黄樵松和张轸都是爱国将领。所以当他们看到黄浩然这位对敌2集团军照顾有加的战区副司令长官，因为他们私下报复汤恩伯军团的行为而陷入为难之中，心中觉得十分的愧疚！


    如果有的选择的话，黄樵松和张轸宁愿不要与黄浩然见面！


    可老天爷却偏偏没有如黄樵松和张轸的愿，几分钟之后，黄樵松和张轸见到了满头大汗的黄浩然。


    ***************************************************


    即使有卫兵开道，在数万大军中冲出一条路来也绝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黄浩然身上的汗水全都是在人堆里面挤出来的，好在现在已经是5月底，骄阳似火，不必担心着凉。


    “道立！翼三!没想到你们已经聚到了一起！我还担心要在这人堆里面走上两趟才能找到你们二位呢！”


    黄浩然直接叫出了黄樵松和张轸的字，这让黄樵松和张轸感到有些意外。


    “副座！您怎么到这乱军中来了？这些失去了建制的部队可危险的很！来人!赶快护着黄副座到安全的地方去！”


    黄樵松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由张轸代为表达，黄浩然注意到了黄樵松中的不自然，但他也没有联想到这场乱局上面去。


    黄浩然大声对黄樵松和张轸说道：“危险？难道还能比日本人更危险吗？好歹都是自己国家的士兵！总不会朝我打冷枪吧？”


    就像是在为黄浩然的这番话作注解一样，远处的码头边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枪声！黄樵松和张轸飞快的对视了一眼之后赶紧装出一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实际上开枪的部队正是黄樵松和张轸麾下的27师和110师，黄樵松和张轸早有密令!如果别的部队打算用武力抢夺码头，那就立刻展开还击！


    刚才的枪声应该是其它几支部队的军官急了眼，带着兵去冲击27师和110师掌控中的码头，结果挨了枪子！


    “副座！这里真的很危险！你听！又开枪了！丢失了建制的部队比土匪好不了多少！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和黄师长就是死十回都不够赎罪的!您还是快走吧！要不！我让人送您去码头！”


    张轸说的即是真话又是假话！真的那部分是后半截，张轸整的很想黄浩然渡过河去，他也愿意派人送黄浩然渡河；假的部分是前半截，由于27师和110师早已恢复了秩序，黄浩然呆在这里根本就不是有什么危险，只是会让黄樵松和张轸感到不自在而已。


    “我不走！要过河大家一起过河！当光杆司令的感觉可不好！一只过河的小卒子就能要了我的命！翼三这么急着送我过河，不是已经在河对岸安排了几只小卒子吧？”


    这个笑话可不太好笑！黄樵松和张轸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觉得黄浩然这番话应该有着深层次的含义！仔细想想，更像是敲山震虎！


    实际上黄浩然只不过是随口开了个玩笑，效果还不太好......


    “副座！您如果有话还是直说吧！我和翼三不是混人，能听的明白......”


    黄樵松终于忍耐不止开了口，黄浩然此时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些什么，他决定乘着黄樵松还犯迷糊的当口，诈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我看，还是道立和翼三先说吧...时间紧，得抓紧......”


    这话说的，就像是抓住了黄樵松和张轸的小辫子一样！黄樵松果然上当，将河滩上的真实情况和盘托出！


    了解了这些内幕之后，黄浩然心中有数了......


    “道立！翼三！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呢？糊涂！糊涂透顶！咱们和小日本进行的是国战！是民族大义！你们于汤恩伯之间呢？不过是些私人恩怨！想要说法的话完全可以去军委会打官司！何必在这样紧要的时刻玩这样的手段？你们对得起死在河滩上的这些弟兄吗？


    黄浩然是真的有些愤怒！现在可是抗战！怎么民国的将领们还是守着内战时期的老一套！河滩上的部队越晚过河，担任阻击的张自忠59军损失就越大，还有他自己的87旅，实在是非常的冤枉！


    “副座！我们知道错了！甘愿受罚！”


    黄樵松和张轸低着脑袋站在黄浩然的对面，脸色因为羞愧而显得有些发红。


    “罚什么？有用吗？当务之急是过河！你们两个师控制了多少码头渡口？如实报告！”


    之后，黄浩然命令曹福林带着29师剩下的两个旅跟随黄樵松和张轸从27师、110师手中接管过了大部分的码头渡口，然后架起了机枪！


    “所有的人都可以渡河！不分部队番号！混编！不愿意这样过河的部队自行找地方恢复建制！然后从码头上船！谁要是敢搞乱秩序！别怪我们第25集团军不留情面！“


    曹福林宣布完了规矩之后，徐子龙立即带着黄浩然的警卫团堵住了码头的入口。河滩上的乱军终于在警卫团官兵的枪口下停止了喧闹，很快便有人开始排队等待渡河！


    看见局面得到了恢复，有经验的杂牌军将领则赶紧将部队拉到外围恢复建制。杂牌军像潮水一样散去之后，中央军的两个师就像是水底的石头一样被显现了出来，李仙洲和另外一名中央军师长赶紧重整队伍恢复建制，前后只用了不到五个小时，原本河滩上乱哄哄便被秩序所取代，为了减少部队在空袭中受到的损失，黄浩然还将各部的高射机枪全部集中了起来，用来保护码头和渡口。


    至30日下午17时，堵在睢溪口的数万中国军队大半渡完。之后张自忠带着殿后的部队与黄浩然汇合，尾随而来的板垣师团见中国军队徐徐开进，且战且退，始终保持着战斗队形和严明的军纪。意识到无法再继续趁火打劫，于是主动退去。


    渡河之后，黄浩然并没有因为摆脱险境而命令部队加快行军。凡遇有日军驻扎村庄，黄浩然一般是派部队乘黑夜将日军包围监视起来，掩护大军安全通过；倘被日军发觉，则先机制敌，以火力压制日军，等大军安全通过之后，再适时撤出战斗。


    行军途中，黄浩然常常率警卫团和张自忠的手枪营走在全军最后。作为战区副司令长官这样的高级将领，能够在艰苦而危险的远程突围中走在部队的最后，这让官兵们非常感动！


    从徐州到许昌，相距500公里，全靠步行。官兵连续作战3个多月，再进行长途行军，其艰苦情形可想而知。黄浩然一路上与士兵同甘共苦，始终没有骑马。


    由于路途遥远，许多官兵的脚上都磨除了水泡，然后又被踩破。一落地就疼的钻心。黄浩然见有些士兵打算放弃继续前进，便命令队伍停下，然后把自己的鞋袜脱下来叫官兵们看他的脚上有多少水泡。


    等官兵们看清黄浩然脚底满是水泡，黄浩然把脚抬起来向地下用力一踩，只听扑哧一声，脓血四溅！看的官兵们直吸凉气！


    黄浩然却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不算什么！”然后穿上鞋袜大步前进！此后，再无一名官兵叫苦叫累！


    6月1日，黄浩然在商丘与张自忠等人分道扬镳，带着29师和警卫员转火车直奔开封！


    此时，薛岳指挥的兰封会战已经进行了近一周的时间，过程惊心动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章：兰封开战

    8.1 兰封开战


    5月29日至30日，薛岳率领1战区的中国军队继续在仪封等处与土肥原的第14师团激战。


    由于薛岳手中的筹码大多数都是些经历过淞沪会战和南京会战撤下来休整的部队，新兵极多，战斗力不强。再加上土肥原师团又是一个拥有强大炮兵火力的机械化师团，机动能力极强，几乎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面对着狡兔般的土肥原师团，薛岳相当的被动。


    豫东平原地势十分平坦，简直就是机械化部队最为理想的舞台！中国军队虽然是进攻方，却只能以血肉之躯去面对日军的飞机、重炮和战车，伤亡极大！


    唯一让薛岳感到安慰的是：在他的调动之下，1战区中国军队主力已经完成了集结。第8、27、64、71、74等5个军和61、106师等战区直辖部队全部到位，而胡宗南的第1军也正在赶来的路上。


    急不可耐的最高当局在地图上面看见中国军队已经对土肥原师团形成了“合围之势”，顿时认为围歼土肥原的时机已到！


    于是最高当局越过程潜这位1战区司令长官向薛岳下达了攻击土肥原师团的命令 ！


    5月31日，为配合陆军的进攻，中国空军的10架e-15战斗机由驻马店飞周家口机场加油挂弹后，飞至兰封附近轰炸土肥原师团的炮兵阵地。结果遭到日本陆航第二飞行大队24架战斗机包围。被日军击落5架，击伤5架！这一次惨败之后，1战区彻底丧失了兰封地区的制空权。


    5月31日下午， 200师的一个战车营、一个装甲搜索营赶到兰封。带队的军官不是别人，正是在南京保卫战中受到黄浩然提拔担任代理教导总队总队长的邱清泉。


    南京保卫战之后，邱清泉得到了晋升，成为了200师这个中国唯一机械化部队的副师长。此前的台儿庄会战中，200师也曾派遣了一个装甲车连前来参战，给孙连仲的第2集团军提供了不少帮助。


    5月31日夜，随着各项准备工作的陆续落实，薛岳这位前敌总指挥的情绪也渐渐变得平静了下来。对这次围歼土肥原师团的部署，薛岳还是相当满意的。


    东路有李汉魂指挥的3个加强师，拿下野鸡岗、贺村几个不大的据点，应该有着绝对的把握！西路是桂永清指挥的4个多师，而且都是最高当局的嫡系中央军，还配备了200师增原来的战车部队，攻击仪封、内黄、马兰寨，胜算极大！北路孙桐萱、商震的9个师，断敌退路并向南攻击，应该也没什么负担。


    只要攻击进展顺利，土肥原师团将被压缩在兰封、内黄、民权、考城之间仅数百平方公里的区域之间成为瓮中之鳖！薛岳将迎来一场足可以媲美台儿庄会战的大胜仗！


    为了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薛岳这几天都没敢合眼！他在脑子里面设想了土肥原师团的无数种反应，然后再一一予以化解！


    最高当局对此次兰封会战十分关注！只要薛岳能全歼土肥原师团，那么他就很有可能从此赶上黄浩然！


    所以薛岳绝不允许自己犯错！


    最高当局想要凭借这一仗超越李长官！薛岳想要凭借这一仗超越黄浩然！这场兰封会战，从一开始就被赋予了太多的意义......


    6月1日凌晨，第1战区司令长官程潜进驻开封，亲自督战！


    6月1日拂晓，土肥原师团的日军官兵便被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和喊杀声从美梦中惊醒！薛岳指挥着10余万中国军队向土肥原的第14师团发起攻击！


    1战区的中国军队从东、西、北三面向土肥原的第14师团发起攻击，攻克内黄。驻守内黄日军逃往了西南方向的双塔集、阳堌集。会战的前半天，薛岳的进展极其顺利！土肥原的第14师团只是稍作抵抗，就放弃了相当一部分占领地区。


    见到第14师团如此“不堪一击”，第1战区司令长官部里面的高参们甚至已经开始“担心”土肥原有可能会利用机械化师团的速度优势“实施逃窜”！


    6月1日下午，薛岳的攻击突然变得艰难了起来！


    仪封西南小李村的一户大院落里，日军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中将从一封封的前线告急电报中看到了薛岳的意图！中国军队终于反击了！土肥原师团长对于这件事情并未感到惊讶。


    当初受领任务的时候土肥原心里就很清楚，他带着2万多日军一头扎进10多万中国军队中间，必定会遭到攻击！


    虽然土肥原也很瞧不上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但他并不轻敌。土肥原这个人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即使之前成功过一百次，也依然会谨小慎微的去实施他的下一步。土肥原认为失败一次就能毁掉一切！


    当第14师团深入到1战区腹地之后，土肥原便命令丰鸣旅团长带着部队向师团主力靠拢，土肥原可不希望他的第14师团像矶谷师团那样被中国军队分割开来，各个击破。


    所以当发现薛岳想要围歼第14师团之后，土肥原不敢怠慢，他立即各路日军转攻为守，占据村落据点，凭着强大的火力拼死抵抗。他要先试试1战区的攻击力再说。


    6月1日白天，1战区的中国军队猛攻不断。只可惜进展不大，伤亡却不小......


    开封城里，薛岳如坐针毡！


    薛岳心里太清楚了，如果不能尽快解决土肥原师团，一旦徐州地区的日军抽出身来挥军西上，那么1战区为围歼土肥原师团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最高当局对胜利的期望那么高，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心急火燎的薛岳命令前线各军、师、旅不得稍懈，连夜加紧攻击。


    6月2日，僵势终于被打破！东路李汉魂的64军在填进去2个团的兵力之后，突破了第14师团的外围阵地，与西路宋希濂的71军合兵一处，并攻下野鸡岗要地，土肥原师团全部陷入重围！


    直到此时，薛岳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脸上现出一丝笑容。眼下，徐州方向的日军尚无动静，而土肥原师团已被薛岳成功的逼入几个大村集中，如此看来解决第14师团已有了八成的把握！


    兴奋的薛岳连夜向郑州的最高当局发去了最新的战况报告。


    程潜接报甚感欣慰。“好样的，伯陵！”


    最高当局接到报之后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笑的露出了假牙。


    随后最高当局电告薛岳：“前线的所有部队，包括桂永清的27军都加入攻击！务必在限期内消灭土肥原。”


    同时，最高当局还发了一封电报给27军军长桂永清，告诉桂永清现在正是战车部队能够发挥威力的时候，该用的要舍得用！不要落在后面。


    6月2日傍晚，黄浩然带着直属警卫团和曹福林的第29师抵达开封......


    ***************************************************


    日本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对徐州实施的“五路合围”战略，最终以伤亡一万余人的代价，换回了一座空城。


    桥本群少将和大本营派遣班的高参们眼睁睁的看着第5战区的五六十万中国军队跳出了日军的包围圈，安全的撤到皖西、豫南地区，而日军却没有能够歼灭哪怕一个中国师！这样灰暗的战绩让桥本群少将觉得脸上无光。


    在黄浩然到达开封的同日，桥本群少将带着他的大本营派遣班被迫灰溜溜的返回了东京。


    在陆相杉山元的授意下，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和华中派遣军司令畑俊六大将在私底下达成了共识。日本陆军决定让大本营派遣班成为他们的替罪羊，去接受裕仁天皇的怒火！


    陆军方面指责大本营派遣班“指挥不力”的电报向雪片一样飞向东京，将桥本群少将直接描绘成了“五路合围”战略失败的罪魁祸首！有了陆军将领们的这些铺垫在前，裕仁天皇见到桥本群少将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桥本群少将感受到了裕仁天皇的不悦，他跪坐在和室的叠席上面，硬着头皮向裕仁天皇报告徐州会战的得失，陆相杉山元跪坐在桥本群少将的左前方，一脸的阴郁：


    “我军虽以主力自徐州以西切断了中国军队的退路，将徐州地区向铁桶般的包围了起来。但总计约50个师的中国军队，于5月下旬突然从西南方向跳出我军重围。由于皇军的兵力不足，无法同时兼顾追击与攻城，从而导致最终之战果微乎其微......”


    这已经是桥本群少将能想到的最委婉的语言了，在会战失败的结果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裕仁天皇明显是强压着心头的怒火！陆相杉山元偷偷的瞟了裕仁一眼，他注意到天皇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杉山元拿不准这位日本国民眼中“神一样的男子”现在到底是在为什么事情生气。将所有的责任推卸给大本营派遣班，这招并不高明！也许天皇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


    政府里面和陆军不对盘的部门很多！不只是海相领衔的海军省，当陆军在中国战场上的表现开始变得不佳之后，外相的立场也开始变的摇摆起来。还有近卫首相，他的态度很耐人寻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章：薛岳的麻烦

    8.2


    其实上在黄浩然的眼中，薛岳和土肥原之间正在打的这场“兰封会战”并没有多少值得他参与其中的价值。


    黄浩然很清楚，历史上的薛岳差一点就打赢了这一仗。要不是后来薛岳的手底下接连出了两名贪生怕死的高级将领，葬送了薛岳的所有努力，薛岳甚至有可能在兰封会战中结果了土肥原贤二。


    由此可见，薛岳在此次兰封会战中采用的战术没有问题。所以黄浩然根本不用去干涉薛岳的指挥，他只需要阻止“意外”发生，第1战区就能稳稳的将一份沉甸甸的战果收入囊中！即便最终薛岳不能指挥中国军队全歼第14师团，重创土肥原师团还是完全可以办到的!


    正式基于这样的心理，黄浩然在前往开封的路上显得十分的悠闲。


    原本运载着警卫团和29师的火车是可以直接开到开封的。可是由于铁路被日本轰炸机炸毁了一截，第1战区驻扎在陇海路沿线的工兵短时间内无法修好，黄浩然只能带着部队离开铁路行军数十公里前往开封。


    这一次黄浩然没有再于官兵们一起步行，而是骑上了战马，徐子龙和曹福林也骑着马在黄浩然的身后紧紧跟随。部队前行了一段之后，徐子龙忽然策马冲到了黄浩然的身边，笑着问道：


    “司令，武汉不会是忘了咱们在台儿庄立下的战功吧？如今徐州会战都打完了，怎么军委会的嘉奖令还是没有发下来？弟兄们都盼着司令您晋升上将呢！”


    黄浩然举起手中的马鞭冲着徐子龙扬了扬，然后笑着说道：“你小子就是不老实！说什么盼着老子晋升？我看八成你们自个急着想要获得晋升吧？怎么？不愿意当老子的警卫团团长了？”


    徐子龙明知道黄浩然手中的马鞭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但他还是在马背上假装躲闪了一下，然后稳住了身形，大声答道：“瞧司令您说的！这警卫团团长的位置，就是给我个军长我都不换！能给司令您当差，那是我的荣幸！”


    黄浩然和徐子龙说话的时候，后面的曹福林也策马赶了上来。作为在军界里面打滚了半辈子的老油条，曹福林最喜欢谈论这种“升官发财”的话题。如今曹福林已经加入了黄浩然的小团体，自然是希望黄浩然能够步步高升。只有黄浩然站稳了站高了，第25集团军的这些人才能得个锦绣前程！


    如果黄浩然能够成为中央军里面最年轻的陆军上将，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司令，徐团长说的其实也是实话，咱们这些人，还不是仰仗着司令您的提拔？只要您能高升，咱们第25集团军就怂不了！”


    曹福林说的这番话要比徐子龙说的话露骨了不少，之所以他曹福林敢这么直接说出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55军在第25集团军已经待了相当不短的一段日子，曹福林发现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和其他的中央军很不一样！第25集团军从军官到士兵都张扬的很，在这个小团体里面，低调和谦虚是吃不开的，要想得到别人的尊重，那你就得那点本事出来！


    黄浩然这个当司令的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不管你以前来自哪里，是什么出身，只要你能打胜仗，立军功，王牌师享用的东西，你一样可以享用的到！


    渐渐的，曹福林适应了黄浩然这个小团体的思想和行为模式。久而久之，曹福林甚至觉得，军队就应该像第25集团军这样，这才是男人呆的地方！


    黄浩然冲曹福林笑了笑，然后沉声说道：“我这晋升速度，政府里面已经有不少人看不顺眼了。军委会扣着给咱们第25集团军的嘉奖令迟迟不发，从某种程度上看其实也是好事......”


    曹福林听了黄浩然的回答之后不禁默然，一旁的徐子龙则是满脸的愤怒！他显然是觉得军委会对他的司令太不公平！


    仅仅花了半年多的时间，黄浩然就从一名普通的少将师长爬到了战区副司令长官的位置上，在旁观者看来，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而作为黄浩然的部下，徐子龙和曹福林却知道黄浩然为了这一切付出了多少！


    放眼整个中国，有哪一位将领在抗日战场上的军功能够和黄浩然相提并论？“最年轻陆军上将”的这份殊荣，不给黄浩然又能给谁呢？


    年纪和资历，已经成为了黄浩然晋升道路上最大的两个障碍！而中国的官场，最讲究的偏偏又正是这两样东西！


    曹福林很清楚，在被军委会授予上将军衔的中国将领之中，没有立过显赫战功的大有人在，但是没有资历的人却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武汉政府的那堆高级军官，与其说是人才库，倒不如说是养老院！能够配得上自己衣领上金星数量的将领，屈指可数！


    黄浩然见曹福林和徐子龙的情绪都出现了一些波动，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


    “这次咱们去1战区会见到不少老熟人！这些人里面，既有敌人也有朋友，恐怕不会太好相处啊......”


    转向开封之后，黄浩然陆陆续续接到了不少来自第1战区的战报。薛岳虽然对黄浩然成了他的上司感到有些不满，但在场面上还做的还是比较漂亮的。每隔两小时的一份前线战报从不延误，在电文里面对黄浩然一口一个“副座”，只是这电文是不是薛岳自己起草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随着兰封会战的深入，越来越多的中国部队番号出现在了薛岳的战报上面，黄浩然已经看到了不少熟悉的名字。


    邱清泉、宋希濂、俞济时、王耀武这些人都和黄浩然一起经历过南京保卫战，算得上是朋友。而胡宗南、桂永清和李铁军这些吃过黄浩然“亏”的将领，自然就得算是“敌人”了，还有孙桐萱、商震和薛岳，他们几位和黄浩然的关系介乎于“敌友之间”，微妙的。


    有这样复杂的人事关系做铺垫，黄浩然的这趟开封之行，想轻松都不可能了......


    “这些人我倒是并不担心......”徐子龙语出惊人，曹福林连想都没想，便脱口问道：“此话怎讲？”


    “曹军长，你来的时间不长，不知道也不奇怪......咱们这些99师出来的老人都知道，和咱们司令玩花样的人，还没有一个能讨着好的!”


    听了徐子龙的回答，黄浩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样的理由，要是被胡宗南和桂永清听到了，怕是绝不肯轻易善罢甘休。


    “还有多远到开封？”


    黄浩然扭头问徐子龙，结果曹福林抢着回答道：“应该没有多远了！司令，我看两个小时之内准到！”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用马鞭冲着徐子龙一指，大声说道：“给开封发报！两个小时之后，我们从南门进城！”


    **************************************************


    接到黄浩然发来的“即将抵达开封”的电报之后，程潜这位第1战区司令长官立即派出开封城内的宪兵部队对 “南城门”实施了全面戒严。然后带着一群第1战区的高级将领们赶到城门口去迎接黄浩然。


    程潜对黄浩然的这份“礼遇”，让同行的胡宗南等人感到十分的不快！程潜这位第1战区司令长官带着他们一群第1战区的高级将领们站在城门边上翘首以盼，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最高当局来了开封！


    李铁军站在胡宗南的身边低着头不说话，再次面见黄浩然让李铁军显得有些紧张！南京保卫战中黄浩然向第1军借的人马到现在也没有换上！要不是胡宗南这次来开封需要李铁军作证当面向黄浩然要人，这第1军的军长宝座恐怕早就换了人！


    看着李铁军那闪闪缩缩的样子，胡宗南心中好不郁闷！他也想不明白他当初怎么会看中这样窝囊的手下！居然还考虑过让李铁军接自己的班！幸亏现在早早发现了李铁军是个绣花枕头！要是再晚上几年的话，没准自己的家底被李铁军送了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咬牙切齿的胡宗南决定在程潜的面前参黄浩然一本，他一定要给黄浩然来的下马威！


    “颂公...您实在是太抬举他黄浩然了，居然亲自到城门口来迎接！您是军界元老！委座都对您十分敬重！他黄浩然不过是第1战区的副司令！说到底还是您的副手嘛！哪里值得这样大的阵势！”


    程潜能够在政府里面打滚这么多年，自然不是等闲人物，他一下子就听出了胡宗南的“弦外之音”。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黄浩然在南京坑了第1军的事情程潜也有所耳闻，对胡宗南的动机心知肚明的程潜当然不会受胡宗南的挑拨。


    “寿山，你说的太严重了！我这样做也是无奈之举！最近开封城里面不太平，你刚到，不晓得也不奇怪。黄佑臣是咱们第1战区的新任副司令长官，又是抗日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出了事情可就不好了...薛伯陵在前面打土肥原，无法脱身。我这个老家伙帮不了他什么，在这里接接人总还是可以吧？”


    程潜这几下“太极推手”玩的非常漂亮，既没有得罪胡宗南这个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又表明了他对黄浩然的重视和薛岳的爱护，实在是一箭三雕！


    胡宗南闭上嘴没有在言语，刚才和程潜这一过招，胡宗南顿时想起了那句老话---“姜还是老的辣！”


    随着全面抗战的深入，中日双方的斗法已经从正面战场发展到了地下战线。日本特务机关不但派遣了大量特工人员深入中国的腹地实施破坏和暗杀，还用高价收买了一批汉奸帮他们卖命。前几天第1集团军的一位副师长就在开封城内遭到了日本特工的刺杀，身负重伤进了野战医院。


    程潜可不希望黄浩然也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提前做些准备，以防不测。


    程潜心里面很清楚，这次本是很正常的行动一旦经过别有用心的人嘴巴说出来，就会立即成为抨击黄浩然居功自傲的“罪证”！不过这样也好，如果第1战区的将领们抱成一团对抗黄浩然，黄浩然必然无法抽身插手薛岳的事情！正好给了薛岳从容实施兰封会战的时间。


    胡宗南光顾着想要利用程潜去抹黑黄浩然，却哪里会想到他自己也成了程潜拉住黄浩然的绊马索！


    官员之间互相利用和被利用，永远是民国官场中的一道独特的风景！


    “来了！来了！”


    大道上几匹战马飞驰而来，这些人是程潜放出去的哨兵，现在他们出现，也就意味着黄浩然马上就要出现。


    程潜整了整身上的将军制服，然后命令宪兵在道路两旁列队。


    两分钟之后，骑着白马的黄浩然出现在程潜的视线当中。黄浩然骑马前进到距离程潜大概五六十米远处便从马上翻身而下，徐子龙和曹福林赶紧下马跟随，后面的警卫团官兵立即冲上来结过了战马的缰绳。


    “都说黄佑臣的部队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25集团军集总直属警卫团的装备十分精良，官兵们在火车上又抽时间换了新军装，程潜从军多年，自然对这样一支雄壮威武之师十分具有好感，乘着黄浩然还没有走过来，程潜小声的夸奖了几句黄浩然的警卫团。


    “哼！军委会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着黄浩然，刚运到国内的苏联货，黄浩然的部队居然也装备上了！颂公！也不怕您笑话，我可是拖了无数人情，才拿到了半个团的苏联货！真不知道他黄浩然使得是什么手段！由此可见...这黄浩然绝对是个善于钻营的势利小人！”


    胡宗南只顾着抹黑黄浩然，在不经意间，居然把他自己也绕了进去！黄浩然拿了苏援便是势利小人，那他胡宗南又是什么东西？拖了无数人情才拿到半个团的苏联货？这样的话他胡宗南也真好意思往外说！


    程潜不禁想到在政府里面有人传言，最高当局要培养胡宗南接班！如此看来，最高当局的夹袋里面怕是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人才了...像胡宗南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被推到继承人的位置上！


    “颂公！怎敢劳烦您亲自来迎？若是传到了委座的耳朵里面，怕是我又要挨骂！”


    黄浩然老远就张开双臂，笑嘻嘻地冲着程潜走了过来，就像和程潜是老朋友一样，程潜笑了笑，迎了上去，一把抓住黄浩然伸过来的手，用力的握着，口中说着没有营养的客套话：


    “可算是把你盼来了！佑臣啊！有你这员常胜将军坐镇！我看土肥原他是逃不掉了！”


    “哈哈哈......！”


    在场的几十名将领都发出了笑声，就连胡宗南，也挤着嗓子不阴不阳的笑了几声。只有李铁军始终没有出声，从黄浩然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李铁军就一个劲的往人堆里面躲，生怕胡宗南会迁怒于他。


    “来来来！佑臣！一路风尘仆仆，定然是饿了吧？我看咱们还是先去用餐吧？”


    程潜绝口不提薛岳和前线的战事，只是一味的和黄浩然客套，黄浩然的心中便已经有了计较，为了不和程潜还有第1战区的这些军官们一见面就搞僵，黄浩然决定赴宴！


    薛岳啊薛岳!你可别说我黄浩然不帮着你！从程潜刚才的表现看来，如果不让薛岳先在土肥原的手底下吃点亏，恐怕薛岳是绝对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


    黄浩然现在只能装作没有看穿程潜的用意，只是苦了前线浴血厮杀的官兵！


    这一夜过去，又不知道也折掉多少中华热血男儿！


    ***************************************************


    土肥原像是专与最高当局过不去，在绝境中的第14师团不但猛击了薛岳一拳，也把期盼胜利的最高当局闪得下不来台。


    6月3日拂晓，正当薛岳指挥各路中国军队准备给土肥原师团最后一击时，一个来自第一线的消息差点儿将薛岳给气晕了！


    西路攻击部队中的桂永清第27军丢掉了兰封城。兰封城一丢，薛岳扎得这张深深的大网就像是被撞开一面，别说是鱼，就是小虾米也都跑光了。


    激动万分的薛岳将手中的水杯“叭”地一声砸碎在地上，他大声的咆哮道：


    “桂永清啊桂永清，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让你攻击你攻不动，如今又丢了兰封城，你搅了我的全盘计划！”


    上涌的热血让薛岳的一张脸涨得通红，他对着参谋长大声大声问道：“桂永清的27军现在在什么位置上！”


    参谋长显然也很不待见桂永清这样的软蛋，玉带厌恶的答道：“27军现在已经退过了罗王车站，桂永清这家伙没什么本事，就是腿长！”


    “兔崽子，跑得倒快！像这种无耻的胆小鬼如不惩戒，这场仗还怎么打。”平静下来薛岳决定告“御状”，他需要和南京会战中的黄浩然还有徐州会战中的里掌管一样拥有一把尚方宝剑！


    “给武昌军委会发电，发急电。近查27军军长桂永清食生怕死，临阵畏缩，拒不执行守城命令，致兰封城不战而陷日酋土肥原之手，扰乱我一战区整个计划。此种卑劣之表现如不惩戒，必扰前线将土之军心，于抗战大局贻害甚大。望军委会酌查！”


    口述完电报的内容之后，薛岳一下子瘫坐在前低指挥部的椅子上。此刻土肥原已经带着他的第14师团溜进了兰封城，兰封城背靠黄河，这一下第14师团就能从北岸获得补给，再要歼灭土肥原师团就得花大力气了。


    中国官兵血战数日取得的战果，因为一个桂永清，丢的干干净净！


    第一回合的较量，薛岳先胜后败，极其遗憾地输给了老奸巨滑的土肥原。


    薛岳在开封觉得天旋地转的时候，蓝封城里面的土肥原却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中国军队果然还是无法和英勇的皇军相比！一名怕死的指挥官，足以扭转一场战役的进程！


    其实当李汉魂与宋希濂的两个军会合之后开始向仪封猛攻时，土肥原的第14师团就有些吃不住劲了。


    继续固守的话，中国军队的包围圈将越缩越小，最后整个第14师团将陷入绝境。粮食、弹药可以空投，可汽油怎么办？一旦没有了汽油，第14师团的数百辆战车、卡车和火炮牵引车岂不成了一堆堆废铁。


    要是这些战车、卡车和火炮牵引车全丢了，14师团的军力大打折扣不说，师团全部机械化的梦想也将付诸东流。再说，要是中国军队真的豁出命去拼死围攻这几个要点，谁能保证徐州方面的援军肯定能及时赶到。矶谷师团的例子尚在眼前，土肥原可不敢抱有侥幸！


    如果华北日军再将一整个陆军师团扔在中国战场上，那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不但他土肥原难逃一死，就连寺内寿一大将甚至杉山元陆相都会有大麻烦！


    这样以来，他土肥原贤二岂不成了大日本帝国的千古罪人，毁了一世英名？！


    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狐狸般狡诘的土肥原贤二觉得还是靠他自己求生来的更加稳妥一些。


    那么往哪个方面突围呢？土肥原东瞄瞄，西瞅瞅，突然脑瓜一亮。他的那种阴谋家孤注一掷的冒险感使他产生了一个惊人的设想。兰封，对，中国人前进我也前进，攻下兰封城。


    土肥原不仅是个玩弄阴谋的天才，行兵布阵也不外行。向东突围，虽有利于跳出包围圈，向主力靠拢，但包围着第14师团的中国将军们也并非蠢才，怎么会让第14师团轻轻松松地去与主力会合？


    再说向东突围，第14师团是解脱了，可中国军队也解脱了，这样一来拖住中国军队的目的就没法实现！徐州转向西进的大军就会失去目标！土肥原回去又怎么向寺内寿一大将交待呢？


    难道华北方面军让第14师团迂回陇海线，就是就是让土肥原师团进来被中国军队痛打一通的吗？！此时土肥原已经清醒的意识到，只要他先改善一下当前的态势，那么第14师团再挺上一段时间还是绝对有把握的。中国士兵虽然受到了台儿庄会战全歼矶谷师团的激励，比过去勇敢了不少，但他们毕竟缺乏重武器，难以攻克第14师团坚固的工事！第14师团在中国军队的包围圈中坚持上一周、十天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东边的皇军主力已经拿下徐州了，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的两个师团可能已在西援的路上了。只要第14师团拿下兰封，一切困难都会有办法解决！


    打仗就像是赌博，哪有不冒风险的道理？拿下兰封，第14师团的主力就能相机转向黄河边上的三义寨、罗王寨、曲兴集这三个据点。那时就能从对岸柳园口获得接济，尤其是汽油。有了汽油，中国军队还能拿第14师团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里，土肥原满是赘肉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已经有了决定！第14师团要拿兰封、拿桂永清的第27军开刀。


    桂永清的第27军自从发起攻击之后，状态就一直不是太好。本来，最高当局挺看重这个既留过洋，又门出黄埔的“德国将军”，专门把他从武汉战干团抽出，带来豫东战场。更令桂永清受宠的是，最高当局还将邱清泉率领着的200师的2支战车部队前来给桂永清的27军助战！


    自1937年中日开战来，中国官兵最怵的就是战车，这种钢铁的庞然大物令他们吃尽了苦头。今天，最高当局咬着牙，把用精贵的美元买来的战车投入了战场，加强给了27军，哪个部队不看着眼红的要死？可第1战区的这些军、师长们，又有谁能有资格与桂永清争风吃醋呢。


    受宠若惊的桂永清在得意洋洋之余，深知这一仗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最高当局此刻就在郑州，盯着整个1战区，更盯着桂永清和他的第27军！


    巨大的压力让桂永清的心里面空荡荡的，桂永清知道他自己事所以能有令天靠的都是些什么。


    论作战，桂永清没有别的黄埔将领那辉煌的战绩，上海、南京、华北等大小战役中，桂永清并没显出什么做为。还因为涉嫌刺杀黄浩然而下了大狱！他桂永清之所以能够从军法处的大牢里面逃出生天，还能当上第27军的军长，还不是靠着他的铁靠山何部长和他与最高当局的那层师生关系？眼下最高当局把他放在眼皮底下，要等着看他桂永清的表现，桂永清不紧张才怪！


    让桂永清更加郁闷的是，土肥原的第14师团也像是专与他过不去，玩命抵抗，就是不撤。而在其它部队攻击的方向上，土肥原的第14师团都是顶个差不多就撤向核心。所以攻击发起的几天来，各部队都有进展，唯独桂永清这支配备有战车的精锐部队战果最小。


    6月2日傍晚，桂永清接到了最高当局责问进展不利原因的电报，他的脸涨得通红，浑身燥热。桂永清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时占据桂永清整个头脑的似乎只是如何突破日军防线，如何取得战果，如何挽回面子。谁知日本人偏偏要桂永清大丢面子，没等桂永清再动手，日本人倒先下手了。


    当天夜里，土肥原命令丰鸣房太郎率27旅团兵分两路，向西攻击。一路2千余人直攻桂永清守区马道府、马集；另一路3千余人向后伊五突进。桂永清措不及防，部队伤亡惨重，阵地连连被突破，战车也被击毁了七八辆。桂部溃了下来。马集失陷。


    6月3凌晨，土肥原的第14师团毫不放松。调来主力猛攻孟效集，桂军钟松的61师死项也不能奏效。阵地被突破。桂永清见状，深恐兰封有个闪失交不了差，便急令蒋伏生率36师驰援。出城不远，36师数千援兵突遭日军。日军在战车的协同下大施淫威，左突右杀如入无人之境。36师无心恋战，顷刻间便溃散。溃兵三五成群的东奔西跑，无法控制。桂永清的一个整师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解决了。正午，日军逼进兰封城下，兰封重镇发发可危。


    这时就全看桂永清的了。此刻，外围要地虽失，但他仍控制着一个师又一个旅。如27军能利用城垣固守，把日军滞留住，那么全歼土肥原师团桂永清将立下头功。而且这时的土肥原师团数千人已不像往日，大都成了惊弓之鸟，毕竟四周有10来万中国军队的枪口都对着他们。如果攻城受阻，他的部队又脱离了据点依托，随时都可能被里外杀出的中国军队吃掉。土肥原根本就不敢恋战兰封城下。土肥原像个赌徒，把宝压在了一支中国军队的溃败上。


    桂永清原有一个千载难逢的建功良机，可他就像个优柔寡断的赌场新手，被对手虚着胆押下的一个大筹码吓得晕了头，缩了回去。


    兰封城里，桂永清一见蒋伏生的36师被冲散，钟松的61师阵地被冲垮，心中固守兰封的那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这时，兰封城外激烈的枪炮声已清晰可闻，搅得他的心像一锅滚开的粥似的无法平静。再在兰封呆下去就有被封在城内的可能。可他明白丢了兰封对他意味着什么。韩复榘为此掉了脑袋。他能好到哪儿去？就是死罪能免，活罪也是难逃。那他的一生岂不就毁掉了。


    桂永清进不得、退不得，愁肠百结。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更使他的心直往下沉。眼见罗兰车站、曲兴集、罗兰寨一个个丢掉了，桂永清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此刻再迟疑不决，就是想跑也跑不出去了。桂永清咬着牙，关键时候把龙慕韩推进了油锅。


    龙慕韩是何许人？他原是宋希濂71军88师的一个旅长。兰封会战即将打响之际，桂永清在委员长耳边不知吹了什么风，蒋介石一点头，便把88师配属给桂永清的东路攻击部队。在这支部队里都是成军的建制。唯88师例外，龙慕韩见状自然不悦。有率部归返本军之意。跟着桂永清算什么事，出力送死，是他们的，得胜论赏88师什么也捞不着。而且龙慕韩最怕的就是关键时刻有人会牺牲他这支“外家兄弟。”如果跟着本军，他绝不会有这种顾虑。


    真是越怕鬼越见鬼。6月3日凌晨3点，当龙慕韩率一个旅正在兰封西南城垣上拼死挣扎时，突然收到了桂永清派人送来的一张纸条，命令他率部固守兰封。而此刻桂永清却率领他的106师向西去了。这不分明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气得龙慕韩破口大骂：“桂永清这个五八蛋，关键时刻釜底抽薪，给老子来这一手。老子守得住守，守不住我也撤。我倒霉你也好不了。”


    龙慕韩就是想守也守不住了。本来与日军激战了一中午，他已感到难以支撑。眼下106师一走，偌大个兰封城漏洞百出，让他这三五千人守哪儿？龙慕韩一咬牙，撤！咱不给他姓桂的当管死鬼。


    6月3日凌晨4点，龙慕韩率部向兰封西南韩陵退去。兰封陷落。土肥原乘势控制兰封及黄河南岸的罗兰寨、三义赛、曲兴集、陈留口一线，构成犄角之势，并与黄河北岸贯合附近的20师团取得了联系。


    ****************************************************


    武昌军委会里，空气的燥热似乎更甚于郑州前线，6月的武汉，天已热得令人难耐了。


    何部长接到薛岳控告桂永清临阵贪生怕死，致丢了兰封，请求严办的电文心里吃了一惊。他了解桂永清的为人，别看长得气宇轩昂，可实际上并非一个临阵不乱的将才。他给自己着实惹了不少麻烦。


    何部长不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桂永清。难道是气度不凡的长相？何部长摇了摇头，他也弄不清当初是什么缘故，在人才济济的黄埔学生中他这个总教官竟会看上挂永清，还把自己的侄女嫁给他。眼下兰封会战委员长都惊动了，他却偏偏现了这么个大眼。薛岳可不是好应付的，他向军委会告状，肯定也忘不了向郑州的最高当局叫苦，这事越压越被动，不如索性推给最高当局，他请桂永清这个学生去，如今出了事他得兜着。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何部长连忙给郑州的最高当局发电报，报告了薛岳的控告内容，最后当然少不了替桂永清讲讲情。当然何部长明白这个情不能直说，只有在夸大龙慕韩失职上做文章。


    其实郑州的最高当局已知道事情的前前后后。当程潜吩咐参谋长向他报告兰封失陷的消息时，最高当局大惊失色。脸上一时布满乌云，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薛怕陵是怎么指挥的，10余万国军竟对付不了土肥原的2方人，兰封居然也丢了，实在不可理解。军心、士气何在？”(未完待续。)

 第三章：怒火

    8.3 怒火


    程潜的参谋长在震怒的最高当局面前表现的就像一只鹌鹑，除了点头道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高当局看到自己手下的高级军官居然如此没有胆气，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兰封城一丢，整个兰封会战的战局立刻就变得微妙起来。此时占据着兰封城的土肥原师团，就像一根卡入第1战区喉管的鱼刺，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来。如果再让徐州地区的日军主力掺合进来，那么原本香喷喷的“大餐”立即就会变成最致命的毒药！最高当局可不想见到战局变成这个样子！


    现在进攻土肥原师团的10余万中国大军实际上已经反被土肥原师团截作了两段!


    更令最高当局感到不安和愤怒的是，兰封城一丢，开封、郑州这两座河南重镇立即就失去屏障，全部暴露在日军的攻击之下！这和几个月前徐州城的处境是多么的相似！难道中国军队要在短短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面接连上演两次“大逃亡”吗？


    同样都是年轻将领，黄浩然什么时候让最高当局这么担惊受怕过？薛伯陵啊薛伯陵！你太辜负我的信任了！


    最高当局越想越气，终于忍不住拍了桌子，他对着程潜的参谋长大声呵道：


    “告诉薛伯陵！还有你们程长官！必须马上夺回兰封！我在这里等着他们的消息！”


    看着最高当局阴沉的脸色，程潜的参谋长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偷偷的用眼神向站在最高当局书桌旁边的林蔚求助。5月初的时候，林蔚从5战区卸任返回武汉，正式接过了钱大钧留下的侍从室主任职务。作为程潜这样的政府元老，又怎么会不明白侍从室主任的份量？这半个多月以来，程潜和第1战区没少向林蔚这位“新大内总管”进贡，就是希望林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能帮着程潜和第1战区说说话。


    林蔚接到了程潜的参谋长发来的“求救讯号”，但是他并没有马上出声替程潜和第1战区解围。这就是林蔚比钱大钧聪明的地方，林蔚总可以将他的意图掩饰的很好，绝对不会引起最高当局的反感。


    程潜的参谋长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林蔚开口，心中未免有些绝望！程潜的参谋长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物，“收了好处不办事”的官员自然不会是第一次遇到。看着林蔚满脸事不关己的表情，程潜的副官除了在心底骂上几句“林蔚混蛋”之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管怎么样，最高当局的话还是要回的。程潜的参谋长思前想后磨蹭了半天，终于挤出几句自认还能上得了台面的话：


    “委座...兰封乃是一座坚城，颂公和伯陵仓促间恐怕难以得手，还望委座能多宽限些时日......”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最高当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旁边的林蔚在心中谈了一口气！手下有个这样“蠢笨”的参谋长，程潜也真是倒霉！那么多的理由不用，居然偏偏选了个最“混蛋”的理由！


    兰封是坚城？那怎么不到3个小时就丢了？同样的城池，怎么到了日本人的手中就难以收复？这岂不是在说最高当局的中央军精锐远不如日本人的陆军师团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么回答还想有好结果？


    “娘希匹！平日里不思整训部队！关键时刻指挥乏术！精神不振！丢尽了政府的脸！！”


    林蔚的判断可谓是立竿见影，程潜的参谋长话还没有说完，最高当局就骂了脏话!这下子程潜的参谋长更是慌的六神无主，林蔚知道此刻他如果再不说话，就有些对不住程潜送给她的厚礼了。


    “还不快下去给你们程长官发电报！即使前线有什么困难，也应该是由程长官向委座汇报！什么时候轮到你发话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蔚表面上是在冲着程潜的参谋长发火，替最高当局出气。而实际上却是在提醒程潜的参谋长，最高当局又没有将收复兰封的时限定死，只要程潜和薛岳聪明一些，找些能交代的过去的理由出来，事情还是有的商量的嘛！


    打仗哪有不困难的？理由和借口这类东西，随便找找也能有一堆。


    “是！是！委座，我马上去办！让机要室主任亲自发报！颂公的回电一到，我立即送来！”


    程潜的参谋长这次总算是没有犯傻，马上领会了林蔚的意思。他赶紧说了几句表决心的话，就等着最高当局把他当个屁给放了。


    只是他没想到，最高当局没打算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你告诉颂公，我准备到开封前线去指挥作战。总是在郑州等着，怕是等不到什么好消息吧。”


    最高当局的这分化可把程潜的参谋长吓了一大跳！最高当局要去开封前线指挥作战？那程潜和薛岳算是什么？再说万一要是最高当局在开封有个三长两短，程潜可怎么向全国交待。日本人的飞机已经完全夺取了开封地区的制空权，那炸弹扔的邪乎着呢！


    程潜的参谋长相信程潜绝对不会同意最高当局去开封的。想到这里，程潜的参谋长赶紧开始劝阻，希望最高当局能够打消这个念头：


    “委座！颂公和伯陵已在督促各军与土肥原再战！前线日机活动猖狂，委座身系国家，还是不要去开封的好......”


    最高当局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并不怕死！我也并不想干涉颂公和伯陵指挥作战！可前线的攻击迟迟不见进展！反而连兰封城都丢了！你说我在郑州还坐得住吗！？”


    见最高当局态度如此坚决，程潜的参谋长不敢再多说，只能回答道：“委座的指示，我立刻转告颂公！”


    程潜的参谋长离开之后，林蔚立刻给最高当局端来了一杯清茶。闻到茶香，最高当局的情绪变的平静了许多。


    “委座，我觉得您还是不要去开封比较好......”


    林蔚等到最高当局喝下了第一口茶，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哦！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颂公是政府元老，薛伯陵是军中虎将，都是相当有影响的人物，如今战局只是稍有挫折，颂公和薛伯陵应该是有后招的!再说，黄佑臣不是已经到了开封吗？如果薛伯陵不能让战局起死回生，军委会大可以换将！我想黄佑臣定然不会让委座您失望！”


    黄浩然以前在林蔚身上做的的感情投资现在终于体现出了价值！比起程潜等人在林蔚走马上任之后再贴上去讨好林蔚，黄浩然在钱大钧还压着林蔚的时候便对林蔚表示亲近，显然让林蔚觉得这份友情更为难得！


    钱大钧和林蔚这前后两任侍从室室长之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但他们却结交了同一个朋友----黄浩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章：猜疑

    由于城区全面开始更换智能电表，电网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最近几天只能保证不断更，最迟本周日恢复正常更新，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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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 猜疑


    尽管林蔚已经很好的掩饰了他的意图和立场倾向，但敏感的最高当局还是从林蔚说的这番话里面听出了一些东西。


    程潜等人向林蔚行贿的事情，对最高当局来说不是什么秘密。民国官场上的陋习多不胜数，有些甚至还是从满清时代遗留下来的旧风气，最高当局从来没有指望过靠着更换一个侍从室主任就能一下子将官场风气肃清。


    实际上如果不是钱大钧在担他任侍从室主任的后期实在太过嚣张跋扈，搜刮钱财毫无顾忌，最高当局都不会对钱大钧下手。最高当局很清楚手下的这些人之所以愿意跟着他出生入死，所为的无非是权力还有金钱。“忠于领袖”？那不过是一句口号而已！


    让政府的官员和将领们抱着口号过日子，显然是不现实的！朝廷不使饿兵，要手下为你卖命，至少你也得先把手下给喂饱。


    所以林蔚帮着程潜和薛岳说话，最高当局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最高当局真正担心的其实是林蔚和黄浩然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刚才林蔚在言语之间已经流露出了他对黄浩然的欣赏，最高当局甚至有种感觉，在林蔚的心目中，黄浩然的地位要远高于程潜和薛岳！


    程潜是政府元老，又花了大把钞票才换来林蔚的几句好话。那黄浩然呢？他又给了林蔚什么样的好处？才换来林蔚如此用心的帮扶？


    还有！为什么戴笠没有发现黄浩然和林蔚之间的关系！？最近两个月来，戴笠的“军统”每天都会派人送一份关于黄浩然的报告到最高当局的案头。最高当局可从来没有见到过林蔚的名字在里面出现！


    黄浩然和林蔚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他们已经结成了同盟了吗？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在最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面攀上的交情，难道在林蔚上任之前，黄浩然便已经开始在林蔚身上下功夫了吗？


    那这就太可怕了！黄浩然如果懂得提前在林蔚的身上做投资，那他就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军人了!


    无数的问题萦绕在最高当局的心头挥之不去，最高当局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他现在很担心政府里面又会出现一个新的小派系！南京保卫战之后，中央军里面后起的青年将领们都对黄浩然感到十分的敬佩，将黄浩然树为他们的榜样！要不是有陈辞修、胡宗南、顾墨三这些原有的小派系头目在中间搅局，黄浩然还真的很有可能聚齐一帮青壮，自成一系，和陈辞修、胡宗南、顾墨三等人分庭抗礼！


    在这样的背景下，最高当局做出了抽调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去第5战区的决定。最高当局这样做其实有着三重目的：第一重目的自然是为了能够让徐州守的久一些；第二重目的则是想看看黄浩然对待杂牌军的态度；第三重目的其实是想阻止中央军内部的分裂！


    第25集团军从南京退下来之后，军委会内部的关系为了嘉奖黄浩然的问题闹得十分紧张。陈辞修、胡宗南调动着他们各自派系的人马在武汉上窜下跳，活跃的很，就是不想让黄浩然爬到他们的上头。政府里面的地方势力则阴在一边等着看戏。


    鉴于闹事的这几位将领都是中央军的骨干，又是跟随最高当局多年的学生，最高当局无法采取雷霆的手段。最后只能先将黄浩然调往徐州，去担任第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这样一来既升了黄浩然的官职，平息了青年将领的愤怒，又能安抚陈辞修、胡宗南等人。和政府所在地武汉相比，第5战区明摆着就是一锅烧开的滚水，将黄浩然派往徐州，多少有些发配边疆的味道。


    事情的发展果然和最高当局预料的一样，得知黄浩然不会在武汉任职，也不会插手中央军掌握的几个核心战区之后，陈辞修、胡宗南立即就停止了折腾。


    军队里面“党争”的味道，已经越来越浓烈!更要命的是，这些牵涉其中的将领无一例外都是手握重兵！最高当局对他们之间引导一旦稍有不慎，就很有可能会打破平衡！到时候那真就会是无比糟糕的局面！


    中央军内部的事情还没有了解，黄浩然的徐州之行又给最高当局带来了新的“麻烦”！在黄浩然的指挥下，5战区的中国军队在台儿庄全歼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重创第5师团坂本支队。取得了空前的胜利！会战期间，黄浩然和李长官、徐祖诒、张自忠、孙连仲等地方实力派合作的亲密无间，这让最高当局的心里有些不大自在。


    虽然黄浩然曾多次来电表明他结交地方派系大员只是为了打好徐州会战，蒋百里也多次到最高当局为黄浩然开脱。但最高当局始终是半信半疑！


    后来黄浩然在徐州大撤退中主动请缨，要求和张自忠率军断后，这样的做法让黄浩然一下子收获了杂牌军将领们的心！而最高当局也因此变的警觉了起来！


    陈辞修、胡宗南等人虽然有些不顾大局，但毕竟立场鲜明，容易掌控。别的不说，就光说和地方派将领之间的关系，陈辞修、胡宗南几乎已经和地方派将领闹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一点让最高当局觉得很安心！


    反观黄浩然，这些年轻人有些与他的年纪急不相符的沉稳，从政府到地方，从中央军到杂牌，到处都有他的朋友，到处都有他的助力！


    黄浩然如此八面玲珑，两边都不得罪到底是为了什么？等着待价而沽吗？


    这可是“立场不坚定”的表现！


    想到这里，最高当局“忽”的一声从椅子里面站了起来，有些焦灼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走着，脸色相当难看！


    几天之前，最高当局就收到了何部长发来的电文，称徐州日军已开始西进，另外安庆一带日军也有沿江西攻武汉的迹象。最高当局当时咬着假牙硬是顶着没动，实指望第1战区先结果了土把原再说。可现在倒好。薛岳不仅没能消灭土肥原师团，把个兰封要点也丢了。


    难道此次“兰封会战”还是得依靠黄浩然？李长官已经多次向最高当局要求嘉奖黄浩然，希望最高当局能多交几个军的部队给黄浩然。还有武汉的那些苏联人也是一个劲的叫嚷着，他们的援助物资要优先提供给黄浩然的部队，要不然就停止向武汉政府移交援助物资!


    怎么所有的人都这么喜欢黄浩然？他到底是“黄忠”还是“魏延”？(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24小时的期限

    8.5 24小时的期限


    “临阵换将么......？”


    林蔚见到最高当局流露出想让黄浩然接管兰封会战的意图，心中暗自高兴。不过表面上依旧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甚至还假心假意地在旁边提醒了几句。


    “这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啊！还望委座三思......”


    最高当局没有对林蔚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这是因为最高当局已经感觉到林蔚的话还没有说完。不出意料的话，后面说出来的几句将会出现大转折。


    这段不到一秒钟的沉默，让林蔚感到有些紧张。不过林蔚决定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应为他知道如果就此打住，他刚才为黄浩然说的那些话会显得更加突兀，最高当局也会感到更加的不快。


    “委座，比起换将的事情，还有件事更为棘手，如今陇海路被土肥原师团截断，困在商丘附近的那42列专列，怎么办......？”


    林蔚的话提醒了最高当局，前段时间由于要转运74军等中央军精锐，大批的军事物资运输计划被延后。原本军委会打算运完了中央军的几个军之后再腾出运力来运送这批物资，可是没想到会突然杀出土肥原贤二这么一个“程咬金”，陇海线被土肥原师团截断之后，42列满载军用物资的专列被困在商丘附近。抗战打到现在，武汉政府的家底早已掏的差不多了。数量如此巨大的一批军用物资，最高当局无论如何也损失不起！


    林蔚这次找的这个切入点非常的好，正好击中了最高当局的软肋。目前第1战区遇到的困难还不足以颠覆“兰封会战”的整个战局，薛岳歼灭土肥原师团的条件还没有丧失，薛岳能不能拿下第14师团，现在还是个未知数。薛岳还有足够的时间扳回劣势！如果仅仅考虑兰封会战这一个方面，最高当局是不会轻易做出更换前敌总指挥的决定的。


    但是如果将困在商丘的这些军列考虑进去，情况就变的不太一样了！按照薛岳现在的进展速度，即便能再次围住土肥原的第14师团，也未必有足够的时间打通陇海线让军委会撤出这些专列！被那42列军列上满载的军用物资吸引住了的最高当局开始觉得薛岳的动作有些太过缓慢了！


    “若是薛岳真的无法在短时间内拿下土肥原师团，恢复陇海线交通，换将势在必行！...徐州的日军已经开始西进，被困在商丘附近的那42列专列必须迅速撤回郑州！电告程长官和薛伯陵，必须于24小时内打通陇海线！否则的话，我就让黄佑臣去接替他！”


    “是！委座！我马上起草电报！然后送来给您过目......”


    林蔚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赶紧找个借口转身退了下去，最高当局看着林蔚的背影，目光冰冷！


    走了一个钱大钧，来了一个林蔚，侍从室的气氛居然还是老样子！对此，最高当局是有些失望的......


    *************************************************


    开封的程潜从他的参谋长来电中得知“最高当局要去开封”，立即就意识到最高当局的此举至少有一半是冲着他程潜来的。


    对于最高当局说的那些指责第1战区的话，程潜觉得非常的委屈！兰封的战局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还不是因为最高当局带来个草包将军桂永清！


    如今薛岳在前线苦苦支撑，希望能够换回颓势，如果这时候最高当局飞抵开封，肯定是要插手前线指挥，重新布置战术的！这哪里是帮忙？简直就是添乱嘛！


    再说现在开封的天空都被日本人的飞机占据着，炸弹可不长眼睛！万一要是最高当局在开封有个三长两短，那事情可就闹大了！程潜和薛岳还不成了国人攻击的靶子？


    正是由于对最高当局太过了解，所以程潜更是拿定主意决不能让最高当局来开封！他赶紧让机要室主任向郑州复电，表示土肥原不过是小丑一个，不值得最高当局亲自上阵！第1战区定将歼灭土肥原师团，请最高当局放心。


    这封回电刚刚发出去没多久，程潜就接到了最高当局要求第1战区在24小时内务必打通陇海线的命令！看着电报中那些严厉的言辞，程潜仿佛看到了最高当局那张怒气冲冲的脸！看来最高当局已经无法再忍受第1战区的缓慢进展感，又忍不住要跳出来指手画脚了。


    “委座啊委座！您什么时候能整整做到用人不疑呢？”


    程潜没有将这份电报转发给薛岳，他不希望让薛岳分心。程潜倒不是对最高当局打算启用黄浩然有什么意见，毕竟黄浩然是抗日战场上的常胜将军，又是第1战区的信任副司令长官，薛岳的上司，薛岳作战不力由黄浩然接管过兰封会战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程潜主要是担心薛岳这个“广东老虎仔”会在看完了电报之后愤而辞职！


    再说24个小时打通陇海线，这样的任务也太棘手了一些！如今土肥原师团已经占据了兰封城，建立了防御犄角。在24个小时之内，第1战区实在是难以获得什么大的进展！如果薛岳看到了最高当局的这个要求，一定会以为是最高当局在为黄浩然接管兰封会战而制造理由！


    如今战事未见分晓最高当局已经存了换将的心思，这在薛岳看来绝对是一种对他的轻视！傲气的薛岳定然无法接受。


    程潜思前想后，只能决定先拖拖再说！他在给最高当局的第二封回电中强调了在期限内打通陇海线的困难，希望最高当局能够多给薛岳和第1战区一点时间！


    最高当局说他要去开封，其实不过是一句气话。几天来，李品仙、李长官和何部长多次来电告急，说除了华北日军急于拿下陇海线，进攻武汉之外，长江下游的华中方面军也在频繁调遣，很有可能沿着长江流域进攻武汉！希望最高当局可以早点回到武汉坐镇！如今眼见第1战区歼灭土肥原师团已是希望渺茫，程潜又给自己递了个台阶，于是最高当局决定就坡下驴，离开郑州返回武汉。


    临行前，最高当局再次向程潜强调必须在限定期间内打通陇海线！并让林蔚致电黄浩然，让黄浩然准备接过兰封会战的指挥权！最高当局在电报里面对黄浩然说到：“兰封地区中国军队十倍于日军，只要我们敢于大胆进攻，就一定能消灭土肥原师团！唯有大的牺牲，方可换来大的战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章：“交情”

    8.6 “交情”


    武汉，军政部。


    得知黄浩然有可能会接替薛岳来指挥兰封会战的消息之后，为桂永清的事情已经奔走了多日的何部长，脸上居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站在何部长办公桌对面的军法司司长王震南觉得何部长不应该有现在这样的反应才对。在王震南看来，一旦桂永清的直接上峰由薛岳换成了黄浩然，想替桂永清减轻罪行就会会变得更加困难！


    虽然现在薛岳不依不饶的要求军政部军法司一定要严惩桂永清，但王震南已经瞧出了薛岳的最主要目的是想要推卸掉丢失兰封的责任！薛岳和桂永清之间毕竟只有这么一次过节，看在何部长的份上，薛岳还有可能会放过桂永清的。


    可如果要是第1战区的前敌总指挥换成了黄浩然，桂永清恐怕就没有那么容易脱身了！


    难道何部长忘记了吗？黄浩然和桂永清在南京曾有过一段不太愉快的往事！桂永清之所以最终能从“枪击事件”中脱身，靠的就是“查无实据”这四个字！


    可眼下桂永清临阵脱逃的罪行却是铁证如山！只要黄浩然起了新仇旧恨一起算的心思，下定决心借机解决桂永清，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再加上最高当局现在正在气头上，很容易有杀一儆百的想法。一旦桂永清头上的罪名被坐实，到时候只怕何部长亲自到最高当局面前求情，也很难救下他的侄女婿。


    王震南实在想不出何部长现在有任何高兴的理由，他的心中十分疑惑，但是有不好直接向何部长提问。


    何部长隔了半响才开口说话，声音里面明显带着喜悦，看来何部长刚才的笑容并不是强作镇定：


    “王司长，辛苦你了！率真（桂永清的字）的事情让您费心了!这件事你们军法司一定要秉公执法，不要有任何的顾忌！”


    如果你认为何部长真的打算“大义灭亲”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在官场上打滚了多年的王震南立即领会了何部长的意思！他这位军法司司长完全不敢在何部长这位元老面前托大，听完了何部长说这番“指示”之后，王震南赶紧笑着说道：


    “敬之兄您太客气了！兰封失守，皆是因为88师师长龙慕韩贪生怕死！实在怪不得率真！他不过是替人背黑锅罢了！我们军法司现在所做的不过是在为政府保留人才！率真留学德国多年，是中央军里面的年轻精英，若是因为龙慕韩丢了前程，实在是非常冤枉！”


    明明是渎职枉法的事情，却被王震南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他这位军法司司长尚且如此，军法司的军法每每遇到重要人物时就会突然“失效”也就不奇怪了！


    何部长点了点头，表示他会记住王震南为他做的事情。何部长和王震南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不必说透，这样绕来绕去的讲话最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只是...如果黄浩然问起这件事情，会不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王震南很隐晦的说出了他的担心。桂永清的案子，军法司不管是打算轻判还是打算拖延，都必须征求兰封会战最高军事长官的意见，因为只有第一线的指挥官才能清楚的说出桂永清临阵脱逃的行为到底给整个战局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能不能救下桂永清，黄浩然和薛岳的态度非常重要！


    “这倒不必担心，兰封会战打成这样，薛岳的话还能有多少分量？他说的再多，别人也会认为他是在替自己开脱！至于黄佑臣，我与他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你们军法司专心办案就好.....”


    何部长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当何部长说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已经端起了桌上的茶杯，这是暗示王震南应该离开了。王震南虽然心中将信将疑，但是在见到何部长的这个动作，也只能告辞离开。既然何部长已经有了安排，王震南也乐得躲清闲。


    王震南离开之后，何部长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文件夹，然后从里面取出了几张信笺，如果此时有人在旁边看到信笺上面的文字的话，他一定会感到很吃惊！因为这几张信笺的内容都是为黄浩然请功，从军衔到部队编制和物资补给，何部长都替黄浩然想到了。如果最高当局真的按照何部长的建议嘉奖黄浩然的话，黄浩然不但会成为武汉政府军队里面最年轻的陆军上将，他的第25集团军也会变成拥有五个军的大单位，还能得到相当数量的“苏援”物资。


    这些写在信笺上的东西便是何部长刚才说的他与黄浩然之间的“交情”！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人情，何部长觉得他手里的这些东西更加实际！


    经过“弃守兰封”的闹剧之后，桂永清的前途已经变得非常暗淡！即使最终能够将罪责全部推到88师师长龙慕韩头上，第27军军长的位子也肯定会易主！在连续犯错之后，桂永清已经远远的被黄浩然甩在了后面，几乎不可能再对黄浩然有什么威胁。黄浩然是个聪明人，何部长认为黄浩然绝不会为了整桂永清出气而与舍弃自己的前程！放桂永清一马，换来何部长这样一味强援，第25集团军的发展将会得到军政部的大力支持！！这绝对是很划算的买卖！


    黄浩然肯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现在，就看黄浩然会不会接替薛岳指挥兰封会战了!


    **************************************************


    战争不仅改变了平民百姓的生活，向来躲在寺庙里面不问世事的出家人的生活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为了躲避日本特工和汉奸的视线，薛岳将他的前敌指挥部放在了开封市内的大相国寺里面。大量的军官和参谋人员进驻之后，大相国寺内的那份清净被彻底打破。


    人多了住房自然就变的紧张起来，黄浩然贵为第1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得到了一座独立的小禅院。曹福林带29师和黄浩然的警卫团驻扎在开封城外，此刻黄浩然的身边只留下了徐子龙还有一个卫士排。


    进了大相国寺，黄浩然的安全问题就交到了薛岳的手中。第1战区的三位最高长官齐聚大相国寺，附近的戒备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的森严。


    黄浩然站在窗前，看着东北方向那座巨大的铁塔，心神不禁有些恍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章：黄浩然上场

    电网终于全部恢复正常！血魂将回到正轨！这章算昨天的，今天还有两章，不会少于六千字！过去的几天各位书友幸苦了！我会努力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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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7 黄浩然上场


    大相国寺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传说原为战国魏公子无忌——信陵君的宅院。历史上大相国寺曾多次毁于战火，之后又多次重建。大相国寺原名建国寺， 后被唐睿宗赐名为大相国寺。北宋时期，大相国寺深得皇家尊崇。《水浒传》中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座大相国寺内。


    黄浩然对于开封这座城市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他对开封的认知主要来自《清明上河图》。黄浩然觉得《清明上河图》就像是一部纪录片，它真实生动地展现了北宋东京的生活情景和社会风貌，再现了北宋时期开封的繁华盛景。


    黄浩然总是不可避免的将开封这座城市和历史上的北宋王朝联系在一起，一代清官包拯、满门忠烈的杨家将、民族英雄岳飞、图强变法的王安石、这些都是百姓家喻户晓的人物，他们在开封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故事。


    八百年后，轮到中国军人在这里给他们的国民留下故事......


    最高当局离开郑州之后，薛岳立即调整了部署，重新向土肥原师团发起了攻击。程潜也时常到薛岳的前敌指挥部了解战况，给薛岳打气，但是进展并不理想！


    范介带着第25集团军的主力已经从许昌转移到了湖北境内。汪焕之、王山奎、沈老二等人如今正在为军用物资和兵员的补充问题而伤脑筋。


    经历了连番大战的第25集团军终于得到了一段比较长的休整时间，从4月底到现在足足有两个多月时间，第25集团军应该已经恢复了部分元气，黄浩然的部队终于不用继续疲劳作战了。


    “报告副座！范参座的电报到了！”


    徐子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屋子，他的手中拿着一封信笺。


    黄浩然从窗口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徐子龙，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怀表瞄了一眼，现在是6月4日下午17时整，最高当局给薛岳的“最后期限”近在眼前！一个小时之后，薛岳将从兰封会战前敌总指挥的位置上卸任，然后黄浩然便会成为土肥原贤二的对手，担任此次兰封会战中国军队方面的主角。


    不知道薛岳那个“老虎仔”现在的心情会是怎么样的？


    禅房内部的摆设很简单，既没有办公桌，也没有条案，黄浩然从窗边回到屋子中央，然后坐在圆桌旁边的凳子上冲着徐子龙说道：


    “拿过来吧！徐团长。”


    徐子龙走到黄浩然身边，将手中的信笺放在桌面上，然后后退几步站定。黄浩然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信笺然后打开迅速浏览了起来。


    范介自从和黄浩然分开之后，每天都会发一封电报给黄浩然，将部队休整的最新进展详细的说给黄浩然听。


    多亏有范介这位细心的参谋长，黄浩然才能及时了解到部队的最新情况。虽然黄浩然和第25集团军的主力隔着上千里的距离，却好像始终和他的部队呆在一起一样。


    范介在电报里面说的都是一些好消息，说来也奇怪，自从台儿庄会战之后，黄浩然第25集团军就像是得到了老天的垂青，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顺利了起来


    在武汉政府部门的大力宣传下，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名扬天下！无论是在许昌还是在湖北，都没有再出现“安庆大街上老百姓只知99军不知第25集团军”的那一幕。


    各地前来第25集团军投军的青壮络绎不绝！第25集团军各部的兵员缺口迅速得到了补充。甚至到后来还出现了兵员“富余”的情况。最后范介只能下令将暂时无法纳入编制的新兵编成几个补充团，挂在集团军司令部直属单位名下。


    到达许昌之后，冯.里奇带着德国顾问团开办了短期军官训练营，在历次会战中表现突出的普通士兵和中下级军官被选入军官训练营学习。


    这种一个月一期的速成班虽然比不上正规的军校，却可以大大的缓解第25集团军的军官缺口。在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里面，已经有九百多名士兵结束学习，成为了基层军官。还有近三百名中下级军官在学习完成之后得到了晋升。


    至于范介原本最担心的军械物资补充问题，则解决的更加轻松！在何部长的授意下，军委会向黄浩然的部队敞开了仓库！只要是能够拿得出来的物资，对第25集团军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在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军委会调拨给第25集团军的枪械物资就足可以武装起两个步兵师！


    而当第25集团军在抗日战场上有了优异表现之后，汪焕之那原本已经做成了死局的黑市生意也忽然间有了起色！


    先是晋绥军的那位副官再次造访，向汪焕之高价购买了一批“日械”，然后又低价卖给了汪焕之一批山西造。之后那些以前曾经和汪焕之打过交道的黑市商人便开始分批到访。


    说来也怪，这些黑市商人拿出来的物资清单上面写的居然都是一些第25集团军曾经采购过的“进口货”，而且价钱还低廉的要命！


    一支汤姆逊冲锋枪五十块大洋，这简直就是白送嘛！


    感到有些不对劲的汪焕之没敢同这些人做交易，黄浩然曾经对汪焕之说过：“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看起来很美味，但往往你一咬下去就会发现是陷阱！”汪焕之觉得很有道理！这种送上门的便宜，最好不要占。


    让汪焕之始料未及的是，那些黑市商人见汪焕之不肯“买”他们的货，居然急了！他们将武器物资的报价主动又降了一半！结果这样一来，汪焕之更是不敢接货！无计可施的黑市商人们只能一趟趟的往第25集团军司令部跑，以至于在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面，第25集团军司令部大门口变成了黑市商人的集散地！


    后来这种反常的情况引起了范介的注意，范介让徐兴华派人暗中调查这些黑市商人。终于发现了这些黑市商人实际上不过是一群代理人，他们手中的进口军用物资实际拥有者其实是一些海外爱国华人团体。掏钱购买送到国内的。


    作为抗战中表现最为卓越的中国将领。黄浩然的名字已经在海外华人中间传的家喻户晓！


    这些海外华人团体为了支援祖国抗战，掏钱购买了大批的军用物资准备送到国内。他们都想要将这些物资送到中国最能打仗的将军手上，但是又苦于没有和第25集团军联系的渠道。于是他们就想要通过这些和汪焕之做过交易的商人将物资送到黄浩然的手上。


    事成之后这些海外华人团体会根据黄浩然接受的物资数量给这些商人们发酬劳，这也就是说如果黄浩然收的物资越多，这些黑市商人也就能赚的越多！反之如果第25集团军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要，那这些黑市商人就一个子也得不到，还要搭上路费！


    其实如果一开始这些黑市商人就将实情的说出来，汪焕之定然不会拒绝接收这些物资。可偏偏这些黑市商人见财起意，想出了个歪点子，想吃两家“茶礼”。不但要拿海外华人团体支付给的酬劳，还想在第25集团军的身上再捞上一笔！所以才会开出了半卖半送的价钱，结果最后弄巧成拙！


    得知内情的汪焕之立即接见了黑市商人的代表，打算通过他们和海外华人团体建立联系，直接接受援助物资。


    一开始那些黑市商人还不太愿意让汪焕之直接和海外华人团体的代表见面，因为这样的话他们这些代理人就会被绕开，自然也就不可能收到酬劳。汪焕之提出的要求等于是断了黑市商人们的财路。


    这时候就需要沈老二出马，当着汪焕之的面，沈老二带着他的警卫连冲了进来，气势汹汹的站在了会客厅的四角，腰间的盒子炮机头大开！


    黑市商人们见到沈老二的这个举动，顿时被吓得魂飞魄散！由于汪焕之手中抓着这些黑市商人打算欺骗爱国华人的证据，随时可以以“破坏”抗战的罪名处死这些黑市商人，所以这黑市商人再也不敢抗拒，乖乖的交出了他们来之不易的“财路”。为了向汪焕之和沈老二显示他们的爱国之心，黑市商人还纷纷表示会将海外华人支付给他们的酬劳全部拿出来都捐给第25集团军！


    在军政部和海外华人的大力支持下，第25集团军的家底一天比一天雄厚了起来......


    “铃铃铃......”


    既然大相国寺已经变成了兰封会战的前敌指挥部，架设内线电话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黄浩然沉浸在电报里面的心绪被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给拉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徐子龙，徐子龙赶紧走到桌边拿起电话听筒递给了黄浩然，然后转身走出了屋子。


    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这是身为亲随的基本原则。


    “喂！我是黄浩然！”


    “佑臣啊！我是程潜！委座给薛伯陵的最后期限马上就要到了！恐怕薛伯陵是打不通陇海线了！我看咱们还是到薛伯陵那里走一趟吧......”


    打来电话的人是程潜，黄浩然一边听着程潜说话一边再次掏出了怀表，时间已经走到了17点40分，还剩下最后20分钟的时间，薛岳已经不可能打通陇海线了!


    该轮到黄浩然上场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接手（上）

    8.8 接手（上）


    薛岳将他的作战指挥部设在了大相国寺最深处的藏经阁里面，按理说黄浩然和程潜完全可以到藏经阁前面再会合，可程潜却在电话里面要求黄浩在大雄宝殿前面和他会合。


    从大雄宝殿到藏经阁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看样子程潜是想要先和黄浩然在私底下沟通一番，商量出怎样开口才能不伤害到薛岳自尊心的办法之后，再去藏经阁见薛岳。


    黄浩然下榻的这座小禅院坐落在天王殿旁边，离大雄宝殿尚有些距离。而程潜下榻的禅院则紧挨着大雄宝殿，所以一定会是程潜先到会合地点。


    大相国寺占地面积足有数百亩，寺内建筑恢宏壮观，走动起来自然是颇费时间。为了不让程潜等待太久，黄浩然挂上电话之后，便立即带着徐子龙还有一个班的卫兵出了门。


    穿过覆一段盖着黄绿琉璃瓦的庑廊，黄浩然来到了天王殿的中门前。天王殿五间三门，飞檐挑角，黄琉璃瓦盖顶，居中塑有一尊弥勒佛坐像，慈眉善目，笑逐颜开，坐在莲花盆上。据说，弥勒佛就是未来佛，二亿四千年后将作为释迦牟尼的接班人降至人间。在弥勒佛坐像的两侧站着四大天王，他们个个圆目怒睁，虎视眈眈，大有灭尽天下一切邪恶之势。持珠握蛇者为广目天王，他以站得高、看得远而得名；手持红色宝伞者是多闻天王，他以闻多识广著称；持宝剑者是增长天王，他希望世间善良的心、善良的根大大地增长起来；最后怀抱琵琶的是持国天王，他弹奏着八方乐曲，护持着万国和平。


    天王殿北边是一片花园假山，景致幽雅，颇有“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之妙。黄浩然顺着小径往前走了一段便到了放生池边。


    放生池是许多佛寺中都有的一个设施。一般为人工开凿的池塘，为体现佛教“慈悲为怀，体念众生”的心怀，让信徒将各种水生动物放养在这里。大相国寺作为中国最有名的寺院之一，寺内的放生池自然不会像寻常小寺庙的放生池那般小气，偌大的池塘碧波荡漾，一座极其精致的玉带桥横跨池上，气派十足！


    黄浩然走在玉带桥上看着池中的鱼儿，很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偏偏这时候徐子龙在旁边说了一句话，让黄浩然立即兴致全无。


    “副座，您说寺里面的那些和尚晚上不会到这池子边上来偷鱼吃？”


    黄浩然扭头狠狠的瞪了徐子龙一眼，然后低声说道：“休的胡说！这放生池是每逢诸佛菩萨的圣诞或是有重要的佛事活动，开封城内的善男信女就会聚集在放生池边举行放生仪式的地方！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被那些善男信女听见了，定然不会饶了你！”


    徐子龙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笑着说道：“那也不一定！副座，你又不知道现在的大相国寺中，还有没有像鲁智深那样的‘花和尚’！没准人家这里有吃肉的传统呢！”


    黄浩然没有再去理徐子龙的“疯话”，他心中估摸着时间，程潜应该已经到了大雄宝殿前面，身为第1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哪里没有让自己顶头上司等自己的道理！


    过了玉带桥，便看见了一座铁质的“万年”宝鼎。这座六层宝鼎上下共六层，怕是有好几吨的重量！“万年”宝鼎暗含着六种不同的寓意：“一层天地同流，二层戒香芬郁，三层永镇山门，四层普薰法界，五层香烟飘渺，六层云气升腾之意。”应该是大相国寺镇压气运之物。


    “万年”宝鼎的后面便是赫赫有名的大雄宝殿。大雄宝殿是大相国寺的正殿，重檐斗拱，雕梁画拣，金碧交辉。周围的青石栏杆上雕刻着几十头小狮子，具是活灵活现，十分讨人喜爱。


    黄浩然老远就看到了程潜和他的副官站在大雄宝殿前面的小广场上正在交谈着什么，想来多半是与黄浩然代替薛岳指挥兰封会战的事情有关。


    程潜这上司当的可真是够称职！自己背负着最高当局施加的巨大压力，居然还没有忘了要保护自己的部下。薛岳能够在程潜这样的长官手下做事，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黄浩然看到程潜的同时，程潜的贴身卫官也看到了黄浩然。这名佩带着上校军衔的卫官刚想要靠上去告诉程潜黄浩然已到，黄浩然便大声的喊了起来：


    “颂公！我来迟了！让您久等了！”


    黄浩然这一嗓子让程潜的贴身卫官省去了报告的麻烦，程潜和他的副官同时向黄浩然走过来的方向转身，笑眯眯的看着黄浩然。


    “佑臣你来的好快啊！我就住在这大雄宝殿旁边，居然也就比你早到了半步！”


    程潜的态度还是像第一次见到黄浩然时那样的友善，他的副官则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朝着黄浩然点头微笑。


    在结束这番口上寒暄的同时，黄浩然也刚好走完了他与程潜之间的的最后一段距离，来到了程潜的面前。


    由于徐子龙不是将官，比黄浩然、程潜要差了好几级，所以他只能又后退半步站在黄浩然的身后。程潜的副官虽然是一位少将，但现在这样的场合显然也没有他说话的份，于是程潜的副官采取了和徐子龙一样的办法，后退半步站在了程潜的身后。


    “颂公您顾着我的面皮，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我的短！我黄佑臣领情！”


    “哪里哪里！佑臣你太客气了！面子这东西，是别人给自己丢的！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黄浩然开口说的依然是一些没营养的套话，而程潜说的话却似乎是意有所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怎么听怎么样是程潜对黄浩然的劝解。潜台词就是希望黄浩然不要搞的薛岳太下不了台，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那是自然！面子这东西，你给别人，别人才会给你嘛！”


    既然程潜没有将事情挑明，黄浩然就采用了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式，他回答的这几句话既像是答应了一些事情，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难怪最高当局会对黄浩然如此照顾！黄浩然不但比薛岳更年轻！战功更显赫！就连胸中的城府也更深！真是处处都将薛岳给比了下去！


    若是换了薛岳，刚才程潜说的那些一语双关的话，他一准是接不上来！


    程潜看着黄浩然若有所思，居然一不小心将他心中的感触说了出来：


    “既生瑜,何生亮.....”


    黄浩然当然知道程潜的这句话指的是什么，不过他却装作转身与徐子龙说话，没有听见程潜的失语。


    程潜的走神的时间很短，不过一两秒的功夫，程潜的神情便恢复了正常。


    “来来来！佑臣，我们边走边说！”


    程潜的回答让他的副官感到十分吃惊！现在的事情发展可与他们事先商量的有些不太一样！


    按照程潜和他的副官在黄浩然到来之前达成的共识，他们两个人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引黄浩然上钩的！可现在才说了两三句话，程长官居然就改变了主意！？


    黄浩然刚才的的回答根本就是含糊不清，程长官怎么能如此放心的带黄浩然去见薛岳呢？


    不过疑惑归疑惑，程潜的副官还是管住了自己的嘴巴。第1战区正副司令长官之间的对话，还轮不到他一个副官插嘴。


    程潜和黄浩然并排走进了大雄宝殿，徐子龙和程潜的副官带着卫兵紧随其后。大雄宝殿内供奉有释迦摩尼、阿弥陀佛和药师佛三世佛，均高一丈三尺，其后是普渡众生的海岛观音，取材于《华严经》中善财童子的故事。东西两壁供奉的则是十八罗汉。


    黄浩然一边看着大雄宝殿两侧的罗汉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薛伯陵将前敌指挥部设在这大相国寺内真是一招妙棋！彻底的躲过了日本特工和汉奸的视线！这么多天来日本人的轰炸机连一颗炸弹也没有投下，那些不知道的人或许还以为是这些菩萨和罗汉的功劳！”


    听到黄浩然夸奖薛岳，程潜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其实在程潜看来，薛岳在此次兰封会战中的表现还是称职的，要不是遇上了桂永清这个软蛋，第1战区又怎么会让土肥原师团给跑了？


    “薛伯陵的确是有些急智的，只可惜，时机选择的不太好.....”


    程潜的话说的轻飘飘的，要不是黄浩然对程潜和薛岳之间的关系了解的十分透彻，还会以为程潜准备让他自己置身事外呢。


    大雄宝殿后面便是罗汉殿，程潜和黄浩然两个人此行的目的地是藏经楼，藏经楼位于罗汉殿的后方，所以从罗汉殿中穿过去，绝对是最快的捷径。


    这座罗汉殿又被称为“八角琉璃殿”，它结构奇特，系八角回廊式建筑，别具一格，世所罕见。殿内回廊中有大型群像“释迦牟尼讲经会”，五百罗汉姿态各异，造型生动，他们或在山林之中，或在小桥流水间，或坐或卧，或仰头，或俯首，形态逼真，情趣无限，堪称艺术杰作。


    罗汉殿中间，有一木结构八角亭高高耸立，内有一尊四面千手千眼观音木雕像，独一无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章： 接手（下）

    被书友追问更新字数下降的原因，十分汗颜！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断电事故居然会有这样的副作用，已经紧绷了一年多的弦在松弛了一周之后居然没办法立即重新紧绷起来！人，果然还是不能对自己降低要求啊，正在恢复和整理思路中，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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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9 接手（下）


    “难得、难得！”


    黄浩然看着眼前这座被世人称为“大相国寺之宝”的观音木雕，惊叹于古人的技艺，忍不住发出了几声感慨。刚好给了旁边的程潜借题发挥的机会。


    “是啊...的确是精妙绝伦！不过在我看来，这尊千手千眼观音还算不上什么，毕竟只是一件死物。如今国难当头，佑臣你与薛伯陵这样的名将才是真正的难得！第1战区能够同时得到你们两员名将，实在是我程潜的荣幸！只是可惜，薛伯陵的位置即将不保......若是两位可以在开封通力合作的话，那土肥原师团可就有难了！”


    黄浩然刚才说的“难得”明明指的是雕像，程潜却趁机将话题拉到了薛岳的身上！看来大相国寺内急智的的人并不止薛岳一位，程潜的这番“急智”比起薛岳来也毫不逊色。


    不过这样也好，总算终于说到了正题，黄浩然也很想看看程潜在薛岳的问题上到底是什么样的态度。


    程潜毕竟是薛岳的顶头上司，对薛岳做些适当的偏袒黄浩然完全可以接受。可如果程潜想要让黄浩然继续做出更大的让步，挂个虚衔让薛岳继续指挥兰封会战，那黄浩然是断然不会接受的！


    让黄浩然帮着保薛岳可以，让黄浩然留用薛岳也可以，但前提是薛岳不许服管教，安心的呆在副手的位置上。


    想到这里，黄浩然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子面向着程潜说道：


    “颂公，您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明白？其实我也不希望薛伯陵因为一次失误而被投闲置散，这样的勇将弃之不用实在是一种损失。倒不如稍加训诫，原职留用......”


    程潜听出黄浩然的这番话都是发自真心，心中顿时大定！


    傲气是年轻的将领的通病！面对同样年轻而且傲气的薛岳，黄浩然会不会落井下石，趁机打压一番？对于这点程潜的心中一直没有什么把握。


    在感觉到黄浩然对薛岳没有任何排斥甚至还有些欣赏之后，程潜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就连说话语调也变得轻松了不少！当下便笑着对黄浩然说道：


    “没想到我与佑臣竟是不谋而合！实不相瞒，我也打算去电请求委座让薛伯陵留在开封，打完对土肥原的这一仗！我想薛伯陵定能帮助到佑臣你！”


    黄浩然笑了笑，朗声说道：


    “颂公已经有了决断，我原本是不应再多说些什么的...可眼下军情似火，我奉委座之命来接管兰封的战事，肩上责任重大，不得不先小人后君子！颂公，您不会是想让我留在开封当门神，装装样子吧......？”


    黄浩然直接亮明了他的底线，如果程潜真的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早些让他破灭也好。


    “佑臣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绝没有要偏袒薛伯陵的心思，我的想法和佑臣你是一样的，只是不希望薛伯陵替桂永清背黑锅！给他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兰封会战的指挥权是一定要交到佑臣你的手里的!这是军委会的命令，我程潜哪里敢不予执行？薛伯陵能用则用，若是佑臣实在不想用的话，我调他回郑州就是了。


    程潜见黄浩然面带不悦，担心事情会变糟，赶紧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和立场。黄浩然听完之后没有感到意外，程潜的意图和他之前猜的差不多。


    “颂公，我不是不肯给薛伯陵机会，只是担心薛伯陵的脾气......”


    黄浩然这样说分明是愿意给薛岳一次机会，程潜闻言大喜！立即拍着胸脯向黄浩然做保证。


    “这事情好办！薛伯陵那里由我来说！佑臣你肯用薛伯陵已然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薛伯陵不是蠢人，定会全力以赴！”


    程潜的话刚说完，黄浩然立即追问道：“敢问颂公打算如何对薛伯陵开口？”


    忽然听到黄浩然的问题，程潜明显愣了一下。之前程潜只顾着想该用什么法子来说服黄浩然，至于对付薛岳的方法他还真的没有想好。


    好在程潜的反应很快，只过了一两秒钟的时间，他便已经想好了答案：


    “我会向薛伯陵说明佑臣你为他所做的一切，然后教他安心听命于佑臣你的指挥！我想只要是能让薛伯陵继续与第14师团作战，他是不会计较什么的......”


    黄浩然摇了摇头，幽幽的说道：“若是颂公如此去做，即便薛伯陵留在开封怕是也没有什么用了...我若是他，听到只能当别人手下的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步，这前敌总指挥的虚名不要也罢！”


    “哦？竟会如此？愿闻高见！”


    程潜皱了皱眉头，说实话黄浩然的这番话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不过在程潜看来，黄浩然并不是那种故弄玄虚之人，既然现在黄浩然开了口，定然是已经看到了一些他没有看到的东西。


    “其实说穿了也是很简单的事情，我担心颂公你让薛伯陵将我架空当门神，他薛伯陵自然也会担心在我留下他并非出自真心，得不到施展本领的机会！兰封失守之后，军委会和委座先后来电责问，薛伯陵又没能在限定的时间里面打通陇海线，此时薛伯陵的定然深受打击，情绪极不稳定！若是在听到颂公你说些要他在我的手下当小卒子的话，恐怕会拂袖而去......”


    听完了黄浩然的这番分析，程潜才发现他刚才的想法居然是那样的不妥，若是真的那样做了，薛岳还真有可能心灰意冷的离去。


    想到这里，程潜不禁惊讶失声：“这下又该如何是好？”


    黄浩然低头想了一会，然后对程潜说道：“我看还是这样吧，待会见了薛伯陵，不妨与他明说，我会划出一块战场，给他一个既定目标，然后放手让他去做！有了适度的自由，我想薛伯陵就不会觉得抗拒了！只是......”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程潜在旁边不住的点头，在他看来，黄浩然能够这样使用薛岳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眼看着“双雄联手”的戏码即将在开封上演，程潜有些喜不自禁。


    但黄浩然最后面说的那一句“只是...”，却又让程潜绷紧了神经！他有些紧张的看着黄浩然，就像是生怕黄浩然反悔一样！


    “颂公莫急，我黄佑臣绝不会出尔反尔，答应了留用薛伯陵我就一定会留用，说了给薛伯陵自由就一定会给！只不过，我想要先杀一下薛伯陵的傲气！不为其他，主要是为了理顺指挥系统，上下级区分不清，可是会影响到此次‘兰封会战’的！”


    “好！一切就都由佑臣你做主！我这趟只带了耳朵和眼睛，没有带嘴巴！”


    程潜长出了一口气，赶紧答应了黄浩然的这个最后要求，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向前方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说道：“多谢颂公！一会还需要颂公您帮着唱唱红脸，言语中可能会有冒犯，我先在这里向颂公赔不是了！”


    程潜大步迈出，笑着对黄浩然说道：


    “佑臣太客气了！我这张老脸，你尽管拿去用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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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经楼位于整个寺院的后半部，这是一座两层楼阁的建筑，建筑高大，垂脊挑角，脊上饰有琉璃狮子，角下吊挂风铃，微风拂之，叮咚作响，令人心旷神怡。


    藏经楼中景致豪华，雕梁画栋，富丽堂皇。薛岳将作战室设在这里，也算是会享受的了。


    只是现在再美妙的景致在薛岳的眼里也会变得毫无色彩。黄浩然和程潜走进藏经楼的时候，最高当局给薛岳的最后期限已经过了，而薛岳却还在沙盘边大声的呼喝着，完全投入在与土肥原师团的较量之中，忘记了其他的一切！


    甚至连程潜和黄浩然走进来时，门口卫兵和军官的通传声也没能传进薛岳的耳朵！


    黄浩然和程潜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同情了色彩。不过再程潜的面部表情中还夹杂着一些他对黄浩然的佩服。


    薛岳的状态果然和黄浩然刚才所推断的一模一样，这样的薛岳，怕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


    黄浩然清咳了两声，引起了作战室中军官们的注意，有眼尖的军官看到是程潜和黄浩然，赶紧停下脚步朝着门口的方向立正站好，但也有人的反应比较犹豫，视线不停的在薛岳和黄浩然、程潜之间来回转换，看样子这些军官是怕他们的动作影响到薛岳的情绪。


    现在整个屋子里面唯一不知道时限已到的人大概只有薛岳了，这些军官明知道黄浩然是来接管兰封会战指挥权的新长官，还能如此顾及薛岳的感受，说明在过去的这段日子里面，薛岳在藏经楼干的并不坏。


    一上来就要击碎薛岳的最后希望，这手段还真的有些残忍呢......


    黄浩然冲着楼内环视了一周，然后超前走了一步，大声说道：“我是第1战区副司令长官黄浩然！奉军委会之命！前来接管第1战区陇海线前敌指挥部！！哪个是薛伯陵！出来交接军务！”


    大相国寺的藏经阁在当初设计的时候也许就考虑到有可能会用来做讲经堂用，黄浩然的讲话居然在楼内形成了回声，被放大了好些倍，黄浩然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包括薛岳！


    程潜有些膛目结舌，他没有想到黄浩然的开场白居然会这么直接，这么的暴力！完全不顾薛伯陵的感受！


    要是不之前程潜和黄浩然已经达成了共识，程潜甚至会以为黄浩然是来找薛岳麻烦的！


    黄浩然这一嗓子绝对够突然！藏经楼中的军官们脸上神态各异，快速的用眼神互相交流着，显然也搞不清楚黄浩然此举的用意。


    站在沙盘边的薛岳则停下了发布命令的动作，慢慢的朝着门口转过了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章：过渡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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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0 过渡


    “最后期限...已经过了...?”


    黄浩然注意到薛岳说话的时候嘴唇一直在颤抖，看来此刻薛岳的内心已经是痛苦到了极点。


    程潜走到薛岳面前，伸手拍了拍薛岳的肩膀，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伯陵！退一步海阔天空，看开些吧...土肥原师团尚在我军的包围圈中，还有报仇的机会！”


    薛岳的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伯陵，干净将你手头的军务都移交给黄副司令，从现在开始，黄副司令会接手指挥围攻土肥原师团，你先休息休息......”


    程潜的这番话对于薛岳来说犹如五雷轰顶！他呆呆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双手痛苦地抱住了头，薛岳觉得他就要永远失去消灭土肥原贤二的机会了。


    桂永清这个软蛋！全都是因为他丢掉了兰封，才会让自己走到了今天这样的窘境！


    藏经楼外面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一片朦胧的青灰色笼罩住了整间大相国寺。藏进楼内，坐在椅子上的薛岳满脸都是疲惫！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啊！”


    薛岳闭上了双眼，喃喃的说道：


    看到历史上的抗战名将薛岳变成现在这幅样子，黄浩然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黄浩然很清楚薛岳这样的将领就像是烈马，向来是吃硬不吃软的，绝不是靠用些交际和官场手段就能压的住。要想在接下来的兰封会战收尾阶段中使用薛岳这员大将，黄浩然就得先让薛岳对他心服口服。


    所以黄浩然在气势上绝对不能弱下来，不仅如此，他还要再打压薛岳一番。


    虽然军委会的命令上说的是要黄浩然和薛岳交接军务，实际上却并用不着他们两个人真正去做交接。


    由于黄浩然没有带着他的第25集团参谋班底来开封，所以现在黄浩然在前敌指挥部依靠的军官其实还是薛岳使用过的那一套人马。交接军务的过程也就是让这些军官和参谋们跑到黄浩然面前报个到，宣布黄浩然成为他们的直属长官而已。


    整个交接过程的用时很短，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第1战区的前敌指挥部便换了主人。


    黄浩然开始发号施令的时候，薛岳依然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程潜则站在旁边低声的劝解薛岳。不过程潜也不知道薛岳有没有将他说的这些话都听进去。


    此时的薛岳已经从当初刚听到消息时的极度沮丧中恢复过来一些，他也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弥补的办法。薛岳现在很怕在程潜的脸看到对他的失望，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应该停留在何处，恍恍惚惚间，薛岳的目光居然停在了被一堆参谋军官们围住的黄浩然身上！


    黄浩然现在的位置原本是属于薛岳的！难道自己真的不如黄浩然吗？好不容易才从最高当局手中得到的难得机会现在居然又交到了黄浩然的手上！


    这样还让薛岳如何追赶黄浩然的脚步？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将会越来越远！


    薛岳心中更多的是感到不服！他觉得他只是输在了运气上！


    为什么黄浩然可以从最高当局手中得到威慑中央军将领的尚方宝剑，而自己却只能替中央军的将领们背黑锅？人与人之间的境遇真的要相差到这样大的地步吗？


    如果有尚方宝剑在手，桂永清又怎么敢不战而逃？


    薛岳本来打算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之后便返回郑州，再也不理会兰封的战事。但是现在薛岳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看看黄浩然这个人在指挥艺术上到底有什么独到之处！


    兰封会战现在的局面已经比较固定，薛岳不相信黄浩然还能有想出什么奇招！如果仅仅是让下面的作战部队拿人命去换兰封城，那这场仗不管是谁也能指挥！无非就是时间够不够的问题。


    黄浩然啊黄浩然，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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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击溃桂永清的第27军拿下兰封城之后，日军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的心情明显变好了许多。当薛岳在开封向黄浩然交接军务的时候，土肥原贤二和他的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正窝在兰封城内的师团部里面品茗论道，附庸风雅。可以说土肥原和佐野忠义大佐完全没有将围攻第14师团的十几万中国军队放在眼里！


    第14师团攻克兰封，开封、郑州前方的屏障已失。武汉政府终于急了！为了避免土肥原师团继续长驱西进，全局变得更加被动。军委会急令胡宗南军团向罗王寨发起进攻，豫北的朱怀冰军向柳园口运动，希望能够切断土肥原的后方补给线，拖住土肥原师团的后腿。


    此时，被土肥原师团纠缠住的中国军队军级番号数量已经达到了10多个，总兵力超过20万人。


    土肥原贤二和他的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虽然没有能够截住从徐州战场撤下来的中国军队，但是第14师团却缠住了第1战区的数十万中国精锐。方面军让第14师团穿插迂回的战略目的，已经实现了一大半！


    土肥原走到挂图前，张开他粗短的手指头，在地图上面轻轻的抚摩着。


    第14师团攻下兰封之后中国军队会展开疯狂的反攻，完全是在土肥原的预料和期待之中的结果。


    开来中国军队的指挥官还没有看出第14师团的命门所在！这样的对手，让土肥原贤二感到有些无趣！


    和围攻兰封城的中国军队相比，第14师团在火力上本来就处于优势。现在土肥原师团依托着城墙打防御战，外围的中国军队如果不付出伤亡一两万人的代价，根本就别想夺回兰封城！


    现在呆着黄河南岸的第14师团正在遭受中国军队的三面围攻，在战场的核心区域三义集和兰封城，枪炮声更是昼夜不停！而在地图上中国军队形成的这个巨大包围圈外面，东北方的鲁西金乡一带，那里还有一个椭圆形的标记，旁边用红铅笔标注着“16d”。


    “16d”这个代号，指的就是日本陆军第16师团！中岛今朝吾的部队既是华中方面军向兰封伸出来的援手，也是此次兰封会战最为关键的胜负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疯子

    第二更，状态正在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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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1 疯子


    虽然黄浩然来到大相国寺之后从来没有干涉过薛岳指挥作战，但这并不能表示黄浩然就对兰封会战不关心和不了解。


    真实的情况是，黄浩然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黄河岸边的土肥原师团。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黄浩然才是这座藏经楼中对兰封会战的进程最为了解的人！


    黄浩然不仅清楚薛岳在进攻的时候犯了什么错误，还知道土肥原师团的命门在哪里！


    土肥原的第14师团拥有步、炮兵联队共计四个，以及一个骑兵联队，总共大约有两万多鬼子。


    桂永清从兰封逃跑之后，土肥原贤二并没有将第14师团的主力放在兰封城内。而是将最精锐的几个联队集结在兰封北面的三义寨、曲兴集、罗王寨这三个据点里面。


    三义寨、曲兴集、罗王寨的地理位置靠近黄河岸边，土肥原贤二之所以将他的精锐放在这三个地方，就是为了保证第14师团的后勤补给线！只要第14师团能够通过水路从黄河北岸的第20师团那里源源不断地获得军用物资补给，土肥原贤二就有本钱在南岸继续坚持下去！


    由于第1战区的作战序列里面没有海军或者江防舰队，武汉的中国空军没有能力派出足够的轰炸机去封锁江面。所以南岸的中国军队根本就没有办法切断土肥原师团长设在黄河河面上的这条交通线。


    十几万中国官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日军的汽船将大批第14师团急需的军用物资从北岸运到南岸，然后再将第14师团的伤兵运回北岸，送到第20师团的野战医院。


    这条水上交通线已经变成了土肥原师团名副其实的生命线！而第14师团插在陇海线的两个据点兰封城和罗王车站，其实不过是土肥原使的一个障眼法！


    徐州沦陷，津浦路已经被日军截断，因此陇海线的畅通就变的更加重要！这也正是兰封沦陷，武汉的最高当局如此震怒的原因所在！


    急于打通陇海线的最高当局和军委会给薛岳下了死命令，这份命令虽然也可以看作是一种动力，但是也不可避免的束缚住了薛岳的思维和手脚！


    为了保住自己的前敌总指挥一职，薛岳重新制订了“围歼”土肥原师团的计划：以胡宗南的第17军团由开封以东兴隆集一线向曲兴集、罗王寨、陈留口日军主阵地进攻；以李汉魂的第64军向罗王车站一线日军进攻；以桂永清的第27军向三义寨、丁寨日军进攻；以宋希濂的第71军进攻兰封城；以俞济时的第74军从兰封北向三义寨一线进攻。


    从各支参战部队的实际战斗力来看，胡宗南军团和宋希濂的71军明显要超过李汉魂的64军和已经散了军心的第27军。


    从薛岳制定的这份作战计划中的部队配置不难看出，他已经将攻击的重心摆在了兰封和罗王车站。这样一来，第1战区的战略目的便发生了偏移，从最初的“围歼土肥原师团”变成了现在的“打通陇海线”。


    在最高当局向第1战区施加的巨大压力下薛岳已经失去了冷静，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落入了土肥原贤二的圈套！


    可以说中国军队的这一系列变化正是土肥原贤二所希望看到的！土肥原贤二之所以在兰封城与罗王车站留下部分兵力，互成犄角之势压制着陇海线，就是希望用这两座据点吸引薛岳手下的中国军队主力，迟滞中国军队的进攻。


    土肥原的这一手玩的的确很漂亮！！他完全将武汉政府在丢失兰封城之后的反应给猜了个正着，土肥原贤二制定的所有后续战术安排都极具针对性，他就像是薛岳肚子里面的蛔虫！


    薛岳指挥着中国军队按照土肥原安排的剧本来演出，哪里有不吃亏的道理？


    24个小时的宝贵时间就这样被白白浪费掉了，中国军队在土肥原师团的枪口下损失了数千人，却没能取得丝毫进展！而土肥原师团却在北岸第20师团的支援下，渐渐恢复了生气，土肥原贤二现在正在等待着从徐州方面西进的援军，日军陆军第16师团到达，然后里应外合，给与包围第14师团的这些中国精锐以致命一击！


    兰封会战打到现在，可以说已经进入了土肥原贤二的节奏！


    所以黄浩然要想扭转战局，就得先把土肥原贤二制造出的这种节奏给破坏掉！


    看穿了土肥原的全部把戏之后，黄浩然终于开始了动作！


    很快薛岳和程潜便看到了让他们膛目结舌的一幕！


    黄浩然在完成了交接工作之后，给围攻土肥原师团的几支中国军队下达的第一道命令，内容居然是：


    “除攻击陈留口日军阵地的胡宗南军团以外，所有参战部队立即停止攻击，原地防御待命！”


    不打兰封城？不打罗王车站？


    那陇海线怎么办！？


    黄浩然这不是在明目张胆的违抗最高当局的命令吗？


    藏经楼里面的军官们集体震惊了！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指挥官！真是另类的无以复加！


    “佑臣啊，我知道你喜欢出奇制胜，可委座的命令你也不能不顾啊！陇海线现在就是武汉的生命线，丢不得啊！”


    程潜走过来好心好意的规劝黄浩然，希望黄浩然能够收回刚刚发出的命令。可让在场的军官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黄浩然居然没有给程潜半点面子，只是冷冷的说道：


    “颂公！你好像弄错了吧！委座要求打通陇海线的命令是发给了薛伯陵！与我有何干？如今24小时期限已过，薛伯陵无力收复兰封，围攻土肥原师团的任务已经由我负责！委座和军委会可从来没有要我去管消灭土肥原师团以外的事情！”


    黄浩然说出的这番话让藏经楼里面的军官们变得鸦雀无声！


    太嚣张了！黄浩然居然敢去抓最高当局和军委会的漏洞！虽然军委会在给黄浩然的电令中的确没有明文要求黄浩然指挥部队打通陇海线，但这绝不是军委会和最高当局的本意！


    跟最高当局装糊涂，黄浩然是嫌他的命太长吗？


    这个疯子！


    当所有的参谋军官都对黄浩然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可理解之时，从刚才开始一直阴着脸的薛岳却猛的抬起了头！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进退两难的土肥原

    8.12 进退两难的土肥原


    “师团长阁下，根据方面军司令部传来的最新情报，支那名将黄浩然已经于数日前抵达开封！开封，正是围攻我们的中国军队的指挥机构所在地！黄浩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会不会和我们第14师团拿下兰封有关？”


    身为土肥原师团的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狡猾性格的影响。佐野忠义参谋长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始终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


    所以在看过华北方面军发来的密电之后，佐野忠义参谋长立即展开了他的联想，佐野忠义参谋长认为，由于第14师团攻占兰封，很有可能会引起中国国军队的指挥层发生变更！黄浩然此行应该是来接替薛岳指挥中国军队围攻他们第14师团的！


    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一幕，那可是足以影响到整个战局的大事！


    更替一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通常会随之造成这支部队战术风格的转变！如今土肥原师团已经基本上摸准了薛岳的脉络，如果薛岳被黄浩然代替，那么也就意味着土肥原师团有得从零开始去适应他们的对手！


    如果来开封的是其他的中国将领也就算了，土肥原师团还真没有将大部分的中国将领放在眼里。


    可这回来的偏偏是黄浩然，面对这个踩着数万日本陆军官兵血肉爬上来的对手，佐野忠义参谋长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在佐野忠义参谋长的心中，薛岳仅仅只是能让土肥原师团感到些压力。而黄浩然，则是一个绝对危险的对手！


    这样重大的问题，还是交给师团长阁下来决断吧！


    听到佐野忠义参谋长说出黄浩然的名字时，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狂热，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自从矶谷师团在台儿庄惨败之后，土肥原贤二中将经常会站在他的师团部里面对着手中台儿庄地区的地图发呆，不断的在脑海中推演着当时的战局演变。


    最后土肥原师团长发现，如果让他和黄浩然换个位置的话，他未必能带着第5战区的中国杂牌军打出和黄浩然同样辉煌的战果来！


    土肥原师团长发现黄浩然打仗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风格，每一次出击都是那么的出其不意！那么的疯狂而致命！


    土肥原贤二中将觉得黄浩然这样的对手，值得敬佩！


    这是土肥原贤二中将第二次对一位来自中国的将领表示敬佩！！第一次，是当土肥原贤二从松井石根那里得知蒋百里是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以第一名成绩毕业的时候。


    蒋百里是武汉政府的军事顾问，从未涉足战场，所以土肥原贤二是没有机会和蒋百里一较高下了！幸运的是，中国还有一个黄浩然！这个名字土肥原贤二中将最近已经从他的同僚口中听到过无数次了！土肥原贤二中将觉得黄浩然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对手！


    土肥原贤二中将知道现在有不少日本陆军的中下级官兵都偷偷的称呼黄浩然为“支那战神”！在土肥原贤二中将看来，这其实就是“恐惧”和“胆怯”的表现！


    特别是在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覆灭之后，这种对黄浩然的“恐惧”情绪在日本陆军当中居然被半公开化！！不久之前，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就在华北方面军内部作战总结会议上公开要求华北方面军的陆军师团团长们，在遭遇到黄浩然统帅的中国军队时必须谨慎对待！


    而寺内寿一大将提出这个要求的理由更是让土肥原贤二中将觉得难以接受！寺内寿一大将居然认为只要黄浩然成为一支中国军队的统帅，那么这支中国军队的战斗力就会立即增加五倍！


    增加一个人就能让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增加五倍！？黄浩然难道是神吗！？土肥原贤二中将对寺内寿一大将的荒唐逻辑感到不屑！


    从那一天起，土肥原贤二中将就将黄浩然放在了假象敌的位置上！


    土肥原贤二觉的黄浩然的血管里面流淌着和他一样的冒险假血液！他甚至做梦都想和黄浩然一决雌雄！


    黄浩然绝对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对手！只要能够击败黄浩然，他土肥原贤二就能成为日本陆军中的第一人！


    可是现在的战局，却不允许土肥原贤二和黄浩然展开搏杀！


    寺内寿一大将给第14师团的任务是缠住中国军队的精锐，然后配合华北方面军的主力予以歼灭！如果土肥原师团只顾着和黄浩然一决胜负，那就将彻底断送寺内寿一大将围歼中国军队精锐的计划！


    不仅如此，即使抛开寺内寿一大将的要求不谈，土肥原贤二中将也没有必胜黄浩然的把握！


    如今在土肥原师团的外围，可是围着整整五个军的武汉政府精锐！71军、74军、64军、27军和第8军这几支中央军的精锐部队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而担任军长的宋希濂、俞济时等人也都是武汉政府军队中比较能打的将军。


    其实日本陆军在中国战场上很少遇到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抗战开始以来，除了极少数几次战役之外，大日本帝国的陆军师团长们战胜的中国军队基本上都是瘸着一条腿的。


    习惯内斗和平衡之术的中国军事最高指挥机构在部署作战部队和任命战役指挥官的时候，总是喜欢想当然的进行“拉郎配”！经常出现由蠢蛋将领统率精锐之旅，或者是由强将统领弱兵的经典组合！


    这样的安排，从作战一开始便已经输了一半！日本陆军之所以能够在中国战场上高歌猛进，武汉军委会的那些高级参谋们做了不少贡献。


    凑巧的是，兰封会战的作战计划，是军委会少数神经正常时制定出来的产物。不仅围攻土肥原师团的几支中央军都是劲旅，就连前敌指挥官薛岳也是一位不错的统帅。


    被这样强大的对手压迫在一块狭小的区域里面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土肥原贤二中将已经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来自中国军队的压力！


    像第27军主动退却这样的事情，不过只是一次意外，可遇不可求。要是将打胜仗的希望都寄托在中国军队主动犯错之上，土肥原贤二中将就不配拥有“东方劳伦斯”的称谓了。


    黄浩然在此时取代薛岳，对第14师团来说可谓是大大的不妙！


    假设寺内寿一大将说的话是真的...不！哪怕寺内寿一大将说的话有一半是真的，黄浩然的到来真的能让围攻第14师团的5个军中央军精锐战斗力猛增！那也就意味着土肥原贤二中将的第14师团根本无法守住现有的几块阵地！


    作为日本陆军中少有的几支机械化部队之一，土肥原师团逃跑的能力还是有的，但是逃跑，同样会破坏寺内寿一大将的围歼计划！


    现在的兰封战局就像是一副《捕鱼图》，置身在十几万中国大军中的第14师团就像是鱼饵，而外围中央军的5个精锐军就是寺内寿一大将要的大鱼，从徐州赶来的第14师团和第5师团则是华北方面军编制的一张大网。


    鱼儿没了，大鱼自然不会停留在原地。而大鱼一走，华北方面军的大网也就没有用途！


    第14师团现在真是进退两难的局面，既不能拼又不能撤，只能慢慢的拖下去！


    薛岳应该很快就会卸任！不！薛岳肯定是已经卸任了！从现在开始，第14师团的对手是支那人的“常胜将军”黄浩然！


    土肥原贤二中将直接排除了黄浩然不接管兰封会战的可能！如今的黄浩然早已是武汉政府手中的王牌将领，如果说武汉政府是派黄浩然来开封观光的，恐怕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黄浩然吗？真正的支那名将！只可惜，他现在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土肥原贤二中将说话的时候故意转过身去不让佐野忠义参谋长看到他的面部表情，只有这样佐野忠义参谋长才不会察觉到他内心的遗憾！


    佐野忠义参谋长将土肥原贤二中将说的“不是时候”片面的理解成了土肥原的担心，他很不合时宜的说道：“师团长阁下，黄浩然到底也只是一个支那人，不可能完全没有弱点！方面军的情报说的很清楚，这次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并没有和他一起抵达开封，或许这就是我们的好机会！据我所知，支那人是出了名的不团结！作战部队的将领更是喜欢保存实力！他们在执行黄浩然命令的时候一定会打折扣！桂永清的第27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土肥原贤二中将依旧背对着佐野忠义参谋长，径直走到了作战地图的前面，然后一边用红蓝铅笔在地图上描画着一边说道：“佐野君！我的看法与你恰恰相反！正是由于桂永清的第27军溃败在先，所以黄浩然现在绝对不会允许中国军队再犯同样的错误了！如果我的估计没有错，桂永清现在应该已经被黄浩然收押了起来，桂永清在27军的心腹要想保住桂永清的命，就只能和我们死拼！”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佐野忠义参谋长终于表现出了慌乱。虽然第14师团在火力和兵员素质上占据了优势，但是毕竟组成包围圈的中国军队总人数是第14师团的近十倍！一旦中国军队真的狠下心和第14师团拼命，第14师团不死也得残废！


    土肥原笑了，他喜欢这种可以显示出他过人智慧的时刻！


    “我们先什么都不做，静观其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诡异的宁静

    疲惫的四月终于过去了，从明天开始，还是老样子，每天至少五千字，少一千补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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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3 诡异的宁静


    大相国寺藏经楼内，下令放弃攻击兰封和罗王车站给第1战区前敌指挥部的军官们带来的冲击还没有过去，黄浩然又接着下达了数道新的命令！


    “命令李汉魂的第64军就地挖掘战壕、构筑工事，围困三义寨、罗王车站一线日军！


    命令宋希濂的第71军从土肥原师团的侧面迂回，经红庙奔袭柳园口！第25集团军直属警卫团和200师战车部队配合宋希濂部展开攻击！


    命令俞济时的第74军东进增援固守归德的黄杰第8军！


    命令第27军就地挖掘战壕、构筑工事围困丁寨、兰封城一线日军！另外免去桂永清第27军军长职务，第27军军长一职暂时由薛总指挥兼任，第55军27师直属前敌指挥部，配属在第64军、第27军身后！”


    在程潜看来，黄浩然这是打定了主意要语不惊人死不休了！薛岳仔细的将黄浩然下达的这些新命令在心里面过了一遍，结果薛岳发觉黄浩然后续下达这些命令实际上是在对前面第一道命令进行确认和细化！最让薛岳始料未及的是，黄浩然居然还给她安排了职务和差事！


    桂永清弃守兰封致使薛岳围歼土肥原师团的计划功亏一篑，现在黄浩然将桂永清的第27军交给薛岳，由薛岳带着围困土肥原，也算是帮薛岳出了口恶气！


    程潜看着发号施令的黄浩然和脸上流露出感动的薛岳，心中十分的困惑！


    难道他的白脸戏码这就唱完了？想凭着这么点小恩惠就收服薛岳？黄佑臣啊黄佑臣，你想的也太天真了吧！？


    薛岳南征北战多年，没少为最高当局建立功勋，像薛岳这样的良将早就成了政府中各股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为了得到薛岳，那些大佬们什么样的好处没有向薛岳许诺过？


    不说远的，就拿最高当局最近掏出来的筹码来说吧---兰封会战前敌总指挥外加第1战区豫东兵团总司令！这样的高官厚禄岂是黄浩然现在给薛岳的一个小小军长职务可比的？


    更何况就连这个军长都还是临时的。


    程潜打心眼里面认为黄浩然绝对不是官场上的“雏鸟”，可黄浩然却偏偏在薛岳表现的如此“单纯”！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程潜轻轻的摇了摇头，稍微舒缓了一点郁闷的心情......


    行军打仗，令行禁止。黄浩然的命令一发出，整个藏经楼里面顿时忙成了一锅粥！参谋军官们利用最短的时间将黄浩然的口令拟成电文，然后送到黄浩然的跟前由黄浩然签字过目。


    机要室的报务员们将这些文字变成一串串急促的电波牌发出去，飞向兰封前线的各支中国军队。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攻击土肥原师团的4个中国军纷纷回电，表示会立即按照前敌总指挥部的最新部署进行调整。


    6月4日晚20点，兰封城外的枪炮声突然停了下来，此后罗王车站、三义寨和丁寨外围的中国军队也相继停止了攻击。猛攻了土肥原师团一天一夜的中国军队似乎终于精疲力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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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团长阁下！你听！城外没有动静了！”


    佐野忠义参谋长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冲到土肥原贤二中将面前，用尖利的嗓音报告着他的这个新发现。


    土肥原贤二中将猛地抬起了他的头，然后从矮小的行军凳上站起身来，冲到了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户。


    窗外，夜凉如水，空气中不时传来几声流浪的野猫叫。这夜安静的就像是兰封城外的那场战斗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诡异！实在太诡异了！


    再联想到黄浩然应该已经成为了城外那些中国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土肥原师团长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佐野！立刻给步兵第2联队、步兵第59联队、步兵第50联队发电报！我要知道黄浩然到底在搞什么鬼！”


    “哈伊！”佐野忠义参谋长答应的很大声，就像是生怕惹的土肥原贤二中将不高兴一样。然后他转身开始大声呼喊隔壁屋里的通信队队长泽田少佐。


    “泽田君！快快的发报！问问罗王车站、三义寨和丁寨的守军指挥官，他们那里是什么样的情况？”


    实际上兰封城和罗王车站、三义寨、丁寨之间的距离并没有远到会听不见枪炮声的程度，这也就是说罗王车站、三义寨和丁寨的日军现在只会遇到两种情况：一是他们外围的中国军队也停止了攻击；二是他们三个步兵联队已经被黄浩然解决了！


    万分煎熬的五分钟之后，土肥原贤二中将和佐野忠义参谋长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面。第14师团下属的步兵第2联队、步兵第59联队、步兵第50联队的联队长相继发来回电，表明他们三个步兵联队均安然无恙。只是罗王车站、三义寨和丁寨外围的中国军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攻击。负责警戒的日本哨兵听到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有奇怪的声音传来，三位联队长认为中国军队很有可能正在策划新一轮的攻击！


    “八格丫路！该死的黄浩然！如果不是因为他当上了这些支那军队的指挥官，我又怎么会产生这样‘自卑’的怀疑？让日本陆军的三个步兵联队在一夜之间全军覆没，除了黄浩然，根本就不会有其他的支那将领能够做的到！”


    土肥原贤二中将用他的特有方式“夸奖”了黄浩然几句,然后带着佐野忠义参谋长朝着兰封城的城墙赶去。


    奇怪的声音？一定又是黄浩然的诡计！土肥原贤二中将决定亲自用他的“慧眼”去寻找答案！


    第14师团中和师团部一起留在兰封城内的作战部队是森田范正大佐的步兵第15联队，土肥原贤二中将仓促中选择的观察点恰好就在森田范正大佐的联队部附近。


    在卫兵的护卫下，土肥原贤二中将踩着倒塌的城墙砖艰难的登上了兰封的西城墙，期间还扭伤了左脚。这段城墙是在前次与27军的交战中被第14师团用重型榴弹炮轰塌的，现在土肥原贤二中将在这里受伤，只能说是自食其果。


    “师团长阁下！请注意您的身体健康......”


    森田范正大佐的马屁拍的有些不是时候，才刚说了两句，就被土肥原师团长不耐烦的打断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保持安静！向前方打几发照明弹！我要观察一下支那人的阵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红庙

    今天就这么多，明天更1.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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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4 红庙


    森田范正大佐手下的鬼子兵连着打了七八颗照明弹，土肥原师团长才勉强看清了兰封城外发生了什么。


    原本不顾一切疯狂攻击城墙的中国军队此刻全部退到了远处，开始用更加疯狂的劲头构筑防御工事，大有将豫东平原的黄土地全部挖空的架势。


    佐野忠义参谋长和土肥原贤二中将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大笑了起来。


    “支那军队居然想要用这样原始的防线困住我们这支机械化部队，真是痴心妄想！”


    “如果这些就是中国军队所谓的‘新计划’，那我真的要怀疑方面军特高科的那些蠢货会不会是弄错了情报，也许黄浩然根本就没有来开封！”


    土肥原贤二中将傲气十足，而佐野忠义参谋长的马屁拍的也是恰到好处，旁边的森田范正大佐见到他 的两位上司如此开心，也走上来凑热闹：


    “师团长阁下，参谋长阁下，需不需要出击一下，给支那人一点教训？”


    森田范正大佐的这个提议可以说是正中土肥原贤二中将的下怀，虽然土肥原贤二中将很看不上这种单薄的战壕防线，但是也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国军队将兰封城围的水泄不通，之所以他没有立即下令让森田范正大佐的步兵第15联队出击，主要是考虑到第15联队已经连续作战多日，需要时间休整。


    不过既然森田范正联队长自己提出要求一战，让城中的部队出击一下也未尝不可。如果老是一味缩在兰封城内挨打，是会影响到部队士气的。


    “可以派出一个大队，只需要在中国人的防线上找几个薄弱点，让他们无法将战壕连成一线就可以了......”


    森田范正大佐向土肥原贤二中将行了个礼之后便退了下去。几分钟后，以为已经看穿了中国军队企图的土肥原贤二中将和佐野忠义参谋长也相继走下了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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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官兵们有过在南京跟随黄浩然作战的那段经历，宋希濂的第71军接到黄浩然的命令之后立即动身，用最短的时间冲到了红庙。而从红庙到柳园口，只有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


    可以说71军现在已经插到了土肥原的心脏附近！


    土肥原师团要通过水路从黄河北岸获得补给，就必须保住南岸的陈留口、柳园口这两个据点。


    眼下胡宗南军团正在猛攻陈留口，土肥原师团已经很难从陈留口获得补给，如果再被宋希濂截断柳园口的这条补给线，土肥原师团就要回到几天前那种断了外援的境地！


    所以对于这样一条重要的“生命线”土肥原师团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第71军想见到柳园口，就得先击溃他们对面的步兵第59联队两个大队！


    根据侦查兵的报告，第59联队的鬼子构筑了比较完备的防御工事，并且配有至少一个中队的战车，要在短时间内击败这样强大的敌人，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军座！打吧！把战车部队顶在最前面，然后再挑选一支精锐步兵跟在后面，朝着鬼子防线一个点狠揍！我就不信鬼子能挺得住！”


    说话的人是36师师长蒋伏生，在此前的战斗中，他的第36师曾经发生过溃败，索性这是一场处于第1战区内线的歼灭战。被日军打散的第36师官兵很快便各自归队，如今的36师除了士气低落之外，人员和装备上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第71军下辖的另外两个师是第87师和第88师。宋希濂手下的这三个师级单位都是大名鼎鼎的“德械师”，这让中央军中的许多将领都羡慕不已，可实际上宋希濂却是有苦自知。


    此时的“德械师”早已不是淞沪会战时的“德械师”了！南京保卫战结束之后，最高当局最宝贝的三个“德械师”都元气大伤，88师和36师均是伤亡过半，而沈发藻率领87师，更是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的“德械师”，是掺了水的“德械师”，那些德国顾问团精心训练出来的老兵只剩下了不到八千人，再加上最高当局为了组建200师从71军抽走了不少老兵，这三个“德械师”的实际战斗力早已是大不如前。


    而且88师师长龙慕韩和36师师长蒋伏生还先后败在土肥原手下，可以说现在的71军实实在在的是一支哀兵！


    实力的下降是很容易影响到自信心的，71军在兰封会战中的不堪表现甚至让宋希濂觉得黄浩然对他的信任来的有些不是时候。


    这份担子实在是太重了！宋希濂担心他的71军挑不动！


    如果71军能够顺利的攻克柳园口，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不但部队能恢复信心，整个兰封会战的战局也能迎来新的转机。相反，如果71军在柳园口再次迎来一场失败的话，恐怕军委会会趁机将71军分割，即便是能够保留建制，连续的败仗也会让71军的战斗力下降到谷底！


    作为此次攻击计划的制定者者，黄浩然为宋希濂的部队准备了很多，在很多关键环节上做出了极具针对性的安排。


    首先是将邱清泉带领的战车部队交给了宋希濂，用来克制第59联队的战车。能用战车部队对付日本人的战车，实在是宋希濂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的第71军这一次肯定不会在日本战车面前吃亏了！


    黄浩然还在电报里面告诉宋希濂，要是觉得对付日军的那些坚固工事，找他的警卫团团长徐子龙就行了！


    宋希濂对黄浩然说的这些话是半信半疑，虽然他知道黄浩然的警卫团战斗力极强，使用的枪械也十分的精良，但却并没装备什么重武器。宋希濂觉得黄浩然的警卫团更适合用来机动作战，对付小日本的工事，还是来一团炮兵更加管用！


    没办法，宋希濂现在只能期盼黄浩然派来的这位徐团长真的能有点独到的手段！


    “徐团长，现在我们已经冲到了日军的阵地前面，你也该露露你的真本事了吧？


    徐子龙笑了笑，说道：“宋军长请放心，我保管为你们71军解决了小日本的防御工事就是了！就是得费点炸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第59联队的资本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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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5 第59联队的资本


    “炸药？难道徐团长你打算用爆破战术？恕我直言，日军的火力网构筑的十分密集，你的这种打法恐怕难有成效......”


    宋希濂一听徐子龙说需要费点炸药，立即想当然的以为徐子龙是要派士兵抱着炸药包去搞爆破，心里难免有些失望。


    “我只能告诉宋军长，我们第25集团军用斩妖的方法和宋军长以前见过的法子都不太一样！此法在施展之前还需要宋军长派部队帮着咱们警卫团做些‘准备’功夫...等到炸响之后，宋军长只管命令部队展开冲击，我保证那时已经给您的71军清理出一条通道来！”


    徐子龙似乎早就猜到了宋希濂会这么说，他扬起头来，晓得非常自信！宋希濂被徐子龙的笑容所感染，变得安心了许多。宋希濂笑着回答道：


    “那是自然！徐团长只管带着你的弟兄们打通通道，前面的试探和后面总攻，都由我的71军一力当之！说了也不怕徐团长你笑话，刚才我还真有些担心贵部能不能解决掉鬼子的防御工事，现在见到徐团长如此‘胸有成竹’，我宋希濂也十分的高兴！弟兄们，让我们拭目以待！看徐团长为咱们炸出一条血路来！”


    听到宋希濂说出如此提气的话语，一旁71军军部的军官们也纷纷挺直了腰板大声吼道：


    “请军座放心！我等定当前仆后继，死而后已！“


    徐子龙冲着71军的军官们拱了拱手，算是领了情。虽然徐子龙做动作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但是站在他对面的宋希濂始终还是一张笑脸。


    如果宋希濂此刻的样子被不熟悉宋希濂和黄浩然之间渊源的人看到，一定会觉得非常的意外！


    在常人看来，身为中将军长的宋希濂对待徐子龙这位上校团长的态度未免客气的有些过头！


    而此刻站在宋希濂身边的71军高级军官们却是一脸的平静。他们这些人都是宋希濂的老部下，他们知道宋希濂之所以能够留在71军军长的位置上统率中央军中三个“德械师”，完全都是因为沾了黄浩然的光。


    当初和宋希濂平起平坐的沈发藻、孙元良两个人如今一个下狱一个被调任闲职。而宋希濂却成为了手握三个“德械师”的中央军大将！此时的沈发藻和孙远良已是再也无法与宋希濂相比了！


    沈发藻、孙元良和宋希濂三个人现在南辕北辙的前途都是在南京保卫战中被决定的！而黄浩然正是那场南京保卫战的最高指挥官！


    南京一役，三个精锐的“德械师”中就只有宋希濂的36师一直听从着黄浩然的调度。结果最后不服黄浩然调度的88师和87师都输的相当难看，36师却成为了三个“德械师”中损伤最小，立下的战功最大的一个！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军委会才会对宋希濂青睐有加，一下子将全部三个“德械师”都交给了宋希濂！


    如今的71军再也不是南京城内只有一个36师撑门面的空架子，跟随宋希濂的36师官兵中也有很多人得到了晋升。如果一定要说的夸张一点的话，甚至可以说宋希濂和他的71军能有今天，完全是靠着当初宋希濂在南京城内做出的那次正确选择！


    宋希濂相信了黄浩然，黄浩然成就了宋希濂！


    南京突围之后，黄浩然和宋希濂便成为了朋友！


    宋希濂和他手下的军官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们时时刻刻都记着自己要还人情给黄浩然。当他们听到黄浩然取代薛岳成为兰封会战的最高指挥官消息之后，71军上下还为此很是雀跃了一番！


    经历了在薛岳手下的连战连败之后，71军的官兵们已经很想念南京城中的黄副司令了！


    总之一句话，如果你说71军是除了第25集团军之外最服从黄浩然的部队也丝毫不为过！


    有黄浩然在71军结下的善缘在前，徐子龙这个黄浩然的警卫团团长来到71军自然就受到71军全体官兵的格外优待！更何况徐子龙还是黄浩然派来帮71军解决大麻烦的，哪有慢待帮手的道理？所以宋希濂才会将他对黄浩然的态度转移到了徐子龙的身上！


    “宋军长果然很爽快！难怪咱们司令会对宋军长赞不绝口！事不宜迟！宋军长马上下令让你的71军展开佯攻吧！我们警卫团的动作会很快！宋军长得让后续的出击部队早作准备！”


    徐子龙说完这句之后便带着几名71军的联络官动身返回警卫团。之前徐子龙一直带着黄浩然的警卫团跟着宋希濂的军部一起行动，所以要走的路程并不远。


    徐子龙刚才说的话可不是在逞强，对付小鬼子的坚固工事，警卫团还真的有绝活！


    不过那套战术也有着致命的缺点，幸运的是，这次攻击红庙，又是一场夜战，头顶上无边的夜幕成了警卫团最好的掩护！


    71军军部，宋希濂下令从他的基本部队36师里面抽调一个团去执行佯攻任务。黄浩然能将自己的警卫团交到宋希濂的手中，这绝对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宋希濂决定完全信任黄浩然的警卫团团长，下血本搏一把！


    如果最终突袭不成，那再按照常规套路按部就班吧......


    **********************************************


    红庙日军阵地上，板西一良大佐站在战壕里面举着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第71军。


    虽然此时已是深夜，但是板西一良大佐依然能够通过从远处的声响大小上和已经零星暴露出的灯火数量上分析出他此次的对手的战斗力强弱！


    “这支支那军队居然能够成功的摸到我们的阵地前面，他们的指挥官也算是有勇有谋了...只可惜，他们的脚步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板西一良大佐随口便对宋希濂的71军做了宣判，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大队长山本中佐和桥立中佐也是满脸的狂傲，丝毫没有将对面的中国军队看在眼里。


    “不知道支那军队在第一波攻击中会派出多少人来送死呢？真希望他们可以直接一些，不要进行什么试探攻击，让我们可以早早解决了麻烦！”


    “有点麻烦，不是可以让事情变的更有趣一些吗？我可不希望直到皇军取得此次会战的胜利我的大队还一枪不发！”


    一唱一和，很有些默契！


    “山本君！桥立君！不要太着急嘛！我认为对面的支那军队总兵力绝对不会少于一个师！你们会得到表演机会的!”


    面对着中国军队的大兵压境，板西一良大佐这位步兵第59联队联队长并没有显出丝毫的慌乱。板西一良大佐甚至连“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都没有发出去。


    由于红庙所处的地理位置特殊，正好处于第14师团的内线，所以自从第59联队占领红庙以来，这一带几乎没有发生什么战斗。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第14师团派到第59联队的工兵部队才能够心无旁骛的修筑野战工事。再加上日本工兵部队也不愿意到其他几处位于中国军队枪炮控制下的战场上玩命修工事，所以工兵们在红庙防线一直反复的施工，就是想要赖着不走。最后直接导致日军在红庙防线上的工事要比其他防线上的工事坚固了一倍有余！


    第59联队现在拥有的每一座工事可以说是日本工兵的心血之作！那些工兵简直将红庙防线当做了他们考核技能的考场！


    第14师团的工兵在红庙外围依托地形为第59联队修建了三道防线，最中心是用数十辆装满了土石的卡车围成的防御圈，十余辆豆战车分布其中充当移动炮台，再加上配备的大量轻重火力点，中国军队即使能冲破这三道防线，也定然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板西一良大佐的自信正是来源于步兵第59联队现在依托的这些坚固工事！


    只要不遇到中国军队的150榴弹炮，这些野战工事就是无敌的！而据板西一良大佐所知，中国军队拥有的150榴弹炮总数也不过只有几十门，板西一良大佐可不认为他的运气会那么背！


    “轰！”


    一声巨响！


    板西一良大佐和他的两名大队长正在谈笑的时候，一发从71军阵地上发射出的炮弹落进了红庙，这明显是中国炮兵在试射！


    看到中国军队射出炮弹的爆炸效果，板西一良大佐的最后一丝担心也消失了！


    那绝对不是150榴弹炮！看来对面的中国军队不过是装备了一些中小口径的火炮而已！


    只要不被直接命中，小口径火炮根本就威胁不到工事中的日军，而那些装满了土石的卡车油箱已经被放空，最脆弱的驾驶室也被加装了钢板变成了机枪火力点。没有重炮的支那步兵想要攻破这样完备的防线？板西一良大佐不相信这种奇迹会发生在他的眼前！


    “联队长阁下，您还是回到掩体里面去吧!看样子，中国军队的炮击就要开始了！”


    桥立中佐可不希望第59联队即将到手的一场大胜因为中国人的一发炮弹而丢掉！现在第59联队的所有高级军官都聚在一起，要是被中国军队的大炮击中，那乐子可就大了！


    “幺西！山本君！支那人的第一轮攻击我就交给你了！我期待着你的表现！”


    板西一良大佐接受了桥立中佐的好意，但是他却不能容忍桥立中佐的胆怯！于是他决定在与中国军队的第一回合交战中派出山本中佐的第一大队。


    “哈伊！”山本中佐大声的应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我远不如黄浩然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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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6 我远不如黄浩然


    板西一良大佐的判断没有错，宋希濂的第71军的却没有装备大口径的火炮。实际上就连现在正在向第59联队开火的两个75山炮连，也是黄浩然用从商丘的军火列车上卸下来的山炮临时招募炮兵组建的。


    藏经楼中的程潜和薛岳见到黄浩然连招呼都不和军委会打一下就敢动军列上的物资，着实被吓了一跳！


    “佑臣，你这样做未免也太大胆了吧？抢劫军需，可是够杀头的罪过！”


    程潜特意等到黄浩然身边没什么人的时候才走到黄浩然的身边小声的说话。程潜这样做虽然保护不了黄浩然，但却能让他自己觉得安心。


    薛岳拖在程潜的身后两米开外的距离，目光也停留在黄浩然的脸上。


    “怎么？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黄浩然在回答程潜的话时还在继续看电文和地图，同时手里面的红蓝铅笔不断在纸上写写画画，就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大的罪过一样！


    “佑臣！我敬佩你打小日本的魄力！所以才有此一劝！你还是块给武汉去份电报吧！擅自改变战役目标，抢劫军械，这两样罪名中的随便哪一样你都扛不起！政府里面早就有人对你眼红不已！这时候千万不要给人家机会！”


    程潜说话的语气有些激动，眼见着黄浩然一门心思扑在围歼土肥原师团的军务上，毫无私心，却随时有可能背后中暗箭而身败名裂，程潜忍不住想起了他在政府里面的坎坷的境遇！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黄浩然和年轻时的自己很像!都是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孤傲！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程潜这位战将已然老去，他的雄心已经被政治的潮水冲的很淡很淡了，年轻时笑傲天下的豪情现在已经变成了迷梦！


    现在，程潜这个老军人内心的那份豪情被黄浩然重新点燃！他不忍心看到一个拥有着赤子之心的青年名将在他的第1战区坠落！那样的话，程潜会后悔一辈子的！


    程潜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肺腑之言！


    “颂公！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可惜，我眼下还有更要紧的是要办！天大的事情，等消灭了土肥原师团之后再说！戏文里面不是也说过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几个字就像雷电一样划过了薛岳的心头！就在一天之前，他薛岳又何尝没有同样的机会？土肥原师团虽然趁着桂永清逃跑的机会占据了兰封城，可毕竟还是疲兵。如果当时薛岳敢于将像现在的黄浩然这样将所有的预备队都押上去孤注一掷！未必不能立即切断土肥原师团的补给线，从而彻底压制住土肥原师团！


    可薛岳他却在最高当局怒气冲冲的电报面前迷失了！他忘记了兰封会战的最终目的，眼睛里面只剩下保住自己的职位这一件事，指挥着十几万大军不顾一切的试图打通陇海线！


    最后的结果是陇海线没有打通，土肥原没有困住，兰封会战的总指挥换了人！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道理薛岳自己也知道，但是要想说出去，却要有莫大的勇气！


    想起自己当时的慌张，再看看眼前黄浩然的不动如山，薛岳觉得自己又输了！


    这一次，他输在了勇气上！


    “你居然拿戏文出来搪塞！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我只告诉你！军法处找你麻烦的时候，你拿出这句话来是断然不会有用的！佑臣！你听我的吧！发封电报到武汉去说明一下，或者，找委座求求情，你是黄埔将领，委座不会不管你的......”


    薛岳陷入沉思的时候，程潜并没有放弃他的努力，他将黄浩然的回答看成了年轻人的轻狂，程潜不希望黄浩然为了面子而丢了前途或者性命！


    如今中国抗战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困难的时期，黄浩然这样的名将，对于苦难中的中国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求情？有用吗？就像颂公先前说的一样，政府里面对我黄浩然不满的人不在少数。等商丘的军政部人员将军械的事情报到武汉，没准我已经解决了土肥原师团！到时候委座见到了军列上卸下来的物资发挥了作用，定然不会追究！即便是有人一定要夭折这件事情不放，我有战功在手，大不了功过相抵就是了！”


    说的这里黄浩然有意停顿了一下，他要给程潜一段时间消化他说出来的话，因为接下来他还有更劲爆的语言要讲出来！


    程潜被黄浩然顶的有些下不来台，他实在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会如此不买自己的帐！“功过相抵”恐怕是一厢情愿吧！到时候武汉只需要来一句“功是功过是过”就能将黄浩然一下子打进十八层地狱！这个黄浩然，真是聪明过了头！


    程潜调整了一下情绪准备再次开口，结果却被黄浩然抢在了前头。


    黄浩然是盯着程潜的眼睛说出下面这些话的！


    “颂公，你觉得我现在自投罗网便能解脱吗？如果颂公真的是这样想的话，我只能告诉你，你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如果我是我的敌人，一定不会让我轻易从这些罪名里面摆脱出来！即便是最后不能定罪将我解决，也要将这场官司闹的越大越好！因为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是可以消弱我的声望，二是可以让我为此事分心！如果我最后真的因为这些小人而打输了这一仗，到时候自然会有人送我一城！落井下石，这一手政府里面的很多人都使的很好！所以我说我不在乎有人为我罗织罪名！我命由我不由人！只要我能消灭土肥原，也许这些状纸都不会递到委座的面前！”


    黄浩然的这番话让程潜内心狂震！他真的没有想到，黄浩然的目光居然已经看到了这么远！相比之下，劝黄浩然向最高当局求情的程潜在眼光上到落了下成！


    “居然是这样么......”


    程潜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身后的薛岳则是面无血色！


    他又败给了黄浩然！


    “我命由我不由人！”


    就凭这三个字，黄浩然就甩了薛岳至少十条街！


    短暂的失神过后，薛岳走到黄浩然面前一抱拳，然后低声问道：“佑臣兄！你既然已经明白一切还要这样做，就不怕被人害了吗？又或者你已经找到了替罪羊？”


    薛岳的这几句话让程潜惊呆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一向文雅的薛伯陵居然会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这哪里实在问黄浩然问题，根本就是在质疑黄浩然的人品！


    黄浩然深深的看了薛岳一眼之后，缓缓转过头去，继续在纸上勾画着他的兰封会战。薛岳紧盯着黄浩然的嘴唇，眼神闪烁，显然他很想听到黄浩然的答案。


    “还望佑臣兄不吝赐教！”


    薛岳等了一会依然不见黄浩然有动静，再次一抱拳，那架势就像是在逼宫！


    “够了！伯陵！你的问题有些过分了！”


    程潜见薛岳不断的朝黄浩然紧逼，终于怒了！


    薛岳转过身朝着程潜敬了个军礼，朗声说道：“颂公！这是我最后的一个问题！还望颂公可以成全！”


    听了薛岳的回答，程潜顿时热血上涌！他正要打算狠狠的教训薛岳一番，却看见黄浩然放下手中的地图和纸笔站了起来，然后凑到薛岳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几秒钟之内，薛岳的脸色由白变青，脚下更是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的黄浩然一把拉住了薛岳的胳膊，然后用另一只手按住了薛岳的肩头，将薛岳的身形稳住。


    又过了几秒钟，薛岳冲着黄浩然也敬了个军礼，然后转身走到程潜面前低声说道：“颂公，刚才多有得罪，我薛伯陵绝非孟浪之人，只是实在想看看黄佑臣到底是什么样的个人物！”


    程潜显然还在为薛岳刚才的无礼而生气，他冷冷的反问道“


    现在你明白了？”


    薛岳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马上就到27军去，桂永清不在，27军得有个人管!”


    “哦？”这下子轮到程潜觉得意外了，薛岳居然主动要求去27军？难道薛岳已经恢复了平常心决定帮助黄浩然打好这一仗了？黄浩然刚才到底在薛岳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感觉到薛岳的变化和诚意之后，程潜的态度也变的软化了下来，他低声问薛岳：“那这里怎么办?你毕竟还是前敌总指挥......”


    薛岳转过身冲着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回来对程潜说道：“有佑臣兄在此，哪里还用的着我薛岳，我这个着相之人，还是到枪林弹雨中去吧......”


    话说到一半，薛岳突然停下来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程潜刚要开口询问，就听到薛岳凑上来小声说道：


    “颂公！我远不如黄浩然！


    说完这句之后，佑臣兄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藏经楼，从开封到兰封前线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如果连夜赶路的话，薛岳也要明天上午才能和27军会合。


    看着薛岳远去的背影，程潜满脑子里面都是问号，最后他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黄浩然，却发现黄浩然也看着他微笑不语，那笑容真是玄之又玄！


    “佑臣！你一定要老实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对薛伯陵说了什么？”


    “颂公，天机不可泄露也！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薛伯陵他这一去，土肥原就有难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简单的“大杀器”

    第三更！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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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7 简单的“大杀器”


    红庙，日军阵地前沿。


    一轮中等程度的炮击过后，宋希濂的71军开始向日军阵地发起攻击。


    日本工兵苦心经营的防御阵地果然不容小觑！夜空中到处都是子弹在飞舞，轻重机枪的吼声隔着机理地都能听的见，宋希濂投入的第一攻击梯队，88师的两个营想靠近鬼子的防线一些都不太容易。


    “告诉88师！他们必须吸引住鬼子的火力！命令第二梯队立即投入攻击！就是用人堆，也得给黄副座的警卫团换来一个小时！”


    战壕中的宋希濂一边观察战场一边发号施令，站在他身后的参谋长则指挥着军部的参谋们将宋希濂的命令快速的传达下去：


    “是！派人通知第二梯队！立即展开攻击！记住不是要他们拿下日军的阵地，粘在前面就好！”


    在日军阵地前沿又投入了两个营之后，战局逐渐进入了相持阶段，战场上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这边是中国军队没有能力攻破日军的防御圈，对面的日军也没办法将中国军队全部击退。


    宋希濂现在要做的就是努力让这种相持局面保持的时间久一点，这样徐子龙才能有时间将他们的“大杀器”运送到位......


    71军展开攻击二十分钟之后，第59联队联队部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板西一良大佐拿起电话，那头传来了第一大队大队长山本中佐的声音：


    “联队长阁下，我们对面的支那军队表现的非常奇怪，只是一味的赖在我军的阵地前面不肯离去，又看不到他们有攻击的决心！是不是应该让战车部队反击一下？”


    板西一良大佐从退到联队部所在的掩体之后就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着发生在他阵地前沿的这场战斗，他也看到了中国军队的“反常表现”，不过板西一良大佐却有着和山本中佐完全不同的见解。


    “山本中佐！请保持住你的冷静！只要你能够开动脑筋想一想，你很快就能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所在......”


    板西一良大佐的声音里面充满了得意，电话那头的山本中佐马上明白过来，他的联队长阁下这是又要卖弄他的“智慧”了。


    “请原谅我的愚钝！联队长阁下！请多多指教！”


    山本中佐的低姿态很好的满足了板西一良大佐的虚荣心，与他扬着脑袋在联队部里面环视了一圈，每一名被板西一良大佐注视到的军官都向着板西一良大佐露出了“敬佩”的笑容。


    “山本中佐！其实事情非常简单！你面前的这些支那军人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勇气!他们被坚固的工事吓倒了！所以就想出了这样拙劣的办法，希望可以将我们第59联队引出阵地！山本君！你根本不必理睬他们！现在是夜间，我们无法知道支那人在夜幕中准备了什么样的圈套！你的大队必须坚守不出！等到明天白天师团主力赶到，才是我们和支那人决战的时刻！”


    板西一良大佐的这番话让山本中佐“茅塞顿开”，呆在联队部里面的桥立中佐也在一旁鼓掌叫好。这样一来，板西一良大佐就变得更加得意了！情绪大好的板西一良大佐决定对着电话话筒再补充几句：


    “告诉第一道防线的士兵，可以等支那军队迫近到一百米以内再射击！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从第一道防线收缩到第二道防线，然后和战车部队一起发动短距离的突袭，趁着支那军队立足未稳，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联队长阁下真是太英明了！我想当年的织田信长也不过如此吧？”


    桥立中佐的马屁越来越露骨，在极度放松的情绪之下，板西一良大佐居然让桥立中佐为他找来了两名慰安妇，在掩体里面欣赏起了日本歌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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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龙的“攻坚绝招”其实就是一堆汽油桶和一堆被绑成各种形状的炸药包！把这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就成了著名的“飞雷”！


    “飞雷”比较规范的名字应该叫“炸药包抛射器”，它实际上就是一种用铁筒作炮管，抛射炸药包的设备。一般每发“飞雷”大约装有十公斤炸药，像个大西瓜，能打出去一二百米远，所以这种“飞雷”的威力很大！


    提出制造这种“奇怪武器”的人自然是黄浩然，不过由于黄浩然也只是在后世的影视作品中看到过这样的“飞雷”，所以他只能提出一个概念，具体的研究工作还得由第25集团军的炮兵和工兵们来进行！


    幸运的是，黄浩然提出的概念里面已经包括了“飞雷”的主要部件：铁皮汽油桶，用绳索扎好的炸药包还有放在炸药包下面用作发射药的药包，所以在台儿庄会战结束之后，第25集团军只用很少的时间便制造出了实物。


    第25集团军的工兵团用长一米、直径半米的汽油桶作为抛射器，里面填充大量的火药作为推射药，点燃之后将炸药包抛出去，同时还会点燃炸药包上的导火索。


    不过这种抛射器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比如弹道轨迹基本不可测，怎么飞的都有，还有炸药包的药量只能凭经验装填，每次发射后都需要重新挖发射坑，射程太近等。按照施大炮的说法就是，这种“飞雷”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也许还没打出去就先把自己人给炸死了！


    但黄浩然却始终坚持认为这种“飞雷”是可以投入实战的，后来在黄浩然的大力支持下，工兵在测试中解决了“飞雷”的不少缺陷，不但想出了将炸药包捆成前尖后圆炮弹状的办法，还对发射药装量和炸药装量都进行了科学改进，并且在汽油桶的顶部加装了简易的瞄准器。甚至还有人计算出了标准化制作之后的抛射器弹道轨迹。将“飞雷”的射击误差基本控制在了5米以内。


    这样一来，“飞雷”就具备了实战的能力！按照5公斤的标准抛射炸药包计算，落点方圆5米内的工事即使不被摧毁，里面的人也会被冲击波震死。


    如果抛射的炸药达到20公斤以上后，落点方圆25米内的人、畜，无论是呆在坦克内，还是坚固工事内，都将难以生存。


    有了成功的经验之后，第25集团军工兵团开始更加专心的改进“飞雷”，以求能发挥“飞雷”的最大威力。为了对付鬼子的战车、野战工事和密集的队形等，大胆的工兵们甚至试着用抛射筒抛射几十公斤重的石头、集束手榴弹，渐渐的，“飞雷”的花样越来越多，威力也越来越大。


    最近的一次测试中，第25集团军的工兵们1斤黑药成功发射了10公斤炸药，结果打到了260米远的距离，偏差却只有10米，被轰击的红薯地里面方圆20米内的红薯都被冲击波震的从地下跳了出来！爆炸产生的弹坑达到了1米多深！警卫营现在使用的，就是按照这种标准制造出来的最新产品！


    徐子龙有信心用“飞雷”给鬼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为了制造足够的“飞雷”，黄浩然再次动用了商丘军列上的物资，给警卫团提供了大量的炸药。


    而制造“飞雷”的汽油桶则是从各支部队里面收集过来的，还有不少还是土肥原师团在转移时丢弃的。


    在黄浩然的积极努力之下，警卫团最后投入实战的 “飞雷”数量居然达到了150门！


    150门飞雷，也就意味着可以一次性发射150个10公斤重的炸药包！整整1.5吨的进口炸药，够板西一良大佐的第59联队喝一壶了！


    71军的佯攻和板西一良大佐的“消极防御”战略给了“飞雷”施展的舞台，当第71军的第二攻击梯队露出疲态之时，警卫营已经将全部的“飞雷”都给安放好了！


    “告诉宋军长！他的部队可以后撤了！动作要快！还有！让炮兵再轰两分钟，掩护咱们！”


    没过多久，第71军的部队开始徐徐退去，而后方的炮兵部队则开始了炮击。


    “抓紧时间再检查一下炸药包！都给老子按照工兵画的图纸把绳子绑好了！要是呆会出了错飞到自己人的头上，那损失可就大了！”


    徐子龙的这番警告绝不是无的放矢，实际上在工兵的试验中，也没少出现炸药包斜着飞的状况，所以工兵在制造“飞雷”的图纸上才会写着：“射程约为xx米，偏差约为xx米”这样的字眼！


    “约为”也就是不一定能达到！


    “娘的，工兵团居然搞出了这样危险的东西！团座！下回让那些工兵自己用吧！”


    一名蹲在徐子龙脚边不远处的小兵一边检查着炸药包一边嘟囔着，结果引来了徐子龙的一通训斥！


    “老子也知道150榴弹炮好使！可是咱们不是没有吗？难道没有榴弹炮就不打鬼子了？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咱们是司令的警卫团，要是失手丢了司令的面子，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小兵吐了吐舌头，然后低下头用力将捆在炸药包上的电话线又紧了紧。


    用电话线扎炸药包这办法也是第25集团军工兵的发明创造，原先在发射药点燃的时候，很容易会同时烧断捆扎炸药包的绳索。后来工兵们发现使用架电话的线能比较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准备点火！报务员！通知71军的宋军长，告诉他咱们这边炸完了他们就得立刻上去！时间不等人！”


    就这样，“飞雷”这种简单的大杀器，终于提前若干年登上了历史舞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这到底是什么

    第四更！今日实际更新超过1.2万字，终于找回状态了！我骄傲啊！（请参照小品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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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8 这到底是什么


    “什么！红庙防线受到了支那军队的攻击！？”


    黄浩然派出第71军迂回攻击红庙的行动到底还是没能瞒过土肥原贤二中将。


    驻守红庙的第59联队联队长板西一良大佐虽然没有及时通报这个情况，但柳园口的辎重兵第14联队联队长石原章三中佐却像惊弓之鸟一样将大量中国军队猛攻红庙的消息用电报发给了他的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


    即使不用看地图，土肥原贤二中将也知道中国军队攻击红庙的企图是什么！没想到中国军队居然来了一招分而治之，对第14师团各部有松有紧，兰封这边突然变的平静就是为了集中兵力攻击柳园口吧！？


    这个不是薛岳惯用的打法！一击致命，直奔要害！这样阴损的中国将领只有一位，那就是华北方面军在电报里面提到的黄浩然！


    “佐野君！我们太大意了！根据支那军队做出的最新变化，看来黄浩然不但真的到达了开封！而且还完全接管了我们外围的中国军队！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佐野忠义参谋长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地图说道：“看来黄浩然是冲着我们第14师团的补给线去的！是不是应该让第28旅团增援一下红庙？”


    “不急！先看看再说！既然我们的对手换成了黄浩然，他不可能只有这一手！这员支那名将，最喜欢接二连三的出招！如果我们太过急躁，也许会落入他的圈套之中！还是发电报给第59联队，问问红庙的战况！”


    土肥原贤二中将性格中的谨慎又一次闪光，只可惜这一次，他的谨慎起了反作用！


    “飞雷”虽然威力很大，但是它的设计思路其实是和近代武器的发展原则相违背的。


    第一，这种炸药包炮的射程很小、精度很差、使用寿命很短、操作的安全性也很不可靠，无法成为固定有效的打击手段；第二，这种武器的爆破方式非常原始，弹药消耗量极大，作战效能并不合理；第三，实施“飞雷”攻击的时候，大量的炸药包都堆积在发射阵地上，一旦遇到敌方的炮火逆袭就没有生存的可能，战场风险太大。


    这也就意味使用这种“飞雷”的时候需要具备相当多的前提条件。首先，本方的军需物资必须十分充沛，可以不考虑弹药的消耗量。而且本方的兵力和时间也必须十分充足，可以把军事工事推进到距敌一百米以内，并建立起安全的发射场；其次，敌方的阵地必须被围困在一个狭小的区域之内，目标固定而且集中。


    如果土肥原贤二中将批准了佐野忠义参谋长的计划，让第28旅团出兵增援红庙，日军的战车和士兵就将从徐子龙的警卫团背后出现！只要有一发炮弹击中“飞雷”发射场，就会引起一场惊天动地的爆炸！战局的发展就会被完全扭转！


    幸好！土肥原贤二中将依然保持了他的一贯谨慎！


    ***************************************************


    红庙阵地上，第59联队联队部。


    板西一良大佐的娱乐活动被拿着电报走进来的联络官打断了。因为是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发来的急电，板西一良大佐必须马上处理。所以板西一良大佐只能用手拍了拍坐在他大腿上的慰安妇的屁股，示意让这个女人离开。


    能够有资格伺候佐官的慰安妇都是一些很聪明伶俐的日本女人，坐在板西一良大佐大腿上的慰安妇立即领会了板西一良大佐的意图，她媚笑着站起身来，然后领走了另外一名慰安妇。


    突然间没有了美色陪伴，联队部里面的日本军官们都觉得有些扫兴。


    展开电文匆匆浏览了一遍之后，板西一良大佐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对着联队部里面的日本军官们大声说道：“师团长阁下已经从辎重兵第14联队联队长石原章三中佐那里得知了我们正在遭受攻击！特意来电询问我们的情况！真是没有想到，我们这些受到攻击的人还没有着急，就有人替我们紧张了起来！石原章三中佐，真正军人的不是！正是糟蹋了他的姓氏！”


    作为作战部队的军官，板西一良大佐继承了看不起后勤部队的传统，他的话语里面充满了对辎重兵第14联队联队长石原章三中佐的不屑！在板西一良大佐看来，石原章三中佐根本就不必多此一举！凭借着坚固的工事，他的第59联队完全可以应付面前的中国军队！等到明天白天再向师团部汇报才能显出他板西一良大佐的英勇和从容！


    “八嘎！石原章三这个懦夫！他以为我们作战部队也和他手下的那些苦力一样无能吗？我看他是搬箱子搬傻了！哈哈哈......”


    桥立中佐心中暗喜，怎么今天奉承板西一良联队长的机会都来的特别容易？如果每天都能如此，他很快就能成为第59联队里面的第二号人物吧？


    桥立中佐的狂笑声还没有结束，从夜空中突然传来了一连串沉闷的“雷声”！


    这是怎么回事？


    板西一良大佐最先走出了联队部所在的掩体，在他的身后，第59联队的主要军官鱼贯而出！


    那“雷声”最初是从红庙的南面传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板西一良大佐还以为是中国军队爆破了第59联队的工事，但是很快，东面和西边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随后夜空中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圆形的奇怪大家伙。


    那些象磨盘一样大小的东西从四面八方飞过来，身上带着火焰和浓烟，在夜空中飞舞着、翻滚着、呼啸着，划出一道道恐怖的轨迹，然后又密密麻麻地坠落下来，劈头盖脑地砸向了第59联队的阵地！


    这又是什么东西？


    几乎是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板西一良大佐立刻卧倒在地上。站在他身后的日本军官们有些错愕，居然没有跟随板西一良大佐的动作！


    板西一良大佐的肚皮刚刚接触到地面，剧烈的爆炸就发生了！


    狂暴的冲击波肆虐着大地，板西一良大佐身体下方的大地连续的爆炸之下仿佛变成了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块！周围的一切都被搅得天翻地覆。地表的土层被炸药的强力推动着、如同波浪一样的上下起伏，所有超出地面的建筑都在相继崩塌，大大小小的石块在地面运动的挤压之下居然从泥土里面弹射出来，飞得老高，砸得人头破血流！


    板西一良大佐的眉骨裂了、牙齿也掉了，他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这到底是什么武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炼狱

    8.19 炼狱


    警卫团的150门“飞雷”在十分钟之内完成了三轮发射，也就是说警卫团整整向第59联队驻守的红庙阵地三道防线抛射了四吨半的烈性炸药！


    连续的剧烈爆炸让趴在地上的板西一良大佐不得不重新跳了起来，不停震动的地面已经让板西一良大佐意识到继续趴在地上是一件极其愚蠢的事情！


    飞起的石子和砖石碎片不断的打在板西一良大佐的身上，但是板西一良大佐这时候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在心里面拼命的提醒自己千万不能摔倒，因为那样一定会被冲击波震坏了内脏，或者是被爆炸掀起的泥土活埋！


    但是要想在“跳动”的地面保持平衡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气浪河冲击波不知道将板西一良大佐掀翻了多少回，在每次摔倒之后，板西一良大佐会赶紧挣扎着爬起来。然后努力的试图在地面上站稳。


    此刻的板西一良大佐已经彻底失去了听力，他的耳膜里只剩下“呜呜——咕咕”的杂音。这是耳膜遭遇到巨大气压受到损伤的表现！


    几番折腾之后，板西一良大佐已经变的狼狈不堪，他的军帽直接被甩了出去，就连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上身的军装敞开着，露出了染血的衬衣，右腿的裤管只剩下了半截，挎在腰间的指挥刀也不知到被抛到了什么地方。


    红庙阵地上的两千多名日军官兵就像是一群醉汉一样在爆炸中疯狂的“舞动”着，这样的场景从远处看起来简直怪异极了！


    他们此刻的感受都和板西一良大佐差不多，就象是潜入了极深的海底一样，不但失去了听力，就连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四周全都是一片混沌，天地间充斥着一种诡异的棕红！那是硝烟和鲜血混在一起的颜色！处在地狱之中的日军官兵现在已经分不清哪些是弥漫的尘土、哪些是爆炸的烈焰了！


    到了后来，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起来，空气似乎全都被燃烧的火药给烧光了。日本兵们努力地张大嘴巴，想要获得一些氧气。但是随着他们每一次大喘气吸进体内的却都是一些呛人的硝烟。炸药燃烧爆炸产生出的炙热烟雾在日军官兵的喉管、肺叶里面肆虐着！那种火辣辣的感觉，就好象你的胸膛里面将要发生一场爆炸！一旦你感觉到有东西上涌，那吐出来的就一定是大口大口的鲜血！这说明你的内脏已经破裂了，死神已经开始朝着你发出冷笑！


    在日军官兵眼中，红庙阵地已经变成了炼狱！


    不知道过了多久，震荡的大地终于停止了跳动！


    板西一良大佐下意识的伸手去揉他的眼睛，没想到居然刮下来大量和着鲜血的泥土！他的眼耳口鼻，这些地方全在出血！他身后还活着的日本军官也都是相同的样子，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


    虽然在刚才的爆炸中，板西一良大佐有好几次都觉得他的躯干已经分了家，但是现在他发现他的四肢都还和身体连在一起，只是两只手掌肿胀得很厉害，这应该是板西一良大佐多次用双手撑向地面试图保持身体平衡带来的副作用。


    这双手再也不能握着武士刀了！板西一良大佐的将军之梦从这一刻起将划上句号！


    “快.......”


    板西一良大佐想要发出一些声音，但是他那干涩的喉咙却无法负担起这样的重荷。板西一良大佐想要转过身去去找他手下的军官们，但他刚一迈步就觉得双腿发软，头晕目眩，浑身都在不停的发抖，于是板西一良大佐只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撑地，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


    吐光了胃里面所有的东西之后，板西一良大佐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他这时候才发现，原来整个红庙已经完全被炸平了。日本工兵精心修筑的工事完全坍塌，碉堡和房屋全部支离破碎，只要是超出地面的建筑物全都变成了瓦砾！


    板西一良大佐甚至看到了几挺日军摆在阵地上的重机枪被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掀到了战壕前方好几米远的地上！


    第59联队的联队部和所有的壕沟此刻全部被泥土掩埋在了地下，只有个别地方露出了一些手臂、枪械还有几条人腿。


    这些大头冲下的日本兵应该是在刚才的爆炸中被炸的飞了起来，然后以倒栽葱的姿势落入了战壕，接着便被泥土填埋！


    如果落地的时候没有立即死亡，在泥土里面窒息死去的感觉，一定会很恐怖吧！


    被这场爆炸震惊的不只是日军，宋希濂安排在第一线准备攻击的36师两个团也被他们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以至于在爆炸平息了几分钟之后，36师的这两个团才记起了他们的职责，向红庙发起了攻击！


    36师轻而易举的冲破了第59联队的前两道防线，直到前进到第59联队的联队部附近，他们才遇到了轻微的抵抗。


    警卫团在发射完所有的炸药包之后，便干回了他们的老本行，向着日军阵地发起了猛攻！为了不让“飞雷”的秘密暴露，徐子龙命令1营看、留在原地看守“飞雷”，他则带着其余的3个营从南面直扑红庙。


    冲到第59联队的卡车防线时，警卫团官兵看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


    那些躲在驾驶室里面的鬼子兵依然还保持着射击时的动作，身上完全没有伤痕，就好像还在看着前方，等到警卫团官兵靠近一看，才发现这些日本兵都是七窍流血，死去多时了！


    每一条战壕里面都躺满了尸体，一摞一摞地叠成一堆，那些死去的鬼子兵有的蜷卧在土中，有的从废墟里探出了半截身子，这些人的外表同样也是没有血迹，也全是被冲击波震死的。


    整个红庙的泥土都被被炸得十分蓬松，原先的战壕和弹坑被填平，新的弹坑又重新出现在地面上！被犁翻的泥土之中混杂着断裂的木片和残破的军服，甚至还夹带着一些没有发生爆炸的炸药包。


    徐子龙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然后气呼呼的说着：“这是哪个冒失鬼绑的炸药包？连导火索都没有接好！”


    6月5日凌晨1点20分，中国军队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攻克了土匪团师团补给线上的重要据点红庙。此役击毙日军1500余人，俘虏90余人，其中包括神智已经变得有些不太清楚的第59联队联队长板西一良大佐。


    “飞雷”在这些日军战俘的心目中造成了巨大的阴影，直到多年之后，这些经历过“红庙之夜”的日本老兵一听到打雷声还是会变得精神失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开不走的豆战车

    第二更，也是今天最后一更，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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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0 开不走的豆战车


    宋希濂的71军留下了两个团在红庙准备阻击日本人的援军，军主力则直指北面的柳园口。


    黄浩然的警卫团帮着71军消灭了红庙的日军，等于是将攻占柳园口的军功送到了宋希濂的手中！用整整一个军的兵力去攻击日本人的半个辎重兵联队，这仗要是还打不赢的话，宋希濂可就没脸去见黄浩然了！


    宋希濂收了黄浩然这么大的好处，自然要想办法给与黄浩然回报。可宋希濂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军长，平时又不会搜刮钱财，所以他能够给黄浩然的好处黄浩然又怎么会稀罕呢？


    想来想去之后，宋希濂最后决定让71军放弃打扫红庙战场，他知道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正在后方整补，两个大队的“日械”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总还能起点作用！最不济也能卖了换钱嘛！


    宋希濂的做法得到了71军全体官兵的大力支持，在他们看来，红庙这一仗实际上根本就是黄浩然的警卫团独立打赢的，腆着脸蹭好处的事情，这些“德械师”出身的军官还真的干不出来！


    71军所属部队的官兵和宋希濂的态度很一致，那就是不属于自己的战利品一定不拿。


    这样一来在红庙一带打扫战场就成了警卫团的“特有福利”，对于宋希濂这样的安排，徐子龙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警卫团只用了两个小时便消灭了日军的两个步兵大队，这样的作战效率徐子龙还是很满意的。只可惜美中不足，托这场“飞雷”制造出来的大爆炸的“福”，第59联队的小鬼子装备的武器装备没剩下多少能用的。大部分的枪械和弹药都被埋在了泥土底下，一时难以寻觅。


    按理说执行打扫战场的美差，警卫团的官兵们应该非常兴奋才是，可实际上徐子龙手下的这些官兵却显得有些打不起精神。


    没办法，谁让黄浩然用进口武器把他们的胃口都养刁了呢？用惯了德国步枪、美国冲锋枪的警卫团官兵如今对小日本的武器是一百个看不上！


    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和歪把子机枪好歹还能卖点钱或者是送给兄弟部队当作临时火力来用用，如果是三八大盖和南部手枪，警卫团的官兵们都懒的将它们从地上捡起来！


    唯一真正能进入警卫团法眼的东西也只有第59联队配属的几十门山炮迫击炮还有那十几辆日本战车了。


    警卫团很好的发挥了黄浩然的部队“有便宜就要占”的光荣传统，“慷慨”的将留在战场上的所有战车和火炮都收入了囊中。不过徐子龙很快就发现他遇到了问题，这火炮好歹还能用卡车牵引和装载，警卫团里面也有会开卡车的战士。可那些日本战车该怎么办？警卫团里面还真的没有会开战车的人！


    把咬到嘴里面的肥肉再吐出来，这可绝对不符合黄浩然部的性格！为了带走这十几辆战车，徐子龙将警卫团的主要军官们都召集到了一起，群策群力开动脑筋想办法。


    6月份的豫东，已经进入了盛夏，天亮的很早。如果不能尽早对这些战车进行转移和隐藏，一旦日本飞机飞到红庙上空，肯定会立刻将这些战车炸成废铁！日本人可是很要面子的，他们绝不会希望他们制造出来的战车有朝一日会向他们发射炮弹！


    只能说现在是时间很紧，任务很重，这些战车要是处理不好还真是个麻烦！


    “团座！我看要是实在开不走的话，咱们就用卡车往回拉吧！”


    这可真是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了！徐子龙狠狠的瞪了2营长一眼，他可不希望听到这样无用的意见！虽然小鬼子制造大的豆战车自重不大，但要用日本制造的载重量也很小的卡车来拉这些战车显然是更不现实的。


    “我看还是把这些铁王八给拆了吧，等运回后方再找人组装起来！”


    这边1营长的新主意差点没把徐子龙给气死！这么大的战车全部拆开？恐怕到天亮都拆不完！再说回来，谁能保证拉回去以后还能装的起来，即便是装上了还能不能用？徐子龙真怕经过这样一折腾，他俘虏的这些战车运回去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在接连又听了几个更不堪的主意之后，徐子龙决定还是由他自己拿主意，于是他大声的咳了几口然后说道：


    “我看最好还是先找几个会开卡车的上去试试！都是有轮子的东西，差别应该不会太大！”


    徐子龙这回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他明知道自己出的这个主意比起他的几个营长出的主意也好不到哪里去，却还是只能让他的部下们将死马当做活马医。


    很快警卫团里面驾驶技术最好的十几个战士就被挑选了出来，不过从他们的表情也不难看出，这些兵对驾驶战车也没有什么信心。


    徐子龙知道这个时候他最好还是应该给部下们一些鼓励，于是徐子龙拍着巴掌对这十几个兵说道：“你们不要有负担，只管大胆上去试，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咱们再想办法！”


    徐子龙的鼓励让这些会开卡车的兵稍稍放松了一些，这十几个战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硬着头皮向其中一辆豆战车走了过去。他们这是打算先击中力量搞定其中一台，然后对其他的战车依样画葫芦。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聪明的点子！徐子龙看到自己手下的兵做法还算靠谱，于是心底也浮出了一丝期望。


    但是很快，徐子龙的期望便像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这是因为徐子龙眼睁睁的看着最先走到鬼子豆战车旁边的几个士兵绕着豆战车走了一圈，居然连豆战车的舱门都没有弄开！


    “娘的！连进都进不去！还开什么开！？”


    见到事情毫无进展，徐子龙的心火越来越旺，他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像你们这么弄，就是弄上十天也别想将这些轻型战车开走！”


    这时候从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徐子龙顺着方向扭头望去，发现说话的人是一个年轻上尉，从军装的制式上可以看出，这个年轻上尉并不是警卫团的人。


    徐子龙刚要询问对方的身份，那年轻上尉却又再次开了口！


    “我真没想到闻名天下的第25集团军居然为认为卡车和战车是差不多的东西！实在是让我很失望！”


    年轻上尉脚下大步流星，口中也没有闲着，才说了几句话而已，便已经将整个第25集团军的十几万官兵都给得罪了!见到来人如此嚣张，站在徐子龙旁边的警卫团官兵哪里受到了这样的言语撩拨，当场就要发作。


    特别是刚才被徐子龙瞪了一眼的2营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被自己的团座教训，2营长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警卫团指手画脚了？


    2营长冲着他的部下将手一挥，一排汤姆逊被端了起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年轻上尉和他身后的几个人。


    年轻上尉身后的几个人见到势头不对，赶紧都停下了脚步。这几个人应该都是年轻上尉的部下，看起来也都十分的精干！


    面对着警卫团的汤姆逊冲锋枪，年轻上尉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一直走到徐子龙对面三四米的地方才站定，然后昂着头不说话。


    徐子龙现在觉得这个年轻上尉有些有趣了！从年轻上尉刚才说的话里面，徐子龙已经听出了一些东西。


    俗话说懂行的人声音才大，眼前的这个年轻上尉既然态度如此嚣张，应该对战车是个内行。徐子龙记得司令也说过，有本事的人多少都是有些脾气，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徐子龙可不打算一上来就示弱，毕竟年轻上尉刚才在言语间对第25集团军有些不敬，在办正事之前，得先教训教训这个家伙！


    “上尉先生，难道你见到长官不打算要敬礼吗？”


    听到徐子龙说的这句话，年轻上尉的脸色有些微变！军队之中上下等级森严，下级军官如果对长官不敬，可是很难立足的。


    徐子龙是上校团长，和年轻上尉差着好几级！如果徐子龙在年轻上尉刚才的态度上做文章，年轻上尉将会有大麻烦!


    年轻上尉有些不情愿的冲着徐子龙立正，然后敬礼，同时大声说道：


    “我是200师战车营1连连副王界尘！奉我们邱副师长的命令，来帮助贵部移送缴获的日本战车!”


    哦？200师战车营？看来还真是个内行！徐子龙眯起眼睛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王界尘，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在徐州会战中第25集团军从矶谷廉介的第10师团那里也缴获了几十辆日本战车，为了向后方运送这些宝贝疙瘩，第25集团军花了相当大的一笔钱！黄浩然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要组建战车部队


    做为黄浩然的警卫团团长，徐子龙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想要为他的司令招揽王界尘，第一步，他要先看看这个这位王界尘王连副的斤两！


    “这么说你会开战车了？”


    徐子龙问王界尘话的时候故意做出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请将不如激将，这个道理徐子龙栋！


    王界尘果然上钩，他见到徐子龙居然对他有所怀疑，顿时怒气冲冲的回道：“那算什么？我身后的这些弟兄都会！”


    徐子龙一侧身，指了指旁边的豆战车，他的样子就像在说“我不相信你！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不采白不采

    8.21 不采白不采


    王界尘二话没说直接冲到了豆战车的旁边，他只用了三两下功夫就弄开了豆战车的舱门，然后开始往外搬日军战车兵的尸体。


    这些死在战车里面的鬼子兵尸体就没有死在露天的鬼子步兵尸体那样干净了。虽然同样也是死于内脏破裂，但暴露在军装外面的皮肤上面却到处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


    徐子龙想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尸体上的这些伤痕应该是在摇晃的豆战车中被战车内部的钢铁件撞出来的！


    “飞雷”爆炸的冲击波居然能让几吨重的豆战车产生这样大幅度的颠簸和摇晃，这倒是徐子龙事先万万没有料到的！只可惜日本人的战车都跑得飞快，像今夜这样打“固定靶”的机会日后恐怕很难再有。要不然的话，警卫团的这些“飞雷”还或许真的会被第25集团军用来对付鬼子的战车部队。


    小鬼子的豆战车内部空间很小，通常只有两名乘员，但是徐子龙却看到王界尘从豆战车里面搬出来三具尸体。徐子龙刚想出声询问，便听到王界尘扭过头说道：


    “这辆是九五式战车比早期的豆战车性能要好一些，不过比起咱们200师新到的那些t-26，还是差了一大截！”


    徐子龙对战车是个绝对的外行，虽然黄浩然请来的德国顾问团以前也给他们这些军官们讲过一些和战车相关的课程，但内容大多都是关于步兵如何反战车的。


    至于如何使用战车，德国顾问们是从头到尾只字未提!徐子龙现在再想想，或许当初冯.里奇也认为中国军队根本就不可能会拥有战车部队吧。


    黄浩然的部队能够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不要说别人，就连第25集团军内部的自己人都觉得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将碍手的鬼子尸体扔出来之后，王界尘猫下腰钻进了战车，过了一会，徐子龙便听到豆战车的发动机传出了声音！见到警卫团有希望带走这些豆战车，徐子龙有些喜不自禁！


    可让徐子龙没想到的是，片刻之后，豆战车的发动机又没有了响动，紧接着，他就看见王界尘从战车里面又爬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王连长，刚刚不是已经搞好了吗？怎么又停了下来？”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徐子龙只能走过去问王界尘，王界尘在地上站稳之后先是用力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然后才不紧不慢的答道：“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出了点故障！”


    徐子龙一听顿时头就大了！战车有故障也就是没办法开走，难道警卫团还真的要把这些豆战车都拆成废铁？焦急的徐子龙这时忽然注意到王界尘脸上的表情始终十分轻松，应该是有解决的办法！于是徐子龙赶紧开口问王界尘：


    “王连长，我只问你一句，那就是这些战车到底还能还能用？”


    王界尘冲着徐子龙笑了笑，然后说了一句让徐子龙心头大定的话：


    “修理战车，我也是内行！”


    旁边的200师战车兵就像是唯恐徐子龙不信一样，不停的帮着王界尘吹捧。徐子龙从这些战车兵断断续续的话语里面得知，原来这个王副连长居然是200师战车营技术方面的头把交椅，就连200师战车营的营长在很多地方都比不上这个王界尘。要不是王界尘的脾气实在太坏，怕是早就代替了他的营长！


    这可真是个绝对意外的收获！比起单纯的战车指挥官，像王界尘这样即懂调度又懂技术的指挥官，绝对精贵多了！


    第25集团军运往后方的战车大多都有损伤，正需要懂得修理的人才！这简直就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来了枕头嘛！


    徐子龙原以为王界尘就是个普通的副连长，哪里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曲折！现在徐子龙对这个王界尘就更感兴趣了！他当即打定主意要当上一回人贩子！


    “王连长，你看还用多久才能全部修好？”


    经过王界尘的一番查看，十四辆豆战车中能够开动的只有一半数量。剩余的七辆豆战车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损伤。由于没有豆战车的配件，王界尘决定从其中一辆损坏的豆战车上面取材，好在这些战车的毛病都不严重，仅仅过了一个多钟头，已经修复了五辆。


    亲眼见识了王界尘的精湛技艺，徐子龙自然是更加高兴，他命令警卫团里面懂得汽车修理的官兵都去到王界尘的身边帮忙，这也算是一种偷师吧。


    徐子龙的“小九九”没有瞒过王界尘的眼睛，王界尘一边修理着豆战车，一边和蹲在他旁边观看的徐子龙说话，语气还是那样牛皮哄哄的。


    “我说徐团长，你们第25集团军又没有战车部队，让你的兵学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再说，这技术也不是一时三刻就能够看的会的！”


    徐子龙一边将地上的一个扳手递到王界尘手中，一边笑着说道：“那可未必！如果我说我们第25集团军很快也会有自己的战车部队，王连长会相信吗！”


    在旁边看了一个多小时，徐子龙已经基本上看懂了这些不同型号扳手的作用，现在徐子龙要拧一颗硕大的螺帽，当然就要用到最大号的扳手。


    王界尘见徐子龙居然拿对了扳手，感到有些意外。他将大号扳手在手中颠了颠，然后说道：“若是真的，那也是好事！咱中国的战车也的确是少的可怜！要是能多组建几支战车部队，小日本的这些破烂又怎么会如此嚣张！”


    说到激动处，王界尘拿起手中的扳手在豆战车的铁壳子上用力的敲了一下。要说小日本的战车也的确是太单薄了一下，被王界尘这么一砸，豆战车的外壳顿时就凹进去一大块！


    “王连长的意思是说，小日本用的战车不好吗？”


    徐子龙故意勾着王界尘说话，所以他尽找一些王界尘感兴趣的话题。


    王界尘果然上钩，他冷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小日本制造的这些战车，充其量也就是欧洲二十年前的水平！三七战防炮一打就穿！他们也就是欺负咱们中国军队没有足够的平射炮！咱们200师装备的那些苏联战车才是好东西！打这样的豆战车，一对三都没问题！只可惜......”


    眼看着就要说到关键的地方，王界尘却突然停住了。徐子龙注意到王界尘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落寞。徐子龙有一种感觉，王界尘应该是在200师战车部队里面呆的有些不如意！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可是个挖墙脚的好机会！


    这到嘴边的话不说完可怎么行啊？徐子龙还要找机会接腔呢！既然王界尘不想说，徐子龙就主动往下接！


    “只可惜...什么呢？莫非是王老弟在200师受了委屈？可这也不应该啊...像王老弟这样的大才，当长官的喜欢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找你的麻烦？”


    徐子龙这声“王老弟”再次拉近了他与王界尘之间的距离，再加上徐子龙说中了王界尘的心事，王界尘现在已经是不吐不快了！


    “唉...说了也不怕徐团长见笑，小弟其实并不是战车连的副连长。当年家父送小弟去德国读机械，小弟从此便爱上了战车，后来回到国内听说教导总队有战车部队就去了南京！一开始的时候，小弟也受过长官的赏识，曾经做过战车大队大队长的位置，可坏就坏在这脾气上！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长官，职务也被连着降了好几级。现在是200师战车营汽车连的副连长，闲人一个！这次要不是因为小弟曾经在战车部队呆过，懂得驾驶和调度，战车部队又实在抽不出军官来帮贵部，也许都找不到再摸战车的机会！”


    王界尘越说到最后声音就越低，看来他早已经是压抑到了极点，徐子龙终于套出了王界尘的心底话。


    王界尘说的“故事”对徐子龙来说并不陌生，其实像王界尘这样怀才不遇的人在武汉政府的军队里面有很多。从外国带着先进军事思想回到国内的军官，仕途常常都会高开低走。


    倒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在国外学到真材实料，而是因为他们在外面呆的久了，没法融入武汉政府的这支旧式军队！


    国内的环境就是这样，即便是武汉政府最精锐的中央军，也都还在搞北洋军阀时期按资排辈的老一套。由于当家做主的人都是些内战出身的老将领，所以他们非常看不惯新一代的年轻将领和新的战争思维。往往过于桀骜不逊的年轻军官在军界里面只有两种结局，不是被磨平性格同化掉就是落得被排挤冷落的下场！


    像王界尘这样的遭遇，显然就是属于后者。


    连被最高当局成为现代化军队样板的200师里面旧势力都如此顽固，看来中国军队的这个臭毛病是很难改掉了！


    看到王界尘的情绪已经开始动荡，徐子龙觉得他是时候该下手了！


    现如今在兰封战场上指挥着200师战车部队的军官是邱清泉，邱清泉在南京保卫战中受过黄浩然的恩惠！所以与黄浩然的私人关系非常不错！而王界尘现在不过是200师战车营里面一个汽车连副连长，根本就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角色，邱清泉定然不会为了这样一个人而破坏他与黄浩然之间的关系！


    这也就是说，王界尘现在就像是那路边的野花，不采白不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日军增援柳园口

    8.22 日军增援柳园口


    “王老弟！要不你来咱们第25集团军怎么样？这些你自己修好的战车全都交给你带！不比你在200师当个汽车连副连长快活？”


    徐子龙说话的时候有意将“汽车连副连长”这六个字咬的很重，他知道王界尘是绝不甘心呆在现在的位置上的，只要能让王界尘明白留在200师和投奔第25集团军的境遇相差会有多大，王界尘一定会答应加入第25集团军！


    俗语有云：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怕山墙挖不倒！王界尘又是早就在200师呆到不想呆的人，所以徐子龙的这个建议理解得到了王界尘的积极响应，不过王界尘还是有些担心该怎么和他的上峰说这件事情，虽然200师和第25集团军都是中央军，但真的要做人事调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团长，来第25集团军我是愿意的，可长官会答应吗？毕竟是属于两个系统，你们的黄司令也管不到200师.....”


    徐子龙笑了，这个王界尘还真的很简单，像这种私下挖墙脚的事情又怎么会放到明面上来？向来都是台底交易或者是找点借口搪塞一番。


    “这还不容易！71军一打柳园口，小鬼子肯定会进攻红庙。到时候我就对你们战车营的营长说王连长你受了重伤，要留在医院里面医治，不就顺理成章的留下来了吗？至于你伤养好了去了哪里，谁还会过问？”


    王界尘苦笑着说道：“果然是小人物啊，生死都不会有人过问！照着徐军长的这个法子，我现在可就已经是第25集团军的人了！只是，我的这些弟兄怎们办？难不成要他们帮着回去说谎？”


    徐子龙拍了拍王界尘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这还不好办，要组建战车部队，人手当然是越多越好！我这就去和你的弟兄们谈！”


    “还望徐团长千万不要用强！”王界尘怕徐子龙对他的弟兄用什么强硬的手段，赶紧忙不迭的从战车地下爬了出来，希望徐子龙能够给他点面子。


    “你放心！我会叫他们和你一样也用受伤的借口，若是有人实在不愿意，大不了就真的让他们重伤一回！”


    “啊.....！？”


    徐子龙说的轻描淡写，王界尘却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十分钟之后，王界尘带来的战车兵全部接受了徐子龙的邀请，稍后警卫团给200师战车营发了一封电报，上面说200师派来的战车驾驶员在转移途中被日军的一发炮弹击中，全部受了重伤。


    邱清泉得到这份电报之后郁闷的不行，他真的没有想到黄浩然的警卫团团长居然连说出这么离谱的瞎话!派去的人全部被鬼子的炮弹炸伤？先不说有没有这么巧吧，就算是真的发生了这种巧事，没有了这些战车兵的帮助黄浩然的警卫团还怎么转移那些缴获的日本战车？要知道这封电报里面可是没有再请求200师派人过去帮忙的！难不成那些战车也和战车兵一起被鬼子炸毁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第25集团军从台儿庄战场缴获了一批日本战车的事情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了。武汉军委会里面的“倒黄派”没少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邱清泉当然是知道黄浩然现在最缺的就是战车部队的指挥官。


    实际上邱清泉之所以会派王界尘去帮助黄浩然的警卫营，就是存了送人给黄浩然的念头。王界尘的确是个有才能的人，但是他在第200师已经得罪了太多的人，没有了发展的机会，与其烂在汽车连，还不如王界尘换换环境。


    “也罢！就这样吧！赵参谋，给第25集团军警卫团回电，希望他们能好好的照顾王连长他们......”


    最后邱清泉还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没有办法向自己解释那就干脆装糊涂吧，反正中央军内部的烂账也不是只有一件两件，200师少了这么几个人又能算的上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


    “难尼（日语为什么）？难尼？难尼！八嘎压路！”


    土肥原师团长在对着话筒问了三遍“难尼”之后终于骂了脏话，柳园口的辎重兵联队现在已经被宋希濂的71军攻的摇摇欲坠，既然71军能够到达柳园口，也就说明红庙的第59联队已经全完了！


    这么会这么快！？


    红庙的守军可是整整两个步兵大队！又有着坚固的工事作为依托，还有战车部队在阵地上助战！2000多皇军，难道在中国军队面前都撑不过几个小时吗？


    土肥原贤二中将不是没有和71军交过手，他不相信宋希濂的部队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眼下第14师团师团部所在这座兰封城就是土肥原贤二中将从71军88师的手中夺过来的，而且在进占兰封之后，土肥原贤二中将还击溃了前来增援的71军36师！


    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板西一良这个白痴！到底是怎么指挥的！


    “师团长阁下，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柳园口对我们第14师团来说十分重要！一定要立即增援石原章三中佐！他的辎重兵第14联队恐怕撑不到天亮！”


    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在旁边着急的直打转转，一旦柳园口丢失，第14师团就无法从黄河北岸的第20师团处再得到补给。而东面的16师团和第5师团离的又很远，再说中国军队既然能够进攻柳园口就一定会想到要派出部队阻击第14师团的援军！


    如果16师团和第5师团再遇到一支像台儿庄内的31师那样坚强的中国守军，土肥原师团可就真的危险了！


    “命令，石黑贞藏大佐的步兵第2联队、远山登大佐的步兵第50联队各派出一个步兵大队增援柳园口！记住，要多带战车！冲击71军的背后！还有骑兵第18联队，命令安田兼人中佐不惜一切代价攻击71军的侧翼，尽量分散支那军队的攻击力量！另外，给对岸的第20师团发电，希望他们可以提供不间断的炮火掩护，柳园口的存亡，将决定着我们第14师团的命运！”


    处于中国军队几处包围圈中的第14师团各部派出的援军开始拼命突围向柳园口靠拢。


    现在，考验27军和64军防线的时候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保命绝招

    今天有些感冒，只有这么多，明天1.1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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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3 保命绝招


    桂永清手下的这支第27军，前身是在淞沪会战中损失严重的第37、第39军各一部。


    由于第37、第39军从淞沪战场退下来之后无力恢复建制，这两个军剩余的残部被军委会交由胡宗南军事集团整编。1938年4月，第37、第39军残部的一部分被合编在一起组成了第27军。由桂永清任军长，李树森任副军长。下辖三个步兵师：第24师，师长李英；第45师，师长戴权民；预备第8师，师长凌兆尧。


    由于前方军力吃紧，第27军组建完成之后便被立即派入第1战区参加抗战。


    此次围攻土肥原师团，是第27军组建后遇到的第一场大仗。第27军全军官兵实指望他们能够像淞沪会战中的第99师那样一战成名！可结果最后却出了桂永清带着兰封守军不战而逃的这档子事情！


    第27军成名倒是成名了，不过成的都是骂名和臭名！如今在第1战区，第27军已经是名誉扫地！


    相信等到兰封会战结束之后，军委会对桂永清和第27军的处罚结果就会发下来。桂永清毕竟曾经是复兴社的骨干，十三太保之一，恐怕这顿落下来的板子第27军得承担九成！到时候不知道谁又会被抓去当替罪羊！


    为了给自己捞些保命的“本钱”，第27军的将领们在薛岳指挥中国军队反攻兰封的时候都铆足了劲，一心想要立下战功好用来“将功抵过”。只可惜土肥原师团实在太过强大，中国军队猛攻了一天一夜，伤亡无数，连兰封城的城墙也没能拿下！第27军也付出了伤亡两千余官兵的代价！


    反攻兰封失败，桂永清被军法处关押，兰封会战的最高指挥官换成了黄浩然，薛岳成了第27军的代理军长......这一连串的事情发展让第27军的官兵很是慌乱了一阵！他们害怕没有机会再证明自己，他们害怕要替整场兰封会战的失败背黑锅！


    直到收到黄浩然的最新命令，第27军的官兵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没有远离中心战场，相反还成为了围困土肥原师团的主力！


    相比较进攻而言，第27军的官兵们对他们打防御战的能力显然更加自信！要知道他们可是在淞沪会战中经历过鬼子飞机大炮战车一起上的大场面的！只要长官有坚守的决心，土肥原师团就没有那么容易过关！


    包围兰封城的中国军队主力是第27军第45师和预备第8师一部。71军攻击柳园口的情报传到兰封城一个小时之后，第45师和预备第8师的正面便出现了大队的日军。


    救援柳园口心切的土肥原师团一上来就动用了所有的重炮，将第45师和预备第8师的阵地打成了一片火海！炮火伸延之后，带着绿色钢盔的鬼子步兵像蝗虫一样涌向了中国军队的阵地，各种型号的战车混杂在步兵群中间，充当火力点和桥头堡。


    激战了两个小时之后，第45师师长戴权民将求援电话就打到了第27军军部。由于此时薛岳还在开封赶往27军军部的路上，桂永清又被免了职，所以戴权民只能一个劲的劝暂代军长一职的副军长李树森越级向黄浩然求援。


    “李副军长！兰封城的日军攻势实在太猛！弟兄们已经顶不住了！您还是直接向黄副座要援军吧！”


    李树森曾经和戴权民在一起共过事，知道戴权民不是个能打恶仗的将领，喜欢保存自己的实力。所以没有相信戴权民说的话。


    李树森在电话里面对戴权民说道：


    “戴师长！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让你的部下们下决心拼命吧！眼下军座已然身陷囹圄，咱们第27军要是再不奋勇，怕是会惹上更多的麻烦！现在才刚刚开战两个小时，你的第45师就顶不住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包围圈中的日军各部现在都在突围！李汉魂的64军一声没吭！第24师的李师长也没有说话！两个军六个师就只有你们第45师在这里叫苦！上峰是不会相信你的话的！戴师长，难道你是想去战区军法处的大牢里面陪军座吗！？”


    戴权民本来也就有些心虚，现在被李树森这个一说，脸上顿时就有些挂不住。他之所以早早就向军部求援，其实主要是怕他的第45师伤亡太大，日后不好向桂永清交代，戴权民在私底下和桂永清走的很近，也知道桂永清和最高当局还有何部长的关系，丢失兰封虽然是一桩重罪，但由于有龙慕韩这个替罪羊，桂永清应该能有惊无险的渡过这一劫！没准用不了多久，桂永清还会成为第27军的军长！


    想到这里，戴权民决定再咬咬牙，试试看能不能拉李树森去和前敌总指挥部说理！土肥原师团现在就像是发了疯一样！第45师每次刚打退土肥原师团的攻击，土肥原师团的新一轮攻击就又开始了！短短的两个小时第45师便损失了半个团！


    这种车轮战要是再持续几个小时，第45师可就真的顶不住了！


    “李副军长！你我是多年的弟兄，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或许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也是他黄浩然先做了坏事在前！他将他的第27师放在咱们第27军和李汉魂的第64军背后，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我们虽然犯过些错误，但毕竟不是罪犯吧？这么做也太不将我们第27军放在眼里了！不让黄浩然的部队尝尝日本人的厉害，他还以为咱们过的轻松呢！李副军长！向前敌总指挥部求援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来可以让黄浩然知道我们第27军陷入了苦战，找不到我们的毛病；二来可以将在后面督战的第27师拖入战场，减轻我们的压力！我可不希望一边杀鬼子一边还要留神自己的后背！”


    其实戴权民并没有说实话，他将第27师拉入战团的最大动机其实是提前为撤退时扫清障碍！戴权民没有将部队拼光的决心，如果将黄浩然的部队拉进来还是挡不住土肥原师团的话，那他就准备学桂永清，先撤了再说！毕竟保命要紧！


    而且第27师是黄浩然的部队，要是连第27师也挡不过日本人，看你黄浩然还有什么脸去追究我戴权民的责任！


    就算要死的话，也要拉着第27师的师长一起死！就不信你黄浩然会不想救你自己手下的人！


    俗话说“法不责众”，多拉些人下水，就是戴权民想出来的保命绝招！(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新的战略

    8.24 新的战略


    就在丁寨、兰封城一线的日军冲得第27军防线摇摇欲坠时，三义寨、罗王车站一线的日军一举突破了第64军的防线。


    为了救援自己的生命线，处在中国军队包围圈里面的土肥原师团各部纷纷向围困他们的中国军队发起了猛攻！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这一通乱拳过后，中国军队的防线和土肥原贤二中将设想的一样，露出了缺口。


    6月5日清晨五点，黄浩然先后收到两封电报，第一封是薛岳发来的，说他已经抵达第27军军部，正在交接军务；第二封是李汉魂发来的，反应至少有一个联队的日军从第64军设下的包围圈里面突围而出。李汉魂在电报里面还特别提到这些日军配备有大量的战车，火力十分强大！


    黄浩然看完李汉魂的电报之后轻轻的摇了摇头，虽然黄浩然早就料到面对着第14师团这支日军机械化部队，光靠守是守不住的，但他却没想到自己设下的包围圈这么快就被日军突破！


    2个军的中国精锐，居然只顶了几个小时防线就被第14师团完成了突破！由此其实可以看出，土肥原师团其实一直是留有余力的，薛岳带着4个军打了这么久，实际上从来也没有将第14师团围困住！只要土肥原贤二想跑，第14师团就能跑的掉！


    这可真是个很无奈的现实！要承认它的确是有些困难！所以在黄浩然上任之前，即使有中国军队的将领看到了这一点，也没有人愿意讲出来！


    说起来被土肥原师团突围而出这件事还真得怪不到第64军军长李汉魂头上！黄浩然很清楚李汉魂和桂永清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种人。李汉魂的第64军从这场兰封会战一开始就打的非常坚决！作为此次围攻土肥原师团的中国军队中编制最小的一个军，第64军的战果却排在第1战区投入部队中的第一位！


    处于第64军包围圈中的三义寨是土肥原师团的核心阵地，第14师团配备的战车战车至少有一半被土肥原贤二放在了三义寨。不仅如此，就连负责配合战车部队作战的步兵联队也是第14师团最为精锐的步兵第2联队。


    第64军只有155师和156师两个师，装备也是围攻土肥原师团的中国军队中最差的。可黄浩然分配给第64军的防御任务却一点都不比第27军的少。


    在这样的强大突击力量面前，第64军的防线被土肥原师团打开了缺口！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了。


    这伙突围而出的日军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增援柳园口！现在让第64军掉头去追肯定是追不上了，而且就算是追上了第64军也肯定拿不下对手。所以黄浩然决定让李汉魂来一招“围魏救赵”，对突围而出的二军不管不问，鬼子进攻我们也进攻！乘着日军主力远去，第64军全力进攻三义寨!不管是拿下三义寨还是吸引突围的日军回援，这两个目的只要达到一个就行！


    至于第27军那边，黄浩然决定相信薛岳！本钱黄浩然已经为薛岳准备好了，有曹福林带着第27师在后面压阵，第27军的人不敢乱来！


    要是这样薛岳还搞不定第27军的那几个师长， 那薛岳也就不配被称为“老虎仔”了！


    黄浩然的这两招虽然很简单，但是却极其有效！半个小时之后，土肥原贤二中将就感到了压力！派出大部兵力增援柳园口让第14师团三义寨只剩下了被动挨打的份！而薛岳到任之后，第27军的行动也突然变的迅捷起来，原本破绽百出的防线在薛岳的几番修补之后，渐渐稳定了下来！


    现在黄浩然可以腾出手脚来对付从三义寨冲出来增援柳园口的这几千日军了！


    在第2联队前进的道路上，邱清泉的战车营和钟松的第61师早已经张开了口袋，就等着鬼子的援军落网！


    围点打援！分批歼灭土肥原师团，这就是黄浩然现在要实施的战略！


    **************************************************


    “轰隆隆......”


    第2联队联队长石黑贞藏大佐乘坐着一辆89式中战车冲在了部队的最前面，救援柳园口的辎重兵联队 ，现在已经成为了土肥原师团的头号大事，土肥原贤二中将在发给第14师团各部的电报里面命令道“不惜任何代价增援柳园口！第14师团的生命线务必要保住！


    所以黑贞藏大佐才亲自率领着第2联队的主力和全部的战车部队冲出了三义寨！


    89式中型战车是大阪兵工厂制造出来的产品，净重12.1吨、战斗全重13吨、乘员4人。主要武器为一门90式57mm火炮，弹药基数100发。辅助武器为2挺6.5毫米91式机枪，携弹量2745发，前机枪在车体左侧，下面是出入舱门；炮塔机枪与火炮轴线呈150度夹角（逆时针方向）。车长塔在炮塔右侧，有高射机枪座。


    动力装置为日本设计的j3型直列6缸风冷4冲程柴油机，120马力，两个油箱，分别为100和70升。机械变速箱4进2倒，单行星转向机，两个规定转向半径。主动轮后置，诱导轮前置且带齿。每侧9个小直径负重轮，4个托带轮。平衡悬挂，弹性元件是14-15片钢板弹簧，2-5和6-9负重轮一组，第一负重轮为水平螺旋弹簧悬挂。每侧履带81节。车体尾部可安装尾橇，可将越壕宽从2米提高到2.5米。铆接结构前装甲17mm，侧装甲12-17mm，顶装甲10mm，材料为镍铬合金钢。车长5.75米、宽2.18米、高2.56米。最大行驶速度25km/h，最大行程170km。


    在日本战车部队的作战序列当中，袖珍的“豆战车”是用来对付步兵和扮演侦查角色的，89式中型战车才是日本陆军真正的陆战王牌！


    坐在89式中型战车里面，石黑贞藏大佐才真正体会到了“安全”这两个字的含义，他感慨道：“如果能够多一些89式中型战车，支那人怎么可能挡住我的第2联队数小时之久！”


    由于石黑贞藏大佐坐了进来，原本正选的四名战车兵就只能精简掉了一人！炮手和机枪射手是89式中型战车的火力保证，不能剔除，无奈之下，89式中型战车的车长只能兼任了驾驶员的职务，这才给石黑贞藏大佐腾出了空间。


    不过驾驶员的视野和车长所在的位置毕竟还有一些区别的，从而导致89式中型战车的车长无法观察到足够的车外情况，这也就造成了视野盲区和安全隐患，心中愤愤不平的车长虽然不能明着向石黑贞藏大佐表示不满，但是他却可以说的隐晦一些。


    “石黑大佐,据我所知，围攻我们的中国军队也是有战车部队的，兰封的战车部队就曾经和中国人的战车部队发生过遭遇，我们不能够掉以轻心！如果不以最佳状态迎敌，很有可能会遇到一场惨败！”


    车长的潜台词其实是说石黑贞藏大佐现在呆在89式中型战车里面也并不就是绝对的安全！相反由于石黑贞藏大佐挤占了驾驶员的位置，使得89式中型战车现在无法发挥出十成的威力，一旦和中国军队的战车遭遇，很可能就要吃亏！


    听了车长说的话之后，石黑贞藏大佐突然大笑了起来，这让战车里面的其他三个人都十分的错愕！几秒钟之后，石黑贞藏大佐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他大声的对车长说道：“你们别以为我不懂得战车！虽然我是个步兵指挥官，但是我却十分喜欢战车！对世界上使用的大部分战车都如数家珍！中国战车部队？他们装备的那些破烂也能被称作战车？中央军的那些英制战车已经差不多都丢在了上海和南京！加入兰封战场的中国军队使用的是从意大利进口的cv-33战车，我们大日本帝国也曾经进口过！这种战车没有装备火炮，对我们的战车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在埃塞俄比亚还曾经有过被部落战士用大斧铁锤砸烂消灭的‘光荣’历史。中国政府购买这些废铁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价格便宜！


    车长听了石黑贞藏大佐说的话之后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石黑贞藏大佐居然真的对战车如此了解！就凭石黑贞藏大佐刚才说的这些，车长就可以得出结论，石黑贞藏大佐绝非一个普通的战车爱好者！


    被一名步兵指挥官在自己面前出了风头，这让车长的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这时候车长突然感到他的衣领被拉了一次，这个动作是战车兵的一个车内联络暗号，意思是停车！


    难道炮手和机枪手在上面发现了什么情况！车长没有时间去思考明白了，他立即踩下了刹车！


    整个战车里面就只有石黑贞藏大佐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含义，他丝毫没有做任何的准备。89式中型战车猛的停下，前后剧烈摇晃的车身让石黑贞藏大佐在战车里面也跟着前摇后晃！


    爱好者毕竟只是爱好者!不管石黑贞藏大佐对世界各国的战车有多么的了解，到了实际运用的时候，没有受过严格训练的石黑贞藏大佐只能是两眼一抹黑！


    “八嘎！你的到底在做什么？”


    石黑贞藏大佐觉得这是一次恶作剧，是战车兵在对他进行报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挣扎

    8.25 挣扎


    日机不分日夜地轰炸武汉，最高当局在武昌珞珈山的寓所会客室竟被炸塌了一角，为安全起见，最高当局白天住在了离寓所不远的曲尺形防空洞里。


    炽白的汽灯下，最高当局望着石壁上的地图，心事重重地紧锁眉头。与最高当局同一天乘另一列火车回到武昌的林蔚和刘斐，向最高当局汇报说第1战区大部已撤过浍河，但日军也逼近了浍河，几乎是衔尾跟进；中国军队依然没有摆脱险境。如果第1战区不能确保平汉铁路，第5战区进退失据，前景不堪设想！


    问题的严重性还在于，眼下兰封会战还处于焦灼当中，一旦久拖不决，那第1战区很有可能会自身难保！日军其志不小啊！现在几支中央军的精锐还被阻隔在豫东战场与土肥原师团鏖战，最高当局还能拿什么去增援第5战区呢……


    难道，就只剩下那一步棋了吗？


    最高当局深深地叹了气，望着地图上的那条“几字形”细线，兀自伫立了许久。


    6月初，有“火炉”之称的武汉已让人大汗淋漓，闷热难耐。过了一会，站在地图前面的最高当局已经出了一身大汗！他感到平日挺爱穿的桔绸大褂今天不那么舒服了，现在最高当局全身上下都热得厉害，就连光光的头顶上也渗满了细密的汗珠。


    武汉是绝对不能再丢失了！自去年7月中日开战以后，尚不到一年时间，中国的半壁河山便已沦入日本人之手，最高当局不得已一退再退，如今最高当局能呆得住的中心都市，也就是这武汉一隅。如果武汉再失，那最高当局就只能退入四川的绵绵群山之中。他不甘心，更不服气，想想去岁金陵城车如游龙，人如流水的盛世繁华，最高当局心中一阵抽紧，眼角竟涌上两朵晶莹的泪花。


    想到这些往事，最高当局的情绪忽然变得低落起来。他现在甚至怀疑全面对日开战是不是仓促了一点。不过这种情绪只是在最高当局的身上停留了很短的时间，很快最高当局就恢复了冷静，兰封会战不是还在继续吗？最高当局相信黄浩然会给他带来好消息的！


    不过谨慎的最高当局可不希望他担上任何可能丢失武汉的风险！最高当局觉得最好还是提前做好第二种准备！做出兰封战事糜烂，开封失守之后的应对！


    最高当局按下桌上的电钮，然后吩咐进来的侍卫官：“请林主任马上到这里来。”


    过了一会，林蔚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屋子。最高当局站起身来郑重地交待林蔚：


    “你马上跟1战区程长官联系一下，问问他兰封会战什么时候可以结束！日本人已经离得很近了！时间紧迫！让黄佑臣务必拿下土肥原！对了!还有！你顺便看看程长官他们有什么办法能够在兰封失守之后守住郑州。”


    林蔚觉得他有些跟不上最好当局的跳跃思维！这边刚刚提到一定要拿下兰封会战，那边又开始考虑兰封失守之后该如何守卫郑州！这两项要求简直就像是从两个人的嘴里面说出来的！可偏偏林蔚刚才听的很清楚，所有的话都是最高当局一个人说的！


    “是！我这就去办！”


    林蔚决定还是做好他的本分，既然是最高当局的命令，执行就是了!


    开封大相国寺。程潜今夜又是外出未归。这两天他很少呆在大相国寺，也许他根本就不想呆在这里，黄浩然还没有接手兰封会战之前，程潜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长官部的参谋们都以为程潜这是在向最高当局表示不满，他们哪里能想的到，其实程潜不过是无事可做！


    不管是之前的薛岳还是现在的黄浩然，都是程潜绝对信任的人选，这两个人的用兵之道也都在程潜之上！让他们毫无压力的施展本领，就是如今程潜最该做的事情！


    实际上程潜也的确是这样做的！


    第1战区的精兵都投到了黄河岸边，日本人的眼睛也被吸引到了兰封！随着兰封会战逐渐进入高潮，第1战区的其他战场渐渐都冷却了下来！看来日本人已经没有力量同时发动两场大规模的作战了！


    中日双方现在都是一个心思，那就是其他的计划都要等到兰封会展落幕之后再议！


    这样一来，程潜就得到了宝贵的休息时间！


    由于找不到程潜，程潜的参谋长只能代替程潜与林蔚通话。让林蔚没想到的是，这位参谋长居然满有主意！当林蔚问有他无拒敌西进，守住郑州的良策时，他竟很大声的说道：


    “有啊！就看你们上头有没有胆量放‘龙’了。”


    程潜的参谋长玄玄乎乎的卖了个关子，却让林蔚听的心头一阵狂跳，他连忙追问道；“老兄，放什么‘龙’，你快说，别兜圈子啦。”


    “当然是放‘黄龙’！还能是什么龙？日本人一旦拿下开封，就一定会迂回郑州，然后前抵中牟、尉氏、太康一线。不管兰封这一仗是胜是败，第1战区打完之后都没有余力和日军再战了！还好眼下正值伏汛，河水涨满，只要能放出黄河水，就一定能挡住日本人，顺便还能把突出的一部分小鬼子冲进淮河。”


    林蔚听到程潜的参谋长这么说顿时就傻了眼。又是放水！连最高当局提到这事都挠头！谁敢去做这个主？但是为了给最高当局一个交待，林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你这想法程长官都知道吗？”


    “程长官不知道我敢跟你说这些！？现在日本人也瞄上了黄河，要是他们先动手，那喂鱼的就不是小鬼子，而是我们啦！要是小鬼子再胆大一些，咱们在兰封的那些精锐都得下水！”


    林蔚见事关重大，他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草草的在电话里面表示他会将这个意见上承最高当局，然后便挂上了电话。


    听完了林蔚的汇报之后，最高当局的眼珠子瞪的就像要吃人！这几天以来，不断有请求掘堤放水的报告送到最高当局的案前！不过最高当局都没有翻阅，而是将这些报告都压在了桌上！在最高当局的眼里，这些报告根本就是一块块热得烫手的红铁块，哪个他也不敢去动！


    如果是一份待他签字的作战命令，最高当局可能会毫不犹豫地签上他的名字。打仗嘛，可胜可败，就连圣人也不敢保证一定打胜仗。可眼下却是要掘堤放水，事情就不那么简单了！


    黄河这条巨龙，一旦放出来，谁又能收得住呢？到了那个时候，活着的人饶不过你，死了的冤魂也不会放过你，历史最终还将给你记上一笔黑帐。这个决心，难下啊！


    最高当局这时甚至有些怨恨起手中的这些将领来。平日里这些骄兵悍将一个个管都管不住，到处胡来，谁干坏事前跟他请示过？可眼下居然全部都变的安份起来了！一副没有命令就不敢越雷池一步的架势！还得最高当局下个正正规规的命令才敢去“放水”，这岂不是明摆着要让最高当局来当这个千古罪人吗？


    最高当局越想越气，他恨恨地骂道；“娘希匹，到了关键时刻都往回缩，一群没有责任感的滑头。”


    望着桌上成沓的文件，最高当局心烦意乱，火气大得吓人。


    想当初程潜督率第6军，直搅得最高当局寝食难安，花了几年时间才把程潜手下的兵将都消耗掉。现在的程潜像是没了火气，明知日本人也有可能会打黄河的主意，放水淹了第1战区的十几万精锐。可程潜就是一声不吭！原来


    你也知道这历史罪人不好当！真是个地地道道的滑头，大难临头先求自保，这遭人唾骂的角色就推给别人来演！


    最高当局觉得相比之下，帮着他背了不少黑锅的何敬之就显得要可爱多了！


    眼下，最高当局手中能打的牌都打了，能用的部队基本上都用了。武汉会战，拨拉来，拨拉去，还不是要靠徐州退下来的这50多个师、60万人。可眼下这支部队士气低落不说，残缺不全更令他心焦。有的一个师的番号，兵力不过千把人，还抵不上一个团。这样的部队不重新整训，补充兵员，一上战场就会垮掉，南京之战教训太深了。可休整、补充，需要时间。


    时间，最高当局太需要时间了。武汉会战布防需要时间，军队整训需要时间，中央机关向四川疏散需要时间，工厂、学校的迁移还需要时间，此刻，时间在最高当局眼里成了比什么都精贵的东西......


    这时的最高当局突然感到，他苦苦追求了这么多年的大权也不都是诱人的甜果。


    “放水”的事情，还是再考虑考虑吧！


    最高当局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最高当局冲着林蔚挥了挥手，示意林蔚先退下去。此时防空洞突然又响起了防空警报，日本人的飞机又来了！


    该死的小日本，真是咄咄逼人！最高当局缓缓的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然后对已经走到门口的林蔚说了一句：“告诉何敬之，让他安排一些人明天出去视察一下，给民众打打气！我们的军队已经不如日本人了！民心，不能再失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战车的交锋

    8.26 战车的交锋


    “说曹操曹操就到”，石黑贞藏大佐或许没有听过这句中国话，但是现在他也在感慨事情怎么会这么巧！石黑贞藏大佐刚说完中国人的战车部队，那些意大利制的cv-33战车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放亮，石黑贞藏大佐打开车长的观察窗眯起眼睛查看了一阵，他发现对面的中国战车一共有7辆！


    “幺西！这是送上门的战功！快快的冲上去！我们的战车数量是支那人的好几倍！而且有一半是中战车！这些意大利铁皮玩具将成为我们的靶子！”


    虽然石黑贞藏大佐的这番话是在越权干涉战车部队，但是89式中型战车的车长也不得不承认石黑贞藏大佐说的没错！这真的是一次好机会！


    和第2联队一起行动的日军战车一共有29辆，即便是除去几辆没有安装火炮的装甲车和旧式战车，能够出战的89式中型战车和95式“豆战车”也有21辆之多！


    战车对装甲车，又是3：1的优势！日军战车部队绝对没有失利的可能！


    但是，土肥原师团张给第2联队的命令确是，不惜一切代价增援柳园口的辎重兵联队！这个“不惜一切代价”自然也包括要日军战车部队放过这样的战机！


    “石黑大佐！如果我们在这里和支那人的战车部队展开战斗，就一定会耽误到援救辎重兵联队的计划！这样做是在违抗土肥原师团长的命令！“


    89式中型战车的车长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石黑贞藏大佐却看出了车长的内心是想要和中国战车部队交手的！


    因为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就像石黑贞藏大佐说的一样，整个中国也没有多少战车部队！能够在兰封遇见一支，绝对是日军战车部队指挥官的造化！


    石黑贞藏大佐就像是唆使人犯罪的魔鬼一样幽幽的说道：“我的车长！其实你根本就不必如此烦恼，做出决定的人应该是你的长官！你只需要汇报你看到的一切就可以了！”


    车长用力的咬了咬嘴唇，然后接受了石黑贞藏大佐的建议！得到了车长的命令之后，机枪手从炮塔顶部大型舱门上开设的可锁闭小孔里面伸出了信号旗。将他们的发现用旗语发了三遍。


    做完这一切之后，车长、炮手和机枪手都趴在各自的观察孔上面看着远处的指挥车，这一次日军战车部队的指挥车没能即使做出决定，他们的长官应该也是陷入了同样的犹豫之中。


    “懦夫！一群懦夫！帝国的耻辱！”


    石黑贞藏大佐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在感觉到了战车部队指挥官的优柔寡断之后，石黑贞藏大佐决定让他的步兵联队去击败中国人的战车！


    “铃木！铃木中佐！我命令你的大队向侧翼的支那战车发起攻击！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摧毁！让这些战车部队的懦夫见识一下大和男儿之血！”


    石黑贞藏大佐推开炮塔顶部的大型舱门，将身子探出去半截之后大声的吼叫着，战车里面的三名战车兵都觉得十分的气愤！要不是因为石黑贞藏是一位大佐，战车兵们真想将石黑贞藏大佐脱下来打一顿！


    听到石黑贞藏大佐的呼喊，第二大队大队长铃木中佐立即带着他的大队跑到了静止的89式中型战车旁边，然后很配合的大声叫喊了起来！


    “哈伊！大佐阁下！没有战车部队的配合，我们也可以消灭掉支那人的战车！请大佐阁下放心！”


    铃木中佐话音刚落，处在队列中间的一辆89式中型战车立刻呼啸着加速冲了上来，“呼啦”一声，那辆89式中型战车的顶部舱门也被打开了，战车指挥官木村中佐从炮塔里面探出头来，冷冷的看了石黑贞藏大佐一眼，然后重新缩了回去，再然后，信号旗举了起来！


    “攻击！攻击！攻击！”


    简单的命令迅速重复了三遍，随后所有的日军战车发动机发出了轰鸣，29辆全部冲了上去，就连没有装备火炮的装甲车也没有留下！


    反正对方也是装甲车，实在不行就采用撞击战术！前提是那时候支那人的战车还没有被皇军的战车炮消灭！


    ***************************************************


    在cv-33战车的后方是一道壕沟，这道壕沟显然是人工挖出来的，坡度很缓，里面停着200师战车营的9辆t-26战车！


    在另外一面的战壕里面，埋伏的则是钟松的61师，两个战防炮连被排在了最前面，和战车阵地互为犄角！这里，是邱清泉给日本战车部队准备的坟墓！


    “雨庵兄！鬼子上钩了！”


    看到日本人的战车像发了情的公牛一样猛冲过来，200师战车营营长赵卫国兴奋的叫喊了起来，为了完成这场伏击，200师的战车营已经在这道壕沟里面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为了避免暴露目标，战车的舱门全部被关死，车里面的三名乘员只能透过小小的观察孔呼吸新鲜空气，又闷又热！


    不过现在这些苦头都算不了什么了！9辆战车里面的9名炮手现在都紧握着炮栓，他们都知道日本人的战车装甲十分单薄，一旦被t-26的37毫米战车炮打中，绝没有存活的可能！


    200师装备的这批t-26a战车是苏联人提供的军援之一，t-26是最早大量装备苏联军队的坦克。于1931年正式定型，1932年装备苏军。是苏军坦克部队早期的主力装备之一。t-26坦克和德国的1号坦克都是以英国“维克斯”坦克为基础设计的，但t-26的火力大大高于1号，而且超过了2号，达到甚至超过早期德国3号战车的水平。早期的t-26a采用了并列双炮塔设计，主炮为37mm口径，不过t-26轻型坦克的装甲防护差，没有足够能力抵抗步兵的火力。


    因为双方战车的装甲都无法抵挡对方战车炮发射出来的炮弹，一旦被击中也就意味着退出战斗！这也就意味着这场发生在中日两国战车部队之间的战斗是一场注定要先发制人的战斗！


    先敌发现，先敌开火，成为了获胜的关键！


    在这一点上，中国军队的t-26现在占了很大的便宜！相对于已经摆明了车马的日本战车，中国军队的战车还藏在暗处，中国的炮手们已经开始瞄准日本人的战车，而日本人的战车还盯着那7辆被用来当诱饵的cv-33呢！


    要不是为了对付日军的战车部队，让第2联队失去战车的掩护无法突破第71军设置在红庙的防线，邱清泉才不会舍得用这些进口战车来做诱饵呢！虽然这些意大利货的确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但最少还是可以用来训练新兵！


    中国可不想日本可以自行制造战车，每一辆能够使用的战车都是极其金贵的！


    “差不多可以撤了！王营长在做什么呢？在鬼子的战车炮面前，他的cv-33就是嫩豆腐！再不撤可就来不及了！”


    邱清泉正准备下令让t-26战车发射第一轮炮弹，充当驾驶员的战车营营长赵卫国却发现了cv-33战车的表现有些异常，按照战前的计划，王营长现在应该带着他的意大利战车开始“逃命”，在这场钢铁的大会战当中，实在是没有cv-33参加的余地。


    担任车长兼指挥官的邱清泉从火炮射击观察孔向战车二营的方向看去，结果看到像赵卫国说的那样，所有的cv-33都依然停留在原地！按理说作为车长的邱清泉应该最先发现这个情况，但是由于t-26的特殊设计，所以担任驾驶员的战车营营长赵卫国成了最先发现的人。


    t26在机动能力上做得不错，速度很快，但是由于取消了指挥塔，使得车长的观察能力大打折扣，而且由于是三乘员的编制，t-26的车长还要兼任炮长，这就使得在作战的时候车长几乎无暇进行四周的观察，刚才邱清泉就是因为光顾着瞄准日军的一辆豆战车才会忽略了对诱敌的cv-33做观察。


    “他这是想让我们多些瞄准的时间，小鬼子见到他们原地不动，一定会分散开来实施包围！这样一来就会有至少三分之一的日本战车屁股对着咱们，光挨打不能还手！王营长恐怕是打定了殉国的主意了！”


    邱清泉此刻的心情非常沉重，其实他知道王营长这样做还有着一层用意，但是现在大战在即，会影响官兵士气的话还是最好不要说！


    王营长这样做是为了让战壕里面的炮兵和t-26的炮手们能够打的更准一些！中国军队里面的技术兵种人数实在是太少了！又缺乏相应的训练设备，虽然现在得到了苏援的战车，但由于人员素质跟不上，并不能发挥出这些t-26的十成威力！即使是平时训练的时候打固定靶，战车炮手能做到三中一就很不错了！现在要打飞驰中的日本战车，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按照预定的计划缓慢后撤，充其量也就只能让日本战车减速或者是远距离停车开火！日本人也知道他们的战车弱点是装甲单薄，但是火炮威力却很大，所以日本人不会不使用他们的优势！要想让鬼子放下戒心靠上来，并且停下来让战防炮和t-26瞄着打，那就得让小日本相信中国人的战车部队是害怕了，是要向他们投降了！


    所以，王营长才会让他的cv-33一动也不动！至于日本人不肯过来缴获这些战车的可能根本就不会出现！小鬼子的天生抠门，7辆cv-33，可以说是日军能从中国军队手中缴获的一等一的战利品！如果这些鬼子能忍得住不伸手，那他们就不是日本人了！


    “雨庵兄！你给王营长下个命令吧！用7辆cv-33去换小日本的一刹那大意，不值得啊！”


    “赵营长！已经来不及了!好好开战车，别辜负了王营长做的这一切！！”


    赵卫国的声音里面裹杂着痛苦的情绪，邱清泉的回答也是如此。赵卫国的痛苦是来自于他的不忍！而邱清泉的痛苦却是来自他内心的挣扎！


    此刻在邱清泉的心底有两个声音正在较劲，其中一个声音是“值得”，而另一个声音是“不值得”！


    *************************************************


    “支那人一定是吓傻了！居然连逃跑的不会了!”


    89式中战车里面，车长笑的非常开心，他认为这场胜利已经是唾手可得了！炮塔里面的炮手和机枪手也差不多抱着同样的想法，7辆没有火炮的cv-33遇到整整29辆日本战车，如果换做是他们也会不知道如何是好！


    日本制造的“豆战车”最出名的就是速度!即便是对面的这些cv-33想跑也跑不掉！束手就擒也算是一种明智的选择了！


    “只可惜是cv-33，如果是德国1号战车那就好了!”


    车长还有些不知足，他希望他们这次俘虏的是中国军队装备的最先进的德国1号战车。


    “很奇怪，这些cv-33出现的有些不太合常理！”石黑贞藏大佐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刚开始催促着战车部队展开攻击时的那种兴奋，这是因为石黑贞藏大佐已经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味！


    “石黑大佐！你未免也太谨慎了一些！其实支那部队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他们不配被称作军人，不过是一群为了糊口而加入军队的农民罢了！经常是各自为战，步兵不会去掩护战车，战车也不会去为步兵开路！就像我们突围之后遇到的27军，他们明明是可以阻截我们的，但是却只顾着对付丁集的皇军！或许在我们看来那是不可思议，但是对支那人来说，不是自己的任务就不去管，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车长的这番回答让石黑贞藏大佐很吃惊！他没有想到一名小小的中尉居然会对中国有着这样深刻的理解！石黑贞藏大佐觉得这位车长应该被送到特高科去任职！


    “车长！指挥车在发出新的命令！”


    这时候机枪手突然叫了起来，车长立即命令道：“机枪手注意指挥车的旗语！炮手瞄准支那人的战车！我们要减速了！”


    车长说完这几句话之后便开始减速，石黑贞藏大佐误以为车长又要来一次急刹车，当下顾不得继续思考问题，双手抱头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炮手看到石黑贞藏大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石黑贞藏大佐瞪了炮手一眼，就像是在说打完这一仗之后我一定要你好看！


    “车长！指挥车命令我们小队绕到支那战车的后方去，堵住他们的退路，瞄准他们！木村中佐想抓活的！”


    “告诉指挥车，我们立即执行！”


    29辆日本战车很快便分成了三队，一队从cv-33的左翼迂回，一队从cv-33的右翼迂回，木村中佐带着战车部队的主力继续保持前进方向，径直向cv-33开了过去！


    木村中佐看着cv-33战斗室左侧装备的是6.5毫米m14机枪。嘴角露出了冷笑！这种薄装甲轻火力的战车几乎没有用武之地。无知的中国人，上了意大利佬的当！


    木村中佐自动忽略了日本也是cv-33的受害者这一事实，实际上日本进口的意大利武器要远远多余中国，被骗的金钱更是中国的好多倍！


    “机枪射击！给他们一个警告！如果他们乖乖的从战车里面走出来，我就留他们全尸！负责的话...统统死啦死啦的！”


    得到木村中佐的命令之后，89式中型战车的机枪手立即冲着cv-33射击了一梭子，可怜的意大利货，居然被这一通机枪打出了好些个窟窿！真不明白意大利人怎么会设计出这样无用的战车，还整整生产了1300辆！


    中国军队的cv-33战车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像是战车里面没有中国战车兵存在一样。见到这样的情景，已经迂回到了cv-33身后的石黑贞藏大佐变的更加紧张起来，他冲着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中尉车长一个劲的叫道：“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61师的战壕里面，12门37毫米战防炮上面的伪装被掀开，日本战车部队一共有7辆战车迂回到了cv-33的右翼，也就是出现在了这些战防炮的正前方！


    另外一面的战壕中，指挥车亮出了最后准备的旗帜，这面旗帜只要一落下，9辆t-26就会立刻向迂回到cv-33后方的6辆日军战车开炮，然后等到炮手完成二次装填，这些t-26就会开始展现它们的爬坡性能！正式出现在地面上！


    “八嘎！不肯投降吗？再射击一次！如果他们还没有反应，我们就开炮！”


    “哈伊！”


    炮塔里面的机枪手和炮手答应的很大声，总算是稍稍平息了木村中佐的怒火。几乎就在同时，一直原地不动的7辆cv-33就像是听到了木村中佐说的话一样，突然同时踩足油门往前冲，由于双方的距离已经相当接近，cv-33的提速又很快，日军战车还没有来的及做出反应，7辆cv-33便从木村中佐带领的战车主力各车辆间的空隙处冲了过去。


    气急败坏的木村中佐立即命令战车调头追击！让木村中佐没有想到的是，这样一来，数十辆正在调头中的日本战车终于变成了200师战车营和61师战防炮手最熟悉的“固定靶”。


    “开炮！”“开炮！”


    战防炮和战车炮几乎同时发射！一阵剧烈的爆炸之后5辆日本战车宣布退出了战斗！


    木村中佐赶紧将他的脸塞在观察窗里面拼命的寻找着炮弹飞来的方向，这时候站在最上面的炮手突然大喊了起来：


    “战车！中国战车！敌袭！”


    9辆t-26的发动机轰鸣着，从壕沟里面一下子冲到了地面上！(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钢铁大会战

    8.27 钢铁大会战


    透过战场上的硝烟看清楚t-26战车的样子之后，89式中型战车里面的日军战车部队指挥官木村中佐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支那人什么时候拥有了这样的大家伙？这些战车究竟是什么型号?还有...谁能告诉我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炮塔里面的炮手、机枪手还有坐在木村中佐旁边的驾驶员都没办法解答木村中佐提出的这一串问题。他们此刻的反应比起木村中佐来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是啊...中国军队什么时候拥有了中型战车？怎么情报部门从来没有说过？


    早在七七事变”发生之前，日本军方的情报部门便针对中国战车部队做了很详细的情报收集。在东京军部下发给日本战车部队指挥官们的资料上面清楚的写着：


    “截至1937年6月，中国军队总共拥有96辆各型战车。其中包括10辆德制l型轻型战车；20辆英制维克斯6t e型战车；29辆英制维克斯卡登-洛伊德战车；20辆意大利制造的cv-33超轻型战车和一些旧式装甲车。”


    日本战车部队的官兵一直以为这些便是中国战车部队的全部家当！所以他们从来就没有将中国战车部队放在眼里过！


    不管是德国的l型战车、英制的维克斯、斯卡登-洛伊德还是意大利制的cv-33，无一例外都是轻型战车。如果硬要说这些战车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只能说是吨位小火力弱。


    更重要的是，中国军队装备的这些轻型战车上面配备的进攻武器全部都是机枪，只能对付步兵而不能对付战车！所以日本战车兵一点也不怕遇到中国战车部队！反正只有他们打中国战车部队的份，中国战车部队绝对没有还手的能力！


    发生在眼前的这一幕一下子颠覆了日本战车部队官兵的固有想法！


    既然这些正在攻击日军战车部队的中国战车上面全部都装备着战车炮！那么从今天开始，日本战车就再也不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木村中佐心里非常清楚，即便是最小口径的战车炮，也能够击穿日本制造的战车那单薄的装甲！如今面对着来势汹汹的中国战车，木村中佐只能命令所有的日军战车小心应战！


    发生在战车之间的战斗其实就是战车技术含量的交锋！面对一个了如指掌的对手和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对手那将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遇！木村中佐懊恼的发现，眼下日本战车部队对中国战车部队使用的战车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而火力、装甲薄厚、运动速度这些关键的数值，全部都可以影响到稍后进行的这场“战车大会战”的结果！


    “中佐！右侧的三号车被击中了！还有左边的六号车！”


    “近藤君的战车也被击中了！看来支那人第一轮攻击的目标是我们的89式中型战车！”


    不停的有坏消息传来，情报失误再加上遭到伏击，这一连串的打击让木村中佐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木村中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战斗刚开始日军战车部队就全面处于下风的战斗！


    内心纠结了半天之后，木村中佐终于做出了他的决定


    “命令所有的战车，不要去管那些cv-33了！我们必须先解决掉支那人的中战车!”


    木村中佐不知道他又一次犯下了错误，其实200师战车营使用的t-26战车依然是轻型战车。不过按照日本军队的标准，将自重达到10.5吨的t-26划入中战车的行列也不能算作错误。


    得到木村中佐的命令之后，背对中国战车的日本战车开始再次调头，战场上战车履带发出的刺耳声响顿时响成了一片。


    在莫名奇妙的挨了中国军队两轮炮击之后，日军剩下的战车终于恢复了正常！


    ************************************************


    在此次作战开始之前，200师副师长邱清泉便已经在他的心里面将日本人使用的战车分成了三六九等。中国军队第一轮炮火打击的强度有限，所以邱清泉必须先攻击高价值的目标！


    日军战车部队使用89式中战车虽然是比较早期的型号，但胜在甲坚炮利，吨位最大，火力最猛，比起晚几年出厂的95式“豆战车”要厉害了许多！所以在第一轮炮击中，89式中战车成为了t-26和战防炮优先打击的目标。邱清泉做这样的安排就是想要先拔掉日本战车部队最锋利的牙齿！


    等到进行第二轮炮击时，中国军队的炮兵和战车部队之间便有了分工。61师阵地上战防炮射击的目标依旧是日军战车部队中的89式中战车，而战车部队的t-26则开始射击日军的“豆战车”！


    至于剩下的几辆没有安装火炮的“豆战车”，压根就没有自个参与到这场战车大战中来，对于这些威胁不到t-26的对手，邱清泉主动忽视了他们！而这些日本装甲车也非常的识趣，它们和中国军队的cv-33一样，早早的退到一边去观战。所以实际上200师战车营装备的t-2战车6就只有两个对手，那就是日本战车部队装备的89式中战车和95式“豆战车”。


    9辆t-26在冲出战壕式的第二轮齐射击毁了2辆日军的“豆战车”，战防炮部队却全都落了空！在这场钢铁的对抗中，200师战车营暂时以7：0领先！不过伏击战“出其不意”的效果也就到此为止了！日军战车部队已经最初从遭遇到伏击时的慌乱中恢复了过来，剩下的14辆战车掉过头来和t-26战到了一处！接下来将是一场硬仗！


    石黑贞藏大佐乘坐的这辆89式中战车非常幸运，在两轮炮击中都没有中弹、不过它们左右的两辆89式中战车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其中一辆被直接炸成了废铁，另外一辆履带中弹，丧失行动能力瘫在了原地。很快就会招来中国炮兵的重点打击，难有活路。


    面对着中国军队射过来的炮弹，中尉车长将油门一下子踩到了底，口中大声喊道：“我们现在加速！冲上去！我会用被击毁的战车作为掩护，炮手！准备还击！”


    这个时代的战车性能远没有后世那样先进，没有火控系统的战车如果在运动中开火射击就只能去打空气！所以驾驶员、车长和炮手必须协同配合，才能有机会击中他们的目标！现在车长正在驾驶着这辆89式中战车一边躲闪射来的炮弹一边寻找机会停车开炮还击。


    “好的，我会很快抓住支那人的战车的！用不了半分钟！”


    虽然在开炮的时候会停车，但是高速运行的战车实际上并不会一停车就马上停止颠簸。发动机也不可能熄火。


    晃动，颤动还有战场上的亮光和硝烟，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会影响到炮手的工作！在这样恶劣的条件下用半分钟的时间完成从瞄准到射击的一系列动作，绝对是很快的速度！日本战车兵平常刻苦训练的成果在这一刻终于体现出了价值！


    “做好准备....开炮！”


    车长从踩刹车的时候就开始喊准备，等到战车稍微平稳一些的时候，开炮的口令便脱口而出！炮塔里面的日本炮手兑现了他的承诺，半分钟后，一枚战车炮弹从89式中战车的炮膛里面呼啸而出！


    炮管散出的硝烟还没有散去，车长便一踩油门，驾驶着89式中战车开始了新一轮的规避动作！89式中战车刚刚离开不久，一枚三七战防炮射出来的炮弹便落在了车长刚刚停车命令炮手开炮的地方。


    89式中战车里面的四个人和死亡擦肩而过！


    坐在车长位置上的石黑贞藏大佐现在已经成为了纯粹的摆设。石黑贞藏大佐想要看看刚才那一炮击中了目标没有，但是却又不知道刚才炮手射击的是哪一辆中国战车，刚开始石黑贞藏大佐还想要询问一下炮手，可当他看到炮手和机枪手正在满头大汗的将炮膛里面的炮弹壳往外退时，石黑贞藏大佐知趣的闭上了嘴巴。


    日军战车部队的第一轮还击打中了200师战车营的1辆t-26。37毫米口径的战车炮弹轻易的撕开了只有15毫米厚的战车钢板，t-26战车的上半部被炸的面目全非，炮塔的后半部掀开了一个大口子，车长和炮手当场死亡，幸运存活下来的驾驶员驾着这辆失去作战能力的t-26默默的退出了战场。


    1：7，日本战车部队终于开了和！


    正当日本战车部队的炮手们忙着给战车炮装填炮弹的时候，中国战车部队的t-26已经装好了新的炮弹，冲出战壕之后，邱清泉便下达了“各战车自由开火”的命令，所以200师战车营这一次没有再次齐射，而是8辆战车各自陆陆续续的打出了战车炮炮膛里面的炮弹。


    由于此时所有的日本战车基本上都处于高速运动当中，所以8辆t-26这一轮的射击没能有任何的斩获。


    开火之后的中国战车立即开始高速运动，现在，又轮到日本战车开火了！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爆炸声和火光，巨大的钢铁战车不时的撕开硝烟，呼啸着冲向他们的对手！


    **************************************************


    见到200师战车营缠住了日军的战车，61师师长钟松立即命令他的部队向增援柳园口的日军第2联队展开了攻击。先期脱离战场的7辆cv-33此刻摇身一变成为了61师的开路先锋。虽然这些意大利制造的cv-33装甲和火力都十分薄弱，但是在运动当中的日本步兵面前，这些意大利战车还是发挥出了一些威力！


    在中国战车兵的“启发下”，退到远处观战的日本装甲战车也决定依样画葫芦，主动向61师的阵地发起了攻击。不过61师这边的情况可与对面的日军第2联队完全不一样，用轻型战车冲击坚固的防御阵地，日本战车指挥官的脑袋一定是出了问题！


    依托着战壕的61师官兵当然不会和鬼子客气！他们用战防炮对着只配备有机枪的日本装甲战车迎头痛击。一顿乱炮过后，鬼子的8辆装甲战车中有4辆被61师官兵击中起火，见到无法攻入中国军队的阵地，剩下的4辆日本战车赶紧逃之夭夭。


    见到击退了日军的战车部队，钟松的61师士气大振！钟松当即命令两个主力团向日军第2联队展开全力攻击！在广阔的平原上，中日双方的数千名官兵疯狂的厮杀着！


    钟松的61师大有要在200师战车营的配合下将第2联队赶回三义寨的势头！


    然而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拉锯战当中，中国战车兵和日本战车兵之间的素质差距终于还是显现了出来。


    由于200师战车营成军较晚，官兵又没有完成和t-26战车之间的磨合，所以不管是在操控上还是在射击的精度上，200师战车营都要比日本战车部队差了一大截！


    在最近的几次对射中，t-26的炮手们一次次的将炮弹打向了空气！除了一辆倒霉到了极点的“豆战车”被t-26射出的炮弹击伤了车尾，其余的日本战车在t-26 的炮火面前无一损毁。


    反倒是200师战车营的t-26被日军接连击毁了两辆。


    3：7，小鬼子明显开始发力了！


    邱清泉担心再这样继续打下去，200师战车营会将他们一开始利用伏击战的先发优势和日军战车部队之间拉开的差距也赔了回去，于是下达了撤退命令。剩下的6辆t-26向着第61师的阵地且战且退。


    好在损失惨重的日军战车部队并不敢追进61师的防御阵地，只是回身去增援第2联队。钟松派去攻击日军第2联队的两个团见到日本战车部队爱是回援也没有恋战，同样主动撤出了战斗！


    由于第2联队急着完成土肥原贤二中将交给他们的支援柳园口的任务，所以没有对后撤中的第61师展开追击。被200师战车营和61师这么一搅和，第2联队已经耽误了将两个多小时的宝贵时间。


    而在这段时间里面，宋希濂的第71军已经攻占了柳园口。突围而出的第14师团辎重兵联队残部刚逃到距离柳园口不远的陈留口，便遭到了胡宗南军团的攻击，最终全军覆没。


    土肥原师团的水上补给线，彻底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互相算计

    8.28 互相算计


    兰封，第14师团师团部。


    柳园口陷落的消息传来，佐野忠义参谋长心中一阵慌乱。黄河上的这条补给线对于土肥原师团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陈留口早在一天前就被支那军队胡宗南军团死死围住，现在柳园口又被宋希濂的第71军攻占，第14师团已经无法再从黄河北岸的第20师团那里获得任何补给。


    在此之前，土肥原师团总是以密集的火力应对中国军队的集团冲锋，这样的战术虽然很有效，但是也有着一个很大的副作用，那就是弹药消耗量巨大。失去了补给线，意味着第14师团的作战方式必须发生改变。


    “让各联队报告一下弹药的现有数量，对了，还有油料。”


    作为日本陆军中少有的机械化师团之一，第14师团维持战斗力所需要的后勤物资比起常规的日军步兵师团来要多了好几倍。如果第14师团还要在中国军队的包围圈里面坚持下去的话，是时候要准备精打细算了。


    吩咐完下面的参谋军官之后，忧心忡忡的佐野忠义参谋长转身走到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身边，然后低声说道：


    “现在已经基本可以断定，我们的对手就是黄浩然！师团长阁下，看来必须做出改变了......”


    背对着佐野忠义参谋长的土肥原贤二中将举起右手摇了摇，打断了佐野忠义参谋长的发言。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面射进来，在靠近窗口的一块地上找出了一片光斑，佐野忠义参谋长看到土肥原贤二中将向着屋子的深处挪动个两步，再次没入了黑暗当中。


    对手换成了黄浩然，果然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压力！师团长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沉默过！


    佐野忠义参谋长忍耐了一会，还是不得不再次开了口，如今军情紧急，已经不能在浪费时间了！


    “是不是应该马上反攻柳园口？还有陈留口方向，是不是也需要派出援兵？”


    土肥原贤二中将终于出了声，，不过说的话却有点答非所问：


    “黄浩然！果然是个厉害的人物！如果我们的对手还是薛岳，现在中国军队应该还在围绕着兰封城打转！黄浩然却一眼就看出了我们第14师团的弱点！矶谷廉介能够死在这样的对手手下，应该没有什么遗憾了......”


    “师团长！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柳园口失守，各部派出的援军已经没有了目标！黄浩然的杀招向来都是接二连三，第2联队已经遭到了中国军队第61师的截杀，如果不早做决断，或许其他几路援军还会受到更大的损失！”


    佐野忠义参谋长焦急的诉说着他的担心，第14师团眼下需要的是一条妥善的对策，黄浩然已经出了招，现在轮到土肥原贤二中将还手了！


    感概，是不能打败中国军队的！


    土肥原贤二中将慢慢的转过了身体，虽然屋内的光线很弱，但是佐野忠义参谋长还是注意到了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脸色十分阴郁！现在的土肥原贤二中将，看起来非常的危险！


    作为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老朋友，佐野忠义参谋长明白土肥原贤二中将这是已经进入了最佳状态！师团长要和黄浩然决一死战了！


    “打吧！只要我们恢复了补给线，依托黄河对岸的火炮和陆军航空兵，支那人根本就可没有办法击败我们！等第16师团和第5师团赶到之后，我们就可以对中国军队实施反包围！全歼十几万中国精锐！这将是华北方面军历史上最漂亮的一仗！”


    佐野忠义参谋长的这番话说的十分激昂，完全没有泄露出他心底的胆怯。皇军向来不喜欢胆小的军官，佐野忠义参谋长知道他在什么时候该演什么样的戏码！


    不过这一切并没有骗过土肥原贤二中将的眼睛，黑暗中的土肥原贤二中将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打通补给线之后抱成一团死守？我想这应该是黄浩然现在最希望的事情吧！佐野君！你不要忘记了！驻守红庙的第59联队两个大队是怎么样无声无息的消失的！还有！根据第2联队的报告，黄浩然的手中有一支中型战车部队！这些情况都是我们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武汉政府应该是从外国获得了最新式的武器装备！而我们第14师团则成为了黄浩然的试金石！”


    佐野忠义参谋长缩了缩脖子，脑门上的汗珠开始大量往外冒。一直到现在，佐野忠义参谋长都无法相信第59联队两个大队在红庙被中国军队全歼的事实！那么短的时间，第59联队甚至连一封告急的电报都没能发出来！即便是中国军队像皇军一样使用了毒气弹也不应该是这样一种结局！


    再说第59联队可是装备有防毒面具的！而且红庙方向还配备了十几辆战车！难道中国军队真的获得了一种新式武器能够一下子将两千多全无武装的日军砸成肉泥？如果真的有那样的武器，那又该是多么恐怖的东西？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疑点，那就是为什么中国军队在进攻兰封城的时候不使用呢！？非得要等到黄浩然上任之后再用到第59联队的头上？


    佐野忠义参谋长还没有想出点头绪来，土肥原贤二中将就直接宣布了他的推断结果：


    “佐野君！我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黄浩然获得的这些新式武器的数量应该是非常有限！强袭柳园口是黄浩然吓得一手妙棋！而迅速突破在这一手妙棋里面则显得非常关键！因为如果第71军无法突破红庙，也就无法攻击柳园口；又或者是第71军在红庙用时太久，我们第14师团的援军就会赶到，柳园口的辎重兵联队也会有时间去准备应战。所以黄浩然才会将他手中有限的新式武器全部用在红庙这场最关键的战斗中！”


    黄浩然没有大量使用“飞雷”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飞雷”本身就是一种很容易受到条件限制的武器！要不是奇袭红庙的时候是在夜间，再加上日军因为面对着兵力十倍与他们的第71军选择坚守不出，第71军的步兵又成功的吸引了日军的火力，黄浩然的计划都不会成功！


    以上几点缺了任何一点，警卫团的“飞雷”都绝对不可能取得那样辉煌的战果！


    不过这些“内幕情报”绝对不是日军能够了解到的，比起想的满头雾水的佐野忠义参谋长，不得不说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推断很顺溜，虽然大部分的事实他都猜错了，却依然不失为一次很容易让人接受的推断！


    “骚带斯乃！应该...不！肯定就是这样的情况！”


    佐野忠义参谋长听了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推断，立即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本来错综复杂的疑点现在终于连接到了一起！佐野忠义参谋长很敏锐的注意到了土肥原贤二中将所做推断中的几个关键词：“数量有限”、“全部用在”；这么看来，黄浩然手中已经没有那种能够覆灭第59联队的新式武器了！那为什么师团长阁下还是不肯出兵恢复水上补给线，然后继续执行方面军司令部的原定诱敌计划呢？


    “黄浩然攻击柳园口！实际上是有着两个目的！第一，就是切断我们第14师团的补给线；现在这个目的他已经达到了！第二，他是想要将我们第14师团的兵力拉到他设置好的包围圈里面去!让我们失去工事的依托！现在的黄浩然，早已在我们可能出兵攻击柳园口的道路前方张开了大网！如果我按照佐野君的建议去做，那就等于是帮助黄浩然达到了他的第二个目的！”


    说到这里，土肥原贤二中将特意停下来看了佐野忠义参谋长一眼，此时的佐野忠义参谋长已经是满头大汗，整张脸就像是从水里面捞出来的一样！


    土肥原贤二中将冷笑了一声，然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来到被放置在桌上的军用地图前，拿起红蓝铅笔用力的点在了第14师团现有的几处防御阵地上，同时口中继续说道：


    “我们的增援部队一旦被黄浩然消灭或者缠住，他就会立即抽调新的部队来攻击我们现在占据的这几块阵地！到时候仅仅依靠剩下的军队，我们将很难坚守住全部的防线！权衡利弊，被放弃的只能是罗王车站和兰封城！这样一来我们第14师团就会被黄浩然完全压缩到黄河和兰封城之间的这片狭窄地带！而中国军队则可以乘机恢复陇海线，从开封甚至郑州获得更多的援兵！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只有仓皇逃选这一条路了！不但完不成方面军布置的任务，还会在归途上遭到黄浩然部的层层截杀！这一仗可就真的要败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作为第14师团的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本不应该提这样的问题，考量作战战略，本就是他这个参谋长的问题！实在是因为当师团长的土肥原贤二中将在指挥作战这一方面比佐野忠义参谋长强了太多，才会显得佐野忠义大佐这位参谋长有些多余！


    土肥原贤二中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然后阴森森的说道“放心！我已经有了决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程潜带来的坏消息

    今天是母亲节，负凌云在这里祝全天下的母亲们都幸福安康！青春永驻！


    ps.晚上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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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9 程潜带来的坏消息


    开封，大相国寺。


    黄浩然没有等到土肥原师团大举进攻柳园口的消息，却等来了第1战区司令长官程潜。


    见到程潜向自己走来，黄浩然放下手上的电报，挥手驱散了围在自己身边的参谋军官们，然后笑着对程潜说道：“颂公！怎么？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亲自来看看？


    程潜回头让跟在他身后的卫兵和军官们留在原地，然后径直走到了黄浩然的身边，对黄浩然说道：“有佑臣你在这里坐镇，我怎么会不放心呢！不过武汉的委座，可就没有我这么好的耐心了......”


    黄浩然当然明白程潜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围攻土肥原师团的计划进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武汉的最高当局能坐住才怪！要不是因为黄浩然才刚刚从薛岳的手中接过指挥权不到半天，恐怕最高当局早就将电话打到了黄浩然的桌上。


    徐州方向的日军正朝着河南步步逼近，抗战的其他战场上有没有什么好的消息，最高当局现在只希望黄浩然能够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大胜！舒缓一些政府里面压抑的气氛。


    “委座的希望，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但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我又不是封神榜里面飞天遁地的神仙，施展个袖里乾坤就能收了土肥原师团的几万鬼子，前面的将士都已经尽力了，再施加压力或许会起到反效果。”


    黄浩然的话让程潜唏嘘不已，如果武汉的最高当局能够像黄浩然这样通情达理就好了！要不是实在被最高当局逼急了，程潜又怎么会始终不肯回他的办公室？


    最高当局每次打电话给程潜不是追问围歼土肥原师团的进展就是指责第1战区将领们抗战不利，程潜起初的时候还强压着怒气任凭最高当局宣泄情绪，可后来程潜的耳朵都起来老茧！于是他索性摆起了老资格，将办公室丢给了他的参谋长，整天泡在开封附近的军营里头！


    程潜觉得和真心抗战的下级官兵们呆在一起，要比和整天打着官腔的高级官员们呆在一起感觉舒服多了！程潜好歹也是政府里面的元老，惹不起最高当局他总还是躲得起的！


    “只可惜啊...你我说的话都左右不了大局！委座现在是急着听胜利的结果，过程他是不会关心的！军委会里面的那帮混蛋，居然给委座上了道‘以水代兵’的条陈，委座啊委座，您可千万不能草率啊！”


    程潜的这番话有些像是在发泄不满，黄浩然有些不明白程潜这位战区司令长官怎么会特意跑到他这里来发牢骚！难道程潜看出了黄浩然和最高当局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外界传说的那样融洽？事事反常即为妖！黄浩然不认为程潜是无意中说漏了嘴，相反，这番话绝对是特说给他听的！


    等等！“以水代兵”？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黄浩然忽然想起了历史上最高当局曾经下令挖开了花园口，当时最高当局心中存的想法不就正是这个“以水代兵”吗？


    随着黄浩然穿越而来，中国抗战的进程已经比历史上好了一大截！在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面，黄浩然先后多次击败日军，眼下武汉受到的威胁比起历史上的那个1938年6月已经小了很多！原本会在薛岳手下失败的兰封会战也很有可能在黄浩然的手下变成一场胜利，怎么最高当局还会想要炸开花园口放黄河水呢？而且黄浩然事先一点也没有得到这方面的消息！


    看来随着蒋百里出使欧洲，黄浩然在武汉上层里面的情报来源也断了！


    “颂公！这个‘以水代兵’的条陈，到底说了些什么？难道政府里面还真的有人能堆山填海，呼风唤雨？”


    为了从程潜那里获得更多的情报，黄浩然只能装糊涂，然后顺着程潜递过来的杆子往上爬！不过这样，似乎正中了程潜的下怀！恐怕这位第1战区司令长官刚才说的那半截话就是为了让黄浩然主动接腔。


    果然，黄浩然的问题刚刚问完，程潜便将头扭了过来，黄浩然感觉到程潜的目光正在死死的盯着他的面部表情，自认心中无愧的黄浩然随即抬起了头颅，双眼直视着程潜！


    程潜显然是没有从黄浩然的脸上找到他想要的反应，不过说来也奇怪，经过这轮眼神交锋之后，程潜似乎一下子忘记了刚才他说的话，看架势有些想撤的意思。


    黄浩然哪里肯依！他可不希望他穿越后所做的一切到最后都做了无用功！黄浩然现在对最高当局的想法十分关注！


    “颂公！若是有话不妨直说！您应该很清楚我的为人！而且最近由于忙于军务，我的记性也出了些问题，有些事我听完之后也就忘了！”


    黄浩然的这几句话说的非常坦诚，这下子倒是轮到程潜有些不好意思了，程潜又盯着黄浩然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才靠上来小声的说道：


    “看来这‘以水代兵’的主意还真不是你出的！佑臣啊！你的小心一些，武汉政府里面已经有了风言风语，看来是有人要将黑锅扣在你的头上！”


    黄浩然拱手向程潜表示了谢意，然后等着程潜继续往下说。


    程潜将黄浩然拉到藏经阁二楼的角落，然后压低声音对黄浩然说道：“这事我也是得知不久，刚开始的时候是听说有人建议政府挖开大堤放黄河水退敌，我只以为是个笑话！是个人都知道，一旦开堤放水我们国家的损失会远远大于日军！这黄河哪里是那么好掌控的？搞不好能祸及华中数省！这哪里是抗日！根本就是祸害百姓嘛！”


    黄浩然不住的点头，程潜现在说的这些事情黄浩然都能猜的出来，黄浩然更想知道的是最高当局现在到底下定了决心没有！如果最高当局还没有拿定主意的话，一旦兰封会战最终能够取胜，那最高当局还会不会下令炸开位于花园口的黄河堤大堤。


    “可是到后来，这事情似乎越来越真了，我这里先后收到了数封电报，都是围绕着放水的问题！虽然来源五花八门，但是我却一眼看出这是最高当局在借他人之口询问我的意思！”


    黄浩然心中有些焦急，于是他第一次抢了程潜的话：“那现在颂公的意思究竟如何呢？是依然反对？还是改了主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谁套谁

    8.30 谁套谁


    “我倒是想先听听佑臣你的意思......”


    听到程潜的这句提问，黄浩然的心绪立刻恢复了平静了下来。程潜终于说出了他此行的最终目的，他今天明显就是来向黄浩然套话的！


    “树大招风”这四个字现在已经在黄浩然的身上得到了验证，在重要的军事会议上多次语出惊人之后，黄浩然“善于判断形势”和“善于揣摩最高当局心思”的名声已经不胫而走。程潜肯将最高当局“有意放水”的消息告诉黄浩然，其实是在“抛砖引玉”，至于程潜刚才说的那些对“黄浩然不利的流言”到底存不存在还是一件值得商榷的事情。


    程潜注意到了黄浩然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他现在很有些后悔过早暴露了自己的企图。黄浩然果然和外界传说的一样是个人精，不过是一句话的破绽，立即就被抓住了！


    “颂公既然问了，那我就说说吧... 我也认为一旦开堤放水我们国家受到的损失将会远远大于日军受到的损失，实在有些不值！还有民众和舆论，也是个大问题，不能不考虑。不过我相信，委座一定会做出妥善安排的......”


    黄浩然的这番话其实就是在程潜说过的话的基础上做了加工，既没有说他支持“放水”也没有说他反对“放水”，完全就是一堆套话。程潜被黄浩然的这套太极拳打的有些郁闷，不过他还是想要从黄浩然这里挖出点“有价值”的东西来，看来只能对黄浩然亮出底牌，将心比心了！


    “佑臣，我也不怕与你直说，现在的情况似乎是大大的不妙！有人上书对委座说，若是不放水日本人很有可能会沿着开封、郑州一线直下武汉！你也知道武汉在委座心中的份量！如果日本人逼近武汉的速度过于迅速，恐怕委座真的会决定放水！”


    程潜这次说出来的内幕消息明显要劲爆了许多，也开始变的有价值起来。黄浩然心里很清楚，其实“放不放水”的问题不过是一种选择，最根本的原因依旧是能不能守住武汉的问题！


    只要武汉不受到威胁，最高当局就不会想到要去炸黄河大堤，最高当局何尝不知道这样做一定会引发滔天的民怨，不到万不得之之时，武汉都不会下决心！


    但是程潜后面说出的一番话，又让黄浩然刚刚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了起来！


    “不仅如此，最近还有人对委座进言，说日军方面也对‘放黄河水’这一招起了心思！他们认为为了防止日本人先下手为强，我们必须赶在日本人的前头放水！要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日军上演一场水淹七军！如今堆在黄河边上的中央军基本上都是委座的心头肉！委座哪里会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能说出这番话的人简直是对委座的心思了如指掌！如今政府里面都公认佑臣你与蒋百里先生是最了解委座的两个人，所以‘进言放水’的这顶黑帽子是注定要落在你们两人中的一个人头上了！”


    黄浩然在心里面将程潜的话仔细过了一遍，发现这个麻烦还真不小!必须抢在日本人前头放水？这句话说的还真是轻松!如果程潜说的都是真的！那武汉军委会也太冷血了！将妖魔般的黄河水从河堤里面放出来祸害苍生，居然只是为了不被日本人抢先？


    “是谁说日本人打算放水了！？小鬼子明明在各个方面都占据了攻势！如果放水一淹他们规划中的进攻道路就会变成一片黄泛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仔细想想！咱们这些轻步兵师和鬼子的机械化部队还有重装步兵师团比起来，谁的麻烦更大一些？这种哄骗三岁孩童的借口也敢拿出来说事！武汉的那些人，不过是担心他们的官位无法坐稳罢了！还有大量的钱财来不及向西南大后方转移！”


    黄浩然直接揭穿了造谣者的险恶用心，言辞十分的犀利！旁边的程潜听的是喜笑颜开！他好久没有见到这样敢于直言的军官了！要知道黄浩然刚才说的这些话可是将最高当局也骂了进去。


    “虽然话是应该这么说，但日本人对武汉的威胁还是真是存在的！如果不能缓解武汉的压力，我看这放水的事情八成还是会成为现实！佑臣啊，绕来绕去，你看咱们又回到土肥原师团的话题上来了！如果你能在兰封歼灭或者重创第14师团，应该会让日军进攻武汉的步伐变的缓慢一些！毕竟从抗战开始到现在，日本人的损失也不小！想进攻武汉，他们也得有足够的兵力才行！”


    探明了黄浩然对待“放水”的态度之后，程潜立即话锋一转，将交谈的重心拉回到了兰封前线的战事。要说程潜不愧是官场上的老油子！这个弯拐的很顺！一点也不生硬！


    黄浩然点了点头，表示他同意程潜的看法，看着黄浩然脸上凝重的表情，程潜笑了！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是一箭双雕！


    想到自己凭借这三寸不烂之舌便轻易的探明了黄浩然在“放水”问题上的立场，还间接催促了黄浩然必须尽快尽可能好的结束兰封会战，程潜不禁有些得意！果然是金无足赤、人无完人！黄浩然在战场上的确是个奇才！可要说在官场上的手段，却还需要再历练历练！


    程潜和黄浩然又说了几句眼下的战局和时事之后转身下楼，由于心情愉悦，就连脚步都显得十分轻快！


    黄浩然站在楼上看着程潜的背影，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刚才说那番话绝非因为情绪失控，相反，程潜之所以能够听到的那些话正是因为黄浩然想要借程潜的口对外传达讯息！


    蒋百里远行欧洲，黄浩然又不能直接去找林蔚询问，他自己在军界虽然享有盛誉但是在政府里面的影响却有限！


    而程潜这位第1战区司令长官却是军界和政界的双重元老！同样的话从黄浩然的最里面说出来和从程潜的嘴里面说出来绝对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效果！


    有这么个传声筒也相当不错！只要刚才的那些话能够传到武汉，最高当局就一定能够听到！也会在放水的事情更加的犹豫！这样一来事情才能有回转的余地！”


    程潜哪里会想到他来黄浩然这里套话，最后却把自己给套了进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一章：新命令

    8.31 新命令


    黄浩然转身刚走到楼梯口边就看到几名前敌指挥部的高级参谋正站在一楼等着他，似乎还挺着急。估计要不是刚才程潜派出卫兵把住了楼梯，这些人早已经冲了上来。


    从程潜哪里得知了最高当局的想法之后，黄浩然觉得他应该尽早结束这场兰封会战。只有在兰封将鬼子打疼，才可能让东京大本营感到压力从而推迟进攻武汉的计划。保住了武汉，也就等于保住了黄河岸边的百姓。


    事不宜迟！得快马加鞭！想到这里，黄浩然冲着下面的参谋们一招手，朗声说道：


    “是不是战局有了新的变化？速速来报！”


    几名参谋连忙“蹬蹬蹬”地跑上了楼，带头的一名少将焦急的对黄浩然说道：“副座！第14师团终于行动了！但是土肥原没有去进攻柳园口！而是奔着归德去了！”


    归德？那不是由黄杰第8军把守的重要关口吗？从徐州方向过来的第16师团和第5师团要想和土肥原师团会合，归德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在此之前黄浩然也预测到了土肥原贤二有可能会走这一步，所以才特意将俞济时的第74军调往了归德。


    “包围圈里面的鬼子一共冲出去多少？李汉魂的第64军和薛岳的第27军到底是怎么打的阻击！？居然如此轻易就被土肥原给突了出去？”


    黄浩然现在有些上火，聚集在第1战区的这些中央军精锐可真是糟蹋了“精锐”这两个字!刚开始的时候攻不动，现在居然又守不住！没想到用薛岳代替了桂永清，还是没能振奋起中国军队的士气！


    “回副座的话！薛总指挥和64军的李军长是中了土肥原的奸计！两个小时以前，第14师团盘踞在三义寨、罗王车站一线的部队先是向北面的黄河边猛攻了一气！增援柳园口的几路日军也纷纷回头参战，第64军腹背受敌，李军长担心防线被瓦解，就将东面防线上的两个团抽到了北线，结果这个时候，土肥原师团突然来了一招回马枪，迅速击溃了第64军东面防线上剩下的一个团，突围而出！薛总指挥那边也是遇到了差不多的情况，好在薛总指挥发现的及时堵住了口子，所以丁寨、兰封城一线的日军只跑了一小部分。”


    “这个老狐狸！”


    黄浩然恨恨的说了一句！难怪土肥原贤二被人称为“东方劳伦斯”，果然是又奸又滑！


    “好了，我都知道了！立即给第8军和第74军发电报，要他们做好阻击土肥原师团的准备，然后给我接第27军军部，我要和薛总指挥通话！”


    下达完命令之后，黄浩然和这些参谋军官一起下了楼，既然土肥原已经接招，黄浩然就不能不陪着！绝不能让第14师团想这么轻易就从从归德溜走！


    **************************************************


    “师团长阁下！您这一手声东击西实在是太漂亮！中国军队完全被我们的佯攻所吸引！现在我们是不是全力东进，与第16师团还有第5师团会合？”


    从被第27军围困的兰封城里面逃出来，再次呼吸到自由空气的第14师团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现在情绪显得有些亢奋！对于能够让“支那名将”黄浩然中计的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佐野忠义大佐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用那么着急！我倒想看一看，黄浩然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土肥原贤二中将的回答让佐野忠义大佐感到十分意外！为什么还要看黄浩然的反应？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向援军靠拢，之前的声东击西的“妙计”不久白废了吗？


    佐野忠义大佐很想要劝土肥原贤二中将改变主意，指挥第14师团全速向援军接近，可是他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土肥原贤二中将便抢先发布了命令。


    “给骑兵第18联队的联队长安田兼人中佐发报！我要知道柳园口还有陈留口方向的中国军队有什么动作！命令没有突围成功的各部，继续龟缩死守！告诉他们！我们的时机还没有快来到！”


    “时机还没有来到？”这是什么意思？佐野忠义大佐望向土肥原贤二中将的目光里面满是疑惑.....


    “轰隆隆......！”


    上千匹战马全速奔腾时发出的声响会让人误以为发出声响的是一座巨大的瀑布！


    自从柳园口被第71军攻占之后，原定执行侧击袭扰计划的骑兵第18联队算是没有了用武之地。安田兼人中佐当然不可能带着他的骑兵大队去冲击中国军队的坚固阵地，在没有接到师团部的新命令之前，安田兼人中佐只能领着骑兵第18联队在中国军队的阵地附近游弋。


    一开始的时候仗着骑兵的速度快，安田兼人中佐并没有将中国军队的步兵放在眼里。后来从第2联队那里得知中国军队拥有一支战车部队，骑兵第18联队就变的小心谨慎了起来。


    “再派出几个侦察小队！我们的警戒线放的还不够远！这里离第2联队与中国战车部队遭遇的地点很近！我们不必须得小心！”


    “哈伊！你！还有你！立即出发！”


    安田兼人中佐的命令很快就得到了执行，几分钟之后从一左一右两个方向上各有十几匹战马脱离了大队，这些人是骑兵第18联队放出去的第三批警戒哨。


    此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照的大地一片雪白。失去黑夜的庇护，骑兵第18联队现在完全暴露在了中国军队的眼皮子底下，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面，外围的骑兵警戒哨已经多次和小股的中国军队交火，安田兼人中佐知道，这是中国军队要对他的骑兵第18联队动手前的先兆！


    天照大神保佑！希望第2联队在之前的那场遭遇战中已经让中国军队的战车部队失去了作战能力！骑兵在平原上遇到战车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安田兼人中佐心里非常清楚！


    作为骑兵联队的通讯兵，在马背上收发电报是一定要掌握的技能。为了避免电台受到剧烈的颠簸，通讯兵会在放置电台的箱子里面垫上很多的棉布。使用的天线也经过了特殊的加固，不过即使是这样，在收发电报的时候还是必须停下战马。


    所以安田兼人中佐一看到他身边的通讯兵开始拉缰绳减速，他就知道通讯兵的戴在头上的耳机一定是又响了！


    师团部的最新命令，终于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线索

    8.32 线索


    当通讯兵全神贯注抄收电报的时候，安田兼人中佐也停住了他胯下的战马。他很希望这封正在抄收的电报是来命令骑兵第18联队跟随师团主力东进的，现在留在兰封以北的皇军已经越来越少，安田兼人中佐可不想去执行断后的任务！而且这样的任务也不适合骑兵！


    “联队长阁下！师团本部来电！”


    “念！”


    通讯兵赶上来向安田兼人中佐报告的时候，安田兼人中佐显得有些迫不及待。听到安田兼人中佐要让通讯兵直接宣读师团部发来的电文，附近的骑兵第18联队主要军官都策马聚了过来。


    被十几个军官十几双眼睛盯着，那这电文的通讯兵显的有些紧张，说话的声音也变的颤抖了起来，安田兼人中佐很不满的摇了摇头，然后用腿一夹胯下的战马，用一个极其轻巧的动作从通讯兵身边掠过，当安田兼人中佐拔过马头时，他的右手上已经多了几页东西。


    通讯兵这时候才发现他手中的电文不见了！安田兼人中佐那纯熟的马术引的一旁的日本骑兵军官们疯狂叫好！


    安田兼人中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挥手示意他手下的军官们停止鼓噪，调整好骑在战马上的姿势之后，安田兼人中佐打开了手中的电文。


    让安田兼人中佐没想到的是，这封电文居然是土肥原贤二中将亲自起草的！篇幅很小，只有三行，内容也是一目了然，他的师团长阁下给骑兵第18联队下达的最新命令是：继续向柳园口靠拢，侦查柳园口以及陈留口中国军队的动向！


    怎么还要继续往北？师团的主力不是已经突围而出朝着归德去了吗？即便是师团长阁下担心中国军队前来追击，也应该是派出部队在兰封一线实施阻击才是！让骑兵第18联队继续深入中国军队的腹地，师团长阁下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联队长阁下！师团本部在电报里面是怎么说的？”


    安田兼人中佐手下的三位骑兵大队长见他们的联队长阁下迟迟不开口，只能主动开口提问。这封电报刚到的时候这三位骑兵大队长对电报内容的猜测和安田兼人中佐的想法几乎差不多，但是当看到了安田兼人中佐查看电报时脸上流露出的那种焦躁情绪之后，他们的心中也没底了。


    安田兼人中佐扬了扬手中的电报，苦笑着说道：“师团长阁下让我们向北！监视柳园口和陈留口的中国军队！”


    “难尼？怎么会这样！？”


    三位大队长的反应没有出乎安田兼人中佐的预料，看来他们也没法了解师团长阁下的想法和企图！


    “诸君！既然师团长的命令已经下达，我们就必须执行！请你们相信师团长阁下的智慧！我们必将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击败支那人！”


    作为军国主义和武士道精神的双重信徒，安田兼人中佐决定服从命令，他用言语对他的大队长们进行了一番激励，然后命令派出更多的侦查骑兵小队，前往柳园口和陈留口。


    骑兵第18联队则远远的吊在后面，随时准备增援。


    接近红庙阵地的时候，安田兼人中佐的骑兵第18联队与驻守那里的71军一部发生了交火，为了尽快赶到柳园口，安田兼人中佐带着他的部队从红庙阵地的左翼，也就是第71军和第27军的结合部之间冲了过去！


    得到前线指挥官的汇报之后，宋希濂和薛岳均感到事有蹊跷，于是很快这股日本骑兵出没的情报变被发到了开封的前敌总指挥部，又参谋军官交给了黄浩然。


    大队日本骑兵出现在红庙地区？黄浩然看完薛岳和宋希濂的两份内容大同小异的电报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位于藏经楼一楼的沙盘边上，然后让负责沙盘的参谋军官将一面代表日军的小红旗插到了红庙和兰封之间。


    从红庙往北，有价值的战略地点就只有一个柳园口！丁寨、三义寨的日军如今已经前部东进！难道土肥原贤二打算用一个联队的骑兵奇袭柳园口，在北岸第20师团炮火的配合下恢复第14师团的补给线？


    先不说一支骑兵联队能不能从宋希濂的71军手中夺回柳园口，就是真的被第14师团的额骑兵打赢了 ，他们又能守的的住吗？这不简直就是在往中国军队的最里面送肉吗！？难道土肥原贤二刚刚下了一手妙棋现在又犯起了糊涂？


    真是令人费解！


    “你怎么搞的！就不知道把这个几标识再往北面挪挪！还有西面那几个！都让别的标记被挡住了！你倒好！随便这么一折腾，兰封以北的小日本全被你给消灭了！”


    这时候一名少将高参从沙盘的另外一面走了过来，然后开始大声的训斥站在沙盘里面负责挪动标记的几名军官。挨训的几名军官最高的军衔也不过就是少校，面对着这位趾高气昂的少将高参，几名小参谋连大旗都不敢出，只是一个劲的道歉，然后便开始手忙脚乱的调整沙盘上代表中日双方军队的小标记。


    一阵忙碌之后，黄浩然惊奇的发现几面代表着日军的小红旗从代表中国军队的大片蓝色小旗中间冒了出来！之前黄浩然也知道兰封以北和日军的战斗并没有停止，不过前线的几个军长都异口同声的表示那些不过是一些少量的二军残部，但是怎么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那些残部还没有被消灭？


    再仔细看看这些红色小旗帜安插的地方，也真是够巧的，每一处都是中国军队师团级番号的结合部！而且都紧靠着公路！


    就这样想着想着，黄浩然的脑子里面“轰”的一下就炸开了！！他好像突然之间抓住了一些线索！！


    “快！去把谢高参给我找过来！还有你！你去把第64军还有第27军最近六个小时发来的战报都拿到我这里来！特别是兰封以北地区发生的战斗汇报！一张也不许落下！”


    黄浩然说完这些话之后一下子跳到了沙盘里面，然后从一名目瞪口呆的参谋军官手中夺过了挪动小旗子的夹杆，开始推演他脑中的设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杨讫垱

    8.33 杨讫垱


    杨讫垱，是位于柳园口和红庙之间的一个小村庄，在地图上并不起眼。但是杨讫垱作为中国军队从柳园口通往红庙的必经之地，很轻易的便吸引了安田兼人中佐的目光，他麾下的骑兵第18联队向杨讫垱派出了大量的侦查骑兵，仅仅在最近半个小时之内，村子外面便先后来了两拨！


    前面的一波日本骑兵在东面的村口转悠了一阵，似乎是想要进入杨讫垱，不过也许是害怕村内有中国军队设伏，最终他们还是没敢进村。


    这些鬼子骑兵刚离开杨讫垱没有多久，侦查骑兵小队长福冈少尉带着十几名日本骑兵从南面又再次靠了上来。


    看着远处那些“临时工”驱使战马掀起的滚滚烟尘，福冈少尉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大白天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是生怕中国军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吗？对于这支丝毫不加掩饰的骑兵小队中国军队离得老远就能发现！联队长阁下居然会指望这些家伙发现有价值的情报？还真是一厢情愿的很！


    由于骑兵第18联队派出的小队数量太多，从而导致正宗的侦查骑兵早已无法满足需求，所以安田兼人中佐将很多作战部队的骑兵被拉来临时客串，之前在村口边转悠一番离去的骑兵小队就是这种“临时工”，和福冈少尉手下的这些专业的侦查骑兵比较起来，那些门外汉简直“愚蠢”的可怜！


    “诸君！我们现在让这些作战部队的白痴们见识一下！什么样的行动才是完美的侦查！进村！”


    福冈少尉冲着身后的日本侦查骑兵招了招手，然后用双腿一夹胯下的战马，朝着村口慢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只有作战部队的白痴才会担心进村之后遭到伏击吧？如果这座村子里面真的有中国军队，怎么会对十几名日本骑兵的窥探完全不做出反应呢？只要一挺机枪再加上几名步枪手就能彻底埋葬刚才那支在村头探头探脑的骑兵小队！既然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这也就意味着这座村庄是空的！


    果然，很快福冈少尉的判断就得到了验证，这座名为杨讫垱的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中国军队驻守。不仅如此，从村内满地的弹坑还有倒塌的院墙和房屋不难看出，这里应该曾经发生过战斗，而且规模还不小！现在的杨讫垱实际上就是一座战争废墟！


    一座公路边的废墟村落，还有比这更好的潜伏地点吗？福冈少尉决定就将观察点设在杨讫垱。不过这人员虽然在废墟里面很好隐藏，战马的安置却成了问题。为了避免因为战马暴露了藏在村子里面的观察点，福冈少尉让手下的一名军曹带着两名骑兵将他们的战马转移到村外的安全地带，福冈少尉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鬼子兵留在了村子里面。


    “快快的!抢占面朝公路的房屋和制高点！三田，你带一个人到前面的大屋顶上去！那里视野开阔，你的轻机枪可以封锁村口！相川！你带着电台和我一起行动！还有三浦！我需要你这个制图专家！其余的人，各自抢占面朝公路的房屋和制高点！记住，从现在起，所有的人只许看不许出声！有了发现到右前方那座倒塌的土墙后面来找我！”


    福冈少尉飞快的发布了一连串命令，聚在他身边十几名鬼子侦察兵随即立即四散开来，纷纷消失在残垣断壁的后面，这些谨慎的家伙甚至还用树枝清扫掉了地面上的马蹄印 ，仅仅从这一个细节就能够看出福冈少尉带着的这十几名侦查骑兵都是精通于此行的老手！


    福冈少尉带着满意的笑容和相川军曹、三浦军曹已经两名下等兵跳进了一座残破的院落里面，然后推开烧焦的门板进到了屋内，这座院落坐落在整个杨讫垱的最高处，从大屋侧面的花窗可以清楚的看见村不远处的公路。


    相川军曹进到屋内以后立即将电台放在屋子里面唯一的一张木桌上然后开机开始寻找电波讯号，但是耳机里面却传来了很嘈杂的声音，屋子里面的信号很差，看来只有加装外设天线了！可屋外面又没有适合架设天线的地方，最后相川军曹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他将电台的天线从山墙上的一个洞里面伸了出去，然后架在屋前的一个歪脖树上面，这样一来即达到了隐蔽的效果，又增强了电台的接收能力。


    当相川军曹忙完这些之后，福冈少尉走过去拍了拍相川军曹的肩膀以示鼓励，他知道一支合格的侦查骑兵小队离不开像相川军曹这样的通讯专家。即便福冈少尉得到再重要的情报如果没有相川军曹用电台将这些情报送出去，那么一切都是白搭！


    等到三浦军曹依靠手中的指北针和军用地图上计算出了杨讫垱的坐标之后，相川军曹便用电台和联队本部取得了联系，安田兼人中佐在回电中称赞了福冈少尉制定的大胆计划，并要求他们在杨讫垱坚持到新的命令到达。


    至此，福冈少尉的侦查骑兵小队全部准备就绪！从现在开始，他们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等待！


    屋外，一阵清风吹过卷起了几片落在地上的树叶，整座杨讫垱村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就像是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


    曹福林的第27师来到兰封之后仗还没有捞着打一场就又被黄浩然调到了柳园口，一开始曹福林还以为是第71军攻击柳园口不顺利，所以司令才想到了他的第27师。


    结果当曹福林带着第27师感赶到柳园口之后才得知，宋希濂第71军早就结果了土肥原师团的辎重兵联队。眼下除了和黄河对岸的第20师团还有河面上的日本军舰打打炮战，他的第27师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作战任务可以执行！


    难道司令真的打算让第27师来黄河岸边和对岸的鬼子交手？要知道第27师可是连山炮都没有一门啊！重机枪可打不到对岸！


    看着柳园口以北那滚滚的黄河水，曹福林真是一脑门的官司！


    好在黄浩然并没有让曹福林困惑很久，在接到曹福林询问接下来作战任务的电报之后，前敌总指挥部马上就将新命令下发给了第27师！命令原文如下：


    “密印字第55军军长曹福林：


    命你部接到电报后立即从柳园口启程，按来时原路返回兰封！一路上你部务必大张旗鼓，以一团伪装一师，由徐子龙部缴获之日本战车伪装成200师战车营，做出我军位于兰封以北的两个军全部开赴兰封的声势......”


    虽然曹福林并不知道黄浩然为什么会让他这样做，但是处于对黄浩然的信任和对上级长官的绝对服从，曹福林很快便带着第27师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第27师开进的很慢，而且精挑些容易被日本侦查机发现的大路走，在行军的队列中也临时打出了第71军和第1军的旗号。


    这些门面功夫都还好办，最难以伪装的其实是行军队列的长度和官兵的人数！为了摆出部队行军队列连绵不绝的样子，曹福林先后两次下令对第27军的行军队列进行了调整，先是四列纵队变两列纵队，然后是两列纵队变一列纵队，第27师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让行军队列的长度看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用一个师来装扮两个军！还真是个技术活！


    “告诉行军的部队！单兵之间别靠的那么近！保持点距离！这样才能把队伍拉的长一些！赵相臣！我说你小子可别犯糊涂！老子是要你的两个团摆出两个师的架势来！看看你的兵！都是什么样子！”


    既然是两个军一起南下兰封，自然不可能击中在一条道路上行动，曹福林跟随的这一路假扮的是第71军的36师和87师，“演员”是赵相臣手下的第85旅两个团。


    为了装架势摆样子，第85旅的行军队形可以说是将行军的所有忌讳都犯全了！4000余名官兵排成一字长蛇阵，有得连队的行军队列长度居然拉到了150米！并且还有大量的马车和人力车装着石头和稻草夹杂在其中伪装炮车和弹药车。以第85旅现在这样的状态，一旦遇到日军的突袭，赵相臣的部队都很难在短时间内将作战部队集结起来作战！


    这场戏演的，还真是够凶险的！


    “空袭警报！日本飞机！注意隐蔽！”


    就在曹福林忙的有些手忙脚乱的时候，高路边的小土坡上突然响起了尖利的呼喊声！那是第27师设置的对空警戒哨！


    公路上长长的行军队列到底还是引来了日本人的飞机，听到了警戒哨示警，公路上的第85旅官兵立即就要丢掉手中的“道具”往公路边上的开阔地跑！曹福林和赵相臣当时就急了！这不是要穿帮吗？这世界上哪有一遇到空袭就立即丢掉全部军需物资的部队？虽然第85旅官兵手里面拿的都是些“假玩意”，但是至少他们自己要当这些东西是真的啊！


    否则的话怎么能骗的过小鬼子呢？


    “把物资和装备都带上再撤！不要慌乱！”(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从罗马到杨讫垱

    8.34 从罗马到杨讫垱


    武汉，珞珈山公馆。


    最高当局接到了蒋百里从柏林发来的电报，中国派出的代表团在意大利盘桓至今，总算是传回了好消息！


    进入1938年以来，抗战的局面愈发恶化，日本人在战场上对最高当局的中央军穷追猛打，丝毫不打算给武汉政府喘息的机会。眼下出了黄浩然指挥的兰封会战还有些胜利的可能，中国军队在各个战场的均是节节败退！


    老话说的一点也不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战场上日本人咄咄逼人的军事压迫还没停止，东京方面施展的新一轮外交攻势又压得武汉政府喘不过气来。


    5月初的时候，德国驻华军事顾问接到柏林指示：中央军内的所有德国顾问必须限期全部撤回德国！


    眼看着中国抗战就要不如最艰难的阶段！郑州武汉岌岌可危！大规模激战即将爆发！


    希特勒在这个时候将在中国的德国顾问全部撤出，且不说容易造成战场指挥、协调上的损失，单就中国军士气而言也是一次极大的打击！虽然在此之前，最高当局便已经感觉到了柏林对待中国态度的变化，并且已经将苏联当作了新的伙伴，但毕竟还没有和德国政府撕破脸，最高当局总幻想着依靠他的欧洲朋友平衡这场中日战争！可现在希特勒突然背信弃义、玩了一招釜底抽薪！这一拳简直打得最高当局眼冒金星，苦不堪言！


    最高当局和他的中央军对德国实在是太过倚重了。自1927年开始，最高当局便把眼光瞄向了在一次大战废墟上崛起的西欧军事强国德国。在后来的十余年间，最高当局不仅从德国得到了大批的枪炮弹药、军援物资，而且还直接从德国引进了大批的军事人才和战争思想。直到中日战争爆发时，德国在华军事顾问的总数已经达到近万人！这些德国军事顾问对最高当局稳定江山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就连中国的国防设施，大夺也都是德国人的杰作。


    然而随着中日战争的不断扩大，中德之间的蜜月期结束了！现实逼迫德国必须要在远东的两个国家中间做出选择。最初刚刚从一战失败的废墟里面爬出来的德国政府谁也不想得罪。不管是中国还是日本，武器照样卖，军事物资照样送，只要你肯给钱就行。


    但在目睹了中国军队的节节败退之后，柏林的态度终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缓解与日本的矛盾，德国政府决定将派遣到中国的军事顾问团核心人员由德国现役军官改为退役军官，柏林认为这样既给了日本人面子，他们和中国之间的的关系也仍能维持。


    这种状况持续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高当局对于这样的现状从一开始的不满渐渐变成了接受，在他看来毕竟德国还没有背弃他的政府，相比英、法政府为绥靖逆流吞没，美国隔岸观火的政策，德国政府最少还是够朋友的！


    可好景不长，1938年新年一过，近卫内阁便指示外相广田展开了新一轮外交攻势，重点便放在了英、法、美、德、意、捷克等国身上。


    恰缝此时，德国通过驻柏林的大岛大使向日方转达，希望德、意、日之间制定一项“共同协定”。对于德国人的邀请，裕仁天皇明确指示日本外务省，对于此事要慎重起见，要多研究讨论。


    东京外务省的官员立即领会了天皇的用意！尽管柏林方面心急火燎，可东京却玩起了深沉！


    日本希望能够用加入“共同协定”来交换德、意支持他们侵华战争，而日本不仅要德、意停止向中国提供军事援助，他还要阻止任何第三国向中国提供援助！东京要彻底掐死最高当局的武汉政府！


    为了让柏林彻底放弃中国，广田外相还抓住机会出访欧洲，满世界散布“中国逐步接近苏联”、“武汉政权将陷入苏联的谋略中”、“中国的抗日行为是由于受了斯大林的唆使”等言论。在日本的外交挑拨下，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对中国的看法急剧改变。德国和意大利的统治阶级开始不再同情中国的抗战，甚至放出言论怂恿、鼓励日本打中国。


    日本和德、意之间的这番眉来眼去，最高当局最初并未太过看重。他认为中德之间毕竟有不少军事、经济利益，而中意又同是文明古国，历来一直安然相处，应该不至于被日本人的言论所迷惑。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最高当局彻底跌破了眼镜！！先是孔祥熙求见希特勒时吃了闭门羹。后来希特勒又电告中国，德国单方面中止向中国提供军用物资的协定。


    这就意味着德国将要关闭对中国敞开的大门！


    最高当局终于真真切切地感到了东京方面的阴狠。不过最高当局此时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那就是德、意两国对中国的大门还并未关死，最高当局决定要尽最后的努力，争取重新打开这两扇大门！。


    最高当局亲自参与了武汉振幅最新外交政策的制定，他要求外交部必须重点解决两方面的问题：一是拉拢英、美等西方民主国家；二是分化德、意、日的结盟。鉴于当时英、美等国家政策在短期内不会发生重大变化的这一情况，武汉政府外交部把重点放在了第二方面。


    考虑出使欧洲的人选时，一个最理想的人选跃入最高当局的脑中：那就是中国军界元老，国防军事会议总顾问蒋百里！


    由蒋百里来出任他最高当局特使，占据诸多优势。蒋百里不但是中国军界的奇才，而且还曾于1906年赴德国陆军大学深造。并且得到了号称世界头号军事强国众多将帅的看重。


    作为欧洲的军事强国，德国瞧不起中国；同样作为德国的军人，他们也瞧不起中国的军人，但蒋百里，却是一个例外！


    蒋百里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曾经面见过德军最高统帅兴登堡。在蒋百里之前，兴登堡从未单独会见过任何一个年轻的外国留学生。由此可见兴登堡对蒋百里的器重。


    兴登堡面见蒋百里的消息传出之后，德国著名军事理论家、《战略论》作者伯卢麦将军特意跑到德军第7军去找担任实习连长的蒋百里谈话。最后伯卢麦将军拍着这位29多岁东方青年的肩头说道：


    “从前拿破仑说过，若干年后，东方将出现一位伟大的军事家，这也许就是在说你吧！”


    虽然蒋百里在中国，政府和军中大员对他都只是敬而远之，弃之不用，但在国外，蒋百里的确是享有盛誉！而且蒋百里在留学德国之前还曾留学日本，所以他可以说是对德国、日本了如指掌！


    蒋百里临行之前，最高当局曾经和蒋百里有过一次长谈，他言辞恳切地对蒋百里这位军事奇才说道：“中国如今面临外交困境，先生此行责任重大。你可利用一切关系、一切手段，破坏德、意、日三国可能出现的联盟。至少要说服希特勒和墨索里尼不要支持日本打我们，不阻止和妨碍我国政府的自主抗战。”


    蒋百里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挂着一个特使的空衔，带着一个几乎没有希望完成的使命，踏上了去欧洲的征程！


    蒋百里在意大利花了大量的金钱，才有机会和之前一直拒不接见他这位中国特使的意大利独裁者墨索里尼在威尼西亚宫有了一次会晤。


    由于日本外相广田弘毅的挑唆占了占入为主的便宜，让墨索里尼已经对中国包邮了一定的成见。蒋百里只能采用避实就虚的办法，和墨索里尼大谈日本拒俄是假，妥协苏联侵略中国才是真！


    蒋百里的这番话成功的混淆了墨索里尼的思维，最终使墨索里尼许下“决无伤害中国之意”的承诺，并原则上同意接受中意两国之间以物换物，用中国矿产交换意大利武器装备的请求。


    这大概是最高当局近几个月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从台儿庄大捷之后，武汉政府在外交和军事上便都陷入了泥潭！现在外交上终于打开了突破口，接下来就看军事上能不能传来新的捷报了！


    蒋百里在电报的最后也提到了他在德国的行动需要国内军事胜利的配合！罗马的使命完成之后，蒋百里即将马不停蹄地转赴柏林。相比较而言，蒋百里在柏林的使命将比此前的意大利之行更是艰难。德国是德、意、日反共同盟的发起国，希特勒又是个野心家，不象墨索里尼那样容易糊弄！而且只要是希特勒有打算要对付苏联，德国就离不开日本！


    更何况中国现在还在源源不断的接受苏联的援助物资，就冲着这一点，蒋百里要说服希特勒相信中国就是千难万难！


    中央军必须在战场上做出一些成绩来，才能让德国对中国的抗战恢复信心！黄浩然在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中的表现为武汉政府打出了三批“苏援”，看来这“德援”的事情，还是得落在黄浩然的头上！


    土肥原啊土肥原！你不赶快束手就擒可怎么行啊！


    最高当局现在对黄浩然取得围歼第14师团这场胜利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给我接开封！找程潜！不...直接找黄佑臣！


    *************************************************


    “军座！快别忙了！那是鬼子的侦察机！”


    第170团团长刘玉荣骑着战马从后方的行军队列中冲到了曹福林和赵相臣的身边，然后用手指着天上的日本飞机大声嚷嚷着。


    曹福林和赵相臣此时已经远离了公路，第85旅官兵也基本冲到了公路的两边，算算整个过程也足有十来分钟。而天上的日本飞机却始终没有投下炸弹或者俯冲扫射！看来刘团长说的没错，还真是鬼子的侦察机！


    “奶奶的！小日本的侦查机也敢这么猖狂！刘团长!组织机枪对空扫射！那这搞死的苍蝇给我赶走！”


    曹福林想起刚才的狼狈，顿时热血上涌，眼珠子瞪的溜圆！虽然第27师没有高射炮和高射机枪，但也轮不到鬼子的侦察机跑到他的头上来作威作福！


    捷克式马克沁架起来照样能防空！即便是打不下小鬼子的飞机，吓唬吓唬鬼子飞行员也好！


    刘团长领命而去，过了一小会，站在公路两边的第85旅官兵开始纷纷朝着天空射击！空中的日本侦察机见势不妙，赶紧拉起机头插到了云层里面，看来小鬼子的飞行员也知道中国军队缺乏防空武器，侦察机的高度只要能够超出机枪的射程，中国军队就拿他没辙！


    “好了!别打了！少浪费些子弹吧！命令各部抓紧时间恢复建制！前面不远就是杨讫垱，我们要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兰封！”


    见到第85旅官兵射出的子弹全部做了无用功，曹福林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第25集团军的直属炮兵部队装备了高射炮，要不是施大炮的炮兵团撤到了后方休整，一定能打下天上的这只苍蝇来！


    停止了对空射击之后，空袭警报也随之解除，第85旅的官兵们从公路的两边重新回到了公路上，然后继续摆开了架势前进。


    第85旅这回可算是折腾出了大动静，密集的枪声让杨讫垱村内的日军侦查骑兵小队竖直了耳朵！


    大屋里面的福冈少尉、相川军曹还有三浦军曹相互交换了一下意见，最后他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应该是其他的骑兵小队和中国军队的大部队发生了遭遇，而且还遇到了一支拥有强大火力的中国精锐！


    从枪声传来的方向判断，这支中国军队很快就要从杨讫垱旁边的公路上经过！


    福冈少尉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再过上几分钟，他就要成为整个第14师团中观察位置最好的军官了！不管是引导炮火或者是引导轰炸机轰炸，他都能迎来大功一件！


    杨讫垱村里面的日军全部都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村口边的公路！


    渐渐的，从村庄北面传来了声响，福冈少尉马上听出那是无数只脚同时踩踏地面发出的声音！


    “打开电台！报告联队本部！有中国军队的大部队正在通过杨讫垱！请求允许我们引导炮兵或者陆航攻击！”


    福冈少尉说的话很快就变成了电报飘散在了空气当中，接收到这封电报的人不止是骑兵第18联队联队长安田兼人中佐，还有第14师团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


    “幺西！让我们再等等看！黄浩然到底会抽调了多少兵力追击我们！”


    土肥原贤二中将摸着他的仁丹胡，笑容十分的猥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上钩

    今天更三千，明天就是九千......


    ****************************************************


    8.35 上钩


    要三浦军曹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中国军队那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从杨讫垱村口前经过，那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展开的军用地图上面早已经标定好了村口这条公路的坐标，只要日军能够按照这个坐标实施一轮火炮或者是进行一次轰炸，公路上的这些中国军队就将遭受灭顶之灾！三浦军曹完全无法理解联队长安田兼人中佐为什么会驳回的福冈少尉提出的请求，而且还严厉的命令他们这支潜伏在杨讫垱村里面的侦查骑兵小队不准有任何动作！


    如果早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三浦军曹又怎么会愿意冒着极大的风险跑到这中国军队的腹地来？


    为了不让自己的努力就此变成无用功，不死心的三浦军曹决定再尝试一次。他压低声音对着身边手拿望远镜聚精会神望着窗外的福冈少尉说道：


    “福冈少尉,公路上的支那军队到现在都还没有过完，规模应该不会少于一个师！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发报向联队长阁下请求一下？如此高价值的目标，如果就这样放过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三浦军曹希望可以将福冈少尉拉到他的同一阵营中来，因为只有福冈少尉才有权力命令掌管电台的相川军曹向联队本部发报！但福冈少尉却并没有转过头，他只是从嘴角冷冷的挤出几句话：


    “三浦君！最好不要质疑联队长阁下的命令！请注意你的身份！”


    见到福冈少尉的表情如此冷酷，三浦军曹只能悻悻的退到了一旁。福冈少尉将三浦军曹的表情和动作都看在了眼里，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为了避免暴露观察点的位置，在接收完联队本部的回电之后，福冈少尉立即命令相川军曹实施单方面无线电静默。福冈少尉认为像这样一封很可能会触怒联队长安田兼人中佐的电报，根本就没有拍发出去的价值！


    除此之外，让福冈少尉对三浦军曹如此不屑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但福冈少尉却不能够说出来。联队长安田兼人中佐在给福冈少尉的电报里面写的非常清楚，福冈小队现在的任务就是统计通过杨讫垱地区的中国军队数量，还有特别要注意中国军队的行军队列里面有没有炮兵和战车部队！


    像这种由联队长亲自签发的命令绝不是一个军曹可以了解的！如今在整个侦查骑兵小队里面，除了福冈少尉本人和掌管电台的相川军曹，其他的人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现在正在执行的究竟是什么任务。


    “少尉！快看！那是军用卡车！后面还拖着东西！”


    这时相川军曹突然用手用力的推了推福冈少尉的肩膀，然后举起手指朝着窗外的一侧指去。


    福冈少尉赶紧抓牢手中的望远镜顺着相川军曹的手指方向看了过去，随即一台被大量伪装物遮盖的卡车进入了他的视野！


    中国军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大量的枝叶和荆棘弄到了卡车的外面，除了驾驶室的前挡风玻璃没有被植物遮盖以外，整台卡车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移动的灌木丛！难怪陆航的侦察机无论在天上怎么转悠都一直找不到中国军队的卡车部队。


    “狡猾的支那人！好厉害的伪装术！！”


    福冈少尉说出的这番话有些前后矛盾，不知道到底是在称赞中国军队还是在咒骂中国军队，屋子里面的相川军曹和另外两名鬼子兵们“知趣”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只有刚才在福冈少尉这里吃了冷眼的三浦军曹似乎想要找回点面子，他指着中国军队的卡车拖在车尾后面的那些大家伙说道：


    “伪装几辆卡车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本事！伪装大炮才是更加困难的事情！这些愚蠢的支那人！难道认为皇军都是白痴吗？虽然他们用植物将炮筒包裹的很紧，但还是能够很轻易的看出这些东西都是火炮！按照这样的粗细，口径应该在100毫米以上！”


    福冈少尉很不喜欢三浦军曹现在这副装聪明的样子！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三浦军曹站出来铁艺说明，屋子里面所有的日本侦察骑兵都已经看出了中国人的军用卡车后面拖着的是火炮！那些粗大的炮筒实在是再好辨认不过了！难道三浦军曹认为他们当中会有人说中国军队的卡车后面拖拽着的东西是一些粗大的树干？


    令人不快的家伙！


    三浦军曹见他的这番话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回应，也意识到了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不妥，于是低下头缩到了一边。


    福冈少尉朝着三浦军曹冷哼了一声，然后指挥着屋子里面的其他几个人继续进行潜伏观察。


    连续过了七八辆卡车之后，开始有新的东西进入日本侦察骑兵们的视野。福冈少尉一眼就认出这几座体积小了很多却发出巨大声响的“移动灌木丛”是附加着伪装的战车！


    刚刚过去了中国人的重炮部队，现在连中国人的战车部队也出现了！这支正从杨讫垱边经过的部队绝对是中国军队的精锐！


    “立即向联队本部发报！告诉联队长阁下我们发现了支那军队的重炮和战车部队！而且火炮和战车的数量很多！现在正在通过杨讫垱向南开进！”


    相川军曹操纵电台的动作非常麻利，福冈少尉才刚刚口述完电文，相川军曹就已经开始按第一组电码.....


    **************************************************


    杨讫垱村口边的公路上，骑着战马的曹福林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行军队列，然后又看了看公路的两侧，虽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曹福林的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大放心！


    为了让第27师撑起两个军的门面，黄浩然让徐子龙的警卫团负责扮演中央军的炮兵团和200师战车营。使用的道具自然是警卫团从驻守红庙的日军手中缴获的那些卡车和战车。


    小鬼子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喜欢在重型装备上用红油漆刷上个“膏药饼”标记，由于警卫团是突然接到的命令，所以徐子龙一时之间没办法找到油漆将战车和卡车上的“红膏药”都涂掉。


    为了不让天上的日本飞机和随时会出现的日本侦察兵看出破绽来，徐子龙只能命令警卫团官兵们用枝叶和灌木在卡车和战车上加盖伪装！结果没曾想，警卫团的这一无奈之举居然成了福冈少尉眼中中国精锐部队独有的特征！


    看到这里你一定会问，警卫团在红庙缴获的只有卡车和战车，重炮却是一门也没有！那这些拖在军用卡车后面的重炮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没错！还真的被福冈少尉给随口说中了！那些拖在军用卡车后面的“火炮”全部都是假的！其实不过是一些粗大的树干！


    如果福冈少尉能够靠近一些仔细观察的话，他甚至能够看到很多伪装物和“炮管子”是连接在一起的！这倒不是因为警卫团官兵的伪装手艺有多“精湛”，而是因为这些树干上的伪装物有些本来就是生长在上面的枝桠，由于时间太过仓促，警卫团官兵都没有来得及将它们砍断！


    和卡车、战车还有“重炮”的问题比起来，驾驶员的问题更让曹福林头疼！


    警卫团到底不是运输队，所以这些临时“客串”的卡车和战车驾驶员基本上都是些二把刀！也不知道徐子龙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找到了几个会开战车的家伙，居然还真的教会了几名驾驶员如何开战车，凑活着将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战车给开了起来！不过这些“新手”的驾驶技术可就不敢恭维了！从柳园口到杨讫垱这一路上已经陆陆续续有好几辆战车出现了熄火现象！


    而且由于战车里面没有炮手，机枪射手又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这些日本战车充其量也就只能被当作移动机枪火力点来用！而且还有相当的死角！


    可以说曹福林领着的这支部队，是正儿八经的“空架子”！


    好在这只是一次“伪装行军”，如果真的要第27师以这样的状态和小鬼子来上一仗，哪怕对手只有一个步兵联队，曹福林的部队也得当场作鸟兽散！


    这样的任务，真是八百年也遇不上一回！


    虽然徐子龙只是个团长，比起曹福林这位军长要低了好几级，但是徐子龙毕竟是黄浩然的身边的近臣，曹福林也不敢得罪徐子龙，他只能让手下的军官多催催警卫团，或者是去帮警卫团一把！


    “侯兆麟！你去告诉徐团长！他们的卡车和战车可千万不能再趴窝了！要不然的话，咱们就没法按时赶到兰封了！”


    第169团团长侯兆麟得令而去，战马飞快，曹福林瞧着侯团长远去的身影，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老天保佑！可千万别出岔子！”


    聚在曹福林身边的第27师军官们点头如捣蒜，他们显然也都是和曹福林一样的想法！


    没法子！身后拖着这样一堆“定时炸弹”， 谁又能不提心吊胆呢？


    只希望日本人都是些大近视眼，什么都瞧不真切！


    曹福林和他的军官们此刻并不知道，他们的担心已经没有了必要！此时土肥原贤二中将已经接到了福冈少尉发出的电报，第27师已经完成了任务，第14师团上钩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毒计揭晓

    8.36 毒计揭晓


    土肥原贤二中将看完福冈少尉发来的电报之后，立即找来了步兵第28旅团旅团长酒井隆少将和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如今“大局已定”，土肥原贤二中将终于可以宣布他的计划了！


    “酒井君！佐野君！现在要向你们宣布一个好消息！本师团向东靠近归德的‘佯动’已经成功的误导了黄浩然！柳园口和陈留口一线的支那军队正在大量南下！其中还包括了一支重炮部队以及在不久前与第2联队交过手的那支支那战车部队！如今黄浩然的底牌已经全部亮明！该轮到我们第14师团来主宰战场了！”


    望着有些眉飞色舞的土肥原贤二中将，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的脑子里面一阵迷糊。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第14师团进军归德的计划又变成“佯动”了？怎么他这个参谋长一点也没有听说呢？


    酒井隆少将就明显比佐野忠义大佐要能沉得住气，既然师团长阁下已经有了决断，第28旅团等候命令就是了! 酒井隆少将是土肥原贤二中将的忠实拥护者，日本发动了全面侵华战争之后，酒井隆少将跟随着土肥原贤二中将奉命侵中国，先后转战多出战场，还从来没有吃过败仗！


    从第14师团由塘沽登陆上岸开始，这支日本陆军的精锐师团在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指挥下从北平转战保定，之后更是沿着平汉铁路一线南下，相继占领石家庄、邢台、邯郸、磁县、大名、安阳、新乡，直抵黄河渡口！因第14师团进军迅速，土肥原贤二中将被日本国内的报纸称为 “华北战场上的一颗明星”。


    即使是在薛岳率领中国军队将第14师团团团围住的时候，酒井隆少将也从来没有想过土肥原贤二中将有可能会无法取得此战的胜利！现在酒井隆少将又再次见到土肥原贤二中将露出了那种“胜利前独有”的笑容，这位第28旅团的少将旅团长更是觉得信心十足！


    酒井隆少将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佐野忠义大佐，在酒井隆少将看来，佐野忠义大佐这为参谋长毕竟是个文官，真要打起仗来到底是不如他们这些武将！


    佐野忠义大佐哪里能不了解酒井隆少将目光中的含义，不过他现在的心思都集中在了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身上。从刚才的那番话里面佐野忠义大佐听出了一些东西，似乎土肥原贤二中将想要率领第14师团回身再战！这岂不是意味着刚刚从中国军队核心包围圈中挣脱的第14师团马上又要再次回到中国军队的包围圈里面去？佐野忠义大佐觉得实在是有些过于冒险!


    不过这样的战术倒是很符合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性格，这位大日本帝国的第三代特务头子，建立满洲国和策划华北自治的幕后人物，不仅是和一位阴谋家，还是个冒险家！


    “师团长阁下！眼下我们已经失去了坚固的城池，兰封地区的支那军队在黄浩然的带领下又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我认为和第16师团会合之后再采取行动会更加妥协一些！！”


    佐野忠义大佐的进言没有给土肥原贤二中将造成任何的干扰，土肥原贤二中将冲着佐野忠义大佐摇了摇手，然后冷冷的说道：“兵者，诡道也！你地军事的不懂！人心的更不了解！”


    佐野忠义大佐被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话顶的有些下不来台！虽然佐野忠义大佐这个参谋长不曾冲锋陷阵过，但他毕竟也是帝国陆军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被土肥原贤二中将当着众多军官的面说自己“不懂军事”， 佐野忠义大佐感到脸上有些无光！


    土肥原贤二中将训斥完佐野忠义大佐之后并没有停止说话，他对着第28旅团旅团长酒井隆少将和师团部的军官们说道：


    “我希望你们没有忘记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大将给我们的命令！第14师团的任务是穿插到支那军队的内线，拖延支那军队的后撤步伐，为皇军的主力创造围歼支那军队主力的机会！”


    第14师团部的日军将佐们显然是被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气势震慑住了,一个个都站的笔直，竖直了耳朵听着。别看土肥原贤二中将平时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其实他的手段非常凶狠！


    “阴险毒辣，两面三刀，居心叵测，善于权术”这十六个字是第14师团的军官们在背后给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性格做的总结。


    刚才佐野忠义大佐在土肥原贤二中将面前的所作所为在这些日军将佐的眼中，不但不是勇敢的体现，还显得有些愚蠢！


    土肥原贤二中将可是第14师团的最高主宰，得罪了他怎么会有好果子吃！


    看着被土肥原贤二中将晾在一边的佐野忠义大佐，军官们的眼中满是同情！


    “如果我们真的撤出兰封地区，或者是退到等到和第16师团会合之后再回身攻击支那军队，那结果只能是致使方面军的预定计划落空！支那军队不会一直在兰封等我们!战机也不会一直停在原地！要创造一场大胜就得冒险！这是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我也不会去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为了等待这一时刻，我已经准备了很久！”


    说到这里，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表情变得十分的得意！他用目光在面前的所有日军军官脸上扫了一圈，然后才继续说道：


    “诸君！你们一定不会想到！没有和你们一起冲出支那军队包围圈的几个步兵大队，其实并没有被支那军队堵截！他们！是我放在支那军队背后的奇兵！现在黄浩然的主力尾随着我们向动开来，原本支那军队重兵把守的腹地已经变的十分空虚！最多两个小时之后！潜伏在支那军队背后的勇士们就将直捣柳园口和陈留口！然后带着第20师团送来的大批物资在那里等着我们！我就是要给黄浩然来一记回马枪！我们第14师团是机械化部队！在没有工事的野外作战，十个支那师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说道、到最后几句的时候，土肥原贤二中将举起拳头在半空中用力的挥动了几下，他的这个动作引得对面的日本军官们纷纷大声叫好！听完了这番话，佐野忠义大佐总算是明白了土肥原贤二中将心中的打算！


    先在黄浩然的腹地埋下几颗“定时炸弹”，然后用第14师团的主力将黄浩然的主力拖离埋藏有“定时炸弹”的地区！这样一来支那军队腹地的双方兵力对比就会立即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大批支那精锐部队的东进，第14师团留下的那些“定时炸弹”便从一开始的相对少数变成了相对多数！皇军的战斗力本来就高于支那军队！现在又占据了人数优势！要夺回柳园口和陈留口这两座补给基地那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这一招“避实就虚”使的真是绝！佐野忠义大佐不得不承认他远不如土肥原贤二中将!之前土肥原贤二中将带着第14师团的主力从支那军队的包围圈中突围而出是，佐野忠义大佐还在背后骂过土肥原贤二中将贪生怕死，消极避战！现在看来，佐野忠义大佐当初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如果土肥原贤二中将不对黄浩然使出这一招，那第14师团也就只剩下了两个选择！一是立即反攻柳园口和陈留口，恢复补给线；二就是彻底撤出兰封战场，以失败收场！当时第14师团已经被黄浩然断了给养来源，所有的人都知道第14师团最可能会选择的就是第一种方案！黄浩然不可能不在柳园口和陈留口布下重兵，张开口袋等着第14师团上门！而从黄浩然接手之后支那军队的表现来看，第14师团还真没有从严正以待的支那军队手中夺回柳园口和陈留口的绝对自信！一旦这场反击战被黄浩然拖成持久战，第14师团就只能义无反顾的往里面填部队，直到耗尽第14师团的全部血肉为止！


    也就是说实际上当时第14师团就只剩下了退兵这一种选择！东撤和第16师团会合，其实就是宣布此次穿插作战以失败而告终！


    而现在，一切都变得不同了！土肥原贤二中将的妙计将使得第14师团不用付出多少代价便能收回柳园口和陈留口这两座补给基地！与此同时，第14师团还得到了一次和支那军队正面野战的机会！就像土肥原贤二中将刚才说的一样！作为日本陆军中稍有的机械化部队，第14师团不会害怕任何没有工事依托的支那军队！


    即便是黄浩然的王牌第25集团军全员参战，在这样的野战条件下，也绝不是第14师团的对手！


    佐野忠义大佐仿佛已经看见了支那军队在第14师团的强大攻势面前土崩瓦解的样子！兰封、三义寨、罗王车站，这些战略要点一个接一个的回到第14师团的手中！


    “师团长阁下！请原谅我刚才的无礼！希望您能够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


    佐野忠义大佐用力的朝前跨了一步，然后弯下腰向土肥原贤二中将求情道，在看起来“唾手可得”的胜利面前，佐野忠义大佐屈服了！


    土肥原贤二中将使出的毒计！对第14师团的日本军官们来说真的很诱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将计就计

    8.37 将计就计


    开封，大相国寺。


    黄浩然突然提出要去兰封前线，这让程潜觉得有些为难。作为第1战区的副司令长官，黄浩然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够靠前的了！而且第1战区又不是只有兰封这一处战场！黄浩然如果动身去了兰封，那程潜本人就得留在开封，那其他的战场怎么办？


    实际上郑州才是第1战区的司令长官部所在地，要不是最高当局一直向程潜施加压力，催促早日歼灭土肥原师团，郑州行营才应该是程潜和黄浩然坐镇指挥的地方！


    “佑臣啊！为将者应该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你一个堂堂的战区副司令长官怎么却总想着往前面跑啊？站在火线上和小鬼子玩刺刀，那是营连长的指责！你要以身犯险，我绝不能同意！”


    程潜的这番话说的诚意十足，让人听起来觉得心理面暖和和的。若是换了别的将领，恐怕这时候就已经就坡下驴，打消了去兰封的念头。可程潜今天碰上的却偏偏是黄浩然，一个在最高当局面前都敢“耍花腔”的家伙！凡是黄浩然决定要做的事情，那他就一定要做到！


    “颂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眼下兰封会战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我实在是不放心啊！你我谁能晓得，前面的军师长当中还会不会有想桂永清那样的软蛋？十几万大军围着土肥原师团打了这么久，折了多少弟兄？颂公你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纰漏吧？”


    黄浩然这番话说的也是发自肺腑，令人动容，若是换了一般的将领，恐怕早已被黄浩然说服放他离去！可黄浩然今天碰上的却偏偏是程潜，一个最高当局都要称呼为“颂公”的军政元老！这还真是酒逢知己、将遇良才！


    “你说兰封会战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我怎么不这么觉得？眼下土肥原师团的主力已经从包围圈中突围而出，东进归德，咱们是撵不上这支机械化部队啰！佑臣啊！如今的兰封会战已经到了收官阶段！你到底是半路接的手，拿不下土肥原师团也不能全怪你！我会向委座说明的！我看你还是不要去兰封了！赶紧指挥兰封的部队将包围圈中的土肥原师团残部收拾掉，然后命令黄杰的第8军还有俞济时的第74军从归德这个火炉子里面跳出来吧！要不然就真的有可能让土肥原师团和第16师团包了饺子啦！”


    在程潜看来，黄浩然现在吵着要去兰封，不过是年青将领不愿意面对失败的表现！程潜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相反的，他认为黄浩然这样做才是一个年轻人应有的反应！即便黄浩然是报纸上的民族英雄，最高当局眼中的常胜将军，日本人口中的支那名将，但说到底黄浩然也还是一个年轻人！


    如果黄浩然始终连一点错误都不犯，那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比起同样年轻的薛岳，黄浩然已经优秀得太多了！程潜一直担心黄浩然背负的声名太重，最后压垮了这个年轻人！在程潜看来，黄浩然适当的遇到一些挫折也不失为好事！


    听程潜说出这番话，黄浩然知道程潜这是误会了！对自己在藏经楼沙盘上的那个发现，黄浩然始终守口如瓶！就连前方执行命令的将领们，也都不明白黄浩然为什么会让他们执行那样“奇怪”的命令！


    黄浩然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对于中国军队指挥系统内部的保密制度，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黄浩然不希望他设下的计策还没有发挥威力就被某位愚蠢的参谋军官送到日本特工或者是汉奸的手中！


    不过现在看起来，如果黄浩然不对程潜说出真相的话，他是据对没有可能离开开封的。所以，黄浩然决定让程潜成为第四个了解到这份计划的人！


    为什么说程潜是第四个了解到这份计划的人呢？这是因为黄浩然的计划不可能是绝对保密的，必须要有负责实施的人。从曹福林接到命令后的表现不难看出，这位第55军的军长已经将黄浩然的全盘计划猜出了个大概！所以曹福林算是第二个了解到这份计划的人


    至于第三个了解到这份计划的人，并不是直接从黄浩然这里得知的全盘计划！为了给土肥原师团准备好“埋葬之地”，黄浩然对兰封地区的中国军队进行了大规模的调动！或许别的中国军队将领不能立即领会到黄浩然的意图，但薛岳一定已经领会到了！薛岳麾下的第27军最近几个小时内动作频繁，而且与黄浩然设想的方案十分合拍！这便是薛岳领会了黄浩然意图的最好证明！


    “颂公！还请借一步说话！”


    黄浩然冲着程潜低声说道，然后朝着藏经楼的大门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程潜从黄浩然脸上严肃的表情判断出黄浩然这是有要紧的事情和他谈，于是点了点头大步走在了前头。


    程潜的卫兵想要跟上来，却被黄浩然挥手制止了！黄浩然的几名卫兵抢先一步站在了大门口，黄浩然和程潜出门之后，藏经楼的大门便开始许进不许出。


    出于对程潜安全的担心，程潜的卫官往前跨了一步想要从黄浩然的卫兵中间冲过去，结果却撞在了铁板上！跟着黄浩然的这几名卫兵都是范介和汪焕之精心培养的死士，个个身怀绝技，程潜的卫官只是一撞便已发现自己不是对手！


    黄浩然抵达开封之后，程潜曾经多次在私底下告诫他的人要对黄浩然客客气气的，作为最高当局面前最受宠的将领，程潜也得给黄浩然几分面子！所以程潜的卫官即使在黄浩然的卫兵手底下吃了亏，也不敢立即发作！


    “长官！长官！”见无法“突出重围”，程潜的卫官只能隔着大门叫喊了起来！程潜的卫官最擅长的手段是枪法，虽然在拳脚功夫上比不上黄浩然的卫兵，但是一旦要是拔出枪来，胜负还未可知！


    已经出门走了一揭的程潜听到卫官的呼喊转过身来，假装很生气的“训斥”道：“乱嚷什么！难道黄副司令还会害我不成！外面有宪兵把守，日本人的间谍进不来！你放心就是了！”


    程潜说话的时候黄浩然始终保持着微笑，他知道程潜说的是双关语，这番话是在告诉他的卫官两件事情，第一，他程潜没有危险，第二，即使是遇到了危险，外面还有宪兵呢！


    黄浩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站在寺院墙脚和廊柱下的那些宪兵。在听到程潜的这番话之前，黄浩然一直以为这些宪兵不过是从开封当地临时抽调到大相国寺里来的！现在黄浩然听了程潜的话才晓得，原来这些宪兵居然是程潜从郑州调到开封来的！全都是程潜的嫡系！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程潜的监视之下！


    程潜“训斥”完他的卫官之后，转过身来冲着黄浩然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我手下的都是一些粗人！要不是已经跟随了我多年，我真想让他们都回家种田去！还望佑臣老弟不要见怪才好！！”


    黄浩然故意盯着程潜的眼睛看了几秒钟，结果看到程潜的目光里面满是坦然，这份定力和睁着眼说瞎话的功力，不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上半辈子，别指望能拥有！


    民国的这些军阀大佬们，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哪里哪里！颂公您太客气了！能拥有这样衷心的手下，实在是令人羡慕！哪像我的这些兵，就知道一味堵着门，连路也不让让！”


    如果不是因为前线军情紧急，黄浩然还真想和程潜切磋切磋打太平拳的功夫， 说完了这几句客套话之后，黄浩然便拉着程潜走到了藏经楼侧面的一座小禅院里面。


    程潜和黄浩然前脚进去，黄浩然的卫兵后脚就堵上了院门，程潜手下的宪兵晚了一步，只能站在院门外警戒。


    “颂公！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了！其实兰封的战况并不像您看见的那样！后面还会有极大的变化出现！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最迟在三个小时之后，土肥原师团就将返身西进！我不让第64军、第27军还有第71军追击土肥原师团，就是在等着土肥原的这一手！”


    “返身西进？有什么理由？如果我是土肥原，好不容易冲出了重围，哪里还有自己回头扎进去的道理？佑臣，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是不会让你去兰封的！”


    刚听到黄浩然说出土肥原师团会反攻的话时，程潜的确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冷静！反正黄浩然现在已经将他拉到了这座小禅院当中，也就是说黄浩然是打算要将计划和盘托出了！程潜实在没有必要猴急！


    黄浩然当然知道程潜此刻内心的想法，他也的确是想要对程潜说出他的计划，于是黄浩然没有再犹豫，随即大大方方的将全盘计划和盘托出！


    “好！好一招将计就计！他土肥原遇到你黄佑臣！正是孟获遇到了诸葛亮！想不服都不行了！”


    听黄浩然说完之后，程潜兴奋的大叫了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前方和后方

    8.38 前方和后方


    黄浩然让第27师扮成两个军的架势浩浩荡荡的南下，就是要诱出土肥原贤二放在中国军队腹地的伏兵！让小鬼子以为柳园口和陈留口守军实力空虚，大胆进犯！实际上黄浩然已经让宋希濂第71军和胡宗南的第1军张网以待！


    对于第14师团的反扑，黄浩然也早有安排！薛岳带着第27军和李汉魂的第64军都没有出动主力追击土肥原师团，等到土肥原贤二中将击败了吊在第14师团身后虚张声势的两个团之后，他就会发现中国军队已经在坚固的工事后面严正以待！


    这样一来，即使不能全歼第14师团，至少也能将土肥原贤二中将丢在十几万中国军队当中的“弃子”全部吃掉！如果土肥原贤二中将执意要救出他的那些“弃子”，黄浩然也不介意再带着中国军队上演一出“围点打援”的戏码！


    眼下，兰封会战正在进入黄浩然控制的节奏！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毒计反过来被黄浩然利用了！


    杨讫垱里面的福冈小队到底还是让徐子龙的警卫团给发现了！作为第25集团军的精锐，警卫团的官兵不仅战斗力出众，也有着许多方面的专业人才！其中数量最多的就要数侦查好手！


    也许是处于职业敏感，警卫团的官兵一走到杨讫垱附近就感觉这座村庄废墟里面很可能会藏有鬼子的侦察兵！得到徐子龙的允许之后，一营长带着一队侦察好手绕到了杨讫垱远离公路的那一面，然后进入了村子里面！要不是徐子龙有命令在先，这趟“只侦察不打猎”，警卫团的侦察好手们早就将潜伏在村子里面日本侦察骑兵全都收拾了个干净！


    曹福林得知杨讫垱里面躲着一队日本侦察兵之后高兴的不行！他带着第85旅的官兵在公路上演戏，最担心的不就是引不来小鬼子当观众吗？小日本的侦察机在天上毕竟不能看的很透彻，现在有了这些日本侦察兵，可算是让曹福林有机会进行针对性的演出了！


    曹福林一声令下，已经通过杨讫垱的部队立即在前方数公里处向右转弯，然后以急行军的速度赶回到行军对列的尾部，再次加入行军队列充人数。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面，第85旅就已这种椭圆形的行军路线在杨讫垱边上走了四五轮，显得浩浩荡荡极了！


    为了不让村子里面的日本侦察兵产生怀疑，曹福林还特意对一些部队的序列进行了调整，其中重炮部队和战车部队只是在杨讫垱边上走了两轮，要不然的话，日本人该以为中国军队将手中全部的战车都调到黄河岸边来了！那样的话就太假了一些！


    第85旅不仅在重型装备上做足了文章，就连背着轻武器的步兵，曹福林也会让他们经常“更换角色”，第一趟经过杨讫垱时带着钢盔的第二回就得带软式军帽，到了第三回，手中的汉阳造就得换成捷克式或者是歪把子！如果你还有第四回，基本上就只能去扮演扛着弹药箱的辎重兵了！还有身上的军装，那更换的花样就更多了，敞开的，披着的，脱掉搭在肩上的，总之是每隔士兵从杨讫垱边走过一轮之后就得再换个造型！


    徐子龙在队列的最后面看着曹福林带着第85绿的军官们跑前跑后的折腾着，他甚至觉得曹福林有当戏班子老板的潜力！


    遇到了第85旅这样称职的演员，福冈少尉他们被骗的死死的倒也不算冤枉！


    “向联队本部发报！中国军队通过杨讫垱的行军队列绵延长达数十公里！估计总兵力至少不会少于一个军！”


    福冈少尉让相川军曹用电台发出的这封“注水电报”，可是把土肥原师团给害苦了！将一个旅说成一个军！这可是近十倍的偏差！


    接获福冈少尉的电报之后，土肥原贤二中将立即下令“激活”了埋藏在中国军队腹地的棋子！沙盘上之前一直拿兵不动的几面小红旗，突然开始向着黄河南岸边猛插！


    这几个日军步兵在行军期间不管遇到什么规模的中国军队对他们实施阻击，一律都是分兵应战，现在在他们的眼中，只剩下陈留口和柳园口！


    在潜伏的棋子爆发的同时，土肥原贤二中将带着第14师团的主力返身杀了回来！


    处于追击第一线的钟松第61师两个团只支撑了不到四十分钟就被第14师团击溃！


    土肥原贤二中将踏上硝烟还没有消逝的战场，看着满地的中国军人尸体，拔出战刀骄傲的宣称：


    “属于第14师团的大胜！就要来了！”


    此时，黄浩然正火速赶往兰封前线！


    **************************************************


    第20集团军司令部里面，新8师师长蒋在珍正追在20集团军总司令商震的屁股后面问“放水”的事情。


    土肥原师团从中国军队的包围圈中突围之后，最高当局便给商震发了密电，要商震带着第20集团军搞出一个“放水”的预案来。


    接到命令之后，商震立即命令他的基本部队第56师开到了黄河大堤附近驻防，顺便研究掘堤预案。但第56师师长刘尚志坚持认为与其纸上谈兵搞预案还不如实地“演练”一下，于是当天夜里，位于赵口附近的黄河大堤上便传出了一阵铁锹、镐头的砍挖声，中间还夹杂着军官们的吆喝和咒骂声。第56师汤邦桢旅的2个团5千多人就这样在堤上坝下甩开膀子忙活开来了。


    在商震的司令部受领任务时，第56师师长刘尚志拍着胸脯向商震保证:“不就是搞个挖堤放水的预案吗？那还不容易！就算是真的要放黄河水！我刘尚志也只要动用一个旅用几个小时就能完工，请总司令把心放在肚子里。”


    可今天一走上黄河大堤，刘尚志这个对水利一窍不通的门外汉顿时就傻眼了！眼前这座黄河大堤和刘尚志脑海里面的黄河大堤实在是差的太远了！


    原先在刘尚志的心目中，黄河大堤也就是一道宽一点厚一点的田埂！他这个大老粗哪里会知道黄河的堤防工程，远在春秋中期就已经逐步形成。到战国时黄河堤防已经具有相当规模！北宋五代时期更是出现了双重堤防，并按险要与否分为“向著”、“退背”两类，每类又分三等。到明代，黄河堤防工程的施工和防水技术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这样一座雄伟的大坝，别说是人力挖开，就是用中央军装备的150毫米口径的德国重型榴弹炮来轰都得轰上半天！


    刘尚志很想打退堂，对他的司令商震说他恐怕拿不下这座大堤，但是他又怕受到商震的斥责。鉴于骑虎难下的形势，刘尚志只能向第56师的官兵提出高额悬赏！不管是谁，只要能出提出切实可行的“放水预案”来，赏大洋五千块！


    重赏之下果然是必有勇夫！第56师的官兵被这五千块大洋给逼红了眼！全都弯下腰和这黄河大堤玩上了老命搞“实验”，不就是担土挖沙吗？这些庄稼人出身的年轻人可不怵！


    可由于赵口这一带土质极差，还有很多的流沙。守护着黄河的大堤就好像是专跟第56师的官兵过不去似的，到处都是随挖随塌，经常是连人带家伙一起埋在泥沙里面，几千官兵一起“演示”了好几个小时，“预案”连影子都没有！


    刘尚志急得直跺脚，汤邦桢更是破口大骂，可他们谁都拿这山一样的沙土堆没有办法！。


    最后刘尚志只能打电话告诉商震，“放水的预案”研究不出来！


    气急败坏的商震在电话里面大骂了刘尚志一顿，然后带着一车炸药赶到了第56师的演练现场，在商震的监督下，56师官兵干得更加卖命，能想的办法全都想了，能用的家伙全都用上了。成堆的炸药甚至被抬上了黄河的外围堤坝进行现场“实验”，成箱的地雷被埋在了沙土中。可一声声巨响并没带来什么惊人的效果，商震估计照这个速度挖下去，等找出了放水的预案，他的脑袋也该搬家了！


    正当商震焦头烂额不知道该怎么向最高当局报告的时候，新8师师长蒋在珍突然跑到了商震的集团军司令部！


    “司令！第56师在赵口做的事情是不是您下的命令？”


    蒋在珍一上来就单刀直入，让商震好不头痛！虽然最高当局等于是变相说出了掘堤的想法，但是毕竟还没有通过军委会给20集团军下达正式的命令！最高当局在密电里面说的很清楚，此次制定预案仅为防备正面战场出现不测，绝密不得外泄！


    可几千人扛着家伙和炸药跑到黄河大堤上面去搞“研究”，这风声又岂是那么好封锁的！最高当局说这话可真是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


    “什么命令？我不记得自己给过第56师命令啊！蒋师长！你是不是得到了错误的消息？如今这年月，汉奸和日本特务到处都是，你可不能什么话都信啊！”


    蒋在珍冷笑着说道：“司令！我可是好心来帮助你的，你却不与我说实话，实在是让我寒心啊！我也不怕对你说！掘堤放水的预案，我这里有现成的！”


    蒋在珍的话让商震眼前一亮！可不是吗？蒋在珍自率新8军进驻京水镇后，在花园口一带构筑了不少工事，对那一带情况颇了解！没准他还真有办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柳园口前沿

    8.39 柳园口前沿


    作为第14师团中最具备速度优势的部队，骑兵第18联队抢在其他几个日军步兵大队的前面赶到了柳园口，看着对面寂静无声的防线，骑在战马上的安田兼人联队长发出了一阵狂笑，然后抽出军刀指着前方说道：


    “诸君！支那人的‘常胜将军’黄浩然已经在这场智斗中败下阵来！他中了土肥原师团长设下的圈套！柳园口现在是唾手可得！帝国的勇士们！战功在对面等着你们！去把那些留守的支那兵全部杀死！前进！！”


    安田兼人联队长身后的日本骑兵门发出了饿狼一样的嚎叫!他们纷纷从战马上跳下来，然后端起装上了刺刀的马枪排成散兵线结伴向柳园口外围的中国守军阵地冲去！


    从接到攻击命令到递进柳园口的这段时间里面，骑兵第18联队已经“击溃”了数支试图拦截他们的中国军队！连续的获胜让日本骑兵们的信心膨胀到了极点！此刻在他们的眼中，柳园口就像是一只绑在烧烤架子上的肥羊，而且旁边还没有人看守！


    对面阵地上的支那人，应该已经望风而逃了吧？


    “刺、刺、刺......”本来皮质的马靴踩在地面上是不会发出什么声音的，但是由于日本骑兵的马靴后侧都安装有铜制的马刺，所以现在才会发出如此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最初的几十米距离，日本骑兵门还保持着比较高的警惕。装备歪把子机枪的机枪手时不时会停下脚步朝着对面的中国军队防线打上一梭子子弹，掷弹筒兵也会抽冷子打上一炮！徒步攻击的骑兵组成的散兵线也显得比较有章法。


    但是随着日军的冲击队列进入到中国军队防线前最后两百米的距离，这些日本骑兵再也按捺不住他们的狂性。为了让自己成为第一个冲入柳园口的勇士，鬼子兵们之间展开了争前恐后的跑步比赛！


    手指望远镜的安田兼人联队长发现疯狂冲锋的人群里面不仅有步枪手，就连机枪手和掷弹筒兵也加入了进来！随着距离中国军队的阵地越来越近，骑兵第18联队的散兵线也完全挤成了一团，毫无章法可言！


    “联队长阁下！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应该调整一下？”


    终于有人看开不过眼了！不过安田兼人联队长并没有回过头去，他一边继续用望远镜欣赏着部下的英勇表现一边旁若无人的说道：“这样的场面，连我都不禁有些热血沸腾啊！反正现在也没有需要机枪和掷弹筒攻击的目标，总不能让他们呆在后面休息吧？”


    “但是据我所知，支那军队不少指挥官都有命令部队最后关头才可以开火的习惯！攻占柳园口是师团长阁下接连来将要实施的战略的立足点！联队长！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真是个啰嗦的家伙！安田兼人联队长很不耐烦的朝着身后挥了挥手，他觉得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有刚才那样愉快了！为什么自己的手下总是有这样喜欢煞风景的家伙？安田兼人联队长心中不禁有些感慨。


    “黑木君！我看你是过于谨慎了！这一路上我们骑兵第18联队之所以能够势如破竹，并不是支那军队变弱了，而是因为他们中了土肥原将军的调虎离山之计！你看看！到现在为止，柳园口中国守军阵地都没有射出一枪一弹！支那军队一定是早就离开了柳园口！被师团的主力吸引到兰封以东的地区去了！我们现在不过是顺手拿下柳园口罢了！你不会认为我们连支那人留下的少量留守部队都无法解决吧？”


    安田兼人联队长的说法并没有让黑木少佐感到信服，在兰封地区和中国军队交战了这么久，黑木少佐早已放下了对中国军队的轻视，在黑木少佐看来，眼前的柳园口阵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联队长！支那人可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切断了我们的补给线，我不认为他们会不在柳园口配备重兵！”


    黑木少佐此刻的坚持在安田兼人联队长的眼中就是 一种“顽固”， 安田兼人联队长虽然很喜欢黑木大队长的勇猛，但是也非常反感黑木大队长的“一根筋”！


    “黑木君！在你的眼中，所有的一切未免也太过于复杂了！我刚才说的很清楚！支那军队是中了土肥原将军的计策！他们以为我们第14师团已经离开了兰封地区！一条不可能再被起用的补给线，没有重兵把守是很合理的事情！还有...！柳园口紧靠着黄河，水面上有我们的炮艇！对岸是第20师团的炮群！支那人在这里驻军，难道是想要挨炮弹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安田兼人联队长突然拔高的声调，他想要用这种方法来让黑木少佐住嘴！冲击中的散兵线已经进入了最后五十米区域！只要跨过这段距离，骑兵第18联队就能顺利的拿下柳园口！


    第14师团反击中的首功！眼看就要到手了！


    ***************************************************


    在柳园口防线严阵以待的中国军队是宋希濂的第71军第36师，蒋伏生在正面防线上放了一个旅，剩下的部队和88师、87师已经由侧翼张开，此刻正在向鬼子的骑兵第18联队展开合围！


    其实宋希濂也没有想到最先进入第71口袋的日军居然会是一支骑兵部队！为了不让鬼子骑兵部队有机会利用骑兵特有的高速度突围而出，第71军就必须先把门关好之后再“打狗”！所以宋希濂命令36师防御正面的部队必须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不到最后关头不准暴露实力！


    趴在战壕里面的第36师副师长陈瑞河瞪大了眼睛看着毫无防备的日军嬉笑着向最前沿防御阵地跑来，恨的连牙都快要咬碎了！！


    第36师这支“德械师”劲旅自从南京保卫战之后就再没有过什么像样的表现，转战兰封之后，第36师还在新任师长蒋伏生的率领下经历了一场大败！要不是曾经在南京城中指挥第36师和日军展开苦战的黄浩然将军及时赶到，这一场兰封会战过后，第36师还不把多年积攒的名声都给丢尽了？


    在陈瑞河看来，军座宋希濂第71军奇袭红棉，强攻柳园口，最多只能算是跟在黄浩然将军的警卫团后面捡了个大便宜！要想真正的洗刷失败的耻辱，就必须面对面地从小鬼子的身上讨回来！


    这一联队的鬼子骑兵，来的正是时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杀“棋子”

    8.40 杀“棋子”


    陈瑞河一直等到徒步攻击的鬼子骑兵们进入了最后二十米区域才命令第36师的官兵开火射击！这样的距离，最前沿阵地的步枪手根本就用不着瞄准，毛瑟步枪几乎是顶在鬼子兵的胸口开火，想打偏都没有可能！


    在36师官兵阻止的轻重机枪交叉火力扫射之下，冲在最前面的鬼子兵就像被镰刀割倒的秸秆一样纷纷仰面倒了下去！短短的两三分钟时间，柳园口防御阵地前沿便被鬼子兵的尸体堆满了！


    “救我！我中弹了！”


    “卧倒！手榴弹！”


    惊恐的喊叫声，在硝烟中听起来让人觉得格外刺耳！凶猛的第一轮齐射过后，第36师官兵开始向阵地前沿投掷大量的手榴弹，对于重武器数量远远不如日军的中国军队来说，这种密集使用手榴弹的战术是他们的传家宝！


    由于第36师使用的手榴弹品种很杂，不仅有德国长柄，还有不少的武汉造和巩县造，所以手榴弹爆炸后产生的烟幕也是五颜六色的。


    那些淡淡的白色烟幕来自使用无烟火药的德国长柄，巩县造爆炸后冒出的则是浓厚的黑色烟幕，武汉制造的手榴弹由于使用的炸药不纯，所以爆炸后会产生出黄色的烟幕。这些颜色各异，或浓或淡的烟幕将柳园口防线前沿的能见度降的极低，趁着中国机枪手的视线受阻，骑兵第18联队的鬼子兵翻进了第36师的战壕！


    在战壕里面，双方的官兵展开了殊死的搏杀！


    安田兼人联队长此刻已经没有当初的悠闲，在见识了中国军队拥有的防御火力之后，安田兼人联队长已经意识到对面的这条防线非但不是无人防守，而且还驻有重兵！


    看来收复柳园口的愉快之旅现在要变成一场苦战了！


    “冲上去！黑木少佐！带着你的大队冲上去！我们是骑兵没有多少重武器，如果不能趁现在闯进支那军队的防线，那就只有失败这一个结果！重机枪，还有迫击炮和掷弹筒全部推到第一线！半个小时之后！我要站在对面的战壕里面！”


    安田兼人联队长的命令下达的非常及时，作为骑兵第18联队的联队长，安田兼人中佐对骑兵第18联队的优势和劣势都十分清楚！


    骑兵在野战的时候绝对是屠杀步兵的利器！可要是遇到了这样的垫壕战，骑兵火力不足的劣势就会被立即放大！现在骑兵第18联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顶！看看能不能一击得手！


    之所以采用这样的“赌博战术”是因为安田兼人联队长清楚的知道，就凭着骑兵第18联队少的可怜的那几挺九二式重机枪还有那几门轻型迫击炮，想打一场攻坚战，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如果现在都不能趁乱杀上去，那他的部队就很难再从中国军队的密集火力下获得逼近柳园口战壕的机会！


    黑木大队的参战让第36师前沿阵地上的天平发生了倾斜。战前出于稳妥的考虑，36师副师长陈瑞河只在第一道前沿阵地上放了两个营的官兵，面对着上千名拼死一搏的鬼子，这两个营有些吃不住劲了！


    “奶奶的！我命令！全旅发动反击！马上迂回到鬼子侧翼的第87师和第88师就将展开配合攻击！小鬼子这是孤注一掷了！只要能挡住他们的这一轮进攻，胜利就将属于我们！弟兄们！杀啊！”


    见到副师长陈瑞河身先士卒重载了最前面，第36师的数千名官兵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高涨到了极点！双方在柳园口防线前沿展开了一场混战！


    在这场较量中，使用马枪的鬼子骑兵吃够了苦头！由于日本骑兵装备的马枪长度要远远短于日军常用的三八式步枪，所以在面对依旧使用普通毛瑟步枪的中国士兵时，小鬼子们第一次在拼刺中落了下风！再加上日本人本来身材又普遍比较矮小，更加让这种长度上的差距变得明显起来！


    在战壕上经常能看到中日双方的士兵同时端起刺刀向对方刺去，中国士兵的刺刀已经捅进了鬼子兵的身体，而鬼子兵的刺刀距离中国士兵却还有很大的一截！


    火力不占优势，人数处于劣势，短兵相接时在武器上又吃了大亏！在这几种因素的联合作用下，骑兵第18联队最终只能狼狈的败下阵来！


    气急败坏的安田兼人联队长还没有来得及发出新的命令，迂回到骑兵第18联队两翼的第88师和的87师便加入了战团！在第71军的三个“德械师”联合挤压下，骑兵第18联队兵败如山倒！安田兼人联队长撅着屁股趴在马上看着他那些陷入混乱的部下们，声嘶力竭的喊道：“撤退！快快的撤退！”


    “轰！”


    一发炮弹刚好落在了安田兼人联队长的战马脚下，率领着残部从前方退回来的黑木少佐有幸目睹了安田兼人联队长从马背上飞出去的一幕，他的联队长阁下再也不会指责他了！


    战斗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邱清泉带着200师战车营从骑兵第18联队的背后杀了出来！他们成为了压死骑兵第18联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柳园口的枪炮声渐渐停止的时候，西面的陈留口还有南面的红庙和丁寨同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到此为止，土肥原贤二中将在中国军队腹地潜伏的棋子全部落入了中国军队的重围！胡宗南的第1军和宋希濂的第71军以及徐子龙的警卫团此刻正在忙碌的收割胜利果实！


    ***************************************************


    返身打算与追兵野战的第14师团在接连击溃了几支中等规模的中国追兵之后，突然发现他们的面前没有了目标！


    紧接着，留在中国军队腹地的几个大队纷纷发来遭到伏击的电报！诉说着他们遇到中国军队主力合围的悲惨遭遇！这一连串的变故让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情绪当到了谷底！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两个小时前还显得无比乐观的作战局面，居然会一下子变的悲观起来！


    “师团长阁下！我们的先头部队撞上了中国军队的坚固防线！黄浩然似乎并没有中计！兰封、三义寨一线现在已经被中国军队经营的像铁桶一样！城内的部队，恐怕已经被黄浩然歼灭！已经没有人能配合我们发动反攻了......！”


    步兵第50联队联队长远山登大佐现在就像是一只报丧的乌鸦，不断的将一个又一个坏消息传递到土肥原贤二中将面前！站在一旁的参谋长佐野忠义大佐焦急的搓动着双手，他那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有谁有好的建议吗？”


    能让一向自负的土肥原贤二中将说出这样低三下四的话来，可想而知，第14师团现在的处境已经糟糕到了怎样的程度！？


    为了实现此次的作战计划，土肥原贤二中将在三义寨、兰封、丁寨等几个据点安插了四个步兵大队又一个骑兵联队的“伏兵”！这些部队的总兵力已经占到了连番苦战后第14师团剩余兵力的四成左右！一旦失去这四成兵力，第14师团哪里还有再战的能力？


    而且没能用奇兵拿下柳园口和陈留口，即便是能够击破围困兰封和三义寨的中国军队，那又有什么用了？最多不过是救出被困的部队，然后再仓皇逃走！很有可能到最后击破包围圈损失的部队会比救出来的部队还要多！


    “撤吧！师团长阁下！去和第16师团会合，然后再来报仇雪恨！”


    佐野忠义参谋长这回终于发挥了作用，他替土肥原贤二中将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是啊！师团长阁下！兰封战事已经糜烂！我们就便是冲回去也没有什么用了！黄浩然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他既然看透了师团长您的计划，那就一定安排好了杀招！留在黄浩然腹地的那些部队，是救不出了！倒不如趁着黄浩然围攻安田中佐他们的时候，冲破归德防线，与第16师团和第5师团会合之后再回来反包围支那人！也许，安田中佐他们可以支持24个小时左右......”


    第28旅团旅团长酒井隆少将的这番话越说到最后越小声，可能是连他自己都不能被自己想出的理由所说服吧......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用来遮羞的借口，但酒井隆少将想出的这个实在是有些太过牵强！别说是方面军司令部了，就连第14师团部的这些官佐们都很难接受！


    土肥原贤二中将在军官们的脸上扫了一圈，结果只是收获了失望！这场兰封会战从黄浩然到来的那刻开始，一切都已经变了基调！第14师团先胜后败，他土肥原贤二到底还是落了下风！


    “不！我们绝不能丢下天皇的勇士！”


    情绪低落的土肥原贤二中将突然间重新变得兴奋了起来！他大声的吼叫着要救出被黄浩然包围的部队，这让一旁的日本军官们显得有些紧张！


    佐野忠义参谋长刚想出言劝阻土肥原贤二中将，结果他听到土肥原贤二中将又接着说道：“我命令！第28旅团和师团直属部队立即转向攻击归德！接应第16师团和第5师团！救援兰封和三义寨，就由第27旅团来执行！向方面军司令部发电！第14师团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出被困的部队！希望寺内寿一司令官命令华北方面军主力向兰封开进！和黄浩然手下的中国精锐决一死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无奈的收官

    8.41 无奈的收官


    等土肥原贤二师团长将他要说的话全部说完之后，佐野忠义大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刚才还真的以为师团长阁下要和黄浩然在兰封一决生死呢！搞了半天，土肥原贤二中将不过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由第27旅团来救援兰封和三义寨被困的部队？说的还真是好听！第27旅团下属的两个联队当中，石黑贞藏大佐的第2步兵联队已经被土肥原贤二中将留在了中国军队的后方当“棋子”，现在恐怕已经被黄浩然给消灭掉了！另外一个步兵第59联队，也是连番恶战后的一支残军！剩下的兵力恐怕还不足一个大队！土肥原贤二中将派第27旅团去实施救援，实际上就是要放弃掉那些“棋子”!


    不过现在可不能当着土肥原贤二中将面点破他的这番用意！佐野忠义参谋长知道土肥原贤二中将是个十分爱脸面的人，一旦惹恼了他，没准土肥原贤二中将会让他佐野忠义去当救援部队的指挥官！


    “我看就按师团长阁下的意思去办吧！用整整一个步兵旅团去实施救援，想来方面军司令部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佐野忠义参谋长的这番话说的“艺术”极了！他只是强调了救援部队的番号规模却绝口不提第27旅团极度虚弱的事实，巧妙地避免了和土肥原贤二中将形成冲突的可能。佐野忠义参谋长的这份圆滑让一旁的日军官佐们敬佩不已！


    很快，土肥原贤二中将的这份新命令便得到了执行！酒井隆少将领着第28旅团和师团直属部队迅速转向，马不停蹄的扑向了归德！而被留在原地的第27旅团则慢慢吞吞的开始实施他们的救援计划。


    **************************************************


    骑兵第18联队覆灭两个小时后，黄浩然抵达罗王车站。


    曹福林带着第27师一路从柳园口演到兰封，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之后便退到了罗王车站休整，得知黄浩然将要抵达兰封前线，曹福林自然而然的将他的第27师定位成了黄浩然的“御林军”，全面接管了罗王车站的所有防务，并且派出工兵对罗王车站的指挥所进行了扩大施工，好让这里可以容纳下黄浩然带来的一百多名参谋和文职军官。


    黄浩然见到曹福林之后先是问了几句第27师和警卫团的损失情况，然后便急着询问第14师团的最新动态，当听到土肥原师团的主力在不久之前再次转向的消息之后，黄浩然立即命令薛岳率领第27军展开追击！陈留口和柳园口一线的第1军、71军和李汉魂的第64军则负责肃清各自防区内的日军残部。然后黄浩然又给驻守归德商丘一线的俞济时和黄杰没人发了一封电报，命令俞、黄二人率领第74军和第8军务必坚决阻止第14师团和第16师团会合！


    经过和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斗智，黄浩然终于重新挽回胜机。黄浩然抵达罗王车站的当天晚上，宋希濂71军攻下兰封城，日军残部七百余人逃向三义寨。武汉的最高当局一直惦记着的陇海路被黄浩然打通。军委会趁机将堵在商丘的军列全部撤往郑州。


    兰封北面，李汉魂指挥的第64进展也较大。在与与日军反复争夺后，第64军终于拿下丁寨，随即转兵配合宋希濂的第71军夹攻曲兴集。已尝到中国军队厉害的日军第27旅团残部不敢再战，主动放弃曲兴集退向三义寨缩成一团顽抗！。


    至此，土肥原贤二中将留在中国军队后方的即可“棋子”全部被黄浩然逼了上绝路，第27旅团残部仅仅还控制着处在中国军队包围中的三义寨这一处大村落，眼看有被全部歼灭的危险。


    三义寨中第2联队联队长石黑贞藏大佐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没有了退路，他只能率部拼死抵抗，同时在电台里面拼命的呼叫他的师团长土肥原贤二中将，请求作战指导！


    眼见兰封以北的战斗到了最后的收官阶段，黄浩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严令松溪联合李汉魂的部队猛攻第27旅团占据的村落。第2联队联队长石黑贞藏大佐此时也红了眼，亲自提着战刀到最前沿督战。经常是中国军队刚打入城内，石黑贞藏大佐马上组织战车、骑兵发起反击。中国军队不支退出后稍事休整再次攻击，第2联队便再次展开反击！


    双方直杀得天昏地暗，寨墙下，沟坎旁，村寨里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尸体，血战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第64军和第71军终于已付出死伤上校团长纪鸿儒、刘沣水以下3千余官兵的代价，歼灭了石黑贞藏大佐的第2联队。


    至此，兰封以北再无战事，此次会战的中心战场由兰封到黄河岸边的狭长区域转移到了兰封和商丘之间。


    在吞掉了土肥原贤二中将的“棋子”之后，黄浩然立即命令第71军、第1军和曹福林的第27军尾随薛岳的第27军向第14师团展开了追击！此时的土肥原师团已经死伤过半，成了惊弓之鸟，只要驻守在归德的黄杰第8军愿意付出大的牺牲，死死地将第14师团顶在归德以西，黄浩然就很有可能歼灭土肥原师团！


    然而中国军队毕竟是一个很复杂的集体，除了战斗力参差不齐之外，友军之间还有着颇多的猜忌，离心离德，从而经常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配合失误”。


    实际上，一次战役中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并不是由主力部队的战斗里来决定的，配合部队的战斗力往往更加关键！这就类似“木桶理论”中的短板理论，一旦短板漏水，木桶就会出现漏水！同样，在战役中负责配合的部队一旦出了问题，也会直接导致整个战役的最终失败！


    土肥原贤二中将似乎是命不该绝，就在黄浩然调动兵力打算给土肥原最后一击之际，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第8军突然擅自向西南撤去！从而致使归德门户大开！


    第8军在撤退之前，黄杰连半点风声也没有透露给俞济时！结果一直处于和第5师团激战中的第74军几乎是突然发现日军出现在他们侧翼的第8军阵地上！被鬼子打了个措手不及！被迫后撤！


    归德沦陷之后，从徐州方向赶来的第16师团和第5师团如恶虎扑羊，直奔兰封！黄浩然手下的中国军队随时都有陷入日军内外夹击的可能！


    武汉的最高当局见情况不妙，立即致电程潜：“日军主力已突破归德（商丘），我军有陷入包围之险境。命令立即放弃对土肥原师团的追击，全军撤至平汉城以西。”


    从程潜那里接到命令之后，黄浩然将封皮上写有《军人连坐法》的小册子用力的丢到了地上，清风吹过，小册子的扉页被翻开来，只见上面用朱红大字写着：“ 一、班长同全班退，则杀班长。


    二、排长同全排退，则杀排长。


    三、连长同全连退，则杀连长。


    四、营长同全营退，则杀营长。


    五、团长同全团退，则杀团长。


    六、师长同全师退，则杀师长。


    七、军长亦如之。


    八、军长不退，而全军官兵皆退，以致军长阵亡，则杀军长所属之师长。


    九、师长不退，而全师官兵皆退，以致师长阵亡，则杀师长所属之团长。


    十、团长不退，而全团官兵皆退，以致团长阵亡，则杀团长所属之营长。


    十一、营长不退，而全营官兵皆退，以致营长阵亡，则杀营长所属之连长。


    十二、连长不退，而全连官兵皆退，以致连长阵亡，则杀连长所属之排长。


    十三、排长不退，而全排皆退，以致排长阵亡，则杀排长所属之班长。


    十四、班长不退，而全班皆退，以致班长阵亡，则杀全班兵卒。”


    只可惜！空有这样严厉的军法，却没有一条落在实处！黄浩然终于忍不住大声骂道：“若是早杀了桂永清这混蛋！黄杰他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这《军人连坐法》，也就是个摆设而已！”


    兰封会战于1938年6月10日结束，中国军队在黄浩然的指挥下取得一场中等规模的胜利，土肥原师团共计伤亡一万七千余人，当然，这是黄浩然报给程潜的数字。


    程潜不愧是官场老手，他在黄浩然汇报的战果上加了一笔，然后报告最高当局：兰封会战歼敌两万七千余人；


    谁知最高当局还觉得这战果太小，结果又在二字上头加了一杠，然后交由军政部向全世界宣布：“中国军队在兰封重创日军土肥原师团主力。官兵士气益振，乘胜进击，造成大捷。是役日军死伤三万七千余人，我缴获步枪两万余枝，轻重机枪九百三十一挺，步兵炮一百零七门，战车五十辆，重炮五十余门，俘敌无数。日军土肥原师团基本已被我歼灭。”


    这牛皮吹的可是有些太大了！要知道土肥原师团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两万余人，即便是加上随第14师团一同前往兰封的两个炮兵旅团，也就是三万八九千人马，被程潜和最高当局的两支大笔这么一划，黄浩然重创第14师团的战果一下子就变成了全歼第14师团！


    6月11日，黄浩然卸任第1战区副司令长官，赴武汉任“对苏综合办公室”主任，和苏联大使打交道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花园口放水

    8.42 花园口放水


    兰封战局的急转直下，结果导致日军快速进逼开封，顶到了平汉线大门口上！6月23日，也就是兰封会战结束之后的第13天，无奈之下最高当局决定采纳下面的建议，“掘堤放水”。


    为了堵住日本人，赢得放水的时间，最高当局指示程潜守威开封的部队必须要加强！守得越久越好！多守一天就多一分成功的把握！同时，最高当局发密电给黄河岸边的商震，命令商震催督部队抓紧时间施工，并悬赏大洋两千元务求限日完工。


    得到命令的商震跑到赵口亲自督战，但是直到6月25日，第20集团军也没能成功掘堤！


    土肥原师团逃出重围之后，很快便从从第20师团处得到了大量人员、装备的整补，随即向中国军队展开了疯狂的反扑！现在的土肥原师团似乎比往日又凶悍了十倍。


    6月26日凌晨，土肥原师团和坂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合力攻占开封，随即向中牟转进，当晚再克中牟。


    郑州已经进入了日军的视线。


    武汉的最高当局急了！


    6月26日夜，最高当局的电话直接拨到了商震的司令部。最近的几天以来，最高当局每天必有两三个电话打来，催问掘堤进展情况。


    电话中最高当局焦灼的询问，严厉的斥责。使商震明白最高当局现在已经是急不可耐了！虽然商震日夜未敢合眼，亲自催督掘堤施工，可在流沙面前他也是一筹莫展，有劲也使不上。即便是最高当局万般心焦，商震也毫无办法。


    今天又是像前几日一样，当最高当局得知掘堤再次失败后，忍不住大声斥责起来。电话里面最高当局尖厉的奉化口音，搅得商震一阵阵心惊肉跳。


    “商总司令，掘口屡屡失败，是何道理？须知此次掘口事关国家、民族命运，没有小的牺牲，那有大的成就。你是革命军人，在这紧要关头，切成妇人之仁。必须打破一切顾虑，坚决去干，克竟全功。”


    商震满腹委曲。听起来，最高当局似乎在怀疑他怕担责任而在暗里顶着，不肯掘堤放水。放下电话，他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几天没睡了，他的头胀得老大，嗡嗡作响，眼皮也像是坠了铅似的，沉重地抬不起来。但他没法休息，在最高当局的斥骂声中他是睡不着觉的。


    次日，商震又派一团生力军，在第一决口东50米处，开挖第二个缺口，工兵则挖凿坑道，深入堤坝中，意在加强爆破威力。他还悬赏千元，要求迅速放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口是开成了，较之第一缺口宽大，但放不出水。原因是水位继续下降，开掘之初，主流接近南岸，完工时，口外有暗沙阻隔的缘故，主流已北移数十米，只 有少量河水流出。且又不急。一小时后坑道凿成，装填炸药起爆，泥石纷飞，缺口变大变深，水哗哗涌出。正欲向上报捷时，轰响声声，接连塌方，又把决口堵塞，虽数次疏流，终不奏效。赵口的这次掘堤，又告失败！


    终于，商震想起了新8师师长蒋在珍！在半个月之前的那次谈话中，商震便感觉到蒋在珍的方法很可能会管用，但是由于看不惯蒋在珍那八面玲珑的样子，商震只是收下了蒋在珍建议方法，却没有用蒋在珍这个人！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蒋在珍偷偷的留了一手！那个想升官都想疯了的家伙要是真的这样做了，倒也不算奇怪！


    一通电话之后，新8师师长蒋在珍的吉普风驰电掣的开进了20集团司令部，车上除了蒋在珍还有他的参谋长魏汝霖。


    “有把握吗？”商震问蒋在珍，蒋在珍答得斩钉截铁：“绝对有把握，如是不成，军法从事。”之后蒋在珍向商震提出了他的压箱底方案；“将掘堤工程放在花园口，由新8师承担，设法从大堤斜面爆破，凿穿大堤。”


    商震已经是病急乱投医，无奈之下也顾不得蒋在珍的话是真是假，便直接上报了战区。


    程潜闻报，立即招来了郑州的水利专家十多人，论证结果：行。程潜毫不怠慢，急报武汉委员长核准。


    武汉，最高当局收到电报，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将宝都压在了蒋在珍身上!


    6月28日夜，月明星疏，花园口关帝庙西侧数百米处，马嘶人叫，火把林立。蒋在珍踌躇满志地上阵了。可没多久，干活的喧沸声就变成了一片激烈的冲突、咒骂。


    原来，新8师的一个团长为加快进度，抢下头功，从附近征来了几百名民工。可民工一发现原来中央军要掘堤放水，立刻炸了窝。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些农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片上地上，每一块土坷垃上都留下过祖辈的血汗和泪水。如今让他们放水冲掉祖辈多少代人创下的基业，那他们能不急眼。一时间，老者扔下手中的工具，又是哭闹，又是央求，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则与当兵的争吵起来，脾气急躁的甚至与前来制止的宪兵推搡起来，工地乱成一片。


    恰巧蒋在珍来到这里。一见这情形，对着前来报告的团长就是一巴掌，怒骂道：“他妈的，什么时候还在这里穷折腾，误了工期你兜得起吗？”


    宪兵见状大叫住手，可呼喊声淹没在愤怒的斥骂声中。见大堤上百来名民工在砸着已挖成的坑洞，蒋在珍火气更大了，冲着身边的宪兵吼道：“眼都瞎了，那帮混蛋破坏国防施工，该当何罪？”


    宪兵会意，提起手中的冲锋枪照准大堤上的人群一阵猛扫。几支黑森森的枪口喷着火舌，堤上的民工像是被割倒的麦子，一片片倒下，咕碌碌顺着斜坡滚了下来。这时整个工地突然安静下来，人们呆呆地望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幕。


    蒋在珍急着要放水，也怕把事情闹大，转身把负责的旅长叫到一边，斥责道：“你怎么也这么糊涂，这种事也能把民工拉来？！误了事你掉脑袋我也得赔着。现在连委座都惊动了，到时完不了工咱们怎么交差。”


    旅长垂头听着，没敢吱声。


    “你现在回去把民工遣散回家，死伤的人给补点儿钱，另外你们旅再抽出一个团担任警戒，方圆10里不准老百姓进来。”


    蒋在珍顿了顿，补充道：“从现在这个团里抽出800名精壮士兵，编成突击组，轮番上，一定要快。我把师工兵营也拨给你们，一定要按时完工，再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放心吧，师座，决不会再出岔子。”


    旅长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29日，工程进度加快了不少。尤其是炸药爆破，在花园口坚硬的大坝上更见效果。一声声巨响，卷起冲天的烟尘，漫长的大堤像被啃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新8师工兵营更不含糊，跑上大堤内坡，又挖又凿，装炸药炸。里外几层人，一个波次累垮了，一声吆喝：换人。另一波次身强力壮的士兵又冲上去。缺口在不断扩大着，降低着……


    30日凌晨，掘口基本成形。蒋在珍一面急不可耐地向商震、程潜报捷。一面请求战区调几门平射炮。他要万无一失，利利索索地在商震、程潜，也在最高当局面前露好这一手。


    30日中午12时，随着最后几十捆炸药惊天动地的巨响，高出地平面，像是悬挂在空中的黄河水终于越过掘口，缓缓地溢流出来。蒋在珍眼巴巴地盯着缺口，心里急得恨不能整个堤内的河水都能奔涌出来。


    下午，从战区调来的四门平射炮运到。蒋在珍急令支起大炮，猛轰掘口。炮兵顾不得喘口气，架炮平射，一气就是60多发，缺口一下被打宽了6、7米。顿时，黄河像是一条被激怒的巨龙，翻滚着，咆哮着从缺口奔涌而出，巨大的撞击力拍打着堤岸，使掘口两侧的泥沙土块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不住地向两侧坍塌、崩溃开来。冲口越来越大，水流越来越急。


    第7月1日，天公震怒，电闪雷鸣。一整天，中原大地暴雨倾盆，如瀑布飞泻，百里内外，一片烟波。黄河水像是被关在宝瓶里数万年的妖魔，一被放出来，则更加凶猛异常，难以控制。中原百里，河道涨满，水势连天。狂风呼啸不已，浊浪铺天盖地。丈余高的溢洪浪头，更像一头无情的野兽，吞人冲屋，荡村毁寨，无所顾忌地肆虐着，发着淫威，巨大的轰鸣声数里可闻。


    黄河掘口转眼使中原千里沃野化作人间地狱。从中牟经安徽涡河直至江苏洪泽湖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成千上万的平民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哭声震天盈野，卒不忍闻。洪水过后，田地成了黄汤，房屋村寨没了踪影。污浊的黄汤上，到处漂浮着家俱什物和泡得胀鼓鼓的死尸。一片片露出水面的高地上，挤满了面黄肌瘦、死里逃生的难民。豫、皖、苏三省呻吟着、哭泣着，咒诅这空前的人间浩劫。据事后统计，黄河掘口使豫、皖、苏三省44个县5.4万平方公里土地陆沉水底，淹死民众89万之众，1200万民众流离失所，沦为难民。


    蒋在珍却没看见这许多。7月1日正午，他冒着倾盆大雨，兴冲冲地奔向商震的司令部。这样恶劣的天气也没有扫去他那股志得意满的神气劲。可商震却与他不同。几天来，他一面在矛盾的心境中苦苦挣扎着，不停地回着最高当局、程潜一天数次的催问，一面还要昧着心催督花园口的蒋在珍，早已烦躁至极，心力交瘁。今日掘堤大功告成，他却没感到有多盛，反应也快。心想，这有什么为难的，肯定往日本人身上推呗。这事想找个像张汉卿那样的替死鬼可不容易，更何况一战区是颂公的地盘。想着，他站起身，挺起了矮短精悍的身板，先开了口：“委座，以学生之见，这账还得找日本人算。他逼得我们掘堤放水，我们何不顺水推舟，把这事安在他们头上。不但我们解脱了，还能让日本人在道义上丢上一分，这岂不两全其美。”


    最高当局频频点头，嘴里嗯嗯着。这时，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停在了何部长的脸上，“敬之，你有什么好办法？”


    何部长沉思片刻，莫测高深，似乎在琢磨更为惊人的见解。末了，摇摇头，开口道：“这办法不错。只是人多嘴杂，非常时期要考虑得周全些，把事情圆得更像些。”


    满屋人嘁嘁喳喳，多是首肯。最高当局最后点点头，开口道：“程颂云来电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办法不是不行，只是处理上要慎之又慎。日本人很可能要污我自行炸堤。因此一定要有个全面之应付计划，以正视听。”


    最高当局煞有介事，好像他是个受害人。最后，转向何应钦说道：“敬之，你跟程颂云通通气，让一战区做些准备。另外，中宣部也要抓紧宣传，控制住舆论。”


    回到公馆，最高当局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终于决定把这盆脏水泼到日本人头上去，反正你日本人是不仁不义之师，什么坏事没干过。现在我说什么都是理，都有人信。可你日本人说话就不一定那么灵了，谁会相信一群在南京丧失人性的禽兽的话呢？想到这，他脸上竟现出一丝笑容，仿佛在与日本人的论战中他已片拿下了这一分。


    7月2日，最高当局致电程潜，明确指令：“须向民众宣传敌飞机炸毁了黄河大堤。”


    几乎与此同时，武汉政府庞大的宣传机器在蒋的遥控下运转起来。这时最高当局觉得仅仅混淆视听嫁祸日本人远不够劲，他还要借机再敲一敲日本人。他自觉在这番较量上他已稳操胜券。况且越是这样，人们越是相信他的谎言。


    7月3日，武汉中央通讯社在采访一战区后，从郑州发出专电，称：敌军于6月30日猛轰中牟附近我军阵地，因我军左翼依据黄河坚强抵抗，敌遂不断以飞机大地猛烈轰炸，将该处黄河堤垣轰毁一段，致成决口，形甚严重……现我军民正努力抢修，因水势汹涌，恐难堵塞……


    中央社发出的消息，通栏大标题更是咄咄逼人：“日本飞机违反国际公法，炸毁黄河堤岸。”


    7月4日，中央社更是添油加醋地发出最新消息。报道：“敌机30余架，今晨飞抵黄河南岸赵口一带大肆轰炸，共投弹数十枚，炸毁村庄数座，死伤难民无数，更在黄河决口处扩大轰炸，致水猛涨，无法挽救。”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电台、报纸纷纷转发、报道，谴责日军的凶狠、卑鄙。武汉中央宣传部更是组织了一帮文武官员，频频举行记者招待会，抗议日本人违反公法，滥杀中国无辜，比南京大屠杀时似乎还要愤慨。一时间，到处响起谴责日军的风潮


    最高当局一计得逞，表演得维妙维肖，比真的还要像。


    日本人岂肯甘吃哑巴亏，更令他们窝火的是他们历来为自己的攻击力骄傲，何用掘堤放水。醒过神来，他们也同样利用广播电台大肆鼓噪，一口咬定是中国军队自行决口放水，并反污日军所为。而且不仅在日本本土广播，还在南京、上海、北平等沦陷区大肆宣传。一时间，中、日双方似乎都忘了战场上的较量，而把力气都花在了这一场道义的论战中。


    中外记者夹在其间，一时是非难辨。一方满嘴假牙，满口假话的最高当局，一方是文明衰返、毫无道义的日本人，到底该信谁的？还是美国记者反应快，听这种官方的相互攻击，一辈子也听不出个名堂来。自己长着腿、长着眼，何不到花园口看看去，这一倡议立刻迎来了一片同声附和。


    最高当局不慌不忙，进退自如，看就看吧！反正是在我中国军队控制的土地上看，我总归主动些。要是不让这些记者去，捂着盖着，反而被动。其实他对这一刻早有安排，他与程潜往来的信函、密电可不是闲聊叙旧的。


    自收到最高当局的指示后，程潜确实一刻也没闲着，对商震、刘尚志、蒋在珍等参与掘堤的各部团以上军官都亲自做了安排。尤其是对蒋在珍，他更是重点关照。


    蒋在珍自掘堤后，一夜间像是攀龙附凤，身价倍增。商震那儿去的少了，而是更多地进出程潜的战区长官部，大事小事都是直接对程潜负责。想想当初程潜的祝贺和最高当局遥远的夸奖，他心中颇有些妙不可言之感。掘堤成功，他虽然没得到什么勋章奖状什么的，也没能加官晋职，但他心里清楚；这个风头上他不能图这些，只要委员长心中有数就行。他可不想眼下捅出个漏子，前功尽弃不说，还要落得个千世骂名。所以当初从郑州回来，他并没有沉睡在大梦中，而是率部分人直奔花园口又忙活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章：战时首都

    9.1 战时首都


    从兰封到武汉，黄浩然在路上一共走了三天，然后又休息了一天才到他的新衙门去上任。这样懒散的态度要是搁在以前的黄浩然身上，是绝不可能出现的！人，毕竟是血肉之躯，来自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已经让黄浩然顾不上某些规矩了！


    黄浩然6月16日走马上任的当天，他负责的“对苏综合办公室”就被军委会拍下来的人“拆了招牌”，要不是后来很快又挂了一块新的招牌上去，黄浩然还以为他这个主任只当了一天就被免职了。


    这场小插曲的起因是军政部的何部长向最高当局进言，觉得“对苏综合办公室”这个部门名称起的似乎有些不妥，尤其是顶头的那个“对”字很容易让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感到不快。一心指望着能够多从苏联弄到些援助物资的最高当局自然是“从善如流”，换个名字就能让苏联人高兴的事情，最高当局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于是，最高当局大笔一挥，黄浩然负责的这个新部门就变成了“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


    6月的整个后半月，黄浩然在工作闲暇之余经常会跑到大门口去看挂在墙上的牌子，每当看到“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这九个大字，黄浩然都会觉得他是被最高当局发配到了后勤部门。


    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黄浩然的这个新头衔听起来真像个看仓库的！


    军政部给黄浩然在武汉安排的住处，位于武昌镇上，是一栋带院子的独立小楼。自从到达武汉的那一天起，黄浩然就养成了每天早上准时收听广播的习惯。


    许是因为听的时间久了，黄浩然现在已经不再排斥那些女播音员们“有气无力”的播报声，有时候他甚至能够将这种“妖里妖气”的嗓音当成了一种“特色”来欣赏！


    结束了连续数月的作战，从紧张压抑的状态里面一下子回到相对和平的后方环境当中，黄浩然现在不管看什么、听什么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中央社消息！中央社消息！我第1战区全体官兵在程长官的带领下再次取得数场大捷！连续光复中牟、尉县、新郑等地！击毙日军数千人，缴获武器弹药无算！为奖励前线英勇抗战的将士，武汉军事委员向第1战区拨款法币一万元整，并授予第39军军长三等宝鼎勋章，第20师师长张浏尼、第34师师长公秉藩、第24师师长李英四等宝鼎勋章.......”


    广播里面说的这些胜仗，全部都是真的！花园口掘堤之后，漫山遍野的洪水给程潜带来一些战机。


    中牟一带，土肥原师团的一个混成联队、一个炮兵大队和一个骑兵中队约2千人，最先听到了洪水惊天动地般的咆哮声。骑兵中队和混成联队配备的10余辆战车到底腿长些，连忙掉头高速向东南退去。泡在最后面的1500多名鬼子步炮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们刚跑出县城不远，便被铺天盖地的洪水给堵了回来！狼狈不堪的日军只得掉头退回县城内，像疯子似的到处拆门板，装沙包，这才勉强将中牟县城的四门给堵了起来！程潜抓住战机，急令刘和鼎39军向中牟孤敌发起攻击。经过一日的激战，日军被歼数百，另淹死一百余名，残部乘坐抢到的木船逃往韩庄。公秉藩的第34师乘机收复中牟县城。


    尉县一带，第16师团3千余人是被汹涌的洪水从梦中惊醒的。这些小鬼子在战场上虽然凶狠，可在铺天盖地的洪水面前也只能是束手无策！退入尉县的这3000日军在接到师团部的撤退令之后，四处搜抢船只、门板、水缸，一切能用的泅渡工具他们都不放过！处在外线的第1战区中国军队再次抓住了战机，四面出击。程潜命令张浏尼的第20师，李英的24师猛攻尉县，毙敌近千名，收复尉县。


    至于挺进到新郑的日军骑兵一部约500人，结局就更加悲惨！这伙鬼子在后路被断的情况下仍拼死抵抗，知道鬼子无路可逃的程潜不慌不忙的调来了重炮，对着这伙鬼子骑兵一通猛轰，将他们连人带马一起送上了西天。


    这些借助黄河掘堤换来的有限胜利，本不值得像这样大肆宣传。但在中日双方互相指责的背景下，却被武汉政府的宣传部门当作了分散民众注意力的法宝！


    客厅的座钟敲了八下，黄浩然关掉了收音机站起身来，一旁的卫兵赶紧从衣架上取下了黄浩然的军装外套，递到了黄浩然的面前。


    黄浩然冲着卫兵摆了摆手，示意他不想穿上这厚厚的将官制服，7月的武汉已经热的像个火炉子，单穿着一件衬衣的黄浩然都觉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现在非常想念后世的空调了。


    “司令，取车吗？”


    徐子龙将警卫团带到第25集团军的驻地归建之后便带着一排的警卫赶到武汉来保护黄浩然。对军政部提供的那些宪兵，徐子龙是一百个看不上，但是却又不能退货。最后徐子龙只能将这座小院的守备一分为二，小院里面全部都由徐子龙部下来看守，宪兵部队则全部被安排在了院外。


    至于贴身护卫黄浩然的工作，则由汪焕之派来的几名便衣卫士担任，徐子龙觉得其中一个人有些眼熟，如果他猜的没错，这些便衣卫士应该都是“隐”的人！


    徐子龙相信，“隐”来到武汉的人马绝不可能只有他眼前的这几个！恐怕在黄浩然住所的附近，“隐”已经安排了许多的便衣！对于汪焕之直接领导的这个神秘机构，徐子龙不该也不敢过问！他现在只好他的本职工作。


    黄浩然站在门厅里面舒展了一下筋骨，然后转过身笑着对徐子龙说: “今天不坐车了！走走吧！”


    徐子龙点了点头，然后指示部下按照第二套预案对黄浩然进行护卫。下命令的时候徐子龙注意到站在黄浩然身边的几名便衣卫士并没有动弹的意思，难道他们不需要通知一下室外的人改变护卫计划吗？难道“隐”真的就派了他们几个人过来？


    徐子龙心头的疑虑一直到他带着警卫排护着黄浩然在大街上走了十几米之后才被打消。站在黄浩然身边的几名便衣卫士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通知了他们的同伴，徐子龙感觉到街面上的商贩和行人至少有一多半随着他们的步伐开始了移动！他匆匆的扫了一眼，没有一百起码也有八十！


    “隐”的人藏的可真够深的！要不是今天司令决定步行，徐子龙还真不知道宅子外面居然有什么多的自己人！不过是匆匆扫了一圈，徐子龙就发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这些人他都打过交道，却没有闻出一丝异常的味道！最让徐子龙觉得夸张的是，他每天帮这司令买早点光顾的那家摊主，居然也在移动的人群当中！


    难怪“隐”的人从来都不检查自己买回来的早点呢!原来是从源头就已经堵死了下毒的可能！徐子龙万万没有想到“隐”里面还有会做早点的手艺人！而且做出来的早点味道还相当不错！


    天知道汪副司令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批人！


    民国时期的武汉，在更多的时候被人们称为汉口。这座城市由汉口、武昌、汉阳这三个隔江鼎立的镇子组成。长江将他们一分为二，汉口、汉阳位于江北，武昌则孤零零地被划在了江南。


    位于江南的武昌，机关楼堂、要员私宅云集，景点古迹遍地；江北的汉口，则以其繁华、喧闹而名噪天下，作为旧中国的大商埠，江北的名气仅次于大上海，因而吸引住了许多南来北住的商旅。至于龟山脚下的汉阳镇，也同样是不同凡响！汉阳兵工厂云集了旧中国军火工业的精华！如今中国军队手中的枪炮弹药，除了从海外进口的以外，至少有一半以上是从汉阳兵工厂制造出来的！只要是吃过几天军粮的人，就没有不知道“汉阳造”的！


    武汉地处长江、汉水交会处，平汉、粤汉铁路必经此地。可以说是中部地区的水陆交通枢纽，被称为“九省通衢”实在是实至名归！


    再过几天，抗战就将打满一年！随着诸多大城市的陷落，武汉三镇已经被赋予了太多的象征意义！现在的武汉，是名副其实的中国心脏！


    由武汉向南，连接着华南地区，国际社会对中国的援助，经香港、广州源源不断的运往武汉。由武汉向东，直通苏皖浙，这里是中国军队日后收复失地的桥头堡！一批批携金带银的商贾官吏、绝望无助的难民伤兵，象潮水一样武汉的大门。政府各部门名义上虽说是迁往重庆，可到了武汉之后，就没有再向西挪一步！


    西迁的工厂、学校、民间团体，也都其自然地在这里扎下脚来。工厂又冒出了烟，商店一家家地增多起来，政府的一些军事、政治机关也开始运转。武汉成了中国实际上的“战时首都”！


    洋楼私宅、旅馆寒舍，只要是个能栖风避雨的地方，都挤得满满当当，街巷市面上同样是人满为思。房租、粮米菜价，随着人潮的蜂拥而至，也象是雨后冒出的春苗，“呼呼”地往上窜。大武汉从未象今天这样，拥挤膨胀得象是要裂开来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章：过早

    9.2 过早


    武汉的马路很有意思，马路中间采用的交通线界标既不是上海和南京那样的白线，也不是后世的那种隔离带。一根根实木木条被钉在地上，形成了两条交通线界标。这种木条交通界限标将人力车和马车、汽车分隔开来，木条里面是马车和汽车行驶的路面，两边则是人力车行驶的路面，


    由于黄浩然一行人是步行，所以行走的是最靠外侧的行人道，紧挨着人力车车道。所以不时有拉着人力车的车夫从黄浩然他们的身边飞快跑过，徐子龙为了保护黄浩然的安全，特意让十几名警卫员走在人行道和人力车道结合部的马路牙子上面，挡住了黄浩然的身形。


    快要走到武汉政府外交部大楼的时候，街道的两边开始变得繁华起来，不时有经营吃食的摊贩站出来招呼黄浩然这一行人。几十号衣装整洁的大汉，一看就是能吃又付得起钱的主！不管被拉到谁的摊子上，都是一笔不错的生意。


    “热干面！三鲜豆皮！面窝窝！”


    “军爷！官长！过早了没？我这有正宗襄樊的辣糊汤！还有豆腐面和牛油面！要不要在这里过早？”


    徐子龙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刚想要派上上去打发掉这些靠过来的摊贩，却被黄浩然阻止了。闻着空气中飘过来的香味，黄浩然食指大动，来了武汉这么久，每天他吃的都是卫兵送过来的食物，还没有机会尝试一次地道的武汉饮食。今天既然遇到了，黄浩然打算尝试一下。


    “去找个摊子坐下，我们也学着武汉当地人‘过过早’！”


    徐子龙清楚黄浩然是说一不二的脾气，他没有试图用不太安全的理由去说服他的司令放弃这顿早饭，只是转身的带着几名警卫员冲着路边其中的一个吃食摊老板走了过去。


    “说！你家的早饭好吃吗？”


    看着眼前这四五个凶神恶煞，腰间挎着“匣枪”的大汉，刚才还招呼的很起劲的吃食摊老板现在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他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不晓得到底是该说好吃还是该说不好吃。


    “还...还...还行吧...”


    在徐子龙的目光逼视之下，吃食摊老板战战兢兢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看起来都快要哭了！


    如今这武汉，满大街走的可都是官员！想他这样的小买卖人只要随便得罪了其中一个，都是家破人亡的下场！摊贩都有些后悔站出来抢生意了。


    得到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徐子龙明显有些不太高兴！他的司令黄浩然可是家喻户晓的“抗战英雄”！平日里就是达官贵人下帖子来请都不见得有机会能见到一面，今天光顾你的小破摊子你应该是倒履相迎才是！怎么看起来你小子还有些不乐意！想到这里，徐子龙怒目圆睁，黑着一张脸大喝道：


    “什么叫还行！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给句痛快话！”


    徐子龙这一瞪眼，站在他对面的吃食摊老板是彻底晕菜了，站在原地哆哆嗦嗦了半天，吃食摊老板主才犹犹豫豫的说道：“行....不行，还是长官您说了算吧！”


    站在远处的黄浩然听了小摊主的回答，一下子忍俊不住，笑出了声！黄浩然笑完之后也没有去理徐子龙，而是直接走到小摊主的吃食摊坐下，伸手从桌上的竹筒里面拿出一双筷子来，然后对着站在炉子后面脸色苍白的老板娘朗声说道：“问了人家这么多问题，不花点钱就走那可不太仗义！主人家！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拿上来！别问价钱！我吃完之后你去找那个粗声粗气与你说话的家伙要钱！”


    没想到老板娘倒是个伶俐的人，她此时已经看出了黄浩然才是这帮大汉的头领，连忙走到黄浩然的面前做了个揖，然后陪着笑说道：“这位爷您今天过早的钱全都免了，还有那些弟兄们，也都过来过早吧！同样是分文不取！千万不要为难我家男人！我们都是做小买卖的，没什么钱财，但只要爷您说出个数，我一定想办法去凑！千万千万不要为难我家男人！”


    听到老板娘说出这番话来，黄浩然知道他的形象算是让徐子龙给回了！他明明是一个保家卫国的抗日英雄，却生生被徐子龙给折腾成了欺行霸市的贪官污吏！


    黄浩然狠狠的瞪了徐子龙一眼，像是在说：“你小子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回到了一旁的老板娘身上。


    见到老板娘竭力的维护着自己的丈夫，黄浩然不禁想起了他的两个女人来。孟施晴每隔一段日子都会给黄浩然写一封“家信”，将她在重庆的生活说给黄浩然听，虽然黄浩然早就已经承认了孟施晴的身份，但是这丫头依然坚持着封建时代的严谨家风，不会在书信中提到只字片语的情爱，要不是孟施晴经常会在信尾的那几句叮嘱中少许有些感情流露，黄浩然简直会以为写信给他的人是他的同胞姐妹！


    和性格内向的孟施晴比起来，于莲君于大美人的来信可就显得火热多了！江湖儿女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禁忌，每每将于莲君写的一封信看完，黄浩然都会久久不能平静！


    这两个女人，性格简直是截然相反，一个像火，一个像冰！真不知道日后若是她们两女遇到一处，那会是怎样的状况！


    黄浩然不想让老板娘继续担心他的男人，于是扬起脸笑着帮老板娘宽心：“老板娘不要害怕！我这几个弟兄都是粗人，不会说话！但绝不是作奸犯科之人！你的男人不会有事！过早的钱我们也会如数奉上！”


    说到这里，黄浩然扭头冲着徐子龙喊道：“说你呢！还拉着人家男人做什么！老子的肚子都饿了！全给我滚过来坐下！”


    徐子龙缩了缩脖子，悻悻的放开了吃食摊老板，然后带着手下走到了吃食摊的四周，他们这些人或站或坐，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寻常的食客，但目光却一直在过往的人身上扫来扫去。


    原本这个小摊子是坐不下徐子龙带着的这一排人马的，好在他与吃食摊老板刚才一番争吵，着实吓走了不少临近早点摊上的食客，四五十号人分散到几个摊子上，再除去站岗警戒的人手，倒也不显得拥挤。


    从徐子龙手下“逃生”的吃食摊老板惊魂未定的逃到了他的娘子身边，后来在老板娘的指点下才想起走过来和黄浩然道谢。黄浩然客气的冲吃食摊老板拱了拱手，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他肚子饿了的话。没想到吃食摊老板居然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连这送上门的买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旁边的老板娘看着丈夫这副呆样是又气又急，只能赶紧跑过来将人拉走，然后又冲着黄浩然做了个揖。


    徐子龙是个典型的旧中国男人，看不得男人在女人面前如此懦弱，他先是用鄙视的目光扫了吃食摊老板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对黄浩然说道：


    “司令！看来这家伙平常就是个没主意的人，这份家业，多半是他娘子在操持！”


    黄浩然用手中的筷子在徐子龙的头上敲了一下，然后说道：“偏偏就你多事！这是人家家里面的事情，要你去过问的么？”


    几分钟之后，老板娘端着满满一盘子的早点回到了黄浩然的桌子旁边，然后一样样的往桌子上面放，口中还不停的报着这些早点的名称：


    “油条、面窝、烧梅...还有汤包、豆皮和热干面！先生们请慢用！”


    黄浩然又朝着老板娘拱了拱手，然后道了声谢，结果换回了老板娘的嫣然一笑。


    “司令果然是女子的克星！人见人爱！我看这老板娘是对司令您动心了！要是她现在还没嫁人，定会打上包袱就跟着司令走的！这艳福！啧啧......”


    徐子龙的这番闲话又换到了一记“重击”，黄浩然有意将手中的筷子调了个个，这回揍徐子龙，黄浩然用的是筷子较粗的那一头！


    徐子龙闭上嘴之后，黄浩然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过早”了......


    “过早”这个词是武汉人用早餐的俗称。人们常说“广东的吃，上海的穿，又吃又穿在武汉”。武汉地处华中，风俗习惯融汇东南西北，于是有了“俗具五方”的说法。


    由于地理环境和经济活动的关系，武汉地区的人们很早就养成了户外“过早”的饮食习俗。武汉三镇中汉口向来以商业繁华著称。早上，武汉人要匆匆赶到集市，通常来不及在家用早餐，所以通常会在小吃店用餐。武汉的小吃店极为发达，大街小巷无处不在，生意兴隆，食客盈门。


    热干面是武汉人“过早”是特别喜爱的一种食品，它便宜实惠，只需要你花上几分钱，就可以舒舒服服填饱肚子。而且制做热干面的方法极其简单，只需要一个炉子一个锅就足够了。大部分的生意人会将这两样东西放上手推车，再装上几张小桌椅，这样就可以推到任何一个地方去做生意。


    内向的老板在忙碌起来之后，话匣子也就打开了。他告诉黄浩然，其实武汉人开始吃热干面并没有几个年头，几年前在汉口长堤街有个名叫李包的人，在关帝庙一带卖凉粉和汤面。有一天，天很热，面没卖完，李包怕面发馊普变质，就把剩下的面条煮熟捞起来摊在案板上，不小心碰到了麻油壶，油泼在了面条上，李包索性把麻油拌合在面条里，然后将面条扇凉。第二天早上，李包将拌了麻油的熟面条在开水里烫几下，滤去水，放在碗里，加上葱花等佐料后，立刻香气四溢，人们争相购买，吃得津津有味。有人问李包卖的是什么面，李包顺口说“热干面”。此后热干面便渐渐成为武汉人“过早”不可缺少的一种食品。


    在别的地方，打招呼都说“吃了吗”、“吃了早饭了吗”等等，而武汉人一大早见面就问“过早了吗”，简洁而隐讳，有种朦胧而忙碌的感觉。


    虽然叫“过早”，你可千万别以为那肯定是吃的也很早，实际上武汉人的“过早”并不早。早上七八点钟满大街的人都端着碗热干面，吃相也各有千秋。有站着的、有坐在路边桌旁的、有匆匆忙忙高举热干面赶路上班的。最有特点的便那些政府机关里面的工作人员，他们经常会夹着报纸买碗热干面带走上班，或者是坐在路边的摊子上端碗热干面，一边慢条斯理的吃面，一边细致的阅读报纸，等到吃饱以后，他们才会开始了一整天的忙碌。


    即使是在学校里面的老师们的也会受到“过早”的影响，通常第一堂课总有近一半的学生在上课时还在吃面。而吸面入口的“哧”声与面中芝麻酱的香味会很影响老师的思路。所以，很多学校都有明文严禁在校内过早。但却总是禁而不止！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过早”，简直成了武汉的一种地方文化！


    黄浩然吃过几口热干面之后，直接冲着吃食摊老板翘起了大拇指！他终于明白这种食物为什么会风靡武汉了！一碗满带芝麻酱的热干面再加上些辣椒酱，香辣满口，在 “唏唏唆唆”和“叭哒叭达”声中便下了肚。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惬意的事情！


    在热干面之外，武汉人最爱吃的就是鲜豆皮和面窝。鲜豆皮是武汉民间的一种传统小吃。就是用绿豆、大米混合磨浆摊皮，包上糯米、肉丁，然后油煎。在豆皮制作过程中，要求“皮薄、浆清、火功正”，这样煎出的豆皮才会外脆内软、油而不腻。武汉做豆皮的店家之中尤以老通城的三鲜豆皮最为远近闻名，不仅馅中有肉、蛋、虾仁，还有猪心、猪肚、冬菇、玉兰片、叉烧肉等新鲜配料，制馅讲究，煎制精细，煎好后油光闪亮，色黄味香。


    而面窝的名字里面虽然带个“面”字，实际上却并非是用面粉做成的。它是用大米和黄豆按比例配制，然后浸泡成浆，调好味道，再用一种中凸边凹的铁瓢炸制而成。


    炸面窝的过程是很好看的。黄浩然亲眼看着做早点的师傅将白花花的米豆浆舀进铁瓢中，然后将铁瓢下在沸腾的油锅里，这时铁瓢上的米豆浆便如开花一样盛开来，当外层炸脆后，它便自动脱瓢而出，浮在油上，煞是好看。


    有的吃有得看，还有民间八卦可以听！这顿“早”过的实在是舒坦极了！黄浩然都有些不想去上班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章：复杂的政局

    9.3 复杂的政局


    黄浩然在”过早“的时候，何部长带着行政院副院长张群驱车上了珞珈山。


    自从花园口放水成功之后，日本陆军前进的脚步便基本上停滞了下来。再加上几天前日本空军又在武汉上空被中国空军击落了架飞机，所以最近这几天最高当局的心情不错，他破例将何部长和张群请到了庭院里面。


    最高当局走下台阶，柱杖立足，然后深吸了几口气，一阵惬意翻滚着涌了上来。珞珈山上的空气象被滤过一般清纯。温暖的阳光透进庭院，将花草和山石照的晶莹剔透。向北远眺，长江象条银链，弯延着拦腰穿过城区。各类建筑错落有致，尽收眼底。最让他留恋注目的，还是隐现在丘岗起伏、层峦叠翠之中的东湖碧波，山湖相映，绚丽多姿。


    “武汉居天下之中，实在是一方宝地啊！”最高当局触景生情，大发感慨。


    “委员长...哦！不！委座说的极是！如此清新、雅致的天气，武汉也并不多见啊！”


    何部长故意张群抢先拍了马屁，他见到最高当局陶醉在眼前的风景当中，想说的话忍了忍还是憋回肚里。


    “岳军”，最高当局笑着对张群说道，“你同我共事多年，不必如此客气！委员长也罢，委座也罢，只不过是个称谓，实在不必拘泥。你随便怎么称呼都好啦！”


    心情好的时候，最高当局对谁都很客气。论感情，他当然希望人人都能称他为“委座”，视他为“委座”。这么些年了，在枪林弹雨中斗勇，波谲诡秘中斗智，殚精竭虑，最高当局追求的不就是这个“委座”的位置吗？


    不过这声“委座”，又有几个人喊的是出自真心呢？不要说张群了，就连旁边的何部长，恐怕也都未必真心！


    “委座您虽然不计小节，我们这些做下属的，还是应该要注意的！你说是吗？张副院长？”


    何部长的回答还是像以前一样，严丝合缝，不留任何破绽，最高当局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老对手，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最高当局的眼中，何部长和张群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对于张群，最高当局是很放心的。而何部长，最高当局虽然要用，但更多的时候还要加以防备！


    张群这种人虽然八面玲珑，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的本事！能够做到行政院副院长的位置上，全都是靠着巴结最高当局！对于最高当局的吩咐，张群从无异议，而且还会变着法儿帮最高当局将事情变得名正言顺，让别人看不出有刻意的痕迹！


    更让最高当局觉得难能可贵的是，张群虽然仕途顺利，可对自己扮演的角色却十分清楚。1931年底，张群因为媚日，激起上海市民公愤，最高当局为了平息民怨，只能把张群从上海特别市长的宝座上轰了下来。张群闲居在家。一天在院子里浇完花回房，在门厅镜中望着自己身影，摇头苦叹道：“张群何人？最高当局走狗也！”


    相对同样隐忍的何部长而言，张群最得最高当局欢心的，便是这份自知之明！


    最高当局对张群的看重，让张群在仕途上一帆风顺，他不但成了政学系的魁首，还成了最高当局的贴身幕僚。张群利用自己广泛的关系和身后最高当局这面虎皮，四方游说。拉拢各党派，撮合各实力派，在英美和日本之中为老蒋斡旋。一时间，张群成了最高当局对内对外不可缺少的人物。许多党派、团体因为张群的穿针引线，才聚集到南京政府身边。许多曾横行一方的军阀，如陈调元、徐源泉、龙云等，都靠着张群的疏通，才密切了与最高当局的关系。就连阎锡山、冯玉祥等军界元老，一度也靠张群牵线搭桥，才与最高当局通了气。因此，许多武汉政府的军政要员在背后称呼张群为“最高当局的怀刀”、“老头子的浆糊”。这也算是对张群作为最高当局近臣地位的一种肯定吧！


    最高当局向来是不会亏待“听话”的部下的！有了好事，最高当局自然不会忘记张群！


    年初，刘湘誓师出川抗战，后来出师未捷身先死，病死汉口。刘湘死后，川军一时群龙无首，川政更是大乱。见到插手四川的时机已经成熟，最高当局便急不可待地要把四川这块是非之地搂在手中。很快，他就下令撤消刘湘主持的第七战区和川康绥靖公署。在考虑川政新人选时，本身就是的张群第一个跃入他的脑中。


    正当张群踌躇满志地收拾行装，准备就任四川省主席兼四川保安司令时，川军不干了。一撤一任，川军明显感到了来自武汉那只巨掌的威胁。川军资深将领王陵基联络起川军众将，电告武汉，拒张入川。这一招，既把最高当局晃荡得下不来台，也把张群羞恼得几天吃不下饭，觉得没脸再见人。今天拉着何部长一起上珞珈山，张群实际上是想探探最高当局的口气。


    “委座！”张群见何部长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决定先办好他的事情：“近来外面议论纷纷，说日本人吃不住劲儿了，暗示外交部，有恢复和谈的意思。”


    张群在说话的时候，何部长一直从侧面紧盯着最高当局的面部表情变化。何部长今天要办的事情有些棘手，在开口之前，他需要把握住最高当局的心思。


    最高当局听完了张群的话，转过身来看了一眼身边何部长和张群，然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说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几次...不过外交部方面并没收到日本人明确的意思。话说回来，近卫之前的那两次声明本来就不高明！他们以为一两声威胁就能叫我让步？须知，今日之中国已非昔日军阀混战之中国！我也不再是20多年前东渡日本时的年轻后生了！。现在人们推举我为‘委座’，以我为抗战之领袖!日本人想避开我的武汉政府解决中国问题，那是根本行不通的”。


    最高当局顿着手杖，声音又尖又高，面有得色！却不无得。他此刻的心情十分的畅快。一年的抗战打下来，他终于让日本人认识到他最高当局不是好惹的了！


    张群听到最高当局对待日本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屑，赶紧连声附和道：“那是、那是！”


    一旁的何部长依旧没有说话，自打“七七事变”以来，最高当局隔三差五就要这样亢奋一回，可总是用不了多久，又会因为战场上的失利而陷入消沉！


    胜不骄败不馁，最高当局恐怕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果然被何部长猜中，刚刚才唱完高调的最高当局随即话锋一转，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至于和谈，我当然不拒绝，中国并不要打仗。我也希望能与日本人携起手来，共同防止祸乱，维护东亚之和平。可这种和平，决不能以出卖中国主权为前提”。


    说着说着，最高当局又叹了口气，“上海丢了，南京丢了，我怎么会愿意看着中国毁于战祸呢？可如果日本人执意要打，就是再丢个武汉又有什么呢？”


    张群好不容易适应了最高当局的态度转变，准备唱几句“和平”的赞歌，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表演，最高当局突然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娘希匹，日本军人、政府鼠目寸光，只知道打仗。我看他们那里根本就没有战略家，没有政治家。要知道，在中国真正要打的不是我！”


    何部长之前的沉默终于得到了回报。最高当局的这几句话已经透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何部长觉着他已经号准了最高当局的脉搏！


    略一沉思之后，何部长终于开了口：“委座率全国抗战将满一载，公心伟绩，自然是世人皆知的！我看是不是可以趁现在双方战事不多的，和日本方面再谈一谈？”


    “敬之！这个你就不懂了。言和的前提是必须双方都有诚意，眼下，他们要价这么高，我们怎么答应？！民众的仇日情绪现在依旧高涨！全中国的老百姓都要我们继续打下去！日本人偏偏不给我们台阶下！我就是想撒也是没有法撤下来的！而且我还怀疑宇垣这位外相能不能代表日本政府。要知道，日本的一些军人，财阀都还在极力的扩大战争！我看不到他们的诚意！”


    何部长点了点头，表示他接受了最高当局的分析，一旁的张群已经被最高当局一会一个论调的表现给吓住了，他决心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开口比较好！


    过了好一阵，最高当局好像忽然想起了张群的存在，他扭过脸问张群：“岳军，你今天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张群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的欲望，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何部长，在上山之前，他们两个人在私下有过协议。何部长的帮着张群拿下四川，张群才会帮何部长救他的侄女婿桂永清。


    何部长很隐蔽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准备好了说辞。张群这才心中大定，抛出了他酝酿已久的话题：


    “哦，委座，我的确是一点儿小事。前几天一旧友从成都来汉，说川军部分将领在四川又搞了纪念王铭章的活动，而且还出言不逊，毁谤政府。说中央军见死不救，才致王师长腾县殉国。会后，有人还煽动军民，静坐、游行，弄得个乌七八糟。”


    “王师长？我不是命令褒奖追赠上将，还在码头宣读祭文了吗？他们究竟想怎么样？”最高当局本来看川军就不顺眼，火一煽就窜了上来。


    “他们实际上是想抬高价码。他们说战前川军无人照管，粮弹枪械没保证，而中央军却有专人、专车负责补给。另外，他们说王师长死守腾县，汤军团见死不救，是中央在有意削弱地方部队。看来，川政……”


    何部长乘机在旁边火上加油，做了最高当局半辈子的马前卒，何部长明白最高当局最不愿意听的是什么。


    最高当局可不是省油的灯，何部长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最高当局立刻感觉到了异样！从心里说，张群此次入川受阻，最受刺激的人其实还是最高当局。本来川军对武汉政府就是阳奉阴违，眼下刚刚挖开花园口，最高当局更是对一切都敏感得不得了。非常时期，川军的举动怎能不让最高当局恨人骨髓。


    但是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他更恨饶舌卖乖讨便宜的人，在想明白何部长和张群这是在演双簧之后，最高当局冷冷说道：


    “岳军，你要有耐心，我会有办法让你进四川的!”


    最高当局的这几句话等于是点名了张群和何部长之间的关系，而且还暗示张群是出主意的人！


    张群大惊失色，赶紧上前表白自己：“委座，岳军现在的工作很顺手，决无他图啊！”


    最高当局此刻也实在是离不开张群这么个能笼络四方，尤其能和日本人说得上话的人。当下就给了张群一个台阶：


    “那就好！眼下武汉更需要你！”


    说罢，最高当局又讲目光投向了何部长，轻声问道：“敬之，在你看来，眼下政府对日本人采取什么策略为好呢？”


    “委座，我的意思还是那十四个字：‘战必败，和必乱，战而后和，和而后安’。京沪、华北，我们已经跟日本人刀枪相见了，损失也不小。如今宇垣外相想要和谈，我认为是个绝好的机会。”说着说着，何部长话锋突然一转：“可近来，陈辞修他们一伙大喊大叫速胜不说，还在武汉大搞什么救亡活动，弄得满城风雨。这对一今后恢复和谈恐怕会带来不好的影响吧？！”


    最高当局微微一笑，并未表态。他对何部长的一些观点虽然十分欣赏，可想的、做的却都比何部长要远得多。


    不大造舆论，焉能遮人耳目，保证与日本人的接触顺利进行？不高调鼓吹抗日，他又怎么能被全国拥戴为“委座”？


    再说，陈诚背后站的人其实不是别人，正是最高当局！眼下局势扑朔迷离，谁能保证日本一定接受武汉政府提出来的条件。把宝都压在与日本人的和谈上，万一日本人转身动手打起来，那武汉政府又何以招架？


    一旦民心士气垮了，日本人倒是真有可能抛开他的武汉政府，去找新的合作对象！政治，毕竟还是要军事做后盾的！


    在动荡中起家的最高当局，深谙旧中国的统治之道。逢到凶险，他总是跳进池中，先把水搅个混沌不堪，尔后远交近攻，各个击破。对手下人的相互之争，他从不介意，甚至喜欢这样。他知道这么些年来，中国再难冒出个与他抗衡的军政巨头，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对陈诚，他鼓励打气。对张群和何部长他也是极力纵容。几天前，最高当局还授意张群以私人名义给日本外相发去密电，暗送秋波。总之，一切对他有价值，哪怕这价值只存在一时的人，最高当局都不放过！


    “汪兆铭他们最近在忙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因为想到了什么，最高当局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汪兆铭的身上。汪兆铭是最高当局多年的政敌，资历非常深厚！眼下虽身居最高当局之下，却绝非是一个安于现状之人。汪兆铭现在不过实在韬光养晦，这一点最高当局心里十分清楚，而且，最高当局还知道，何部长和张群在背后也与汪兆铭勾勾搭搭，关系还相当不错！


    所以，最高当局想要从和部长和张群的口中更多地了解到汪兆铭这帮“主和派”的动向。


    最高当局这轻轻一点，张群立刻就表现的象是个在外面偷情养汉子而被发现了的妇人，缩到了一边。和张群的不堪表现比起来，何部长就要显得自然的多了！


    何部长向最高当局说起汪兆铭来简直就是气定神闲，就像他从来不认识汪兆铭这个人一般！


    “汪兆铭还是坚持要主和的。只是近来我与他接触也不多。不过，听说他把高宗武等人弄到了香港，想与日本人搭上线，具体情况不太了解。这事军统方面似乎也知道了，戴雨农应该更清楚一些！”


    最高当局听到何部长说出这些，顿时眉头皱成了一团！沉默了良久之后，最高当局对何部长说道：


    “敬之，你要提醒兆铭他们注意一些。这件事如果让外界知道了，那他们是要惹麻烦的！”


    “委座，岳军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群在一旁萎萎缩缩地插话。


    “你说好了。”


    “总裁。我总以为现在的记者有些活跃得过份，这恐怕会带来不利的影响。政府对他们还是应该要严加限制，必要时关闭几间报社也不错！”张群狠狠地说着。


    最高当局摆了摆手，说道：“眼下这时节，民心不可伤！”


    张群也算是够乖巧的了，他一见到最高当局的意见和他相左，就赶紧闭上了嘴巴！搞的傍边的何部长都想冲着张群翘大拇指了！(未完待续。)

 第四章：围黄救桂

    9.4 围黄救桂


    “委座既然舍不得让岳军离开，我这里倒是有个适合料理川政的人选，而且此人和川军将领的私人关系还不错......”


    张群刚刚被最高当局逼退，何部长立刻又顶了上来并且试图继续刚才张群抛出的川政话题。看着面前配合默契的这两个人，最高当局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有些恼怒！


    虽然对官位和权力有着强烈的渴望并不是什么坏事，但至少在自己面前也应该要稍微掩饰一下吧？何部长和张群今天表现是实在是有些猴急！要说他们两人之间没有勾结，最高当局第一个就不相信！


    中国数千年的帝王心术时刻都在提醒最高当局要留神政府里面的“朋党”。如果让手下的大员关系“过于融洽”，那他这个委员长的日子就会变的不好过起来！


    虽然还不知道何部长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让别人代替张群入川这样的建议来，不过最高当局觉得这倒是个离间何部长和张群的好机会！


    必须在张群和何部长之间埋下不和谐的种子，这样自己才能高枕无忧！最高当局打定主意之后，装作一副很有兴趣听何部长说话的样子，接过了何部长递过来的话把：


    “哦！没想到敬之你的手里面还有这样的人？快说与我听!”


    旁边的张群显然对这个变化有些始料未及，他睁大了眼睛盯着身边的何部长，由于情绪过于激动脸上一阵青白。最高当局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忍不住有些窃喜，张群现在的这个反应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何敬之啊何敬之，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办法维持你与张群之间的攻守同盟！


    但是最高当局很快就失望了，何部长就像是不知道张群在盯着他看一样，对着最高当局侃侃而谈：“委座！我哪里能教出黄佑臣这样好的学生？您就别和我说笑了！”


    对于何部长主动推荐黄浩然，最高当局也觉得有些意外，不过最高当局倒是可以肯定，何部长这样说一定是有文章。


    “黄佑臣啊...还是太年轻了！而且他什么时候川军将领有了私交，我怎么不知道？”


    最高当局的这句反问正中何部长的下怀，他立即装出一副很吃惊的样子，很大声的说道：“委座您难道忘记了？黄佑臣在南京保卫战中指挥过第23集团军，而且还是那些川军将领主动靠上去的!后来在安庆组建第25集团军的时候，还有一个川军师长带着一万多川军旧部加入了黄佑臣的麾下。那些四川军阀是什么秉性委座您不是没有见识过，黄佑臣让川军吃了这么大的亏，居然没有一个四川将领告到军委会，这就很能说明黄佑臣和川军之间的关系了!我想要是让黄佑臣入川，那些川军将领定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何部长说完这番话之后，张群总算是明白了何部长还是站在他这边的。最高当局最忌讳手下的将领和地方派系勾勾搭搭，之所以会让张群入川，也就是看在张群虽然出身四川但是却于川军水火不相容，绝不可能被四川派系同化！现在何部长口口声声的说黄浩然和川军将领的私交如何如何和睦，哪里是在推荐黄浩然入川，根本就是在最高当局面前给黄浩然上眼药嘛！


    难道是何部长得到了最高当局有意用黄浩然代替自己的消息，随意才会如此打压黄浩然？张群想着想着，不禁有些想歪了！现在张群虽然有些气愤何部长为什么事先没有和他通气，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什么张群还是分的清楚的！


    仔细想想，黄浩然还真的有可能是最高当局心目中的入川人选之一！张群自问他行军打仗的本事不如黄浩然，也没有黄浩然在川军将领中的那种声望。既然现在何部长已经帮自己开了头，那么趁机将黄浩然这个很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对手提前解决掉也算是件很舒心的事情！


    观察到最高当局的神色因为何部长的这番话出现了波动之后，张群决定火上浇油！


    “敬之兄此言差矣！委座！黄佑臣万万用不得的啊！先不说他与川军将领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是官场上的手段，黄佑臣也是缺少的很！眼下日军威逼武汉，四川可以说是委座您的最后退路！当年刘邦就是拥四川而得的天下！想‘川政’这样要紧的事情，又怎么能够交给一个小子？而且......”


    张群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最高当局的面部表情，他也知道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眼前的红人，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处理的不好引起了最高当局的反感，那么不但不能对自己入川的事情有所帮助，还有可能会树下黄浩然这员强敌！那可就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


    所以张群在发现最高当局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后，便立即停止了给黄浩然上黑状的行动，然后向一旁的何部长使了个眼色，张群这是打算请何部长出面继续说下去，也好分担一下火力。


    何部长冲着张群一挥手，然后故意怒气冲冲的说道：“岳军你现在说的又是什么话！黄佑臣和川军将领交好又怎么了？政府进入四川的原则不就是交好四川的地方实力派么？难道像你那样摆足威严，却被人家赶出来就是好事情了!时间！时间是非常宝贵的！我认为现在必须不拘一格降人才！黄佑臣是委座的学生！又立下了汗马功劳！政府若是连他这样的将领都要防备，岂不是会打击到前线将士们的士气！如今苏联人也很信任黄佑臣，就连莫斯科也在给外交部的电报里面说黄佑臣是一个有着进步思想的将军！派黄佑臣入川，和苏联人协作搞起军工建设来也一定会是事半功倍！”


    何部长的这番话听起来是在维护黄浩然，而实际上的用心却是异常的歹毒！把“莫斯科说黄佑臣是一个有着进步思想的将军”这样的话抛出来，简直就是在说黄浩然“亲苏”！这样一顶“通红”的大帽子扣下来，最高当局怎么可能不对黄浩然心存芥蒂？


    此刻张群的心中已然是心花怒放！他觉得将何部长拉来当自己的助力，实在是再英明不过的决定了！可是张群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他“入川主政”的这件事情其实和黄浩然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如果张群现在有时间仔细想一想，他就会发现何部长突然将火力击中起来攻击黄浩然的动机非常可疑！


    “敬之！这样的话你以后还是不要再说了！黄佑臣和苏联人是什么关系，我是清楚的!既然政府让他去做‘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不与苏联人搞好关系又怎么能将大批的物资弄到手！一切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


    最高当局这一次没有继续装糊涂，而是鲜明的亮出了他的态度！最高当局这番力挺黄浩然的话让张群听的一阵心惊！而何部长却心中暗喜！


    做了最高当局半辈子的同僚兼对手，何部长对最高当局的性格十分了解。如果最高当局不急着表明态度，那就说明最高当局真的是十分相信黄浩然，完全没有理会何部长刚才说的那番话。


    而最高当局现在的表现，则恰恰说明何部长说中了最高当局担心的事情！他已经将何部长刚才说的话记到心里面去了！


    何部长终于成功的在最高当局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何部长答应陪着张群来见最高当局，其实并不是真的打算要帮着张群入川，他的目的其实是借着张群来打压黄浩然！


    黄浩然在兰封扣下了桂永清之后，何部长就一直在想办法就他的侄女婿！可是忙了一圈之后，何部长居然发现他的话突然变的有些不好使了！很多的官员似乎都在有意回避自己！


    在震惊之余，何部长派出他的心腹仔细的做了一番调查，最后发现那些官员回避自己的原因居然是黄浩然！


    如今的黄浩然已经成为了最高当局面前举足轻重的人物！军法处和军委会里面的人虽然都没有什么出众的能力，但见风使舵的本事却还是有的！所有的人都知道兰封会战最后没能全歼土肥原师团是因为桂永清还有黄杰！其中黄杰更是黄浩然最终由大胜变小胜的罪魁祸首！黄浩然是肯定不会放过黄杰的！


    而桂永清犯事还在黄杰之先！如果在桂永清的问题上卖了何部长的面子大事化小，那黄杰也很有可能趁机脱罪！眼下可没有人愿意为了桂永清的事情而得罪黄浩然这位当红的人物！


    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之后，何部长冥思苦想了好几天才想出了现在采用的这个对策！只有先破坏了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好印象，才能让军委会里面的墙头草们再次转向，站出来维护桂永清！这些官场上的人精对政治风向向来都是极其敏感！只要今天的面见之后最高当局找人过问一下黄浩然“亲苏”的事情，明天他何部长的份量就能重新超过黄浩然，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上赶着来救他的侄女婿桂永清！


    何部长这招“围黄救桂”，使得够漂亮！够隐晦！


    只是可怜了张群，到现在还没发现他被何部长当枪使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章：从武昌到黄泛区

    9.5 从武昌到黄泛区


    “委座说的极是！其实我也一直对政府里面的同僚们说黄佑臣是个忠勇之人，可就是没有什么人买账！现在想来，或许是因为黄佑臣窜升的速度太快了一些，所以才会引起旁人的嫉妒吧！这倒是正应了那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何部长选择见好就收退了下来之后，立即又给张群递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继续跟上。张群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赶紧站出来继续抹黑黄浩然。


    “听了敬之兄的这番话，我倒是也想起一件事情！最近报纸上有不少关于黄佑臣的文章，也不知道委座和敬之兄看了没有？”


    张群原本预计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最高当局或者是何部长一定是主动接腔的。可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张群的预料，不仅最高当局没有说话，就连何部长居然也没有半点要接话的意思，这让张群心中好不失落！


    如今这话既然已经开了头,即便是没有人接话，张群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接了！


    “说来也真的是很奇怪！那些向来不服政府管教的记者们似乎独独看好黄佑臣，对黄佑臣简直就是另眼相待！他们在报纸上不停的鼓吹，说中央军别的将领哪怕是获得一场小胜也能立即升官授奖，而黄佑臣转战第5、第1两大战区连克日军数员名将，军委会居然连一点表示都没有！实在是有些厚此薄彼！尤其是最近，这样的报道更是频繁见诸报端，搞的民间舆论滔天！我听说还有人将黄佑臣和当年的张少帅相提并论，说黄浩然不受重用的原因是政府又要开始打压主战派!”


    张群的这番话让最高当局有些讶然！最高当局没有想到张群为了抹黑黄浩然，居然连道听途说、风闻言事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刚刚何部长才给黄浩然扣上了“亲苏”的帽子，现在张群又在自己面前不断暗示黄浩然有煽动舆论胁迫政府的行为，看来这两个人还真的是想要将黄浩然打下十八层地狱啊！


    若是换了旁人见到何部长和张群这样一唱一和、言之凿凿也许就信了！可最高当局又岂会是一般人？有从开始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便足够最高当局想明白里面的关节了！


    这可没想到！张群为了把持川政，何部长为了救出桂永清，居然不惜颠倒黑白，诽谤中央军里面最能打仗的将军！看来花园口防水不光是挡住了日本人的野心，也让政府里面的大员们失去了危机感！这才过了几天的安稳日子！就又开始互相拆台！


    如果最高当局指望这些酒囊饭袋去对付小日本，也许早就亡国了！


    最高当局是越想越气！看向张群的眼神也开始便的凶狠起来！偏偏这时候张群正好说到了兴头上，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最高当局的气场已经发生了变化，还在继续将黑黄浩然的事业进行到底！


    “委座！如果真的就是一帮记者在为黄佑臣觉得委屈，那倒也算不上一件大事！怕就怕这件事的背后有人在指使！听说陈辞修近来也在因为黄佑臣闹情绪，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大将之间互相猜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我看这事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将准备了半天的说辞全部倒出来之后，张群长朝着何部长抛去了得意的眼神！仿佛是邀功一般！何部长看着脸色已经多云转阴的最高当局，真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掐死张群这个白痴！


    真不知道张群是怎么混上行政院副院长的高位的！你抹黑黄浩然就好好的抹黑黄浩然！好端端的又把陈辞修拿进来做什么！？一竿子打翻最高当局的两员心腹爱将，你张群有这个本事吗？


    还有最后那句“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大将之间互相猜忌，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简直就是屁话中的屁话！黄浩然和陈辞修什么时候告诉你张副院长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不愉快了？明明就是你张群在这里挑拨嘛！居然还蠢到了自己给自己扣大帽子的地步！


    何部长觉的他必须立刻解除掉他和张群之间的“同盟关系”，要不然的话，他很可能会受到张群的连累！


    想到这里，何部长悄悄的将他站立的位置往边上挪了挪，和张群划清了界限。之后的事情发展果然不出何部长的预料，最高当局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张群刚才说出的话一样，突然盯着何部长抛出了一个新的话题！


    “敬之！建丰最近和你见过面吗？青年团最近有什么动向？”


    何部长心中暗暗的叫了一声不好！张群刚才的这番话果真是闯了祸!现在，麻烦来了！


    最高当局提到的建丰不是别人，正是在苏联呆了十二年的“太子”！


    如果说黄浩然在工作中和苏联大使过往甚密就是“亲苏”，那“太子”呢？“太子”可是连就读的大学都在莫斯科！按照张群刚才的说法，那“太子”岂不是“红”到了骨子里面！


    何部长意识到张群这下是要有大麻烦了！于是他赶紧上前一步，对着最高当局大声说道：“委座！请您放心。南昌的一切都很好，青年党也愿意团结在中央周围！只是建丰比较年轻，所以有时候难免步子会跨的大了一些……”


    张群此时也意识到了他犯下的严重错误，他看着最高当局那双冷酷的眼睛，汗流浃背！


    1938年的早些时候，最高当局接受江西省主席熊式辉的建议，派“太子”担任江西省保安处少将副处长。如果将“太子”当作一个普通的27岁青年，那这个职位似乎是过高了一些，但是鉴于“太子”在苏联托马契夫中央军政学院的优异成绩和眼下抗日战争的迫切需要，那这一切又显得顺理成章！


    位于赣江旁的南昌是个工矿业比较发达的城市，由于地处后方，相对比较安全。所以年初的时候就已经涌入了数十万难民，一片混乱。“太子”上任之后放弃了江西省保安处给他准备的豪宅，住进了一栋非常朴实的房子，并且立刻了投入工作。1938年4月，武汉政府召开临时全国代表大会，在最高当局提示下通过决议案，成立三民主义青年团。“太子”说服父亲，应以三民主义青年团取代数年之前由情报头子戴笠组织的蓝衣社。同时“太子”还提议，三青团团员的地位与执政党正式党员相等；甚至，年逾25岁之后，三青团团员可以无限期留在团里，不必转入执政党。而这些要求全部得到了最高当局的批准！


    在意识到最高当局这是要为“太子”储备政治资本之后！眼红三青团团员这种特殊地位的人自然就不在少数！首当其冲向最高当局表示不满的便是掌控党务局的陈果夫、陈立夫兄弟。


    陈立夫认为这是委员长的“政治动作”，也是领袖搞分而治之政治策略的又一例证。陈氏兄弟一直设法染指这个新兴的权力中心，但却始终没能得手！


    这一切都是因为最高当局亲自当上了三民主义青年团的最高领导人，还指派手下的干练将领陈辞修去担任三青团中央干事长。身材瘦削、脾气温和的陈辞修，不仅干练、忠诚，而且还是浙江人。最高当局亲自挂帅并且将陈辞修放进三青团，实际上就是在为“太子”保驾护航！


    何部长知道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陈辞修是一位有着远大政治前途的将领，甚至有朝一日可以培养成他的接班人！所以何部长一直是既把陈辞修视为党内同志，又视为政治对手。现在，回国仅只一年的“太子”，已然成为了何部长的另一个潜在政治竞争者。


    陈辞修的和“太子”有着许多共同的地方，譬如，陈辞修支持“太子”把三青团与武汉政府里面那个腐败的组织隔离开来的构想。在最高当局和陈辞修的支持下，“太子”有心以三青团江西支团部作为团中央，甚至武汉政府组织的样板模范。这使他和戴笠的蓝衣社成员，以派掌控的省级、地方级政治系统之间渐渐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最高当局自然是知道中国政治集团里面的风险的，所以最高当局才会授意熊式辉特别为“太子”在省会南昌设置一个保安处副处长的位子，他是希望期待“太子”的仕途能有个良好的开端，这个保安处副处长实际上就是个镀金的职位！“太子”实际上不必担负太多实质性工作。


    谁知后来居然事与愿违！也许是因为“太子”在苏联呆的太久了，居然完全不懂得中国官场上的那一套，一上来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再加上“太子”为人十分清廉，办事公正，这就难免和积弊已久的地方行政系统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上任没有多久，“太子”便前往全省各地突袭访视！这让武汉系统的地方官员们相当狼狈难堪！不久熊式辉办公室就涌进大量的地方官员。他们纷纷指责小蒋的工作作风像“苏联人”！


    熊式辉为了让“太子”留在南昌，不再到处突袭访视，值得成立了“江西省地方政治讲习院”，并且将“太子”调为新兵督练处处长。结果“太子”上任之后不但制定了大量带有“苏联色彩”的新法令，还因为邀请苏联军事顾问到南昌反法西斯的集会上演讲而招来了新的流言蜚语！最后连最高当局也接到了报告，指控“太子”过分热心、采取左派做法。


    可以说对于“太子亲苏”的言论，最高当局是深恶痛绝的！在最高当局看来，所谓的“亲苏”，不过是他的政敌为了抹黑他的儿子而想出的阴招！“太子”归国后所做的一切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有些激进！和“亲苏”压根就没有关系！


    由于有“太子”的事件在前，所以张群用来抹黑黄浩然的理由很容易让最高当局产生厌恶的感觉！再加上张群还后来不知死活的将陈辞修也拉下了水！这更是让最高当局觉得张群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黄浩然和陈辞修都是最高当局心目中辅佐“太子”的上佳人选！张群攻击和诋毁黄浩然还有陈辞修，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帮着某些人提前剪除“太子”的羽翼！


    这和谋反又有什么区别！？


    最高当局狠狠的瞪了张群一眼，然后对何部长说道：“敬之！当此非常时期，我们也是要讲讲民主的。我相信，青年团今后会成为一支重要的政治力量，所以该花的钱一定要花。我决定再拨一笔经费给政治讲习院，你回去之后找财政部商量解决。至于黄佑臣，我们绝对不能够亏待这样的有功之臣！台儿庄、兰封连番大捷，这样的战绩简直令人惊叹！即使给黄佑臣个陆军上将，我看也是实至名归！不过这晋升和授勋的事情一向都是由你的军政部经手！你就起草个条陈，然后送到我这里来吧！”


    最高当局的这番话让张群如遭雷击！他这回可真的是弄巧成拙了！不但得罪了黄浩然，还给自己背上了“太子”这样一座大山！今后的仕途，恐怕危矣！


    说完这番话之后，最高当局便叫来了林蔚，何部长和张群都明白，这就是端茶送客的意思了！


    “委座，我一定尽快将您交代的事情办好！还有军委会里面胡说八道的那些人，我也会一亿加以训斥！精诚团结！委座您的这四个字，眼下用起来正是时候！”


    何部长此时已经完全抛弃了张群，他说的这番话更是是在向最高当局示意他与张群之间没有任何瓜葛！政客之间的友谊，果然是比纸还薄！


    “好的！好的！你的为人，我是晓得的！”


    最高当局微笑着点了点头，但说的话却是一语双关！“你的为人，我是晓得的！”这句话完全可以从两个相反的角度来解读！何部长到底在最高当局心目中为人如何，恐怕就只有最高当局自己才清楚了！


    离开庭院的时候，何部长在前边跑得飞快，就像是生怕和张群走在一起一样！张群看着何部长的背影，口中喃喃的说道：“上当了！上当了......”


    何部长走出官邸之后飞快的钻进了他的黑色轿车，然后在心中开始了新的盘算！


    从最高当局刚才的态度来看，何部长想要“围黄救桂”已经是不可能了！张群意外牵扯出“太子”让何部长意识到了最高当局对黄浩然格外看中的另外一层原因！如果最高当局已经将黄浩然定位成了“两朝栋梁”！那么不管是什么样的小花招都别想搬到黄浩然！


    既然“玩阴招”的路已经被堵死，何部长的面前就剩下了“示弱”这一个选择了！想救桂永清，就必须拉拢黄浩然！至于能够用来交换的条件，刚才最高当局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成为黄埔学生中的第一位陆军上将！这样的诱惑黄浩然绝不可能抗的住！


    “开车！我们去武昌外交部大楼！”


    何部长用力的拍了拍司机的座椅后背，大声的说道。黑色轿车拐过弯驶上路面时，何部长从倒车镜里面看到张群正失魂落魄的从官邸的大门走出来！


    何部长只是看了一眼便闭上了眼睛，完全忘了他之前和张群的私交。从这一刻开始，张群这个人已经没有价值了！


    **************************************************


    何部长离开珞珈山官邸的时候，在武昌镇武汉政府外交部办公大楼位于二楼右侧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里面，黄浩然正和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坐在沙发上侃大山。


    花园口掘堤之后，中日双方在报纸上各执一词，骂战不断！纷纷指责对方才是罪魁祸首！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这个局外人虽然不可能知道花园口掘堤的内幕，但他凭着对时局的了解也推测出了武汉政府才是掘堤放水之人！不过这位大胡子对于放水的见解，却和那些西方记者大不一样！


    在鲍格莫洛夫看来，痛苦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武汉面临的危机已经被花园口涌出的洪水所淹没！黄河花园口掘堤成功之后，武汉政府先是接到了豫东战场胡宗南部安然无恙的捷报，然后就接到了日军从平汉南下攻掠武汉企图破产的消息！


    对苏联人来说，中国人用放水的方法拖住了日本人的脚步，也就减轻了苏联在远东的压力！这对苏联来说是有好处的！至于黄泛区的中国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苏联并不关心！


    黄浩然看着洋洋得意的鲍格莫洛夫，心中暗暗骂道：“死老毛子！果然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古人诚不欺我也！”紧接着黄浩然就决定要给鲍格莫洛夫添添堵！


    “你们苏联叛逃到日本的那个人，最近又折腾出点什么事情没有？”


    随着黄浩然这一开口，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踪影！


    “那个该死的叛徒！昨天又向日本人透露了不少我们伟大苏联的情报！边界的守军简直就是白痴！居然让这样的人逃到了东北！现在害的我们必须对远东的防御计划进行全盘的调整！”


    看着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额头上爆出来的青筋，黄浩然觉得他的心理平衡了！他刚才说的那个人实际上是苏联政府的一件丑闻！看来老毛子的脸皮再厚也还是有限度的!被揭疮疤，果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1938年6月13日，苏联远东发生了一件大事！苏联三等政治大将留希科夫从苏联逃到了位于中国境内的珲春日军边防阵地。留希科夫政治大将之前在苏联的职务是内务人民委员会远东地区长官。而当时苏联国内汹涌的“清洗工作”正是由内务人民委员会负责的，从留希科夫政治大将的职务上来看，他就是从事远东地区“清洗工作”的总负责人。现在连他这位远东地区“清洗工作”的总负责人都要逃离祖国亡命国外，这件事就足以说明苏联“远东地区”的清洗运动是何等激烈了！


    留希科夫叛逃之后向日军参谋本部供述了如下情况：


    1、留希科夫在远东地区任职一年左右时间里，亲自负责逮捕的人约有三千人，全部远东地区逮捕人数约二十万人，其中被处决者超过七千人。


    2、留希科夫大将之所以逃出国外，是因为他本身已面临被清洗危险。具体一点说，内务人民委员会上层领导人受斯大林“清洗狂”的影响，过于敏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搞掉和他同等地位的各地区领导人。恰好在这时，留希科夫大将在莫斯科的朋友给他通风报信，提醒留希科夫大将“注意安全”，于是留希科夫就下定决心出逃了。


    日军参谋本部对于留希科夫出逃的动机是逃避清洗这一点，没有丝毫怀疑。参谋本部还认为，由于留希科夫利用自己内务人民委员会远东地区负责人的地位，选择他管辖的国境警备队戒备薄弱的环节逃出国外，这很可能会使苏方重新部署边防工作。


    更让日本人感兴趣的是，留希科夫大将还曾经是前苏联克格勃远东地区的情报部长，手里面掌握着远东谍报通信密码等大量机密。所以留希科夫大将很快就被秘密日军解押到了东京。


    由于留希科夫的出卖，日本关东军谍报队逮捕了一百余名苏联情报人员，使苏联在东北的情报网基本日军被瓦解！


    至此，苏联在远东的军事情报网和防御部署有被迫全部修改的危险！留希科夫大将这个叛徒在一时之间成为了插在莫斯科心头的一根刺！


    而黄浩然现在就是在拨弄苏联人心头的这根刺，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怎么能不痛不欲生！


    “黄！我认为你们的政府应该抓住日本人被洪水困住的机会发起反攻！现在日本人将主力都集中在华中地区！你们的军队在华北和华东都是有机会的！我们苏联已经给你们送来了大批的装备!你们没有理由将他们都堆在仓库里面！”


    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看来应该算是苏联人中的聪明人!他很快便意识到自己被黄浩然阴了一把，不过他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趁机鼓动黄浩然应该指挥中国军队向日军发起反攻！


    “黄！勇敢的将军不应该呆着后方的办公室里面！你曾经多次战胜过日本人！你是属于战场的!如果你愿意去建立功勋，我可以向你们的委员长为你请战！而且，我还能优先从现有的物资里面再给你弄一批装备！”


    鲍格莫洛夫就像是想吃小母鸡的黄鼠狼一样，拿着他手中最后诱惑力的筹码在黄浩然的面前舞来舞去！只可惜，他遇到了黄浩然这样的人精！对于消化不了的美食，黄浩然从来都没有兴趣！


    中国军队还不容易才借着黄河的洪水从日本人的屠刀下面退了出来，连趴下舔伤口的时间都还嫌少，哪里肯去主动找日本人拼命？从“七七事变”打到现在，大部分的中国军队都已经是残破不堪！即便是黄浩然手下的这支屡战屡胜的第25集团军，从徐州撤下来的时候，缺编也达到了近三成！


    中国军队现在要是再不休整，只要来一场徐州会战那样的恶仗恐怕就得全盘崩溃！鲍格莫洛夫拿一点点苏援就想换黄浩然手下十几万将士的性命？


    我呸！


    “我说大使先生！前翻你在庐山上答应给我的物资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到齐呢？现在又要用这咬不着的馅饼来哄骗我？嘿嘿！我们中国有句古话不知道大使先生有没有听过，叫做旧债未清，新债免谈！”


    黄浩然和鲍格莫洛夫打了半个月的交道已经完全摸清楚了鲍格莫洛夫的脉门，对付这些老毛子，该硬的时候就得硬！苏联人现在也是有求于我们中国，要不然的话他们才不会跑到武汉来发扬风格呢！


    “黄！你看看你说的！我们的物资早就运过了边境线！实在是因为你们的公路网太落后了！所以才没有运到武汉！如今大量的物资堆积在新疆的仓库里面，有的都快要生锈了！这样的场面也不是我们希望见到的!”


    鲍格莫洛夫的反扑没有换来黄浩然的好脸色，黄浩然靠在椅背上笑嘻嘻的说道：“签合同之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中国国内的情况！在我看来，是你们的服务没有到位!空中运输力量也是国防的支柱之一哦！如果你们苏联多早些运输机，什么问题不都解决了！我看这错还是在你们那边！”


    “你！实在是......”


    鲍格莫洛夫呼的一站了起来，看样子是想要发火，结果却被黄浩然一把拉住了：“做什么呢？达瓦利西！我们现在是朋友！朋友！这样吧！你催催你们的莫斯科！只要能尽快对我的第25集团军完成换装，我就立刻带着部队杀回徐州去！这样总行了吧？”


    黄浩然的这番话实际上说了也等于没说！眼下的第25集团军可是拥有着8个师的大单位，其中还有99师这个超编单位的存在，等到苏联人运到的物资足够武装起第25集团军，恐怕日本人早就打上门了！


    “黄！你真的不像中国人！”


    鲍格莫洛夫给黄浩然下的这句评语非常的复杂！不过黄浩然却乐呵呵的接受了，他笑着对鲍格莫洛夫说道：


    “大使先生！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装备的事情你可得抓紧！不说全部更换，至少也得先兑现了大使先生在庐山说的5个师吧？你一会给我的第25集团军开个条子！5000支莫辛纳甘，轻重机枪500挺！还有122毫米的榴弹炮和迫击炮，你自己看着办！走!我现在请你喝酒去！”


    说完黄浩然连拉带拽的将脸色发青的鲍格莫洛夫拖出了办公室。


    ***************************************************


    黄浩然在忽悠鲍格莫洛夫的时候，黄泛区的日军还在洪水里面挣扎着！


    步兵第30旅团旅团长筱修次郎少将是个特别好大喜功的角色。他这次率部出金乡、攻归德，掠睢杞、一路斩杀。当第16师团的主力大部还在颍水以东时，第30旅团的第38联队在联队长近藤元大佐的指挥下就已经冲到了开封附近，炸毁平汉线上的铁路桥；而第33联队在山田大佐的率领下则已经冲到了许昌附近！


    可让筱修次郎旅团长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指挥部所在地孙庄居然会在半夜里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洪水所包围。当手下的军官站在刚刚盖住脚背的水里向筱修次郎旅团长立正报告说黄河决口的时，筱修次郎旅团长还傻坐在行军床上，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筱修次郎旅团长清醒过来之后赶紧手忙脚乱地套上马靴，抓起电台向师团长中岛将军报告，但呼叫了很久，也没能接通师团部！


    “马上东撤！快……”筱修次郎旅团长此刻只能选择退兵，看着庄外白茫茫的洪水，他知道步兵第30旅团这次麻烦了！


    后来在中国军队的攻击下，筱修次郎旅团长只能丢下4门榴弹炮和400余匹蒙古战马以及10多名伤残士兵。立即率部东窜，一头扑进了黄泛区，在洪水中跋涉，往通许一带寻找安全的陆地去了。


    第33联队的山田大佐运气则更加不好。第33联队发现他们被洪水围困之后，立即变得惊慌失措起来。山田大佐按照筱修次郎旅团长的命令掉头东撤，却被孙桐萱所部3个师以10倍之兵力三面合击。以前在中国军队面前凶横异常的山田联队，这会儿在滔滔洪水面前完全变成了一盘散沙！全体官兵们都豪无斗志，激战一夜之后，第33联队终于横渡过了数公里宽的黄泛区，艰难地向通许附近转移。直到到达目的地时，第33联队联队长山田大佐仍然是赤着胳膊光着脊梁，一副丢盔弃甲的狼狈相。


    同样的命运也落在了土肥原师团的头上！


    在日军第14师团指挥部里，土肥原贤二中将右手握着话筒，左手搔着小平头，语气分外的伤感，参谋长佑野忠义则神情沮丧地站在一边：


    “中岛君，我要走了，非常地对不起啊，请多保重！”


    这个结局是土肥原贤二中将没有想到的。现在，开封以西全被黄河水覆盖，师团步兵第4大队、野战炮兵第2大队、重炮兵第1大队，全部撤进了中牟县城，在县城四周筑起堤坝，堵塞城门，犹如困守在孤岛，虽然不畏惧中国军队的攻击，但迁延日久，给养困难，必生变异。土肥原贤二中将觉得中原战场已是一团烂泥，他的雄才大略和手下的精兵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原本在土肥原贤二中将指挥第14师团由三义集移至兰封，准备向开封发起攻击是。情报部门就传来了中国军队决定挖决黄河大堤以阻挡皇军的进攻的消息。但土肥原对此充耳不闻，他相信开封一攻即下，郑州就在眼底。而且，半个月前横渡黄河，尚不费吹灰之力；中国军队想靠黄河决堤冲出一条水沟来阻挡日军，真是黔驴技穷了。


    土肥原贤二中将调集了3个炮兵联队，交给在开封城下指挥作战的佐野指挥。经过一番出乎意外、绝不轻松的较量，开封攻下了，中牟攻下了，白沙攻下了！骑兵联队已杀进新郑，切断平汉铁路、拿下郑州直捣武汉！


    可现在，什么都完了！


    除了黄浩然之外，土肥原贤二中将战胜了他到中国后遇到的所有其他对手！可现在，他又遇到了奔腾的黄河水！很快土肥原贤二中将就发现，这个对手他也无法战胜！


    无奈的土肥原贤二中将只能怀着“壮志未酬”的遗憾，回大本营复命，步已升任陆相的板垣征四郎的后尘，就任参谋本部军事参议官之职。黄浩然在台儿庄和兰封先后击败的这两员日军名将相继离开了中国战场！


    土肥原贤二中将的继任者井关隆昌中将是十分郁闷的，他上任伊始要对付的并不是中国军队，而是黄河水灾！


    与井关隆昌中将同时上任的第2军参谋长町尻量基少将决定倾全力支持第14师团摆脱黄泛区。町尻量基少将从各师团抽出工兵，组织一个工兵中队和一个架桥材料中队，配属给第14师团。由于怕这些兵力还不够，町尻量基少将又向第1军求援。第1军立即将独立工兵第2联队主力以及渡河材料一个中队，调到开封，由井关隆昌指挥。


    井关指挥包括本部在内的两个工兵联队和3个工兵中队，经过整整三天三夜的折腾，才将孤立困守中牟的人马辎重共3个团队，辛辛苦苦地转移到开封附近。而被洪水冲走的一些不成建制的散兵游勇，然后陆续通过各种途径回到开封集合。


    可第14师团陷于中牟的部队还没全部脱离险境，第16师团又告急了。第30旅团的两个步兵联队在受到中国军队的打击，又被洪水一冲，有点残兵败将的味道了，陷在黄泛区中四顾茫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章：洪水中的皇军

    9.6 洪水中的皇军


    实际上在黄河还没有决口之前，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也同样从日军情报机关手中得到了中国军队正在赶挖河堤的情报。但中岛今朝吾也和土肥原贤二一样，根本就没把这个情报当做一回事！中岛今朝吾中将认为凭着他手中的工兵联队就完全能够解决第16师团的通行问题。


    直到亲眼见识了黄河的愤怒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才意识到他错的是多么的离谱！


    狭小的日本列岛上的那些河流在伟大的黄河面前就像是几条小水沟！也许只有海啸才能够和中岛今朝吾中将现在看到的这一切相提并论！


    在黄河的威严面前，第16师团的现代化兵器根本就派不上半点用处!


    “逃！赶紧逃！向东逃！”醒悟过来的中岛今朝吾中将在电台里面拼命的嘶吼着，什么战场纪律，什么电讯保密条例，他全都顾不上了！


    第16师团的两万多名日军现在只恨他们的爹妈当初没有多生两条腿！如果手脚并用可以跑得快一些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介意向四条腿的动物学习!


    在这场和洪水赛跑之中，中岛今朝吾中将曾经先后多次身陷险境！要不是第16师团师团部所处的位置比较靠后又配备有大量的汽车，中岛今朝吾中将现在恐怕早就被困在了黄泛区之中！


    比起追赶在屁股后面的洪水和天上降下来的大雨，更让中岛今朝吾中将觉得难以承受的是来自心头的恐惧！眼下他中岛今朝吾和第16师团的日军官兵们只知道一直向东可以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但他们却不知道究竟要跑多远才能进入真正的安全地带！


    这场大溃逃就像是一场没有终点的马拉松比赛，正在一点一滴的榨干第16师团两万多日军的全部体力！中岛今朝吾中将现在做梦都希望能听到第16师团已经脱离了危险的消息！


    为了解救陆军的困局，华北方面军陆航的侦察飞机在这样的大雨天也冒险飞上了天空，寺内寿一大将交给陆航的任务是随时紧盯着奔腾的黄河水，然后向可能受到洪水攻击的日军部队发出警告！寺内寿一大将已经为第16师团和土肥原师团做到了最好！


    感觉到卡车突然停止了摇晃，坐在驾驶室里面闭目养神的中岛今朝吾中将赶紧睁开了眼睛，然后急切的询问他身边的司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中岛今朝吾中将的目光逼视下，佩戴着中尉军衔的“司机”无奈的向中岛今朝吾中将汇报，他们乘坐的这辆卡车，没油了！


    “八嘎！还不赶紧下去加油！你难道不知道洪水就在我们的身后！耽误时间是会送命的！”


    由于极度的焦虑，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声音比平时高出了好几个八度，中尉司机连续说了几声抱歉之后告诉中岛今朝吾中将，他们乘坐的卡车早已经是第16师团最晚没油的一辆卡车！


    由于撤退的时候实在过于匆忙，结果第16师团将大批的油料丢弃在了郑州城下。要不是师团部的参谋军官们从其他的卡车油箱里面抽出一些汽油加到中岛今朝吾中将乘坐的这辆卡车的油箱里面，早在几个小时之前，中岛今朝吾中将就该改步行了！


    中岛今朝吾中将从驾驶室的车窗里面弹出脑袋向后方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第二辆卡车存在。由于油料耗尽，第16师团不仅丢弃了所有的汽车，就连战车和火炮也全部丢弃了！


    好好的一个甲种师团，现在变成了一支轻步兵！


    “八嘎！那还犹豫什么！下车！牵我的战马过来！”


    恼羞成怒的中岛今朝吾中将用力的推开车门，然后跳出了驾驶室，伴随在卡车两侧的卫兵赶紧将中岛今朝吾中将的战马牵了过来，然后扶着中岛今朝吾中将爬上了战马！


    跋涉在泥泞的道路上，骑马的速度比起步行并快不了多少。缓慢的前进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看到他的头顶上出现了陆航的侦察飞机！


    “啪！”侦察飞机发射出了一颗红色的信号弹，按照陆航事先和陆军的约定，这代表着有洪水正在向第16师团师团部接近！


    “快快的！加快前进速度！除了食品和武器弹药，丢掉其他的一切物资！”


    在危险面前中岛今朝吾中将突然变得果断了起来，下达完这条命令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带头丢掉了他的皮包！


    “师团长阁下！您忘记下令焚烧掉文件和所有的纸制品了！些东西可不能落在支那人手里面！”


    见自己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现在还能想到这些事情，中岛今朝吾中将不禁感到有些可笑！


    “中泽大佐！你难道认为支那人会派出海军到黄泛区里面来大佬我们丢弃的文件吗？在这样的泥水里面泡上几个小时，纸都化成纸浆了!还会泄露情报出去吗？我劝你还是留些力气前进吧！”


    中岛今朝吾中将的这番话将中泽三夫大佐挤兑的十分难堪。也许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中泽三夫大佐并没有按照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命令立即丢弃师团部的机要文件，而是固执的命令师团部的参谋军官点火焚烧。


    “既然你有你的想法，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中岛今朝吾中将恨恨的瞪了中泽三夫大佐然后带着一部分师团部的人员先上了路。三十分钟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和他的部下们来到了一座石桥边，看着石桥下不断上涨的河水，中岛今朝吾中将突然感到他浑身都有些不大自在！


    一向自负的中岛今朝吾中将，居然会染上了“恐水症”！


    “过桥！立即过桥！”


    中岛今朝吾中将大声喝道，然后骑着他的战马冲上了石桥！第16师团师团部的日军官兵们紧随在中岛今朝吾中将一拥而上！


    当第16师团师团部的日军官兵们过完了一大半时，石桥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惊得马上的中岛今朝吾中将差点摔了下来！


    转过头的日军官兵们惊恐的发现桥塌了!确切地说应该是桥断了!已经过了河的日军对着趴在断桥上的日军大叫：“快回去！”站在断桥上的日军中还有人还很精明地估量了一下自己距离桥两头的距离，意思是想要看看自己往哪头跑还来得及！可几乎就在转瞬之间，那座看起来是那么坚固的石桥，就像是一双巨大的手折断了一般，带着桥上的日军还有战马一下子投入了滚滚洪水的怀抱！


    东岸的日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同伴被卷入汹涌的河水之中，很快就不见了！断桥上的日军中有会水的，在被卷入水后，还曾经有人浮出水面了一段，中岛今朝吾中将看见野炮兵第22联队联队长三国直福中佐也在其中！落水后三国直福中佐的头一直在水面仰着，看得出来，他是想要从激流中游出来！三国直福中佐拼命地与洪水做着搏斗，但是却没能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一直坚持到距离断桥处一百多米的睡眠，然后忽然被一个漩涡卷到了水底，再也没了影子.


    雨还在下！水位依旧在往上涨！


    二十分钟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隔着断桥见到了他的参谋长中泽三夫大佐!被断桥堵在西案的日军先后将三只橡皮艇放到河中，但是都很快被湍急的河水冲到了下游！渐渐的，河水的水位已经上涨到了和河岸齐平的高度！中岛今朝吾中将知道他必须和参谋长道别了！


    “中泽！带着部队往上游的高处跑！能活多少算多少！”


    河对岸的中泽三夫大佐点了点头，他此刻非常后悔没有听从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命令丢弃掉那些文件，花在焚烧文件上的那段时间，现在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随着中泽三夫大佐一声令下，聚在西案的日军开始争先恐后的往身边的土坡上爬！此时河水已经漫上了岸边，看是向岸边的低处倒灌！很快河边的大片土地就会变成水下世界！


    根据中岛今朝吾中将的目测，西面的河岸边就只有两座小土坡的地势还算较高，而且面积也不大，顶多也就能站下三五百人，而中泽三夫大佐带着的师团部人员和护卫部队，至少有一千余人！


    中岛今朝吾中将很希望他的参谋长和他的部下能够逃出生天，但是看着越来越高的水位，东岸的所有日军官兵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如今，只能祈祷发生奇迹了！


    “开路！我们继续往东！通讯官！打开电台呼叫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告诉他们中泽三夫大佐现在遇到的困境！我们需要工兵！需要船只！需要空投！皇军的精英不应该葬身鱼腹！”


    中岛今朝吾中将在显示完他对同僚的“友爱”之后，带着东岸的日军一溜烟跑了！此时河水已经把石桥的残骸冲得一点都不剩了！四面把法沟沟岔岔的泥水和河水汇集到一起，已经让变成了足以冲毁一切的奔流！正在下游渡河的几个步兵联队，恐怕会遭遇到比中泽三夫大佐更加悲惨的状况！


    和中岛今朝吾中将的第16师团相比，土肥原贤二中将的第14师团算是幸运的，由于第14师团所处的地区是在黄河的上游，所以形成的黄泛区要相对窄小一些。


    而到了第16师团驻兵的这片地区，洪水的宽度少则二三十公里，多则六七十公里。中岛今朝吾中将手下的两万部队几乎全陷进了黄泛区！


    接到中岛今朝吾中将在岸边的发出急电之后，为了救出中泽三夫大佐和第16师团的主力部队，华北方面军第2军参谋长町尻少将从第2军的各个陆军师团中抽调工兵组建了两个架桥材料中队，配备折叠船40艘，再加上独立工兵第11联队全部，赶赴黄泛区不分昼夜地帮助第16师团撤离。


    想靠着这支小型的救援部队救出分散在黄泛区中的数万日军显然是不现实的，这就注定了第2军所做的一切努力只能是杯水车薪！


    华北方面军的救援持续了数日之后，第16师团的大部分人员依然还被围困在黄泛区中的一些高地上！等着天照大神的搭救！


    由于日本陆军早已习惯了就地征集粮草，所以这些丢盔弃甲的日军们随身携带的粮食数量本就极少！再加上逃跑路上的连丢弃带消耗，第16师团剩下的军食连他们被困后的第一天也没能撑过去！


    三四天没有吃饭，浑浊的河水又不能直接拿来饮用！饥饿、缺水、蚊虫再加上疾病，让第16师团这些曾经在南京城里面犯下滔天罪行的畜生们挣扎在死亡的边缘！


    无奈之下，第1军司令官梅津美次郎只得命令临时航空兵团必须全力以赴的保证被困在黄泛区的第16师团和第14师团的补给！


    从7月5日后开始，黄泛区上空出现了大量的日本运输机和轰炸机，一朵朵白色的降落伞挂着大米、面粉、罐头和医药用品从空中飘下！被困在黄泛区的日军终于看到了生的希望！


    但是好景不长，华北方面军实施完第一轮空投之后，武汉的黄浩然便得到了消息！一心想要将黄泛区中的日军全部困死的黄浩然驱车直接冲到了钱大钧的航空委员会，然后黄浩然当着钱大钧的面给最高当局打了电话，在电话里面黄浩然向最高当局言明了中间的利害，最高当局当即在电话里面拍板，中国空军全面投入黄泛区上空，阻截日军空投物资！即便是将武汉的防空力量抽调一空也在所不惜！


    有了最高当局的口谕，钱大钧指挥着中国空军在黄芳去上空和日本陆航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空战！由于日本陆航必须要承担向黄泛区中的日军空头物资的任务，所以从一开始就处在了极度被动的位置上！在黄浩然的授意下，钱大钧命令中国空军不管日军的攻击机，只打日本陆航的轰炸机和运输机，这种极具针对性的战术不带让日本陆航损失惨重，也让华北方面军投下的降落伞大部分都落进了水里！


    从7月5日至7月10日，日本陆军航空兵团以损失11架运输机和9架轰炸机、3架攻击机的代价，总共投下了121.5吨的食品和军需物资。但黄泛区中的第16师团和土肥原师团却只收到了不到20吨！


    物资短缺导致第16师团和土肥原师团的非战斗减员急剧上升！每天都有人因饥饿病倒，因疾病死去！真不知道当这些被困在黄泛区中的日军离开黄泛区的时候，还能剩下多少走的动路的人！


    华北方面军司令寺内寿一郁闷的发现，中国空军“极其意外”的这一手居然让日本陆军恢复元气的时间表又要被迫向后推延了好些天！


    从黄泛区中死里逃生的中岛今朝吾中将一直撤到了柘城、鹿邑才停下了脚步！黄河掘堤引发的这场洪水还有过扩的黄泛区给中岛今朝吾中将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那些浑如泥浆的洪水，简直可以堵塞住人的耳鼻，第16师团不知道有多少官兵就被这种泥水埋在了地下！也许现在已经成为了鱼虾的饲料！


    喘息了一天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带着从徐州赶来的工兵坐着木船和橡皮艇赶回去救援他的部队！看着从黄泛区一个个高上地接回来的犹如乞丐一般的日军士兵，还有船舷外面的这片南北400多公里、东西30到80公里的黄泛区横在中原腹地，中岛今朝吾中将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连带着对这场战争前途开始悲观了起来。


    黄泛区已经成为了中国军队的天然屏障！日军的机械化部队想要通过黄泛区是绝对不可能的！而如果失去了重装备的话，皇军在中国军队面前又还有什么优势呢？


    随着救出来的第16师团官兵越来越多，中岛今朝吾中将又发现了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那就是这些死里逃生的日军官兵们除了身体和精神状态极差之外，居然还普遍产生了厌战情绪！


    虽然中岛今朝吾中将很不愿意相信，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数月之前还在南京耀武扬威的第16师团，被这场大洪水泡了之后，失去的不只是装备和精兵！


    第16师团的勇气已经消失在了这篇黄泛区之中！


    这支部队已经无法在投入战斗了！要修复这些官兵心理上的创伤，至少也得数月的时间！


    看来皇军必须的停下前进的脚步了！


    7月10日夜，中岛今朝吾中将给华北方面军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发了一封密电，他在里面这样写道：“此次武汉政府转引黄河之水，形成了一道新的自然国境，实际上已将把华北华东让给了日本。此时我大日本帝国应即刻收兵，转向建设皇道之国家奋勇迈进！”


    寺内寿一大将给中岛今朝吾中将的回电非常简单：


    “鉴于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中将在中国战场上战功卓越！特予晋升为驻蒙古第4军司令官！第16师团师团长一职由藤江惠辅中将接任！”


    看完电报之后中岛今朝吾中将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离开这该死的黄泛区了！


    更让中岛今朝吾中将感到高兴的是，蒙古，是没有大型河流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章：何部长的盯人战术

    9.7 何部长的盯人战术


    从珞珈山上下来之后，何部长连着往外交部大楼跑了数日，却都没能见到黄浩然的面。


    起初的两次何部长还以为是赶巧了，并没有放在心上。但随着和黄浩然“擦肩而过”的巧合次数越来越多，何部长终于意识到黄浩然这是在故意躲着他！


    看来在武汉政府里面果然是没有什么秘密可言！黄浩然明摆着是知道了何部长找他的原因，刻意的回避，便已经表明了黄浩然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看来何部长想要让黄浩然在桂永清和黄杰的事情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真的不太容易！


    7月10日晚上，差不多就在中岛今朝吾中将“升官” 的同时，何部长的侄女突然跑到何部长的府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然后嚎啕大哭着求何部长务必要救救他的丈夫桂永清。面对自己亲侄女的“求救”，何部长和他的夫人只能不停的旁边用言语加以劝慰。毕竟桂永清这个不中用的东西是何部长做主帮他的侄女挑中的夫婿，现在眼看着侄女就要因为自己的错误决定成为寡妇，何部长哪有还能做的住？


    何府里面的这场闹剧一直折腾到后半夜，何部长才勉强让他的侄女停止了哭泣。


    看着侄女哭的像烂桃一眼的眼睛，何部长用力的咬了咬牙，回到书房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便带着他的副官驱车赶往外交部大楼。何部长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他无论如何也要堵到黄浩然一回！


    何部长到达外交部大楼门口时，边才刚刚出现鱼肚白，何部长这么早到访外交部大楼让门口的哨兵惊的差点掉了下巴！


    走进外交部大楼之后，何部长命令他的副官把守住一楼的门厅，他自己则前往黄浩然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门口蹲点。在临上楼之前，何部长将他的副官招呼到身边小声的吩咐道：


    “让司机将我的车开到几条街之外去！还有你们，也得注意隐蔽!黄浩然一进大院马上来报！千万不要惊动了他!也不要被他发现你们的行迹！！”


    何部长的副官点了点头，然后带着何部长的一名卫兵站在了门厅前侧的角落里面，死死的盯住了大楼的入口。


    看着面前“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紧闭的屋门，何部长终于松了一口气！


    来的早果然是有好处的！既然屋内无人，也就说明黄浩然还没有来上班，而身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黄浩然绝不可能不到“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来处理公务！这回应该能堵到黄浩然了吧！


    何部长早已打定了主意，如果今天他还是没办法见到黄浩然的话，何部长就去最高当局面前告黄浩然渎职！等到最高当局找黄浩然对质的时候，就不相信黄浩然还敢不出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武汉政府外交部的官员们纷纷走进大楼准备开始工作。


    在门厅里面，外交部的官员们之中的不少人被躲在角落里面一声不吭的何部长副官吓了一大跳！有反应快的当场便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准备开火！但在看清楚了何部长副官衣领上佩戴的上校军衔之后，外交部的官员们又纷纷关上了手枪的保险。


    “这搞的是什么名堂！宪兵！宪兵！这人哪来的？”


    大早上就被人惊吓一番，说起话来想有好脾气都难！恼怒的外交部的官员们在搞不清来人是什么身份的情况下，纷纷将怒火撒到了站在门厅里面的宪兵身上。


    看到门厅里面的人越聚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何部长的副官皱起了眉头！何部长上楼前交代的很清楚，不能惊动了黄浩然，也不要被黄浩然发现自己的行迹，如果不能赶紧将聚在门厅的这些官员们疏散开来，恐怕黄浩然站在院门口就能觉出外交部大楼里面的不对！


    不能让值班的宪兵在这里慢慢解释！得赶紧恢复秩序!何部长的副官拿定主意之后立即上前一步，然后敬了个军礼向聚在门厅里面的外交部官员们说道：


    “各位千万不要误会！我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何部长的安全！何部长现在就在楼上！请大家忙各自的事情去吧！”


    何部长的副官刚解释了几句，门外便走进来几位认识他的外交部大员，有了这些外交部大员作证，再加上宪兵的协助，何部长的副官很快便驱散了聚在门厅的外交部官员们。为了不再引发同样的麻烦，何部长的副官让两名宪兵和他站在了一起，这样即使被别人看到，也会以为何部长的副官是新调来的宪兵部队长官。


    “咦！这不是何部长吗？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又是来找咱们黄主任的吧？”


    站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门外的何部长被最早来上班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少校军官给认了出来。由于这几天何部长总是往这间办公室里面跑，黄浩然手下的这些人已经对何部长的样貌很熟悉了！


    “是啊！有要紧的事情找你们黄主任......“


    何部长随意的打着哈哈，对于黄浩然手下的这些小喽啰何部长可没有什么搭理的兴致，他现在急着要见的对象是黄浩然！


    “哦！我这就马上开门!让何部长您进去坐着！”


    少校军官一听何部长真的是来“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找他的主任黄浩然的，赶紧从口袋里面掏出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然后将何部长给请了进去。


    将何部长送到了小客厅坐下之后，少校军官给何部长泡来了一壶好茶，这几天何部长总是坐在这张沙发上等黄浩然，“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好差叶差不多都进了何部长的肚子，今天这一壶，是剩下的最后一撮残渣。


    “您慢用！我先去处理公务！”


    少校军官交代了一句便退了下去，随后的时间里面，“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人员陆陆续续都走进了办公室，当他们从少校军官口中得知何部长一大早就站在了“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门口之后，一个个都长大了嘴巴！


    看来这何部长是盯上黄主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章：一声怒吼

    9.8 一声怒吼


    桌上的茶壶添了两次水，何部长依旧没有见到黄浩然的身影。


    有些焦急的何部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发现指针已经走到了10点钟的位置，即便是不算上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开门前等待的那段时间，他也已经足足等了黄浩然三个小时！


    何部长抱着一丝侥幸让他的卫兵下楼去找守在门厅的副官，希望能够听到些好的消息，但结果却让何部长失望了！


    站在门厅里面的副官给出的回答是，黄浩然今天早上根本就没有在外交部大楼的门外出现过！


    看来今天何部长很可能再次空手而归！


    “来人啊！这都是么时候了？你们黄主任怎么还没来！难道他就是这样给委座办差的吗？”


    何部长终于忍不住拍案而起！作为身兼军委会参谋长和军政部部长数职的武汉政府元老，何部长当然不可能真的将他今天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等黄浩然这件事情上！要不是家中还有个留着眼泪等待消息的亲侄女，何部长恐怕早就拂袖而去！


    站起来吼这一嗓子，何部长实是指望借此舒缓一下他内心的郁闷。可让何部长万万没有料到的是，还没有看到黄浩然的部下们表现出战战兢兢的模样，他自己就被一声更加狂暴的吼叫给吓的差点闪了腰！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撒野！还不给我打出去！！”


    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里面的军官们面面相觑！将何部长这位政府元老打出去！？这样的话居然也有人敢说？而且还说的如此中气十足！


    等等...！怎么这嗓子居然是从里间的主任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而且好像还是黄浩然黄主任的声音！？


    在极度震惊之余，所有的脑袋全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同一个方向转动，屋子里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主任办公室的门上！


    “呼哧！”


    主任办公室的房门被人从里面很用力的打开，出现在门口的黄浩然拉着一副长长的黑脸，两眼通红，头发乱的像个鸟窝，上身的中将制服敞开着，露出了里面的白衬衣。


    “报告主任！何部长已经等了您三个多小时了！！”


    有反应快的军官赶紧上前向黄浩然假装报告，实际上却是在提醒黄浩然得先看看外面的情况，这位佩带着上校军衔的军官生怕黄浩然再说出什么对何部长不恭敬的话来！


    得罪了何部长这位武汉政府的元老，他们这些“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人还想要好日子过吗？


    黄浩然揉着眼睛听完了部下的报告之后，猛的举起双手罩住自己的脸然后很用力的抹了一气，接着大声的说道：“哎呀！！原来是何部长啊...！嗨..！您瞧我这办的是什么事！来人啊！还不快给何部长上茶！”


    满脸通红的何部长此时真想大骂黄浩然一顿，可他却偏偏又不能发火。对于黄浩然说的这番解释，何部长自然是不信的！如果黄浩然真的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的人，最高当局怎么可能会那样欣赏黄浩然！


    装的！肯定是装的！


    何部长心中断定黄浩然早已得知了他己此行的目的，所以才敢如此的放肆！看着黄浩然那满脸“无辜”的表情，何部长在心里面一个劲的劝自己要保持冷静！


    如果现在当场和黄浩然翻了脸，那今天就别指望让黄浩然同意对桂永清高抬贵手了。想到家中苦苦期盼夫婿脱难的侄女，何部长决定将这个哑巴亏强咽下去，刚才丢掉的脸面也不打算讨不回来了！


    “黄主任怎么会睡在了办公室里面？难道政府没有给黄主任安排住处吗？”


    没有称呼黄浩然为佑臣老弟，而是用上了黄主任这样的称谓，说明何部长现在是在强忍着怒火！在被黄浩然拿住了命脉的情况下，像这种程度的言语讽刺，也就是何部长现在能够用作反击的极限了！


    黄浩然看着面前竭力掩饰怒意的何部长，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何部长今天显然又是为了他的侄女婿桂永清而来！


    兰封会战结束之后，黄浩然坚持要求军委会必须处决第8军军长黄杰，但却没有对桂永清失职的事情说半个字！黄浩然这样做有着两个原因，第一是由于桂永清是在薛岳的手下犯的错，黄浩然觉得应该由薛岳向军委会告状；第二便是考虑到了桂永清和何部长还有最高当局之间的关系！


    但是黄浩然以为他已经给桂永清留足了脱罪的空间，但是何部长这几天的连续造访，让黄浩然意识到了桂永清案和黄杰案之间的关联，同样是临阵脱逃，同样导致了会战失败的结局！如果黄杰死活咬着桂永清的案子不放，桂永清还真有“陪葬”的可能！


    说白了，桂永清这回是被殃及池鱼了！桂永清的案子和黄杰的案子虽然看起来是两个案子，可实际上却被穿在了一起，何部长要救桂永清，就必须连着黄杰一起救！


    放过黄杰，黄浩然心里是非常不愿意的!在黄浩然看来，没有黄杰弃守归德在前，土肥原师团即便是不被全歼也会被重创！或许还有可能消灭到第16师团的部分兵力！这样就不会出现日军很快恢复战斗力发动反扑，第1战区无法招架的结果！花园口的悲剧也很有可能不会上演！


    在想明白了桂永清案和黄杰案之间的关联之后，黄浩然真的是不想见到何部长！面对何部长递过来的唇枪舌剑，黄浩然冲着何部长露出了“憨厚”的笑容，然后一边抓着头皮一边寻找着脱身的机会：


    “都怪柏林和武汉有着八个小时的时差，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谁会愿意去熬夜？咦！日头都这么高了？现在是几点钟？”


    “10点12分！主任！”刚才反应最快的那位上校这次又抢到了第一名。黄浩然在听清楚了时间之后立即表现出什么焦急的样子，他三两下整理好身上的军装就准备走出他的主任室，那架势就像是真的记起了什么天大的要事！


    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何部长这回哪里还肯再让黄浩然逃脱，一看到黄浩然有想走的意思，何部长赶紧快步上前挡在了黄浩然的面前，急切的问道：“佑臣这是要到哪里去！？我找你有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章：黑！真黑！

    9.9黑！真黑！


    “何部长！我是真的有要事！”黄浩然脚下连着换了好几个方位，但都被何部长给死死的逼了回去！在意识到自己很难突破何部长这一关之后，黄浩然冲着何部长拱了拱手，笑着说道：“您这边看看是不是能改天？或者何部长您留个便条下来，我办好了手头的事情马上就看您的条子！”


    黄浩然的这番话差点没把何部长的鼻子给气歪了！改天？改天我还找的着你吗？


    “佑臣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办，不如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的上忙？”


    何部长脸上挂着微笑，脚底下却是步步逼近，当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何部长的脸都已将快要顶到黄浩然的鼻子跟前了！黄浩然的脸皮到底还是薄了一些，被何部长这么一贴近，黄浩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利用黄浩然后退一步的机会，何部长趁机上前堵住了主任办公室的房门，将黄浩然封在了屋内。黄浩然见到何部长为了桂永清居然连脸面都不要使出了市井无赖的招数，不禁心中暗笑！


    桂永清这软蛋能够娶到何部长的侄女，还真是很有福气！难怪这个在抗战中屡战屡败的家伙后来居然能够坐上海军部部长的宝座！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既然没办法离开，那就听听何部长说些什么吧！


    “看来何部长您是真的有急事！也罢也罢！听完了再走也不迟！！”


    何部长见黄浩然的态度出现了软化，他的态度也马上软了下来，毕竟是有事来求人的，总板着脸可不会有什么好处！


    关上了房门之后，何部长径直走到黄浩然的对面，然后低声说道：


    “佑臣老弟！你可千万要帮我这个忙啊！”


    听到何部长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黄浩然的心中咯噔一下！他很清楚这好话，可从来都不是那么好听的！特别是从上峰的嘴里面说出来的这种！


    “敬之兄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是能帮的上的我黄佑臣一定帮忙！”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可以留了余地，在他看来，桂永清的案子，可不是他一个中将主任能够插得上手的！自然也就属于帮不上的一类了！


    “有老弟这话，我就放心了！不怕老弟笑话，我那侄女婿桂永清的案子......”


    说来也巧，何部长刚一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黄浩然向何部长打了个关照，然后转身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了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声音。


    “黄！你们的空军打的很漂亮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情报部门刚刚截获了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部发给东京的电报，黄泛区的日军这几天损失很大！伤亡的总数已经过万了！”


    黄浩然表面上虽然在听着电话，心里面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何部长。以黄浩然目前的实力，还没有和何部长翻脸的资格！最高当局虽然很喜欢看到他手下的心腹将领给何部长难堪，但是并没有铲除何部长的心思！武汉政府里面，还是需要何部长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物的！


    可要黄浩然就这么白白放过黄杰，他又有些不甘心！


    “喂！黄！你难道不高兴吗？你是怎么了？和平时很不一样！”


    和平时不一样？那自己平时是什么样子？黄浩然刚想在电话里面抢白鲍格莫洛夫，却忽然受到了鲍格莫洛夫这番话的启发！平时...平时黄浩然不都在压榨鲍格莫洛夫这位苏联大使么？如今换成何部长又有什么不可以？


    武汉政府那烂到骨子里头的军法制度就是个笑话！绝不是黄浩然一己之力就能够板正的！何部长今天如果没办法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他一定会想别的办法！


    以桂永清和最高当局的关系还有何部长的这张老脸，想要保住桂永清的性命就一定可以办到！既然结局已经注定，这个人情倒不如现在卖给何部长！


    当然，得让何部长出点“血”！最好还是自愿的！


    鲍格莫洛夫，请原谅我拿你做托吧！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呢！这可是打了胜仗！我说老鲍啊！你也知道的！军可是得了我的妙计才有了这样好的表现！眼下这战果你可是都看见了！空黄泛区里面的鬼子被空军这么一折腾，怎么也得比没有空军介入的多损失上几千人！这的顾问费，你总得给一点吧！”


    听到黄浩然居然在电话里面这样和苏联大使说话，何部长先是一愣，然后便渐渐觉出味道来了!


    敢情黄浩然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苏联大使听的啊！这“顾问费”，同样也适用在桂永清的案子上！


    怀里面揣着最高当局打算让黄浩然晋升上将的口谕，何部长可不用担心筹码的问题！他看着黄浩然的背影，露出了微笑！


    “什么？给空军发一封电报也要好处！？黄！你是在开玩笑吗？”


    电话那头的鲍格莫洛夫哪里知道他已经成了黄浩然哄骗何部长的托！听到黄浩然又要从自己的手中抢东西，鲍格莫洛夫急的叫了起来！


    “一个团的轻武器......！”


    黄浩然一边和鲍格莫洛夫将电话，一边不时回过身来向何部长点头致意。在何部长看来，黄浩然这是怕自己等的急了，他哪里知道，黄浩然这样做其实是为了观察何部长脸上的表情！


    听到一个团的轻武器还能沉得住气是啊？看来还没有要到何部长口袋里面的筹码还没有被全部掏出来！


    “在加上12门榴弹炮......”


    还没动静，继续！


    “12辆t-26战车......”


    何部长的眉毛终于动了！看来他已经意识到得加码了！


    “再加上一营山炮！你还得给我50挺高射机枪！”


    黄浩然这是决定拼了！他现在说的话已经万全是说给何部长听的，至于鲍格莫洛夫那边，黄浩然已经顾不上了！大不了事后告诉鲍格莫洛夫自己喝醉了！


    何部长从黄浩然的背后死死的盯着黄浩然，呼吸变的粗了起来！


    黄浩然这小子！要价可够毒的！看来不给点实际的好处，是别想拿下他了！


    “黄！你太过分了！告诉你！我拿不出那么多山炮和战车!这样吧，我给你12门122榴弹炮、6门152榴弹炮！外加一个步兵团的轻武器！怎么样！”


    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听到鲍格莫洛夫在电话里面说的话，黄浩然简直心花怒放！要不是身后站着何部长，黄浩然都想亲鲍格莫洛夫一口了！


    何部长注意到了黄浩然的身体发出了轻微的颤动，不用说，电话那头的苏联大使应该是被黄浩然拿下了！得了这么多的好处，黄浩然该满足了吧？


    “不行！我还要50门重迫击炮！”


    黄浩然说出的这句话同时击溃了两个人的心理防线！鲍格莫洛夫和何部长在心中极有默契的骂道：“黑！真黑啊！”


    “我给！”


    鲍格莫洛夫挣扎了良久之后，冲着话筒咬牙切齿的吼道，这时候黄浩然有意松开了捂住听筒的手，他是有意要让站在身后的何部长听到鲍格莫洛夫的这一嗓子。


    挂上电话之后，黄浩然缓慢的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何部长。何部长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开价！


    何部长的开价方式和黄浩然刚才的忽悠方式十分的类似，他也是先抛出一个价钱，然后等着看黄浩然的反应，如果黄浩然觉得不满意，他再继续加码！


    “虽然说佑臣老弟战功卓著，获得晋升那是早晚的事情！但我还是希望能有机会当一回推手！为佑臣老弟谋个陆军二级上将的军衔！黄埔学生之中第一位晋升上将的荣誉，可是显赫的紧啊！”


    这么一大顶官帽子丢出去，却没有换来黄浩然的激动表情，何部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这黄浩然果然是个枭雄！虚名，他是不在乎的！


    “来之前我还和率真谈过，我这侄女婿也知道因为他的事情让佑臣老弟你十分的难做，所以决定拱手让出第27军，若是老弟能够拉我的侄女婿一把，第27军就是老弟您的了！”


    从陆军中将变成陆军二级上将，等于是连升了两级，武汉政府的军衔制度比较古怪，在陆军中将和陆军二级上将之间还有个中将加上将的等级。再加上一个军的中央军精锐，何部长觉得他的这份报价很难让人不动心！


    黄浩然应该感到满意了吧？


    “敬之兄！黄达云脱罪之后难道还会带兵吗？”


    何部长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还惦记上了黄杰的第8军！问黄杰脱罪之后还会不会带兵，实际上就是在暗示打算吞掉第8军！


    一口吃掉两个军的中央军精锐！你黄浩然有那么好的胃口吗？


    “敬之兄千万不要误会！我可不是那种趁火打劫的小人！问起黄达云，实在是单纯的关心！我总觉得，黄达云犯下这样的打错，实在不应该再掌军了！第8军可是有着三个师的大单位！而我的集团军下属的军级单位里面，有得还只有两个师！”


    何部长哪里会不明白黄浩然说这番话的意思，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说道：“黄达云的主我是做不了的！不过第8军在归德表现的那样丢人，调整编制总是免不了的！一两个师的去向，我这个军政部部长还是能做主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章：局

    9.10 局


    看着何部长脸上轻轻颤动的肌肉，黄浩然知道他已经触到何部长的底线！


    不得不说，何部长提出的这些条件真的是很诱人！晋升陆军二级上将外加上得到第27军全部和第8军一部，可以说是既有面子又有实惠！


    而且按照武汉政府军法系统混乱的现状，何部长的侄女婿桂永清到最后还是很可能会逃脱军法的处罚。为了一件很没有结果的事情就和何部长这样的武汉政府元老人物交恶，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


    所以黄浩然决定卖何部长这个面子！


    “桂率真能够有您这么一位宅心仁厚的长辈真是他的福气！不怕敬之兄您笑话，连我都有些羡慕啊！”


    听到黄浩然说出这句语带调侃的话，何部长脸上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春风拂面，随即还笑了起来。就像刚才和黄浩然之间的那场讨价还价完全不曾存在过一样。


    虽然黄浩然没有吐露出半个会放过桂永清的字眼来，但实际上他已经答应了！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必明说。


    “佑臣你就别开玩笑了！我那侄女...唉...！不提也罢！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何部长挠着头说话的样子可真像是个为了调皮的侄女而伤神的厚道家长，不过全神贯注黄浩然还是从何部长的假面具下面看到更加复杂的东西。


    有着这样纯熟的演技，难怪何部长在最高当局的大力排挤之下还能稳居武汉政府军委会总参谋长的宝座！


    这只老狐狸！真应该给他发一座奥斯卡小金人！


    黄浩然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必须小心何部长这个人，虽然刚才的这轮交锋看起来是黄浩然占尽了便宜，但是如果在仔细想想，黄浩然得到的左右收获看起来却又是那么的似是而非！


    黄埔学生中晋升陆军上将第一人！这个称谓听起来似乎很威风，可实际上却让黄浩然感到有些如坐针毡！


    嫉妒足以使人盲目！在此之前，黄浩然的火箭晋升速度已经让不少人觉得眼红，当上二级陆军上将之后，黄浩然就更是成为了真正的出头鸟！不但那些往日和黄浩然做对的将领和官员们会更加努力的找黄浩然的麻烦，就连昔日的“朋友”也很可能因为嫉妒而从此变成黄浩然的敌人！


    从今以后，黄浩然整个人被放到高倍的聚光灯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人”看在眼中！若是第25集团军再想做些“台底交易”或者是闷声发大财的“买卖”，那可就不太容易了！


    这便是古诗中说的“高处不胜寒”吧！


    而更加要命的是，成为二级陆军上将还意味着黄浩然将正式走进武汉政府的权力阶层!今后他将不仅仅是一个单纯的军人！还是一名政客！而政治的漩涡，黄浩然一直以来都在竭力的回避，毕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武汉政府的最后结局了......


    学三国里面的徐庶一言不发混日子的想法黄浩然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很快他就发现，占据着二级陆军上将的高位还想要置身局外，那根本就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按照武汉政府现在的军衔系统，在二级上将之上的就只有特级上将和一级上将。其中特级上将这一级别实际上只是为最高当局一人所设，一级上将则仅有8人而已！不妨来看看看看1935年南京政府首批授予一级上将军衔的是那8个人吧！阎老西，冯长官，张少帅，何部长、李长官、朱培德、唐生智、陈济棠。这8个人哪个不是民国政坛举足轻重的人物？


    即便是和黄浩然同为二级上将的将领们也都不是些泛泛之辈！陈调元、朱绍良、宋哲元、刘 峙、“小诸葛”、顾墨三、商 震、傅作义、徐永昌、于学忠、蒋鼎文、龙 云这些人又岂是安于现状的人物？而在黄浩然之前晋升为二级上将的最后一名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第1战区司令长官程潜！


    要是说以前这些政府里面的大员们只是将黄浩然看作“潜在对手”，那么从黄浩然成为二级上将的那一刻起，对手前面的“潜在”这两个字就可以去掉了！


    如果将何部长这个人想的更阴暗一些的话，黄浩然刚才向何部长索要的这些，实际上不也正是何部长想要塞给黄浩然的吗？


    曾被政府授予二级上将军衔的将领们也并不是全部都交上了好运，刘湘、韩复渠和杨虎城的结局就在眼前！即便是在一级上将之中，不也还有一位张少帅吗？


    既然用传统的方法已经无法抑制黄浩然的崛起，“捧杀”也就成了何部长的新选择！


    何部长送上来的这顶大大的官帽，实际上是一把双刃剑！既可以成为帮助黄浩然平步青云的阶梯，也可以成为勒在黄浩然脖子上的绳索！


    还有何部长答应给黄浩然的那几万人马，也可以看成是浇在烈火上的一瓢油！


    何部长的这些礼物，将会使黄浩然和他的第25集团军成为政府和军队中间的众矢之的！只要今后稍有差池，自然会有很多人自告奋勇的跳出来帮何部长讨回今天丢掉的面子！


    瞧着面前还在做戏的何部长，黄浩然真想冲上去给这个老家伙两脚！当然，这仅仅是想想而已！


    “时候也不早了！佑臣你不是还有急事外出吗？我就告辞了......”


    何部长已经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现在，他打算开溜了！


    黄浩然装作没有看穿何部长的如意算盘的样子，抢在何部长的前面帮助何部长打开了房门。


    当何部长从黄浩然身边走过时，黄浩然故意喜笑颜开的低声说道：“敬之兄，多谢您了！”


    何部长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了黄浩然一眼，然后笑了，意味深长！


    黄浩然紧盯着何部长的眼睛，同样露出了微笑！不过这两个人的笑是有所不同的：黄浩然的笑是一种表演，他需要麻痹何部长的思想。而何部长的笑却是发自内心的！在何部长眼中，黄浩然终于走进了他设的局！


    军事上的天才吗？也许却是政治上的矮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绝配

    9.11 绝配


    和何部长站在外交部大楼门厅前的台阶上寒暄了几句之后，黄浩然弯腰钻进了他的专车。


    自从当上“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这辆黑色道奇轿车便成为了黄浩然的专车，据说这也是何部长做出的的安排。应该从那时候开始，何部长就在酝酿刚才的那次会面了吧？


    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里面，黄浩然对何部长说他昨天没有离开办公室的原因是因为武汉和柏林有着8个小时的时差，其实并不是一句玩笑话。昨天晚上黄浩然的确是在办公室里面和远在德国的蒋百里通电报。


    自从蒋百里出使欧洲，黄浩然差不多每天都会和蒋百里有电报往来，蒋百里在意大利做出的成绩，里面也有黄浩然的一部分功劳！黄浩然一直是在很努力帮助蒋百里，让这次欧洲之行能够获得的利益最大化！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蒋百里发现他与黄浩然的这个组合简直堪称绝配！


    蒋百里善于外交斡旋，但是却不善于经营算计，而黄浩然却正好可以弥补蒋百里的这一不足！黄浩然不但能够经常给蒋百里进献一些“奇策”，还非常善于将蒋百里的斡旋成果转化成实际的好处！例如蒋百里的意大利之行，黄浩然就帮助蒋百里从墨索里尼的口袋里面掏出了30架飞机和3个步兵师的武器装备！


    用蒋百里的原话说就是：“佑臣你是个天生的讹诈专家！我这个人也只能破坏德、日、意之间的和谐，为政府赢得一些生存空间，但要想从德国和意大利获得一些实际的好处，就靠佑臣你了！”


    瞧蒋百里这话说的！黄浩然每每想到这里，就会忍不住在心中腹诽蒋百里几句！


    在意大利尝到甜头之后，蒋百里和黄浩然之间的电报联系变得更加频繁起来！为了照顾年长的大哥蒋百里，黄浩然只能自己来承受武汉和柏林之间8小时时差所带来的负担，他们之间的通讯时间被定在了蒋百里用过晚饭之后，也就是武汉的凌晨！


    最近这几天，蒋百里在柏林取得了重大进展！


    在几经周折之后，蒋百里终于见到了希特勒的法定接班人、德国空军元帅戈林。


    一开始蒋百里仍打算像在意大利时那样，以狠狠揭露日本政府的亲苏行为来展开外交共识。


    但戈林毕竟不是墨索里尼，这位腆着个大肚子的德国空军元帅始终不肯相信蒋百里的“揭发”。 戈林坚持认为日苏两国之间有着很深的历史仇恨，又都想要称霸亚洲，因此，日本和苏联是根本不可能勾搭在一起的！


    蒋百里见他在意大利的方法没有起到效用，随即灵机一动，冒出一个新点子。他针对希特勒在德国国内搞的打倒大资产阶级，扶持中产阶级，消灭无产阶级的这一套纳粹主义路线，绕着圈子对戈林说：“日本是东方的工业国，其财富十之七八握在私人大企业家之手，而国民则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这样的国家是非常有可能变成红色国家的！而且早在二十年前，《资本论》就曾在日本销售了上百万册！”


    戈林对蒋百里的这番话感到非常的惊奇，他不停地搓着胖乎乎的双手，睁大眼睛想要插话。但蒋百里却始终没有给戈林提出反问的机会！


    “元帅阁下！也许你还不知道！日本外相广田弘毅其实就是个亲苏分子！他还曾口出狂言，说他广田弘毅在位一日，日苏之间就绝不会发生战争！而日苏两国之间关于中东铁路的悬案，就是在广田弘毅的一手操办下，得以‘友好’解决的！”


    这边戈林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蒋百里又煞有其事地说道：“日本在同贵国签订共同协定时，广田弘毅曾私下与苏俄结盟。还特地向苏联驻日大使悄悄声明，日本虽然签订了协定，但日本绝不会对苏联有任何的不友好行动。苏联报纸还曾经对此事做过公开报道！日苏暗地勾结其实早已成为了国际上一个半公开的秘密了！贵国可千万不能被日本人所蒙骗啊！”


    戈林听完了蒋百里的这些话之后，顿时转变了对待中国抗战的立场，从一开始支持日本转变为支持中国！戈林对蒋百里说道：：“中国军民的牺牲精神，全世界都已看得很清楚了，也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普遍同情，不过，你们得充分注意自己的实际力量，我认为你们的力量毕竟还是不够呀！”


    蒋百里趁机向戈林提出了要求：“我国政府虽然坚持自主抗战的原则。不过我们也承认我国的物质条件还比较落后，所以对贵国的经济援助还有军事上的科学指导，不能不寄以厚望。”


    戈林笑着点头说道：“此事可以研究！”


    两天之前，武汉的最高当局便收到了希特勒发来的电报，这位德国元首在电报中高唱中德友谊的赞歌，并且表示会停止撤出在中国的德国军事顾问，还会将没有履行完的军事援助合同全部履行完毕！


    实际上从最高当局收到希特勒的电报时起，蒋百里就已经完成了他欧洲之行的全部任务！应该踏上回国的路途了！可是在黄浩然的建议下，蒋百里决定改变他的行程安排，选择延长留在德国的时间！


    黄浩然在电报里面告诉蒋百里苏联三等政治大将留希科夫已经叛逃日本，从而使日本人得知了苏联远东地区军事实力空虚以及苏联境内的“大清洗”正在日益变的更加残酷的重要情报！按照日本人的疯子秉性，他们不可能会对苏联没有想法！


    只要远东的枪声一响，蒋百里在德国所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变成徒劳！花言巧语说的即使再动听，也比不上日本人在远东对苏联人亮出的真刀子！到了那个时候，希特勒一定会全盘否认他在电报里面做成的承诺！


    所以蒋百里现在必须抓紧时间催促德国将援助给中国的军用物资装船起运！而且最好是选用第三国家的货船！这样才能够将生米煮成熟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探病

    9.12 探病


    黑色道奇轿车在马路上飞驰着，黄浩然这是要去东湖疗养院看望他在5战区的老搭档李长官。


    徐州大撤退结束之后没过多久，李长官右脸颊上的一处旧枪伤突然发作，导致右脸红肿，右眼几乎失明！而面对来势汹汹的病症，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的军医对此却是束手无策！


    在这样不得已的情况下，李长官只能向最高当局告假赴武汉就医。得到军委会的同意后，李长官将第5战区中国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了他的把兄弟“小诸葛”，自己则赶赴武汉住进了武昌有名的东湖疗养院。


    东湖疗养院的官方名称是武汉卫生疗养院，这座疗养院是由基督复临安息日会于1935年在武昌东湖边创立的，共耗资25万大洋。东湖疗养院占地600余亩，建筑、设备、技术均为当时一流。1938年，武汉成为战时首都后，东湖疗养院利用与美国国会的关系，在屋顶刷有美国国旗，以防日机轰炸。最高当局、冯长官等都曾在东湖疗养院住过院。


    在筹建东湖疗养院的这笔25万大洋的开销当中，有10万大洋是张少帅捐助的。张少帅这样做是为了感谢武汉卫生疗养院的创办人米勒耳（h.w.miler）帮助他成功戒绝了鸦片。


    也正是由于张少帅的这笔款子，使得东湖疗养院对待中国人格外的热情。东湖疗养院的院长兼外科主任为一名美国人，不仅专业技术精湛，而且人品也非常不错！除了医院和疗养院之外，东湖疗养院还建有护士学校和三育小学，其中三育小学不仅招收基督教徒子弟，也招收东湖疗养院附近的农民、渔民子弟入学，而且学费低廉；对于平民百姓前来看病，东湖疗养院也只是适当收取很少的诊金。


    对于这样善待中国百姓的的国际友人和友好团体，黄浩然向来都是很敬重的。


    从轿车上下来之后，黄浩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湖边独有的潮湿空气！7月的武汉城内已是热浪翻滚，暑气逼人，可这儿的30多平方公里的湖面却依旧能送出阵阵清凉。珞珈山下的东湖，环境清幽，空气凉爽，连带着让东湖边的这座疗养院也成了武汉少有的避暑胜地。


    能在这样的好地方住院，李长官也算是有福气！


    由于李长官入院，东湖疗养院内外的警戒力量都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强，想要进入疗养院，黄浩然还得先和宪兵打一番交道。


    宪兵部队的值班军官看到黄浩然衣领上的中将军衔，赶紧跑过来立正敬礼，然后很客气的请黄浩然出示证件。


    黄浩然从军装的上衣口袋里面掏出军官证还有外交部发给他的工作证一起递了过去，他注意到值班军官打开证件的封皮扫了一眼之后呼吸立即变的急促起来。


    “原来您就是黄浩然黄将军！难怪我刚才觉得眼熟呢！”


    值班军官居然又对黄浩然敬了一个军礼，脸色也因为情绪激动而变的有些红，原本紧握着步枪站在疗养院大门口旁边的宪兵们听到了黄浩然的名字，也都忍不住扭过头来想要看清楚“常胜将军”的模样！要不是因为这些宪兵都是军人，恐怕他们早就已经围了过来。


    “啪！啪！啪......”


    “好！真好！不过是报个名字，也能让这些宪兵激动不已！说佑臣老弟你是名动天下，我看丝毫也不为过！”


    莫名奇妙的巴掌声和奉承话，从黄浩然的身后传了过来。黄浩然转身一瞧，发现说话的人他是认识的。


    黄绍竑，李长官的广东故友。黄浩然在徐州的时候，曾经和黄绍竑见过几次，不过算不上太熟。黄绍竑这个人外表看起来虽然很憨厚，为人却处事圆滑。几年前他觉到两广湖小水浅，难以施占作为，便投靠了最高当局。


    按理说这样一来黄绍竑和李长官之间应该算是彻底决裂，但实际的情况确是黄绍竑既在最高当局面前讨到了好处，又没伤了和李长官之间的和气，他与李长官始终保持着友谊。


    黄绍竑的圆滑由此可见一斑！对于这样的“滑头”，黄浩然可没有什么好感觉。


    幸好，黄浩然也并非是个忠厚老实之人，看清楚了说话的人是黄绍竑之后，黄浩然立即和黄绍竑打起了招呼。


    “原来是季宽兄！你不在浙省当你的父母官，跑到武汉来做什么？”


    “咳，一言难尽啊...！还是不要说我了吧...对了，我看佑臣老弟应该也是来看望德公的吧？刚好刚好，我们一起去见德公！”


    黄绍竑长吁短叹了一气，也没说出点正经的东西来，倒是假心假意的打探起黄浩然来东湖疗养院的目的来了。黄浩然见黄绍竑的戒心如此沉重，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黄绍竑的口中问出真话来了，于是也顺着黄绍竑的话打起了哈哈。


    “哦！原来季宽兄也是来探望德公的！那还真是巧了！”


    黄浩然说话这几句话之后笑眯眯的从值班军官取回了他的军官证和工作证，然后站在一边看值班军官找黄绍竑的麻烦。


    十五分钟之后，黄浩然和黄绍竑见到了在湖边散步的李长官，


    “哦！佑臣！季宽！你们两人怎么会一起来了？起先卫兵通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


    李长官看到黄浩然和黄绍竑之后，立即笑着迎了上来，听到李长官中气十足的声音，黄浩然露出了微笑！看样子李长官手术之后恢复的很不错，脸颊上的刀口虽然还用纱布蒙着，但是整张脸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异样。


    “德公的伤，看来已经是痊愈了！”


    黄浩然想要说的话，却被黄绍竑给抢了先，黄浩然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黄绍竑，心中难免有些不屑。


    “让两位老弟担心了！我这伤是民国五年在讨龙济光战役时受的枪伤，一直就未曾全愈。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跑出来折腾一下，我早已经习惯了！不过以前也就是轻微发炎而已，通常很快便会消肿，没有什么大碍...这次发作的如此厉害是决然没有想到过的！这里的外科主任帮我动了手术，从我的口腔上腭里面取出一撮黑色的碎骨来，总算是找到了病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景致

    9.13 景致


    “那就再好不过了，这治病......向来最要紧的就是除根。”


    黄绍竑又一次抢在黄浩然的前面开口，这样的做法可是有些不太给黄浩然面子，也与黄绍竑以前一贯的处事宗旨大相径庭。


    黄浩然看了一眼李长官，结果发现李长官也是满脸的讶异，显然李长官也弄不明白他的这位广西同乡今天怎么会如此一反常态。看样子黄绍竑八成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李长官先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唉...！季宽，对这些西洋人手中的科学，咱们是不服不行啊！西洋人的先进决不只是在枪炮兵舰上！咱们中国向西方学习的口号喊了几十年，结果从晚清学到现在，我们和西方之间的差距不仅没有缩小，反而是越拉越大了！就说民国建立之后的这二十来年，战火什么时候停过？这枪炮，可算是把中国给毁啦！”


    黄绍竑似乎是被李长官的情绪感染到了，终于没有再说话，而是站在一边长吁短叹了起来。看着满脸痛心疾首表情的李长官，黄浩然幽幽的开了口：


    “枪炮本身是没有罪过的，倒是拿着枪炮的人，出了不少问题......”


    黄浩然的这几句话可以说是直接道出了民国军阀混战的根本原因，其实这个道理李长官和黄绍竑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却不会说出来。


    这是因为，李长官和黄绍竑就是拿着枪炮的那些人之一！他们不像黄浩然，整个军旅生涯没有和军阀混战粘上半点关系，是个完全从对日本的国战中，依靠战功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将领。


    “佑臣倒是个实在人...唉...往事还是休提吧！季宽，你似乎有些心情，不妨说来听听。”


    见到黄绍竑脸上开始泛红，李长官赶紧及时转换了话题，避免气氛继续尴尬下去。黄绍竑听到李长官的这句“贴心问候”，立即大倒苦水：“咳！德公，不瞒你说，我此番来武汉，是向委座辞职的！”


    黄绍竑这个官迷要辞职？听起来还真新鲜！如果黄绍竑真的是如此淡泊名利，当初就没必要冒着和李长官翻脸的风险去投靠最高当局了，这家伙显然是口试心非！


    黄浩然和李长官对黄绍竑的看法非常相似，不过他们对待黄绍竑的手法却截然不同。黄浩然是笑而不语，李长官却表现出了一副关切的样子：


    “噢？居然有这么严重？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黄绍竑说话之前总是要做上一大堆的动作，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叹着气，说出了事情原委：


    原来就在上个月，最高当局一封电报发到金华省府，指责黄绍竑在浙江任上“声名狼藉”，并要他好自为之，“切实注意”。 黄绍竑思前想后还是不知道他不竟在什么地方得罪了最高当局，心中憋着一口气，跑到武汉向最高当局提出辞呈。


    黄绍竑这样做实际上只是想要摆摆姿态，挽回些颜面，谁曾想到，在武汉他挨了最高当局一顿骂！


    黄绍竑原是为了给自己洗刷冤屈而来，结果反而送上门被最高当局训斥了一顿！所以黄绍竑越想越觉得他有些可悲，终于犯了牛脾气，见最高当局没有批准他的辞职，黄绍竑便索性赖在武汉不走了。


    李长官听完这一切，半响无话。末了，他开口问道：“季宽，你觉得你在浙江所做的一切就都有错吗？”


    “我哪里会有错！？实在是委座心中有心，我看他一刻也没忘了政府里面的地方势力！见到我给非中央的势力提供帮助，他就坐不住了！”


    黄绍竑看样字是颇为感慨。黄浩然先是有些惊讶黄绍竑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随后想了想也就释然了！


    黄绍竑也算是个可怜人，这老家伙多半是和许多地方派的官员一样，被最高当局“地不分南北、人不分老幼”的豪言壮语给忽悠的昏了头，以为正值大敌当前，最高当局定然会忘了过去的那些政敌和老对手，真心实意的投入到抗战中来。可现在的实际情况却让黄绍竑不得不承认事情远没他原先设想的那么简单。


    说白了，黄绍竑这是对最高当局感到有些失望了！


    这样的心态实际上是很危险的，只要再往下滑一点，黄绍竑很有可能就会对抗战心灰意冷，进而变成和汪兆铭一样的“投降派”。


    李长官和黄浩然一样，一眼就看穿了黄绍竑的心事，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黄绍竑说道：“季宽！你还是看开些吧...... 在我看来，委座这样的反应可是一点都不奇怪！虽然眼下政府唱的是团结抗战的高调，但沿用了几十年的旧思维又岂是说改就能该掉的？我在东湖这里疗养治病，平时不过是一些新朋旧友、军界同仁来看看我，和我聊聊天，还不是一样有人受不了？陈辞修不仅自己常常亲临，还往东湖疗养院里面安插了个漂亮的女护士。真是庸人自扰，无聊的很！”


    不被信任的感觉，实在无法令人愉快，李长官说完这番话之后情绪显然变的有些糟糕，黄绍竑也迟迟没有说话，此时太阳已经将要升到一天中的最高点，岸边的柳林杨木在阳光照射下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湖面上，一片片荷花沐浴在日光里面，盛开着。


    “出淤泥而不染，这句话被人早就说烂了！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呢？这种人啊，我看是少之又少。”


    黄浩然又一次幽幽的开了口，李长官听到黄浩然居然说出了他此刻的心里话，立即扭过头盯着黄浩然猛瞧！被人洞察心思，可是李长官这种身处高位者的大忌！


    “佑臣怎么突然这么说？似乎意有所指？”


    李长官的提问没有出乎黄浩然的意料，自从徐州会面开始，李长官一直都没有放弃过试探黄浩然的立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淤泥指的是什么，莲花比喻的又是谁？这可是个极其敏感的问题！


    黄浩然冲着李长官笑了笑，然后说道：“啊！？德公怎么会这样问我，我不过是在说湖面上的景致而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再次试探

    9.14 再次试探


    随即黄浩然伸手指向了东湖湖面上盛开的莲花，李长官看了看莲花，又看了看黄浩然，笑的很诡异！


    此时呆立了许久的黄绍竑忽然感慨了起来：“我越想越觉得这次来武汉遇到的一切都很不是滋味。这几天我总是觉得现在的武汉就象是大上海的戏园子，几个对台戏同时在上演。即便是你早就知道哪台是主戏，可场子一开，很快就懵懵懂懂地不知到底在唱什么了。”


    “季宽，常言道：林子大了鸟儿多。眼下武汉自然不是只开一台戏。要知道在汉口的租界里面，汪兆铭和他手下的一伙鱼虾之流一天到晚都是神神秘秘的，他们在搞些什么谁都知道！十足的败家子儿！”李长官向来对以汪兆铭为魁首的“主和派”看不上眼，当下气愤地说道。


    “是啊！听说年初，陶西川在《血路》杂志上提出：‘和而不屈服可以不亡，我们似乎不应无条件地反对。’这根本就是投降言论嘛！委座竟然对此没有丝毫的表示！”


    “表示？现在委座不但容许张岳军在军委会四处散布所谓的‘战必亡，和必乱，战而后和，和而后安’谬论，好象还很欣赏汪兆铭他们那些人！在我看来，他们这群文人，就象三国时孙权身边的那些文人食客，一心只想自己，从不为国家、民族着想。”


    “可委座在会见伦敦《每日快报》记者时，不是声明抗战到底，不欢迎任何国家出面调停吗？这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啊！”黄绍竑虽然也很不喜欢汪兆铭，但是他还不敢将矛头指向最高当局，见到李长官的言辞变得犀利起来，黄绍竑终于表现出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道德水平。


    被最高当局养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啊！


    可李长官却不打算就此打住，他再次瞧了一眼黄浩然，这位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打算出言打断这场谈话的打算！由此可见黄浩然的立场，还真的就未必站在最高当局那一边！


    李长官决定再加把劲，他决定将话说的再露骨一些！


    “委座鬼就鬼在这里。他的那些话这是说给西方政客和国内的老百姓听的！季宽难道没有听出这番话里面的玄机吗？委座是说‘非能将主权完全恢复’才不接受调停。意思也就是只要日本人承认他是中国的领袖，给他名义上的主权，他就能接受调停。”李长官既然有心试探黄浩然的立场，便装出一副越说越气，越说越激动的样子，这样也好为日后反口留下足够的借口！


    人激动了，说几句气话总是难免的嘛！


    “‘主权’，单单主权就够了吗？难道东北、华北、京沪就不要啦！收复失地就这么一笔勾销了？！这种文字游戏委座是最爱耍弄的，可到头来又能骗得了谁？”


    可让李长官没有想到的是，他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还是没能让黄浩然脸上的表情出现任何的变化，面对着李长官和黄绍竑之间这番“大逆不道”的对话，黄浩然就像是没有将耳朵带来一样！


    最后被李长官说动的人居然是黄绍竑！李长官的这些话黄绍竑越听越觉得有理，他没想到在武汉平静的表面下，居然有着这样多的潜流！武汉政府之中简直是充满险滩，只要你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卷入其中，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现在，黄绍竑已经感到武汉对他来说不再是那样充满诱惑力了！


    “德公，真是不临其境，不知其险啊！难怪你这样的大佬也贪图起这世外桃源的安逸了？！”看开了一切的黄绍竑终于有了心情，他甚至开始调侃起李长官来了。


    “哎，咱们这话可得说清楚。我在武汉是为养病，仅此而已！病一痊愈，我马上返回战区。如今国难当头，苟且偷安的事情可不是你我所能干的啊！比起呆在武汉，还是上前线更轻松些......”


    “谁说不是。我在武汉再赖下去了没意思，赌这口气干什么？！我准备把要解决的问题都写成书面报告，只要委座一批，我马上回浙江！”黄绍竑的情绪恢复了之后，人也变得果断了起来！


    “季宽你能看开那是再好不过......武汉这块是非之地，早走早好！别看眼下黄河的洪水挡住了日本人的脚步，但又岂是长久之计？我看不用多久，日本就会向武汉发起进攻。”李长官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波光凝凝的湖面，他的心绪似乎已经被这场谈话带的飞出了很远！


    “走吧，季宽，你远道而来，今天我请你再吃一回武昌鱼！吃了这顿，下顿可就没准喽。”


    从李长官的这几句话中，不难看出他对武汉会战的前途很不看好。黄浩然静静的看着李长官，依旧是一言不发。


    面对着李长官的豪爽邀请，黄绍竑却扭捏了起来，他最终回绝了李长官的邀请，先行离去。


    等到黄绍竑走远之后，李长官突然靠到了黄浩然跟前，压低声音问道：“我刚才那样说你的校长，你这个当学生的，怎么也不知道出言阻止一下？”


    黄浩然同样也压低了声音回答道：“德公刚才不是说了陈辞修有在你的身边安插人手吗？我认为恐怕还远不止如此！哪怕是只加上军统和中统，这里也有三家的奴才！既然德公你都不怕那些话传到委座的耳朵里面，我又何必当这个恶人呢？”


    李长官听了黄浩然回答的答案之后哈哈大笑！他拍着黄浩然的肩膀说道：“你这个当学生的，胜过你那位校长多矣！季宽错过的这顿武昌鱼，就由你我来吃掉吧！”


    说完李长官将手一挥，立刻有站在远处的卫兵飞快的跑了过来，然后护着李长官和黄浩然朝着疗养院的餐厅走去。


    武昌鱼属鳊鱼的一种，又名团头鲂。体形呈扁平状，通常每尾重一市斤左右或二、三市斤，肉质嫩白，含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属名贵淡水鱼菜。盛产于武昌县和鄂州市共管的梁子湖中，封建社会时是进贡的贡品，席上珍馐。烹制方法多种多样，十分讲究。其中最负盛名的做法便是是清蒸武昌鱼，创办于1933年的武昌大中华酒楼以擅长烹任武昌鱼著称。


    而为李长官和黄浩然这顿午饭操刀的厨师，正是出自大中华酒楼，只不过已经辞了职，成了李长官的私人厨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说鱼

    9.15 说鱼


    看着盘中被红、绿、黄各色菜丝点缀的色彩艳丽的武昌鱼，闻着扑鼻的香味，黄浩然忍不住食指大动！虽然他在武汉呆的这段日子也不算太短，但由于公务繁忙，黄浩然竟还没能尝过这样的珍馐美味。隔着桌子坐在对面的李长官见到黄浩然的表情，便知道他今天这顿饭是请对了！


    “来！来！来！佑臣！动筷子！这清蒸的武昌鱼，就得乘热吃！”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口中细嚼。这武昌鱼果然是名不虚传，肉质细嫩味道鲜美，难怪那么多历史名人吃过以后都难以忘怀！


    “好！真是难得的佳肴！我这是托德公的福了！”


    李长官好不犹豫的收下了黄浩然的夸奖，他笑着对黄浩然说道：“说是托了我的福，倒也不算客气话！自打政府从南京搬到武汉，这武昌镇上做武昌鱼的好手都被政府的高官们瓜分了个干干净净！即便是佑臣你买得到肥美的好鱼，怕是也找不出满意的厨子来！实际上就连我手中的这人，也是何敬之让与我的！你我能吃上这美味，也得多谢何敬之啊！”


    又是何部长！黄浩然听到李长官说出何部长的名字，忍不住皱了一些眉头！何部长上赶着给李长官送厨子，而且还是来自武昌最有名的酒楼，如果说他什么所求也没有，黄浩然是绝不相信的！


    恐怕李长官也要被何部长拉到最高当局面前去为桂永清当说客了！


    “德公，何部长最近也找过我......”


    黄浩然装作不经意的想起了这件事情，而李长官则掩饰的更加出色，话接的十分轻松。


    “哦？所为何事？”


    黄浩然又从盘中的武昌鱼身上夹下了一块鱼肉放入口中，闭上眼睛满脸享受的样子，直到等将鱼肉咽下去之后黄浩然才接着说道：


    “他希望我在黄杰的问题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李长官笑眯眯的看着黄浩然，然后慢悠悠的问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黄浩然猛的睁开眼睛盯住了李长官，然后反问道：


    “德公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李长官没有直接回答黄浩然的问题，而是拿起放在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我脸上的这伤口还没有痊愈，美国医生说还不能吃鱼，今日只能看着佑臣老弟你享用了！”


    黄浩然知道李长官说的这是隐语，实际上李长官这是在告诉黄浩然，黄杰弃守归德是第1战区的事情，所以军委会如何处理黄杰与他李德邻无关。至于何部长送来的“武昌鱼”李长官根本就没有收，至于黄浩然收不收何部长的好处，要不要为黄洁说好话，完全可以自己看着办。


    “武昌鱼虽好，可惜刺多！”


    黄浩然说的这两句话也是隐语，既然李长官已经据实以告，黄浩然也就没有继续藏着掖着。黄浩然这是在告诉李长官，何部长的确是给他送来了不小的好处，而且他也很想吃，只可惜黄杰有没有罪，并不是他黄浩然说了算的。如果将鱼刺连着鱼肉一起吃下去，没准会割破喉咙！


    “放心好了！你我虽然没怎么吃过这武昌鱼，但做鱼的厨子却是个老手，他选出来的武昌鱼，定然是肉多刺少！”


    李长官的这番话提醒了黄浩然，没错！作为营救桂永清的总策划，何部长比任何人都担心把事情给办砸了，所以不可能不做好完全的准备！既然何部长敢讲陆军二级上将的军衔和几万人马送到黄浩然的面前，那他一定是早就想好了不让人怀疑的办法！


    “德公您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看来这武昌鱼，我是可以放心的吃了！”


    黄浩然想通了所有的关节之后情绪大好!既然何部长因为处于手术后的恢复期还要忌口,黄浩然当然不能错过他眼前的美味，他直接将盛着武昌鱼的盘子拿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大快朵颐了起来！


    李长官则一边喝着水，一边对黄浩然说起了他们从徐州分手后发生的事情。


    徐州大突围开始之后，李长官带着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一行，很快便顺利的脱离了日军的包围圈，撤至潢川暂驻。潢川也就暂时成为第5战区司令长官部所在地。而自徐州先行撤退的“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也暂在潢川驻屯。


    这个“潢川青年干部训练团”是李长官一手建立起来的机构。随着抗战的全面展开，平、津、京、沪的学校不能继续教学。学校中的青年学生纷纷投入军旅报效。李长官抵达徐州之后，发现徐州城内有从平、津方面退下的大、中学男女学生、教授、教员不下数千人。为收容这批知识青年，李长官便命令长官部在徐州成立“第5战区徐州抗战青年干部训练团”，共有学员四五千人。但是当时南京政府没有“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准备经费，、李长官便商请广西绥靖公署汇款前来维持“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的日常开销。经过短期训练后，从“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毕业学员被分发至地方行政机构或各部队担任组训民众和宣传等政治工作，以提高军民抗敌情绪，并且起到了很好的成效。


    徐州撤退时，在“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受训的学员尚有两三千人之众，李长官原本打算让这些学员在潢川继续训练，毕业之后再派到地方或者充实军队。谁知最高当局忽然发来一纸电报，命令“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立即停办。而几乎就在同时，由陈辞修挂帅的“战干团”，却正式开班招生！


    “我为免委座多心，只有遵命办理。只可惜好端端一个朝气蓬勃的青年训练机构，便无端夭折了......”


    为什么会停办“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你也不想想最高当局是怎么“起家”的！如果让李长官这个“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多办上几期，那岂不是活脱脱的一座“小黄埔”！


    以黄埔发家致富的最高当局又怎么能容得下别人走他的旧路？


    看着装作对最高当局停办“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的原因一无所知的李长官，黄浩然心中不禁暗暗摇头，李长官这个套下的实在是太明显了，就凭着李长官说的这番话，最高当局停办“第5战区徐州青年干训团”的原因根本就是呼之欲出！李长官之所以拐弯抹角说到现在，还不是想要黄浩然帮他将答案说出来？


    可黄浩然又怎么会上李长官的这个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秘方

    9.16 秘方


    “这鱼肉可真是入口即化！德公，你说这大中华酒楼东家的手里面是不是有做武昌鱼的秘方啊？”


    打哑谜、说隐语并不是李长官的专利。但凡是在民国官场里面打滚过几年的人都会这一手!黄浩然也不例外！既然李长官可以借着一盘武昌鱼说出那么些不方便直接说出来的话来，黄浩然当然也能！


    “秘方...？”李长官虽然不知道黄浩然为什么会突然将话题又转移到武昌鱼的身上，但还是不疾不徐的回答了黄浩然的问题：“我想必定是有的！凡是民间经营吃食的知名商户，哪家不是靠着‘与众不同’这四个字才发的家？大中华酒楼能够远近驰名，至少一半是这武昌鱼的功劳，主人家自然也不会免俗......”


    “有好东西就自己霸占着不愿让别人学去，在我看来咱们中国人这个流传了几千年的旧习气可真不怎么样！”说到这里，黄浩然拿起放在他面前的酒杯朝着李长官举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坐在黄浩然对面的李长官此时已经听出了黄浩然话中的弦外之音，面带微笑等着黄浩然继续说下去。


    “这秘方之所以被叫做秘方，关键就在这个‘秘’字上！若是没有了这个‘秘’字，秘方可就成了普通的方子，没什么稀奇的了！说白了吧...!也就是只许我用不许你用！这样才能霸住独家的买卖发横财！赚的盆满钵满!只是苦了那些爱吃鱼的人，只能伸长脖子等着喽......!”


    “好！说的好！难怪人家都说佑臣你的这张嘴能把死人都给说活了！哈哈.....”


    黄浩然的话音刚落，李长官忽然开怀大笑了起来！在李长官看来，黄浩然的这番话说的实在是太妙了！


    将最高当局比作手握着秘方怕人学去的商人？这比喻简直传神极了!抱着黄埔军校那一套的最高当局可不就是这种形象吗！？还有那句“只许我用不许你用”，黄浩然在说的时候还故意掺杂了一些宁波口音！敢这样调侃最高当局的黄埔将领，李长官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长官现在已经基本可以肯定黄浩然不是最高当局的心腹了，他觉得用“貌合神离”这四个字来形容最高当局和黄浩然之间的关系会更加贴切一些。


    同样是由于术后恢复的问题，李长官不能喝酒，所以即便是黄浩然说出了一番如此精彩的话来，李长官也只能举了举茶杯，意思了一下。黄浩然见李长官始终只是吃些清淡的素食，完全是一副作陪的架势，顿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黄浩然加快下筷子的频率，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他便将李长官的私人厨师做出来的景致好菜一扫而空！


    “饱了！饱了！多谢德公的这顿好饭菜！”


    吃饱喝足之后，黄浩然将碗筷一推，靠在椅背上舒服的拍起了肚子。既然已经知道了李长官请吃这顿饭是有目的，黄浩然也就不打算和李长官客气了。


    果然不出黄浩然所料，面对黄浩然如此狂放的举动李长官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还称赞了起来!


    “好！佑臣果然是性情中人！不像别的将领，在你面前表现的和鹌鹑一样，背过身去就敢鱼肉百姓！身为军人，还是单纯一些好！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我和委座是一致的！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不要挡着用人们收拾东西！”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跟在李长官的身后再次走出了屋子，东湖疗养院毕竟不是李长官的官邸，所以没有书房、会客室这样的私密场所，李长官要和黄浩然继续谈话，出了室外还真的没有什么好地方。


    “外面的空气就是好啊！最重要的是，不用担心隔墙有耳......”


    李长官的这句玩笑话换来了黄浩然的会心微笑，对与李长官的这种担心黄浩然完全可以理解，要不是担心谈话的内容被泄露出去，他和李长官在餐厅里面又何必将话说的那样隐晦？


    别看刚才站在李长官和黄浩然身边的人并没有几个，可里面肯定会有其他势力安插在东湖疗养院的探子！就连那个出身大中华酒楼的厨子，也不能掉以轻心!


    虽然黄浩然不能断定危险来自何方势力，但他却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今天黄浩然和李长官说的这番话不管是被“中统”、“军统”还是别的势力刺探到了，最终都一定会传到最高当局的耳朵里面！


    被砍武汉政府的情报网在对付日本人的时候总是不顶用，但是在监视自己人的这方面，还是颇有一些建树的！


    或许这也是最高当局“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一种解读吧？


    黄浩然和李长官都从对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无奈和失望，但是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呢？最多也就是摇摇头而已！


    “唉...！这鬼天气！真是闷死人了！”


    既然不能骂“人”，那就骂骂“天”吧！


    一番情绪宣泄之后，李长官又将话题拉回到了当下的战局上。虽然李长官这段日子一直窝在东湖疗养院，但是对于前线的战事，他一刻也没有停止过关心。


    “兰封这一仗虽然走脱了土肥原的第14师团，但也能算是一场中胜了...再加上花园口溃堤之后，佑臣你让空军给黄泛区中的华北方面军和华中派遣军几个师团添了些乱，日本人在中国的军力受到了极大的损耗，我看保卫大武汉的战斗，八成是要延后！”


    李长官的这番分析并不算太出彩，实际上眼下整个武汉政府里面到处都充斥着类似的言论，大家都认为随着黄河发大水，武汉的危机算是暂时解除了！甚至还有不少高级官员乐观的认为，黄泛区足可以抵挡日军三到五个月的时间！若是按照这样计算的话，日本人进攻武汉的时间岂不是要推到1939年！？


    深知日本人喜欢冒险的黄浩然对这些看法都是嗤之以鼻！如果区区一个黄泛区就能够挡住日本人的前进脚步，那中国的抗战也就用不着打上整整八年了！


    “德公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黄浩然漫不经心的一句反问，让李长官喜笑颜开！李长官本是想继续在黄浩然面前玩抛砖引玉的把戏，可是没想到，黄浩然居然直接揭穿了李长官的把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一语成谶

    9.17 一语成谶


    “佑臣既然知道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别人都说是黄泛区挡住了日本人伸向武汉的屠刀，我却觉得黄泛区是彻底堵死了我们中国军队的反击之路！日军是一支现代化军队，军舰飞机一应俱全！要通过黄泛区并不是什么难事！反倒我们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日本人，武汉政府里面的绝大多数官员和将领心中只是一味想着该如何将日本人挡住，像李长官这样无时无刻都盘算着反攻的高官，真算的上是一个异类！


    若是换了其他官员或者将领听到李长官的这番言论，恐怕早已被惊的膛目结舌！可偏偏现在听到李长官这番言论的人是黄浩然，一个比李长官更加独特的异类！


    黄浩然不但没有对李长官的话感到吃惊，反而大声称赞了起来！


    “德公所言极是！！这么大的国土，如果光想着该如何防御那就是等着被动挨打！我就不相信日本陆军会是铁板一块！从东北到华东，小鬼子的防线拉的那么长，怎么可能没有破绽！日军占领徐州之后，未经休整便立即大举西侵，这正反映了日本政府的战略计划是速战速决，他们企图西向席卷皖、豫这两个产粮大省，同时掌握津浦、平汉两交通线，进而扫荡西南，逼我国作城下之盟。可他们却没有想到，土肥原的第14师团会在兰封吃了一场败仗，而且随着黄河花园口溃堤，黄河东南顿成一片泽国，日军的辎重弹药损失甚大，其沿陇海线两侧西进的计划已经被完全粉碎！眼下日军忙于营救黄泛区中的俄几个师团，根本无暇顾及我5战区撤往苏北的部队，此时不出击袭扰日军的后方，更待何时啊！？”


    黄浩然的话让李长官激动不已！今天李长官总算是遇到了一位和他持着同样想法的将军！


    “是啊！！委座此时不下令出击袭扰日军的后方，更待何时啊！？”


    情绪上来之后，李长官的声音也变的高了起来！黄浩然注意到当李长官高声喊出“委座”这两个字之后，站在远处的几名随从和医护人员开始悄悄的朝着李长官移动脚步。不用问也能想得到，这些人都是带着使命到东湖疗养院来的！


    “我停留在潢川期间，第5战区撤往苏北的孙连仲、冯治安、张自忠、孙震、于学忠、李仙洲、庞炳勋等部，均已陆续越过津浦路，通过安徽至豫东布防。土肥原师团陷入薛岳的重围之后，我便建议委座让豫东的部队向日军后方出击，截断日军交通线，威胁日军后方，逼使敌人退兵，从而为保卫大武汉赢得更多的时间，但委座却总是说要研究研究！直到今日，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复！我看委座并不是不知道反击的重要性，而是不舍得他的中央军罢了！若是错过了眼下的战机，等到日本人将他们的几个师团从黄泛区里面救出来....武汉的这场仗，恐怕又会变成淞沪会战那样的结局！唉......！”


    最后的这声长叹里面，包含了李长官太多的失望和无奈，黄浩然看着面前这个脸色苍白的一级陆军上将，不禁感到有些心酸！


    “若是军委会里面能够多几位像佑臣你这样有眼光的将领，或许抗战不会是今日这样的局面......”


    听着李长官的感慨，黄浩然突然感觉到他晋升为二级陆军上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情，至少以后在遇到军委会犯下大错的时候，自己可以有站出来指正的机会，哪怕是能够将抗战往正确的方向上稍微拉一些，中国也能少付出很多的代价！


    想到这里，黄浩然的心中豁然开朗了起来！只可惜何部长的承诺还是张没有兑现的支票，黄浩然现在还不能使用，所以他暂时还帮不了李长官


    “后天军委会不是有例会吗？德公大可以在会上将反击的计划提出来，或许有人会响应也不一定！”


    “响应？我看他们应该是避之不及吧！如今白建生远在5战区，桂系里面已经没有人能在军委会说上话了。那些中央军的将领们，全部都是委座手下的牵线木偶，开会只带了眼睛和耳朵，根本就没有带嘴巴！你就别指望从他们那里听到半句有用的话！至于其他的地方军阀，他们各自都存着保存实力的心思，一听到出兵反击定然会装聋作哑，唯恐惹祸上身让他们的本钱去冒险！根本就指望不上！黄季宽将武汉比喻成大上海的戏园子，其实形象的很！”


    李长官可真是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当说完这番话之后李长官才猛的想起黄浩然也是中央军的将领，他刚才岂不是连带着将黄浩然也给骂了？李长官赶紧不了两句：


    “当然，佑臣你是不在其中的！”


    黄浩然知道李长官是无意之举，所以也不能发作，只能一脸郁闷的表示他不会多想。


    坐在河岸边的长椅上和李长官又说了一会话之后，黄浩然起身向李长官告辞，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吃掉何部长送给他的“武昌鱼”，黄浩然现在就得开始做准备！


    黄浩然决定先去军委会的大牢里面见见黄杰，看看能不能找出些为黄杰免罪的借口来。


    临别之前，李长官告诉黄浩然，他有一位来自美国的朋友对黄浩然的战绩十分敬佩，很想和黄浩然见一面。


    “哦！此人叫什么名字？”黄浩然一边往外掏名片一边问李长官，黄浩然这是打算让李长官将他的名片交给那位美国朋友，这样李长官就算是对朋友有了交代。


    “他的名字叫做约瑟夫?史迪威。”


    黄浩然心头一震，对于这个约瑟夫?史迪威，黄浩然可是太了解了！没想到这位日后的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现在居然是他的粉丝！


    掩饰住内心的震撼之后，黄浩然将名片递到了李长官的手里面，然后故作轻松的说道：“可以让他给我打电话约时间，我会抽空见他一次!”


    李长官笑着说道：“那是最好不过了！这个史迪威很有些意思，他对中国还是比较了解的，或许，以后美国人也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李长官没有想到，他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会在几年之后变成了现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大牢里的人才

    9.18 大牢里的人才


    1938年，黄杰37岁，这位生得长眉大眼，鼻直口方，看起来是一个很有点倜傥风流的青年将军。本来被最高当局任命为武昌中央训练团中将大队长，正带着一个参谋和秘书乘火车经汉口去武昌上任，行至郑州，被平汉铁路局局长何竟武请下车来，转达最高当局的命令：要黄杰停止去汉，立即率领第8军开往归德，投入兰封会战。


    何竟武怕黄杰不高兴，在铁路局大张盛筵，款待黄杰。席间黄杰开怀畅饮谈笑风生，他不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对于能够率领第8军参加兰封会战，黄杰的内心是很高兴的！


    黄杰是黄埔一期毕业生，而在黄埔军校毕业的几期学员当中，就数他们第一期最出将才！抛开别处的几个战区不说，仅第2战区就有大批黄埔一期生的精英!


    胡宗南、关麟征、俞济时、李仙洲、桂永清、宋希濂、李文、李延年、晏勋甫这些人都是黄杰的老同学，眼下都是身居高位！


    作为最高当局和陈辞修的同乡，胡宗南性格拙讷而讨人喜欢，所以黄埔一期的学员没人敢拿自己和胡宗南比较。比起胡宗南靠着关系往上爬，黄杰的出位要显的有份量的多，他是由于在长城抗战中荣获青天白日勋章而备受最高当局青睐。所以按照惯例，黄埔一期的学员里第一个获得提拔的向来都是胡宗南，黄杰则排在第二位！


    如今胡宗南当上军团长已经快一年，黄杰心中暗想怎么也该轮到他晋升军团长了。所以在得到参加兰封会战的命令之后，黄杰是喜笑颜开！


    特别是在得知指挥兰封会战的将领是黄浩然之后，黄杰更是欣喜若狂！黄杰知道黄浩然是黄埔这些毕业生中最能打胜仗的将领，抗战打到现在，黄浩然面对日本人的战绩饿时全胜！！在南京跟随黄浩然的俞济时、宋希濂全都得到了晋升，能够在黄浩然的指挥下投入兰封会战，让黄杰觉得军团长一职他是当定了！


    可黄杰这一回失算了！


    第16师团猛攻归德，并不只是想要救出土肥原的第14师团，在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的眼中，归德是一块重要的跳板，只要能够占领这里，他的第16师团便可直捣平汉铁路，与华中日军会师于信阳，武汉三镇便尽收眼底了。


    所以当他的先头部队向归德的外围夏邑、贾寨发起攻击时，中岛今朝吾师团长给他的几位联队长下了死命令！


    面对着挥舞着战刀冲在攻击队列最前头的日军联队长们，黄杰的第8军招架不住了。


    第8军虽然下辖第40师、第102师和第190师三个师，但实际上只有第40师和第102师比较有战斗力。新配属的第190师全是广东新兵，毫无作战经验，就连轻重机枪都是在该师由广东北调经过汉口时才从军委会的仓库里面领出来，直到归德前线才打开箱子配发了下去，士兵根本就不会使用！


    归德城和第8军的阵地被中岛今朝吾师团长的第16师团埋葬在了硝烟烈火之中。日军以40多架飞机对第8军的纵深阵地和归德城进行狂轰滥炸，对第8军的前方阵地则用观测气球指挥其野炮直接射击。


    当炮火制造的烟雾凝结成黑沉沉的乌云冉冉升起，地平线露出一线光亮的时候，一片片太阳旗摇摇晃晃，召唤出震撼天地的杀声。


    砀山城没有了一堵直立的墙；朱集车站被山田攻下三次，第40师恢复三次。在不到8个小时的时间里面，黄杰手里面的主力部队第40师就伤亡了副团长以下官兵700余人，铁道上的尸体密集得像枕木一般。


    在位于柳河车站的第8军指挥部里，黄杰焦急的站在电台旁边等着译电员破译电报。和郑州方面的联系断了，和开封方面的联系也断了。第8军的机要科长好不容易才和亳州的汤恩伯军团联系上了，黄杰用用密码和汤恩伯磨了两个小时，终于收到了汤恩伯的回复。


    虽然汤恩伯发来的这封电报长达好几页，但是核心却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汤军团没有部队可与支援第8军”！


    看完汤恩伯的电报之后，黄杰觉得自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眼看就要摔了下来。第8军的东、北、南三面已被日军封锁，如果再不率部西撤，就很有可能会全军覆灭。于是黄杰当机立断，命令第8军各部向开封“转进”。


    “副座！我也实在是逼于无奈啊！汤恩伯见死不救！我...我的第8军伤亡惨重，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军委会的牢房之中，黄杰噗通一声跪在了黄浩然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诉说着他的冤屈！黄浩然冷冷的看着这位坏了他好事的军长，真想要一脚将黄杰踢翻在地！


    黄浩然当然知道黄杰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演戏！黄埔一期的学员当中里唯独他黄杰能紧跟在胡宗南的后面升官，当然不会仅仅因为黄杰喋血长城换来的那一枚青天白日勋章。长城之役有战功的将领多了，为什么最高当局偏偏会看中黄杰？这当然是原因的！


    黄杰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心眼儿更是玲珑剔透。他除了会钻营之外，还有一支生花妙笔！虽然在长城抗战中黄杰的战绩并不出色，但他却在报纸上发表了名为《陆军第二师长城战役》的文章，写的精彩绝伦！影响甚广！黄杰也因此声名鹊起！


    “813”淞沪抗战中，黄杰第8军战绩平平。但他写的那篇《陆军第八军淞沪抗战纪实》却使第8军威名大振，将和第8军一起血战淞沪，战绩好过第8军数倍的陈辞修嫡系第18军比的黯然失色，反倒作了黄杰第8军的陪衬。


    黄杰这种“巧舌如簧”之人说出来的撤退“理由”，黄浩然怎么可能相信？


    “哦？如此说来，黄军长你是受了委屈了？”


    听到黄浩然的口气有了松动的迹象，黄杰更加卖力的表演了起来，他先是抱着黄浩然的大腿嚎啕大哭，然后趴在地上擂着胸口大骂汤恩伯，仿佛丢掉归德他黄杰没有半点责任一般！


    这家伙，真是人才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敲诈黄杰

    9.19 敲诈黄杰


    黄杰嚎了半天见黄浩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赶紧降低声调将这场苦情戏收尾，他一边坐在地上假装抽泣一边偷偷的观察黄浩然的脸色。


    在黄浩然到访之前，何部长已经让人往大牢里面带了话，告诉黄杰此次他能否脱罪，黄浩然的态度至关重要！


    “逃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通知俞济时的第74军？”


    黄浩然的声音很冷，似乎还充满着杀意！黄杰感觉自己就像是掉进了冰窖一般!在面对黄浩然的时候，黄杰的心总是虚的，说到底都是因为他弃守归德，才会让黄浩然痛失好局！所以如今在政府的将领里面，最想杀黄杰的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位黄浩然黄主任！


    黄杰现在连偷瞄黄浩然的时候都是战战兢兢，他生怕错过了这次近距离讨好黄浩然的机会。


    一旦真的错过了，很可能黄杰的小命就没了！


    “电...电话线断了，我派了联络员，也许...也许是死在了路上！”


    看着像挤牙膏一样说话的黄杰，黄浩然发出了一阵冷笑！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连续问道：


    “知道花园口的事情吗？知道从黄泛区里面逃出来多少无家可归的百姓吗？知道这些事情原本是可以避免的吗？”


    黄浩然的这一连串问题黄杰全都知道答案，但是他却不敢说出半个字来！黄杰心里面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够得到何部长的帮助，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案子和桂永清的案子有些联系，其实何部长想要救的就只是桂永清，他不过搭了“顺风船”。


    如果今天激怒了黄浩然，黄浩然一定会和自己算总帐！到那时精明的何部长为了不与黄浩然树敌，肯定会重新想法子去救他的侄女婿桂永清，那他黄杰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所以黄杰早已下定了决心，哪怕黄浩然将话说的再难听，他也得笑着应对！


    “副座！是我糊涂！是我糊涂！还望您看在大家都出身黄埔的情份上，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别看黄杰叫的如此凄惨，可实际上这家伙依旧是在玩花样，由始至终，黄杰都没有忘了给自己脱罪，他始终都在强调自己是犯了糊涂，却死活不肯承认他有罪。


    识破了黄杰的小算盘之后，黄浩然选择了无情的揭露！


    “看来黄军长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所在啊？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你的这套把戏难道也是黄埔教给你的？又或者，是何部长教给你的？”


    可是黄浩然的讽刺并没能给黄杰造成丝毫的影响，如今为了活命，黄杰早已经完全丢弃了他的颜面！


    只要黄浩然答应不向军法处施加压力，要求军法处判处黄杰死刑，黄杰愿意为黄浩然做任何事情！包括舔鞋底！


    “副座！我实话对您说了吧！何部长的确是托人带过话给我，我也知道我对不起副座您！所以只要是副座您能看上眼，我黄杰能够办的到的，您只管吩咐！”


    黄杰说完这番话后便要给黄浩然磕头，大有不把额头磕出血不罢休的架势！黄浩然赶紧上前伸手一把拉住了黄杰，然后佯装生气低声说道：


    “好了！快起来吧！你毕竟是我的师兄，这样像什么样子！不管怎么样，校长的面子也还是要顾及的！”


    黄浩然的这番话说的黄杰再次泪如泉涌！先不管黄杰是真感动还是假感动，既然黄浩然已经决定卖面子给何部长，自然也就没有必要把黄杰给得罪狠了。毕竟黄杰在黄埔一期中间还是排名比较靠前的，只要逃过了眼前的这一劫，以后黄杰依然会有大好前途！为了出口气给自己树上一员死敌，这种不明智的事情黄浩然是不会做的！


    双方将话说开之后，黄浩然和黄杰之间的气氛也变的融洽了起来。李长官之前说的那番话果然没有错，何部长为了救他的侄女婿桂永清，已经给黄杰想好了脱罪的办法。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要黄杰咬住桂永清和汤恩伯，将事情搅浑，最后形成一个法不责众的局面！


    既然何部长连在东湖疗养院修养的李长官都考虑到了，相信汤恩伯那边，何部长也已经做了周密的安排！身为武汉政府军事委员会的副总参谋长兼军政部部长，要拿出一些领汤恩伯动心的好处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远的不说，就说眼下即将要进行的“苏援”物资分配，就是何部长手中的一枚重要筹码！


    “达云兄，眼下政府内外可是有不少人都盯着你和率真的案子，即便是最后死罪可免，这活罪只怕是难逃啊！”


    在官场上钻营了多年的黄杰自然明白黄浩然对他的关心是为了什么，要想黄浩然真心实意的帮他黄杰脱罪，必要的好处是一定要奉上的。


    “佑臣兄！我也不怕您笑话，如今我只求平安，那些身外之物全都可以舍弃！跟着校长这些年，我积攒的钱财虽然不多，也还是有一些的！只是苦于现在没有人敢收我这烫手的‘断头钱’!”


    “哦，既然如此，达云兄何不将这笔钱交与何部长呢？何部长为达云兄的事情忙前忙后，实在是太幸苦了！如果达云兄相信我，我倒是可以帮着转交一下！”


    黄浩然这是故意在顺着黄杰的话往下说，他知道黄杰是肯定要送些好处给自己，所以有意无意的给黄杰留了空子！


    听了黄浩然的话，黄杰的眼睛一亮！他抓着黄浩然的手说道：“故所愿！不敢请尔！”随后黄杰从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封信件塞到了黄浩然的手中，然后附在黄浩然的耳边低声说道：“我有几位心腹眼下就在武昌，佑臣兄可以让人拿我的信件去他们那里取款子!我黄达云先谢过了！”


    “这事容易！”黄浩然说完之后笑了笑，刚想要转身告辞，黄杰却又靠了上来，沉声说道：“我的心腹里面有第8军的军官，佑臣兄如果想要接管第8军，他们会有用处的......”


    黄浩然冲着黄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黄杰所在的这件牢房。当黄浩然走出军法处监狱大门后没有多久，两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子从军法处监狱的后门相继离开，去向一南一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史迪威

    9.20 史迪威


    当天晚上，黄浩然派去和黄杰的心腹会面的徐子龙给黄浩然带回来了两份收获，一死一活。


    其中死的收获是十万块大洋，这是黄杰的心腹在将十万块法币的支票交给徐子龙之后单独交给徐子龙的“劳务费”。


    抗战打了一年多，眼下这法币和大洋之间的兑换比例可早就不是1：1了，在大后方重庆，一块大洋可以顶法币三到四元来使用！这也就是说黄杰给黄浩然的好处比他给何部长的好处还要多！


    活的收获则是一名叫做钱少阳的军官，原先是第8军第190师的副参谋长，上校军衔，不过现在已经成了一介平民。


    为了不让人发觉自己和何部长、黄杰之间达成的协议，黄浩然没有和这位钱上校见面，他让徐子龙将黄杰送给他的人和款子都放在了汉口的一间客栈里面，并且留下了护卫的人员。


    如果黄杰的事情办成了，黄浩然便可以将这些好处安心的收进口袋里面。反之如果事情没有办成，黄浩然也不用担心黄杰反咬一口牵连到他。钱和人放在客栈里面和放在黄浩然的住处，那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这一退六二五的招数，黄浩然也会使！


    在等着军法处对黄杰的案子开庭宣判的这段日子里面，黄浩然接到了美国驻华武官史迪威上校的电话，黄浩然决定满足史迪威上校这个美国佬的好奇心，他将在他的办公室里面会见这位日后对他极为重要的客人。


    史迪威上校落座之后便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他面前这位让多名日本将领大吃苦头的中国将军。在史迪威上校眼里，黄浩然年轻的实在是有些过份！不过黄浩然那微黑的脸上浮现出的坚毅、镇定和自信让史迪威上校相信，黄浩然与他之前见过的那些武汉政府军将领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种人。


    可以说史迪威上校对黄浩然的第一眼印象非常的好！


    “武官先生，听说你对我们的战术颇有些看法，我们之间能否仔细的谈谈？”黄浩然是盯着史迪威提的问题，而且黄浩然用的是英语！这让史迪威之前一直很担心沟通问题的史迪威上校非常的惊喜！


    “哦！黄！你的英语实在是好极了！比我的翻译还要棒!看来美国政府欺骗了我，他们并没有给我配备最好的翻译！”


    对史迪威开的这种美国式玩笑，黄浩然非常的熟悉。他笑着对史迪威说道：“也许贵国政府并没有犯错，他们也不会想到，我当翻译会比做将军更加的出色！”


    三两句话的功夫，黄浩然已经拉近了他和史迪威之间的距离。其实就像史迪威对黄浩然感到好奇一样，黄浩然也对他面前这位略显老态的美国军人十分的感兴趣！粗糙的桔皮一样的老脸，皱皱巴巴的。这把年纪的一个老军人居然还只是个上校，史迪威在美军里面混的实在是不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黄浩然知道史迪威日后会成为中国战局的“太上皇”，黄浩然都懒得和史迪威啰嗦！


    黄浩然的表现再次让史迪威吃惊了，就在黄浩然开玩笑的那几秒钟时间里面，史迪威甚至有一种错觉，坐在他对面的是一名美国将军！


    真是难以执行！在武汉政府的将领里面，居然还会有这样一位浑身透着自由气息的将领！


    中国的将军不都是古板固执的吗？黄浩然的出现可以说彻底颠覆了史迪威之前对中国军人的认识！


    1937年底的时候，当史迪威上校经过胶东半岛刚刚来到武汉，他简直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惊呆了！他觉得发生在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就象他第一眼看到的武汉一样扑朔迷离。


    混乱的码头、凌乱的街区，长江边的武汉三镇上挤满了成千上万象热锅上蚂蚁一般的中国人。大大小小的官吏、黑心的投机商人和拖家带口的难民们挤在一队队即将开赴前线的军人和宣传救国的热血人士之中。


    在武汉，史迪威上校既可以看到一种不屈民族特有的献身精神和充沛精力，也能够看到一幕幕令人沮丧的懒散和冷漠。


    虽然之前史迪威上校已经断断续续在中国呆了20多年了，但他现在还是认坚持为，要真正了解中国，比学习中国话更加的困难。


    不过聪明而又固执的史迪威上校是不会裹足不前的。他充分利用了自己在中国20余年的经历，从武汉城到前线战场，从战略大后方到日本占领区，到处走，到处看，到处问。政府官吏、新闻记者、中日双方将领都是史迪威上校重点盯住的目标，而普普通通的中国百姓、士兵、学生也是他谈话的对象。史迪威上校在观察着、思索着、探寻着这场战争的方方面面，他想要预测这场战争的结果。自然，他也在琢磨中国人所做的这种牺牲，对他的祖国美利坚将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在遥远的美国国内，总部军事情报处的顶头上司麦凯布上校处处与史迪威上校作对，对史迪威上校百般刁难，使的史迪威上校即使在万里之外的中国也深感掣肘。在武汉，最高当局对他的请示也是一推再推，始终就是一个“拖”字。史迪威上校觉得自己象只被一道道绳索捆住了手脚的饿狼，眼看着别人忙着四处撒网，而自己却只能干吼。他觉得他简直要发疯了。


    后来史迪威上校利用同窗好友马歇尔将军收拾了他口中“迂腐的小官吏”麦凯态。然后又巧妙地利用罗斯福对中国战场的关注，通过美国政府对最高当局施加压力。史迪威上校终于获得了成功，他领到了一张能在中国各地四处“旅行”的通行证。


    当史迪威上校在兰州结束探查苏联对中国的军援情况而返回武汉时，觉得这座城市有了令他吃惊的变化。中国人的情绪随着台儿庄的胜利，一夜间振奋、高昂起来。用史迪威上校的话说就是“举国上下欣喜若狂。”人们不再怀疑日军也是可以战胜的了。武汉，史迪威在军界、新闻界的一些同情中国的西方朋友，这时都说中国最后能胜，他虽未必赞同，当下却也点了头。


    兰州之行，使他错过了随汤恩伯军团观察台儿庄战场的良机，史迪威上校本来是有这个机会的，但麦凯布却严令他这时去兰州。为此，他对麦凯布简直是恨入骨髓。


    好在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错过台儿庄大捷观战的良机，史迪威上校却在李长官的帮助下在武昌见到了使日本现代化部队诞生以来第一次遭到惨败的中国名将黄浩然。


    “将军，对于你创造的胜利我深表钦佩。但是就一般的战术角度而言，我认为贵国政府的军队缺乏进攻的勇气！依靠防御是不可能赢得战争的！只有积极的进攻，才能尽可能多的消灭日本人。”


    这是史迪威正式的开场白！(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舌战（上）

    9.21 舌战（上）


    难得美国人终于有一件事情和红色苏联想到了一块去！史迪威和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想法惊人的相似，他们都希望中国军队能够多一些主动出击的精神。


    其实黄浩然刚刚重返民国的时候何尝不是也抱着和史迪威同样的想法，可当在军界里面摸爬滚打了数年之后黄浩然却突然发现，由于受到文化和思想的局限，民国政府的高级将领们根本就不可能接受来自西方的先进作战思想！中国军队和西方军事强国的军队差距不仅仅是在武器和兵员素质上，在思想和战略意识方面，中国军队也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武器装备的差距可以依靠对外采购来解决，可战略意识上的隔阂却是难以弥补的，政府的将军们只知道使用他们习惯的那一套来指挥作战，这种局面绝不是三两个人大声疾呼一顿就可以扭转的！即便是现在武汉政府的对手日本军队，其实也还是抱着明治时期的老一套。思维僵化，或许是所有东亚国都存在的问题，早已是根深蒂固！


    在从清末开始到现在的近一百年时间里面，中国并不缺乏从战争获的经验的机会。但无论是甲午的那场大惨败、“918“丢掉东三省的悲剧、不久之前结束的淞沪、南京大会战还有刚刚落幕的津浦线会战，中国军队的统帅机构始终都没有从战争中学习到什么有用的东西!那些军委会的大员们宁可将时间花在争抢几个会做菜的厨子身上，也不愿意对抗战中中国军队的战略战法存在哪些不足展开争论！


    不明真相的国民或许还会以为，武汉政府那些昂首阔步的将军们的军事造诣个个都是登峰造极，早已不用在谈论这样小儿科的话题！可实际的情况却是确实，中国军队的大多数将军们都在不务正业，比起领兵打仗，他们更关心自己的底盘和腰包！这些人已经对政治和金钱着了迷！


    所以当国家和百姓需要这些“政治将军”上战场与日本军队作战的时候，这些“政治家”们便会立即失去往日高谈阔论时的那种自负！变得束手束脚起来！


    像这样的“误国将领”，在现如今武汉政府的军队里面比比皆是！


    “病态的政府！畸形的中国军队！”黄浩然真的很想对着那些家伙的耳朵怒吼几声，可是他却只能咬紧牙关强忍，任凭那声音在胸腔滚来滚去！


    因为黄浩然心里面很清楚，造成中国军队现在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手握着生杀大权的最高当局！


    除了最高当局的嫡系中央军之外，所有的将领一边和日军厮杀一边还要提防着随时可能从背后冒出来的暗箭！难怪很多在军阀混战时期英勇善战的将领都明智的选择了急流勇退，跑到香港或者是南洋去做寓公！


    明哲保身！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这么个词汇！多少中华男儿被这四个字磨灭了壮志雄心！


    面对史迪威这个美国佬，黄浩然不必要在隐瞒自己的想法！而且就算是最高当局在黄浩然的这个部门安插了探子，恐怕也不会听得懂黄浩然和史迪威之间的英文对话！


    现在，史迪威这位来自太平洋彼岸的美国上校那单刀直人的说话方式和咄咄逼人的语气终于勾起了黄浩然讲话的欲望！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冲动过了！


    “武官先生，你的坦率令我非常的欣赏。可是你了解日本人的军队吗？了解我们中国的部队吗？进攻？从一般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可行的，可要是单从中国战场考虑，它的地位也许就得与防御互换过来。”


    黄浩然实际上就是将他曾经对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说过话重新加工之后又对史迪威说了一遍，虽然他自己也觉得有些无奈，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答案。


    好在，黄浩然并不抗拒这样的话题。他敢于直面中国军队的弱点所在！


    武汉政府在美国人面前越是表现的保守，黄浩然就要表现的越进步！这样他才能在史迪威这位未来中国战区的参谋长心目中早早的挂上号！要知道在二战的参战国当中就数美国佬最阔！太平洋战争结束之后，美国政府甚至将大批的武器装备遗弃在太平洋诸岛上等着生锈，黄浩然觉得，反正最后都是要进垃圾堆的玩意，倒不如想点办法让美国政府提早几年将这些东西都交到他的手中用在日本人身上！


    在史迪威身上做些情感投资，亏不了！


    “不！将军！我不能认同你的观点！在军事上，绝对的劣势是不存在的。日本人的武器装备虽然比你们强，可他们也有着许多的额问题！例如，宽广的战线！这已经引起了日军的兵力分散，还有华中战场上的山川湖泊，也都大大的削弱了日军机械化装备的优势！贵国的军队在数量占较了极大的优势，士兵也非常的优秀！所以我认为，在中国战场上，中国军队是不应该放弃进攻的！问题都处在你们的指挥官身上！他们大多数没有在军校中学习过！战略素质很不好！效率也不高！而像黄将军你这样的人才又总是无法得到足够的自由！这才是贵国军队在战场上节节败退的真正原因！”


    史迪威一着急，说话便没有了顾忌！他那尖刻、固执的本性也随之暴露了来。


    黄浩然看着坐在沙发上挥舞着牵头似乎随时都要跳起来的史迪威，他终于知道最高当局为什么会不喜欢这位美国武官了！在史迪威的身上，黄浩然完全找不到任何一点最高当局所提倡的军人气质！最高当局喜欢的是沉着冷静、风流倜傥的“儒将”，这史迪威，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反面教材！


    想到这些，黄浩然忍不住露出了微笑，史迪威看到黄浩然的表情之后，变得更加焦躁了起来，他急切的问道：


    “黄将军！难道我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请不要用你们中国人所谓的风度来敷衍我的问题，我们美国人很直接，我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答案！”


    黄浩然不急不恼，慢悠悠的问史迪威：“武官先生，你知道现在武汉市面上一斤大米卖多少钱吗？”


    “大米？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将军！”


    黄浩然提出的这个问题把史迪威彻底搞糊涂了！他明明是在建议中国军队应该多采取一切攻势，怎么黄浩然却突然讲话题扯到了大米的价钱上面？


    史迪威只能实话实说，作为一名领着美国政府薪水的武官，他根本就不用自己出门去采购生活必需品，所以他无法回答黄浩然的问题。


    “感谢您的诚实！武官先生！其实我的消息也不一定十分准确，毕竟现在是战时，差不多每分每秒物价都在上涨！但是军队的军饷，却是固定的！”


    黄浩然的话说到这里，史迪威已经闻出了一些味道来，他终于停止了激烈的肢体语言，安静的坐在沙发上等着黄浩然继续说下去。


    “在武汉的中央训练团里面，一名少校军官每个月能领到的军饷是法币97块半，若是放在战前，或许还能算上一份不错的收入，可是现在，纸币的购买力实在是有些可怜，最近我的军需官刚刚为部队采购了一批被服，所以我知道，100法币，眼下不过就是一件棉袄的价钱！要知道训练团的军官生们拿的军饷还是有优待的！在一线的作战部队里面。一个少尉每个月领的国难薪是30元，中尉是40元，上尉是50元，少校80元，中校是100元，上校是120元，将官则是150元！领着一件半棉袄指挥作战的将军，武官先生以前恐怕还没有见过吧？”


    黄浩然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可史迪威还是从黄浩然的声音里面听出了黄浩然愤怒！说实话，史迪威也没有想到中国军队的薪水居然会低到如此的地步！如果同样的情况发生在美军里面，部队恐怕早就哗变了！


    在感觉到史迪威的情绪明显受到了影响之后，黄浩然开始进一步震撼史迪威的神经：


    “实际上能拿到足额国难薪的部队也是屈指可数!更多的部队其实连如此微薄的军饷也领不到！武官先生应该知道，打仗可是个地道的体力活，不吃饱喝足，长好身体，如何能行！我看以后那些说中国士兵素质出色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说了！当兵的能吃苦耐劳，有时候也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吃的少了，忍的狠了！不过就是让当官从你的头上拿走更多一些而已！对部队的战斗力并没有什么帮助！”


    黄浩然的这番话可以说是说出了中国军人这个身份在国民眼中的尴尬地位！虽然中日两国是近邻，小日本的很多东西还是从中国学去的，但是在军人在这两个国家中的地位却是截然不同的！


    在日本，当兵可是个热门专业，称得上是理想与现实的最佳结合体，不仅富家子弟要依此光耀门庭，穷人家更把它做为一个理想出路。所以，日本军队里面不光是军官，甚至连很多士兵都有一定文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十二章：舌战（下）

    9.22 舌战（下）


    文化素质上的巨大差距，也是造成中日军队战斗力悬殊的一个重要因素！


    须知，打仗不光是勇敢就行，很多时候也是要靠脑子的。


    而在中国，当兵却被当作了一件苦差事！至于形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其实也非常的简单，中国的老百姓之所以不愿意去当兵那是因为在他们看来当兵非但没有好处，而且还有极大的坏处！


    首先，当兵的没有社会地位，会被人看不起。中国人的这种思维是有很些历史传统的，想当初，宋朝时的狄青，那是多么勇猛的一员大将，为反击异族入侵立下过汗马功劳，可就因为狄青是当兵的出身，士大夫阶层就是看不起他，结果狄青郁郁而终！自此以后，在三百六十行里面不管怎么排，当兵的总是垫底，地位几乎和乞丐差不多！


    还有就是，中国历朝历代的军队都有过一定程度的扰民行为，尤其是清末到民国初年，老百姓根本就分不清兵匪！经常是剿匪的官兵比土匪还要土匪！从而导致在老百姓心目中，“当兵的人”名声越来越差，渐渐变成了“丘八子”这样不招人待见的货色。别看他们见到扛枪的人都点头哈腰的喊着“老总”，可实际上心里面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也正是以上这些原因，从而使得百姓不到走投无路之时是绝不愿意去当兵的！中国军队中的绝大部分士兵扛枪并不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他们只是单纯的想要混口饭吃！


    有着这样的兵员，自然也就别指望他们能够自发自觉的献身精神！


    “九一八”后，国家财政困难，连中央军都面临着揭不开锅的窘境，不知哪位聪明人出了个主意，所有薪饷均改为国难薪，即只能发原来的八成。


    由于军队的待遇实在太低，手中有权的军官就难免会徇私舞弊，这就使得当兵的处境更加悲惨！本来就没有几个饷银，还要老拖欠工资，现在又被打了八折！如果再碰上个心黑手狠的长官，那当大头兵的基本上就只能等着去喝西北风了。


    “一支连饭都吃不饱的部队还能有什么战斗力？”


    这是黄浩然的结束语！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史迪威用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脸。由于会议室的空间比较封闭，黄浩然甚至可以听见史迪威喘粗气的声音！


    为了不让史迪威对中国的抗战感到绝望，从而影响到史迪威给美国政府的报告，黄浩然决定还是转换一下话题为好！


    黄浩然用笑声打破了会客厅里面的沉闷，他对史迪威说道：


    “武官先生，您知道吗？您并不是第一个向我们建议发动进攻的西方军人。”


    史迪威虽然明显还沉浸在黄浩然带给他的额冲击之中，但他还是礼貌性的回了黄浩然的话。


    “嗯，感谢上帝!这个世界上原来并不是只有我一个醒着的人！请问黄将军，你所说的这个西方军人他是谁？”


    实际上向中国政府建议应该向日军展开反攻的将领还有两位，分别是武汉政府的德国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森和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不过考虑到美国和苏联之间的关系，黄浩然只说出了德国顾问团团长法肯豪森的名字。至少在1938年，美国人和德国的关系要远远好于他们和苏联的关系。


    “法肯豪森，中国军队的德国总顾问...武官先生，其实从主管愿望上说，咱们三个人都是一致的！在主张对日本采取的战术上我们之间也有很多相同之处！可中国的许多事情，你们是无法理解的。比如说，如果史迪威上校您是个班长，很想带你的人冲出阵地，战机也十分有利，可你的排长却命令你必须固守阵地，你该怎么办？”


    黄浩然的这番话重点都放在后半部分，他现在是在向史迪威释放一个讯息，至于史迪威能不能听懂，那就要看运气了！


    “身为军人，当然要执行上级的命令！”


    起初史迪威是不假思索的回答了黄浩然的问题，可是很快史迪威就发现，原来黄浩然抛出的这个问题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黄将军！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遇到了阻力？据我所知，您现在是中国军队里面最能够和日本人作战的将领！已经击败了数员日本名将！而且贵国政府也对您非常的信任！莫非这一切都是假象？作为前线的总指挥官，你难道还没有选择使用作战方式的权利？”


    黄浩然的运气看起来不错，同样作为军人的史迪威一样有个为难他的上司麦凯布，所以对于黄浩然的苦处，史迪威是一点就通！不过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却充满诧异。也许是史迪威从来没有想过，像黄浩然这样炙手可热的名将居然还会有这样低级的麻烦！


    黄浩然没有正面回答史迪威的问题，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上校，我们的职业虽然相同，但却身处两个不同的国家！东西方的思想差异早已渗透到了各个方面，军事上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黄将军，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吗？你作为第一线指挥官，自然有权调动你的部队采取行动。”


    固执的史迪威显然还没有完全接受黄浩然的解释，他需要更让他信服的理由！


    黄浩然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史迪威说道：“的确！武官先生，中国有些事你很清楚！可另外一些事情，以你们西方人的思维是不可能理解的了的！就拿之前结束的兰封会战来说吧，其实我是有机会全歼土肥原师团的，至少也可以进一步扩大战果！可是在整个作战期间，居然先后有两位中央军的高级将领临阵脱逃！而我和薛岳身为先后两任指挥官居然都逃不过被蒙蔽的下场！武官先生应该不难猜到，这些将领如此胆大必定是有原因的！谁会不希望麾下的军队三军用命呢？可有些部队和军官，我根本就指挥不动！”


    说到这里，黄浩然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惆怅和无奈。虽然答应了何部长放过黄杰，也从黄杰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可黄浩然从内心深处还是对黄杰放跑了土肥原而感到耿耿于怀！


    所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黄浩然已经没有了什么演戏的成份，一字一句都是出自他的真心！


    “贵国的军法处难道是摆设吗？为什么不处死这些小人！？”


    史迪威通过黄浩然说的这番话联想到华盛顿的那几个指手画脚和他做对的小官僚，再加上在中国呆了多年，史迪威对中国军队的派系纷争多少也有些了解，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面前这位令日本人畏惧的中国名将的艰难！这个时候再谈什么“进攻”的调调，那可就有些太不知趣了。所以史迪威及时转换了话题，开始谴责起那些怯战的中国将领来。


    “或许您很难相信！在中国，官员被关在大牢并不意味着死亡或者丢官，我已经看到了很多，在牢里面呆上一段日子然后换个地方升官发财的家伙！实际上我自己也曾经在监狱里面呆过一段时间，释放之后我也升官了！虽然我是被冤枉的，和他们不一样......”


    居然用自己的那段被冤枉的经历来调侃一番，可想而知黄浩然已经对武汉政府的军法制度失望到了怎样的地步！？


    “将军，对这场战争你有信心吗？”


    史迪威觉得他开始有些敬佩黄浩然这个年轻人了!在黄浩然的身上，史迪威看到了太多的闪光点！甚至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来！


    正题终于来了！黄浩然陪着史迪威聊了这么久，等得就是这个问题！他一定要让美国人感觉到中国对抗战的信心！还要尽可能的说服美国政府，中国人的这种自信并不是没有根据的！


    对面的这位史迪威上校，其实就是黄浩然和美国政府之间的传声筒！


    黄浩然换了一种坚定的语气，用目光紧紧的盯着史迪威，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我对中国最终取得会胜利这个结果从不怀疑！虽然我们眼下不能马上打败日本人。但以后一定会的！和中国相比，日本毕竟是小国！这个穷兵黩武的岛国究竟有多少资源和人力？他们经得起长期战争的消耗吗？这一点其实武官先生和贵国政府比我更加的清楚！如果没用从占领地掠夺的资源和贵国卖给他们的钢铁还有原油，日本人也许早就停下了扩张的脚步！我敢在这里大胆的断言！从战略层面上来说，日本根本就没有能力解决在中国的这场战争。实际上从他们出兵的那一刻起，日本就已经失败了！中国打得起，也拖的起！日本却是绝对拖不起的！虽然中国的这场胜利来的可能会迟些，我们付出的牺牲也可能会很大。但他总会来的!”


    想说服史迪威，果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黄浩然前面已经做了不少的铺垫，现在有说了一番极其煽情的话，但史迪威却依然没有完全信服，他向黄浩然提出了反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冒出来的产业

    9.23 冒出来的产业


    “黄将军，你的自信固然令人钦佩，我对贵国人民也充满了同情。但我认为，以日本现代化的军事装备，以贵国军队如此消极的战略战术，中国要赢得这场战争，绝非易事！你们已经失去了徐州，不久还有可能会失去武汉！一旦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将何以为战？”


    黄浩然知道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能不能说服史迪威就看这两三分钟了！稍作思索之后，黄浩然决定举一个史迪威十分熟悉的例子来说服这位固执的美国武官！


    “武官先生，美国南北战争的时候，你们现在的政府在开始阶段不也是连遭败绩，南方的军队要比北方强大得多吗？可是最终结局又是如何呢？中国和日本之间的这场仗会持续很长的时间，即使我们再失去武汉战争也不会结束！中国有着如此广阔的领土，即便是日本人将他们所有的军队都派到中国，他们能控制住广大的占领区吗？您也说过，日本人战线拉得越长，我们的机会就越多！等到我们的军队恢复了元气，反击自然就会到来！”


    “可是就军事而言，失去武汉这意味着失败啊！”史迪威也真是固执得够可以的了，也许在这个美国佬看来，所谓的意志和精神都是虚无的，只有人口和城市才是实际的东西！


    “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武官先生，我必须再次重申，失败觉不等同于被征服。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上，曾经数度被外敌强占，但中华民族却没有灭亡！楚虽三户能亡秦！更何况我们的政府现在手里面还有百万军队和大半个中国！小日本想要占领中国，做梦去吧！”黄浩然也实在是被史迪威给逼急了，连他后世很喜欢的一部影视剧中的台词都用上了！


    史迪威似乎是被黄浩然的气势所震慑到了，他终于摇了摇头，退缩了：“有一种失败叫做占领！有一种胜利叫做撤退！很矛盾的两句话，虽然我不太能够理解，但是我很敬佩黄将军您的气魄！但愿所有的中国军人都像黄将军一样！”


    见自己总算是拿下了史迪威，黄浩然内心狂喜，经过这次会面，黄浩然已经在史迪威面前拿满了印象分！现在，是时候该离间一下美国和日本之间的关系了！


    黄浩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亲自给史迪威续了一杯茶，然后坐回到沙发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史迪威说道： “武官先生，关于中国的这场战争，你可以慢慢看，我能说的结果一定会出现。”随后黄浩然将话锋一转，开始了他的第二阶段作战计划：


    “不过，恕我直言，史迪威上校，我认为贵国目前的对华、对日政策显然有些不够明智。你们卖给日本人军火、钢铁还有石油，实际上等于是间接地强化了日本的军事力量。在我看来，贵国政府这是在玩火！有一天你们很可能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你们得人民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史迪威不愧是一位美国公民，当听到黄浩然提到美国很有可能会受到日本的伤害，史迪威立即坐直了身子，紧张的追问道：


    “黄将军，请您讲的详细一些好吗？您的这个说法，很特别！”


    史迪威虽然努力掩饰他的情绪，但还是被黄浩然看出了他的一些内心活动。作为一个性格极度外向的美国人，在听到黄浩然说出的这番话之后，史迪威应该有着更大的反应才对！


    可现在史迪威却如此的冷静，这明显有些不对劲！就好像，史迪威已经知道了日本想要对美国不利一般！


    黄浩然又猜对了！对黄浩然提到了的这个问题，史迪威其实一直在琢磨！他也已经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认为美国政府应该停止向日本销售武器和战略物资。虽然南京大屠杀的事情曝光之后，美国政府出台禁令停止了向日本出口战略物资，但这条禁令却只是针对美国官方的，对私人企业没有任何的约束力！而作为自由经济的引导着，美国国内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官方经营的企业，实际上这条禁令就是做做样子！满载着军火和战略物资的货轮现在依然往返在美国和日本之间！


    为了阻止政府继续武装日本，史迪威还专门给华盛顿送去过一份报告。可至今了无音讯。


    史迪威没有想到他今天居然从黄浩然的口中听到了和他一样的推测，他现在很想听听这位中国的高级将领对美国向日本销售战略物资这件事情的客观评价。


    “日本早就喊出了建立帝国的口号，在裕仁天皇的眼中，日本应该成为鼎盛实际的英国那样的日不落帝国!这也就意味着日本的胃口并不仅限于中国。在北面的苏联和南面太平洋上诸岛国之间，日本人一定会做出选择的。或许就在不远的将来。日本人会因为太平洋上的利益而成为贵国政府的敌人。所以我建议贵国政府应该立即停止向日本销售战略物资，而改为贷款给中国，帮助中国建立抵抗日本人的武装，增强与日本抗衡的实力，这样做实际上是完全符合贵国利益。而且和日本这个资源贫乏小小的岛国相比，中国偿还外债的能力显然要可靠的多！据我所知日本政府已经将他们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九十都投入到了扩军整备当中！这样的国家如果战败了，除了土地和人口，贵国政府将什么也得不到！”


    在阐述了足够的理由之后，黄浩然又加了几句：“最后的这个理由是我私人的，那就是我希望今后中国士兵不再吃到日本人用贵国钢铁制造的炸弹！这样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才能长久！”


    听完了黄浩然的这番话，史迪威深感他今天来外交部大楼的这一趟不虚此行。难怪李长官这位中国军界的大佬会对黄浩然那样的推崇！黄浩然在军事上的精明，在政治上的敏锐，都给史迪威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虽然现在史迪威还不能完全接受黄浩然说出来的这番话，但至少他不愿意他的祖国与拥有这样出色的将领的国家为敌！


    黄浩然的乐观、自信感染了史迪威。在见到黄浩然之前，史迪威曾心灰意冷地给他远在美国国内的妻子写了信，诉说了打算离职退休的想法，那是因为他觉得他不看好中国的这场抗战，觉得留在中国等到退役也不会有什么晋升的机会！


    但是现在，史迪威他改变主意了。他决定要留在中国，起码他要看看黄浩然这员中国名将在武汉能干出些什么来！


    在黄浩然眼里，史迪威虽然很直率，但直率得却有些粗鲁。难怪他会在二次大战结束之后那么快就被投闲置散！虽然现在史迪威对中国抗战的前途还不是那么乐观，但黄浩然可以理解这个在西点军校受到西方传统“唯武器论”熏陶的老军人。


    此外，对于史迪威离开后书写的报告可能对华盛顿产生的影响，黄浩然很是期待的......


    “对了！黄将军，你是不是领的也是国难薪？”


    在结束了正题后的闲聊中，史迪威上校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当然！中国的军人无一例外，上至最高当局，下至普通一兵，918之后拿的都是国难薪！”


    黄浩然的回答让史迪威的脸上泛起了暧昧的微笑，就在黄浩然快要忍不住对史迪威下黑手之前的那一秒，史迪威凑到黄浩然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黄将军的吃穿用度，可不像是只领着一件半棉袄薪水过日子的人，看来你的私人生意，做的很出色！”


    当史迪威说这番话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个在商场上打拼了多年的生意人，看样子史迪威似乎是觉得他抓住了黄浩然的什么把柄，可黄浩然非常确定他不会有什么把柄在史迪威的手中。


    “史迪威上校，你的话我不太明白！”


    黄浩然的辩解显然是被史迪威当作了推托之词，在中国这些年来，史迪威已经习惯了中国军队将领们的另外一种身份，这些中国将军在不打仗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很黑心的商人！


    “黄将军不必担心，私人的生活是应该和公事分开的，在我们美国，私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既然你们的政府不能给你们提供温饱，自己想办法解决生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当你的新店开张以后，我一定会去光顾的！幸好，美国政府还是比较大方的，美元也不像你们的法币，我想我还能消费的起！”


    史迪威的话，黄浩然是越糊涂！怎么听起来似乎史迪威是认定了黄浩然要在武汉开一家饭馆?可黄浩然自己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呢？难道是范介和汪焕之为了给“隐”和特工处的人员提供掩护身份而下得大手笔？


    那也没必要在武汉置产业啊？先不说武汉迟早还是要落入日本人的手中，就说眼下这政府里面有多少双眼睛看着黄浩然滴血，在这节骨眼上开买卖那不是胡闹吗？


    在送走史迪威之后，黄浩然立刻叫来了在外交部大楼门口待命的卫兵，让他通知徐子龙，一面连续第25集团军驻地的汪焕之和范介，一面派出人手搜寻这座传说中的“私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浩然楼

    9.24 浩然楼


    “浩然楼”？就连这名字都取得很容易让人将这家饭馆和黄浩然联想到一起来！看来这“浩然楼”的东家根本就是存心希望别人产生误会！然后从中渔利！在黄浩然的心目当中，无心之失和有意为之，这两件情形的性质可是完全不同的！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肯定了“浩然楼”的东家并非善类，黄浩然在动手的时候也就少了很多顾忌，至少是没有必要担心自己可能误伤良民了！


    黄浩然带着身穿便装的卫兵们特意在距离“浩然楼”几条街之外的地方就下了车开始步行，他之所以如此低调的“微服私访”，就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浩然楼”里面扯着他的大旗招摇撞骗！


    汉口镇大智路6号......湖北省银行对面？“浩然楼”坐在的位置倒是个好市道口！


    大智路一带是汉口有名的饭馆聚集地，除了黄浩然今天要去的这家新开的“浩然楼”之外，著名大中华酒店也座落在这条街上！还有大智路3号门面的“通城饮食店”， 近几年风靡武汉的“老通城三鲜豆皮”便是出自这饭家，如果不是因为打仗，大智路上的行人向来都是摩肩接踵！


    担任探路先锋的几名便衣卫兵站在大智路路口四处张望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了那座传说中的“黄浩然私产”，然后跑回来向黄浩然报告。


    黄浩然带着徐子龙还有十几名卫士走到“浩然楼”的大门前一看，来这里吃饭的人还是真不少！简直可以说是客似云来！


    站在门口的短短几分钟之内，黄浩然就至少听到了三四波客人在打着招呼相互转告，说这家“浩然楼”的大老板正是在淞沪、南京、徐州多次大破日军的黄浩然黄将军！时不时还会有刚用吃完饭的客人挺滚圆的肚皮从楼里面走出来当众宣称，说他们来“浩然楼”花钱就是为了支持黄将军、支持第25集团军、支持中国的抗战！


    黄浩然现在总算是明白这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浩然楼”生意为什么会比“大中华酒楼”还有“通城饮食店”这样的名店还要好了！在眼下这个抗战的高潮时期，如果一桩生意被有心人上升到了抗日救国的高度，那可真是想不火爆都难！


    被煽动起来的百姓是盲目的！他们只要认为自己是在做正确的事情就会将口袋里面的钞票全部掏出来！哪怕“浩然楼”里面卖的是天底下最难吃的食物，老板也一样能赚到撑死！


    此时黄浩然的脸色已经变的非常难看！在他看来，像这样打着抗日救国的旗帜发国难财的商人全都该死！


    “徐团长，你带几个人和我进去看看，剩下的人在外面留守，把这浩然楼前前后后都给我围死了！必要的时候可以那我的片子去找警察和宪兵！老子今天要把这楼里面的人一锅烩！”


    徐子龙见黄浩然是真的动了气，赶紧拍着胸脯向黄浩然保证，他徐子龙今天一定扮好“保镖兼打手”的角色，只要黄浩然给个眼色，他手下的卫士排三两下就能将这“浩然楼”给砸个稀巴烂！


    “记得把门头上的招牌给我留下来！那是日后打官司的凭证！”


    “知道了！司令！我就是把自己给砸了也不会砸了这招牌！”


    徐子龙现在已经沉浸在了“打砸抢”的狂热里面，


    黄浩然有些无奈的看了徐子龙一眼，然后抬腿走进了“浩然楼”。


    “来了！发糕、生煎包子、伏汁酒！一共三十块钱！”


    “这是您的豆皮、锅贴、莲子汤！也是三十块钱！”


    大堂里面，忙碌店小二四下忙碌的如穿花蝴蝶一般。


    另外还有十几个抱着大箱子的小姑娘在大堂里面四处穿梭，挨着桌子冲着客人们做万福讨要抗日捐款。就冲着这些粉嫩的小脸，光顾的客人哪位会不肯掏钱出来？哗啦啦的响动，那是铜子和大洋落在木头箱子里面的声音，很多人都是掏空了钱袋才换回这些小丫头的一句：“多谢先生（小姐）的爱国之心！”


    黄浩然进了大厅之后假装找位子，先是带着徐子龙在一楼到处转了一圈，然后才上了二楼，走在楼梯上的时候，徐子龙小声的向黄浩然抱怨道：


    “真他娘的好手段！司令，看这架势，每天还不得有个万八千的进账？这东家，手真黑！”


    黄浩然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低声说道：“世人都说这眼是黑的、心是红的，可人一旦要是钻进了钱眼里面，眼红了，心可就黑了！”


    徐子龙在心中反反复复的思索着黄浩然说的这句话，他觉得他的司令简直就是个神人！总是能说出几句这种触动人心而又朗朗上口的话来！简直比学校里面教书的先生还要强上一百倍！


    黄浩然和徐子龙上到二楼之后，特意找了个能够看清楚一楼大堂全局的位置落座，由于这“浩然楼”的生意实在是太好了，徐子龙不得不出动卫兵才“请”走了原先坐在桌边的客人，为黄浩然拿到了位子。


    黄浩然坐下之后发现桌上放着一张餐牌，上面玲琅满目的写着几十种武汉风味小吃，后面的标价居然全部都是十元！


    虽然如今武汉的物价已经比“七七事变”以前上涨了好几倍，可这十块法币一份的小吃也还是十分昂贵的！如果只计算军委会发给黄浩然的国难薪，黄浩然这位陆军中将一个月的军饷也只不过能买上十五份这样的小吃！


    如此的高价生意还能做到这样客似云来的程度？黄浩然现在觉得他都有些佩服这“浩然楼”的后台东家了!


    “刚才你的兵没有对人动粗吧？我怎么看原先坐在这桌的客人走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大情愿？”


    一杯茶水下肚之后，黄浩然这才想起徐子龙派人抢桌子的行动很有可能会惊动了这里的东家，在还没有完全看明白这座“浩然楼”里面玩的是什么把戏之前，黄浩然还不想打草惊蛇。


    徐子龙用手掌捂着脸凑到黄浩然的身边小声说道;


    “放心吧，司令，我是让我手下的人对原先坐在这桌的客人说我们也想要为抗战捐些款，这才换来了这个位置。话说回来，过会那些抱着箱子的小姑娘要是真的跑过来管咱们要钱的话可该怎么办?我的身上没有带多少钞票......”


    徐子龙在说话的时候，黄浩然的目光始终注视这一楼的收账柜台，按理说他应该会在那里看到这座“浩然楼”的东家，可是黄浩然将站在柜台里面的三个人挨个看了一遍，却没有找到他想要找的人


    柜台里面的两个小姑娘和一个干瘪老头，怎么看也不像是拥有这么大一间产业的东家！看来这大老板，藏的很深啊！


    “徐团长，你派几个人去查查楼上的房间，好歹也得给我找个管事的人出来！”


    徐子龙先是“唉”了一声，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司令，刚才我说的那钱？”说到这里，徐子龙突然长大了嘴巴不出声了！


    黄浩然朝着徐子龙的目光停留的方向看去，只见两个长的像瓷娃娃一样的小姑娘手拉着手抱着木头捐款箱正踩着楼梯往二楼走呢！


    得！要钱的来了！


    “别怕！先用特别经费垫上......”


    黄浩然前面说的这半句话让徐子龙如释重负，他的口袋里面只有二三十块钱，坐在这座一份点心都要十块钱的“浩然楼”里面，徐子龙还真不好意思掏出来！


    可黄浩然随后的半句话，却让徐子龙惊叫着跳了起来！


    “要是找不出幕后的东家，今天的开销回去从你的军饷里面慢慢扣！”


    徐子龙现在觉得笑眯眯的黄浩然就像是一只大老虎！他随便计算了一下，今天他们这几个人在“浩然楼”里面的开销怎么也不会少于三四百块！这可是徐子龙好几个月的军饷！


    “是！我一定...一定把人找到！这全都是为了...为了司令您的声誉！”


    实际上本来徐子龙是打算说为了他自己的钱包的，不过话刚到嘴边，徐子龙赶紧又收了回来！


    要是他现在再说错话得罪了黄浩然，恐怕损失的就不止几个月的军饷了！


    黄浩然不耐烦的冲着徐子龙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开始行动！然后黄浩然转过身去弯下腰笑眯眯的冲着那两个刚刚从楼梯口冒出头来的小丫头招手，口中还念念有词。


    “来来来！到叔叔这里来！叔叔这里有糖吃！”


    正在给手下分派任务的徐子龙听到了黄浩然说的话，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邪恶！实在是太邪恶了!司令这语气和做派，简直就像那街上拐卖小孩的人贩子！


    果然，站在楼梯口的两个小丫头见到黄浩然这样的架势，先是十分犹豫的站在了原地，然后互相咬耳朵交流了起来，看来她们俩也拿不太准，这位口中喊着有糖的“怪叔叔”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站在二楼墙脚的几名“伙计”察觉到了黄浩然这桌人的异常，领头的人很隐蔽的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飞快的跑到了二楼拐角处的一间小屋子门口敲门。


    “什么事！”


    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小姐，好象有麻烦上门了!看样子点子扎手！”小伙计说话的语气很恭敬，看来这小房间里面的人便是黄浩然一直在苦苦寻觅的“东家”！


    “黑道还是白道？”好听的声音继续发问，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小伙计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据实以报:“说不上来！带头的倒是有些像道上的兄弟，可他身边的人却又像是官家，总之味道杂的很！”


    小伙计说话的时候黄浩然狠狠的打了两个很响亮的喷嚏，把本来就有些犹豫的两个小丫头吓得更是连连后退！


    “娘的！是哪个小王八蛋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别说，黄浩然的第六感还真准！(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旧人

    9.25 旧人


    “徐团长，你看明白没有？那东家就在拐角处尽头的屋子里面，让人告诉外面的弟兄一声，看好临街的窗户，别走脱了大鱼！”


    “放心吧司令！刚才那小子一动，我就心里有了数！已经都吩咐下去了！”


    黄浩然一边努力的在一对驻足不前的小丫头面前证明自己的吸引力，一边小声的吩咐着徐子龙，眼看就要有揭晓答案的机会，黄浩然的心里面开始变的高兴了起来！


    娘的！自从离开第25集团来到武汉，光顾着和那些“同僚”还有外国佬们斗心眼了，所有的人都想在黄浩然的身上得到些什么，苏联大使，史迪威、何部长、最高当局，全都无一例外！


    整天在这些人面前演戏，让黄浩然的精神十分的疲惫，现在好了，终于找到了件有趣的事情！他这个真黄浩然今天就是“打假”来的！顺便再散散心，撒撒气!


    “你准备好了就自行动手，不用管我，我今天就是个来喝茶的闲人......”


    黄浩然先后换了好几种姿势，手里面拿的东西也从筷子换成了桌上的点心，但是站在楼梯口的一对小丫头就是不肯走过来，最后黄浩然只能使出了杀手锏，掏出了鼓鼓囊囊的钱袋，拿在手中不停的抛接着。那一堆小丫头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有抵制住钞票的诱惑，可怜兮兮的看了站在一旁的店伙计一会，然后装着胆子摆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朝着黄浩然坐在的桌子走了过来，两张小脸明显白的过份，连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了！


    老子有那么吓人吗？黄浩然怒了！这女人不管年龄大小果然都是爱财的动物！对于自己的魅力输给一叠钞票，黄浩然感到十分的郁闷！


    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把自己的头像引道钞票上面去，这样全国的女人都会爱我！


    黄浩然正在想入非非的时候，徐子龙派出去传递消息的卫兵已经回来了，按照徐子龙的吩咐，“浩然楼”外面的卫兵们已经守住了街面上的交通要道，而在他们执行命令的时候，人群中有不少穿着便衣的人也随之开始了行动。


    “隐”的人，果然是永远出没在司令的附近啊！看来没必要去找那些蹩脚的警察和板着一张死人脸的宪兵了！


    “动手！你们俩个和我去砸门！老七去把住楼梯口，二子你护住司令！”


    徐子龙安排好人手之后，便将藏在桌子下面的一双手伸向了腰间的“快慢机”。


    如今这种毛瑟m1932全自动冲锋手枪已经成了黄浩然的警卫团在执行秘密任务时的标准装备，毛瑟m1932全自动冲锋手枪其实就是在德国毛瑟工厂研制的基础型96式手枪的基础上的增加一个快慢机，这样既可进行半自动射击，又可进行全自动射击。也正是因为这个被安装在枪支左侧上一个刻上“r”和“n”字样的快慢机，毛瑟m1932全自动冲锋手枪传入中国后便得到了“快慢机”这个名字。


    “r”和“n”字样，分别代表全自动和半自动，徐子龙的部下已经在这座浩然楼里面查探了一番，看样子呆会他们面对的对手不会少于二三十人，既然是以少打多，徐子龙自然是要将快慢机拨到“r”的位置上啰。站在徐子龙旁边的几个便衣卫士，也都做出了和他们的团长相同的选择！


    五个人，十支快慢机，也就是整整两百发子弹！要是全部打出去，这座“浩然楼”里面的陈设肯定只有稀巴烂一个下场！


    希望司令可以满意！


    “动手！”


    徐子龙一声令下，站在黄浩然身边的卫士们立即开始了行动，唯一一名留在黄浩然身边的卫士则挡在了黄浩然的身前，亮出了两把快慢机。


    与此同时，在黄浩然他们后面进入“浩然楼”的几桌“客人”也展开了行动，这也客人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在黄浩然落座的桌子周围围起了一个圈。你别看这些穿着短褂的男子一脸惊恐的模样，可他们的手却都插在了腰间，鼓鼓囊囊的突出了一块。


    背对着黄浩然，是在向黄浩然的卫兵表明他们没有敌意，面朝着外侧，则说明了他们是在保护黄浩然的安全！由于“隐”的行动向来只会知会黄浩然、徐兴华还有汪焕之，所以即便是面对着徐子龙和他手下的卫士，“隐”的特工也只能用这种方式避免发生误会！


    坐在桌边喝茶的黄浩然见到这样的情景不免皱了皱眉头！看来自己的这个特殊秘密机关还是有些不太成熟，总是像这样独自行动，缺乏和兄弟单位的沟通，迟早是要出事的!就拿刚才那一刻来说吧，当“隐”的特工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的时候，黄浩然明显感觉到站在他身前的卫士有想要开枪的冲动！那压在扳机上发白的手指已经说明了一切！


    还是缺人才啊！虽然徐兴华善于搞情报和组织地下工作，可在秘密护卫方面，徐兴华也只是个半吊子！


    看来自己的这个小团体，还得继续抓紧时间进步！


    徐子龙和两名卫士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扑拐角处尽头的那间屋子，他们手中的六只快慢机显然是惊吓到了“浩然楼”里面的人，二楼的宾客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而站在四下的伙计们则纷纷从怀中掏出了家伙！


    清一水的驳壳枪！果然是黑店！


    就在徐子龙快要冲到屋门前的那一刻，紧闭的屋门居然从里面打开了，随后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出现在了徐子龙的眼前。


    “徐团长！你要对我做什么？”


    妩媚至极的声音，里面却夹着刀子！


    徐子龙看清了眼前的人之后，立即刹住脚步，蹬蹬蹬连着倒退了三步，坐在位置上的黄浩然无法看到拐角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当他看到徐子龙打着跌往后退的时候，顿时感到有些不妙！


    一支锃亮的勃朗宁手枪瞬间出现在了黄浩然的手上，感觉到自己司令身上的气场突变，站在外圈的“隐”特工立即撕下了脸上的伪装，纷纷直起身来掏出了武器，除了大量的快慢机之外，黄浩然看到居然还有几个人手里面拿的是装有瞄准镜的步枪和汤姆逊冲锋枪！天晓得之前这些长家伙被这些“隐”特工藏在了什么地方！


    “怎么回事！？”


    黄浩然站起身来一声怒吼！想要知道徐子龙在物资里面到底是看到了什么!结果等了好几秒钟，才看见徐子龙满脸尴尬的扭过头来，吞吞吐吐的说道：


    “司令！还是您自己来看吧！屋子里面的人是...是您的老熟人!”


    见徐子龙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话，再加上黄浩然自己也觉得刚才听到了那一嗓子有些耳熟，于是他决定上前一探究竟！在狠狠的瞪了徐子龙一眼之后，黄浩然带着几名“隐”特工迈开大步朝着拐角处尽头的那间屋子走了过去。


    而在黄浩然的身后，两边的人马还是保持着剑拔弩张的架势，枪口互相指着对方。原本在“浩然楼”里面好好吃着饭的客人们突然见到这么多的“家伙”亮了出来，早已吓晕了好几位，剩下的则趴在桌上用手捂着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出！


    站在徐子龙刚才吓得连连倒退的位置上，黄浩然看到了一双像桃花一样的美目，美目旁边则是精致的皮肤和漂亮的脸蛋！这位站在门口叉着腰满脸绯红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浩然已经许久不见的于莲君！


    “我说于大美人，莫非你是当老板娘当上瘾了不成？哪有你这样不安分的女人？”


    在分离了近一年之后，黄浩然心中本有着无数的话想要对重逢的于大美人倾诉，可是鬼使神差的，他居然说出了这样一番“不正经”的话来！


    黄浩然不知道自己该对于莲君说些什么，站在屋门口的于莲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自从黄浩然带着部队开赴抗日战场，于莲君便只能与黄浩然鸿雁传书寄相思。说来也奇怪，虽然于莲君在信里面已经将她的相思全都坦然的写了出来，可现在面对着黄浩然这个大活人，向来大胆的于大美人居然变的有些不知所措！


    听着一如往常的俏皮话，再看看满脸坏笑的这个家伙，于大美人突然感到从心底涌出一阵温暖！虽然黄浩然已经从默默无闻的芜城警备司令变成了如今炙手可热的抗战名将，但他还是以前的那个“坏蛋”！


    一个让我于莲君一见倾心的“坏男人”！


    就这样，黄浩然和于莲君相对无言的看了很久，在他们的眼中，这个世界似乎就剩下他们这两个人！


    退到黄浩然身后的徐子龙见这场合实在是太不适合自己再呆下去了，于是轻手轻脚的带着站在边上发呆的两个卫士按照原路退了回来。由于现在的“隐”已经比当初刚建立的时候扩大了很多倍，所以有不少人并不认识于莲君，所以当今天负责护卫黄浩然的中队长发现徐子龙似乎认识屋内的那个女人之后，立即走过来向徐子龙询问于莲君的身份。


    徐子龙一脸猥琐的告诉这位“隐”特工的中队长，这“浩然楼”原来还真是司令的产业，站在屋子里面的老板娘便是司令在芜城时的相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步步惊心

    9.26 步步惊心


    得知了这样的“绝密内幕”之后，那位“隐”特工的中队长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好家伙！差点把司令的“夫人”给拿下了！幸亏收手的比较及时，要不然今天可就热闹了！


    中队长看了一眼他手下的那几个狙击手，忍不住心有戚戚！


    “既然如此，这里便拜托徐团长了!我和楼里面的这帮都曝了光，得出去把外面的人换些进来！”


    在徐子龙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二楼上的“隐”特工哗啦一下消失的干干净净！


    “姥姥！你小子跑得倒快！”


    看着哪位中队长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徐子龙在心里面恨恨的骂道！


    ***************************************************


    两个小时之后，黄浩然在武昌的临时住处。


    自认在“浩然楼”里面得罪了于大美人的徐子龙从于莲君进门之后就忙的像个陀螺，他不停的吆喝着卫士给于莲君上点心上茶，可他却没有注意到，黄浩然和于大美人现在最想要的是单独呆一会！


    当徐子龙第五回推门而入进来问黄浩然晚饭想吃些什么的时候，黄浩然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奶奶的！就不能让老子安静一会！？”


    要说徐子龙的情商也真是够低的，在愣了几秒钟之后，这家伙居然一拍脑袋那手指冲着黄浩然和已经满脸通红的于莲君指了指，口中大声的说道：“哦！原来......”


    徐子龙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沙发上跳起来的黄浩然一脚踹到了房门外面！


    关上门之后，黄浩然面带坏笑搓着一双手走到了于莲君的身边，这间小会议室里面明明有好几张沙发，黄浩然却偏偏一屁股坐在了于莲君坐着的那张沙发上。


    于莲君可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小女人，面对着色迷迷的黄浩然，于大美人毫不犹豫的迎了上去！这一下反倒是黄浩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怎么？黄司令居然还会害怕我这个小女子？”


    坏！真是太坏了！这狐媚子！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逗啊！黄浩然自认绝对不是柳下惠，他决定要证明一下自己的男性能力....呸呸！说错了！应该是男性魅力！


    送到面前的肥肉，当然得趁热吃下肚！


    下定决心的黄浩然撅起嘴巴便要往于大美人的香唇上凑，可就在他即将得手的那一刻，于大美人却伸出一根水葱般的玉指压在了黄浩然的嘴巴上面！


    这不是要人命吗？我的姑奶奶！


    黄浩然刚想要伸手去排除掉嘴巴上面的障碍物，却听到于大美人带着三分假假的怒意问道：“在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之前，你休想靠近我三尺之内！说！为什么跑来砸自家的买卖？”


    看着面前“气鼓鼓”的于大美人，黄浩然只能悻悻的将脑袋缩了回去，再开口说话之前，黄浩然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说了句：“好香！”起的于莲君举起粉拳给了黄浩然两下子。


    “哎呀！哎呀！”


    黄浩然这两声痛叫的极其夸张！于莲君实在是太了解黄浩然的“坏德行”了，所以她笑眯眯的看着黄浩然在边上做戏，没有半点抱歉的意思。


    “言归正传啊！你是怎么想到要开这么一座浩然楼的？还开到武汉来了？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一声？”


    看着黄浩然恢复严肃之后的表情，于大美人也觉得有些遗憾，她还是喜欢呢个嬉皮笑脸整天占她便宜的黄浩然，于莲君觉得那才是黄浩然最真实的一面。


    忽然之间，于莲君觉得有些恼怒！她觉得是这场该死的战争让他的“坏男人”变的无趣了！


    “你怎么知道只有一座？告诉你吧，武汉的这座浩然楼不过是一家分店，在重庆、成都，还有好几家比这更大的浩然楼，那里的生意还要更好一些！”


    于莲君的话给黄浩然带来了极大的冲击，黄浩然没有想到这个极富商业头脑的女人居然将“浩然楼”当成了一个连锁品牌来经营，而且已经四处开花结果了！


    “我知道你的第25集团军现在正需要钱，所以才积极的推到了这件事情，其实事先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来捐款，告诉你吧，光是最近送到你三弟汪焕之手上的款子，恐怕就有一两百万！”


    听着于莲君带着小得意说的话，黄浩然陷入了沉思！按理说能够从民间募集到大笔扩军急需的款项黄浩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他现在会感到有些不安呢？


    “这楼一共开了几家？最早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快说与我听！”


    见黄浩然的眉头渐渐绞在了一起，于莲君也不敢再使小性子了，她开始一五一十的回答黄浩然的问题。早在芜城的时候，于莲君就和黄浩然交过手，她知道她心思和算计比不上黄浩然。


    “最早是从重庆开始的，你在南京成名之后，便有重庆的知名商户找到你家老爷子提出了这个建议，不过你家老爷子觉得太过招摇，回绝了！后来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知了我和你的关系，居然跑到青帮在重庆的分舵来找我，当我得知的时候你已经人在徐州大撤退的途中，由于书信联系不畅，也就没有知会与你。本来我也不想参与的，可是后来有和老爷子熟识的商人也加入到了这件事情里面，他们劝我接纳这个意见，说这样也好为你在后勤方面分分忧，还说不必我自己出头，我这才答应了下来......”


    随着于莲君说的越来越详细，黄浩然的眉头也越锁越紧，看着黄浩然越来越凝重的脸色，于大美人渐渐变的不安起来。


    “你说，这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黄浩然冲着于大美人露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微笑，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青帮女魔头，总算是意识到了这里面有问题了！


    “我问你，最初发起这件事情的商户，现在还有多少参与在里面？”


    于莲君想了想，然后告诉黄浩然，当初最早提议这样做的商户，现在好像已经全部退了出去，实际上那些人大多都是留下了一笔启动资金之后，便销声匿迹了！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既然这件事情被他们说的那么好，这些人又怎么会在事情办成之后便匆匆退出呢？这就说明，这些人的目的只是希望浩然楼办起来！而并不是真心想要搞募集捐款的活动......我并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真心实意做事的好人，但毕竟这样的人不会有很多！在一个特定的时间里面针对一件特定的事情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的‘圣人’，难道不奇怪吗？”


    “可是这样做，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于莲君虽然觉得黄浩然的分析有一些道理，但是她依然没有听到黄浩然对最关键的所在做出解释！那些商户即便是想要做坏事，也得有动机吧？总不能随便说跑过来丢下一笔钱就走的人就都是坏人！


    黄浩然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于莲君说道：“要毁掉你的对手，并不一定就要正面交锋或者是打压陷害，有时候捧杀会比棒杀管用一百倍！”


    于莲君到底是心思细腻之人，她在黑道里面打滚了这么多年，对于那些害人的手段还是非常熟悉的！黄浩然才刚刚点拨了一下，于莲君便立即想出了其中的关键！


    “你是说这些人要建浩然楼是想要抹黑你，说你是好大喜功，狂妄自大之徒，阻挡你的前程？”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又加了几句：“恐怕还不止于此！如果我是那帮人的话，一定还会说我之所以建浩然楼是为了拉拢民心，打算自成一系，对抗政府！你刚才说的那些罪名不过是皮毛，我说的这些才诛心！只要政府里面的大佬中有人相信了，就会传到委座的耳朵里面！哪怕委座只是相信五成，我的处境也会很快就变的艰难起来！”


    现在除了黄浩然和何部长，还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那个秘密协议，如果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在某个节骨眼上突然全部曝光，那将会是怎样一副无法收拾的局面？


    勾结何部长妨碍军法处断案、和黄杰私下达成协议颠倒是非、再加上这几座招摇的“浩然楼”，如果黄浩然坐在最高当局的位置上，恐怕也会认为黄浩然这是想要当“军阀”了！虽然还不知道那躲在背后对自己下软刀子的人是谁，黄浩然却不得不夸奖对方一句：“你好狠！”


    在意识到自己的盲目很有可能给自己的男人带来杀生之祸之后，于大美人花容失色！她紧紧的拉住了黄浩然的胳膊，就像是生怕黄浩然会突然不见一般！


    黄浩然看着这个整个心都挂在自己身上的美人，心中一阵温暖。


    “别着急！这事倒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你听我说，明天你立即启程赶回重庆，然后里外一起双管齐下，对外，你要找一个肯将这件事情扛上身的人，然后让他去找重庆的军政部门，将有记录在案的捐款全部都交给政府，还有就是在解释浩然楼这个名字的时候，尽量往大才子孟浩然的身上靠，眼下政府正缺钱缺的厉害，见了这么大笔的款子，定然会给个嘉奖什么的，这样一来办浩然楼也就变成了名正言顺的事情！对内你则要安排些人手，查查那些发起这件事情的商户背后都有些什么人，如果青帮的人不擅长这样的任务，你可以去找汪焕之，向他借人！”


    这民国的官场，可真是步步惊心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战争的气息

    9.27 战争的气息


    结果于莲君并没有等到第二天才动身，而是在当天晚上就登上了去重庆的客轮，黄浩然期待已久的这场相会，结果被几座“浩然楼”搅得是鸡飞蛋打！


    说来也怪黄浩然自己，谁让他抗战这一年多以来，居然得罪了那么多的政府高官和军界要人！


    从淞沪到武汉，光是因为黄浩然而倒霉的军方高级将领就有胡宗南、罗卓英、汤恩伯等人。而在政府里面，和黄浩然不对盘的人则更多！


    除了汪兆铭和他手下的投降派，甚至就连之前和黄浩然私交还算不错的陈辞修现在也因为黄浩然的火箭升迁速度而与黄浩然少了来往，还有那为了侄女婿桂永清奔走的何部长，虽然暂时和黄浩然结成了同盟，但并不代表在背后就没有小动作！


    再有就是，对黄浩然最恨之入骨的日本人！黄浩然清楚的记得，在抗战的历史当中，日本人为了除掉他们痛恨的对手，可没少用各种各样的阴招！其中买通武汉政府的官员在内部绞杀这些坚定的抗日人士，便是日本特务机关的惯用手段之一！


    总是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


    7月19日，在日本东京皇宫东厅紧挨着天皇书房的会议室里面，一场由裕仁天皇亲自主持的御前会议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在天皇宝座的下方，日本政府的文武大臣们，都笔直的跪坐榻榻米上，双手扶着膝盖，如同木偶泥雕一般。即使偶尔有人偷偷的观察天皇的脸色，目光也是一掠而过。


    黄河花园口的决堤，完全打乱了日军进攻武汉的作战计划。而前线个别将领，如第16师团师团长中岛今朝吾从洪水中爬出来后，似乎心有余悸，大有鸣金收兵之意；便是大本营内部，首相近卫文一手扶植的智囊班子昭和研究会，对攻占武汉的前途也似乎并不乐观；盛夏行将来临，陆军中一些深谙长江地理气象的人，建议是否待秋凉后再图武汉……


    7月的日本，沐浴在初夏和春末交替的阳光之一中。樱花仍然象杂着血丝的白雪一样，盛开在日本的各个角落，但它再难吐出令人躁动的气息，人们已感到春意正姗姗离去。火热的夏天正匆匆来临。


    而隔海相望的中国战场此刻却正处在大战之前的沉寂当中。不过在这份沉寂当中，依然能够嗅到很浓烈的战争气息。


    武汉、郑州，一列列满载着军火物资正在不断运进车站，一车车荷枪实弹的中国军队被运到这里。而在徐州，几乎是完全相同的情形，日本军部正在利用这段难得的间歇期疯狂的向中国战场调拨援军，大量的新兵乘船从日本、朝鲜和台湾抵达中国战场，而一船川伤病人则被不断运会日本。刚刚结束了徐州会战的日本华北、华中军主力，现在正休息整补，秣马厉兵，准备迎接更大规模的战事。


    早在徐州会战结束之后，天皇裕仁就接受了参谋本部的建议，以大本营的名义命令占领徐州的日军不得越过开封、归德、永城、蒙城、正阳关、安庆一线。


    裕仁天皇这样做是因为在以往作战当中，得胜的日军师团长们似乎对“乘胜追击”的含义理解得“过于透彻”，经常甚至会象脱了僵的野马，一直跑到天边。所以现在裕仁天皇只能给前线的那些师团长们官兵划好战场控制线。


    本来按照东京大本营的计划，徐州日军向汉口方向转进是发起徐州会战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方案。但是从徐州到兰封，日本军队不但未能实现动摇武汉政府抗战意志的战略目的，还损失了近十万军队！眼下军力已明显不足！再加上日本政府内阁刚刚完成改组还没有多久，所以裕仁天皇现在还没有考虑好是不是该发动进攻武汉的战略！


    最近这些日子来，裕仁天皇一直在问他的臣子们该如何解决中国战事这个令他感到棘手的问题，但结果令裕仁天皇非常的失望。无论是内阁、军部、还是朝野政党，没有人敢预测在武汉会战结束之后，中国是否会彻底屈服。此时的裕仁天皇觉得自己象是被蒙上了双眼，立于悬崖边。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下一步是该进，还是该退。


    会议程序是首先由近卫首相宣读一份陆军省拟定的《关于处理中国事变的指导方针》的七页文件。这份文件的核心内容是加强华中派遣军的战斗力量，重新部署攻取汉口的作战计划。然后群臣开始发言。


    靠天皇左首的是内阁首相近卫文麿，右首是军事保护院总裁本庄繁大将。他俩两个人的一切似乎都是对立的——前者年轻潇洒，一派学者的翩翩风度；后者臃肿老态，满身武人的赳赳杀机。


    “陛下，”本庄繁大将突然站起来，大声的说道： “攻占汉口的决心是不能动摇的！因为只有拿下汉口，取得长江下游及湖广地区，中国的经济发达区域便全部归入了我统治圈内，武汉政府才会变成蜗居穷山野地的地方政府，然后从政治舞台上彻底消失！”


    本庄繁大将的声音很快便得到了新任陆相坂垣征四郎的支持！这位新陆相看来已继承了前任杉山的衣钵，力主尽快向汉口进攻。在裕仁天皇的眼里一向愚笨的坂垣征四郎，今天却似乎突然精明了许多。


    坂垣征四郎说的话虽然不多，却却句句都打动了裕仁天皇的心。日军在台儿庄和兰封的失败还有中国方面对胜利的夸大宣传，已在国际社会引起阵阵欢呼。对于前线日军挽回声誉的迫切心情裕仁天皇很能理解。


    事实上，在坂垣征四郎一番添油加醋的描述下，裕仁天皇自己也觉得这口气有些咽不下去。而当坂垣征四郎说到要把武汉政府消灭或者逐出武汉，抽掉武汉政府维持信念的最后一根支柱，使中国的政权完全坍塌之时，裕仁天皇简直激动的有些难以自己！虽然裕仁天皇并没有立即表态支持陆军的设想，但是从他投向坂垣征四郎的目光当中，却分明透出了赞许的意思。


    “陛下，”眼看主战派就要成功的说服天皇，近卫文麿不得不赶紧站了起来，他死死地盯着坂垣征四郎，然后大声的说道：“对于攻占汉口，臣也认为是非常必要的。但是我们现在必须要考虑到，我们的作战对象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农民国家。如果我们面对的是西方国家，那么只要我们能够夺取城市便能解决问题，但对于还处于半封建时期的中国这一套却行不通！要知道在七七事变之前，南京政府的政令也只能下达到整个中国三分之一左右的地区！这个国家绝不是政府说投降百姓就会乖乖停止抵抗的！所以，我们对于这场战争必须要慎之又慎……”


    实际上近卫文麿的这番话说的是十分客观的，在对中国的这场战争期待了几个月之后，近卫文麿便发现事情的发展并不像当初想的那样简单。


    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虽然前线的日军捷报频传，但中国政府并没有屈服！损失惨重的中国军队也没有停止抵抗！相反，还出现了黄浩然、张自忠还有李长官这样的抗日名将！


    就在几天前。日本政府不得不又将新编的10个步兵师团开往了中国。还在国内全面实施了《全国总动员法》！现在想想前陆相杉山元大将当初说的“三个月内亡中国”这句话是多么的可笑！可当初居然所有的人都相信了！


    看看中国那巨大的版图吧！这是个日本难以想象的大国家！已经派往中国的几十个陆军师团前进的速度不能说是不疯狂的！但是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日军占领的地区，也还不到中国的三分之一！至于剩下的三分之二，日本已经快要吞不下了！


    近卫文麿几乎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场由狂热的日本军方挑起的的“圣战”，变成了一只无法驭控的妖物。


    现在近卫文麿打算要结束这个错误！他试图在对中国采取武力打击的同时。进行谈判。根据外相传来的消息，最高当局、汪兆铭还有孔祥熙等武汉政府高层都派了使者通过各种渠道向日本表示过对和平的期盼！日本其实完全可以从谈判桌上得到更多！


    “陛下，臣以为攻占汉口并不能立即解决中国问题。在没有作好充分的准备之前，臣觉得与其攻占汉口，还不如退而采取防守之势，对其内地的经济、军事要地进行飞机轰炸，然后在占领区发展新的傀儡政权，这才是较为明智的策略。”


    近卫文麿的话虽然也换回了裕仁天皇的频频点头，可在旁人看起来，天皇点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打瞌睡，完全没有刚才听坂垣征四郎说话时的那种亢奋！


    看来天皇还是喜欢更加铁血的新任陆相坂垣征四郎的提议！


    看着满脸焦急之色的首相近卫文麿，坂垣征四郎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东京

    9.28


    近卫文麿见他说的话没有对天皇起到什么效果，心里面难免有些焦急。在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内阁成员之后，近卫文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新任外相宇垣一成。


    现如今，大概也就只有这位宇垣一成外相能和他近卫文麿并肩作战了！在一大堆主战派中间，他们这两个希望日本能停止对华军事行动，改用和平手段来结束这场泥潭中的战事的人显得是那么的不合群！


    宇垣一成,大正时期和宇都宫太郎、上原勇作、武藤信义的左贺左肩党并立的田中、宇垣阀的首脑。在“宇垣阀”的内部有着一大票的牛人：金谷范三，南次郎，畑英太郎，阿部信行，本庄繁，松井石根，小矶国昭，杉山元，畑俊六。全都是在日本政坛或者军界叱咤风云的任务！由于“宇垣阀”脱胎于长洲阀却又没有长洲阀那样严格的出身限制，因此也被称为“准长派”。


    16岁的时候，宇垣一成为实现成为军人的梦想进入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1900年陆大第十四期前六名毕业，是所谓“军刀组”之一。在那个萨长两藩斗的你死我活的时代，宇垣一成巧妙的周旋在两派势力之间，最终青云直上成为了大正末年昭和初年日本陆军的中心人物！


    本来宇垣一成在陆军的内部有着深厚的影响力，但后来却因为两件事和陆军反目成仇，其中一件是裁军，还有一件则是“三月事变”。


    1925年加藤高明内阁时期，空前的经济危机席卷了全世界。日本也进入了所谓“昭和恐慌”，东北部各县饿死不少人，卖儿卖女随处可见。当时日本只能被迫走上“裁军”的道路。


    在天皇和首相的授意下宇垣一成进行了所谓的“宇垣裁军”。其主要内容是裁减1/5的陆军军力，也就是4个师团。另外宇垣一成还下令关闭了5所陆军医院、两所陆军幼年学校。


    实际上当时宇垣裁军的主要思路是“以质量换数量”，并不是真的想要为日本政府的预算省钱。他用裁军节省下来的经费组建了了一个坦克联队、一个高炮联队、两个航空联队和一个台湾山炮联队；另外还开设了陆军汽车学校、通信学校，为陆军部队配备了飞机、坦克、轻机枪、汽车牵引炮和野战重炮等先进的武器。可即使是这样，这次裁军还是遭到了陆军中反对派的大肆抨击，最后宇垣一成不得不被迫退出了现役。从那时候起，宇垣一成和陆军之间的关系便出现了意思缝隙！


    1930年，桥本欣五郎、长勇、田中清等几个佐级军官和大川周明搞了个失败的“三月事件”想要推宇垣上台当首相，建立军事独裁政权，后来却由于宇垣的态度摇摆不定而使计划流产。这次失败的“事变”最终被天皇所察觉，直接导致了大批陆军青年军官被迫退出了现役。


    在陆军看来，宇垣一成等于耍了他们的青年军官！所以当1937年广田弘毅内阁总辞职以后，宇垣一成受命组阁之时，陆军方面闹了一次罢工，不肯派人出来担任陆军大臣，最终使得宇垣一成的组阁计划最终落了空！


    对于一心渴望坐上首相宝座的宇垣一成。陆军这一招“釜底抽薪”简直就等于是拿刀子在捅他的心脏！自那以后，宇垣一成便成为了日本政界有名的“主和派”，全心全意和陆军唱起了对台戏！可无奈宇垣一成手中没有实权，所以造成的影响十分的有限。


    终于利用首相近卫文麿改组内阁的机会，宇垣一成成为了新任外相，现在他总算是拥有了和陆军较量的舞台!


    宇垣一成上任之后一概前任广田弘毅对带武汉政府的强硬态度，频频向中国释放日本方面愿意和谈的信号。终于在上个月月初，宇垣一成与武汉政府行政院长孔祥熙搭上了线。


    眼下在香港，与武汉方面谈判的准备工作已经全面铺开！在向首相近卫文麿展示了这一不错的进展之后，宇垣一成终于有心思来杯葛陆军了！最近这一个多月，宇垣一成频繁地穿梭在首相官邸、军部和外务省之间，试图寻找来自各界的有力人士支持他的和谈计划。


    托华中派遣军在台儿庄和兰封接连失利的福，和宇垣一成会面的大多数人都给与了他足够的耐心！态度上也非常的尊重，这让宇垣一成的内心充满了喜悦！他甚至觉得自己给日本带来了解决中国事务的希望之光！


    这样的乐观情绪让宇垣一成在外务省举行的记者报告会上公开宣称：“日中战争不久即可结束。如第三国有出面调停之举，日本准备接受。”


    可就在宇垣外相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向世界摇起橄揽枝的时候。新任陆相坂垣征四郎却突然跑出来也发表了一份声明，而且是彻头彻尾的和宇垣一成唱反调！


    坂垣征四郎在声明里面说道：“日本已准备好长期作战。此时无论任何提议，日本均不接受。帝国皇军非把中国军队打得爬不起来为止。”


    当世界各国的报纸纷纷转发了两份同样来自日本内阁却完全相反的声音之后。各国的外交家纷纷将宇垣一成看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外交骗子！而武汉政府方面自然也不会对板垣征四郎这份示威一样的声明无动于衷，在香港的谈判代表乔辅王被命令暂时停止与日本方面的接触，直到日本方面作出令武汉政府感到满意的解释为止。


    宇垣一成得到香港方面传来的消息之后，怒不可遏的在外务省的官员面前大骂板垣征四郎“混蛋”。 宇垣一成认为这又是陆军在背后算计于他，板垣征四郎这个在中国发迹的爆发户，分明是不希望外务省做出成绩，将无能的陆军比了下去！为了这件事情，宇垣一成找过首相近卫文麿，也试着找过天皇，但是板垣征四郎并没有受到宇垣一成想象中的严厉惩罚！天皇对板垣征四郎的偏袒让宇垣一成感到更加的愤怒！


    所以当看到首相近卫文麿的求助眼神之后，早已对板垣征四郎恨的牙痒痒的宇垣一成便立即跳了出来！


    “陛下！我十分同意近卫首相的提议！现在支那华中地区已经进入了夏季，长江汉口高温酷暑，对大兵团作战十分不利。所以，臣以为应该暂缓攻占汉口得到计划！”


    宇垣一成刚一开口，立即便遭到了陆相坂垣征四郎的反扑！


    “外相！陆军是绝对不会认同你的说法的！攻占武汉将会完全摧毁支那政权的信心！难道外相不希望早点征服支那吗？”


    对于这样咄咄逼人的坂垣征四郎，外相宇垣是并不会感到忌惮的，和他宇垣一成相比，坂垣征四郎的资历毕竟还很浅，又是个首次加入内阁的新人，比起嘴皮子功夫来，坂垣征四郎可不是宇垣一成的对手！


    “陆相！你一定要说说些难听的话出来吗？华中派遣军先败于台儿庄，后败于兰封！直到现在还有好几个旅团被困在黄泛区内！你们陆军到底打算拿什么去进攻武汉？现在本土可是没有多少部队了！”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宇垣一成今天可是把忌讳的事情一次性全都犯了个够！他这番话的威力完全不亚于扇坂垣征四郎几记耳光！


    陆相坂垣征四郎瞪圆了一双小眼睛，气呼呼的盯着跪坐在他对面的外相宇垣一成，他也没有想到，宇垣一成居然会在天皇面前和陆军撕破脸皮！


    按理说坂垣征四郎应该立即加以反驳的，可偏偏宇垣一成说的这些全都是事实！由于陆军在中国战场上的表现实在是有些不太露脸，所以坂垣征四郎也找不出反击宇垣一成的说辞！


    如果一味的和宇垣一成纠缠这个问题，很可能会让天皇对陆军产生不满！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所以不管宇垣一成怎样挑衅，坂垣征四郎都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绝不能中了外相的计策！


    徐州会战之后，前线的日本陆军官兵急于洗刷台儿庄大败之辱，疯狂的鼓吹要在武汉与中国军队决一死战。他们频频致电东京，要求军部加大对中国战场的补充。对于这一情况，刚刚离开中国战场没有多久的坂垣征四郎十分的了解，他不想、也不会背叛昔日那些上司和同僚的意愿。


    毕竟，没有陆军，也就没有他坂垣征四郎的今天！


    担任陆相之后，坂垣征四郎吃惊的发现，原来前线部队对东京的影响力远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强得多！随后坂垣征四郎充分的利用了这一点，轻松的将参谋本部、海军省、甚至内阁的部分大臣都拉在了陆军这一边。虽然首相、外相还有一些文官始终在四处活动，试图阻止战火燃向武汉。但在这场较量中，“主战派”还是轻松地占了上风。实际上在这次御前会议之前东京的“主战派”已经左右了局势，天皇的目光早已越过茫茫大海，瞄向中国的武汉和广州。


    所以坂垣征四郎是带着十足的自信走入会场的，他不相信天皇会否决大多数内阁官员的意见！


    可现在，事情起了变化！


    外相宇垣一成实在是太能言善辩了！他紧紧的抓住了陆军根本无力结束中国战事的这一要害，使的本来应该是一边倒的会议重新陷入了僵势。


    “所以，我认为，现在并不应该继续扩大战事，而是应该抓紧时间和武汉政府展开谈判，弥补陆相的鲁莽发言带给帝国的损失!”


    宇垣一成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在想起了中国战场上的先是情况之后，裕仁天皇的情绪明显冷静了不少！他现在已经肯认真的听外相宇垣一成说话了。


    “如果不进攻武汉，那些资助政府的财团可能会要求撤资！没有战争也就不会有红利，财团是不会让他们的金钱躺在国库里面睡觉的......”


    之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文相荒木贞夫突然出了声，他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却让首相近卫文麿听的心惊肉跳！


    是啊！想想军部，再想想那些指望着跟在陆军屁股后面从占领地发横财的财团们，皇军从中国战场抽身能有那么容易吗？文相荒木贞夫已经将最上不得台面的理由的说了出来！天皇明显有了意动！看来这仗，只能接着打下去了！


    实际上现在近卫文麿的心里面也乱的很，自从涉足政坛，近卫文麿就一直幻想着能把日本这个人口稠密的岛国治理得象世外桃源一般。当上首相之后，近卫文麿一直追求着内阁内部的融洽。可惜事与愿违，近卫内阁里面从来就没有平静过！刚换了外相和陆相才几天？内阁便又吵成了一锅粥！别说要干什么大事了，能不让外界看笑话就很不错了。


    近卫文麿沮丧的叹了一口气。他心里很清楚，在军部、财阀联手施加的压力之下，日本政府向中国提出的谈判条件甚至比年初当占领南京之后提出的条件还要苛刻！想当初南京政府被打得焦头烂额尚且没有接受条件停战，今天自然更不会向日本低头，天皇要最高当局下台，就这一条实际上就已经把所有通向和平的大门给堵死了！


    抗战一年多以来的事实证明，最高当局在中国的根基还是很牢固的！只要他自己不想下台，武汉政府里面谁也别想让他下台！即便是汪兆铭，也还差了不少的火候！


    看起来，宇垣一成想要中日之间停战的梦想已经彻底破灭了！外务省上上下下这一个多月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日本已经彻底成为了军人的天下！


    近卫文麿原以为已成定局，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海相米内居然又站了出来表示赞同宇垣一成的设想!


    海军的突然介入倒不是真的想要支持外务省，实际上只是习惯性的拉陆军的后腿而已！按照以前的惯例，凡是陆军赞成的，海军一定会反对！


    日本海军和陆军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自日本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日本海军便进入了无和约时期。日本四面环海的特殊地理条件，使得裕仁天皇越来越重视海军的建设。他先后三次大笔追加拨款发展海军。这引起了陆军的妒意。


    随着一艘艘战舰的下海，一批批飞机的调入，规模日见庞大的海军野心膨胀得竟比海军自身实力的发展还要快出许多。他们再不愿甘居陆军之下，开始在内阁、军部，在枢密院，在一切重要的部门施加自己的影响，与陆军分庭抗礼。矛盾也由此发展开来。


    陆军与海军，一个梦想“北进”，一个计划“南下”，南辕北辙，纵使裕仁天皇再想撮合也无法统一。


    最终无法达成一致的海相米内、外相宇垣和陆相坂垣将他们之间的问题推到了裕仁天皇的面前。事到如今，只能依靠裕仁天皇“乾纲独断”了！


    裕仁天皇过去就知道政府部门之间的这些重重矛盾，但他也没有想到这矛盾竟会如此错综复杂！他简直不敢相信，依靠着如此混乱矛盾的决策层，怎么可能领导一个资源贫乏的日本去征服一个疆域无边的中国。


    火辣辣的日头也没放过这位“天照大神”的后人，细密的汗珠从裕仁天皇的额头上滑落下来，痒痒的。他却伸手没有去擦，此时皇宫内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35度左右。一身戎装、腰板笔挺的将军们已经满脸都是汗水！所有的人都是眉头紧皱！


    气氛沉闷得有些令人紧张！


    沉默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裕仁天皇摆摆手，下令休会！


    夜幕降临之后，会议再次进行，参谋总长闲院宫最先打破了沉寂，他缓缓地开了口：“陛下，当今内外形势，已促成帝国非转攻武汉而无路可走。我们对武汉政权一等再等，但中国人不思悔过，不顾生灵涂炭，仍叫嚣抗日不已。政治解决，目前看来前景黯谈。而对此行将崩溃的独裁政府，消灭其战力，尤如釜底抽薪，战争则有望结束。请陛下圣断。”


    外相宇垣一成见状正待开口，却被参谋次长多田骏抢了先：“陛下，近来各方面情报显示，武汉政权在汉口仍叫嚣抗日。他们还煽动民族情绪，掀起了一场‘保卫大武汉’的运动。如此看来帝国除了军事打击之外已再无良策。如果结束汉口之战后再征服广州，对中国的海上封锁将使他完全失去与外部世界的联系，我想被紧紧卡住脖子的武汉政权除了最后屈服外，将不会再有什么选择。”


    裕仁看来被打动了，他点点头，却仍未开口。这时宇垣一成赶紧开口说道：“陛下，军事上攻取汉口虽然可能，但能否结束战争仍是未定之数。眼下，和谈既开，再行大规模战争，则显出政府外交上的相互矛盾。近来，英、美外交态度日渐冷落。外务省正竭力调整。种种迹向表明，战事如再扩大，西方国家有可能进行报复。那时，帝国战争物资的来源问题就令人忧虑了。臣认为，汉口之举应从长计议。”


    守垣说完，把目光转向了首相近卫文麿。可近卫文麿却象是没看见他的目光，别过脸去。聪明的近卫文麿已看出了会议的最终走向，他已经不愿再为宇垣一成而与陆军结下更深的矛盾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北进

    9.29 北进


    文相荒木贞夫在一旁看着满头大汗的宇垣一成，眼神里面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原本他实指望首相近卫文麿和外相宇垣一成的组合能够扑灭陆军攻击武汉的野心，可是从现在的情形看来，似乎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可怜的外相宇垣一成哪里会想到，在之前休会的短短几十分钟之内，陆相坂垣征四郎便已经和军令部长、海相、枢密院议长在私下达成了合作的协议，陆军为了获得内阁成员们的支持，甚至连海军方面提出的苛刻要求都全盘接受了！面对着坂垣征四郎这样一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新晋陆相，宇垣一成的表现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


    难道年纪的增长，真的能磨灭掉人的雄心吗？荒木贞夫在心里面发出了感慨！看着被众人孤立的宇垣一成，荒木贞夫忍不住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


    这样的景象何止是似曾相识啊？众人看向宇垣一成的那种冰冷眼光，让荒木贞夫想起了他从陆相卸任后的那四年多的退隐生活。


    作为一名政治家，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丢掉官位，而是自己说的话没有人在意。现在外相宇垣一成就是在受着这样的煎熬！


    在场同样紧盯着外相宇垣一成的人还有陆相坂垣征四郎，他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和宇垣一成截然相反！联合军令部长、海相、枢密院议长的动作已经受到了成效，首相近卫文麿突然陷入沉寂等于是间接宣判了外相宇垣一成的“死刑”，如此看来，陆军要西进攻击武汉的计划，再不会遇到什么阻力了！


    可惜，坂垣征四郎高兴的稍微早了一点！之前似乎一直在支持坂垣征四郎的文相荒木贞夫这时候突然开了口：


    “多田次官，如果皇军现在就展开武汉方面的作战，兵力和运输能力能否保证充实？”


    荒木贞夫的问题让参谋次长多田骏感到十分的意外，他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着文相荒木贞夫，口中机械的回答道：“兵力方面的问题陆相已经在着手解决之中，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随着台湾驻军和国内新建陆军师团的陆续到达，中国战场上的皇军战力完全可以保证！至于运输方面，情况就不太乐观了！汉口外围地形复杂，多江河、湖沼，机械化部队行动受限，对兵力运势的要求极高。再加上黄河掘堤形成的黄泛区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眼下第三舰队正忙着救援黄泛区的几个陆军师团，根本无法抽身。陆军若是要立即发起攻击，必定会需要大量的海军运输舰艇。那就只能临时抽调其他的舰队，可是受到航道的限制，即便是有足够的船只，按时集结完毕也有不小的困难，所以总的来说难度很大！”


    听完了多田骏说的这番话，裕仁天皇的脸色又开始有转阴的趋势！坂垣征四郎之前完全没有想到文相荒木贞夫居然会跳出来扯陆军的后腿，所以他显得有些束手无策。


    急切之下，坂垣征四郎向荒木贞夫投去了问询的目光，可荒木贞夫却象是没看见坂垣征四郎的目光一样，别过了脸去。


    真是讽刺啊！不过才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而已，外相宇垣一成受到的冷遇就同样落到了坂垣征四郎的身上！


    在近卫内阁的重臣们眼中，荒木贞夫和坂垣征四郎的身上有着太多共同点。他们两个人都认为日本的外交政策应该跟随军队的脚步进行调整，而不应该反过来由外交政策指挥军队！也正是由于觉得荒木贞夫的观点和自己十分相似，坂垣征四郎才会想当然的以为荒木贞夫这位“穿着军服”的文相一定会支持陆军进攻武汉的计划。


    不过很可惜，坂垣征四郎这一次显然是自信的过了头！文相荒木贞夫虽然很支持陆军继续扩大战果，但是荒木贞夫的眼光却并没有放在西面的武汉，而是瞄准了北方！他早已经对因为大清洗而变得日益虚弱的苏联垂涎已久了！


    作为“北进论”的奠基人之一，荒木贞夫认为日本苦苦等待了多年的机会，终于到来了！


    在东北和朝鲜，关东军和小矶国昭的朝鲜驻屯军已经开始秘密动员，如果让坂垣征四郎的武汉战略在御前会议上获得通过，关东军和朝鲜驻屯军的“北进战略”就必定会受到影响，甚至有可能被迫无限期推迟！那样的局面是荒木贞夫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当看到外相宇垣一成陷入孤立之后，荒木贞夫只能站出来拉外务省一把！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样的逻辑在纷争不休的日本内阁里面同样适用！


    荒木贞夫出生于和歌山县。祖辈是藩县的武士，但到了荒木贞夫父亲这一辈，却背离了祖宗的传统，弃武从文，改做学问，开办了私塾。荒木贞夫虽然出生于小知识分子家庭，但因为祖辈都是武士，所以在性格上既有文人的机敏细致的一面，也有武者的铁血粗野的一面。


    在担任文相之前，荒木贞夫曾经担任过两年的陆相，而他在位的那段时间恰好是日本制定对外扩张侵略政策的关键时期。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军迅速占领了中国的东三省，接着又进军热河，染指华北，军事扩张野心日趋膨胀。日本国内受军部的蛊惑，国家主义思潮勃然兴起，大量右翼团体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每天清晨，日本的电台都要播放独立守备队的军歌：“啊，满洲的大平原，从亚洲大陆东方升起……”一时间，形形色色的军国主义者在日本社会的上上下下活跃异常。


    身为陆军大臣的荒木贞夫不失时机地利用电台、报刊和书籍等，拼命鼓噪所谓“昭和日本的使命”，大谈日本的生命线，为日本加强军备，扩大对外侵略摇旗呐喊、奔走呼号。在这段期间，荒木贞夫的名字不仅在日本国内家喻户晓，其声名甚至远播到了欧洲大陆。当时德国曾有人出了一本名为《现代世界十杰》的书，将荒木贞夫与墨索里尼、希特勒等人并列在一起。


    荒木贞夫认为，日本要想称霸世界就必须先占领“满蒙”，即中国东北地区和蒙古，迟早会与苏联进行一场全面战争。荒木贞夫认为要取得对苏战争的主动，日本必须先发制人，在占领“满蒙”后，立即 “北进”进攻苏联。


    荒木贞夫的“北进论”主张在日本陆军少壮派青年军官中颇有影响。而荒木贞夫之所以对苏联如此的仇恨，这和他成长的时代背景有着极其深刻的关系。


    在荒木贞夫的青年时代，日本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打赢了中日甲午战争！可是日本最后获得的收益却没有日本国民想象中的那么大！在法、德、俄三国，特别是俄国的强力干涉下，日本不得不吐出已吞进嘴里的辽东半岛，日本人因此觉得受了奇耻大辱，全国上下民族主义情绪空前高涨，“卧薪尝胆，誓与俄国争高下”的呼声成为了那个时代的主要声音。荒木贞夫就是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报考了陆军士官学校。


    荒木贞夫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进入陆军大学继续学习。最终以陆军大学第19期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后来他先后在参谋本部和日本驻俄公使馆任过职，并参加了西伯利亚远征军，成为了日本陆军内部有名的“苏军专家”。


    对华全面战争开始之后，苏联不仅向中国提供了数额庞大的贷款和军事物资，还派遣了苏联支援航空队来中国帮助武汉政府的军队对抗日军，给日本吞并中国制造了大量的麻烦！这让日本陆军内部支持“北进论”的军官人数上升到了一个空前的数字！


    于是从1938年2月开始，关东军便开始秘密着手准备对苏作战，并提出所用战费最好从中国事变费中支出。并且还派出了军官前往边界线视察，同时将其强硬主张上报大本营和朝鲜军。可以说从那时起，关东军就已经想要试试苏联人的斤两了！


    后来叛逃的苏联留希科夫政治大将带给日本的情报，则直接点燃了关东军的野心！


    7月上旬，苏军进入了张鼓峰一带的山岭地带。日本大本营最初决定的外交谈判方针是要求苏联撤军，为预防万一，大本营还命令靠近这一地区的朝鲜军第19师团向张鼓峰运动。


    这一连串的事态演变令荒木贞夫感到欣喜若狂！他认为试探苏联的时机已经到了！


    为了赢得与苏联之间的这场战争，荒木贞夫觉得他必须让中国战场上的皇军先暂停下来！这样关东军才能有足够的资本和苏联人较量一番！


    “既然如此，攻击武汉的计划就只有延后了......”


    虽然天皇的声音显得有些失望，但却依然清晰有力！此话一出，就等于是给此次御前会议画上了句号！


    即便是坂垣征四郎有再多的不舍和遗憾，他也只能先吞回肚里！等到裕仁天皇消失在屏风后面之后，外相宇垣一成迫不及待的向文相荒木贞夫表示了感谢！


    “荒木君！真是多亏了你了！是你的话阻止了大日本帝国堕入泥潭，我现在代表外务省向你表示感谢!”


    说完宇垣一成冲着荒木贞夫一鞠到底！可是荒木贞夫却没有搭理宇垣一成，他只是拍了拍宇垣一成的后背，然后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房间。


    从头到尾，荒木贞夫帮的都是自己！如果现在就告诉宇垣一成荒木贞夫帮助他对付陆相坂垣征四郎是为了让关东军没有后顾之忧的对苏联下手！也许宇垣一成会当场晕过去！


    和贫弱的中国相比，苏联就是一头又壮又大的北极熊！即便是现在这头熊浑身都在留血，也绝对不是日本能够染指的！


    刚刚才好不容易拉住了华中派遣军的笼头，荒木贞夫和关东军却又要给宇垣一成和他的外务省带来更大的麻烦！


    1938年的这个7月，注定不会平静！


    回到自己的住处之后，荒木贞夫立刻发出了两份电报，收电人分别是朝鲜军司令官小矶国昭和上海梅机关机关长影佐祯昭。


    荒木贞夫发给小矶国昭的电报非常的简短，荒木贞夫在电报里面提醒小矶国昭，天皇和内阁现在还没有做出最后的决断，作为帝国的武士，他们应该为天皇分忧！


    这其实就是在赤裸裸的煽动小矶国昭在边界挑起战火！虽然现任朝鲜军司令官的小矶国昭当年是受到荒木贞夫的排挤。才被调出陆军省到关东军任参谋长的，但他也同样是“北进论”的拥趸！朝鲜军第19师团最先踏上了前往边境的征途，这便很能说明问题！


    为了实现与苏联决战的夙愿，荒木贞夫愿意和小矶国昭联手！


    而发给影佐祯昭的电报内容则有些怪异了，虽然一样十分简单，但是却令人浮想联翩！


    “双头蛇计划进展如何？殷切期盼！”


    短短的两句话，便成密电码居然用了整整十五分钟！可想而知加密的程序是多么的复杂！这封电报的保密级别明显要比给小矶国昭的那封电报高的多！


    这个“双头蛇计划”到底指的是什么？


    一个小时之后，影佐祯昭的回电到了，将密电码翻译成电文，同样用了十五分钟！比起荒木贞夫的去电，影佐祯昭的回答更加的简短！


    “已经露出獠牙！”


    刚刚建立起来没有多久的梅机关，看来是在执行什么重要的任务......


    *************************************************


    武汉，外交部大楼。


    黄浩然现在每天除了和远在柏林的蒋百里继续保持通话之外，就是绞尽脑汁敲苏联大使的竹杠！日子过的虽然悠闲，但难免有些单调。


    军法处那边将黄杰和桂永清这两件案子的宣判时间再次被押后，应该是何部长的活动起到了作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黄杰和桂永清很快就会成功的从军法处大牢里面脱身，这也就是说，陆军二级上将的军衔，离黄浩然不远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苏联总顾问造访

    9.30 苏联总顾问造访


    7月20日上午，苏联驻华大使馆武官兼中国军队军事总顾问德拉特文突然造访了了黄浩然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黄浩然让他的副官将德拉特文请到了里间的会客厅，然后便打算叫自己部门的俄文翻译，可德拉特文带来的苏联翻译却告诉黄浩然，德拉特文总顾问希望和黄浩然进行一场没有第三人在场的私人会面。


    不要第三人在场？那双方的沟通怎么办？对于德拉特文的身边的翻译黄浩然可有些信不过！他很清楚像这样的外交场面，如果翻译存心在中间捣乱，是很容易坏大事的。


    “我倒是很乐意和总顾问先生说些悄悄话，可我们之间总不能用手势来比划吧？”


    黄浩然用诙谐的回答轻松的化解了即将发生的尴尬，德拉特文在听完了他的翻译译出来的俄文之后，通过翻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黄浩然说道：“十分抱歉，我的意思其实是说希望黄主任可以找一个能够绝对信任的翻译人员。”


    黄浩然笑眯眯的看着站在他对面的这个天真的苏联人，绝对信任的翻译？这样的人岂是随手可以找到的？而且即便是黄浩然的夹袋里面真的有这样的人才，最高当局又会同意他带着自己的心腹到“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来吗？


    用视线的屋子里面扫了一圈之后，黄浩然发现了几名跃跃欲试的俄文翻译，不过这些人全都不是黄浩然的心腹，相反，这些人平日的行迹还有些可疑。


    看来这些翻译不是军统、中统的特工，就是其他势力安插进来的探子！他们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潜伏了这么长的时间一无所获，应该已经被他们的主子骂的焦头烂额了吧？所以现在听到德拉特文要和黄浩然进行一场私人对话，这些探子终于来了精神！


    黄浩然身为武汉政府的高官，居然和苏联人有私交，勉强也能算是一条罪名！这些可怜的“卧底”总算可以交差了！


    自己到底应该便宜哪方面的“卧底”呢？黄浩然最后决定玩一场“点指兵兵”的游戏，按照顺时针的方向将“口诀”在心中念了一遍之后，一个长相十分猥琐的少校中了奖！


    “你！跟我去会客室!”


    少校俄文翻译陆委民此时觉得黄浩然的声音简直如同天籁一般，在一屋子嫉妒的要死的目光当中，他得意洋洋的跟在黄浩然的身后走进了会客室。


    当德拉特文和他的苏联翻译也走进来落座之后，陆委民立即关上了会客室的门，隐藏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办事人员中的其他几家“卧底”差点没用仇恨的眼神将陆委民给杀死了！


    其中“中统”的“卧底”是认识陆委民，由于“军统”里面精通俄文的人并不是太多，再加上“中统”有不少人都是从“军统”里面出来的，对“军统”里面的特务十分的熟悉。所以当陆委民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一露面，“中统”的“卧底”便识破了他的身份！


    娘的！居然便宜了这个戴笠派来的结巴！


    “中统”的“卧底”在心里面咬牙切齿的咒骂着！他却又哪里会想到，戴笠当初在挑选潜伏人员的时候是考虑了再三的，正是由于陆委民是个结巴，所以才更加容易让人对他放松警惕！


    黄浩然现在可是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如果“军统”派到黄浩然身边的特务被黄浩然一眼看穿，对戴笠来说也会是个麻烦！


    “主...主任！现在是不是就开始？”


    陆委民的口吃其实并不严重，只是在很着急的时候会显露出来，所以他才能担任起翻译这样的职务。


    黄浩然在发现陆委民是个结巴之后也着实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一指，居然会选出这么个“极品”来！不知道坐在对面的德拉特文会怎么想。


    “黄主任的文人果然和大使先生说的一样非常精明！选用这样一位不起眼的俄文翻译，的确非常的保险！”


    没想到德拉特文居然会想歪了，他将黄浩然的这个小小的疏漏当成了黄浩然的可以安排！的确，就和戴笠安插陆委民到黄浩然身边的理由一样，德拉特文也认为结巴翻译是个很好的掩饰身份。


    黄浩然只能冲着德拉特文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虽然他并不想占据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功劳，但是也不愿意被德拉特文看低了！


    黄浩然的这个笑容更是让德拉特文认定了陆委民是黄浩然心腹!在感觉到自己置身于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之后，德拉特文的话匣子终于打开了......


    “黄主任，恐怕你很难相信，虽然我身为贵国军队的军事总顾问，但实际上，我的话却是没有多少中国将领愿意听的......”


    面对德拉特文的抱怨，黄浩然依旧用微笑来应对。看着满脸无奈的德拉特文，实际上黄浩然的内心对于这个苏联人还是很同情的!


    虽然德拉特文早在1937年年底便已经走马上任，但他脑袋上顶着的称号却一直都是虚衔！实际上德拉特文真正开始履行中国军队军事总顾问的职责，只是从上个月才刚刚开始。


    说到底，最高当局还是对来自红色苏联的人员不太放心！而最高当局的这种微妙心态又影响到了武汉政府中的大多数官员，所以现在整个武汉政府在面对苏联人的时候总是有些“小心翼翼”的！


    而黄浩然之所以能够成为苏联人员眼中的例外，主要都是靠着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在驻武汉的苏联人员面前为黄浩然说和，比起武汉政府，苏联大使馆内部的关系要融洽的多，鲍格莫洛夫的话，德拉特文这些苏联人是十分相信的！


    早在1938年年初，中国军队内部便建立了苏联军事顾问体制，随后很快便发展成为一个包括陆军、空军、工程兵、炮兵、坦克兵等诸多兵种顾问、门类齐全、阵容强大的体制。


    截至1938年7月初，苏方作为军事顾问在中国军队中工作的专家已经达到了80 名，分布在各个兵种和有关机构，包括27 名步兵专家、14名炮兵专家、8名工程兵专家、12 名通讯兵专家、2 名防化兵专家、3 名后方和运输管理机构专家和2 名医务机构专家。


    派遣大批军事专家，协助中国军民对日作战，是苏联政府整个对华军事援助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徐州会战结束之后，中国军队的技术兵种几乎损失殆尽，德国顾问团又在希特勒的遥控指挥下消极待命，是这些苏联顾问帮助武汉政府渡过了难关，实施了空军的重建。


    眼下德拉特文还在帮助武汉政府重建炮兵、装甲兵和20个新型步兵师，可是不管这些苏联驻华人员怎么做，在最高当局的心中，始终还是不愿意将他们当作自己人。


    所以德拉特文会感到无奈和失望，也就十分自然了！


    “就拿现在分配物资的事情来说，就进展的非常不顺利!贵国的将军们非常的奇怪，有些只相信德国货不愿意接受我们分发的物资，还有些则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不肯走！不过据我所知，他们的部队很多都是不会被派到前线去的，而且似乎这些人还有着做黑市交易的习惯！黄主任，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渐渐的，德拉特文的问题开始变得现实起来，黄浩然听着德拉特文的控诉，心中也感到有些郁闷!


    中国军队里面的“商人将军”实在是太多了一些！黄浩然根本就不用去查看就可以断定，只要德拉特文将仓库里面的苏联武器交给了这些“商人将军”，第二天早上，汪焕之那里就会收到黑市的报价！


    “总顾问先生，您应该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无法给与您更多言语上的支持！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对于您的境遇我十分的同情，也愿意为您的顾问团提供一些帮助！”


    黄浩然的回答充满了官方的口吻，由于知道身边的陆委民身份可疑，所以黄浩然在和德拉特文对话的时候十分的谨慎！


    但是德拉特文显然对黄浩然的答复感到很不满意，这位苏联大胡子冲着黄浩然一边做着夸张的动作，一边大声的说道：


    “黄！你可不是像那些人一样的官僚！鲍格莫洛夫什么都对我说了！你其实就是个有着黄皮肤的西方人！别想用这些官方的答复来打发我！”


    陆委民和德拉特文的翻译先后将德拉特文说的俄语译成中文说给黄浩然听，比起德拉特文的翻译，陆委民的翻译速度显得要更快一些，译出来的中文也比苏方翻译译出来的中文听起来舒服的多。


    这些结巴翻译官，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总顾问先生，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中将，你都不能解决的事情，我当然也解决不了！”


    遇到了直爽的苏联人，黄浩然决定还是直来直去的比较好！否则的话德拉特文肯定会非常的不快，作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可不能得罪了财神爷！


    黄浩然的态度改变了之后，德拉特文立即露出了笑容，他对黄浩然说道：“你当然可以办到了！黄主任！实际上除了你的第25集团军，我也找不到第二个拥有那么多轻武器库存的交易对象了！”


    德拉特文总算是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不划算的买卖

    9.31 不划算的买卖


    话题怎么会扯到第25集团军的头上来了？虽然黄浩然一时间还有些想不太明白，不过随后听到德拉特文的翻译说出“交易”这两个字，黄浩然立即变得精神抖索起来！


    没办法，谁让黄浩然对苏联人的交锋记录始终保持全胜呢!只要苏联人有求于自己，黄浩然就一定能从苏联人的身上榨出点油水来！


    这段可是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说的原话。对于黄浩然这种“雁过拔毛”的作风，鲍格莫洛夫的体会实在是太深刻了!


    “总顾问先生，您有话不妨直说，这样我也好早做决定！”


    在陆委民用俄文对德拉特文转述黄浩然的话时，黄浩然一直在偷偷的观察着这位举止有些怪异的少校翻译官。


    说来也怪，陆委民在将中文翻译成俄文的时候不管说的多长多复杂也不会出现口吃的现象，可一旦要将俄文翻译成中文，陆委民就会说的断断续续。看着陆委民说话时灵时不灵的样子，黄浩然不禁有些想要发笑。


    “黄主任，我代表我国政府正式通知您，第一期贷款协定已经全部履行完毕。截至6月27日，用这笔贷款购买的军事物资已经全部交付给贵国政府的接受人员，这些是三笔军事物资采购合同的清单。”


    德拉特文说的这些对黄浩然来说一点也不新鲜，身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黄浩然可以说是武汉政府里面对苏联军事援助的项目进展最为清楚的人，他知道德拉特文现在说的话依然只不过是此次会面的开场白。


    陆委民从德拉特文的翻译手中接过了文件然后递到了黄浩然的面前，黄浩然原本只是准备打开随便看看，但是很快他就被苏联人提供的这份详细清单吸引住了！


    由于武汉政府外交部和黄浩然手下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忠实的履行了黄浩然在庐山上提出的“多要快拿”四字方针，所以武汉政府方面在接受和催缴苏方物资的时候采取了先一股脑运过边界线之后在慢慢归类清点的战略。由于国内懂得俄语的人才有限，又有不少官员企图浑水摸鱼中饱私囊；再加上苏联方面赶得太急，在交货的时候仅仅提供了非常模糊的俄文清单，从而直接导致黄浩然这个“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至今也没法搞清楚中国到底已经接受了多少来自苏联方面的援助物资。


    好在大部分的苏方援助物资并不是由“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负责接收的，外交部的这一本烂账主要都是在黄浩然到武汉走马上任之前造成的，所以黄浩然还不至于被扣上玩忽职守的罪名。


    不过对于这样混乱的物资接收情况，黄浩然始终是耿耿于怀！最近这些天来，重庆和武汉的黑市里面已经陆续出现了一批本应该呆在军委会仓库里面的苏联物资，看来那些政府里面的“二道贩子”又发了一笔横财！


    现在有了苏方提供的清单，“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工作就好开展多了!虽然军委会不会同意使用苏联人提供的清单作为接收物资的凭证，但是起码也可以吓吓那些倒卖物资的贪官污吏，让这些人有所忌惮！


    中苏之间的第一期贷款协定的金额是5000万美元，年利率为3%。按照协定，这笔贷款将由武汉政府分5年偿还。但实际上这5000万美元从来都没有进过武汉政府的账面，而是被用来支付和苏联签订的三笔军事物资采购合同的款项。


    至于采购了哪些军用物资，德拉特文提供的文件里面写的清清楚楚！


    “中方从第一笔军事物资采购合同中取得的苏联军火清单如下：


    cb飞机62架、n－16战斗机 149架、n－15战斗机 162架、ytn－4 飞机8架、tb－3飞机 16架，以及包含备用发动机、飞机及发动机附件、特种器材在内的飞机零部件和特种汽车、一批飞行员装备一批。


    t-26 战车138辆（连同无线电设备），预备发动机、零件及修理车一批。


    76mm高射炮50门，高射炮牵引车及衔接器材与各种高射炮兵专用仪器一批。


    45mm反战车炮250门。”


    黄浩然看完之后立即让陆委民找来了“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从边界线的接收大员手中收到的《接收物资清单》，然后开始一一对照比较！或许是因为苏联人提供的第一批物资都是找不到买主的重型装备和专业设备，武汉政府呆在边界上的那些接收大员们居然没有下手揩油，清单上的物资交收十足！简直就是奇迹！


    黄浩然还没有来的及说几句自我安慰的话，紧接在后面的第二份军事物资采购合同接收的清单，就显示出了那些接收大员的贪婪！


    先看看德拉特文总顾问提供的文件吧！


    “中方从第二笔军事物资采购合同中取得的苏联军火清单如下：


    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 800挺；


    马克西姆机枪 1000挺；


    德克恰廖夫式机枪2100挺；


    机关枪配套枪弹 2000万发；


    122mm榴弹炮120门；


    152mm榴弹炮36门；


    37mm反战车炮180门；


    76mm野炮炮弹 16万发；


    122mm榴弹炮炮弹 18万发；


    152mm榴弹炮炮弹6万发；


    37mm反战车炮炮弹 42万发；


    莫辛纳甘步枪15万支；


    步枪子弹 5000万发。”


    而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收到的《接收物资清单》上面，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以及配套的弹药居然全部不翼而飞！2100挺德克恰廖夫式机枪则变成了 2000挺！还有苏方提供的7.62毫米莫辛纳甘步枪子弹也少了整整五百万发！！


    “这群王八蛋！好大的胆子！”


    看着两份内容相差如此巨大的物资清单，黄浩然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继续保持平静！他很用力的一巴掌排在沙发的扶手上，然后大骂了起来！


    陆委民被黄浩然突然爆出来的粗口吓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应不应该将黄浩然的这句粗话翻译给德拉特文听。还在陆委民没等多久就从黄浩然那里得到了指示。


    “发什么傻呢！骂人的话当然不用翻译！”


    陆委民赶紧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但是屋子里面并不是只有陆委民这一位翻译，虽然黄浩然及时的阻止了陆委民犯下错误，德拉特文的翻译他却阻止不了，当德拉特文从他的翻译那里得知黄浩然因为愤怒而有些失态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变的更加灿烂了！


    黄浩然恨恨的瞪了德拉特文一眼，他实在是很不喜欢有外国人在他的面前自以为是！


    重新对照着两份清单看了一遍，黄浩然从里面发现了一些端倪。


    2100挺德克恰廖夫式机枪变成了 2000挺，这种抹掉一位数字趁机中饱私囊的做法在武汉政府里面已经使用了很有一些年头了，还有那些7.62毫米莫辛纳甘步枪子弹，实际上用的也是差不多的手法。真正让黄浩然感到吃惊的其实是整批不见的那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


    这样的大手笔，可真是有些石破天惊！不过黄浩然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所以那些接收屋子的官员敢在第二批接收的苏援物资上面动这么大的手脚，除了利欲熏心之外，其实还有着一些客观的原因！


    m1910马克西姆重机枪实际上就是苏联版的马克沁重机枪，只不过是将口径改成7.62毫米、加装了护盾还有轮子。而克西姆－托加莱机枪则是一种马克西姆结构的轻机枪，是德克恰廖夫式机枪装备前的过渡产品。由于在第二批接收的苏援物资同时出现了这两种从外型到名称都极其相似的机枪，所以那些接收物资的官员们脑袋发了热！他们误以为是苏联人在送货的时候送了双份！


    面对这样一笔意外之财，哪里有不吞下的道理！？于是这些官员们大笔一划，将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扫进了自己的口袋，或许现在他们还在为老毛子的愚蠢而大肆庆祝呢！


    一群真正的蠢货！


    放在最后面的第三批物资清单非常的简单，而且大多数都是重型装备，所以误差也就少了许多。


    200架n－15战斗机和5架yt-1飞机是根本就找不到买家的东西 5架，还有飞机全副配件、预备发动机及各种零件同样难以变现，这次遭到黑手的对象是450辆运输汽车中的50辆和6万支莫辛纳甘步枪之中的1万支，还有一万枚苏制手雷。


    接连吞下两顿大餐，明明已经撑的不行了！可那些家伙整天向武汉抱怨在新疆接收物资是一件苦差！7月初的时候，最高当局还为那些人拨去了一笔两万法币的特别津贴！现在看来，那笔钱是送到了狗肚子里面去了！


    在弄明白了接收苏联物资的中国官员存在着惊人的贪腐行为之后，黄浩然现在很想知道德拉特文刚才为什么会刻意提到他的第25集团军！


    老子的部队可是一直呆在湖北境内，总不可能和你们送来的这些物资产生什么瓜葛吧？


    德拉特文看出了黄浩然的疑惑，他让他的翻译告诉黄浩然，由于大批的物资被积压在新疆境内无法运到武汉，现在分配物资的事情变得非常棘手！


    “黄主任，你是知道的，由于大使先生和你有着良好的私人关系，所以我国大部分运到武汉的军事物资都被分配给了您的第25集团军！尤其是轻型武器，差不多全部都被贵部拿走了！现在我已经正式开始履行中国军队总顾问一职，面对着将领们的指责和追问，我很为难！”


    黄浩然听完了德拉特文说的话，立即拉长了脸不说话！苏联人想从他这里将物资拿回去？想都别想！


    “别误会！黄主任，已经送出去的东西，我们苏联人是不会要回来的，我这趟来是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拿我手中的物资和贵部换点点东西!”


    哦？换东西？黄浩然现在有点兴趣了！当然，具体怎么换才是关键所在，如果没有赚头，黄浩然可没那个闲工夫!


    “放心吧！黄主任，保证会让你满意的！要知道接下来，贵国政府还有两笔更大的贷款等着换成军火呢！莫斯科已经向你们的最高当局提出了要求，后面的军援物资，必须由我们苏联大使来分配！”


    德拉特文的这番话半是威胁半是诱惑，他这是在告诉黄浩然，只有这次答应了他的要求，第25集团军才有可能在接下来的两笔更大的贷款项目中获得更多的好处！


    对于德拉特文的威胁，黄浩然一点也不在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的历史发展了，按照苏联现在的大清洗进度，用不了多久，苏联驻中国大使馆的人员就会被牵涉进去，等到后面两笔贷款再兑现好处？要是你德拉特文也被拉回苏联枪毙了怎么办？


    想我帮你这个忙，还是拿点现实的东西出来吧！


    “多谢总顾问先生的关照，只是非常可惜，我的部队拿到那些物资已经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或许现在，都用完了也不一定！我只能尽力而为!”


    黄浩然的这番话根本就是在敷衍德拉特文，要知道黄浩然从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那里弄到的军事物资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第25集团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全部用完了，那武汉政府的军队接下来恐怕就只能赤手空拳和日本人去肉搏了！


    德拉特文已经通过鲍格莫洛夫对黄浩然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现在当面一看，鲍格莫洛夫说的还真的很贴切!这位黄主任虽然在打仗的时候是一员悍将，但是在对待苏方人员的时候，却更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看来只能以物易物了！


    “152mm榴弹炮、122 mm榴弹炮、76毫米野炮还有t-26型战车，这些东西现在我手中还有很多！我现在需要大量步兵的轻武器，尤其是轻重机枪!黄主任，希望你能够帮我这个忙！”


    听到德拉特文说出他打算用来交易的物资之后，黄浩然立即在心中骂开了！德拉特文这个老狐狸！感情你手中全都是些没人要的东西啊！居然想来换我的紧俏货！


    为什么黄浩然说152mm榴弹炮、122 mm榴弹炮、76毫米野炮还有t-26型战车这些先进的武器装备是没有人的东西呢？这就要从中国军队的传统说起了！虽然武汉政府已经实行了一期国防现代化方案，但实际上中国军队还依然是一支以轻型步兵为主的军队！


    152mm榴弹炮、122 mm榴弹炮、76毫米野炮看起来虽然非常威风，但是真的要让这些大家伙发挥出威力，还需要大量的配套，牵引卡车，炮瞄设备和专业话的炮兵，哪样不是死花钱的东西？一般的军队还真的养不起！


    至于t-26型战车，那就更是一群吞金兽！没看最高当局的中央军里面到现在为止也只有200师组建了一支战车部队吗？由此可见组建一支战车部队的难度有多大！t-26型战车即便是再好，也要能玩的转才行！


    而德拉特文想要用这些重型装备交换的轻型武器，实际上才是大部分中国军队眼下急需的补充！


    这买卖，不划算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交易？明抢！

    9.32 交易？明抢！


    “我说总顾问先生！虽然我这个人的确是好说话一些，但是你也不能明着来坑我啊！就你拿出来的这些东西，根本没有一样是好消化的！难道我看起来很像有钱人吗？”


    黄浩然耸了耸肩，直接冲着德拉特文摊开了双手大声的谴责着德拉特文的不道德，但是德拉特文却没有买账，看来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指定是没少在德拉特文面前说黄浩然的“坏话”，这位打好了预防针的中国军队新任总顾问完全就是一副百毒不侵的架势。


    站在黄浩然身后的陆委民现在已经激动得快要晕厥了，虽然事先已经感觉到今天可能会有比较大的收获，但陆委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里面挖到的“猛料”居然会之前比在“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呆的这一个多月时间内搞到的“情报”总和还要多！


    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和苏联驻华人员走的很近的陆军中将》，《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其实是倒卖苏援物资的黑市大鳄》，再加上现在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场军火交易！噱头十足的标题一个接一个地从陆委民的心头蹦了出来，在他的脑海里面直打转！


    从这三个重要发现里面随便挑出一样来交给给上司，陆委民都能稳稳的获得晋升中校的机会！更何况现在是三个一起握在了手里！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嘛！而且还一下子就掉了三个！


    这次“历尽千辛万苦”拿到黄浩然这位委座面前的大红人的把柄，自己会不会有幸得到戴局长的召见呢？如果能够和戴局长见上一面，那自己以后的前途可就......


    虽然屋子里面的商谈还在继续，陆委民却已经有些魂飞九天了！他现在巴不得黄浩然早点和德拉特文达成交易，这样他才好拿着这些情报去“军统”武汉分站向他的上级邀功！


    这次一定要将这些“情报”一份一份的交上去！这样才不会让顶头上司有机会欺上瞒下，抢了自己的功劳去！


    陆委民在心中暗下决心的时候，德拉特文又开了腔：


    “黄主任，我是绝对不会让您吃亏的，在这场武器装备的交易过程中，我会尽可能的给予贵军一些优惠！当然...您提的要求必须在我能够解决的范围之内!”


    德拉特文笑眯眯的亮出了他的“优惠条件”，他认为这样黄浩然便会变的心平气和起来。只是很可惜，他的这番话只能更加激起了黄浩然的“贪念”！


    黄浩然将德拉特文说的话在脑子里面仔仔细细的过了一遍，然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这位中国军队的新任总顾问是只肥羊！


    “如果我想要得到一个营编制的76毫米野炮以及相关的炮兵设备，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德拉特文听到黄浩然抛出了问题，整个人立即变的非常开心！终于到了讨价还价的时间了！在意识到这场台底交易很有可能达成之后，屋子里面的四个人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过他们每个人的目的却是各有不同.


    黄浩然打起精神是为了在接下来的这场谈判中尽可能的为他的第25集团军赢得更多的利益；德拉特文打起精神则是为了让他的祖国苏联能够少付出些代价；站在德拉特文身后的苏方翻译想的则是要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而“军统卧底”陆委民想的则是怎样才能发掘出黄浩然的更多罪状。


    就这样，以黄浩然的一个问题作为宣战的号角，怀着四样心思的四个人分成了明面上的两帮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最起码一个团的步兵装备！还要外加配套的弹药！”


    德拉特文明显是在漫天要价，黄浩然也就只好就地还钱。


    “别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说最多两个营的装备！弹药还不能计算在内......”


    苏方翻译还没有来的及将黄浩然的话全部翻译成俄文，德拉特文就呼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在询问了翻译确实是没有将黄浩然提出的价码弄错之后，德拉特文跳着脚嚷嚷了起来。


    “黄！你这是在明目张胆的抢劫！作为一名陆军中将你不可能不知道，炮兵装备的价值可要比步兵装备的价值高出很多倍！好好看看清单后面附着的单价吧！一门76毫米野炮就价值6580美元！这还不算炮弹在内！而一挺m1910马克西姆重机枪再加上5000发子弹才仅仅价值600美元！你的报价实在是有些太过份了！”


    坐在沙发上的黄浩然任凭德拉特文在他的对面上窜下跳，却始终是微笑不语。一直等到德拉特文的火气撒的差不多了，黄浩然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


    “总顾问先生！你好像忘记了，我原本是没有必要和您做这笔交易的！我的第25集团军是从军委会的仓库里面领取的物资，交接的单据上也有你们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先生的亲笔签名！期间所有的手续全部都是合法的！刚才我报给您的价钱，已经是一个非常友好的价钱了！毕竟，我根本就不想要您手中的那些破铜烂铁!”


    破铜烂铁!听到黄浩然居然用着四个字来形容苏联军工厂出品的新式武器，德拉特文出离愤怒了!随即德拉特文开始滔滔不绝的向黄浩然介绍起他手中的那些重型装备，试图想要黄浩然收回刚才说出来的那些话。


    德拉特文哪里会想到他现在的愤怒状态正是黄浩然想要看到的！在刚见到德拉特文的时候，黄浩然就觉得这位总顾问先生和一直被他吃的死死的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相比，实在是太过冷静了一些！而根据黄浩然多次成功敲诈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的经验，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的“老毛子”会比较好对付！


    还有就是，将卖家的东西贬的一无是处，这样才好讨价还价嘛！不过看德拉特文现在的激动表现，这老毛子恐怕是不会懂得了！


    在成功的激怒了德拉特文之后，黄浩然立即开始浑水摸鱼！


    “好了！好了！总顾问先生！为了我们两国之间的友谊，我可以做出一些让步！再给你加上一个营的步兵装备！不过这些步兵装备的具体型号必须由我来决定！”


    听起来似乎是德拉特文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三个营的步兵装备虽然比起德拉特文原先要求的一个团的步兵装备还是要少上一些，但毕竟总总数上已经是比较接近了！所以对于这个交换条件德拉特文还是可以接受的。


    然而盛怒之下德拉特文却偏偏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那就是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拥有的步兵装备可以说是万国牌的大杂烩！光是步枪就有新老汉阳造、日本30式、38式、英国李菲尔德和莫辛纳甘等六七种之多！德拉特文将用于交换的武器装备型号的抉择权交给黄浩然，这和放狼入羊圈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分别！


    如果德拉特文现在是在冷静的状态下，他即使是用屁股来思考也会想到黄浩然这个十足的“奸商”最后交出来的一定是第25集团军压箱底的一堆破烂！可偏偏德拉特文现在是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之中！他光是注意到了数量问题，却没有注意到质量的问题!


    见到自己的“诡计”得逞之后，黄浩然立即打蛇随棍上！他用连珠炮的速度向德拉特文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我还要一个团的152mm榴弹炮、一个团的122 mm榴弹炮、三个营的76毫米野炮已经相关配套设备，t-26战车我也要一个营！痛快点，一起算打个八折吧？”


    德拉特文没有想到黄浩然会突然间变得这么爽快，虽然他的心中不免也有些疑惑，但是德拉特文还是被即将要达成的这场大交易给吸引住了！有了这批从第25集团军换出来的轻武器，他这个中国军队的总顾问终于不用再遭受中国将领们的白眼了！


    “好好！我算算！我算算！”


    激动不已的德拉特文从随身的公文包里面掏出了纸笔然后对照着物资清单上面的单价以及刚刚达成的那一笔交易的兑换比例开始了极其复杂的计算。看着被一堆数字难的满头大汗的德拉特文，黄浩然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要不要给这位总顾问一些甜头呢？毕竟后面还有好几批苏援物资，而且由于苏联武器的口径比较特殊，以后第25集团军的弹药补充还离不开这些“老毛子”。


    说来也奇怪，明明黄浩然在心里面想的好好的是要给苏联人一些甜头的，但是当话从他的嘴里面说出来，却完全变了样！


    “总顾问先生，贵国的武器口径并不是我们中国军队惯用的德式口径，所以我比较担心弹药的补给！您看是不是最好向贵国政府请示一下，希望贵国可以帮助我国建立几座弹药工厂！76、122和152毫米的炮弹，还有7.62毫米口径的枪弹，以后都会有着极大的需求量......”


    正在忙着计算自己应该得到什么样收获的德拉特文没有时间仔细思考黄浩然提出的问题，只能下意识的做出了回答：


    “这个问题你们的军委会已经和我国政府沟通过了！莫斯科派来的工程师现在正在重庆那边选址，弹药工厂很快就会开工，一条炮弹生产线，三条子弹生产线，需要购买的制造设备已经写进了第四批军援协议的清单里面！黄！你不会等得太久!”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向来没有什么效率和眼光的军委会这一回总算是做了件漂亮点的事情!有了这几条生产线打底，即使苏联的卫国战争开始之后，中国军队手中的这些苏联货也不会因为缺乏弹药而成为烧火棍了！


    “哦？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只是这工厂的规模，似乎还是小了一些！如果能再多上几条生产线就好了！”


    黄浩然现在说的可都是心里话，在这次和德拉特文的台底交易过后，他的第25集团军将不可避免的出现依靠“苏械”的局面，而在苏联卫国战争开始之后美国佬没有参战之前的那段空白时期，这些“苏械”从哪里获得弹药补给，绝对是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帮着军委会向苏联人多争取几条弹药生产线虽然是拱手将功劳送给了那些官老爷，但毕竟第25集团军也会从这个项目中得到不小的益处！这些便是黄浩然如此积极斡旋的动力所在！


    “可以考虑！我和大使先生也认为从苏联运送弹药到中国的腹地，是一件很浪费运力，而且非常不经济的事情!等贵国拥有了弹药工厂之后，腾出来的运力就可以运输更多更重要的物资......”


    听了德拉特文的回答，黄浩然真想冲过去抱住德拉特文大叫一声：“德拉特文，你真是个好老毛子！”既然德拉特文已经做的这样漂亮了，黄浩然决定投桃报李！


    “总顾问先生，我想你手中的这些火炮之所以这么‘滞销’，口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吧？”


    黄浩然一下子说中了德拉特文的痛处，其实比起中国军队装备的那些万国牌火炮，苏联制造的这些火炮无论是在威力还是在射程上都要优秀了许多！中国军将之所以会如此抗拒接收这些苏联火炮，有九成的原因是出自对苏制口径的抗拒！


    就拿野炮来说吧吗，中国军队惯用的野炮口径是75毫米，而苏制野炮的口径则是76毫米，你可别小看这一毫米的差别，这也就意味着武汉军委会仓库里面的那些库存炮弹全部都不能在苏联提供的这批火炮上使用！剩下的122毫米榴弹炮和152毫米榴弹炮的情况也是一样！他们和中国军队装备的105榴弹炮还有155榴弹炮同样不能实现炮弹的通用！


    试问一下，有谁会喜欢装备打光了弹药就没地方补充的昂贵武器呢？没有了子弹的步枪至少还能装上刺刀当红缨枪使！而没有了炮弹的大炮，除了累赘还是累赘！


    “是啊！口径问题的确是一个大麻烦！实际上贵国的将军们对7.62毫米口径的马克西姆机枪、德克恰廖夫式机枪还有莫辛纳甘步枪也同样比较排斥！幸好那些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都消失在了运输途中，否则贵国的将军们肯定会对我国的设计师居然设计出这种和马克沁重机枪一样笨重的轻机枪而抱怨连连！”


    这些天来已经被中国军队的将领们吵的不厌其烦的德拉特文终于找到了一位能够理解他的人，如果黄浩然不是正在和德拉特文谈交易，德拉特文真想拉着黄浩然一起去喝上一杯！


    德拉特文的话让黄浩然感觉到这是个机会，于是他趁机向德拉特文提出了一个“置换计划”！


    顾名思义，这个“置换计划”实际上就是用第25集团军手中的中国军队制式武器去交换德拉特文手中的苏联货，而且是一比一的交换！


    也就是说黄浩然打算用一支汉阳造去交换一支莫辛纳甘步枪，用中国兵工厂出品的老旧山炮去交换苏联的76毫米野炮，至于轻重机枪，由于黄浩然对马克沁和捷克式更加喜爱，所以他提出用第25集团军缴获的歪把子和九二式重机枪去换德拉特文手里面的马克西姆机枪和德克恰廖夫式轻机枪！


    向来是没有便宜不出手的黄浩然能够做到这样“舍己为人”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形象突然一下子高大了许多！


    屋子里面的两个苏联人看着摆出一副“做了好人好事不留名”架势的黄浩然，脸都绿了！而“卧底翻译”陆委民的脸则憋成了猪肝色！


    “总顾问先生，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是非常的高兴！不必道谢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我的手里面还有一批日本豆战车和日本榴弹炮，我也很愿意换成贵国的t-26和152毫米榴弹炮！放心！作为大使先生和您的好朋友，我一定不会嫌弃贵国的产品！别人不要的我要！怎么样？”


    反正话都说开了，黄浩然干脆好人做到底！将第25集团军打算不要....呸呸！是打算压箱底的“好东西”都了拿出来！准备一次性将德拉特文手中的“滞销货”全部友情换购！后来在德拉特文的强烈抗议下，只达成了火炮和枪支的交易。


    等到德拉特文将最后的交易清单弄出来之后，黄浩然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真的按照纸面上写的这些条款实施，第25集团军从此以后可就再也拿不出什么“破烂”来了！


    呸呸！又说错了，明明是压箱底的“好东西”嘛！


    等到黄浩然看完了交易清单之后，站在对面的德拉特文咬牙切齿的问道：“黄主任，您应该没有什么别的要求了吧？”


    “嗯...其实...我的部队还有不少旧军装和旧钢盔......”


    “告辞！”德拉特文带着他的翻译官，跑得速度快极了！


    站在黄浩然身后的陆委民似乎觉得他应该拍点马匹，于是断断续续的说道：“主...主任！你实在是...实在是...太...太太......”


    “说什么呢！你才是太太！老子是纯爷们！”


    说完之后，黄浩然转身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给军政部的何部长挂了电话，“消失”的那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和几百万发子弹必须得找回来！哪怕是留着压箱底也好啊！


    和老子谈交易？老子偏偏要明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十三章：国事家事

    9.33 国事家事


    在电话接通之前，黄浩然便让军统卧底陆委民离开了会客厅，虽然陆委民是一肚子的不情愿，但也只能按照黄浩然的命令退了出去，他其实很想知道黄浩然的这通电话是打给谁的。


    直到亲眼看见陆委民走出房间关上房门之后，黄浩然才对电话那头等了很久的接线员说道：“我是黄浩然，给我接军政部部长办公室！”


    电话听筒里面先是响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默，这代表武汉电话局的接线员已经将黄浩然的电话插进了军政部那边的线路，现在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喂！这是军政部，你是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接电话的是何部长身边的李副官。自从上次黄浩然和何部长商妥了“交易”之后，这位姓李的副官便开始频繁地往黄浩然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这边跑，积极充当起了传话筒的角色。时间一长，李长官便和黄浩然成了老熟人。


    “哦！原来是李副官啊！我是黄佑臣！”


    “噢！原来是黄主任您啊！是找我们部长的吧？请您稍等片刻！”


    能够在武汉政府大员们的身边担任副官的家伙都有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好嘴，这位李副官自然也不例外！从一开始接电话时的冰冷语调到现在一团和气的与黄浩然打招呼，李副官花费在态度转变的时间不过是黄浩然说了一句话的功夫。


    不知道为什么，黄浩然每次见到像李副官这样“八面玲珑”的人物总会联想起封建王朝的那些被人阉割了的宦官。黄浩然实在是想不明白武汉政府的官员们为什么都会有着同样的恶趣味，非得要在身边放上这么一个“奴才”。


    当然，黄浩然是不会当着李副官的面说出这些话来的，黄浩然知道他们这些当副官的就只爱好两样东西，一是财；二是面子。遇见矮子别说短话，官场上的这一套黄浩然都懂！


    “那就有劳李福官了！”


    不过是说上一句平常至极的客气话，却能让电话那头的李副官更加尽心尽力的为自己办事，实在是划算的紧！


    “瞧您说的！为黄主任办事，那还不是应该的！？”


    说完这几句之后，电话听筒里面再次陷入了寂静，这回倒不是线路的问题，而是那边的李副官用手可以捂住了话筒。


    保守长官的秘密，是当副官的基本责任，这一点李副官一直做的都很好！虽然李副官最近这些日子几乎天天都要和黄浩然在一个屋子里面呆上几个钟头，但黄浩然却愣是没能从李副官的嘴巴里面探听出半句他想要知道的事情！李副官他们这样的人总是随时随地的保持着极高的警惕性！或许，这就是他们这些现代“宦官”存在的原因所在吧！


    “佑臣啊！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你的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何部长一上来就和黄浩然打起了哈哈，他这是在提醒黄浩然，军政部和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电话线路可都不安全，所以他们最好还是在电话说些公事。


    军统和中统这两个特务机构，还真是无所不在啊......


    好在黄浩然今天只是想要和何部长说说那800挺马克西姆－托加莱机枪还有几百万发子弹的事情，实在是“公”的不能再“公”的攻势！


    作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主任，苏援物资被盗卖本来就是黄浩然职权范围之内应该过问的事情，而何部长这位当军政部部长的则管理着中国军队的整个后勤体系，换句话说，实际上现在何部长是黄浩然的顶头上司！这种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工作电话”, 军统和中统的那帮特务们应该找不出什么问题了吧？


    电话那头何部长得知了边境的接收苏援物资工作出现了大规模的贪腐事件之后，并没有表示的非常惊讶，看来何部长多半是已经从其他的渠道收到了风声！


    想想也是，虽然黄浩然现在挂着个“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的头衔，可政府里面的官员们谁都知道最高当局不过是让黄浩然呆着这个位子上糊弄苏联人，“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有实权的部门！如果真的有人要检举接收官员的贪腐问题，去找的肯定是何部长，而不会是黄浩然！


    所以何部长比黄浩然先知道边境线的接收工作除了问题，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既然已经有人抢先在何部长面前告发了那些接收官员，何部长又会打算怎么办呢？


    “佑臣啊，你也不能听苏联人的一面之词吧？边境接收的军事物资，那可全都是政府花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我们的官员，真的就忍心对民众的血汗下手吗？苏联方面的话是不能全信的！总不能他们说送了多少我们就得全部认账吧？最后还是要靠单据来说话的！苏方提供的那些贷款又不是不用我们归还！我看应该是下面的人是想要帮政府把好钱袋子，苏联人见浑水摸鱼不成，才会诬告的吧......”


    何部长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领，让黄浩然感到吃惊不已！


    不过是才几句话的功夫，何部长就将整个事件给定性为了“苏联人趁火打劫，接收大员们忠实保卫政府资产”。等于是直接将原告打成被告，被告打成了原告！武汉政府这边皆大欢喜，苏联人只能自认倒霉！


    果然是人嘴两张皮，怎么说都有理！黄浩然自问是赶不上何部长的水平了！可这样一来，何部长就不怕堵死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外援来路？


    “敬之兄！虽然现在日本人被黄泛区绊住了脚，但保卫的武汉战斗迟早还是要打响的！部队的休整和补充还离不开老毛子！可不能为了几只硕鼠惹恼了苏联人，影响到后面几笔贷款的履行！否则到时候委座一旦怪罪下来......”


    将最高当局搬出来吓唬何部长，也是黄浩然的最后一招了！如果不是因为黄浩然存了将第25集团军全面“苏械化”的念头，从而迫切需要得到那些流入了黑市的武器和弹药，他也不至于在何部长面前说的这么不留余地！


    几只硕鼠？恐怕是一群恶狼吧！？靠着那几个接收官员，想要吞下这么一大批军事物资，可没有那么容易！如果黄浩然猜得没错，在那几个接收官员的背后，一定还有着更多的大人物！甚至有可能连何部长也牵连在其中！


    “看来苏联人在你跟前将事情说的很严重啊，既然如此，我这就去见委座！”


    沉默片刻之后，何部长选择了向黄浩然妥协，眼下桂永清和黄杰的案子还没有了解，他还不能得罪了黄浩然。虽然何部长并不想去碰这桩贪污案，但他却可以将矛盾上交。


    还是让最高当局去管教他的那些学生和老部下吧!居然连这么大批的苏援物资也敢盗卖，也的确是该管管了！


    见目的已经达到，黄浩然在表示了感谢之后便挂上了电话，然后走出会客厅回到了他的主任办公室。


    看到黄浩然关上了主任室的屋门，原先一直装作忙于工作的军统卧底陆委民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了一眼摆在办公室墙脚的座钟，然后用手中的笔在信笺纸上面“刷刷”写下了几个数字，这是刚才黄浩然打电话的时间，只要陆委民报上去，武汉军统分站就可以查出黄浩然在这个时间里面给谁打了电话，甚至还有说话的内容。


    今天的收获还真的很大啊！陆委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司令，我是徐子龙！”


    徐子龙走到主任室门口轻轻的敲了几下屋门然后自报家门，随后便听到里面的黄浩然大声说道：


    “进来吧！”


    徐子龙推门走进屋内，看到黄浩然正在埋头处理一堆公文，虽然“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权力非常有限，但是从各个部门送到这里的公文却真是不少！


    实际上这些公文上面的许多事情根本就不属于“援助物资接受办公室”的管辖范围，却偏偏要送一份到黄浩然的案头来，还一定要黄浩然亲自盖上章才可以。搞的黄浩然差不多每天都要花上一个多小时重复着盖章的动作。


    更让黄浩然难以接受的是，就是这样的“龟速”居然还是抗战开始之后，最高当局对政府内部数次精简提效之后才好不容易达到的！由此可见这些政府部门以前的办事效率底下到怎样的地步！


    中国和日本的差距，还真是方方面面啊！


    “徐团长，有什么事你就说，没看我这正忙着吗？’


    黄浩然抬头对徐子龙说完了这句话之后便低下头继续敲他的公章，大多数的文件他只是扫上一眼，只有那些涉及到援助物资的文件黄浩然的目光才会在上面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徐子龙两步走到黄浩然的办公桌前面，然后从公文包里面取出了一个信封，放到了黄浩然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沉声说道：


    “司令！大约半个小时之前，青帮方面的人将这封信送到了您的住处，这是信，给您......”


    黄浩然听到了“青帮”这两个字之后便停下了敲公章的动作，他看了一眼信封，立即辨认出信封上面娟秀的字迹是出自于大美人的手笔。


    拿起桌上的信封拆开取出信笺之后，黄浩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香，仔细的找寻了一会，黄浩然终于发现这股花香是来自他手中的信笺纸。看着信笺纸上留下的点点水痕，于大美人应该是在上面撒了香水。


    这或许就是后世那些女人们常挂在嘴边的“情调”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哄佳人

    9.34 哄佳人


    于莲君在信里面告诉黄浩然，她已经将各地建好的“浩然楼”全都移交给了当地政府和军政部门。和这些产业同时上交的还有一笔近九十万法币的“巨额捐款”，那些为了募集抗战经费早已急红了眼的地方官员们见到摆在他们面前的几大箱法币之后不仅没有追问事情的起因，还给于莲君派去“顶包”的马前卒颁发了嘉奖令和荣誉证书。得了这些官方文书，各地的浩然楼就算是从“民营”变成了“官办”。只是不知道那些脑满肠肥的地方官员们有没有于莲君那样的好手段，开酒楼募集捐款的生意还能不能干得下去。


    于莲君走后不久，黄浩然便从报纸上看到重庆那边有官员贪墨抗战捐款的消息，此时还吸引了不少武汉报社的记者们前去大后方挖掘新闻。现在算算日子，闹出贪墨事件的时间正好是在于莲君上交募集捐款的第二天！


    90万法币，又钓出了一群混迹在官场里面的硕鼠！不过也托这些贪官们的福，“浩然楼”给黄浩然带来的这场小危机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了。


    在这封信的最后面，于莲君写道：“为避免将军受到牵连，二次来汉暂住于武昌大中华酒楼天字二号客房，特留书信，甚念.......”


    好一封火辣辣的书信！要是连这都看不明白，黄浩然岂不成了柳下惠！


    “徐团长！带上你的人马，咱们去大中华酒楼！”


    ***********************************************


    一个小时之后，黄浩然带着徐子龙和几个卫士走进了大中华酒楼，路上经过“浩然楼”的时候，黄浩然特意驻足看了一会，发现“浩然楼”的生意早已没有了几日之前的红火，看来这“浩然楼”变成了“官办”之后还真是换了个世界。


    不过大中华酒楼的生意却并没有因为“浩然楼”的萧条而重新变的红火起来，明明已经到了吃饭的钟点，挺宽敞的大厅里面却只有三四桌散客，挂在柜台后面墙上的菜牌子也有一大半翻成了背面，黄浩然扫了一眼剩下的几道菜肴，结然没有发现任何与武昌鱼有关的菜肴！看来李长官在东湖疗养院里面对黄浩然说的有关“政府官员哄抢厨子”的话全都是真的，这些武汉政府的大老爷们当真是破坏力十足！好好的一座大中华酒楼，居然愣是让这些“好吃货”逼的拿不出招牌菜来！


    要是这些官员们将放在吃喝上面的钻研劲头放在改善民生和建设国防上面，中国也用不着被日本这个弹丸小国欺负成现在这副样子！


    原本黄浩然是打算直接到大中华酒楼内院的天字二号客房去找于莲君的，可当黄浩然刚走到穿堂前面的时候，一颗果核却从二楼上面飞了下来，直落在黄浩然正前方的地上！徐子龙被这颗果核吓得一激灵，伸手便要去掏怀里面的两把“快慢机”。


    “快给我把枪收起来！当着老百姓的面，别动不动就掏家伙！”


    但是徐子龙掏枪的手却被黄浩然给一把按住了，当果核落到地上的时候黄浩然便立即朝着来袭的方向望了过去，结果他看到了坐在二楼雅座上翘着一双小脚笑的像只母狐狸似的于莲君。于大美人似乎很喜欢看到黄浩然吃瘪的样子，正咬着手指头咯咯的笑呢。


    “是，司令！”


    徐子龙很快也发现了二楼上面的于莲君，想到自己是被司令的“红颜知己”给戏弄了，徐子龙明白这面子是找不回来了！


    踏着楼梯上楼的时候，徐子龙在楼梯拐角处见到了一个他认识的“隐”特工。说来也奇怪，这个特工站的位置非常的凑巧，正好就正对着于莲君所在的那张桌子。如果换了徐子龙站在这个位置上，那他只需要两支手枪便可以控制住二楼一半的楼面！徐子龙从这名“隐”特工身边走过的时候看到这家伙居然冲他露出了微笑，他此时才想明白，原来“隐”的人早就到了，而且还见到了二楼上面的于莲君！难怪刚才的果核会那样轻易的丢到了黄浩然的身前，“隐”的人这是在放水呢！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司令身边的护卫也太薄弱了!今天投下了的是没有大碍的果核，可明天投下来的没准就是炸弹和毒箭！这警卫工作最要紧就是大意不得啊！


    整个二楼上就只有于莲君这一桌人，四下的墙脚分别站了十来个便衣大汉，按照服装的色彩分成了两帮。其中和楼梯上的特工一样穿黑衫的是“隐”的人，而穿着红色短褂的则是于莲君带来的青帮人马。


    黄浩然面带微笑走到了于莲君的对面，坐在了凳子上，从后面赶上来的徐子龙赶紧拿起了桌上的茶壶，给黄浩然倒了一杯茶。黄浩然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示意他并不太想要喝水，然后笑着对穿着一身湖水蓝旗袍的于莲君说道：


    “不是说很挂念我吗？怎么见了面却硬是要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


    若是换了平常人家的女子，只是黄浩然这句开场白，八成便已经红了脸。不过对于于莲君这种青帮出身的江湖儿女，黄浩然的这番话可就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将军难道不是前来怪罪于我吗？虽然亲手收拾了残局，但事情毕竟是由我而起......”


    于莲君在说话的时候不停的忽闪着一双桃花眼，黄浩然自认不是个美女有定力的男人，只能赶紧借桌上的菜肴转移注意力。


    “哦！居然有这道菜！难得难得......”


    黄浩然用极其夸张的声音表达了他对美食的爱好，但是一筷子夹回来之后才发现，那片黄色的东西居然是一片嫩姜，为了不让于大美人揭穿他刚才说的胡话，黄浩然只能咬着牙将那片嫩姜塞到了嘴里，然后装出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好啊..好啊！实在是好极了！”


    看到这样的黄浩然，于莲君再也绷不住脸皮了，她开始毫不顾忌的大笑了起来，然后将桌上几只菜盘子里面的各种调料全都一股脑堆到了一只调料碟子里面，然后推到了黄浩然的面前。


    “既然将军喜欢，那就将这些都吃了吧！”


    黄浩然看了一眼碟中的佐料堆，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于莲君，然后苦着一张脸说道：“莲君，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不成？”


    这一声莲君，总算是让于大美人的态度软化了下来！说来也不怪于莲君心中有气，自从黄浩然在上海见过老爷子之后开始，于莲君就再也没在黄浩然的面前占过上风！这么多年来于莲君不但被黄浩然不明不白的吃了许多豆腐，还莫名其妙的顶了个“外室”的名份，虽说这些都是于莲君愿意的，但自从抗战开始之后，黄浩然的表现却是让于莲君有些伤心了！


    从37年8月间的淞沪会战开始，黄浩然从来都没有主动给于莲君写过书信或者去过电报。最后于莲君只能拉下面子写信给黄浩然，但黄浩然的回信却总是那么寥寥几句，其中更是数次提到如果他在前线殉国，希望于莲君可以找个好男人嫁了。


    这在于莲君这样的江湖儿女看来，实在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兰封会战之后，于莲君得知黄浩然进入了一个相对空闲的阶段，她原以为黄浩然一定会派人去找她，但于莲君在重庆苦苦等了快一个月，却还是没能等到武汉方面的来人！


    于是前几天于莲君忍不住从重庆跑到了武汉，想要找黄浩然兴师问罪，可心中的委屈还没有来的及说出来，就又因为“浩然楼”的事离开了武汉！


    从小就深受“老爷子”喜爱的于莲君，还从来没有因为那个男人这样劳心劳力过！偏偏这次再见黄浩然，黄浩然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于莲君真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有没有份量了！


    若是黄浩然“始乱终弃”，我就杀了他！于莲君现在是有些昏了头了，她完全忘记了黄浩然还从来没有对她“乱”过，所以也就谈不上一个“弃”字。


    “你说呢？亏的我帮你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却一点情面也不念！我问你！如果不是我自己跑到武汉来，恐怕你也不会去找我吧？”


    这位青帮的“玫瑰花”显然是将这番话闷在心里面太久了，黄浩然感觉出了于莲君说话时候带着的那股委屈劲。


    是啊，仔细想想，黄浩然对他身边的女人们实在是太忽略了，也难怪于莲君觉得委屈！可从37年8月的淞沪会战开始，黄浩然的部队又有什么时候清闲过，不是在打仗就是在休整，他哪里有时间来儿女情长？


    说到底，还是要怪日本鬼子！


    在给自己的错误找到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后，黄浩然开始安慰起于莲君来，冷落了佳人这么久，说些软话那还不是应该的？


    也亏的于莲君的一颗心都系在黄浩然的身上，所以在黄浩然轻声细语的说了十来分钟之后，于大美人的脸上已经基本上没有了怒气。


    “‘浩然楼’的事情你办的很不错，不过若是有人真心相差的话，恐怕还是能找出些头绪来！以后再做事的时候记得找些中间人，必要的时候也方便脱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又见姐妹花

    8.35 又见姐妹花


    谈着谈着，黄浩然和于莲君的话题便回到了正事上来，于大美人毕竟不是一般的小女子，这位事业型的女强人也不喜欢总是说些温柔乡里面的话。


    “我已经得了教训了，以后再做事情时，必定会和美国那边的生意那样，找个代理顶在前面......”


    随着黄浩然的名声鹊起，于莲君帮着黄浩然料理的那些海外投资也享受到了不少的红利。那些在海外的华人组织虽然对武汉政府派往海外筹款的官员们不太感兴趣，但是他们却十分支持黄浩然这位抗日名将，不仅常常给黄浩然在海外设立的资金帐户汇款，还对黄浩然的海外产业十分的照顾。截至1938年6月底，黄浩然拥有的海外资产已经较抗战开始之前翻了两番还多，而且还是在黄浩然向部队不断输血的前提下！


    “战前让你在重庆买的土地，是时候适当的向外出售一些了，我估计日本人很快就会进攻武汉，工厂、学校和政府机构落户重庆需要很多的土地，如果买不到，或许政府会采用非常的手段，所以倒不如我们现在主动抛售一些，记住，只要真金白银或者是美元！法币现在是越来越不值钱了，我想你也应该注意到了！”


    如果说汪焕之是黄浩然摆在明面上的那些产业的“总管”，那么于莲君就是黄浩然那些地下产业的“老板娘”，养部队绝对是个烧钱的买卖，黄浩然可不敢指望军政部的那些拨款。据黄浩然所知，眼下已经有不少的地方部队几个月没有见过军饷了，要知道现在可还没到抗战最困难的阶段！武汉政府的财政居然已经捉襟见肘到了这样的程度！


    黄浩然心里面很清楚，如果他的手里面没有钱，那第25集团军的官兵们就吃不饱饭！还谈什么军心士气！所以抓紧钱袋子，是和整训部队还有军备补充一样重要的大事！


    “我晚上给重庆的人发一个电报，马上就办！也别光说这些啊，从办公室着急着赶过来，一定还没有吃饭吧，你赶紧吃点，还有徐团长他们，也不能饿着肚子当差吧......”


    见司令的“红颜知己”如此宽待下面的人，徐子龙立即代表他手下的卫士们对于莲君表示了感谢，由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于莲君，徐子龙只能模棱两可的称呼于莲君为“嫂子”，结果这一声“嫂子”喊的于莲君心花怒放，愣是让大中华酒楼的掌柜在二楼摆了好几桌，端上来的菜肴也是非常的丰盛。


    看着徐子龙上下运动的喉结，黄浩然笑骂道：“滚吧！既然是你‘嫂子’说话，还不祭你们的五脏庙去！”


    得了令的徐子龙屁颠屁颠的带着手下的卫士坐到了不远处的桌子上开吃了起来。至于那些“隐”的特工，由于要负责担任起警卫的工作，所以没得吃。


    大中华酒楼的一楼大堂的客人里面也有两三桌这样的黑衣汉字，同样是“隐”的特工，比起二楼的这些同僚，这些人的运气显然要好了不少，为了掩饰身份，至少他们的面前还摆着几道小菜。


    徐子龙带着卫士们走开之后，于莲君也喝退了跟着他的青帮打手。身边没有了闲杂人等，黄浩然和于大美人又说开了私房话。


    **********************************************


    “有客到！姑娘，你们两位是吃饭还是住店？”


    店小二的叫客声让黄浩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楼大厅，与此同时坐在一楼的“隐”特工也纷纷调整了姿势，锁定了突然间出现的不速之客。


    让黄浩然没想到的是，他居然看到了两个熟人！


    “咦！怎么会是她们......”


    黄浩然的讶异让于莲君也关注起了站在一楼大堂里面的这两位客人来，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楼下站在店小二面前的这两位姑娘应该是一对姐妹，高个子的姐姐一直护着身形小巧的妹妹，而妹妹的脸色则显得有些不大好，应该是患有什么疾病。虽然这姐妹俩身上的衣裳都有些洗得发白，但从脸上的气度却可以看出都是有些身份的，而且两个人的长相和身段都还挺不错......


    等等！这个姐姐的样貌怎么这么眼熟？于莲君忽然觉得她似乎在哪里见过这对姐妹中的姐姐，还有，黄浩然似乎认识这对姐妹花！他们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女人天生的直觉让于莲君觉得这对姐妹花和黄浩然之间必然有着一段故事！于莲君记得在淞沪会战的时候，黄浩然的身边可还是没有女人的！如此说来，只能是在南京或者是徐州惹上的桃花！想到这里，一股微酸的味道开始从于莲君的身上散发了出来。


    “这位小二，我想问你件事，街对面的那座浩然楼，真的是黄浩然黄将军的产业吗？怎么我们刚才过去的时候却听里面的人说那是军政部的产业呢？对了，我们是从大老远的地方赶过来的，还望您行个方便.....”


    “我们这里又不是警察局，即不吃饭又不住店，快走快走！”


    本以为是有客人上门的店小二听到姐妹花是来打听事情的，顿时便没有了刚开始时的热情。挥着手要赶这对姐妹花离开。见到店小二的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情，姐妹花中的姐姐从钱包里面拿出了一张钞票递到了店小二的面前，收下钞票之后，店小二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用一种极富同情的语调告诉这对姐妹花，她们来的可是有够不巧的，就在几天之前，人人还都说街对面的那座“浩然楼”是黄浩然黄将军手下的产业无疑，可是在看完了军政部张贴的告示之后，人们才谁知道他们是被人给忽悠了！那“浩然楼”和黄浩然黄将军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关系！现在更是成为了军政部的抗战捐款招募处。


    “不瞒两位姑娘，这武汉三镇的好多有钱人可都在对面捐了钱呢！谁会想到，最后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两位姑娘如果也是来捐款，还是速速离去了吧！现在对面楼里面的那些军政部官员可没有几个好东西！如果暂时不愿意走，我们大中华酒楼可是武昌镇上数一数二的旅店！”


    一块钱的威力居然能大到如此的地步！两分钟前还在挥舞着袖子赶人的店小二，现在居然已经帮着姐妹花谋划了起来！不过最后面的几句话还是暴露了店小二想要拉生意的最终目的。


    “姐姐，看来是找不到那人了，咱们还是走吧......”


    有病在身的妹妹说起话来显得有些有气无力，此时在一旁桌子上吃饭的徐子龙已经被楼下的事情吸引了过来，当看清楚了姐妹花的相貌之后，徐子龙惊讶的说道：“司令！这不是南京城里面的那对姐妹吗？咱们还征用过他们的房子做临时城防司令部！”


    徐子龙的话让于莲君的美目一挑！好啊！这中间果然有事情！黄浩然不但认识这对姐妹花，还霸占了人家的房子！黄浩然感觉到了于莲君的情绪变化，他先是狠狠的瞪了徐子龙一眼，然后冲着于莲君笑了笑，小声说道：“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两个小姑娘。”但是于莲君却扭过头去，不肯听黄浩然的解释。


    徐子龙意识到自己干涉到了司令的“家事”之后，赶紧缩了回去，坐在饭桌边低着头不再出生，但他的这个表现却更加加深了于莲君的怀疑，让于大美人觉得黄浩然这是故意有事情要隐瞒，看着对面醋意十足的于莲君，黄浩然觉得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来人！下去将那对姐妹请到后院的客房住下，若是她们问起原因，你就说是南京城里面的抢了他们住处的恶人要还债！”


    若真的是做了沾花惹草的事情，黄浩然被于大美人责怪一番也能接收。可明明是和这两个女记者什么关系都没有，却要背上“好色”的罪名，你说这冤不冤枉？


    思前想后，黄浩然认为他只能和这两个女记者当面对质！前面的酒楼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所以他选择了后院的客房。


    领命的徐子龙带着一名卫士下到了一楼，才说了两句话，姐妹花中的“妹妹”方小倩便认出了徐子龙，立即欢喜的叫了起来，而女记者戴梦如则是泪眼涟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看到戴梦如和方小倩的反应，黄浩然知道于莲君一定是误会的更深了。他只能赶紧让徐子龙将戴梦如和方小倩待到后面的客房，然后带着于莲君去和戴梦如和方小倩见了面。可让黄浩然没想到的是，当戴梦如见到黄浩然带着于大美人出现，居然表现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结果于莲君在气恼之下居然在黄浩然的腰间狠狠的掐了一把！


    好在向来大大咧咧的方小倩在关键时刻发挥了重要的作用，他向于莲君说清楚了她们姐妹在南京城内和黄浩然之间发生的事情，也说出了他们到武汉来找寻黄浩然的理由。


    “上海沦陷了，我和姐姐的家都没了，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好不容易随着难民到了大后方，这里却又没有一位熟人，所以只好到处去找黄将军！希望能受到庇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准备开战

    8.36 准备开战


    方小倩带着哭腔的声音成功的打动了于莲君，同样都是从上海出来的人，对于上海沦陷这件事情，于莲君也是非常的悲愤，和方小倩交谈了一会之后，于莲君居然喜欢上了这个有些调皮的小丫头，不过对于戴梦如，于莲君依旧没有什么好脸色。


    好不容易，黄浩然才寻到了插话的机会。黄浩然直接问方小倩，南京城破之后，她们两个女人到底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和姐姐适合难民一起跟在58师后面跑的，不过在出中华门的时候，我和姐姐失散了，后来随着难民辗转到了芜湖、安庆，后来在郑州，就在我身无分文流落街头的时候，居然重新遇上了姐姐，真是老天有眼啊！”


    黄浩然注意到方小倩在诉说她的那段流亡经历的时候，身体不断的战抖着，看来那几个月的经历对于方小倩来说，实在是不堪回首！同时黄浩然还注意到，守在方小倩身边的戴梦如虽然也是低着头垂泪，但是身体却显得有些僵硬，这种反应可不太正常。


    在脑海里面仔仔细细的将方小倩的话过了一遍之后，黄浩然发现了其中的一些问题！他清楚的记得，在南京的时候，方小倩和戴梦如都不太富裕，怎么方小倩在流亡了几个月之后已经落到了流落街头的地步，而戴梦如的身上却依然有钱呢？


    之前戴梦如在询问大中华酒楼的店小二时，一出手就是一块钱，没有丝毫的犹豫，这可不是一个流亡了快半年的女子应该有得气度！黄浩然在行军的时候也见过流民和逃亡的百姓，俗话说见过鬼的人是最怕黑的，黄浩然见到的那些流民和百姓由于吃了太多的苦楚，对钱和粮食无一不是非常的看中！别说了一块钱，就是几个铜子，经常也要摸上半天才肯掏出来买一些生活必需品！


    这个戴梦如，不管从哪方面看可都不太像是在难民堆里面呆了几个月的人。


    临走的时候，黄浩然给戴梦如留下了他住处和办公室的电话还有一些钱，表示有空一定会来看望她们。于莲君由于就住在大中华酒楼，所以便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方小倩的责任，不但让大中华酒楼的掌柜给方小倩准备了上好的客房，还派人去给方小倩请了大夫。


    走到大中华酒楼门口的时候，黄浩然将于莲君拉到身边小声的说道：“我不管你有多生气，还是要告诉你一声，我与这对姐妹并没有什么瓜葛！还有，那个戴梦如，似乎有些不对劲！我给你留下几个人，有事也好照应一下。”


    于莲君伸手在黄浩然的腰间拧了一把，然后低声说道：“你以为我傻啊！就在你看着那对姐妹花发呆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调查她们的底细了！我又不是你这样好色之徒，而且这楼里面都是我的人，两个小女子又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黄浩然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皮，悻悻的说道：“好色之徒，你是说我吗？”


    于莲君给了黄浩然一个好看的白眼，然后扭着她那勾死人的小蛮腰消失在了黄浩然的眼前。


    冲着于莲君的背影咽了一口口水之后，黄浩然大步跨出了大中华酒楼的大门，然后走到隔壁街的街角钻进了轿车。


    轿车刚刚启动，黄浩然便对徐子龙说道：“让人去盯着那两个女人！看看他们都和什么样的人接触！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她们出现的时机实在是太巧了！”


    与此同时，上海。


    这座城市已经陷落了大半年的时间，但淞沪会战的硝烟却似乎还没有散去，城市中断墙残垣依然随处可见，在日本宪兵的刺刀下，上海的市民每天都在强颜欢笑。


    位于虹口一栋两层的小楼里面，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和他手下的幕僚们正军容严整的跪坐在榻榻米上，他们每个人的面前只有一个黑白相间古色古香的茶碗。


    “影佐君！”畑俊六大将欠了下身子，大声的说，“那就拜托你了！”


    “谢谢司令官的信任，”坐在畑俊六大将对面的一位年轻的大佐恭谨地说，“我将努力完成双头蛇计划！让支那的名将黄浩然，成为一段历史！”


    影佐祯昭的回答显然让畑俊六大将非常的满意，这位华中派遣军的司令官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


    雄伟壮观的的黄浦江江面，突然开来了几艘日本海军的军舰，自占领上海以来，日本海军经常会在黄浦江上进行这样的巡航，以向上海租界里面的西方国家显示日本的军事实力。


    今天晚上，云层很厚，江面上的能见度极差，站在“上水”号炮舰甲板上的官冈本卫平大尉正叉腿而立，双手扶拄着军刀，接受着《读卖新闻》记者若月雄三郎和同盟通讯社记者下津久男的采访。


    在他身后的江面上，是三艘吨位不一的日本炮舰，如今在黄浦江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到日本军舰的存在了！


    但官冈本卫平大尉怎么也不会想到，此刻在黄浦江的江岸上，正有几十个青年在摆弄着三四个黑得发亮的大铁球。


    这些青年都是黄浩然留在上海的潜伏人员，而他们手中的大铁球，则是刚刚从水路秘密与送到上海的苏联水雷！


    在计算好了日本军舰的航向和航速之后，青年们将水雷放入了黄浦江，这些水雷并没有被固定住，而是顺着水流飘向了江面上的日本军舰。


    “好了！将车上的尸体留下！然后快撤！”


    看着水雷飘远之后，带头的青年指挥着他的伙伴们从一辆卡车上抬下了几具金发碧眼的尸体，然后乘着卡车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此时在日本炮舰“上水”号上，对官冈本卫平大尉的采访正渐入高潮。


    “冈本君，贵部负前驱重任，攻陷安庆已大功在前，对此次作战，请问有何感想？”同盟通讯社记者下津久男问道。


    “替天伐逆，为了东洋和平之圣战，乃我神国将士之应尽职责，本部坚决完成战斗任务！”


    “冈本......”《读卖新闻》记者若月雄三郎正要发问，猛然觉得官冈本卫平大尉的神情有些大不正常，于是他急忙扭头去看。


    只见“上水”号炮舰的舰首正向一团黑乎乎的家伙冲去！


    “危险......！”冈本卫平大尉的嗓子发出颤音，立刻命令舵手全速右转，但舰体转向引起的江水巨大的回涌却将水雷卷向了舰体，黑色的向着舰腰猛撞而来！


    “轰......”爆炸声响彻江面，远处的那几艘日本炮舰上的日本海军全部被吓了一跳！。


    被齐腰炸成两截的“上水”号炮舰很快便沉入了江底，这时候后方的三艘日本炮舰也发现了其余的水雷，于是开始了手忙脚乱的躲避！与此同时，军舰上的舰炮开始向着可能藏有敌人的江岸胡乱开炮！


    两个小时之后，驻扎在附近的宪兵赶到了出事的这段江岸，找到了几个西方人的尸体，此时的江面上，几艘救护艇正亮着探照灯在那里茫然地搜寻。在这次遇袭事件当中，日本海军被炸沉了一艘炮舰，炸伤一艘，死伤官兵70余人。


    次日上午，那些西方人的身份被查了出来，全部都是法国人。于是当天下午，驻上海的日本海军陆战队在上海法租界附近的一间西餐厅中和法国人发生了冲突事件，五名法兰西公民全部被杀死！这是日本军部给与所有同情中国抗战的西方人的一个教训！


    从法国驻华大使那里得知消息之后，法国政府被迫做出了反应，虽然他们没有胆量在亚洲和日本开战，但是法国政府却向身在欧洲的中国代表团发出了邀请。蒋百里利用最后一批德国援助物资上船前的这段等待时间去了一趟巴黎，结果受到了法国政府的高规格对待，并且得到了法国政府提供的5000万美元的低息贷款，与此同时，越南的法军仓库也正是向中国官方开放了武器销售。


    黄浩然炮制的这段小插曲，让中国军队在即将到来的武汉保卫战的中又多了一丝底气！


    7月25日，最高当局召开了一次以保卫大武汉为主题的军事会议。军委会会议室里，最高当局端坐在宽大的地图前独自出神。近来最高当局在这里呆的时间比过去多了不少，有时甚至就在这里过夜。


    最高当局的出现，使陈辞修、何部长都感到了压力，。每天，从前方发来的各种电文、通报源源不断送到最高当局这里。最高当局的衣领上金星闪亮，一会儿听听参谋人员分析敌情，态势，一会儿看着参谋们紧张地在图上标绘、记录，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样子。


    两个月前，还是在这里，最高当局曾组织了武汉会战军事准备会。过去的几次大战，最高当局都失败了。军队的高级将领在战场上发现，最高当局的胃口倒是不小，可就是战前制定的计划和方案在战场上却总是行不通。仗一打响，不是主要方向被日军突破，就是友邻先自溃败，什么反击啦、合围啦到头来都只是一场虚梦。


    如今最高当局终于清楚的意识到他的人海战术需要空间，需要巨大的周旋空间。最高当局盯着地图上的武汉，却发现这是块被湖沼江河紧紧拥抱的死地。可再往外看，最高当局的心胸不禁豁然开朗起来。


    苦思数日，四下征询，最高当局终于在军委会上得意地抛出自己的想法，“武汉三镇必须守卫，‘惟守卫的不易。武汉近郊，尤其城北根本无险可守。而城区又被长江隔断，城外遍布湖沼，绝非久战之地。那么武汉如何守卫呢？我想请各位将军把眼光放远些。东北遥望潜山、太湖，北面不要错过双门关、武胜关诸险。事实上，武汉外围之幕阜山、大别山和长江，乃我最佳之天然屏障。”


    最高当局打住话头，喝了口水，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远道而来的薛岳、张发奎等将，闻言长吁一口气，绷紧的脸上终于现出一丝笑容。 会场的气氛一下轻松了不少。最高当局象是受到了鼓舞，更加神采飞扬，滔滔不绝：“诸位可以设想，如果我军据三镇而战，则战火势必殃及城区，武汉之政治，经济重要必失。被围城中，我军也尤如瓮中之鳖。南京教训前尤未远，切不可忘！所以武汉要战，就必须战于远方。概括之，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乃上策。”


    最高当局用眼光扫了扫众人，又故作神秘地说：“诸位也许不知道吧，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欧洲一仗，形势与今日武汉极其相似。”说着，他转向“小诸葛”：“健生，你给大家介绍介绍吧。”


    参谋副长“小诸葛”似乎早有准备，他缓步走向挂图。值班参谋忙拉开布帘，一副早已标绘完好的德国东部地区图展现在瞪大了眼睛的众将军面前。


    “诸位，这是发生在1914年秋欧洲东战场上的一个著名战例，各位想必早有耳闻。当时德军兵力有限，为确保首都柏休，起初有退守外克塞尔河之计划。可兴登堡将军接手指挥后，不但没采取这种消极战法，反而决心利用俄军第一、第二两方面军被湖沼分离的弱点，转守为攻。当时虽有不少人对此表示怀疑，但德军坦能堡空前的歼灭战证明兴登堡是对的，这以后，俄、德两军大、小百余战，德军东战场始终居于有利地位。两战场后顾之忧既除，柏林自然无恙。”


    放下教鞭，“小诸葛”走回桌边，说出了下文：“今日武汉，的确与当年柏林太象了。长江、大别山把日本人隔成两路、甚至三路，这就给我军提供了分而攻之的良机。情况就是如此，只要我军能充分发挥战斗效力，昔日之兴能堡就会出现在今天的武汉。”


    台下静静的，众人似乎还未从“小诸葛”鼓舞人心的话语里醒悟过来。最高当局也没再开口，但脸上却漾出抑制不住的笑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七章：远东的炮火

    8.37 远东的炮火


    张鼓峰位于图们江口上游二十多公里的东岸，是一个海拔只有一百五十米左右的高地。站在山顶上，可以清楚地看到苏联的波谢特平原。在天气晴朗的时候，还可以遥望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


    沙草峰是位于张鼓峰北方二公里多的一个隆起的山峰，其高度略低于张鼓峰。


    按苏方地图，张鼓峰为3ao3ephar高地，沙草峰为Бe3nmehhar高地。3ao3ephar高地当然是固有名词，含义是湖对面的高地。这里所说的湖，指位于两个高地东侧的哈桑湖（长池）。苏联把张鼓峰事件叫做“哈桑湖附近的战斗”是起名于这个湖的。而Бe3nmehhar高地，意思是没有名字的高地，也就是无名高地。


    日本人一直认为张鼓峰和沙草峰是自己的领土，把它划入了珲春县界，他们的主要根据如下：


    1、按照1886年珲春界约，边境线通过张鼓峰东侧山麓。


    2、按照1909年游珲春边务处员同驻洋馆坪中国军队共同绘制的地图，边界线通过位于张鼓峰东侧的长池（哈桑湖）以东地区，走向是由南到北。


    3、1911年由俄国参谋部调查并绘制的地图，缩尺八万四千分之一，边境线和上述“2”中的边境线相同。


    4、再有1915---1920年东三省陆军测量局发行的地图中，边境线是通过比上述”1“中的边境线略为偏东的地方。


    然而苏方却不提由俄国参谋部绘制的地图，而主张按珲春界约规定的边境线通过哈桑湖西侧，并认为3ao3ephar高地（张鼓峰）属于苏联领土。最后，满洲国方面主张边境线在张鼓峰东侧，因此张鼓峰属于满洲国领土，而苏联方面则坚持主张边境线是通过张鼓峰山顶的。


    日本陆军当局把保卫满洲国珲春县的任务交给了朝鲜军。这是由于考虑到该县毗邻朝鲜这一地理因素。然而朝鲜军司令部自从1936年3月起就采取了”不向边界不明确的地区派遣兵力“的方针，没有向张鼓峰、沙草峰地区派一兵一卒。


    从朝鲜军对苏军动向长期监视的结果看，苏军方面也没向张鼓峰山顶派遣兵力。


    1938年7月7日，关东军特种情报机关获悉，新任命的第五十九国境警备队队长向哈巴罗夫斯克上司发了一封电报，建议：务必向香山洞西侧高地部署兵力。


    关东军认为，在电报中提出的上述意见，是留希科夫逃亡后苏方重新调整部署的一个前兆。于是关东军把上述电报通报给朝鲜军、珲春驻军以及珲春特务机关，由这几个部门共同监视张鼓峰地区的苏军活动。


    结果不出日本人所料，7月9日这天，在张鼓峰山顶就出现了十几名苏联兵，他们在山顶西侧即满洲国一侧的山坡上开始构筑阵地。到7月11日下午，人数已达四十名左右。


    7月15日，日本驻苏代办向苏联代理外交人民委员会提出照会，要求从张鼓峰迅速撤回苏军。苏联方面答复说：苏军的上述活动是在苏联领土内进行的，因而拒绝了日方的要求。接着，7月20日日本驻苏大使重光再次向苏联外交人民委员会提出要求恢复原状，否则产生的一切后果概由苏方负责。但苏联外交人民委员会却回答说：任何威胁都吓不倒莫斯科。


    大本营陆军部由此认为，苏联占领张鼓峰是属于非法越境，于7月16日命令朝鲜军司令官中村孝太郎中将”根据形势需要，可在边境附近集中朝鲜军所属部队，但行使武力要根据另外下达的命令“。


    朝鲜军司令官立即命令第十九师团长尾高龟藏中将要做好随时紧急派兵的准备，动员的部队大致有四个中队，山炮炮兵两个大队，野战重炮炮兵一个大队，进一步严密戒备边界地区。


    第二天7月17日，朝鲜军司令官又对第十九师团长下达命令，要把准备出动的部队集中在图们江西岸地区，并严令，如果向图们江东岸地区（张鼓峰和沙草峰一侧）前进和行使武力，必须按另外下达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第十九师团出动部队于7月19日拂晓前在兴庆、阿吾地附近集中完毕。


    7月20日，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元帅准备奏请天皇准予使用武力。但是，当他察觉获准行使武力的可能性不大时，就把上奏的计划取消了。以为必定能获准行使武力并以此为基点进行准备的大本营陆军部决定停止使用武力，并把这个决定下达给朝鲜军司令部。在图们江西岸集结完毕的第十九师团部队，根据朝鲜军司令部的命令，决定于7月28日返回原驻地。


    于是整个波谢特地区变得一派繁忙


    在此之前，从7月20日以来，在苏联境内的波谢特－－诺沃基耶夫斯科耶和诺沃基耶夫斯科耶－－汗西－－格雷切公路上，来往的卡车急剧增加。同时还看到一批数达三十几艘的运输船驶入波谢特湾。当时关东军认为，这可能是苏方对十九师团出动部队于7月19日完成集结的一种反应。


    当时苏联还没有铺设从西伯利亚铁路干线至波谢特地区的铁路支线，公路也只有一条从拉兹德里诺到诺沃基耶夫斯科耶的柏油路。因此，他们就靠海路从符托迪沃斯托克运送弹药、粮食等补给物资。在波谢特湾内出现一批运输船，似乎表明海路是苏联的主要补给线。


    7月29日上午9点30分左右，发现约有十名苏军士兵在沙草峰构筑阵地。这是在苏军进兵张鼓峰二十天以后发生的。苏联这次派兵的地点却比它主张按珲春界约划定边境线更加深入到了满洲国内地。正如前面所说的，关于”向图们江东岸前进并行使武力“，第十九师团长必须接到另外下达的命令后方能实行。然而第十九师团师团长认为，苏联进兵沙草峰这一非法行径，纯属无理挑衅，因此必须把它作为与苏联进兵张鼓峰毫无相关的独立的问题来加以处理。于是他决心立即击退进入沙草峰的苏军，后果由自己负责，从而向部分队伍下达攻击命令。同时还采取了相应的措施，下令出动部队不返回驻地，并且召回了正返回驻地的部队。


    第十九师团出击部队，于同日下午三点击退了苏军。在这以后，这批部队撤至沙草峰以西地区进行监视。到下午4点30分左右，约八十名苏军又越过国境线达五百米。结果双方军队形成对峙直到入夜。


    第十九师团的第一个战报于下午5时半送到京城朝鲜军司令部。朝鲜军司令官虽感到这个既成事实是违背自己意图的。但他还是暂且肯定了师团长关于这次事件应同上次苏军进入张鼓峰一事区别处理的意见，并再一次指令该师团长无论如何要坚持不扩大事态的方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各方反应

    9.38


    但可惜的是，朝鲜军方面派往张鼓峰前线的第19师团师团长尾高龟藏中将向来以“积极勇敢”著称，他根本就没有理会朝鲜军司令部坚持不扩大事态的方针。


    入夜之后，尾高龟藏中将麾下的第19师团在猛烈炮火的掩护下，向苏军踞守的张鼓峰高地发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击！原本苍茫沉寂的塞北之夜，被隆隆的枪炮声和喊杀声变成了喧闹的战场。兵力处于极度劣势的苏联远东军队面对着像潮水一样涌上来的日本“矮脚虎”，完全无力招架。最后整场战斗仅仅历时不到一个小时便一苏军战败而告终，张鼓峰一线尽数落入日本朝鲜方面军之手。


    消息传开之后，莫斯科、武汉、还有东京都震惊了！还有大洋对岸的美国和远在欧洲的英、法、德、意诸国，也都表示出了强烈的惊讶！在这个1938年7月底的夏夜，似乎全世界的诸强都在以一种欢快的心情注视着远东，注视着中、苏两国交界处的那两座仅二三百米高的小山峰。


    张鼓峰和沙草峰，这两个地名突然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围观这场战争的看客们，都有着完全不同的立场和心态。其中英、法两国都希望远东的这场战火可以燃烧的更加猛烈！他们需要日本帮助他们将德国的目光引向东面的苏联！


    如今的欧洲，纳粹的铁十字旗已经飘扬在了奥地利的上空，捷克也被重兵压境的德国军队卡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只能重重地喘着粗气。欧洲众多的弱小家虽然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和捷克有着相同的命运，但是迫于德军的武力，都是敢怒不敢言。即便是英、法这样的欧洲传统军事大国，也同样被纳粹德国散发出的冲天的邪气给吓住了，只能变本加厉地推行绥靖政策，用出卖小国利益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换取短暂的和平，可现在发生在远东的这场战争却让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


    那就是将祸水东引，让苏联去承受德国人的炮弹！这样他们自己就可以从欧战的危机中逃出去！


    曾几何时，拿破仑不也曾经威风八面，让整个欧洲都感到了颤栗吗？但这位法国皇帝最后还是败在了俄罗斯的冰天雪地当中！


    如果德国人和苏联抱成一团厮杀到两败俱伤，那可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或者是两个国家之中倒下一个，英、法也完全可以接受！所以他们唯恐张鼓峰的战斗打的不够惨烈，日本人打的苏联人不够痛，双方的血流的不够多！


    而德国和意大利作为日本的盟国，自然是站在对日本向苏联开战的行动拍手叫好的一方！当希特勒看到了裕仁天皇的勇气之后，德国对待武汉政府的态度再次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就像黄浩然在电报里面对蒋百里说的那样：“花言巧语即使再好听，也比不上鲜血和子弹更有说服力！”日本人终于在远东用枪炮向德国政府证明了他们的诚意！


    这边张鼓峰的枪炮声刚刚响起，黄浩然对蒋百里说出的担心很快便成为了现实，柏林的蒋百里接到了德国政府的逐客令！幸好由于不久前发生的“日法上海危机”，使得法国政府决定对武汉政府的访欧代表团敞开大门，巴黎方面接纳了被德国人赶出伯林的蒋百里一行。要不然的话，武汉政府的这一团访欧大员还真有可能被困在欧洲变成难民！


    相比英、法还有德、意如此鲜明的立场，大洋对岸的美国态度可就显得暧昧多了！在华盛顿看来，日本人的胃口实在是大得惊人，这个本土面积不及中国任何一个中等以上省份的岛国，不仅向身边的中国张开血盆大口，而且不待吞嚼化尽，又一拳向北面的苏联身上擂去。实在是已经犯了兵家之大忌！


    日本同时向两个大国挥动战刀。而在国内仅留下一个以新兵为主的近卫师团防卫本土。实在是冒险至极！也让华盛顿觉得无法理解！但自诩有天照大神护佑的日本人却真的就这么干了！这个弹丸小国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危险，他伙同欧洲的纳粹德国和在巴尔干半岛兴风作浪的意大利，把整个世界的局势搅得动荡不安！


    现在回头想想，华盛顿开始觉得史迪威从武汉发出的那封电报有些道理了！日本人就是疯子！迟早是会太平洋下手的！


    所以当见到日本在远东挑起战火之后，美国人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他们寄希望日本能够因为攻击苏联而放弃太平洋，又希望苏联能够在远东给这些“日本猴子”一个教训！这种矛盾的心理也正好说明了华盛顿的态度，美国虽然意识到了日本的威胁，但是依然还抱着一丝侥幸！


    看来只有珍珠港的惨剧，才能让华盛顿完全看清楚日本人的嘴脸了！


    中国作为日本的直接受害者，自然不可能对发生在远东的这场战争袖手旁观。身处武汉的最高当局得知了日本进攻远东苏军的消息之后，立即给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打电话求证消息的真伪。


    当苏联大使鲍格莫洛夫在电话里面用愤怒的语气证实了苏联远东部队受到了日本的偷袭之后，最高当局内心的喜悦终于丝毫不加掩饰地挂在了他的脸上！


    太好了！形势终于要变了！


    最高当局当然不会坐失良机，放过这可能会改变中国抗战命运的天赐良机。7月中旬，当苏联和日本还在远东打口水仗的时候，最高当局就曾指示外长王宠惠致电莫斯科表示中国会坚定的站在苏联一边！这封电报除了给斯大林猛戴高帽之外，还声称最高当局领导下的4万万中国人将同苏联战友一道反击日本人，言辞中肯、热烈，似乎一夜之间，斯大林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已由一个对中国有领土野心的红色魔头，变成了武汉政府最可靠的朋友！


    在国内的军阀混战时期，最高当局这一招“远交近攻”的手法曾经屡试不爽，现在最高当局又将这一手用在了斯大林身上。最高当局就是想要先把水搅混，然后将斯大林手下的苏联军队绑上对日作战的战车！


    最高当局仿佛已经看到身穿黄色军服的日军与穿戴着皮帽皮靴的苏军在广袤无垠的西伯利亚杀得天昏地暗，一队队日军不断地撤离中国战场，从陆上、海上向北、向东，进入朝鲜半岛，进入蒙古，进入苏联。而他则驱动着武汉政府的百万大军，沿着曾经败退的路径，杀向华东、杀向华北，收复南京、上海，光复北平、天津和东三省！整个中国又重新回到南京政府的统治之下，或者更确切地说回到他最高当局手里！


    如果这一切都能够成真的话，那最高当局的形象一定会比一年前高调宣布抗战是还要光辉！一统的中国！一统的军队！那将是一幅多么美好的场景啊！最高当局简直有些醉了！


    眼下最高当局就等着看莫斯科会对日本人的挑衅做出什么样的反应了！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当斯大林听到日本朝鲜方面军对远东的苏军动手的消息之后，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疯狂的日本人！可恶的黄皮猴子！居然真的动手了！东京这是要干什么？和苏联全面作战吗！？


    由于苏联保密部门的出色工作，远东这场突发的战火并没有打破莫斯科夏夜的宁静，除了斯大林和苏军中的高级将领，还没有其他的人知道日本队苏联亮出了凶器！再加上持续多时的大清洗，基本上已经完全清除了不服从斯大林的声音，这让斯大林多了许多的操作空间！


    其实自从德国的大军云集捷克的边境线，斯大林就已经嗅到了战争的气息。在莫斯科的指挥下，苏联开始了一系列的备战动作！


    眼下苏联国内的许多工厂已经停止了民品生产，转而投入到飞机、战车和枪炮的制造行列中去。在国际上，为了避免让苏联受到了来自日本和德国的两面夹击，斯大林向中国的武汉政府提供了大量的军事援助！可即使是这样，日本人还是腾出了手脚在远东给了苏联一刀！


    斯大林现在对苏联驻中国大使鲍格莫洛夫的工作感到很失望！鲍格莫洛夫将苏联兵工厂生产出来的大批军械用很低廉的价格卖给了中国人，但是却没能影响到武汉政府的决策层！如果中国军队现在在华中继续和日军打的你死我活，日本又怎么敢攻击苏联？


    看来是时候将鲍格莫洛夫召回国内交给政工部门好好的查一查了！


    宽大的办公室里，只点了一盏台灯，灯光照着斯大林身上，然后在墙壁上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斯大林握着他那几乎不离手的大烟斗，忧心重重地在屋里来回踱着步，思索着。虽然他对日本挑起军事冲突并不感到意外，但这次冲突的规模还有日本人选择发动的时机还是让他有些意外！日本在这个时候采取了这种既不理智又让人费解的行动。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呢？


    斯大林觉得他的脑海里面就象是塞了一堆乱麻，扯不清、剪不断。近几个月来，欧洲的不断恶化局势和苏联国内的肃反运动，使斯大林象一部昼夜运转不停的机器，非常的疲劳！


    斯大林为了使他的意志能够无条件地实现，亲自导演了这场肃反运动。历史的车轮碾着一堆堆的白骨，飞快的前进着！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仅苏军内部就有3.5万名军官被处死，其中还包括让希特勒畏惧的苏联杰出军事家、红军总参谋长留哈切夫斯基元帅及苏军5名元帅中的另外2名元帅。一时间，军队内外人人自危，都担心有一天横祸会突然降临到自己头上。


    更加令人遗憾的是，斯大林一向意志坚定，甚至可以说是固执的可怕！他认准的道儿就一定要走下去。斯大林从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也从不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斯大林首先需要的是队伍的“纯洁”，国内的安定，其次才是军队的强大。日本人现在不早不晚地闯了进来，有些打乱了斯大林心中的计划，这使斯大林既有些不安又对日本人充满了怨恨！


    10天之前，潜伏在东京的苏联情报人员“拉姆扎”还曾发来一份情报，称日本无意对苏作战。现在看来这份情报显然是错误的！东京究竟打的是一张什么样的牌呢？这让斯大林百思不得其解！若论实力，苏联并不怕日本！但如今来自欧洲大陆的威胁却使斯大林不能不慎重考虑对日本的策略。作为一名出色的战略家，斯大林无法接受这样一种局面：当苏联与日本杀得精疲力竭之时，强大的德国突然从背后杀来，导致苏联全面崩溃。


    这时候，斯大林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地打开了，苏联国防委员伏罗希洛夫元帅轻轻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旁。可斯大林就象是没看见伏罗希洛夫元帅一样，仍然在那里想着他的心事。


    斯大林对日本人的警觉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日本征服朝鲜半岛，并在中国东北成立了伪满洲国，苏日边境从此就不那么太平了。自1936年起日军便屡屡在边境上挑起冲突，迫使斯大林不得不强化国防建设，在边界处大修防御工事。咬着牙拿出有限的卢布，组建、充实了远东方面军和太平洋舰队，并同蒙古签订了军事盟约。但这一切仅仅是权宜之计，斯大林并不想真正与日本人动手打起来。


    当欧洲局势象失去控制似的不断恶化并四处蔓延时，斯大林的头脑却越来越清晰。在斯大林的眼中，日本人就算再张狂，毕竟远不如德国那么有威胁，只有希特勒领导的德国才是苏联的最大敌人！


    斯大林是想避战的，但是日本人却偏偏不放过他！东京日本陆军少壮派势力日渐扩大，“北进论”在东京愈益猖撅，对苏联远东红军发起试控性攻击的念头一天比一天迫切起来。政治大将留希科夫的叛逃象一根导火索，引燃了日军“北进派”那疯狂的欲念。


    斯大林终于被推入了困难的抉择之中。他下载乃吃不准日本人的真正意图。如果苏、日由此导致出一场大规模的战争，苏联必将以鲜血和生命来捍卫国家，但淌血的苏联势必引起纳粹德国的注意，这一效果则正是玩弄绥靖把戏的英、法所想要看到的！斯大林觉得他象是被推上了一座陡峭的山岩，稍稍处理不当，带来的都将是灾难性的后果。


    斯大林缓步踱回桌边，捏起一撮烟丝不紧不慢地往烟斗里塞着。桌上台灯发出的幽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明暗相向，一脸冷峻。他看了眼伏罗希洛夫元帅，然后地开了口：“伏罗希洛夫同志，前线情况怎样？”


    “斯大林同志，敌军今天又进占了沙草峰。前线指挥员报告，敌人控制两座山峰后，全面转入防御，似乎没有继续进攻的迹象。”


    “我们后续部队在哪里？到达前线需要多久？”


    “预备队正向前线调动中。装甲师大约需2天，而步兵师至少得3到4天。如果途中没什么意外发生的话。”


    斯大林微微点了点头，突然，他停下了脚步，转向元帅问道：“你认为日本人挑起这场冲突的目的是什么呢？在这件事上东京和前线的军人们会不会存在分歧？”


    斯大林两道锐目象两柄剑，伏罗希洛夫一时有些张皇失措。平时，斯大林很少要国防委员会的元帅、将军们单独拿意见。这使他极不习惯于今天这种场面。伏罗希洛夫元帅知道不开口不行，只得咽了咽唾沫，望着斯大林，慑儒地答道：“我想，我认为这也许与叛逃时间有关。驻远东一带日军有10余个师团，兵力集中。而我远东军区防御面过大，兵力分散。也许日本人在东京的授意下想钻我们的空子。”


    “那么你认为日本人是想与我们大规模开战吗？”斯大林继续问道。


    “从目前敌方兵力看，似乎不可能有大的升级。但日本人在战场上常有些违反常规的战法。比如中国的满洲事变。日军兵力并不多，可仗却越打越大。”


    “嗯”。斯大林轻轻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伏罗希洛夫同志，我们对这场冲突，还要认识到它的复杂性。东京这次采取军事行动，究竟是什么意图我们不清楚，但我总有一种感觉，今后时局的发展，也许就取决于我们今天的态度。眼下，我们抽不出太多的部队到远东去，一定要设法把这次事件控制住。”


    最后，斯大林从嘴上取下烟斗，表情凝重地吩咐道：“你现在回去抓紧布置反击工作。告诉前线指挥员，一定要拿出全部力量，给人侵的敌人以迎头痛击。只有在军事上给敌人以教训，远东的安宁才能有保障。另外，总参谋部也得做好远东爆发大规模战争的准备。眼下局势这么动荡，什么事不会发生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小动作

    9.39


    叶山海滨夏宫，裕仁天皇看着跪坐在他对面的参谋总长闲院宫亲王还有外相宇垣一成，陷入了沉思。他的这些臣子们，总是会给他带来新的麻烦！


    7月19日的那场御前会议讨论，不但没能解决掉华中派遣军要不要进攻武汉这个难题，反而还引发出了新的问题！


    陆军的主力现在远离日本本土，内部又有许多喜欢冒险的战争狂人，可以说就是一部难以管束的战争机器！随时都可能给日本带来危险和战火！即便是裕仁这位日本天皇也难以控制陆军的野心！


    由于陆相坂垣征四郎提出的“武汉战略”没有在御前会议上获得通过，陆军的“北进派”觉得终于等到了天赐良机，于是授意朝鲜方面军和关东军在远东边境线上与苏军搞起了摩擦！从7月中旬开始，陆相坂垣征四郎和参谋总长闲院宫亲王几乎是天天往皇宫跑，就是期望能从裕仁天皇手中拿到对苏联用兵的诏书！


    可是对于到底要不要现在就挑战苏联，裕仁天皇的心里却还根本就没有准主意！


    不仅他这位天皇在犹豫，整个日本都在犹豫！内阁的大臣们也在要不要“北进”这个问题上出现了巨大的分歧！很显然这一次政府和军方又没有能做到齐心合力！这让裕仁天皇感到非常的心烦！


    毕竟，拥有强大军事力量的红色苏联可不是处于困境中的中国！要日本下决心和苏联决一死战，的确是很艰难的一件事情！


    作为陆军的老对手，海军这一次又对陆军的计划表示了反对！海相米内在得知朝鲜方面军和关东军打算实施“北进”作战的消息之后便立即解除了他和陆相坂垣征四郎之间结成的攻守同盟，转而站在了主张陆军停止继续使用武力的外相宇垣一成一边！如果说华中派遣军攻打武汉的计划只是让海军感到了不满，那朝鲜方面军和关东军进攻苏联计划则已经彻底触怒了海军！


    一旦日本和苏联开战，这场战争根本就不能在短时间内分出胜负！如果真的让陆军将日本的“家底”都拿去和苏军消耗光了，日本海军还怎么实现他们“南下”的战略？


    所以海相米内誓死也要阻止陆军进攻苏联，他和外相宇垣一成组成的这对新搭档同样是天天往皇宫里面跑，最近这些天基本上是陆相坂垣征四郎和参谋总长闲院宫亲王刚离开，海相米内和外相宇垣一成就到了！


    每每陆相坂垣征四郎和参谋总长闲院宫亲王刚刚说动了裕仁天皇，海相米内和外相宇垣一成就将裕仁天皇心中向陆军倾斜的天平又扶了回去！两派势力斗法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裕仁天皇始终无法拿出最后的决断！整个日本政府都处在了迷茫当中！


    参谋总长闲院宫亲王仗着与裕仁天皇有血缘关系，壮着胆子开口打破了沉默，闲院宫亲王对裕仁天皇说道：“帝国必须以武力夺取和苏联有争议的地区，当然，陛下如不批难，朝鲜方面军就不能行动！


    裕仁天皇静静地听完了闲院宫亲王的上奏，然后突然开口问道：“如果帝国现在对苏俄动武，不止胜算几何？”


    闲院宫亲王有些拿不准裕仁天皇的想法，所以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从目前情况看，升级局部冲突的可能性大！大本营认为在这样狭窄的地带，苏军根本就无法出动大批军队，因而应该不会导致大规模的战争！对于这个判断我非常的认同！陆相和我都认为这次是帝国向苏联显示实力的大好时机！当然...如果有意外发生，战争也不是没有可能得到扩大......”


    滑头的闲院宫亲王让裕仁天皇感到有些不快！对于这个比自己年长几十岁的皇族亲戚，其实他并不喜欢！裕仁天皇冷冷的看了一眼闲院宫亲王，然后问道：“意外？难道这些大本营就设想不到了吗？朕倒是很想知道，大本营对这场战争到底有没有一个清醒的判断！应该不会导致大规模的战争？谁敢给朕一个保证！？战端一开，一切还能够控制得住吗？如果真的失去控制，演变为一场全面战争，帝国该怎么办？以帝国目前的国力，尤其是经济实力，如何应付得了同时对苏俄、对支两方面进行战事！？”


    裕仁天皇的一连串质问让闲院宫亲王额头上汗如雨下！跪在闲院宫亲王边上的外相宇垣一成偷偷地看了一眼恼怒的天皇，心中暗喜！他感觉现在是个打倒“北进派”的机会！


    宇垣一成今天是带着一肚子的怒火赶来觐见天皇的！朝鲜方面军的第19师团已经在苏满边境上磨刀霍霍，而他这个当外相却压根不知这么一回事！要不是海相米内及时通报了讯息，宇垣一成还差点准备派人到莫斯科去和苏联人谈和解！他差一点又成为了外交界的笑柄！


    外交界最讲究的就是信誉，可日本陆军眼中却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字！在日本的外交历史上，经常是外务省在前面还没谈出个结果来，陆军就在背后下了黑手！可以说是完全因为陆军，日本外务省才会在国际上名誉扫地！为此，宇垣一成恨透了陆军！ 望着面前一身便装的裕仁天皇，外相宇垣的心中敲起了小鼓。宇垣一成非常的清楚，要说现在能让陆军的疯子们听命的人，恐怕也只有眼前这位日本的天皇了。


    “外相，你们外务省最近与英国大使的谈判已经开始了，是吗？”裕仁天皇丢下了惶惶不安的参谋总长闲院宫亲王，开始向外相宇垣一成提问题！对于这位谨小慎微的外相，裕仁天皇还是比较满意的，一个政府里面总得有几个有理智的大臣，一群疯子是不可能引导日本走向繁荣昌盛的！


    “陛下，和英国的谈判才刚刚开始。尚未触及实质性问题。”


    宇垣一成回话时的态度显得非常恭敬，这让裕仁天皇因为陆军而变得恶劣的的心情终于变好了一些，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听说英国人最近对帝国的指责颇多，你们外务省认为这次谈判能够取得什么样的成果？”


    “陛下明鉴！英国大使克莱琪的确对我们提出不少质问，但这不会影响谈判的继续进行...英国政府其实很清楚皇军对支那的战争必然要侵害英国人的利益，他们现在抗议无非是想要得到一些赔偿和分一些利益！我认为只要给英国人一些好处，共同的利益就必然能使英国人继续中立！现在外务省就是在往这个方向上努力！”


    “幺西！”裕仁天皇再次点了头，表示他对外务省的表现非常满意！裕仁天皇吩咐外相宇垣一成，外务省务必要让英国人明白，日本出兵中国是要帮助中国“建设民主”，“实现共荣”！对于英国在亚洲的利益，日本绝没有什么野心。


    面对天皇的嘱咐，宇垣一成除了连连称是还能说些什么呢？


    “最近朝鲜方面军军在苏、满边界上做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裕仁天皇终于将话题转回到了眼下的热点问题上，宇垣一成虽然心中十分的激动，但脸上却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他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臣刚刚知晓。”


    “你们外务省对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意见一致吗？”


    “我们外务省倾向先解决支那事件，不主张现在就去碰苏联人。而且首相、藏相、海相也都认为此时贸然对苏开战，有失稳妥！似乎眼下就只是陆相认为有军事解决的必要.....“


    宇垣一成下得这是“软刀子”，他一上来就先将首相、藏相、海相拉到了他的一方，从而反衬出陆相坂垣征四郎实际上的非常的孤立的！宇垣一成这是在提醒天皇，众大臣们都极端反感陆军的功利思想，他这个外相也不希望日苏关系再度恶化！


    “其实此事朕也是刚刚知道！为了阻止朝鲜方面军做出过激行动，我已决定撤换朝鲜方面军司令小矶国昭，希望还来得及......”


    有了裕仁天皇的这句话，宇垣一成觉他的胆子更壮了！在联想到陆军平时的骄狂，宇垣一成性格中的的谨慎被胸中升腾而起的怒火完全融化了！他开始了大声的疾呼！


    “陛下英明啊！眼下对华战争尚处在关键时刻。陆军的北进计划根本就是在自找麻烦！以朝鲜方面军目前的军力，小矶国昭绝无力单独解决事变的可能！而且陆军常常心口不一，夸大实力。一年前，杉山元就曾经说过，三个月解决支那事变，但至今仍久拖不决。眼下，如不集中精力解决支那战事，必将遗害无穷。影响到帝国的大业啊……”


    宇垣一成正说的起劲，全看到裕仁天皇做出了让他停止的手势，而且脸色也非常的不好！宇垣一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裕仁天皇此刻的情绪实在是糟糕极了！虽然宇垣一成都是事实，他也打心里恨杉山等人口出狂言，使中国事变久不能决，这几乎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但事到如今，外相痛贬陆军，军部指责文官，这种互不合作、相互拆台的作法使裕仁天皇感到非常的恼怒。这事在裕仁天皇看来，甚至重于“北进”还是“南下”的争执。他最厌恶内阁和军部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战火升级

    9.40 战火升级


    不过为了维持帝国内部的和谐，裕仁天皇最终还是放缓语气，安慰起了外相宇垣一成：


    “是啊！陆军有时做事起确实欠缺考虑！联会想办法对他们加以节制的！我看眼下的边境战事最好还是通过外交途径去解决。你们外务省可向俄国人转达我的意思：一是抗议他们越境挑衅，二是表明帝国希望这场冲突可以和平收场！还有武汉方面，只要他们肯停止与打日本帝国作对，承认‘满洲’的现状和帝国在华北的利益，我们可以放弃一些其他的要求！”


    此时的裕仁天皇已经想清楚了，日本目前最主要的对手依旧是武汉的最高当局。至于对付苏联，日后有的是机会！反正莫斯科发起的那场大清洗运动眼下还在继续，苏联还会继续的衰弱下去！


    见天皇已经被外相打动，闲院宫亲王心中一阵慌乱！他掏出了口袋里面的手帕，哆哆嗦嗦的擦起了脸上的汗水！宇垣一成看着闲院宫亲王这份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时候突然从屏风的后面转出了一个人来，快步走过来跪坐在裕仁天皇的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启禀陛下！多田骏次长在宫外求见！”


    闲院宫亲王和宇垣一成闻声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结果他们看到了宫内大臣汤浅的那张笑眯眯的脸。


    宫内大臣隶属于“宫内厅”，而“宫内厅”的功能则类似于中国清朝时期的内务府。1911年，日本正式设置宫内省官制，宫内大臣作为辅弼天皇、处理皇室一切事务的机关的地位得以确立。汤浅这样的人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天皇近臣。


    所以闲院宫亲王和宇垣一成在面对宫内大臣汤浅的时候，也摆出了一副非常恭敬的样子。


    “哦？多田骏？他怎么也来了？”


    裕仁天皇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心中有着一种强烈的预感，多田骏深夜前来肯定也是为了远东边境的事情。


    在给了宫内大臣汤浅一个召见多田骏的答案之后，裕仁天皇被没有让他的这位近臣离开，而是问起了宫内大臣汤浅对待远东问题的态度。宫内大臣汤浅先是再三推辞说他不懂得这些深奥的事情，后来在得到了天皇“绝不怪罪”的承诺之后，宫内大臣汤浅才终于开了口：


    “臣认为从眼下的大局来看，帝国目前不应同苏联交战......”


    宫内大臣汤浅的态度让外相宇垣一成变的更加志得意满起来！看起来，宫内大臣汤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对于宫内大臣汤浅的回答，裕仁天皇并没有立即表态是否支持，而是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如果我表示了不同意，陆军却仍要独断专行，那又该怎么办?”


    听到天皇的这个问题，闲院宫亲王的额头再次变成了一片汪洋！从天皇问话的语气不难听出，这位“神一样的男子”已经对陆军屡次先斩后奏的行为有些不满了！


    “如果连陛下也无法控制陆军，那就很可能会引起日苏之间的全面战争，实在是令人担忧！”


    宫内大臣汤浅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正中裕仁天皇的要害，身为日本的天皇，他总不能老是被这些军人们牵着鼻子转吧？想到这里，裕仁天皇怒气冲冲的说道：“大概不惹出一些事情，陆军是永远不会醒悟的！万一对苏联使用武力而引起全面战争的话，内阁一定要有人出面负责......！”


    裕仁天皇的“演讲”正要进入高潮的时候，参谋部次长多田骏跟在一名皇宫内侍的后面走了进来，当见到外相宇垣一成的时候，多田骏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种得意的神色！见到多田骏这样的表情，外相宇垣一成的心中再次一紧！


    “多田次长，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


    宇垣一成有些急不可耐的抛出了他的问题，他现在非常想知道多田骏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来。


    被宇垣一成打断了“演讲”的裕仁天皇有些不满的瞪了宇垣一成，然后望向了站在他面前的参谋部次长多田骏，由于此时屋子里面裕仁天皇、闲院宫亲王、宇垣一成还有宫内大臣汤浅都是跪坐在榻榻米上，所以他们都必须抬头仰望着站立的多田骏！


    “陛下！”就在宇垣一成忍不住打算站起来斥责多田骏居然敢“无视天皇”的时候，参谋部次长多田骏突然来了个90度的鞠躬动作，然后屋子里面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一个让他们震惊不已的消息！


    “第19师团已经消灭了越境的苏军，收复了张鼓峰！我们已经和苏联开战了！”


    宇垣一成几乎是在瞬间被打成了石化！明明刚才还是非常有希望和苏联谈判收场的形势，现在却再次被陆军的大炮和刺刀破坏了！斯大林可不是最高当局！苏联人吃了亏是一定会实施报复的！


    “说的详细一些！敌我双方的损失情况怎么样？”


    这个问题是闲院宫亲王提出来的，在意识到外务省要求的和苏联展开和谈已经再无可能之后，闲院宫亲王开始关心起了前线的战况！虽然闲院宫亲王是个“北进论”的支持者，但是对于与强大的苏军，他的心里面毕竟还是非常忌惮的！闲院宫亲王现在非常迫切的想要从这场揭幕战的过程之中看出苏军的虚实来！


    “越境的苏军全部被消灭！第19师团只伤亡了两人！现在苏军正在向张鼓峰展开新的攻击，不过并没有对19师团造成什么威胁！陛下！看来我们高估苏联人了！”


    在回答完闲院宫亲王的问题之后，参谋部次长多田骏便结束了他的鞠躬动作，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骄横！完全没有违背天皇旨意的感觉。


    类似的事情日本陆军已经做过太多次了！多田骏早已经摸准了裕仁天皇的脉!


    裕仁天皇的反应果然和参谋次长多田骏事先设想的一样，在听完了多田骏的报告后，裕仁天皇似乎一下子忘记了他刚才有过要求陆军必须停止动作的打算，居然一反常态地说道：


    “事已至此，无可奈何。望前线将士坚守边界，切忌越轨行动！”


    这等于就是说，裕仁天皇很高兴事态现在的发展，默认了朝鲜方面军的行动！


    “事巳至此，无可奈何”，这两句话已经成了裕仁天皇自918事变之后惯用的借口！只要事态在朝着有利于日军的方向发展。既便是军队违背了预先制定所有的方针，裕仁天皇也会选择性的失明！完全无意将失态恢复原状。正是因为裕仁天皇这种占了便宜就不愿意吐出来的性格，才会助长了陆军的气焰，也养成了军队不重视天皇的习惯。


    宇垣一成看着满脸兴奋的天皇和摩拳擦掌的闲院宫亲王还有嚣张跋扈的多田骏，他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多田骏离开夏宫之后，立即发报将天皇的态度告诉了朝鲜方面军司令小矶国昭，在得知天皇和以前一样选择了默认事实之后，小矶国昭立即给第19师团师团长尾高龟藏中将发了电报，要求第19师团为天皇和打日本帝国争取更大的生存空间！


    有了天皇的“旨意”在手，尾高龟藏中将在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他带着他手下的步兵联队和试图夺回张鼓峰的远东苏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30日凌晨，苏联空军派出数十架飞机，掩护着几十辆战车和大量的步兵重新攻占了张鼓峰。苏军的飞机不仅在战场一代投下了大量炸弹，还轰炸了朝鲜靠近鸭绿江的几个集镇，将日本朝鲜方面军倚仗的重要交通线清罗线铁路炸成了数段！


    总之一句话，在东京改变了态度之后，远东的战火在迅速的升级！


    ************************************************


    在连续看完了外交部转来的数份《苏日冲突报告》之后，最高当局的心花终于怒放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苏两国发生在张鼓峰一带的战斗不但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从一开始的机枪小炮变成了现在的飞机战车齐上阵!这让最高当局觉得他的期盼很快就要成为现实了！


    “好，好啊！天不负我！转机终于是要来了啊！”


    这一声长叹，道出了最高当局内心的多少苦辣酸甜......


    从1931年开始，日本人就无时无刻不在威胁着最高当局统治下十分脆弱的南京政府.全面抗战开始之后，装备低劣的中国军队，其中包括最高当局的嫡系中央军，在战场上连遭败绩。政府内部的大员们也分成了好几派，或言战或言和，各执一词。


    更令最高当局无法接受的是西方诸强对中国抗战的冷落。一向标榜主持正义的美国人，在与日本的较量中从未拿出对南京政府时的那股威风劲。即便是自己的战舰在长江上无缘无故被日本空军击沉，也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吞，没对日本人采取任何的强硬措施。


    老牌的大英帝国更是在远东问题上从未在日本人面前直起过腰。英国首相张伯伦那如簧之舌。全都用在了德国人和日本人身上，中国从未从英国手里得到什么像样的援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开会排座次

    9.41 开会排座次


    至于德国，那就更不用提了！尽管最高当局从不放过任何与希特勒套近乎的机会，甚至公开向全世界承认德国吞并奥地利的行为，可希特勒似乎并不买最高当局的帐，到底还是提前终止了援助计划。


    虽然后来在蒋百里的努力之下，德国陆陆续续又向武汉政府提供了一些援助，但随着日苏之间的开战，中国想要继续从德国获得援助的希望算是彻底断了！


    现在中国唯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苏联人了！最高当局相信日本人在远东的这么一折腾，苏联必定会更加重视和中国之间的关系，以及更加坚定的支持这场抗战！而且还会加大给中国提供军援的力度！日本人的鲁莽这一此可真是帮了最高当局的大忙了！


    中午的时候，最高当局靠在沙发上美美的睡了一觉。最近这几个月以来，前线的战事一直搅得最高当局心中难以平静，几乎很少有机会踏下心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今天的消息总算是让最高当局难得的轻松了一把！


    7月30日下午，最高当局在武昌召开了一次临时高级军官会议，黄浩然这位最高当局面前的大红人自然也进入与会人员名单中的一员。


    别看“接受援助物资办公室”主任这个职务没有什么分量，但是却着实让黄浩然成了在政府和军队里面里面都拥有职务的武汉政府大员。


    刚走进位于武汉政府临时办公大楼二楼的会议室，黄浩然便感觉到了一种欢乐的气氛！周外那些忙忙碌碌的军官们脸上无一不是带着喜气！看起来这些人应该是都已经收到了苏联和日本在远东开战的消息。


    幸好这次会议没有苏方驻华的人员参加，否则的话要是让那些苏联人看到这些中国将领们因为苏联受到日本攻击而开怀大笑的样子，还不得当场翻脸啊！


    黄浩然在一屋子兴高采烈的将领中间搜寻了片刻，终于找到了何部长的身影。不过何部长并不是独自一个人，他的身边还站着黄浩然的老熟人陈辞修。此时这两个人正站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面低声谈论着些什么，时不时还拿眼睛扫周围的其他人一眼。


    大概过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陈辞修转身离开了，何部长却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的意思。黄浩然正想上前和何部长打个招呼，却有看到军法执行总监部总监何成浚贼头贼脑的走到了何部长身边，然后两人开始了低声交谈，几乎就是在重演刚才何部长和陈辞修之间的那一幕。


    黄浩然笑着摇了摇头，看来今天何部长还真是够忙的啊！


    此刻陈辞修、何成浚和何部长这三个人已经在黄浩然的脑中连成了一条线!黄浩然已经猜出了何部长是准备在今天的会议上顺手解决掉桂永清的案子！


    不得不说，何部长挑选的这个时机实在是太妙了！最高当局向来都很喜欢玩弄外交和政治，眼下日本和苏联之间发生的这场战争，可以说重新点燃了最高当局用外交解决抗战的希望！现在的最高当局已然是高兴到了极点！恐怕就连黄浩然取得溧水大捷和台儿庄大捷之时，最高当局也没有如此开心过！


    所以在这时候提起黄杰和桂永清的案子，绝对是个好机会！等到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何部长只需要派个马前卒出面将罪更重的黄杰推出来试试水就可以了！如果最高当局能够放过黄杰，那桂永清的案子还会是问题吗？即便是最高当局不愿意放过黄杰，那么在杀了黄杰之后，因为“张鼓峰事件”心情本就已经大好的最高当局也很有可能会放过桂永清！何部长盘算的这桩买卖，还真是怎么做都不亏本！


    托桂永清的福，黄浩然又学了一手！


    “佑臣老弟！你怎么才来啊！？”


    何成浚离开之后，何部长终于看到了黄浩然。看着笑容满面向自己走过来的何部长，黄浩然赶紧迎了上去！他可不想让周围的将领们看出何部长和他之间这种在私底下达成默契的关系！如果他这个中将不去迎接何部长这个一级上将的话，那就有些太过反常了！


    “敬之兄！好久不见了！”


    黄浩然的这句“好久不见”根本就是说给旁边的将领们听的，分明是要和何部长“划清界限”，在官场上打滚了多年的何部长怎么会不明白黄浩然的意图？他当即接过了黄浩然的花头，给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定了性,同样大声的说道：


    “是啊！佑臣老弟！你我都在政府里面做事，实在不该如此生分啊.......”


    “哪里哪里！敬之兄太客气了.......”


    就这样，黄浩然和何部长在众目睽睽之下，打起了“太平拳”。


    刚开始看到何部长主动和黄浩然打招呼的时候，在会议室里面等候开会的将领们还有些好奇和部长和黄浩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所以都或多或少的将注意力转到了黄浩然和何部长的身上。但是当他们发现黄浩然和何部长说来说去讲的都是一些客套话之后，便再没有了兴趣，纷纷移开了注意力。


    现在，和部长便可以和黄浩然说些“心里话”了......


    “佑臣啊！呆会在会议当中，我会叫人将黄杰和桂永清的案子拎出来，还有你晋升二级陆军上将的事情，也会提出来单说！拜托老弟，你可千万要高抬贵手啊！现在委座正高兴，想办些什么事情也都会比较容易，要是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黄浩然听完了何部长说的话之后，在心中暗暗骂道：“真是个老狐狸！”不过表面上却是一副非常认同的样子。


    “那是自然！敬之兄！我这边没说的！”


    黄浩然冲着何部长笑了笑，然后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毕竟在这整件事情里面黄浩然只需要投个弃权票就可以了，并不需要重载最前面。事后若是最高当局追问起来，黄浩然大可以推说是因为念在黄杰出身黄埔才不忍心看到黄杰被判处死刑，这样根本就不会惹上什么麻烦，还能在最高当局心中留下个重感情的好印象。还有何部长许下的那些好处，也是着实让人动心的很！


    “哦？没说的？没说的！老弟你可真是个爽快的人！既然这样，我也就什么都不说了...不说了......”


    何部长最后奸笑的样子，让黄浩然联想起了明朝东西两厂的那些公公们，他强忍住喉咙里面翻滚的感觉，也和何部长一样大笑了起来！


    “委座到！”


    突然之间，一声洪亮的嗓音从会议室的大门口隆隆的响起，黄浩然和何部长快速的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分开来混在人群里面朝着他们各自的座位走去。黄浩然现在还只是一名陆军中将，他是断然没有可能和何部长这位陆军一级上将肩并肩坐在一起的。


    黄浩然的位置被安排在会议桌的右边第6位，还算是比较靠前的位置。黄浩然落座以后冲着他的左侧扫了一眼，结果发现何部长是坐在左手边第一的位置上，而右手边第一位的位子上坐着的是行政院院长汪兆铭。


    自己居然和汪兆铭这个“大汉奸”坐在同一边？这让黄浩然感到有些不快，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却忽然又听到自己的右侧响起了一个声音，虽然称呼非常的亲切，但是却有一些陌生。


    “佑臣兄，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黄浩然扭头望去，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居然是胡宗南的那张国字脸！而在胡宗南的下手，则坐着黄浩然在兰封会战时指挥过的“老虎仔”薛岳！


    自己在中国军队系统中的位置居然已经排的这么高了吗？黄浩然虽然已经当了一年多的名将，但是他对于自己在中国军队将领中的所排座次还从来都没有注意过。现在突然看到胡宗南和薛岳都坐在了自己的下手，黄浩然的心中难免有些吃惊！


    “哦！是寿山兄啊！没想到我们弟兄居然坐到了一处！还有伯陵！兰封一别之后，你我也是许久不见了啊！”


    和胡宗南的假装热情相比，薛岳对待黄浩然的态度则要显得诚恳了许多，在兰封会战中亲眼见识了黄浩然的指挥艺术之后，薛岳对黄浩然是心服口服的。倒是对塞在他和黄浩然之间的胡宗南，薛岳有些看不上。


    “佑臣老弟！咱们总算是又见面了！”


    怎么今天老是碰到些熟人？这边的胡宗南和薛岳黄浩然还没有招呼好，左手边便响起了和他打招呼的声音，黄浩然只能赶紧和胡宗南还有薛岳打了个关照，然后再次扭过头去！


    没想到啊没想到！坐在黄浩然左手边的人居然会是顾墨三！黄浩然现在忍不住有些怀疑安排座次的人是按照将领们彼此之间私人关系的远近来做安排的！可这样也不对啊！自己和薛岳的关系显然比和胡宗南的要好的多，如果真的是按私交来安排座次的话，也应该是让薛岳紧挨着自己才是啊！


    黄浩然此刻还没有意识到，在屡立战功之后，他已经成为武汉政府军队系统中实际上的第一人！而他现在所佐的位置，则是最好的证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拉拢和嫉恨

    9.42 拉拢和嫉恨


    处在一大堆的“熟人”的包围之中，黄浩然根本就没有时间想出个所以然来。眼看会议就要开始，剩下的时间也只够他和顾墨三寒暄几句。


    “墨三兄！呆会开完了会，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黄浩然对待顾墨三的这番热情里面倒是没有多少的水分，一直以来顾墨三给黄浩然留下的印象都相当的不错。顾墨三不仅与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之间有着很好的私交，还是中央军将领里面出了名的“好脾气”！比起那些傲气十足的所谓“黄埔精英”，黄浩然其实更喜欢和顾墨三这样保定军校出身的老派军人打交道。他觉得至少这些人要显得更加正气一些......


    早在1935年，顾墨三就被授予了陆军二级上将军衔，黄浩然早就听蒋百里对他说起过，在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里面，有着八位黄埔军校教官出身的重要将领，深得最高当局的信任与重用，号称“八大金刚”。这八个人分别是：何部长、刘峙、顾墨三、张治中、钱大钧、陈辞修、蒋鼎文、陈继承。


    由此可见，顾墨三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份量有多重！


    最高当局手下的这“八大金刚”均毕业于正规军事学校：其中何部长、钱大钧为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生；蒋鼎文就读于浙江陆军讲武堂；其余的五人则全部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的高材生。而且“八大金刚”都曾经在黄埔军校供过职，在最高当局上位之后，他们又继而成为了最高当局的军事班底核心，是中央军中最早的一批军、师长。


    所以当胡宗南和薛岳看到顾墨三也和何部长一样主动来找黄浩然打招呼，他们两个人都有些傻了眼！胡宗南更是恨恨的想:看来那个说黄浩然会成为黄埔将领中第一位陆军上将的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否则的话何部长和顾墨三这些军界元老们怎么会对黄浩然如此的客气？


    胡宗南一直有着他的骄傲，而这份骄傲是他跟随着最高当局出生入死换来的！


    1932年，最高当局授意其心腹、黄埔毕业生贺衷寒、邓文仪、康泽、桂永清等人成立特务组织“中华民族复兴社”(仿照法西斯特务组织意大利黑衫党、德国褐衫党，又称“蓝衣社”)，由最高当局亲自选定刘健群、贺衷寒、邓文仪、康泽、桂永清、酆悌、郑介民、曾护清、梁干乔、肖赞育、滕杰、戴笠、胡宗南这13名干事。做为“中华民族复兴社”的骨干，后来这13名干事被称为最高当局“十三太保”。


    这份资历可是非常显赫的！而32年的时候黄浩然在哪里呢？不过是一个混迹于中央军的小小校官而已！


    在胡宗南看来，今天黄浩然得到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属于他的！和桂永清一样“十三太保”出身的胡宗南在黄埔学生中占据了很多的第一!他不仅第一个跨入了将军行列、还是黄埔生中的第一个军长，第一个兵团总指挥！


    1937年9月2日胡宗南率部参加淞沪会战时，黄浩然还不过是一个少将师长。虽然黄浩然通过淞沪会战成为了一名军长，但依然和胡宗南差了一大截！胡宗南在参战仅10日之后，便晋升成为了第17军团军团长，作为黄埔学生中第1个军团长，当时的胡宗南根本就没有将黄浩然放在眼里！


    可在接下来的南京保卫战中，胡宗南的起家老本第1军居然被黄浩然拖进了战团，还打成了残废！更让胡宗南难以接受的是，黄浩然还凭借着南京保卫战中立下的赫赫战功，成为了第25集团军的中将司令官！一下子冒到了和他胡宗南平起平坐的位置上！


    并且这一切还没有结束！在徐州会战中，黄浩然成为了黄埔生中的第一位战区副司令！从那时候开始，胡宗南已经落后了！


    到了兰封会战，黄浩然更是成为了胡宗南的顶头上司！驱使着胡宗南的军团和土肥原师团展开了血战！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向来以“黄埔第一人”自居的胡宗南便被黄浩然这个在黄埔军校中出了名的“差生”压在了身下！你叫胡宗南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此刻胡宗南看着黄浩然的眼神里面写满了嫉恨！


    坐在黄浩然左侧的顾墨三还都没有来的及回答黄浩然的问候，会议的执行官便开始大声的提醒在座的将领们“保持肃静”，这是会议即将开始的标志。


    所以顾墨三只能冲着黄浩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黄浩然要和他一起喝酒的要求，然后坐直身子挺起腰板，扮起了木头人。


    黄浩然笑了笑，然后有样学样。当黄浩然坐好之后才突然发现，隔着会议桌坐在他对面的人居然是陈辞修！而且从刚才开始，陈辞修就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看着黄浩然，眼神复杂！


    中国人向来以左为尊，黄浩然按照今天安排的座次在心中默默地计算了一下。坐在会议桌右侧第5位的顾墨三是陆军二级上将；然后派到的是坐在会议桌左侧第6位的陈辞修，中将加上将军衔；接着便排到了坐在会议桌右侧第6位的黄浩然，中将军衔！


    “如此看来，在武汉政府的中将里面，老子已经是第一人了！”


    黄浩然在心中小声的嘀咕着，这时最高当局身边的一名黑色中山装大声宣布会议正式开始！黄浩然扭头看了那个人一眼，结果发现那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人正是林蔚！


    “老子最近怎么老是见到熟人啊？”


    算上住在大中华酒楼的那三个女人，黄浩然这几天差不多每天都能碰上几个他许久不见的“旧人”，这运势，真他妈的邪了！


    “各位好！各位幸苦啦！”


    典型的最高当局式开场白，听到这口熟悉的浙江风味官话，会议室里面的将领们立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齐声吼道：


    “委座好！”


    最高当局的心情明显是非常的不错，他笑眯眯的冲着与会的将领们招了招手，然后和声细语的说道：“是我来晚了！你们等的都幸苦了吧！都坐下、统统坐下！”


    “唰！”非常整齐的动作，黄浩然跟着大队落座之后特地偷偷的看了一眼分别坐在他左右手两边的顾墨三和胡宗南，结果不出所料，这两个人全都变成了雕塑！


    “恐怕在座的各位都已经晓得了吧？苏联人和日本人在远东打了起来！而且有进一步大打的趋势！现在好了，日本人终于将苏联人拖下了水！我想，我们的日子很快就会好过了......对这件事情，你们有什么样的想法，大可以畅所欲言嘛！哪个先站出来谈一谈啊？”


    最高当局很难得这样一上来就大唱高调，从讲话中透露出来的这种乐观的情绪向在座的将领们传达出了一个清晰的讯号，那就是最高当局现在很高兴！所以眼下最好的应对态度就是大唱赞歌、大拍马屁！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面，黄浩然差点被一帮“马屁将军”们的表演给弄吐了！黄浩然非常肯定他从来没有在战场上见到过这些家伙，可这些家伙衣领上的将星又完全不像是假的！看来在民国，拍马屁还真是升官的一条捷径！


    又过了一会，或许是最高当局也觉得自己听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伸手结束了这场群魔乱舞闹剧，然后开始单个点名提问。


    头一位中奖的人是汪兆铭，这位在不久的将来就要背叛中国人民的“大汉奸头子”还真是个坚定的悲观主义者，他似乎已经认定了中国是肯定要亡于日本！即便是看到最高当局明明开心的不行，汪兆铭却偏偏还是要用死气沉沉的声音来找找刺：


    “委座认为斯大林会和日本人真正动手打下去吗？”


    汪兆铭的话刚一出口，黄浩然便看到最高当局的眉头立即紧紧的皱了起来。很明显，最高当局是被汪兆铭的态度给气到了！可偏偏最高当局又不能说汪兆铭说的这些话是完全没有道理的。因为直到现在不管是日本还是苏联，两国都还没有正式宣战！远东的战事还真有可能会打不成！


    眼看气氛就要陷入尴尬之中，这时坐在汪兆铭对面的何部长突然跳出来插了一杠子，替最高当局解了围：


    “汪院长此言差矣！我却不像你这样看，要知道这次冲突是日本人先挑起来的。日本陆军不知道天高地厚，不但集重兵于华中，又在中苏边境挑起战端。根本就是不自量力！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绝对是一件好事。斯大林可不是等闲之辈！他是不会向日本人示弱的，边境上的这场仗是一定会打下去！”


    何部长的话让最高当局重新变的兴奋起来，看着目光开始变的闪闪缩缩的汪兆铭，最高当局似乎感到反击得手的痛快，他给了何部长一个鼓励的眼神，像是希望何部长继续再说一些类似的话。


    看着最高当局、何部长和汪兆铭之间的这场斗法，黄浩然心中暗暗摇头！就凭着这样四分五裂的领导层，中国怎么可能打得赢抱成团的日本人？


    现在唯一能让黄浩然感到一些高兴的事情是何部长拍的这番马屁成了！今天要办的事情又多了一份把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大跌眼镜

    9.43 大跌眼镜


    “委座，我也很支持何部长做出的判断！现在苏联红军的大批后续部队正在开往前线，也就更大的战斗还在后面。像眼下这种时刻，边境线上就等于是堆着一堆汽油桶，一颗火星子就能燃起一场大火。日苏开战全面开战，我相信，不论华中、华北，甚至日本国内的师团也都得北上，那么整个抗日战场的形势必将发生根本的变化。”


    看着会议桌对面突然站起来的陈辞修，黄浩然立刻想起了他在会议开始之前看到的那一幕。陈辞修现在大声说的这些话应该是与何部长事先商量好的吧？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让最高当局愉快的心情能够继续保持下去，这样呆会军法执行总监部总监何成浚才好浑水摸鱼。


    为了救出自己的侄女婿何部长桂永清，何部长现在肯定要铁了心要压倒一切唱反调的声音！毕竟最高当局的心情将直接决定着桂永清的生死！所以何部长才会冒着得罪汪兆铭的风险和陈辞修一唱一和。黄浩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夸奖何部长一句“见私忘公”呢？


    要知道在以前，何部长和陈辞修可是一对出了名的冤家对头最高当局总是很喜欢在背后指示着陈辞修向何部长挑衅，现在看到何部长和陈辞修如此亲密无间得配合，想来最高当局也会觉得有些奇怪吧。


    黄浩然看了一眼最高当局，却没能在最高当局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像往常一样，最高当局很好的掩饰了他的内心活动。喜怒不言于色，果然是当权者的基本素质。


    “说的好!辞修！你的分析非常的中肯！谁也不能否认，眼下抗战的形势正在变得好转。最近五战区还组织了几次反击，收效也是相当不错嘛！我们必须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一些，也许日本人没多久就会北调，毕竟这都是很有可能的嘛！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这样的准备！”


    何部长对陈辞修给他的支持做出了积极的响应，随后陆续有不少将领站出来力挺何部长和陈辞修的分析，黄浩然将这些鼓噪的将领名字在心里面迅速过了一遍，发现他们不是和何部长的学生就是陈辞修的班底，看来这两个团体今天是要亲密合作一把了！何部长和陈辞修现在已经成功的掌握住了这场会议的风向！


    在座的大部分将领虽然还没有表态，但这些人实际上并掀不起什么风浪，何部长就是抓住了这些人不愿意当出头鸟的心理，所以才会抢先站出来摇动大旗。很部长很清楚只要最高当局不阻止他和陈辞修的发言，那么这些等在旁边看风向的墙头草在看清楚了形势之后就会很快倒向他的这一边。比起大唱“亡国论”的汪兆铭，他何部长显然要更靠的住一些！


    事情的发展没有出乎何部长的预料，虽然最高当局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最高当局纵容何部长和陈辞修的跟班攻击汪兆铭的实际行动已经说明了他在这场交锋中是站在哪一方的！


    过了一会，原先一直在旁边观望的将领们纷纷缴入了战团，面对着这样强大的对手，行政院院长汪兆铭和他的手下们渐渐难以为继，最终被退了下去。


    当汪兆铭的小团体退让之后，这场会议便彻底沦为了一场马屁大赛。幸好在一片赞声之中，还是有一部分将领和黄浩然一样保持了清醒的头脑。他们和黄浩然一样都选择了沉默，这其中就包括了薛岳和顾墨三。


    胡宗南这个军团长成了黄浩然他们这一排四个人当中惟一一个站起来给最高当局拍了马屁的将领，看着满脸忠厚相的胡宗南口齿流利的说着奉承话，黄浩然心想难怪这家伙最后能够混成了拥兵数十万的“西北王”。


    虽然胡宗南的军事才能有限，但是在其他的方面，这家伙的确是有些长处！


    会议乱哄哄的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何部长可能觉得差不多可以浑水摸鱼了，于是他给军法执行总监部总监何成浚打了个眼色。


    收到何部长暗示之后，军法执行总监部总监何成浚立即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然后大声的说道：


    “委座！眼下虽然抗战形势有所好转，但是我们还不能够放松啊！特别是是军纪军法，务必要严肃！所以趁着今天的机会，我想当面请示一下委座，第8军军长黄杰弃守归德的案子，到底应该怎么办？把一个陆军中将总是押在大牢里面，终归还是有些不合适......”


    要说何成浚的这个当“托”的演技还真不错，即便黄浩然早就知道了何成浚和何部长有所勾结，可他也基本上看不出何成浚现在是带着私心在说这些话！何成浚这老小子自己装扮的就像是明镜高悬的清官一样！而且还是敢于在风口浪尖上直言进谏的那种！


    对于军法执行总监部这样的严肃部门，在座的将领们可没有什么好感！在民国混了这么久的时间，黄浩然知道武汉政府的这些将领们的屁股底下多多少少都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如果何成浚的军法执行总监部真的按照政府制定的法律条例一丝不苟的来执行，恐怕今天在座的将领们都得近军法处的大牢！甚至连最高当局也逃不掉！


    可以说何成浚提出的这个问题成功的破坏了会议室里面的欢乐气氛！虽然何成浚已经点明了他要询问最高当局的是该如何处置在归德临阵脱逃的黄杰，在座的将领们却还是都提高了警惕！毕竟他们谁也不知道何成浚后面还不会不会再咬出其他人来！


    一时间，会议室当中的将领人人自危，现在倒是有些开国防军事会议的严肃劲了！


    最高当局显然也没有想到会何成浚会突然跳出来将话题扯的这么老远！看起来何部长苦心经营制造出来的一个多小时欢乐气氛真的影响到了最高当局的判断力，最高当局终于说出了何部长一直在等待的问题！


    “哦？黄杰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处理吗？你们军法执行总监部是怎么搞的？”


    面对最高当局的指责，何成浚装出了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实际上他却是在等着何部长和陈辞修的介入。


    就是现在了！何部长接过最高当局的话柄，开始严厉的训斥何成浚：“何总监！你不要有什么顾及！现在抗战是头等大事！为了提振士气，一定要严肃军法！黄杰是必须要处分的！不仅处分！还要撤职！一撤到底！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动摇分子有所忌惮！”


    “何部长，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一些?我认为还是处分降职比较适当......”


    何部长的话音刚落，陈辞修便立即插了进来，认为何部长将黄杰一撤到底的做法有些“过重”了。


    明明陈辞修说的这番话对何部长救桂永清是非常有帮助的，可何部长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样立即跳了起来!


    “不行！必须一撤到底！而且要快！我再强调一下！不管什么时候，军纪都必须严明！我知道有不少人在背后说黄杰是委座的学生，军法执行总监部实在故意包庇黄杰！现在重办黄杰就是给这些人的最好回答！连自己的学生犯了错委座都可以一撤到底，看看今后还有谁敢不和小鬼子拼命！”


    何部长的话说到这里，黄浩然终于完全弄明白了何部长的整套计划。眼下反应比较慢的将领们现在还被何部长蒙在了鼓里，或许他们还在为何部长的“敢于直言”和“公正严明”而赞叹不已呢！可实际上，在何部长和陈辞修之间这番“激烈争吵”的掩护之下，黄杰的罪责却已经被悄悄的定了性！何部长嘴上口口声声的要“重办”黄杰，却只是给出了撤职这样的处罚!陈辞修的配合也是恰到好处，他居然认为“撤职”这样的处分都太重了一些，还提出了给黄杰降职即可！


    如果连“撤职”都能算是“重办”了黄杰的话，那武汉军委会准备的那些大牢和刽子手难道都是摆设么？


    何部长和陈辞修的这番争吵纯粹就是障眼法！实际上他是给在座的将领们还有最高当局出了一道只有两个答案的选择题，而且这两个答案，都是何部长事先准备好的！不管最高当局选择了哪一个，桂永清都绝对安全了！


    真是一场绝妙的双簧，而且参演的三个人都演的非常投入！可这场戏会不会有人买单，还要看最高当局的决定！


    “委座！您看...是按着何部长的意思将黄杰撤职重办呢，还是按照陈次长的意思将黄杰降职？”


    现在轮到何成浚这位军法执行总监部总监来“结案陈词”了。何部长精心准备的选择题终于被送到了最高当局的面前。


    最高当局真的会被何部长蒙骗过去吗？黄浩然拭目以待！


    “敬之说的很对！军法必须严厉！台儿庄会战之所以能够取得一场大胜！与政府开战之前处决韩复渠是分不开的！黄杰虽然是我的学生，但我是不会对他姑息的！黄杰的军长的职务马上撤掉！而且要一撤到底！他的确是需要好好的反省反省了......”


    结果却令黄浩然大跌眼镜！最高当局居然落入了何部长设下的这个二流圈套之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都是奸人

    9.44 都是奸人


    在等到了何部长想要的结果之后，何成浚赶紧忙不迭的拍手叫好，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道：“委座英明啊！对待自己的学生尚能如此，前线的将士们还有谁敢不用命呢？”


    “是啊是啊......”“委座英明啊！”


    满场都是附和声，就连黄浩然这一次也不得不跟随大众拍起了巴掌，黄浩然看着身边这堆鹦鹉一样的将领们，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摇头！


    当最初的惊讶过去之后，黄浩然很快便想明白了内里的关键所在！何部长的确是在利用最高当局救桂永清，最高当局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何部长救他的两位学生呢？不管是黄杰还是桂永清，最高当局都是不舍得杀的，否则的话军法执行总监部绝不可能成功的将案子拖到现在！陈辞修恐怕早已经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同意和何部长这位老对手合作！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从一开始，陈辞修根本就是在按照最高当局的授意行事！看着在一片掌声中满脸陶醉的最高当局，黄浩然越想越觉得他的第二种推测非常的靠谱！


    最高当局掌管下的这个武汉政府，还真是一群“奸人”的聚会呢！


    幸亏，还有几个口不对心的！要不然这中国，可就没了指望了！


    “对了，委座！被何总监这么一提醒，我倒是又想起了一件事情......古人说的好，领军之道，最重赏罚分明！委座您可不能只想着罚不想着赏啊！黄佑臣的第25集团军在台儿庄、兰封屡立战功，对于这样的功臣，军委会可是到现在都还没有给与嘉奖呢......”


    何部长在间接救下他的侄女婿桂永清之后，终于开始帮黄浩然办事了！经何部长这么一提醒，最高当局忽然想起黄杰的这个案子他是不大应该直接下定论的！作为黄杰弃守归德的直接受害者，黄浩然这位兰封会战的总指挥可就坐在会议室里面呢！


    但最高当局已经把话给了说了出去，是绝不可能再收回的，所以现在做出让步的人只能是黄浩然。


    最高当局和颜悦色的对着黄浩然说道：“佑臣啊，你对黄杰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有的话但说无妨！毕竟黄杰是在你手下犯的错，所以你是最有发言权！”


    黄浩然当然知道最高当局现在说的这番话是当不得真的！如果他当着这么多将领的面顶撞了最高当局，逼着最高当局食了言，那最高当局是绝不会放过他的！


    不过这样也好，黄浩然可以顺水推舟！即放过黄杰卖了人情给何部长，还能让在座的将领们和最高当局都以为他在为了最高当局的尊严才选择了忍气吞声！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买卖啊！


    黄浩然在站起来的时候故意显得有些不太利索，说话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压抑：


    “委座您判的非常公道！佑臣心服口服！”


    这样的态度和回答，你既可以说黄浩然是愿意放黄杰的，也可以说是黄浩然迫于压力放过了黄杰，总之让人有足够的遐想空间。


    更重要的是，还可以让最高当局觉得黄浩然是因为他才受了委屈！想要给黄浩然一个补偿！


    突然之间，黄浩然觉得他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奸人”！


    黄浩然在心中安慰自己，为了让自己的部队有更多的本钱去对付日本人，就咬着牙扮一回“奸人”吧！


    “刚刚才处置了在黄主任麾下抗战不力的将领，现在又要嘉奖黄将军，这样作会不会有些太不合时宜了？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是政府要拿高官厚禄来封黄将军的口呢！各位，现在的记者，鼻子都好的很......”


    这种时候能够如此肆无忌惮的说出这番话来的人，也就只有汪兆铭这位行政院院长了，这家伙显然是不甘心被何部长和陈辞修压制，所以现在要在黄浩然晋升的问题上找回场子！


    本来对于这样的挑衅黄浩然是不必太在意的。可说来也实在是太巧了一些，汪兆铭的这番“气话”居然将何部长的全盘计划给说了个八九不离十！鉴于民国官场的复杂性，黄浩然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汪院长何出此言啊！如果政府在每做出一项决定之前还要考虑那些文人的态度，我看恐怕到最后是什么事都做不成！眼下正值多事之秋，各种各样的言论那是满天飞！甚至还有不少记者早就在私底下倒向了日本人那边......”


    最后何部长这边还是将何成浚给推了出来，打算用小卒子和汪兆铭对阵。


    “就是！外面还有不少文人在报纸上说您汪院长是汉奸呢，难道这也是可以相信的？”


    紧接着跳出来附和何成浚的这名将领黄浩然也觉得的有些眼熟，刚才的马屁大会中，这人就曾经作为陈辞修的马前卒发过言。


    试探！这就是赤裸裸的试探！何部长和陈辞修这是在试探汪兆铭的底牌！


    看来除了黄浩然以外，何部长和陈辞修也已经察觉到了危险，提高了警惕。当手底下的人发言的时候，何部长和陈辞修他们两个人的目光不停地从汪兆铭的脸上掠过，他们这是想要弄清楚汪兆铭这番“气话”到底是无心之言还是有备而来！如果真的是有人走漏了何部长曲线营救桂永清的计划，那今天可就别想轻松了！


    “注意你的态度！周将军！”


    在连番的言语试探之下，汪兆铭终于勃然了！看到汪兆铭的这种反应，何部长和陈辞修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他们对汪兆铭这个人实在是太了解了！如果汪兆铭手中真的掌握了什么对何部长不利的证据打算趁机发难，定然不会表现的如此气急败坏！要知道像汪兆铭这样的小白脸政客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喜欢玩阴招!


    这样的暴跳如雷，恰恰说明了汪兆铭并没有准备后招！看来刚才汪兆铭说的这番话，真的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


    正沉浸在庆幸之中的何部长和陈辞修此时却都忽略了一个人，那就是最高当局！


    就在汪兆铭失去冷静开始咆哮的那一刻，黄浩然注意到最高当局脸上的神色出现了微妙的变化，同时最高当局的视线在何部长、陈辞修和他的身上转了一个来回！


    不好！最高当局肯定是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黄浩然猛的想了起来，比起汪兆铭、何部长、陈辞修还有自己，最高当局才是武汉政府里面最奸的那个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算计

    9.45 算计


    “好了各位！如今国难当头，政府里面必须要精诚团结！我说的这四个字可不是让你们挂在墙上的......”


    最高当局只用几句话就解决了汪兆铭和何部长、陈辞修等人的这场争吵，刚刚还准备大战一番的两派人马瞬间偃旗息鼓，随后会议渐渐的又回到了张鼓峰的战斗身上。


    黄浩然有些郁闷的发现在何部长的愿望统统被满足了之后，自己应该得到的收获却一样也没有得到！


    有了最高当局一开始说的那番话，黄杰的小命肯定是保住了。以此类推，何部长的侄女婿桂永清自然也不有什么危险。和何部长的“大获全胜”相比，黄浩然的处境简直可以用“悲惨”来形容了！


    由于最高当局没有在晋升黄浩然的问题上表态，再加上政府里面的元老人物汪兆铭打起了鲜明的反对旗帜，所以与会的将领们纷纷选择了“遗忘” 晋升黄浩然的话题，似乎刚才的那番争论根本就不曾发生过一般。


    虽然表面上掩饰的很好，可这些人的眼神却分明在告诉黄浩然，他们全都记得刚才的事情！


    在感觉到黄浩然今天晋升无望之后，和黄浩然关系较好的顾墨三、张治中等将领纷纷对黄浩然投来了安慰的目光；和黄浩然曾有过不愉快的胡宗南、汤恩伯、罗卓英这些人则是满面的幸灾乐祸；而更多的将领则保持了中立，例如何部长、陈辞修还有薛岳等人。


    当然，面无表情并不代表这些人的心里就真的没有想法！黄浩然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会议室里面的不少将领已经将最高当局这次不支持他晋升的决定当成了最高当局冷落黄浩然的讯号！


    人们的想象力总是很丰富的，而且今天会议上发生的这一切并不难被组织到一起去。黄浩然相信最多明天，武汉政府里面一定会出现极度接近真相的流言！


    “黄浩然因为与何部长的台底交易而在最高当局失宠”，这样耸动的标题似乎已经隐约可见了！如果再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趁机发难，那将给黄浩然接下来的工作造成极大的麻烦！


    黄浩然看着一副专心聆听部下发言的最高当局，他现在遇到的这场“小危机”明显就是最高当局给他的惩罚！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最高当局这个最重要的人物，本以为是顺手捞一把的好买卖，现在却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教训啊......


    会议结束之后，最高当局拒绝了黄浩然、何部长以及陈辞修希望可以单独觐见的要求，直接带着林蔚返回了官邸。


    何部长在临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和黄浩然打招呼，只是远远的冲着黄浩然点了点头。这老家伙分明是害怕最高当局追究他串联高级将领的责任，缩了！


    ***************************************************


    最高当局在官邸的书房里面刚坐了一小会，满面春风的“夫人”便推门走了进来。这位天生喜爱政治的女人似乎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听到他感兴趣的事情，今天武汉最热的话题“黄浩然失宠”当然“夫人”当然不会错过。


    “达令！你不是很喜欢你的这个学生吗，今天怎么会如此的一反常态？”


    作为最高当局的妻子兼政治伙伴，“夫人”在问这些明显不敢由她过问的问题时，态度显得是那样的自然。在第一家庭里面，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子不得干政”的破规矩，相反，最高当局还很重视“夫人”的意见。


    “夫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看重黄佑臣吗？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黄佑臣不属于政府中的任何一派，既没有政治根基又没有政治野心。像这样纯粹的军人，是很难得的！所以我是很不希望黄佑臣因为想要获得晋升而这和何敬之搞到一起去的......”


    最高当局在“夫人”没有丝毫的掩饰，他将今天会场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夫人”，而且还附带了冷落黄浩然的原因。


    “这么说来，达令，你这次是不打算晋升黄佑臣了？可眼下民间的言论还有苏联人，却都是支持希望你晋升黄佑臣呢！”


    “夫人”笑盈盈的提醒让最高当局感到十分的受用，的确正如“夫人”所说，随着黄浩然在抗日战场上取得的战果越来越多，黄浩然在军界和民间的声望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的高度！实际上早在台儿庄会战结束之后，政府内外各方面发给军委会，要求立即晋升黄浩然的电报就从来没有断过。


    最高当局之所以押到最近才让何部长去着手操办，一是不希望黄浩然的过快晋升引起军队内部将领们的妒忌，二是希望可以多些时间将黄浩然掌控的再牢一些。


    眼下何部长倒是送了最高当局一个好机会！


    “夫人不必担心，我不但不会打压黄佑臣，反而会更快的晋升黄浩然！如果说以前黄浩然的晋升速度已经让政府里面的不少人眼红的话，现在我就要让那些人羡慕到滴血！突然看到冒出来这么一位劲敌，我香型政府里面的各方势力是绝对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夫人你是没有看到，就连一向很有城府的陈辞修今天都有些坐不住了！还有站出来为黄浩然讨要好处的何敬之，其实如果不是他的侄女婿桂永清随时可能会被军委会处决，他也是绝对不愿意让黄浩然上位的！毕竟在政府的高层里面，最先与黄浩然结怨的正是他何敬之......”


    说到这里，最高当局露出了得意的神色。这么多年来，聪明的“夫人”早就已经将最高当局的脾气给掌握透了，所以她并没有出声插话，而是一直很安静的在旁边听着，她要满足最高当局的表演欲。


    “我是绝对不会让黄佑臣在他与何部长的合作中获得任何甜头的！在晋升黄佑臣的军衔之前，我会先撤掉黄佑臣除了第25集团军司令之外的一切职务，然后将他摆在一边放一放......”


    听最高当局说了这么多，“夫人”已经彻底明白了最高当局的打算！说的简单一点，最高当局就是要挑拨黄浩然和何部长之间那本来就不太和睦的关系！


    官场是非常残酷的！只要最高当局表现出了对黄浩然的冷落，恐怕不出三天，政府和军队的其他各方势力就会忍不住跳出来打压黄浩然，落井下石。


    以前因为有最高当局宠着黄浩然，所以各方势力即便是对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再眼热，也只能看着干叹气！可要是最高当局真的撒了手，那拥有强大的第25集团军也就成了黄浩然的最大罪过！


    这便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很快黄佑臣就会意识到飞速晋升给他带来的坏处了！他不但会成为众人攻击的靶子，或许还会受到何部长的背叛和报复......”


    当然，这样的结局并不是最高当局想要的！精心做了这么多的安排，其实最高当局还是为了收服黄浩然。


    “黄佑臣虽然战功赫赫，但是他在政界里面却没有什么朋友。仅仅靠着一个神仙般的蒋百里是绝对无法站稳的，等黄佑臣感觉到了来自方方面面的压力，就只能倒向我！然后我再将晋升他的命令签发下去，到时候何敬之再想与黄佑臣和平共处，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等到最高当局将他的最终目的和盘托出之后，“夫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夫人”知道现在的最高当局正在等着来自她的表扬！


    “达令！你的这一手玩的实在是太漂亮了！不但割裂了何敬之和黄佑臣之间的合作关系，还很有可能会让他们变成对手的关系！虽然现在的陆军中将黄佑臣的确是还不够分量去挑战何敬之，但等到黄佑臣成为了二级陆军上将，再加上一些安排和推动，何敬之从此就不要再想过安静的日子了！！36年的事情，我可是都记得呢！”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夫人”的情绪突然变的有些激动，她仿佛又回到了1936年冬天的那个无助的晚上，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汪兆铭、何部长那些人在最高当局身陷西安后对待她的态度！


    轰炸西安？那不就是要置她和最高当局于死地吗！？


    感觉到“夫人”激动的情绪之后，最高当局伸出手去轻轻的拍了拍“夫人”的后背。这动作是在告诉当年愿意去西安和他同共生死的“夫人”，他最高当局绝不放过那些在他背后捅刀子的人！


    “不过，达令，黄佑臣当年可是很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如今这样对他，是不是......”


    “夫人”想起的并不只有何部长的无情，还想起了黄浩然当年对他们夫妻的“好”来。最高当局看了“夫人”一眼，他知道“夫人”这是心软了！


    女人毕竟还是女人，有时候心肠总是硬不起来。


    “我会有分寸的，你放心......”


    等到“夫人”的情绪平复下来之后，最高当局才继续说道：“不仅是前面提到的那些，我还会给陈辞修创造立功的机会！最后务必形成一级上将何敬之；二级上将黄佑臣；中将加上将陈辞修他们这三个人之间军衔首尾相连的态势！让他们彼此之间虽然有距离，但却又显得触手可及！这样他们三个人就谁也不敢偷懒！”


    最高当局真是好打算！如果这一切成为现实，那何部长、黄浩然和陈辞修之间可就真的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迫于来自黄浩然的压力，暂时排在最前面何部长必定会努力巩固优势，拉开他和黄浩然之间的距离。


    暂时落在最后面的陈辞修也会加倍的玩命表现，因为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换到和黄浩然平起平坐的资本！


    而黄浩然即使再没有想法，在何敬之和陈辞修的“夹击”之下也只有行动起来，被迫应战！


    最高当局则将成为这番龙争虎斗的最终受益者！要知道三足鼎立的格局，才是最稳定的结构！


    “看来你是完全不看好汪兆铭还有你其他的几位学生了？外面可都说胡寿山才是你的接班人呢！”


    既然“夫人”已经有了和最高当局说的心情，也就说明“夫人”已经完全恢复了常态。最高当局冲着他的娇妻笑了笑，然后轻声细语的说道：


    “汪兆铭只要不改变他的亲日立场，就等于是自绝了前程。至于胡寿山，他还是缺了些火候！如果真的有人想要加入到何敬之、黄佑臣、陈辞修他们三个人中间，那他就得加倍努力，才能有机会将这三人中的一人拉下来，然后取而代之！自己的学生，还是要给他们一点希望的......”


    不过是寥寥数语，最高当局已经将武汉政府的官员和将领们全都掌握在了股掌之间！在1938年的中国，最高当局还真找不到什么对手！


    “对了！你的好学生黄佑臣到现在可都还没有成亲呢，我们是不是再个忙，给黄佑臣物色个好的伴侣？”


    “夫人”看起来就像是忽然发现了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一样，可实际上她却是有着良苦用心的！为黄浩然找一位“合适”的妻子，不但是一次对黄浩然的绝好感情投资，还可以顺道让何部长显得更紧张一些！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自然是得到了最高当局的积极相应！不过再次之前，还需要解决一件事情。


    “可蒋百里不是说过，黄浩然在老家有个未婚妻吗？”


    对最高当局提出的这个问题，“夫人”显得不屑一顾！这也难怪，在迎娶“夫人”之前，最高当局还是有老婆的人呢！但为了政治前途，最高当局最后还不是选择了休妻？


    “夫人”不相信黄浩然没有野心！由第一家庭安排的姻缘可不是单纯的爱情，更是一种政治！


    “不要紧的！我知道那女子是个满清的格格，这样出声的人又怎么能够配的上你的学生？”


    最高当局从“夫人”的语气中听到了坚决。再仔细想想，这的确也不是什么坏事。给黄浩然添上一把火也好，即便烧不了何敬之，至少也能让陈辞修变得更加积极一些，于是最高当局接受了“夫人”的建议。


    “像这种牵红线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你看着办吧......”


    第二天上午，黄浩然被免去了“物资接收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笔和刀

    9.46 笔和刀


    武昌，汪兆铭府邸。


    还不到中午，担任行政院院长的汪兆铭便已经得知了黄浩然被“撤职”的消息。将这个消息带到他府上的人是侍从室第二副主任周佛海。


    由于“西安事变”的时候汪兆铭错误的判断了形势，过早的暴露出了他的野心和企图。所以在最高当局安全脱身之后，汪兆铭的小系统立即遭到了最高当局的极力打压!


    虽然现在的汪兆铭依旧是武汉政府的元老，但政府内部的官员们都知道汪兆铭已经上了最高当局的黑名单，他的小团体大势已去！汪兆铭自己也意识到他与最高当局之间的关系已经打了死结，所以为了保证自己和手下这些人的安全和前途，汪兆铭开始变本加厉的实施他的通敌卖国行为，从淞沪会战开始，他就没有中断过派出心腹和日本人秘密接触。


    干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汪兆铭自然害怕被最高当局抓住把柄给处理了。为了及时掌握最高当局的动作，汪兆铭话大力气拉拢住了周佛海，放在最高当局眼皮子地下做他的“探子”。


    “兆铭兄！眼下可是个绝好的机会啊！如果我们能趁这个机会置黄浩然于死地，或者将黄浩然的兵权夺，那边肯定会非常高兴的！谈判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在黄浩然的问题上，周佛海的主张是“落井下石”！在他看来，没有比打压黄浩然更好的见面礼了！用黄浩然的人头换“和平救国的成功”，实在是划算至极！


    坐在周佛海对面的汪兆铭一直看着周佛海，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在汪兆铭看来，要扳倒黄浩然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抗战这一年多以来，中国军队打的几场大胜仗黄浩然不是参与其中就是全盘指挥！要想对这样的“抗战名将”一击致命，明显不太现实！还好周佛海的头脑也还算清醒，将重点放在了夺去黄浩然的兵权上面！！


    南京沦陷之后，武汉成了中国战时的军事、政治、经济中心。政府的党军、政机构，实际上全部都在武汉办公，在汪兆铭的直接支持下，以周佛海、陶希圣、梅思平、罗君强等“低调俱乐部”的核心分子为中心，在汉口成立了一个名为“艺文研究会”的组织。


    “艺文研究会”设总会于汉口，总会以外还设有长沙、广州、重庆、西安四个分会，另在成都、昆明等重要城市派有通讯员。从名称上看，“艺文研究会”似乎是一个研究文化艺术的学术团体，可实际上却完全是一个政治性的团体。


    “艺文研究会”设理事会，汪兆铭、周佛海、陶希圣均为理事。由汪兆铭负责实际指导。理事会设平行的总务与设计两个总干事，以周佛海为总务总干事，陶希圣为设计总干事。“艺文研究会”成立时武汉政府的军事委员会已经完成了改组，撤销了大本营，周佛海的第二部副部长之职务也随之撤免。因此，除了依旧担任最高当局的侍从室第二副主任之外，主持“艺文研究会”，便成了周佛海的主要工作。


    汪兆铭、周佛海、陶希圣等人拼命的鼓吹“应与日本求和”，这与当时不利的抗战形势是分不开的。南京的失陷，华北与东南广大地区被日军占领，中日外交关系的断绝，使汪兆铭、周佛海、陶希圣等人这一小撮失败主义者对抗战前途感到绝望。在他们看来，与日本谋取妥协，才是中国的唯一出路。


    实际上汪兆铭成立“艺文研究会”的目的就是“对外‘主和’，破坏抗战。”艺文研究会的宗旨就是要控制舆论的导向，使政府“可战可和”。换句话说，就是希望控制舆论，煽动投降情绪。所以他才会授意“艺文研究会”编辑发行了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艺文丛书”，还单独在出版组之下又专门成立了一个“独立出版社”，专门编印各种小册子。 希望可以形成看衰抗战的理论基础。


    从抗战开始一直和日本人勾勾搭搭到了现在，“艺文研究会”实际上已经成了为日本人办事的半个特务机构！这就难怪周佛海在思考问题的时候总是将日本人的态度放在第一位了！


    思考了片刻之后，汪兆铭居然说出了一番和周佛海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就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桂系和那些失意分子，都很明白地知道，抗日实际上是他们反抗最高当局的唯一手段。他们都是因为要倒最高当局，所以才会高唱持久全面的抗日战争。最高当局本想以更高的调子压服反对他的人，而这些人却利用最高当局自己的高调，逼着最高当局钻牛角。结果调子越唱越高，牛角就不得不越钻越深。当抗战到底的调子高唱入云的时候，谁还敢唱和平的低调呢？恐怕也就只有我们这些人了！”


    典型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而且还是极为无耻的那种！


    从这番话其实不难看出，汪兆铭的思维逻辑是十分奇怪的，在汪兆铭的眼中，所有支持抗战到底的人都是为了“私欲”！而他这个主张投降的卖国贼倒成了“救亡的英雄”！


    不过在同位“预备汉奸”的周佛海耳中，汪兆铭的这些话却成了至理名言！他激动的说道：


    “是啊！兆铭兄！可是又有多少人懂得我们的心呢？政府主战的结果其实就是节节败退！城市不是丢就是烧，这样下去，迟早是要亡国的！”


    周佛海说到激动处，一下子从沙发上沾了起来！他大声的劝说着汪兆铭，应该早做决断！黄浩然又不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面的人，实在没必要为了他得罪日本人！


    “汪院长！眼下这事情是宜早不宜迟啊...要不是因为黄浩然，最高当局恐怕早就服了软了！黄浩然打的那些胜仗虽然不能影响到抗战失败的大局，却可以拖延抗战的时间！万一要是将日本人逼急了，也许还有第二个南京！第三个南京......”


    此时的周福海已经完全露出了他的汉奸嘴脸！他此刻的心态已经不在仅仅是对抗战感到悲观，而是极其希望中国失败！汪兆铭起先觉得有些震惊，但是想想也就明白了。


    没错，他们这些“低调俱乐部”的成员早已经成为了国人眼中的大汉奸卖国贼！如果日本真的战胜了中国，他们倒还能受到庇护，如果中国赢了日本，那就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不可能后退了！


    不过向周佛海这样露骨的话，汪兆铭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的，毕竟，他当年也曾经是刺杀摄政王的英雄。比起周福海，汪兆铭还是比较爱惜颜面的，所以他总喜欢给自己的行为找些道理。


    “主战的人也有他们的道理，不过，主战的目的是什么呢？却没有多少人搞的清楚！为了让国家能够独立生存下去，和日本言和也不失为一种手段。一味主张焦土抗战是不对的！唱高调的人更是应该坦诚一点，说些老实话。依我看来，下载乃日军占领区日益扩大，重要海港和交通路线大多已经丧失，政府的财政又日益匾乏，在战祸中喘息著的四万万国民沉沦于水深火热的苦难之中。为尽早结束战争，我曾多次向最高当局进言，要打开谈判的大门。只可惜......”


    见汪兆铭老是在自己面前长吁短叹却就是不肯拿主意，周福海有些忍不住了，他决定搬日本人来压汪兆铭！通常这一招都会很见效！


    “所以啊！汪院长！我们的自己来干！那边可没少在黄浩然身上吃亏！听说还出了五万大洋的悬赏买黄浩然的人头！而且影佐祯昭不是也希望黄浩然死去吗？”


    “下手倒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昨天在会议上我已经站了出来表示反对晋升黄浩然，算是立场曝了光！如果这次还是有我出面，可能会起反作用!你也知道，最高当局对我们这些人有些不待见！顾墨三和胡适现在又转变了态度，眼下真的没有合适出马的人啊！”


    汪兆铭的这番分析倒是十分的中肯，没有什么推脱的意思，周佛海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汪兆铭说道：“要不还是老样子？让香港那边写点文章，然后找些记者转到国内来！这年头武汉的报纸没什么公信力，还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周佛海说的“香港那边”，指的是艺文研究会香港分会下属的香港国际编译社。国际编译社出版《国际问题》、《国际周报》、《国际通讯》三种刊物。由汪兆铭的亲信林柏生主持一切总务，梅思平主编《国际问题》，樊仲云主编《国际周报》，朱朴主编《国际通讯》。他们每周举行一次国际问题座谈会，会后就国际时事起草两份报告，交由周佛海转呈汪兆铭。“国际编译社”只是汪兆铭系统内部的名称，对外并不公开，“国际编译社”公开的名称则是“蔚蓝书店”。


    《国际问题》、《国际周报》、《国际通讯》这三本刊物，是汪兆铭手中的三把控制舆论的利刃！要对付黄浩然讨好日本人，就得亮点绝活！


    有时候笔也是刀！而且更利，杀人不见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风暴来袭

    9.47 风暴来袭


    “国内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察觉到了蔚蓝书店的官方背景，如果只是靠着这一路怕是拿不下黄浩然来，我看最好还是双管齐下！”


    汪兆铭考虑事情向来要比周佛海仔细上不少，对于“艺文研究会”手里面的这几张牌到底有多少份量，汪兆铭本人非常的清楚，所以他的判断要显得更加的客观一些。


    “双管齐下？兆铭兄的意思是说还要整一些黄浩然的黑材料发在《政论》上面？可是眼下这本刊物的名声可不太好......”


    周佛海误会了汪兆铭的意思，他以为汪兆铭说的双管齐下是要“艺文研究会”在国内出版的刊物配合香港“国际编译社”的动作，对于这一手，周佛海可不敢抱什么希望。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艺文研究会”在国内拥有的出版刊物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大街，只怕是白送也没有人会去看。


    为了大力贯彻汪兆铭“对外主和”的宗旨，千方百计的控制国内舆论，“艺文研究会”成立之始便直接出版了数本刊物，专门用来刊登汪兆铭、陈希圣等人鼓吹中国应与日本保持“和平”的亲日言论，在抗战的初期的确是影响了不少中国人。其中以《政论》旬刊最为著名。


    谎言终归是有一天要揭穿的！1938年3月20日，《政论》旬刊第六期出版，在汪兆铭的授意下，《政论》旬刊在极其醒目的位置上以答问的形式刊登了“艺文研究会”骨干陶希圣的一篇关于“艺文研究会”宗旨及活动内容的文章。陶希圣在文章里面写道：“艺文研究会”的口号是“民族至上，国家至上。内求统一，外求独立。一面抗战，一面建国。”并声称：“民主政治不是民族分裂。要乘国家对外作生死存亡的抗战的机会，用民主斗争来减低政府力量，混乱政治的秩序，这是民主政治所不许的。”


    乍看起来这篇文章似乎颇有一些道理，但在结合了当时国内各方爱国势力同意抗战的实际情况之后，便不难看出陶希圣实际上是在打着建立“民主政治”的幌子，将最高当局的那套“攘外必先安内”政策老调重弹！陶希圣写这篇文章的真实目的是希望可以离间武汉政府内部的各方爱国势力。


    但是很可惜，1938年的中国早已经不是918事变时那个半梦半醒之间的中国了!这些年来，中国人没少因为内部不团结而在日本人面前吃亏！中国人已经猛醒了！要对付日本人，国内就必须团结起来！


    所以这期《政论》旬刊刚刚出版后没有多久，便立即遭到了各方面爱国人士的强力抨击！不但大批社会知名人士在报纸上直指陶希圣为卖国贼，武汉的进步学生更是直接包围了《政论》旬刊的出版社，连续示威了三天！最后虽然由武汉政府宣传部出面宣布《政论》旬刊出版社停刊一月实施整顿，让被困在出版社里面已经饿得半死的几十名“汉奸文人”脱了身。但是从那时开始，“艺文研究会”手中的几本出版物便上了武汉政府宣传部的黑名单。在民间的可信度也跌到了最低点，甚至都不如那些写名人艳史的街边小报！


    将黄浩然的负面材料写在香港的几本刊物上，多少还是有些人会相信的。但是如果同时又写在了《政论》旬刊上面，只怕不但不能推波助澜，还会起到反效果！


    “周主任！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说的是咱们手中控制的那些非官方报纸杂志！资助了这么久，花了无数的钞票，是时候让他们做点事情了！”


    汪兆铭白了周佛海一眼，然后直接说出了他的计划。“艺文研究会”在自己出版刊物的同时，还收买和拉拢了不少非官方筹办的报纸杂志，使其接受艺文研究会的“指导”。截至1938年7月底，从“艺文研究会”获得补助津贴的报纸杂志已经有四五十家之多，遍布武汉政府势力能及的所有区域！他为这些报纸杂志单独设立了一个研究组，分门别类的搜集资料，分析国内的言论动向，然后极具针对性的拟定宣传纲要，供这些报刊采用。可以说这些报纸杂志是汪兆铭手中的一张控制舆论的秘密王牌！


    现在汪兆铭决定用他的王牌来对付黄浩然！


    “在整黄浩然黑材料的时候，务必要记住控制节奏！黄浩然在政府里面的敌人可不止我们这一家！将南京方面送来的材料放一些出去，特别是像胡宗南、汤恩伯这些和黄浩然有过过节的将领，一定要全部送到！然后再找个立场中立的官员去军政部开第一炮！只要何部长受了第一份状子，就会有人立刻跟进的！到时候再让国内和香港的报纸同时动手！即便最后要不了黄浩然的命，也一定可以打乱武汉会战的部署！让南京那边满意......”


    周佛海在心中将汪兆铭的话过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汪兆铭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不但利用了所有和黄浩然不对盘的势力，还对外表现了一种中立的形象！即便是最后出了什么事情，也一定不会惹祸上身！


    于是周佛海决定，就按照汪兆铭的计划去办！


    当天下午，一名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政治部官员拿着一份检举黄浩然的材料走进了军政部办公大楼，成为了第一位告发黄浩然的官员。那份材料被送到何部长的案头上之后，何部长既没有表示立即追查，也没有将材料驳回，而是直接将材料转给了侍从室！


    何部长的这个举动释放出来的信号让那些从得知黄浩然被解职的消息之后就变得蠢蠢欲动的家伙彻底变的活跃了起来！说来也是巧了，这些人的手中还真的都掌握了一些黄浩然的“罪证”。在确认了最高当局已经不再是黄浩然的保护伞之后，他们开始了行动！


    如果不是因为最高当局授意军委会拿掉了黄浩然“援助物资接收办公室”主任的头衔，恐怕黄浩然永远都不会知道原来他在政府和军队系统里面的“人缘”居然会这么差！


    晚饭之后黄浩然接到了他安排在军政部里面的线人送来的密信，信上说不过一个下午，军政部就接到了十几份告他的状子！


    这世界上永远都不缺少喜欢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官员，落井下石，一直是这类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实际上从黄浩然丢官的那一刻开始，这场风暴就处在了酝酿之中，虽然现在黄浩然依旧是第25集团军的中将司令官，但在有心之人看来，黄浩然已经不再受宠了！


    这一点，在那些想要搬到黄浩然的人眼中，非常的关键！


    一场暴风雨，很快就要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赋闲

    9.48 赋闲


    由于最高当局只是撤掉了黄浩然“援助物资接收办公室”主任的职务，却没有准许他离开武汉三镇。所以黄浩然只能打消了他原本打算回第25集团军的驻地躲几天清闲的念头，将每日的行程改成在大中华酒楼和临时住处之间来来回回。白天陪着住在客房里面的三个女人打牌聊天，晚上则回到临时住处和自己的小团体进行电报联络，遥控指挥第25集团军的整训。


    黄浩然表现出来的这份坦然心态让于大美人感到钦佩不已，如今政府里面的牛鬼蛇神们都跳出来想要踩上黄浩然一脚，这样的事情要是落在其他人的头上怕是早就手足无措了，而黄浩然却在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面前镇定自若，没有丝毫的慌乱！


    男人在危险面前表现出来的坚毅对女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于大美人这样的江湖儿女自然更加看中男人的这种宝贵气质，要不是因为隔壁就住着戴梦如和方小倩这两只“电灯泡”的，于大美人还想在武汉和黄浩然成为一对真夫妻！


    黄浩然哪里会看不出于莲君的心思，看着双眼含春的于大美人，黄浩然总是忍不住要再用言语上前撩拨几句：


    “原来不仅是男人在面对自己心仪的女人时不喜欢有第三者出现，女人们在面对让自己动心的男人时也同样不喜欢有碍手碍脚的人存在啊......”


    面对黄浩然如此赤裸裸的“调戏”，于大美人表现出了她不同于一般民国女性之处，她不但没有被黄浩然的“色狼嘴脸”吓得逃走，反而还会主动靠上前来与黄浩然还嘴：


    “你也就是趁有外人在的时候来欺负我，若是真的有胆子，无人时你再来说说看？”


    不愧是出身青帮的女豪杰！于莲君的这番话不但让黄浩然窘在了当场，更将一旁的戴梦如和方小倩的脸蛋变得血红！


    别看方小倩这丫头平时咋咋呼呼的，可实际上她的脸皮薄的像纸一般，再加上身上的病刚好，显得有些软。现在被黄浩然和于莲君这么一番刺激，方小倩顿时觉得心慌的很，胸口发闷有些喘不上气来。


    可她一个当客人的哪有赶主人的道理？无奈之下，方小倩只能扭过头去用手拉了拉戴梦如的衣角，然后低着头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姐姐，我们还是回屋去吧，好不好？”


    虽然方小倩已经是劲量压低了声音，但由于大中华酒楼的客房实在是不太宽敞，而且还有着比较严重的回音，所以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全都听清了方小倩说的话。


    在黄浩然面前于大美人的确是没有什么顾忌，但是在别的人面前就不行了，更不要说屋子里面的这两个姿色颇佳的女记者还和黄浩然之间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也许是因为方小倩的脾气比较合于莲君的口味，在见面的当天晚上她们变成了一堆好姐妹。不过于莲君的这份好脾气仅限于性格单纯的方小倩，对于戴梦如，于大美人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除了黄浩然说过戴梦如有着可疑之处的原因之外，于大美人的警惕还来自她在报纸上看过的戴梦如写的文章，她感觉得到当时的戴梦如是对黄浩然有着特殊的感情的！


    不管这个女人是在害黄浩然的，还是来抢黄浩然的，于莲君都不允许！


    “瞧瞧你！说话也不含蓄一些，都吓着小倩妹妹了！”


    恶人先告状，这是于莲君惯用的招数，和黄浩然相识了这么些年，于莲君早就摸准了黄浩然“不与女子一般见识”的大男子汗脾气，所以耍起赖来显得肆无忌惮。


    黄浩然看着站在他对面的俏佳人，一脸无奈的摊开了双手，然后冲着躲在戴梦如身后的方小倩做了个鬼脸。这下子，方小倩的脸蛋更是红的要滴出血来了!


    “邦邦邦......！”急促的敲门声。


    丢掉了主任的头衔之后，黄浩然的手头便已经没有了要处理的公事。但是从这敲门的声音来判断，屋外面的却分明是有很要紧的事情。


    想来想去，也只能是部队那边有新的消息传了过来。


    戴梦如和方小倩还在屋子里面，这里显然不是处理正事的地方，黄浩然刚想找个借口离开这间屋子，站在他身后的于莲君却先开口替她解了围。


    “这里是我们妇道人家嬉戏的地方，可不想听你说那些枯燥的事情！还不快出去！”


    背对着三个女人的黄浩然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和于莲君相识了这么多年，两个人之间的默契还真是没得说！


    当转过身来，黄浩然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嬉皮笑脸模样，他冲着于莲君拱了拱手，然后说道：“莫恼！莫恼！我这就给你们腾地方！”


    说完黄浩然再次转过身去，深受推开房门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刚出门便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徐子龙用眼神示意，此番要见的人正在楼梯口候着黄浩然。


    黄浩然冲着徐子龙点了点头，然后顺手关上了房门，在房门即将闭合前的一刹那，黄浩然分明看到了戴梦如的目光正在从两块门板之间偷偷的往外看。


    这女人，果然是带着目的接近自己的!


    “司令！”黄浩然关上房门之后，徐子龙立即叫来两个卫兵站在了门口和窗前，然后靠上来附在黄浩然的耳边低声说道：“范参座带着徐处长来了武昌，还带了几百名弟兄......”


    黄浩然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道：“早就发了电报给他们，没想到还是来了...也罢！刚好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顺着走廊朝着楼梯口刚走了两步，黄浩然又突然停了下来，伸手将徐子龙招过来之后，黄浩然低声问道：“屋里面的那两个女人，来历都搞清楚了吗？”


    徐子龙回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然后回答了黄浩然的问题：“那个叫方小倩的这几天一直没有离开过大中华酒楼，也没有见过什么外人，暂时没有什么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那个戴记者这几天倒是外出了好几次，不过每次去的地方，见的人都一直在变，看起来几次外出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联系，所以......”


    “应该？什么叫应该？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是你徐子龙该说出来的吗？跟了几天，居然就拿了这些东西回来!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换做你从炼狱一样的南京城里面爬了出来，然后有跟随着难民走了几个月，会在刚刚得到一块安身之所的第二天就抛下有病在身的姐妹跑出去逛街？知道不对了？还不快去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飞速发展的第25集团军

    9.49 飞速发展的第25集团军


    在二楼的楼梯口，黄浩然见到了范介和徐兴华，让他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徐兴华这个上校身上居然穿着一套中尉军装。


    “怎么？是不是你小子在驻地犯了事，被人给处置了？”


    黄浩然的这个问题明显就是玩笑，徐兴华长官的特工处可是直属于黄浩然的秘密部门，哪有人敢在徐兴华头上玩先斩后奏的把戏？


    “我就猜到司令您见到我时一定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来，幸亏出发的时候在沈军长面前下了重注，要不然岂不是白白错过了发财的机会？”


    徐兴华依旧是那副没正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黄浩然这个没正经的司令“带坏了风气”，第25集团军的核心成员基本上都喜欢挂着一副吊儿郎当的笑脸说话，这或许也算是黄浩然这个小团体的特色之一吧......


    “居然敢拿老子来打赌，你和沈老二的胆子看来是见长啊......”黄浩然嘴上虽然说的非常严肃，可脸上的笑意却出卖了他的真实态度。


    在武汉对着一大堆政府官僚过的这段日子可把黄浩然给憋坏了，现在见到了自己的几个心腹手下他自然是非常的高兴，哪里还会真的在意徐兴华和沈元龙拿他开赌的荒唐事。


    虽然黄浩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范介还是主动说出了徐兴华这幅打扮的原因。原来自从黄浩然来到武汉之后，他的小团体每天晚上在和黄浩然通完电报之后都会自发的开个小会，分析黄浩然在武汉的处境。在得知黄浩然被最高当局免职并且困在了武汉之后，汪焕之、沈元龙和范介等人都觉得黄浩然这次可能会遇到危险！


    于是在经过一番商议之后，范介和徐兴华分别带着一批“隐”特工还有两个警卫连来到武昌做黄浩然的后援。留守在驻地的汪焕之、沈元龙和谢文东则挑起了看家护院的胆子。


    这是典型的“一明一暗”配置，范介带着的两个警卫连任务不过是掩人耳目，真正对黄浩然有大用处的其实是藏在暗处的徐兴华和他手下的这批人马！


    这几百人的机动力量来的太及时了！原先徐子龙带来的警卫连由于既要担任黄浩然的卫兵，又要执行黄浩然交给他们的特别任务，人手的分配实际上已经有些难以为继。这也是徐子龙到现在还没能从戴梦如身上查出东西的重要原因之一！


    “两个警卫连都是穿着军装入的城？”


    黄浩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的武汉三镇可是实际上的战时首都，军委会对于武汉内城的驻军数量是严格管制的。以黄浩然陆军中将军衔，身边最多只能带两个连的卫兵，少将军官则只能带一个排的卫兵。如果范介带来的部队都是穿着军装入的城，那黄浩然身边带着的部队可就超了标！


    眼下各方面的人马都拿着放大镜在找黄浩然的错处，听说就连那1933年在芜城摆酒席收礼的事情都被定义成了“敲诈乡绅、搜刮地方”的罪名给套在了黄浩然的头上。“违反驻军管制” 往轻了说是目无军纪，往严重了说可是有造反的嫌疑！这样的敏感问题，那些人又怎么会放过？


    虽然心里知道自己这次肯定还是有惊无险，但黄浩然也不想自己往自己的脑袋上套紧箍咒！


    幸好，带这两个警卫连入城的是范介，这只“狡猾的狐狸”早有准备。


    “放心吧！司令！穿着军装的只有一个连，还有一个连是便装，还有徐处长手下的特工们携带的枪械也是由部队带进城的。当兵的没了枪和老百姓能有什么区？咱这简简单单的一招‘人枪分离’，就绕开了军委会下的禁令......”


    范介这话说的实在，没有武器的军队可不就是一群有纪律的老百姓吗？“人枪分离”？还真他娘的是个好办法！


    “不愧是我黄浩然的参谋长！干得漂亮！”黄浩然冲着范介挑了挑大拇指，然后笑着说道：“其实军委会这回下的这道禁令还是挺合理的，只不过束缚住了我的手脚，所以才不得不违反了......”


    范介和徐子龙十分同意黄浩然说的这番话，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如今住在武汉三镇上的将领怎么也得有好几百人，即便是按照最低的少将军衔，这些将领身边的卫兵也得有上万人！再加上政府部门的卫队、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军队还有维持市面秩序的宪兵部队，实在是人满为患的厉害！走在街上随时都能看到扛着武器的军人混在老百姓中间，尤其是政府部门林立的武昌镇的几处核心地区，街面上士兵和百姓的比例已经接近了1：1！


    仔细想想若非是军委会之前没有下达这条禁令，武汉三镇怕是早就变成了巨大的兵营！


    “徐团长！我把范参谋长带来的这个连也交给你！以后护卫的工作可就交给你了，别的事情，你转给徐处长吧！”


    “是！司令，保证完成任务！”


    安排好了徐子龙这边之后，黄浩然开始给徐兴华下任务，刺探情报本来就不是徐子龙的专长，调查戴梦如和方小倩这样的事情还是应该交给徐兴华的特工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两个女人还真的有点意思......”徐兴华不愧是第25集团军里面的职业阴谋家，在听完了黄浩然对戴梦如和方小倩的介绍之后，徐兴华立即凭借他的直觉做出了判断：“司令您刚才说那个女记者还有他身边的方小姐都是从南京冲出来，然后又经过了大片的沦陷区才来到了武汉。只怕这两个女人是和日本人有些关系......”


    徐兴华做出的推断和黄浩然心中猜测的答案基本上是吻合的，如此看来他将此事交给徐兴华算是找对了人。黄浩然笑着对徐兴华说道：“你怎样想怎样去查我都不管，给你48个小时，到时候我管你要答案！”


    “足够了......”徐兴华这句话可是够自负的，不过听着也提气！


    眼下到底还是处于战争时期当中，接下来黄浩然和范介之间的话题便回到了眼下的时局和战事上面。徐兴华和徐子龙见谈论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管辖范畴，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便走到了一边开始交流起戴梦如和方小倩的情报。


    “我这里虽然能看到部队接收苏援的数字和清单，但却没办法看到部队整训的情况。再好的武器也还是得靠人去使用！部队现在情况怎么样？”


    黄浩然现在很迫切的想知道他从苏联人那里给第25集团军弄来的大批苏式装备有没有发挥效用。在武汉的这场大会战到来之前，他得抓紧时间充实第25集团军的实力，这样他才能有再创奇迹的资本！


    花园口放水形成的黄泛区虽然挡住了日军在华中地区的攻势，但是其他战场上的战斗却并没有受到影响。总得来说，最近除了日苏开战这一件事还能算是件好事之外，基本上从各方面传来的都是一些中国军队在日本军队面前节节败退的坏消息。


    想在小日本面前硬气，还得的靠实力说话！


    “苏联人送货倒是非常的及时，眼下沈元龙99军已经完全苏械化了，王山奎的第100军要稍慢一些，才换装了一半左右，不过我们已经开始用库存的武器和苏联人进行交换了，后续得到的武器应该足以供应第100军的其他一半部队换装。只有炮兵团和战车部队的规模有些没控制好，按照施大炮的说法，他现在已经是炮兵旅的旅长了......”


    提起第25集团军的整训情况，范介的情绪立即变的高涨了起来！在保卫武汉的参战部队当中，第25集团军的休整时间算是相当充足的。由于湖北向来就是优质兵源的出产地，再加上第25集团军是有着金字招牌的“常胜军团”，部队兵员的缺额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补满了！为了接收过多的优质兵员，最后第25集团军不得不拿出了像的“补充团”这样的临时番号。


    听到自己的本钱已经重新变得雄厚了起来，黄浩然的脸上笑意更盛。第99军的换装会比第100军早完成这样的小插曲是黄浩然意料当中的事情，由于得到的苏援物资是统一运到第25集团军驻地的，王山奎这个老实人当然抢不过沈老二这个土匪。


    满编的第99军和第100军加在一起足有七八万人马，从苏联大使那里收获的苏援能够武装起两个军，黄浩然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和苏联人交换物资的事情还顺利吗？虽然我现在不再是‘接收援助物资办公室’的主任。但是和苏联大使还是一样能说的上话，老毛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要是有麻烦只管告诉我!”


    黄浩然没忘了给范介吃一颗定心丸，他这样说就是告诉范介在和苏联人做交易的时候不要有什么顾忌，能占的便宜一定要占！毕竟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面，再也难找到这样整批次的装备来给第25集团军换装了！


    “司令，不瞒您说，眼下就有个棘手的问题，虽然我们按照您的吩咐用手里面的旧装备换来了不少苏联人的重型武器，但是毕竟是以多换少，现在咱们已经没有多少东西可以和苏联人用来交换了，我试着用手里面的日本战车还有火炮和苏联人做过交换，可他们并不买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军火买卖

    9.50 军火买卖


    “苏联人看不上咱们手里的那些日本货，并不代表其他的人也同样不稀罕...告诉汪焕之，让他放开手脚，这样的发财机会可不好找！既然是打开门做生意，只有一家主顾怎么能行？”


    黄浩然的回答让范介有些吃惊，范介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会如此直言不讳的将第25集团军做黑市买卖的事情给说了出来。虽然现在政府里面的不少大员都在黑市上大发其财，但这毕竟是见不得光的买卖，难道黄浩然还嫌别人给他罗织的罪名不够惊悚吗？


    范介觉得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他的司令官：“眼下这时候，若是汪副司令在黑市上如此高调的做军火买卖，恐怕会有人趁机借题发挥，对司令您不利......”


    范介还没有来的及将他心中的顾虑都说出来，他的话便被黄浩然打断：


    “范参谋长你是不熟悉黑市，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做买卖的事情还是汪焕之最有研究，如今的黑市早就成了半公开的买卖！黑市也有着黑市的规矩，是不会有人敢随便说出来的......”


    黄浩然来到武昌进入了武汉政府的高官圈子之后才算是真正的见识了民国官僚们的敛财手段！


    眼下虽然是是非常时期，物资实行的是管制供应，政府里面那些贪官们却全部都没有闲着！一个个都扑在黑市上大发国难财！别看这些官员在人前嘴上说的都是民族大义，可实际上心里面想的却全都是生意！


    就拿苏联人将黄浩然报失的那批机枪吧，呆在边境线上的呢些军政部接收官员在何部长的面前信誓旦旦说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可就在一周以前，这批机枪居然出现在了重庆的黑市上，而且还公开对外叫上了价！


    最后经过十几轮的争夺，晋绥军、川军和桂系三家合伙瓜分了这批货！更讽刺的是，在交货的环节当中，手里面持有这批苏联机枪的卖家选中的交货地点居然是长沙附近的一座国防仓库，外边还有宪兵站岗！


    1938年的中国，最大的军火贩子正是武汉政府的官员和将领！对于这些“同僚”们折腾出的这番大动静，身为军政部长的何敬之也只能选择装聋作哑！


    谁都知道这军火买卖可是条金光灿灿的财路！若是何部长真的砸了别人的饭碗，会有人断了他的生路的！


    和苏联人提供的素质武器相比，第25集团军手里面的那些日本货虽然在性能上要落后一些，但却还有着一个额外的用途，那就是换取军功！黄浩然还在安庆，就和阎锡山的晋绥军做过这样的买卖，所以他很清楚很这些日本装备的市场价值！


    如果第25集团军手里面的这批日本装备要是落在了像桂永清、胡宗南、汤恩伯这样的“牛皮将领”手中，他们绝对能利用这批“日械”生生给军委会吹出十场“大捷”来！


    所以，黄浩然对这批日械的畅销有着绝对的信心！


    “记住！轻武器方面除汤姆冲锋枪之外逊，只保留苏制7.62毫米和德制7.92毫米这两种口径的装备，其他的全部交易出去！还有那些缺乏配件和弹药的战车和火炮也都交易出去！告诉对方，咱们不收大洋和黄金，只换实物！然后咱们再拿着换来的轻武器继续和苏联人做买卖！换苏式装备！”


    对于黄浩然如此急切而高调的做法，范介觉得有些不太能够理解。诚然，就如黄浩然所说的一样，这一次的确是第25集团军一次全面换装的好机会，但范介认为第25集团军在黑市上的动作还是应该尽量低调一些。于是他向黄浩然建议道：“司令，咱们能不能将节奏放慢一些，毕竟后面还有好几批苏援，如果咱们这次抢的太猛，下一次可就未必能在得到照顾了......”


    黄浩然静静的盯着范介看了一会，知道范介的面部表情开始变的有些不自然的时候，黄浩然才再次开了口：


    “下一次......？你能肯定下一次还有这样的机会？”由于不能对范介说出“日苏在远东很快就会停战”的天机，所以黄浩然只能引导着范介去思考。由于受到焦急情绪的影响，所以黄浩然说话是的口气就显得有些硬：“我也想将事情办的斯文一些，毕竟得罪人不是好事...可时间呢？谁能给我时间？别看苏联人现在在远东和日本人打的很起劲，但没准明天他们就能停了战！只要远东那边一安静下来，日本人就肯定会集中兵力向西进攻武汉！也就是说咱们第25集团军很快就得上前线再次去和鬼子拼命！部队手里面没像样的家伙，能挺的直腰杆吗！？”


    说到这里，黄浩然突然叹了口气，然后拍了一把范介的肩膀，沉声说道：“为了能少损失几个弟兄，多杀几个日本人!不管别人在背后我骂什么，老子都认了......！”


    黄浩然本以为范介在听他说完了这番话之后会感到羞愧或者是感动，可范介的反应却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果然是这样啊！原来苏联人并不想和日本人血战到底！打小鬼子，还得靠咱们自己......”


    怎么听范介说话的口气像是他也料定苏联人和日本人不可能全面开战？要知道眼下国内的报纸可都是一面倒的认为日苏之间将要有一场大决战！黄浩然能够提前预知张鼓峰事件的结局也是依靠了他那超前的历史知识，如此说来，范介岂不是神了？


    “做这样的判断，范参谋长可有什么依据？”


    提问的时候黄浩然显得很小心，此刻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如果范介真的是凭借着他自己的眼光看出了远东战事的发展趋势，那么以后对范介提出来的计划和战略，就得更加仔细的对待。


    “做这样的判断依据？当然是司令您的态度了......”


    “我的态度？你是说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黄浩然这下子是真的被范介给惊到了，他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泄露过天机。由于黄浩然的参与，抗战中的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现在黄浩然自己在做事的时候，也已经习惯了不再依照脑海中的记忆来处理问题。


    例如当下还没有开始的武汉会战，在黄浩然的记忆当中应该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了！不仅如此，由于黄浩然的出色表现，许多原本还应该在中国大地上到处横行的日军将佐们，也是死的死，回国的回国。虽然历史的大方向还没有变，但黄浩然却可以肯定，他面对的这场武汉会战绝对不会再按照历史上的进程来发展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民心和小人

    9.51 民心和小人


    “几天之前司令发了封电报到集团军司令部，要求部队最近不要理会外界的言论，全力扩军、整训、加速换装准备迎接大战...属下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后来听到驻扎在附近的友军说日本和苏联在张鼓峰开了战，算算时间也和司令来电报的日子吻合，所以属下觉得司令这样做应该是不看好日本和苏联之间有全面开战的可能...司令您人在武汉，又整天同苏联大使打交道，得到的消息自然是要快人一步......”


    范介的确是黄浩然的小团体里面最有头脑的一个，黄浩然的这份电报同时发给第25集团军的几名和核心成员，但是能够结合时局的风向推断出黄浩然心中所想的却只有范介。


    “范参谋长，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像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黄浩然给范介下的这句评语真实的反映了他在听到范介的回答之后的内心想法。


    “我这蛔虫再有能耐也还是蛔虫，到是司令您能在武汉的大风浪里面游刃有余，真像是那躲在铁扇公主肚子里面的孙悟空！”


    范介在黄浩然的面前向来都是十分敢于发表他的意见，只不过比起直来直去的沈元龙，范介说的话要含蓄了许多，所以才会让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认为范介和黄浩然之间的交情比不上沈元龙和黄浩然的兄弟之情。


    “孙悟空吗？我就当做你在夸奖我好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黄浩然便带着范介、徐兴华和徐子龙一行人离开了大中华酒楼。


    由于后院的客房里面住了三个和黄浩然有关系的女人，如今的大中华酒楼实际上已经变成了第25集团军驻武汉的办事处。大中华酒楼老板每天打开大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挂上“客满”的木牌。


    为了不引起武汉三镇各方势力的情报人员主意，大中华酒楼前面的酒楼部分依旧对外营业。只不过那些真正想要光顾的客人即便是起的公鸡还早，当他们走进大中华酒楼能看到的也永远都是“座无虚席”的场面。


    装扮成食客的临时演员，自然是范介手下穿着便衣进入武汉三镇的那个警卫连。徐子龙将这160多人分成三班，轮流在一楼的大堂占座，至于楼上的包间，则由于莲君手下的青帮打手负责改造成了临时的“班房”。除了柜台上几个需要出现的熟脸之外，大中华酒楼的原班人马全都被控制在了里面。


    最初的这天晚上，大中华酒楼的钱掌柜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的，他好几次计划要逃走，但都被腰里面别着“匣枪”的青帮打手给识破了。在他们这些过惯了刀头舔血日子的亡命之徒面前，像钱掌柜这样“小奸小滑”的生意人想出来的“脱身之计”根本就不入流！


    第二天一早，得到手下汇报的于莲君让几个青帮打手拎着一袋子钞票走进了钱掌柜呆着的包间，然后告诉钱掌柜他有两条路可选：那么收下这些钱，闭上嘴巴过完这段日子；要么拒绝合作，去长江里面和那些武昌鱼做伴。


    钱掌柜不傻！作为从大中华酒楼开张做到现在的老掌柜，他一眼就看出面前的那袋钞票份量十足！


    实际上自从那些善于烹调武昌鱼的好厨子被人抢走之后，大中华酒楼的生意便一落千丈！只能靠着出租客房还有买些家常菜支撑着，开支完工钱还有税款和杂项，根本就所剩无几！


    世界上哪有不爱钱的商人？在意识到自己不但不会被这些凶神恶煞的大爷们谋财害命，还有可能大赚一笔之后，钱掌柜的精气神立马就回来了！只不过，钱掌柜还有一点担心。


    “这位好汉，受累问您一句，你们究竟是那个山头的？”


    钱掌柜见过穿着便装的黄浩然，也见过徐子龙手下那些穿着军装的官兵，知道住在大中华酒楼里面的这些人应该是和官军有者联系的。不过钱掌柜并没有因此而心存侥幸。


    官兵怎么了？官兵就不能当贼了？民国建立这些年以来，劫掠地方，敲诈商贾的官员和将领出的还少吗？俗话说“兵匪一家”，是兵是匪有时候实在是难以区分！


    “看来你是不想闭上嘴巴啰？”


    于莲君身边带着的青帮打手都是些绝对的狠角色，一句话不中听，他们便准备动手！刚刚才恢复了些精神的钱掌柜见到这些黑衣汉子开始伸手撸袖子，顿时三魂七魄出窍了一多半！


    “误会！误会！好汉们！我只是怕你们是东洋人！”


    “是又如何？”领头的青帮打手觉得钱掌柜的话有些有趣，难道这个“见钱眼开”的掌柜也想要充一把抗日英雄？


    “如果你们是东洋人，那这些钱我可不敢收！”


    令青帮打手们意想不到的是，看起来就很胆小怕事的钱掌柜居然板起了面孔，然后开始顶嘴！


    钱掌柜的表现令青帮打手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几个人眼中都露出了欣赏的神采。不过领头的青帮打手却还想再试探一下钱掌柜：“怎么？老子的钱难道是假的？你嫌弃啊？”


    “是！老子嫌你的钱脏！上面沾了咱们中国人的血！”


    抗战打了一年多，像钱掌柜这样识文断字的中国人都从报纸上看到了日本人的残暴！还有那些落在武汉三镇上的炸弹，这些都让钱掌柜对日本人的仇恨在每时每刻的加深！


    但是钱掌柜毕竟只是个酒楼的掌柜，他能做到的，也就是吼几声了！仅仅十几个字，便已经透支了钱掌柜身体里面的所有力气。此刻的他紧闭双眼，扬着脖子，脸上都是决然。


    只不过由于恐惧，钱掌柜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着，显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面也紧张到了极点！


    “操！居然说老子是小东洋！姥姥！”


    连篇的脏话之后是脚步声和摔门声，钱掌柜想象中的屠刀并没有落下来。等到几分钟之后钱掌柜战战兢兢的睁开眼时，发现丢在他面前的钱袋外面居然多了两叠钞票！


    看来住在酒楼里面的不是小日本！那这事情就好办了！现在都什么年月了？有钞票落袋岂有不要道理？就当是被人包了酒楼便是！


    钱掌柜义无反顾的选择了收钱闭嘴，他一把将面前的钞票和钱袋都揽进了怀里，然后开心的说着：“这要你们不是小鬼子，在这里住一年我也不管！”


    包间的房门外面，于莲君和戴梦静静的站在楼道上，从青帮打手进去之前，她们就站在这里了。


    于莲君本是担心手下的人过于鲁莽，将事情给办砸了才特意来这里坐镇，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


    “戴记者你看！如今就连一个商贾也如此痛恨日本人，难怪司令会说，民心可用啊！”于莲君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戴梦如的眼睛，黄浩然命令徐子龙调查戴梦如和方小倩的时候，于大美人也在用她的方式进行着调查，于莲君的直觉告诉她，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中，有问题的人是戴梦如，而方小倩只不过是个单纯的丫头，是被戴梦如利用了。


    于莲君看到戴梦如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不安，虽然很快就恢复了常态，但这就已经足够了......


    接到任务之后仅仅过了30个小时，徐兴华给黄浩然送来了答案：


    “那个姓戴的女记者每天早上都会出门给她的妹妹买一份早点，虽然她光顾的摊子每天都会换，但是却总会有个卖油条的小贩上前向她兜售油条，说上几句话。‘隐’的人跟上了那名小贩，结果发现那小贩和宣传部的一名少校接了头.......”


    宣传部吗？难道盯着自己的人是何部长？按照部门的划分，宣传部正是挂在军政部下面。


    “司令，今天的报纸......”


    黄浩然陷入沉思的时候，徐子龙拿着一大叠报纸走了进来，由于失去了在武汉的公职，这些报纸便成了黄浩然那了解时局风向的重要道具！不仅是武汉政府主办的主流报纸，甚至连“艺文研究会”控制下的那些“卖国报”黄浩然每天也都会仔仔细细的看一遍。


    今天的报纸买了的时间有点晚，所以徐子龙没有时间按照往常一样对这些报纸进行分门别类的整理。一份“艺文研究会”主导的《民力》周刊因为放在了最上面，被黄浩然随手拿了起来。


    这期的《民力》周刊登载了周佛海所写的《抗战建国的两个要点》一文。汪兆铭手下的这些狗腿子如今已经换了一种非常隐蔽的做法，不再直接散布失败主义，为对日“主和”制造舆论。而是打着宣传、解释战建国纲领》的旗号，很隐晦的散布“抗战必亡”的谬论。


    “艺文研究会”为什么要改变他们的战略呢？这是因为这些汉奸和败类虽然想要继续破坏抗战，但是面对全国高涨的民族情绪以及武汉政府推行的抗战政策，他们又不敢站出来公然表示反对。于是这些龌龊的家伙就只好躲在暗地里面放冷箭！


    小人的办事作风，果然十分小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变化

    9.52 变化


    周佛海这个铁杆汉奸在文中写道说：“政府这一次的宣言与纲领的内容，博大精深，不是在短时间内可以全部加以说明，现在仅就宣言与纲领里面提出两点来说，这两点也就是我们在抗战中最重要的中心观念。第一点是民族国家的信仰，第二点是科学的信仰。”


    而周佛海所谓“民族国家的信仰”又是什么呢？就是“军事第一，胜利第一”，“国家至上，民族至上”，“一面抗战，一面建国”。他要求国内的各方势力必须放弃自己的主张，完全服从武汉政府的统一领导，以“统一思想与行动，于军事指挥之下，共同以抗战胜利为我们一致的行动目标。”，这实际上是在挑拨中国各方势力之间的关系。


    至于周佛海所谓“科学的信仰”，只不过是一味的宣扬日本工业发达，科学领先，武器优越，不可战胜；同时不断的强调中国经济不发达，武器落后，而科学的研究，不是一步可以登天的。周佛海在他的文章中不断的指责抗战以来中国人民表现出的热情是一种盲目的感情用事，是“忽略武器，单重社会运动”，因而是错误的。


    看完了周佛海写的狗屁文章，黄浩然觉得就像是吃了只苍蝇一般的恶心！他忍不住开口骂道：“像周佛海这样的无耻之徒居然也能被任命为宣传部副部长、代理部务！我看委座真是......”


    等等！宣传部...周佛海...这么说来，除了何部长，汪兆铭这位行政院院长也很有嫌疑！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啊......


    “继续盯住宣传部的那个少校，还有那个小贩...另外，再派些人盯着周佛海还有汪兆铭和何敬之！还有，往于莲君身边放几个‘隐’的人，不用担心，我会提前和她说一声的.....”


    在徐子龙离开之后，黄浩然对徐兴华说出了他的推测和担心。听了黄浩然的分析，徐兴华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汪兆铭和何敬之！这两个人可都是武汉政府的元老人物！如果站在戴梦如背后的真的是这两个人中的一位，那还真不太好办！


    而且在已经半军事化管制的武汉三镇，想要盯梢汪兆铭和何敬之也是一件十分高难度的任务！比起一般的官员和将领，汪兆铭和何敬之身边的警卫和特务可以说是多如牛毛，万一处理的不好，就会给黄浩然带来大麻烦！


    眼下的这个任务，实际上也是对“隐”的一次大考！黄浩然在“隐”特工身上花了那么多的金钱和时间，可不是想要收获一支高级私人卫队！他要建立的是只属于他黄浩然的情报网！


    在想明白了一切关节之后，徐兴华决定全力以赴！“是！司令！属下这就去办!”


    黄浩然察觉到了徐兴华的情绪变化，这位特工处处长显然是有些误会了他的意思。黄浩然自然不会傻到让势单力孤的“隐”去挑战“军统”“中统”这样的庞然大物！在徐兴华离开之前，黄浩然再次强调了他的最终目的：“我只求自保，不需要你们去拼命......”


    徐兴华对黄浩然的宽容非常的感激，他很想告诉他的司令，在特工处所处的这条秘密战线上没有中间的道路可走，只要开始了，那就只能是你死我亡！


    最后徐兴华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冲着黄浩然敬了一个军礼，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面，黄浩然的日子依然过的非常的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聊。


    同样在这段时间里面，日本东京却变成了一口沸腾的大锅！位于市谷的军部小楼里面，各种人物进进出出，这里是“北进派”的巢穴，陆军的天下。


    张鼓峰开战后的头两天，尾高龟藏的第19师团似乎特别神勇，战果一直在不断扩大。


    照尾高龟藏的计划，第19师团首先是拿下俯瞰沙草峰的张鼓峰，然后再向沙草峰发动进攻，即采取分两个阶段展开进攻的方法。第一阶段用一个步兵大队的兵力赶走张鼓峰的苏军部队，然后转入第二阶段用另外一个步兵大队对沙草峰发起进攻。


    第19师团发动的攻击较为顺利， 7月31日上午5时，第一个大队便冲上张鼓峰占领了山峰阵地。而另外一个大队则在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向沙草峰发起进攻，于上午6时占领沙草峰。上午9时，尾高龟藏师团长给朝鲜方面军司令部和陆军部发了电报，诉说苏军遭受的损失如下：


    1、张鼓峰之战，苏军伤亡估计为200名至300名，炸毁战车约10辆，缴获武器有速射炮2门、重机枪4挺、轻机枪6挺等。


    2、沙草峰之战，苏军伤亡估计为200名至300名，炸毁战车7辆。


    而尾高龟藏的第19师团派出参战的两个大队总共战死45名日军官兵，受伤135名。


    这份严重注水的战报让东京军部陷入了错乱之中！战况的发展实在是太让日本人感到意外了！苏军的表现居然显得与苏联第一陆军大国的称号极不相称！


    在看到这一切之后，裕仁天皇深藏不露的那股野心终于象压制不住的火苗一样腾腾地窜了上来，此刻裕仁天皇已经忘记了他几天前对朝鲜方面军的不满，在裕仁天皇心目中，只有胜者才是英雄。


    “多田次长，朕想知道，苏军真的就那么不堪一击吗？”


    听到天皇的问题，参谋次长多田骏的大脑立刻飞速地旋转开来。他很清楚必须乘着天皇态度出现松动的时候极力推动“北进”战略，而张鼓峰的战斗，正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陛下，从目前各方面得到的情况来看，斯大林莫名其妙的肃反，已使的苏军军心出现涣散。而且远东苏军本来在装备的补充方面就要落后于西部，士气、战力自然更低！朝鲜方面军反击得手绝非偶然。”


    “那么朝鲜方面军有能力保住胜势吗？”


    裕仁天皇显然想要继续赢下去，“战胜”苏联这个大国，让裕仁天皇感到有些亢奋!


    “我认为可以！这几年朝鲜方面军的装备得到了极大补充，训练也很得力。师团长和旅团长多为年轻勇猛的军官，战力是很强的！”多田骏现在自然不会唱衰朝鲜方面军，他必须给天皇多多打气，让天皇相信日本会取得对苏作战的全面胜利！


    听到多田骏这样说，裕仁天皇陷入了沉思。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裕仁天皇都觉得日本的在外驻军屡屡不听他的号令是个很让他头疼的事。


    虽然这让日本在中国战场上曾经得到不少好处。但随着局势越来越乱，对手越来越多，仗肯定越打越激烈，军队如果约束不住是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本来，裕仁天皇准备以此次冲突为机会，收拾掉几个军队的主要将领，压一压专擅越权这股风气。可现在到手的利益又在诱惑着他，使裕仁天皇渐渐失去抵抗之力。一份挣扎之后，裕仁天皇狠下了心对他自己说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多田次长，你回去后指示前线指挥官：可占握现有阵地。但绝不能再扩大事态。陆军省方面联自会授意的。”


    多田骏见裕仁天皇终于接受了战争的现实，不由一阵狂喜涌上心头。有了裕仁天皇这句话，张鼓峰的行动就不再是非法的事，那么追究责任一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强压住心中一阵阵涌动的狂喜，多田骏恭敬地回答道：“臣明白了。”


    8月1日，陆军省向朝鲜驻屯军颁下大陆命163号，命令：朝鲜军司令官应暂时占握张鼓峰、沙草峰一带大致已进入地域，并对上述以外我军正面之满苏国境严加警戒。同日，参谋本部也发出大陆指第215号指示。多田骏煞费苦心，终于为朝鲜方面军的这次行动、更为 “北进”战略领到了一张通行证！


    但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多田骏所料，苏军尽管在张鼓峰和沙草峰遭到打击，但丝毫没有败退之意，相反它更加顽强地咬住不放。苏军步兵反复进攻，企图夺回阵地；炮兵猛烈轰击日军炮兵阵地，还派出大批飞机轰炸日军前线部队。张鼓峰前线，战火越燃越烈！


    苏联人用步兵第32师、第39师、第40师等三个师以及机械化第2旅、第59国境警备队和航空队等组建了第39军，然后开始了全面反击！


    步兵第32师和机械化第2旅所属一个坦克营，从北面进攻沙草峰。步兵第40和机械化第2旅所属一个坦克营，从南面占领52高地.接着上述两个步兵师从北面和南面夹击攻占张鼓峰。


    苏军的第一线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开始进攻。一直冲到日军阵地前方约二百米处才开始炮火伸延。同时，苏军还出动战车协同作战。


    8月6日夜，苏军收复了张鼓峰山顶，这一次，第19师团是发起了一次惨烈的夜袭才赶走了山顶上的苏军！远东战场的形势终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唇枪舌剑

    9.53 唇枪舌剑


    武昌，黄浩然的临时住处。


    来到武汉之后，徐子龙每天早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卫兵从外面买来的报纸送到黄浩然面前，他的司令喜欢在吃早餐的时候番看报纸上的新闻，这个习惯被黄浩然称作“和时间赛跑”。


    徐子龙的心里面是有疑惑的。如果说现在司令还是在第25集团军面对着繁忙的军务，那的确是得分秒必争的过日子。可实际上自从来到武汉之后，时间对于黄浩然来说可向来都是非常宽松的！尤其在黄浩然“丢了官”之后，更是清闲的不行！


    最近黄浩然每天起码要在大中华酒楼泡上三四个时辰，剩下是时间便会没完没了的坐车到处溜达，有时候黄浩然甚至还会带着徐子龙和警卫部队到武汉城外去“游山玩水”！在徐子龙看来，他的司令实在是没有再“和时间赛跑”的必要了。


    当然，徐子龙只是在心里面想想，他还没有傻到主动向黄浩然求证，自找没趣的地步。而且根据这些年来的经验，徐子龙知道他的司令黄浩然向来都不会做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没准过段时间就会发现，他们这些天来荒废的时日又是一步妙棋！


    8月初的武汉，已经进入了盛夏，整个城市简直就成了一口大火炉子！早上还不到五点天便已经完全放亮，然后就是一整天的烈日烘烤。


    这种时候第25集团军后勤部门“过于实在”的劣势便体现出来了。和友军官兵身上穿的那些多年未曾更换，磨得极薄而且破烂不堪的旧军装比起来，第25集团军最近刚刚发放的新军装显得是那样的厚实！


    再加上黄浩然一向对部队的军容十分的看重，这么热的天徐子龙和他手下的警卫团官兵们也只能穿着笔挺的军装，外加全套的武器装备，实在是热的够呛！


    穿着上校制服的徐子龙在走进后院之前，忍不住用力的扯了扯军装的衣领，希望能够灌些新鲜空气进去。


    此时的黄浩然正站在院子中央叫贴身卫兵帮他洗头，从黄浩然身上敞开的衬衫还有丢在一旁石凳上的中将制服不难看出，这位第25集团军的司令也被武汉闷热的天气给握惨了！


    两名卫兵轮流捧着盛着水的洋瓷盆冲着黄浩然的脑袋上面倒，冰凉的井水让黄浩然舒服的不停大叫：“爽啊！真爽！！”


    “爽”这个字的意思徐子龙知道，黄浩然曾经告诉过徐子龙，“爽”也就是“快活到不行”的意思，这个词出自洋文，就像“听”和“赛璐珞”一样。


    “司令，这是今天早上的报纸......”


    由于黄浩然正低着头料理他的脑袋，所以没有听清楚徐子龙说的话，一直到第三盆水倒完之后，黄浩然才举起了右手示意暂停。


    “他奶奶的！可惜没有欧莱雅！只好用肥皂凑合了！”


    满头满脸都是水的黄浩然依旧弯着腰，只是不断的冲着一旁的卫兵伸手。徐子龙安排在黄浩然身边的这几个卫兵现在已经基本摸清楚了黄浩然的脾气和“古怪习惯”，看到黄浩然的五个手指不断的轮流扭动，立即便有站在一旁拿着肥皂的卫兵跑了过来，然后将洋肥皂放在了黄浩然的手中。


    入手一阵滑腻，黄浩然知道他要的东西已经到了，于是直接拿起来往脑袋上面抹。


    和第25集团军的普通官兵一样，黄浩然在上战场之前也会将头发全部剃掉，避免头部受伤后手术处理遇到麻烦。在武汉呆了一段时间之后，黄浩然脑袋上的头发重新冒了出来，半截高，显得有些乱。


    看着黄浩然满脑袋肥皂泡的样子，徐子龙有些想笑，不过他强忍住了。徐子龙忍不住心想，若是将司令现在洗头的样子用相机拍下来等到华报上去，定然不会有人相信这个满脑袋肥皂泡的男子就是“常胜将军”黄浩然。甚至可能还会有少女给画报社写抗议信！


    普通的民众，总是愿意相信自己心目中英雄都是虎背熊腰，英俊潇洒的。黄浩然往日登上画报的那些照片无一不是走的这样的套路，或是跨马扬鞭，或是军装笔挺将星闪烁，剑眉星目，英气十足！可实际上，脱下了军装的黄浩然其实也就是个普通人。


    “好了！冲水！”


    “哗！哗......”


    说话声和流水声打断了徐子龙的思索，黄浩然从卫兵手中接过毛巾在他的脑袋和脸上用力的抹了几把之后，终于发现了站在屋檐下的徐子龙。


    “有什事情吗？徐团长。”


    黄浩然一边说话一边将毛巾丢给了他身边的卫兵，然后伸手去解衬衣的扣子。刚才的这个头洗下来，黄浩然身上的衬衣已经湿了一截，必须的换一件了。


    “报纸送来了，司令......”


    徐子龙将原本右手拿着的报纸改为双手捧着，冲着上方举了举，示意给黄浩然看。黄浩然冲着徐子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今天来不及吃早饭了，把报纸都拿到车上去吧，我要上珞珈山......”


    上珞珈山？看来这是黄浩然临时的决定，因为之前徐子龙并没有接到黄浩然让他安排车的指令。


    “是！司令！我怕这就去给您备车！”


    徐子龙说完之后将报纸夹在了腋下，转身走出了院子。十分钟后，军装笔挺的黄浩然走出临时住处的大门，弯腰钻进了汽车。


    从黄浩然的住处到珞珈山官邸有一段距离，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看看报纸。


    最高当局的沉默让各方势力推出来抹黑黄浩然的马前卒向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尤其是汪兆铭手底下掌握的那几家报社，更是轮番上阵，一副不将黄浩然打倒在地决不罢休的架势！幸好由于黄浩然之前打了许多的胜仗，再加上率领孤军坚守南京为他赢得了太多的民心，所以主流的报纸都没有参与对黄浩然的舆论攻击，相反还举出了不少的例子来反驳那些攻击黄浩然的言论。在几番交锋之后，攻击黄浩然的几路人马终于坐不住了，挥动笔杆子和主流的报纸展开了一场骂战！


    看着这场纸面上唇枪舌剑的交锋，黄浩然不禁有些出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搜查

    9.54 搜查


    看看那些人为黄浩然罗织的罪名吧！什么贪污、枉法、劫掠地方、杀人越货......简直是五花八门！可以说除了通敌买国，凡是能用的罪名那些人一条也没有漏下！


    甚至就连沈老二在常熟将“胖鱼头”那几个情妇拍卖的事情都被人挖了出来，当然，这“拐卖良家妇女”的罪名最后还是扣在了黄浩然的头上


    算这些家伙还有些自知之明，没有不加思考的将什么脏水都往黄浩然身上泼！如果硬是要说黄浩然这个中国军队中对日作战成绩最好的将军和小日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瓜葛，那这栽赃的痕迹也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这话说的还真有道理！有文化的政治流氓果然比那些只知道打砸抢的市井流氓“强”多了！


    地处东湖之滨的珞珈山，依旧是巍冈峦连绵，花木葱茏，黄浩然乘坐的小汽车经过珞珈山腰时，他看到山腰那十几栋小别墅的门口不断有人在进进出出。从山腰到最高当局官邸，一路上摇苍飞翠，深幽秘邃。要不是不时在眼前出现的几座军事掩体，简直会让人有走进了风景区的错觉。


    今天是接到了“夫人”的召见，黄浩然才会再次来到官邸。自从接到林蔚的电话那一刻起，黄浩然就在思考“夫人”这次召见他的原因。现在眼看的就要到达官邸，黄浩然也只是抓住了一点头绪。


    黄浩然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夫人”这次召见他一定和最近他受到的攻击大有关系。算算时间，最高当局也是时候应该在这件事情上表态了！毕竟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之下，放任下属之间相互攻击是很不合适的。


    车停稳之后，立即有侍从室的黑色中山装上前打开了黄浩然的车门。利用弯腰下车的功夫，黄浩然看清了站在官邸大门口迎接他的黑色中山装里面并没有林蔚，如此看来，最高当局应该不在官邸里面。


    想想也对，这个时候可是办公时间，现在最高当局应该带着林蔚呆在政府临时大楼。


    难道这次召见纯粹只是“夫人”的个人行为吗？跟在黑色中山装身后往官邸里面走的黄浩然有些糊涂了。


    穿过花丛中的小径走到别墅前面，带路的黑色中山装停下了脚步，然后将黄浩然转交给了下一拨黑色中山装。这一次黄浩然倒是认出了几张面孔来，在他上次见到“夫人”的时候，这几个人都在一旁出现过。


    由“夫人”的私人护卫接管，更是明确了这次黄浩然能见到的就只有“夫人”一个人，原先脑海中以为最高当局可能会借“夫人”之口召见他的设想正式宣告了彻底破灭。


    “黄将军，你的佩枪得暂时交给我们。”


    领头的黑色中山装说话非常的和气。黄浩然不禁在心中感叹道；“到底是长期伺候‘夫人’的侍卫！比起最高当局身边的那些侍卫，这几个身上都有着一股斯文劲。”


    黄浩然心中虽然在想事情，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依旧很快，他三两下便处下了枪套，将退下了子弹的配枪交到了领头的黑色中山装手中。


    领头的黑色中山装的看了一眼黄浩然交出了德 佩枪，发出了讶异的声音：


    “哦？黄将军换配枪了？早就听林室长说黄将军有一把漂亮的勃朗宁，没想到居然没有缘分见到......”


    黄浩然冲着领头的黑色中山装笑了笑，然后说道：“托委座的福，我的部队最近换了一批苏式装备，所以我也换了一把......”


    此刻安安静静躺在侍卫捧着的盘中的是一支苏制托卡列夫手枪。这种7.62毫米口径的手枪是苏军装备的第一种自动装填手枪，由苏联著名枪械设计师托卡列夫于1930年设计完成，枪长196毫米，重854克，容弹8发，有效射程50米。由于托卡列夫手枪的威力大，精度高，穿透力高，结构简单、紧凑，使用方便，所以被苏军官兵称为忠实的伙伴。


    在若干年后，这种托卡列夫手枪还会出现他的中国版本，那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四手枪。


    当然，这不是黄浩然选择佩戴托卡列夫手枪的原因，比起精致的勃朗宁，托卡列夫手枪要粗糙了不少。但难能可贵的是，托卡列夫手枪使用的枪弹和德制毛瑟手枪的枪弹可以通用，这对于第25集团军的后勤部门来说可是个绝好的消息！


    为了让第25集团军的官兵尽快接收苏制口径的武器，完成大单位的武器标准化，黄浩然这个当司令只得以身作则，亲自佩戴上了7.62毫米口径的托卡列夫手枪。


    如今的第99军，已经实现了轻武器口径的标准化，除了汤姆逊冲锋枪之外，从手枪、步枪到轻重机枪，全部都是7.62毫米口径！校级以上的军官配备的都是这种托卡列夫手枪。尉官和警卫部队则依旧使用火力强大的毛瑟手枪。


    “那可太遗憾了......”


    领头的黑色中山装在黄浩然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黄浩然的眼睛，最后似乎是认定了黄浩然没有说谎。但是他依旧没有放过黄浩然的意思。


    对于领头的黑色中山装的谨慎黄浩然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官邸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在最高当局每天都会出现的这片核心地区，没有严密的保卫制度是绝对不行的！黄浩然并不是第一次接收第一家庭的召见，随身佩戴的手枪早就在侍从室登记造了册。如今忽然看到黄浩然换了枪，很难不让人产生遐想。


    既然如此，还是主动配合一下吧，还能显得自己大方一些！


    黄浩然主意既定，便故意大大咧咧的说道：“要不还是再检查一下吧，我这个人向来大意，没准身上还真揣了什么不合适的东西......”


    黄浩然的这番话显然让领头的黑色中山装非常的满意，他没有让手下来搜查黄浩然，而是亲自动起了手。


    领头的黑色中山装刚一上手，黄浩然便感觉到了不同，领头的黑色中山装的右手只是“不经意”的在黄浩然的身上扫了扫，便结束了搜查。


    随后领头的黑色中山装将手一抬，站在他身后的侍卫们立即闪开身子让出了道路。


    “请！黄将军！刚才多有得罪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五十五章：投名状

    9.55 投名状


    高手！真正的高手！作为被搜身的对象，黄浩然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领头黑色中山装的厉害！刚才那番“漫不经心”的搜查绝非敷衍！黄浩然已经被彻彻底底的搜了个遍！


    “第一家庭”的身边，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两分钟之后，黄浩然在官邸的客厅里面见到了正在享用咖啡的“夫人”。


    “佑臣，来！过来尝尝我煮的咖啡......”


    看到“夫人”做出的样子就像是在招呼家中的子侄一般，黄浩然立即“识趣”的走了过去，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咖啡喝了一口。


    “怎么样......？”


    “夫人”的脸上露出了关切的神情，这让黄浩然不得不装出一副享受的样子。还好，黄浩然对咖啡还算是比较有研究。从杯中满溢的奶味他判断出这应该是摩卡咖啡。


    “mocha ？”


    黄浩然很清楚“夫人”的西方情结，所以他尽量让自己的英文发音变的更完美一些。比起和“夫人”的前几次见面，黄浩然这一次更加需要来自“夫人”的助力。


    苏联人已经开始反击了！日本人在张鼓峰就快要撑不下去了！这就意味着武汉很快就会变成战场！黄浩然现在迫切需要从那些别用用心之人给他编制的大网中挣脱！他需要来自最高当局的支持，他需要更大的兵权！


    “佑臣，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像是一个美国人！可苏联大使却告诉我，他觉得你是个苏联人。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究竟是我看错了，还是苏联大使他看错了......”


    面对着“夫人”这个民国最有权势的女人，黄浩然只能步步为营！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拉拢“夫人”，这样才能有机会借力！


    “我...只是一个中国人。夫人，为了完成委座下达的任务，我只能让自己和苏联人打成一片，就像以前对德国顾问做的那样......以后如果美国人来了，我还会继续做下去......”


    将荣誉留给最高当局，将委屈留给自己，再配合上低调的态度和低沉的声音，虽然不能让聪明的“夫人”完全相信，但是至少对付过去了！


    “夫人”难得的露出了微笑，然后用眼神示意黄浩然坐下再说。


    黄浩然端着精致的咖啡杯坐在了“夫人”对面的沙发上，照旧还是只落了半个屁股。态度简直比面对最高当局时还要恭敬。


    黄浩然心里面很清楚“夫人”的份量，在民国的政坛上，始终是有着“夫人”的一席之地的！作为航空委员会的秘书长，“夫人”实际上也能算是半个军人！按照武汉政府各部分职务的对应军衔来推算，“夫人”至少的是个中将！


    “夫人”深知国人的权钱关系理论。年青时便表露强烈的政治进取心，热衷权势并最终如愿以偿。与最高当局结婚后，“夫人”以第一夫人兼最高当局秘书及英文翻译的角色活跃于外交场合，推动了最高当局和西方世界的关系。


    长期在政府及社会上任职的“夫人”和最高当局一样，身上的官职也是一大串！


    “励志社”创立人、“新生活运动妇女顾问会”主席、全国航空委员会秘书长、中华妇女联合会创办人兼主席、之后担任辅仁大学董事会主席、华兴育幼院、振兴复健医学中心董事长、民国妇女联合会主任委员说明了“夫人”的野心！


    所以黄浩然在面对“夫人”的时候，不仅将“夫人”当作了最高当局的配偶，还将“夫人”当作了他的上级！


    黄浩然这番表现换回来的结果是，“夫人”感到非常的高兴！能够将“常胜将军”调教的如此服帖，这让“夫人”觉得很有成就感！


    此时的黄浩然在“夫人”的眼中，实在是可爱到了极点！


    “佑臣你好像还没有娶妻吧？”


    对于“夫人”的这个问题，黄浩然感到有些意外！他明明曾经在南京带着孟施晴拜见过“夫人”，怎么现在“夫人”还会有此一问呢？


    难道是“夫人”忘记了？


    黄浩然刚想开口说他和孟施晴是有婚约的，“夫人”却抢先一步丢下了话来：


    “做为中华妇女联合会和新生活运动妇女顾问会的主席，我向来是支持婚姻自由的，不论男女，都应该发自内心的去爱！如果佑臣你有什么顾虑，大可以说给我听嘛......”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夫人”好像是在叫自己当“陈世美”啊？在没有弄明白“夫人”的想法之前，黄浩然决定先不表态。


    黄浩然这一沉默，原本“夫人”的话就应该继续不下去了。可不知道是因为黄浩然刚才的表现给“夫人”留下了极好的映像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夫人”居然没有因为黄浩然的沉默而感到不快，反而更加积极的游说起黄浩然来。


    “以佑臣你的年纪，也应该有一位妻子了，虽然抗日救国是大事，但是也没有必要牺牲个人的爱情嘛...要知道战火中的爱情，可是往往是会被传成佳话的！”


    话已经说的如此直白，如果黄浩然还听不明白那他可就真的是蠢到家了！


    “夫人”这是摆明了要给黄浩然“赐婚”！而且八成是连人选都有了！对于黄浩然来说，这消息是可以说是有喜有忧！


    喜的是，黄浩然在最高当局的心中还是有分量的！如果说“夫人”今天的这番举动在事先没有和最高当局商量过，黄浩然是打死都不相信！“夫人”亲自给黄浩然赐婚，这可是天大的荣耀！陈辞修便是因为娶了最高当局和“夫人”的干女儿，和第一家庭多了一层翁婿关系才会青云直上！


    政治婚姻！从来就不是单纯的事情！


    “夫人”的这个举动实际上是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一次拉拢！潜台词就是，要不要和第一家庭做“自己人”，你黄浩然看着办吧！


    至于那些敌对势力“无谓”的指控，根本就不用去担心！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最高当局自然有办法解决！


    说完了喜，现在就得说忧了。


    很简单，一句话就能概括！那就是黄浩然他不希望用爱情来换前程！


    这“投名状”到底要不要纳？麻烦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民国第一猛女

    9.56 民国第一猛女


    “如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我辈军人随时都可能马革裹尸，那样...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想了半天，黄浩然才开口答话。这也是他能想出来的唯一还说的过去的理由了，相信“夫人”应该可以听出话里面的回绝之意。


    可让黄浩然没想到的是，他想了多时才挤出来的主意被“夫人”一招连消带打便化解的无影无踪！


    “此言差矣！佑臣，你一个带领打仗的将领，怎么思想如此的迂腐！俗话说美女配英雄！总不能为了打仗，就让心仪你的女子等到白头吧？国事家事大可以两不耽误！”


    在教训了黄浩然一番之后，“夫人”像变戏法一样突然变出了两个文件夹来，然后将其中一个递到了黄浩然的面前。


    黄浩然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夫人”把文件夹给收回去，所以只好伸手接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打开，而是直接开口问“夫人”：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看中了我这个武夫，实在是汗颜......”


    此时“夫人”已经恢复了她一开始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端起了咖啡杯继续开始享用咖啡。听到黄浩然的这个问题，“夫人”笑着说道：“你是委座的得意弟子，自然是要精挑细选的！古人说举贤不避亲，所以我第一个推荐的就是我的侄女je......”


    je？英文名字？黄浩然很努力的想了想，也没有想到最高当局或者“夫人”的家族里面有这样一位洋气的小姐。或许是远亲？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黄浩然打开了“夫人”递给他的文件夹，结果他当场就被震撼了！


    在一叠je小姐的资料上面，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中人留着大背头，身穿西装，歪戴礼帽，手持一把半开的折扇,口中叼着雪茄,令人莫辨雌雄！


    只着一眼，黄浩然的血压便升高了高大一截！等黄浩然用微微颤抖的手挪开照片之后，他终于看到了je小姐的芳名。


    孔令俊？这名字还真耳熟啊！等等......这个孔令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民国第一猛女，孔二小姐！？


    天啊！你这不是在坑老子吗！？


    黄浩然在心中冲着照片上的孔二小姐比划了无数遍中指，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夫人”居然一出手就将宋家的“镇宅之宝”给送了出来！真是太看得起他黄浩然了！


    虽然黄浩然很进入到武汉政府的核心圈子里面来，但是对于这位孔二小姐的传闻，他还是听过不少的！


    孔令俊孔二小姐的爹是武汉政府的财神爷孔祥熙，上有一姐一兄，下有一弟。是“夫人”的侄女。


    在家族的小一辈当中，“夫人”对这个怪怪的外甥女情有独钟，十分的溺爱。仗着有“夫人”宠爱，孔二小姐素来横行霸道，十岁出头就学会了射击，十三岁即会开车。“夫人”一直非常钟爱孔二小姐,常常在人前夸赞:“令俊天生豪放，女生男相，很像我。”


    当政府还在南京的时候，有一次孔二小姐驾车兜风，因违反交通规则被警察教训了几句，她一怒之下竟拔出手枪，将该交警当场击毙。后来在南京百姓间流传着一句话：“你不要神气，小心出门叫你碰上孔二小姐”。


    后来政府搬到了武汉时，因为经常有日机空袭，城区不得不实行灯火管制，一次孔二小姐驾车回家,大开车灯,结果被执勤兵阻拦制止,谁知她一边破口大骂：“滚你娘的蛋！”一边猛踩油门将执勤兵撞飞在路边！


    孔二小姐不仅在外面极为刁钻蛮横，在孔祥熙面前也指手画脚，插手人事安排等事项，搞得孔祥熙毫无办法。最厉害的，是她连最高当局的东西都敢去动。有次何部长发来一纸紧急公文给最高当局，被孔二小姐从文件夹中翻阅后随手抛开，害得何部长反复催询，最高当局莫明奇妙，急令侍从室追查，于是查到孔二小姐头上，最高当局哭笑不得，然后不了了之。


    还有一次在轮渡过江途中，孔二小姐偏要抢在最高当局的车队前面先过去，结果遭宪兵拦阻，孔二小姐立即撒野大闹，随手就给了宪兵一个耳光，刚好最高当局座车驾到，见此情形，只好打起官腔教训了她几句，然后带她上了座车，绝尘而去。


    更让黄浩然难以接受的是，孔二小姐打小儿只穿男装。据说孔二小姐的易装癖也是拜最疼她的“夫人”所赐。“夫人”有次看见到还是小女孩的孔二小姐在大夏天穿淑女长衣，捂得遍身生痱子，甚是让人心疼，于是便命令令人给孔二小姐换了一套男孩的短裤短衫，谁知道这男装孔二小姐一上身就再也脱不下了！


    除此之外，孔二小姐还模仿男人“三妻四妾”，经常出入歌厅舞场搜索猎物，追欢逐爱，票子大把洒，美女大把抓。而且还专好从男人手里抢女人。曾经有个军长托孔二小姐为他做媒，结果不但亲没说成，反倒把自己的邓姓三姨太陪进去了。被孔二小姐安置在别墅里，两人双宿双飞。值得一提的是，孔二小姐还叫手下人称这位邓姓三姨太为太太，可见是给了名分的！


    得到这位邓姓三姨太之后，孔二小姐并没有停手。由于民国时期的男人以三妻四妾为荣，孔二小姐便认为自己也该有几个小的。于是她假公济私，以自己的商号招聘职员为名，经过三轮面试，在几十个应聘者里挑出四个佳丽担任他的生活秘书。


    据说这四个生活秘书除了姿容端丽外，各有过人之处。为首的葛霞，作风洋派，鸟语纯熟，二先生有个交际应酬带出场绝对有面子；第二个叫李丽芳，是复旦毕业的才女，学识出众，拟个讲稿文件啥的不在话下；剩下的两个，戚明铭是按摩高手，杨淑筠则能歌善舞，想来孔二小姐疲倦之时，定然是一边享受戚美眉的推拿放松，一边欣赏杨美眉的妙曼舞姿，真是享受至极！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会娶孔二小姐这样的猛女，黄浩然不禁冷汗直流，全身战抖！要知道哪怕当初在南京面对几十万日军合围之时，黄浩然也不曾如此紧张过！(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又来一位

    9.57 又来一位


    “佑臣对我这侄女感觉如何？”


    黄浩然真的觉得他有些佩服“夫人”了，拿出这样的“极品”来逼着人家娶居然还敢问对方的感觉，这是怎么样的气魄啊！如果换了黄浩然有一位这样的侄女，怕是连开口都没脸！


    如果黄浩然没有看到孔二小姐的照片而是光看到“夫人”脸上桃花一样的笑颜的话，他还真以为“夫人”是介绍了位“贤内助”给他呢！


    “这...这个......”


    黄浩然现在已经被震撼的只能支支吾吾了，他当然不愿意接受孔二小姐这位猛女，但是他也不希望他因此失去在抗日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机会！


    纠结，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黄浩然此刻的心情了！


    “夫人”整整等了黄浩然五分钟，但黄浩然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夫人”得出结论，看来这孔二小姐和黄浩然之间是注定无缘了！


    如是换个时间或是换个对象，“夫人”倒还有可能继续施加压力搏一把！但偏偏在她面前的是最高当局的爱将黄浩然，而且刚巧从苏联方面又传来一些不利的消息。


    “夫人”今天召见黄浩然，主要的任务还是帮着最高当局笼络黄浩然这员大将，联姻，仅仅是一种手段！其实要不是孔二小姐这两年闹的实在太不像话，“夫人”又何须出此下策？


    在黄浩然之前，“夫人”曾经想要将孔二小姐嫁给卫立煌，但是最终同样没能成功。


    当时“夫人”打电话给孔祥熙，问孔祥熙对卫立煌这个人感觉如何。结果孔祥熙回答：知道这个人，但没有往来。


    “夫人”告诉孔祥熙卫立煌这个人人品不错，最高当局很相信他，而且卫立煌的夫人去世已经很久，至今尚未续弦，她有意把二小姐许配给卫立煌。于是孔祥熙决定先不要说婚事，请卫立煌到家中作客谈谈。大喜过望的“夫人”随后打电话给卫立煌，要卫立煌按时去孔家。


    让“夫人”和孔祥熙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这通电话被孔二小姐窃听得一清二楚，对卫立煌一百个看不上的孔二小姐决定要羞辱卫立煌一番，让他知难而退。


    等到卫立煌的车队到达孔公馆时，男装打扮的孔二小姐双手叉腰大骂道：“姓卫的，你来做什么，我孔家的人，不愁吃，不愁穿，知趣的，就赶快掉头回去。”


    卫立煌听了孔二小姐的话，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是“夫人”叫他来看孔部长，结果大门还没进，就被这疯女人训了一顿，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呢？卫立煌一怒之下，命令车队循原路飞驰而去。


    而此时在孔家的客厅里面，孔祥熙夫妇还在不断在看手表，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却不见卫立煌将军的影子？


    孔、卫两家之间的这场联姻，最后只能在一方怒不可遏，一方等得着急的情况下草草收场！


    当初没能将卫立煌和孔二小姐绑在一起，“夫人”还没有太多的遗憾，毕竟卫立煌的年纪比孔二小姐老了一大截，而且还是死了老婆的人。但是此次拉拢黄浩然失败，“夫人”却是从打心眼里面替孔二小姐感到可惜！


    黄浩然可以说是“夫人”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不但年轻，而且前途远大，更重要的是，在黄浩然身上完全找不到什么坏毛病，不赌不嫖，简直像个圣人！如此佳婿，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啊！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孔二小姐就得到了报应，她前头甩掉了卫立煌，转身就被黄浩然给甩掉了......


    “既如此，就当你们两人无缘吧...这里还有一个女子，是杨森的五夫人所出，长得也还算清秀......”


    “夫人”此时说出的这些话对于黄浩然来说简直如同天籁，黄浩然赶起身紧忙不迭的向“夫人”表示了他对于自己与孔二小姐无缘的“遗憾”，然后将装着孔二小姐资料的文件夹递到了站在一旁的侍女手中。


    这一次“夫人”没有再亲手递文件夹过来，而是交由一旁的侍卫转交。看来和孔二小姐的婚事相比，杨森嫁女儿这件事情“夫人”并不太关心。


    黄浩然打开文件夹快速的扫了一遍，也许是因为有孔二小姐在前面铺垫，黄浩然简直觉得杨森的女儿是美若天仙！要不是还记得自己身边已经有了红粉知己，黄浩然真想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一样是很不错的女子，只是嫁给我这样的武夫，有些委屈了......”


    黄浩然打算趁着“夫人”因为孔二小姐被拒婚的事情精神短时间内无法集中的机会将这场桃花劫快速的化解过去，但是却被“夫人”给坚决的堵了回来！


    “佑臣莫要再说这样的话，今日的事情，对你的仕途是有着极大的助力的!虽然眼下政府机关都在武汉，那重庆却是陪都！政府和军队迟早是要入川的！有杨森这个四川元老在，你走的路会顺很多......”


    这一次“夫人”说话的态度斩钉截铁，几乎完全不给黄浩然讨价还价的机会！在极度强势的“夫人”面前，黄浩然不得不低下头认真的看起来手中的材料。


    杨文娜，杨森和他的第五个夫人萧邦琼之女，今年刚刚16岁，是重庆女子中学的学生。照片上的杨文娜扎着一对大辫子，稚气十足，根本就还是个孩子！


    “这姑娘的年纪是不是太......”


    找到一个逃避的借口黄浩然就要尝试一次，在他的眼中，18岁的女孩也不过是个大孩子，更何况这个杨文娜才16？娶这样的女孩做妻子，简直是摧残小花嘛！


    “已经满了16，就可以嫁人了！二八年华，难道不好吗？”


    黄浩然注意到“夫人”此时说话的态度已经有了改变，如果刚才孔二小姐的事情“夫人”还给黄浩然留有了几分余地的话，那么现在这位杨文娜，根本就是“夫人”的最后底线！


    “夫人”怎么会这么热心帮着杨森招女婿呢？而且还直接选中了自己？黄浩然总觉得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杨文娜的母亲萧邦琼是杨森最疼爱的一位夫人，不仅生得艳丽照人，而且自幼入新式学堂念书，后来还做过教师，颇有文化。可惜1931年在江中因船覆溺水身亡，其母死后，杨森对杨文娜格外看重，奉为掌上明珠......”


    看着杨文娜的照片，耳边响着“夫人”像广告词一样的旁白，黄浩然陷入了沉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二选一

    9.58 二选一


    “夫人”说的这些话倒不是在哄骗黄浩然，诚如“夫人”所说，杨文娜的母亲萧邦琼的确是杨森最疼爱的一位夫人。


    萧邦琼的父亲本是杨森在滇军任团长时的秘书。一次，萧父带上女儿到杨森家赴宴，给众人敬酒时，杨森眼中大放光彩，如长辈一样摸着萧邦琼的头赞叹道：“几年不见，小姑娘长这么大了，模样周正得很呢。”一位善于摇尾逢迎的下属瞥见这一幕，便鼓动如簧之舌说服萧家将女儿嫁与了杨森。


    在杨森看来，萧邦琼显得十分的纯净，所以十分钟爱，而杨文娜则更是继承了她母亲的全部优点，虽然现在才16岁，但是却似足了萧邦琼当年的模样，因此在杨森几十位儿女当中，杨文娜最受宠爱。


    杨森之所以肯把他的掌上明珠拿出来和武汉政府搞联姻，实在也是受形势所迫！


    刘湘死后，川军内部形成了邓锡侯、杨森、潘文华、刘文辉、王陵基五个上将争雄的局面，外人称之为川军金木水火土五行。在这五个上将之中，杨森算是最早和最高当局打交道的，在抗战中出的力也很大，但是在夺取川政的问题上却没有得到最高当局的支持。


    抗战开始后，刘湘抱病出征，川政交由第四十四军军长王缵绪处理。当刘湘在汉口病故之后，王缵绪就想继承刘湘的军政职务并积极进行活动。最高当局原本打算以重庆行营主任张群接任四川军政，但又担心四川的留守军人不满。后来，最高当局听取了重庆行营参谋长贺国光的建议，让其实并不孚众望的王缵绪接任，以便随时可取代。在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面先后授予王缵绪第二十九集团军总司令和代理四川省主席的职务。为了进一步控制四川政局，最高当局又委任邓锡侯为重庆行营副主任兼川康绥靖公署主任。并且将邓锡侯从前线调回四川主持川康军务。


    杨森眼巴巴的看着王缵绪和邓锡侯瓜分了四川的军政大权，只能在一旁捶胸顿足！由于川军内部一直认为刘湘是死于最高当局之后，所以和最高当局走的最近的杨森回到四川之后一直受到四川官员的排斥！如果不能得到最高当局的帮助，杨森很快就要消失在四川的政治舞台上面。


    于是杨森想到了联姻的方法！对于最高当局的几位公子杨森当然是不敢奢求，所以他只好将目光放在了最高当局的几位倚重的学生身上。


    胡宗南、汤恩伯、甚至是桂永清和黄杰，都是杨森可以接受的结果！他只希望这场联姻能够越快进行越好！


    因为四川的政局很快就要有大变数了！杨森急切的需要外援！


    正如最高当局设想的一样。王缵绪这个人志大才疏，威望不高，当上省主席不久就逼走了四川省政府高等顾问张澜。并且借整顿吏治和财政的机会，任用亲信，排斥异己，搞的不仅刘文辉、邓锡侯的保定系军人反对他，就连刘湘速成系的军人们也对他不满。杨森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机会，不管怎么说，他杨森手里面是有枪炮的，现在王缵绪明摆着已经在四川呆不下去了，最高当局一定还得再扶持一个代言人，与其被别人抢先，为什么他杨森不先下手呢？


    为了得到四川，杨森这次是下了血本！由于他出了名的是老婆多子女多，所以杨森知道如果不拿出杨文娜这样的掌上明珠，最高当局肯定都懒得理他！于是，这才有了现在的这一出。


    黄浩然的眼睛虽然在盯着杨文娜的照片，但是他的脑子里面却在飞速的运转着，他必须分析出，最高当局让他取杨文娜到底是什么用意！这样他才能制定出正对性的对策。


    杨森手中的军队虽然在川军的是比较精锐的，但是对于拥有上百万中央军的最高当局来说只能说是小儿科，所以最高当局肯定不是为了吞掉杨森手中的那一点家当。


    如果说钱，最高当局更是不缺，即便是四川的军阀们再能搜刮，但是对于拥有着法币发行银行的最高当局来说，又能算得了什么呢？所以也不是为了钱！


    既然部队和钱都不要吗，那么最高当局想要的只能是地盘了！最高当局想得到四川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他曾经几次三番的想要让张群进入四川，但总是被川军的将领们给顶了回来！


    从“夫人”之前说的话不难听出，最高当局也同样认为武汉是迟早要落到日本人手中的，只有重庆才是根本，夫人提醒黄浩然如果得到杨森的帮助今后的路会好走的多，而这番话又何尝不是说给最高当局和她自己听的呢？


    用这场政治婚姻将杨森绑在武汉政府的战车之上，然后替中央军入川开路！只要四川放开了怀抱，面对着精锐的中央军和眼下唯一合法的武汉政府，那些四川土军阀有得拼吗？


    到时候四川还不是唾手可得？


    所以最高当局是想用黄浩然来稳住杨森，然后再过河拆桥，整桩事情当中，最高当局是得益者，而四川的军阀们则是失意者。


    至于杨森，最多也就是不赔不赚吧！最高当局虽然不可能给杨森四川，但还是会给杨森一个好位置的。


    至于这场婚姻的当事人黄浩然和杨文娜的心情，则显得无关紧要！从始至终他们两个人的悲喜并没有人关心，黄浩然娶了一个不想娶的老婆，杨文娜则嫁了一个不想嫁的人！


    如果最终能过到一起最好，如果不能.......


    “怎么样？莫非佑臣觉得对我的侄女比较中意一些？现在换也来得及，毕竟这关系着前程呢......”


    “夫人”此时说的话根本就是在威胁了，黄浩然已然听出了弦外之音，只要他肯答应娶一个，那么一切都好谈！如果他两个都不娶，最高当局会有其他办法的。


    眼下不是有一堆关于黄浩然的“黑材料”堆在军政处吗？最高当局只需要挑几间出来对号入座就可以，只要触及到了黄浩然的根本第25集团军，就是再不愿意，黄浩然也得答应了！


    当然，最高当局和“夫人”也并不想走到这一步，在他们的眼中，黄浩然是个聪明人，断然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的固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不简单的婚约

    9.59 不简单的婚约


    “夫人，实不相瞒，我是个有婚约在身的人，只怕杨小姐还不知道这些事情吧...而且，光凭着一张照片就决定下来，实在是有些......”


    既然已经不可能回绝，黄浩然只能使用“拖”字诀，不管是将决定权交到那位杨文娜小姐手中还是在照片上面做文章，为的都是拖延时间。


    只要不被“夫人”快刀斩乱麻的将这桩婚事定下来，总归还是会有转机的！


    黄浩然的这番话没有出乎“夫人”的预料，事先“夫人”就想过黄浩然可能拿出来推搪的借口，现在说的这个基本上也是最有力的一个，算是能摆的上台面说的话。


    不过既然“夫人”已经料到了黄浩然的借口，又怎么会没有相好对策呢？当黄浩然还在心中考虑他的这番 “莽撞言”会不会惹恼了“夫人”的时候，“夫人”已经施施然的开了口：


    “你身上那由父母包办的婚姻，直接登报宣布无效就是了！好在你只是订婚，说出去也不会遭人非议，我想杨家小姐定然是可以理解的......至于你们两人之间的事情，自然也是急迫不来的。我这里只是问问你的意思，若是佑臣愿意，我便将这杨家小姐认作干女儿然后接到武汉来住一段日子，好让你们彼此熟络。你就放心吧，杨森娶得夫人各个都是美人，杨小姐的母亲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女儿更是青出于蓝，和佑臣你配成一对正是佳偶天成！定当传为美谈......”


    别看“夫人”像是在规劝黄浩然接收杨森的女儿，可实际上她却是在向黄浩然开价码。“夫人”这是在告诉黄浩然，你可不要觉得娶杨森的女儿是委屈了你，第一家庭早就为你做了安排！要知道“夫人”可是很少收人做干女儿的，在此之前，也只有陈辞修的夫人谭祥这一位。


    亲自做媒，是“夫人”帮最高当局笼络人心、网罗亲信将领的重要手段之一。


    谭祥的父亲谭延闿是最高当局的密友，和宋家也是相交甚久。谭延闿是清末进士出身，曾任国民革命军第2军军长、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行政院长，平时经常到最高当局的官邸漫谈，每来必携女儿谭祥同行。


    谭祥又名曼怡，是谭延闿的三女儿。1905年生于长沙。她品貌端庄，聪慧出众，曾就读于上海教会女校，并到美国留过学。因谭延闿曾认宋母倪桂珍为干娘，所以谭祥虽仅比“夫人”小8岁，但论辈分，却是宋美龄的干女儿。再加上谭祥善解人意，很会讨人喜欢，称最高当局为爸爸，称“夫人”为妈妈。所以“夫人”对她也极为钟爱。


    1930年谭延闿患脑溢血病故，生前曾嘱托最高当局和“夫人”，为谭祥物色才识卓越、前途远大的乘龙快婿。由于当年谭延闿曾说服了宋子文答应了“夫人”和最高当局的婚事， “夫人”感激这份恩德，自然责无旁贷为干女儿选择“佳婿”。


    最后“夫人”和最高当局决定在她们比较看重的两位年轻将领胡宗南和陈辞修中选择一位作为谭祥的夫婿。


    在这次为谭祥选择夫婿的过程中，便可以清楚的看到“夫人”和最高当局的政治智慧。在“夫人”和最高当局的眼中，婚姻这条纽带是十分重要的政治工具。


    和曾经结过婚的陈辞修相比，当时还没有结婚的胡宗南实际上要更加适合娶谭祥，但“夫人”和最高当局考虑胡宗南是黄埔军校的一期学生，对最高当局忠贞不渝，根本不必再用谭祥来绑住胡宗南，于是决定让胡宗南落了选。


    而陈辞修则是早期与反蒋的邓演达关系极深，以后才投靠最高当局。为了笼络陈辞修，“夫人”和最高当局决定将谭小姐许配给陈辞修。当然陈辞修这个人比较有才干，深受最高当局的器重和赏识也是，“夫人”和最高当局愿意把谭祥介绍给陈辞修的重要原因。


    在陈辞修和谭祥两个人的婚事确定之后，最高当局立即晋升陈辞修为第10军军长，当然宣布的原因是陈辞修在中原大战中有功得以晋升。而真正的原因，则不足以外人道也。


    陈辞修和谭祥大婚之后，“夫人”的这个干女儿便成了最高当局和陈辞修紧密合作、相互信任的一种推动力，从此陈辞修紧跟最高当局，甚至得到了“小委员长”的称呼。


    现在“夫人”要收杨森的女儿杨文娜为干女儿，而且直接告诉黄浩然是因为要将杨文娜许配给黄浩然她才决定这样做的，实际上就是在提醒黄浩然，只要能够娶到“夫人”的干女儿，就等于是踏上了一条青云路！


    陈辞修不是被人称为“小委员长”吗？去了杨文娜之后，黄浩然未必不能成为“候补委员长”，至于晋升军衔和扩充实力那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仅如此，这些日子围绕在黄浩然身边的负面消息也定然会一扫而空！很简单的道理，武汉政府里面的大员们现在或许敢惹黄浩然这个没有靠山的陆军中将，但他们以后却万万不会敢在惹最高当局的“乘龙快婿”的头上动土！


    不得不说“夫人”开出的这个价码非常的诱惑！


    仅仅是娶一个如花似玉的二八佳人，便可以得到如此多的实际好处，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应该都会点头的！这根本就是一箭双雕的事情嘛！


    至于黄浩然刚才说的婚约，“夫人”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想想也是，当初最高当局向“夫人”求婚的时候还有一个结发妻子陈洁如呢！最后还不是一纸休书了结了吗？作为民国最著名的“新女性”领袖，“夫人”的思维可以说是相当的前卫！在对待男人过往情史的这个问题上，“夫人”一贯采取的是“既往不咎，婚后严管”的八字方针！所以在黄浩然心中认为足以动摇这场婚约的原因，在“夫人”的眼中却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夫人”都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黄浩然还能有退路吗？


    在长达两分钟的内心挣扎之后，黄浩然轻轻的点了点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红利和麻烦

    9.60 红利和麻烦


    黄浩然离开珞珈山官邸之后，“夫人”立即给最高当局打了个电话，告诉最高当局她已经让黄浩然同意了与杨森的女儿杨文娜之间的婚事。


    电话那头的最高当局显得很高兴，像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最高当局是永远也不会嫌多的。只要黄浩然和杨文娜之间这桩婚事一成，最高当局不但能将黄浩然这员虎将拉的离他更近，还能成功的完成他和杨森之间的政治联姻。只要杨森死心塌地的倒向了他最高当局，填四川的大门可就向最高当局敞开了！


    做个不恰当的比喻，现在杨森就是当年的吴三桂，而黄浩然和杨文娜之间的联姻就相当于陈圆圆，不同的是，吴三桂当年反大明为的是美人，如今的杨森倒戈为的却是他的女儿。


    红颜果然是祸水！一省一国的兴亡，往往都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要好好款待杨森的女儿，这可是我们进入四川的钥匙！对了，你叫人转告黄佑臣，我准备让蒋百里接手‘接受援助物资办公室’主任一职，在蒋百里回国之前，苏联大使那边他还要继续走动......”


    最高当局的动作倒是干脆的很，黄浩然刚刚才承诺了愿意为最高当局做出奉献，现在他的红利就来了！


    让蒋百里接替黄浩然担任“接受援助物资办公室”的主任，这就是最高当局向外界释放的饿一个讯号！整个武汉政府里面的官员都知道黄浩然和蒋百里之间的关系，撤了黄浩然的职搁到蒋百里的头上，那不就等于是将东西由左手交到了右手？


    仅仅是任命了接替黄浩然的人选，前面对黄浩然予以撤职的动作就有了完全不同的含义！现在将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来看，惩罚黄浩然的意味已经是荡然无存！“夫人”现在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等到这道命令传开之后，那些一直在疯狂攻击黄浩然的官员们会吃惊成什么样子？


    棋子，终究还是摆脱不了被人玩弄的命运！


    “我知道了！我一会就叫人去办......但是达令，我担心令俊她会对这件事情接受不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她愿意嫁的男子，现在去送给了杨森的女儿，以令俊的脾气，恐怕会惹出些事情来......”


    听到“夫人”提起孔二小姐，最高当局也不禁觉得有些棘手！自从上次卫立煌的事情之后，孔祥熙算是对孔二小姐下了死手，几乎整整将孔二小姐在孔府软禁了一个月！连学也不让孔二小姐去上了。据说孔祥熙发誓要将这个女儿给调教过来，不过对于最后的结果，孔祥熙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信心。


    说来也巧，刚好在这个时候最高当局想起了用联姻的方式拉拢黄浩然，于是“夫人”派人悄悄的将黄浩然的照片和材料送到了孔二小姐的手上。也不知道是孔二小姐真的看中了黄浩然还是被他的父亲孔祥熙给关傻了，当天晚上孔二小姐便通过孔祥熙给“夫人”回了话，表示她愿意出嫁！


    这消息对“夫人”来说简直就是旷古奇闻！孔祥熙更是激动的寝食难安，觉得自己的女儿终于正常了。再加上孔祥熙十分看好黄浩然在军界和政府里面的前途，所以孔祥熙一直在一旁极力的推动这桩婚事，如今居然是这样的结果，可想而知孔祥熙会有多么失望！


    更要命的是，天晓得孔二小姐知道黄浩然看不上她之后会不会露出他魔女的本性！


    “夫人，黄佑臣的这种桩婚事事关大局，绝不能让令俊在中间搅局。你让侍从室派几个人去孔府，就说是我派去照顾令俊安全的，将她看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夫人”的语气虽然有些无奈，却还是接受了最高当局的安排，仔细想想，也只有将孔二小姐和黄浩然两个人隔开，不让他们有碰面的机会这个办法才可能消除这场危机。


    幸好事先没有告诉孔二小姐他这次只是提供给黄浩然的两个选择中的一个，若是孔二小姐知道她输给了杨森小老婆生的女儿，恐怕会直接带着枪去重庆杀了他的情敌！


    结束了和最高当局的通话之后，“夫人”将电话打到了孔府，把结果告诉了一直在电话旁边等待的孔二小姐，末了“夫人”还特意叮嘱孔二小姐不许找黄浩然闹事，在得到了电话那头的孔二小姐的保证之后，“夫人”才挂上了电话。


    “他黄浩然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区区的陆军中将吗？居然敢回绝我！他妈的！”


    虽然在与“夫人”通话的时候表现的还算乖巧，但是当挂上电话之后，孔二小姐的本性立即暴露了出来！


    身着黑色哔叽西装，扎着一条红色领带的孔令俊靠在沙发上气的不行！环绕在她身边的四位女生活顾问想尽了办法来逗她，却没能换来孔二小姐的笑颜！


    “王八蛋！小白脸将军！”


    孔二小姐将手中点燃的古巴雪茄用力的丢了出去，结果刚好落在心爱的黄毛哈巴狗身上。被通红的烟头这一烫，哈巴狗身上的毛顿时短了一截，叫的十分凄惨！


    “没眼睛的东西！还不把这破了相的畜生丢出去！”


    由于情绪坏到了极点，孔二小姐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了，站在一旁的孔府侍从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孔二小姐便又大骂了起来！


    “怎么！连你们也瞧不起我吗！我告诉你们！那黄浩然不过是我选中的花瓶！让我离开这家的道具罢了！我恨的是没法得到自由！那个臭男人我才不稀罕！”


    孔二小姐现在说的都是实话，按照孔二小姐的脾气，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一样都无法让她产生兴趣。之所以同意与黄浩然联姻，其实不过是孔二小姐为了追求自由的一种手段！孔二小姐很清楚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形象，找一个爱孔二小姐的人而不是爱她的家势的男人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按照孔二小姐的设想，即便是她真的嫁给了黄浩然，也不过是各玩各的！相信黄浩然只要能够从这桩婚姻中得到足够的好处，是不会在意和孔二小姐做假夫妻的。


    孔二小姐哪里会想到，即便是做假夫妻，黄浩然也不愿意！孔二小姐现在觉得她受到了黄浩然的侮辱！


    “王八蛋！老子一定要报这个仇！”


    门外，传来了那条黄毛哈巴狗凄厉的惨叫，孔二小姐在结果宠物的时候有种习惯，那就是活埋！


    黄浩然此时还不知道，他已经惹上了孔二小姐这个女魔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狗急跳墙

    9.61 狗急跳墙


    “什么？委座决定让蒋百里接手黄浩然的职务？这消息可靠吗！？”


    虽然电话是周佛海亲自打来的，但是汪兆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最高当局这几天对黄浩然表现的非常不待见，政府里面的舆论也是一边倒的杯葛黄浩然。怎么会突然之间情况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呢？


    “不会错的！兆铭兄！最高当局签发的委任状是我亲自送到机要处去的！最迟明早就会正式公布!”


    电话那头的周佛海显然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汪兆铭听出周佛海的声音有些沮丧。看来周佛海的情绪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受到了打击！


    周佛海除了是汪兆铭的跟班之外，他还有一份侍从室的差事，而且还是侍从室第二处的副主任，算是很接近最高当局的位置。汪兆铭之前几次出卖给日本人的情报大多都是通过周佛海这条路子弄到手的，全都含金量十足！


    所以由蒋百里接替黄浩然“援助物资接收办公室”主任职务的的事情肯定是真的！这对于汪兆铭来说实在是一个太坏的消息！


    汪兆铭很清楚武汉政府里面的官员们都是什么样的货色！能当墙头草的人首先得有一双可以分辨风向的好眼睛！这些人不但不是笨蛋，而且还非常善于察言观色！汪兆铭现在就可以想象的到，只要这份由最高当局签发的人事任命对外一公布，原本因为利益而跟在汪兆铭的几个马前卒后面“起哄”的官员们便会立即做鸟兽散！没准还会将那些台底交易给供出来！牵扯到汪兆铭的小团体！


    这样一来，汪兆铭的小团体这些日子为扳倒黄浩然所做的努力就算是彻底的打了水漂......


    “兆铭兄，现在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黄浩然咸鱼翻生吧？日本人那边，可是需要交代的... 能不能帮助日本人除掉黄浩然，可是决定着高崇武那边能不能取得有效成果的关键因素！”


    由于从侍从室接到行政院的这截电话线是保密线路，即便是军统和中统也不敢插线监听，所以周佛海说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顾及，他很迫切的提醒汪兆铭，黄浩然不仅是日本人的眼中钉，还是他们这个小团体的绊脚石！


    周佛海提到的高崇武是以汪兆铭为中心的妥协投降派集团势力中的一个重要成员。


    1938年年初，汪兆铭派担任外交部亚洲司第一科科长的董道宁与“满铁”驻南京事务所主任西义显拉上了关系，商量促成中日“和平”。在西义显安排下，董道宁与“满铁”总裁松冈洋右见面。随后，董道宁又以汉口政府第三势力代表人士身份，先后与日军参谋部谋略科长影佐祯昭、中国班长今井武夫、参谋次长多田骏等人进行了会谈。1938年3月，汪兆铭让周佛海安排他手下的得力干将高宗武持派员身份到香港和上海活动。在上海，高宗武见到了董道宁，然后二人一起南下香港，同西义显、松本重治、伊藤芳男等人进行会谈。席间高宗武向日方介绍了“低调惧乐部”的活动情况，并说武汉政府中的对日“和平派”将“逐渐占有主导势力”，的熬了日本方面的“赏识”，之后汪兆铭的小团体和日本人之间就没有断过联系，而最核心的联系人正是高宗武。


    等到日本内阁改组后，新任外相宇垣一成加强了对中国的外交攻势。高宗武到香港向日本人表示汪兆铭领导的第三势力愿意作为中介促成中日“和谈”，这让宇垣一成喜出望外！7月5日，高宗武秘密抵达日本，在影佐祯昭的安排下拜见了陆相板垣征四郎和参谋次长多田骏，并且重申汪兆铭希望可以开展“和平运动”的观点，眼下高宗武还在东京等日本人的回音。


    高宗武的这次日本之行，正是汪兆铭集团投日计划中的第一个步骤。


    据高宗武从东京传回来的消息，日本内阁对待汪兆铭这个小团体的态度尚处于摇摆之中。虽然近卫首相和外相宇垣一成都希望“起用中国第一流人物，削弱中国现中央政府和实力派，使在敌人中间建立反战的政府”，对占领区实行“分治合作”。但内阁里面的其余几位重臣并没有表示支持！


    对于汪兆铭来说，他当然是希望宇垣一成可以成功的说服其余的几位日本内阁成员。这样他汪兆铭便能够成为日本人诱降的主要目标，拥有更多的话语权，实现“曲线救国”的设想！


    不能一味的等待日本人做决定！必须得拿出更多的“诚意”来！这是汪兆铭对目前的局势加以综合分析后得出的判断！


    “周处长，你上次说的计划，现在还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汪兆铭决定赌一把！他现在迫切需要做些事情让日本人承认他的价值！


    听到汪兆铭如此杀气腾腾的说话，电话那头的周佛海明显来了精神！他兴奋的回答道：


    “随时可以动手！我早说了，搞政治不如动刀子！黄浩然如今实在武汉，身边可没有他的王牌军！正是咱们下手的好时候！”


    汪兆铭阴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周佛海：“要做的干净一些，黄浩然现在的声望很高，这时候的影响必定会很大，绝不能让军统或者中统闻到腥味...记住！没有绝对的把握千万不要行动！我要的是一击即中！”


    “明白！我马上安排！”


    周佛海挂上电话之后兴奋的搓着双手在办公室里面绕圈子，他等待汪兆铭下这个决心已经好久了！日本人那边已经暗示了好几次，希望周佛海可以绕过汪兆铭对黄浩然动手，但是周佛海考虑到现在他毕竟还是在武汉，而不是在日战区，所以都想办法搪塞了回去。这让日本人很不高兴！


    周佛海当然知道，他这样做等于是还没有投过去就得罪了新主子，以后的日子难免会不好过！日本人需要汪兆铭建立傀儡政府，但是却不缺周佛海这样跑腿办事的！每当想到日本人很可能因此记恨上自己，周佛海都是胆战心惊！


    现在好了！终于得到了动手的命令！不管最后能不能成功，至少日本人是不会责怪他周佛海了!


    对了...！还得想办法将蒋百里的委任状压一压，省的到时候一大堆拍马屁的官员围着黄浩然，反而不好动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到处都危险

    9.62 到处都危险


    从珞珈山下来后的第二天一大早，黄浩然就跑到了大中华酒楼，想要告诉于莲君他和“夫人”见面时发生的事情，但是刚进门就被一副文员模样的徐兴华给拦住了。


    也别说，徐兴华穿起西装来还真有些样子！再加上架在鼻梁上的眼睛、拿在手里面的公文包还有插在胸前口袋上的钢笔，怎么瞧都像是个绝对的文人。看来为了办好黄浩然交待的差事，徐兴华没少费心。


    “这扮相不错啊...徐处长!”


    鉴于徐兴华的敬业，黄浩然特意给了这位特工处处长一声夸奖。


    徐兴华笑了笑，然后用手指很隐蔽的指了指摆在酒楼大堂角落里面的一张桌子，那个位置是个死角，正好位于木制楼梯和柜台的夹角处，是一楼最安全的位置。


    黄浩然跟着徐兴华走到了夹角处然后坐了下来，等到徐兴华也落座了之后，徐子龙叫来几名便衣卫士站在桌子朝外那面警戒。被这几个人一挡，除非是从天上往下掉炸弹，要不然就别想伤着黄浩然。


    “怎么这么大动干戈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徐兴华和徐子龙这么一折腾，黄浩然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瞧眼前这架势，徐兴华分明是已经在私底下和徐子龙沟通过了，将警戒的级别调到了最高！看来八成是有麻烦要上门了！


    “司令！昨天晚上咱们的人在酒楼附近和两帮人动了手，对方人数不少，而且训练有素，咱们好不容易弄伤了对方两个最后还被他们抢了回去。事后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派人对附近的房屋进行了秘密的搜查，结果在隔壁街的几个屋顶上找到了些痕迹，应该是有人上去查看过地形......”


    有人上过楼顶？也就是说对方是打算派神枪手暗杀自己，这一点黄浩然并不感到意外，虽然民国时期的暗杀方式可以说是五花八门，不过最常见到的还是开枪、下毒和投掷炸弹这三种。


    从操作的便捷性和可靠性来讲，第一种暗杀方法明显要比后两种暗杀方法好的多！


    真正让黄浩然感到惊讶的是徐兴华刚才说的敌人的数量！没想到在他身边打转的杀手居然有两拨，而且都是狠手！黄浩然现在才知道原来有那么多人希望他死掉！


    “你是说两拨人？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是一伙的？”


    事关自己的性命，不由得黄浩然不上心，虽然黄浩然很相信徐兴华的能力，但他还是想要听听徐兴华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司令您下了命令之后，我便让‘隐’的人每天逐步扩大监控范围，第一伙敌人暴露的时间要比第二伙早上一天，通过对第一伙人的监视，我发现他们和第二伙人之间完全没有关系，因为他们之间是互相防备着的，其间还动过一次手，估计是将对方当成咱们的人......”徐兴华说话的时候不时向门口望去，看来这两伙人的实力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且动手的时候，这两伙人之间也没有互相照应的意思，我故意让‘隐’的人先对第二伙人下了手，双方都倒下了四五个人，第一伙人也没有动一下的意思，始终装作局外人，直到后来‘隐’的人也对他们动了手，这些人才表现出了他们凶狠的一面。”


    徐兴华做事向来都十分的谨慎，这次的行动也同样如此，黄浩然安全找不出徐兴华的错处。从徐兴华反应的情况来看，昨晚和“隐”特工交手的两伙人应该不是一路的，他们各自有着各自的图谋。


    不过这样的发现并没有什么实际的价值，对方是那路人吗现在黄浩然依然一无所知。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那两伙人肯定都是冲着黄浩然来的！


    “这事上报了卫戍司令部没有？在武昌镇上开枪，宪兵和军统不可能不过问的。”


    低头思索了几秒钟之后，黄浩然突然向徐兴华发问，徐兴华赶紧回答道：“说来也真的奇怪，虽然后来宪兵和军统都来了人，但却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我说是有卫兵走了火他们居然也相信了！明明是断断续续的打了三四分钟，通常来说就是傻子也不会信这样的烂借口！”


    徐兴华的回答让黄浩然心里面大致有了眉目，武汉现在已经是中国实际上的战时首都，居住着武汉政府的大批重要官员！像武昌晚上响枪这样的大事，宪兵和军统是断然不敢草率处理的！而徐兴华口中说的宪兵和军统居然会表现的如此马虎，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事先已经知道大中华酒楼一带会发生枪战，有人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了！


    如此说来，和徐兴华手下的特工交手的人应该是来自武汉政府内部，或者说至少有一伙是这样的。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啊，最想黄浩然死的居然不是日本人，而是黄浩然在武汉政府里面的“某位同僚”！


    “和你交手的那些人与屋子里面的人有没有联系？”


    在分析完楼外的敌人之后，黄浩然现在要分析埋伏在他身边的敌人了！


    “应该没有，我们和对方交手的时候戴小姐还有方小姐都在屋内，并没有要出去接头的意思，而且......”说到这里，徐兴华突然压低了声音：


    “昨天司令去官邸的时候，戴小姐上街卖了一次早点，而且这一次早点摊的老板换了人，是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我的人看到戴小姐从那人的手里面买了一只荷叶鸡，但是这只鸡并没有出现在昨天的餐桌上......”


    “荷叶鸡？”黄浩然用手拖住了下巴，然后开始捋他那并不存在的“胡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黄浩然就是觉得这个动作很智慧，或许是看多了水浒上吧。黄浩然记得关云长就爱做这个动作。


    既然那只“荷叶鸡”没有出现在餐桌上，那也就说明在油腻腻的荷叶里面并没有包着食物！按照常理来说，一只荷叶鸡的体积也就是个十几厘米长宽的长方体，那位“早点摊的老板”可以在里面放进一支手枪，也可以放进一些其他的东西，例如毒药、毒针什么的......


    时间仅仅过了一天，黄浩然的身边居然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的危险！


    他奶奶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有客到

    9.63 有客到


    虽然黄浩然心里面明明知道戴梦如的目标是自己，是不会对于莲君下手的，但他还是很担心于莲君的安危。


    这些年来黄浩然将他身边的兄弟都照顾的很好，但是对于身边的女人们，黄浩然却显的有些不够“仗义“。


    先说他的未婚妻孟施晴吧，自打黄浩然带着部队去了常熟，就再也没有和孟施晴见过面，两个人只能凭借书信寄托相思。


    还有于莲君，虽然和远在重庆的孟施晴相比，她呆在黄浩然身边的时间要多上一些，但这些年来黄浩然也始终没有对他和于莲君之间的关系下个定论。


    这样一来，实际上于莲君的处境还不如孟施晴！好歹孟施晴还有个“未婚妻”的头衔，而于莲君为黄浩然付出了那么多，居然到现在还是个“朋友”！难不成人家一个黄花闺女在你身边跟了好几年，为的是得到一份纯洁的友情？这话说出去恐怕连黄浩然自己都不会相信！


    而且第25集团军的核心成员都早已将于莲君当成了黄浩然的女人，实际上就是变相将生米煮成了熟饭，绑住了于莲君的手脚。


    在黄浩然看来，现在的于莲君等于是走上了一条只能进不能退的单行道，幸好她是出于自愿，所以才能乐在其中！


    更要命的是现在又突然冒了个杨森的女儿杨文娜出来！而且这桩“婚约”还是由“夫人”在中间牵的红线，这也就说杨文娜会一跃成为黄浩然的“准夫人”！于莲君的地位不仅不会得到提升，还要被进一步降低！将心比心，无论换了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觉得难以接受。


    想想这些年来，黄浩然的确是“亏待”了于莲君不少......


    所以心中有愧的黄浩然只能在于莲君的安全问题上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不希望于莲君担上一丝风险！


    “一定要早点搞清楚那只荷叶鸡里面到底藏的是什么东西...对了！你还得提醒一下于小姐，她和那女记者整天呆在一起，处境比我更危险......”


    徐兴华自然是知道于莲君在黄浩然心目中的份量的，见到自己的司令因为担心于莲君的安全而满脸都挂满了忧色，徐兴华只能亮出了他的最后王牌！


    “司令您尽管放心！我不但通知了嫂子，还派了四个女特工上楼！不管那荷叶鸡里面藏的是什么，我都不会让对方有使用的机会！”


    “女特工？什么时候招进来的？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黄浩然一直以为徐兴华的特工处里面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突然听说徐兴华的手下还有女特工，黄浩然的好奇心顿时被勾了起来。


    徐兴华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挠了挠腮帮子，然后解释道：“部队从五战区撤下来之后，特工处又吸收了一批新人，男女都有！这次我来武汉就带了几个女特工，除了刚派到嫂子身边的，其他的都已经借着照顾方小姐的机会安插到了屋子里头，姓戴的身边就有两个咱们的人！”


    听了徐兴华的这番话，黄浩然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他笑着说道：“好啊！你小子居然连我都瞒过了！不过既然如此，你的人怎么还没有找到那只‘荷叶鸡’？不是说已经不下了天罗地网了吗？”


    徐兴华被黄浩然这个一调侃，顿时有些无言以对，他憋了半天才对黄浩然说道：“实在没办法，这些女特工都是新手，所以没能当场抓住那个戴记者，只是找到了包东西的荷叶......”


    黄浩然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然后提醒徐兴华：“我不管你怎么做！总之一句话，把那个女记者给我看好了！要是出了事，你自己知道后果！”


    徐兴华很用力的点了点头，仿佛想要借此向黄浩然说明，他是真的将黄浩然的命令给记到了心里。


    黄浩然见徐兴华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要和他说了，便站起了身来打算要上楼，徐兴华赶紧跳起来给黄浩然让路，当黄浩然经过徐兴华身边的时候突然想起了戴梦如带来的方小倩，于是他顺口问了一句：“那个方小倩的病，现在怎么样了？她有可疑吗？”


    “听咱们的军医说，方小姐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昨天还跑到一楼来点了几道家常菜。我在她的身边也放了一个人，目前还没有瞧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别大意！”黄浩然说完这句话之后便从餐桌的死角处绕了出来，然后踏上了实木楼梯。


    这时候大中华酒楼外的街面上忽然开来了三辆黑色轿车，从悬挂的车牌来看，这三辆轿车都属于武汉政府财政部。


    等到三辆轿车完全停下之后，立即有几名商贩打扮的汉子靠到了中间的那一辆轿车旁边。前排副驾驶室的玻璃很快便摇了下来，然后从里面传出一个有些阴气的声音：


    “都瞧准了没？姓黄的和他的相好真的全在这楼里面？”


    “葛秘书您就放心吧！小的已经带人在这里盯了一天一夜了！姓黄的今天一大早就到了，还带着他的副官！”


    “商贩们”的头领显然对车内的这位葛秘书十分忌惮，他说话的时候不断的点头哈腰，原本戴在头上的草帽也被摘了下来，拿在了手中。


    “废话！我是问你姓黄的女人在不在楼里面！想好了再回答！”


    显然车里面的人并不领“商贩头领”的情，那阴沉的声音更是突然变的尖利起来，毫不留情的训斥起了车外的人。


    “是！是！葛秘书您教训的是！小的就是不会说话！姓黄的女人肯定在这楼里面，昨天接到葛秘书您的指示之后，我立马就往黄浩然的住处附近派了大批的人手，除了这座大中华酒楼，笑的还没有发现姓黄的手下会去其他的地方！为了证实这酒楼里面藏着有价值的人，昨天晚上我的人还和姓黄的手下交了火，生生折了四个弟兄！”


    原来这些围着黑色轿车的商贩，居然是昨天和徐兴华手下的特工交火的两拨人马中的一拨！而且此刻坐在轿车里面的人便是他们的幕后指使！只是不知道这幕后指使今天突然到访，为的又是什么事情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抱大腿

    9.64 抱大腿


    在得到商贩们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后，坐在驾驶室副座上的葛秘书扭头转向了轿车的后排座位，然后换了一种娇媚的语气问道：“二先生，您看......”


    “问什么！直接冲进去动手！你告诉外面的那些混蛋，要是老子抓不着狐狸精，回头一定让戴笠扒了他们的皮！”


    坐在后排座位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西装革履，留着大背头的孔二小姐！不过在人前她只准别人叫她“二先生”，谁要是敢叫声“二小姐”保准难逃一死！


    坐在驾驶室副座上和商贩们说话的人则是孔二小姐四位生活秘书中为首的葛霞，由于葛霞作风洋派，手段狠辣，所以孔二小姐经常会将一些见不得光的“私事”交给葛霞去做。


    而车外的这些商贩居然是“军统”的人，难怪昨晚徐兴华手下的人昨晚会陷入一场苦战！1938年的“军统”可是中国情报界的庞然大物，“隐”能够在与“军统”的交手中占据上风，也算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


    不过在骄横的民国第一女魔头面前，“军统”这个招牌就显得有些扛不住了！要知道孔二小姐在最高当局面前都敢撒娇，她又哪里会将戴笠的“军统”放在眼里？说白了“军统”不过是最高当局养的一条咬人的恶犬，而她孔二小姐却是最高当局的干女儿！相当于“军统”主子！所以在被孔二小姐骂了一通之后，站在轿车旁边的“军统”特务们还是只能腆着脸赔笑。


    这时候葛霞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当孔二小姐骂完了之后，葛霞从车窗里面递出了一只装着钞票的信封，面对这份意外的赏钱，军统特务们的头目显得有些犹豫。


    钱，他自然是想要的；可孔二小姐的红包，又岂能会是好拿的？


    “哼！怕什么？拿着吧！这是二先生赏给你们的！只要你们以后好好为二先生办事，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葛霞一眼就看出了军统特务们的担心，她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将信封丢到了特务小头目的脚下，作为孔二小姐的首席生活秘书，葛霞很了解孔二小姐的脾气，如果她再与军统的人扯下去的话，孔二小姐八成会把枪给掏出来！


    围在车外的军统特务头子叫冯坤，是军统武汉站的行动队队长，他看了一眼落在他脚边的信封，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


    俗话说神仙打架，小鬼后怕，今天他遇到的这个局面正好应了这句俗语！不管是车里面的孔二小姐还是酒楼里面的黄浩然，都是他一个小小的中校绝对惹不起的人物！如果今天这里出了大事，他的上司军统武汉站站长周伟龙一定会说他毫不知情！也不会有人敢来追查孔二小姐和“军统”之间的故事，最后这黑锅只能是由冯坤来背！


    既然反正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索性表现的光棍一些！抱紧孔二小姐这条大腿，也许还能有条活路！


    想到这里，冯坤用力的咬了咬牙，弯腰一把将信封抓起来塞进了口袋里面，然后谄媚的对葛霞说道：


    “谢二先生！谢葛秘书！小的冯坤定当为二先生效死！”


    葛霞用手掩着嘴轻笑了起来，然后对冯坤说道：“带着你的人在后面跟着，眼睛放活到一些......”


    “是！是！小的一定照葛秘书和二先生的意思办！”


    冯坤一边继续点头哈腰一边跑到轿车的后排拉开了车门，结果一下子窜出了三四条活蹦乱跳的哈巴狗，前后的两辆轿车的情况也同样如此，等到冯坤带着手底下的人将十七条哈巴狗都整好队之后，孔二小姐才带着她的另外三位生活秘书下了车。


    四名如花似玉的生活秘书护在身边，前头有十七条哈巴狗开道，后面跟着几十名军统特务，孔二小姐的排场可够大的！


    走到大中华酒楼的门前，孔二小姐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抬头朝着大中华酒楼的招牌望去，手中的文明杖则不停的对着招牌上面的字指指点点。


    “一家破酒楼，居然也敢叫做大中华！冯队长，你以前听说过这家酒楼吗？可有什么拿手的酒菜？”


    冯坤自然知道孔二小姐这是在故意摆威风，于是他赶紧顺着孔二小姐的意思往下面接，全然不顾大中华酒楼以前是武昌第一酒楼的事实。


    “二先生果然好眼光！这家酒楼根本就是要倒闭的货色，哪里能做出什么像样的酒菜来！只怕是家常菜色也未必做的好！”


    孔二小姐对冯坤的回答感到非常的满意，由于孔二小姐知道黄浩然的女人现在正住在这座酒楼里面，所以她便要故意将大中华酒楼说的十分不堪！只有将黄浩然塑造成是个没有眼光没有品味的男人，孔二小姐没被黄浩然看上的事情才会显得比较合理。


    “果然如此！那姓黄的居然将他的相好放在这样的地方，足以见得此人也是没有什么修养的！”


    站在大门口将黄浩然奚落了一番之后，孔二小姐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他先是给了冯坤一个赞赏的眼神，然后松开手中的绳子，将十七条哈巴狗全部放进了大中华酒楼的大堂！


    孔二小姐这是要给黄浩然来个下马威！孔二小姐觉得如果她要是站在杯盘狼藉的大厅里面教训黄浩然这个没眼光的男人，应该会很有意思！


    可是孔二小姐希望见到的景象并没有出现！酒楼里面没有传来桌椅碗碟落地的声音和食客们慌乱的叫喊声，甚至就连孔二小姐撒手放出去的狗群也在最初的一阵喧闹之后便陷入了沉浸！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孔二小姐带着一身的怒气冲进了大中华酒楼,连身边的四位生活秘书都顾不上了！她一进门就大声吼道：“谁敢动我的爱犬！”


    冯坤到底不愧是在“军统”里面混了多年的人精，见到有表现的机会立即带着他手下的军统特务们跟在孔二小姐后面冲了进去！


    孔二小姐这条粗大腿，冯坤是抱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没遇过的情况

    9.65 没遇过的情况


    黄浩然刚到二楼的厢房里面坐下想要和于莲君说上几句私房话，就听到从一楼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狗叫！而且从声音上来判断这狗的数量还不少！


    身为黄浩然的警卫团团长，徐子龙第一时间冲出包厢查看情况，不过没过一会徐子龙便又退了进来，脸上的表情简直复杂极了。


    在徐子龙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面，黄浩然一直在偷偷的观察戴梦如，如果这个女人已经动那包“荷叶鸡”里面得到了需要的东西，那么屋内这一霎那的混乱就是她下手的绝佳时机！


    结果黄浩然的目光和戴梦如的目光在一瞬间发生了碰撞，黄浩然没有想到戴梦如居然和他有着同样的打算，在黄浩然决定观察戴梦如的时候，戴梦如也决定观察黄浩然。


    这女人果然是有想法！黄浩然忍不住想如果他刚才没有将注意力集中到戴梦如的身上，那这个女人在接下来又会做些什么呢？


    黄浩然留意到戴梦如的左手一直放在桌子底下，看起来荷叶鸡里面东西多半是已经被戴梦如带在了身上。


    “徐团长，底下出了什么事情？”


    发觉到黄浩然和戴梦如之间的异样之后，于莲君替黄浩然开了口，问完了这句话于莲君便将目光转向了戴梦如，而站在戴梦如身后的两名侍女也悄悄的向前挪动起了脚步。


    徐子龙还没有来的及解释，孔二小姐的声音便传了上来，虽然孔二小姐是出了名的雌雄莫辨，但黄浩然还是从那略显尖利的声调里面猜到来“踢场子”的是个女的！


    什么时候咱中国的女性都变的如此彪悍了？黄浩然有些郁闷的看了看戴梦如，又看了看于莲君，然后又想起了“夫人”硬塞给他的杨文娜。最近这些日子他的运势似乎不太好，总是被女人家欺负。


    黄浩然冲着徐子龙一挥手，说道：“走！咱们瞧瞧去！”然后大步走出了包厢。戴梦如坐在位置上看了一眼于莲君，发现于莲君完全没有跟出去的意思，也不好立即起身，只能小声的问于莲君：“姐姐怎么不出去瞧瞧？听声音楼底下是个女子呢？”


    于莲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笑了笑说道：“这男人要是出色了，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自然少不了，拦是绝对拦不过来的......妹妹，你说是吗？”


    于莲君的这番话既好像是意有所指，却又好像只是在抱怨黄浩然的女人缘，戴梦如在心中将于莲君的话翻来覆去想了几次，最后也只能装作没有听明白，拿起面前的茶杯作掩饰。


    直到戴梦如将杯中的茶水喝的一滴也不剩，于莲君才施施然的站了起来，然后慵懒的说道：“虽说管不住，但是去看看也好，身边站着个大活人，男人总是的收敛一些的。”


    见于莲君改变了主意，戴梦如心中大喜，她立即随声符合道：“姐姐说的极是，我们出去站站也好！”


    戴梦如说的这句话极易让别人产生误会，什么叫“我们出去站站也好”？于莲君出去站在黄浩然的身边是因为她是黄浩然的女人，戴梦如出去站在黄浩然的身边又算什么呢？难道这位戴记者认为她也是黄浩然的女人吗？


    于莲君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是却并没有立即表现出来，她微笑着冲戴梦如点了点头，然后让屋子里面的几名侍女拿着扇子和茶水跟在她的后面。


    于莲君昨天已经得到了徐兴华的提醒，知道她屋里面的这几个侍女都是徐兴华手下的女特工，比起于莲君手下的那些青帮打手，带上这些侍女显然要更加隐蔽一些。而且从戴梦如听到于莲君只叫上几名侍女后立即松了一口气的表现来看，这位女记者并没有发觉站在她身后的这些丫头都是她的“同行”。


    黄浩然带着徐子龙走出包厢之后，站在了二楼临着一楼大堂的走廊上。虽然隔得距离比较远，但黄浩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一楼大堂正举着文明杖骂街的“黑西装”正是昨天照片上那位让他心惊胆战的孔二小姐！


    这位女魔头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难道是来大中华酒楼吃饭的？此刻一楼的那些穿着便装的警卫团官兵们正对着孔二小姐怒目而视！他们可不知道武汉有这么一位女魔头！身为第25集团军的精锐，黄浩然身边的御林军，这些虎贲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而且还是被一个不男不女的东西教训！


    眼看一楼的警卫团官兵就要爆发，黄浩然只能赶紧让徐子龙下去平息事态。黄浩然小声的告诉徐子龙，楼下这位不男不女的“人妖”正是孔祥熙的二千金，最高当局和“夫人”的侄女孔二小姐，千万可不能在大中华酒楼出什么篓子。


    徐子龙在听完了黄浩然的吩咐之后，忍不住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在此之前徐子龙也听过孔二小姐的恶名，现在一见面，顿时觉得传言还将孔二小姐美化了不少！


    “蹬蹬蹬......”徐子龙顺着楼梯迅速下的楼来，站在了他的手下前面，刚才下楼梯的那段功夫，徐子龙已经猜出了孔二小姐撒泼的原因，此刻一楼大堂的警卫团官兵们手中正抓着十几条黄色的哈巴狗，即便不用问也知道，这些狗肯定是孔二小姐的！


    “这位先生，稍安勿躁，有话好说嘛！”


    徐子龙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孔二小姐如此棘手的人物，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和孔二小姐装傻，俗话说不知者不为罪，即便是孔二小姐的后台再硬，也不能因为对方不认识她就将对方给关起来吧？


    “还不让这些人放开我家二先生的狗！”


    这回冲上来说话的李丽芳，或许是徐子龙看起来像是个讲道理的人，所以李丽芳这位复旦才女起了和徐子龙辩论一番的念头。


    徐子龙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皮，然后抬头望向二楼想要从黄浩然那里得到一些提示，说实话徐子龙还真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处理这些长着尾巴的畜生。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狗的主人是孔二小姐，那么杀是肯定不可能了。可如果就这么将这些哈巴狗放回去徐子龙又有些不放心，万一要是孔二小姐凶性大发又将这些狗给放了出来怎么办？难道还得再抓一次？


    站在二楼走廊上的黄浩然见站在大堂中间徐子龙一抬头，立刻在心中大叫不妙！徐子龙这么做不等于是将自己的位置暴露给了孔二小姐吗？既然“夫人”能拿着孔二小姐的照片和资料来向黄浩然说合，那么孔二小姐的手中一定也有他的照片！万一要是被孔二小姐认出了自己，岂不是要与孔二小姐发生正面冲突！


    黄浩然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现实，徐子龙那边不过是一个动作，孔二小姐身边的四位生活秘书便立即觉出来端倪。按摩高手戚明铭和能歌善舞杨淑筠几乎是同时叫出了声，特别是杨淑筠，那声音简直够能把玻璃给震破了！


    “啊！二先生！是他！黄浩然！就在楼上！”


    说来也真是巧到了极点，就在孔二小姐循着声音抬头看黄浩然的时候，于莲君和戴梦如同时从包间里面走了出来，站在了黄浩然的身边！


    一下子同时见到温柔妩媚的于莲君和落落大方的戴梦如这两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人，孔二小姐的气简直不打一处来！


    该死的黄浩然，居然真的在这里藏了狐狸精！而且还是两只！


    孔二小姐的目光先是从于莲君的脸上转到了黄浩然的脸上，然后又从黄浩然的脸上转到了戴梦如的脸上，最后孔二小姐得出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结论，她觉的楼上的一男二女都有些“姿色”！孔二小姐忍不住想到，若是她嫁给了黄浩然，再受了黄浩然身边的这两位美人当生活秘书那可就太完美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姐姐，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老天爷嫌这局面还不够乱吧？此前一直呆在后院客房里面休养的方小倩居然也跑了出来，这丫头先是被大厅里面两边对峙的人马吓了一大跳，然后便跑到了二楼的走廊上找她的姐姐戴梦如撒娇。看到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肤色雪白的小美人，孔二小姐的眼睛都直了！


    “这个黄浩然，可真会享受啊！居然还藏着一个！话说这小子的眼光还真是不错，三个美人各有特色，娇俏、妩媚、知性，没有一个重样的！若是加上我的四大秘书，不是正好凑成七仙女了吗？”


    孔二小姐已经有些忘了她今天来大中华酒楼的目的了，望着站在二楼走廊边的美女们，孔二小姐的嘴角居然留下了口水！


    “二先生！你可别忘了姓黄的是怎么欺负您的！”


    站在孔二小姐身边的四位生活秘书可没有想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化，对于她们来说可不希望孔二小姐再帮他们增加姐妹了！俗话说的好，狼多肉少！这女人一旦多了，能分到的宠爱自然也就少了！


    在生活秘书们的提醒之下，孔二小姐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明，她强咽下了嘴角的口水，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先处理了姓黄的也好，只要这小子一死，他身边的美人还不是得归他孔二小姐？


    主意一定，孔二小姐的动作立即又变得狠辣了起来，她冲着身后冯坤一招手，然后大声说道：“冯队长！给我把楼上那个不长眼的东西抓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六章：以狗为质

    9.66 以狗为质


    冯坤带着他手下的特务们朝着楼梯刚跑了没几步，就被一楼大厅里面的警卫团便衣给堵住了，由于事发突然，警卫团的官兵们甚至没来得及丢掉抓在手中的哈巴狗，看到自己的爱犬被人像兔子一样扯着耳朵拎在手里摇晃，孔二小姐简直心疼的要死！于是她又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混蛋！小心伤了我的狗！蹭破点皮都够你们死十回的！”


    眼看着局面就要乱成一锅粥，站在二楼的黄浩然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躲清闲了！要摆平孔二小姐，看来还得他亲自出马！


    走在大中华酒楼的木制楼梯上，黄浩然突然想起了一个和孔二小姐有关的著名事件--“飞机门”。


    “飞机门”事件可以说是孔二小姐的人生高潮！日本偷袭珍珠港之后，战火迅速烧到了东南亚中部以及南部太平洋地区，香港沦陷。由于淞沪抗战爆发之后，大批知名人士逃往了香港所以最高当局不敢怠慢，亲自拟定名单，决定派飞机将那些要人接回重庆避难，其中包括《大公报》的老主编胡政之先生。


    但是当那架著名的“空中行营号”飞机降落在重庆机场后，《大公报》的时任主编王芸生却没有看到胡政之的身影，从飞机上鱼贯而出的先是孔氏家族成员、然后是保姆，再然后是大批箱笼，最后，是孔二小姐的17条爱犬。


    由于《大公报》是c?c系控制的报刊，背后的主子陈果夫和陈立夫向来与孔祥熙不和，再加上当时正值国民党九中全会通过“增进行政效能，厉行法制制度，以修明政治案”。于是《大公报》的时任主编王芸生借题发挥，发表了名为《拥护修明政治》的社论，捅出上述丑闻。一时间，社会舆论哗然，云南的西南联大等大学生甚至还组织了“倒孔运动委员会”，各地纷纷响应。


    为了平息孔二小姐惹出来的事端，孔祥熙甚至以每张法币300块的高价收买并扣发运往全国各地的《大公报》。最后甚至央求最高当局命令交通部致函《大公报》，要求更正社论。公函的大意是说因为电话不通，派去的飞机才没能接到需要接的人。后来交通部觉得飞机空着太浪费，于是让孔二小姐“顺便”带了点东西，公函里面还特别强调飞机上只有“洋狗四只”，断然没有《大公报》上所说的17只那么多。


    可让孔祥熙没有料到的是，陈果夫和陈立夫这回居然没有卖面子给最高当局，还授意《大公报》将交通部的这份公函全文刊出，并别出心裁的配上了“交通部来函”的标题。结果自然又是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激烈反映，不断有“正义人士”站出来进一步检举孔祥熙的贪污腐败劣迹。最终孔二小姐的父亲孔祥熙只能辞职下课。


    因为女儿养的一群狗而丢掉了财政部部长的位置，孔祥熙也真是够丢人的了！


    “飞机门”事件不但将孔二小姐的荒唐反映的淋漓精致，还让世人都知道了孔二小姐对狗的喜爱！所以黄浩然现在打算在孔二小姐的那些爱犬身上做做文章！


    “都给我住手！楼下的听好了，给我掐住狗脖子，如果还有人继续闹事，你们就先解决了这些四条腿的畜生！”


    一楼的警卫团官兵们早就被孔二小姐的跋扈给激怒了，现在听到黄浩然发话要整治不男不女的孔二小姐，下手都是极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孔二小姐的17条爱犬喉咙都被锁了起来！


    即便是孔二小姐这样的“极品”，终究也还是一个女人！黄浩然不按常理的出招成功的打乱了孔二小姐的阵脚，看着爱犬可怜巴巴的样子，孔二小姐再次忘记了她此行的目的！甚至连冯坤


    “姓黄的!你算什么男人！居然来狗来做挡箭牌！”


    孔二小姐虽然还是占据了上峰，但是气势却明显弱了下来。黄浩然此时已经走到了一楼，虽然和孔二小姐之间还有十几步的距离，黄浩然却感觉到他的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


    民国第一女魔王果然名不虚传！给人的压迫感直逼鬼子的精锐陆军师团！


    孔二小姐见黄浩然始终阴着脸不说话，顿时又想起了她从黄浩然那里受到的委屈，立即又开始了新的言语攻击：


    “姓黄的!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位先生，难道我们以前见过吗？”


    在用17条哈巴狗的性命暂时震住了孔二小姐的邪劲之后，黄浩然开启了忽悠模式！思来想去，为了不将孔二小姐给得罪惨了，黄浩然决定和孔二小姐装糊涂，他觉得像孔二小姐这种极度自负的人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的人说出她来找麻烦的真正原因。这样一来，自己就有了浑水摸鱼的空间。


    但是黄浩然显然是低估了孔二小姐，他的话刚刚说完，孔二小姐便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少给我在这装蒜！昨天才看过我的照片，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


    这下子可轮到黄浩然觉得不自在了，孔二小姐这么一爆料，酒楼里面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黄浩然的身上，特别是那些手里面抓着狗的警卫营官兵，更是惊的差点将狗给放了！他们的眼神分明是在质疑黄浩然的眼光，司令怎么可以和这种不男不女的家伙扯上关系呢？


    原本站在二楼的三个女人此时也从楼上走了下来，听到孔二小姐说黄浩然认识她，于莲君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方小倩更是瞪着一对大眼睛对着黄浩然和孔二小姐两个人看了又看，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只有戴梦如，脸上依旧没有表情。


    “怎么？你摇什么脑袋！难道是不信我说的话吗？”


    也许是孔二小姐感受到了方小倩对她的怀疑，于是她将矛头指向了方小倩，想要镇住这位黄浩然身边最娇小的美人。


    可方小倩又岂是好糊弄的，虽然她还不知道孔二小姐的身份，但是也看出来酒楼里面的局面掌控在黄浩然的手中。于是方小倩闪身躲到了黄浩然的身后，冲着孔二小姐做了个鬼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三枪

    9.67 三枪


    自己的爱犬落在了黄浩然的手里，说出的话又没有人相信，黄浩然居然还做出了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样子，现在就连小狐狸精也敢冲着自己做鬼脸！


    在这一连串的“精神摧残”之下，孔二小姐终于爆发了！她从西装口袋里面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黄浩然扣动了扳机！


    “碰！碰碰！”“啊......！”


    三声枪响，一片惊呼！落在地上的除了子弹壳，还有一连串的血珠！


    “糟糕！”


    跌坐在地上的黄浩然完全顾不上右臂的伤口传来的疼痛，一把抱住了倒在他身上的柔软，他看见雪白的衬衣上盛开了一朵血色的牡丹，孔二小姐射出来的子弹从方小倩的后背打进去，然后从肩甲骨的上方穿出来，最后擦着黄浩然的右臂飞了过去！


    孔二小姐使用的是美国柯尔特左轮手枪，11.45毫米口径的子弹穿透力果然非常可怕！


    除了黄浩然和方小倩之外，正在和地面亲切接触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分别是孔二小姐和戴梦如。


    由于徐子龙站的距离离黄浩然比较远，所以当徐子龙看到孔二小姐掏出了手枪，徐子龙只能冲着孔二小姐扑了上去。


    三声枪响都来自孔二小姐手中的柯尔特左轮，但是只有第一颗子弹射向了黄浩然站立的位置，后面两枪因为孔二小姐的胳膊挨了徐子龙的猛击，所以全都打到了屋顶上。紧接着许子龙一脚踢掉了孔二小姐手中的左轮，连续受到袭击的孔二小姐没能站住，后退两步就要跌倒，虽然他的四位女生活秘书及时冲上了拉住了孔二小姐的上身，但孔二小姐的屁股还是坐在了地上。


    戴梦如的情况则显得比较特殊，当孔二小姐掏出枪引起混乱的时候，戴梦如立即将她的右手亮了出来，直插黄浩然的后心。幸亏徐兴华安插在戴梦如身边的女特工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着戴梦如，见到戴梦如有异动立即便出手将戴梦如压制在了地上。


    见到女特工们一击得手，旁边的徐兴华赶紧冲了过来，然后从戴梦如被女特工死死钳住的右手衣袖中搜出了一把极窄的匕首。徐兴华将匕首放在鼻边一闻，腥臭无比！明显是染有剧毒！


    孔二小姐这一枪，就等于是往平静的池塘里面丢了一块石头，之前一直躲在淤泥里面的戴梦如，终于暴露了！


    黄浩然恢复冷静之后立即意识到他这次是在鬼门关门口走了一遭，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本人都不曾想到孔二小姐居然会如此狠毒，一言不合便掏枪杀人！要不是当时方小倩想再气气孔二小姐从黄浩然的背后冒了出来，然后在看到孔二小姐掏枪之后一把推开黄浩然挡在了前面，那现在黄浩然是死是活还真是难说了!


    看着半坐在地上的孔二小姐眼中依然充满了戾气，丝毫不知道要悔改，黄浩然终于再也无法控制住他的怒气，大声命令道：


    “来人！给我把这些人都扣下来！徐团长！快去找军医！”


    方小倩的伤势不轻，流了很多血，就凭着她为黄浩然挡的这一枪，黄浩然也绝不能让方小倩的血白流！


    “你敢！黄浩然！我是孔......”看到黄浩然手下的士兵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孔二小姐终于知道害怕了，不过她依旧没能放下她的霸王脾气，还再试图用她的身份压制黄浩然。


    “住口！再说一句，我就让你的狗变成火锅！”黄浩然直接阻止了孔二小姐的发言，然后又给徐子龙下了命令：“打电话给武汉警察局！还有宪兵！如果他们想拖延时间，你就说老子中了枪！快死了!”


    事到如今，黄浩然想要和孔二小姐善了是彻底没有了可能！而且看着倒在怀中生死不明的方小倩，黄浩然也不想和孔二小姐善了！既然下定了决心要和孔二小姐斗到底，那就必须将事情搞大！就像历史上的“飞机门事件”一样，一旦激起了民愤，即便是最高当局和孔祥熙也没有办法一手遮天！


    “司令，刚才开枪的时候，这女记者相对司令您动手，怎么处治她？”


    趁着警卫团的官兵抓捕孔二小姐的随从还有冯坤手下的军统特务，徐兴华悄悄的靠到了黄浩然的身边，然后将戴梦如这边的情况告诉了黄浩然。


    黄浩然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戴梦如紧闭双眼被徐兴华手下的女特工压在了地上，明明刚才是很大的动静，但由于方小倩中枪，两边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戴梦如的情况。


    “赶紧送出去！还有于莲君和人和外面的特工也得赶紧撤掉，把留守住处的那个穿军装的警卫连调过来帮忙，出了这样的事情，军统和宪兵肯定是要过问的，这里至少有一半人不能曝光......”


    徐兴华的想法和黄浩然的想法几乎差不多，只不过徐兴华有个疑问，那就是事发在武汉城内，大中华酒楼所处的又是极其繁华的地段，按理说现在外面的街面上应该到处都是吹哨子的警察和带着钢盔的宪兵，但现在的情况却是枪响了这么久，宪兵和警察的半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徐兴华哪里会想到，孔二小姐在进大中华酒楼之前就已经存了开枪闹事的打算。她那善解人意的葛秘书早就和武汉警察局还有宪兵司令部打了关照，哪怕是大中华酒楼这里响起了机枪，宪兵和警察也会晚半个小时再到，为孔二小姐留足了离开的时间。


    只是现在阴差阳错，孔二小姐不但没能利用这段时间离开，反而为黄浩然安排布置留足了时间。


    “咱们的人以后，你去找几个记者将这里的事情捅出去，现在这种情况，关注这件事的人越多越好！必要的时候可以将事情编的香艳一些，甚至可以说我和孔二小姐为了抢女人打了起来！这样那些记者来的速度就会很快！”


    黄浩然这样做实际上是存了一箭双雕的主意，他想要极力的将此次的枪击事件塑造成一场桃色纠纷，这样他既可以摆脱掉孔二小姐，还能向四川军阀杨森传递一个消息，那就是黄浩然的私生活很乱，如果不希望你的女人以后过的不幸福，就赶紧去找最高当局和“夫人”悔婚吧！


    按照黄浩然设计的剧本，徐兴华离开大中华酒楼之后立即展开了忙碌的工作，再加上范介在公开场合的配合，当天晚上，大中华酒楼枪击事件便成为了武汉各家报纸的头条！甚至还有几家早报为这件事情出了号外！《大公报》更是使用了一个极度吸引人眼球的标题----《大中华酒楼喋血！冲冠一怒为红颜！孔二小姐拔枪怒射抗日名将黄浩然！“


    就凭借着这个标题，《大公报》的这份号外愣是连夜加印了三回！却依旧还是洛阳纸贵，一报难求！


    姗姗来迟的宪兵和警察显然都没有想到孔二小姐居然没能脱身，他们更加没有想到孔二小姐开枪打的人居然是黄浩然这位抗日名将！由于两边都是绝对惹不起的角色，最后宪兵司令和武汉警察局局长一合计，决定将事情上报了侍从室。


    在得知这次枪击事件之前，最高当局正在他的办公室里面和陈布雷、何部长讨论张鼓峰的战事。从昨天开始，最高当局陆陆续续通过苏联驻华大使馆还有一些西方国家驻华大使馆那里收到了日苏之间很可能停战的消息，这些消息让最高当局的心情变的有些不太好。


    侍从室主任林蔚手中拿着宪兵司令和武汉警察局局长丢给他的烫手山芋，快步走进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然后来到最高当局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委座！武汉市警察局局长还有武汉宪兵司令送来了急件！”


    “哦？他们怎么会有事情来找我？敬之、布雷啊，你们稍等片刻...我这个总裁当的累啊！”


    最高当局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武汉市警察局局长和武汉宪兵司令送来的急件，最高当局还是第一次见到，按照以往的惯例，像这样的次要部门送来的公文都是由林蔚这个侍从室主任整理一下便发到应该负责的部门去了，最多在每个周五，最高当局会从林蔚那里看到一份受理记录和摘要。


    林蔚今天如此反常，应该是武汉市内发生了大事！


    最高当局接过公文看了一会，脸色顿时变的青白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孔二小姐作为最高当局和“夫人”的侄女，财政部部长的千金，居然跑到武汉繁华地段的一家酒楼打伤了黄浩然？而且用的是枪！这样的事情如果被捅出去，岂不是会成为笑柄！？


    “人呢？在哪里？出了事情就丢给我吗？那养着他们又有什么用！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能让最高当局连着说出两个岂有此理，可想而知最高当局现在的情绪是坏到了怎样的地步！


    “黄佑臣和那个受伤的女记者被送到了东湖医院，孔二小姐已经送回孔府了，还有这件事，好像已经见了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回到原点

    9.68 回到原点


    林蔚在一旁的轻声提醒让最高当局想起了何部长和陈布雷还在屋子里面。


    鉴于孔祥熙和第一家庭之间的关系，孔二小姐是肯定不能定罪的，幸好黄浩然所受的只是轻伤，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几秒钟之后，恢复了常态的最高当局对何部长还有陈布雷说道：“敬之、布雷啊，我看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


    何部长和陈布雷虽然都很想知道最高当局刚才暴跳如雷的原因，但是当最高当局变相下了“逐客令”之后，他们也只能遵命离开。


    等到何部长和陈布雷离开房间之后，最高当局立即开始给林蔚安排任务：“林室长，你替我往东湖疗养院走一趟吧，告诉黄佑臣，我会好好的和孔祥熙谈谈！一定为他讨回公道......”


    林蔚显得有些犹豫，他并不想卷进最高当局的“家事”中去，不管是在站在黄浩然还是孔二小姐一边，终究都会得罪一位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这样的结局可不是林蔚想要的，于是林蔚决定想办法从中脱身：


    “委座，您又不是不知道，黄佑臣可是个倔脾气，这又刚挨了一枪，我担心他的思想转不过弯来，您看是不是您亲自......”


    不得不说林蔚找的借口很好，现在黄浩然可是在什么错误都没犯的情况下无缘无故的被孔二小姐打了一枪！究竟黄浩然能不能咽下这口气还是个未知数！眼下外面的记者虽然闹腾的厉害，但因为还没有当事人或者官方部门站出来予以证实，所以没能掀起大的风浪！可如果处理不好黄浩然的问题，让黄浩然在记者面前开口确认了枪击事件的真实性，那事态的发展可就难以预料了，甚至连孔二小姐的父亲财政部长孔祥熙都会遭到弹劾！


    最高当局哪里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关联！在低头思索了片刻之后，最高当局伸手打开办公桌的右侧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个文件袋丢到了办公桌上，然后对林蔚说道：“这里面是何敬之送来的报告，桂永清被撤职之后，第27军的军长人选还没有定下来，编制归属也始终没有个定论...你告诉黄佑臣，我可以将第27军拨入他的第25集团军，谁当这个军长也可以由他来定！还有他那份请求军委会给第55军增加一个步兵师编制的报告，我也可以批准......”


    停顿了一会之后最高当局又继续说道：“等武汉会战的三期准备会议结束之后，黄佑臣晋升的事情就可以落地了.....”


    比起最高当局“亲临探望”这样的虚名，眼前这袋东西可是实打实的好处！最高当局这一个军外加一个师的大手笔已经让林蔚震惊不已！


    而决定对黄浩然突击晋升，更是让最高当局现在急于息事宁人的心态显露无遗！


    虽然最高当局一向看不起那些文人的破嘴和书生手中的烂笔，但他也知道一旦这嘴和笔要是真的舞了起来，未必不能坏了大事！


    抗战打了一年多，中国的财政早就成了个烂摊子！若是没有孔祥熙这么个财政部部顶在前面，最高当局还不知道也窘迫的怎样的地步！孔家和英美的关系向来不错，中国要想和日本人打下去，就不能少了孔祥熙这位财神爷！


    在眼下这次枪击事件中，黄浩然的态度是关键中的关键，不管外面的报纸上说的再玄乎，只要黄浩然能够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民众面前予以否认，这场风波便能够立刻揭过去！


    黄浩然要是没了事，孔二小姐自然也就跟着没了事！如果孔二小姐都没了事，那孔祥熙当然也就不会有事！


    只有解开黄浩然这个劫，才能满盘皆活！这便是最高当局会抛出这么一份“厚礼”的原因所在！！


    “是！委座！我这就去东湖疗养院见黄佑臣！”


    现在有了最高当局抛出的“厚礼”在手，林蔚再没有了丝毫的犹豫！


    **************************************************


    张鼓峰前线，战火越燃越烈。但经过几天的僵持后，形势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苏联红军坚韧的后劲终于显现了出来！


    8月5日，红军全线反击。密集的炮火、强有力的空中轰炸、凶猛的坦克冲击，使日本人难以招架，惊恐万分。第19师团师团长长尾高中将象是输红了眼的赌徒，把他手中的一个个预备队投入战场。但一堆堆血肉岂能挡得住钢铁的冲击。告急电话一个个打进了师团司令部。


    尾高果坐在司令部一角，再也无力去应付那些电话。他觉得前线的沟沟坎坎象个吃人的魔窟，把他手中的精兵强将一口口吞食下去。这对尾高中将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尾高中将觉得他就失去一切了。


    “帝国的第一个败将”，这个称谓始终在尾高中将脑中挥之不去，就象个顽固的影子紧紧地跟随着他，令尾高中将烦躁至极，寝食难安。


    红军的大炮在咆哮着。战车无所顾忌地在日军的尸体上开来碾去，尾高的精神防线彻底的垮了。他艰难地向朝鲜驻屯军司令部伸出求援之手。


    接到电报的小矶国再也无法自负了，他掩掩遮遮地向东京发出了“哀报”。


    而东京军部只剩下了目瞪口呆，一片哀惋的份！


    内阁文官们在为军队的失败幸灾乐祸之余，也替日本的前途捏着一把汗。


    裕仁天皇陷入了极度懊悔之中，如果5天前他出面阻止，陆军体面地撤出张鼓峰前线阵地。那么军事上、外交上，日本都会占据主动。


    现在仗打输了，那就不仅仅是体面丧尽的事了，如果苏联人大步南下，那么满洲、朝鲜将发发可危，日本在中国的军队也会因此被截断后路，与苏联大规模战争也许即将爆发。


    一个师团才在远东撑了几天，日本陆军全部的20多个师团能顶多久。强烈的危机感使裕仁天皇简直坐立难安。


    8月6日，大本营御前会议开了整整一天。裕仁天皇终于发现，在强大的苏联面前，日本还是回到谈判桌上更理智一些。但即使此刻，裕仁天皇也没忘了那些灰头灰脸的将军们。


    “从这次冲突中能看出来，苏联人火力性能强、机动力也不弱。我们必须加强装备的更新、提高。来年，待这一计划实现后，我们还是有机会再跟苏联人较量的。”


    海相和内阁文官们听后瞠目结舌。陆军将帅则感到了天皇对他们的关怀，备受鼓舞。心里象是又燃起了一线光亮。而且天皇的话，无疑给他们挽回一些面子。


    人夜，裕仁天皇来到了皇宫后院。阵阵凉意使他头脑格外清醒。裕仁天皇担心着外务省的谈判能否上住苏联人的飞机、坦克。这时，一个遥远的人影门人他的脑际，希特勒正向他伸出双手。近一个时期来，希特勒向他频频招手，要日本加入德、意、日三国军事同盟。由于海军和内阁担心得罪英美，陆军孤掌难鸣，所以他也在拖着。但今天想起德国，却使裕仁天皇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想斯大林也不愿两线作战。”


    这声轻语，不知是他的判断，还是他的祈求......


    **************************************************


    6日下午，当莫斯科统帅部上上下下一片忙碌时，苏联外长李维季诺夫神色匆匆地进入克里姆林宫，直奔斯大林的办公室。路上，日本大使重光葵造访的前前后后象放电影似的，一遍遍在脑中掠过。


    李维季诺夫与重光葵关系还说得过去。近几年，日本人建立起“满洲国”傀儡，又在两国边界上频繁滋事。使原来那种若即若离的关系紧张起来。好在重光葵平日彬彬有礼，知识渊博，谈吐俊雅，颇具外交官的风度，与以往那些粗鲁的军人外交官截然不同。强者之间的相互敬重，使两人建立起一定的私交来。有时谈得投机，李维季诺夫似乎也能从日本大使的口中听出些对日本陆军的反感和无奈。这使两人的关系多少有些复杂。


    交谈开始时，日本大使似乎并不急于切人正题。而是在一些敏感的国际问题上兜开了圈子。一会儿，话锋一转，又扯起了两国的长久关系。李维季诺夫也是在外交场滚了多少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人没碰到过。德国是个问题，可这以前已讨论过多次，今天也未见有什么新东西；两国长远关系是要考虑，可解决眼下两国在远东的战事岂不更实际些。于是他伸手止住了正琢磨词句的日本大使。


    “重光先生，咱们平时交往不少吧。平日先生一向谈吐简明，言辞犀利，今天有何见教，何不明言。”


    重光葵面色微红，露出一丝苦笑。略一沉思开了口。


    “外长先生，我对近期苏满边境的武装冲突深表遗憾。就我帝国天皇陛下而言，更是以体恤民情、珍惜边境安宁为本。当今世界局势动荡，日苏两国更应友好相处。不知外长以为如何？”


    重光葵果然老谋深算，沉得住气。尽管心里急得发痒，但不得早签和组解救日本军人。但表面上却不显声色。一句句想套出对方的底牌，可这并没逃过李维季诺夫的眼睛。


    “大使先生，对维护和平，我想我们有着共同的愿望。但贵国军人公然越境挑衅，引起战争，我更感到遗憾。如果贵国天皇确对维护和平抱有诚意，就该制止这类事件的发生。红军的反击，是为维护我国利益，正当合理。”


    外长不卑不亢。日本大使有苦难言。陆军专擅越权，先斩后奏，可这丢脸的事如何对外人说呢。说了别人也未必信。一个颇有身份的外交官，此刻不得不为军人们粗野行为的后果奔波鼓舌，受人奚落。重光葵心中涌起缕缕的悲哀。


    “外长先生，事情毕竟已发生了。为了东亚地区的和平，我真诚地希望我们能携起手来，制止战争。果能如此，作为外交官，我想我们将不辱使命。日本今天是真的希望和平的。”


    “请问大使先生，和平意愿是你本人的愿望呢，还是代表你的政府？你所说的“日本’是日本政府吗？”


    重光葵骤然无语，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么好吧。我会尽快通知我国政府。”


    临行前，李维季诺夫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对客人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是这次谈判的日方全权代表喽。那我们这几天少不了打交道。”


    重光葵叹服地笑了笑，扭转身，拖着一条沉重的假腿向问外走去。


    李维季诺夫一面为转机的到来而高兴，心里却又在担心斯大林会不会放过日本人。战场上征明了红军还是好样的，转败为胜时，斯大林会轻易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平日他最恨的就是日本人这种偷偷摸摸的较量。


    果然，斯大林听完外长的报告，并没有象他那么激动。但斯大林的脸上，却分明现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战事不利就言和，形势有利就接着打，这是日本人一贯的把戏。这一点他清楚，斯大林同样清楚，但职业外交官的直觉告诉他，这次日本人是真想罢手了。可怎么才能让眼前这位决策人物相信呢？再说那毕竟只是直觉。


    “日本人现在要谈判，是真有诚意呢，还是另有打算？”果然，斯大林脑中也在转着这个问题。


    “从日本大使迫切的态度看，似乎对继续打下去信心不足。”


    “不是没信心，而是有所顾忌。”斯大林看了李维季诺夫一眼，语气肯定地继续说道：“日本人并没有败。19师团身后还有数个精锐师团，要打下去他们有能力。但有一根粗大的绳索套在他们腿上。那就是中国。”


    斯大林点燃烟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初我们给中国提供武器装备，派遣志愿人员，现在看来是非常正确的。中国就象是一块巨大的筹民把握住她，我们在远东的后顾之忧就小得多。失去她，那我们面临的形势就很危险了。”


    国内形势的动荡，并没有使斯大林对国际形势失去判断。欧洲形势日紧，已把他的目光牢牢吸引过去。要准备对付德国，就必须保持远东的稳定。他确实忌讳两线用兵。这也是他二次大战中最成功的战略杰作。


    “那么我们是否有必要加强对中国的援助。对日本人是不是再乘胜追击。”李维季诺夫谨慎地试探道。


    斯大林微微一笑，说出了一句令李维季诺夫深感意外的话。


    “不。我们一定要适可而止。继续打下去也许会把日本人逼急了，反而引火烧身。至于对中国的援助嘛，眼下也无加强的必要。别忘了，中国的统治者是专制、独裁的混合体。有一天他强大起来，对我们的威胁更甚于日本。再说武汉政府信义少，唯利试图，很容易倒向西方。就是被德国、日本利诱，也不是不可能。我们的援助，是要让他们继续与日本人打下去，仅此而已。”


    李维季诺夫一点就通。他心里也明白，苏联积极备战，也急需装备和资源。


    “外交部要重视这次谈判，尤其要掌握日本人的真实意图。只要可能，我们还是争取停战。西线现在更需要部队。”


    随后苏联谈判代表得到了斯大林的指示：只要日本人停战，不必对日方太苛刻。苏联不想接过日本这个扎手的刺猬，也根本无心卷入这场战争。


    ***********************************************


    短短的几天时间，日本特使重光葵已经感到了心力交瘁！每天他都得拖着一条沉重的假腿往返苏联外交部一趟。战败言和，地点自然由不得他选。过多地走动使他的大腿根部被假肢磨得红肿想来。6年前在上海，重光葵的右腿被朝鲜义士的一颗炸弹炸上了天，身上也多处受伤。几天后当重光葵从昏迷中醒来，彻骨的痛楚曾竟让重光葵绝望地认为生命该完结了。但他毕竟还是比上海军司令官白川大将要幸运一些，最终从生命的边缘爬了回来。回国后还因此受到了英雄般的欢迎。这使重光葵感到悲哀。他觉得他更应该在谈判桌上获奖，而不是在失去一条腿后成为英雄！


    自从接到外务省向苏联求和的指示之后，重光葵的心就没有平静过。对苏开战重光葵当初是竭力反对的，可他的意见东京听进去了多少呢？作为外交老手，重光葵心里很清楚眼下是谈判最糟糕的时机。日军败端已露，要和苏联人和谈这谈何容易！军人惹下的麻烦自己没本事解决，却要他这种外交文官来收场，重光葵心里既悲哀，又充满了对陆军的憎恶。


    但对谈判，重光葵还是十分尽心。不管怎样，日苏言和，重光葵作为大使，今后日子也好过些。一上谈判桌，重光葵的头脑又清晰起来，言谈措词恰当得体。从阴沉的风雨雷电中，重光葵敏锐地发现了远处的一缕微光。处境主动的苏联人似乎对停战同样不乏热情，是天赐还是神助？重光葵不管这些。他就象一个夜行迷路的人，似乎看到黑暗的天边已现出一线黎明的光芒。他要抓住它，撕开天幕，托出太阳。重光葵觉得他正一步步走向成功。


    斯大林给了重光葵这么个机会，在统帅部军事会议上，苏联国防委员会的元帅、将军们曾主张乘胜追击，让日本人喘不上气来，解除日后东线的威胁。但斯大林却大摇其头，反问道：“要真正解除来自东方的威胁，我们需投入多少红军呢？”


    见众人无语，斯大林慢慢地说道：“一个人喘不上气时，就会豁出一切来拼命。那对我们来说很不利，甚至是危险的。现在希特勒正竭力拉拢日本，逼急了日本人很可能倒向德国人的怀抱。如果他们联起手来，那我们就是处在了一条夹缝中，一条西强东弱的夹缝中。这种局面正是帝国主义作梦都在想着的……”


    停顿了片刻之后，斯大林点燃了手中的烟斗继续说道：“东京的意图是要试探试探我们。而红军战士的英勇和武器装备的优势会给东京一个不小的震动的。我相信，远东地区的压力将一段时间内得到缓解。而我们的注意力，还是要放在欧洲方向上。大家应该记住，我们最大的威胁是来自西方，而不是东方。”


    斯大林洞中观火，看清了亚洲地区的战略形势。他的这番话也决定了这段曾发生在苏、中、朝边境上战争历史的归宿。日本人虽折了七八千精兵，却从此仗中长了见识。裕仁天皇在御前会议上告诫他的将军们：苏联红军火力极强大，实力比想象的要优越得多。对苏作战，必须在装备大规模更新后实行。这无疑给“北进派”兜头一棒。


    8月11日，在经过几天的讨价还价后，苏日停战协定在莫斯科正式签署。日军后撤，恢复战前原状。重光葵虽然憎恶粗鲁的陆军，但却帮着陆军摆脱了名誉扫地的厄运。


    同一天，英国首相张伯伦得知消息后，大失所望，沮丧地把电文轻弹在了桌上。一个多月后，又拎起他那把从不离身的黑伞，飞向了德国慕尼黑。在那儿，他把捷克苏台德地区拱手让给了希特勒。希望可以让纳粹德国这头更加凶猛的怪兽一直盯着苏联。


    日本军部得到了和谈的结果之后，上上下下群情激愤，他们并不领重光葵的情。


    以日军的退让作为签字的条件，使一向骄横跋扈的陆军丢尽了脸面。愤怒中，外务省大臣宇垣、重光葵等人被污言秽语所包围。裕仁天皇为息事宁人，安抚陆军，竞再次答应来年整军完毕后，再对苏联红军发起一场组织更为周密的试探性进攻，也许裕仁对于皇军的这次惨败并不服气。


    对于张鼓峰事件草草落幕，受打击最大的人还是最高当局。希望来的快，去的也快，就象武汉夏日的暴雨。十几天的美梦转眼间化为泡影。这让最高当局心中有些酸溜溜的！


    “俄国人也是外强中千，娘希匹，都是一样的软蛋。”最高当局恶狠狠地咒骂着。痛楚中，最高当局却看清了一点：洋人毕竟是洋人，洋人是不会帮助他打洋人的，中国的抗战最终还是要靠中国自己！一切，又回到了远点......(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精神补偿

    9.69 精神补偿


    武昌，一支由军用卡车和轿车组成的车队正在拥挤的街道中缓慢的前行着。


    不得不佩服日本人的“健忘精神”，刚刚在苏联人那里栽了跟头的日本陆军不但没有反省自身，反而将攻占武汉看成了他们的雪耻之战。张鼓峰的战火才刚刚熄灭，安庆方向就传来了日本华中派遣军的进攻号角。


    报纸上关于中日战事重新变的激烈起来的文章刊登出来之后，武汉又掀起了一次“西迁潮”。先是家境富裕的商户开始甩卖房产和商铺，然后这种趋势开始蔓延到普通人家，在武汉三镇的老百姓眼中，他们所在的城市又开始变的不安全了。重庆那座山城，现在才是他们眼中的“世外桃源”。


    领头的卡车上用白漆刷着宪兵两个大字，坐在驾驶室里面的一名少校军官见街道上的人流一眼望不到头，顿时急出了一头的白毛汗！在让司机狂按喇叭宣告无果之后，少校只能打开车门站在驾驶室旁边的踏板上扯着喉咙大声喊道：


    “让开！都快给我让开！你们这是在妨碍军务！晓得吗？”


    但是周围的百姓却完全没有反应，从车队边经过的人流只是给了军官一个空洞的眼神，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正在为自己今后的生计发愁。连到了重庆在什么地方落脚，靠什么来糊口这样的关键问题都没能想明白，谁哪里还会理会这车队是不是在执行军务？


    直喊到嗓子冒了烟，少校才无奈的缩回到了驾驶室里面。少校军官掏出手枪冲着窗外的人群做了个开枪的动作，然后恶狠狠的说道：


    “娘的！要不是后面的车上坐的是黄将军和蒋顾问，老子早就开枪了！这群刁民，不开枪他们是不会怕的!”


    被前后六辆军用卡车以及两辆黑色轿车夹在最中间的梅赛德斯轿车正是武汉政府配给黄浩然的专车，自从枪击事件之后，宪兵对黄浩然的保卫力度便升了级。


    而和黄浩然一起坐在黑色梅赛德斯轿车里面的人正是近期从欧洲刚刚回到国内的蒋百里，由于最高当局任命蒋百里为“援助物资接收办公室”的新主任，正好让蒋百里可以用“交接公务”的借口整天和他的小老弟黄浩然呆在一起。


    “司令，看来我们会在这里堵很久......”


    为了不让自己和蒋百里的对话泄露出去，担任司机的是黄浩然的警卫团团长徐子龙，德国制造的汽车本来就宽敞，现在只坐着三个人更是显得简直有些空。


    听到徐子龙说话，黄浩然和蒋百里都分别朝着他们身旁一侧的车窗外面看了看，却只看到了一道由宪兵排起来的人墙。要不是早有这些宪兵从车队前后的卡车上跳下来站在轿车周围拦住人群，黄浩然和蒋百里乘坐的梅赛德斯轿车恐怕早就陷入了民众的汪洋大海之中。


    “看来你上次中的那一枪枪已经将宪兵司令吓怕了，看看这些宪兵，生怕人群中伸出一支手来对着咱们开上两枪，回去交不了差，都恨不得用身体把车窗给堵瓷实了......”


    蒋百里开的这个玩笑对黄浩然来说显得有些苦涩，虽然这次枪击事件给他带来了难以想象的好处，但是每每想起方小倩中枪倒在他怀里面的样子，黄浩然的心就隐隐作痛。


    俗话说相由心生，黄浩然的心情不佳，难免在脸上就会有所表现，再加上身边坐着的人是蒋百里，黄浩然根本就没有掩饰他的内心活动，所以蒋百里很容易就捕捉到了黄浩然的心理活动。


    “政府里面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荒诞，虽然难以接受却不得不忍受...若是你硬要寻出个道理来，那只能是让国家的抗日力量受到损失！佑臣啊...眼下日本人才是我们中华名族的心腹大患，你切不能因为一时之义气浪费了有用之身......”


    蒋百里的开导让黄浩然的心境慢慢恢复了平静，的确就像蒋百里说的那样，以黄浩然现在的身份，根本就没有可能挑战宋家这样的豪门，即便他是武汉政府的常胜将军，即便他是最高当局的心腹爱将，但是比起孔家和第一家庭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黄浩然的份量还太轻太轻！


    所以孔二小姐的这一枪带来的怨气，黄浩然只能强行咽下！不仅如此，他还要利用这次枪击事件，让他可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收编第27军和第55军增加一个师番号的事情，是何部长早就答应黄浩然的，这本就是黄浩然应该得到的。晋升二级陆军上将的事情黄浩然的心中也早有准备，所以黄浩然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惊喜的。


    于是当林蔚带着最高当局的“厚礼”走进东湖疗养院加护病房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极度沮丧”的黄浩然。坐在病床上的黄浩然先是有些木然的接受了林蔚的问候，接着表达了对最高当局的感谢，似乎是已经淡忘了这次的枪击事件。但是黄浩然在言谈间的那种落寞神情却是明显的任谁都能够看得出来！


    林蔚能当上侍从室主任，自然不是个反应迟钝的人，相反他还极度敏锐。尽管林蔚再三试探都没能从黄浩然的口中敲出半个有价值的字来，但是他还是从黄浩然放在床头的一封私信上找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那封信是重庆商会寄给黄浩然的，信中说为了纪念黄浩然在抗日战场上的出色表现，重庆的商人们希望可以为黄浩然修建一座凉亭，并且由黄浩然亲自题名。这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桩花花轿子人人抬的闲事，本没有什么让林蔚在意的价值，但黄浩然写在信封背面的凉亭名字却在不经意间跃入了林蔚的眼帘。


    “退思亭”！这三个在枪击事件之后由黄浩然写出来的字让林蔚倒抽了一口凉气！“退思”？这两个字倒过来不就是“思退”吗？难道孔二小姐这一枪居然打的黄浩然意兴阑珊，起了退役的念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出于谨慎起见，林蔚利用其他人来探望黄浩然的机会，走出病房给最高当局的办公室去了电话，然后向最高当局讲述了他的发现。电话那头的最高当局先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当场拍板让林蔚继续加码安慰黄浩然！于是回到病房之后林蔚又给黄浩然送上了一份让人眼红到要滴血的“精神补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宜宾五县

    9.70 宜宾五县


    由将领通向军阀的阶梯是什么？


    答案是地盘！有了地盘的将领才可能会成为军阀，而失去地盘的军阀就变成了领兵打仗的将领。


    在军阀混战的旋涡中打滚了半辈子的最高当局对这一点领会的是极其通透，所以他才会在中央军内部实施了军官轮换制度和轮流调防制度。


    军官轮换，是为了降低形成派系的可能；轮流调防，则是为了割裂军队和地方的关系。只要使将领们无法得到立足的地盘，他们也就无法搜刮财富自给自足。靠着向军政部领军饷维持开支的部队，基本很难出现官兵抱成一团的情况。


    这两招可以说是最高当局调教中央军的杀手锏，不过在使用杀手锏的时候，最高当局还是会看对象的！对于他看好的嫡系将领，通常都会手下留情！


    所以实际上中央军中黄埔出身的几个小团体手中都有着一块底盘。例如胡宗南就挂着个警备司令的头衔，不管官职如何升迁，这个警备司令的职务却从来不曾丢掉过。


    黄浩然这次从最高当局那里得到的“精神补偿”不是别的，正是一块可以让他的第25集团军立足的地盘！相比起其他的几份礼物，这份“精神补偿”对黄浩然的意义最为深厚！


    只是最高当局为黄浩然选定的地盘所处的位置显得有些奇怪，宜宾、水富、屏山、盐津、高县这五个县中的宜宾、水富、屏山这三个县正好处在四川和云南两省的结合部上，而盐津县更是位于云南省境内，高县则地处贵州境内。


    一个小小的警备区地盘居然分属三省！这也就是说以后黄浩然得和四川、云南、贵州三个省的官员分别打交道协调事物，其中的麻烦是可想而知！


    “居然选了这么块地处川滇黔三省交界处的地方给我做警备区，委座还真瞧的起我黄浩然啊......”


    黄浩然憋了半天，还是说出了他的胸中郁闷。蒋百里瞧着满脸郁闷的黄浩然，笑着说道：“你少在这里与我装傻？委座的用意，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蒋百里总是喜欢这样无情地揭露黄浩然的假面皮，黄浩然也不明白为什么，蒋百里总是能够看透他的心思。


    “说出来又能如何？那龙云在云南扎根多年，岂是我一个小小的集团军司令能够憾的动的！将云南省境内的一个县交给我，委座不就是希望我和龙云搞摩擦吗？可惜，我还没那么雄厚的本钱！”


    黄浩然很不喜欢最高当局老是这样算计他，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虽然黄浩然也曾经对最高当局使过这样的手段，但是他却不喜欢自己品尝这种手段。


    “委座哪里是要你去和龙云单打独斗？他早就给你将援军找好了！你想想宜宾以东是什么地方？泸州！那可是你未来的老丈人杨森的地盘！最高当局这是要你们翁婿通力合作，给你巴结老丈人的机会呢！”


    被蒋百里这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一提醒，黄浩然总算是彻底的想通了！事情恐怕真的就像蒋百里说的这样，最高当局在将宜宾五县交给黄浩然的时候就埋下了这手伏笔！看来杨森想要当上四川省主席，光送一个女儿与黄浩然联姻是远远不够的！最高当局还要杨森帮着他的武汉政府进入四川，顺别敲打一下云南的龙云。


    最初的时候，龙云这位云南省主席对最高当局是竭诚拥护的，但后来龙云看到最高当局为人处事极其狠辣，不免对最高当局心存忌惮。


    再加上云南一直有着龙、卢、安、陇四大家族，都是云南当地的军政上层集团，掌握着云南的军事、政治和经济大权。十分抗拒政府的势力进入云南。于是龙云只能处处对最高当局加以防备，极力维持龙氏小王朝独揽云南政治经济军事大权的局面。他向最高当局提出了关于云南的政治政府不能过问；军事上中央军不能入境等一系列要求。


    而云南的地方银行更是与四大家族控制下的的中央、中国、交通、农民各个银行在投资经营方面都有着深刻的冲突和矛盾，直到现在，云南仍在使用自行发行的“滇币”。


    对于龙云这样的眼中钉，最高当局自然是不会放过的。抗战爆发之后，最高当局一直企图利用抗日的幌子，处心积虑想要“统一”云南。


    最高当局一面派出武汉政府的大员们拼命的拉拢龙云；一面以抗战前线受损失的部队需要休整为理由，将他的嫡系部队先后向滇黔、滇川、滇康边境陆续集中。


    截至1938年7月底，接到最高当局指令先后集中的部队包括：


    滇黔边境：在兴仁、兴义附近整训的为第六军甘丽初部三个师；


    在安顺、盘县附近整训的为钟彬部两个师；另有新二十九师马维骥部。


    滇桂边境：中央军第五十四军一部


    而在川黔境内更是聚集了大量的中央军部队，随时可以向云南开进。


    如今再让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把住滇川边境，最高当局分明是想要在云南省的北面打造一只铁钳，死死掐住龙云的脖子！黄浩然甚至觉得要不是现在日本人大兵压境，最高当局很有可能已经对龙云下了手！


    看来在不久的将来，黄浩然难免要和龙云这位“云南王”过过招了......


    这时候满头大汗宪兵少校突然跑过来敲车窗玻璃，徐子龙将驾驶室的车窗往下降了几公分，然后对着车窗缝隙问道：“是不是可以走了？”


    宪兵少校一边用手擦汗一边说道：“是的！我这就是来通知黄将军还有蒋顾问的，警察局得知黄将军和蒋顾问被困在这一带，派了一百多名警察过来，眼下已经打开了一条通道。不过街面上的百姓还是很多，所以还请长官您跟紧前面的车辆，千万不要让行人得到空隙挤进来，否则的话还会堵上！”


    坐在后排的蒋百里才冲着前面的徐子龙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就这么办吧！对付这种局面，警察局还是很有办法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平衡

    9.71 平衡


    车窗外面的宪兵少校脸上一阵发红，没想到他带着手下忙前忙后的这么久，居然到最后让一帮穿着黑皮的警察抢了他的功劳！


    “黑皮狗”们能有什么好办法？无非就是用手中的警棍砸出一条通道来！虽然宪兵部队的手中有枪，但却不能对着百姓使用，这种时候警察手里面的橡胶棍反倒成了更有效的“利器”！


    一脸悻悻的宪兵少校退下去之后没多久，排在车队前头的卡车和轿车便开始发动，徐子龙驾驶着梅赛德斯轿车紧紧跟了上去，而站在车两边的宪兵们也随着车队开始同步向前移动。


    起初的时候前进的速度还是很慢，等到转出两个路口之后路面上的情况顿时变的开阔了起来。黄浩然和蒋百里隔着车窗玻璃看到许多穿着黑制服的警察拎着橡胶警棍站在行车道两边的马路牙子上，再往外看，则是挤成了一团的普通百姓！


    不用问，武汉警察局肯定是采用了什么暴力手段，要不然那些百姓望向警察和车队的眼神里面不会带着怨恨！


    “别看了...佑臣，有些事，我们也管不了......”


    蒋百里说完这句话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神也迅速变得伤感了起来。黄浩然静静的看了一会蒋百里忽然觉得他找到了蒋百里“终日逍遥”的原因所在。


    正是因为蒋百里心里面很清楚这国家的问题，但是他又偏偏无力去予以纠正，所以只能用“逍遥”的表象来掩饰内心的无奈......


    黄浩然为了让蒋百里能够觉得好过一些，主动发起了新的话题:“大哥此次欧洲之行斩获颇多，为政府赢得了宝贵的生存空间，意义绝不亚于一次大型会战的胜利，何不乘此机会更进一步，在接下来的武汉会战中向委座要个位置?”


    对于蒋百里的军事才能，黄浩然一直是非常钦佩的，所以黄浩然很希望蒋百里能够有机会走向战场，用日本人的血肉去证明自己并不只是个纸上谈兵的“顾问”。


    “政府里面谁不知道我是个闲人，在接下来的这场大战当中多半还是会担任顾问之类的角色，领军打仗，只能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但蒋百里的回答却彻底打破了黄浩然这个由来已久的念头，在武汉政府反而官场里面沉浮了多年的蒋百里，对许多事情要比黄浩然看的更加透彻。


    想想也是，最高当局明明知道是蒋百里是极其出色的军事家，却还是将蒋百里在顾问的闲职上一放多年，这里面的原因肯定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蒋百里和最高当局这两个当事人才清楚。显然蒋百里现在并不愿意将原因说出来，黄浩然也只好不再继续。


    幸好眼下大战在即，黄浩然与蒋百里之间并不缺少可以谈论的话题，转起来也不会显得太硬。


    “大哥对委座提出的‘守武汉但不战于武汉‘的思路怎么看？我先说我的看法吧，对于委座将整个武汉会战的战场分为南北两块的做法，我个人是支持的！只是让我不太明白的是，为什么江南的第9战区司令人选到现在迟迟定不下来，要知道日本人可不会等我们......”


    黄浩然这边刚把话题转回到武汉战事上，蒋百里便立即来了精神！比起刚才的话题，蒋百里显然更愿意谈论现在的这个。


    “第9战区的司令长官人选迟迟定不下来，这还不都是因为你么？我还在柏林的时候委座发来电报问我，你与陈辞修两个人之中谁更适合统领这个新成立的第9战区，我自然是推荐了你的，而委座当时的想法倒是也和我差不多，只是现在恐怕要更倾向与选择陈辞修......”


    蒋百里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黄浩然的这位义兄什么都好，就是改不了这爱卖关子的坏习惯。


    为了得到蒋百里的“下文”，黄浩然只能往上递话把，捧着蒋百里继续往下说：“还望大哥不吝赐教！”


    “其实道理很简单，委座之所以会这么做，不外乎还是帝王心术在作怪！为了追求所谓的‘平衡’，委座已经不知办坏了多少事情了......”


    听到蒋百里说出“平衡”这个关键词，黄浩然突然一下子全都明白了过来！


    由孔二小姐闹出来的“大中华酒楼枪击事件”， 最终由于黄浩然完好无缺的出现在武汉政府宣传部的记者会上而不了了之。


    事情平息后的第二天，第25集团军的编制当中便多出了原本属于桂永清的第27军和黄杰旧部第8军190师的两万多人马。同时黄浩然还收到了由军政部下发的任命他为宜宾警备司令的委任状。


    昨天晚上，黄浩然又接到了林蔚打给他的道喜电话，得知最高当局将在今天的“徐州会战军事检讨会议”之中宣布晋升黄浩然为二级陆军上将。到此为止，最高当局已经兑现了通过林蔚许诺给黄浩然的所有奖励！


    虽然最高当局给了黄浩然奖励，但是并不代表最高当局对黄浩然在事件中的表现很满意！


    现在，不管是出于安抚陈辞修情绪的目的，还是为了给黄浩然一个警告，最高当局都出手了！他要将第9战区交给陈辞修，给陈辞修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一个重新超越黄浩然的机会！


    黄浩然实在是没有想到，在武汉会战这场关系国运的大会战面前，最高当局还要玩他的那套权术把戏！


    黄浩然不禁为那些已在硝烟中化作腐土的忠魂而感到悲哀。他觉得他手下那些英勇的爱国官兵用血泪、用身躯和信念换回来的胜利，被身着笔挺呢制军装的军人政客们出卖的干干净净！


    “佑臣你就等着瞧吧，一会在会议当中陈辞修肯定会跳出来玩命的表现，也只有这样，委座才能顺利的将陈辞修推上第9战区司令长官的宝座！只是不知道谁又会成为陈辞修踩着往上爬的人肉阶梯......”


    当蒋百里说完他的结论之后，黑色的梅赛德斯轿车开始减速，握着方向盘的徐子龙小声提醒坐在后排的黄浩然和蒋百里，军委会大楼到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一场猴戏

    9.72 一场猴戏


    8月中旬的武汉热浪逼人，可今天武昌军委会作战室的门窗却紧闭了起来，随着前线赶来赴会的众将军的相继赶到，会场上开始弥漫起一股火药味。


    眼看着日本人就要对武汉动手，最高当局却要召开“徐州会战军事检讨会议”，这让到会的将领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却没有人敢站出来质疑最高当局的决定。


    早已了解了最高当局此次会议最终目的的黄浩然没有搭理他身旁将领们，而是眼观鼻鼻观心学起了坐禅的和尚，果然不出蒋百里的所料，会议开始后不久，有“委员长第二”之称的武汉卫戍司令陈辞修便跳了出来。


    陈辞修今天显然是有备而来，他打算顺手打击一下他军事生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何敬之。会前，陈辞修联络了一批黄埔的少壮军官，准备在会上向何部长发难。而何部长对此却毫无准备。随着陈辞修的攻击指向越来越明显，何部长终于意识到他今天成了陈辞修的靶子！


    “请问何部长，台儿庄大捷之后，五战区几十万人马为何不乘胜追击？当攻不攻，致使良机错失！而当敌重兵扑向徐州外围时，几十万人为何又当退不退？军委会参谋部战前不是制定了一系列的预案吗？不妨拿出来对对看嘛！究竟有多少能符合战场实际？”


    陈辞修说到这里特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环视了一圈会议室，接着继续向何部长发难：


    “事实上，我们所看到的只有参谋部缺乏远见，遇事犹豫不决，最终导致指挥系统一团混乱!若不是委座决策英明，李长官临机指挥得当，五战区几十万人马将如何脱险？对此，我希望何部长能多加考虑，改善参谋部的指挥效率，以利再战。”


    陈辞修颇有心计，会前就已弄出个徐州会战的详细报告，列举了参谋部一系列不当之处，将矛头单指向何部长一人。一番话弄得何部长大汗淋漓，狼狈不堪。


    戎装笔挺的最高当局始终一言不发地坐着。他既没为陈辞修推波助澜，也没为何部长说句辩护的话，只是用目光在与会的将领们脸上扫来扫去。


    最后最高当局将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黄浩然的脸上。这位中国军队的常胜将军，台儿庄的主角此刻却低头不语，只是用手指在桌上有节律地轻叩着。


    随后最高当局又将目光又移向了蒋百里，这个武汉政府的军事顾问脑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又是在神游天外!


    只有刚受到陈辞修攻击的何部长显得有些焦躁，虽然表面上也是不动声色，但何部长那不时用手拉衣领的小动作，却分明透出他内心的紧张和不安。看来陈辞修刚才的话都说到了何部长的痛处！


    意气风发的陈辞修结束发言落座之后一刻也没有闲着，他始终观察着众人的反应，揣摸着会场的风向。其实陈辞修的内心也是相当紧张的。


    虽然陈辞修的背后站在最高当局，但何部长毕竟身为武汉政府军事委员会参谋总长，又是元老人物，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拿何部长开刀，也是陈辞修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要想让最高当局将第9战区交给他陈辞修，不帮最高当局做些有用事情是肯定不行的。而抨击何部长这个最高当局的老对手，显然是最高当局所愿意看到的！


    陈辞修之所以敢向何部长这样强大的对手发起反击，就在于他抓住何部长的一个弱点：亲日倾向严重。而何部长的这个弱点正是大部分武汉政府将领都很鄙视的。


    事情果然进行的非常顺利，陈辞修对何部长的“无礼举动”并没有在会场上掀起风浪。而接着发言的几位少壮派将领，全都是是陈辞修事先安排好的帮手。看着满头大汗的何部长，陈辞修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从军这些年来，陈辞修是笑的时候多，愁的时候少。他能从一个小小的上尉一直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因为相信“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八个字！


    在走了最初的几年弯路之后，陈辞修选择了死死的抱住最高当局的大腿！还娶了“夫人”的干女儿当太太，从此之后他成了最高当局的左膀右臂，军事上的接班人。


    可就在陈辞修将要冲击他的仕途巅峰之时，他却突然发现在他的面前还有一座高山，那个人就是何部长。按理说何部长是军界元老，当年又是黄埔的总教官，陈辞修应该知难而退。可陈辞修偏偏是不服输的性格，他一直想着取代何部长的位置。


    西安事变时何部长“逼宫”不成，将真面目暴露在了最高当局面前。陈辞修觉得这是他上位的好机会，最高当局也一度想用陈辞修接何部长的班，可无奈陈辞修的资历到底还是浅了些。一番幸苦过后，陈辞修的梦想化为泡影，何部长还是军内第二号人物，陈辞修还是被何部长押在下面！


    自此之后，陈辞修变得更爱出风头，更喜欢与何部长较劲。他始终在等待扳倒时机。


    抗战爆发之后，陈辞修觉得他终于得到了他擅长的舞台，如果比领军打仗，哪怕是将两个何部长绑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要能够在抗日战场上取得几场大胜，那么取代何部长这件事还会成为问题吗？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虽然何部长在陈辞修面前聚了白旗，却凭空杀了个黄浩然出来！


    不过短短一年的功夫，黄浩然从淞沪到南京、再到台儿庄和兰封，居然胜多负少，成了中央军中的常胜将军！职务也从少将师长一步步的升了上来，在这次会议之后，黄浩然更是要成为黄埔系中的第一位陆军上将，军衔还要在他陈辞修之上！


    转眼之间，在陈辞修和何部长之间就又多出了个黄浩然！苦苦奋斗了一年不但没能缩小和何部长之间的差距，反而由第二跌到了第三的位置上！这让陈辞修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好在最高当局没有忘记他陈辞修，有意让陈辞修统领新成立的第9战区，为了得到这次超越黄浩然的机会，陈辞修决定用向何部长发难这种方法向最高当局表忠心！


    ，虽然陈辞修明知最高当局在徐州会战失败的过程中并不清白。但他却抓住战前最高当局曾当面允诺李长官决不插手五战区军务这一点，彻底的将最高当局从这场败仗中摘了出来，然后把一桶桶脏水泼向了负有指挥之责的何部长，这样既拍了最高当局的马屁，又损了自己的这个老对手，可谓是一箭双雕！。


    何部长望着面带微笑的陈辞修，羞忿、气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实上，他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其实今天陈辞修一开口，何部长就感觉得这件事是最高当局在背后动了手脚。如果他站起来辩驳，肯定会让最高当局对他更加不快。所以何部长只能默默的承受陈辞修的指责。只是何部长不知道他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又得罪了最高当局。


    与何部长的心境相反，最高当局对这场内斗的戏码感到十分的满意！最高当局忍不住在心里赞道：


    “辞修到底是聪明伶俐，胜人一筹，不枉我一番栽培。”


    这段日子里面，最高当局让戴笠围绕着黄浩然遭到枪击的事件展开了一番调查。结果戴笠查出何部长的人马当时也在大中华酒楼附近出没过，但是却没有做出任何阻止孔二小姐的举动。


    联想之前何部长用好处拉拢黄浩然救桂永清的举动，最高当局更加认定何部长派人前往大中华酒楼肯定是要搞什么阴谋！甚至还将黄浩然拒绝迎娶孔二小姐的这笔帐也算到了何部长的头上。


    最高当局固执的认为，在“夫人”给黄浩然牵红线之前，黄浩然应该是没有机会见到孔二小姐的，可为什么黄浩然当时的反应会那样强烈，分明是对孔二小姐做过的荒唐事了如指掌！恐怕黄浩然了解孔二小姐的渠道正是他何敬之！这不是摆明了要搞离间吗！？


    现在看到陈辞修将何部长逼得手忙脚乱，最高当局的心里面就像三伏天喝了冰水一样舒畅！


    不过也是时候该收场了，毕竟后面还有正事。当看到何部长第三次做出擦汗的动作之后，观战了许久的最高当局终于决定站出来收尾：


    “诸位!徐州会战虽然失利，但较之淞沪、华北之战，进步还是很大的嘛！台儿庄一役，赖诸将指挥有方，将士用命，获空前之大捷。我军威名远播四方，倾倒中外。当然，我们指挥上尚仍嫌不足，需进一步检讨，加以改进。当此国家民族生死存亡之际，诸位将军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精诚团结，共赴国难。至于敬之的参谋部，工作也还是出色的嘛！至于一些技术性问题，以后注意就是了......”


    黄浩然此时早就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他已经将作战厅里面的这场闹剧看的通通透透！对何部长，黄浩然并无半点同情。一个手握军事大权的政府元老，却总与日本人不干不净的，仰他人鼻息而活，被陈辞修杯葛也是活该！


    可如果继续这样纠缠下去的话，黄浩然的二级陆军上将军衔又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到手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不出所料

    9.73 不出所料


    好在最高当局并没有让黄浩然等得太久，在借着陈辞修敲打完何部长之后，最高当局将话锋一转，绕到了立功受奖人员的身上：


    “此前的会议之中，就有人提过赏罚必须分明！当时我处罚了桂永清、黄杰等一批将领，将罚给落实了，现在也该奖赏那些有功之臣了！”


    讲到这里，最高当局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有些尖利：


    “我宣布！嘉奖下列有功人员！


    晋升黄浩然为二级陆军上将！授予一等宝鼎勋章！任命为武汉卫戍司令！


    授予陈辞修一等宝鼎勋章！任命为第9战区战区司令！


    授予李德邻一等宝鼎勋章！任命为......”


    最高当局后面说的那些内容，黄浩然已经不再关注了。真让蒋百里将所有的事情都料中了，黄浩然得到了他的二级陆军上将军衔，第9战区司令长官一职也落入了陈辞修的手中！


    武汉会战又迎来了新的变数！


    会议的最后，最高当局声色俱厉地命令道：“中国政府决定以陆、海、空三军共123个师、一百余万人在武汉外围与日寇决战，彻底扭转中国战场战局！”


    浓浓的火药味立即四处弥漫开来。引得遍体创伤、衰疲不堪的中国重新躁动起来......


    *******************************************************


    东京，当在武汉政府积极备战的时候，日本人也没有闲着。


    兴亚院是近卫首相为解决中国事务而专门设立的智囊机构，徐州会战后兴亚院昼夜运转起草了解决中国问题的纲要。这个机构虽然主张以武力击溃武汉政府，但并不象军部的激进分子那样意气用事。


    兴亚院在给裕仁天皇的奏章中警告道：“帝国进攻汉口应当慎重。因为中国进行的是一种殖民地的解放战争。全国上下同仇敌忾。而日本却缺乏足以唤起国民同仇敌忾的力量。而且中国是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日本在大陆作战，越是深入内地，其补给线越长，陷入敌人所提倡的游击战消耗战术的危险性越大......”


    裕仁天皇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身为日本大本营三军最高统帅，裕仁天皇很清楚日本只能速决，绝不能久战。看着兴亚院的奏章，裕仁天皇始终举棋不定，最后他只能召来了他的叔辈、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以及藏相池田成彬，他还想最后听听别人的意见。


    “军部有把握在汉口进攻后彻底解决中国吗？”裕仁天皇直截了当地把皮球踢给了参谋总长闲院宫载仁亲王。


    闲院宫载仁亲王早已猜到了天皇内心的忧虑，他觉得天皇缺乏捅破这最后一层纸的勇气。看来如果他不把这层纸捅破，这个遇事多虑的皇侄是不会定下这最后决心的。


    于是闲院宫载仁亲王索性直截了当地说道：“陛下，战争发展到今天，帝国除了打下去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已经有近百万中国士兵死在皇军手里，这时想让武汉政权言和，到头来只怕是一场空。反会让中国人认为帝国的腰杆变软了。再说陆军刚刚在张鼓峰战事中受挫，现在从中国战场到东京军部，各级将佐都憋足了劲要洗刷前耻。此时退缩，极有可能在军方引起混乱，局面恐怕难以控制……”


    “照你这么说，我们在中国就必须打下去了，无论这仗是能打还是不能打？”裕仁天皇打断了闲院宫载仁亲王的话，口气显得有些不悦。


    “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如今上上下下都认为击溃中国军队才是解决中国事变的根本方针。而且军部已经有了攻占汉口的计划。也许坚决打下去，结果可能会好些.......”


    见裕仁天皇仍然眉头紧皱，闲院宫载仁亲王决定重锤敲响鼓，他直言不讳的点出了天皇最担心的事情：


    “陛下，您是忧虑攻占汉口后仍不能结束战事吧？！的确，攻占汉口，战线扩大上千里，帝国投入了极限兵力。有完全陷入中国战场的危险。”这时候闲院宫载仁亲王将话锋突然一转，换了一种怂恿的口吻：“可战争本来就是冒险，是一场赌博。既赌实力，又赌运气。中国值得帝国一赌。”


    裕仁天皇被打动了，他实在抵御不了大陆对他的诱惑。不过他还是转向了藏相池田成彬，想听听新上任的财阀的意见。


    “陛下，此战非帝国本意，可形势不待我。由于德国的日益强大，欧洲已失去和平的保护伞。研究会认为：世界大战早则40年，迟则45年必定爆发。帝国要在新形势下谋得优势，大战爆发前必须完成军备整训。中国战争的结束宜早不宜晚。此次如能攻占汉口、广州，不但在政治上给中国政府以致命打击，还能夺取湖南、湖北粮仓，实现对中国的海上封锁。种种压力，蒋政权无法承受，只能屈服；即使他死。不悔悟，失去中原的蒋政权充其量只算中国众多势力中的一股，再难撑住中国。这时帝国出面寻找愿与帝国合作的新政权岂不易如反掌。”


    池田虽然新官上任，但此前显然已把日本的内外形势琢磨了个透。一番话条理清晰，不但令裕仁天皇折服，也说得闲院宫载仁亲王连连点头。


    终于，天皇再次向他的臣子妥协了.，陆、海军省和参谋本部的少壮军官们随即陷入了一片欢呼声中，接着开始了紧张地忙碌。走廊里匆匆而过的军官们，兴高彩烈地互相问候，说着祝福日军汉口再胜一类的吉祥话。战争，使他们一夜间成了民族的精英、万民心中的英雄。构筑在无数中国人和日本士兵血肉之上的这种虚荣已使他们丧失了理智，抛弃了人伦道德。他们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战争——胜利。没有命令，没有指示，但疯狂的信念。已使他们象一架架不知疲倦的机器，隆隆运转着。


    实际上日本的军人们从来就不相信进攻汉口的计划还会有什么变故。当天皇还在犹豫的时候，一份份军情报告、兵力统计，一份份协同方案、物资调配单，就已经像雪片般飞向作战室。东京对战争的狂热一直在不断的升温。从内阁、政党到民间社会，汉口又成了日本人口中最频繁出现的一个地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超然的职务

    9.74 超然的职务


    8月13日上午的“徐州会战军事检讨会议”结束之后，黄浩然还没有来得及走出作战厅就被一堆上前来给他道贺的同僚们给围住了。


    看着那些极度虚伪的面孔，听着极度露骨的奉承话，黄浩然胃里面酸的差点连昨晚吃的饭都给吐了出来。但为了保持同僚间的“情谊”，黄浩然只能尽量的保持风度，面带微笑频频拱手。


    站在人群外面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幕的蒋百里是知道黄浩然最不喜欢经历这种场面的，但是他却没有上前替黄浩然解围。


    晋升为二级陆军上将之后，黄浩然想要继续在武汉政府的核心圈子外面转悠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像今天这样的场面黄浩然必须习惯，而且最好赶快习惯！


    等到黄浩然杀出重围，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蒋百里都没有来得及调侃黄浩然几句就被急不可耐的黄司令拖出了军委会大楼。


    钻进黑色的梅赛德斯轿车里面之后，黄浩然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顺手摘下军帽丢到了前排的副驾驶座上，然后大声的抱怨起来：“这群溜须拍马之徒，把精力全都用在了这上面！难怪前边总是打败仗！”


    蒋百里笑着安慰黄浩然：“你的也得体谅一下这些人，不久之前他们可还在拼命的给你上眼药，如今见你飞黄腾达怕是连魂都丢了一半！自然得玩命的在你面前表现了......”


    “他们为求心安，我可遭了罪！大哥你是没有靠近，被五十多岁的人一口一个佑臣兄叫着，那可真是难以招架！”


    “这算什么？当年有人为了巴结张宗昌，不仅将自己十四岁的妹子送给张的儿子当小老婆还跟着他妹妹一起管张宗昌叫爹呢！你现在成了二级陆军上将，有的是人上赶着巴结你！今天上午的场面还是小阵仗，等到了晚上，送礼的人非得把你住处的门槛给踏平了不可！”


    黄浩然知道蒋百里说的不是玩笑话，看来今晚他又得扮上一回笑口常开的弥勒佛了！还好有礼可收，虽然辛苦也算值得。


    闲谈结束，黄浩然和蒋百里的话题开始转为到刚刚结束的会议上去，黄浩然先是称赞了蒋百里的料事如神，然后开始和蒋百里分析此次会议对武汉会战可能产生的影响。


    交谈之间，黄浩然顺手打开了军委会刚刚发给他的委任状，结果发现了一桩怪事。


    “咦！怎么这武汉卫戍司令部的所在地居然不在武汉三镇，而是位于九江？如此说来我岂不是要与第2兵团司令张发奎做邻居......？”


    听到黄浩然提出的疑问，蒋百里也觉得有些奇怪，他从黄浩然手中接过委任状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说出了他的判断：


    “看来委座还是有些信不过陈辞修啊！这也难怪，在抗日战场上陈辞修并没有打出什么漂亮仗来，不要说与佑臣你相比了，就是同顾墨三、薛伯陵、张荩忱比较，陈辞修的战绩也逊色了不少......”


    蒋百里的话一下子打开了黄浩然的思路，他随即打开了军委会一同下发给他的武汉会战三期预案，结果看到他这个武汉卫戍司令所需担负职责的详细注释。


    通篇看下来，黄浩然发现他的手底下根本就任何一支宪兵部队和守备部队，净是些江防军和要塞守备部队。管辖的区域更是横跨第5、第9两大战区，沿着长江从最前沿的马当要塞一直到武昌！


    黄浩然这当的哪里是武汉卫戍司令？根本就是江防军的总指挥！真正带领着宪兵和守备部队负责守卫武汉三镇的将领其实是罗卓英！


    蒋百里说的很对！最高当局的确是对陈辞修有些不大放心，虽然答应了陈辞修在武汉会战中获取战功，但是又担心第9战区在陈辞修的指挥下打不好南线的防御战，破坏了整场会战的局面。于是最后最高当局想出了这么个折中的办法。


    由于武汉地处江畔，所以日军肯定会沿着长江向武汉发起攻击，只要黄浩然能够经营好长江附近的几座要塞守备区，就等于堵住了日本人的行军路线！到时候陈辞修只需要集中精力对付陆地上的对手就可以了！


    再说现代战争根本就不存在独立的战场，任何一场战斗的发生都会对相邻的战场产生互动，黄浩然负责的江防系统穿越了整个第9战区，一旦陈辞修挡不住陆路进攻的日军，黄浩然管辖的要塞也没有可能独善其身！到时候还怕黄浩然不主动援助陈辞修吗？


    最高当局先让军委会给黄浩然随便套上一个头衔，然后让黄浩然去负责江防系统，实际上就是让黄浩然去给陈辞修帮忙！难怪在刚才的会议上，陈辞修没有对晋升黄浩然为陆军二級上將的事情表示任何异议！原来他早就在会前与最高当局达成了协议，打算站在黄浩然的肩膀上往上爬！


    这算计，这心思，可真是够妙的！


    看到黄浩然脸上神色变幻，蒋百里明白黄浩然已经领会到了最高当局的用意，这种时候，他当然要开导一下他的小老弟了。


    “这其实也是好事！委座特意将你放在江防系统里面，又给了你一个武汉卫戍司令的头衔。实际上等于是将你当作了武汉会战中的第三股重要力量！和白建生还有陈辞修是平起平坐的地位，他们俩谁也节制不了你...不仅如此，你的江防系统还和第5、第9战区都有交集，可以说是左右逢源，有着极大的发挥空间！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作战自主权吗？”


    听了蒋百里的开导，黄浩然想起在军事委员会武汉会战的部队作战序列中江防军的确是与第5战区和第9战区平级的单位，主管的上司是军事委员会，也就是直接向最高当局负责。


    如此看来，黄浩然现在所处的职位还真的是个左右逢源的位置！只有他插手第5战区和第9战区的份，而没有被第5战区和第9战区插手的可能，待遇十分超然！


    如果黄浩然指挥得当的话，江防系统的几座要塞很有可能会成为武汉会战的重点战场！埋葬小鬼子的坟墓！


    在蒋百里的帮助下读懂了军事委员会这份委任状的深刻含义之后，黄浩然终于高兴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要塞

    9.75


    当天晚上两批日本人的陆航攻击机帮了黄浩然的大忙，由于整个晚上武昌的上空都有空战，宪兵司令部下令全城戒严外加灯火管制。凄厉的防空警报和满街的军警不但挡住了武汉市民外出纳凉的脚步，也挡住了那些打算前来给黄浩然送礼的官员。


    好在虽然人不能亲自前来，礼单却依旧可以送到！而且为了弥补不能拜访黄浩然的俄遗憾，那些官员和将领们纷纷在他们原先准备好的礼单上又增加了一些礼品。


    于是第二天天刚放亮，从地下防空洞里面伸着懒腰走出来的黄浩然发现他又一次发了大财！


    “司令，咱们要不要摆酒席招待一下这些送礼的人？”


    “不！不用！这时候开席面不等于是告诉‘军统’我收了这些人的礼吗？咱们就是真的要摆，只怕也没有人敢来！如今日本人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近了，时间紧迫！范参谋长，咱们上午就动身去九江！我的司令部就放在...对了！就放在这里！田家镇要塞！”


    范介的问题刚提出来就被黄浩然“无情”的回绝了，好不容易借了一回日本人的光躲过了昨晚的“劫难”，哪里还有上赶着去给自己找麻烦的道理！反正现在军委会的委任状已经下了，职责也已经明确，还是早早离开武汉这个大漩涡吧！


    听到黄浩然说要离开武汉，范介和徐子龙的情绪也立即便的愉悦了起来！在范介和徐子龙的眼中，武汉毕竟不是自家的地面，哪里有在第25集团军里面呆的自在！所以在黄浩然开口之后，范介就再也没有提武汉的事情，而是立即命令警卫部队整理行装。


    “嫂子和那位方小姐，是不是让人将他们送回重庆？”


    徐兴华到底还是心细一些，虽然他是通过院子里面忙忙碌碌的卫兵才得知了黄浩然决定动身去田家镇要塞的消息，但是他却第一时间想起了黄浩然在武汉的女人们。


    “方小姐的伤还没有好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东湖的医疗技术还是很不错的...至于于姑娘那边，你去问问她的意思，若是打算离开就派人护送，如果想留在武汉就派人暗中保护着，至少最近这两个月，武汉还是安全的......”


    这次和于莲君分离，黄浩然的举动更像是逃跑！枪击事件之后，黄浩然尝试了几次想要向于莲君坦白他那桩被“夫人”强行定下婚事，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也许是时机未到吧？这是黄浩然唯一能拿来安慰他自己的借口了!


    由于心中对于莲君存有愧疚，所以黄浩然此次在于莲君何时离开武汉返回重庆的问题上给于莲君留足了自主权，这是他给于莲君的一种“补偿”。


    *************************************************


    8月15日中午，位于彭泽县境内，距九江 80 里的马当要塞外围阵地上来了一队不速之客。为了掩饰身份，这一次黄浩然故技重施，换了一套中央军士官的行头。


    马垱要塞火力范围内的这段江面非常狭窄，江中流沙经长年冲积形成沙洲，把江水一分为二。沙洲北面水道早已淤塞不通， 南面水道从马挡要塞的炮口下流过，成为长江流经此处的唯一孔道。江面最 窄处不足一里，水流湍急，平时船只通过此处都必须备加小心。


    南京陷落后，军事委员会成立了长江堵塞委员会，负责江上各要点的阻 塞工程，马垱天堑也成了阻塞的要点地段。几个月来，近千名民工为避免日军飞机轰炸，白天休息、夜晚施工。每当暮色降临的时候，江面上灯火齐明，映照了周围 10 余里，征集来的各式船只上行下驶，从各地运来种种阻塞材料。


    经过两次大的工程，完成了上中下三层阻塞线，江面被完全封门，只在 南岸留下可通一只船的缺口。最上面一层是用三北轮船公司的几艘大型铁驳 轮，内装乱石拌水泥凝固，然后，凿穿沉在中层之上，船面上用水泥凝固的 大型铁锚和巨石隐没在水下一二公尺，形成为人工暗礁，阻塞线前后左右或浮或沉，布满了各种水雷。


    当然，这些都是停留在武汉军事委员会纸面上的信息，黄浩然特意微服私访就是想要看些坐在办公室里面看不到的东西。


    马垱要塞是按照德国顾问提供的图纸施工的，按照军政部的说法，是甲级战备工事，固若金汤！但图纸毕竟是图纸，是实际的情况并不是一回事！


    影响战备工事效能的因素很多，在图纸之外，官兵如何施工，是否切实按照图纸构筑阵地，怎么进行伪装，无一不关系着要塞的作战能力！


    对于这些，黄浩然可是深有感触！抗战爆发之前，黄浩然带着他的99师在常熟修筑国防线工事的时候，为了确定该如何完成火力网和障碍设施的施工，黄浩然常常带着工兵指挥官和德国顾问进入地堡等火力点，亲自检查机枪和火炮的射界是否开阔， 会不会遗留射击死角，可谓细致入微。


    正是因为在施工的时候如此用心，才让黄浩然的部队在后来的国防线防御战中收获了丰厚红利！


    经过几次大会战之后，武汉政府也认识到了建设工事的重要性和加强部队构筑阵地能力的重要性。


    为了让各支作战部队都能有样样可循，德国顾问团请示 军事委员会批准，先后在汉口的横店和武昌的葛店指导构筑了两个模范阵地。然后，组织各部队团以上军官轮流观察仿效。


    据说马垱要塞的外围工事就是按照模范阵地进行施工的......


    黄浩然一行在阵地上四处查看的时候，长江江防要塞守备司 令部所属的第二总队队长鲍长义正伫立在长山阵地上，心情忧郁。


    鲍长义的部队原属海军第 3 舰队，驻扎在青岛，抗战初期将舰船沉在青岛的海湾堵塞通道，人员和武器进入长江流域，组成江防要塞的守备部队，成了货真价实的海军陆战队。傍晚时分，鲍长义从马垱要塞司令王锡焘得知了一个坏消息，安庆已经遭到了日军的猛攻！


    安庆一旦陷落，那就意味着武汉会战的战幕正式拉开，日军陆海军将利用安庆机场和港口充当兵力集结地。毫无疑问，日军下一步将溯江直扑马挡，而鲍队长负责的长山阵地又会首当其冲，对马垱要塞的对江防御方面，鲍长义还是有把握的，他手下的海军官兵熟识对水面活动舰船的射击，再加上狭窄的江面上敷设了那么多水雷和堵塞船，日军舰艇难于机动，只会成为要塞炮兵的 靶标。


    但是对要塞附近的驻军，鲍长义可没有什么信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想当校长的军长

    9.76 想当校长的军长


    按照武汉军委会下发的江防预案，马垱要塞区防御力量主要由要塞守军和驻扎在附近守备区的第16军组成。由于第16军从人数上要数倍于要塞守军，所有即使是鲍长义的上司马当要塞司令王锡涛也得时时刻刻看着第16军军长李韫珩的脸色，希望能够借助着李韫珩的军力守住要塞。


    鲍长义是多么希望李韫珩的第16军能是一支像99军那样的铁军啊，或者是像第59军一样的地方抗日劲旅！这样马垱要塞就可以凭借着坚固的永备工事和大量的物资储备和日本人耗下去！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五个月，鲍长义相信他完全可以拖住日本人西进武汉的脚步，给武汉保卫战赢得更多的宝贵时间！


    只可惜事与愿违！第16军不但不是一支强军，李韫珩这个当军长的更是一个十足的官僚！


    说句不该说的话，幸好是因为有黄泛区的存在，日本人才在攻占徐州之后没有能立即西进。马垱要塞工程和长江阻塞线从而得以基本完工，如今手里面握着面对这样一条坚固的江上防线，鲍长义自然不会担心来自江面的攻击，他甚至巴不得日军舰艇沿长江逆流而上，好让马垱要塞的大炮发挥出威力。


    可鲍长义心里清楚，日本人能从华北一直打到华中腹地，指挥官绝对不会是草包！最近日军飞机频繁飞临马垱要塞附近的江面上空，有时就像燕子般地掠水而过，显然是在侦察水面的阻塞情况。有时日本飞机还会用机枪扫射江面，被击中的水雷产生爆炸后激起的水柱足有十几米高，日本人不可能不知道此处江面的凶险！


    因此，日本人一定会选择其他的方式和路径攻打马垱要塞，昨天晚上下午王锡焘还告诉鲍长义，日军攻占安庆的部队便是在安庆下游约 20 公里的地方登陆的，鲍长义觉得日本人很可能会在马垱故技重施，绕过要塞坚固的江上防线登陆第16军的守备区，然后从陆路绕到马垱要塞的背面实施攻击！


    一想到这些，鲍长义的心头就变的烦躁不安，他紧了紧身上被江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军衣，然后转身疾步回到指挥所，要通了 长山阵地前方香口阵地的第313团团部的电话：


    “我是鲍队长，找你们团长！”


    “团长不在，去军部参加抗日军政大学学习去了。”


    “那让你们参谋长接电话！”


    “参谋长也不在！现在团部里面就剩下一个值班参谋，刚才说肚子痛，上茅房去了！”


    “那你是谁？什么军衔？什么职务？”


    “我是王参谋的勤务兵，陆军下士！”


    搞了半天，和鲍长义在电话里面对话的人居然是个士官！这让鲍长义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至于刚才提到的那个什么“抗日军政大学”，更是一个十足的笑话！真不知道李韫珩是那根筋搭错了线，居然会在这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想起办大学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他妈装腔作势，沽名钓誉。”鲍长义愤愤地骂道，然后挂上电话之后冲着地上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望着长山阵地边白茫茫的江水，半个月前的事情渐渐浮上了鲍长义的心头。


    7月底的时候，鲍长义和要塞司令王锡焘接到了第16军的通知，说军长李韫珩要在马垱镇中一座青砖碧瓦的大院落里召开了一次作战会议，向第16军的团以上军官和马垱要塞的主要军官宣读军委会的最新江防计划。


    可是当会议开始之后，李韫珩却完全偏离了预定的议题，直接抛出了一个让众人膛目结舌的计划--他李韫珩要办大学！


    李韫珩准备召集各部的正副职军官以及所有排长进行为期两周的集训，马垱、彭泽两地的乡、保长也要一起参加，对外宣称此次集训的目的是“统一江防战术”。


    “眼下不是有句流行的口号叫‘全民抗战’吗？我今天办这个学也有这层意思...名称我都想好了，就叫‘抗日军政大学’！各位觉得怎么样？！”


    李韫珩说到“抗日军政大学”这六个字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显然这件事他已经谋划了许久，也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表示反对。


    若在放在平时，军队里面要办个集训班，实在是非常平常的事情。可当时日军已经在安庆蠢蠢欲动，李韫珩却还要各部队抽出骨干军官来来搞击中集训，就显得非常不合时宜了！


    本来鲍长义对马当要塞守备区的江防指挥机构就极有异议。他认为既然武汉设置了江防要塞司令部。那么海军陆战队就理应归江防要塞司令部节制。可现在海军陆战队的头上又冒出个马垱要塞司令部和马湖区要塞司令部来，担任指挥官的王锡焘和李韫珩还都来自陆军，根本不懂江防和反登陆作战！


    这种外行指挥内行的悲剧军委会不是没有遇到过，怎么总是不长进呢！


    所以听到李韫珩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办什么“大学”， 鲍长义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反问李韫珩：“眼下战况日渐紧急，军官不在前线督促备战却跑来集训。一旦出了问题怎么办？”


    “老弟，别那么神经过敏嘛！日本人离这儿远着哪，你老弟慌什么？”


    李韫珩还未开口回答，他手下的第167师师长薛蔚英就叫了起来，随即还站起身满脸不屑的看着鲍长义，阴阳怪气地说道：“再说，你们海军陆战队不是还控制着长山要塞嘛！？别的不说，单说江道，下层有铅丝网、乱石和水泥结成的凝固块，上层有带有尖峰的巨石，上面还布有水雷。在仅有数百米的江段一上我军就沉船39艘，设礁30处，布雷2000多枚。我想问鲍总队长，有什么样的敌舰能通过这样的江道，啊？哈哈哈......”


    薛蔚英的嘲弄和放肆的态度，得到第16军一众军官的附和。面对陆军的无理取闹，鲍长义当场拍了桌子，站起身吼道：“你有防的主意，日本人难道就没有破的办法！？长江入海口不是也沉了船吗？南京江面也凿放了那么多水雷，最后挡住日本人了吗！？”


    鲍长义的话得到了马垱要塞司今王锡焘的支持，随着要塞守军和陆军发生对峙，会场陷入了僵局。


    由于马垱要塞有权直接与武汉取得联系，所以李韫珩也不敢逼急了要塞守军，只能换了种比较和缓的态度继续说服要塞守军：


    “诸位都冷静些！我办这个大学也是为了防守好要塞江防嘛！之所以只办两周就是考虑到眼下是在战时！不过我认为，日本人一时半刻是绝到不了这里的。别的不说，就说安庆这一关，日本人没有一两个月休想迈过！如果利用这段时间搞搞集训，统一统一江防战术，融洽融洽各部队之间的关系，我认为会对战局有利......”


    鲍长义没有买李韫珩的仗，他据理反驳道：“日本人现在已经出现在了安庆外围，一旦开战，谁能保证安庆守军肯定能顶上一两个月？我认为眼下各部队还是应该抓紧完善工事和增加物资储备，这才是上策。”


    鲍长义说完这番话之后见李韫珩没有丝毫改变想法的态度，于是接着说道：“如果李军长一定办学校的话，请恕长山阵地的军官无法参加，我在这里就先代他们告假了。”


    被鲍长义这么顶撞，李韫珩自然很不高兴，不过他转念一想，鲍长义手下的军官毕竟人数不多，又是属于海军序列，要是真的不来也就算了！还省得心烦！于是李韫珩当场批准了长山阵地守备军官们告假请求。


    8月10日，抗日军政大学在马垱镇如期开学。近百名军官及马垱、湖口地区的乡、保长齐集一堂。望着台下着军服的军官、长袍马褂的乡绅和对襟汗褂庄稼人装束的一些保长，碍于情面没能脱身的马垱要塞司令王锡焘只能摇头苦笑！


    这种乌七八糟、鱼龙混杂的集训班，又能统一什么战术呢？佛祖保佑，日本人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杀上门来！


    “总队长!咱们阵地后面来了一队人！瞧身上的军装不像是第16军的！要不要派些弟兄过去盘问盘问？”


    值班军官的报告打断了鲍长义的思绪，从阵地后面冒出来一队人马？那不是马垱镇方向吗？值班军官说来人穿着不一样的军装，难不成李韫珩还给他的“学生们”发了新制服？


    这李韫珩还真舍得下血本啊！


    有些悻悻的鲍总队长举起望远镜顺着值班军官手指指向的方向望了过去，让鲍长义没想到的是，来人里面居然还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德国顾问。


    海军作为官兵程度普遍较高的兵种，对于德国顾问可以说是十分的熟悉！要不是因为希特勒下了撤回所有在华德国顾问的命令，鲍长义的海军陆战队第二总队里面也是配有德国顾问的。


    虽然听说德国和日本结成了同盟，但是还没有听说有德国人在日本军队里面帮忙，如此看来，阵地后面的这些访客是友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小兵变上将

    9.77 小兵变上将


    “张参谋！你带一个排下去看看！告诉那些人长山阵地是国防要塞，让他们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鲍长义冲着指挥部外面的战壕吼了一嗓子，很快从外面便传进来了一片士兵跑动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口令声：


    “三排！紧急集合！”


    “哗啦啦啦.......”


    “一班在左，二班在右，三班跟着我！动作迅猛一点！让陆军见识见识咱们海军的军事素养！”


    简单的一番动员之后，张参谋带着三四十个海军陆战队的官兵翻出了要塞外围阵地，端着步枪向着半山腰的目标冲了过去。


    ***************************************************


    由于黄浩然此次马垱之行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检查要塞的守备工事，所以他一股脑的带上来第25集团军的全部工兵专家，不仅是德国顾问团，99军工兵团团长宋连山以及他手下的两位得力干将赵文龙和李卫也都跟了过来。


    除此之外，随行的主要军官还有范介、谢文东、王山奎和曹福林。沈老二和汪焕之由于要留守整训部队，所以没能和他们的大个黄浩然一同出行。


    在走到上长山阵地之前，黄浩然查看的几处阵地都是第16军的守备区。


    按照黄浩然的事先安排，他和宋连山、赵文龙还有李卫都穿着士兵走在最前面，一路上先用香烟和食物和第16军的官兵套上近乎，然后再“游览”他们的工事和阵地。如果遇到军官查问，则由穿着中将制服的范介、王山奎或者是曹福林来摆平。


    结果这一路走来，黄浩然还真的发现了不少的问题。


    “这砂浆比例对吗？”


    站在战壕里面的黄浩然用力对着他面前的一座水泥机枪碉堡踢了几脚，结果他的皮鞋底成功的在水泥外壳上留下了几只脚印！即便黄浩然是个建筑业的外行，他也能一眼看出这座碉堡是个不折不扣的豆腐渣工程。


    宋连山蹲下来从黄浩然用脚踢出来的痕迹旁边刮下一些水泥粉末用手碾碎，然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最后抬头告诉黄浩然：“看来修筑要塞的工兵部队是群外行，到现在还掌握不了水泥和砂石的比例！”


    “奶奶的！这可是永久性工事，不是民房！要是鬼子的大口径炮弹落在这样的劣质掩体上，肯定掀个底朝天！”


    赵文龙和李卫这两个营长就没有宋连山那么好的脾气了，他们这些干工兵的最看不得豆腐渣工程，一想到这些烂工事将会葬送掉大批官兵的生命，赵文龙和李卫就再也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比起自己的这些手下，黄浩然要显得冷静了许多，他先是转向了面对常山阵地的一侧，然后沉声问道：“像这样的豆腐渣工程，我们这一路上发现了多少？你们要弄个详细数字出来！到时候看李韫珩、王锡焘有什么话说！走！咱们再接着向上去!长山阵地是马垱要塞的主结构阵地，这里的施工质量应该会好上一些！”


    黄浩然做出这份推断的依据是他对鲍长义的信任，黄浩然清楚的记得，历史上正是因为鲍长义带着他的海军陆战队在马垱要塞坚守了数日，才使得日本人没能像狂风一样掠过马垱直捣九江！这种敢于和鬼子拼命的人肯定不会是这些豆腐渣工程的缔造者！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黄浩然刚刚从战壕里面跃出来就被一支毛瑟步枪顶在了胸前，宋连山、赵文龙几个人跟着跳上来之后被他们眼前看到的一幕吓了一跳，赶紧冲上来挡在了黄浩然的前面，大声的解释着：


    “被冲动！是误会！我们是友军！”


    “友军？哪个部分的？”


    由于黄浩然带在身边的几个人都是工兵出身，并不善于行军打仗，所以才会被张参谋不声不响的靠了上来，黄浩然瞧着举枪指着他的军帽下面那张幼稚的脸，笑着拍起了巴掌：


    “干的不错！老子还是第一次当了俘虏！你是哪个部队的？我给你晋升！”


    张参谋被黄浩然的态度激怒了，他早已看出了黄浩然是这几个不速之客的头领，不过区区一个陆军下士，居然敢在他一个少校面前摆谱？张参谋用手枪的枪管顶了顶脑袋上的军帽，跟着就准备发作！


    “住手！你们谁是管事的！过来说话！”


    范介好像是掐着时间过来的，要是他再晚上半秒，今天这档子事恐怕就得闹大了！


    “去你.......”张参谋的这句脏话只说出了前面两个字，后面两个字却被他生生咽了下去!由于这一路上范介已经处理了好几档子这种事情，所以他早就有了经验！面对下面的中层军官根本就不必多说话，只需要解开披风的领子让他们看到两颗星的中将军衔就可以了！


    黄浩然晋升为二级陆军上将之后，范介等人也随之得到了晋升，如今的范介、沈老二、王山奎都已经成了陆军中将，钱国良他们几个师长则挂上了少将军衔。算来算去，第25集团军的主要将领中就只有曹福林没有得到晋升，那主要是由于曹福林本来的军衔比较高，所以他只是得到了嘉奖和勋章。


    一眼望去，至少两个中将，外加好几个少将，这样的大场面让刚才想要发作的张参谋一下子憋住了！不过出于谨慎起见，张参谋还是提出了要检查范介等人的证件和关防文书，结果等到张参谋查验结束一回头，居然看到刚才还是个陆军下士的黄浩然脱下士兵的装束，换上了尼制将军制服！


    又是个将军！张参谋还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将军扎堆出现，他现在觉得脚底下就像是踩着了棉花，有些发虚。


    “你是鲍长义的部下吧？”


    黄浩然一边问张参谋的话一边动手系制服上的风纪扣，张参谋赶紧啪的一个立正，然后敬了个军礼大声回答道：“是！将军！”


    “不用这么大声，要是迎来了日本人的飞机，我可拿你试问......”


    张参谋先是条件反射的紧张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位将军是在和他开玩笑，张参谋刚想套上几句近乎，却看见一旁的宋连山走过来从黄浩然的手中接过军衔章然后小心翼翼地给黄浩然别在了衣领上。


    整整三颗金星！居然是一位陆军上将！再联想到刚才哪位中将出示的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关防文书，如此说来，面前的这个人岂不是.......新任武汉卫戍司令部总司令，海军陆战队的顶头上司，武汉政府的常胜将军黄浩然！


    我的老天爷啊！我刚才差点要动手揍黄司令！张参谋现在已经有些站不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章：看你怎么办

    9.78 看你怎么办


    指挥部里面的鲍长义一直举着望远镜在观察着长山阵地下面的这场戏，当他看到黄浩然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名陆军上将，即便鲍长义反应再迟钝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鲍长义赶紧叫上指挥部的人员朝着山腰冲了过去！黄浩然被任命为武汉卫戍司令的消息也是刚传到马垱要塞不久，鲍长义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会在他的阵地上看到黄浩然！


    这下可好了!黄司令以来，李韫珩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来到马垱要塞的核心区域，黄浩然已经没有必要再搞微服私访了，他在表露了身份之后，立即命令随行的工兵专家们对长山阵地的工事展开了仔细的检查！


    结果让黄浩然很欣慰，由海军陆战队驻防的要塞主体工事果然和黄浩然想的一样，都是按照甲级战备标准建造的。即便是有少许不如意的地方，那也是因为施工队伍业务水平有限造成的，比起第16军的那些豆腐渣工程，实在是已经好的没边了！


    “海军陆战队第二总队总队长鲍长义参见黄总座！不知总座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总座不要怪罪！”


    鲍长义虽然久仰黄浩然的大名，但是却并没有和黄浩然打过交道，所以一上来他还是照搬他以前接待长官时的那一套，最起码不会有什么错漏。


    黄浩然盯着鲍长义看了一会，知道鲍长义有些心绪不宁黄浩然才笑着说道：“都说海军陆战队第二总队总队长鲍长义是个耿直之人，不善官场钻营，今日一见，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已经在黄浩然面前吃过亏的张参谋虽然想要给他的总队长鲍长义打眼色，但是碍于身边站着一大堆将军，所以他最终还是没敢做出动作。


    好在鲍长义的反应要比张参谋快了不少，他立即明白黄浩然这是在调侃他，于是嘿嘿一笑对付了过去。


    寒暄结束之后，黄浩然开始将话题转向马垱要塞地区的工事和守备问题，此前一路走来，黄浩然就凭借这几包香烟居然从容的通过了第16军的守备阵地，总共也只遇到了两次军官出面盘查，而且对方都是在随行人员亮出军衔之后便立即退了下去，绝无要求检查证件和关防文书之类的举动。和长山阵地一比，真是高下立判！


    “第16军的高级军官难道都死光了吗？阵地上来了一队高级军官，亮出来的军衔里面还有少将，居然连校级军官也没有出来一个！这样松懈的守备，怕是日本人摸到了军部都不会晓得！”


    黄浩然对待第16军的态度让鲍长义有些喜出望外，这样的一位上司不正是鲍长义想要的吗？于是在黄浩然提出疑问之后，鲍长义立即将李韫珩办大学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浩然没有想到李韫珩居然会蠢到将第16军所有排长以上的军官都抽调去集训，这样以来失去了骨干架构的第16军岂不成了一盘散沙？指挥系统完全瘫痪了？


    难怪黄浩然这么一队大官出现都没能在第16军内部引起反响！原来是第16军现在已经无法有效的传递消息了!


    “他奶奶的！纯粹草包一个！就他也想学委座开办军校？鲍总队长！传我命令，拉响警报！然后让要塞官兵对天放枪！派人去通知李韫珩，就说日本人登陆了！我倒要看看，他手底下的这盘散沙能不能聚得的起来！如果不能的话......哼！”


    此时黄浩然的话音中已经全是冷意，鲍长义知道，黄浩然这是动了杀心了!


    与此同时，马垱镇马湖区要塞司令部餐宴厅里李韫珩满脸泛着油光，兴致极好。抗日军政大学的开办，算是圆了他一桩心愿。第16军这支源于湘军的杂牌军自被最高当局吞并成了中央军的杂牌部队后，部队不但没损伤筋骨，在装备、地位上反而还略有好转。而他居然还能升到军长的高位上，这让他倍感得意。可长期以来，他一直惦记着能亲自办一办学。最高当局发迹于黄埔给他的印象太深了，李韫珩虽不敢与最高当局相比，但栽植桃李的意念却一天天膨胀开来。


    今天眼见有了收获，李韫珩岂能不喜。利用中午聚餐的机会，李韫珩穿行在“学员们”的餐桌之间与众军官碰杯豪饮，听着众人悦耳的赞美声时，李韫珩简直得意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席间酒意兴浓之时，他压住吆五喝六的猜拳碰杯声，亮开嗓门高声说道：“诸位，承蒙大家关照，抗日军政大学顺利开办了，今后在座的各位真是既有同行之交，又有同学之谊。走到哪儿也别忘了今天的这所学校。”


    说着李韫珩解开衣襟，夸下海口道：“只要大家把在这里学到的本事都拿出来，依靠我要塞天险；何愁江防不稳。大家都知道傅宜生守涿州3个月扬名天下，我李韫珩这次也有信心率弟兄们死守马湖区三五个月，创下奇迹。”


    第16师师长薛蔚英这时不失时机地端起酒杯，高声附和道；“诸位，为我马、湖区江防的稳固，为军长宏愿的实现，干了这杯。”


    薛蔚英很会讨李韫珩的欢心，他不象53师师长周启铎，是凭着几十年枪林弹雨，从堆堆白骨中爬到今天的高位上，他自有一条仕途顺畅的捷径，那就是他的权术，他的工于心计。今天他又如以往一样，绝不放过何任一次讨好上司的机会。


    李韫珩也确实为薛师长的话高兴，他站起身，抹了一把泛着油光的通红的脸，喜滋滋地先干了杯中的酒。大厅里一时桌响椅动，喊笑声、叮当声穿出屋顶，传向四处。


    一直吃到下午一点半时，这顿热闹、丰盛的餐宴还没有结束。此时长山阵地第二总队长鲍长义的电话这时终于打进了李韫珩的司令部里。


    听完鲍长义的报告，李韫珩整个人都被震呆了。他无法相信他听到的这一切，只是对着话筒机械地重复着：“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鲍队长，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李军长，你听听外面的枪炮声吧！这都什么时候了！？”


    鲍长义的回答让李韫珩彻底的慌了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狗急跳墙

    9.79 狗急跳墙


    鲍长义拿在手中的话筒是经过改装的，扬声器部分被黄浩然带来的电讯处处长动手接到了一只无源喇叭上面，通过这只小喇叭，站在长山阵地指挥部里面的军官们可以听到李韫珩在电话那头说的每一句话。


    呆在武汉的那段时间对黄浩然来说还是很有收获的，现在黄浩然已经充分的料加到如果要在政府里面的那帮“奸人”的拉拽阻拦之下办成自己想要办的事情，那他就得比对方更奸更滑，行动更加的小心谨慎！


    特别是在面对一个军级将领的时候，要么轻易别动手，一旦动手就要至对方于死地，否则的话很可能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多说无益，叫李韫珩派兵增援要塞！”


    范介比屋子里面的其他将领要显得更忙一些，按照黄浩然的部署，范介不停地书写着字条，然后用这些字条来“遥控”鲍长义，仅仅是贪污和开办野鸡大学这样的罪名还没办法定李韫珩的死罪，要解决掉李韫珩这个草包，就必须拿到李韫珩渎职的铁证，黄浩然的随行人员中除了他的基本班底还有一批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参谋军官，现在黄浩然就是要这些人听到李韫珩的胆怯和荒唐，成为他的人证！黄浩然要把李韫珩的案子办成铁案！


    有了这些和黄浩然不沾边的“人证”，再加上海军方面的证词，即使李韫珩在军法处花上再多的钱托上再多的关系也别想活着离开牢房！而且政府里面的其他势力也没有机会将“借机吞并友军”的帽子扣到黄浩然的头上！


    “李军长！快派援兵吧！我这里的官兵已经伤亡过半，快要守不住了！”


    面对鲍长义的恳求，电话那头的李韫珩先是陷入了沉默，隔了好一会才换了一副冷冰冰的腔调答道： “我已经派薛师长带着他的第167师前往增援了。”


    常言道；救兵如救火。如果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那眼下要塞的守军弟兄们就是在生死边缘挣扎！防线摇摇欲坠！可他李韫珩居然放着马垱要塞附近的53师不用，偏偏调远在彭泽的第167师来增援，这不纯粹是应付差事吗？鲍长义知道李韫珩是个混蛋，但他也没有讲到李韫珩居然混蛋到了敢拿战事来胡闹的地步！


    心中的恨意加上悲愤让鲍长义难以自制，他当下在电话里给李韫珩下了一个套，等着李韫珩自己往自己的脖子上套绳圈。


    “李军长，第167师是远水难解近渴啊。马垱周围的部队不能先调些来吗？”


    电话那头的李韫珩显然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不但没有接受鲍长义的正确意见，反而尖刻的回道：“鲍总队长，你们以为只有你这个英雄在抗日吗？53师是在马垱附近，可他们有他们的任务。顺便提醒一下，我才是马、湖区要塞司令，行兵布阵由我说了算！”


    说完这些话之后李韫珩扔掉了电话，他哪里会想到，就是这一下子，连他自己的小命也给扔掉了！


    挂上电话的鲍长义眼神很冷，他用力的冲着黄浩然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站到了一排将领们的最下手。听到李韫珩的回答，黄浩然带来的军官们早已变的义愤填膺！好你个李韫珩！这种紧要时刻你居然还敢耍花样，真是死不足惜！


    长山阵地的对面就是香口阵地，接着地利，第16军313团在接到海军陆战队示警后的表现可以说是尽收黄浩然的眼底。


    从长山阵地和马当要塞开始打枪打炮的时候算起，至少过了十五分钟第16军的阵地才射出了第一颗子弹！而且枪声极其凌乱！黄浩然和随行的军官们从望远镜中甚至可以看见有三三两两的士兵拖着武器主动开溜！简直是一团混乱！


    “各位全都听清楚了吧？他李韫珩不但渎职贪赃，还畏敌如虎！这样自绝于国家民族的将领，我希望送他上军法处的时候各位可以出面做个人证！”


    黄浩然的话虽然是说给指挥部里面全体军官听的，可傻子都知道他针对的只是海军陆战队的军官和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参谋人员。


    海军陆战队的军官比较好说，他们本就李韫珩这个草包十分的不满，只是一直苦于没有人来为他们做主，所以听到黄浩然要将李韫珩送到军法处出去，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们都表现的十分开心！而武汉卫戍司令部参谋人员的态度则要显得复杂了许多!


    在黄浩然上任之前，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名称还是江防要塞司令部，第16军作为原江防要塞系统的重要军事力量之一，李韫珩这个军长可没少给江防要塞司令部送好处！如今李韫珩动手，这些参谋们自然有些犹豫！不过迫于确凿的证据和黄浩然的威压，并没有人敢站出来为李韫珩说话！


    众人默认的态度，实际上也就等于判了李韫珩死刑！


    “走!我们去香口阵地一趟！老子倒要看看他李韫珩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对部队完成控制！王军长！你带着我的警卫团和集总特务团去把313团的枪给我下了！李韫珩的兵要是问起，就说这是一场临时发起的演习！不想他们和军部联系！”


    黄浩然宣布完命令之后，众军官轰然应诺！此时的鲍长义，已经由对黄浩然的敬佩变成了彻底的信服！


    马垱镇上，李韫珩挂了电话之后立即将他在第16军的几个心腹聚到了身边，然后开始商量对策！


    刚才通话的时候，在李韫珩耳边提议让距离马垱要塞较远的第167师去增援鲍长义的人正是第167师师长薛蔚英本人！在薛蔚英看来，马垱要塞已经没有了挽救的可能!作为李韫珩“办大学”的坚定支持者，薛蔚英当然知道现在下面的部队是什么样的情况！


    由于李韫珩坚持要抽调第16军所有排长以上的军官来马垱镇击中学习，如今摆在交火最前沿的第53师有的营甚至只留了一个连长在阵地上！


    没有了营部的指挥，连排长的执行，这样的第53师又有什么战斗力可言？别说现在来的是穷凶极恶的日本人，就是随便拉一支杂牌军来，恐怕也能轻易的击溃第53师！


    没有了第53师护住侧翼，海军陆战队想要守住马垱要塞，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军座！当务之急还是得赶紧掌控住没有和鬼子发生交战的167师！如今长山已成死地，送一个师上去顶多也就是是多撑几天，更别说现在167师的军官还没有归建!真要是一下子把部队打没了！您失去的可就是耐以安身立命的生命本钱啊！”


    薛蔚英的眼神很毒，他一眼就看穿了李韫珩从内心里并没有真的想对鲍长义伸出援助之手，所以他才会将话说的那样露骨！


    “既然知道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还要我调你的第167师去增援马垱要塞？薛师长！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再和你老哥我卖关子了！”


    李韫珩现在是真的极了，他向来对心思细腻的薛蔚英颇为倚重，所以刚才才会不假思索的采纳了薛蔚英的建议！谁曾想到，这薛蔚英居然也没有拿定准主意！


    薛蔚英见李韫珩误会了他的意思，赶紧凑上去压低声音解释道：“军座莫要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正是为了要保存本钱，我才会让您如此答复鲍长义！只要司令明确指示让属下带着第167师沿太白湖东小道前去马垱要塞增援，也许部队还没到，长山阵地就已经完了，那时咱们不但可以堂而皇之地向武汉交差，还能以日军实力太强为借口，将第53师被打散的弟兄收编一些！绝无后顾之忧......”


    好个奸猾的薛蔚英，居然能被他想到这样的脱身之计！李韫珩将薛蔚英的“妙计”在脑子里面迅速的过了一遍，最后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


    让一个师的部队沿太白湖东小道前去增援马垱要塞，行军队列定然是拉的极长，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日军拿下马垱要塞之前赶到前线了！也就等于是让第167师躲过了这一仗！只是这样拙劣的避战把戏又怎么能瞒过上司呢！新任的武汉卫戍司令黄浩然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连桂永清和黄杰这两个太保都能拿下，他李韫珩又算什么？


    “主意倒是不错，只是那黄浩然......”


    “我们可以一防空作为借口！就说是因为走小道安全些，用不着担心疯狂的日军飞机才做的决定！充其量最后也就是个决策不当的罪名，只要军座肯花上些钞票，领个警告便可以混过去！”


    李韫珩考虑良久，终于咬着后槽牙下达了让第167师从小道增援马垱要塞的命令，就这样，薛蔚英带着第167师上万人马踏上了崎岖的羊肠小道。直到黄浩然带来的警卫部队已经完全掌控了第53师的阵地，薛蔚英才刚刚动身离开他位于彭泽的师部！


    荒唐的李韫珩为了让他的行动具有合法性，还特意向武汉卫戍司令部发了告急的电报！经过半天漫长的等待之后，李韫珩没有等到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回电，反而等到了杀气腾腾的独立47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揭穿谎言

    9.80 揭穿谎言


    看到了李韫珩那封写满了谎言的电报之后，黄浩然知道他可以收网了！


    事实已经证明了李韫珩办的那个野鸡大学对马垱守军的战备力量造成了难以估算的坏影响，其中最直接的证据就是王山奎带着第25集团军的少量直属部队仅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便席卷了第16军位于湖口的整个守备区！截至第53师的万余官兵全都变成“战俘”之时，李韫珩这个当军长的也没能对他的第16军恢复哪怕一丝有效控制！


    根据王山奎的汇报，当他带着一连官兵冲进第53师师部时，居然发现偌大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名少校参谋和几名勤务兵在抱着电话拼命的嘶喊着！王山奎经过询问之后得知，原来第53师师部的其他军官全都到马垱镇上学去了！


    连师部都处于这样“真空状态”， 第53师下面的各个团部和营部的情况更是可想而知！尤其让黄浩然感到愤怒的是，在“开战”后的短时间之内，第53师就有超过半数的指挥所变成了空屋子！


    这是因为作为亲手将第16军的骨血抽空的当事人，没有人比这些军官更清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混乱局面！他们谁也不愿意带着一支没有基层军官控制的部队去对付日本人，因为如果那样做的话，最终的结局只能是崩溃！


    陷入乱军之中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所以这些值班的军官在听到日军来袭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并不是去向上级汇报请示，而是立即卷起细软就开了溜！


    在前往第16军军部的路上，黄浩然不断看到他的警卫部队押着第16军的官兵从阵地上边撤下来，那一张张极度茫然的面孔让黄浩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叹：


    “果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古人诚不欺我也！”


    带着这样的情绪出现在李韫珩面前，黄浩然怎么可能会给李韫珩好脸色？


    若是换在平时，李韫珩的警卫部队还能上前挡一下，可是偏偏日本人进攻马垱要塞的消息此时已经传开来，底下当兵的又不是笨蛋，多少已经感觉到了第16军这回很可能吃一场大败仗。由于心中发虚，在面对黄浩然带来的强兵面前自然就矮了一头，李韫珩的卫队队长刚往前走了两步就被范介这个陆军中将用凶狠的眼神给直接逼了回去！


    看到带着部队从大门口冲进来的黄浩然等人，李韫珩当场就呆住了！


    第16军也是中央军，李韫珩自然认得黄浩然身上穿着的呢制将官制服，再加上整个武汉的江防系统中就只有一位的陆军上将，所以李韫珩马上意识到了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他的顶头上司黄浩然！


    再看看站在黄浩然身后的那些人，光是中将就有好几个，少将简直就是一把抓！李韫珩真的是有些搞不明白，难道黄浩然这是要把武汉卫戍司令部搬到马垱镇上来？又或者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马垱要塞遭到日军攻击的消息就传到了黄浩然的耳朵里面？


    “总座！您来我属下可就放心了！我这正在等着司令部的回电呢！日本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啊！一上来就打垮了我的第53师！不过请总座放心！我已经让薛蔚英薛师长带着他的第167师增援上去了！都是为了抗日嘛！就是赔光了这些家当也值得！”


    李韫珩决定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前先唱唱高调表表衷心！当官的哪有不吃这一套的？即便是精明如黄浩然一样的人物，想要接手马垱的战事也离不开他这个第16军的军长！只要让部下们把嘴巴给闭严实了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仔细想想只有长山阵地上的鲍长义，是个大麻烦啊......


    不知死的李韫珩还在试图蒙混过关，黄浩然却没有那份耐心陪着李韫珩瞎扯下去了，他厉声喝道：“李军长！你这仗打的可真漂亮啊！”


    李韫珩没有想到黄浩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于是下意识的点头附和，口中连声说道：“那是！那是......嗯？什么？不！不！属下本事不济，辜负了总座的信任！如今既然总座到了，我愿意交出指挥权....日本人猛攻马垱，当务之急还是退敌......”


    话刚出口李韫珩便发觉到他说错了话，他赶紧改了口，然后试图将黄浩然的视线引回到眼前的“战事”上来。


    李韫珩也真是够可悲的，直到此时他还以为黄浩然是因为马垱的战事才赶到他这里来的呢！


    “我问你，你命令第167师走哪条路增援要塞？”


    “沿太白湖东小道！那是...那是为了躲避日军的空袭！走小道安全！”


    “走小路多久时间能到达？”


    “这...这得看实际情况......”


    “我再问你，第53师的防区现在战况如何？”


    “鬼子炸断了电话线，暂时联系不上......”


    “电话不通为什么不用电台？”


    “这...这...也许是第53师师部遭到了日军的轰炸......”


    黄浩然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李韫珩难以招架，答到最后两个问题的时候，李韫珩已经是阵脚大乱、冷汗直冒！他的心中更是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守香口的是哪个团？给我要他们的团部！”


    黄浩然这是存心要给李韫珩难看，守香口的313团是最先被王山奎解决掉的部队，李韫珩怎么可能能够联系的上？


    “是53师313团，我这就去办！”


    李韫珩迫于黄浩然的压力，只能一边擦汗一边领着黄浩然一行人往电报室走去，然后命令电台兵拼命的呼叫香口阵地上的313团。可电台兵一直喊到嗓子都哑了也没能听到313团的回话，李韫珩极度心虚的看了黄浩然一眼，然后下了香口阵地已经失守的结论。


    “给我按照部队番号挨个呼叫！你的一个师总不能被日本人给全歼了吧！我就站在这里等！”


    可想而知，李韫珩接下来的这番努力又是无功而返，在黄浩然的逼视之下，李韫珩身上的军装从里到外都湿透了！此刻的他已经意识到麻烦来了！


    “李军长！看来你是不打算对我说实话了！那就由我来说吧！”


    黄浩然现在已经成功的将李韫珩逼到绝路上，现在他要揭穿李韫珩的谎言！


    “或者我应该称呼你一声李..校..长！”


    听到“李校长”这三个字，李韫珩脚底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大调整

    9.81 大调整


    黄浩然出手击溃了李韫珩的心理防线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用不着他来操心了。范介这位信任武汉卫戍司令部副参谋长的办事效率极高，充分的体现了“打铁趁热”这句成语的精髓，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之后范介便帮着黄浩然收集好了李韫珩的供词和罪证。


    渎职、贪污、营私舞弊、消极怠战，随便哪一条罪名都能够将李韫珩钉的死死的！第16军的高级军官和李韫珩一同遭殃的还有第167师师长薛蔚英，第53师的参谋长、两个师下属的四个团长、7位营长和二十几个临阵脱逃的连排长。


    这些人里面除了薛蔚英还有第53师的参谋长被黄浩然下令押往武汉，其余的下级军官均被直接送上了刑场！当上武汉卫戍司令部司令之后，黄浩然现在对于少将以下的军官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力！行刑完毕之后，黄浩然将第16军这些软脚虾原先的职务交给了第16军内原有的黄埔军官和在“演习”中表现合格的军官。


    在经历完黄浩然这场临时策划的“演习”之后，第16军剩下的湘军痕迹也被完全抹去，变成了一支彻彻底底的中央军！只可惜，战斗力依然是二流水平。


    对第16军使用这样的雷霆手段，黄浩然是有着他的原因的：


    其一，在黄浩然一行人抵达马垱的同日，安庆宣告失守！这也就意味着日本人马上就会向马垱要塞发起进攻！在目睹了第16军的那些豆腐渣工事和懈怠的状态之后，黄浩然已经没时间和风细雨了！


    而向江防系统和新加入第25集团军的几只部队示威，则是黄浩然如此痛下杀手的另外一层原因！要想带领江防军和即将到来的大量日本陆军师团决一死战，军心和士气都是不能缺少的！可黄浩然同样没有足够的时间和他的这些新下属们培养信任，所以他只能选择最简单粗暴的管理方式，让底下的人害怕他！这一点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容易做到的！


    黄浩然上任才刚刚两日，就让三个将官下了狱，三十几颗人头落地！如果这还不能让江防军的将领们感到害怕和敬畏，那只能说这些人的胆子肥的没边了！


    他们有这样的胆量吗？黄浩然对这个问题是持否定态度的，虽然他看不到其他人的表现，但是却至少可以肯定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马垱要塞司令王锡焘没这个胆子。


    因为从刚才传来枪毙第16军军官的枪声开始，王锡焘的身体就在发抖。


    “王司令，你对这里的人事比我熟，不妨就由你说个能暂代第16军军长一职的人选......”


    听到黄浩然称呼自己为“王司令”而且言语中并没有什么讽刺的意味，王锡焘那些飞走的魂魄总算是又飞回来了一些。但是当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王锡焘却忽然发现他最好还是不要发表意见。


    这时候讲话实在是两边不讨好的事情，天知道黄浩然到底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如果王锡焘说从第16军旧部中挑个军长出来，黄浩然没准会突然“想”起他王锡焘的一些错处来！要是建议由武汉卫戍司令空降一个军座到第16军，那王锡焘就等于是挡住了第16军中层军官的通天大道，以后要塞守军就别想与第16军的中下级军官和平共处下去了！


    黄浩然虽然是顶头上司，但绝不可能一直停在马垱，和日本人拼命，要塞守军还真离不开陆军。


    “这样重要的位置，还是由总座来任命好了，我们执行就是......”


    王锡焘有意将姿态放的极低，拼命做出了一副唯黄浩然命令是从的架势，只不过是想要从这场人事风暴中脱身，可黄浩然接下来说的话却让王锡焘彻底没有了退路！


    “大家都是这个意思吗？”


    黄浩然问的这个问题实际上等于是白问，第16军中黄埔出身的军官们现在还沉浸在翻身做主的喜悦之中没有走出来，哪里会反对黄浩然将他们救出苦海的黄埔名将的意见。


    至于李韫珩的旧部，现在这些人的脑中全是死里逃生的庆幸，面对着刚刚才处死了他们几十位同僚的黄浩然，根本就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全听总座的！”


    甭管是否是发自内心，至少这回答还算是异口同声，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按理说李军长被撤职之后我应该向武汉军委会报告，然后等上峰指派新任军长人选过来，但眼下实在是军情紧急，诸位或许还不知道，日本人已经于三个小时之前攻占了安庆！马垱很快就会变成前线！为了抗战大业，我黄浩然只好僭越一次。我命令：由马垱要塞司令王锡焘暂代第16军军长一职，指挥要塞附近的陆军配合作战；要塞内部防务由海军陆战队第三总队第2大队大队长鲍长义接手！”


    王锡焘没有想到他躲来躲去还是被黄浩然顶到了海军和陆军冲突的最前沿，但是面对着掌控第16军这个极大的诱惑，王锡焘也实在是有些动心。而且作为湖南将领，王锡焘也比较容易融入这支湘军出身的队伍。


    所以当黄浩然的命令下达之后，王锡焘的内心是雀跃的，他觉得他这次算是因祸得福了。


    接下来的几天，马垱要塞的守军开始了疯狂的施工，有安庆方向的日军做第16军的动力，黄浩然不愁第16军的官兵不用心，......


    攻占安庆的日军主力是波田重一中将麾下的波田支队，虽然波田支队只拥有3个步、炮兵联队，但全步都是曾在日本本土和台湾经受过长期严格训练的精锐。全支队上至司令官波田重一少将，下至普通的列兵，几乎个个都是山地、湖沼作战的行家里手，尤其登陆作战，在日军中更是没人可比。


    波田重一中将在台湾启程之时曾得意地对记者宣称：“我支队虽然是旅团级别，但实力足抵得上皇军的一个精锐师团。此次远征，将让支那军人的尸体血海来证明这一切。”


    6月15日凌晨，波田支队的前卫部队台湾步兵第一联队在一片青灰色的微明中向安庆发起攻击。仅用了1小时便拿下了安庆机场及外围诸要点。武汉政府经营了半年多的安庆防御体系几乎是在瞬间土崩瓦解，安庆当日陷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九江的危机

    9.82 九江的危机


    处理完李韫珩的当晚，黄浩然住在了马垱镇上，这样做其实就是在向第16军的军官们表明他对王锡焘这个代理军长的支持态度。


    得知黄浩然决定留下，王锡焘心中顿时轻松了不少，有黄浩然在后面坐镇，他接收第16军的过程无疑会顺利不少。其实王锡焘心中早就有过请黄浩然在马垱要塞留几天的想法，但是他也知道黄浩然现在是新官上任事务缠身，所以始终开不了这个口。


    觉得受了黄浩然恩惠的王锡焘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在马垱好好的打一仗，即为了他王锡焘自己的前途，更为了报答黄浩然对他的的知遇之恩。


    第二天中午，黄浩然有利用午饭后的时间和第16军的新指挥班子开了个小会，再次重申了马垱要塞的重要性和安庆失守后的危险局势，给马垱守军敲了警钟。


    会议结束之后，黄浩然也必须动身离去了。临行之前他再三叮嘱王锡焘必须提高抓紧时间固防和掌控部队，按照波田支队在安庆表现出来的疯狂劲头，这支日军劲旅近期肯定会向马垱要塞下手。


    王锡焘当着黄浩然的面立下了不接到黄浩然发出的撤退命令绝不撤退的军令状，虽然明从武汉政府的将领们口中说出的类似豪言壮语的可信度一向不高，黄浩然还是亲切的冲王锡焘笑了笑。


    因为在武汉遇到的一连串意外事件耽误了黄浩然大量的时间，他已经来不及整顿武汉的江防体系了，要想手下的人为自己拼命，恩威并施是最管用的手段。


    拿下李韫珩是示威，提携王锡焘则是施恩！至于效果，那就得在战场上检验了。


    由于黄浩然坚持要将他的司令部定在田家镇，所以原本设置在九江的江防司令部就必须迁移。


    但是重要的军事指挥机关搬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光重新铺设电话线路就是个庞大的工程，所以当黄浩然从马垱赶到田家镇时，看到的是一片繁忙景象。还有停在半成品司令部门口的蒋百里座驾。


    黄浩然突然想和蒋百里开个玩笑，他没有让徐子龙上前告诉蒋百里自己到了，而是悄悄的从蒋百里的汽车后面绕到了后排的车窗下面，然后突然站起来拍着玻璃叫了起来：


    “大哥！你怎么到田家镇来了？”


    虽然刚和蒋百里分离没有几天，黄浩然还是对这次重逢显得非常的高兴！面对着陌生繁杂的江防军系统，黄浩然多少觉得千头万绪的有些凌乱，蒋百里这盏指路明灯来的可真是时候！


    “佑臣！你这爱胡闹的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蒋百里这样的将领，又岂是能被轻易吓到的？看着黄浩然那因为玩笑没有得逞而充满了失望的脸，蒋百里忍不住有些想笑。


    黄浩然刚想继续和蒋百里隔着车窗闲话几句，却被蒋百里主动开口打断了，蒋百里打开另一侧的车门钻出来对黄浩然说道：“我本来是应该从九江直接返回武汉的，但是张向华说想要见见你这位新晋陆军上将，于是我就将他带了过来！结果到了以后才发现不但你的司令部还没有弄好，人也不在田家镇！若是你晚回来一会，怕是就见不着我了......”


    张向华？不就是张发奎吗？现在这个时候张发奎不在九江呆着抓紧备战跑到田家镇来做什么？第2军团可是归第9战区节制的部队，陈辞修才是他张发奎的顶头上司啊？


    “哦！？既然如此，怎么不见张司令？”


    “佑臣兄莫急！我老张是参观你的司令部去了！有你这个常胜将军在身边，不偷点师岂不可惜？”


    黄浩然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张发奎爽朗的声音，黄浩然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张发奎正迈着大步从院子里面走出来，一看就是标准的军人动作。


    淞沪会战的时候黄浩然曾经和张发奎坐在一起开过会，武汉会战准备阶段两个人也见过几次，所以黄浩然人的张发奎的样子，他对张发奎这个人的印象也是相当不错的。


    在武汉政府的将领当中张发奎是个主战派，“七七”事变爆发后张发奎曾公开表示；“如果这次再不能对日作战，我决定入山为僧，今后永不问世事”。


    除此之外，张发奎还是个很实事求是的人，民国的将领通常喜欢夸大战绩，张发奎却截然相反。淞沪抗战中张发奎指挥炮兵部队曾击伤过日军旗舰“出云”号，被上海市民称为“神炮将军”。这样的好事若是落在其他的将领身上早就欣然接受了，但张发奎却说：“老百姓称赞我的炮兵是神炮，其实有些过了...虽然我们击中了出云舰，但也只能打它个轻伤，打不沉它，因为我们的大炮火力不够。我们一开炮，日军水兵就躲到甲板底下。事实上，出云舰没有遭受伤亡”。


    就冲着痛恨日本人和不贪名利这两点，黄浩然就愿意和张发奎交朋友！


    “向华兄！欢迎啊！欢迎！我那点东西算得了什么，像您这种带兵多年的大将才是真正的宝贝啊！”


    “时间宝贵！赶紧言归正传！佑臣！有没有好说话的地方？”


    蒋百里着急打断黄浩然和张发奎对话的态度让黄浩然有些吃惊，看来蒋百里带张发奎来田家镇是因为有急事。


    “司令部还没有弄好，人多手杂的，不如就在百里兄的车里面谈吧？”


    黄浩然的提议得到了蒋百里和张发奎的响应，三人相继钻进蒋百里的车中之后，黄浩然招手让徐子龙领着卫士在轿车边上围了一圈。


    拉上车窗的纱帘之后，黄浩然注意到张发奎的脸色立即就暗淡了下来。张发奎这么急着从九江跑到田家镇，甚至让第2兵团的司令部唱起了空城计，就是想要请黄浩然帮他拿个主意。


    按照军委会和第9战区的部署，张发奎负责的防区主要是九江一带，位于马垱要塞的后方。


    要挡住从东面袭来的日本人，九江就是武汉门户，九江一旦失守，对武汉会战的全局影响极大！挑着这样的一副重担，张发奎时时刻刻都能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张发奎问计

    9.83 张发奎问计


    “向华，佑臣是个直人，你的事情就赶快直说吧！”


    张发奎拖着蒋百里来田家镇，为的就是让蒋百里在旁边说出这句话来，讲完了这句开场白，实际上蒋百里此行的使命就已经完成了。


    现在，就看张发奎自己了......”


    “佑臣你是对日作战的常胜将军，又是新任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我张向华冒昧的问一句，你对这‘封江’行动到底是什么态度？”


    黄浩然本来对张发奎的印象就不错，现在又有蒋百里为张发奎“引荐”，再加上在像这样的私会中说出来的话，就算被张发奎说了出去黄浩然也可以咬口不认，于是他直接说出了真实的内心想法。


    “我们的海军已经不存在了，江面已经成了日本人的天下，敷设的水雷恐怕是没什么大用处的，因为日军有扫雷舰，再加上政府里面有汉奸给鬼子带路，我们在长江与鄱阳湖布下的水雷才迟早会被扫净。归根到底，没有海军镇守长江，封江也就不会顶事。”


    “好啊！难怪百里兄说佑臣你是个奇才！放眼整个政府，又有几人能有你这样的战略眼光？让你镇守江防，协防第5、第9两大战区实在委座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张发奎显然是有些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这都是因为黄浩然这番话中所持的观点和张发奎的观点根本就是不谋而合！在张发奎看来，武汉政府想用陆军和要塞封锁住长江水道的计划是那样的不靠谱！


    由他的第2军团负责镇守的九江，更是一个四处漏风的破屋子！老实说张发奎对固守九江没什么把握。九江的外围虽说有不少江、湖这样的天然屏障，看起来对守军非常有利。但这只是相对而言的！


    就像黄浩然说的那样，水雷和封江是挡不住日本人的舰队的！如今第2军团既无海军支持，又无空军支援，江、湖这些自然条件只能限制中国军队自己。而日本人由于拥有强大的海军和空军，可以很轻易的掌控了长江航道，然后在随意任何一处滩涂登陆，张发奎为此还得处处设防，从而导致兵力无法集中。


    战略上处于被动，兵力上又被迫分散把守，张发奎实在不知道他该拿什么阻止日本人登陆。曾有过出国考察经历的张发奎对登陆战这种作战模式并不陌生。历次作战中上近乎一边倒的结局更让张发奎忧心重重。从出现登陆战开始，除英法联军在达达尼尔海峡加利波利的登陆作战失败了之外，其他的登陆作战全都获得了成功。


    可眼下武汉舆论对九江防御战的展望却和张发奎刚好相反，报纸上的文章都是众口一辞，认为九江外围地形对守军极有利，张发奎要守住九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更让张发奎感到郁闷的是，持有这种乐观判断的还不仅仅是武汉方面，就连一个叫九鬼半二的日本随军记者的也跟着起哄，称武汉政府构筑九江国防阵地十分坚固，“足挡百万日军，而作战一年。”


    在张发奎眼里这个九鬼半二记者怕是真见了鬼了！外界越是乐观，张发奎心里越觉得悬得慌！


    近日来江湖水面上日军扫雷艇进进出出，九江附近汉奸、日本情报人员的频繁出没，日本飞机也在对中国军队的阵地进行反反复复的侦察，日本人应该很快就要大规模发起进攻了。


    张发奎现在都不敢想象九江失守后他可能面对的局面，反登陆战的艰难只有张发奎自己心里知道，武汉军委会的大员们却未必就肯接收他的解释，张发奎非常担心在外界舆论的乐观情绪引导下，他可能会打了一场艰难的仗之后再被扣上无能的帽子！


    所以当蒋百里告诉张发奎，黄浩然已经成为了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长官专管武汉江防之后，张发奎心中的希望之火一下子便的重新明亮了起来！张发奎相信一个能打胜仗的将领不会是草包，更何况黄浩然还是军事大家蒋百里的小兄弟，战略眼光连苏联人都予以了肯定！面对这样的同僚，说话总会容易一些吧？


    黄浩然果然没有让张发奎失望，除了蒋百里之外，张发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看好武汉政府的江防预案。更重要的是，黄浩然还是新任武汉卫戍司令，现在江防军的最高指挥官！


    如果能够得到黄浩然的支持，或许还能挽救第2军团的命运！张发奎终于又看到了希望！


    “没有希望实现的又岂止是江防预案？自抗战开始以来，军委会制定的预案有几个是能用的？远的不说就说徐州吧！原本借着台儿庄的气势，5战区明明是可以取得一些有限的胜利的！但委座偏偏不知足，要搞什么大决战！将大批的中央军集中到了徐州！结果怎么样？还不是统统要撤？还连累了佑臣你在后面断后！”


    张发奎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对军委会的不满，中间连都没有换气，可想而知他的意见已经在心中憋了多久了！


    “过去的错误可以不提，但军委会也得有些长进啊！最初听到此次武汉会战将采用佑臣你在南京保卫战中使用过的打法，提出了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的口号我还着实激动了几天！可结果最后拿到手的九江防御方案却还是要我走层层抵抗，分兵死守的老路子！这是什么狗屁新战略，根本就是新瓶装旧酒嘛！如果真按军委会的预案去打，九江必定很快失守！我认为只有放弃滩头，退守第二阵地逐次抵抗才能坚持的久一些......”


    经过商谈黄浩然和蒋百里得出和张发奎了一致的结论，那就是如果马垱要塞被日军突破，第9战区单靠着张发奎的第2军团是不可能守住九江的。


    到那时第2军团就只剩下了两条路可走：要么拼着全部兵力与日军决战，要么退守第二阵地逐次抵抗。和第一条路相比，显然第2兵团全线后撤，向牛头山、金官桥、十里山的二线阵地转进形成防御纵深再与日军死战才是正确的选择。(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此消彼长

    9.84 此消彼长


    黄浩然和蒋百里的都也不希望张发奎重蹈中国军队在淞沪会战复辙，所以他们都认为第2兵团绝不能和日军在滩头死顶，而是应该避掉日军的锋芒，依托坚固的二线阵地和日军打拉锯战。只有这样中国军队才有可能在武汉会战中打出不一样的气势来！


    要是将大量军力轻易的消耗在这样意义不大的战场上，真到了需要击中兵力打歼灭战的时候多半又会捉襟见肘！最终只能让不合格的部队匆促，这样做的坏处，兰封会战中已经表现的很明白了。


    必须挽救第2军团的命运，这样才能让武汉会战变成消灭日军的绞肉机！


    不过要想办法改变军委会已经敲定的作战预案可是个绝对大大工程，需要相当长的时间！马垱要塞是九江的屏障，这修正军委会错误需要耗费的时间只能从马垱要塞身上要！


    黄浩然需要马垱要塞坚持的越久越好，这样他才能有时间说服薛岳、说服陈辞修、说服最高当局，改变张发奎乃至整个武汉会战的命运！


    黄浩然在离开马垱的时候给这个变成武汉会战最前沿的要塞区留下了两股新力量：第16军中抽出的一个步兵团和第25集团军炮兵部队淘汰下来的12门90毫米山炮。


    山炮是黄浩然送给鲍长义的礼物，将这12门90毫米山炮放置在坚固的要塞工事之中，存活的可能性和发挥出来的战力都肯定会得到大大的提升。


    从第16军里面抽出了一个战斗力较强的步兵团交给鲍长义指挥，就是希望马垱要塞能够坚持的长久一些。要达到这个目的，驻守要塞核心的兵力必须足够!


    现在，黄浩然决定再给马垱要塞派一支援军，第25集团军下属的独立第47旅！


    没错！独立47旅就是黄浩然派去马垱要塞的督战队！为了赢得足够的时间，黄浩然只能拿刀子顶着第16军和海军陆战队将他们放在火上烤！这种很可能全军覆没的苦战，自觉性是靠不住的！


    除了番号相同之外，这支新组建独立47旅和谢文东以前带过的那支独立47旅并没有半点的关系。在最新的这轮整军之中，黄浩然将重新恢复建制的独立47旅从99军的作战序列里面脱离了出来，担当起了第25集团军直属部队的角色，原139师师长538团团长张广福被任命为独立47旅的新旅长。


    第25集团军的各支部队现在所处的位置比较分散，其中接收不久的第27军一直留在九江附近，第99军和第100军这几支老部队则由于还没有完全完成换装，停留在武汉附近。


    所以黄浩然决定根据实际情况安排出击序列，第27军被放在出击序列的第一梯队，第二梯队则是曹福林的第55军，最后一批才是第99军、第100军和第25集团军的几支直属部队。


    黄浩然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避免刚刚加入第25集团军没有多久的第27军官兵产生“被当成炮灰”的顾虑，黄浩然命令张广福带着独立第47旅顶在了全集团军的最前沿，就相当于给第27军的官兵吃了一颗定心丸。


    听到黄浩然说决定派独立47旅去马垱要塞，张发奎立即表示第2军团也可以抽调一个步兵师前提到马垱要塞！第2军团作为此次马垱要塞保卫战的直接受益者，哪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于是在短短的两天时间里面，马垱要塞守军的战斗力得到了第二次提升！


    而这一切，安庆方面的日军都是一无所知！


    蒋百里和张发奎离开之后，黄浩然又给他的老朋友钱大钧求了电话，请求空军对安庆上游长江航道上的日军船只展开轰炸行动！现在哪怕是能拖延日本人五分钟的事情，他也必须要做！


    *************************************************


    波田支队一天之内攻克安庆，这让日本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为大感欣慰，他特意电请大本营奖励波田支队及波田重一中将。有了安庆的战例在前，畑俊六认为九江是指日可下。于是他准备迫不及待的命令波田支队拔营起兵继续西进。


    波田支队乘坐的运输船和民船在海军第11战队的掩护下，扑向中国军队经营数月、耗资无数、由德国军事顾问设计的拱卫武汉的前沿阵地——江防要塞马垱。


    旗舰 “安宅”号上，第11战队中将司令官近藤英次郎和波田重一中将站在指挥台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江面，虽然日军已经实施了数次排雷行动，但是谁也不能肯定有没有水雷漏网。


    “司令官，”波田重一中将看着指挥台上的航标图说道：“前面应该就是东流了吧？”


    “对，”近藤英次郎沉着脸，望着江岸道：“还有5海里的路程。”


    作为海军里首屈一指的“中国通”，第11战队中将司令官近藤英次郎十分熟悉这条长江航线。但凡是长江通航的水道，都曾经出现过这个五短身材、黑瘦干巴、形象猥琐不扬的身影。说他对长江了如指掌，一点也不夸张。


    从海军兵学校毕业之后，近藤英次郎便开始乘坐日本军舰在中国江河上纵横。中国的内核当中，近藤英次郎最感兴趣的就是长江。近藤英次郎认为浑浊得已成为一条废水的黄河象征着中国的历史，一个试图征服黄河的水兵只会让自己陷在那烂泥滩里自找狼狈。而长江则是生气勃勃的，谁占有长江，谁就占有中国的昨天、今天以及未来。


    突然，尖利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江面上的日本舰队随即开使机动规避，舰上的高射炮也纷纷扬了起来。


    波田支队从安庆出发的时候保密工作做的极好，所以当天并没有遭到中国空军的袭击。不过这种好运并没有能够一直延续，第二天天亮之后，晴好的天空为中国空军提供巨大的舞台。从那时开始。波田支队的航程基本都是在中国飞机的轰炸中渡过的。


    今天中国人的飞机来得还晚一些......


    旗语、笛鸣、号角.....第11战队能够用的通讯方式全都上了阵，近藤英次郎是多么想念37年年底的那段美好时光啊!可恶的苏联人，居然帮助中国空军完成了重建！如今的中国空军又开始了频繁出击，第11战队已经为此付出了一艘运输船的代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冈村宁次来了

    9.85 冈村宁次来了


    西南方向的天边，隐隐出现一排省略号般的黑点，沉雷一般的轰响由远而近，转眼间，雨点般的炸弹便落了下来！爆炸在日本军舰和运输船的附近此起彼伏！


    是重型轰炸机！中国空军似乎已经将长江上的第11战队看作了一只肥羊，轰炸的强度在不断的增强，飞抵日本军舰上空的中国飞机种类和数量变的越来越多！


    相比较广阔的海洋，长江的江面宽度毕竟是有限的，这给第11战队躲避轰炸带来了极大的麻烦！特别是那些满载着陆军的民船，脆弱的船体和缓慢的航速让他们变成了中国飞行员眼中的美味。


    仰望着天空正在散开队形的机群。近藤英次郎歪斜着嘴，眼神里充满了无可奈何的焦虑，护航的19艘炮舰已经尽力了，就连运输船上的步兵也在拼命的向天空射击，只可惜虽然每一条舰船都喷射着绚丽的火舌，但却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空中的中国飞行员好像看出了第11战队拿他们没有办法， 护航的战斗机群也不但寂寞的加入了战斗，开始高速向下俯冲，抛洒着烈火，倾泻着死亡。


    “轰！”又一艘运兵船中弹起火，300吨的排水量。上面应该装着一个齐装满员的小队吧？


    “轰！”又是一艘！


    在陆航的战斗机没有赶到之前，第11战队只能任人宰割！指挥台上的近藤英次郎歇斯底里地吼道：“命令舰队全速前进！呼叫陆航！呼叫海航！我们正在被屠杀！”


    一个小时之后，9架日本海航的攻击机终于出现在了第11战队的头顶上，但是中国空军的飞机却在二十分钟之间就返航了......


    安庆至湖口间的溯江作战在日本攻占武汉的计划中，仅仅是揭幕战，目的在于为日军大部队前出至集结地域开辟长江通道，并保证后续大部队的江上运输线。


    华中派遣军认为要全面发起对武汉的进攻，江南日军必须首先占领一个交通便利、宜于大部队集结展开的地域；从地形上看，最理想的集结地就是鄱阳湖以西、南浔铁路一带。占领了这个地区，既可利用南浔铁路机动部队，亦可经过铁路和鄱阳湖水路提供充分的补给，而且九江、瑞昌、德安乃至南昌等城市也便于大部队集中。此外，部队集结在这一带， 背后有鄱阳湖自然掩护，可免除后顾之忧。


    为此，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于发布了代号力“中支作命军第一号”的命令，明确了第 11 军的下一阶段的任务应为攻占黄梅及九江附近，其次在长江右岸占领瑞昌、德安一线，然后将部队集中，准备以后向汉口及其南面地区的作战。应根据需要，准备一部兵力成功地攻占南昌。


    对武汉政府来讲，南浔线地区也是势所必争的阵地，若将这地区控制于自己手中，既可以迫使日军无法从容集结，破坏其下一阶段进攻武汉的计划，又可以形成腰击长江之势，威胁日军溯江部队的侧翼。


    既然下达了这样艰巨的任务给新组建的11军，畑俊六大将当然要给11军挑选一位勇猛的指挥官，在一番选择之后，关东军第2师团师团长冈村宁次中将成了最后的赢家！


    54 岁的冈村宁次是陆军士官学校第 16 期毕业生，与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永田铁山等同期。冈村宁次的一生与中国关系密切。1907 年起，任陆军士官学 校第 4、第 5、第 6 期中国学生队的区队长，当时的学生中有陈仪、阎锡山、孙殿芳等人。北代战争前，冈村宁次以军事顾问身份参加中国内战。


    1926年，最高当局率军北伐，与孙传芳争战于九江、南昌地区， 孙传芳派冈村宁次前往南昌前线，协助当地指挥官制定作战计划。


    孙传芳的指挥官为了便于冈村工作，将华中中部地区的五万分之一的全部地图交给了冈村宁次。这种比例的地图是当时中国各地最详细的地图。日本参谋本部多年来一直想搞而未搞到手。由于是由留日学军事的中国学生归国后绘制的，其绘图方式与日本完全一致。冈村宁次虽在孙传芳部队备受推崇，可身为日本人，他从未接触过这种地图。此次意外获得让冈村宁次欣喜若狂！后来冈村宁次利用战况紧张、无人顾及之机，悄悄卷走了地图，事后，日本参谋本部重奖了冈村。此次武汉会战用的地图，日军始终的大部分地图正是当年那些地图的复制品。


    1932年2月，冈村大佐以上海派遣军参谋副长职务，经历了上海 “一二八”事变。1933年春，冈村宁次又在关东军副参谋长任内，参与热河、长城作战。


    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之初，冈村宁次虽然十分关注战况的发展，但并未有过担心。他认为中国军队不堪一击，很快就会俯首称臣，日本真正强大的敌人是北面的苏俄。


    可此后一年间的战局变化却让冈村宁次感到了惊讶！


    这次冈村宁次以第 11 军司令官身份出征，按惯例，从国内出发的时候应举行盛大的送行仪式，皇室成员以及陆海军的最高首脑都要参加。但为了不让武汉政府得知冈村宁次转战华中的消息，最后仅在参谋本部正门前举行了简单的话别，连天皇御遣侍从武官前来送行也被取消。


    对此，随行的第 11 军作战课长宫崎周一大佐很不以为然。 他最近老是愤愤然的说：“大将出征，如此冷清，成何体统！”


    冈村宁次却没有丝毫的介意，因为他已经受到天皇的最高礼遇。出发前冈村宁次奉召进皇宫拜谒天皇陛下，天皇虽然言语不多，但却蕴含着殷切的期望之情。


    最后皇后陛下还特意送给冈村一条亲手缝制的丝绸围巾。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冈村宁次就倍感恩宠，陡然生出一股壮怀激烈的豪迈之情。


    第11军一定要成为率先杀入武汉的皇军！彻底击溃武汉政府的信心将中国大陆献给天皇！这是冈村宁次埋在心底的誓言！


    此刻冈村宁次心中只有一个小小遗憾，那就是第9战区的中国军队指挥官是陈辞修而不是黄浩然，他失去了一战成神的机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9.86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


    “宫崎君，何必在意那些虚名呢？军人的荣誉，应该从战场上取得！天皇已经将武汉这座舞台给了我们，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表现了......”


    冈村宁次表面上是在鼓励他的作战课长宫崎周一大佐，实际上也是在抒发他自己内心的郁闷，他这个第11军司令官虽然看起来很风光，但实际承受的压力却是惊人的！


    日本陆军的等级金字塔中，由师团长到军司令这级阶梯从来都是一道分水岭，能够成功跨越的日军将领日后的前程都是及其远大的。


    据陆相坂垣征四郎私底下透露给冈村宁次的口风，冈村宁次这次越级提升已经引起了诸多不希望扩大战争的日本华中派遣军将领的不满！


    可以说如果不是因为日本陆军在张古峰惨败与远东苏军的手下急于雪耻，华中派遣军内部又找不到适合担任第11军司令官的人选，畑俊六大将根本就不会想到远在东北的冈村宁次。


    从此次华中派遣军安排的攻击武汉作战序列中不难看出畑俊六大将对冈村宁次这个“外来户”的态度。


    第2军司令东久迩宫稔彦中将手下虽然只有4个陆军师团，但却都是华中派遣军的精锐。下辖第3、第lo、第13、第16共4个师团和野战重炮第5旅团等直属部队的第2军和下辖第6、第101、第106 、第27、第9共5个师团和波田支队、野战重炮第6旅团等直属部队的第11军相比，战斗力要强悍了足足好几个档次！


    1937年侵华战争开始之后，日军开始了大扩军，多数常备师团由一变二，此外还恢复了裁撤的4个二等师团。


    至1938年，日本陆军师团的数量发展到三十四个。其中新建的序号在100之后的陆军师团被称为“特设师团”，如第101师团、第114师团便是分别由第1师团、第14师团的预备役人员组建。


    在日本陆军建制中，“特设师团”属于第三等师团，地位仅高于有纯新兵组成的第四等师团，实际战斗力的排名更是垫底！


    冈村宁次对第11军下辖的第101、第106这两个由三十多岁的预备役兵组成的“特设师团”印象可以说是差到了极点！！


    冈村宁次刚到任带着第11军司令部的军官下到第101、第106师团去视察。结果发现这两个陆军师团不仅在纪律和战术素养方面都不合格，甚至连基本的管理也不具备！


    就连日军在使用“甲种弹”时要求官兵必须佩戴的防毒面具都由于没有得到认真保管而大量损坏！


    “特设师团”战斗力差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三十多岁的预备役兵已经在社会上打滚了多年，变的极现实又事故，再也不像年轻官兵那样愿意“到靖国神社相会”，害怕死亡和受伤使得“特设师团”的战斗力较常设师团大打折扣！


    冈村宁次还听说从东京征集的101师团预备役兵中有很多来自浅草（东京市内黑社会聚集地）的流氓头子，很多军官在面对这些流氓头子时，居然像下人一样给他们打洗脚水！


    这便是日军实行地域征集制的副作用了，来自同一地域的预备役兵由于常年在一处生活，彼此之间都非常的熟悉。在地方上很多预备役军官甚至还是预备役兵的下属。


    一想到复原之后还得在自己士兵的手下混饭吃，这些“临时军官”们自然就挺不起腰杆来。


    正是基于以上这个原因，“特设师团”在重新组建后无法实行常设师团或新兵部队那样的苛刻管理。日本陆军在治军方面倚重多年的等级森严的上下级关系到了“特设师团”完全失去了效用。


    士兵没有战意，管理无法完善，这就注定了“特设师团”只能成为日本陆军中没人要的蹩脚货！日本陆军的方面军司令们甚至宁愿要由新兵组成的新师团也不愿意接收这些由预备役兵组成的“特设师团”。


    按理说冈村宁次手中既然握着这样的部队，他的第11军应该在攻击武汉的作战中担任次要方面，找些软柿子来捏。可实际的情况却恰恰相反！第2军和第11军要面对的中国军队强弱程度正好和第2军与第11军的实力强弱成了反比！


    第2军司令东久迩宫稔彦中将率领的精锐师团要对付的是从第5战区徐州撤出来的一堆杂牌军，而冈村宁次的第11军却需要和得到了苏联援助、依托着数座国防要塞的第9战区武汉政府精锐部队血战！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日本陆军这方天地自然也不例外！


    难怪第11军的几位师团长在私底下说此次武汉会战根本就是畑俊六大将给第2军司令东久迩宫稔彦中将安排好的表演秀！最先攻入武汉的荣誉一定会属于东久迩宫稔彦中将的第2军。


    可冈村宁次却不这样认为！


    在冈村宁次的眼中，胜负还是未知之数！中国军队的实力远不是能够简单的用“杂牌”和“精锐”这连个次来区分的！矶谷廉介在台儿庄遇到的倒是武汉政府的“杂牌”，结果最后却丢掉了性命！而土肥原贤二却能从兰封十几万中国“精锐”的包围圈中杀出来，这两次战斗就很能说明问题！


    虽然从纸面上来看，第9战区中国军队的实力要超过第5战区，但是由于日军掌控了长江和大部分的天空，拥有强大的机动能力，冈村宁次完全可以凭借这些优势在相对封闭的战场营造出第11军的绝对优势地位！击败第9战区的中国“精锐”进入武汉，这可比第2军捡来的荣誉要耀眼的多！


    军部不是瞎子，天皇更加不是傻子！子要他冈村宁次在武汉上演了精彩的表演，那他就一定会得到回报！


    拿下九江之后，冈村宁次将以第6师团为箭头沿长江西进攻击武汉，同时以第9师团、101师团、第106师团、第27师团等有力部队在赣北展开攻势，扩张战果保护第6师团的侧翼，并相机攻取南昌。然后西进大迂回至岳阳，切断合围第9战区的数十万中国军队！


    如果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那么冈村宁次将成为日本陆军中最耀眼的那颗星！到时候不要说由畑俊六大将占据的华中派遣军司令一职，就连由坂垣征四郎出任的陆相职务，冈村宁次都将拥有角逐的资格！


    命令波田支队拿下马垱，这将是第11军展开攻击的序幕！(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张广福的舞台

    9.87 张广福的舞台


    第25集团军独立47旅旅长张广福站在马垱要塞司令部里面用望远镜观察着他的防区，经过全军上下连续数日的施工，李韫珩弄出来的那些豆腐渣工程已经被解决了不少。马垱要塞的几个外围防御支撑点终于被连成了一线，陆上防御体系基本成型。


    新任要塞守备司令鲍长义这个人十分的务实，他知道他手下的海军陆战队打这种阵地防御战远不如正规陆军，于是索性就将要塞主阵地的对陆防御指挥权和从第16军抽调来的那个步兵团全都交给了张广福，自己则带着海军陆战队专心致志的经营三级炮台去了。


    海军和陆军这一次总算是没有了隔阂，马垱的守备终于渐渐上了轨道。


    最近这几天，日本人的飞机对马垱要塞及周围阵地、码头的轰炸明显加强了。就连被刻于马垱矶头岩石上，由1912年孙中山先生到马垱视察是亲笔书写的“中流砥柱”这四个字，也在频繁的轰炸中被损毁。


    走马灯似地在马垱守备区上空掠过的日本飞机机身上那大大的太阳徽与烈日相映照，这使张广福感到战火很快就要烧到他的跟前。


    马垱矶山形状如奔马，横枕长江，矶头呈九十度壁立江中，与江心的棉泉沙洲对峙，江面在此被一分为二，左水道狭窄，淤塞不通。右水道则流经马垱矶山之下，为主要航道，此处为长江中游最狭窄处，宽不及500米，水流湍急，形势险要，形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堑要隘。


    早在清咸丰年间，太平军名将林启荣就曾率重兵镇守马垱炮台，布防湖口、马垱、香口等地。此后多年，马垱炮台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1927年炮台南京政府军政部再次对马垱炮台进行加固，依次修筑了三级锁江炮台，增设了砖石砌成的隧道掩体和守备阵地，将马垱炮台升级为国防要塞。


    一级炮台设马当山最高顶。炮台面积200平方米。砖石砌成拱形防空洞一座，高3米，宽3.5米，深30米，洞顶砌成五成，封土1.5米厚。洞口南北相通，北洞口有100平方米炮台一个。


    二级炮台位于一、三级之间的山腰上。是个由乱石垒成的高2米，直径4米的圆形土台。土台后面是一条长约50米、呈“〈”形的坑道，坑道的地面和洞壁由大块青石铺砌，洞的穹顶则由青砖砌成拱券式，中间配有设计精巧、开口隐蔽的通气孔，青砖之间由米浆、石灰、桐油的拌合物粘填。


    黄浩然送给鲍长义的90毫米山炮便被安置在这些坑道里面，一旦江中敌舰来犯，即可推出开炮轰击；如果敌人还击较猛，还能将炮拖回洞中隐蔽。


    三级炮台位于马当矶头，矶头下悬崖峭壁，与一级炮台相呼应急。炮台面积30平方米，砖砌拱形防空掩体高3.5米，宽4米，深35米，洞门东南与西北对开，另有一处600平方米的练兵场。另设置有重机枪阵地一座，主要用于侧卫主阵地，以防日军沿江边强行登陆攻击炮台，鲍长义的要塞司令部和独立47旅的旅部就设在三级炮台后方的永备工事里面。


    全面抗战爆发后，武汉政府军事委员会为阻日军西进，力保九江、武汉安全，更是专门建立长江阻塞委员会，负责马当阻塞工程的设计和施工，经过两次施工，用满载石料的沉船构筑了一道横贯两岸的拦河坝式的阻塞线。阻塞线周围，设有人工暗礁30处，布设水雷1600多枚。并在两岸山峰险要处设有炮台、碉堡、战壕等工事，同时配置重兵防守。


    眼下马垱守备区的中国军队主要由三股力量组成。


    其中防守要塞的兵力包括张广福的独立第47旅、鲍长义的海军陆战队第2总队、第16军167师一个团、第43军第26师一个营、守备第1营和第2营以及炮兵第8团、第41团、第42团各一部；


    而马当下游之黄山、香山、藏山矶及下隅坂、黄栗树、马路口等，则由第16军第53师和第167师守备。


    此外，第21、第27集团军各一部和第23集团军唐式遵部分守江北的怀宁和江南的东流，以随时策应。


    如果光从纸面上来看，将数万守军、阻塞线、水雷、暗礁、岸上的三级炮台和防御阵地加在一起，马垱要塞的确可以被称为天险。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张广福清楚的记得他的司令黄浩然在动身离开要塞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


    “在战争中，即使再好的天险，再强的要塞，都会有致命的弱点。想要守住马垱要塞，就得有友军愿意帮你守住后背！”


    张广福在黄浩然离开要塞之后，立即带着他的旅部军官在马垱守备区之内走了一圈，结果他发现正如黄浩然说的那样，马垱要塞将要面对的最大危险正是来自要塞的背后！


    马垱要塞周围的地形可以说是相当的极端化，和临江一面的险峻相对应的则是其他方向上的无险可守！马垱要塞和陆地连接的三面都是平缓的丘陵岗地和湖沼。一旦发生战事，在日军的优势海空力量强力干预之下，中国军队只要出现在这些平坦开阔的地区肯定会遭到日本飞机和日本海军舰炮的狂轰滥炸！


    即使守军作战坚决，战斗力不强、装备也很差的中国军队想依托着这些小山包和上岸的日军作战，也是非常艰难的事情！


    幸亏司令及时处置了李韫珩，重整了马垱要塞守备区内的防御阵地，增派了部队，调拨了大量的军用物资，这才使马垱的中国守军有了和日本人一搏的机会！


    黄浩然离开马垱要塞后的第三天，第25集团军后勤部给张广福的独立第47旅送来了100挺马克沁重机枪和50门82毫米迫击炮。这些东西可都是打防御战的利器！特别是那100挺马克沁重机枪，要知道置身坚固的要塞工事之中，一挺马克沁重机枪可就是一面火墙！这种笨重却可靠的连发火器简直就是为打防御战而生的！


    有了这些“硬货”撑腰，再加上身边站着鲍长义这么一位好搭档，张广福感觉到了立功的机会！为了不辜负司令对他的期望，，张广福决定在马垱好好的给鬼子放放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八章：雾中的扫雷作业

    9.88 雾中的扫雷作业


    8月19日清晨下了场小雨，整座马垱要塞被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如梦如幻。


    要塞附近的江面由于有水汽凝集，长江航道上的能见度很低，这样的天气显然是很不适合航行的。但江边的观察哨还是在薄雾之中发现了几个大大小小的黑点向着阻塞线和布雷区驶去，由于日机频繁轰炸这片水域早就没有了商船往来，所以这些船只能属于日本海军。


    “旅座！鬼子动手了！江面上来了几条船，看样子是扫雷艇......”


    跑过来向张广福报告的独立47旅副旅长钟彬是在南京跟着何大如从胡宗南的第1军投过来的军官，和靠着拍长官马屁才能往上升的第1军相比，钟彬觉得呆在第25集团军的日子要舒心的多。


    黄浩然的部队上下等级有序、内部分工明确，像钟彬这样带兵的军官不用去跑关系要军饷，不用和后勤军官套近乎要给养，心无旁骛的指挥官们除了打仗之外什么都不用想，自然容易出战绩。


    正所谓心态直接影响着表现，不过几个月的功夫，钟彬就由少校副团长升到了中校副旅长的位置，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在第55军、121师、187师、190师这些后加入第25集团军的番号里面，像钟彬这样得到晋升的军官还有很多，他们已经彻底将第25集团军当成了他们的家。


    “想扫老子的水雷？有那么容易吗？”张广福冷哼了一声，然后拿起了指挥部里面的电话：“喂！给我接鲍司令！我是张旅长！”


    “喂！张旅长吗？我是鲍长义！请讲！”


    电话那头的鲍长义没有让张广福等的太久，很快便拿起了电话。张广福大声对着电话说道：“鲍司令，江边的几处观察哨可都发现了日舰的踪迹，你所在的炮位视野开阔，应该也瞧见了吧？难得今个天公作美，早晨有雾鬼子飞机没法来捣乱，还不赶紧将你的大炮都拉出来使使？”


    “张旅长，你说的这事我办不了，这大雾可不光是影响到了日本飞机，我手下的炮兵也受到了影响！你要是不信可以来这里瞧瞧，江面上的能见度都不到十米！根本就没办法确认日舰的位置！虽然能听见鬼子军舰的轮机声，但谁能有那‘听声辩位’的本事？”


    听鲍长义这么说，张广福顿时就不乐意了，他的声音开始提高，态度也有了火气：


    “总不能任由这些日本扫雷艇在江面上转悠吧？雷区一破，江面的防御力量可就少了一半！鲍司令！我希望你想想办法！可别辜负了我们黄司令送大炮给你的美意！”


    鲍长义并没有因为张广福的不满而生气，合作了这几天的时间，鲍长义和张广福之间的合作还是很融洽的，眼下的分歧说到底还是海军和陆军这两种兵种之间的认识差别。


    用大炮射击水面上游弋的军舰可比射击地面上的目标要复杂的多，在加上马垱要塞的炮兵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要在这样浓雾中开火，那结果只能是浪费炮弹。


    所以鲍长义决定说服张广福，换个更加行之有效的打法：


    “别激动啊，张旅长！兄弟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日本扫雷艇将咱们的水雷网破坏掉，我已经派了水兵去阻塞线的下游放漂雷！这样的大雾天，江面上的能见度比咱们岸上还要更低一些，再加上水流的速度，日本扫雷艇就是看到了漂雷也绝对来不及躲开！挨上一颗肯定断成两截沉到江底去喂王八！怎么样？这打法还对得起黄司令吧？”


    “这点子好的很！鲍司令！接下来可就瞧你们海军陆战队的了！江面上的事情你老兄只要管好了，陆地上的我替你抗！”


    由于是对事不对人，所以张广福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挂上电话之后，张广福给下面的几个营长和从第16军拨来的那个团分别去了电话，要求各部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要塞和陆地相连的三面，黄浩然的话给张广福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现在他每时每刻都惦记着马垱要塞的后背。


    距离阻塞线三公里处的江面上，日本海军第 3 舰队第 11 战队所属的“神州丸”舰长有马正文海军大佐正竭力想透过雨雾看情前方的航道，可由于武器太大，七八米以外的距离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借助恶劣天气的掩护实施扫雷作业，的确可以避免遭到岸上中国要塞炮兵的炮击，可有马正文大佐的扫雷艇大队也陷入一片迷雾之中。军舰处在看不清的水雷阵中，舵手死死地握着方向舵，一点都不敢乱动。


    “熄火停机！”


    不能再向前了！有马正文大佐感觉到危险无处不在！于是他通过军舰上的传声筒发出了命令。


    “大佐阁下！由于雾气太重，左右的两面的扫雷艇都看不到我们发出的旗语讯号！是不是改用发光讯号？”


    手握信号旗的联络官折腾了五六分钟也没能和大雾之中的其他几艘军舰取得联系，只得硬着头皮来向有马正文大佐请求更改联系方式，结果领到了两记耳光！


    “啪！啪！”


    有马正文大佐接连两记正反手，在联络官的脸上留下了两个清晰的红印，联络官不敢表现出丝毫的不满，只是拼命的立正夹紧双腿，口中连连说道：“对不起！大佐阁下！对不起！”


    “八格压路！你真是个十足的蠢货！居然想在中国要塞炮兵的眼皮子底下使用发光讯号！你是怕中国炮兵在大雾中找不到射击的目标吗？”


    发泄完心头的怒火之后，有马正文大佐发布了新命令：“让水兵驾着小艇去传递我的命令！各舰保持距离，让扫雷组分乘小艇实行作业。”


    “哈伊！”


    联络官离开后没有多久，扫雷艇后面的索车便开始向江面上放小艇，带着简易扫雷工具的日本水兵喊着整齐的口号，划着船渐渐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有过了一会儿，“神州丸”号的正前方传来几声巨大的爆炸声。有马正文搞不清是他的水兵引爆了水雷，还是水雷炸沉了前去扫雷的小艇，他只能凝神屏息地倾听着江面上的声音，以此来确定他的水兵是否还安全。


    雾中的扫雷作业，运气比专业技术更重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开始

    9.89 开始


    顺着水流漂过来小艇的碎片和泡在水中半死不活的日本水兵给有马正文大佐带了一连串坏消息：首先是江面上的雾已经浓到了扫雷作业无法进行的地步，其次中国军队还释放了一批漂雷，现在这些危险的东西就在日本军舰的周围漂浮着，单薄的扫雷艇只要挨上肯定会被炸成两截！


    “命令各舰开灯！照射军舰周围江面！开启引擎倒车低速后退！”


    有马正文大佐的做出决定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还是落在了马垱守军释放的漂雷后面！


    “轰！”


    这一声巨响是从“神州丸”舰右舷方向传来的，有马正文大佐迅速扭过头朝着浓雾中望去，结果看到了一团火焰正在逐渐变大！有马正文大佐带来执行扫雷任务的扫雷艇就这样损失了一艘。


    “混蛋！混蛋！释放救生艇！倒车！我们的离开这块该死的地方！”


    气急败坏的有马正文大佐冲着“神州丸”号上的日本水兵不停的大声呼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除掉他内心的紧张！这样的江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有马正文大佐决定立即终止此次扫雷行动！


    “司令！你快看！江面上起火了！肯定是日本军舰中了咱们的漂雷！啊！又一艘！又集中了一艘！司令，咱们的大炮是不是也应该开火了？”


    被日军的扫雷艇在雷区里面这么一折腾，岸上的中国要塞炮兵们再也忍不住了，各炮台的指挥官纷纷打电话向鲍长义请战。此时江面上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被漂雷击中的其中一艘日本扫雷艇严重起火，烧的就像支火把！将附近原本藏身于大雾之中的日本军舰全都照的现了形！鲍长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甲炮阵地先开火！然后是二级炮台的90山炮！哪有水雷爆炸声或轮机声就给我往哪打！记住！咱们的目的不是要击沉日舰，只要能干扰日军的扫雷行动就好！注意保护好自己！”


    得到鲍长义的命令之后，马垱要塞配备的八门88毫米甲炮立即发出了怒吼，将江面射出了88毫米口径的炮弹。


    同样是因为浓雾的原因，要塞炮兵们没有人奢望能直接击中日军的舰艇，毕竟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作战，射击精度根本无法保证。


    和江阴要塞使用的甲炮一样，马垱要塞的这些甲炮同样也是从德国进口的88毫米口径高平两用半自动火炮，四门装在一级炮台、四门装在三级炮台。高射时射高为6000米，平射时最大射程为14000米。


    这些88毫米高炮原本中国只从德国购买了20门，在江阴要塞装了8门、 江宁要塞装了8门，还有4门装在武汉外围的白浒山。马垱要塞装备的这批“甲炮”则是此前中国访问团出访欧洲的收获。


    由于黄浩然一直不断提醒蒋百里，在对德问题上中国应该采取和对苏一样的“多要快拿”策略，所以蒋百里在成功取得戈林和希特勒的暂时信任之后，便一直催着德国政府兑现给中国的军援。


    为了减少运输的批次，将德国人提供的援助尽可能多的运回中国，在极其有限的时间里面蒋百里只能挑德国人愿意给单价又高的武器拿，于是这种88毫米高炮就成了一个很好的选择！


    蒋百里一共从柏林带了24门这样的高炮回来，还有整套的观测、通讯器材，马垱要塞装备的这8门炮是运到的第一批。


    “还击！命令炮手还击！把炮弹都打到岸上去！”


    比起要塞里面的中国炮兵，扫雷艇上的日本舰炮手要显得轻松了不少。毕竟整个江岸都是中国军队的防区，他们只需要朝着差不多的方向开火就可以了，反正最终炮弹总会落到中国军队的土地上的！


    就这样日本扫雷艇大队边打边退，半个小时之后终于逃出了马垱要塞炮兵的射程。


    在此次交战之中，日军一共损失了两条扫雷艇和一艘炮艇，死伤一百余人，而马垱守军由于占据了地利和依托着坚固的要塞，除了一名炮兵在搬炮弹时扭了脚之外，皆毫发无伤。


    当鲍长义下达停火命令之后，也不知道是谁带头喊了一句：“我们把小鬼子打跑了！”随后整座马垱要塞便淹没在了官兵们兴奋的喊叫声，最近这些日子他们可是被小鬼子的飞机大炮给欺负惨了，现在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作为马垱要塞的指挥官，鲍长义和张广福却没有时间去享受这场小胜带来的愉快。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对耳边回响的欢呼声充耳不闻，拿起望远镜仔细的查看着当才和日本军舰发生交火的江面。


    随着一场乱战的结束，时间已经走到了7点53分，用不了太久江面上的雾气就会散去，马垱要塞就会暴露在日本海军和空军的联合攻势之下，恶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果然，不出鲍长义和张广福所料，当浓雾散去之后，日军立即改变了他们的战术，变隐蔽扫雷为强行扫雷，以求尽快开通航道。第 11 战队更是派出几艘大舰连同几十艘各式小艇浩浩荡荡驶近马垱要塞炮兵阵地几公里外的江面，用舰炮压制要塞的炮火，掩护扫雷艇和小艇继续扫雷。空中不断划过中日双方炮手发射出来的炮弹，弹头和空气摩擦发出尖利的啸声，将死亡带给对方。


    日本军舰上的小口径火炮和机关枪不停的向着江面扫射，这是在用火力排雷，被炮弹击中的水雷不断发生爆炸，再加上马垱要塞炮兵射到江水里面的各种口径炮弹掀起的水花，整段江面就像是开了锅的滚水，噼噼叭叭的作响。


    放晴的天空中也出现了日本海军航空兵第二联合战队的轰炸机和攻击机，当天上午日军几乎是不间断地对马垱要塞的步兵和炮兵阵地实施轰炸。落下来的炸弹遮天蔽日，就像是下冰雹一样。


    中午时分，张广福和鲍长义联名给黄浩然发了电报，汇报了日军在马垱发起攻势的情况。


    武汉会战，正式开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阴险的波田

    9.90 阴险的波田


    “将军阁下！按照今天上午的进度，海军至少需要花上一个一周的时间才有可能将中国人布下的这片雷区清除干净，冈村司令官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们波田支队在马垱消耗掉这么多时间的......”


    “是啊！将军，看来我们得自己动手了！”


    第11战队的旗舰 “安宅”号上，波田支队台湾步兵第1联队联队长佐藤要大佐和台湾步兵第2联队联队长高桥良大佐、台湾山炮兵联队联队长中岛要吉中佐正围在波田重一中将的身边七嘴八舌的提着建议，不过很显然波田重一中将并没有将他的部下们说的话听进去。


    波田重一中将手中的望远镜里面，马垱要塞正被炮火和硝烟笼罩着，中国军队的反击炮火虽然算不上密集但也绝对不像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想象的那样虚弱。


    半个小时之前波田重一中将亲眼见到一架海航的攻击机被马垱要塞高炮部队射出的炮弹击中凌空解体，他手中由华中派遣军情报机关提供的马垱要塞火力配置图上可从来都没有提到过中国守军手里面有高炮。


    那些该死的情报人员，他们提供的情报什么时候能够准一些呢？


    “诸君！我可不希望你们因为安庆的胜利而变的忘乎所以！请记住！守备马垱要塞的中央军和守备安庆的川军是没有可比性的！如果你们轻视自己的敌人，就一定会付出血的代价！”


    作为波田支队的最高指挥官，中级日军军官眼中的登陆战专家，波田重一中将说的话还是很有份量的。在感觉到波田重一中将的不满之后，刚才还群情激奋的军官们立即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们的将军阁下做出最后的决定。


    “矶、这个汉字的含义是指突出江边的岩石或者是小石山，我们需要攻占的马垱要塞主体有一部分就处在这样的矶石之上！只有白痴才会让皇军的勇士们去攻击那近乎垂直的石壁！除非你们之中有人希望看到身边的江水被皇军的鲜血染红！”


    波田重一中将说到这里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然后转过身来用力的指向了军舰船舷边流淌的长江水！那架势就像是已经看到了波田支队猛攻失败的结局。


    佐藤要大佐和高桥良大佐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低下了脑袋，站在他们旁边的中岛要吉中佐的额头更是冒出了汗水！


    是啊，即便是海军按时给波田支队打通了航道又如何呢？从马垱要塞的中国守军在受到皇军攻击之后做出的反应来看，在这片守备区等待着波田支队的中国军队恐怕早就摩拳擦掌等候多时了！


    如果硬要在枪林弹雨之下猛攻江边火力强悍、地势险要的马垱要塞，即便波田支队再精于登陆作战，要想完成华中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将军交给他们的任务也得付出极大的损失。在场的波田支队主要军官们都非常清楚，马垱这一战不过是第11军攻击武汉的揭幕战，如果在这里便折尽了手头的实力，那么攻占武汉的荣誉就只能拱手送给其他的陆军师团了。


    波田重一中将说的很对！只有白痴才会让皇军的勇士们去攻击那近乎垂直的石壁！攻占马垱要塞，必须另想办法！


    或许，应该故技重施，再次使用攻克安庆的战术！


    “波田君，看来你这位登陆战专家又有了好主意了！这样很好！面对向马垱这样坚固的要塞，我手下这些军舰上的中小口径火炮最多只能给支那人制造出一些烟幕！钢铁...可是帝国紧缺的战略物资，不应该被这样浪费掉......”


    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波田支队的军官们扭头一看，发现说话的人原来是海军第11战队司令官近藤英次郎中将。


    虽然近藤英次郎中将说的都是实话，第11战队的小吨位军舰上面装备的舰炮的确是只能给马垱要塞搔搔痒，没有什么作用。但这番话到了波田支队的中层军官们耳中，却立刻成为了海军不愿意配合他们的意思。


    近藤英次郎中将注意到了波田支队中层军官们脸上的神情变化，不过他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海军和陆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波田支队身上还挂着海军陆战队的头衔，近藤英次郎中将都不会开口说刚才的那番话。


    “海军的攻击还不能停，近藤君，我需要你的舰炮将中国人的视线牢牢的吸引在江面上。必要的时候我还会让我的步兵联队向岸边发起几次无用的攻击，这样我们才有出奇兵的机会！”


    和近藤英次郎中将不同的是，波田重一中将从来不称呼中国为“支那”。这是因为波田支队的基层士兵基本上都是台湾人，如果指挥这些台湾兵的日本军官在他们的中国下属面前一口一个“支那”很可能会引起台湾兵的反感。要让别人为你卖命，你起码也得给对方一些尊重。


    这便是同样采用中国兵员的台湾旅团能够在抗战中表现出比“伪军”强大许多倍的战力的原因所在了......


    不过波田重一中将的这套做法在近藤英次郎中将却是“软弱“的表现，在近藤英次郎中将看来，中国人根本就不配得到日本人的尊重，即便是帮助皇军作战的中国人也是一样！不过是一堆工具而已！


    近藤英次郎中将用饱含戏谑的眼神看了波田重一中将一眼，然后开口说道：


    “由我们海军来负责佯攻吗？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不过波田君最好还是能够早早确定登陆区域，毕竟调配运输船和阻止炮火掩护店铺很需要时间，更何况还要和海航搞好协调......”


    1938年的日本军队虽然还远远达不到西方国家的标准，但却已经是一支名副其实的拥有多兵种的武装了，这让他们在落后的中国军队面前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近藤君，你现在就可以部署登陆行动了！香口！这里就是中国守军的命门！我的支队将从这里给中国军队插上致命的一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南北两重天

    8.91 南北两重天


    位于田家镇的武汉卫戍司令部作战室里面，参谋军官们正在忙碌的建设沙盘，说到底黄浩然给他的这个新司令部的筹备时间还是太短了，很多细节方面的东西都还在完善之中。


    “总座，马垱要塞的鲍长义又发了电报过来，说他们已经挡住了长江航道上的日本舰队。看来您挑选的这个新要塞司令官干的很不错呢！”


    范介手里面拿着几封电报走到了黄浩然的身边，轻声说道。他的司令黄浩然现在正靠在屋角的一根柱子上看着屋子里面忙碌的军官们，一脸的若有所思。


    “鲍长义说他挡住了长江上的日本舰队...？这就算是守住马垱了？军舰可没有长脚！日本人迟早还是要爬上岸来的...告诉鲍长义还有张广福，盯住香口和湖口这两片登陆场。尤其是香口，波田支队九成会从那里上岸！让16军的官兵打起十二分精神！他们的军座可还在军委会的大牢里面呢......！”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和动作，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范介虽然也不知道黄浩然为什么会断定日本人要在香口上岸，但是他却没有提出疑问。这些年来，黄浩然身边的老部下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料事如神”，如果哪一天黄浩然的判断出了错，他们反而会觉得很奇怪。


    个人崇拜，往往总是建立在盲目信任的基础之上，如今的第25集团军，已经变成了不折不扣的“黄家军”，被黄浩然打上了深深的印记！


    当然，现在还得把刚从军委会手中接管过来的第27军和第8军旧部排除在外。不过让这些部队变成“黄家军”中的一员，耗费的时间并不会太长。


    毕竟黄浩然现在才是这些人的米饭班主，凡是第25集团军作战序列内的部队在领取军委会发的那份微薄的“国难薪”之外，都会得到由黄浩然提供的十分丰厚的“内部津贴”。


    “内部津贴”，顾名思义就是提供给“自己人”的钱财，想拿钱？没问题啊！首先你得先成为“自己人”。


    有吴剑平、刘兆慕和曹福林的鲜活例子在前面摆着，第27军和第8军的那些军官又不是笨蛋，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倒向黄浩然得到的好处会比他们向旧主子效忠得到的好处要多得多，然后义无反顾的投向黄浩然的小团体。


    若是还有冥顽不灵的家伙不肯向黄浩然表示效忠，那么这些“残渣”只会在武汉会战这场滔天大浪中消失，白捡的“投名状”又有谁会拒绝呢？范介相信肯定会有人主动站出来为黄浩然做这种“清理垃圾”的事情。


    “是！总座！我马上给马垱方面回电！让他们加强对香口和湖口地区的警戒！”


    范介回话的时候，沙盘中间一名忙碌的少校参谋在转身时一个不小心踩踏了脚下的一座沙丘，再看那倒塌的地方，居然恰巧是此次武汉会战北线战场第5战区的防御最前沿--大别山。


    这可有些不太吉利啊！黄浩然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第5战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东久迩宫稔彦的第2军也应该出动了，不知道白健生能不能在北线打出些新意来......”


    “第2军现在还窝在合肥没有动弹，似乎东久迩宫稔彦这个老鬼子没有拿定主意要从哪个方向对武汉下手，比起冈村宁次这员担任佯攻的猛将，东久迩宫稔彦真的有些缺乏锐气啊......”


    范介做出的判断代表了绝大多数中国将领内心的想法，在他们看来，武汉会战的主要防御方向应该是北线的大别山，半年前南京保卫战，日军舍长江而迂回北面山地，要不是黄浩然洞悉了日军的计划，南京恐怕连10天都撑不下来！


    按照日本人脑筋不会转弯的常理来推断，在与南京地形相近的武汉地区日军如果故伎重演是非常合情合理的，甚至就连武汉军委会也认定日军的主攻方向会是北线的山地。所以最高当局才会将陈辞修放到南面的第9战区来“镀金”，却将北线的“烫手山芋”丢给了“小诸葛” 白健生。


    可黄浩然却不是这样认为的，在日军大本营里面并不缺乏胆大心细的冒险家，现任第11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南京和武汉的外围地形乍看相近，但仔细琢磨之后便会发现大有不同。


    北线的大别山南麓处在中国军队长江北岸守军和大别山南麓守军的两面夹击之下，道路又狭窄，日军大部队难以展开。至干大别山北麓，由于最高当局掘开黄河，已使淮河泛滥成灾，两岸尽成泽国。而淮河南至大别山南麓，山隘难关重重，也决非日军机械化部队大举进攻的理想之地。


    这样的地理环境，即使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给第2军司令官东久迩宫稔彦中将再多配备几个陆军师团，也是很难取得迅速进展的。这一点相信东京的陆军省和大本营早就已经心知肚明了。


    再反观南线的武汉沿江外围，这里的中国军队虽有要塞和国防阵地等坚固屏障作为依托，但由于需要防区内水系纵横，第9战区的中国军队又必须进行跨江作战，在一缺少船只，二难以协同的情况下如果被日军钳制住后续的援兵，那么再坚固的要塞也将不攻自破！第2兵团司令官张发奎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会拜托蒋百里来向黄浩然问计！


    真是没想到，军委会那一屋子大员的战略眼光居然还赶不上张发奎这个打内战出身的将领，这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


    好在由于黄浩然的横空出世，武汉政府手中凭空多出了第25集团军这支编制庞大的强军，武汉沿江的江防系统也变成了权力更大的武汉卫戍司令部。有了黄浩然的帮忙，陈辞修在第9战区司令官位置上的这一任将会成为正儿八百的“镀金之旅”。武汉政府也得到了南北大军调度集合所需要的大量时间，不至于狼狈应战。


    想到自己在前线浴血奋战将会保住武汉政府中一堆“庸官”的宝座，黄浩然忍不住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范介感觉到了黄浩然有些出神，于是他轻声提醒道：“司令...这北线的日军第2军......”


    “哦...是啊，应该是张鼓峰的事情让第2军的计划受到了影响，动作比南线的第11军落后了一些。这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件好事情......”


    黄浩然回过神来回答了范介的问题之后，又追加了一道命令：“发电报给九江的张发奎，让他派两个师向马垱运动一下，战场上的时间，就得用人命换！”


    范介应了声“是”之后立即转身离开了作战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什么都不管了

    8月19日傍晚，原马垱要塞司令现任第16军代理军长的王锡焘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神经，居然带着第16军军部的一众军官突然出现在了东流附近的53师815团的防御阵地上。对于王锡焘的突然造访，815团新任团长伍余元感到有些意外，这份来自上峰的“关怀”可来的真不是时候！


    在伍团长的印象中，王锡焘可不是那种有勇气在火线上出没的高级将领，要不然王锡焘这个前任马垱要塞司令怎么会在任上被第16军的老军长李韫珩吃的死死的？


    伍余元是江西人，跟随中央军参加过淞沪会战，一个月前从武汉战地训练团毕业被调入驻守马垱守备区的第16军。按照常理来说，像伍余元这样的“外来户”是绝没有可能刚加入第16军就成为815团这种主力团的团长，是几天前武汉卫戍司令黄浩然的那趟“马垱之旅”让伍余元的前程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815团原来的那个团长由于卷入了此前的“军校事件”，被黄浩然送进了军法处大牢，作为815团中少有的“实力派”， 伍余元被任命为中校代理团长。


    起初这份“飞来横福”让伍余元激动的头晕目眩说不出话来，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之后，伍余元发现他这个代理团长身上的担子可真不轻松！


    黄浩然是什么人？那可是武汉政府最炙手可热的抗战将领！放在哪里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好钢绝不可能不用在刀刃上！最高当局既然让黄浩然挑起武汉江防的重担，恐怕小鬼子接下来要攻击的目标就是长江两岸！


    基于同样的道理，黄浩然上任之后连司令部的大门都没进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马垱，还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了李韫衔等十几名高级军官，黄浩然的这番举动难道仅仅只是凑巧吗？恐怕就连傻子也不会这样去想！


    黄浩然在马垱施展雷霆手段只能证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日本人很快就会对马垱守备区下手！


    而伍余元的815团驻守的东流镇恰巧是第16军最前沿的阵地！所以从成为815团代理团长的那天开始，伍余元就知道战争已经迫在眉睫！


    在此前的“军校事件”中815团一共损失了三十七名排长以上的军官和近三百名士兵，其中被宪兵部队逮捕只有十三名，大多数人都是在枪响之后便立即脱下军装逃走了。第16军其他几个主力团的情况也都和815团的这边差不多。


    别看第16军的番号在中央军里面排的相当靠前，这个军却是不折不扣的“嫡系中的杂牌”。第16军前身是湘系军阀所属第53师，中原大战之前最高当局为加强所部的作战力量将湘军第53师扩编为第16军，并任命李韫衔这个十足的草包为军长。


    由于李韫衔上任之后一直将第16军当作他的“发财工具”，在军内大肆安插亲信、买官卖官、搜刮钱财，很少在练兵和整训上下功夫。几年功夫下来，第16军不仅军械极其落后没有得到更新，就连兵员素质也因为严重缺乏训练在中央军内部排名倒数前几位。


    这样的烂部队遇上装备精良的日军，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后第16军的官兵凭着一腔爱国热血义无反顾的投入淞沪会战，却落了个伤亡惨重的结局。


    随着大批老兵和骨干融入淞沪战场的泥土之中，原本就不足的陈旧军械又在撤退的路上丢弃殆尽，从淞沪前线撤下来的第16军战力可以说是低落到了极点，甚至比一些地方上的保安部队都不如。


    要不是因为武汉会战中国军队需要投入大量的军力，第5战区和第9战区又瓜分了武汉政府手中的大多数精锐，军委会才不会拿出库存的装备和刚刚结束整训的新兵来恢复第16军的建制呢！即便是在得到了这些补充之后，第16军能不能挡住日军的两个步兵联队都很难说。


    现在好了，在“军校事件”中居然一下子失去一千多名军官和士兵，这对于新兵本来就很多的第16军来说简直就是一次大失血！原本经过休整已经勉强可以出战的第16军重新陷入了风雨飘摇之中！


    伍余元可不希望他成为下一个被送到军法处大牢的第16军军官！由于他判断815团很快就要上火线，所以上任后做的每一件事都和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有关，伍余元几乎是不眠不休的抓紧一切时间突击提拔军官、压缩部队和充实番号，只要是对提高战斗力有作用的事情他都肯做！


    可是日本人给伍余元留下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当日本军舰向马垱要塞射出第一炮的时候，815团的战斗力也只恢复了8成左右！只要日军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在东流登陆，那么他的815团就只能将阵地拱手相让！


    即使是整个白天日本海军舰队在江面上和马垱要塞守军进行的炮战正打的如火如荼，而东流附近的江面上却没有出现一艘日本炮舰的身影，伍余元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马垱遭到攻击说明鬼子是拿定主意展开全面进攻了！既然日军想要沿长江攻击武汉，那东流就一定会开打！


    时间，对于现在的815团来说每一秒的时间都是极其宝贵的！既然部队的战斗力无法在短时间内获得提升，那么815团要想在东流坚持到援军到来就只能在工事上下功夫了！不管是多在滩头上埋上一颗地雷，还是多往工事上铲一锹土，都有可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挽回一条人命！你说现在伍余元哪里还有时间去接待王锡焘一行？


    “娘的！什么都不管了！打仗要紧！周参谋，你带几个人去将军座他们接到团部来，然后想办法对付对付......其他的人都跟我到前面去！加固工事！储备弹药！扫清射界！这些就是现在我们的头等大事！要是有人敢擅离职守，老子就毙了他！”


    伍余元决定豁出去了！得罪长官就得罪长官吧！反正如果815团丢了东流，他伍余元的前程肯定尽毁！倒不如在东流放手一搏！也许还能拼出一条路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开始登陆

    8.93 开始登陆


    “什么？你说你们团长到前面去了回不来？这小鬼子还没进攻东流呢，他伍余元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居然连上峰的面都不愿意见......？”


    周参谋见到王锡焘一行人之后按照伍余元交代给他的话刚说了几句，立即就有“义愤填膺”的军官跳出来对周参谋和伍余元大肆讨伐，似乎他们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对于部下的这种举动，王锡焘是既没有阻止也没有称赞。毕竟伍余元没来迎接自己，有人站出来帮着出出气总是好事情，王锡焘很喜欢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但眼下战事已起，前线官兵的情绪也得多加照顾，像这种没什么大不了的“错误”说上几句揭过也就算了。


    王锡焘现在更关心的是让815团团长伍余元丢下她这个长官跑到前沿的动力是什么？难道说在他来的路上敌情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周参谋，是不是你们团的前沿发现了鬼子，所以伍余元他才决定这样做的......？”王锡焘的这番话半是提问半是在给815团下台的机会。既然王锡焘这个当长官的能主动递出台阶，周参谋哪里还不知道得赶紧就坡下驴，他赶紧含含糊糊的答道：


    “军座英明，马垱要塞那边不是已经打了一天了吗？我们东流这边自然也不太平，伍团座正是担心遭到日本人的偷袭才跑到前沿呆着不肯回来，实在是因为肩上的守土之责紧迫啊.....”


    见王锡焘这个代理军长表明了不再继续追究的态度，刚才恶声恶气说话的那个少校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自打李韫珩被打进军法处的大牢，第16军中和李韫珩有关系的“旧人”就陷入了惶恐之中。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王锡焘做军长，第16军是肯定要进行“大规模人事调整”的，天知道王锡焘会不会趁机玩排除异己的把戏呢？


    本来这名少校是想要趁此机会好好的拍拍王锡焘的马屁，现在看来却是做了无用功。


    “既然如此，我们也到前沿去吧...毕竟那里更靠近日军一些，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既然伍余元人不在，王锡焘也就不想再按照原定的计划去815团团部了，不过他提出的这个新计划立马就遭到了身后一众军官的反对。


    “万万不可啊！军座！您怎么可以以身犯险呢？咱们第16军的几万兄弟还指着您带着咱们打鬼子呢......”


    “是啊！是啊！还请军座三思！如今江中有不少日本军舰在游弋，若是遭到了炮击，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看着面前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们，王锡焘心中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作为第16军的代理军长，王锡焘和伍余元面对的是几乎相同的困境：伍余元没有足够的时间整理815团，王锡焘也没有没有足够的时间整理第16军。


    一个个都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什么不希望他这个当军座的以身犯险？什么后果不堪设想？全都是屁话！


    你们干脆说自己怕死，不愿意到前沿去冒险算了！真是什么样的将领带什么样的兵！第16军军部这些军官的表现和他们的老军长“草包” 李韫珩还真是配套！


    剩下的那些没有出言反对的军官基本上都是王锡焘从要塞司令部带来的旧部和从第16军内部临时提拔的“青壮派”。看来在接下来的这场战斗当中，只有这些人才能派上用场......


    ************************************************


    借着夜幕的掩护，东流附近的江面上来了一支船队。领头的是三艘炮舰，后面跟着二十一艘运输船，再往后又是三艘炮舰，然后又是长长的运输船队。虽然这些都是排水量在两三百吨左右的小船，但是由于数量众多，一次性能投放的兵力应该不会少于两个步兵中队。


    位于船队中间的三艘炮舰中的“雾月丸”号的舰桥上面，台湾步兵第2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西村中佐此时正拿着望远镜观察着航道边的江岸，他的西村大队有幸成为了波田支队的先锋，将于今夜在东流、茅林洲一带择机登陆，展开迂回进攻马垱要塞的战斗。


    在中国军队的意识当中，日本军队都是害怕夜战的，波田重一中将正是利用了中国军队的这一认识误区，所以才会命令西村大队趁夜实施登陆。


    由于波田支队的下级士兵基本上都是台湾人，所以波田支队没有染上陆军师团普遍患有的“恐夜症”。 这此夜袭对于驻守东流、茅林洲一带的中国军队将是一次绝对的奇袭。


    “安部少佐！这次攻击由你的步兵中队担任箭头！希望你可以维护皇军的荣誉！”


    西村中佐的身边站着第1大队的三名中队长，听到了西村中佐的命令，一名带着眼睛的日军少佐立即向前走了一步，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哈伊！我安部中队一定不会辜负大队长阁下的信任！两个小时！最多只要两个小时，我的中队一定能够为支队建立一处稳固的登陆场！帝国的军旗将飘扬在中国军队的阵地上！”


    “很好！安部少佐！我喜欢你的勇气和自信！去夺取属于你的荣誉吧！”


    西村中佐这可不是在与安部少佐“客套”， 安部少佐可是整个台湾步兵第2联队中最能打的中队长，他的安部中队曾在安庆连续击破川军杨森部的五道防线，四百日军硬是赶着川军的一个师狂奔了十五公里！


    西村中佐给岸上的中国守军准备了一个真正的“金刚钻”！


    “集合！整理装备！登艇！放小艇！”


    接到了来自旗舰的命令之后，最前面的二十一艘运输船上面的日军开始了迅速的动作，随着水兵发出的口令，安部中队的四百多日军开始分批登船。


    为了不引起岸上中国守军的注意，运输船上用来下放小艇的吊车轱辘、滑轮已经绳索钢缆都被涂上大量的橄榄油。得到了润滑的设备在整个运作过程中显的非常安静，黑色的橡皮艇和小艇像无声的幽灵一样落到水面上，然后由艇上的日军划着向岸边驶去。


    放置在小艇前端的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和掷弹筒扬着黑洞洞的射击孔，仿佛只要安部少佐一声令下，无数的枪弹便能立即将夜幕撕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江滩前面

    8.94 江滩前面


    不得不承认波田重一中将这位日军中的登陆战专家很会选择登陆场，东流镇再往下游不远处就有一个大回湾，江心又有一座很大的沙洲，这些天然屏障都极大的降低了江水的流速，使得东流附近的江面成为了长江航道上水流比较平缓的一段。


    登陆作战是一种由陆、海、空军高度协同实施作战，技术含量很高的作战类型，具有战况随时都可能出现急剧变化、部队分散难以指挥协同、后勤难以保障的特点，整个作战过程受自然条件和突发事件的影响很大。其中最为关键的过程“强渡登陆”的风险更是极高！


    满载着日军的小艇渐渐进入了距离江岸最后二十米的危险区域。由于波田支队采用的登陆工具都是小木船和橡皮艇，基本上不会有吃水深度的困扰，如果岸边的中国军队一直没有向他们开枪射击，小船甚至可以直接冲到江岸之上，这便可以免去波田支队官兵的水中跋涉之苦。


    千万别认为这是波田支队不能吃苦的表现，只有参加过登陆作战的人才知道那段“水中漫步”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可以说从全副武装的日本兵跳入江水中的那一刻开始直到他们的双脚踏上江滩为止，就等于变成浮动着的靶子，。头顶的枪弹、身边的江水、脚下的淤泥，这些东西随时都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正是因为如此，在登陆作战中“隐蔽突然,出敌不意”这八字方针才会显得尤为重要。哪怕能让江岸上的中国守军推迟一秒钟开枪，波田支队的损失都会少上许多。


    “最后阶段！加快前进速度！”


    冲在安部中队最前头的一艘橡皮艇上装着十二名全副武装的日军官兵，这些日军中领头的军官叫做黑田，是个中尉小队长。船上的其他十一个人中有两名军曹和九名士兵，军曹装备的是战刀和南部手枪，士兵中的七人都拿着三八式步枪，剩下两名则掌管着一挺歪把子，这挺歪把子轻机枪和三具掷弹筒是他们的火力依靠。


    黑田中尉发出口令之后，手拿这船桨的士兵开始发力，橡皮艇的前进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好几倍!在江水上颠簸了几下之后，橡皮艇猛的一下停住了，然后开始左右倾斜。


    这感觉显然不是橡皮艇冲上江滩时应该有的！


    “怎么回事？快告诉我答案！”


    游马军曹先是用力的踢了一脚蹲在他面前的船桨手，然后迅速坐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橡皮艇的倾斜便的愈发严重，原本充满了空气紧绷绷的橡胶船体也开始变软，游马军曹的脚下出现了严重的褶皱，这让他很难保持平衡，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他们乘坐的橡皮艇正在漏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很顺利的旅程突然变的不愉快起来了！


    “军曹，我们现在距离江滩还有五六米的距离，橡皮艇正在漏气，好像是船底碰到什么东西上面......”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游马军曹想听到的答案可不是这个！他需要知道橡皮艇漏气的确切原因！要知道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几十艘船正在靠近！


    “小林！你跳到水里面去看一看！”


    黑田中尉的命令结束了游马军曹的怨念，比起游马军曹，黑田中尉考虑的要更远更仔细，当橡皮艇出现异常之后他马上命令机枪手警戒前方的江滩。


    不管最终查出橡皮艇漏气的原因是什么，都不及中国守军在此时做出的反应重要。只要中国军队没有发现登陆中的船队，那么即使损失一些船只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登陆作战，本来就是随时都会出现意外的。


    接到黑田中尉命令之后，名叫“小林”的士兵将手中的三八式步枪递给了一旁的同伴，然后翻身下到了江水之中。8月夜间的江水还是很凉的，黑田中尉看到水中的“小林”打了个哆嗦。


    “小林”花了几秒钟的时间适应江水的温度和活动开手脚之后，深吸了一口气潜入了水中，游马军曹看着水面上被“小林”弄出的水花，发出了一阵冷笑！


    “哼！支那猴子！就知道玩水！”


    游马军曹说的不算很小声，黑田中尉一字不漏的都听见了，对游马军曹言语中流露出来的轻蔑黑田中尉感到相当的反感！


    皇军内部总是不缺少像游马军曹这样的蠢货！在波田支队的下级台湾士兵面前总是喜欢以纯粹的日本人自居，经常随意打骂台湾兵，如果总是维持着这样恶劣的上下级关系，以台湾兵为主体的波田支队还怎么打仗！


    作为日本军队中的“异类”，前身是台湾守备联队的波田支队拥有很多出生与台湾的士兵。为了保持波田支队的“精神纯洁”陆军省一直沿用从本土抽调军官来波田支队指挥台湾兵的原则，虽然这样做可以牢牢的将波田支队控制住，但也不可避免的在台湾兵和日本兵之间产生了一种对立的情绪！


    游马军曹就是站在台湾兵对立面的日本军官中的典型！这个白痴甚至明目张胆的将台湾兵分成了三等：第一等是父亲是日本人的台湾兵，游马军曹将这样的台湾兵戏称为“野种”； 第二等是母亲是日本人的台湾兵，游马军曹口中的“杂种”；父母都是台湾人的台湾兵则被游马军曹直呼为“支那猴子”，排在最末。


    刚才下船潜水的“小林”父母都是台湾人，所以被游马军曹划入了第三等。


    “游马军曹！请你收敛一些！小林他也是帝国的勇士！是在 为天皇陛下效力！不应该被你轻视！”


    黑田中尉对游马军曹说出的这番话让橡皮艇中的下级士兵们脸上露出了感动的神采，他们早就非常痛恨游马军曹，但却迫于游马军曹的淫威不敢发作。在波田支队里面有一支纯粹由日本人组成的宪兵队，经常抓捕被日本军曹举报“思想异动”的台湾兵，却从来没有审判和释放过一个人。


    “黑田君！你太心慈手软了！不过是一群支那猴子！如果他们不听话，用皮鞭教训他们就是了！”


    游马军曹表现的不以为然，他从来就没有将手下的这些台湾兵看在眼里，即便他们为日本攻占了安庆，游马军曹还是认为台湾兵只是日本兵的炮灰！


    “八嘎！”黑田中尉咬着牙骂出了一句日本脏话，然后拎着游马军曹的领口将游马军曹拖到了橡皮艇的最后面，压低声音说道：


    “你这个白痴知道为什么在攻打安庆的时候死了那么多军曹吗？那些死的人都是和你一样的白痴！！仔细瞧瞧这些支那兵看着你的眼神吧！他们每一个人都想要杀了你！这艘船上有十二个人，日本人却只有你和我两个！”


    “你的意思是......” 游马军曹说话的时候睁大了眼睛，这说明他已经意识到危险了。


    “闭嘴！”


    说完之后黑田中尉将游马军曹推回到了橡皮艇的中央位置，刚好这时候“小林”也从水底下冒了出来。


    “小林”左手扶着橡皮艇的边沿，用右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江水，然后告诉了黑田中尉橡皮艇漏气的原因。


    “是尖木桩！中尉！水底下有很多尖木桩，全是三个一捆尖头向上，底下还绑了石头，这是一种很原始的反登陆障碍！”


    原来如此！黑田中尉摸了摸他的仁丹胡子，然后对“小林”说道：“你干的很出色！小林君！我再问你，水下面除了这种木桩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吗？”


    “中尉，现在是夜间，水下面什么都看不见，就那些木桩，还是我用双手摸出来的......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别的东西了，水下的木桩很密，几乎将这一带都塞满了，根本就没有地方再放别的......”


    “小林”一边回答黑田中尉的问题一边往橡皮艇里面爬，此时的橡皮艇由于船体漏气已经下沉的非常厉害。突然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橡皮艇先是猛的一摇晃，然后四面都开始进水。


    黑田中尉此时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涉水走过最后的这段距离，从刚才“小林”需要潜水下去查看的举动来看，橡皮艇附近的水还很深，从这里到江岸的路程应该不是缓坡，而是一个在水平面以下的陡坡，甚至有可能是笔直的！


    长江，作为中国人使用了几千年的航道，有着太多的人为痕迹，自然的河床结构已经很难找到了，人工加固的堤防使得航道变成了一个沉底的梯形，江滩前面一两米的地方都还是深水区。


    “幺西！你！去把这个情况告诉后面的船只，我们不能将小艇都葬送在这里，这是援兵上岸增援我们的重要工具！”


    等到被黑田中尉点中的台湾兵翻入了橡皮艇后方的江水中向着后面的船只游去，黑田中尉他们乘坐的橡皮艇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这样也好，省的下达游水上岸的命令了。


    “喂！你！背上我的掷弹筒！”


    学乖了的游马军曹这次没有再称呼“小林”为“支那猴子”，但是他依旧改不了在台湾兵面前作威作福的习惯，笨重的掷弹筒被游马军曹丢给了“小林”，他可不愿意背着一块铁游水。


    “哈伊！太君！”


    “小林”接过了游马军曹的掷弹筒，但是他的目光却闪烁了几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鹅の舞

    8.95 鹅の舞


    “整理好你们的衣服和武器弹药！我们现在得游上岸了！”


    为了避免被江岸上的中国守军发觉，黑田中尉在发布命令的时候只能尽量压低的音调。好在橡皮艇上的空间非常有限，黑田中尉的部下们都听清了黑田中尉说的内容，于是他们开始了武装泅渡前的最后准备。


    为了不妨碍下水后的游泳动作，黑田中尉的部下们都在第一时间解开了身上军装和衬衣的领扣，这样既可以增加肺活量，又可以增加头部和肩膀的灵活度。


    接着他们将衣裤的口袋全都翻出来，然后把衣袖和裤腿平整地卷到上臂和大腿的高处，这样处理是为了不让衣物在泅渡的时候不产生兜水现象从而增加身体负重和阻力。你可以简单的想像一下，如果一件日本陆军的军装所有的口袋里面都兜满了江水，那就等于是增加了好几斤的负重。既然一个将衣兜翻出来的简单动作就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日本兵们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这些卷起的衣袖和裤腿既不能扎的过紧又不能扎的过松。如果扎的过松就起不到防水的作用，若是过紧的话则会影响到血液循环，人在水中本来就会流失体温和损耗体力，血液循环再受到影响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小林君！你的刺刀！快取下来装在刀鞘里面！”


    黑田中尉走到弯腰埋头整理裤腿的“小林”身旁时轻轻的拍了拍“小林”的后背，等到“小林”抬起头来，黑田中尉用手点了点“小林”手中的步枪，几十厘米长的刺刀此时还被固定在三八式步枪的前端闪着寒光，带着这样的利器下水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知道了，小队长！谢谢！”


    “小林”一边向黑田中尉答谢一边将步枪前端的刺刀取了下来，然后在皮鞋鞋底上擦去水迹后插在了腰间的刀鞘里面。接着“小林”又就将脚上的鞋和袜子都脱了下来，然后将袜子塞进鞋内将两只鞋鞋底朝外靠在一起鞋尖朝上插在腰带上，这样做同样也是为了防止进水。


    整理好着装之后，接下来就得给身上携带的军械和物资做防水处理了。


    子弹袋、手榴弹、水壶和挂包这些平时里随便怎样挂在身上都可以的装备，现在必须经过适当整理连结扎紧之后才能保证不会在泅渡的时候掉落、丢失或者是进水。枪械必须全都裹上油纸之后再上肩。要不是在由运输船登上橡皮艇时候就做好了大部分的准备，恐怕直到橡皮艇沉到江底黑田小队也做不完这些工作。


    不仅仅是在做防水工作必须小心谨慎，就连如何将装备背上身也是有原则要遵守的：必须注意将各种物品重量均匀地分布在自己的身上，要避免过于集中到身体下半部或者是下半部。如果身体下半部负载过大就会造成泅渡时下肢下沉，增大阻力，游起来费力又影响速度；若是重量过于集中在身体上部，则会引起呼吸困难，容易发生溺水事故。


    “都整理好了吗？”


    黑田中尉再次发出询问，脚下的橡皮艇已经完全沉到了水面以下，他的双脚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必须得出发了！


    “准备好了！小队长！”


    “幺西！马上出发！第一组，下水！第二组！快......”


    由于是集体泅渡，所以黑田中尉必须作好组织工作。每组人员都是他都是按照游泳技术的好坏进行均匀搭配的。然后命令这些士兵们编组结伴前行。橡皮艇上的几个救生圈被分配到了水性比较差的士兵手中，他们可以借助救生圈的浮力趴在上面，然后由别人推扶着或用绳索拖带前进。


    水中的作战人员之间的距离不宜过近或过远，过近的话会妨碍个人动作，过远则难以互相照顾。


    武装泅渡一般采用是的蛙泳或者是侧泳的姿势，当然，你也可易交替使用这两种姿势。


    蛙泳泅渡时使用的蛙泳泳姿与正常的蛙泳泳姿是有所区别的，背着重物的士兵只能用两臂往向下压水，两腿蹬水时必须向着后下方，然后小腹拼命的往里面收，夹紧臀部浮起。只有这种姿势才能让他们负重的身体保持平衡和防止下沉。


    为了让笨重的身体在水中前进，蹬腿和划臂时的力量也必须加大，呼吸更是得加快频率。像这样浮在冰凉的江水中努力拖着武器和辎重仰着脖子前进，水中的日军官兵们看起来就像是一群摇摇晃晃的老鹅！难怪这种蛙泳泳姿在波田支队内部会被戏称为“鹅の舞”。


    如果非得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只能用“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这八个字了......


    给登陆部队担当先锋的日军总数在六十人左右，基本上都是黑田中尉的小队成员，他们最先落水跳起了“鹅の舞”。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另外几十名日军正在往长江里面下饺子，这些人是下一队“表演者”。


    五六米远的距离，如果换做穿着泳裤的人也就是一个猛子的事情，但是如果要背上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再去游，那就是完全不同的局面了。


    水中的黑田中尉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再来回的绕着：一个是重，一个是冷。


    厚实的尉官军装在被江水浸透之后变的死沉死沉，一向被日本军官看作荣誉象征的豪华军刀也变成了一块拖后腿的废铁！现在黑田中尉终于理解游马军曹为什么宁可冒着被打黑枪的危险也要将掷弹筒丢给“小林”了！


    在水中划了几下之后，黑田中尉终于记起了他这个小队长肩负的职责，他赶紧用力的仰起脖子给他的部下们加油。


    “干巴带！诸君！江岸就在前面！让我们岸上.....呜..咳咳......”


    很可惜，跳着“鹅の舞”的黑田中尉比今年不是一只鹅，他的脖子明显还不够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吞下了两口江水！


    一米、两米...渐渐的，渐渐的，黑田小队离江岸越来越近了......


    就在目露凶光的黑田中尉准备很有气势的从水中跃出，然后抽出战刀挥舞的时候，他那往后蹬水的双腿突然被什么东西向下猛地一拉，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喝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苦难

    8.96 苦难


    “怎么回事！？”强烈的不安和疑惑在黑田中尉的心头来回翻滚着，为了不让自己太快的沉入江底，黑田中尉不得不丢弃了水壶和挂包并且加大了拍水的力度。但黑田中尉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并没有给他带来想要的结果，一份挣扎沉浮之后，黑田中尉得出了结论，那就是他的双腿被水下的什么东西缠住了！


    是水草吗？不...水草不应该有这么坚韧！刚才黑田中尉已经拔出指挥刀尝试着想要割断那来自水下的束缚，但是他失败了！刀身传来的阻滞感告诉黑田中尉他砍中的肯定不是水草！


    在黑田中尉的周围全都是和他遭遇了相同困境的黑田小队官兵，惊恐的表情清楚的写在那些台湾兵的脸上！


    “八嘎！八嘎！”


    不停爆着粗口的游马军曹像只笨重的河马在江面上一会冒起一会下沉，他的游泳技术很不好。或许此时游马军曹才会想起波田支队是台湾旅团而不是海军陆战队，即便他们出现在中国战场上后一直在做着海军陆战队的工作。


    游马军曹的处境比黑田中尉的处境要糟糕多了，他的下本身已经完全被水底的不明物体给缠住了，游马军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被八爪鱼抓住的小海鱼，随时都可能变成水底的一块肉！挣扎之间，游马军曹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林”， “小林”是整个小队中游泳技术最好的家伙，他此刻显然没有被水下的“麻烦”纠缠住，正顺利的朝着江岸游去。


    “喂！小..林..帮帮我！哈雅库！（日语快的意思）”


    这是游马军曹第一次从他的口中说出“小林”这个名字，由于内心的极度不甘心和不习惯，“小”和“林”这两个字被他很生硬的分开了，能这样做，已经是游马军曹在死亡威胁面前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游马军曹对中国人的轻视已经渗透到了骨子里面，没救了！


    听到游马军曹的呼喊，泡在江水中“小林”慢慢的扭过头来，沉沉的夜幕遮挡住了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人发觉此刻“小林”眼中充满了凌厉的恨意！


    “小林”的祖上是福建人，他们一家在清末为了躲避乱世逃亡台湾做了渔民。“小林”的祖上原以为在没有“拉壮丁”和“逼捐”的台湾他们的日子会变得好过一些，谁知道占据着宝岛的日本人比起清朝的官僚要卑劣十倍！无耻十倍！他们祖孙三代人就像无数的普通台湾民众一样被日本人榨干了骨血！


    日本在台湾实行的完全是一种暴力统治！他们用大批的军警镇压台湾百姓；在经济上对台湾出产大米、蔗糖、樟脑等主要农产品实行专卖，加以疯狂的剥削；在文化上则主要推行愚民的“皇民化”政策。


    1896年台湾日本总督府发布了“关于施行台湾之法律”，由于文件编号为第63号法律，所以称为“六三法”。“六三法”总共6条，成为日本统治台湾的基本法。此法确定了台湾的特殊化，以法律形式确立了总督的独裁权力，主要内容是镇压台湾抗日军队和压制台湾人民的基本权利。


    在日本对台湾殖民时期，台湾百姓面对淘气啼哭的孩子经常这么吓唬：“大人来啦！”所谓“大人”就是指当时的日本警察。1896年，第一批日本警察抵台。统治一个未被驯服的民族，日本殖民者的办法是依靠暴力机器。自此以后，以日本警察为主体的警察，成为伸入台湾人日常生活的鬼魇，是直接屠杀台湾人的刽子手。


    1897年，日本第三任总督乃木希典，制定了“三段警备法”。此法规定：山泽地带的治安由军队及宪兵负责；村落的治安，由警察担当；山泽和村落之间，则由宪兵和警察共同戒备。这是一部由军队、宪兵、警察合作镇压、统治台湾人民的殖民法。对于不满或敢于反抗者，殖民者则依靠“匪徒刑罚令”和“保甲条例”，违反者处以重罚。


    日本警察遍及台湾社会的各个角落，台湾成为名符其实的警察社会。以1902年为例，全台设有10个厅警察课、97个支厅、992个派出所，以后最多时各类警察机构达到1500余处，警察18000余人。在台湾的经济发达地区，每隔2、3公里就有一个警察机构；平均每300名台湾人中间就有一名警察。


    日本占领下的台湾，完全是日本军警的世界，日本军警可以肆意的处死台湾人。


    “小林”的祖父和父亲便是倒在了日本军警的警棍之下，理由是违反了那莫须有的《宵禁条例》，得知噩耗之后，“小林”的祖母从停靠渔船的码头跳入了海中.....


    凭借着军队和警察这些暴力机器，日本殖民政府终于成功的将台湾变成了一座在枪口和刺刀下俯首的岛屿，之后他们便开始了对台湾的经济掠夺！


    日本一直都将台湾看作原料来源地，只知道索取，却从来没有给予。日本对台湾的经济政策是“工业日本，农业台湾”，让台湾来支持日本工业，完全为日本服务，此政策让台湾完全作为日本本国经济和对外战争的农业基地，几乎没有工业设施。


    日本殖民者首先将台湾山野田地收归官有，其次就是把持主要农作物专卖权。1895年，殖民政府首先施行“官有林野取缔规则”，97％的林地变成了日本殖民者官产。3年后，殖民当局成立了“临时土地调查局”，接连颁布“台湾地籍令”、“土地调查规划”、“土地征收规则”、“土地登记规则”，这些政策使台湾土地的3/4收归殖民当局手中。土地在统治者手中的高度集中，使大量的台湾农民破产、逃亡。


    日本殖民当局在台湾实行专卖制度，扼住了台湾经济的咽喉，为日本国内赚取了高额利润。日本不仅对大米、蔗糖、樟脑等主要农作物实行专卖，甚至食盐、烟、酒、火柴等生活必需品也实行专卖。殖民当局还把在日本国内禁止吸食的鸦片在台湾进行销售，毒害台湾人民。


    台湾地处亚热带，物产丰富，仅樟脑产量就占世界产量的70％，同时盛产大米、蔗糖。比如大米，1900年每年输往日本的大米有1400公吨，占当年台湾米生产总量的46%，粮食的大量输出造成岛内粮食严重缺乏，因而被称为“饥饿输出”，大量的台湾人生活在饥寒交迫之中。


    日本人不但爱吃大米，也爱吃糖，台湾的蔗糖是日本必须掠夺的资源。日本殖民当局规定，蔗农生产的甘蔗只能卖给当地日本控制的制糖会社，这项规定的出台也就意味着日本会社可以随意的制定收购价格，最后所有在台的日本会社赚的是盆满钵满，台湾的蔗农却变成了贫民！


    1937年以后，为了全面控制台湾地区，日本当局推出了臭名昭著的“皇民化”运动，与东北沦陷区政策如出一辙。皇民化运动的目的在于把台湾人同化成优等的日本人，让台湾与中华文明一刀两断，全心全意为日本国服务。


    皇民化具体体现在教育、宗教、语言文字、思想、日常生活等各个方面，是全方位的奴化体系。


    殖民当局在教育上推行差别教育和普及日语。日本小孩、台湾小孩和高山地区原住民小孩上的是区别明显的学校，在学校中强制进行日语教育，并且控制台湾人接受中等、高等教育的人数。


    1928年成立的帝国大学(台湾大学)，40年代日籍学生占81.8%，而中国学生则只有18.9%。教学内容多以传播日本殖民文化为主，培养大日本臣民思想，涉及中国的历史、思想、文化的内容均被排挤在外，殖民当局意图从根上切除中华民族文化的影响。


    完成了这一切之后，日本殖民当局继而又抛出了的所谓的“以台制台、以台治台”的管理政策。


    波田支队的前身“台湾守备部队”便是这种政策下的产物，为了维护日本人在台湾的统治，东京用很短的时间便决定了要组建了这支由台湾人组成的“打手部队”，并且将他们的编制渐渐由最初一个大队扩大成了一个旅团！


    “小林”在“台湾守备部队”扩遍的过程中“有幸”被管理渔船码头的日本警察相中拖下了渔船，他的母亲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在台湾重演了祖上被“拉丁”的命运，这个已经失去了父亲和丈夫的女人没能再次经受住失去儿子的打击，在“小林”被日本军警拉走后的当天晚上便用一根绳索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可以说日本人在台湾的殖民史就是“小林”一家的血泪史！但是在暗无天日的台湾，“小林”不可能有复仇的机会！他只能等！


    终于，波田支队奉天皇的命令由台湾开赴华中战场，来到台湾旅团之后又受尽了日本军官欺凌的“小林”终于等来了复仇的机会！


    但是中国军队在安庆的变现却让“小林”失望了，“小林”没有想到他的同胞作战能力居然会如此低下！一整个集团军的中国军队竟被波田支队的前卫部队轻易击溃，最后还丢掉了安庆！


    从那天开始，“小林”便陷入了痛苦之中，他变得更加不爱说话，更加的沉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缠杀

    8.97 缠杀


    但是当“小林”按照黑田中尉的命令潜入橡皮艇的下方查看情况的那一刻，他却突然之间看到了希望！


    “小林”对黑田中尉说了谎，水下除了尖利的木桩之外还有别的东西！而且渔民出生的“小林”只摸了一把便立即明白了！


    那是渔网！而且非常的坚韧！在水底大量的木桩之间缠绕着大量的渔网！上面还附着着很多的水草，这些编织物在经过伪装之后即使是在白天也很难被发现，更何况现在是在夜里，“小林”相信除了渔民出身的他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人搞清楚缠绕住他们腿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小林”能够避开这些渔网并不是因为他有着高超的游泳技术，水底的渔网阵简直就是一望无际，没有人能从其中全身而退。为了不让自己发生被渔网兜住的悲剧，小林在下水后的第一时间便丢掉了所有的武器弹药和负重然后扒住了一只救生圈，漂在水面上。


    这只救生圈演来的主人是一名日本军曹，水性极佳的“小林”三两下就将那名日本军曹送到了江底，需要借助救生圈才能完成泅渡的家伙在水里又岂会是“小林”的对手？


    杀掉了一个鬼子了，身上的血海深仇总算是化掉了一些，“小林”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舒畅！他将曾经虐待过自己很多次的游马军曹定作了下一个目标，可惜漆黑的夜幕严重的影响到了“小林”的视线，在上百个飘浮的人头中间找到游马军曹那个无耻的日本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在“小林”焦急万分的时候，游马军曹居然主动呼喊起了“小林”的名字，循着水面上传来的声音，“小林”终于找到了他寻觅已久的猎物！


    真是天堂有门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要是今天老子不结果了你怎么对得起老天爷？


    “小林”的脸上带着冷酷的微笑，趴在救生圈上向着游马军曹划了过去。


    “幺西！幺西！小...林，你的..大大..大大的好！哈雅库！哈雅库！快快的！”


    喝了一肚子江水的游马军曹已经开始有些神智不清了，他张牙舞爪的拍打着水面，说起话来也是断断续续，不时还要再喝上几口水。


    趴在救生圈上的“小林”故意停在距离游马军曹半米开外的地方，这样无论游马军曹在水中怎么扑腾也没办法扯到“小林”，只能是徒劳无功！


    叫嚣吧！翻滚吧！白痴！


    这样做只会让渔网缠得越来越紧！人在水中的力量未必比得上一条鱼，能够捞起上百斤大鱼的渔网又岂是一个人在水中能够挣脱的？


    就这样被缠死吧！就这样沉下去吧！肮脏的日本猪！我“亲爱”的游马军曹！


    “小林”作壁上观的态度让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游马军曹情绪变的异常激动！一向任由他欺凌的支那猴子居然敢无视他的命令？这简直就是对大日本帝国的挑衅！


    “八嘎！你最好赶快把我救出来！否则的话...啊...呜......”


    游马军曹强行振作的精神只维持了一秒多钟的时间便被再次涌入他口腔的江水给打散了，游马军曹实在是喝不下了，他不得不赶紧闭上了嘴巴。


    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啊！游马军曹的愚蠢将“小林”给逗笑了，难道日本人都是这样的蠢货吗？台湾居然被这些蠢猪统治了四十多年！这简直是一种悲哀！


    “好的！太君！我这就来帮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小林”从救生圈上翻到了水中，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下潜，看着“小林”留在江面上的水花，游马军曹咬着牙发出了一阵冷笑。


    这就是支那人！都是一群胆小鬼！只要对他们扬起皮鞭他们就会立即变的听话！该死的“小林”，上岸之后你将会为你刚才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对！拉开那些水草！”


    感觉到“小林”在水下做出的动作之后，游马军曹暂时忘记了他发誓要让“小林”付出代价的事情，他大声的叫喊着，以为能够让水下的“小林”听见，但显然这是他的误解！


    “白痴！这个白痴！难道他还嫌我们不够麻烦吗！他的叫喊会将中国人引来的！”


    沉寂的夜里，游马军曹那癫狂的声音传出了老远，这让水中的黑田中尉头皮一阵发麻！


    东流的中国守军至少有一个团！而水中的一百多名波田支队的官兵又被缠住了腿脚，如果这时候引来了中国军队的哨兵或者是巡逻部队，那么这片江面将变成一片血海！


    “谁能组织这个混蛋！谁能阻止......？”


    “呜......”就在黑田中尉准备歇斯底里的喊叫起来的那一刻，水中的游马军曹突然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呼喊然后沉了下去，只在江面上留下了一圈圈的漩涡。


    没有人能看到游马军曹此刻的表情，他是那样的吃惊！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掌死死地捂住了游马军曹的嘴巴，而他的腰间此刻已经被捅了一刀，滚热的血液正在疯狂的流到冰冷的江水之中，游马军曹的体温在迅速的下降着！


    在水面的下方，“小林”的面部肌肉紧绷，四周漆黑一片，这一带的渔网都被在水中挣扎多时的游马军曹绞到了一处，从而给“小林”留下了一小片安全区域！“小林”的右手此刻正死命的捂住游马军曹的口鼻将这个日本鬼子往水下拖，左手中的刺刀则一下接一下的往游马军曹的腰上乱捅！


    叫你狗日的作威作福！叫你狗日的不把中国人当人！叫你狗日的欺负老子！


    锋利的刺刀将游马军曹的腰间彻底给捅烂了，又过了一会，“小林”感觉到游马军曹停止了挣扎，这个老鬼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小林”放开手之后，游马军曹的尸体翻滚着沉入了降低，卷入了一片渔网当中，这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终于结束了他可耻的人生。不过游马军曹入住靖国神社的愿望已经无法实现了，长江里面的鱼儿和螃蟹会将他的尸体分而食之，看来日本陆军只能捞些鱼虾蟹代替游马军曹送往靖国神社了！


    又杀了一个！这感觉真好！


    “小林”带着微笑重新冒出了水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打靶

    8.98 打靶


    “对不起，小队长，我救不了游马军曹，他已经为天皇尽忠了......”


    “小林”的演技很不错，黑田中尉没能从他的面部表情看出任何的破绽，这是“小林”在波田支队的日本军曹们的棍棒下学会的一项求生本领，身体的记忆往往比脑海中的记忆更加可靠。


    “天皇会记得他的！岸上的中国也会感谢这个蠢货！我们得赶紧上岸！游马军曹刚才闹出来的动静很快就会将中国军队引来！”


    在“小林”趴在救生圈上划到黑田中尉身边的这段时间里面，黑田中尉终于成功的从渔网里面挣脱了出来。比起背着一大堆军械的下级士兵，身为小队长的黑田中尉只带着一把指挥刀和一支南部手枪，很小的负重使得黑田中尉被渔网缠的并不很紧。再加上发觉异常后黑田中尉并没有剧烈的挣扎，而是做出了用指挥刀去割渔网的正确选择，所以最终在黑田中尉还算不错的游泳技术和锋利的刀刃帮助之下脱了身。


    不过在一番挣扎之后黑田中尉还是显的相当的狼狈。


    “小队长！我觉得我们应该退回去！你看，后面的援军也陷入了麻烦当中，有这些木桩和渔网挡着，咱们上不了岸......”


    反驳黑田中尉计划的是来自另外一艘小艇上的一名日本军曹，他同样也是黑田小队的成员。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运气很好，在下水之后立即便从一帮被渔网缠住的士兵那里得到了水底有危险的示警，然后他便一直趴在救生圈上面没有动弹过，这个家伙是在江水的推动下漂到黑田中尉附近的。


    居然当着黑田中尉的面连撤退的话都说了出来，这名军曹显然已经被中国军队在江面下摆的迷魂阵给吓破了胆！


    “那你就自己游回去吧！不过你得先把沉到水下的小艇给捞起来修好！还有，鬼知道这片危险的水域有多宽！我现在看到的是江岸离我们只有几米远，而返回去则有几百米！”


    在黑田中尉的一顿痛斥之下，趴在救生圈上的军曹没了声音。必须的承认黑田中尉的分析很有道理，返回去的路程不但比上岸更加危险，而且还没踏上江岸就损失了大半个小队的这种结局也是长官完全不能接受的！


    帝国不需要胆小的军人！退却和逃跑在很多日军高级军官的眼中从来都是一个意思！


    “前进！前进！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我们必须上岸！”


    反正游马军曹刚才已经让这次登陆行动彻底的暴露了，黑田中尉现在呼喊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顾忌，不仅如此，他还命令他的部下大声的提醒后续的登陆部队，这片水域里面有陷阱！


    **************************************************


    与此同时，在江岸上距离江滩大约两百米的一座半地下式掩体里面，815团2营营长赵伯涛正大张这嘴巴出粗气，他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2营到现在连一枪都没放，下水的一百多鬼子却已经至少沉江了一多半，看水里面的动静，这数字呆会还得加大！


    当初赵伯涛看到第25集团军派来的工兵往水里面不断的扔扔木头和渔网时还在心里面说这些玩意有用才怪，可眼前这些狼狈的鬼子却让赵伯涛不得不承认第25集团军的工兵真的用最简单的东西玩出了花样！


    “他奶奶的！副营长！你说第25集团军那些人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这防御工事搞的就像变戏法一样！几根木头和几张破网就杀了这么多的鬼子！难道我们第16军和黄浩然的部队真的有这么大的差距？”


    赵伯涛最然有着一个很斯文的名字，但其实却是个粗人。他的这个名字不过是他的爹妈花了半块大洋找村里面的私塾先生给取得，实在是和他本人没有什么关系。


    一帮的副营长知道赵伯涛这是受了刺激，想想第16军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漂亮的仗？一年前在淞沪，第16军的官兵几乎流干了鲜血才打死打伤了三百多鬼子，现在看到第25集团军的工兵不费一枪一弹就搞定了鬼子的线头登陆部队，赵伯涛的心理怎么能够平衡？


    不过赵伯涛刚才说话的时候可是犯了个大错误！他居然直接喊了黄浩然的名字！要知道如今的黄浩然可是武汉政府的二级陆军上将，还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官，第16军的顶头上司！不管依着哪一个身份，赵伯涛都应该恭恭敬敬的称呼黄浩然为“总座”！


    “常言道‘强将手下无弱兵’，黄总座能够在各处战场上接连给与日军沉重的打击，他的部队作战能力自然是过得硬的！哦还听说前几天来咱们这里帮忙的工兵团可是第25集团军的直属部队！有这样的上峰把守着武汉的江防，实在是我等的幸事啊......”


    副营长的回答充满了官方的腔调，听的出来，他对黄浩然十分的敬畏。赵伯涛原来的副手在此前的“军校事件”中被一撤到底成了二等兵，新任的这个副营长是“战干团”短期培训出来的新人，一股子纸上谈兵的文人味道。


    不过，还是要比以前那个贪生怕死的副营长好了很多......


    赵伯涛冲着他的新任副营长笑了笑，然后说道：


    “让咱们埋伏在江滩上的火力点动手吧！你看小鬼子们开始鬼叫了，咱们的水下防线算是曝光了，趁着他们的援军还没靠上来，能杀几个算几个！”


    “嗯！这样也好，现在小鬼子泡在水里没办法还手，打打这种占便宜的仗确实可以提高新兵们的士气！传令兵！让咱们的伏兵开火！还有...通知迫击炮部队，给我炸鬼子的小艇！不要吝啬炮弹！现在多炸掉一艘，呆会上岸的鬼子人数就会少一些！”


    副营长的这番命令下达的还是很合适的，看来他不仅在战干团学习了最高当局的“训政纲领”，还读了一些兵法......


    一分多钟之后，距离江滩最近的一个火力点射出了第一颗子弹，紧接着，轻机枪和步枪次第响了起来，江水中不时有日军被枪弹击中仰面沉入了水中，这些漂浮在水上的靶子很好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九十九章：卑劣的本性

    8.99 卑劣的本性


    在满是死尸的江水里面扑腾了三分多种，黑田中尉终于踩上了东流的江岸，然后他立即拔出腰间的南部手枪趴在了一具比他先上岸的日军尸体后面。


    和黑田中尉一起通过了那段死亡地带的还有6个人，也就是说打先锋的黑田小队一共只存活了十分之一。


    更要命的是，上岸的这7个人武器装备大多数都丢在了江水之中。加上黑田中尉的南部手枪，他们一共也只有三只枪,子弹倒是有满满的七盒。


    “怎么办？我们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这不仅是黑田中尉急于了解的问题，也是江滩上另外6个人眼下唯一关心的问题，中国军队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从他们头顶上飞过的枪弹数量正在变的越来越多。虽然暂时还没有机枪加入到这个行列之中，恐怕也不会让他们等得太久。


    遭到中国军队迫击炮攻击的波田支队第二批登陆船队被迫选择了后撤。虽然第16军的炮火一点也不密集，但是波田支队也无法闯过尖木桩和渔网组成的大陷阱，除非他们愿意接受像黑田小队一样的九成阵亡率。


    陷阱区域内的喊叫此刻也已经停止了，分两批下水的两个步兵小队基本上都损失在了这片江水之中，只有最后面到达的几艘小艇逃过了这一劫。


    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波田支队就在长江里面丢掉了一百多人！


    “援军在短时间内不会上来了，不能解决掉这片该死的陷阱，就是再填一个大队进来也是白费！联队长一定会改变战术！”


    黑田中尉的判断虽然很精彩，但是趴在黑田中尉身旁的士兵们却以前也不关心，就在黑田中尉说这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之中又有两个人中了弹，其中一个直接被中国军队射出来的子弹集中了头部，只发出了一声闷哼便死透了，另外一个则被打中脚踝，现在那家伙正在发出嚎叫！


    “该死的！该死的！我中弹了！救救我！救救我......”


    虽然中弹的士兵的左右都趴着黑田小队的士兵，但是却没有人敢靠过去救人，中国军队的士兵明显已经准备好了，之所以没有立刻打死这个伤员就是像再射杀几个去救人的日军。


    如果这样的场面被一名记者或者是百姓看到，那么他们一定会惊叫道：“多么冷酷的射手啊...”但是在战场上，这样的游戏却很常见。


    “闭嘴！闭嘴！你再嚷嚷只会引来更多的子弹！”


    能在这种时刻给伤员提醒的永远是队伍里面的“聪明人”，但是这些“聪明人”却总是忘记了伤员中弹后的痛苦，他们想当然的认为这种痛苦和恐惧感是可以控制的，但是结果却恰恰相反。


    “侧田！救我！”


    中弹的伤员不但没有按照“聪明人”的建议闭上嘴巴，反而在试图爬向给他提建议的“聪明人”，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两种人：愿意救他的人和不愿意救他的人。既然“聪明人”侧田开了口，伤员立刻将侧田当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不！你不要爬过来！混蛋！你这个混蛋！你会暴露我的位置！中国人的射手正在观察你！”


    看到伤员的举动之后，“聪明人”侧田惊恐的叫了起来，他刚才之所以给伤员提意见就是不希望自己被拖进这趟浑水之中，可现在看起来，他不但要下水还会被拉进漩涡！


    侧田敢和任何人打赌，此刻对面的中国守军阵地上一定有好几杆枪的枪口正随着爬行的伤员在移动着，或许，还会有机枪和迫击炮！


    “别过来！你会害死我的！你会害死我！”


    侧田想要伸出一条腿去将伤员踢远，但是他刚一挪动立刻就有两颗步枪子弹擦着他的头顶飞了过去，他又一次聪明的猜中了，真的有中国士兵在瞄准他！


    慌乱彻底的占据了“聪明人”侧田的心，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小队长，也许可以问问长官的意见。


    “中尉！我......”


    侧田扭过头来才说了几个字便陷入了极大的惶恐之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伙伴们已经远远的离开了他的身边！几秒钟之前黑田小队的“瘟神”还只有那个被击中的家伙，现在又多了他侧田。


    “你们不能这样！我难道该死吗？中尉！我还帮你刷过皮鞋呢！”


    这句像开玩笑似的抱怨刚刚说完，侧田和伤员所在的区域就在机枪子弹覆盖了......


    “小队长，枪！侧田的枪怎么办？得让人去拿回来！”


    又是一个该死的“聪明人”！


    黑田中尉扭过头愤愤的瞪了一眼侧田的“接班人”，然后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这个白痴！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去拿啊！现在我们只剩下四个人了，如果你也死了，我们三个人就有两支枪了！要是还能再出一个像你一样的笨蛋，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沙沙沙...这是江沙翻动的声音，黑田中尉立即像被电击了一样举起枪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我！小队长！我是‘小林’！”


    “太好了！你没有死！快靠过来！”


    “哈伊！”


    头顶上又飞过了几颗枪弹之后，“小林”出现在了黑田中尉的面前。他的出现之所以让黑田中尉如此高兴其实有两个原因：一是江滩上终于又多了一个人，二是黑田中尉清楚的记得“小林”带着一具掷弹筒，那是游马军曹硬塞给“小林”的，现在这具掷弹筒可是难得的火力！


    “小林君！你把游马军曹的掷弹筒带上岸了吗？”


    “小林”一靠上来，游马军曹立刻急切的发问，黑田中尉现在非常需要掷弹筒攻击中国军队的火力点，这样他和他的部下才有可能冲到相对安全的区域。


    “丢在江里了，小队长...”听到“小林”的回答，黑田中尉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暗，不过小林接下来的话又让黑田中尉重新高兴了起来：“我这里有一支手枪，还有两颗手雷和两颗烟雾弹，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小林”的南部手枪当然是来自死去的游马军曹，这是他留给自己的纪念品，若是放在平时，“小林”的回答必然会引起黑田中尉的注意，但是由于“小林”很恰巧的说出了他有两颗烟幕弹这样的重大利好消息，黑田中尉的心头已经被狂喜彻底占据了，这让他忽略了“小林”拥有南部手枪这样一件极其反常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不该犹豫

    8.100 不该犹豫


    “丢出去！快丢出去！诸君！看好左侧的那片低洼地！我们一定要冲到那里，然后等待着联队主力登陆！还有整整一夜的时间，联队长定能扭转战局！”


    黑田中尉觉得他们现在必须要赌一把，随着登陆行动的暂停，中国守军很有可能会派人来滩头清扫波田支队的残部，以他们几个人现在拥有的武器，只要遇上一个班的中国军队就彻底完蛋了！


    其实除了这点之外黑田中尉还有一点担心，那就是按照他对大队长西村中佐的了解，在江面上吃了亏的第1大队肯定会要求海军对这一片区域实施炮击，而且一定会包括江滩上的中国军队火力点！这也就是说如果黑田小队剩下的这几个人再不找块坚固的掩护处钻进去，他们很快就会被帝国兵工厂制造的炮弹给炸死！并且连尸体都找不着！


    虽然“小林”带来的烟雾弹是一种拉发的老式烟幕弹，但是由于外面包着厚厚的油纸而并没有损坏，两枚这种玩意次第丢出去之后，黑田中尉他们所在的这片区域开始变的朦朦胧胧起来，视线受到影响之后，815团2营的射手们开始失去了准头。


    “好狡猾的小鬼子！奶奶的，大力！去给我把重机枪扛过来！既然点射打不中，老子就让小鬼子尝尝什么叫弹雨！”


    将一匣子子弹打进迷雾当中之后，2营蹲在前沿简易掩体中的一名轻机枪手火了！本来就是在夜间作战，小鬼子居然还要放烟幕弹，简直就是黄鼠狼脱胎嘛！打不过就放屁！


    不过机枪手也有他的办法，那就是用数量换精度！，鬼子的烟幕弹能遮住的毕竟就是那么一小块地方，老子整条子弹带打过去总能扫倒几个王八蛋吧？


    “唉！好来！我这就去！”


    担任弹药手的大力是个新兵蛋子，三个月前还在河南老家拿着锄头刨地，身上有的是力气，听到射手要使重机枪，大力欢快的从掩体里面跃了起来，然后转身就往主阵地跑。他一点也不担心会被上了岸的鬼子打黑枪，因为他刚才轻言看见从江里就爬上了了那么几只水鬼，而且还被部队里面的老兵欺负到现在！


    看来小鬼子也不像乡亲们说的那样可怕嘛！倒是前几天在江岸上施工的第25集团军的工兵们说的更对，小鬼子也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子弹打上去照样魂归天！


    虽然大力还没吃几天军粮，但是第25集团军这支王牌军的故事他可没少听，在第25集团军工兵团离开东流的那一天，大力曾经偷偷的离开过营房，他想问他认识的那些工兵愿不愿意收他，结果一位上尉官长告诉大力，进第25集团军的弟兄都必须是有两把刷子的好汉，必须杀过鬼子！


    这一项条件着实把大力给难住了，他穿上这身皮才几个月，基本上都是带着新兵营和后方，实在是连鬼子的面都没见过，就是想杀鬼子也没办法啊？


    最后在大力的央求之下，那位官长答应了大力，只要在这次马垱保卫战中他可以打死三个鬼子第25集团军就收了他，所以从鬼子上岸的那时候起大力就憋着一股子劲要打鬼子！


    虽然自己不是机枪手，但打死那些鬼子的弹药总是他大力装的吧。大力在心中暗暗下了个决定，凡是被他装好子弹的机枪打死的鬼子就得有他一份功劳，大不了射手占八成，他占两成。


    按照这种算法，在过去的几分钟里面，大力的功劳簿上已经有了大半个鬼子，他相信只要将重机枪搬过来打一通，他要完成的任务很快就能达到！


    一想到这里，大力的脚下更是飞快，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将连里面的重机枪搬到他的掩体里面去。


    “跑！快跑！”


    黑田中尉感到时机已经到了，烟幕弹的效用已经快要达到极致，之后便会开始走下坡路，所以他们必须马上动身！


    跟随着黑田中尉的口令，黑田小队剩下的最后五个人从地上跳起来发力狂奔，他们每个人都知道速度和危险之间的关系，能够用最短的时间跑完这段路程的人就会活下来。


    在这五个人当中，“小林”跳起来的动作似乎慢了半拍，所以他落在了最后面。在硝烟和枪弹中奔跑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小林”一边跑一边死死地盯着他前面的四个背影，然后用一个很隐蔽的动作打开了南部手枪的保险。


    “砰！”处于队列第二位的一名日军猛地向走一斜，然后倒在了江滩上，一发子弹直接从他的脖子穿了过去，留下了一个很大的动，血不但从被打断的动脉里面喷出来，浸湿了尸体附近的沙地。


    这一枪是中国军队的步枪手打的，“小林”省了一发子弹。


    现在，还剩下三个！


    “混蛋！混蛋！加快速度！”


    黑田中尉嚎叫着，脚底下就像踩着风火轮，转瞬之间他便超到了第一位，在这样的环境中，吊在队伍的后面是很容易中弹的，因为中国士兵一定会用他们发现的第一个人作为参照目标等待后面的人出现，这样会让他们的射击游戏变的简易的多！


    也就是说即便是跑在最前面的人犯了错误中国军队的步枪手也会愿意放过他去等待下一个，这样一来，谁带头谁就最安全。


    看到黑田中尉突然远去，“小林”不想再等了，他举起南部手枪“趴趴”几个点射击倒了身前的两名队友，终于，只剩下他和黑田中尉了。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小林”要让自己的噩梦醒来！


    但是在他就要开枪打倒黑田中尉的那一刻，他的右手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真傻！开枪啊！他也是个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没有一个好东西！”


    “小林”在心中不断的催促着他自己，但是一想到黑田中尉是小队里面唯一一个对他很友善的日本军官他就下不了手！


    就在这个时候，即将到达安全区域的黑田中尉猛的转过了头来！他这是想要最后一次催促他的部下们！


    结果，黑田中尉看到了用南部手枪对准他的“小林”，再看看他那倒在地上背部中弹的两名部下，黑田中尉什么都明白了！


    他对准“小林”就是一枪，直接命中了“小林”的心脏，没有丝毫的犹豫！


    中弹后的“小林”抖了一下，然后歪着倒了下去，在失去平衡之前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黑田中尉，此刻黑田中尉脸上狰狞的表情和“小林”最厌恶的游马军曹是完全一样的！


    我错了！他们都是畜生！他们都是日本鬼子！


    “小林”很后悔，他实在是不应该犹豫！


    “哒哒哒......”


    捷克式轻机枪的声音，掩体里面的机枪射手等不及大力带着重机枪赶回来了，他看到江滩上的鬼子就要逃进一片洼地，他不想失去这个猎物，他急忙射出了大力在离开前才压了半匣子弹！


    “八...嘎......”


    黑田中尉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胸口，那里有三个呈品字形的弹孔，他终于还是没能踏进那个看起来很安全的洼地。


    ***************************************************************


    江心的炮舰上，台湾步兵第2联队第1大队大队长西村中佐恶狠狠的看着满头大汗的安部少佐，然后一字一句的问道：“安部君！你答应给我的阵地呢？”


    “这...这...大队长，中国人已经洞悉了我们的选择，这样的江面，是不可能登陆成功的！必须...必须用舰炮炸开一条通道来！我愿意带着我的中队再冲一次！这次如果还不能成功，我会切腹！”


    安部少佐的回答总算是勉强熄灭了西村中佐的怒火，认清了情况之后的日本舰队开始对着江岸上开炮。


    一枚枚不同口径的榴弹在还漂浮着大量日军尸体的那片水面上炸开，已经得知了水下设置有木桩的西村中佐请求舰炮一定要为他的第1大队打开登陆的通道。


    “幺西！很好！告诉舰队指挥官，我很感谢他们！”


    看着像雨点一样飞向江面和江滩上的炮弹，西村中佐终于露出了愉快的神色，他没有忘记让他的传令兵向海军表示感谢，几句客气话就能换回舰炮护航的好处，这样的事情西村中佐不会拒绝。


    “狡猾的支那人！只可惜他们没有强大的工业和国防储备！如果他们使用水泥制造的反登陆障碍，那么我们就真的得放弃在东流登陆的计划了，但是他们却只有木头和渔网，海军的舰炮会让我们摆脱这些麻烦的......”


    西村中佐的“自信”成功的影响到了他手下的中队长们，包括刚刚失利的安部少佐在内，台湾步兵第2联队第1大队的几位中队长门重新恢复了镇定！


    “快！让滩头上的官兵都撤回来！鬼子发狠了！”


    赵伯涛看到日军射向江面的炮弹掀起的巨大水柱之后，立刻明白2营的大麻烦来了！一旦日军成功扫清了登陆障碍，那么他的部队就得和日军真刀真枪的对上了！


    按照第16军在淞沪时的经验，赵伯涛的这个营最多只能和鬼子的两个小队打成平手，即便是现在有工事依托，他也挡不住日军的一个中队。而从这通为鬼子开道的炮击来看，日军要上岸的又岂会只有一个中队？


    “接团部和师部！我们得要增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1章：进攻和收缩

    8.101 进攻和收缩


    “这才开打几分钟！赵伯涛你小子就敢开口要增援！？告诉你老子一个人也没有！你得给顶住！”


    815团团长伍余元是在1营2连的连部里面接到2营长赵伯涛的求援电话，江滩边战事的发展完全出乎了赵伯涛的预料，日本人的舰炮刚刚停下波田支队就向着2营把守的这片江滩发起了猛烈的攻击！与此同时鬼子还在茅林洲方向也实施了登陆作战，53师负责的防区已经有半数和日军交火！815团下辖的三个营更是全面投入了战斗！伍余元本来不过是拿上火线当他不相见代理军长王锡焘的借口，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现实！


    “这乌鸦嘴！还从来没这么灵过！早知道就说老子会升官了！”


    伍余元挂上电话抡起巴掌抽了自己两下，然后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恨恨的说道，一旁的副团长担心伍余元意气用事丢了2营把守的江滩，赶紧走过来建议伍余元的给2营派些援军。


    “是我不想派吗？老子现在手里哪来那么多脑袋？得！把老子的警卫连拉上去吧！这一仗下来，咱们保准得当光棍团长！”


    得到一连援兵的2营长赵伯涛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此时登上江滩的日军兵力已经超过了一个中队，他手下的三个连长两死一伤，班排长也几乎损失殆尽，别说是来一连援兵，就是来一个营恐怕也堵不住口子了。


    “给师座发报！咱们得撤！再这么打下去就全打光了！”


    越级汇报在官场上是十分犯忌讳的事情，但是此刻赵伯涛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团长已经把警卫连都给了他，这就说明815团已经是无兵可调，现在只能向更高级的上峰求援，第53师可不是只有815团这一个团！


    接到第一下的求援电话，53师师长周启铎自然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有了李韫珩和薛蔚英的前车之鉴，周启铎很清楚他只有将第53师全部打光这一条路可走。但是周启铎最担心的是，即使他的第53师全部在防区里面打光了，还是挡不住鬼子进攻马垱怎么办？


    说到底东流只不过是马垱要塞的前卫阵地，最终的决战还得在马垱！


    “给我接要塞司令部，找鲍长义！他奶奶的，咱们第16军算是倒了霉了，李军座一去人人自危，所有的好处全都让鲍长义的海军陆战队拿去了，如今这要紧的关头，他可不能躲清闲！”


    一封电报，将皮球踢到了鲍长义那里，海军陆战队出身的鲍长义虽然为人正派，但是他却从来没有指挥过这样大规模的陆军会战，所以马垱要塞司令部真正的司令官其实是独立47旅旅长张广福。


    “呵！这刚开打就踢起皮球来了！都怕背黑锅啊...看来总座在马垱玩的这一手把第16军的军官们都给吓坏了！这样也好，虽然不能打，至少很听话......”


    看到张广福还有心情拿着电报调侃，一旁的鲍长义可真的是急坏了，在鲍长义看来，张广福是黄浩然的老部下，独立47旅也只是个来帮忙的“剑客”。若是马垱要塞失守这责任断然是不会被退到张广福的头上的，反倒是他鲍长义，出了问题可就真的要军委会的大牢里面蹲着了。


    “张旅长，是不是让167师增援一下53师，湖口那边暂时还没有动静，有马垱要塞在前面顶着，鬼子一时半会还攻不到湖口......”


    湖口吗？张广福陷入了沉思，湖口是马垱守备区最西面的的确，位于马垱要塞的上游，是九江的门户，这里的确是在短期内不会受到日军攻击的。除非，香口的第53师和马垱要塞的海军陆战队、独立47旅败的很快。


    “鬼子现在已经上了岸，万一第11军要是不按常规作战，迂回攻击九江的话，那我们又该怎么办？以咱们现在的兵力，守还勉强守得住，攻可是绝对攻不出去的...马垱要塞之所以重要是因为马垱为九江的屏障，咱们将第167师调离湖口岂不是弃本逐末？不行！绝对不行！”


    “张旅长！你我的责任是守住马垱！要是马垱守不住，九江守军多一个167师又有什么用？你千万不能糊涂啊！”


    鲍长义的话的确是有几分道理，但是张广福总是觉得这位海军陆战队大队长的目光有些短浅，在黄浩然接任武汉卫戍司令一职之前，第25集团军内部曾就武汉会战的战略演变在沙盘上做过不下数十种的推演，最后德国顾问团和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一致认为，冈村宁次要想进攻武汉，九江就是第11军必须拿下的桥头堡！只要占据了九江，第11军才能有四面出击的可能。


    所以湖口的167师，是万万动不得的！


    “旅座！总座密电！”


    “快念！”


    黄浩然在此时来电，张广福敢断定必定与东流的战事有关！


    “命令你部抽调驻守湖口的第167师增援东流守军，战术上应采取且战且退，不与日军计较阵地得失，一切以拖延日军西进时间为重！滩头和固定防线均可以逐步放弃，但务必坚守香山等几处制高点！另湖口防务将由九江的张发奎集团的两个步兵师接管......”


    司令的命令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张广福听完了密电的内容之后笑的像一朵花一样！将湖口划归九江张发奎的第2兵团实在是太英明的决策了！现在张广福的手中等于是凭空多出了一个师的机动部队！而且还得到了相机作战的命令，这样一来，发挥的空间可就大多了！


    “马上给53师发报！让他们且战且退，除了几处高地务必死守，在其他的地方不要再一味和鬼子死顶，将兵力收缩到马垱要塞附近来！再给第167师发报，让他们向张发奎部交接防区，然后开到要塞周围！我要给波田支队准备一个铁桶阵！”


    接到要塞司令部的电报之后，第16军各部立即开始了防御调整，在东流和日军激战了半夜的815团也趁着夜幕后撤到了香山地区。


    8月20日早晨天亮之后，波田支队发现他们终于顺利“攻占”了东流地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2章：第2军出动

    8.102 第2军出动


    在波田支队和黄浩然指挥的江防军两军在马当、湖口地区展开武汉外围战的当晚，最高当局在武汉主持了一场第5、第9战区高级将领齐集的军事会议。眼望众将，最高当局的心中是欣喜多于忧虑。


    陈辞修还是那么风头十足。眼下，他基本已丢开了政治部部长的事务，一门心思扑在了9战区战事上。苦心孤诣近一月，他的话终于令最高当局露出一丝笑容，并且频频点动。


    “……我9战区40万大军拟分为两大作战兵团。薛伯陵司令率第1兵团25个师配置于赣北南浔线及其两侧地区，力争以外线之势击破西进日军，屏障南昌。而张发奎总司令第2兵团的33个师作为防御主力，将全力扼守九江至瑞昌线正面，将冈村的第11军主力阻于阵前，在薛伯陵兵团配合下，各个击破敌11军各师团。”


    说着说着，陈辞修突然扫了眼最高当局，然后神秘却不无得意地补充道：“至于汤恩伯军团的9个师，我区拟编为战区突击军，使用于战场最为关键之处。在这座严密的大墙面前，冈村不垫上老本，是难以越过这数道防线的。”


    最高当局频频颌首，左边扫扫，右边看看，兴奋地在椅子上挪动着，似乎已有些坐不住了。但坐在一旁的参谋总长何部长扯着肌肉，露出了冷冷的一笑。这一笑，一没能逃过精明干练的陈辞修那一双犀利的眼睛。


    和陈辞修比较起来，“小诸葛”似乎更老道些，并不象陈辞修那么锋芒毕露。与最高当局刀光剑影斗了10来年，他早已学会把棱角夹进软骨里。“小诸葛”自然精明过人。自李长官告病进了东湖疗养院，他就把副参谋总长一职抛到了脑后。总长虽高，但毕竟是副的，替他人做嫁衣，从不是他的风格。当然，他不同于武汉政府中那些品味不高的军阀，抓着部队就图个权势、钱财。“小诸葛”看的、想的要远得多，所以对5战区战事，他要上心得多。“小诸葛”的报告虽然语气平谈，但从一开始就抓住了众人的心，让人明显地看出了“小诸葛”的高明之处。


    “我战区当面之敌第2军共4个师团、l个旅团及配属部队约10万人，进攻方向不外大别山南、北麓。考虑与江南第11军配合，此寇沿大别山南麓进攻最为可能。如此，也便于得到其沿江海军支援。为此，我战区拟以李品仙兵团近20个师于大别山南麓及长江沿岸布防，既遏敌取捷径攻略武汉，又可利用地形各个击破敌军。大别山北麓作为策应，重在阻敌突破、迂回，迟滞日军第2军进攻。故以防守见长的孙连仲兵团自然是最佳选择。但孙兵团18个师却无法全部给他。为加强主要方向，控制机动兵力，以10余个师在正面布防。抽出部队，以廖磊总司令率为集团军编组中央集团，深藏干大别山中。任务是控制大别山正面险关，同时负机动使命。另外，胡宗南第17军团暂置后方，组成战区突击军，并控制信阳及鄂北三关。”


    “小诸葛”这是要把战区内天险大别山用好、用尽、用绝。左、中、右三个集团依傍在大别山天险，进有前出阵地、退有天然避风港，作战、藏兵都不发愁，并能以此为轴。转动豫南、鄂北、皖西千里防线。


    “小诸葛”没有辜负别人送给他的绰号，第五战区数十万大军经他这样一拨弄，一兵一卒都靠上了大别山这坚强的堡垒，行动自由，置于不败之地。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钻大别山，以作长久抗战之计。此举明显要高出陈辞修一筹！


    “小诸葛”落座之后。会场上却还在嘁嘁喳喳地议论着。看到连日来一向沉闷的会场终于又透出了活力。最高当局是心潮澎湃！多日的烦恼、忧愁早已烟消云散。


    百万大军控制住广大地域内的道道险关要隘，以逸待劳，这是淞沪、徐州几次大战从未有过的有利态势。中原徐州既然能弄出个台儿庄大捷，武汉踞山川江河之险，胜利更是可期。兴奋中，最高当局的头脑又热了起来，过去常挂在嘴边的“消耗敌人力量，赢得我之时间。以达长期抗战之目的”大战略被他忘在了脑后。他激动地站起身，说道：“诸位将军，武汉一战应视为决战。如今决战已在眼前，蒙各战区长官及前线将士用命，此番兵力之部署很好，很好！当前，我有坚固阵地和要塞，有全军高昂之士气，与敌决战，时机已经成熟。围歼敌寇集团，亦非不能之事。只要我们前线高级将领指挥得当，各级官兵拿出当年北伐之革命精神，就一定能挫败强定，扭转抗战之战局。”


    将不轻言“决战”的道理此刻已经被丢到i了墙脚。兴奋过头的最高当局此时又提高了作战价码，语气之豪迈，虽使人感到振奋，但能否再打几个台儿庄的辉煌，扭转战局，与会诸将哪个心里也没把握。今天面对的，可不是当年北伐时的一群群军阀草寇，而是装备、战术素养都高出一筹的劲敌，吃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最高当局扫了眼露出困惑的众人，也象是明白了什么，又开口打气道：“寇敌战力虽强，但骄狂之气过盛，此必陷其于被动，给我军以有利之隙而乘。只要正面防御部队能顶住，诱敌焦躁，我之反击定有战果，合围之机也必然出现。”


    说着，他加重了语气：“在这里，我再向诸位重申一遍：武汉乃最后与敌决战之地。武汉存亡，关乎民心、士气。各部队须发扬我革命传统，全力作战。坚守阵地之部队，未得军委会之命令而擅自后退者，从长官到下级官佐，一律军法严惩，决不姑息。望各位好自为之。”


    大战在即，最高当局重申军纪。唯恐有人心存侥幸，会上宣布了军委会决议，枪毙了几名前次作战不利的将军。与会诸将大受震动，最高当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会议散后，各将领衔辞出，心情各异地返回前线。


    刚刚回到5战区，“小诸葛”便得到了马垱要塞开展的消息，感觉到第2军很快就会进攻第5战区的“小诸葛”立即决定将他的指挥所搬到大别山西边一个名叫宋埠的小镇上，在这儿，他不但可以就近与陈辞修的9战区长官部还有黄浩然的武汉卫戍司令部保持密切联系，以便江两岸协同作战；而且这一带是“小诸葛”计划中的预设歼敌战场，在这里设置指挥部以便就近指挥督战，随时掌握左、中、右三个作战兵团的情况。


    第5战区的中国军队被“小诸葛”按照军事会议上的远划分成为三个作战兵团：


    左兵团：指挥官孙连仲。负责大别山西北麓方面，将敌诱至有利地区予以歼灭；


    右兵团：指挥官李品仙。负责大别山南面，利用长江北岸港湾错杂的有利地形，相机歼敌；


    中央兵团：指挥官廖磊。大军藏于大别山中，部分兵力守在大别山东面险要隘口各处，阻止日军进山。


    这已经是“小诸葛”能够做到的最好了，接下来，就得看日本人怎么出招了！


    对于李品仙来说，被“小诸葛”任命的右兵团指挥官已经是他这个月的第二次高升了！他可是刚刚才被最高当局提拔为第4兵团司令没几天。新官上任的李品仙想早点到战场上去烧他几把火，打几个漂亮仗来报答最高当局和“小诸葛”，也不枉最高当局和“小诸葛”提拔他这一场。


    所以李品仙从“小诸葛”那儿得了将令出来，立即跳上一辆破破烂烂的小汽车便赶往了鏖战正酣的前线。


    结果在半路上李品仙却遇到了日本飞机的轰炸，好在他跑得够快，死里逃生，不过他的汽车却变成了废铁。


    该死的日本飞机！灰头土脸的李品仙从地上爬起来后冲着天空打光了手枪里面的子弹，仿佛这样才能宣泄他内心的憋屈！


    开战在即差点折损大将，“小诸葛”感到有些不妙！


    但是“小诸葛”没想到那么快他的预感就会变成了现实！


    俗话说的好，无巧不成书。这边“小诸葛”刚刚才布好了战阵，华中派遣军第2军便展开了行动。东久迩宫稔彦王带着4个日本陆军师团从合肥带队出发，于8月20日，也就是马垱战事打响后的第二天凌晨，同时向大别山的门户六安和霍山展开进攻。


    第3、第13、第10、第16师团，这就是东久迩宫稔彦王亮出的四柄利剑，代理第5战区司令长官的“小诸葛”顿时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日本人的两面夹击终于来了！


    武汉的最高当局在8月20日上午接连接到了黄浩然和“小诸葛”的两封电报之后，立即推掉了原先安排的行程，驱车赶完了军委会的地下作战室，和一帮子武汉政府元老推演起了武汉会战的战棋。


    中国和日本之间决定命运的大决战，全面拉开了！


    黄浩然、陈辞修、“小诸葛”！希望你们三个人不要辜负我的厚望！在武汉打出一场大大的胜仗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3章：援华航空队

    8.103 援华航空队


    武汉沿江大道的山海关路上，座落着一幢看上去很普通的青灰色砖楼。空气中弥漫着的紧张空气似乎并没有波及到这里。进出往来这幢青灰色砖的人员看上去很是平静。异样的呢军服依然挺括。金黄色、栗灰色、黑色的头发依然梳理得整整齐齐。每天训练、作战或散步归来，仍能给这座慌乱的城市留下阵阵欢笑。


    苏联航空志愿队上百个小伙子就住在这里，其中包括轰炸机大队长库里申科。来中国虽然只有几个月，但库里申科却象是换了个人。他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扰乱了他多年来一直平静的内心世界。从中国人，尤其是驻地附近的那些老人、妇女和儿童对他们尊敬、友爱的眼神中，他看到了一个纯朴、善良而好客的民族。从那些默默忍受着家园被毁、亲人亡故的中国人身上，他看到了世间最宝贵的东西。短短几个月，库里申科就深深爱上了这个民族，这个国家和他的人民，这片多情土地上的一草一木。库里申科的这种同情、热爱每天都在增长增。


    越是爱中国，库里申科对日本人就越加痛恨。如果来中国前，库里申科对日本空军、尤其是一支强大的空军还有一丝同行相敬的感觉的话，那么今天库里申科会对这种感觉感到可笑。当空袭警报白天黑夜不停地尖叫时，库里申科暴躁、愤怒，他就要跳着脚地骂：“日本空军是什么军人？他们纯粹是一群魔鬼。他们为什么不正经地在战场上作战？他们为什么要频繁不断袭击、骚扰一座和平城市。让人们白天黑夜钻地洞、睡郊外？他们为什么要对路上逃难的平民和地里劳作的农民轰炸扫射？真是愚蠢，野蛮？一群懦夫。总有一天我要把这些魔鬼一个个都送入地狱。”库里申科爱动情、爱冲动，每当这时，谁也别想把他拉进防空掩体。


    平时，库里申科却十分沉静，沉静的话都不多说一句，走路都低着头。库里申科有着太多的心事。刚到中国那阵子，满耳听到的都是对中国空军的赞誉，为此库里申科欣喜过。可库里申科是专家，对一支空军，对飞机装备、对空中战术无不精通，任何纰漏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虽然中国空军总部给库里申科他提供的资料上，罗列着相当数量的作战飞机。但库里申科很快便发现一个秘密。中国的战机几乎很少从航空委员会那厚厚的登记簿上删除掉，即使早已负伤，破损而被淘汰掉。中国究竟有多少飞机能飞入天空，能参加空战，库里申科不得而知，中国空军的高级将领似乎也不清楚，这使得库里申科目瞪口呆。


    训练场上，库里申科对中国的小伙子们够凶的了。库里申科盼的是这些东方的小伙子能早日掌握“达萨”轰炸机，能早日把炸弹准确地投入到日本人中去。他不忍再看到日本飞机疯狂地屠杀中国人、蹂躏中国的土地。库里申科对这里的人民，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有着故乡、亲人一般的情怀。


    库里申科对中国空军小伙子们是满意的。他们对他的严厉训斥从无异议。从他们身上，库里申科看到了中国人的智慧、胆量和不屈，这尤其令他满意，甚至赞叹。可中国空军的上层却令库里申科失望。先期参战的战斗机驾驶员曾向库里申科提起过中国空军指挥上的混乱。有时飞机刚飞到一半，一道命令下来，又不得不掉头回返。各机场麻痹大意，警报不灵，常让日本人钻空子，造成惨重损失。起初库里申科还怀疑，他不相信一支计划、管理不周，指挥混乱的空军能打胜仗？可库里申科渐渐地有些开窍了，顽疾确实存在，中国空军的“大脑”出现障碍。所以还能取胜，全仗着四肢苦苦撑持，全仗着空中飞将们技术高超，作战用命。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中国战机更多地丧命在地面机场，而不是空中，这使库里申科尤为痛心。


    中国空军原本应该打得更漂亮！这些棒小伙走遍世界，也是一流的！身为大队长，一种职责使库里申科感到：今后作战决不能再这样了。不管是自己的弟兄们，还是中国飞行员，只要跟着他库里申科作战，他就不能看着他们作无谓的牺牲。库里申科不想让可爱的青年和金贵的飞机去填那深不见底的黑洞。


    8月初，教练中国飞行员适应新机种的工作已全部结束，库里申科终于领来了轰炸任务。长期的教练工作，耗去了他的精力，库里申科的眼窝深陷下去，一脸的青灰色中难见血色。可一坐进机舱，他的两眼便放出了光芒。积蓄已久的恨终于随着他手指的按动，泻向日军停满战机的机坪，泻向敌军战舰，泻向日军地面阵地、炮群。准确的炸点、腾起的烟火，让他感到淋漓畅快，好一番兴奋。也真神了，每次出任务，库里申科的“达萨”机群总能满载胜利，全部返回。有一阵子，库里申科快活得象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前线战事更紧了。前线部队要求空军支援的报告雪片般飞到军委会，飞到航空委员会。库里申科大队没日没夜地起飞、降落，再起飞。他更加消瘦了，颧骨暴突，两眼罩满血丝，平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黑发早已成了一团乱草。他已经有两天没回过住所了。困了，有时就坐在机内靠椅上打个盹儿，吃饭也在机旁。他就象一根上满弦的发条，不停歇地运转着。


    8月13日夜，满天星斗，大地一片静寂。库里申科摇晃着站起身，伸展了一下疲乏的四肢，叫醒队员，奔向机场。借着月光，库里申科亲自率领手下的弟兄们忙活起来。出仓挂弹，检查战机，开车加油，一切都得他们自己动手。当东方晨曦微露，大地还是一片青灰色时，一架架“达萨”轰炸机已在一片轰鸣中升上了天空。


    库里申科又象往常一样，拉开舱盖，回首冲机械师和地面人员露出会心的一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再见，同志们，好消息就会来的。”


    但就在这一天，一直相伴的幸运女神残酷地离他而去。一下午，惊人的消息传回武汉，库里申科座机坠入四川万县东南的长江中，库里申科阵亡！(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4章：汪焕之的担忧

    8.104 汪焕之的担忧


    原来，库里申科大队还未到达指定轰炸区，就与一队日军战机在空中遭遇。清一色轰炸机的库里申科大队要躲已经来不及了。库里申科一声令下，率全大队冲入敌阵，实指望能杀开一条血路。作为领队长机，库里申科的座机一进入交战就受到日军的重点关照。三架日本战斗机象甩不掉的魔鬼一般，紧紧地缠住了他。库里申科一面沉着地指挥全队作战，一面灵巧地躲闪着对手的攻击，同时还在不断地选择捕杀对手的位置。射击手配合默契，一梭子弹，先把身后3架扑在最前面的一架日本飞机打得翻滚下去。但是日本飞机落下的空缺，同时也把庞大的“达萨”机翼暴露给对手。库里申科未及作出反应，两架日本飞机便同时喷吐出凶狠的火舌。


    座机中弹了，库里申科扭头发现左发动机在慢慢地减速，飞机在天空摇摆起来。他急忙就势左转，冷静地摆脱了敌机。再稳住机身，飞机经一阵剧烈颠簸后摆脱了重围，向西飞去。


    短时间的平稳后，飞机开始不停地倾斜起来，机身下，一片片青山，田地闪烁不定，有时甚至飞到头顶上方，库里申科以单发动机艰难地控制着机体，搜寻着地面机场。进入四川万县后，飞机终于再难支撑了。库里申科咬着牙，驾机一点点地挪向地面上一条闪光的银链。他心里清楚，在那里，飞机起码可以保持完整。库里申科实在舍不得这架为他屡立战功的银鹰。飞机倾斜着、呼啸着，一头扑进了滔滔不绝的长江……


    轰炸手得救了，射击手也安然脱险。一个月后，一架完整的“达萨”机也被从长江中打捞上来。但库里申科大队长却再没有从滚滚奔流的江水中探出头来。


    中国天空，又一颗明星陨落了。库里申科把自己的青春、热血，洒在了灾难深重的中国大地上。把自己年轻的生命，融入了中国的江河，融入了华夏中国多情的怀抱。他来得匆匆、去得更显匆匆。这一天，库里申科还不满30岁。


    时任武汉政府军委会政治部主管宣传的厅长郭沫若曾这样评价苏联航空志愿队的飞行员们：“他们生活艰苦，遵守纪律。吃、睡在银鹰下，即使星期天和节假日也不离开机场……”


    但是日本人没有给这些苏联的小伙子留下缅怀他们的大队长库里申科的时间，武汉卫戍司令部和第5战区请求空军支援的电报像雪片一样飞来，马垱要塞和六安霍山都遭到了日本陆航的猛烈轰炸，地面上的中国军队需要来自天空的保护！


    于是擦干泪水，苏联飞行员们又升空了，他们要去完成大队长未完成的事情，马垱要塞上空，中日空军即将展开一场大厮杀！


    ****************************************************************


    波田支队攻占东流之后，立即便将矛头指向了马垱要塞。就像黄浩然告诉张广福的那样，日本军队惯用的招数其实也就是那么几招，看到正面强攻不行，波田支队果然又使出了侧后迂回的老招数。


    说心里话，黄浩然对鬼子的这一手都有些厌烦了！


    “告诉张广福，只管守好他的要塞，九江的退路我让张发奎给他守着！他的任务就是在马垱将波田支队拖住！冈村宁次手里面就那么几只部队，老子要让他分兵一次就变成一招死棋，只要我们困住他两到三个师团，他的第11军就得立马转攻为守！”


    鉴于中国军队内部极其糟糕的保密制度，黄浩然只会在范介和汪焕之这些第25集团军的老人面前吐露他的心声，在黄浩然的小办公室外面那些忙忙碌碌的军官们可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司令官居然会想在武汉会战中下这样大的一局棋！


    如果黄浩然的计划最终能够实现，冈村宁次的第11军不死也得残废，要进攻武汉？还是来年再说吧！


    “总座，您这简直就是披着防御战的皮在搞全面进攻啊，要是委座知道了肯定的撤了你的职，瞧瞧！汤恩伯、黄维、俞济时、宋希濂，中央军的精锐几乎全都在您的这张纸上了，这可是拿着委员长的宝贝在玩命啊！我想除了总座您是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王山奎说话还是那么严肃，在黄浩然手下的几名核心成员当中，就属王山奎学不会黄浩然身上的“西式作风”，为了这件事王山奎没少被沈老二、范介一伙取笑，说他不懂得享受，其实王山奎还真不是故意的，他也曾经试着学习黄浩然的架势，但是回回都把他的部下给吓了一跳。


    看来黄浩然的这种生活模式，是注定与王山奎无缘了......


    “大哥，说实话我有些不大明白，您为什么要在武汉会战中摆出这么大的架势，如果要实现这些计划，不止咱们江防军，第5战区和第9战区的精锐可都得投入！难道你就不怕‘小诸葛’和陈辞修会有什么想法？您这一年多以来可没少给自己树敌，咱们顺风顺水的时候的确没人敢拿咱们怎么样，可要是有一天出了事......“


    汪焕之这个当老三的总是担心他的大哥黄浩然遭到别人的陷害，尤其是发生了武汉的枪击时间之后，汪焕之更是将他一手建立的“隐”组织翻了个底朝天，实行了大规模的”精兵计划”。大幅裁员后的“隐”组织人数少了一半，但专业素质却明显提高了。可就是这样，汪焕之还觉得不满意！


    作为看着第25集团军一步步建立起来的元老，汪焕之深深的知道黄浩然对这支军队来说意味着什么。是黄浩然给这支军队注入了灵魂和精神，他在官兵们心目中的位置无可取代！一旦黄浩然出了事情，第25集团军马上就会四分五裂，不管是他汪焕之，还是范介、王山奎、沈元龙和谢文东都无法全面的掌控第25集团军这个庞大的军事体系，他们充其量只能各占山头。


    黄浩然的这批班底都有着明显的优点和缺点，范介善于谋略、汪焕之善于交际和商业、沈元龙和王山奎善于带兵，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是像黄浩然这样的帅才，大将和元帅，虽然是一步之差，却是最难以跨越的一步。


    所以汪焕之决定无论如何也得护住黄浩然这根主心骨，只要他不倒，那第25集团军不管跌倒什么样的谷底都能再次爬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5章：我来当他的拐杖

    8.105 我来当他的拐杖


    汪焕之始终有些担心，他的大哥黄浩然这次玩的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小诸葛”和陈辞修，这两个人可都是政府里面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使最高当局再信任黄浩然，也没有必要将第二等级的大人物全部的最一遍吧？汪焕之担心后面产生的连锁反应绝对是他无法应付的。


    “焕之，有些事情，是你担心也没有用的......”


    黄浩然的坦然态度让汪焕之和在座的第25集团军核心成员们都感到非常的意外，比起这种随遇而安的解释，他们更愿意相信黄浩然是因为已经有了万全之策才会如此的镇静。


    “此次武汉会战，是我们中国和日本之间的一场大决战，如果我们能够在此次会战中给日军以重创，那么很有可能会换回一段相对的和平期...看看咱们的百姓吧！他们已经为这场战争付出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我们这些军人难道不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哪怕能换回几个月的和平也好......”


    听着黄浩然的肺腑之言，汪焕之和范介一众人陷入了沉思，的确，就像黄浩然所说的，抗战打了一年多，最苦的是百姓。当兵的最起码可以吃饱肚子，而在华北的好些地方，因为日本人的掠夺，百姓甚至易子而食，那是怎样的人间地狱啊！


    “我不将胜利的气球吹的大大的，委座有怎么肯由着我在武汉放手一搏？你们还记得吗，就在几个月前，委座也是为了再来一场台儿庄大捷才会不惜将刚刚完成休整的中央军精锐调往徐州，想调动汤恩伯、黄维、俞济时、宋希濂这些人，所以我只能给委座画大饼！等到部队到了手，歼灭日军一到两个师团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这样做值得吗？为什么要这样.......？”


    发问的是范介，这是个典型的明知故问，黄浩然知道范杰这样问只是想要听他说出更多的心里话。


    “值得！因为我们是一个曾经苦难深重的民族。”


    黄浩然低沉的声音在小办公室里面响了起来，一字一句的传入到了范介、沈元龙等人的耳朵里面。


    “很多年以来，我们这个民族所经受的苦难和折磨是这世上所有的民族国家都不能比拟的。回首之前的历史，甚至足以让人把眼泪哭干。从十五世纪以来人类实现了从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资本主义的大发展将整个世界普遍联系在了一起，这个世界成为了一个整体。我们作为一个曾经辉煌的伟大民族，融入这部由西方白人主导的世界历史时，曾伴随着巨大的混乱、痛苦和血腥。我们的近代史是混乱的，这种混乱给人们带来的伤害至今仍如刀伤般刻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


    中国人见面打招呼时最常说的一句是‘您吃了吗’，早上见到了问吃早饭了吗？中午见到了问吃午饭了吗？晚上遛弯见到了问吃晚饭了吧。这都是因为我们是一个深切体会过饥饿的恐怖的民族。这句“您吃了吗”是我们的民族曾经历的诸多苦难印记之一


    但这远远不是我们曾经历的恐怖的全部。日本人的到来给我们带来更加深刻的灾难，我们的同胞死于侵略者的屠刀，更多于死于饥荒和瘟疫。我曾经亲眼看到一个从南京逃出来的四五岁大的女孩，她的眼珠子被日本人用刺刀挖了出来，吊在脸上，已经腐烂了。我还曾看着一具具倒毙的尸体沿着长江飘下。那是多么恐怖的景象！


    我们的同胞是质朴的，他们相信所有的神灵，会在失去一个生命之后因为诞生一个生命而忘记伤痛，所以，他们应该活在和平之中，不应该这样受苦！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多年的苦难让我们的中国就像一个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人。现在，谢天谢地，在日本侵略者的刺刀面前，他终于醒了，而且可以杵着拐棍走路了！如果他还不能都走得很好，那么我黄浩然就来当他的拐杖！


    和国家民族的苦难相比，我可能遇到的困难还算是困难吗？


    当然，我必须承认前路依然是坎坷崎岖的，但毕竟我们已经上路了，不是吗？”


    黄浩然的话说完之后，屋子里面死一般的沉寂，过了好半响，才有沈老二打破了沉默：


    “操！没说的!我沈老二喜欢干这样的事情！


    “还有我！我从来都不是好人！”这是范介。


    “我是好人，但是比不上总座......”说实话的王山奎。


    “那咱们就一条道走到黑吧！看能不能冲出个黎明来！”


    最后结尾的是汪焕之。


    这一天，在小办公室门口站岗的卫兵们注意到第25集团军的高级将领们从屋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全都是红红的，但是他们没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


    江北大别山麓，东久祢官埝彦王中将指挥的第2军虽然发起进攻的时间比冈村要晚一些，但给中国军队带来的震动却要大得多。


    按照东久迩宫捻彦王的计划，第2军出动的4个陆军师团分两路攻击第5战区：


    “一，第10师团在击败六安附近之敌后，急速进入光州附近，大致准备向信阳方向作战。


    二，第13师团在击败当面，特别是霍山附近之敌后，急速进入商城附近，大致准备向汉口以北地区作战。


    三、第16师团随着作战的进展，以一部担任固始、叶家集以东庐州之间的主要交通路线及附近要地的警备，同时逐步向固始附近推进。特别要派出以步兵约2个大队为基干的部队，作为先遣部队替换在舒城——桐城（包括在内）之间的交通线，然后13师团继续接过霍山附近的警备，警戒英山方面。


    四、第3师团于8月23日以后向江北移动，在庐州、桃镇（庐州西南约40公里处）附近集结兵力，仍继续担任江北津浦沿线地区的警备。”


    东久祢官埝彦王中将根据东京大本营的指示，企图置重兵于大别山北麓，沿淮河西进，直取信阳和武胜关。直插武汉。可以说东久祢官埝彦王这一刀是直接击中了“小诸葛”的要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6章：离谱的计划

    8.106 离谱的计划


    8月22日夜，黄浩然在他的办公室里面接到了钱大钧从武汉打来的电话。要想打好武汉会战，空军是黄浩然必须要倚重的力量，所以黄浩然在电话里面表现的十分热情，这让最近本来心情就不错的钱大钧更加开心。


    钱大钧担任改组后的武汉政府航空委员会副主任后专门负责指挥空军对日作战，结果还真让他做出了不少的成绩。其中最著名的便是“武汉空中保卫战”和组织空军远航到日本福冈、长崎投放“纸炸弹”，这两个战例大大的激励了中国军民的士气，在国际上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于是凭借着空军的优异表现，钱大钧在武汉官场中的地位迅速得到了提高，他的办公室门外溜须拍马的官员重又聚成了长龙，但在经历了卸任侍从室主任后那段萧条时日之后，钱大钧却再也看不上这些随风乱转的“墙头草”了。


    钱大钧丢官之后，他的很多“老友故交”都对他避而远之，生怕牵连到自身的前程，但黄浩然却不在其中。如果说以前黄浩然给钱大钧送钱财古玩在他们之间打下了友谊基础，那么黄浩然在钱大钧最低潮的时候表现出的真诚则使他们之间的友谊升华了。钱大钧在航空委员会上任后曾不止一次对黄浩然说：“你我之间，是真正的朋友！”


    可以说在钱大钧的心目中，除了一手将他从官场的泥潭中拉扯出来的“夫人”，黄浩然便是他最信任的人。


    此后，但凡只要是黄浩然负责指挥的军事行动，空军向来都是全力支持！特别是在台儿庄会战的时候，钱大钧对黄浩然的这种偏向更是表现淋漓尽致，别人哭爹喊娘都要不到的空中支援在黄浩然这里简直就是随叫随到！有时候甚至航空委员会还会主动发电报来询问黄浩然是否需要空军支援。


    于是一仗下来，第5战区的高级军官们几乎人人都知道了黄浩然和钱大钧的私交十分深厚。他们在私下都说李长官给航空委员会发三封加急电报还不如黄浩然给钱大钧打一个电话管用。


    话说回来，也多亏了钱大钧的鼎力相助，从最初的封锁江面到现在的马垱保卫战，空军还真没少帮黄浩然的忙。


    “慕尹兄！听到你的声音兄弟我真是高兴啊...哦？什么？你们空军现在需要我的配合？好说好说...”


    此次钱大钧打电话给黄浩然是寻求合作来了，库里申科牺牲之后，苏联援华航空队的飞行员们向航空委员会提出了要为他们的大队长同志报仇，并且拟定出了一个陆空联合作战计划。


    对于苏联飞行员的作战能力钱大钧是十分了解的，他也并不想阻止那些苏联小伙子们的复仇行动。毕竟人家是不远千里来帮助中国作战的，虽然拿着比中国飞行员高几倍军饷，但是和这些苏联飞行员们做出的贡献相比还是太微不足道了。


    如果是单纯的空中作战计划，钱大钧肯定毫不犹豫的就批准了，可当他看完这份由苏联驻华武官亲自拟定的联合作战计划之后，钱大钧犯了难！


    好家伙！苏联人还真是够放得开的！这简直就是在将中国陆军当作苏联陆军来使！如果真的随便拉出一支中国部队就能完成苏联人制定的这个方案，那小日本也就别想打到武汉来了！别的不说，就说此次作战中需要的152重炮，这根本就不是普通的部队能够拿的出来的！钱大钧查了军政部登记的重炮清单，目前装备了这种大口径苏制火炮的部队就只有胡宗南的第1军和黄浩然的99军！


    调动胡宗南的部队？钱大钧可没有这个把握！而且从胡宗南部的所处位置来看，第1军的防区也不在苏联空军预定的作战区域之内，所以钱大钧只能来找黄浩然搬救兵。


    “佑臣老弟，老哥也是实在没有了办法，所以才硬着头皮来借老弟的基本部队过这趟火焰山...你也知道，如今政府根本就离不开苏联人提供的援助，老毛子实在得罪不起啊......！”


    钱大钧对黄浩然说的都是实话，在这件事情上苏联大使已经向最高当局施加了压力，最高当局肯定是要将这火撒在钱大钧头上的。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是武汉江防作战的主力，最高当局的心头肉，调动这样的精锐去为一个苏联飞行员复仇？最高当局能答应才怪！


    只好先从黄浩然这里下手了......若是得到了黄浩然的首肯，钱大钧再向最高当局请将也就变得容易多了。


    “哦？居然有这样的事情？既然慕尹兄开了口，小弟我从命就是了!只是苏联人制定的那份作战计划，是不是能先让我瞧瞧？”


    黄浩然的回答让钱大钧非常的感动，到了这关键时刻到底还是“老朋友”靠得住啊！唯一让钱大钧觉得有些遗憾的是，他之前好不容易才还了一点黄浩然的人情现在恐怕又得从头开始了......


    “那是自然！我刚才给你发了密电，现在你的机要室长应该已经收到了！苏联人提的要求很多，你务必看的仔细一些......”


    “好！我这就打电话去问！请慕尹兄稍候.....”


    黄浩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办公室的门便被人推开了，黄浩然抬头看见范介拿着一叠公文走了进来，不用问，钱大钧的那封电报一定也在其中。


    “恐怕是来了！我这就看！”对这话筒说完这句话之后黄浩然用手捂住了话筒，然后问正在向他走来的范介：“范参谋长，有航空委员发来的电报吗？”


    “有！刚译出来的...对，就是这个！总座，给您！”


    范介从一堆公文中迅速的找出了钱大钧的电报，然后快步走到黄浩然的办公桌对面将电文交给了黄浩然。黄浩然揭过去打开匆匆的扫了一遍，然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作战计划还真是够苏式的，不但要求陆军担任诱饵配合空军对日军的飞机进行打击，还要求中国军队长途奔袭日军的前线机场，这岂不意味着黄浩然的99军要在冈村宁次的几个日本陆军师团中杀一个对穿？要是黄浩然真的同意了这样疯狂的计划，那他的99军也基本上可以宣告撤销番号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7章：设计！中计！

    8.107 设计！中计！


    “慕尹兄！这样的一份作战计划军委会居然也能通过？你不是在与我开玩笑吧？要是照这样去打，前途堪忧啊.....”


    考虑到电话那头钱大钧的情绪，黄浩然劲量说的很客气。在他看来苏联武官制定的这份计划实在是荒唐至极！如果要是黄浩然手下的参谋搞出这么一份作战计划送到他面前，恐怕他已经当场将计划书撕得粉碎砸到了来人的脸上！


    老毛子还真是够异想天开的，动不动就叫嚣着大反攻、大穿插、大迂回！也不考虑一下中国军队的实际情况！如果黄浩然手中也有苏联陆军那么多的机械化部队、重炮部队那他也不会介意搞大兵团作战给日本人好看。可实际的情况确实，中国军队中勉强能被成为摩托化步兵的部队绝不超过三个师！而且还很不成熟！要是现在就和日本人玩这种高等级战术，恐怕还没玩死日本人就已经把自己给玩死了！


    “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军委会那边也是知道的！可谁又敢在这个时候得罪苏联人？他们挺多也就是拖上个三五天，最后还是会批准的！佑臣老弟，难道连你的99军也没办法完成这样的任务吗？若是如此，老哥这航空委员会副主任的位置恐怕也要做到头了！如今不管是飞机、配件还是油料，咱们样样都离不开苏联人，一旦这些老毛子闹起了情绪，最后还不是我去做替罪羊！？唉......”


    同样的回答若是由别人说出来，恐怕钱大钧多半要认为对方是不肯帮他这个忙。但对于黄浩然，钱大钧是十二万分相信的，而且他自己也早就感觉到了这份计划实在有些不靠谱，只是无力改变而已。


    黄浩然感觉到了电话那头钱大钧的情绪变化，他并不希望钱大钧这个航空委员会副主任被别的人代替。换个新官黄浩然就得重新去和对方拉关系，武汉会战眼看就要进入高潮，黄浩然可是一没有时间二没有精力。所以他希望钱大钧还是保住官位为好！


    “这样吧，我给苏联大使发个电报，向他们提供一套新的作战计划...放心吧！我不是将他们的计划全盘推翻，苏联人要求达到的战略目标我会保留下来，只是实现的过程修改一下，让苏联援华志愿航空队做主角，这样应该不过分吧？”


    钱大钧听到黄浩然说愿意为他的事情去找苏联大使顿时大喜，钱大钧知道黄浩然和苏联大使之间关系相当不错，黄浩然的99军能成为中央军中第一支全苏械部队正是靠着苏联大使的鼎力支持。再加上黄浩然是中国军队中战胜日军次数最多的将领，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苏联武官不可能不考虑黄浩然的意见。而且既然黄浩然已经知道这份计划最后是要由他的99军去完成的，那么制定出来的新计划定然是相当有把握实现的。如此说来，苏联人扔给他的这件麻烦事基本上算是过去了。


    “太好了！以后若是有用的到空军的地方只管说话！拜托了！拜托了！兄弟！你的人情老哥我一定会记得......”


    又寒暄了一番之后，黄浩然挂上了电话。站在对面的范介早已经从黄浩然的手中取走了钱大钧的电报，看的不停咂舌，虽然范介是第25集团军公认的“军师”，而且还有过留学的背景，但是对于电文中提及的陆空联合作战还是知之甚少，最后他下了和钱大钧一样的判断，那就是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司令，您真的能想出个新的联合作战计划来？这样的玩意，弟兄们可从来没有接触过，恐怕就连冯.里奇也得抓瞎！”


    黄浩然冲着范介笑了笑，他当然知道范介担心的是什么，虽然冯.里奇是黄浩然从德国挖来的，但毕竟不是德军的精英军官，思维也还停留在一战时期，在范介看来这项作战计划连德国人，黄浩然又怎么可能会有办法对付？


    “范参谋长，要不要和我打个赌看看？我就是有办法！”


    范介撇了撇嘴，悻悻的说道：“不赌！和你赌压根就没赢过！那点军饷我还是揣着吧......”


    8月23日上午，黄浩然提出的新作战计划得到了苏联武官和苏联援华航空队指挥官的一致通过，连一字也没有被改动！


    ************************************************************************


    “小诸葛”自接任五战区代司令长官一职之后，就曾对日军江北主攻方向作出过种种判断。但狡猾的东久祢官埝彦王一直踞守合肥，按兵不动，无法判断其西进主攻方向。敌情方面一无所获，”小诸葛”就只能把精力都放在研究地形、日军传统战术和整个战场态势上，希望能从这找到突破口，判断出敌主攻方向，以从容布防。


    应该说“小诸葛”对这场举世瞩目的大战是相当重视的，他从未象今天这样卖力过。从内心来说，他更愿在前线指挥千军万马，而不愿呆在参谋部副总长的高位上。他是一个久经战阵且屡战屡胜的优秀指挥官。


    “小诸葛”的精明远在少年时就已显示出来。当时，不论他读私墅，还是正规学堂，也不论他的同学素质是低是高，只要有他在，他的成绩就总是名列前茅。投笔从戎后，自见习少尉到日后统帅千军万马，他总是虚虚实实，常胜不败。别人认为根本行不通的方案，他敢干，还总能打胜。他的每一次胜仗，都充满他自己的风格和特点。各军阀部队没有人愿意与他交手。赢得“小诸葛”这个的时候他还只是个30出头的青年。


    如今武汉政府里面经常有人将现在的黄浩然和当年的“小诸葛”拿来做比较，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确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早早的成了名将。 不过也有人说“小诸葛”的战功都是在内战中取得的，没有黄浩然的战功含金量高，这让“小诸葛”难免有些心存不满。


    李长官告病离开了第5战区，这给了“小诸葛”一个的机会。 “小诸葛”是全力以赴上阵的，他不愿错过这次证明自己的良机。


    经过连日的苦思冥想与司令部将校幕僚的反复推演， “小诸葛”还是把东久祢官埝彦王的第2军主攻方向判断成右翼的大别山南麓与长江北岸之间的狭长地带。


    “小诸葛”做出这样的判断是有着充分的理由的。在他看来沿此路进攻，是日军攻取武汉的最佳捷径，东久祢官埝彦王的第2军如果沿此径主攻，可以于与江南岸冈村第11军及长江中的日本海军相互照应，配合作战。而且在左翼大别山麓与淮河之间，由于黄河掘口造成淮河暴涨，不少地方已经变成了沼泽，非常不便于日军运动。再加上由北路迂回距离太远，急功近利的日本人是不会舍近求远的。


    基于以上种种因素，“小诸葛”对自己的判断充满自信。而在此前的武汉军委会上，也没有人站出来对“小诸葛”的战役构想提出异议。这更使“小诸葛认定，东久祢官埝彦王肯定会做出和他相同的选择！


    可惜，不管“小诸葛”对自己的判断多么充满自信，也不管他能说出多么充分的理由，一切还得靠事实来说话！


    东久祢官埝彦王确实够狡猾。在合肥军部召开的作战会议上，他对那些建议沿江进攻的军官、幕僚的话充耳不闻。他只是关心大别山北麓有没有足以展开2到3个师团的战场和前进道路。面对大多数军官的质疑，东久祢官埝彦王只给那些人丢下了一段话：“从表面上看，沿长江进攻的确有不少便利。但要把真的主攻方向放在这里，那将害了我们。”


    迎着众人惊诧的目光，东久祢官埝彦王冷笑连连，等了半响他才开口解释道：


    “大别山在北，长江在南，形成了一条狭窄的走廊。就不用说支那军沿江构筑的那么多坚固的要塞了，单就从大别山方面来考虑，在被支那军队占尽了居高临下地利的情况下作战，光是翼侧威胁就足够我们麻烦的了！即便是皇军可以势如破竹，支那军却有着千里大山作为依托，要是他们往里面一躲，我们和谁决战去？”


    “不仅如此，溃退的支那军队还可以利用他们对山区的熟悉反扑上来，直接切断我后勤补给线，隔断皇军的战线，这种危险我们不能不考虑！再次，从一次会战的角度考虑，这么狭窄的地形是不宜作军主攻方向的，它根本就容不我们第2军的4个师团。难道，有人不愿意出战，想要呆在第二线吗？”


    看到在场的军官都低下了头，东久祢官埝彦王更是显得不可一世，他扶椅而立得意地冷笑道：


    “诸君！在我看来，此刻支那军精锐”小诸葛”也许正在那里埋伏着重兵等着我们呢。这次，我要让他吃一惊，给他个措手不及！”


    东久祢官埝彦王虽贵为皇族，却是日军中一员凶悍且不乏精明的战将。8月20日，也就是冈村宁次的先锋波田支队在马垱要塞和黄浩然的江防部队杀开战之后的第二天，东久祢官埝彦王不声不响地命令第2军所部拔寨起程，向西攻击前进。


    在第2军的猛烈攻击之下，于学忠、冯治安两军的防线摇摇欲坠！


    此时的“小诸葛”却依旧固执的认为第2军攻击安庆是东久祢官埝彦王在虚晃一枪，于是，第5战区的宝贵调整时间就这样被一点点的浪费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8章：引擎轰鸣

    8.108 引擎轰鸣


    波田支队的主力从东流登陆上岸之后便兵分两路，一路沿着长江向西直奔马垱要塞，另外一路则实施大迂回包抄从南面攻击马垱要塞。本来按照波田中将的计划，长江边的这一路人马不过是吸引中国守军的幌子，纯粹是为了给从南面迂回的台湾步兵联队做挡箭牌的“佯攻行动”。可惜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波田支队的迂回攻击战术并没有像在安庆时那样奏效，波田支队的两个步兵联队主力被马垱的中国军队死死的顶在了马垱要塞的核心防线外面，反倒是江边的这路佯攻部队进展的十分顺利，前锋不但推进到了香山脚下，而且还建立了一处前进炮兵阵地。


    位于太白湖以北的湖西村距离马垱要塞核心阵地只有不到十公里的路程，波田支队的炮兵阵地便设在这里，指挥官是中岛要吉中佐。中岛联队长指挥的台湾山炮兵联队是经过加强的，一共装备有36门75毫米山炮和12门75毫米野炮，而且都是最新式的型号，这样的实力已经基本上可以和常备陆军师团直属炮兵联队看齐，他的部队是波田支队最主要的地面压制火力。


    华中派遣军调拨给波田支队的这种94式75毫米山炮是刚刚装备部队不到两年的最新型号，全炮的总重量只有半吨多一点，分解之后可以由军马来运送，十分适合野战部队。而且这种山炮配用的弹种也十分的丰富，根据不同的需要可以发射爆破弹、杀伤榴弹、铝热剂纵火弹和化学弹等多种炮弹，最大射程更是达到了8300米，比起日本陆军普遍装备的明治41年式75mm山炮的射程要远了足足2000米！ 这使得中岛要吉中佐的台湾山炮兵联队可以从距离中国军队阵地较远的湖西村村西的炮位开火，基本上不会受到马垱要塞炮兵的火力打击。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这几天老是出现在台湾山炮兵联队头顶上的中国空军，由于没有装备高射炮，中岛要吉中佐只能让他的部下们在中国飞机出现的时候躲避起来，然后等到中国飞机倒完炸弹之后再返回阵地。


    中岛要吉中佐尝试着呼叫陆航的战斗机来驱逐这些中国飞机，但由于距离他们最近的机场位于合肥，所以帝国的飞机总是姗姗来迟，充其量只能给劫后余生的炮兵们壮壮胆，起不到半点实际作用！


    经历了几场这样的“躲避赛”之后，中岛要吉中佐突然发现他的炮兵联队居然前前后后一共损失了三百多名官兵和9门火炮，实力已经严重受损！还从来没有被中国空军这么欺负过的中岛要吉中佐只能给他的支队长波田重一中将发了告急电报。随后波田重一中将又将这封电报转给了配合华中派遣军作战的航空兵团司令德川好敏中将，终于换回了德川好敏中将的一句承诺和一个小队的地勤观察哨，德川好敏中将向波田重一中将保证，他的航空兵团将在近期给予中国空军一次沉重的打击，彻底掌握制空权！


    “轰！”“轰......”


    台湾山炮兵联队剩下的94式75毫米山炮不停的向马垱要塞外围工事发射炮弹，发射药燃烧后产生的白烟将蹲在山炮后面的日本炮兵们完全笼罩了起来，要不是这些炮兵在做每一个动作时都会发出响亮的口令，还真的很难判断出他们的所在位置。


    中岛要吉中佐通过望远镜观察了一会炮击的弹着点，然后挪开望远镜仰起脖子看着天空。


    该死的！今天又是一个万里无云的晴天，中岛要吉中佐近来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因为碧蓝的天空非常适合中国飞行员实施轰炸作战，良好的能见度会让从空中落下来的炸弹变的更加致命和精确！


    “当啷......”


    一枚75毫米口径山炮的炮弹壳被人从硝烟中丢了出来，顺着山炮前面的胸墙滚了老远才停下，能干出这样一处的家伙还真是有力气。


    “混蛋！这家伙肯定是在午休的时候喝了酒！所以才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联队长阁下，我这就去教训他！”


    见到自己的部下做了如此失礼的是枪，负责这几处炮位的炮兵中队长立即跳了出来，表示他一定要为中岛要吉中佐出这口气，但是他的“表演”却被中岛要吉中佐阻止了。中岛要吉中佐很清楚他的部下最近一直在中国空军的炸弹底下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些火气也是很正常的，归根到底，炮兵联队官兵的这些心理问题还得靠帝国航空兵去解决。


    “呜...呜......”


    突然之间，炮兵阵地上响起了一阵汽笛声，这种难听的声音是那些从航空兵团地勤观察哨搞出来的，意思是他们已经观察到了中国飞机，很快就会有空袭发生。中岛要吉中佐冷哼了一声然后对他的军官们说道：“诸君，让你们的部队尽快做好防空袭的准备吧1中国人的轰炸机离我们不会太远了......”


    台湾山炮兵联队的大队长和中队长们齐声应道：“哈伊！”然后四散开来朝着他们各自的部队所在地狂奔而去。渐渐的，阵地上的大炮都停止了轰鸣，巨大的炮击声被尖利的竹哨代替，一队队浑身硝烟的日本炮兵匆忙的排成纵队撤出阵地钻进了防空洞。


    中岛要吉中佐在钻进防空洞之前回头看了一眼他的炮兵阵地，按照航空兵的要求，这一次台湾山炮兵联队没有将全部的山炮拆散隐藏起来，而是留下了一些当作“诱饵”。一想到呆会这些大炮很有可能被中国空军投下来的炸弹送上天去，中岛要吉中佐心头就一阵绞痛。


    只能希望德川好敏中将的航空兵团不要辜负陆军的希望，今天可以上演一出好戏。


    “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那些骄傲的帝国航空兵吧......” 中岛要吉中佐默默的祈祷着。


    与此同时，德川好敏中将派到马垱来的那些地面观察哨正在疯狂的派发着电报：“支那空军将于10分钟后到达！”“支那空军将于8分钟后到达！”“支那空军将于5分钟后到达......”


    而在刚刚完工了不到80%的安庆机场的跑道上，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飞行第45战队的战斗机群则全部次第打开了引擎，开始排队滑跑起飞......


    “给跑道上准备起飞的飞行员们发讯号，中国战机9架，将于三分钟后抵达马垱要塞上空！我们要在他们返航的航道上拦截他们，将他们全部击落！全部击落！”


    跑道边的指挥所里面，飞行第45战队大队长吉田定南大佐对着话筒大声的嘶吼着，搁在跑道边的大喇叭将他的声音清晰的传递给了地勤人员。听到吉田定南大佐的命令之后，地勤人员立即开始用油漆刷在白色的纸板上书写文字，1938年的时候，日本航空兵还没有装备无线电，所以地勤人员只能用这种“大字报”给坐在轰鸣的飞机驾驶室中的日本飞行员们传递指挥官最后时刻的命令。


    日军地勤人员的动作很快，他们成功的赶在第一架飞机进入高速滑跑之前将“大字报”给竖了起来。驾驶室中的日本飞行员全都收到了他们的对手中国空军的最新动态，那一根根竖起来的大拇指就是他们的回答。


    今天负责领航的飞行员是大久保少佐，他将带领着飞行第45战队的22架“九六陆战”去执行伏击中国空军轰炸机的计划。按照中国军队在以往执行任务时的配比，此次攻击波田支队地面炮兵阵地的9架中国战机应该是3架轰炸机和6架护航战斗机的编组。对日本航空兵来说，苏联人提供给中国人的伊-16战机和sb轰炸机是两种十分先进的机型，所以他们必须保持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才能有机会全歼对手。用22架“九六陆战”伏击中国军队的9机编队，就是为了保证获得一场大胜！


    中岛41型9缸发动机传导出的强大功率带动着螺旋桨飞速转动着，这让大久保少佐的机群从安庆飞到预定的伏击空域甚至都用不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那时候中国空军应该刚刚完成轰炸任务准备返航，从云层中突然杀出的日机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娴熟的控制着翱翔的战机，日本陆航的精英大久保少佐现在心情非常的愉悦，在他的眼中，今天的这趟任务是他的长官吉田定南大佐为他量身定做的舞台！他现在甚至还有空去做做白日梦。


    晴朗的空气，良好的视野，22对9的压倒性优势！大久保少佐根本就找不到任何失败的可能！除了右上方空域那几块讨厌的云朵，一切都让大久保少佐感到非常的满意！


    等等？那些云朵里面似乎有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飞机！大量的飞机！短小轻灵的机身，快速有力的俯冲！是伊-16！中国人的伊-16！


    不好！中埋伏了！


    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大久保少佐和他的部下们便由猎人变成了猎物！一切显得是那样的不可思议！(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09章：绝妙的机动

    8.109 绝妙的机动


    中国空军的战斗机一亮相就占据了高度上的绝对优势，此刻伊-16战机群是处于高速俯冲之中！飞行第45战队22架“九六陆战”则完全暴露在中国空军的火力之下！


    空战中的俯冲动作是把重力势能转化为动能的过程。俯冲时机尾与地面的角度越大，俯冲的速度就越快。同时飞机本身的速度也会变大，飞机显得更加灵活。


    和以灵巧见长的苏制伊-16相比，日本制造的“九六陆战”本来就显得有些笨重，在眼下这种极端的情况之下，“九六陆战”的缺点更是被无限放大！面对着呼啸而来的中国战斗机群，大久保少佐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躲避这唯一的选择！


    “翻滚！高速连续翻滚！”


    大久保少佐在他的“九六陆战”驾驶室里面大声嘶吼着，似乎觉得这样就可以让他的部下们听到他的命令。随着大久保少佐完成了一系列复杂的操纵动作，他驾驶的这架“九六陆战”开始以机头和机尾所成的轴线上做连续陀螺运动，也就是在空中不断的横向翻滚。


    做这种横滚动作的过程中飞机的运动方向并不发生改变，但却能消耗一部分飞机的动能从而使的航速减慢，这样一来出现在大久保少佐头顶上的伊-16战机射出来的子弹将会全部打到“九六陆战”机头前面的空气中去。


    “哒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航空机枪子弹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火线，这些危险的小东西不断的从大久保少佐的“九六陆战”机头螺旋桨前方不远的地方飞驰而过，仅仅差之毫厘！大久保少佐娴熟的战机操控技术救了他的命！


    但是其他的日本飞行员就没有大久保少佐这么好的运气了，由于没有无线电联络设备，战机在空中的通讯全靠手势和机翼摆动，这使得日军机群根本就没办法在第一时间打出预警！突然出现的中国空军将飞行第45战队打了个措手不及。


    当大久保少佐驾驶的战机开始实施横滚规避的时候，只有少数日军精英飞行员下意识的作出了反应做出了跟随动作，更多的日本飞行员都是一愣，然后便听到了航空机枪子弹打在飞机机身上的声音。


    火光硝烟在空中绽开，起火爆炸的“九六陆战”就像一颗颗巨大的礼花，带着火焰的机身碎片和零件四散开来，在空中飞的到处都是。在中国空军的第一轮攻击中没有被击落的日本飞行员不仅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对付他们面前的伊-16，还得小心翼翼的规避友机爆炸后的残骸。


    于是拉高几乎成了所有幸存日本飞行员的共同选择。


    尖啸的引擎，抖动的机身，剧烈的机动动作疯狂的挑战着日本飞机厂的制造工艺！驾驶室里面的日本飞行员就像是屁股底下装了弹簧一般不停的弹跳着，拉高的“九六陆战”和俯冲向下的伊-16机群就像是要撞成一团，两边都在全力以赴！


    这是天空中的白刃战！


    该死的!居然会有这么多的中国战斗机！难道前方的地面观察哨眼睛都瞎了吗！？


    大久保少佐粗略的扫了一眼，便得出了中国战斗机的数量远超过飞行第45战队战斗机数量的结论。这样的空中伏击战，简直如同教科书一般！中国空军怎么突然之间拥有了远程大规模空战的能力？


    作为飞行第45战队的王牌飞行员，大久保少佐在拉升时采用的动作要高明了许多，他甚至还利用机动的空隙使用航空机枪进行了还击。


    只可惜在大编队混战之中，个人技术是完全左右不了战场态势的。此次中国空军派出的中国飞行员和苏联援华航空队的混编，一共有32架伊-16战机，数量上整整比飞行第45战队出击的“九六陆战”多了10架！再加刚才的那通奇袭中又打落了日军的6架飞机，现在战场上双方的对比是2：1，也就是两架中国战斗机围殴一架日本飞机。局势实在是一边倒的厉害。就连大久保少佐驾驶的“九六陆战”也被两架伊-16战机咬住了尾巴！


    “嗖嗖嗖嗖...”一梭梭的机枪子弹从大久保少佐驾驶的“九六陆战”后方飞来，然后掠过机身飞向前方，“九六陆战”外表的铁蒙皮被打的“叮叮当当”作响，驾驶室的侧面挡风玻璃也被打碎了一块，气流从玻璃破损处不断的涌入，将大久保少佐的面部肌肉吹的有些扭曲，如果不是佩带着飞行眼镜和皮质飞行帽，大久保少佐的眼睛早就睁不开了。


    1对2！机身已经中弹！这是绝对的不利局面！大久保少佐必须果断做出应对！


    “来吧！支那人！苏联人！让你们看看皇军飞行王牌的技术！”


    大久保少佐抬头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咬在“九六陆战”后面的两架伊-16战机，然后在心中默算出了距离。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大久保少佐用力将油门踩到了底，然后全力拉杆使的“九六陆战”的机身与地面之间的角度达到惊人的90度，接着再次拉杆直至使机身再次与地面平行，最后又将飞机改回到平飞的状态之中。


    这是一种极具杀伤力的防御性机动 ，俗称为“筋斗”，可以突然改变飞行方向攻击处于身后的敌机，但在完成筋斗后由于飞行高度增加了许多，飞机的机动性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此种机动最好在低空进行，否则飞机很容易进入失速状态。大久保少佐不愧是日本陆军航空兵团的王牌，他居然在拉升的过程中加入了“筋斗”机动，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这样一来大久保少佐的“九六陆战”不但逃过了追杀，还瞬间出现在了两架伊-16战机的身后！占据了有利的攻击位置！看着瞄准具中左右摇晃试图摆脱的伊-16战机，大久保少佐狞笑着按下了射击按钮，“九六陆战”机翼上的两挺7.7毫米航空机枪开始倾泻子弹！


    但是大久保少佐却并没能看到伊-16战机中弹起火的那一幕，几乎就在他发射机枪的同时，两架伊-16战机不约而同的重复了大久保少佐刚才的完美“筋斗”机动，重新咬住了大久保少佐的“九六陆战”！


    驾驶这两架伊-16战机的飞行员分别是苏联援华航空队的阿廖沙中尉和中国空军四大队的赵永成中尉，虽然他们的飞行技术都比不上大久保少佐，但伊-16战机的优越机动性却填补了他们和大久保少佐之间的差距！


    阿廖沙中尉和赵永成中尉驾驶的伊-16战机都是较新式的第10批改进型，均装备有4挺7.62毫米航空机枪，双机同时开火射出的弹雨直接击碎了“九六陆战”的方向舵和水平舵，大久保少佐的战机呼啸着跌入了螺旋！现在即使是神仙也就不了他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0章：加注

    8.110 加注


    亲眼目睹己方的王牌被对方击落之后，剩下的日本飞行员们立即战意全失！他们纷纷调转机头向着安庆机场逃逸。还没有杀尽兴的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航空队的飞行员们哪里肯就这样放这些东洋刽子手离去，他们立即全速追杀了上去痛打落水狗。


    最后飞行第45战队派出的22架“九六陆战”中只有5架逃回了安庆临时机场，而且机身上满是弹孔。得到大久保少佐的战机被击落的消息之后，吉田定南大佐立即陷入了疯狂之中！


    “呼叫前方的观察哨！我要他们作出解释！”


    起初吉田定南大佐认为飞行第45战队的这次惨败都是拜派往马垱的地面观察哨所赐，但是他很快就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台湾山炮兵联队设置在湖西村的炮兵阵地此刻正在遭受猛烈的轰炸，而且敌机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好是9架！地面观察哨的预警已经得到了最有力的证实！不仅如此，派往马垱的地面观察哨还又有了最新发现，中国空军的第二波轰炸机编队刚刚飞过香山，数量为11架，目标应该是江面上的日本舰队！


    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国人居然一次性派出了三批飞行编队？出动的飞机总数居然超过了50架！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场面！吉田定南大佐不觉得最近有什么大的事件激怒过武汉政府！实在是太反常了！


    湖西村上空9架轰炸机，11架飞机奔袭长江航道，出现在日机攻击线路上的大批中国战斗机，这三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吉田定南大佐陷入了冥思苦想之中。


    “大佐阁下，请尽快做出决断，我们的舰队迫切需要战斗机的保护，11架苏制重型轰炸机可以丢下数十吨炸弹，帝国舰队无法承受这样的损失！”


    这样的建议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仔细一想就会发现其实是什么都没有说！吉田定南大佐有些恼怒的瞪了一眼跳出来的日军少佐，这时候他不需要部下跳出来表达衷心！


    等等...！奔袭长江航道的11架中国战机都是轰炸机么？怎么刚才地面观察哨在电报中没有提及？


    “快！再给我呼叫！问他们能够确认那11架中国战机的机型吗？”


    吉田定南大佐再次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绝对是11架轰炸机，还要不然就是中国战斗机也有四具笨重的引擎！


    两个没有战斗机护航的轰炸机群，一个庞大的战斗机群，吉田定南大佐的脑中灵光一闪，接着他得出了他的答案！


    “骚带斯内.....！诸位！我们的战斗机群遭到伏击应该是一次意外！”


    坚信自己已经破解了迷局的吉田定南大佐显得有些趾高气昂，他用骄傲的语气讲述着他的发现：“根据派遣军司令部提供的情报，支那空军在武汉战场上根本就没有可以容纳数十架战机的大型机场，所以我认为出现在波田支队头顶上的这三个机群应该是来自不同的基地！由于没有得到很好的协调而没能完成编组，这样才会出现了轰炸机没有战斗机护航，而战斗机又大量集中的局面！很不幸的是，我们的机群毫无准备的闯入了中国战机的集合空域，或者是中国战斗机弄错了他们和轰炸机的会合空域，于是发生了这场意外的战斗......”


    吉田定南大佐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说服了飞行第45战队的大多数军官，在成功的讲责任推给“坏运气”之后，飞行第45战队地面指挥部里面的气氛顿时活跃了不少，开始有下级军官叫嚣着追加中国战斗机编队为大久保少佐报仇。吉田定南大佐最后决定从善如流，不过他将飞行第45战队报复的对象搞成了长江和湖西村上空的中国轰炸机。


    “大佐阁下，从时间上来看，支那空军在湖西村的进行轰炸已经即将结束，我们的战机即便是立即起飞，也不可能再追赶上去，倒不如集中战力全歼攻击舰队的那11架支那轰炸机，这样不是更实际一些吗？”


    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吉田定南大佐这次不打算再容忍了，他快步走到那位刚发完言还有些得意洋洋的大尉军官面前，然后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领，将脑袋凑过去咬牙切齿的吼道：“八格压路！我们刚刚才损失了17架战机！你难道认为打落11架支那轰炸机就能够交代过的去了吗？”


    大尉军官被吉田定南大佐卡的有些透不过气来，显得面红耳赤，他挣扎着说道：“不！不是这样的......”


    “很好！你的脑袋还没有彻底变成石头！”吉田定南大佐用力的丢开了大尉军官，然后转身对他的部下们说道：“现在就派出剩下的所有战斗机！出现在舰队上空的轰炸机我们要全部击落！攻击湖西村的轰炸机也不能放过！命令让侦察机起飞！我要知道这些轰炸机来自哪里！让地勤人员给轰炸机装弹，侦察机回来之后我们就去复仇！”


    “哈伊！”


    听完了吉田定南大佐的雄伟计划，飞行第45战队的鬼子们陷入了狂热之中......


    田家镇，黄浩然的武汉卫戍司令部，参谋军官们正在用木杆将放在刚刚做好的木板地图上的飞机模型推来推去，中日双方的战机被用不同的颜色区分开了，看起来一目了然。


    “总座，对日军炮兵阵地的轰炸很快就要结束了，但是日本人的飞机还没有出现，咱们该怎么办？”


    为了实施这次空地联合作战，钱大钧将几名空军的高级指挥官和参谋用飞机运到了田家镇，和他们一同到达的还有苏联援华航空队的几名指挥官，其中包括苏联志愿航空队指挥官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


    “给基达林斯基大队长发报，让他们等等日本人...，还有，命令攻击日本海军的轰炸机群尽快将炸弹丢完，我估计鬼子肯定会将他们当作首要报复对象，咱们可不能吃亏！”


    在中苏空军联合编队出击之前，为了保证命令的传达通常，黄浩然特地让苏联援华航空队指挥官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下令改造了三架tb-3型轰炸机，在这三架飞机原先的炸弹仓里面放置了电台。现在黄浩然正依靠着这三架指挥机对出击的机群加以调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1章：落日

    8.111 落日


    “轰炸日军炮兵阵地的机群回电了，日本侦察机已经出现，现在他们正在回航！”


    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日本人完全上钩了！


    “很好！告诉在九江机场待命的轰炸机大队，他们可以起飞了！”


    “命令炮兵纵队，十分钟后对湖西村的日军炮兵阵地开火！”


    “命令战斗机大队赶赴第二预定空域设伏！第二梯队立即起飞！买卖就要上门了！”


    飞行第45战队的新动向让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军官们再次忙碌了起来，刚刚结束不久的空中伏击战和轰炸作战让中国军官和苏联军官们都显的非常兴奋，他们现在有一种将日本空军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看着镇定自若指挥作战的黄浩然，中国军官心中充满了自豪，走路都是一阵风！而那些苏联军官则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黄！你绝对是个天才！”


    这是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在观察了半天之后给黄浩然做出的评价，却只换回了黄浩然的淡淡一笑。


    什么叫风度？这就叫风度！连老毛子的空军指挥官也要来请教咱们的黄司令！咱们黄总座还不爱搭理对方！司令部里面的中国军官们骄傲的都快要疯了！他们以前什么时候在苏联军官面前这么扬眉吐气过？跟着黄总座打仗，简直太过瘾了！


    ************************************************************************


    从防空洞里面爬出来的中岛要吉中佐先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然后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该死的航空兵又一次食言了！说什么要给支那空军一个惨痛的教训！台湾山炮兵联队的官兵们从爬进防空洞的那一刻起便盼望着他们的航空兵神兵天降，但最后落在他们头上的却是成吨的航空炸弹！


    整整在湖西村肆掠了半个多小时，台湾山炮兵联队头顶上的重型轰炸机才终于飞走了！这一次的空袭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更加猛烈，看着到处都是弹坑的阵地，中岛要吉中佐指着天空大骂了起来！


    “无能的家伙！帝国的耻辱！”


    有他这个联队长带头，台湾山炮兵联队的官兵们哪里还能吞得下心头的那股怨气！他们开始用各种污言碎语问候航空兵指挥官的女性直系亲属，特别是在那些空袭中挂了彩的，更是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呜~~~”


    奇怪的声音，就像是有人再哭泣一般，中岛要吉中佐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稍后他立即反映了过来！这可不是有人在哭！而是炮弹划过天际的生意！


    “炮击！快回到防空洞中去......！”


    “轰！”“轰！”


    中岛要吉中佐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完，黑色的死亡火焰便在台湾山炮兵联队的阵地上爆裂开来！中岛要吉中佐看到一门75毫米山炮被卷入了爆炸的漩涡之后，然后变成了一堆碎片！


    是重炮！150毫米以上口径的重炮！


    马垱要塞的中国守军什么时候又有了重炮？这可真是充满了戏剧性的一天！


    爆炸！此起彼伏的爆炸，大片的土地被掀翻，石块和钢铁就像雨点一样往下落，以弹着点为中心向。周围划一个七八米的圆圈，所有的东西都被摧毁殆尽！士兵的耳鼻中都在流血，这是冲击波产生的伤害。


    黄浩然这一次投下的棋子是施进财的炮兵纵队，在得到了大量的苏制火炮之后，如今的施进财可以说是富的流油！他的炮兵团也被扩编为拥有9个炮兵营的炮兵纵队，直属第25集团军司令。


    其实按照炮兵纵队现在的实力黄浩然完全可以向军委会要一个炮兵旅的编制，但是由于武汉政府一直是将团以上建制的炮兵掌握的手中到了战时再下放部队，黄浩然自然不肯做这种便宜了别人的傻事，于是他给扩编后的炮兵部队取了个炮兵纵队的编制。


    由于实施的是远程炮火打击，所以炮兵纵队的中型火炮都派不上什么用场，这次参与攻击台湾山炮连队的炮兵部队是三个152榴弹炮营和三个122榴弹炮营，不管是威力还是射程，这三个营装备的火炮都是日本陆军师团装备的那些落后火炮所远远不能比拟的！


    这些新成立的重炮营采用的是苏军编制，火炮数量均为24门。6个营齐射也就是144门重炮同时开火！一次性投放的炮弹可以覆盖数平方公里的地面！在这样的炮火之下，整个湖西村的日军炮兵阵地完全被炸成了粉末！


    波田中将得到这个噩耗之后再也坐不住了，他直接给第11军司令冈村宁次发了电报，毫无顾忌的请求作战指导！


    可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冈村宁次手中的陆军师团即使全速前进也不可能赶得及加入这场炮兵的盛宴，于是，航空兵团再次接到了陆军急需援助的电报！


    冈村宁次在电报中对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说道：“德川君，波田支队已陷入全面被动，为了帝国的大陆战略，请航空兵全力以赴！”


    这样的电报简直就是在打德川好敏中将的脸了！要不是飞行第45战队的表现实在是低下的要命，德川好敏中将又怎么会吞得下这口气！？


    “给我呼叫吉田定南大佐！航空兵团的脸面都快要被丢尽了!”


    德川好敏中将原本准备在接通线路之后好好的训斥吉田定南大佐一顿！可是他却得到了一个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消息！


    “将军阁下！吉田定南大佐已经切腹自尽了！安庆机场在二十分钟前遭到了中国空军的轰炸，当时我们的轰炸机群正准备起飞去攻击支那人的九江机场，所有的飞机都排列在跑道上，而且满载着炸弹......”


    线路里面充满了嘈杂的声音，显然安庆机场的通讯线路是刚刚修复的，可想而知中国空军的攻击是多么的猛烈！德川好敏中将感到他的头皮一阵发麻！


    即将起飞的轰炸机集群突然遭到来自空中的轰炸，那将是怎样的的地狱景象！德川好敏中将仿佛看到他的轰炸机像玩具一样排列在机场跑道上等待着中国人的检阅！雨点般的炸弹直接落在飞行第45战队的机群中间。对天空中的那些中国飞行员们来说，这次作战一定轻松地就象一次演习吧？他们甚至可以从容的扔掉所有的炸弹然后返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2章：硝烟

    8.112 硝烟


    “你们的战斗机呢!为什么没有放出空中警戒线！”


    德川好敏中将突然发现飞行第45战队犯了一个极其严重的错误，偌大的安庆机场，怎么可能没有负责空中警戒的战斗机编队？只要这些战斗机能够延迟上几分钟的时间，飞行第45战队的轰炸机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报告将军，我们的战斗机在第一次遭到中国空军伏击的时候便损失了17架，后来吉田定南大佐又命令剩下的23架战机全部出击攻击轰炸第三舰队的中国轰炸机，安庆遭到攻击时，我们连一架战斗机也没剩下！”


    “出击的战斗机得手了吗？”


    这已经是德川好敏中将剩下的最后希望了，如果飞行第45战队重创了中国轰炸机群，那么这一仗就还不是完败，只要在数字上做点文章还是可能过关的。


    “海军说我们的机群在东流附近遭到了中国空军的第二轮伏击，目前战况不明......”


    战况不明？恐怕是惨败而归吧！德川好敏中将无力的丢掉了话筒，这一次，他的航空兵团输的一败涂地！


    8月24日的这轮空战中，日军损失了32架战斗机和39架轰炸机，其中轰炸机是全部在地面上被摧毁的。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航空队方面则损失了10架战斗机和1架轰炸机。


    **************************************************************************


    波田支队从正面没办法突破马垱要塞的防线，就打起了马垱要塞外围几处制高点的主意，叶家山一旦被波田支队掌控，鬼子的山炮就能架在山上直接轰击要塞，这样的结果是张广福绝对不希望看到的！


    下午14时，日军的炮弹呼啸着砸向长山后洼地中国炮群。日军对长山阵地的进攻开始了。要塞司令鲍长义毫不示弱，很快判断出日军使用的是舰炮，于是指挥要塞炮兵开始反击，双方展开了一场炮战。


    紧接着双方的步兵也交上了火。长山阵地正面是一片太白湖水荡，这里原是一片600米见方的稻田地，长江水涨后，漫过堤圩灌进稻田，形成了这块齐腰深的湖荡，日军的突击方向就选在了这里。可日本人一下水，半截身子没在水里，轻、重机枪一时难以施展，火力大为削弱，从而形成了对守军极有利的形势。湖荡成了日本人的坟场，日军突击队一波波往前冲，一波波被撂倒在水荡里，活着的想往回跑，也成了显眼的活靶子。


    阵地上，一位看上去将近40岁，胡子拉碴的老兵班长对身边一个胖乎乎、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十六七岁的小兵说道：“小牛子，今天还没开戒吧？给你个机会，前面那个活家伙交给你了。”


    说罢，燃上一支烟，乐悠悠地在一旁看着，看着那小兵认真地操起了枪。一声清脆的枪声，日本兵身旁冒起一朵水花。那日本兵大概也知道自己的险境，连蹬带踹地向前扑腾着。再一声枪响，那日本兵象被钉住了似的，在水中挺了足有二三秒钟，随后扑通一声颓然倒下。湖面恢复了平静，只有一圈圈涟漪向四周散去。老兵象是完成一件杰作，看了看身旁喜不自禁的小牛子，得意地说道：“跟着大叔错不了，保证今后能当上官。”


    这时，一旁的弟兄们哄道：“对啦，牛娃子，跟着你大叔，用不了40岁准能当上班长。”


    日军两次突击，两次受挫，把近两个小队的士兵扔在了湖荡里，这使得日军很快改变了战术。下午16时左右，长山阵地在经过一阵短暂的宁静后，再次被沸地惊天的炮声所笼罩。


    日海军19艘战舰用成吨的炸弹，在江面上炸出一条航道，闯过了布雷区，在长江阵地东南江面上呈“s”形游七着，每一次回旋，舰首、舰尾、侧舷的所有舰炮便把百余发炮弹倾泻在长山阵地上。日军地面炮兵火力也加强了不少，整个阵地火光冲天，焦土满目，掩体中的火炮当即被炸翻2门。鲍长义和他的第二总队挣扎在死神撒下的大网中。


    傍晚时分，日军舰炮突然停止了炮击，炮口转向了天空。鲍长义还没醒过神来，随着一阵嗡嗡声，9架中国空军轰炸机出现在了天空之中，这些空中的保护神击沉了两艘日本炮舰，但却没能影响到大局。让舰略作调整，继续猛轰长山阵地。


    与此同时在满是芦苇的湖荡深处，日军突击队还在顽强地冲击着，倒下一拨，没多久，一阵炮击，又上来一拨。鲜血、泥沙把湖荡染成了褐色。日本人红了眼，企图以武士道来征服眼前这片湖荡，结果把一拨拨训练有素的台湾步兵第2联队的士兵葬送在湖荡里。


    *************************************************************************


    叶家山没有明显的山口，就是几座馒头似地山包拥挤在一起，主峰要稍微高大一些，以主峰为主阵地，方圆两三里的大小山梁都被要塞的工兵经营过，挖下了一圈圈坚固的堑壕。


    被中国空军摧残了一顿之后，日军航空兵完全陷入了癫狂，德川好敏中将将一批又一批的战机调往马垱战场，疯狂的鬼子飞行员甚至能让飞机紧贴着地面飞行，编着队犁沟似地用机枪扫射着每一条堑壕，精确地散播着死亡。


    主峰上第53师814团团部所在掩体里，团长杨作民目睹自己的部下有如砧板上的肉块，终于变的怒不可遏，他命令所有的武器全部对天空开火，打狗日的日本飞机！


    说来也巧，一名传令兵因为觉得打光了手枪里面的子弹还不解气，便掏出信号枪朝着天上打了三发，结果其中一发刚好从一架日本飞机座舱玻璃盖上的一个弹孔里面钻了进去，只见日本战斗机驾驶室里面猛的闪起一片绿光，然后便一头栽了下来！


    天空中的日本机群因为搞不清楚他们遇到了什么防空武器，赶紧拉高停止了攻击。


    信号弹打飞机，第53师湖南兵创造出了一个战争奇迹！


    可战争的胜负终究不是偶然的侥幸所决定的。当日机发现该阵地并无防空武器，立即又展开了狂轰滥炸！随后波田支队的日军向潮水一般地汹涌的扑了上来，突入第53师的防线。肉搏战开始了！


    当双方的士兵厮杀在一起之后，日机只得升上了高空，鬼子的炮兵也没有了用武之地，在这个方圆数百米的坡面，手榴弹、枪声、刺杀的吼声此起彼伏。两三千人参加的贴身近战，声势是惊人的，第53师的湖南官兵和波田支队的台湾兵一堆堆的厮杀在一起，时不时有人拉响手榴弹炸倒一片。


    在主峰和鬼子血战了两天两夜之后，第53师伤亡了营以下军官90余人，士兵1500余，被迫向后方防线转进。


    “你们周师长呢呢？他在哪里？”8月25日上午，张广福得知马垱东南的制高点叶家山丢了，他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他对着话筒大吼大叫道：“你叫他接电话！”


    “张副司令，周师座在一线指挥，”位于和团乡的第53师师部里面里，第53师参谋长赵明理上校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不是周师长的责任，我们第53师打得非常英勇！请张副司令放心，我已令主力部队向叶家山发起反攻！”


    “好！有作战不力者就地正法，叶家山必须拿回来！！”张广福气鼓鼓的扣上了话筒。


    丢掉了叶家山主峰之后，马垱要塞面对的日军炮火明显增强，张广福在仔细斟酌之后，决定派出他的独立47旅重新夺回叶家山主峰。


    和第16军相比，独立47旅的装备显然要先进了许多，官兵们清一水的新式汉阳造步枪、捷克式和马克沁机枪，每个营还有一个迫击炮班，另外旅部警卫营还配备有一批苏式重机枪，


    能平高两射，使用钢心弹可击穿日本轻型坦克的正面装甲。


    独立47旅是从叶家山主峰南坡发起攻击的，勇敢的士兵们前仆后继，踩着同伴的尸体，一波一波地往上冲。400米长，500米宽的坡面铺满了独立47旅官兵的尸体，虽然打着第25集团军直属部队的旗号，但独立47旅实际上却是一支绝对的新军，新兵占了8成还要多。要不是第16军的两个师已经被波田支队基本上打垮失去了攻击能力，张广福是绝对不会那他手下的这些新兵来强攻叶家山主峰的！


    没办法！实在是因为叶家山主峰对马垱要塞来说太重要了！


    “狗日的！狗日的！……”二等兵赵狗子和一个跟他块头差不多的台湾兵厮打在一起。那个台湾兵口中也在叫骂着，不过说的是日语，在日本总督府的殖民教育下，想他这样不会说中国话的台湾人很多。


    斗了十几个回合之后，赵狗子和他面前的台湾兵都大口的喘着粗气。之前在对刺的时候，台湾兵一直站着上风，日本陆军的兵员素质果然不是盖的，不过两个照面，赵狗子手中的步枪就给挑掉了。台湾兵得势之后用刺刀朝着赤手空拳的赵狗子就是一通猛刺突刺。也算老天爷有眼，台湾兵居然让脚底下的一个小树桩给绊倒了。赵狗子赶紧猛扑上去死死抱住了随访。他是想要捉个活的。开仗前旅长曾经发过话有言，抓个活鬼子给50块大洋呢！


    但要把一个和自己一般长短粗细的家伙彻底制服还真的是很不容易。两人扭打了好一阵功夫，赵狗子才渐渐占了上风。终于，在有一个回合的体力较量中赵狗子将台湾兵压在了身下，可他就是腾不出手来绑住面前这龟孙。身边的人都在厮杀，没人能给他帮这个忙。


    赵狗子情急之下用他的脑袋狠砸台湾兵的脑袋，想把这样将台湾兵砸昏。赵狗子相信他的头比台湾兵的头结实。万万想不到，当他俩正没命地开展撞头比赛时，那台湾兵竟张开血口，死死地咬住了赵狗子的一只耳朵，然后用劲猛扯给撕了下来。看着自己心爱的耳朵竟在对方的嘴里，赵狗子痛得涕泪横流，大声骂道：“你狗日的......！”他再也不想要那50块大洋了！


    赵狗子发疯似地掐住了台湾兵的脖子，直掐得那台湾兵口中冒血白眼上翻，但他就是不撒手。直到鬼子不动了，阵地上没有了动静，赵狗子在弟兄们的围观下站了起来。一身血污的营长走过来刚准备翘起大拇指表扬赵狗子活活掐死才了一个鬼子，赵狗子竟大哭着在地上寻找自己的耳朵：


    “狗日的，老子的耳朵！回去怎么跟老娘交代哦……！”


    就这样，从傍晚开始，一直打到子夜，弦月东升之际，日军再也顶不住了，丢下170余具断体残肢，撤下山去。


    而叶家山主峰的南坡上，却倒下了700名独立47旅的官兵.


    攻上叶家山主峰之后，副旅长何绍雄正想要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张广福，却听到山顶上的哨兵吹响了尖利的军哨，波田支队连一分钟的空闲时间都没给何绍雄留，剧烈的枪炮声这就响了起来......


    “给我打！狠狠的打！现在换我们来让日本人的尸体铺满山坡了！”


    仇恨的子弹向瓢泼大雨一样冲着波田支队飞了过去，面对着拥有大量轻重机枪和迫击炮的独立47旅，波田支队终于攻不动了！


    这股赶过来攻击主峰的日军有两个中队，在山坡上留下200多具尸体之后，日军指挥官明智的退到了山脚等待援军。


    第二天上午，日军故技重演，先以20多架飞机向叶家山主峰及四围中国军队阵地轮番轰炸。但是在接下来的地面进攻中，波田支队除了在山坡上增添了近300具尸体之外，什么也没有得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3章：有趣的巧合

    8.113 有趣的巧合


    “台湾步兵第1联队伤亡1400余人；台湾步兵第1联队伤亡900余人；山炮兵联队伤亡1000余人，损失各类火炮39门；辎重部队伤亡200人......”


    看着手中长长的阵亡数字名单，再看看面前垂头丧气的军官们，波田重一中将明白波田支队以现有的兵力是不可能攻下马垱要塞了！在冈村宁次司令官派出的新陆军师团抵达马垱地区之前，他和他的部下们还将一直被动下去，最理智的选择应该是暂时停止攻击。


    本来在军部眼中就是二等公民的波田支队再次失去了荣誉的光环，谁会想到在安庆取得胜利后才刚刚站上巅峰便马上在马垱被打回了原形！这种过山车似的大起大落，你要是心脏不好还真受不了！


    “诸君，你们说我该怎么向冈村司令官解释呢？”


    充满了悲腔的疑问句，波田重一中将难得的放低了姿态，结果他的这种反常却弄的波田支队的日本军官们有些不知所措，每个人都低着头，没有人敢正面回答波田重一中将的问题。中国军队的表现已经将骄傲从这些日本军官的身上全部抽走了！


    据说守卫马垱要塞的部队是武汉政府中央军的杂牌，而从9月19日夜的登陆战开始，波田支队在马垱地区居然和这样的对手连续激战了8个日夜，还前前后后一共付出了3500多名官兵的伤亡，甚至炮兵联队也在空袭中损失惨重，几乎完全失去了作战能力。最让这些日本军官们无法接受的是，他们在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之后居然依旧被挡在马垱要塞的核心阵地外围，按照这样的进度计算要攻克马垱要塞恐怕需要两到三个月的时间！这样的结果对于日本陆军来说就等于是一场完败!


    “将军阁下！司令部电报！”


    终于有声音打破了屋子里面死一般的沉寂，军官们纷纷循着声音扭头望去，结果看到一名大尉拿着电文纸站在司令部门外，满脸都是汗水！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份紧急电报。


    “拿过来吧.....”


    波田重一中将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此刻对于司令部发来的那些所谓紧急电报他都看的很淡！反正波田支队如今已经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华中派遣军的将军们向他施加再多的压力又有什么用呢？有这个时间来寻他波田重一的麻烦还不如多催催冈村宁次，尽快让后续的陆军师团靠上来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但让，即便是心里面早有定数，这电文的内容也还是要看的，在这么多部下面前波田重一中将必须保持着对上级的尊重，已经是败军之将了，如果再让人抓住其他的把柄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将电文纸展开了草草的扫了几行之后，波田重一中将脸上的表情突然定格了！不明所以的下级军官们互相交换着问询的目光，他们也想不出什么样的电报能够让已经有些心灰意懒的波田支队长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华中派遣军打算将他们调离中国战场，送回台湾屯田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多日本军官还求之不得呢！


    猜测到底是猜测，要揭晓答案，那就只能等着波田重一中将开口，或者是让送电文来的大尉泄密，显然是前面这条路要更现实一些。


    “将军阁下...是不是司令部或者军部又发电报来责难......？”


    屋子里面的大多数军官想的都和这个提问的军官差不多，但是他们却都猜错了！看完了整张电文之后，波田重一中将原本苍白的脸上重新浮出了血色！他用兴奋的腔调问道：


    “诸君！你们知道在马垱和我们作战的中国军队是哪一支吗？你们知道他们的最高指挥官是谁吗！？啊.....？”


    如果没有前面一系列的反常作为铺垫，在场的所有日本军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马垱的中国守军是中央军第16军，要塞司令是王锡焘。可当看到波田重一中将的表现之后，他们立即意识到原先的答案肯定是不做准了！


    太好了！原来守卫马垱要塞的中国军队是一支精锐！他们的指挥官也一定是个狠角色！败在强劲的对手手下和输给一个弱者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天照大神保佑！波田支队的荣誉总算是有希望保全了！


    “难道我们的对手是武汉政府的精锐吗？18军？德械师？税警总团？还是教导总队？索噶！难怪我们会在这里打的如此吃力！原来是情报部门犯了低级错误！”


    波田支队的日本军官们自以为找到了他们进攻受挫的原因，一个个都重新活了过来。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可笑的，明明同样是遭到了失利的命运，但是有借口搪塞的一方总会比找不到借口的另一方要愉快许多！现在的波田支队就是找到了借口的那一方。


    “不！都不是！”


    波田重一中将的语调里面充满了轻松和愉快，他先是否决了他的部下们的推测，然后大声的宣布：“诸君！马垱守军中有中国王牌第25集团军的部队！至于他们的指挥官！就是在溧水、台儿庄先后多次大败皇军的支那常胜将军黄浩然！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将军们在电报里面向我们波田支队道了歉！军部早有过命令，必须将黄浩然的部队当作五个集团军来对待！冈村宁次司令官将马上给我们派来援军！”


    轰！这个消息就像炸雷一样在波田支队的日本军官们的心头滚过！太让人吃惊了！没想到居然会是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武汉政府的第一王牌！波田支队的日本军官们先是集体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便陷入了狂喜之中！


    原来波田支队是败给了黄浩然手下的精锐！不！应该说是和黄浩然的精锐打成了平手！这可就不是什么惨剧了，而是一种荣誉！想想有多少精锐陆军师团在黄浩然手中覆灭了，就连土肥原贤二也是拼尽了全力才死里逃生！只有一个旅团规模的波田支队居然能够在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面前始终处于攻势，谁还敢说波田支队无能呢！？


    “板载！波田支队板载！”


    “等候援军，和支那王牌决战！”


    挽救波田支队荣誉的人，居然又是波田支队的苦主！这还真是一种有趣的巧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4章：各自的算盘

    8.114 各自的算盘


    手中握着华中派遣军的电令，波田支队理直气壮的停止了攻击行动，喧闹了数日的大地在忽然之间恢复了平静，这让马垱要塞守备区里面的中国官兵感到是那样的不真实！


    8月26日下午17时，最高当局、陈辞修、何部长发来的的嘉勉电一封接一封落入张广福和鲍长义手中。手持电报，鲍长义嘴唇哆嗦，却没说出一个字。海军陆战队的官兵们闻讯，更是激动不已，满脸肃穆。虽然仅仅是几句嘉勉之辞，但对苦战数日的官兵们来说，其振奋程度难以言表。官兵们心里热乎乎的，仿佛武汉的文武大员，全国的芸芸百姓都在看着他们，焦灼地期待着他们的胜利。


    独立47旅旅长张广福却对这一切看得很淡，在他的眼中，这样的几封嘉勉电还不如一个团的援军来的更加实惠！


    相比之下，黄浩然的电报发来的时间虽然比较晚，却是上面的内容显得务实了许多，黄浩然在电报中告诉张广福和鲍长义，他已经联络海军对马垱要塞附近的航道重新实施布雷，保障马垱要塞的正面。而九江方向张发奎部的一个步兵师也将在两天内抵达湖口，从湖口替换出来的一个师将加入马垱战事。


    看完了这封电报，鲍长义向张广福投来了极其羡慕的目光！有黄浩然这样善待部下的上峰，难怪独立第47旅在攻打叶家山时会那样玩命！


    因为第25集团军的每一个军官都知道，他们的司令黄浩然就是他们最坚强的后盾，只要他们立下了战功，那么部队在作战中受到的损失黄浩然一定会加倍补上！


    “你有一个好司令啊！张旅长！”


    鲍长义这话说的很真，很真！张广福笑着拱了拱手，算是替他的司令接了这份夸奖......


    ************************************************************************


    长江南岸的炮火停止下来并不意味着武汉会战便进入了一个相对的和平期。恰恰相反，北线的日军第2军的四个师团还加大了攻击力度！


    8月27日，日军第10师团、第13师团分别击败了第5战区于学忠、冯治安的两个军。28日，筱冢义男少将的第10师团便踏进了六安城，守军经激烈巷战后被赶出城外。同日，第13师团也占领霍山城，此后的进展甚至比筱冢义男少将的第10师团进展还要快。师团长荻州立兵中将争功心切，压根没把中国守军放在眼里，拿下霍山后，第13师团又马不停蹄地率部急行军，置立煌县城中国守军于不顾，绕道直扑叶家集。


    8月30日，在经过一天激战后，第13师团拿下了叶家集。接着强渡史河，直逼大别山中国军队主阵地。


    就在第10师团、第13师团象一把张开大口的铁钳，向西一路猛攻之际，东久祢官埝彦王司令官的另外两把利刃也露出了锋芒！第3师团除留一部警戒后方交通线外，主力扑向长江北岸同材第6师团后方，加强次要方向助攻力量。而藤江的第16师团则跟在第10师团、第13师团之后，作为主攻预备力量。


    直到此时“小诸葛”才大梦方醒。原来，东久祢官埝彦王竟然真的把第2军的主攻方向放在了大别山麓，企图迂回信阳、武胜关，再南下武汉。这让”小诸葛”既感到突然，又感到窝囊。


    对敌军主攻方向判断的错误，必然使主要防御方向错误。眼下，五战区30万守军中，大别山南麓有15万人左右，中央兵团六七万人，但关键的左兵团不足10万人。孙连仲以不足10万人对抗日军精锐10万人，他知道这其中力量的悬殊。曾担任过中国军队训练总监的“小诸葛”知道，除了第99军、德械师、教导总队这几支精锐之外，一个战斗力强的中国师在战术完全正确的情况下才能与日军一个联队（相当于团）打成平手！


    如今富金山、固始一线，孙连仲可调动使用的部队不过七八个师，而日军的第10师团、第13师团加在一起，兵力却超过10个联队。双方在兵力上的悬殊差别使一向沉着镇定的“小诸葛”也有些慌乱。


    “小诸葛”立即给商城的第3兵团司令部打去了电话，接通司令官孙连仲中将之后，“小诸葛”急切的说道：“孙总司令，你那边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眼下时间紧，任务重！你必须赶紧调整部署，将第3兵团的主力应放在右翼山口。田、宋两军你可都调上一线阵地。对！预备队你先不必担心，我马上从中央兵团中抽部队去支援你，并命令陈鼎勋军向你部靠拢。”


    下达完命令之后，“小诸葛”叹了口气接着补充道：


    “仿鲁兄，此次左兵团防御成败关乎战区全局，眼下一定要把日军两师团挡在大别山口外。如果让他们冲进来，后防必定调整不及！则战区防御将全线动摇！那后果...不堪设想啊！如今战区安危系于一身，有劳你了。只要你能顶住，诸事均可自行决定后再上报。我祝你再展昔日台儿庄之威！危急存亡之秋！请仿鲁兄务必拼尽全力......”


    这样的命令，实际上就是让孙连仲的第3兵团打到最后一个人为止！电话那头的孙连仲沉默良久，然后才说了一句：“是！卑职遵命！”


    “好！太好了！仿鲁兄果然忠勇！”


    “小诸葛”已经完全顾不上追究孙连仲那不够坚定的态度了，如今第5战区的胜败，全都靠孙连仲了......


    *********************************************************************


    在得到知六安和霍山失守的消息之后，武汉的最高当局和陈辞修都显得很平静。


    抗战一年多来中国已经丢掉了多少大城市，再多上六安和霍山绝算不上什么大事，虽然最高当局一直强调武汉会战是中日之间的大决战，但他也从来没有奢望过中国军队会守住每一座城市！六安和霍山毕竟都处于武汉外围，只要“小诸葛”能保住大别山，那这仗还有的打！


    但是在武汉的那些苏军顾问们却和最高当局还有陈辞修想的完全不一样！六安和霍山的失守让这些苏联顾问立即就沉不住气了，他们不约而同的跑到政府大楼里面哇啦哇啦地叫个不停，全都建议最高当局立即指挥中国军队向日军反攻。


    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苏联顾问，最高当局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吃惊的标枪，就好像“反攻”这个词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压根儿就不懂得“反攻”的意思是什么。


    苏联援华总顾问切列潘诺夫对最高当局的这一套很不欣赏，他先是耸耸肩，然后不断比划着大叫道：“反攻！必须把六安夺回来，把日寇赶回合肥去。”


    最高当局扭头与陈辞修相视一笑，然后对着顾问先生们皮笑肉不笑地连声说道：“啊，反攻......很好！很好！我很喜欢！”


    苏联援华总顾问切列潘诺夫上一次就是被最高当局用这些“很好”给打发走的，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中国统帅部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具体行动去实施他的建议，所以他这次不打算再上当了！


    切列潘诺夫曾经在中国军北伐时期来中国担任最高当局的军事顾问，与最高当局的私人关系很不错。因此，见面说话就比较随便。


    “总司令，说实在的，我对您和您的统帅部所采取的战略有不同看法。”


    最高当局欠了欠身，接着搪塞：“好，好，请直言，请直言！”


    切列潘诺夫说：“经过我的观察了解，我认为总的说来，你们整个的抗战是消极抵抗。”


    最高当局皱了皱眉头，然后反问“哦，何以见得？”


    切列潘诺夫总顾问说：“你们只是以一部分兵力向进攻的敌人，作节节抵抗防御，而其余的部队通常都在后边待命。”


    说着说着，切列潘诺夫总顾问突然激动不已地捏着两个拳头喊道：“不应当呆着不动，要行动，积极行动！积极反攻！要集结大兵团，像山上的雪崩一样压向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歼灭！”


    最高当局却始终只是看着，他装作颇感兴趣地听切列潘诺夫说完之后才说：“阁下的意见很好！很好！”


    切列潘诺夫总顾问知道最高当局这又是在搪塞他，他已经受过一次“很好”的款待了，一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很恼火，切列潘诺夫觉得他刚才那一席肺腑之言又白说了！


    最高当局见切列潘诺夫生了气，于是似笑非笑他说道：“不过，总顾问阁下，我们也应该看看现在的情况，如今已经不同于十多年前北伐军打中国的军阀了。日本军阀可不比北洋军阀好对付呀！当年，我曾到日本东京振武军事学校研习日本军事，毕业后又入日本上官学校当士官候补生，对日本人的战略战术，教育训练，武器装备、总之对日本军队的战斗力等等，虽不敢妄称日本通，但不客气他说，我对他们是很了解的。”


    说到这里最高当局居然也有些激动起来，他大声的说道：“如果真能达成速战速决，能有效地大反攻，我何尝能容忍倭寇的铁蹄践踏我神圣领土的一寸一步！彼我的战力，决定了我军的战略方针。如果几个月前，我在徐州图个痛快，不将主力撤退转移，现在，日军也可能不是在武汉外围苦战，而是在重庆街头列队行进！总顾问也就不必带着中国了！”


    切列潘诺夫看着咆哮的最高当局，他有些无言以对。


    最高当局似乎觉得他已经赢了，于是摆出了高姿态对着他的老朋友笑了笑，然后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当然！阁下的建议，也很有道理，我一定认真研究！”


    至于最高当局到底会不会真的去研究进攻的问题，那就只有天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115章：煎熬

    8.115 煎熬


    切列潘诺夫离开之后，最高当局说了一句让陈辞修非常郁闷的话：


    “如果我有十个黄佑臣这样的将领，还用的着你这个苏联人来叫你我反攻！？哼！”


    陈辞修觉得有必要在最高当局面前给黄浩然上上眼药了，否则的话若是继续放任黄浩然做大下去，别说是追赶，就是想要保持目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被拉开恐怕都是异常困难的事情！


    “委座，前些天我听人说四川的旧军阀杨森想要将他的女儿嫁给黄佑臣，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记得‘夫人’是有意要撮合孔二小姐和黄佑臣的，和那杨森做翁婿怎么比得上做孔部长的女婿，真不知道政府里面怎么会传出这样的风声？”


    陈辞修的这个话题选的很妙，要想在军政方面找到黄浩然的错误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若是挑些不痛不痒的话题又达不到抹黑黄浩然的目的。只有用黄浩然拒绝孔二小姐婚事的这场风波来刺激最高当局的心理才是最最合适的选择。如果最高当局还是一副维护黄浩然的态度，陈辞修大可以将这件事情降到私事的高度上调侃几句带过；若是最高当局的情绪有了变化，那么陈辞修也可以随时将“拒婚风波”给推到黄浩然对委座不忠的高度上去。


    抛出的话题可进可退，一开口便为后面的发挥留足了空间，陈辞修在政治上的成熟度实在是超过了他的军事才能太多太多。


    最高当局哪里会猜不透陈辞修心中的小九九，不过他对于陈辞修这种拉黄浩然后腿的行为并不感到反感，相反还有些开心。他将黄浩然拉到陆军二级上将的位置上要达到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这些日子何部长何敬之也没有少在最高当局面前打黄浩然的小报告。


    眼下何部长、黄浩然、陈辞修三个人已经被最高当局成功的串成了一根糖葫芦，有黄浩然这个活靶子夹在中间，何部长和陈辞修的精力全部都用在了如何对付黄浩然这件事情上，为了得到最高当局的支持，两个人比以前显得更加“忠心听话”，而黄浩然为了自保，也只能加速向他最高当局靠拢，默许和杨森的女儿订婚，其实就是黄浩然递交给最高当局的投名状，只不过局外人还看不透罢了！


    “佑臣的婚事，‘夫人’和我的确是关心过！原本我也是想将令俊和黄浩然撮合到一起的，谁会料到后来闹出了个枪击事件，只能就此揭过了......杨森那边还只是一头热，黄浩然并没有表明愿意做杨森的女婿，这些年轻人的事情，还是交给‘夫人’去管好了，我是不适合的......”


    说着说着，最高当局突然话锋一转，再次敲打起陈辞修来：


    “辞修啊...我是相信你的，过去相信！以后也会相信你！在政治上，你比佑臣有前途；但是在军事上，我们还是要依靠黄佑臣的！你看看南北两路日军现在的进展，东久祢官埝彦王的第2军绝不比冈村宁次的第11军强多少，但是白建生却连丢六安、霍山！而南线的日寇呢？却还在马垱外围打转悠！这就是黄佑臣的能力！目前在黄埔系的将领里面，还是没有人可以代替他的......”


    “委座说的极是！黄佑臣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军事天才，恐怕不在蒋百里之下！”


    陈辞修嘴上虽然表示对最高当局的这番话十分赞同，但是心中却是恨极了！最高当局居然公开说武汉政府在军事上还是要依靠黄浩然，这不就等于是宣布他陈辞修打仗比不上黄浩然吗？政治出色？那有算得了什么？最高当局的南京政府不也是用刀枪打出来的吗？若是没有强大的军队做后盾，谁会理你的政治！？


    最高当局看着陈辞修跳动的眉梢，知道他丢下去的鱼饵又起到了效用。最高当局对陈辞修的做事风格太了解了，作为“土木系”的领袖，要他承认在军事上不如黄浩然是万万不可能的！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才成立多久？“土木系”成立了多久？输给一个毫无根基的后起之秀，这样的结果会让陈辞修觉得生不如死！


    不过凡事都得有度，眼下马垱激战正酣，冈村宁次的援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上开，最高当局不可能允许陈辞修在这样的要紧关头和黄浩然发生大规模的内斗，所以在挑拨了陈辞修一番之后，最高当局还需要帮着陈辞修收收心。


    “冈村宁次是日军中的新锐将领，马垱要塞是断然挡不住他的第11军的，9战区早晚得和冈村宁次对上，辞修，你要多放些心思在军事上面，武汉会战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一定不可以出纰漏！你与佑臣，务必要精诚团结！我会在武汉看着你们的！”


    陈辞修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在最高当局点明了眼下一切都必须为军事让路的原则之后，陈辞修立即便停止了对黄浩然的言语攻击，换上了一副忠心耿耿的面孔，然后开始表忠心：


    “请委座放心，目前日军尚没有进入我9战区的核心防区，我战区两个军团早已严阵以待，只要冈村宁次进入我第9战区，定然要日军付出沉重的代价！”


    “好的！好的！对你我是放心的！辞修啊，你一定要用好薛伯陵这张牌，兰封的败仗，罪在黄杰、罪在桂永清，他薛伯陵只需要付进攻不坚决的责任，这个人还是很能打仗的，我希望你能够在南线创造出几个像台儿庄那样的大捷来！”


    最高当局说的这番话其实是非常客观的，但是由于陈辞修的心态已经因为黄浩然而起了变化，所以在他的心中对最高当局的话有了另外一种解释。


    薛伯陵也不是什么善茬啊！能有勇气在兰封合围土肥原，这便已经显示出了薛伯陵的战略眼光。如今在武汉政府当中，已经开始有人为薛伯陵造势，拿薛伯陵和黄浩然相提并论！已经有黄浩然这个鲜活的例子摆在面前，陈辞修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薛伯陵有机会爬到他的上头！


    身边有个二级陆军上将黄浩然，手底下有个不服管教的薛伯陵，陈辞修这个第9战区司令长官，做的不容易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6章：新的师团

    8.116 新的师团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这句话出自冯梦龙的《醒世恒言》，眼下正好可以用来形容第5战区代理司令长官“小诸葛”的心境。


    俗话说祸不单行，最近这倒霉的事情还真是集中到了一处，北线由东久祢官埝彦王的第2军掀起来的狂潮还没有被抑制，桐城方向的第11军第6师团又向太湖、望江发起了进攻。“小诸葛”打算倚重的徐源泉完全不是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的对手，败仗是一场接着一场！


    手中拿着徐源泉在一天之内发来的第三封告急电报，“小诸葛”心乱如麻！


    该死的日本鬼子！该死的畑俊六！实在是太不按照规矩来了！原本在武汉军委会的计划中，进犯武汉的日军应该由第5战区、第9战区和武汉卫戍司令部三股力量合力应对，但是畑俊六却好像打定了主意只攻击第5战区一般。从开战到现在，华中派遣军在另外三个方向上仅仅抽调波田支队这支旅团级别的军事力量向马垱要塞去发起了攻击，而投向第5战区的兵力却高达5个师团！


    难道畑俊六认定了第5战区的中国军队是软柿子？感觉自己被日本人轻视了的“小诸葛”憋足了劲想要给畑俊六一个教训，拿第6师团出出气。但是在第5战局的一大堆将领扒拉来扒拉去，“小诸葛”却实在是找不出能和稻叶四郎过招的人选。由于大别山南麓的战情突变，“小诸葛”不得不将手底下最能打仗的两个军团长孙连仲和张自忠给垫了上去，如今的第5战区是要部队缺部队，要将领缺将领，实在是强硬不起来。


    “唉！这烂摊子！要是德邻兄在这里的话......”


    被一大堆烦心事围着快要透不过气来的“小诸葛”忍不住发出了感慨，他是真的想他的老大哥李长官了。


    “健生，我这里倒是有一路援兵，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搬.......”


    参谋长徐祖诒在旁边观察了半天，这时候终于开了腔，“小诸葛”对徐祖诒还是比较尊重的，能被李长官选中做第5战区参谋长的人自然是有本事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的徐参谋长！有什么妙策就快点拿出来吧！”


    “小诸葛”是真的急了，他可没有李长官那么能沉得住气，面对着三路告急的态势，“小诸葛”现在是真的需要有人给他指点迷津。


    “既然如此，我就说两句吧！健生，你看看咱们第5战区的防御态势，再看看武汉卫戍司令部的防区，第6师团进犯太湖，黄梅就危在旦夕！黄梅可不仅仅是广济的门户，也是九江的侧翼屏障，波田支队在马垱要塞吃了那么大的亏，冈村宁次不可能不找机会报复，万一第6师团从黄梅转向攻击九江...黄浩然他能不管吗？”


    徐祖诒的话就像是一个火星，一下子点亮了“小诸葛”的思路。是啊！第5战区手中的确是没有激动兵力，但江防军系统有啊！原先江防军的底子虽然不怎么样，可胜在编制大啊！和第6师团顶一顶还是完全可以的，只要有足够的调整时间，第5战区就可以重新调整部署，更何况黄浩然的手中还有一支王牌第25集团军，要是真的能把黄浩然的王牌给拉出来，别说一个第6师团，就是再来几个也不怕！


    “小诸葛”越想越觉得徐祖诒的话有道理，他先是用力的对着自己的大腿拍了一巴掌，然后兴奋的说道：“太好了！这样一来坏事岂不是变成了好事？丢了太湖换回黄浩然的江防军来援，值了！”


    远在田家镇的黄浩然还不知道，最高当局、“小诸葛”和陈辞修这些人不约而同的都将他给惦记上了！


    ***********************************************************************


    “伊东君，你应该已经明白了你的作战任务吧？九江，只要你的101师团能够攻占九江，马垱的中国守军就会变成一支孤军、一股无源之水，他们自己就得撤走！围魏救赵，是中国人引以为豪的战略，现在，要由我们日本军队来实现！”


    第11军被阻马垱让冈村宁次受到了来自东京的巨大压力，为了给前线的部队注入信心，冈村宁次特意将他的司令部前推到了芜湖。和冈村宁次同时上路的还有第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第101师团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等人，长江北岸的第6师团是冈村宁次在波田支队受挫后亮出的第一把刀，而101师团和106师团则是他的第二轮攻击波。


    “哈伊！我明白了！绕开马垱，直插九江！这就是我们101师团的作战任务！请司令官阁下放心，我一定会给黄浩然送上一份惊喜的！”


    站在冈村宁次对面的伊东政喜中将大声的回应着，时不时还向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投去挑衅的目光，虽然101师团和106师团都是日本陆军中的“特设师团”，正宗的三流部队，但在伊东政喜中将的心目中，比起由熊本兵组成的106师团，兵员全部来自东京的101师团在血统上可要高贵的多！


    “很好！伊东君！不过你还要记住，在攻占九江之后你的师团不要停下，马上！继续攻击下一个要点瑞昌！松浦君！我希望你全力帮助伊东君的101师团，攻占九江后你们两个师团将分兵前进，你的106师团的任务是沿南浔路攻击德安！”


    “哈伊！我松浦淳六郎一定不会让司令官阁下失望！”


    比起啰啰嗦嗦的伊东政喜，第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显然要更像帝国的将军，冈村宁次对松浦淳六郎的回答非常满意。


    其实冈村宁次也不太喜欢东京师团的那股傲慢劲，但是在眼下这个用人之际他还是选择了给予101师团鼓励，和第2军司令官东久祢官埝彦王手中的牌相比，冈村宁次手中拿的牌实在是差了很多，第11军作战序列中的4个陆军师团中目前只到位了3个，而且其中只有第6师团是甲种师团，另外两个则是像101和106师团这样战斗力低下的“特设师团”。在波田支队伤筋动骨之后，冈村宁次现在手中更是显得捉襟见肘。他现在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迂回九江”这一奇招能够奏效之上，如果第11军可以顺利的拿下九江，那么长江南线的战局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局面，冈村宁次再向东京请求援兵的也会变的容易的多。


    你如果要问第11军拿不下九江的话冈村宁次准备怎么办？冈村宁次一定会无视这个问题！因为如果这一设想成为现实，那么第11军的司令官必定会换人，怎么打接下来的仗也就成了下一任第11军司令官需要考虑的事情。既然与己无关，冈村宁次又何必去考虑那些呢？


    丢开马垱迂回攻击九江，实际上冈村宁次已经是在孤注一掷！


    **********************************************************************


    随着冈村宁次的第11军全线压上，通往九江的公路立即变得拥挤了起来，坑坑洼洼的路面被由卡车和步兵队列组成的行军队伍被彻底填满了。战车、拉着大炮的卡车、骡马和荷枪实弹的步兵相互争抢这道路，这倒不是因为“特设师团”的军纪太差，而是因为101师团的官兵们求战心切，都希望可以尽早到达九江战场。


    在这些日本军人的心目中，九江就像是一座完全不设防的城市，只要他们亮出刀枪，中国军队就只能弃械投降！


    真不知道这些鬼子的自信是从哪里得来的！


    佐枝义重少将被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任命为101师团的先锋，他的第102旅团排在了出发序列的最前面，但是由于中国军队守备区内的公路在此前早收了日本陆航疯狂的轰炸，槽糕透底的路面情况让102旅团的行军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行军队伍在公路上居然足足绵延了好几公里的长度。


    “快快的！快快的！加速前进！”


    面对这样的困境，佐枝义重旅团长除了命令他的军官们多多催促下面的部队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为了不引来天空中的中国侦察机，第102旅团不时还得离开公路实施隐蔽，这样一来更是严重的影响了行军的速度。


    “福井大佐！你的157联队就不能再快一些吗？我的联队前进道路都被你的士兵给堵死了!马垱方向的波田支队为了配合我们的行动可是已经向中国守军发起了佯攻！晚一秒钟攻占九江，帝国都会多损失很多士兵！”


    骑着马气冲冲跑过来发火的大佐军官是第103联队联队长松井贯一，他很不满意第157联队联队长福井浩太郎大佐在公路上耍的那些下三滥手段！为了抢在103联队前面到达九江前线，福井浩太郎大佐居然授意他的部下在157联队的队列前面“制造”了多起交通事故，这明显就是想独占功劳嘛！


    “帝国士兵？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波田支队的那些台湾人也成了帝国士兵！松井君！路面就只有这么宽，行军总得慢慢来嘛！要不然你让工兵部队给你再开一条路好了！”


    福井浩太郎大佐给了长松井贯一大佐一个软钉子，有旅团长佐枝义重少将在旁边，福井浩太郎可不在乎他松井贯一！


    都是东京混出来的流氓，谁怕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7章：有名无实

    8.117 有名无实


    九江，第9战区第2兵团司令部，心神不宁的张发奎搓着一双大手在作战室里头来回的踱着步子。波田支队对马垱的攻势虽然暂时停了下来，九江附近的气氛却正在升温。尤其是最近这两天，水面上的日军日舰动作频频，九江附近的汉奸和日本情报人员也变得活跃了起来，还有天空中的日本侦察机，一直在对着第2军团的各处防御阵地实施反反复复的侦察，这些动作实际上已经将鬼子的意图表示的很明显了，日本人马上就要对九江展开大规模进攻了。


    可能是因为陈辞修也感觉到了笼罩在九江山空的战云，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最近往每天九江打电话发电报的次数基本上一直在增加。


    司令长官陈辞修在电话中尽管说的天花乱坠，但核心的含义却翻来覆去就是两句话：“第2兵团务必死守九江滩头，绝不准你张发奎后退一步”！整天被这样的嚷嚷烦扰着，张发奎觉得好不心烦！


    在张发奎看来，陈辞修的军事才能比起黄浩然实在是相差的太远了！就连底下的许多师旅长都看出了面对着现代化的日军，九江就是以处兵家绝地！张发奎真不明白为什么陈辞修就是看不出来！


    可惜啊！黄浩然不是第9战区的司令长官，长江边上的江防军才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地盘，所以张发奎不可能拿着黄浩然的命令去调动自己的部队、对抗顶头上司陈辞修的命令。以下犯上，在官场上是很忌讳的事情！


    张发奎的第2兵团下面一共有5个集团军级的单位，其中汤恩伯、关麟征、李延年指挥的三个集团军都是中央军嫡系，他们对张发奎这个和最高当局斗过发的上级并不十分买账，是绝不可能跟着张发奎和陈辞修这个最高当局的心腹对着干的。


    实际上眼下张发奎手中真正能够指挥的动的部队就只有孙桐萱的第3集团军和川军王陵基的第30集团军。


    和汤恩伯、关麟征、李延年这些黄埔将领比起来，孙桐萱和王陵基的身份就显得比较尴尬了。孙桐萱是西北军出身，早年跟着冯玉祥打最高当局，后来又跟着韩复渠在山东搞独立小王国，韩复渠伏法之后，孙桐萱虽然被武汉任命为第3集团军代理总司令，但手下的部队却被武汉军委会寻找各种理由调的调、换的换。


    先是孙福林的55军被军委会一纸调令划入了黄浩然的麾下，接着56军吴化文的新四师又在台儿庄会战中被李长官调去袭击济南，策应徐州方向国军主力，从此一去不返。可怜孙桐萱白白扛了个集团军司令官的招牌，干的却是军长的差事，手底下的部队就只有第12军的3个师而已。


    至于第30集团军的司令王陵基，那更是是四川老牌军阀代表人物之一，和最高当局的南京政府大半辈子都是敌我关系！民国初年的时候王陵基就曾经支持过北洋军阀打北伐军。如今出川抗日，王陵基也并非是心甘情愿的。


    刘湘带领川军出川的时候，任命王陵基为四川保安司令留守四川，趁着蜀中无人，王陵基迅速坐大，拉起了一帮自己的人马。


    刘湘死后，王陵基认为他在川军系统里的经历和地位足以与潘文华、唐式遵、王缵绪并驾齐驱，论部队又要比他们几个多出十几个保安团来，因此四川省主席非他王陵基莫属。于是在最高当局透露出打算让张群主川的意思之后，王陵基是川军将领中闹得最凶的一个！后来最高当局让何部长派朱绍良来探王陵基的口风，王陵基居然公开扬言：“四川必须由四川人来管！哪一个外人要是敢来成都，我王陵基就用机枪，手榴弹、大炮欢迎他！”


    这样一来，王陵基就算是将最高当局给得罪死了！后来在最高当局的操纵之下，川军内部出现了内讧，王陵基被他从没有放在眼里的王缵绪被拱下了台。王缵绪怕王陵基留在四川和自己捣乱，便向最高当局提出最好将王陵基在四川的部队编成一个集团军出川抗战，最高当局欣然应允。就这样，王缵绪的16个保安团被改编成两个军4个师，组成了第30集团军。


    在挑选师、旅长的时候，由于王陵基为人刚愎自用出了名，所以几乎没有四川军官愿意跟随他，搞的第30集团军甚至连指挥机构都组建不起来！最后王陵基在四川整整折腾了3个月的时间，这才勉强把部队集中到岳阳地区，像这样的部队又能有什么战斗力呢？


    指挥着这样一支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的部队，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命令难以贯彻！马垱要塞遭到波田支队的攻击时候，张发奎先后给第31集团军发了数封电报命令汤恩伯派出有力部队接管湖口地区，增援马垱要塞的江防军，但均被汤恩伯用“需要请示研究”这样的理由给挡了回来！


    要不是第32集团军司令关麟征曾经在黄浩然的麾下打过仗，对黄浩然十分敬佩，主动派出李仙洲的第92军增援湖口，张发奎恐怕就只能将第2兵团的总预备队，他的家底第4军给调上去了！


    张发奎心里很清楚，关麟征所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看在黄浩然的面子上，若是换了他张发奎在马垱，第32集团军肯不肯出兵那可就不一定了！


    俗话都说“县官不如现管”，怎么到了自个这里就翻了过来？每每想到这里，张发奎就忍不住摇头苦笑。


    正是基于以上的这些原因，所以张发奎虽然通过蒋百里从黄浩然那里得到了解九江之困的“妙招”，但是他肩上的压力却并没有减轻多少。


    再好的计划也总得有部队去实施才行吧？张发奎可没有把握让他手下的这些将领对他言听计从！更何况最高当局对他的这些嫡系部队心头肉总是超乎寻常的关心，据张发奎所知，汤恩伯、关麟征、李延年的集团军司令部里面都有可以和最高当局直接联络的专线电台！真要是到了紧要关头只要最高当局的这些心肝宝贝们一叫唤，那最后倒霉的人肯定是他张发奎！


    这个有名无实的兵团司令，当的可真是痛苦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8章：进退两难

    8.118 进退两难


    可能是因为在和黄浩然的合作中尝到了甜头，苏联援华航空队的指挥官们在联合作战结束之后并没有按照计划离开田家镇，相反还从后方的机场陆续抽调了一批苏联军官和顾问过来。这些老毛子硬是让黄浩然派然在卫戍司令部作战厅的边上分割了一小块给他们做空军前线指挥部，对于这送到嘴边的空中支援，黄浩然自然是照单全收。


    联合作战完胜日本陆航，马垱要塞的守军成功挡住了波田支队，比起第5战区的节节败退，黄浩然取得的这两场胜利显然要更能吸引武汉的目光。存心给“小诸葛”一点刺激的最高当局这次格外的大方，不光给黄浩然发来了嘉奖电，还让军政部部长何敬之送来了三万元法币的奖金。


    黄浩然拿到这笔赏钱之后自己又掏了两万法币将总数凑成了五万，然后将钱一分为三，一份给了空军和苏联援华航空队，一份给了施进财的炮兵纵队，最后一份则发给了司令部里面的军官们。


    前面的两份赏钱分的还算是合情合理，最后一份其实就是在赤裸裸的收买人心了！黄浩然走马上任之后，第25集团军的军官们顺理成章的挑起了新组建的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大梁，这样一来原先江防军系统的那些军官们就难免感觉到受了冷落。再加上黄浩然每到一个位置上都要先搞一场打击贪腐的运动，然后便将后勤部门全部交到汪焕之的手中，肯定会断掉一些人的财路，所以适当的给这些江防系统的旧人一些好处也是很有必要的！


    虽然这笔分到每个人手中只有百八十元的赏钱在那些喝惯了兵血的“硕鼠”眼中算不了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没有门路捞外快的军官来说就是一笔额外的进账！


    这些年轻军官大多数领的都是不足额的国难薪，有时候还会拖欠，根本就存不下什么积蓄。偏偏他们中还有不少人的老家成了沦陷区，父母兄弟逃到了大西南，眼下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几十块钱虽说不多，但是却可以让一家子老小多活命几个月！这笔从天上掉下来的赏钱实在是一场名副其实的及时雨！


    这笔钱发下去之后，黄浩然明显感觉到司令部的年轻军官们对他的态度变的更加恭敬起来，对这些人来说，克扣军饷赏银的长官他们倒是常见，像黄浩然这样总是足额发响，甚至自掏腰包奖赏下属的将军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2万元法币的效果是实打实的，它让武汉卫戍司令部内部的凝聚力上了一个新台阶，那些一直在背后攻击黄浩然的少数派见到风头 不对，也纷纷偃旗息鼓，开始夹起了尾巴做人。


    范介是除了黄浩然之外最先感觉到这种变化的人，在和黄浩然研究冈村宁次接下来可能从哪个方向发起进攻的半个小时之内，范介注意到至少前后有三名军官拎着茶壶走过来给黄浩然的茶碗添水，又一次来人揭开茶碗之后发现碗中的茶水并没有动弹，居然寻个“茶叶泡久了口感不好”的借口将陈茶倒了再续满，那服务态度都快赶上北平的老茶馆了。


    当来人放下茶碗走远后，范介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对着黄浩然说道：“总座您这财神爷当的可够舒坦的！只是咱们的汪副司令又得捂着钱袋子喊胃疼了！”


    黄浩然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然后假装很懊恼的说道：“你哪里会明白我的苦处？就说这茶叶吧，最近的用量是噌噌噌的往上涨！我也心疼啊！”


    “只怕总座这番话不是发自真心吧......？”范介笑嘻嘻的接话，对黄浩然的“解释”完全不予采信，还拿着手指对着桌上的茶碗指指点点。


    说来也巧，此时刚好徐子龙拿着一堆电文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了范介的举动。徐子龙以为范介的手势是在示意旁边的卫兵给黄浩然倒茶，于是徐子龙赶紧快步走到黄浩然的面前将文件摆在桌上，然后转身去找茶壶。


    范介看到了徐子龙的动作更是偷笑不已，黄浩然本想提醒徐子龙他并不需要茶水，但是却被爱使坏的范介拉了拉衣袖，阻止了。


    “你们这些木头！也不知道看着点！我这才离开多一会？总座的茶都没人来添！”


    徐子龙是拎着茶壶跑回来的，他一边用手拨弄着茶壶上的盖子，一边冲着边上的卫兵发火。挨了训的小卫兵知道参谋长范介是想要逗逗徐子龙，所以只好强忍着不吭声。


    结果徐子龙在揭开黄浩然的茶碗盖之后顿时愣在了当场，那水都快要满到茶碗口了，茶叶也明显是新换的，连叶片都没散开呢！


    “这......！”


    看着徐子龙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样子，范介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捧腹大笑。等到笑够了，范介还没忘了再调侃徐子龙几句：


    “我说徐团长！你以后可得把总座看的紧一些！你悄悄那边那些拿着茶壶的，都憋着劲夺你的位置呢！”


    徐子龙虽然还没弄明白范介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刚才那三个跑过来给黄浩然续水的军官却听明白了。尤其是最后那个将整杯茶都换掉了的少校，更是从脸红到了脖子。


    “好了!范参谋长！我们还是谈正事吧！冈村宁次很快就会对九江下手，张发奎的担子可不轻啊！”


    “总座不是给了张发奎一条妙策了吗？只要第2兵团照着总座您的方案去打，冈村宁次就没好果子吃！”


    黄浩然严肃起来之后，范介也立刻恢复了常态，在冈村宁次要进攻九江这一点上范介和黄浩然并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只是范介认为冈村宁次会命令进攻太湖的第6师团占领广济之后再转向攻击九江，而黄浩然却认为冈村宁次会派出新的陆军师团直扑九江。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九江的张发奎都会有一番苦战。


    “计策我是出了，但是张发奎能不能用得上我可就没把握了！范参谋长你不妨仔细的想一想，当波田支队攻击马垱的时候，明明是汤恩伯集团离湖口最近，但张发奎却调了距离更远的关麟征集团来增援湖口！这个细节就很能说明问题！我看张发奎他根本就调不动他手下的那几支部队，这也难怪，汤恩伯集团、李延年集团，哪一个不是委座的心头肉？”


    黄浩然对九江的战局一向是不太乐观的，对于张发奎面临的困境黄浩然是感同身受的，几个月前在兰封，桂永清和黄杰这两个军长都敢不顾大局，对黄浩然和薛岳的命令阳奉阴违，如今换成汤恩伯对张发奎，只怕局面会比兰封更糟！


    “不管怎么样，咱们还是得提醒张发奎一下，我感觉冈村宁次这两天就会对九江下手！你发完电报之后去找一下隔壁的那些老毛子，请他们派两架侦察机去九江以东转转，特别是江面上有没有日本人的运输船，这一点一定要搞清楚！还有，让沈老二带着99军向九江方面靠一靠，万一九江真的丢了，咱们还得守住马垱守军的退路，不能让张广福当了孤鬼！”


    正所谓尽人事安天命，黄浩然能为张发奎做的也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看他张向华的了！


    *************************************************************************


    9月1日傍晚，长江及鄱阳湖水面上细雨纷飞，天空一片萧瑟。兵团司令部里面张发奎心头忽然一阵发寒！再联想到黄浩然白天发来的预警，张发奎忽然有种预感，日本人很可能会在今夜偷袭九江！于是他赶紧从座位上跳起来找到了作战参谋主任，然后大声吩咐道：“今天晚上的天气不好，日本人很可能会趁机登陆，你马上通知九江个岸口，以及姑塘的守军加强戒备，决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可往往你越担心的事情总是越容易发生，入夜之后，湖面上的风变的更大了。狂风掠过，鄱阳湖面掀起阵阵波浪。大风的呼啸声、湖水的拍打声淹没了数十艘正向姑塘扑来的日舰的马达声。日军的三艘运输舰、数十艘登陆艇转眼已进入了距姑塘登陆地千余米处。


    就在中国守军发现这一意外敌情的那一刻，湖中鞋山小岛上日军炮火铺天盖地向姑塘守军阵地飞来。团团火球映红了姑塘黑漆漆的夜空。


    日本炮开火之后，湖中的登陆艇立即开始加速朝着岸边冲来。守备姑塘的预11师一个营官兵仓促投入应战，有没有什么像样的重火力，结果战至午夜，一营中国守军全体殉国，血染焦土。


    先锋部队占据滩头之后，日军淞浦师团主力开始源源不断的上岸，登陆场越扩越大！为了阻止日军的后续部队继续上岸，张发奎急令预11师预备队向登陆的日军反击，同时调后续援军增援姑塘方面战斗。


    张发奎战前的忧虑此刻终于成了现实摆在他面前。预11师下半夜的猛攻并没能收复失地。天亮之后，日军出动百余架次的战机在天空盘旋，对预11师的第二道防线进行反复轰炸扫射。地面上，日军占据了优势的炮火将大量的炮弹泄倒到第2兵团派出的援军头上！张发奎好不容易调集的增援部队被日军的炮火死死的压在公路两侧，连头都抬不起来，哪里还有反击的力量！


    放弃滩头吧！放弃九江！退守第二线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张发奎的心头不停地回荡着这样的声音，但是一想到最高当局和陈辞修下达的冷冰冰的命令，张发奎还是下不了决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19章：哑剧

    8.119 哑剧


    前线炮火纷飞，九江防线告急！急迫的形势让下面的军师长们纷纷赶到张发奎的司令部来打探情况。武汉政府的将军们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总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从来都不是简简单单服从命令就可以，除了敌人之外，他们更要小心长官和友军。


    尤其是在第2兵团这个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的团体里面，没准一不留神，你和你的部队就成了炮灰或者是别人的补充团！


    所以在上阵之前了解一下顶头上司到底打算怎么打，还有打多大，这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见到张发奎紧锁的眉头和满屋子拿着文件跑来跑去的参谋军官之后，这些军师长们都意识到这场仗的规模是小不了了，看样子第2军团的几个集团军全都得上！心中有了底之后，王陵基和孙桐萱集团的几名师长反而松了一口气!大家一起肩并着肩上刀山的活川军和老西北军是从来都不怕的，他们只怕流血的是自己，领赏的是别人！


    和地方军将领们的表现相反，中央军的军师长们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了。虽然这些人对外表现的都是拥护陈辞修的，但其实他们的心里也并没有谱！


    张发奎能看出来的问题这些人当然也都看出来的，他们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实际上是在等着张发奎来替他们背这口大黑锅。


    九江肯定守不住这是毋庸置疑的，在场的每个人的心中都有数！其实整天嚷嚷着要死守九江的陈辞修也未必不清楚这一点，卡住众人喉咙不能发声的原因其实还在武汉的最高当局身上！这位委员长始终固执的认为九江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的！下面的人自然只能唯命是从！只要最高当局的态度一天不改变，中央军的将领们就是明知道前面是火坑也得往下跳！


    对于手下将领的任用升降，最高当局有着一套独特的标准。比起能力他更看重的是这个人听不听话！这里的“听话”，当然指的是听他最高当局的话。


    在中央军的将领之中，晋升速度最快的永远是最听最高当局话的人！只要你肯听话，那么部队打光了可以补，犯了错误也可以赦免！远的不说，黄杰和桂永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这两个人的罪过不可谓不大，但却都能够死里逃生，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所以让最高当局不开心的话，嫡系部队的将领们是打死也不会说的！


    可眼下九江的事情，还必须的有个人站出来向最高当局开口！如果撤退之前没有敲定背黑锅的人选，那么也就意味着所有的将领都有可能中这个头彩！于是在经过一阵激烈的交流之后，在场的中央军将领们达成了合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当这个出头鸟！大不了几个集团军轮流抽些部队上滩头填坑就是了！他们这是王陵基和孙桐萱手下的兵少，撑不了几个回合，非得先叫苦不可，这样一来也就有了背黑锅的人！实在不行的话，还可以将张发奎的家底第4军给推出去！就不信张发奎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家底被打光！


    就这样，第2军团和日军的全面战斗才刚开始，来自内部各方势力的暗战就已经打的如火如荼了！


    张发奎足足让这些将领们晾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内斗！又是内斗！张发奎这个经历了多年内斗的老人只朝着分成两堆的中央军和地方的将领们脸上扫了一遍，便立刻明白了这些人刚才的心思根本就没用在对付日本鬼子上面！


    可悲啊！可恨啊！日本人都打上门了，面前这盘散沙居然还聚不起来！难怪不到半年的时间就丢掉了首都南京！


    张发奎强忍着怒气对面前的军师长们宣布了目前的战况，由于后援兵团遇到了日军炮火封锁，第2兵团在靠近滩头的地方设置的预备队战斗力又不强，预11师阻止的几次反击逆袭都被日军打了回来。尽管张发奎在九江对着电台跳脚大骂，但增援部队死活就是上不去。激战一天之后，滩头已经完全被日军第106师团所控制。预11师残部无力再战，只能退回了九江。


    “诸位，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战区长官部刚才也发来了电报，陈长官的意思是：我们第2兵团应该利用日军飞机夜间不会参战的机会，连夜对上岸的日军展开强攻！争取天亮之前将第106师团上岸的部队赶到水里去！不知道在场的军师长们谁愿意打这个前锋啊！？”


    张发奎这份明知故问纯粹是为了出口恶气。果然不出张发奎的所料，听到张发奎要点将，中央军的军师长们立即全部低下头装鹌鹑，完全没有了嫡系精锐的那股劲！这让张发奎忍不住在心里大叫“痛快”！


    这阵沉默到底没能持续太久，第4军军长欧震见所有人全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好站出来给他的老张关张发奎接话：


    “司令！咱们这些人还不得听您的？我算是看明白了！眼下这滩头上的仗就是个无底洞，日本人占据着海空优势，咱们第2集团填多少部队进去都是白搭！弟兄们的血流的实在是冤枉啊.....我认为咱们应该按照黄司令的部署去打，命令各部立即放弃对滩头的争夺，然后主动撤出紧靠着长江和鄱阳湖的九江、星子等口岸，全军后退到瑞昌、德安、永修、南昌一线再与日军决战！！事不宜迟！您得早做决断啊.....！”


    第4军军长欧震是张发奎的心腹，也是第2兵团的将领中最支持放弃九江的人，只是张发奎从田家镇要塞回来之后态度一直在动摇，所以欧震才一直没能表明他立场。


    如今，已经到了第2兵团存亡的关键时刻，欧震觉得还是将话挑明了才好！


    这番话一说，中央军的将领们立即来了精神！总算是有人讲他们的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而且这个人还是最高当局一向不喜欢的广东将领！这结果实在是太理想了！


    总算是没枉费了他们刚才演哑剧时费得神......(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0章：进退两难

    9.120 进退两难


    张发奎深深的看了欧震一眼，对这个老部下，张发奎还是很了解了！或许在场的中央军和川军将领中有怕死的，但欧震肯定不会是那样的人!


    抗战爆发之后，欧震跟随张发奎的第4军参加了淞沪会战，后因部队伤亡严重退至皖南进行休整。撤军途中欧震写就了一首《撤退感写》，以抒发他心中的感慨：


    “湖上风凄晓月残，长堤远树路漫漫。三军愤概心头火，百姓仓皇泪暗弹。”


    “国事已堪长太息，前途莫问几多难。牺牲本是男儿志，血不空流骨不寒。”


    这便是欧震，一个既能带兵又能作诗的“儒将”！更是张发奎的爱将。


    对于欧震和张发奎之间的这层关系第2兵团的将领们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草鸡哦没有人站出来拉住欧震。这些人都在等着张发奎向欧震吐露心声，这样他们才好渔翁得利。


    如今松浦的第106师团已经有一大半上了岸，后续的日军还在陆续有来，岗村宁次摆明了是要和张发奎在九江决一死战的。面对着日本人陆海空三军的联合攻击，这场仗注定要失败，所以九江是越早放弃越好，毕竟谁也不乎愿意将自个的家底扔在这座注定陷落的城市里面。


    “雨辰，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知道九江是兵家绝地，但委座和陈长官接连致电要我死守九江，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张发奎此言一出，屋子里面的气氛顿时再次变得紧张了起来！怎么听起来好像张发奎是真的打算要按照最高当局和陈辞修的命令在九江守出个尸山血海来？那岂不是要拉着所有的人和他张发奎陪葬？汤恩伯集团的几个师长相互之间快速的交换了一轮眼神，最后站了一位长相很忠厚的出来做说客。


    “司令，雨辰兄刚才那番话说的虽然有些急切，但道理确是不含糊的！弟兄们不是不愿意守九江，实在是鬼子的火力太猛，滩头上根本就打不下去，淞沪的悲剧，实在是不能再重演了……”


    “是啊是啊……仗可不是这样打的！司令，您还是再和陈长官说说吧……”


    “理应如此！理应如此……”


    望着面前口是心非的这一群人，张发奎气的连话都不想说了。要老子给你们背黑锅？做梦去吧！大不了咱们抱在一块死！失望和愤怒之余，张发奎决定再去找蒋百里和黄浩然谈一谈，也许还能想出些办法来。或者是能够从黄浩然那里得到后撤的命令，那么他也就可以名正言顺放弃九江，自从马垱遇袭，黄浩然的武汉卫戍司令部就得到了调动附近驻军的权力，要不然的话关麟征绝不敢冒然出兵援助马垱的第16军和黄浩然的部队，算起来黄浩然也算是张发奎的半个上司。黄浩然的命令完全可以用来对抗陈辞修的命令，最妙的是这样一来第2兵团和他张发奎也就没有了罪过。


    可是黄浩然愿不愿意下这道命令呢?这又却是未知数。想到这里张发奎更是有些心烦意乱，他冲着那些眼巴巴瞧着他的军师长们挥了挥手，沉声说道：“诸位都快回到驻地去吧，吾辈军人能死在抗日战场上，也算是一处好归宿了，早晚都得上阵，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安排的”


    也许是受到心中压力的影响，张发奎没能注意到他居然将这番话说的像遗言一般，第2兵团的军师长们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简直精彩极了！


    等到众人散去之后，张发奎快步走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关上了房门，最后还没忘了打电话通知副官在办公室门外加岗，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非常时期主帅居然擅离指挥岗位？张发奎的反常举动让他的副官有些摸不着头脑，为了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副官只能硬着头皮反问了几句：“真的什么人都不见吗？若是战区长官部和武汉来电，您也不看？”


    “顶多不过是多放几分钟而已，你怕什么？一个个的都胆小如鼠，能成什么大器！把心放回肚子里面去吧！天塌下来还有老子顶着，砸不死你们！”


    副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顿骂，张发奎倒是乘机出了口恶气！表面上他在骂他的副官，实际上确是在骂刚才那些当缩头乌龟的将领们。张发奎独自呆在房间里面坐在沙发上先是闷着头连抽了三根香烟，接着拿起茶杯猛灌了一气凉水，然后站起身来再次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我是张发奎！给我接武汉卫戍司令部！我要找黄长官！”


    “喂！张司令吗，我是黄浩然！有话请讲！”


    也不知道为什么，张发奎一听到黄浩然的声音顿时就感到心里面的烦闷变淡了许多，思维也开始变的活跃起来，或许是因为和黄浩然谈话的时候张发奎不用掩饰太多的东西吧。


    “黄长官，真的被您给猜中了，小鬼子昨天晚上动了手......


    田家镇司令部里面的黄浩然安静的举着电话听筒听着张发奎讲述九江的战事，他知道张发奎现在打电话给他的目的是什么，黄浩然也不怪张发奎没有按照他提供的方案实施作战。人在官场，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张发奎也不过就是颗棋子罢了。放弃九江退守二线这样的大动作，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够下决心的！即使张发奎愿意，也还得先说服下面的军官。


    话头转了好几次，张发奎终于将主题给引了出来，张发奎希望黄浩然可以帮助他让陈辞修和最高当局改变主意，同意放弃九江一线。黄浩然在电话里面笑了笑，然后用一种自嘲的口吻说道：


    “向华兄！你也太看得起我黄佑臣了！委座和陈辞修岂是轻易能够说动的？再说若是真的我帮了你这个忙，恐怕他陈辞修不但不会同意这份新方案，还要给你张向华小鞋穿！你也不想想...你放着他这个顶头上司不去请示，却偏偏来找我这个对头做说客！将你和陈辞修换个位置，你会怎样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21章：磨洋工战术

    9.121 磨洋工战术


    其实早在打电话给黄浩然之前，张发奎就已经预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在黄浩然亲口说出来之前，他的心头始终还抱着一丝侥幸！


    如今被黄浩然击穿了最后一层心理防线，张发奎的心口顿时感到一阵发紧，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守也是死！退也是死！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那到未必......！”恍惚之间，张发奎突然听到电话那头的黄浩然冒出了这么几个字，他立即像如获至宝一般，抱住电话话筒追着黄浩然连珠炮似的发问：“此话怎讲？此话怎讲！？哎呀！我的黄长官！佑臣兄！你就别再卖关子了！这..这都什么时候了？有办法就快说吧......”


    黄浩然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幽幽的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哦？怎么个死法？又是怎么个生法？佑臣你快教我！”张发奎也真的是急坏了，他居然又一次打断了黄浩然的话，对待愿意救自己困境的人，实在是不应该采取这样的态度。好在黄浩然体谅张发奎的处境，一笑置之。


    “向华兄，上次一别之后，我也替你想过很多，终于让我找到了一个还算稳妥的办法！虽说不能保向华兄万全，但卸去大半责任还是完全有可能的......”


    黄浩然一上来就先给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定了性，明明白白的告诉张发奎他的这个计划只能饶了死罪，责任却还是必须得负的。卖包治百病的丹药那是江湖术士做的事情，黄浩然可干不出来！。


    当然，如果光是前面说的这些好处还远远不足以让张发奎对黄浩然言听计从，因为张发奎的手中其实还握着最后一张牌始终没出，如果他选择激流勇退辞去第2兵团司令的职务，那么自保还是完全能走得到的！所以黄浩然在后面又加了一句：


    “最重要是...不会让小日本占了便宜！”


    这点便是张发奎的最后一张牌也无法办到的了，临阵换将虽然能保住张发奎自己，但肯定会让日本人间接得利！若是军委会派个死脑筋的将领来接张发奎的班！第2兵团的骨血很可能在九江全部葬送！没有了这些部队，那所谓的第二道防线也就完全失去了意义！如果事情真的发展到了这一步，那张发奎会觉得比让他死还要难受！


    “只要能挡住小鬼子，大不了我这乌纱帽不要了就是！”


    张发奎听出了黄浩然的弦外之音！既然说了要他张发奎负责任，那么起码肯定命是保住了！对张发奎来说，官职这些身外之物并不算什么，拿头上的乌纱去换小鬼子性命，这买卖值！只是对第4军这只老部队，张发奎心中还有些不舍！“铁军”的名誉来之不易，若是落到了宵小之辈手中，岂不是毁了第4军？


    “黄长官，实不相瞒，我张向华什么都能舍得，就是这第4军...实在是难以割舍！若是以后我丢了官，还希望黄长官能够收留我的老部队。您在委座面前是红人，委座也一直希望‘铁军’归化，应该不算难事......”


    张发奎的这番话其实就等于是在“托孤”了，对于自己的未来，张发奎没有提到半个字！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第4军的身上。张发奎此时已经对黄浩然表明了他的底线，只要能保住型命和第4军这支部队，做什么他都愿意！


    “向华兄高义！我带四万万中华百姓先谢过了！”


    这句话是黄浩然对张发奎发自内心的称赞！虽然张发奎是个旧军人，眼光和思维都跳不出时代的圈子！但是他的这份胸怀却要比大多数的黄埔将领都要开阔！如今这年月，正需要张发奎这样的人！


    “事不宜迟，言归正传！向华兄！滩头和口岸的部队必须赶紧撤下来，你还得命令部队立即加强瑞昌、德安、永修一线的守备工事。至于九江和星子，完全不守是肯定不行的，你大可以学学孙连仲在台儿庄的打法，放日军进城，然后选有力之一部占据城区一角和鬼子打游击。第11军上岸是需要时间的，只要把握好时机，再辅以援军配合，拖上三五日还是完全可能的！到时候第二道防线已经完备，九江也就失去了桥头堡的意义，委座自然会作出调整！只是向华兄的兵团司令一职恐怕......”


    当黄浩然说到“选有力之一部占据城区一角和鬼子打游击”时，张发奎便已经醒悟了！他此前所做的一切计划，全都犯了“急切”的错误！最高当局不是不能接受城池的丢失，而是需要下台的台阶和颜面！


    只要按照黄浩然的这套“磨洋工”打法去做，等到第二道防线建立完备，滩头口岸尽失，九江就变成了真正的孤城。到那时最高当局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下命令撤退！九江困局立解！至于平息舆论这样的事情，免去张发奎兵团司令一职便足以了！


    这样的“损招”，也只有黄浩然这个对最高当局性格十分了解的家伙才能想得出来！


    喜出望外的张发奎对着电话听筒大声说道：“这主意实在是好极了！不但解了我的围，还成功的保存了第2兵团的主要力量和冈村宁次决战！就这么办！就这么办！兵团司令的头衔算什么？不要就是了！”


    黄浩然受到张发奎的喜悦情绪感染，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不过他没忘了提醒张发奎，第2兵团实施这份作战计划一定要对外秘而不宣，必要的时候还得向陈辞修和军委会唱唱高调！表表决心，这样才能显的比较真实，不会引起武汉的警觉。


    “是的是的！佑臣你说的极是！我一定会让各部且战且退，摆出一副力战不支的样子往瑞昌、德安、永修一线撤！只是中央军的那几个集团军，会不会不愿意配合我？”


    张发奎说出啦他最后的担心，黄浩然却觉得这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提醒张发奎，中央军的那几个集团军又不是缺心眼，这样的烂仗谁也不会想去打的，所以他们绝不会出面揭穿张发奎玩的花招，因为在守不守九江的问题上，汤恩伯等人和张发奎是一个利益整体，即便是要拆桥，也得先过了桥再说。


    至此，张发奎再没有了顾虑。在结束通话之前张发奎向黄浩然表示他会将殴震的第4军放在靠近江防系统的防区，以方便黄浩然要军委会伸手要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2章：日军南北齐进！

    9.122 日军南北齐进！


    9月2日夜至3日凌晨，张发奎的第2兵团所属的几个集团军向登陆的第106师团发起了“声势浩大”的反攻！九江附近的枪炮整整响了一夜！


    9月3日上午，武汉军委会和第9战区长官部接到了张发奎的电报，张发奎在电报中声称他已经不惜血本将除总预备队第4军外所有能调的部队都调上了前线，但第2兵团官兵的血肉之躯还是没能顶住日军的飞机、大炮，投入做战的4个主力师损失惨重，反击宣告失败。


    这个“不幸”的消息很快便通过侍从室传到了最高当局的耳中，得知反击失败，最高当局急得在屋里团团转。他为九江、为张发奎感到担心。


    虽然最高当局在日本并没有学习到任何关于登陆作战的知识。但是他却拥有一个很好的参谋团队，松浦师团登陆成功之后，苏联顾问、蒋百里、黄浩然不止一次 的告诉最高当局，反登陆作战的黄金时间是最初的48小时，一旦超过这个期限还不能夺回日军控制的登陆场的，那么也就意味着反登陆作战已经失败！


    从9月1日傍晚到现在，黄金48小时已经只剩下了一点尾巴,张发奎的第2军团投入全部机动兵力攻了一夜也没能取得进展的反击战也已经打不下去了。最高当局感觉到九江城正变得越来越危险！第9战区的这座桥头堡很快就会成了冈村宁次的盘中餐。


    “娘希匹！平日都趾高气昂，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派头！可到了上阵的时候，全都是废材！”


    对于让张发奎去守九江，最高当局一直是心存顾虑的，首先，张发奎不是最高当局的亲信，第2兵团的几个集团军又多是中央军嫡系，这样的部队张发奎是很难指挥的动的。


    其次，九江开战之前，张发奎曾向军委会报过一个方案，声称为免早期被日军突破登陆成功，影响以后作战，第2兵团拟控制第4军、第60师、第70军的强大预备队分置于马口岭、瑞昌、妙智铺一带，以便支援第一线作战，并预定以黄老门东西之线为第二线预备阵地，以便状况不利时实施逐次抵抗。


    对于张发奎提出的这个方案，最高当局是从心里透着反感！在他看来，张发奎这是未战已有轻弃九江之念！和军委会一向主张的全线防御计划是相违背的！最高当局当即否决了张发奎的方案，并电告张发奎，九江必须死守，决不能让日军登陆！


    可实际的情况却是怎样呢？日军轻易的上了岸，张发奎却未必愿意死守九江！


    最高当局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张发奎自作主张，放弃第一线阵地。为了杜绝张发奎的这个念头，昨夜最高当局给9战区司令长官陈辞修去了电报，要陈辞修督促张发奎，第2兵团必须固守九江一线，不准后退一步！ 这才有了第2兵团的这场反击战！可惜最后结果还是不如意！


    得再给张发奎施加一些压力！最高当局想了想然后走到书桌边按下了电钮，过了一会，林蔚推门走了进来。


    “委座，您有事吩咐？”


    “林室长！你给辞修还有张发奎再发两封电报，就说我在武汉看着他们，第2兵团务必死守九江！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后退一步！九江是武汉的重要屏障！对于我们的意义非常重大！希望张发奎可以发挥北伐时的精神，带领第4军打出‘铁军’的风采！”


    最高当局口述的时候林蔚一直在拿笔记录，等到最高当局说完最后一个字，林蔚的字也刚好写完。这位替代了钱大钧的侍从室主任，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是！委座，我这就去办！”


    林蔚合上记录本，然后给钢笔带上笔帽，冲着最高当局微微欠身，说完话后便要转身离去。结果刚将屋门拉开就被最高当局叫住了：


    “你等一等！这样...叫何敬之拨一笔钱出来，两万法币好了，告诉张发奎，只要他能将日本人赶到水里面去，这笔钱就是他的！”


    “是！委座您还有吩咐吗？”钱大钧这次没有拿笔记录，他的记忆力极好，最高当局的这通命令又很简单，就是想忘记都难。


    最高当局冲着林蔚挥了挥手，示意没有话要说了。林蔚再次微微欠身，然后倒退着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林蔚离开之后，最高当局走到了窗边，看着天空的阴云喃喃的说道：


    “如果给些好处就能保住九江，那这钱花的也不冤枉！希望张发奎可以对得起我这个委员长！和九江共存亡......”


    ***************************************************************************


    冈村宁次在南线对九江痛下杀手的时候，北面的东久迩宫稔彦亲王也没有闲着。面对着第2军施加的巨大压力，从“小诸葛”那里接到任务的第3兵团司令孙连仲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在关乎第5战区存亡的这个最关键时刻，孙连仲又一次被他的长官推入了角斗场。


    台儿庄会战之后，孙连仲功成名就，一度他甚至成了仅次于黄浩然、李长官的“第三名将”。在国人和同僚们的眼中，“台儿庄”也成了一个神圣的名字，听说还有国外的记者特意去台儿庄朝圣，想要看看孙连仲的部队到底是怎么在那座运河边的小庄子里面坚持下去的。


    可以说是台儿庄之战成就了孙连仲和他的部下们，但是孙连仲他下载乃却甚至不愿再听到“台儿庄”三个字，更不愿人们把他与“台儿庄”这三个字放在一起。


    虽然台儿庄会战已经结束了好几个月，但每当夜深人静，每当孙连仲合上双眼，那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面孔，一幅又一幅的画面便会浮现在他的眼前。


    台儿庄一仗之后，孙连仲的心境就再没平静过。部队里面的西北军老人已所剩无几，就连身边的几个跟随他多年的参谋、副官、平日跟他随便的像家人一样的几个弟兄，也都融入了台儿庄的焦土之中。，孙连仲也算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军人了，死亡的场面早已经见惯。但台儿庄的惨烈，还是深深震撼了他的灵魂。当最高当局把，孙连仲由集团军司令提升为兵团司令时，他完全没有过去提升时的那种喜悦、那种踌躇满志。孙连仲再也不想打这种消极的消耗战了，他更愿意带着自己的部队像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那样疯狂的进攻！


    但命运似乎是在故意和孙连仲开玩笑！原本为了照顾部队在台儿庄被打残了的孙连仲，“小诸葛“将孙连仲的第3兵团放在次要防御方向上担任牵制任务。但如今被东久迩宫稔彦亲王这么临时一变，由孙连仲部把守的次要突然变成了日军的主要进攻方向！


    转眼之间，孙连仲和他的官兵们又被放在了刀尖上。


    在第5战区的兵团级建制中，就是孙连仲的第3兵团人数最少、新兵最多、装备最差。更令孙连仲上火的是，他麾下的几个军中，于学忠、冯志安两军在六安、霍山失守后，被日军的两个联队牵制在六安、霍山附近，无法回援。张自忠、冯安邦两军，又被”小诸葛”调至大别山南麓，准备作为战区反击的力量。川军陈鼎勋军的装备又极差，不少士兵手中的枪支还是四川土造，战斗力十分低下。


    这样一来，孙连仲手中真正有些战斗力的，实际上就只剩下了宋希濂的第71军和田镇南的第30军。其中30军还是在台儿庄打残后临时补充大量新兵拉起来的！


    而第3兵团需要对付的日军呢？却是整整两个精锐陆军师团！


    荻洲立兵中将的第13师团久经战阵，是日军中的王牌。筱冢义男少将的第10师团也是日军现代化师团的样板，拥有的步、炮、骑、等各兵种联队数量高达8个。别说是要同时对付这两个强敌，就是随便拉出一个来，孙连仲都没有能够取胜的把握！


    孙连仲很清楚，此时想要逃避已经是不可能了！他必须再面临一场拼死的血战、恶战。身为一个职业军人、武汉政府军的高级将领，在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国战当中，他必须要随时准备豁出命去！义无反顾！


    从“小诸葛“那里接到命令之后，孙连仲在商城召开了兵团作战会议。孙连仲在会上宣布，由田镇南第30军防守商城地区。宋希濂的第71军另配属钟松的第61师，在史河、固始一带阻击日军，挫败其向西进攻的企图。


    孙连仲没有把他手中的所有部队都投入第一线，打防御战他是有办法的。台儿庄之后，武汉政府中几乎无人不知孙连仲有个“钢头”的绰号。今天兵力虽然有限，但孙连仲却不愿丢了防御中顽强反击这张王牌。但孙连仲明白，第一线阵地上他必须配备能打硬仗的部队，否则的话要是第一线很快被日军突破，那即便是有再强大的后手也是白搭！


    于是，拥有4个精锐师的宋希濂第71军被孙连仲放到了第一线。


    宋希濂和他的71军是最高当局的嫡系，也是孙连仲手上最硬的一张王牌。当然，孙连仲起用71军作为一线防御主力，并不只因为71军军是中央军嫡系，装备最好。最主要还是因为眼下第3兵团就只能拿出这么一个像样的军级单位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3章：南北应战

    9.123 南北应战


    宋希濂接到孙连仲的命令后，立即带着71军开赴史河地区准备隔着河道阻击日军。但等到了史河边上宋希濂才发现，这条在地图上看起来很雄伟的史河不但河面不宽，而且河水也没多深，想要凭借史河阻击日军的方案很显然是一厢情愿！


    为了寻找到有利的预设战场，宋希濂亲自带着几个师长前往叶家集地区侦察地形。而此时，急于越过史河，兵临大别山口荻州立兵的第13师团已经挺近到了10公里外的史河岸边与71军的前卫部队发生了交火！形势十分危急！


    所幸宋希濂这次临时抱佛脚大有收获，终于被他发现了一块扭转兵力强弱的风水宝地--富金山。


    位于史河西岸的富金山，形如扇形，紧挨公路南侧。71军占据这座山既可以居高临下控制公路杀伤日军，又可以在情势不利时直接退回到商城后方。等到宋希濂率人登上富金山后拿着望远镜在仔细一看，他的心里更乐了。


    原来这座富金山从半腰起，条条棱坎向下直通地面，向上直通山顶。从山顶放眼四望，叶家集、史河及附近开阔地区尽收眼底。在此防御，日军的调动、补给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而日本人却看不到山上守军的情况。宋希濂当即拍板，以36、88两师在富金山布防。36师在左、88师在右。再派配属的钟松61师北守固始。如此一来，71军很快便在大别山口筑起了一道防线。只要他们在这峡口上能顶上十天、八天，第5战区就能赢得宝贵的调整部署时间，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过些。


    由于军情似火，宋希濂决定先斩后奏，他先留下36师、88师加紧构筑工事，然后才带上副官和参谋长直奔商城的第3兵团兵团部去向孙连仲汇报，宋希濂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更相信善于打防御战的孙连仲肯定也不会放过这块天然的阵地。


    宋希濂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孙连仲听完宋希濂的报告后，又反复在地图上查看了富金山的地形，最后面露喜色地转过身来说道：


    “宋军长，富金山的地势极佳，不便于日军大规模展开。你回去抓紧部署。只要能守住阵地，你部一切行动可自行裁定。我只提醒一点。要留一定的预备力量，保持防御的稳定性。你部如能在富金山顶住荻州师团10天，我给你报奖请功。”


    宋希濂听到“钢头“孙连仲也和他抱着同样的看法，顿时信心更足了！他向孙连仲立下军令状之后便率领众人返回了富金山前线。


    有了71军扎住大别山口，当面的敌情终于得到了一定程度缓解，不过局势还远没有到孙连仲可以高枕无忧的地步。思前想后，孙连仲还是觉得宋希濂的1个军要对付东久迩宫的两个师团，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如果富金山、固始一线顶不住，那么第3兵团在商城地区的防御战也将告吹。所以要守住商城，就必须在富金山一线多投入些兵力。


    想通关键之后，孙连仲又变更了部署。他一面命田镇南的30军迅速东移，在宋希濂的侧后布防，随时准备支援富金山守军。又急调陈鼎勋的川军进入商城地区，紧急构筑工事。同时他孙连仲向陷在霍山、六安附近敌后的于学忠、冯志安两军下达命令，要他们尽一切可能向西转进，力争在商城归入兵团建制。如回归确实没有可能，就尽最大的努力袭击日军后方的预备队及后勤补给线，努力吸引日军分兵回援，以减轻71军正面防线的压力。


    至此，孙连仲能做到的一切，他都做了，能用的一切兵力也毫无保留地用上了。在排兵布阵上，他对得起”小诸葛”，下面就只能看前方将士的了......


    ******************************************************************************


    9月4日上午，日军第101师团开始登陆上岸，九江的战局进一步恶化！9月5日凌晨，星子陷落，第2兵团中央集团腹背受敌，突出的九江阵地，情况也日益恶化。九江街市，也在日机的频繁轰炸中化作一处火海。


    至此，张发奎已经完成了后撤计划的第一阶段，九江城的百姓早已被他全部撤出，如今只剩下孙桐萱集团的一个师在九江把守着城墙。


    按照张发奎的计划，时同然的第22师将主力留在了西城，死死地守住了退路。在其余几处城区和城墙上之留了少量的部队和日军打游击战，为了赢得足够的时间，张发奎还将第2兵团仓库里面的地雷搜刮一空，全部加强给了时同然的第22师，由工兵营埋在了靠近日军的东城，日本鬼子即便是最后进了城，这排雷的工作也够他们折腾的！


    做完了这些之后，张发奎开始向第9战区司令长官部诉苦，他在电话里面告诉陈辞修，眼下第2军团就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拼着全部兵力孤注一掷与日军的两个师团决战，要么就退守第二阵地逐次抵抗。以他的想法，最明智的莫过于尽早撤到第二阵地，以免重蹈淞沪会战复辙。


    陈辞修连想都没想就回绝了张发奎的提议，最高当局在发来的电报里面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务必死守九江，也就是说最高当局要张发奎走第一条路，最好是全部玉碎！


    “张司令！我在重申一遍！委座的意思是一定要保住九江！你看看，我和你的电话还没有打完，武汉的电报就又来了！”陈辞修在电话那头喊的嗓子直冒烟，第2兵团司令部里面的张发奎却是满脸轻松。黄浩然的推断全部在这几天的战斗中成为了现实，汤恩伯、李延年等人不但没有阻止张发奎的消极行动，而且还积极的予以了配合，在张发奎数次请求撤到第二线休整都被陈辞修驳回之后，汤恩伯甚至公开叫嚣不让第2军团后撤是“土木系”的政治阴谋！陈辞修这是想要借日本人的手铲除政敌！


    由此可见，第2兵团中的嫡系将领们已经坐不住了！这些前程远大的人物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九江共存亡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4章：我听您的！

    9.124 我听您的！


    “陈长官！兄弟也不想如此啊！实在是部队的伤亡太大了！眼下又丢了星子，九江已经是孤掌难鸣了！”


    “顶住！给我顶住！向方兄！委座可没有亏待你啊！这赏金可又加码了！五万法币！而且是马上就发！”


    张发奎没有想到，陈辞修居然会用这样荒唐的理由来搪塞他！最高当局拿出了五万法币的赏金？那就能买了第2兵团这几十万将士的姓名了？我呸！


    想到这里，张发奎的胃中一阵泛酸！看来还得继续磨些儿子，他的部队才有可能撤出九江。


    “谢委座信任！我张发奎定当尽力！”


    张发奎照例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打算挂上电话，但电话那头的陈辞修却极了！最高当局将赏金一加再加可不是要张发奎“尽力”的！不从张发奎的嘴里捞出几句诸如“与九江共存亡”之类的豪言壮语来，他陈辞修可没法交差！


    “张司令！张司令！向方兄！我有句话要问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不让你的第4军上？武汉军委会可是已经有人跑到委座那里去告状了，说你有私心，扣住第4军不用，是公然抗命，目无军法！”


    陈辞修的这番话到不是完全在造谣，中国军队在九江始终处于被挨打动，这让最高当局很不满意！最高当局不止一次在给陈辞修的电报中痛骂张发奎，说张向华紧要关头心存私心，把第4军给藏起来了，什么‘铁军英雄’、什么‘抗战先锋’，统统是假的!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为了让张发奎和日军拼命守住九江，陈辞修居然连最高当局也给卖了！


    陈辞修本以为张发奎听到这番话会恼羞成怒，世人都知道张发奎是最看重第4军的声誉的，只要有人说第4军不好他张发奎一定会跳出来找对方干架。可这一回，陈辞修说出来的刻薄语言张发奎就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样，他反而还在电话中开导起陈辞修来了！


    “陈长官！委座的为人，你我应该都是清楚的，这样的浑话我才不相信是委座说出来的，看来政府中敌对的势力还不死心啊...要离间委座和前线将领的关系！还好！遇到了你我！我先表明，绝不相信！辞修，你千万不要上了别人的当哦......”


    “你.....！”被张发奎这么一堵，陈辞修差点忍不住骂了出来，还好他城府较深，硬是拉了回来：“好！好！向华兄果然是忠义之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九江战事，向华兄就看着办吧！”


    说完陈辞修“嘭”的一声挂上了电话，点话那头的张发奎则高兴的哈哈大笑。刚才陈辞修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这位第9战区司令长官可不习惯碰钉子。


    “什么小委员长？我看不过如此！陈辞修这样的人也能当上第9战区的司令长官，难怪我们总是打不过日本人！”


    挂上电话之后张发奎还没有忘了调侃陈辞修几句，如今的张发奎已经彻底想开了，只要能够保住第2兵团的战力，给之后的南线会战打下坚实的基础，不就是丢乌纱帽吗？又算得了什么！既然已经不想当官，陈辞修和最高当局的感受张发奎当然也就不再看重了！


    “大不了到南洋当寓公去！乐得逍遥自在！”


    张发奎一边嘟囔着一边要通了九江城中第22师师部的电话。


    “时师长吗？城里的战况怎么样？什么？你问我什么时候可以撤退？暂时还不是时候！你还得接着和鬼子绕圈子！等到晚上，我从川军那里调一个旅去增援你们！”


    电话听筒里面不时传来枪声和炮声，看起来时同然在九江城里面熬的也不轻松。由于既定战略是拖延时间，所以第22师只是稍作坚持便放弃了九江东门和城东的城墙，日军106师团的一个大队已经在两个小时前攻入了九江。不过他们很快就品尝到了地雷阵的厉害，为了排雷，日军派出了工兵部队，但是在22师官兵的袭扰战术之下，日军工兵很难顺利实施排雷作业，直到现在，鬼子的先锋部队还呆着东门和城墙上不敢下来。


    “张司令！日军好像打算用炮火排雷，能不能让咱们的炮兵打一下，要不等他们将地雷炸光了，我们第22师可就麻烦了!”


    又是鬼子的新花招，但却非常的管用，虽然第22师埋设的地雷有不少是在房屋之中，比较难用炮火排除。但日军只要拔掉了道路上的地雷就可以将兵力输送到其他几片城区，那里，可是没有地雷的。


    第22师可不是台儿庄中的31师，时同然也不是池峰城！若是真的和日军短兵相接，22师肯定撑不住！


    “娘的！我这就命令炮兵开火！虽然咱们大炮不多，但是给鬼子捣捣乱还是可以的！时师长请你放心，稍后我会向空军求援，这附近就有机场，他们很快就能赶到！”


    “谢谢司令！”


    等到挂上电话之后张发奎才猛的想起，他张某人在航空委员会的那帮大佬眼中可没有什么份量，按照武汉政府的职权划分，请求空军援助应该是战区司令长官的事情！张发奎刚刚才和陈辞修在电话里面交了一回火，眼下去求陈辞修找空军帮忙，八成是不靠谱！


    有了！可以找黄浩然啊！前些日子的联合作战的指挥官不正是黄浩然，相信黄浩然一定可以搞定空军！


    主意已定，张发奎立即给黄浩然打了一通电话，电话那头的黄浩然很轻松的答应了下来。


    “范参谋长，这件事情你跑一趟，叫隔壁那些老毛子派几架轰炸机去帮帮张向华。”


    黄浩然搁下电话之后连头都没抬，直接取过桌上的一张纸“唰唰”写了几笔便递给了范介，范介结果黄浩然的手令，笑嘻嘻的说道：“总座，咱们可不是老毛子的上级，他们可不一定给您这个面子......”


    听完了范介的问题，黄浩然将手中的红蓝铅笔“啪”的一声丢到了桌上，然后恶狠狠的说道：“鸟！要是那帮老毛子不肯动，你就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些天来他们吃的是谁的，喝的是谁的？老子将他们养的白白胖胖，不就是为了这么点便宜吗？要是连这面子都不给，叫他们给我趁早滚蛋！”


    范介悻悻的耸了耸肩，乐呵呵的说道：“得！总座！我听您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5章： 敬酒不吃

    9.125 敬酒不吃


    当范介带着俄语翻译拿着黄浩然的手令走进隔壁的苏联志愿航空队指挥部时，苏联志愿航空队指挥官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正准备和他的部下们离开指挥部去食堂享用午餐。


    这些来到中国帮助武汉政府的苏联军官们是幸运的，虽然他们必须面对残酷的战场，但是却成功的逃过了来自同胞的屠刀！


    此时苏联国内肃反运动正进行的如火如荼，在肃反的高压下，为了避免遭到 “内务人民委员部”的调查或者是被扣上“托派”的帽子，苏联人宁愿过的贫苦一些，他们纷纷忍痛丢掉自己的金银首饰、陪嫁的好衣服、不敢喝葡萄酒，不敢吃白面包，不敢喝牛奶，甚至连家里好一点的水壶也只能砸烂后再使用，否则就有被枪毙的可能。苏联国内的工人因为害怕自己被划为要枪毙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甚至都不敢领高于12卢布的月工资。


    由于成千上万的社会精英和干部被镇压，此时苏联国内的生产基本上是在无组织状态下进行，经济已经陷入了停止，很多地方出现了物资短缺现象，人们的生活水平直线下降！


    而在苏联军队当中，肃反运动则显得更加的血腥！


    基达林斯基大队长的一位老朋友就因为抽的是2个卢布一包的香烟，结果被肃反人员以奢侈腐化的罪名就地枪决！现在率属于苏联志愿航空队的这些苏联军官们在被派到中国之前，为了不被“内务人民委员部”盯上，他们甚至不敢穿新军装，不敢穿皮靴，也很少能吃饱肚子。


    所以来到田家镇要塞之后，这些苏联军官迅最爱的地方就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食堂，因为在那里他们可以吃到在苏联国内想也不敢想的食物！每一次进餐对他们来说都是节日！范介甚至老远就看见了走起路来脚底下直蹦高的苏联志愿航空队轰炸机大队的基达林斯基大队长。


    走在最前面的雷恰戈夫看到范介之后明显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换上了一副热情的面孔，主动走过来和范介打招呼，只是他的话题却始终没有离不开接下来的那顿午餐：


    “哦！范！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对了！你吃过午饭了没有？没有的话我们一起去吧！今天中午有加餐！”


    雷恰戈夫没有想到，他这一开口就惹得范介有些不太愉快！


    范介强忍着怒气，摇头谢绝了雷恰戈夫的邀请，然后将黄浩然的手令递给了站在他对面的雷恰戈夫。跟在范介身后的日语翻译赶紧往前走了两步，预备解答雷恰戈夫提出来的疑问。


    “这...是什么？就不能吃过饭以后再谈吗？”


    雷恰戈夫眼珠子转的很快，一看就知道是想要玩花样！


    吃完饭再谈？要是你们撂下筷子不认账怎么办？那咱们总座用争金白银换回来的好米粮岂不是喂了狗？范介表面上不动声色，脑筋却是转的飞快，这世界上能拿住范介这条狐狸的人也就只有黄浩然，雷恰戈夫这头大笨熊显然不够格！


    “哦？看起来雷恰戈夫先生似乎对我们提供给贵军的伙食感到很满意？我还担心厨子满足不了你们这些苏联朋友的胃口呢？”


    范介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明显有些不善，但是翻译官却没能将他的这种情绪传递给雷恰戈夫，雷恰戈夫居然一本正经的夸奖起武汉卫戍司令部的伙食来了！


    “哦！那是当然！尤其是那个炊事张，手艺简直没治了！哈拉少！哈拉少！（俄语好的意思）”


    “雷恰戈夫你个死老毛子，还真以为吃定咱们了？居然敢腆着脸拿武汉卫戍司令部供应给他们苏联志愿航空队的饭菜来请我！？总座说的果然真没错！这些老毛子也都不是什么好鸟！”


    范介笑眯眯的瞧着的雷恰戈夫，心中却是暗骂连连！当然，范介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谁不知道如今的这个武汉卫戍司令部其实是黄浩然用第25集团军的钱支撑起来的？武汉军委会原本拨给江防司令部的经费早就被上一任司令官刘兴给花的干干净净！等到黄浩然来田家镇上任的时候，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后勤部账面上居然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块法币！


    你说这点钱能够干点什么？要知道光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编制，那可就有好几百号的文职人员，这还没算警卫部队和卫兵! 一百二十块法币是够买米还是够买油啊？


    在军委会的下一期经费拨下来之前，黄浩然只能从汪焕之那里先拿了一笔款子来应付司令部的日常开支，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苏联志愿航空队指挥部的日常耗用。所以范介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一句，眼下田家镇的这些人马，包括雷恰戈夫和他手下的这帮苏联人，手里面捧得可都是黄浩然给的饭碗！


    中国有句俗话：“吃谁的饭就得听谁的话！”也不知道苏联那边是不是不兴这一套，雷恰戈夫和他手下的这帮苏联人居然没有半点回报黄浩然的觉悟！现在居然还敢用这种态度和他们的“米饭班主”讲话，在范介看来，这可实在是有些不地道！


    要不是指望着这帮苏联人派飞机给中国军队助战，范介真想伸手将雷恰戈夫的脸皮给撕下来看看有多厚！


    范介对着雷恰戈夫的肚皮指了指，然后说道：“我的雷恰戈夫先生，让你们的肚皮等一会是不会威胁到你们的生命的，如果得不到贵军的空中支援，我们在九江的守军却会流血！孰轻孰重，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哦！范！你这样太不友善了！你们的黄长官一定不会同意你这样对待我们苏联朋友的！我只能拒绝你的请求，因为我的飞行员也需要休息，他们不能空着肚子上天！”


    见惯了最高当局、何部长、黄浩然这些中国高官的雷恰戈夫最后还是没有买范介的账 ，他很不礼貌的丢下范介带着他的军官们向着食堂去了。望着雷恰戈夫的背影，范介沉声说道：


    “行啊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6章

    9.126 请吃罚酒


    范介回到隔壁便立即向黄浩然报告了他此行的结果，当他说到苏联志愿航空队一定要先吃完午饭再研究是否轰炸九江时，趴在地图堆上的黄浩然缓缓的抬起头来，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范介问道：


    “雷恰戈夫是这么跟你说的？”


    这种表情和语气，范介可熟悉的很。以前胡宗南、汤恩伯和桂永清的名字也曾经在类似的话语中出现过，最后，他们都在黄浩然的手中倒了霉！


    一股复仇成功的快感充斥着范介的内心，急于见到苏联人吃瘪的范介当然是不会放过任何煽风点火的机会，他继续添油加醋的说道：


    “可不是嘛！那老毛子牛气的很呢，他还以为这里是苏联，一副大爷的派头！”


    “这样啊......”黄浩然虽然听出了范介这是在趁机打击报复雷恰戈夫，不过他也没有点破。


    找个机会敲打敲打那帮苏联军官也好。毕竟花着大把钞票养着这些人，就是要这些人能派用场。要是养不熟，那还不如趁早丢远点。这年月钱可不好整，没见最近汪焕之一对眼泡子都肿的像金鱼了吗？


    黄浩然将手中的红蓝铅笔丢到地图上，拍了拍双手，然后冲着身后的卫兵打了个响指，扭头对范介说道：“走！那咱们就去找点乐子去吧！”


    范介跟在黄浩然后面走了一会突然发现黄浩然要去的地方居然并不是苏联志愿航空队指挥部，而是拐弯去了厨房。


    田家镇要塞区眼下整整驻着二十多万的中国军队，所以后勤部队的编制自然也就小不了。下面的作战单位撇开不说，仅仅卫戍司令部本身便配了一个营的勤务兵，其中光是负责厨房的火头军人数就有两个排，不过对外还是被称作炊事班。


    由于司令部里面都是高级军官和文职人员，所以吃的并不是简单的行军灶，炊事兵中的大厨大多数出身地方上的著名酒楼，手底下都是有硬功夫的！


    这眼看就要到开饭的时间，正是炊事兵们最忙碌的时候，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大合唱进行的是如火如荼，大锅中各色菜肴上下纷飞，煞是好看。


    “香！唉！这个香！好好！这个更好！”


    黄浩然阻止了卫兵向炊事班长通传的举动，背着双手走进了厨房，挨个去瞧那些大师傅锅中做的是什么菜色。武汉卫戍司令的军官们来自天南地北，每个人都有着喜欢的家乡口味，俗话说众口难调，这些炊事兵肩上的胆子可不轻啊。


    衣领上挂着三颗金星的黄浩然给忙忙碌碌的炊事兵们带来了极大的冲击，不少捧着食材器皿的小兵都是从黄浩然身边匆匆走过之后才突然发觉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居然是他们的司令官！那些抄着大锅的大师傅们看到黄浩然从他们身后走过时也各个都是大惊失色！这心中一惊手底下可就没了准，断断的一两分钟之类，灶上先后就有好几锅菜因为受到黄浩然的影响变了焦炭。


    炊事班班长张丰园是从芜城跟着黄浩然到部队的老厨子，从小就被父母送到了芜城大酒楼的厨房里面当学徒，别看才四十岁出头，拿菜刀却足足有近三十个年头，做的是一手好菜！让雷恰戈夫赞不绝口的“炊事张”便是张丰园。


    黄浩然走到张班长身后的时候，张班长正准备将炸的金黄的松鼠桂鱼起锅，他习惯性的叫起来副手的名字：


    “二子！装盘了！记得浇酸甜汁！”


    由于黄浩然占在了下菜的位置上，拿着大盘子的二子哆哆嗦嗦的不敢靠上来，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黄浩然的面，正晕着呢！


    张丰园等了一会没见有盘子递过来，只好将铁锅从灶头山移了开来，瞧着锅中眼看马上就要过了火候的菜，张丰园心头的火“腾”一下就冒了上来！


    “二子！你是怎么了？快着点啊！”张丰园边喊边回头，那脸色阴的都快要滴出水来了。以前他在酒楼当小学徒的时候，若是一不小心没有跟上大师傅的动作，那铁勺子可就直接飞了过来！要不是第25集团军不兴体罚士兵这一套，张丰园真想给二子来一下狠的！


    结果映入张丰园眼帘的却是笑眯眯的黄浩然，这可将张丰园给吓了一大跳！


    “黄爷！您怎么来了？”


    虽然张丰园吃军饷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见到黄浩然的时候却依旧改不了在芜城时的称呼，一口一个“黄爷”叫着。


    这许久没听到过的称呼，让黄浩然心中多了一丝温暖。


    “有些事要问你......”黄浩然边说边用手指了指张丰园手中的大铁锅，提醒张丰园应该将这口锅交给别人。他们两个人总不能就这么站在灶台上谈事情吧？


    “哦！好！好！”张丰园的反应很快，他赶紧忙不迭的将手中的铁锅交给了站在傍边发傻的助手二子，然后跟在黄浩然的后面走出了厨房：


    “黄爷，有事您尽管吩咐！我老张肯定照办!”


    作为炊事班班长，张丰园并不担心黄浩然会让他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说白了他不过是个厨子，会的本事都离不开厨房。


    “老张，你回答我，这些日子你都给那些苏联军官吃什么了？别担心，没人说你做的才不好，你的手艺我是知道的......”


    黄浩然的话说了一半的时候张丰园的脸上有些变色，他以为是有苏联军官对他的饭菜不满意跑到黄浩然那里告发了他，好在黄浩然后面立刻撇清了炊事班的责任，张丰园的表情总算是慢慢恢复了自然。


    “都是按司令您吩咐的办的，土豆烧牛肉可劲造！顿顿炸、煎、烤、炒配凉菜，烈性白酒一坛坛的上，把那些苏联人吃的啊，都快走不动道了！”


    张丰园的回答让黄浩然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些菜色的确是黄浩然告诉炊事班的。苏联虽然是一个地跨欧亚大陆的国家，在亚洲的领土非常辽阔，但由于其绝大部分居民都居住在欧洲，因而其饮食文化更多地接受了欧洲大陆的影响，呈现出欧洲大陆饮食文化的基本特征。


    在饮食习惯上，俄罗斯人讲究量大实惠，油大味厚。他们喜欢酸、辣、咸味，偏爱炸、煎、烤、炒的食物，尤其爱吃冷菜。总的讲起来，他们的食物在制作上较为粗糙一些。俄式大菜脍炙人口，口味浓郁，用油较重，酸甜咸辣俱全。


    张丰园在黄浩然的指点下可以说是彻底抓住了苏联志愿航空队军官们的胃 ，难怪雷恰戈夫会对张丰园赞不绝口。


    看到黄浩然并没有表现出高兴的态度，张丰园心中有些没底了，他小声的问道：“黄爷，难道我做错了？”


    “不！没有！你以前做的很好，不过从现在开始，我想给那些苏联人换张菜谱......”


    黄浩然笑着拍了拍张丰园的肩头，然后说出了他的来意。张丰园自然是不会不同意的，他立即让人拿来了纸笔，准备记录黄浩然的新菜单。


    “不必那么麻烦，有什么剩下的材料，随便给他们做点就是了，记住，别搁肉！别给他们上酒！不管什么材料，用水煮熟了就上桌！”


    张丰园这回彻底的惊讶了，虽然他已经猜出来黄浩然这是要教训那帮苏联人，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白水煮的菜谁会愿意去吃？


    “啊！？黄爷，那盐呢？调料呢？也都不搁？”


    最后这几句是张丰园下意识问的，作为一名出色的厨师，张丰园总是不自觉的想办法将他做的菜弄的好吃一些。既然不让搁肉，不让用油，那就只能靠调料来调味了。


    “对！都不搁！要得就是原汁原味！别怕砸了你的金字招牌！”


    张丰园用力的拍了一把大腿，然后大声说道：“明白了！黄爷！您放心吧！我就照着猪食那么做！”


    黄浩然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跟在黄浩然后面的范介此时已经笑的有些接不上气，今天那帮老毛子可有的受了！！


    十五分钟之后，雷恰戈夫和他手下的苏联军官们等来了他的大餐，像往常一样，炊事兵们将装着菜肴的大盆搁在桌上便立即离开了。雷恰戈夫瞧着桌上的那些大瓷盆，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想要猜出今天的主菜是什么。


    奇怪的是，今天的这些菜都似乎比较含蓄，几乎没有什么外溢的香气，难道是中国人给换了菜谱？正好，这些天吃的太油腻，真的应该尝尝中国的江南风味！


    “来来来！咱们自己动手吧！”


    又等了一会，却始终没有见到炊事兵上来揭开扣在瓷盆上的盖子，饥肠辘辘的雷恰戈夫有些熬不住了，他主动站了起来，然后招呼苏联军官们开始动手。


    在一阵七手八脚的忙碌之后，扣在瓷盆上的盖子纷纷被取了下来，等看清盆中的菜色之后，雷恰戈夫的脸顿时就绿了！


    这...这都是什么啊？


    第一盆水煮菜叶！第二盆水煮萝卜！第三盆更离谱！是谁把刷锅水给端上来了？水里面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雷恰戈夫都能用它照镜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7章：富金山顶

    9.127 富金山顶


    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轰炸机大队长基达林斯基的脸苦的和黄莲有的一拼，他用惨兮兮的声音问指挥官雷恰戈夫：“指挥官？这...咱们吃什么啊？”


    雷恰戈夫不是傻子，他立即便联想到了开饭前和范介的那次对话。武汉卫戍司令部供应给苏联军官们的伙食突然出现了这种翻天覆地的变化，雷恰戈夫几乎可以肯定是范介在中间捣了鬼。


    “我马上去找他们的司令官，我要向黄上将抗议！”


    雷恰戈夫的爪子才刚刚举到半空，黄浩然突然推门进来发出了一声断喝!


    “是谁要找我投诉啊！？”


    黄浩然出现让雷恰戈夫觉得找到了救星，他立即跑到黄浩然面前声情并茂的向黄浩然诉说了他们受到的非人虐待，并且嚷嚷着要投诉范介。末了雷恰戈夫还用调侃的口吻说道：“黄！请你看看我们的伙食吧，不瞒你说，刚开始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自己是回到了西伯利亚呢！”


    雷恰戈夫的幽默引的屋子里面的苏联军官发出了一阵哄笑，在他们看来，这场中国军官向他们发难的闹剧很快就会结束。眼下苏联政府可是武汉政府的最大外援，不可能有中国将领敢得罪他们这些苏联的代表。


    黄浩然笑眯眯的盯着雷恰戈夫的脸看了一会，等到雷恰戈夫表现开始有些不自然之后黄浩然才踱着步子走到了餐桌边，然后沿着桌边每走一步便会说上一句：“太不像话了！”


    听到黄浩然这样说，苏联军官们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有胆大的还对站在门口的中国卫兵们抛去了不屑的眼神。不过他们的挑衅全都被黄浩然手下的卫兵们给瞪了回去！


    “是啊！太不像话了！黄！你必须保证我们的饮食供应，这样我们才能为你们的国家作战！”


    受到部下的影响，雷恰戈夫终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他居然试图向黄浩然施加更多的压力以换来苏联军官们享有更多的特权，但是雷恰戈夫却没有注意到黄浩然的目光正在变冷。


    “好！我马上就为你们解决！”


    黄浩然很有风度的向屋子里面的苏联军官们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餐厅的门口，对着站在门口的一名参谋军官大声的喝道：“太不像话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雷恰戈夫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切，他在等待属于他的胜利。可没想到，黄浩然接下来居然将话锋一转，内容全都变了样！


    “怎么可以不给苏联朋友们上餐具呢！？难道你要让他们用手去捞食物吗！？去！还不拿筷子去！”


    说完之后黄浩然便抬腿跨出了门口，头也不回的走了，屋子里面只剩下了目瞪口呆的苏联军官们！


    拿筷子？这可真是个绝妙的玩笑！难道这仅仅是拿错了餐具的问题？


    苏联军官们居然就这样被打发了！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挨了黄浩然“训”的参谋军官立即让卫兵给他们拿来一桶筷子扔在了桌上！从来没有使用过这种“复杂餐具”的苏联军官们彻底傻眼了！


    “指挥官......”


    所有苏联军官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指挥官雷恰戈夫的脸上，刚才雷恰戈夫不是说要去向武汉政府投诉吗？或许现在只剩下这条路了。


    雷恰戈夫哪里会不明白部下们的想法，但是他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雷恰戈夫是清楚黄浩然和苏联大使之间的私交的，而且武汉政府的官员们对待他们这些苏联顾问也并不像宣传部门的高调那样，他一个苏联援华航空队的指挥官要想告黄浩然的状，还真的没什么可能。


    雷恰戈夫最后无可奈何的通知他的部下们：


    “同志们，我们还是先回到指挥部下达命令对九江实施空中支援吧，要不然的话，黄会每天让他的士兵饿死我们的！”


    屋子里面的苏联军官们摸了摸他们的肚子，然后不约而同的低下了脑袋。


    一个小时之后，11架轰炸机出现在了九江东门上空，雨点般的炸弹落到了日军的头上！


    黄浩然给雷恰戈夫递上的罚酒，雷恰戈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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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2日凌晨，天蒙蒙放亮，71军军长宋希濂少将走出武庙集一座权充作军部的小院，向着不远处的富金山顶爬去。


    他一夜未合眼，满脑子都是眼前随时可能爆发的战事。孙连仲被逼无奈，把第一线抗击北路日军的全部重担都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既紧张、又兴奋，以致彻夜难眠。他在一遍遍想着自己的部署，想着71军整个防线的强点和弱点。他想知道自己的对手荻州立兵中将会把主力投向哪里，向哪一处阵地发起主要突击。但这一切，只能靠他自己去想。


    他是一个防御者。从军事上说，他是被动的。攻击时间，攻击方向，只能由对手决定。日本人打向哪里，他就得防在哪里。而且还必须统筹到全局。


    作为第一线部队指挥官，他是最艰难的一个。整个武汉外围战，只有中国军人数占优势，而日本人在火力、士兵素质上占绝对优势。但在富金山，所有优势都属于他的对手，他的敌人。而他拥有的，就是一副沉重无比的担子。如果71军无法在富金山一线顶住日本人一周以上，那些尚未部署、调集完毕的第二线守军将遏制不住这股日军的冲击势头。二线阵地一破，第三道防线更难立足。日军就有可能一气冲到武汉城下。中国方面筹划数月的武汉会战落得个惨败不说，长江南北两岸数十万中国军也将陷入日军合围。果真如此，中国军将元气大伤，中国政府也将随着军事上迅速的失败而名誉扫地。


    无论从大的方面、从小的方面说，富金山第一线由于第5战区判断上的失误，实际上变成了整个会战全局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对这个战役关节点的胜负厉害，宋希濂了解的清清楚楚。


    山坡草丛中，湿漉漉的露水打透了宋希濂的裤脚和鞋子，他似乎毫无感觉，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地向山顶爬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8章：毕竟还是心虚啊

    最后一个表妹也考上大学了，实在是高兴！各位亲爱的书友们，请容我懈怠两日，很快便会恢复两更！理解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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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128 毕竟还是心虚啊


    和宋希濂一起爬富金山的71军主要军官还有61师师长钟松， 87师师长沈发藻和88师师长钟彬。站在山顶上的战壕里面，宋希濂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经过一番对倍率的调解，穿着土黄色军装到处奔忙的日军终于清晰的展现在了宋希濂眼前。


    洼地、树林、公路边的村庄中，到处都是日军的车马和行军队列，一副不设防的架势。宋希濂真想带着部队居高临下冲到公路上去给荻洲立兵的第13师团一个教训，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


    富金山这一仗，第71军要打的是一场全面处于下风的阻击战，以一个军的兵力对付日军的一个陆军师团，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注定了第71军只能利用地形坚守！宋希濂现在可是连一个排一个班的兵力都舍不得浪费！他的掰着手指头过日子。


    “娘的！军委会这么老是让咱们71军打这种挨打的防御战？从淞沪到南京，再到后来的兰封，回回都得趴在战壕里面挨鬼子的炮弹！好好的德械师，中央军的精锐，全让那些王八蛋参谋给毁了！”


    61师师长钟松站在宋希濂身后小声的发着牢骚，似乎是在为第71军遭遇到的不公平待遇鸣不平。可实际上钟松的这些话却是有意讲给站在他旁边的沈发藻和钟彬听的


    如今在第71军这个拥有4个步兵师的大单位中，只有钟松的第61师是个彻彻底底的外来户。陈瑞河、沈发藻和钟彬手下的第36师、87师、88师是抗战开始前一根同生的“德械师”，各级官兵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打起仗来难免会出现抱团的情况。钟松为了避免他的61师被其他几位师长推到第一线去当炮灰，所以整天都在想着怎样和这些同僚们搞好关系。


    钟松知道，“德械师”这三个字对71军来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在黄浩然的99军没有横空出世之前，“德械师”、中央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便代表着中国军队的精英力量。宋希濂手下的这些老人都有着难以割舍的“德械师”情结，即便现在的这几个师因为过渡损耗和频繁的整补早就变的面目全非，但第36师、87师、88师的官兵还依旧称呼自己的部队为“德械师”


    所以想要拉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称赞“德械师”的辉煌历史。这个切入点，钟松找的很好。


    “白长官也是不得已，军委会和战区原先的作战部署全被东久祢官埝彦王给看破了，所以才会让咱们第71军来扎这个口子。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放眼整个5战区，除了咱们第71军，又还有那个部队敢接富金山这样的硬仗？军座，你说呢？”


    钟松的话引起了88师师长钟彬的共鸣，他和陈瑞河都是宋希濂的老部下，对于宋希濂视如生命的第71军，钟彬也有着他的骄傲。


    “两位钟师长，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轻敌。眼下富金山的局势可比数月前的兰封会战要更加艰难！别看咱们现在面对的还只是第13师团的先头部队，但是我敢说日军很快就会增兵，如果真的要按照白长官的计划在富金山撑上十天，恐怕到时候我们正面的日军总兵力会接近两个师团！一个军对两个日军师团，这样的仗你们谁有把握？”


    宋希濂的思维还是很冷静的，他很清楚他手中拿着的是一张什么样的牌，第71军即使再能打也不能将4个师掰成8个师来使，要想挡住东久祢官埝彦王的第2军这一路攻势，还需要小心谨慎，以及得到友军的积极配合。


    可钟松这时候却不干了，一听到“兰封”这两个字，钟松的脑袋就一阵发炸！自从1932年的第一次淞沪会战开始，“德械师”就没有吃过什么大败仗！哪怕是南京那座被日本人围住了三面陆路的临江孤城，德械师也都杀了出来！特别是36师和88师，还立下了赫赫战功！


    可在兰封，88师却替桂永清背了黑锅，师长龙慕韩还被军委会处以极刑！在88师官兵看来，这一切，都是拜桂永清那个太保所赐！


    更让钟松难以忘怀的是，88师的那场大溃败甚至还连累到了兄弟部队，由于是不清楚战场情况仓促上阵，增援88师的36师和61师各一部被土肥原师团轻松击溃！等到兰封会战结束之后一算账，原本在合围土肥原是师团的外围战中立下了汗马功劳的71军居然变成了表现最差的三个军级单位之一！和临阵脱逃的黄杰第8军、桂永清的第27军排在一起！


    这在第71军的老人们眼中，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军座！兰封的事情可怪不得我们88师！龙师座也是没有错的！全都的怪那那狗日的桂永清！开战之前死气白列的将88师要过去当先锋，打起仗来却只顾着自己逃命，将偌大一个兰封丢给我们88师，连个招呼都不打！有这样的长官吗？偏偏军法处还放过了他姓桂的，我真不明白校长究竟是怎么想的，像桂永清这样的软蛋留着有什么用！？”


    钟松光顾着出胸中的恶气，却没有注意到身边的87师师长沈发藻的脸色正变的越来越难看！


    这都是因为在打南京保卫战的时候，沈发藻的表现连桂永清的不如！相比之下，桂永清好歹还将自己的部队第27军给带出了险境，而南京城中的87师却因为沈发藻那荒唐的渡江决定葬送在了中山码头！剩下的少数幸存者也全部投入了黄浩然的麾下！


    可以说是因为沈发藻的愚蠢，原本那个三个“德械师”之一的87师才会全军覆没！


    沈发藻和桂永清还有一个相同的地方，那就是脱罪的本领。南京一战之后沈发藻本师被免去了一切职务，但是他却凭借着黄埔出身的资历和大笔的钞票很快再次混的风生水起！现在居然让他再次坐上了88师师长的位置！据说桂永清也已经逃出了大牢，混到战时军官训练总团里面去了！


    所以虽然明明是听着钟松骂桂永清，沈发藻却已经汗流浃背！


    毕竟还是心虚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29章：失落和雄心

    9.129 失落和雄心


    “钟师长！你不要总在别人身上找原因！也再不要说咱们是什么‘国之精锐’，现在恐怕只有黄浩然麾下的99军和100军才能够配得上了这四个字......”


    宋希濂的这番话说的钟松陈瑞河、沈发藻和钟彬几个唏嘘不已，虽然他们很不愿意承认，但的确就像宋希濂说的那样，那段由“德械师”、中央教导总队、税警总团共享“国之精锐”这四个字的光辉岁月已经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了。


    若是让时光倒退上一年，又有谁会想到中国政府抗战精心培养的样板部队居然会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便被频繁的战事消耗的所剩无几！？


    由财政部长宋子文培养起来的税警总团是这三支精锐陆军部队最早退出抗战舞台的，这支在淞沪战场上遭受了严重伤亡的抗战劲旅在会战结束后不久便遭到了军委会的肢解，原总团长黄杰被第三战区长官顾祝同拉拢，将税警总团尚有战斗力的余部编成了第40师，丢下五千余伤员在长沙不管了。后来孙立人赶到长沙打算以这些伤兵为基础利用清华内迁后的旧校址招兵买马组建由财政部拟名的“缉私总队”，但由于黄浩然提前在长沙下了手，劫走了那五千伤员中的大部分精华，所以孙立人到现在也没能将“缉私总队”捏成型。


    而最先成军的中央教导总队的结局则是这三支中国精锐中最为凄惨的！1938年2月军政部下令将第46师师部及少量官兵与从南京杀出来的教导总队残部合编，成立了新的第46师。 将第46师原师长戴嗣夏改调军政系统，由桂永清接任，副师长李良荣、周振强。后桂永清升任第27军军长，46师师长由李良荣将军递补，其中第46师下属的第138旅便是由原先教导总队旧部改编而成。


    数月之前，稍复元气的第46师跟随桂永清开赴兰封作战，结果在围攻土肥原师团的战斗中伤亡了5000余人，三个旅长一死两伤。这一仗终于彻底榨干了中央教导总队的最后骨血！可怜的第46师最后只剩下3000余名残兵，曾经被视为中国陆军样板的中央教导总队也基本宣告消失。虽然战后桂永清、李良荣均被军委会下令免职，得到了惩罚，第27军番号也被撤销，可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德械师”，虽然暂时还没有落到中央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那种被取消番号的地步，但截止到兰封会战结束，这三个师中仅有在抗战中战绩最佳的陈瑞河第36师还保留有三成左右的“德械师”老底子。沈发藻的87师和钟彬的88师由于都经历过大规模的溃败和重整，这两个师现在实际上已经和原先的那两支“德械师”劲旅没有了什么关系。如今71军又摊上富金山这场硬仗，这还真有可能成为“德械师”的最后绝唱。


    难道“殊途同归、凄凉收场”，这八个字真的要成为南京政府组建的第一代中国精锐部队的最终结局吗？


    谈话的气氛就这样变的压抑了起来，钟彬这个“德械师”出身的军官情绪明显变的很不好，低着头不说话。一旁的沈发藻和钟松也是满脸严肃，他们俩也不想成为“德械师”的最后一任长官，毕竟这说出去可不光彩。


    “咱们只能在这富金山上和鬼子死磕了......，在兰封丢掉的脸面，一定要这座富金山上找回来...！”


    最后还是宋希濂将话题拨回到了富金山的战事上，在宋希濂看来现在扯什么都是虚的，只有山底下的大队鬼子兵才是眼前最紧要的问题，按照日军攻击前的惯例，再比照比照第13师团折腾出的这动静，宋希濂相信很快就会有炮弹落到山顶上。


    “放心吧，军座，属下一定全力以赴！”三位师长异口同声的答道。


    宋希濂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一挥，带着众人离开了山顶，向着反斜面山腰上的36师师部走去。


    见到宋希濂带着几位师长到来，36师警卫营的赵营长赶紧迎了上去，同时示意在师部门口站岗的士兵撩开了厚厚的门帘。


    宋希濂走到门口刚准备弯腰走进36师师部，就听见陈瑞河正扯着嗓子在大声说话：


    “你让老子上哪给你找炮兵去？你也不想想，就连咱们军座手里面都没有炮兵，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瞧着山底下的小鬼子眼馋？眼馋你也得忍着！记住！咱们是要在山上坚守，不是去当突击队！我现在是宁可无功，但求无过......！”


    不用问，陈瑞河这肯定是在教训他手底下的某位军官，眼下第36师的中下层军官基本上还都是“德械师”的老人，这些人的战术眼光都相当不错。刚才宋希濂在山顶上也有过同样的想法，准备击中炮兵火力给山下的第13师团来一次炮火突袭。可陈瑞河说的也是实话，第71军现在的作战序列中根本就没有成建制的远程炮兵，各师配备的82毫米迫击炮在这样的大规模作战中可顶不了什么用。


    “好了！不要再说了，多花些心思管好你的阵地吧！我可告诉你，要是开战之后你们团挡不住鬼子的进攻，军座肯定会让我要了你的脑袋！”


    等到宋希濂、钟松、钟彬和沈发藻几个人全都走进了陈瑞河的师部，陈瑞河也刚好结束了他的这次通话挂上了电话。等在一旁的张营长赶紧快步凑到陈瑞河的身边，低声提醒陈瑞河，军长宋希濂和几位师长已经都到了，此刻就站在他的身后。


    陈瑞河听到张营长说宋希濂和其他几个师的师长都来到了他的师部，赶紧将摔在桌上的军帽拿起来戴在了头上，然后转过身来笑着说道：“军座！几位兄长！你们可别怪我老陈啊，这实在是被小鬼子逼得太紧了，不敢放松啊！”


    “陈师长，你们师现在准备得怎么样啦？”宋希濂知道眼下不是将官场礼节的时候，于是他也选择了单刀直入，直接问起了第36师的战备情况。


    “军座，你就瞧好吧，我们36师已经一切都准备完毕，就等着小鬼子来送死啦！”


    陈瑞河这番提气的宣言，让宋希濂的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


    幸好！“德械师”的最后一口气还在！“德械师”的雄心还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0章：冈村变招

    9.130 冈村变招


    9月6日上午，田家镇武汉卫戍司令部。


    黄浩然从一大早开始就站在巨大的沙盘边托着下巴做若有所思状，直到现在也没有动弹。范介、汪焕之时不时会跑到黄浩然的身边来转上一圈，不过也都没有出声去打搅黄浩然，凭着他们跟随黄浩然多年的经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感觉到黄浩然这是要准备搞大动作了。


    最近这几天各处战场的战况都非常激烈，在第5战区那边，为了捍卫“德械师”的荣誉宋希濂的第71军已经彻底打疯了，他们在富金山和第13师团抱在一起死磕，半步也不退。顽强的71军官兵硬是逼的荻洲立兵命令第13师团全线压上猛攻富金山，东久祢官埝彦王的派出的这一路人马被死死的钉在了富金山下，失去了前进的动力。


    而东久祢官埝彦王派出的另一路人马，筱冢义男的第10师团则在攻下固始之后立即遇到了张自忠部的顽强阻击，双方激战于潢川一线，一时难分伯仲。


    按照这样的发展趋势，只要宋希濂部和张自忠部能分别在富金山和潢川两处战场撑上十天到半个月，那么由“小诸葛”的失算而给第5战区带来的这场危机便会安然度过。


    和第5战区的战况比起来，第9战区和江防军的战事依旧集中在九江、马垱一线。冈村宁次对第11军的调整进行的很快，随着第106师团和第101师团攻破九江城防，波田支队得到了第27师团的增援，马垱守军的清闲日子正式宣告结束。日军再次向马垱要塞守备区发起了猛攻，要塞的上空开始重新弥漫着硝烟和炮火。


    早在开战之前，黄浩然就做出了马垱战斗在很大的程度上要依附于九江战事的正确判断。如果位于马垱后方的九江一旦失守，那么整座马垱要塞就会变成一座孤岛，最终肯定也会失守，所以黄浩然始终很小心的调整着马垱战事的节奏，随时准备根据九江那边的情况做出相应改变。到目前为止，进展的还比较顺利。


    与此同时，九江的张发奎部正在按照着预定方案和鬼子磨洋功。张发奎除了每天照例给武汉发电报打九江随时可能失守的预防针，还开始在第2兵团内部搞合纵连横，联合部下对抗战区长官部。


    为了将第2兵团的各方势力代表拉到一条道上来，张发奎在黄浩然的建议下采用了混合使用兵力的战略。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张发奎先后从汤恩伯、李延年和王陵基的部队中各抽了一个步兵师轮番投入到了九江城中。


    在手下的部队遭受了巨大的伤亡之后，汤恩伯、李延年等人的态度立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此后第2兵团每天发往第9战区长官部请求放弃九江的电报后面附议的将领名单开始一天比一天长,九江守军发生的这种巨大变化让一心想要在最高当局面前打出个好成绩将黄浩然比下去的陈辞修感到好不恼火！可是他又拿不出什么弹压的办法！


    黄浩然很清楚只要第2兵团那边将这样的《全兵团将领请愿电》再往武汉发上几封，那最高当局就必须得出面了加以干涉了。这样九江的局面就可以被成功的搅浑，张发奎也可以从中抽出身来，逃过背黑锅的命运。


    最高当局的脾气黄浩然还是比较了解的，即便到时候最高当局的心中再不痛快，面对着一众黄埔出身的军官和中央军的骨干们，老头子最终肯定会同意第2兵团放弃九江，这就是法不责众的道理。


    只不过张发奎这个兵团司令，最后八成还是会被最高当局丢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去做替罪羊，好在张发奎已经有了这样的思想准备。


    等到最高当局弃守九江的命令一下，张发奎的第2兵团就可以从被动的防御战中脱身，转移到空间更大，更适合作战的第二线阵地。有了实力不减的第2军团在手，冈村宁次再想像历史上那样在南线势如破竹便完全没有可能。


    而在中国军队彻底堵死了日军这四路人马之后，他们的第五路人马就会被推到空前暴露的位置上！在双方囤积了百万大军的战线上制造出一 个尖尖的突出部！这正是黄浩然一直在等待的作战良机！


    “这局势啊，渐渐就要变的明朗起来了...希望冈村宁次不要发现我的意图......”


    过了很久，黄浩然终于开口说了话，在不远处一直转悠的范介和汪焕之听到之后飞快靠了过来，然后异口同声的张口接话：“总座！”“大哥！”“您还是快告诉我们有什么计划吧！这急都快急死了！”


    黄浩然回头看了看范介和汪焕之，然后笑着说道：“还不到时候......”


    *************************************************************************


    虽然遭到了华中派遣军高级将领们的一直反对，冈村宁次还是将第11军司令部前推到了刚刚攻占没多久的安庆城。由于这一带依然有被打散的小股中国军队和游击队到处出没，第11军的后卫部队不得不封闭了安庆的四座城门，要求城内的中国百姓不准出城，城外的中国百姓不准进入安庆，并且实施了宵禁和戒严。可即便是如此，在冈村宁次抵达安庆的第二天还是发生了两起袭击事件，日军损失了大约二十人。


    为此，参谋长吉本贞次少将将负责安庆城内治安的中国驻屯步兵第2联队联队长冈崎清三郎大佐骂的狗血淋头！吉本贞次参谋长命令冈崎联队长务必在三天之内将安庆城内的所有抗日分子肃清，为第11军司令部创造一个安全的环境！


    “记住！这里不是南京！也不允许成为南京！冈崎大佐，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吉本参谋长的意思！”


    为了避免冈崎联队长采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对付安庆的中国百姓，冈村宁次在冈崎联队长领命离开之前特意交代了几句。日军在南京的兽行已经让谷寿夫和松井石根被迫辞职，冈村宁次可不希望因为部下的愚蠢而失去在武汉建立功勋的机会。


    “这...司令官阁下，那些支那人早就恨透了皇军，如果再不给他们一些厉害的尝尝，恐怕......”


    冈村宁次的担心果然是很必要的，从冈崎联队长的这番回答不难看出，冈崎联队长还真的是打算对安庆城内的中国百姓实施血腥的镇压，深受军国主义毒害的日本陆军军官们似乎只会用铁血的手腕，而不懂得其他的方法。


    “冈崎大佐！这就是需要你开动脑筋的时候了！的确，中国人现在对待皇军很不友善，但这一切的局面全都是那些像你一样鲁莽的军官造成的！帝国需要的大陆不是一座废墟！要是把中国人都杀光了，那么帝国要这片大陆来做什么？战争不可能一直进行下去！帝国需要中国的资源来补充战争中的消耗！这都需要有劳动力来完成！难道冈崎大佐是打算带着你的士兵们去给天皇陛下开垦荒地吗！？”


    冈村宁次突然拔高的声调说明了他内心的不快，感觉到司令官已经生了气的冈崎大佐赶紧低下了他的脑袋，不过他依然不明白怎样不依靠手中的刀枪去维护安庆城的宁静。冈村宁次提出的要求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高了。


    “你明白了没有！我要你回答我！”


    “哈...哈伊！我..我会尽力的！司令官阁下！”


    冈崎大佐到底还是没能给冈村宁次一个满意的答案，断断续续的话语，透露出了冈崎大佐内心的虚弱。冈崎大佐的这番表现让冈村宁次很不高兴！


    最后还是吉本贞次参谋长帮着冈崎大佐解了围，他先是将冈崎大佐从冈村宁次司令官的对面拉开，然后在冈崎大佐将要走出司令部作战室大门的那一刻压低声音给了冈崎大佐指导：


    “必要的时候，杀几个中国人还是可以的...但记住不要大开杀戒，把他们吓住就好......”


    冈崎大佐听完这番话之后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吉本贞次参谋长提出的要求显然要容易办的多。


    等到冈崎大佐离开作战室，吉本贞次参谋长转身走回到冈村宁次的身边然后开口问道：“司令官阁下，北线的第2军可是比我们第11军后动手的，但目前他们已经推进到了潢川、富金山一线，动作反而比我们快了很多。为此，派遣军司令部和东京大本营已经多次来电要求我们加快推进速度，是不是催促一下九江的101师团和106师团，或者是让波田支队尽快拿下马垱要塞......”


    吉本贞次参谋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冈村宁次挥手打断了，对于第11军目前面临的情况，身为司令官的冈村宁次非常的清楚，他不需要请吉本贞次参谋长来帮他重复一遍。


    眼下不管是九江还是马垱要塞，他们在冈村宁次眼中的价值都已经打了折扣。在第11军的正面，张发奎的第2军团已经大部回收，牢牢的占据了第二道防线。这样就使冈村宁次奇袭九江的战略失去了意义。


    如今即便是101师团和106师团下一分钟就拿下九江城，第11军还是得和在壕沟里面严正以待的张发奎军团接着打攻坚战，要想凭着这样极为耗费时间的打发赶超第2军在北线的进度没肯定是不行的！


    而和九江唇齿相依的马垱要塞也是同样的情况，“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八个字非常适合用在眼下的马垱。


    幸好，第11军还剩下了一路棋子没有被中国军队堵死，那就是正在向黄梅前进的第6师团！现在冈村宁次决定改变第6师团的任务，不再要求稻叶四郎的部队迂回攻击九江，而是命令第6师团沿长江直捣江北重镇田家镇！攻击中国军队的必救之地！


    中国军队肯定会调兵救援田家镇的，那样第11军正面的防线就会出现缝隙！冈村宁次的机会也就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1章：5战区需要黄浩然

    9.131 5战区需要黄浩然


    “给第6师团发报，询问他们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听清楚冈村宁次的问题之后，吉本贞次参谋长向手下的参谋军官要来了最新汇总的战报，然后迅速挑出了关于第6师团的那份，递到了冈村宁次的手中。


    “30分钟之前第6师团来电报说他们是在这个位置上，如果按照他们这几日的平均前进速度来计算，第6师团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这里......”


    吉本贞次果然是一位称职的参谋长，他并没有查看什么资料便立刻拿起指挥杆在地图上点出了第6师团的位置所在，而且还阐述了理由。冈村宁次的目光顺着吉本贞次参谋长手中的指挥杆在地图上的两点处来回移动了几下，然后停在了第6师团所在位置东面的田家镇。


    田家镇要塞，那是武汉最后的屏障，第11军一旦打开这扇紧闭的大门，向西经过浠水便可以直捣武汉三镇中地处江北的汉口，这实在是一条拿下武汉的最佳捷径！


    当然，中国军队的指挥官也肯定会意识到田家镇要塞这块兵家必争之地的重要性，然后在那里布下重兵！别的不说，光是田家镇要塞那按照德国图纸设计施工的国防永备工事，那就将是一个极大的麻烦。


    可中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吗？打定主意的冈村宁次决定立即展开动作！


    “给稻叶四郎发报，命令第6师团改变行军路线，迅速占领黄梅，然后拿下广济！再给第27师团发报，命令他们派出一个步兵联队作为第二梯队，保护第6师团的侧后方！我要拿下田家镇，然后直接炮轰武汉，逼迫武汉政府向帝国投降！”


    冈村宁次的这个计划虽然带有很浓厚的理想化色彩，但是却非常对日本军官们的口味。那些疯子既然能够将小小的弹丸岛国当作世界的中心，自然也会相信日本军队是不可战胜的！远东那场惨败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因为准备不足而发生的一场意外。


    “我这就给第6师团和第27师团下命令！第11军必胜！皇军必胜！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


    让人想不到的是，就连外表看起来很理智的吉本贞次参谋长其实内心也住着一个疯子，冈村宁次成功的点燃了第11军的野望！第11军现在要的不再是九江和马垱，他们的目标已经变成了武汉！武汉！武汉！


    ************************************************************************


    冈村宁次在长江北岸搞的这个大动作将驻守黄梅广济一线的第5战区第4兵团司令官李品仙给推进了油锅。


    按照第 5 战区先前准备好的作战计划，李品仙兵团应该在黄梅以东地区避免和日军作主力决战，而以逐次抵抗的方式迟滞第6师团为目的；待第6师团西进至黄梅、广济地区，与后方的日军拉开一段距离之后，再在黄梅、广济一带与第6师团作重大战斗。


    于是开战之初，第 5 战区南线部队便依据这一指导思想在潜山、太湖、宿松等地公路沿线的作战中，并不就一城一地与日军作殊死争夺，而是每遇河流、山丘等地 形有利的地带，就摆开一副坚决抵抗的架势，先占据有利地形和一心想靠正面突击迅速前进的第6师团先打上一通，等到第6师团感到必须认真对待之时，第 5 战区南线部队便主动撤退，以避免陷入日军分进合击迂回侧后的战术之中。就这样打打停停，第6师团被第 5 战区南线部队骚扰的始终无法快速前进，至今也未能有机会染指黄梅和广济。


    可现在所有的情况全都变了，富金山和潢川的战斗牵扯了“小诸葛”的全部精力，第4兵团的反击计划被无限期搁置。而日本人方面却突然间加快了动作，在冈村宁次下达了明确的进攻目标之后，稻叶四郎立即变得坚决了起来，带着他的第6师团沿着公路朝着黄梅迅猛前进。对于第5战区在沿途摆出的那些“小花招”， 稻叶四郎一律采取不管不顾的态度，宁可遭受少量的人员损失也不会停下来作战。


    措手不及的第4兵团在第6师团面前一日之内连退数十公里之后，李品仙不得不命令部队同第6师团展开了大规模正面作战，这才总算暂时挡住了疯狂的稻叶四郎。


    每当看到下面的军师长每天报上来的部队伤亡数字，李品仙都头痛的厉害，打烂仗苦仗他李品仙是不怕的，可这场防御战似乎永远不会有结果！战区长官部和军委会都是同样的口径，只知道一封接一封的电报命令第4兵团死守，却始终没有告诉李品仙死守之后又该怎么办？


    是反击，还是转移？感觉自己完全看不到未来的李品仙心里面越来越没底！


    “不管了！直接给白长官发报！请他给咱们第4军团指条明路！我就不信长官部会致我们这三个集团军的人马于不顾！对了！再给武汉卫戍司令部发一封电报！黄梅和广济要是丢了，小鬼子可就冲着田家镇去了！咱们也是在给江防军守大门！他黄佑臣别想躲清闲！”


    李品仙哪里会料到，他这番“事急马行田”的举动正是“小诸葛”所期望的，从指挥部所处的位置上来说，黄浩然的武汉卫戍司令部比起第5战区长官部要更靠近李品仙军团驻守的广济和黄梅，在大别山北麓激战不休的当下，“小诸葛”是真心希望将黄浩然的江防军拉到第5战区的作战序列中去，如果得到黄浩然的帮助，那么即便是丢了黄梅和广济他也愿意！


    “既然李品仙开了这个头，那咱们就帮着他涨涨气势吧！燕谋兄！我看就由你起草一封电报发给黄佑臣，激他出手，如何？”


    “小诸葛”笑的很贼，比起李长官这位兄长，他这个“桂系”二号人物做事的风格显得有些“不太地道”，好在第5战区参谋长徐祖诒和“桂系”的关系向来不错，应该不会将“小诸葛”说的这番话给泄露出去。


    俗话说得好，请将不如激将，就让日本人去拉黄浩然来帮助李品仙军团吧！


    ************************************************************************


    “大家都瞧瞧吧！李鹤龄（李品仙的字）这是真的急了，求援的电报居然都发到总座这里来了！这想什么话？明明是第5战区的事情，李鹤龄为什么不去找白健生？”


    范介手中拿着李品仙发来的电报，口中不停的对着武汉卫戍司令部里面的一众军官们抱怨着，在范介看来，这分明就是“小诸葛”玩的把戏，要调黄浩然麾下的江防军去帮第5战区堵窟窿！其实打鬼子的差事原本范介是愿意的，但是他却不希望第25集团军老是在政府里面被人算计！


    “不管！不管！绝对不管！”汪焕之的想法和范介差不多，说话的口气也是十分的不善：“如果总座贸贸然插手去管这件事的话，只怕白健生会得了便宜又卖乖！5战区真的要咱们帮忙，那就去给军委会上条陈！想要我们白白给他们打长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可如果咱们真的不管李品仙的部队，那黄梅广济可就悬了！到时候咱们江防军还是的被顶上第一线去！再加上总座还曾经做过第5战区的副司令长官，这刚卸任不久就见死不救，是不是太......”


    倒是55军军长曹福林说的话非常的中肯，眼下这个局面还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李品仙的第4军团被日军打垮！被曹福林这么一提醒，范介和汪焕之的脑筋也终于转了过来，不过心中的那股怒气显然不是一下子就能压得下去的，汪焕之忍不住气鼓鼓的又说道：


    “要救第4军团也可以，不过咱们得先和白长官说好，这打好了战功算谁的？还有以后整补的问题......”


    汪焕之到底是搞后勤保障出身的军官，三句话不离本行，前面才刚刚松动了态度，后面就敲着算盘算起了经济账。这便是汪焕之的长处所在了，第25集团军眼下已经是一个十几万人马的大集团，必须的算账过日子。像帮人打仗要好处这样的话，总得有人去说！要总是一味的要名声不要实际的好处，黄浩然好不容易积攒起的那点家底可经不起几趟折腾。


    黄浩然先是笑眯眯的给了汪焕之一个鼓励的眼神，安抚了一下汪焕之的情绪，然后又将目光投到了范介的脸上，接着一字一句的说道：


    “抗战不是哪一个人，哪一支部队的事情，打小日本得算国家民族的大帐，不能老是抱着小团体的利益！如果当初我在南京城中存的是这样的想法，恐怕十几万大军都得陷在城里，一支都冲不出来！”


    这番话就算是给这场会议先定了个基调，黄浩然已经决定插手黄梅广济方向的战事了，反对的话题无需再议。


    “总座说的对，我刚才失态了，我检讨......”


    “我的态度也不好，我也要检讨......”


    范介和汪焕之从来都是黄浩然的坚定支持者，在黄浩然亮明了态度之后，他们两个人的立刻调转方向战到了黄浩然的这一边。见到司令部的1、2、3号人物都已经达成了一致，其他的军官自然不敢再有异议！


    “不过这出兵嘛，务必得师出有名！咱不能给人留下了话柄！还有采用打法，也得咱们说了算！我可不习惯在别人的指挥下打仗......”


    见参战这一项已经没有再讨论的必要，黄浩然开始将话题向下延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2章：整军备武

    9.132 整军备武


    当会议进行到一半左右的时候，机要室主任宋仁义走进会议室将第5战区参谋长徐祖诒刚发来的电报送到了黄浩然的面前。


    黄浩然打开电文纸匆匆看了几行之后，忍不住轻轻的摇了摇头。


    在黄浩然看来，“小诸葛”此时实在不应该和他玩这套“激将”的把戏！由于黄浩然和徐祖诒共过事，所以他一眼就看出这应该是“小诸葛”的主意。


    在这封电文的开头，徐祖诒先是用很长的篇幅回顾了他和黄浩然在徐州并肩作战的那段岁月，然后又打着李长官和“小诸葛”的旗号大赞黄浩然的军事指挥才能，基本上通篇都是废话！


    这种不疾不徐的心态可和第5战区目前所处的困境不太相符！眼下大别山南北两线的中国军队正遭受着三路日军的攻击，徐祖诒这个参谋长绝不应该这么有闲情逸致！


    对这些民国官场元老们“打太极”的功夫，黄浩然实在是非常佩服！可惜直到现在黄浩然也还没有练就出那堪比城墙厚度的脸皮来，玩不了这一套！这也是黄浩然不愿意呆在武汉当官僚的重要原因之一。


    更何况，眼下中国军队在武汉战场上正遭受着日军的五路围攻，黄浩然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和“小诸葛”掰手腕过招！在他看来，在富金山和潢川一线的战局还没有明朗之前，中国的高级将领们实在不应该将宝贵的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些官场套路上。


    大家都是中国军人，如今又都在一处战场上共赴国难，既然有事相求，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嘛！“小诸葛”这样鬼鬼祟祟的做事风格，比起李长官实在是差了一大截！难怪他只能跟在李德邻后面做“桂系”的第二号人物！


    俗话说得好，人比人气死人，这货比货就得扔啊.....


    其实在没有收到徐祖诒的这封电报之前，黄浩然心中就已经有了一揽子援助李品仙军团的相关计划。鉴于黄梅和广济两地的重要战略价值，江防军出手援助李品仙早已经成了箭在弦上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有所转变。


    由于手里面握着刚刚休整完毕的第25集团军，所以黄浩然完全不担心江防军在面对第6师团的时候会遇到战斗力不足的问题。哪怕别的部队都不起用，仅仅依靠沈元龙的第99军或者是王山奎的第100军，江防军就完全能够将第6师团挡在黄梅以西！如果到时候指挥调动能再得当一些，各军之间的协调再紧密一些，要重创第6师团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可如果将此次作战的目标定为全歼第6师团的话，黄浩然手中的兵力就显得有些不太足够了！


    在黄浩然走马上任之前，江防军系统仅拥有4个军的作战部队，而且这几个军不是打残后重组的二流部队就是刚刚从地方保安部队扩编而来的新军，战斗力低下不说，还缺额严重！


    例如陈雷的第73军，这个军虽然下辖有3个步兵师，但由于各师的兵员缺额都很大！实际的战力只能顶得上中央军一个半师。


    而协防九江的郭汝栋第43军更是只有一个师的作战部队，如果将这个军投入到第6师团正面的黄梅，恐怕只能当作中央军的一个团来用！


    至于刘兴的第49军和驻守马垱的第16军，虽然这两个军都下辖有两个步兵师，但却都因为客观原因而无法发挥出全部的战斗力。其中第49军是由于此前连续参加了南京保卫战和徐州会战，部队损失巨大，目前仍处于重建当中；而保安部队出身的第16军则是因为被波田支队拖在了马垱地区，根本就无法投入到黄梅方向和第6师团进行作战。


    按照1938年流行的中日军队战力换算方法，中央军的一个师只能和鬼子的一个联队打成平手，那么江防军现在能够凑出来派往黄梅的这些部队，满打满算也就只能应付第6师团的两个联队！


    反观江防军的对手第6师团，则是个拥有近三万人马的甲种师团！而且根据从武汉军委会得到的最新情报，冈村宁次还派出了第27师团的一部协助第6师团作战，这也就是说进攻黄梅的日军兵力有可能超过4万！


    正是基于这种悬殊的力量对比，才使得黄浩然虽然手中握有第25集团军，也还是没有足够的兵力吃掉第6师团！


    不过现在事情却有了转机！黄浩然决定以徐祖诒的电报为突破口，向“小诸葛”借李品仙军团的6个军一用。同时，他还打起了第5战区张发奎部的主意！


    作为南京大屠杀的主要罪魁祸首之一，第6师团这群兽兵给中国人民留下了太多黑色的记忆！如今既然有机会复仇，黄浩然当然不想错过！


    黄浩然将心思全都放在了如何歼灭第6师团上面，他的面部表情难免显得有些凝固。参加会议的军官们见到黄浩然再读了刚送来的电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一时都弄不明白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都赶紧闭上了嘴巴。这一没有人发言，刚刚还热火朝天的会议室，顿时便冷清了下来。


    耳边的喧闹声突然消失，让黄浩然猛的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了看在场的军官们，然后扬起手中的电报，笑着说道：


    “我手里拿的便是第5战区发来的电报，看来他们是抽不出人手来对付第6师团了！咱们江防军早晚得上！鉴于军情紧急，我看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吧！范参谋长！你带着作战室的参谋们赶快拿个参战的方案出来，黄梅和广济不能丢！我们一定得守住这两处门户！沈军长，曹军长，你们两个人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黄浩然说完这番话之后便立即起身离去，剩下一堆参谋军官坐在位置上大眼瞪小眼。没了司令官主持会议，范介这个当参谋长的自然而然成了军官们请示的对象。在一阵七嘴八舌的询问声过后，范介先是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才开口说道：


    “大家难道还不清楚该去做些什么吗？要打仗了！总座已经决定将江防军投入到黄梅战场！大家还是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上想想该怎么对付第6师团吧！！”


    沈元龙和曹福林在黄浩然的办公室里面大概呆了半个小时左右，然后他们当着武汉卫戍司令部参谋军官们的面咧着嘴离开了。稍晚一些时间，王山奎、谢文东、张广福等人也都先后接到了黄浩然发给他们的密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3章： 坑死人不偿命

    9.133 坑死人不偿命


    司令部的参谋们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才将黄浩然需要的《黄梅作战计划》弄了个雏形出来，然后由范介送到了黄浩然的面前。


    作为跟随黄浩然多年的参谋长，范介很注意在下级军官面前维护黄浩然的威信，所以即便他内心也并不看好接下来要打的这一仗，也会等找到合适的时间和地点才说出来。


    所以在放下作战计划之后，范介才对黄浩然轻声说道：“总座，我如果第5战区和第9战区不肯将李品仙军团和张发奎军团交给咱们指挥，那咱们在黄梅广济打的这场仗可就成了一锅夹生饭！恐怕很难吞的下去啊......”


    范介的这种担忧是不无道理的，虽然眼下张发奎和李品仙这两个手握重兵的军团司令都已经在私下和黄浩然达成了默契，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的事情都会一帆风顺！


    在民国的官场上，官员做出的“承诺”大多数时候份量都薄的像一张纸！甚至就连最高当局说出来的话也可以说不算数就不算数！所以在范介看来，黄浩然和张发奎、李品仙之间的口头协定是很不可靠的！


    更何况张发奎和李品仙他们两个人还代表不了第5、第9两个战区长官部的态度，陈辞修和“小诸葛”才是第5和第9战区的真正主宰！这两位可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谁晓得他们会对黄浩然“借兵”的举动做出怎样的反应？


    正因为如此，范介觉得他必须出言提醒黄浩然，他绝不能让黄浩然背上可能会被迫孤军作战的风险！


    黄浩然没有对范介说的这番话感到意外，作为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参谋长，黄浩然的手中拿的是一副什么样的牌，范介当然很清楚！他也很容易根据此前的部署和举动顺藤摸瓜猜到黄浩然想要从哪里去找援兵！


    不得不承认范介是个很优秀的参谋长，他比司令部里面所有的人看的都远！有时候甚至可以看到黄浩然的心里面去！


    被人读到心思，这可是为将者的大忌！幸好，范介这家伙不是黄浩然的敌人，而是黄浩然的伙伴！


    “你啊你！都快成我肚子里面的蛔虫了......”


    黄浩然先是伸出手指朝着范介点了点，然后将桌上《黄梅作战计划》一把推到桌边，看来他就完全没打算采用参谋处草拟的这份作战计划。做完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黄浩然继续对范介说道：


    “这些问题我也都考虑过，不过我得最终出的结论却和你的不太一样！眼下不希望第6师团占领黄梅的可不是咱们江防军这一家！他白健生肯定比我还急！所以才会让徐燕谋给我发电报。5战区既然做了这一步，恐怕早已经做好了让出李品仙兵团指挥权的准备...至于陈辞修，我不相信他能拧得过委座！要知道第6师团可是在南京犯下了滔天的罪孽，这支部队早已经成为了国人心头的一根刺！现在只要我向武汉提出要围歼第6师团，为南京死难的百姓报仇，委座哪里会有不同意的道理？只要老头子表了态，陈辞修他还敢说什么吗？所以说眼下咱们不过是需要些时间来进行斡旋而已......”


    聪明的范介几乎只是眨了眨眼睛，便从黄浩然的回答中发现了一个致命的缺陷！虽然范介有些想不明白黄浩然为什么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但他还是急切的打断了黄浩然话：


    “可日本人又怎么会给我们这个时间？第6师团眼看就要兵临黄梅城下，李品仙军团又已经被迫退进了大别山中，难道总座打算指望江防军驻守在黄梅的那几千人去创造奇迹？”


    范介这是真的急了！他已经顾不上考虑黄浩然的情绪了！若是这场大错铸成，那黄浩然好不容易打出来的局面就会彻底崩溃！第25集团军也将从此一蹶不振！


    谁知黄浩然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用接下来说出的话吓了范介一跳！


    “我要小日本给我时间，小日本就必须配合！你要是不信的话，咱们打个赌？就赌你今明两年的军饷！”


    这又是怎么回事？小鬼子怎么可能听黄浩然的调动？如果是换了一个人对范介说这样的话，或者范介这几年来没有跟在黄浩然的身边亲眼看到黄浩然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他一定会认为说这话的人疯了！


    可偏偏这话正是黄浩然亲口说出来的，而且口气还十分笃定！所以范介还真的得仔细斟酌一番！


    范介站定了之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黄浩然半晌，但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这段时间里面黄浩然始终是一脸坏笑瞧着范介，范介的目光朝黄浩然的脸上哪里落，黄浩然就跟着扭脑袋。


    “可否请教总座准备如何用兵......？”


    既然看不出端倪来，范介只能用言语试探了。


    “别起灭贼心啊！告诉你怎么用兵？那还不如直接送钞票给你！这样的俗套还是赶紧收起来吧！到底赌不赌？给句痛快话！”


    范介注意到黄浩然在说话的时候不停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而且还非常的有节奏，根据他这些年对黄浩然的了解，这说明黄浩然此刻的情绪非常的不错！看样子，黄梅的难题八成是真的让黄浩然破解了！


    “不...赌！总座，哪有你这样当上司啊？动不动就设局去掏部下的荷包？我啊...不上你的当！”


    到此为止，范介已经完全不担心江防军在黄梅方向采取的行动了，黄浩然明显是已经进入了状态，此时的黄浩然，是无敌的！


    “你啊！就属你最滑头！”


    黄浩然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然后打开办公桌的抽屉取出了两张信笺纸来，分开后放在桌上笑眯眯的瞧着。


    范介眼尖，立刻便认出了两张信笺纸上的字迹分别属于曹福林和沈元龙，他正想往前走一步看清全文的内容，却被黄浩然的一句话惊的差点闪了腰！


    “还是老曹和沈老二实在！一押就是两年的军饷！这法子以后得想办法多推广！真是开源节流的好手段！”


    原来，在范介之前沈老二和曹福林都上了黄浩然的当，看起来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里面，这两位都得给黄浩然免费打长工了！简直是坑死人不偿命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4章：鬼画符

    9.134 鬼画符


    蔡洼村的位置刚好卡在宿松和黄梅两地的中间，村东头又紧挨着公路，这就注定了这座村庄不可能逃过遭受战火洗礼的命运。特别是当蔡洼村的村长从附近的中央军驻地那里得知了，眼下进犯黄梅的日军部队正是年初在南京犯下滔天恶行的第6师团之后，村民们赶紧连夜拖家带口踏上了西去的路途。


    百姓全部离开之后，没有了人烟的蔡洼村安静得就像一座坟墓！足足过了好几天，村口的寂静才终于被突然造访的一小队人马打破。


    盛排长是这群不速之客中的带队军官，跟在他身后的官兵大约有四五十号，此刻在黄梅以东地区的各个村庄和路口，还活跃着很多支像他们一样的小分队。


    第25集团军中驻地最靠近黄梅的部队是谢文东的第27军，收到武汉卫戍司令部的电报之后，第27军便立即按照黄浩然的命令派出了几十只小分队开始实施针对第6师团的“特殊作战”， 蔡洼村这一带是盛排长他们的任务区域。


    “你！还有你！你们两个先进村去看看有没有留下的老百姓...二班长！由你们班负责向公路方向放出警戒哨！其他的人原地休息！”


    蹲在村东口观察了两分钟之后，盛排长给他的部下下达了命令，两个端着步枪的士兵被盛排长选中做了探路的尖兵，小分队面向公路的侧翼盛排长也安排了人手负责警戒。虽然明知道第6师团的前锋还没有抵达这片地区，盛排长还是觉得小心点比较好。


    可他身后的官兵中却有人并不是这样想的。


    过了一会功夫，潜进村庄的尖兵冲着村口发出了“安全”的讯号，盛排长立即带着部下迅速冲进了蔡洼村。想象中的危险和麻烦都没有出现，如今村子里只剩下了空荡荡的院落和几只被主人遗弃的土狗。


    蔡洼村原本有两百多户人家，是个比较大的村庄，两条土路分别从南北和东西两个方向上贯穿了整座蔡洼村，中心的交汇点是村子里面的打谷场。


    站在空旷的打谷场上，一阵凉风吹过，盛排长和他手下的官兵忍不住都缩了缩脖子。


    “排长，看样子是不会有老百姓留下来了，咱们赶紧执行任务吧！”


    说话的人是三班长，他身后的士兵中有五六个人拎着洋铁皮桶，而且全都没有配枪。白净净的脸蛋，手上也没有拿枪磨出的老茧，这几个兵和周围那些满脸脏兮兮的兵比起来，实在是秀气的有些过分！


    盛排长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感叹，这宣传队的伙食，就是养人啊！


    见盛排长愣了半天没有答话，站在三班长后面的一个“小兵”终于耐不住性子嚷嚷了起来：“长官！您还是快下命令吧！出发前我们李队长可交代过我们，这一片地区很快就会成为战场，第6师团的先头部队随时都会出现，可是危险的很呢......”


    娇滴滴的声音，再加上那从钢盔下漏出来的小辫子，这都表明了说话的小家伙是个“女兵”。本来按照第25集团军内部的惯例是绝对不会允许女兵上第一线来的，眼下也是实在是没有了办法。谁让第27军里面识字的士兵本就不多，这会写大字的兵那就更少了！


    “好，你们执行任务去吧！三班长，你带着你的人看好这些宣传队的宝贝疙瘩，要是伤了丢了，那就够你喝一壶的！”


    盛排长这一松口，几个从宣传队临时借调过来的小兵便立即拎起他们的洋铁皮桶跑开了，三班长赶紧催促他们班的士兵贴身跟随，基本上是每个宣传兵后面配上两个战斗兵。


    等到宣传兵跑远之后，三班长才凑到盛排长的面前小声的嘀咕道：“我说排长，您能猜出来那位谢军座是想要干什么吗？大战临头却派我们护送这些宣传兵来写大字，这算哪门子打法？”


    对于谢文东这位空降的第27军军长，第27军中的“老人们”始终在消极对待。在这些人看来，即便是被并入第25集团军这支王牌部队，第27军也应该得到一位战功赫赫的军长！谢文东？他算个什么东西？抗战之前不过是个团长，如今在黄浩然的麾下充其量不过是二流战将。要知道第27军即使再落魄，那也还是中央军的精锐，让谢文东这些的小卒子领导着， “老人们”觉得他们的面子上有些下不来。


    如今谢文东又下了这样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可是让他成为了整个第27军攻击的对象！


    “长官的事情，是你我管得了的吗？你有那份闲心，还不如多占据几处制高点设观察哨！”盛排长虽然嘴上不停在谴责三班长，但其实他对于黄浩然派谢文东担任第27军的新任军座也是有怨言的，不过随后盛排长说的几句话也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他的内心情绪：“唉！先看看吧！也许，这姓谢的会有点本事，俗话说强将手下无弱兵，希望真的如此......”


    三班长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和一班长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他剩下的几个兵离开了，虽然二班已经在了日军最可能出现的村东面设了警戒线，但剩下的三个方向也得留神。


    等到盛排长再次见到“小辫子”的时候，女娃已经被他手中占满了白颜料的大刷子弄成了“小花脸”，负责保护女兵的两个男兵斜挎着步枪远远的站在女兵的身后，他们显然是在将女兵的劳动成果当作笑话看。


    “这画的是个啥子吆？跟鬼画符一样！远看就像几条蛆搭在一起！”


    “不懂了吧！咱们乡里跳大神的仙姑就是这样画的！听说这样搞一下子就可以刀枪不入！”


    “锤子！你让我打她一枪，保准死的挺挺的！刀枪不入？鬼话！”


    这时候文化素质的差别就体现出来了。盛排长作为一名少尉军官，好歹还是读过些书的，所以他知道女兵在墙上涂的是日本字，而且内容应该是一种宣传口号。可是在盛排长手下这些目不识丁的士兵眼中，倒是觉得女兵在土墙上写的这些玩意跟那些茅山术士用的符咒有些类似！


    所以到了最后连“仙姑”这样的称呼都冒了出来！还好现在不是清末，“刀枪不入”之类的鬼话总算是没有人相信了！在这一点上，武汉政府的军队比起清军还是有进步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5章：意外

    9.135 意外


    盛排长其实也很想知道军部到底让这些宣传队的兵在村庄的墙壁和公路两边的石崖上写了些什么，但由于不想在部下的面前露怯，所以他只能装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远远的望着。


    女兵的动作很麻利，前后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便刷完了面前的墙壁。说起来这还是第25集团军政治部的功劳，自从第27军被归入第25集团军的作战序列，集团军政治部的教员便没少让第27军的宣传队在军营驻地刷标语搞宣传，这一来二去的，第27军的宣传队的官兵几乎人人都成了“写大字”的熟手。


    最后一笔画完之后，女兵将刷子放进洋铁皮桶里面，然后朝后退了几步开始打量起她的“作品”来。就在此时，和盛排长他们一起进入蔡洼村的几个工兵突然拿着铲子和地雷从远处跑了过来，然后停在了距离山墙五六米远的地方开始准备埋地雷。


    原来这些工兵也选中了这片开阔的山墙作为他们的道具。可工兵们才刚挖了两铲子土，那个宣传队的女兵便大声的叫了起来：


    “你们快住手！不能在这里埋地雷，要是你们的雷响了，我写的这些字还有谁会来看吗？”


    工兵也算是比较有文化的兵种，所以回起嘴来毫不含糊：


    “瞧你说的！老子把雷布在这里不就是想借你那几个东洋大字的光吗？小鬼子要看墙上的有他们认识的东西，自然会走过来，这样踩中地雷的几率就高！眼下这些雷金贵着呢！比你那几个大字可值钱多了！！不好好利用还行？我说丫头，不懂可别胡说啊！”


    “教训”完女兵之后工兵们便接着干开了，眼看着又是几铲子下去，埋雷的土坑便要出现在地上，你可别说，这布雷的点选得还真是不错，只要鬼子来看字，就肯定会踩上这地雷。


    小女兵见工兵们不买她的账，急的几乎要跳起来，正好此时她看见到了远处的盛排长，于是女兵赶紧挥舞着双手开始向盛排长求援。


    “长官！长官！快来管管这些工兵啊！您还记得出发前参谋长是怎么交代的吗？必须优先保障我们宣传队的任务，墙上这些字可是有大用处的！”


    “操蛋！早知道老子躲远点了！”


    盛排长口中喃喃的嘟囔着，现在只能硬着头去平息这场风波了，虽然他很不情愿。盛排长觉得工兵们说的话很有道理！这抗日不就是杀鬼子吗？借你的大字设个圈套又怎么了？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靠写字把日本人给写会东洋去？这个宣传队的小丫头可真是不靠谱！俗话说的好，书生误国！眼前的这一幕便是最好的例证！


    “排长！排长！鬼子！公路上来了一队鬼子！”


    一个很急切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了过来，盛排长一边拔枪一边转身就冲着打谷场猛跑，那里还有大约一个班的士兵，是眼下蔡洼村中最后的机动力量，盛排长必须尽快收拢部队才能和日军作战。


    “有多少人？离咱们还有多远！后面有大队吗？”


    意外的插曲打断了盛排长的动作，但却让盛排长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要盛排长去应付娇滴滴的小丫头，还不如让他去面对小鬼子呢！要不是考虑到他的排得到的任务是保护工兵和宣传兵实施“特殊作战”， 盛排长真想带着他的兵在这里和鬼子干一仗！


    兰封那一仗，第27军算是完全把面子丢干净了！军长被撤职，番号被军委会撤销，要不是后来划入了第25集团军的作战序列，黄浩然向军委会要回了第27军的番号，盛排长他们还不知道要被调整到那支部队去呢！


    必须的打场硬仗找回面子来！这是第27军官兵现在的心声！


    来报信的士兵属于脑子比较灵活的那一类人，他马上便反应过来盛排长打算要干什么，于是他紧紧的跟在了盛排长的身后，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回答道：


    “大概有二三十人！都是步兵，离东村口大概还有两里地！二班长说那些鬼子应该是第6师团打先锋的斥候，就是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大队......”


    “娘的！小鬼子来得好快啊！”盛排长气喘吁吁的说道，等到跑出二十来米远，他才忽然想起还得安置好和他们一起来的宣传兵和工兵，于是盛排长扭过头对还愣在原地的两名士兵吼了起来：“傻愣着做什么！给我把那丫头片子拖走！告诉你们三班长！工兵和宣传队的人要是蹭破了一块皮，老子就崩了他！”


    “是！排长！”


    两名士兵得了令之后立即便冲到了女兵的身边，左边的一个伸手躲过了女兵手中的洋铁皮桶，右边的一个则拖着女兵的胳膊就往打谷场方向跑，经过工兵边上的时候，拿着洋铁皮桶的兵大声说道：“赶紧往打谷场撤，我们三班护着你们离开！快啊！是老爷们的就撒开脚丫子跑啊！”


    几个工兵头也不抬的应道：“知道了！等埋好了雷我们就去！打谷场吗？错不了！”


    女兵被盛排长的部下治住了完全没办法挣脱，又见到工兵根本不理睬她的话还要坚持埋雷，急切之下只能继续尖叫：“唉！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榆木脑袋啊！告诉你们不能埋你们还要埋？我要找你们的长官......呜..呜.....”


    拿着洋铁皮桶的兵担心女兵的叫喊声会传出太远，惊动了公路上的日本兵，于是伸出手去一把捂住了女兵的嘴巴，看到女兵还想挣扎，另外一名士兵赶紧低声说道：“别嚷嚷！你这碎女子！小鬼子离咱们可没有多远！你想让我们暴露目标啊！”


    用日本人来威胁女兵这一手终于起了作用，女兵先是停止了挣扎，然后开始配合士兵们的行动向打谷场撤退。此时工兵们也埋好了地雷，带队的一名下士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已经变安静的女兵，然后悻悻的说道：“没见过世面的女娃！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女兵顿时就准备要发作，这时候一班长带着战士从打谷场方向跑了过来，他们已经接到了盛排长下达的任务，现在是要去占领村东面的几座大屋，准备抵挡鬼子一阵。


    “胡闹什么呢！你们还不快去打谷场！瞎耽误事！”


    虽然一班长只是个上士，但毕竟也是长官，他的命令，在场的人都是要听的，女兵狠狠的瞪了一眼工兵下士，转身走了。


    几名工兵相视一笑，然后拿上装备朝着打谷场跑去。


    村东头的公路边，二班长用手中的毛瑟手枪的枪管顶了顶头上的军帽，在距离他大概三四百米的地方，三名日本兵正摆着三角队形交替掩护向前逼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6章：撞上了

    9.136 撞上了


    距离蔡洼村大约2公里远的公路上，三百多名日本骑兵正排成两行纵列的队形原地待命。此次进攻黄梅，隶属骑兵第6联队的武田中队成为了第6师团的开路先锋。用骑兵开路，稻叶四郎中将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在此之前，除了一边倒的追击作战，日军还从来没有将骑兵部队顶在最前面过！毕竟日本陆军和中国军队的大多数交手都是攻坚战，骑兵很少有发挥的空间。


    骑兵队列的最前面聚集着几名日军军官，其中一名拿着望远镜的中尉对着一旁的中队长武田大尉开口说道：


    “武田君！前面的这座村庄就是蔡洼村！到了这里，我们距离黄梅也就只剩下一半的路程了！”


    武田大尉冲开口说话的冈本中尉摆了摆手，示意他并不需要别人来告诉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哪里，然后用傲慢的口吻说道：


    “冈本君！看来我们完全可以再加快一点前进的速度！这些支那人完全不是皇军的对手！武汉政府的军队只知道依托阵地死顶，说实话，我对于他们的这套战术还真的都有些厌烦了！”


    武田大尉的这番话引得武田中队的日本军官们全都狂笑了起来，他们也都和武田大尉有着差不多的感触，中日全面战争爆发以来，中国军队基本上始终都是在打防御战，经常是一个阵地上的部队不打光了绝不后退一步！这样的作战虽然非常的壮烈和激动人心，但也彻底束缚住了中国军队的创造能力和进攻能力！


    “德械师”、教导总队和税警总团这些战斗力完全不属于日本陆军师团的中国精锐部队之所以会在淞沪会战中遭受巨大损失，就和这种一味死守的打法很有关系！


    而黄浩然麾下的部队则是一个完全相反的例子，即使是在孤城南京，黄浩然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进攻，南京卫戍军由始至终都保留着强大机动兵力，这样才有了那场震动全国的溧水大捷！如果当时黄浩然也和其他的中国军队一样采取了军委会的消极防御战术，恐怕黄浩然和他的弟兄们都得埋在南京城内，更不会有现在的第25集团军了！


    嘲笑完中国军队的刻板之后，武田大尉下达了新的命令：“冈本君！让旗语兵给前面搜索部队发讯号，尽快确认村庄里面有没有伏兵，我不希望再这样继续浪费时间下去了......”


    冈本中尉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扭头冲着身后的旗语兵一挥手。两匹战马立即驮着马背上的骑兵从队列中飞驰了出去，很快，他们便登上了公路边的一个小土包。


    旗语兵将武田大尉的命令连续发了三遍，然后停下了等待回音。大约过了半分钟，一名日本步兵从公路边的田地中钻了出来，站在公路当中开始用旗语发讯号。武田大尉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笑着说道：“这些慢吞吞的步兵，要是不踢他们的屁股他们是不会动的！该死的混蛋，终于准备要进村了......”


    就这样，二班长迎来了他的第一波客人，九名日军斥候，结成三个三角阵，小心翼翼的向着村口走来。


    “准备射击！那个挎军刀的留给我！”


    所有的步枪都被举了起来，士兵们用瞄具牢牢的套住了他们选定的目标，二班还配有一挺捷克式轻机枪，此刻就放在二班长的面前。


    “哗啦啦”的脚步声突然从二班长的脑后方传来...实在是太不巧了，二班还没有来得及开火一班长就带着他的兵冲到了村口。端着汉阳造的一班士兵和端着三八大盖的日本兵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对方，然后又几乎是同时开火！


    “碰！”“啪！”两种不同制式的步枪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击发声，汉阳造的圆弹头和三八式步枪的尖弹头在空气中急速掠过，然后钻入人体开始急速的翻滚着，然后是哭喊声和到底声。


    刚一照面，双方就倒下了7个人，其中有4个是鬼子。


    “哒哒哒......”


    已经不需要下达射击命令了，二班长直接将捷克式的扳机扣到了底，20发的弹夹很快就被他打光，旁边的弹药手赶紧给他换上了一个新弹夹。听到机枪射击的声音，日军斥候部队的指挥官立即得出了村庄中有中国正规军的结论，他立即下令使用歪把子机枪和村口的中国军队展开对射，四具掷弹筒也被迅速架了起来，对捷克式机枪的所在地实施了一轮急速射。


    “轰！”“轰轰！”


    一发榴弹直接飞到了二班的两名步枪手头上，将一条拿着汉阳式步枪的手臂炸上了半空。二班长却根本没有时间为失去两名部下而心痛，他赶紧拿着捷克式机枪从院墙后面跑了出来，同时还拉走了他的弹药手。


    两个人刚冲出院门，一枚榴弹就落到了院子里面，一阵火光和浓烟过后，二班长的耳朵里面只剩下了耳鸣声。


    “杀给给！”


    日军指挥官见如此轻易便打破了中国军队设在村口的防线，觉得自己捏到了一颗软柿子，于是站出来带领着剩下的斥候向村子里面发起了冲锋！可就在他们即将冲进村口前的那一刻，盛排长预先布置在屋顶上的几个火力点突然加入了战团，虽然他们不能给日军斥候部队带来灭顶之灾，但却将日军的进攻势头给压住了，二班长和一班长趁机重新收拢了部队，然后退到了几座比较坚固的石屋里面继续抵抗。


    面对着占据了地利的中国军队，在先前的交火中伤亡了十几人的日军斥候也没有了办法，只得向后方的骑兵部队发讯号求援。


    “幺西！总算是有敌人出现了！骑兵中队！冲锋！包围蔡洼村！”


    武田大尉露出了狰狞的微笑，骑在马上的他将手向前用力一挥，三百多名日本骑兵立即鬼叫着冲了出去，其中一百多骑直扑激战中的村口，另外一百多骑则兵分两路，分别向着蔡洼村的西面和南面穿插迂回！这摆明了是要全歼蔡洼村中的中国军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7章：二流对手

    9.137 二流对手


    武田中队的动作到底还是晚了半步，当日本骑兵们冲进蔡洼村时，村子里面的中国军队已经全部撤走。可以说这场战斗的发展完全是出乎了武田大尉的预料，他可是刚刚才说过中国政府军喜欢死守阵地这样的话，没想到才过了几分钟，蔡洼村里面的这些中国兵就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


    难道在村子里面打阻击的是支那游击队吗？这是武田大尉现在唯一能想出来的合理解释。一心想要得到答案的武田大尉甚至连重整骑兵中队都顾不上，便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向着战斗最先开始的东村口飞奔而去！


    “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让支那军队溜走？”


    隔着老远的距离，武田大尉便向斥候部队的指挥官小野少尉高声发问，满脸都是急切的表情。


    “中队长阁下，那些中国人在屋顶上设置了两个机枪火力点，将我的部队压制在了村口前面，然后他们便趁机逃走了！这些人是一群胆小鬼！只要再有五分钟！我就可以完成突破！很可惜......”


    小野少尉的解释是苍白的，事实胜于雄辩，走近村口战场的武田大尉一眼便看清了地上倒着的那几十具尸体当中，日本兵和中国兵几乎各占一半。虽然他不知道在村子里面设伏的中国军队有多少人，但对于小野少尉率领的这支斥候部队总共有多少人马武田大尉却是非常清楚的！


    扣掉地上这些死去的士兵和必定会出现的伤员，为武田中队探路的这支斥候部队现在能剩下十来个人就算很不错了。


    双方这样的交换比说明刚才躲在蔡洼村里面的那支中国军队肯定不会是什么游击队！要是支那人的游击队也能拥有这样的作战能力，那大日本帝国的迷梦就得彻底终结了！


    “打死的这些支那人中有军官吗？”


    武田大尉没有再为难此刻已经脸红到了耳后根的小野少尉，他还需要更多的资料，他需要确认他的对手到底是一支什么样的中国军队！而这些答案通常可以从中国人的尸体上找到，特别是中国军官的尸体...所以武田大尉才会有此一问。


    “没...没有......”小野少尉支支吾吾的回答，继续面红耳赤。


    实际上在武田大尉到来之前小野少尉便已经想到了这一点：既然这一仗已经在阵亡的人数上落了下风，那么能击毙几名中国军官便成为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只是很可惜，小野少尉和他的部下仔仔细细的将中国军人的尸体检查了两遍，居然连个被击毙的士官也没能没找到！倒是小野少尉他们这边损伤了好几名军曹。


    见到小野少尉如此表现，武田大尉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如果是这样的结局，那么斥候部队实际上是获得了一场完败！


    既然如此，武田大尉只能靠着他的观察力然后开动脑筋去找他想要的答案了！在尸体中间转了几圈之后，武田大尉弯腰捡起了一杆中国军队使用的步枪，然后用力的拉开了枪栓。


    这是一杆蹩脚的毛瑟1888式步枪仿制品，使用的居然还是老式的圆头子弹！武田大尉还注意到这些尸体虽然都穿着成色还比较新草绿色的中央军制服，但头上却都没有佩戴钢盔。如此看来，这些中国士兵隶属的作战部队应该是武汉政府中央军中的二流货色。


    难怪他们得落荒而逃！


    身为日本陆军常备师团之一的熊本师团可绝对不是这些中国二流部队能招惹的起的对象！


    自从投入中国战场以来，第6师团战绩就一直很突出！要不是后来受到了“南京事件”的影响，东京下令日本的宣传部门不得对外宣扬第6师团的战功，第6师团的全体官兵恐怕早就成了日本人民膜拜的“战神”！如今被编入第11军的作战序列当中，第6师团的战斗力依然是鹤立鸡群！


    武田大尉的潜意识里面甚至觉得只要报出第6师团的番号，大多数的中国军队都会立刻望风而逃！


    “一群讨厌的跳蚤！耽误了我们的时间！”武田大尉用力的将手中的毛瑟步枪仿制品丢到了地上，这样低劣的武器，根本不配成为他的战利品！


    “小野少尉，我给你补充十五名骑兵，你赶紧出发吧！至于你部下的尸体，我会妥善处理的......”


    武田大尉觉得这场闹剧应该结束了，属于他的荣誉还在黄梅等着他，在这座小村庄中是不可能等到战功的。


    “武田君！武田君！”


    是冈本中尉的声音，武田大尉将他的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果然看到了小跑着前进的冈本中尉。


    由于常年呆在马背上，罗圈腿成了骑兵的职业病，再加上冈本中尉是天生的五短身材，跑动起来的他就像是一个矮冬瓜！这形象实在是和骑兵代表的高贵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发生了什么事？冈本中尉！”


    武田大尉的语调说明他现在有些不太高兴，按照武田中队的指挥体系，武田大尉离开的时候应该由冈本中尉代替他指挥整个骑兵中队。现在冈本中尉出现在了这里，岂不是说武田中队现在失去了指挥官？这可是会耽误时间的！


    “中队长阁下，还是请您自己去看吧！在村庄的深处，支那人写很多了诋毁帝国的标语，士兵们的情绪现在有些失控！”


    让武田大尉没有想到的是，冈本中尉的说话时显得有些遮遮掩掩的，比起刚才的小野少尉还要不干脆！感觉到在斥候部队面前丢了脸面的武田大尉忍不住有些怒火中烧，于是他大声的吼了起来：


    “八嘎！完全是胡说！我的士兵都是忠于打日本、忠于天皇的勇士！他们的意志怎么可能会产生动摇！”


    冈本中尉的眼珠子在眼窝里面滴溜溜的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回应武田大尉的质问。全都要怪该死的支那人，居然会在村子里面写那样的东西！身为帝国的军官，冈本中尉知道他即使是将那些话念出来都是莫大的罪过！他只能冲着武田大尉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8章：无限制宣传战

    9.138 无限制宣传战


    “八嘎！给我把这些墙上的字炸掉！统统炸掉！”


    站在打谷场上的武田大尉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之中！在过去的十几分钟时间里“面，他在冈本中尉的引导下“参观”了蔡洼村中的几乎每一条标语。这些涂在墙上的日本文字非但没有让武田大尉对它们产生丝毫的亲切感，相反还让武田大尉的内心里面充满了愤怒！


    看看支那军队都在村庄里面写了些什么吧！如此诋毁大日本帝国的言论，难怪冈本中尉刚才都不敢说出口！


    “天皇将处死谷寿夫、松井石根！”


    “日本国内出现拐卖儿童的风潮！军方家属受害严重！”


    “没有一个第6师团的伤兵会被活着送回熊本！”


    “伤兵归国后被抛弃，没有食物，没有医疗，军部向你们隐瞒了事实!”


    “野战医院大批处死伤兵，只为抢夺金牙和倒卖药品！”


    武田大尉简直不敢相信，这些“恶毒”的自言居然是出自中国人的手笔！在此之前，中国政府也对日军进行过宣传战，但每次用词都是文邹邹的，从而导致日本士兵根本就会去认真观看，所以几乎没有取得过什么像样的效果。


    到了最后，中国人这种过于文明的“宣传战书”甚至成为了日军宣传部门的嘲讽对象。


    然而出现在武田大尉眼前的这些标语却是一个绝对的例外！中国人终于抛开了道德的包袱，他们开始使用赤裸裸的言语直指日军普通官兵内心的脆弱！墙上的这些言语正在不断的提醒日军普通官兵们他们的性命和权力受到了日本官员们的漠视，他们远在国内的家属不但没有因为他们的勇敢而得到嘉奖，反而是不断的受到官僚、权贵、甚至变态的侵害！虽然武田大尉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却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对付这些极富煽动性的“危险品”！


    武田大尉的内心十分的清楚，哪怕他的骑兵中队中有人相信了墙上这些标语中的十分之一，这些言论就会在他们的心中生根发芽！之后经过时间的发酵，最终会成为一颗巨大的炸弹！武田中队的士气将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官兵们没有了士气，那么这支部队还能剩下多少战斗力呢？


    必须马上击碎这些“谣言”！保护住官兵们的意志！可要命的是，这些标语明显是精心创作出来的，由于加入了日军官兵们耳熟能详的人物和部门，它们显得是那样的真实！乍看之下根本让人难以分辨真假！


    武田大尉只是随便用目光冲着打谷场上集结的骑兵扫了一圈，他便发现了好几名官兵的眼中闪烁着迷茫！


    这些人就像是在用眼神发问，墙壁上涂抹的这些事情是真的吗？天皇怎么会这样对他他们这些有功之臣？


    八格压路！中国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卑鄙”了？


    俗话说“祸不单行”， 武田大尉好不容易才想出了炸毁标语这样的办法来挽回部队的士气，冈本中尉却又给武田大尉带来了新的惊喜。


    “中队长阁下！除了这些标语，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传单，这是其中的一部分......”


    冈本中尉将几张油墨印刷的宣传画递到武田大尉的面前，这些宣传画的版式基本上大同小异，都是一幅图画再加上几行字，和以前见到的宣传画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武田大尉接过来后才刚看完了前两张，便觉得全身的热血都直往上涌！


    无耻！实在是太无耻了！即便是日军中最不要脸皮的“笔部队”恐怕也创作不出这样的宣传画来！


    武田大尉的全身都在颤栗着！此时忽然有一个念头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如果宣传画上画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他该怎么办！？”


    第一张宣传画上画着一名微笑的日本妇女正坐在床上整理着身上凌乱的和服，而她的床边站着一名肥胖的仁丹胡男子。图下方配的文字是：“当你远离之时，你的邻居上了你妻子的床！”


    不难想像，牵挂家人的日本兵看到这样的传单时，内心是是何种反应！


    第二张宣传画上则画着一名断了腿的伤兵，他的妻子和别的男人抱在一起，并且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伤兵。图下方配的文字是：“这只是官僚们的快乐战争，你已经没有价值了！”


    这两幅宣传画使用的手法可谓是异曲同工，都是一种心理暗示的手法！作为心理战的一个组成部分，中国人散发这些传单不但可以挑拨日军官兵与后方本土民众之间的关系、打击日军的士气、削弱日军的意志，还能让使日军官兵对自己的行为和选择的正确性产生怀疑。


    你想想看，就连一向意志坚定的武田大尉看完了这些宣传画之后，都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他远在国内的妻子来，那些下层的日本官兵怎么可能不上当？


    再说日本人的伦理道德本来就有些乱，女人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这样的事情还真不是什么大新闻！可这种事情一落到远在中国的军人头上，那事情可就有些变味了！


    我们在前方流血！你们却在本土抱着我们的女人风流快活！这公平吗！？


    不难想像，牵挂家人的日本兵看到这样的传单时，内心都会发出这样的质问！


    中国人的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他们利用了日军士兵远离本土作战的这个弱点，然后用这些宣传画将日军官兵们心中的思乡之情和对亲人的担忧无限放大！如果任由这种情绪蔓延下去，日军内部很快就会被厌战的情绪所吞没！


    “混蛋！混蛋！”武田大尉一边拼命的撕扯着手中的宣传单，一边跳着脚吼道：“把这些诋毁皇军的宣传画都收缴上来，全部毁掉！全部毁掉！不能相信我们的敌人！绝对不能相信！这些都是谣言！是支那人的阴谋！”


    这也是武田大尉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他卡伊炸掉写满了标语的墙壁，烧光这些宣传画，但是那些已经悄悄钻进武田中队官兵们脑海中的“事实”，又怎么能够抹的掉呢？


    “快！快！快！埋设炸药！将这些墙壁全部炸倒！”


    冈本中尉催促着工兵实施爆破作业，武田大尉则带着几名军官对骑兵们进行搜查, 武田中队现在已经忘记了他们的作战任务，三百多名日军官兵全部狂热的投入到了“纯洁思想”的作战当中去了。


    “三、二、一！轰！”“哗啦啦啦......”


    有节奏的倒数声，然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和墙壁倒塌的声音，武田骑兵中队在蔡洼村里面完成了由骑兵向工兵转化的“蜕变”！不！应该说他们变成了一支拆房子的“专业工程队”！


    “你的！东西已经全部交出来了吗？”


    武田大尉倒也不是一味的蛮干，他只有在遇到眼神有些迷茫的官兵时才会加强搜索的力度，而往往他每次出手都会有所收获！


    “是...是的！中队长阁下......”


    颤抖的声音，又是一个心虚的家伙！难道这些蠢货感觉不到支那人的险恶用心吗?“熊本师团”的荣誉在他们的心中到底还有多少份量！


    “八嘎！”“啪！啪！”


    一句脏话加上两记耳光，是武田大尉送给面前这名二等兵的“礼物”！清晰的掌印在二等兵的脸颊两侧留了下来，再过一会，他会觉得肿痛的厉害！


    “私立马赛！私立马赛！（日语对不起）！”二等兵不敢继续顽抗，他交出了藏匿在腰间的两副宣传画，并且不断的弯腰鞠躬道歉。


    “告诉我，为什么要藏匿这些违禁品！”


    这已经是第5个犯错的家伙了！武田大尉觉得他必须搞清楚这些士兵敢于冒险的理由！


    “中队长阁下，这画片山的女人，很像我的女朋友春子......”


    在二等兵的提醒下，武田大尉再一次观看了中国军队发出的这些宣传画，他忽然惊恐的发现，中国人的用心简直良苦到了极致！宣传画上的日本女人都是小巧玲珑类型的，圆脸，皮肤白皙，樱桃小口，根本就是典型的九州女孩！该死的支那人！居然连第6师团的兵员构成地也弄的一清二楚吗？ 熊本县正好是处于九州！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中队长！你快看！”


    冈本中尉又一次用他的声音打断了武田大尉的思路，武田大尉顺着冈本中尉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结果他看到了又一奇景！


    工兵们刚刚炸倒了打谷场边的一道土墙，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那道土墙的后面不远处居然还有一道砖石院墙，上面同样写着中国军队的宣传标语！而且这一条标语和其他的标语完全不同！


    “擅闯99军防区者死！”


    红色的大字涂在满是白粉的青砖墙上，看起来就像是用鲜血写的！


    武田大尉终于知道这场宣传战的发动者是哪位中国将领了！黄浩然！一位给皇军带来了无数痛苦回忆的支那名将！


    “骚带寺内......”武田大尉口中喃喃自语，腿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就在他快要走到青砖墙边的时候，武田大尉的右脚一下子踩到了什么东西。


    “轰！”中国工兵埋放的地雷爆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39章：墨水战场

    9.139 墨水战场


    武田中队的遭遇不过是当天第6师团所有一线部队遭遇的一个缩影！在黄浩然的指挥下，黄梅地区的中国军队向日军展开了全方位的“宣传战”。黄浩然甚至还动用了苏联援华航空队的轰炸机空投传单和宣传画，成功的在第6师团内部引起了思想混乱，措手不及的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被迫陷入了一场“特别的战争”之中。


    对于黄浩然玩的这一手，华中派遣军只能是哑巴吃黄莲，无法发作！这可和日本人乖张狂妄的性格有些不相符合！


    你可千万别以为日本人这是良心发现了！东京不敢反击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在皇军的内部，也有着一支差不多肩负同样使命的“笔部队”，他们炮制了更多不堪的言论！


    日本的“笔部队”及“战争文学”与日本军国主义侵华“国策”的形成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在日本侵华“国策”的形成过程中，日本早期的一些启蒙主义思想家和作家起了非常恶劣的作用，其中福泽谕吉、中江兆民、保田与重郎、武者小路实笃等人更可谓“功不可没”。


    被称为“日本近代文明缔造者”的福泽谕吉是日本启蒙主义思想家、文学家，也是最早关注中国问题的日本人之一。他对“国策”形成过程中的“贡献”在于他创作的《文明论概略》第一次把中国从“文明”国家的档次降低为与日本平起平坐的半开化国家。到了后来，福泽谕吉干脆把日本看成是“文明”的化身，而中国则被说成是“野蛮”国家的代表。正是这位出身低贱而又性格叛逆的学者，坚决主张日本“脱亚入欧”，并推动日本一步步走上侵略扩张的道路。


    而被称为“鬼子兵的思想家”的中江兆民则有过之无不及。在其《三醉人经纶问答》中，中江兆民精心安排了“绅士君”、“豪杰君”与“南海先生”三人之间的一场“酒话”，采用“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方式暗示日本在“亚细亚那一大国”(指的就是中国)的利益。如果说中江兆民的侵华思想多少还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那么“日本亚洲主义的代表”冈仓天心就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赤裸裸地鼓吹亚洲的一体化是“东洋的理想”、“日本的伟大特权”，他的这一套理论主张后来被军国主义当局利用，成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理论根据。武者小路实笃曾经追求过乌托邦式的社会主义，然而他更是一个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他大肆宣扬“日本主义”，“死的美学”等，鼓吹“大东亚战争”、“克服死亡”、“大东亚共荣圈”等。至此，日本思想界、文学界的侵华思想已经走完了从萌芽到成熟的整个过程。在长达一个世纪的时间里，日本文坛的一些代表人物的侵略宣传、战争叫嚣与后来的军国主义、法西斯思想是一脉相承的，并为发动战争、全面侵华制造了“法理”基础，进行名目张胆的文化挑衅。


    可以说在日本侵华“国策”的形成过程中，日本文学家扮演了极不光彩的角色。


    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之后，日本战争决策层越来越认识到，虽然战争的核心是武力战，而扩大武力战效果的则是经济战、思想战、宣传战，其中尤其以宣传战的影响最大。


    因此在“七七事变”爆发之后，日本军部立即在全军设置了军报道部。在军报道部的组织下，日本各报纸和新闻社派遣了空前阵容的随军记者进入中国战场。当时，由各报社直接派遣的记者称“特派员”，受陆、海军委托派遣的则成为军队文职人员，隶属陆、海军省报道部，称“报道班员”，他们分别穿着不同的制服，也佩挂胸章，其中享受高等官待遇的还与作战部队军官一样佩戴军刀。在大举进行军事进攻的同时，日本政府开始进一步强化国内的军国主义体制，要求举国一致进行侵略中国的战争。


    为配合日军战场上的进攻，日本在全国实施“文坛总动员”。绝大多数日本作家都以各种方式“笔征”，积极服务于日本侵华战争的需要。卢沟桥事变之后的第四天，日本首相近卫文麿迫不及待地召集各新闻通讯社的代表“恳谈”，要求他们全面“协力”日本的侵华战争。7月13日，近卫文麿又召集日本几家著名的杂志社———《中央公论》、《改造》、《日本评论》、《文艺春秋》———的代表，向他们提出配合战争的要求。8月24日，日本政府发布《国民精神总动员实施纲要》；9月25日负责战争宣传的“陆军情报委员会”升格为“内阁情报部”。至此日本的战时文学政策已经初具雏形，日本国内的报刊、广播等舆论工具也开足马力，向国民全面展开了规模浩大的战争宣传。


    “七七事变”之后，日本一些文人、记者，以及“士兵作家”、随军僧侣等，纷纷携笔走上战场进行“笔征”，组成鲜为人知的“笔部队”。他们以笔为枪煽动“圣战”、美化战争，为侵华日军歌功颂德。与那些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日本鬼子兵朝夕相处的，还有一批日本文学家、记者、诗人等。


    “笔部队”主要由随军记者、士兵作家和职业作家三部分组成。这些“笔部队”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进行“笔征”，或为侵略战争摇旗呐喊，鼓吹侵略，美化战争；或一手操枪一手握笔，一边亲自参与屠杀，一边宣扬“圣战”和“武功”；或参加各种军国主义文化和文学组织，炮制“战争文学”……


    “笔部队”的采访报道必须严格遵照军部的要求，从而完成“笔征”的使命。所以“笔部队”热衷于采访报道那些在日本已有知名度的士兵。友田恭助本名伴田五郎，1899年出生于东京，在应征之前是一位当红的话剧演员。在淞沪会战爆发后的第十天，友田恭助在进攻上海渡过吴淞口时中弹阵亡。《读卖新闻》随军记者真柄，冒着弹雨用摄影机在近距离拍下了友田恭助中弹倒下的过程，在日本国内播放后引起很大反响。


    “笔部队”更是长篇累牍不惜笔墨地渲染日军的“英勇”与“无畏”。《东京日日新闻》以“百人斩，大接战，勇壮向井、野田两少尉”、“百人斩，超纪录，向井106—野田105，两少尉延长战”为标题，刊登了这次骇人听闻的“百人斩杀人比赛”。此外还连续刊登该报随军记者浅海、光本、安田、铃木等4人，分别从江苏常州、丹阳、句容、南京发回的现场报道，详细报道了向井、野田两人在无锡横林镇，常州车站，丹阳奔牛镇、吕城镇、陵口镇，句容县城，南京紫金山等地刀劈百人的经过。这些报道不仅时间、地点明确，杀人过程及其数字清楚，而且还配发了图片！


    这些表面上文质彬彬的“笔部队”与穷凶极恶的枪部队互相配合，上下呼应，双管齐下，相得益彰。枪部队在战场上源源不断地杀人，“笔部队”笔征四方，不停地煽动“爱国主义”，为枪部队喝彩打气。“笔部队”是日本侵华文学的炮制者，也是侵华战争的煽动者、鼓吹者，是所谓“思想战”、“宣传战”的主体，是日本对华进行文化侵略和渗透的主力，在侵华战争中起到了“枪部队”所不能替代的作用。


    由此可见，和日本人的歹毒用心比较起来，黄浩然发动的这场宣传战充其量不过是一次“言论反击”！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要想答应这场阴暗面的较量，日本只能采用同样的宣传战反击回去！此时“笔部队”已经接到了东京的命令！


    当然，仅仅是这样的一场宣传战还不足以让稻叶四郎师团长下达让部队停止前进的命令，最终让第6师团临时停下脚步的真正原因其实有两个，第一原因是第25集团军这支中国王牌突然出现在黄梅战场，使得第6师团感觉到了兵力不足，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发生在独山镇的一场“意外”战斗。


    独山镇位于位于风景秀丽的皖西地区，附近有一条公路，公路两侧山岭起伏，村落点点。这里土地虽然瘠薄，但民风彪悍。


    由于独山镇背靠着龙感湖，一旦占据这里，便可以渡过龙感湖穿插到和九江隔江相望的分路镇和小池镇，建立前进炮兵阵地，所以这一带没少打过仗。


    中原大战的时候，独山镇为了维持地方治安开始成立民团。颁布了独山镇乡团章程，勒令民户捐款买枪，费用按拥有土地的多寡摊派。


    独山镇规定，凡有土地一垧（十亩）以上的农民必须出钱买枪；无力单独购买者，联合几户合购一支。结果截至中原大战结束，独山镇下属各乡共拥有长短枪四、五千支，实力颇为雄厚！平日里不打仗的时候这些民团由县警察局派出的队长管理。


    而紧靠独山镇临近龙感湖的下新镇，也同样建立了好几支民团，拥有长短枪四、五干支，这就等于当地的民团规模有一个师左右！(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0章：独山镇的奇迹

    9.140 独山镇的奇迹


    同样是因为中原大战，民不聊生，也就难免有人会挺而走险，入了绿林当土匪，在独山镇就活跃着多支土匪武装。过去的十几年间，警察、民团、土匪之间没少交过手，彼此之间都有血债和恩怨，但从南京事件之后，民族矛盾上升为主要矛盾，国内阶级矛盾降为次要矛盾，在国难当头，民团和绿林人物之间消除了隔阂，把枪口一致对外。在强敌压境的情况下，同仇敌忾，抗日情绪异常高涨。


    第6师团占领宿松之后，冈村宁次将第101师团的直属骑兵大队调到了皖西地区，命令第101骑兵大队大队长大岛欠忠中佐以“扫荡匪贼的任务”为名，前去占领独山镇。


    9月1日，大队长大岛欠忠中佐率领两百三十名名骑兵由锦州出发，当夜宿周老屋村，2日中午到达独山镇。大岛欠忠中佐走到独山镇镇东十里黎冲村时便停止了前进，命令翻译入城，让县独山镇镇长带人前去迎接。独山镇镇长当场骂走了汉奸翻译，得到消息的大岛欠忠中佐大怒，带着骑兵冲入镇内，把大队部设在镇长家中，其余人马都住在镇公所，并把镇长和士绅、商人代表给软禁了起来。2日傍晚，大岛欠忠中佐召集镇长和商会负责人以及地方士绅开会，让他们组织维持会，以维持独山镇的“治安”。这天晚上，日第101骑兵大队又从宿松派来了松尾大尉率领的粮秣输送监视队66名士兵；还有担任警卫的石野大尉军领的骑兵小队58名士兵，均宿营于独山镇。


    日军占领独山镇的消息传到附近乡村，广大人民群众十分气愤，纷纷要求抗日。独山镇民团首脑连夜召集紧急会议，商量对策。决定一部分人到镇子上消灭鬼子，救出镇长和士绅。独山镇警察局局长张凤台，在2日那天没去迎接日军，却回到家乡发动武装力量，准备到镇上去攻打敌人。附近村庄的百姓听说要打日军，都踊跃参加，纷纷拿起武器，奔赴独山镇。


    2日晚间，民团部分成员潜入到镇子里面，秘密联络上了镇长，告诉他民团要进镇子打鬼子，把县长和士绅等救出来。后半夜的时候名团集聚在监狱墙外，一面鸣枪，一面高呼，要求开监放狱，最终由镇上的警察放出了镇长和乡绅。等日军前来镇压时，民团和群众早已撤离。


    独山镇民团是一心想打鬼子的，便携带武器到镇外的西山上，选择有利地形，准备伏击日军大队。稍后赶来的各村群众也陆续到镇外周围的山上，将镇子团团包围！他们占据了镇子周围方圆一里左右的全部交通要道和卡口，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大岛欠忠中佐终于感到了周围形势对他非常不利！由于独山镇地理位置特殊，被群山环绕，使得日军携带的无线电台失去了作用。大岛欠忠中佐多次派出去士兵试图返回宿松搬援军，但全部遭到了民团伏击，没有一个能突出重围。就这样，大岛欠忠中佐和他的部下们被数千名当地民众围在了独山镇中！和第6师团的联系完全被切断！


    至此，大岛欠忠中佐不得不得出了一个悲观的结论：“如果对这种情况置之不理，大队就更加陷入包围，根据观察的情况表明，最终要被支那人所收拾！”


    本来按照这样的情况，大岛欠忠中佐是应该率领部队死守独山镇的，因为毕竟他的手中还有三百多名日军官兵。可让大岛欠忠中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独山镇的百姓为了防止遭到日军的掠夺，早已经将粮食全部藏匿在了山中！日军搜遍了独山镇也没能找到一粒粮食！如果他们真的要坚守，那就只有杀掉战马充饥！


    可偏偏日本又是个资源贫瘠的国家，每一匹战马都是宝贵的！天皇的骑士们都不同意这样去做！于是为了摆脱困境，大岛欠忠中佐只好孤注一掷，决定“采取攻势，先发制人”，对独山镇周围的抗日群众进行打击，以显示皇军的威力。


    大岛欠忠中佐命令松尾大尉率领粮秣输送监视队，于4日凌晨2时出发，回宿松领取弹药给养；留下村上中尉，带领一小队骑兵，守护大队本部。他亲自率领大队主力近两百名骑兵和石野大尉军领的骑兵小队58名士兵，配备轻重机枪，于4日午前由独山镇西门出发，向独山镇西面一带的村落实施“扫荡”。


    这下可正和民团指挥官的心意！他们最担心的就是鬼子依托镇子死守，民团的人数虽然很多，但毕竟都是老百姓，要是打攻坚战，伤亡一大肯定打不下去！现在好了，大岛欠忠中佐主动帮民团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日军到达上坡子附近时突然遭到了民团的攻击。大岛欠忠中佐立即决定：他本人和山田大尉率领骑兵野口小队、亲泊小队、中原小队，以及由星野大尉指挥的机关枪队攻打上坡子；命令石野小队，攻打西山高地。在上坡子战场，古贺命令“山田大尉率领野口小队部署在右方；亲泊小队部署在左方；星野大尉指挥的机关枪队部署在中央；中原小队作为直属”开始还击。


    尽管日军的武器精良，有作战经验，但在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的民团时依旧显得力不从心！近万名民团勇士占据着有利地形，向日军发射着密集的子弹！虽然他们没有装备重武器，使用的多半都是老式步枪，但齐射的威力一样是惊人的！将打得敌军人仰马翻，到处乱窜！


    民团采取机动灵活的战术，日军攻击右边，他们就从左边反击；日军攻打左边，他们又从右边展开反击！逼得日军不能前进一步。


    向西山高地进攻的石野小队，在山上受到民团的三面夹击，处境非常不利。在西山抗击日军的主要人员中有不少是绿林好汉，这些人的枪法极好！大多数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他们英勇善战，火力越来越激烈，巧妙地利用地形，接近敌人后他们才会开枪！和他们一起坚守西山的民团勇士也有千人左右。面对如此庞大的防御力量，一个小队的日军实在是掀不起什么风浪！


    战至5日早晨，双方在荒塚丛集的山上开展激战。为了包围日军，一队绿林好汉穿过龙王山，从日军后面出现，把石野小队三面包围。混战中一颗子弹把石野中尉的左胸打透，石野当场毙命！随后日军败退了下去。


    大岛欠忠中佐指挥的骑兵和步兵，被英勇的独山镇人民打得落花流水，正在进退维谷的时候，忽然接到哨兵报告：“有一两千中国兵迂回攻击独山镇。”大岛欠忠中佐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惊慌，唯恐丢掉自己的大队部，急忙命令山田大尉指挥亲泊和中原两个骑兵小队，到西山会召集石野小队的残兵回撤，自己则率领野口小队和星野机关枪队，沿着公路向独山镇疾驰。


    菜园子是独山镇西门外一里多路的一个小村，村中间的公路就是由龙王庙回县城西门的必经之路。在菜园子村东头紧靠公路北侧三十多米地方，民团修筑了一座土炮楼用来扼守公路，地势十分险要。大岛欠忠中佐率领人马出城不久，民团就占据了这座炮楼和菜园子村。居高临下，严阵以待，准备阻击大岛欠忠中佐和他的骑兵。


    大岛欠忠中佐带着骑兵刚走到路北炮楼下面，炮楼上刘国臣等人举枪瞄准，突然开火。步枪子弹和抬枪的火药枪沙，象雨点一样朝日军射来。一颗子弹把队伍前面的大岛欠忠中佐打中，子弹从大岛欠忠中佐左肩经右肋腹部穿过，大岛欠忠中佐受了重伤，摔在马下。


    他的副官黑井少佐立刻下马把他背起来；可是炮楼上的火力很猛，日军纷纷被击中落马。黑井少佐背着大岛欠忠中佐没走多远，腰部也中弹倒下。日军发现眼前的炮楼，已经成为他们继续前进的巨大障碍，于是集中火力要摧毁炮楼。机关枪队长星野大尉，在公路南侧建立起机枪阵地，指挥射手向炮楼上部疯狂射击。炮楼里民团毫不示弱，他们利用射击孔顽强抵抗。大岛欠忠中佐由于伤重，于5日午后毙命。残余的日军抬着大岛欠忠中佐的尸体，狼狈逃入了独山镇。


    此时攻击日军大队部的民团由于没有重武器，无法摧毁冲入院内，只得把日军团团围住，战斗陷入僵持，日军骑兵残部返回总算是解了城内日军之围。民团被迫退出独山镇。


    至此，独山镇内残余的日军只剩不到人，因为兵力单薄，他们只好死守大队本部龟缩不出。可此时聪明的中国民团勇士已经学会了使用从日军尸体上收集的手雷和机枪，具备了一定的攻坚能力！最终在七千多名民团勇士的轮番进攻下，日军全军覆没！


    而松尾大尉率领的粮秣输送监视队也没能逃脱覆灭的命运，他们走到镇东三十里处的杜家屯东头时，因饥饿难忍停下来休息。结果被当地百姓通知了民团。战斗持续了两小时，民团和百姓越聚越多，越战越勇！日军眼看不能逃脱，就把所有文件、钞票全部烧毁。然后发动了最后的决死攻击。最后全部倒在了大刀长矛之下！


    9月6日傍晚，独山镇的战斗全部结束！三百多日军无一漏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1章：可怜的101师团

    9.141 可怜的101师团


    如果不是因为第25集团军的出现，像三百多日军“集体失踪”这样的“小事件”稻叶四郎中将还真的不太想过问！毕竟类似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很多次，帝国的士兵虽然英勇，却很容易犯下一些低级的错误。例如在淞沪会战的后期，就经常会发生这种成建制部队和师团“失去联系”的事件，通常在几十个小时过后，那些“消失的部队”就会在日军指挥官们完全意想不到的位置冒出来，而且还会上报一桩桩惊人的战功！


    不服管教和勇于冒险，几乎成了日本陆军的两种独特性格！


    可一旦将大岛欠忠中佐失踪的消息和第25集团军出现在黄梅战场的消息联系起来，所有的一切就都变了！黄浩然很擅长打这种运动中的歼灭战，不要说区区三百多名骑兵连，就连整个的陆军师团黄浩然也动过手!


    稻叶四郎中将在军用地图边站了良久，最后他摇着头无奈的说道：“诸君，恐怕大岛欠忠中佐和他的部下现在已经为天皇尽忠了！黄浩然的部队进入黄梅战场已经成为了事实！我们的先头部队已经在黄梅以东地区多次和武汉政府的精锐部队第25集团军发生了遭遇战！基于这是个非常重大的战局变化，我们必须向冈村宁次和畑俊六司令官阁下汇报！”


    “哈伊！理应如此！”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和步兵第36旅团旅团长牛岛满少将都表示了对稻叶四郎中将的赞同！在他们看来，第25集团军的加入意味着第6师团正面的中国军队总兵力至少增加了一倍以上！在这样悬殊的兵力对比攻占黄梅、广济和田家镇，实在是有些不太现实！


    必须让第11军司令部和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明白现在的战场态势，第6师团必须得到援军！


    最后第6师团的主要军官们集体起草了一份电报发了出去，冈村宁次和畑俊六几乎是同时收到了这封电报，不过他们两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


    作为黄浩然的老对手，畑俊六知道这员支那名将的份量，除了土肥原在兰封会战中死里逃生，到目前为止日军还没有一次战胜黄浩然的记录！畑俊六可以理解第6师团的谨慎！


    胆子啊冈村宁次看来，第6师团的这种胆怯是不可容忍的，从东北调到华中不久的冈村宁次迫切希望在他的同僚面前证明他的能力，击败支那名将黄浩然是他为自己正名的绝好机会！！他可不想错过！


    更何况，波田支队不是早已经在马垱要塞和第25集团军对上了吗？武汉政府到底有几个第25集团军？难道大日本皇军一听到第25集团军的番号就要停止不前吗？那还谈什么武士的荣誉呢？


    冈村宁次给第6师团回了一封简短而严厉的电报，他告诉稻叶四郎中将，第6师团务必在72小时之内攻占黄梅，否则的话军法从事！


    面对着顶头上司的指责和催促，稻叶四郎中将只得命令在原地停留了不到一天时间的第6师团再次向黄梅进军！结果他们并没有遭到中国军队大规模的阻击。9月8日傍晚，第6师团终于见到了黄梅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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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就在同时，冈村宁次命令伊东政喜中将的第 101 师团绕过九江向有第9战区第1兵团王敬久部守卫的阵地发起了猛攻。


    南京保卫战后，王敬久升任第 37 军团军团长兼第 25 军军长，被编入第9战区第 1 兵团参加武汉会战。当他察觉到日军企图从星子沿公路攻略德安时，王敬久立即指挥第 25 军和第 66 军布防于庐山东麓、德星公路两侧层峦叠障的山地阵地。


    担任第1军团军团长的中国将领正是在兰封会战中被桂永清晃点的有些下不了台的薛岳，现在他终于迎来了属于他的新战场


    伊东政喜中将的第 101 师团是侵华战争爆发后在东京组建的特设师团之一，拥有 2 个步兵旅团4 个步兵联队，以及骑兵、炮兵、辎重兵、工兵各1联队。从踏上中国土地的那一刻开始，101师师团几乎参加了日军所有的战斗，可以说他们是从上海一路打到了武汉战场。


    然而在辉煌的战绩背后却是残酷的事实，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当101师团踏入武汉战场之时，昔日那些追随伊东政喜中将出征中国的日本京畿健儿已经有半数以上从行军行列中消失。不过，这在伊东中将眼里不过是沙场征战的寻常之事，他认为他的官兵己魂归扶桑，成为了靖国神社中人人敬拜的军神。眼下伊东政喜中将最操心的是他的101师团能否得到及时的兵源补充。


    战时的兵源补充对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大事。在这一方面，中国远不及日本。抗战爆发以来，中国军队往往是打残一支再换上另一支，从而造成战场上频繁调动交接，指挥系统混乱。而日军方面全然不同，其战场补充体系十分完备，依靠着日本国内的预备役制度，日军可以使前线的部队始终齐装满员！第 101 师团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虽然加入了超过部队半数的补充兵员，但战斗力却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日本陆军为他们的陆军师团提供的补充兵可不是中国军队中那些未经起码军训、连枪都放不好的新兵，101师团得到的这些补充兵基本上都是服役经年的青壮老兵。军事技战术甚 至比许多年轻的现役兵还要纯熟！


    所以101师团在武汉会战中的亮相是十分成功的，只用了不到两天的时间，101师团便完成了登陆和攻占星子城的任务，然后和106师团汇合直扑九江!


    现在，101师团又再次掉头转向，准备直捣德安！击溃中国第9战区第1兵团的主力！


    对于薛岳来说，星子的失落是无碍大局的，他根本无意在湖畔与日军一较短长。对于黄浩然和张发奎提出的放弃滩头，退守二线的打发薛岳十分赞同！不过他并没有将这些想法对他的顶头上司陈辞修说出来，而是闷着头一声不吭的经营他的防线，所以也就没有受到什么压力。


    这便是薛岳比张发奎聪明的地方.....


    武汉会战开始之前，薛岳曾经和黄浩然见过一面，在谈话中黄浩然告诉薛岳：“庐山是战略、战术要地，没有庐山，就没有南浔线上的持久防御！地障就是兵力！险要就是武器。！”这几句话，薛岳同样记住了。


    面对来势汹汹的101师团，薛岳的第1兵团严正以待！


    以星子通往德安的是一条红土为基，全长仅 30 余公里的公路，如果按正常行军速度，徒步一天即可抵达。101 师团本想挟攻陷星子之余威，一个追击便拿下德安。可伊东政喜中将怎么也没有料到，101师团的这趟行程居然会无比的曲折！


    星子附近，原有一处庐山军官训练团的驻地。当年训练团常常在这一带山地实施野外演习。中国军队对于在此作战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于是企图沿公路进攻德安的101师团，才刚出星子城，即在俯制公路的东孤岭和西孤岭一带，遭到熟谙地形的薛岳军团迎头痛击。


    实际上早在9月1日101师团便开始攻击东孤岭的中国守军之敌。但由于东孤岭高地是险峻的岩石山，西与庐山群峰相托，东瞰鄱阳湖。是一座地势险要的崇山峻岭，101师团经常是奋战一整天才能拿下中国军队阵地一个角，伊东政喜中将的部队一直在大山中激战到直9 月7日， 才逐渐接近东孤岭山顶的中国军队主阵地。


    这种情形不光在东孤岭的几个阵地出现，101师团作战的整个地区几乎都是进展艰难。所有中国守军的阵地101师团都心须一步一步地逐个攻占，还得时刻提防中国军队的逆袭。


    终于在9月8日，也就是连续猛攻了一周之后，101师团基本占领了东孤岭！不过在此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能取得丝毫的进展。


    如果仅仅是如此，那么101师团还并不算太过悲剧，可在9月9日这一天，新的悲剧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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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塚国五郎，日本陆军大佐，101师团101联队联队长。日本军部的重点宣传对象。1938年初，日本东京各大电影院连续放映“军神饭塚联队长”的战地录影。影片中饭塚国五郎这老鬼子相貌狰狞，胡子拉茬顶着个破钢盔，挥战刀又冲又杀的，上镜得很。


    鉴于国内百姓对军神饭塚联队长的狂热情绪，日本军部从东京派来了几名记者来中国采访饭塚。


    9月9日，记者们抵达庐山前线。


    由于庐山一线中国军队奋勇抵抗，巧妙利用地形与日军顽强周旋。日军虽然装备精良，无奈庐山是李四光特别偏爱的那种冰川造山，形状雄奇，道路险峻，中国军队把迫击炮搬上山顶，日军形容中国军队的迫击炮“如同雨点从天而降”。这战斗的结果便可想而知了。


    此时饭塚国五郎面对的是中国陆军第160师，师长华振中，这是广东粤军唯一一支也戴钢盔的部队。双方在东孤岭浴血苦战，饭塚国五郎曾经带着他的联队连续发动了15次进攻，依然无法拿下中国军队的防线，损兵折将。


    所以，采访的时候，饭塚国五郎诉苦极多，这可不太像军神的做派。好在饭塚国五郎此时的形象很吸引东京派来的记者们。因为苦战，饭塚国五郎晒得极黑，眼睛里全是血丝，胡子已经多日不刮，显得相貌狰狞。尤其是天气酷热，这位联队长大人上身赤膊，显得颇为凶猛。


    记者的眼光到底是和常人不一样啊，他们一致认为战场上蓄须的军人具有独特的魅力。这些日本记者显然也是想让饭塚的形象天下美名扬，于是就建议饭塚国五郎给他们摆几个造型，拍些照片拿回去给东京的老乡看看。


    被几个记者一捧，饭塚国五郎架不住了，于是在记者们的帮助下，选了附近一个比较符合战场气氛的高地，饭塚国五郎站在上面拔出指挥刀，又吼又叫，又蹿又跳，记者们疯狂的消耗着胶卷，看起来每个人都很满意。


    基本上只要这些照片能够顺利的刊登，“军神饭塚联队长”肯定将在日本国内大红大紫！


    只是这些记者们选择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太靠谱！这个高地虽然适合拍摄，却位于中国军队阵地的对面。而且在对面高地上就有160师一个哨所。也就是饭塚国五郎现在正处于正在哨兵的视线之内。


    如果仅仅是在视线内也就罢了，毕竟此刻是在前线，每个人的视线内都有着太多的目标，中国哨兵也未必就会注意得到。


    可是问题在于日本记者为了表现效果，他们居然给饭塚国五郎扣上了一顶钢盔！由于日军钢盔的涂漆质量不高，再加上华中正是炎热季节，长期暴晒，偶尔又是一场大雨，使用久了，钢盔的绿漆剥落，露出钢底，遇到阳光便会闪闪发光。


    于是，中国哨兵发现远处有一个灯泡似的东西在那里又吼又叫，又蹿又跳，定睛细看——哦，原来是个鬼子啊！


    几个哨兵看着饭塚国五郎表演，越看越别扭，弟兄们一致认为，这鬼子太出风头了，得教训教训他。只是可惜距离太远，他们手里没炮，汉阳造又够不着。


    一头恼火的哨兵班长看着饭塚恨的牙痒痒！说来也巧，恰好此时有几个老兵晃晃悠悠沿着战壕走过来了，而且他们身后背的可不是汉阳造，而是崭新的三八大盖！


    三八大盖儿，即日本造三八式步枪，因为枪机上有一个防尘罩而得名，侵华日军步兵的标准装备，射程远，射击精度高，饭塚所在的那个高地，汉阳造打不着，三八枪的射程可是正好合适。


    三八式步枪的标尺射击2400米，而汉阳造只有2000米，三八式步枪子弹初速760米/秒，汉阳造是600米/秒。更重要的是日本工业技术发达，因此制造工艺精良，汉阳造的设计虽然不错，材质和制作水平则无法相比，理论上有效射程600米，实际那是试验场上的数据，发到士兵手里的真家伙，能打四五百米就很不错了。而三八枪的弹道，在无风天气下800米依然相当准确。淞沪战役，装备汉阳造的中国军队结壕阻击装备三八枪的日军，没少吃射程近的亏。


    要说饭塚国五郎碰上160师可真是够倒霉的！1936年陈济棠在广东试图独立反最高当局，日本人支持了一大批军火给陈济棠，其中就有很多的三八式步枪。160师出自广东，装备的便是鬼子送给陈济棠的那批枪。


    哨兵班长赶紧把几个老兵拦下，将饭塚国五郎的表演指给老兵们看。此时那个一闪一闪发亮的东西还在上窜下跳呢！


    由于饭塚国五郎头上只是扣着个钢盔，打着赤膊没穿军服，几个老兵也辨不出他的身份，但是看饭塚国五郎耀武扬威的样子，老兵们一致觉得这赤膊鬼子太猖狂了。再加上刚好有个老兵的枪法好，于是说着说着就变成动真格的了，枪法好的老兵把枪一摘就对着饭塚国五郎瞄上了。


    这时候，饭塚的采访已经到了尾声，正在和记者们道别。也不知是怎么想的，饭塚国五郎突然和记者们聊起了他的前任，他的好友原101联队联队长加纳治雄。也就在此时，老兵完成了瞄准动作，他一扣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飞了出去，过了一会饭塚国五郎直接而倒。


    其实饭塚国五郎挨一枪就送命的概率并不高。三八枪虽然射程远，但是子弹穿透性太好，一打俩眼儿，不容易造成致命伤。忻口战役中李仙洲被日军一枪击中，洞穿胸部，前后透亮，还和人继续聊天呢，根本没觉察到自己负伤。


    但是打饭塚国五郎这一枪，实在是太准了一些。当附近的日本兵赶来救护，发现这一枪正从饭塚国五郎的心窝穿过，把心脏打穿了……


    饭塚国五郎大佐在101师团人称“勇将”，他的意外死亡对101师团的士气是个沉重的打击！在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日军将领看来，第101师团实在是倒霉到了极点！


    然而，101师团的霉运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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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9日中午，第6师团的先头部队攻入黄梅县城，冈村宁次的判断似乎成为了现实！黄浩然在黄梅地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虚张声势，第25集团军并不在这一地区。


    拿下黄梅之后，稻叶四郎师团长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落了地，这些天他的脑海里面全都是第25集团军和黄浩然这两个名字，几乎有些坐下病了！


    黄浩然在黄梅玩的这一手应该就是中国兵法上说的“实则虚之”吧？这真是一个无比狡猾的对手！幸好，第6师团不必真的和他交战！


    在黄梅休整了一夜之后，9月10日第6师团再次向广济挥起了屠刀！由于稻叶四郎师团长觉得识破了黄浩然的“骗局”，仅仅过了一夜的时间，第6师团的精神状态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谨慎和小心理他们远去，狂妄再次回到了这些日本军人的脸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2章：阵线微调

    9.142 阵线微调


    36师阵地上，陈瑞河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开战两天了，荻州中将似乎专与他过不去。最初以26旅团沼田重德少将指挥整整一个旅团猛攻36师阵地。但沼田少将的七八千人被陈瑞河顶住了。荻州见两天未能打开富金山大峡口，一怒之下，又从103山田旅团调过两个大队，汇同第10师团的两个大队一起加强给沼田少将，希望能从左翼突破富金山阵地。


    36师一兵未见增加，但面临的对手，却从最初的二三千人增加到七八千人，再增加到上万人。两天前还大大咧咧的陈瑞河见日军不断增兵，自己却不断减员，有些沉不住气了。他把电话打到了宋希濂的军部，要求很简单却很让军长头疼：要么增兵，要么放弃阵地，向后转移。他的理由很充分却很让军长心痛，部队伤亡太大，减员已过三分之一。


    陈瑞河人粗心却细，他觉得宋希濂不会看着自己的起家老本受难而不顾的。要知道，没有36师，便没有宋希濂的今天；而今天的宋希濂，也离不开36师。这支部队既是71军，也是宋希濂的全部“家底”。


    可是宋希濂只给了陈瑞河一句回答，那就是一步也不许退！


    做为武汉政府的高级将领，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宋希濂的为人处事，职业道德，都远比他的黄埔同窗胡宗南等人磊落。桂永清敢不战而擅自放弃兰封，但宋希濂不敢，也不会。此时，他效忠最高当局，但他不做昧良心的事。胡宗南可以看不上李宗仁，但他对孙连仲这个杂牌将领一样敬重有礼。原因很简单，孙连仲是他的上司，他的长官，长官是不分黄埔嫡系还是杂牌的。


    36师阵地前数十道梭坎上，已躺满了日军的尸体。36师阵地上，工事早被每天翻来覆去“光临”阵地的日机炸弹和地面炮弹，揉搓得无影无踪。36师官兵踏着半尺深的虚土，凭借弹坑、死尸战斗着。


    一连7天，荻州师团长的两万重兵被死死拖在富金山下，没能越过一步。


    兵团总司令孙连仲拨通了71军军部的电话，对宋希濂说：“宋军长，撑得住吗？”


    宋希濂想了想，说：“司令，仗打得苦。商城方面情况如何？我们至少还得守几天？”


    “至少3天。至少3天商城方面防御才能稳定。宋老弟，你是条硬汉，守五六天已很不易。刚才白长官来电话，战区嘉奖36师之固守奇功。希望你们能再撑几日，待友军在你们身后站稳脚跟再撤。”


    “司令放心，71军定当全力而为。”


    放下电话，孙连仲感慨地对老部下池峰城说道；“宋希濂是条汉子，比我厉害。他可比汤恩伯那些混蛋中央军强多了。”


    荻州师团久攻不下，被日本战地记者抓住了话题。很快，东京的大报小报不时出现“富金山一战由于受到支那军主力部队宋希濂部的顽强抵抗，皇军伤亡甚大，战况毫无进展。”“我军遇到强手，束手无策……”


    细心的日本人或许已经发现自武汉会战以来，日本国内报纸上像这样无奈的抱怨正在变得越来越多。


    不过处在富金山前线的宋希濂对这些全然不知。9月9日，他一次又来到了富金山半腰36师师部。


    36师师长陈瑞河可能已经几天没洗脸了，皮肤糙得像是要裂开。脸色灰暗得发黑，活像裹了层硬壳。不知几天没合眼，两眼珠子向外凸着，爬满了密密的血丝，手指让烟熏得焦黄。蓬头乱发，像个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活鬼。


    “难为你们了，陈兄。”宋希濂见人生情，有些心酸。


    “没什么，只是弟兄们……”陈瑞河也有些心酸，说不下去了。


    “孙总司令来电话说，战区对你们表示嘉慰，并报请军委会为你们……”


    陈瑞河伸手止住了宋希濂，“军座，死了的弟兄们是不会要功行赏的。你痛快地说，我们还要守几天？”


    “连今天在内，至少2天。”


    “钟彬的88师在干什么？”


    “钟师也在作战。而且，他们是军的预备队。”宋希濂说最后一句话时，加重了语气。但当他看一眼神情暗然的陈瑞河后，心又软了下来。


    “陈兄，你师还有多少人？”


    “1千多，包括轻伤员。”


    “我从88师调一个团给你。两天内，我希望富金山还在我们手中。”说完，上前一步，一手轻轻拍了拍陈瑞河的肩，“老陈，国家危难，弟兄们为国捐躯，应该为他们骄傲。36师永远要站着，绝不能趴下。狠狠地打，弟兄们才能死而无憾。”


    步出师部，宋希濂走上了战火暂歇的前线。望着三三两两扎绷带，像是从地下钻出的土地爷一样的士兵，他感到骄傲，感到鼓舞，也感到心酸。他走到一位十几岁的娃娃兵面前，正了正钢盔，拍了拍士兵身上的土，转身离去。


    9月12日，固始失守。日本人急扑西南，包抄富金山71军后路，守军奉命西撤商城。


    整整10天，71军阻强敌于阵前，未失一寸土地。淮河南岸，71军和13师团中、日两军各自的王牌，经过10天血与火的较量，以中国军的胜利而告终。


    富金山下，宋希濂重创荻州师团，歼敌逾万。为仓促应战的第3兵团赢得了宝贵的10天。


    中国守军装备寡劣，伤亡也不轻。仅宋希濂的起家老本36师，就由参战前的1万余人，锐减到八九百人。整个部队被打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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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候差不多了，第6师团已经深入到了广济地区，成了一枚突入的孤子，歼灭战的态势已经形成，现在我们需要给冈村宁次减轻点压力，让他将注意力集中到别的地方去！如果第11军再向广济地区增兵，那我可就吃不下了！”


    在为宋希濂感慨完之后，黄浩然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黄梅、广济这片广阔的区域之上。到目前为止，冈村宁次的所有动作都还在黄浩然的预料之中，虽然看起来整个武汉战场上的中国军队都在后退，但黄浩然等待已久的战机却悄悄的出现了！


    第6师团离开黄梅之后，一路横扫第5战区的多支阻击部队，如今已经攻下了广济城的一半区域。在巨大的战功刺激之下，稻叶四郎已经完全陷入了狂热之中，他甚至命令第6师团的一个旅团绕过了广济，企图一举拿下田家镇！这支野兽兵团终于又恢复到了南京会战时那种不可一世的状态之中！


    要其灭亡，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其疯狂！这一点黄浩然已经做到了！


    第5战区那边，由于宋希濂和张自忠成功的完成了阻击任务，“小诸葛”从危机中脱了身，不过这位广西大佬现在还是没办法腾出手脚来对付第6师团。所以“小诸葛”只能同意了黄浩然向第5战区借李品仙军团的方案。


    九江的张发奎，也秘密的将第4军和王陵基的川军第30集团军调到了田家镇地区，再加上本来就驻守在田家镇的李延年第11军团，黄浩然实际上已经得到了第9战区超过两成的部队指挥权。再加上李品仙军团和江防军原有的人马，原本实力最弱的武汉卫戍司令部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了武汉战场上实力最雄厚的单位！


    如今刀叉全部就位,接下来，是到了该吃大餐的时候了！


    “给张发奎发电报，让他放弃九江！然后再第二线缠住第106师团，我要把冈村宁次手中的机动部队全部榨干！看他还拿什么来救第6师团！”


    范介应了声“是”之后便拿起记录本开始起草电报，当写到一半的时候，范介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总座，九江一丢，第99军在湖口必定不能持久，而且在围歼第6师团的战斗中咱们也离不开沈老二的部队。是不是让马垱的独立47旅现在就撤下来，这样沈老二的部队也好脱身参战？”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对范介说道：“给马垱守军发电报，他们可以撤离了，从8月中旬打到现在，马上就要满一个月了，要塞的价值已经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现在离开，不丢人！”


    “是不是让他们去户口和第99军会合然后投入黄、广战场？”


    范介的这种考虑是最常规的那种，马垱紧挨着湖口守备区，中间虽然楔入了少量的日军，但是如果和第99军两面夹击突围绝非难事，作为第25集团军的参谋长，范介总是希望看到属于本部的部队可以回收重整，还有那些驻守马垱要塞的海军陆战队，此时也已经被范介视作了第25集团军各作战部队的优质补充兵源。


    “不！不要他们走湖口！让他们经九江去庐山！上山打游击去！咱们从陈辞修的手里面一下子抽走了四五个军，也该为他做点事情了！陈辞修还没有认识到庐山的巨大价值，在山上放的部队又少又杂，咱们得提醒他一下！”


    黄浩然的指示让范介稍微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这招“增援庐山”不得不说是一招妙棋！将张广福的部队往南浔线一丢，黄浩然这边就等于是有了南线的耳目，从此之后再不用从第9战区那里要南线的情报了！


    另外，如果让马垱守军走湖口的话，恐怕冈村宁次会在那里有所安排。要知道在战场上，被敌人掌握的动作可是最危险的动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3章：风波

    9.143 风波


    9月12日夜，张发奎指挥着第2兵团突然全线后撤，放弃九江，向着牛头山、金官桥、十里山、钻林山区城门湖之线阵地转进。淞浦师团前卫及波田支队得势不让人，追着屁股打来。第4军占据阵地后，返身与追击之敌战成一团。


    消息传到武汉，最高当局震怒！


    最高当局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屋里急走两步，立住身，余怒未消地喊着：“失去九江，不啻给强敌一个立足点。南浔之战，艰难十倍有。不对此目无军法之将领，决不能再放在前线。”


    一旁的何部长等最高当局的火气消了一些，这才上前劝道：“委员长，张兵团放置四军不用，也许是见大局难挽，怕被日军缠住脱不开身。如今全军安然撤至第二阵地，结局也还说得过去。不如给他个机会，让他在金官桥一线阻滞敌人，挽回影响。”


    最高当局对两广将领本无好感，对手下有私心之嫌的人更不能容忍。


    “让他回来，回来。我要让他说个明白。”


    出师不利，最高当局盛怒难乎，谁的话也听不进去。9月13日，张发奎接到最高统帅部电令：“第2军团的军事即日起由黄浩然负责主持，张总司令发奎即行调回可也。”


    接到电报，张发奎呆楞了足有几分钟。放弃兵权，他并不在意，这本就是他预想的结果，有黄浩然在南浔线，日本人别想好过！只是战刚刚开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削了兵权，他将何以对一国人、对部下交待？几年来他一直是力主抗战的，今日他的脸面往哪儿放？张发奎一腔怨怒，交接了指挥权，并把所属部队及后方军务交代后，径直回返武汉自请军法裁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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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发奎弃守九江，实际上陈辞修才是最觉得没有脸面的那个人！要知道第2军团可是属于第9战区的部队，张发奎居然拿着黄浩然的命令奉若圣旨！这简直是对陈辞修的莫大侮辱！


    为将带兵的，最怕手下出现不听调动的将领，陈辞修当然也不例外！要不是因为知道最高当局肯定不会放过张发奎，陈辞修肯定要赶到武汉去告上一状！


    可等到最后的结果下来，陈辞修完全傻眼了！张发奎虽然被最高当局撤了职，但第2军团的指挥权居然没有回到他陈辞修的手中！而是交给了黄浩然！


    如果说以前黄浩然和第2军团之间的关系还是不清不楚的话，那么现在黄浩然调动起这支部队可就成了名正言顺！陈辞修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喂，我是第9战区的陈长官，给我接武汉！委座办公室！不！还是接珞珈山官邸吧！”


    在最后的一秒钟，陈辞修还是改变了他的计划。在黄浩然晋升为陆军二级上将之后，陈辞修有些搞不太清楚他和黄浩然到底谁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更重要了。将电话打到官邸，那么还可以往私情上靠一靠，不算是正式和黄浩然开战，如果将电话打到最高当局的办公室，那折翼状若是告不成，岂不是将黄浩然给得罪死了？据说黄浩然和现在的侍从室主任林蔚私交非常不错，没准会有什么消息落到黄浩然的耳朵里面。


    “这里是官邸！我是林蔚！”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陈辞修的心里面“咯噔”一下！他已经尽可能的在躲着林蔚了，没想到还是撞在了枪口上！


    “林室长啊，我是陈辞修，委座在官邸吗？”


    既然电话已经被接通，那么接线员肯定已经说出了打电话到官邸的人是陈辞修，所以即便是此刻挂电话也没有什么用处，还不如硬着头皮往上顶！说到底林蔚不过是个侍从室主任，想左右最高当局的态度还不大够格！


    “哦！陈长官啊!委座在书房，我这就给您去通报一声！”


    林蔚的态度很客气，但这并不代表他是喜欢陈辞修的。本来若是没有黄浩然的出现，那么也许陈辞修在林蔚眼中的份量还会更重一些！可现在却有了黄浩然，在林蔚看来，黄浩然才是最高当局选定的那个继承人。陈辞修已经林蔚归入了黄浩然的对手一类，所以他对陈辞修是格外的留意！


    这么晚的电话，自然不可能是来找最高当局闲聊的！那么就剩下了两种可能了，要么南浔线的战事出了大的变化，要么就是关于九江的事情！


    若是南浔线的战事，那么陈辞修应该第一时间达到最高当局的办公室，可从刚才陈辞修问林蔚最高当局在不在官邸的这个细节来看，陈辞修此前应该没有将电话打到办公室！自从武汉会战开始以来，最高当局几乎过的是官邸、办公室两点一线的生活，如果陈辞修刚才往办公室打了电话，那他根本不必有此一问！


    看来是要找最高当局谈九江的事情无疑了！想到这里，林蔚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可惜啊可惜！你陈辞修还是晚了一步！黄浩然早已经赶在你之间和最高当局达成了协议！这一回，陈辞修又得枉作小人了！


    “委座，9战区陈长官的电话！您接吗？”


    林蔚走到最高当局的书房门外举起手轻轻的叩了叩门，在得到最高当局的允许之后才走了进去。乍听到“陈长官’这样的才称呼,最高当局还以为林蔚说的是程潜。林蔚这样称呼陈辞修其实是故意的，他要一上来就给最高当局制造一些不愉快。


    “陈长官...？哦！你是说辞修吧？以后就直接说是陈辞修，不然我还真的有些分辨不出来......”


    熟悉的称呼会给人以一种亲切感，相反陌生的称呼就会让人产生戒备，看到最高当局最初在脸上闪烁的一丝疑惑，林蔚知道他的小花招成功了，他已经让最高当局在潜意识里将陈辞修的地位降低了一个档次！


    自古以来大臣都喜欢在皇帝面前的近侍身上下功夫，其实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有时候这些距离当权者最近的人貌似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却会产生微妙的影响。


    “是！委座！我这就让人把电话接进来！”


    林蔚笑眯眯的弯腰退了出去，然后站在了书房门外。过了一会，陈辞修的电话被接近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


    “辞修，你这么晚打电话给我，为的是什么事情啊？”


    很常规的开场白，最高当局对待陈辞修的态度果然比平常要显得冷淡一些。


    “哦..是嘛？好好！你讲！你讲！”


    在此之后，是一段很长的寂静，林蔚知道电话那头的陈辞修现在一定是在施展浑身解数抹黑张发奎，甚至很有可能趁机向黄浩然发难！林蔚此刻倒是很希望陈辞修这样做！因为黄浩然之前和最高当局通话的时候林蔚就在旁边，他很清楚黄浩然抛出的筹码对最高当局来说意味着什么！陈辞修根本不可能动摇最高当局现在的渴望！


    “好了！你不要再讲了！张向华我不是已经处置了吗？九江的事情和黄佑臣没有关系！辞修，你要注意你的措辞！”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最高当局再次开了口，而且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于是站在门口的林蔚脸上笑意更盛。他预料的完全没错，陈辞修真的是冲着黄浩然来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紧接着又是一分多钟的沉默，然后书房里面传来了最高当局的怒吼：“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第2兵团必须交给黄浩然指挥！武汉卫戍司令部在江北有大动作！你们第9战区必须顾全大局！就这样吧！我希望你多花时间在军事上！打仗，才是军人的职责！”


    “卡拉”一声，这是话筒搁在电话机簧上特有的声音，最高当局应该是结束了和陈辞修的通话。从最高当局最后说的几句话不难推断出，陈辞修这回告黄浩然黑状的行动是彻底的失败了！


    林蔚在门口又站了三四分钟，然后转到隔壁的侍从室拿了一壶茶水才再次走进了最高当局的办公室，他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眼神却始终在最高当局的脸上打转。


    “委座，要添点茶水吗？时候可不早了，要是您还打算继续办公，我就去让厨房准备些宵夜。”


    林蔚这番贴心的话语再次成功的引起了最高当局的感叹，对比一下陈辞修在电话里面的表现，最高当局忍不住对陈辞修感到有些失望。


    林蔚的小花招还真的是很管用！


    “黄佑臣和陈辞修这两个人，都是陆军上将，都是武汉会战的重要指挥官，但是做人的境界却差了不少。黄佑臣打电话的时候，你是在旁边的。黄佑臣是真的想要消灭第6师团这支恶贯满盈的部队，为南京的几十万亡魂报仇！所以才会向第9战区伸手的！可是陈辞修却就是不理解！硬要说黄佑臣是煽动张发奎要篡他的权！林室长！你说说看，政府里面有谁会像黄佑臣这样专抢恶仗去打的?他的部队每一仗都蒙受着巨大的损失，军政部的补充却只有那么一点点！这样的亏本买卖，恐怕也只有黄佑臣回去做了......”


    即便是最高当局，也会有想要倾诉情绪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则正是林蔚最好的舞台！


    “也许，陈长官还在为黄佑臣比他先晋升为二級上將的事情感到失落吧...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林蔚不动声色的又在最高当局面前给陈辞修上了一轮眼药......(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4章：关门打狗

    9.144 关门打狗


    马垱的守军接到撤退的命令之后，内部立刻分成了两派，虽然鲍长义和张广福这两位高级军官表示应该服从命令撤退，但还是有一千多名官兵表示要留下来和马垱要塞共存亡！最后张广福和鲍长义只能批准这些官兵留下来死守要塞。


    临走的时候，独立47旅和海军陆战队将所有的火炮和大部分的轻重机枪已经所有的粮食都留在了马垱，张广福和鲍长义都认为留守马垱要塞的孤军比他们更加需要这些物资。


    9月13日夜，独立47旅和海军陆战队在第25集团军炮兵部队和要塞炮兵的火力掩护下从西南方向突围而出！由于中国部队没有从日军预计的湖口方向突围，从而造成了波田支队的短暂被动，在付出了近千名官兵的伤亡代价之后，独立47旅和海军陆战队残部四千余人成功的闯入了庐山地区。


    得知独立47旅和海军陆战队成功突围的消息之后，沈元龙的第99军立即挥军背上，主动放弃了湖口要塞以东的全部地区。马垱要塞守军最后的退路终于断绝！


    留在马垱要塞的那一千多名中国官兵，成了真正的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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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14日中午，也就是富金山停战后的第三天，第6师团向广济发起猛攻后的第5天，一支浑身都是硝烟味的日军部队出现在了黄梅县城的西城门。


    从人数来看，这队日军应该是一个中队的编制，最前面的几名军官骑着战马，后面的步兵队列则显得有些散漫，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的伤员。看来这应该是一支从广济前线退下来的作战部队


    守卫西城门的黑田中尉最近这几天过的可不太轻松，按照联队部的要求，每天晚上他都需要带着宪兵到处去搜查士兵们的营房。该死的中国人又用空军投下了一批宣传画，这一次的内容更加的露骨，也更加的蛊惑人心！几乎是在不经意间，流言一下子在黄梅的守军内部传播了开来！最后愤怒的联队长若松平治大佐不得不处死好几名思想发生“异变”的士兵，甚至还有几名军官被关了禁闭！只可惜依旧没有什么效果，那些被禁闭的官兵在深夜里面经常会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搅得第45联队的官兵晚上难以入睡！


    所以直到哨兵跑过来向黑田中尉汇报情况时黑田中尉都一直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他实在是太困了！他需要休息！


    “那些人应该是从前线撤下来休整的部队，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


    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会之后，黑田中尉打着哈切训斥了他的部下一顿，然后伸着懒腰走出了掩护所。检查证件是他的职责。


    看来广济的战事进展的不太顺利呢，按照日本陆军的传统，一支部队如果没有减员五成以上是不会撤下来休整的。看样子是某个步兵大队被中国人给完全打残了！


    黑田中尉站在路边等了好几分钟的时间，那支撤下来的部队才走到了他的面前，不愧是被打烂的队伍，从军官到士兵都是一脸的萎靡，就像是被女鬼抽走了精气的行尸走肉一般！


    要不是骑在马上的那名军官佩带着少佐的军衔，黑田中尉都懒得冲这些败军之将敬礼！


    “少佐先生！请报出你的部队番号，然后出示你的证件！”


    心中的情绪难免会影响到黑田中尉的语气，虽然他尽量克制，但难免还是带出了一些不屑的感觉。


    听到黑田中尉的声音，原本在马背上低着头发愣的日军少佐忽然一下清醒了过来！他应该是听出了黑田中尉对他的不恭敬，那张满是血污的脸庞明显开始泛红！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向恶狼一般盯着黑田中尉不放！


    “中尉，你最好还是躲一下，看样子这家伙是要趁机发作了！”


    城门前的日本哨兵都瞧出了不妙，鉴于黑田中尉平时还算不错的人缘，有军曹靠上来拉着黑田中尉往后退，口中还低声提醒着。


    对于这些战败后的日本军官喜欢做些什么，下层的日本官兵心中都非常有数！攻打宿松的时候，第6师团中就发生过负伤被送往医院的军官用战刀劈死了医生的事件！这些负了伤的野兽，果然格外的凶残!


    当看到日军少佐狞笑着从战马上跃下的时候，黑田中尉知道要坏事了！他还注意到其他几名骑在马上的军官也都跳了下来，另外还有一些士兵端起刺刀正在向他靠近。


    “你们要做些什么？少佐先生！希望你可以控制你的情绪！我是在执行公务！”


    虽然说的义正言辞，可黑田中尉的声音却有些打颤，他面前的几名军官中已经有人在抽刀了，而且战刀上的血污还清晰可见！


    “很好！中尉！我真的很欣赏你的勇气！可是我却不喜欢你这个人!”


    少佐军官虽然没有拔刀也没有拔枪，但是他却明显是这场风暴的中心，这个操着关西口音的家伙将脸拼命的往前靠，黑田中尉很熟悉这些疯子的那一套，这是在制造冲突的借口！只要他或者他手下的兵不小心碰到了日军少佐的脸，那么今天肯定会有人躺下！


    “都是一个师团的，不..不用这样吧.......你们过去吧！”


    在确定了面前是一群杀红了眼的疯子之后，黑田中尉明智的选择了退让，他已经不想再检查对方的证件了。因为这些人的口音，还有那五短的身材，甚至那疯狂的眼神和动作，都实在是日本的不能再日本了！中国人可绝对装不出这幅模样来！


    “通过？不！我们不应该被允许通过！中尉，检查证件难道不是你的职责所在吗？”


    可眼前的这些家伙明显不想罢休，后面的那些伤兵也早已经没有了队形，刺刀、步枪、甚至歪把子机枪都被亮了出来。


    天照大神啊，快送走这些疯子吧！


    黑田中尉急了，他不想死在这样的内部冲突之中，这样可不光彩！而且还很有可能被追究责任，最后无法被送入靖国神社！


    “对不起！少佐阁下！对不起！”


    黑田中尉被迫开始用巴掌打他自己的脸，而且打的非常用力，几下子下去，黑田中尉的脸颊便高高的肿了起来！


    一旁的几名军曹见事已至此，也都咬紧牙关加入了进来，一时间啪啪的掌嘴声响彻云霄！


    终于，日军少佐觉得满意了，他傲慢的从黑田中尉的身边走了过去，一路上对其他的哨兵不断的说着挑衅的语言：“混蛋！还敢举着你的步枪！你是想要对我开枪吗？”


    这些家伙简直就是恶棍！有几名哨兵拿开路障的动作只是稍微慢了一点，少佐军官抬腿就踢了过去！把守城门的日军官兵迫于日军少佐的淫威，纷纷将步枪背到了肩上，然后低下了脑袋，架在掩体里面的机枪手也知趣的将枪口调转了一个方向，然后站了一边，他们不希望给少佐任何借口发狂！


    进城的队伍很快就通过了一大半，日军少佐却还站在城门边不肯离去，他分明是还想找茬！正在黑田中尉不知道自己能逃过这一劫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联队长若松平治大佐带着几名军官从城里向西门走来！


    太好了！联队长阁下一定会教训这个无礼的家伙的！


    于是黑田中尉开始高呼若松平治大佐的名字和职务，刚刚还十分骄横的日军少佐显然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若松平治大佐，顿时变的局促不安起来！


    这位轮到哨兵们嚣张了，他们纷纷从周围向城门边靠了过来，想要看他们的联队长阁下上演复仇记！


    没过一会，若松平治大佐便走到了城门边，少佐军官不得不低着脑袋走到了若松平治大佐的面前。看着少佐军官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哨兵们忍不住发出了一阵哄笑。


    “你是哪个......”“碰碰！”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完全出乎了哨兵们的意料，若松平治大佐才刚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少佐军官便拔出手枪对着若松平治大佐连开数枪！


    这家伙真的疯了吗？连长官也干杀！


    黑田中尉还没来得及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城门口那些还没入城的“日军”便挥舞着刺刀冲了上来！到处都是枪声，黑田中尉甚至还听到了冲锋枪的声音！


    该死！原来是中国人！


    原来在城门边发狂的这支“溃军”其实是由第25集团军中的“日奸”部队和作战部队混编组成的，那名日军少佐便是“日奸头子”佐佐木。


    由于成功的在突袭中打死了第45联队的联队长若松平治大佐，同时基本消灭掉了第45联队的的主要军官，所以黄梅城中的日军陷入了一片混乱之。在后续第99军的部队上来之后，战斗仅仅用了不到两个小时便结束了。此役击毙日军600余人，重新夺回了江北重镇黄梅。就这样，第6师团和第11军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黄浩然成功的关上了第6师团后撤的大门！将稻叶四郎的部队困在了黄梅到广济之间的地带！围歼第6师团的战斗全面展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5章：潢川、罗山、瑞昌

    9.145 潢川、罗山、瑞昌


    东久迩宫稔彦亲王用他那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扣了几下，然后沉着脸对参谋长町尻少将说：“町尻君，筱冢师团怎么还停在潢川裹足不前？”


    “好像，”町尻推了下眼镜，小心地说，“筱冢师团遇到了敌人顽强的阻击。”


    “我想去叶集看看，你认为如何？”


    “这个，”町尻吞吞吐吐地说，“司令官阁下，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


    东久迩宫稔彦亲王此时已名令攻克富金山的第13、第16师团占领商城后向南横越大别山，试图尽快与第6师团会合，共同携手分享夺取武汉的美酒鲜花。可是，地图上的本军标志显示，整个大别山北麓的作战进程大大的不尽人意。


    “嗯？”东久迩宫稔彦亲王喉管里发出一种猛兽的低鸣声，“难道会有危险吗？”


    “那里大战刚刚结束，我以为会有许多后事处理，忙乱之中，恐怕接待多有不便。”


    “哼！”东久迩宫稔彦亲王将报纸狠狠地扔在桌子上，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虽然明知道东久迩宫稔彦亲王会不高兴，町尻少将却还是的这样说！因为此时以叶集为中心，方圆十多里的地区都已经被一种特殊的臭气笼罩四五天了。


    这些臭味全都来自日军烧尸体的场地。从富金山上运来的4,000多具日军官兵尸体，全都摆在叶集火化。开始是架在木柴上淋了汽油烧，但汽油是紧缺物资，不可挥霍，改为纯用木头。将一层层木头架好，尸体放在上面摆得整整齐齐地，像一班人规规矩矩地躺在露天土炕上。后来不大负责了，把木头和尸体摞金字塔似地架得像小山一样，烧起来烟雾冲天，结成一块块黑色的云团随风翻滚，如驭着凶神恶煞的邪气妖蜃。


    叶集，百十户人家的小镇，在大别山腹地，算得个不小的经济文化中心了。因为山材丰富，除山墙是砖石之外，街面内壁全是木板。叶集成了焚尸场后，远看街市虽然依旧，可近看却面目全非，如一片全砌了山墙而因资金不到位匆匆下马的废墟。没有一块木头。椽、檩、梁、柱，乃至桌、椅、板、凳，一一当了焚尸的材料。不仅仅叶集，附近十几个村庄的木料，全被洗劫一空，集中在叶集烧出一座座骨灰之山……


    町尻能让东久迩宫稔彦亲王殿下看到叶集的骨灰山吗？当然不！


    东久迩宫稔彦亲王对战绩不满除主要是因为他想要先进入武汉抢头功。其实此时第2军的四个主力师团正像风一样席卷大别山北麓，比冈村第11军在南线停滞不前的形势要好上太多了，特别是第10师团第8旅团冈田资少将，在町尻的日记里满是溢美之词。


    “冈田君无疑将是攻占汉口之第一大功……”


    冈田资在这次武汉会战中，率其第8旅团连续攻占六安、固始、潢川、信阳，接着连克湖北应山、安陆、应城，横行江汉，深受天皇赏识，荣晋中将，日后曾爬到第十三方面军司令官的高爵显位。当然，冈田资的金字塔不过是一座座日本士兵留在叶集等地的尸骨之丘，仅此刻他的第39联队跨过竹杆河进入罗山县城时，从合肥出发时的2,800余北陆地区应征青年，只剩下800人了。那2,000官兵呢？六成在医院里呻吟惨号，四成作了异国孤鬼。


    冈田资也确实晦气，首战六安，牟中珩淠河作梗，硬是寸步不让；兵临固始，中央军钟松大战黎集，史水为赤；遥指潢川，张自忠立马城头，等着厮杀。


    9月4日，冈田资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向潢川东十五里铺张自忠第180师第26旅阵地发起攻击。军团部设在任大庄的张自忠接到前沿与日军开火的同时，接到第3兵团总司令孙连仲的命令：“胡宗南第十七军团正从信阳出发，将至罗山以东开设阵地，第59军必须坚守潢川城7天，后退一步军法从事！”


    张自忠心里明白，即将到达的胡宗南中央第1军，“国之利器，不可示人”。委员长将这支部队都拿出来决战了，此战岂可小觑？他当即脱颖挥毫，写手令传檄各部。


    “……当此国家民族存亡之紧要关头我等官兵须齐心协力与敌决一死战……”


    敌机从房顶上飞过，瓦片为之风动。张自忠就像没有感觉一样，笔走龙蛇，“为国家为民族与阵地共存亡……”


    指挥部设在春河的冈田资恼羞成怒了，将一参谋刚在地图上往后移的小红旗用力地掐下来，狠狠地甩在地上，命令施放毒气弹。“给我毒！给我通通地毒死这些支那秽多！”


    一阵嘶嘶怪叫的沉响中，潢川城中国军队阵地全部埋在乳白色的云霭里。


    毒气消散，是日军进攻的时候了。刘振三两眼通红，鼓励官兵英勇杀敌，“弟兄们……”他正挥舞着手臂慷慨激昂，阵地上又是一片“卟卟”的爆炸，又弥漫起可怕的白烟……


    冈田资清眉秀目，神情却冷酷阴残。所罗门小胡子下的嘴唇歪咧着，笑吟吟地对着电话筒说：“太田君，现在就看你的啦！”


    第39联队长太田米雄大佐在那头高声吼道：“哈依！”


    太田米雄联队在20余架飞机的空中掩护下，倾巢出动，成三路围攻潢川城。其中一部来势凶狠，猛插张自忠军团部后路。敌群狼奔豺突，已历历在目，蜂拥着向城墙残缺的潢川城内跃进。


    “很危险了！”有幕僚提醒说：“军团长，移动军团部吧！”


    “扯蛋！”张自忠一恼，脏话就出来了。他看看地图，食指一戳，说：“命令，着26旅张宗衡旅长亲率第678团将该敌击退！”


    罗山一带，胡宗南第十七军团之第1、第45军，邱清泉的装甲部队，彭孟缉的炮兵旅……中国军队装备最精良的部队，已在竹杆河畔威严列阵，等着一展雄图……


    第678团在张宗衡的率领下，与敌经过逐墙逐屋的肉搏巷战，将日军击垮了。


    从9月4日开始阻击日军，到如今的9月14日，整整10天过去，张自忠终于接到了孙连仲令该部撤出潢川的指示和对其超额完成任务的嘉勉电。武汉会战以来，如期完成阻击任务的部队从来就不多，何况还超过3天！张自忠自此一洗留守北平的污垢，朱红紫贵起来，不久被蒋介石重用为集团军总司令，冯治安、曹福林等西北军宿老名将，尽归其麾下调遣。


    然而，此际张部已三面受敌，与日军扣连锁接，胶着一团。稍有不慎作溃退势，必被日军横截封杀，全军覆灭。


    他一点也不着急。自己带着手枪营和每战都有出色表现的第715团来到城东南十八里铺，命令部队占领阵地，掩护撤退。他自个儿往一个稻草堆上一躺，顿时鼾声如雷。


    这未免太危险。冈田资发现当面中国军队开始沉寂，怀疑已在撤退，派一个大队向十八里铺左翼试探性地迂回过来。心想如果撤退，必无心恋战，拉网似地可兜住最后的鱼群。当然，他不知道有一条特大的鱼；如果未撤退，其抵抗精神一定还可以。


    “奶奶的！”张自忠被枪声惊醒，爬起来下令，“弟兄们，给我将鬼子打下去！”


    “弟兄们，”代团长陈芳芝抬手一挥，“跟我上啊！”


    第715团个个小老虎似地，手枪队更是张自忠的保底王牌，轻易不拿出来的。三个小时猛冲猛打，鬼子抵挡不住，退了回去，给冈田资吃了一颗定心丸。


    冈田资这回铆足了劲，发誓要拿下潢川。派去轰炸的空军向他报告，说潢川已是一座空城。冈田资一听真要气炸肺了。他进入潢川后余怒难消，不作休整，气势汹汹地命令乘胜追击，直捣信阳。


    胡宗南的罗山防线可不是纸糊的啊！


    中国军队将领中，胡宗南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物，据说他的脑袋是长在蒋介石的肩膀上的，是个连亲生父亲都不认的家伙。蒋介石叫他“剿共”，他坚决“剿共”；蒋介石命他抗日，他坚决抗日吗？


    对战场上的军人来说，仗打好了一好百好，仗没打好再好也没好。冈村宁次下令整饬军、风纪，在第101、第106师团很当回事的，将第106师团一个来自浅草的老兵油子关了禁闭，原因是他揍了他的上司。至于第9、第27、波田支队，每占领一地后发往大本营的战报，都“军纪严明、秋毫无犯”的一大堆套话、屁话。


    对这三支劲旅，气可鼓不可泄啊。


    **************************************************************************


    第27师团9月12日才到达了瑞昌以西。按照既定方针，冈村令第27师团沿瑞（昌）武（宁）路、第9师团沿瑞（昌）阳（新）路、波田支队沿江南江岸，分别攻取修水、咸宁、大冶。冈村隐隐感到，布防瑞昌以西的中国军队，从装备到士气似乎都不大一般。


    不错，这一线中国军队张发奎第2兵团汤恩伯第31集团军之第18、第13、第54、第92、第98等军，全是所谓的“中央嫡系”，军、师将领清一色的一、二、三期“黄埔。


    接战第27师团的第18军军长黄维，黄埔一期生。他的军指挥部设在离黄港战场仅1.5公里的一座小山后面，趴在山顶上的灌木丛里，望远镜中日军进攻的队形和我第11师战士投弹的身影，看得清清楚楚。


    1938年4月底，黄维由第67师师长升任第18军军长，从皖北经武汉赴赣途中，蒋介石特地单独召见了他。武昌珞珈山别墅会客室里，蒋介石笑微微地颤抖着如刷的唇髭，嘱咐黄维带好部队，英勇杀敌。握别之际，蒋从抽屉拿出一张6寸的大照片，当即亲笔签题“培我将军留念”六个字。黄维本号“悟我”，蒋却以“培我”书赠，黄维敬受照片，虽如获至宝，小心珍藏，但又颇不得要领。他知道，校长对学生都是以字号相称的，还听说校长有一个小本本，记着各种人际关系，如生辰、家庭成员情况等小档案。每接见某某时就先翻那个小本本。他相信校长不是无意错写，其中定有深意。对，“培我者，培养我也！”黄维顿时醍醐灌顶，大悟因缘，改号“培我”，受用终身。


    下得珞珈山，又参加陈诚在武昌东厂口军政部设的欢送便宴。说是饯行，倒不如说是听陈诚的政治报告。陈诚本来好为人师，又因荣膺卫戍武汉的重任，且大战在即，便借小饮一泼胸中块垒，猛侃抗战决心和形势任务。黄维等停箸恭听，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小时。


    9月初黄维听说老同学俞济时第74军苦战岷山急需支援，他立即亲率第11师越过王陵基第30集团军防地，直出樟树岭，拦腰截杀丸山旅团，顶住了丸山的凌厉攻势，使俞部终于在马回岭站住了阵脚。不两天，老同学吴绍周——第13军第110师师长——带着一个年轻的大胡子上校找上门来，说想要点反坦克武器。


    大胡子上校廖运周，时任第110师第328旅656团团长，龙眉虎眼，英风逼人。黄维听说廖是黄埔五期炮科毕业的，算得个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一本正经地面试了廖的专业指挥能力后，摆起高年级的谱儿，大大咧咧地说：“好！好同学！我看你对炮兵指挥精得很呐，几门炮算什么？我给一个反坦克炮连归你指挥！”


    以教书先生不满军阀统治黑暗而投考黄埔的黄维，是和共产党的著名人物方志敏同车离开家乡的。此人书卷气重，略无城府，孤僻古板，薄情寡恩，不大拍肩膀施小惠，为一般军人所恶，却很被陈诚赏识。黄维听廖运周说要反坦克炮打鬼子，抗日的大好事嘛，于是大慷其慨，倾囊相帮。


    廖运周借来反坦克炮连第三天，就于瑞（昌）阳（新）路上立下一大功。


    赣西幕阜山区，全是弯弯曲曲的“s”形山路。廖团受命在一个叫小坳的地方配合主力侧击西进的日军第9师团。廖来到小坳，发现守军转进时，连小高地后面的一座弹药库都忘了上锁。廖命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迫击炮弹，弹箱一撂一撂的，足有上万发。“我的娘啊，这下发财了！”廖运周高兴地捏着胡子下巴牙疼似地直哼哼。


    随团行动的黄埔三期生、少将旅长辛少亭看到这么多炮弹，也动了心，说：“廖团长，想不想在这里打一仗？”


    “咋不想咧！”


    “可惜是迫击炮。”辛少亭有些遗憾。


    敌第9师团坦克厉害，吴绍周才为廖团找黄维要反坦克炮的。廖团有两个迫击炮连，这么多炮弹真叫老炮兵廖运周舍不得丢。“旅长，这个地形好极了，我决心就在这里摆开炮兵阵地，”廖运周敞大嗓门，举起拳头，是向在场每一个官兵说的了，“给鬼子一个沉重的打击！”


    廖运周的想法是，这地方山高路窄，只要前面的坦克被打趴了，后面的就无法通过，然后就是迫击炮出风头的时候了。


    辛少亭一听有理，又将第655团的一个迫击炮连调过来，由廖指挥。


    廖运周命令反坦克炮连在公路两旁占领阵地，专打敌坦克的两侧，必须将日军的第一二辆坦克击毁，堵塞通路；十几门迫击炮依次向敌纵深占领阵地。


    战斗的情势果如廖运周所设计的。这天黄昏时，敌七八辆坦克耀武扬威地进入小坳，反坦克炮连一阵炮响，前头的两三辆坦克当即被打得冒起浓烟。


    这是敌第9师团由第6旅团长丸山政男少将指挥的一支装甲摩托化先遣部队。听说前部受阻，丸山命令后面的坦克及车载部队迅速跟进。曲折的山道上一时间笛鸣嘈喧，兵车辚辚，云推潮涌地急驰而来。当丸山的机械化塞满小坳的时候，十几门迫击炮开火了。


    廖运周从军十多年，第一回领略炮兵指挥官的威风。乱炮排炮隆隆轰击，炮手们不需瞄准，对着公路就中。从黄昏炸到皓月凌空，一气不停地轰下去。炮管打烫了，轮流解开裤子尿尿。从来以炮火自雄的日军，终于得到了炮火的报应。他们原想炮击停止后发起进攻的，可这炮打得太“八格牙鲁”了，四五个小时也停不下来。蜿蜿蜒蜒两三里的山谷，如一条硕大无朋的闪电，躺在这大山深处弧光迸烁，雷霆轰鸣……


    丸山政男对前面炮火如此之强大久久地困惑不解，急令后撤。有按战术要领趴在路边或车下以为万无一失的，悉数葬身火海。


    剩下的炮弹已可携带了，廖运周才下令停止射击。他知道这一阵炮战后日军是不敢轻动的了，指示部队下半夜放心大胆地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廖运周派人统计战果，除20余辆坦克还有个模样，两三里长的山沟里，覆盖了一层被炸得尸解的汽车部件，根本数不清多少辆。极讲数字准确的廖运周，上报的战绩里，也只能含而糊之地说“炸毁汽车无数辆”。


    这一仗打得有胆有识。每天都要听日本电台广播的何应钦，从日广播里听说其装甲部队在瑞阳路上遭到支那军一炮兵集团强大火力的围击，很是奇怪。中国军队最大的炮兵编制是旅，何来“集团”？待弄清真相后，给廖运周发来了热情洋溢的嘉奖电。(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6章：死神来袭

    9.146 死神来袭


    第6师团被围，等于是直接给了冈村宁次当头一棒！东京和华中派遣军的态度非常明确，他们决不允许第6师团覆灭在武汉战场，第11军必须尽全力救出第6师团！可是这个时候，武汉战场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让中日双方都未曾料到的对手，而这个“新对手”，不仅一下子就挡住了日军的步伐，也使百万中国大军备受折磨。


    夏日的武汉，象一座喷吐着烈焰的火炉；夏日的南京，也在蒸人的暑气中挣扎。这两座火炉之间的长江流域，也象这两座城市一样热浪翻滚，暑气灼人。按理，白天是无法行军和作战的。


    但冈村此刻却完全顾不上这些了，他严令各师团火速开往前线。被围困在黄梅广济之间的第6师团一天不脱困，冈村宁次就一颗不能安睡！


    于是在沿江的道路、码头、车站甚至乡间小路，到处都涌动着向西调动的日军黄潮。枪械弹药、军需物资夹杂其间，更使这些潮水显得拥挤。船只、车辆不足，日军成了真正的步兵。粗壮的双腿虽然有力，但面对酷暑、面对遭到严重破坏的道路和一道道江河湖沼及暴起的瘟疫、疟疾，疲惫不堪的日军顶不住了。


    战争，使沿江城市、乡村早已十室九空，暴尸荒野的人、畜的尸体，在炎热的空气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臭气。这是一幕只有在战争时期才能见到的地狱惨景。但没有人能顾得上改变它。


    终于，瘟疫、疟疾不可避免的大规模地爆发了。


    这股黑色的幽灵飘到哪里，哪里便成了它的蔓延之地。流动的战争，流动的官兵，使这幽灵以比平日快出数倍的速度到处传播。没多久，长江流域的整个战场上都飘荡起这个很容易使人联想起死亡的幽灵。孽生在草丛、水洼中的一群群黑色疟蚊，给中日两军带来的恐惧往往更甚于战场的恐怖。


    冈村中将可以小瞧中国军队，但却无法小视这些无孔不人的飞虫。最初，他坚决地回拒了参谋长请求休整的建议，限令各部队按时赶到前线。但疟疾却拖住了他的后腿。106、101师团苦战而不得通过金官桥、庐山，但后续兵团虽拼尽全力，也充法按时赶到九江。第9师团、第27师团还未进入战场，临时医院里就躺满了昏迷的疟疾病员。部队中，还有大批的官兵在打着摆子。只要还没昏迷，医院的病床就没有他们的份儿。每天，都有不少日军官兵病死在病床上。尸体刚挪开，马上又会躺上新的病员。第9师团的疟病减员达到了1／4，这甚至超过了一场血战的伤亡代价。


    面对这个意料不到的“对手”，冈村终于无奈地下令停止攻击。他现在必须面对这个对他来说并不熟悉的对手。


    “向畑俊六大将发报，火速调集药品，凡能治疗疟疾、痢疾的药，我都要。运输方面，其它物资可先停下来，必须首先保证药品。”


    冈村放下捻动着胡髯的大手，向参谋长指示道。这时在他眼里，药品的价值远高于吃的、用的，甚至远高于枪炮弹药。战胜瘟疫，他可没有与中国军作战的那份自信。


    日军在与瘟疫、酷暑、江河道路苦斗，在与大自然相争。但战场的另一边，中国军的日子也不好过。四处出没无孔不人的疟蚊见人就咬，它可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多雨潮湿的长江的流域，守军呆在阵地上同样不能逃过这黑色幽灵的垂顾。大规模的疟疾、痢疾也在中国军队中爆发了。


    9月15日清晨，浠水第五战区长官部里。代司令长官“小诸葛”一觉醒来。觉得不舒服。此前由于宋希濂和张自忠在富金山、潢川一线与日军昏天黑地，所以“小诸葛”并未在意身体的不适，可到了晚上，他感到麻烦了。


    一下子，“小诸葛”觉得自己象是掉到了冰窖里，冷得直打颤，棉被上面再盖上毛毯也不管用。可一下子儿，“小诸葛”又象是置身于炎热的沙漠里。军医一量体温，40度还没止住。很快小便也发红，“小诸葛”开始尿血了。


    战区长官部众人见司令官已近昏迷，有些慌神。军医当即叫人帮他服下了奎宁丸，但救治工作毫无进展。


    武汉，最高当局闻讯也是一惊。激战正酣，不可一日无将。而且“小诸葛”显然是眼下急需的良将。除了“小诸葛”实在再难找出合适人选。于是最高当局赶紧找来了参谋次长熊哲民。


    “你到浠水走一趟。健生染疟疾甚重。高烧昏迷，你要代我和夫人问候他。”


    最高当局说着走近两步，补充道：“另外，健生病重这几日，你关照一下前线战事。多向我汇报战况和健生的身体情况。如一周内他身体仍未好转迹象。你速电告军委会，我把我的医生交给你带去，马上就走。”


    熊哲民辞出，带着最高当局的私人医生火速赶往浠水前线。


    武汉，最高当局焦灼不安。李长官手术后还在休息，无法亲临前线。江北战区司令长官一职扒拉来扒拉去，还真是找不到合适的人。


    几天后，浠水转来的消息宽了他的心。“小诸葛”在服用了蒋介石私人医生带去的特效药阿斯匹林后，眼见一天天好转起来。没多久，就又开始指挥前线的战事了。


    “小诸葛”大难不死，转危为安。但中国军队的普通官兵却远没有他那么幸运。他的病能惊动武汉的委员长，但一般兵士的苦又有多少人能知晓呢？


    当时江南、江北中国守军，大都在阵地上与日军应战。长江流域一会儿酷暑难耐，一会儿又阴雨连绵。不少工事或修建仓促，或当官的贪财，偷工减料，致使士兵站在水壕里作战，衣服很少有干的时候。山坡、沟坎、草丛中的疟蚊自然发现了这最好的目标。前线官兵不但承受着枪林弹雨，还要与这股黑色的幽灵抗争。成连、成排的士兵染上了疟疾，但他们没法躺下。只要神智还清醒，他们就还得在阵地上战斗。部队大量减员，有的部队因病减员竟达一半。这是比一场大血战伤亡还令人震惊的数字。


    前线大规模的症病减员，最后还是惊动武汉军委会。实际上，入夏以来，部队就一直被疟疾、痢疾所困扰。只是当时并未引起最高统帅部的重视。如今不得不采取救护措施时，统帅部才发现库存的药品少得可怜。别说阿斯匹林，就是奎宁也没有多少。在药品上，日本人至少占了便宜。


    最高当局不能眼看着部队就这么垮掉。他一面向民间征购，一面急电西方国家和国际红十字会，请求支援。当时武汉城中，被中国官兵的英勇而感动的西方记者，也发起了一场呼吁药品的运动。很快，英国提供了一万英磅的疟疾药，法国领事代表法国红十字会也提供了一批奎宁。美国也加入了这场援救活动。成车的药品运到了武汉，运上了前线。危急一时多少有些缓解。


    但前线并未完成摆脱缺救护、缺药品的状况。对医药一无所知又不乏独断的军官有时使情况更糟。当几车奎宁九运到第30集团军时，川军将领王陵基却犯了难。前线毕竟缺药，这几车奎宁虽如雪中送炭，可怎么分好呢？当有人建议分给已患病的官兵时，王陵基却讲起了公道：“这怎么行。你有他没有，下面还不打起来。现在弟兄们情绪很重要，决不能有什么不公平。我看，一人一丸，人人有份。”


    前线各部队，军医们拿着药，看着身边监督分发的宪兵哭笑不得。奎宁丸的服用，必须两粒以上方才够药力。一人一丸，又不是分什么好吃的。可无权无职的军医改变不了军令。几车药就这么糟塌了。


    天灾人祸，使中国大军遭受了较大的损失。在所受损失的各部队中，情况轻、重又各有不同。


    第25集团军凭借着黄浩然这位拥有这超前眼光的指挥官，再次成为了中国军队中的另类！从淞沪抗战开始，黄河浩然就非常重视自己部队内的医疗卫生体系的建设。在整个武汉战场上的所有参战部队之中，黄浩然的部队拥有的医务人员是最多的，医药储备也最为雄厚！


    在瘟疫和疟疾大规模地爆发之后，黄浩然给第25集团军的官兵发放了大量的药品，并且立即命令部队填埋战场上的尸体和用石灰水清洗战壕！因此第25集团军官兵的患病率得到了大大的降低，尚不及友军部队的一成！


    而被中国军队团团围困的第6师团则成为了这场灾难中最悲剧的部队！由于得不到药品的支援，再加上被黄浩然的部队压缩在有限的区域之内，第6师团的日军官兵患病率极高，几乎有半数的官兵很快便失去了战斗力，黄浩然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让部队立即发起攻击，因为他知道在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第6师团的处境只会越来越糟糕！


    在南京城内像恶魔一样的第6师团终于遇到了真正的恶魔！这也算是一种报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7章：倔强

    9.147 倔强


    9月25日，101师团的又一场悲剧终于降临了！他们的师团长伊东政喜不幸被中国军队射出的一发炮弹击中，挂了彩！


    伊东政喜，日本大分县大分郡竹中村人，时年58岁，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第14期毕业，曾参加过日俄战争中的旅顺攻城战并获得战功。此后他进入日本陆大学习，并先后担任近卫炮兵联队联队长、三岛旅团旅团长等职务，1934年晋升中将军衔。七七事变以后，在侵华日军中指挥第101师团，参加淞沪战役和南京战役。 1938年，101师团奉命投入武汉战役，沿庐山山麓西向攻击，意图从星子方向进逼德安，企图包围中国军队第九战区薛岳所部的侧后，切断南浔线。“老虎仔”薛岳敏锐地注意到了日军动向，立即挥军阻击，双方连续展开激战。


    南浔线战场的中日双方军队虽然也遭到了瘟疫的袭击，但却都最先恢复了过来！刚刚逃离死神怀抱的中日两国大军立刻在隘口展开了新的一轮厮杀！


    在隘口和伊东师团对战的，是中国军队第25军的两个师，论装备和训练本来不是101师团的对手，但中国军队巧妙地利用了当地庐山山地的险峻地形，以逸待劳，将日军死死挡在德安外围，使它苦战十几天无法取得进展。双方堪称棋逢对手。


    以儒将著称的伊东政喜，和中国陆军第25军军长王敬久斗了个旗鼓相当！


    从履历看，王敬久是江苏人，学生出身，入黄埔军校为第一期毕业生，指挥德械师，深受最高当局的信任，是早早封侯拜相的年轻将领。这个履历很容易让人产生“公瑾当年”的感慨，当时也真有多位小姐对其憧憬万分，专门赶去要嫁的事情。而不幸这位王将军实际是个地地道道的“粗胚”，生得五孔朝天、其貌不扬不说，还举止粗俗、满口脏话、毫无礼貌，吃饭喜欢蹲在地上吃，开会喜欢蹲在椅子上开。几位要嫁的小姐看到这位将军要么一见面就花容失色，宁可进戴笠的集中营也不嫁，要么嫁了以后大喊退票，落荒而逃。连他的部下也以军容不整著称。


    对上这样的对手，伊东政喜心里觉得很窝囊。


    然而，王敬久这个“粗胚”却偏偏很会打仗。“八一三淞“沪会战时，率87师直捣日租界的，就是王敬久。此次在隘口，王敬久硬是用一个师将伊东政喜的101师团挡了七天七夜，直到工事全毁才撤退到二线阵地。


    此后第101师团虽然伤亡惨重，但却再也没能突破王敬久的防线！


    于是焦急的伊东政喜决定青紫上前线去观察中国军队的布防，试图从中找出破绽来。


    由于伊东政喜是个很谨慎的将领，所以，他并没有直奔一线阵地，而是选择了阵地侧方的一个高地，来观察双方的战斗情况。此时双方正在进行激烈的炮战，伊东政喜觉得他选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安全的所在。


    然而，一个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伊东政喜才刚开始观察没多久，就飞过来了一颗炮弹。然后伊东政喜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没有人知道中国炮兵的这一炮到底是怎么打的！也可能是中国炮兵打得太准了，也可能中国炮兵是打得太差了，完全偏离了预定的目标，最后飞到了伊东政喜的身边！相比之下，应该是后者更有可能！因为如果中国炮兵是瞄准打的，他们不应该就开了这一炮！


    所以当炮弹炸响的那一刻，伊东政喜觉得他的运气实在是霉到家了！


    ************************************************************************


    庐山脚下，日军第101师团由于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被炮炸伤，攻势一时再难兴起。小坳附近，由华北驻屯混成旅团扩充并编的本间雅晴第27师团则接到了冈村宁次的死命令，不顾一切的朝着黄梅猛扑而去！一副不救出第6师团就埋在黄梅的架势！


    随着这两个日军师团的沉寂，整个南浔线战场全都僵住了。但大战之中，这种沉寂反而叫人不安，似乎一场新的风暴就要来临。


    德安西南一个小村庄里，薛岳将军正在他的第1兵团前进指挥部里心绪烦乱地踱着。步子时快时慢，有些乱。他的心里，象是有两个人在激烈地搏斗，一个喊“放人”，一个喊“不能放”。弄得他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


    能让薛岳如此为难的人自然不是别人，正是最高当局。两天前，薛岳接到武汉急电，令一兵闭把74军调到长沙休整。鉴于一兵团是机动兵团，不但要阻击敌人，更要大规模地向日军反击，所以薛岳舍不得放走一兵一卒，遂回电给最高当局称：“部队调不下来。”


    可最高当局似乎不死心，昨夜再次来电，说：“74军在岷山伤亡甚大，应予调下整补。”看来最高当局有些动了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这要换了别的将领，尤其那些趋炎附势或胆小怕事的人，恐怕没人敢得罪最高当局。可广东籍将领、有“老虎仔”之称的薛岳却不信这个邪。4个月前兰封之耻至今想起来还令他浑身燥热，记忆犹新。


    当时，就是最高当局帮倒忙，最后桂永清的第27军搅了薛岳围歼土肥原师团的好事。可事过之后，最高当局却把责任都推到了薛岳和程潜头上，甚至挖苦他的失利“在战史上亦为千古笑柄”。


    前耻犹记，薛岳自然不愿再当木偶，再受摆布。另外，他还知道最高当局关键时刻为什么这么关照俞济时，关照第74军。


    俞济时能够在最高当局面前得宠，主要是有两条关键因素在起作用：一来俞济时是最高当局的浙江老乡，二来俞济时是黄埔将领。但不同于其他人的是，早年他的广东族叔俞飞鹏曾是黄埔军校的军需处长，因而能时常在最高当局面前替他说说好话，加上俞济时学习刻苦，早在黄埔时他就在最高当局脑中挂上了号。


    从两次东征至黄埔毕业后几年内，正是这层特殊关系使俞济时可以紧随最高当局左右，担任侍卫。特殊的身份给俞济时带来了无形的权势和接连的破格提升，同时也给了俞济时一种勃勃野心和目空一切的骄傲。


    1933年俞济时受任浙江省保安处长时，因他制定的一份计划在省府耽搁些时日，他就在省府会议上对省主席鲁涤平的亲信杨绵仲大骂道：“整编保卫团，乃委座特交事项，所拟的计划，系秉承委座的旨意，你算什么东西，胆敢从中阻挠。”说罢还嫌不解气，竟举拳向杨挥去。


    俞济时公开扯虎皮拉大旗，抬出最高当局，竟使浙省主席鲁涤平，一个曾在旧中国军界有着重要影响的老军阀也奈何不得，只能长叹道：“我从军几十年，转战千里，当我身为大将时，这小子尚在襁褓中，何必与他争一日长短。哎，算了吧！”


    俞济时有恃无恐，骄狂无羁。各地军、政要人谁也不愿惹这个最高当局手下的太保，这使他一时更狂。他走到哪里，与哪里的友军关系都很僵。从而导致没人感激他，没人领他的人情。


    友军没人心疼他，可最高当局心疼他。南浔线两月大战，冈村宁次的淞浦、伊东师团虽死伤惨重，但中国官兵在炮火、装备都处劣势的情况下，死伤自然更重。最高当局心疼部队，可也不能任由日军一气打到武汉去。于是在两难取舍的情况下，他自然又把恩惠施给他的嫡系，施给维系他政权的支柱军队。


    在最高当局的一生当中，似乎从未忘了区分嫡系部队和杂牌军，这也是他政治、军事生涯的一大特点。几十年来，他的嫡系对他是很效忠，他的嫡系替他打下了江山，撑住了江山。但事物的两面终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他得到了嫡系，得到了一支表面上能震慑军队、控制政权的武力集团，但他却失去了军心，失去了土气结果最后失掉了江山。


    嫡系部队既是最高当局一统天下的踏板，嫡系部队也是最高当局落入渊底的断桥。真是成也嫡系，败也嫡系。


    对74军与最高当局的关系，薛岳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虽不想得罪最高当局，但他更不想在这时节放走74军。赣北之战刚入正戏，好戏还在后面。放走74军不但失去了一支生力军，也将失去整个前线部队的军心。眼下在他的第1兵团当中，74军的损失可是最低的。仅凭最高当局的面子就放人？这可不行！


    拿定主意之后，薛岳叫来机要秘书，然后口授电文：“赣北各军作战时间都比74军长，伤亡都比74军大，各军都未调下整补，对74军也请缓予调下整补。”


    薛岳这招“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使得还真有一点黄浩然的味道！


    最高当局接到一兵团电报，心情十分的恶劣！但薛岳说的话有理、有节，最高当局也不好强行要求调走74军！于是几天后，最高当局又致电薛岳。“调64军赴粤作战。”


    薛岳明白最高当局这是在死要面子，如果他再不放64军，恐怕最高当局不会罢手！但薛岳用兵心切，能抠就抠，还是从64军中硬卡下了一个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8章：地狱中的第6师团

    9.148 地狱中的第6师团


    黄桥村位于黄梅县城以西15公里，曾经是个拥有两百多户人家的大村庄，自从黄梅县城被第99军收复，稻叶四郎中将便将他的师团部移到了黄桥村。


    38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的漫长，虽然已经进入了9月底，但长江中下游流域的天气却依旧是酷热难耐！


    托日本陆军糟糕的后勤的福，第6师团的官兵甚至还没能全部换上夏装。出于军官的礼仪，稻叶四郎中将整天还都得穿着厚实的将官常服，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刑罚！一种煎熬！


    而且更要命的是，稻叶四郎中将的煎熬还不仅限于此！比起制服的问题，眼下的战况更让稻叶四郎中将烦心！按照稻叶四郎中将的计划，第6师团本应该早在十多天前便已经击破中国军队设在广济的防线，顺利的攻占了武汉三镇的重要屏障田家镇要塞，立下赫赫战功！可实际的情况确是，第6师团不但没能完成突破，反而还被这一地区的中国军队包了饺子！


    稻叶四郎师团长这些天来一直难以入睡，内心的煎熬加上酷热的天气，使得稻叶四郎中将的体内的新陈代谢便的很快！汗水不断从他的脑门上冒出来，然后顺着他的脸颊落到地上，滴答作响。


    称职的重田重德参谋长早已用红蓝铅笔清楚标出了黄、广地区中日双方军队的相对态势。作为第6师团的最高指挥官，稻叶四郎中将必须为他麾下的近三万日军官兵寻找到一条出路！可是他已经盯着地图看了好几天，却依旧没能找出中国军队的破绽！相反还有点越看越绝望！


    地图上第6师团的三万多日军已经龟缩成了一团，而在他们的外围则是一个由数十万中国军队组成的巨大包围圈！而且这个包围圈还每天都在缩小！


    黄梅和广济这两座县城则成为了中国军队包围圈上的两个重要节点。第6师团如果想进入田家镇要塞守备区，那么稻叶四郎师团长就必须带着他的部队打破由第100军把守的广济防线，如果第6师团想和救援他们的第27师团会合，那么稻叶四郎师团长就必须带着他的部队打破由99军把守的黄梅防线！


    “好钢用在刀刃上”，黄浩然对这句话显然理解的非常透彻！


    被两支中国王牌部队堵住前后去路的滋味，可真是难熬！


    稻叶四郎师团长很清楚几十万大军的调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就是在占据了空中侦查优势的日军眼皮子底下，黄浩然居然完成了对第6师团的合围！而且还仅用了两个小时便拿下了日军一个步兵联队兵力驻守的黄梅县城！果然不愧是是武汉政府的“名将”！一出招便将第6师团推进了深渊！


    突围！必须马上突围这是第6师团现在的唯一选择！


    稻叶四郎感觉到地图上的这个红圈就像是一个绳套，卡在他的脖子上不断拉紧！如果再继续这样发展下去，他很快就得窒息而死！可想要突破黄浩然设下的这个包围圈，光凭借着第6师团的一己之力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在中国军队和瘟疫的双重打击之下，如今第6师团的战斗力已经衰落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所以如果不能得到援军的有力支援，那么突围注定只能是一厢情愿！


    在可怕的疫病面前，即便是像第6师团这样拥有近三万兵力的日军甲种师团也同样显得脆弱无比！这一次第6师团遇到最大“敌人”不是强悍的黄浩然集团，而是四处乱窜的蚊子、苍蝇和随着尸气扩散的病菌！


    疟疾，这是一种经蚊虫叮咬而感染疟原虫所引起的疾病 ，容易传染。主要表现为周期性规律发作，全身发冷、发热、多汗，长期多次发作后，可引起贫血和脾肿大。由于被黄浩然的部队压制在有限的空间里面，第6师团的官兵不得不与高温、尸体为伴，虽然稻叶四郎中将已命令各联队务必即使处理死去官兵的尸体以避免发生疫情，但疟疾这种要命的疾病还是迅速在第6师团的官兵当中散播开了。


    经常能看到日本兵走着走着就突然开始摇晃，然后一头栽倒在战壕之中。还有的日军一边还没吃完分配到手的饭团便停止了呼吸，由于害怕受到传染，没有日军敢去吃死人手里剩下的食物。


    在有些人的身上，症状是从头部开始的，他们眼睛充血、面部肿胀，继而是咽喉不适，再然后，这些人就永远地从人群中消失了。甚至还有第6师团官兵曾经在腹泻的时候将内脏拉了出来；差不多有五分之一的日军身患腹股沟腺炎，脓水四溢，并且发高烧，这些人通常会在两三天内死去。也有的感染者能苟延残喘几天，可由于极高的发病率和交叉感染，往往等待他们的，不过是第二次发病以及随之而来的死亡而已。


    由于中国军队对日军的空投行动实施了极具针对性的战术，使得包围圈中的第6师团得不到足够的药物，从而导致死去的官兵人数急剧上升，再加上空间有限，各联队很快就找不到埋尸体的地方了，最后只能将尸体堆放在战壕里面，任由他们散发著尸臭。


    第6师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往战壕里面运送尸体，他们将尸体像干草一样一层层的压紧。这些运尸体的日军通常会分成两队，其中一队站在战壕边上，然后将尸体石块一样扔入坑内，然后由战壕里面带着防毒面具的另一队士兵抓住尸体并按交替相错的方向将它们一排排地叠起来。等到尸体堆满了战壕，再派工兵用炸药将战壕炸塌填埋。


    到了夜间，日军的阵地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孤寂与惊骇充斥了每一名日军官兵的心，他们都在害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染病死去的人，每晚都有怀疑自己染病的士兵开枪自杀。渐渐的，第6师团的官兵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从战壕里面往外抬尸体。


    尽管第6师团已经尽权利去处理尸体，但开裂、腐烂的尸体依然是随处可见，这些死去的人腹部肿胀，张开的嘴里不断流出脓水，眼睛通红，手朝上高举著，尸体叠着尸体，那景象就如同地狱一般。


    人心散了，战马自然也就没有人过问了，这些往日里比士兵地位还要高的畜生只能自己去寻找青草，那待遇都比不上第6师团被围前运输队里面的骡马。


    死去的人无法得到安息，活着的人也都随时可能死去！这句话便是眼下第6师团日军官兵们的最真实写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49章：疯狂

    9.149 疯狂


    “诸君！如果再继续被中国军队围困在这块该死的地方，那么我们将会变成日本历史上第一个因为瘟疫而覆灭的陆军师团！我们必须突围！而且是马上！”


    尽管稻叶四郎中将“勇敢”的唱出了高调！但是他的这番话却没能起到多少激励士气的作用，屋子里面的几位日军大佐和少将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迷茫。这些军官都已经被第6师团目前面临的困境折磨的失去了锐气，而且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实现稻叶师团长的“突围计划”。


    托了高级军官身份的福，他们这些人的给养得到了优先保证，所以脸色要比房子外面的的日军下层官兵健康的多。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是这些日军高级中唯一的一名病患，而且得的还只是痢疾，并且及时得到了药物，现在他不过是需要每天多去几趟厕所而已。


    而师团部外面的那些日军中下层官兵就没有今村胜治少将这么幸运了，据各联队的统计，在熬过了痛苦的十几天之后，第6师团战死和病死的官兵已经超过了4500人，另有约1万4000名的病号，其中重病患者3000人左右。


    如此大量的病患和战斗减员使得第6师团现在战力已经当到了谷底，要不是外面的中国军队好像并不急于发起总攻，熊本师团能不能守得住现在拥有的这块地盘都是个问题！随着痛苦的延续，这些残酷的事实早已让第6师团内部被悲观的情绪所充满！绝望的再也不仅仅是中下层官兵，第6师团的一些高级军官也都觉得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


    所以在此刻突然听到稻叶四郎中将说出“突围”这个词，这些军官们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认为他们师团长有些不太现实！幸好，他们还记得上下等级尊卑，没有人站出来表示要反对稻叶四郎中将的计划。


    这种习惯性的服从精神救了不少人的命，如果他们在这个时候真的提出了反对意见，很难想像暴怒的稻叶师团长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


    稻叶四郎中将发表完他的豪言壮语后叉着腰等了足足两分钟，可始终也没有等来他设想中的附和和称赞，就在他的情绪即将失控之时，站在他旁边的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忽然开了口：


    “师团长阁下，如果真的要实施突围，我们恐怕需要一段比较长的准备时间，各联队的病号实在是太多了，这将大大影响集结的速度......”


    重田重德大佐延续了他一贯的出色表现，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便将稻叶四郎中将的想法推到了实施的层面上来，而且考虑的还非常细致，这让稻叶四郎中将的怒火终于平息了下来。


    重田重德大佐说的没错，第6师团现在患病的士兵实在是太多，这的确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抛去症状较轻的病号不算，光是要照顾好那3000名已经失去作战能力的重病号，就得至少派出1000名健康的士兵。用1个健康士兵去照顾3名重病号，这已经是在按照师团所属野战医院的医生给出的最低标准在办了。


    这个数字若是在平时,稻叶四郎中将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可现在第6师团拥有的健康士兵总共也不过才1.1万人左右，要不要拿出10%的兵员来照顾失去战斗力的人，这个问题让稻叶四郎中将的内心充满了挣扎！！


    稻叶四郎中将已经根据华中派遣军的情报部门得知了包围第6师团的中国军队指挥官是黄浩然，而且还知道中国军队中最精锐的第25集团军也参加了此次作战，这就意味着要想打破中国军队的包围圈，他的第6师团务必倾尽全力！稻叶四郎中将可不希望他日后为了留下1000名生力军照顾病号而后悔！


    犹豫了片刻之后，稻叶四郎中将冷酷的做了决定：


    “派个代表去和患重病的士兵们谈一谈吧...告诉他们，天皇现在需要他们做出牺牲！”


    这几句话的威力完全不亚于一堆重磅炸弹，立刻将在场的所有日本军官的内心都轰的乱七八糟！他们每个人都明白稻叶四郎中将说的这番话是什么意思！第6师团这次是要放弃那3000名失去作战能力的熊本兵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为了成功突围，我们必须将所有能作战的士兵都投入到火线，那些重病号，已经不可能挽救了！他们的病情都非常严重，即便是突围后能立刻得到药物，他们中能活下来的人也不会超过十分之一！”


    “没错！这些为天皇尽忠的人可以比我们先一步进入靖国神社，这其实也是一种幸运！”


    “是啊是啊...魂归东瀛！多么悲壮和凄美啊......”


    等到适应了这个残酷的决定之后，第6师团的大作和将军们便开始为他们的所作所为寻找借口。人类有时候是非常可笑的，明明知道这样做什么也挽回不了，但偏偏却还是想要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自己负罪的内心得到慰藉。尤其是日本人，他们总是乐此不疲的玩着这种“文字游戏”，一次又一次的原谅自己，然后去犯下更大的错误！直到无可挽救！


    眼见军官们纷纷开始发表意见了，稻叶四郎中将却重新陷入了沉默，他冷冷的看着这些脸庞上洋溢着病态微笑的部下们，这股最后的疯狂劲，是他剩下的唯一砝码了！稻叶四郎中将决定集中第6师团残余的所有力量去验验“中国王牌”的成色！即便是最后败在了黄浩然的手中，那也要比输给了“瘟神”光彩的多！


    “师团长阁下，如果有患病的士兵不愿意为天皇尽忠的话，那又该怎么办呢？”


    重田重德参谋长又一次想到了其他人的前面，不过他的这些话是凑到稻叶四郎中将身边用悄悄话的方式说的，重田重德参谋长明白，眼下稻叶四郎中将已经成功的将第6师团的“最后勇气”激发了出来，如果让这股气散去，那么第6师团也就真的完蛋了！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顽固分子，就向他们提供帮助吧！我会派我的卫队去执行这趟任务的，重田君请放心......”


    “明白了，师团长阁下，我这就去办！”


    稻叶四郎中将的回答没有出乎重田重德参谋长的意料，为不肯尽忠的官兵提供帮助，这实际上也是日本陆军的传统之一！日本军队有时候杀起自己人来会比杀别人更狠！这是一个可怕至极的民族！(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0章：当兵的也妒忌

    9.150 当兵的也妒忌


    稻叶四郎中将没有忘记给他的旅团长和联队长们送上些实际的好处，“光喊口号不顶用”这个道理显然他也是懂的。等到军官们的“激情”消耗的差不多时，稻叶四郎中将立刻抛出了一个实打实的好消息。


    “诸君！今晚，畑俊六大将和冈村宁次司令官将为我们熊本师团调集大批战机实施一次规模空前的空投！其中包括大量的药品！”


    果然不出稻叶四郎中将的所料，他的这番话再次将师团部里面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在场军官们的脸上纷纷浮现出兴奋的色彩。


    空投，眼下是第6师团现在唯一能够从外界取得补给的方式。不过在此之前日军展开的那些空投行动进行的都不太顺利，这都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一个空前难缠的对手！


    虽然在抗战的全面战场上中国空军和日本陆航相比是处于劣势，但是并不代表现在武汉政府手中拥有的空中力量无法彻底封锁第6师团头顶上这片极其有限的天空！


    凭借着和苏联援华航空队之间的良好关系以及和钱大钧的私人交情，黄浩然对第6师团展开的这场歼灭战得到了苏联援华航空队和中国空军的大力支援。在上百名苏联飞行员和中国飞行员的联手绞杀下，基本上很难有日本飞机突破重围出现在第6师团的头顶上，即便是偶尔有几条漏网之鱼，那也还得面对第25集团军组织的密集防空火力网。


    为了彻底断绝第6师团获得空中支援的可能，黄浩然不但命令施进财将炮兵部队拥有的全部高射炮都推到了最靠近第6师团的火线上，还通过非常渠道从苏联总顾问那里借调了一大批高射机枪。虽然依靠这些武器不可能实现完美的对空封锁，但是要打乱日军的空投行动那却是绰绰有余！


    正是因为黄浩然的这些安排，稻叶四郎的部队才会在十几天的时间里面便沦落到了现在的境地！


    不过既然此次的空投行动是冈村宁次和畑俊六大将这两位大人物联手策划的，那么所需要的运输机数量以及护航战斗机肯定是可以得到保证的！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从天上掉下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请不必担心！诸君，这将是一次夜间空投！帝国的飞行员们将全力以赴！你们回到部队之后请做好接收物资的准备，地面讯号是---三堆火！”


    稻叶四郎中将很清楚军官们心中的顾虑，他立即指出了这次空投行动和以往的最大不同。夜航，这可是种全新的空投模式，中国空军总不能在漆黑的夜空中和皇军飞行员展开作战吧？还有那些该死地面的防空火力，要想发挥出威力至少也得看清楚空中的目标吧？稻叶四郎中将觉得制定夜间空投计划的家伙简直就是个天才，如果他的师团能够在今晚得到足够的药品，那么明天投入作战的兵力必定会有所增加！更重要的是，得到这批空投补给将会给第6师团官兵注入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大战之前能让部队的士气得到提升，这可是每个指挥官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哈伊！请师团长阁下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报答天皇！”


    从军官们大声的回答中，稻叶四郎中将仿佛看到了第6师团成功突围的希望！


    *************************************************************************


    第172团团长高蓝田最近遇到了麻烦事，他手下的几个营长经常会跑到团部来向他抱怨集团军后勤部门做事不地道，对同属于一个集团军的几个军有薄有厚。高团长当然明白营长们说的是关于“苏械”分配的事情，但是他却只能够闷着脑袋装糊涂。


    没错，在分配苏援物资的时候集团军司令部做的是有些不公平，基本上好东西都拨给了沈元龙的第99军和第100军的第139师，而第172团所在的55军和新组建的其他几个师则只能得到从99军和139师淘汰下来的旧装备，可面对着第25集团军的大管家汪焕之汪副司令，还真的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你也不想想，第99军是什么部队？第139师又是什么部队？这可都是黄总座的家底！铁杆的嫡系部队！再看看这两支部队立下的赫赫战功！基本上参加的每次会战最终战绩都会所有参战中国军队排在前三名！就凭这两点，99军和139师多吃多占又怎么了？


    而且从99军和139师淘换下来的装备，也着实都是些不错的玩意。这部，第55军和新组建的几个师如今也有了点“精锐部队”的架势！


    得知足啊！高团长为此没少和他手下的弟兄们说道说道！可他好不容易才稳住了官兵们的情绪，却因为这次围攻第6师团的作战变成了无用功。


    要说也实在是太巧了一些，在此次作战中曹福林的第55军负责的防区刚好和沈元龙的第99军防御连在了一起。第172团作为第55军防线最东面的一个团，边上就是99军第188师708团。当看到708团官兵手中拿着清一色的“毛子货”之后，第172团官兵心中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


    第55军的确是比不过第99师和第139师这两个王牌师，这他们服，也不敢妒忌！可第188师有什么功劳？要知道第188师成立的时间可是和第55军投入黄浩然麾下的时间差不多！不就是命好被划入了第99军的编制吗？居然一下子就变成了集团军的主力王牌！现在还成了和99师、139师一样“苏械师”！


    这就好像你突然之间发现原本和你平起平坐的小兄弟，一下子“噌噌噌”跑出去老远，将你彻底的甩到了后头！那种失落感，可想而知！


    第172团的几位营长心中的那份不满主要是冲着第188师这样的“暴发户”去的。他们觉得集团军对第55军太轻视了，老西北军的战斗力可是出了名的强悍，怎么可以受到如此的“对待”！？


    当然，“不满”归“不满”，苏械分配的事情却完全没有影响到第55军官兵对黄浩然的忠诚度，第55军不过加入第25集团军才半年多的时间，便已经先后得到了两次大规模的整补和换装，要是他们被编入了别的中央军部队，根本就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作为韩复渠的旧部，第55军在韩复渠死后已经尝到了什么叫做颠沛流离。现在能够被黄浩然这样一位宽容大度的长官收容，曹福林和他的部下们都很感恩。


    所以第172团心中现在有的，不过是一点小“妒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1章：喜好

    9.151 喜好


    高蓝田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怀表，知道这时间手下的那几位营长差不多又该来找他抱怨了。于是高蓝田决定临时离开团部到火线上去走走，顺便看看第188师到底弄了些什么新玩意，居然能把他手下的几个老兄弟“妒忌”成那副摸样。


    第55军虽然出身比较拮据的西北军，但不代表他们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见过。第55军跟着韩复渠在山东待了那么多年，也没少将经费花在军备上面，在高团长看来，从99军和139师淘换下来的那些装备着实是不错！火力凶猛的马克沁重机枪、油亮的捷克式轻机枪、仿制毛瑟m1898的新式汉阳步枪，这可都是些硬货！还有是那批加装了瞄准镜的狙击步枪，更是西北军从来没有拥有过的好东西！如今的55军即便是和中央军比起来，他们的装备也丝毫不逊色！


    苏联货能好过德国货去？高蓝田可是有些不大相信！要知道德国军火在中国军界的好口碑那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


    清末军阀大混战时期，起初各方势力使用的武器是五花八门，可打着打着，那些中国军界的大佬们就都不约而同的看中了德式7.92毫米口径枪械，然后开始引进生产线大规模的仿制、换装。例如著名的“汉阳造”步枪，就是仿自德国的毛瑟1888式步枪，直到现在依旧有很多中国军队在使用。


    可以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德式武器”在中国军人的心目中便与“先进”还有“高质量”这些词汇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再加上后来南京政府又搞了个以德国陆军为样板的 “整军计划”，更是让中国军界对德式武器的喜爱达到了极致！


    大批到来的德国军事顾问，不但让中国军队接触到了先进的近代作战方法和德式训练，还让中国军人见识到了更多更先进的德国军火。而在“德械师”和教导总队成立之后，拥有德式装备更是成为了中央军精锐部队的象征！


    在这样的气氛影响之下，大部分的中国军官都和高蓝田一样成为了“德式军火”的绝对拥护者，好多中央军的军师长甚至喊出了“德式武器”天下第一的口号！


    对比“德式武器”在中国的高知名度，“苏式武器”的名声比较可怜了。


    虽然清末的时候中国军队也引进过不少的“苏式武器”，甚至黄埔学生在北伐的时候使用的就是苏制莫辛纳甘步枪。但由于政治层面的原因，“苏式武器”在中国少获得宣传的机会。到了最高当局执政的时期，一切和红色苏联有关的东西都被打上了“危险”的标签，在南京政府对内的长期宣传口径中，“苏联”成为了一个落后而野蛮的国度，从那里出产的东西自然也被扣上了“低劣”的帽子。


    “用过的不敢说好，说不好的没用过”，用这两句话来形容如今中国军界对待“苏式武器”的态度那是最合适不过了......


    所以高蓝田高团长是带着对“苏式武器”的“不屑”踏上2营阵地的，紧挨在2营阵地东面的便是第188师708团4营的阵地，营长叫吕三强，陕西人，总说他家祖上是秦朝时候的相国吕不韦。


    得知高蓝田到来，2营长周时春赶紧带着营部的几个军官跑到战壕的接口处来迎，还没说上几句话，远处的阵地上突然响起了一阵歌声：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路有饥妇人，抱子弃草间...”


    “顾闻号泣声，挥涕独不还...”


    “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驱马弃之去，不忍听此言...”


    高蓝田读过私塾，听出了歌词的内容是王粲的《七哀诗》，只是那调调，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像是扯着脖子嘶吼一般，到高音处更是激越无比、强烈急促，透着一股子苍莽的劲头，很有男人味。


    西北军里面有不少陕西兵，所以高蓝田知道这种唱法叫做秦腔！是门子民间艺术。只是，这唱的地方和时机，实在是有些不对！若是引来了日军的炮火该如何是好？高蓝田觉得他应该管管。


    “是哪个连的兵？也不怕暴露目标？”


    面对高蓝田的责问，2营长周时春却只是笑着伸手挠了挠，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还能是谁？咱们这个营里面就没有胆子那么大的兵！那是188师的吕营长在吊嗓子呢！我派人去说过，他说他不怕鬼子的炮弹，每天照常不误！”


    哦？居然还有这档子事？高蓝田顿时来了兴致。他正愁没有借口去188师的阵地上走走呢，这不，人家就送机会来了！


    “这么说来，他这不是第一次了？总共唱了几天？”


    “打咱们围住第6师团，那吕营长就没听过，起初鬼子也打过几回炮，不过都遭到了我们炮兵部队的反击。后来闹了疫症，吕营长再唱的时候鬼子就没动静了......”


    “不管鬼子怎么样，这战场纪律还是要遵守的，走，咱们会会那位吕营长去！”


    说完高蓝田便带着人向东面的188师4营阵地走去，2营长周时春也是个爱凑热闹的主，这样的好戏他怎么肯错过，随即便领着他的人跟了上去。


    刚走到4营阵地的边缘，便跳出来一名荷枪实弹的士兵冲着高蓝田他们一行人大叫道：“口令！”，那兵将手中的步枪端的高高的，看样子要是高蓝田他们答不上来对方立刻就要开枪！


    “醉里挑灯看剑！回令！”


    “梦回吹角连营！”


    用唐诗宋词做口令这主意是集团军参谋长范介想出来的，老祖宗留下了那么多好东西，该用那就该拿来用！即便是小鬼子中间有不少的中国通，也不可能把唐诗宋词都给吃透了吧？就凭着这一手，第25集团军没少抓到小鬼子的暗探。


    验完口令之后，端着步枪的士兵放下枪闪到了一边，然后靠在战壕边上吹了一声口哨。高团长知道这是在发讯号给暗哨，自从第55军加入了第25集团军，放哨的时候采取的也是这种一明双暗的配置，的确是保险了许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2章：醋

    9.152 醋


    “我是第172团2营长周时春中校，我们团座要见你们吕营长，谁给带个路？”


    因为都是同属于一个集团军的弟兄，再加上阵地又相互为邻，所以第188师的兵对待高团长他们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善的。当周时春表明了他的身份和来意之后，立即有一名排长站了出来，然后领着高团长他们去找4营长吕三强。


    高蓝田他们一行人在战壕里面走了大约一刻钟，终于见到了蹲在战壕里面的吕营长。原本吕营长正捧着铝制的饭盒要开饭，见到高团长他们便顺手放下饭盒站了起来。


    由于高蓝田的军衔是上校，所以军衔是中校的吕三强先给高蓝田敬了礼，而同为中校军衔的周时春则要先向吕三强敬礼。这是第25集团军内部不成文的规矩，第99军和139师的军官相对于其他部队的同级别军官见面高半级，这是对这两支战功卓著的部队的一种精神嘉奖。


    “高团长来我这一定是有事吧？大家都是军人，有话就直说吧？”


    遇到了吕三强这个爽快人，高蓝田正好可以省了说客套话的功夫，他直接指出吕三强在战场上唱秦腔是违反战场纪律的事情，希望吕三强以后可以注意；


    “咱们这里离第6师团也就是一两百米的距离，步枪都能打得到，暴露了目标可是很危险的事情啊.....”


    可吕三强却笑着对高蓝田说道：“高团长，你实在是多虑了！第6师团已经被咱们第25集团军围了十多天，包围圈还每天都在缩小，小鬼子已经不行了......这些日子咱们集团军占领下来的日军阵地高团长应该是见过的，病死的，打死的鬼子在战壕里面叠得就像是小山，第6师团后撤的时候连从尸体上割器官带走的传统甚至都放弃了！如今只要咱们司令下令总攻，第6师团马上就得完蛋！他们哪还有精神顾及这些小事情......”


    牛皮哄哄，这是99军几个师的通病，别看188师是后来新建的部队，这毛病却也没有落下。


    高蓝田知道他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了，第99军的这些官兵和第55军的成长经历完全不同，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日军面前吃过败仗，在他们的眼中，那些日本军人才是弱者！99军官兵这份近乎骄傲的自信，是黄浩然用百战百胜的经历给他的部队创造的宝贵财富！


    “吕营长是在吃醋饭？唉...这些日子，咱们实在是让那些火头军给整惨了！”


    这时候高蓝田注意到了吕三强刚刚放在地上的饭盒，他顿时又找到了新的话题。旁边的军官们显然对高团长发起的这个新话题要更感兴趣一些，这些天他们实在是快要被这“醋饭”给逼疯了！


    给部队官兵们供应“醋饭”，是第25集团军后勤部为了应对痢疾而采取的临时方法。这主意实际上是黄浩然想出来的，但由于执行的部门是汪焕之管辖的后勤部，所以第25集团军的官兵都以为是汪焕之想出来的主意。


    在眼下这种疫病大流行的时期，醋可是个好东西。这玩意不但可以直接饮用杀菌，还可以煮开了挥发到空气中去消毒。最重要的是，比起西药和中药，醋可容易弄的多！


    第25集团的后勤部门在汪焕之的催促下从后方调来了大量的老陈醋，然后分配到各部队的医疗队和炊事班。医疗队的任务是每天背着醋坛子和铁锅到掩体和工事里面去烧，进行消毒作业；炊事班领的到的醋自然只能往饭菜里面搁！


    于是，第25集团军官兵的肠胃全被老陈醋给攻占了，时间一长，就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在他们看来，一日三餐吃这些酸溜溜的饭菜，那简直比和小鬼子拼刺刀还要难熬！


    这不，光是听到高团长说“醋饭”这两个字，在场的不少人就觉得牙根子发软！


    “是啊...这玩意实在是太难吃了！”


    “可不！要不是遇上这该死的瘟疫，谁愿意去吃这劳什子？我这半个月吃下来，牙都快倒了，胃里面整天直冒酸水！倒是快活了咱们营里面那几位‘老西’，用他们的话说就像是到了他们老家山西一样......”


    不过声讨归声讨，炊事班做的范却是没有人敢不吃的，虽然这些酸溜溜的饭菜很难入口，但杀菌的作用却还是相当明显的，在保卫第6师团的中国军队当中，第25集团军官兵患痢疾的比例现在是最低的。


    吕三强瘪了瘪嘴，然后弯腰从地上拿起了他的饭盒，用勺子挖了一口饭放到嘴里开始咀嚼。看他的表情似乎饭盒里面的饭并不难吃。


    “咦！你这饭怎么没有醋味？吕营长，难道你......”


    倒不是高蓝田的鼻子尖，实在是在吃了这么多天的“醋饭”之后，高蓝田觉得吕三强饭盒里面的米饭有些香的离谱！他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于是立即发现了吕三强饭盒中的秘密！


    不吃醋饭？这可是公然违抗汪副司令的命令啊！55军的军官们惊诧了！他们也没有想到99军的军官居然胆大到了如此的地步！


    “嗨！说了也不怕高团长你笑话，我啊..实在是被那醋饭给吃怕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法子来......”


    吕三强当然知道55军的这些军官心里面在想什么，他可不想背上违抗军令的罪名！汪焕之最早可是第99军的副军长，在这支部队里面，汪焕之还是很有威信的，吕三强不想因为一碗米饭而丢了营长的职务。他一边解释一边从腰上将军用水壶给取了下来，然后递到了高团长的面前，接着说道：


    “所以我就干脆学营里面的那些陕西兵，灌一壶醋背在身上，吃饭之前先喝上一杯，就算是将一顿醋饭给分成两顿了吧......”


    高蓝田才刚将吕三强的水壶盖子拧开，立刻就有一股刺鼻的醋味钻了出来，这吕三强为了吃上一口没有醋的饭也算是下了狠手，这样捏着鼻子往肚子里面倒老陈醋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


    这玩意，可烧心啊！


    看来这吕营长也真是被逼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3章：有意思

    9.153 有意思


    高蓝田和吕三强在说话的时候，包围圈中的第6师团也没有闲着，各联队的联队长离开师团部回到部队之后，便立刻开始执行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下达的命令。


    让鬼子兵们准备迎接夜间空投的动员工作根本就不用去做，一听到晚上将会有空投，鬼子兵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如果说包围圈外面的中国军队这些天是喝醋喝惨了，那第6师团的鬼子们这些日子可是给饿惨了！


    由于日本陆军师团一直有着在作战中就近补给的习惯，所以携带的粮食数量很少，通常不会超过部队一周需要的数量。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么被中国军队围困了十几天的第6师团至少还是可以混个半饱的。可由于疫病突然来袭，特别是很多鬼子兵都染上了痢疾，也就是俗话说的拉肚子，第6师团每天的粮食消耗量大幅增加。再加上之前黄浩然命令部队对黄梅和广济之间的地区实施了大撤离，第6师团根本没办法就地获得任何粮食补充，所以很快第6师团便出现了食物危机。


    为了让部队有可能在中国军队的包围圈中坚持下去，稻叶四郎中将制订了苛刻的食物定量供应计划，健康的作战士兵每天可以获得4个饭团和一些咸菜，后勤部队和伤员则可以获得三个饭团。


    至于那些得了痢疾的病号，反正他们吃了也会拉出去，所以只能得到1个饭团。


    食物定量虽然保住了大部分日军的性命，但是也带来了很多副作用，那就是几乎所有的日军官兵都整天处在饥饿之中。由于第6师团掌控范围之内能吃的一切很快都被日本兵给吃尽了！所以每天除了和中国军队作战的时间，剩下的时间里面日本兵们都在想办法填饱肚子；而且食品的短缺还加速了伤员和病患的死亡。渐渐的，曾经不可一世的第6师团变成了一支彻彻底底的“哀兵”。


    但是稻叶四郎中将交给联队长们的第二项任务就不那么好办了，动员伤病员们为“天皇效忠”，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活。被分派去执行的军官到最后肯定会落个两边不讨好的下场，高级军官虽然需要他们这些替罪羊，但却不会出面保护他们；至于下层的日军官兵，那肯定是对他们恨的牙痒痒！没准还会有士兵在稍后的突围战中对他们这些“刽子手”打黑枪。


    所以被选中执行这个任务的军官基本上都是各联队中人缘最不好的家伙，他们的联队长在心里面已经放弃了他们......


    安部少佐不幸成为了“执行官”中的一员，当他所属的步兵第23联队联队长佐野虎太大佐大声念出安部少佐的名字时，安部少佐分明看见他的大队长菊地中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该死的菊地小太郎！这分明是借刀杀人！要借着这次机会将安部少佐这个大队长职务的有力竞争者除掉！也许他已经和联队长佐野虎太大佐在私底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安部少佐恨不得用他的眼神将菊地中佐砍成八块!


    “安部君！本联队的那些伤病员，拜托了！”


    在联队长佐野虎太大佐的带领下，步兵第23联队的主要军官纷纷走上前来向安部少佐鞠躬致敬，对安部少佐做出的贡献表示感谢，黑着脸的安部少佐却始终没有吭声。


    虚伪！实在是太虚伪了！安部少佐已经不想再和这些虚伪的同僚们打交道了，如果“执行官”的任务真的像联队长佐野虎太大佐口中说的如此伟大，那安部少佐愿意主动和他的同僚们交换职务！


    好事情总会有人去抢，需要上级强行指定分配的事情，那注定只能是危险和难捱的！


    **************************************************************************


    田家镇，武汉卫戍司令部，黄浩然的办公室。


    这次站在黄浩然的办公桌对面的人是第25集团军特工处的处长徐兴华，他的手中拿着刚刚从上海和广州发过来的密电。


    从抗战之前开始，徐兴华就奉黄浩然的密令在上海和广州等大城市安插特工人员监视日本人的举动，经过了连续数年的投入，第25集团军在日占区的情报网已经基本成型。


    由于这套情报系统从来不与政府的情报部门打交道，所以没有受到近期“军统”和“中统”的特工叛变事件的影响。相反，由于日本情报机关在摧毁了武汉政府的情报网之后有些松懈，第25集团军的情报系统还得到了一个相对宽松的活动空间！


    在那些潜伏特工的努力下，日本人在上海和广州一旦搞了什么大动作，往往第二天相关的情报就会出现在徐兴华的办公桌上。然后徐兴华会从其中挑出一些比较有价值的情报送到黄浩然的办公室。


    今天徐兴华拿来的情报有三份，全部都是汇报日军在占领区大肆收购药品的，日本人这样的举动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正在武汉战场上肆掠的疫病！所以徐兴华特地拿着这些情报往黄浩然的办公室跑了一趟。


    “这些情报都经过证实了吗？”


    黄浩然仔仔细细的将徐兴华拿来的东西看了两遍，然后才开口提问，显然他也认为这些情报很有价值。


    “上海那边的鬼子在搞戒严，药店里面能够治疗疫病的西药基本上都被日本宪兵洗劫一空，我们的人很难有机会去查清楚日本人的目的所在。好在现在广州那边日本人还唱不了主角，市面上的西药基本上是被西洋人和中国商人所控制，为了搞清楚日本人的目的，昨天广州那边的陈站长让人从英国人那里弄了一批奎宁，然后在黑市上放出消息要出手，结果当晚就有三批日本商人从香港过来找到了我们的人，表示愿意高价采购。陈站长派人抓了其中一批，审问出这些药品是要从香港空运送到南京给华中派遣军的，而且要的很急，还有时间限制，收货的截止日期是今天中午12点，过了时间送到就没有十倍的高价了......”


    有意思啊，带截止日期的高价采购！这么说日本人是急着要用这批药品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154章：绝望

    9.154 绝望


    眼下武汉战场上的中日军队都在经历着疫病的折磨，作为日本占领的后方大城市，鬼子在上海抢购相关的药物这一点并不让黄浩然感到意外，但广州可还是掌握在武汉政府的手中的，日本人居然会不管不顾的派遣商人去广州买药，还开出了十倍的天价！这只能说明日本人明显是想在短期内拿到大量的药品！这样的大动作，不可能是没有目的的！


    药品、空运、南京、截止日期是今天......这些零散的东西在黄浩然的脑海中不断盘旋着，然后渐渐组合到了一起。


    好像找到关键所在了！


    黄浩然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苏联援华航空队指挥官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要求雷恰戈夫向日军位于武汉战场附近的机场派出侦察机，侦查日军机场是不是多了很多的运输机。


    “总座，您是认为日本人弄这些药品是打算给第6师团空投？”


    徐兴华不愧是搞情报的阴谋家，立即便从黄浩然的动作里面分析出了答案。正如徐兴华想的一样，黄浩然的确是做出了日军准备对第6师团实施大规模空投的判断。


    “没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日本人空投的时间还有规模，眼看第6师团已经成了瓮中之鳖，我可不希望发生什么意外......”


    按照黄浩然的计划，近期就会对第6师团发起总攻，所以他现在对任何可能会影响到战局的事情都非常的敏感。


    “明白！我马上让我的人展开行动！看看上海的鬼子运输机的部队有没有离开......”


    徐兴华在确定了黄浩然的意图之后立刻决定命令潜伏在上海的特工展开行动，尽可能弄清楚日军向第6师团实施空投的规模和时间，这样黄浩然才能够做出有针对性的相对应部署。


    黄浩然点了点头，然后示意徐兴华可以离开了......


    ***************************************************************************


    其实每一位日本帝国军队的战士都清楚：勋章和荣誉只会被授予为天皇陛下成功地赢得了战役胜利的人们，没有谁仅仅因为在战场上勇敢而受到奖励。每一个士兵都不过是整支军队当中的一小部分，如果他们不作出最大的努力，那么他们所在的小队、大队、联队甚至师团都将蒙受耻辱。他们同样也很清楚，当他们离家远征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以及其他家庭成员都决不被准许做、说或者在信中写到任何可能令士兵们对为天皇献身稍感犹疑的事情。这就是满脑子进攻念头的日本帝国军队官兵们长期被灌输的思想。


    日军士兵的“勇敢强悍”主要源自日本民族在岛国生存环境中形成的集体观念和耻感文化。在对华全面战争刚开始的时候，其实日本国内只有一小批狂热分子鼓吹战争。但是随着战争发动并且逐步升级，一种病态的爱国主义开始控制整个社会，那些一开始并不支持战争的人也逐渐被拖进这种疯狂之中。


    其实大多数的日本人都不是武士道信徒，但后来，尊奉“武士道”并且为荣誉而战的压力开始潜入每一个日本人的意识深处。一旦你被拖进那种文化之内，它便无处不在，而你再也无法回到外面的世界。那些观念不断地感染着你，直到你也全身心地相信与其被捉住当战俘，倒不如舍身战死更为荣耀......


    “请您为天皇献身！”


    “请您为天皇献身！”


    “请您为天皇献身......”


    作为第23联队的执行官，安部少佐需要做的就是来到失去战斗力伤病员面前，然后给这些人送上“效忠天皇”的道具。


    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安部少佐在每次说出“请您效忠天皇！”这句话之后偏会用力的向对方鞠躬，这样他就可以不让别人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他的挣扎。


    日军伤病员们原本持有的枪械早已经被分配给了还有战斗力的日军官兵，所以现在刺刀、匕首和手雷成了他们送自己上路的最后选择。


    比起普通士兵，伤病员中的日本军官还是享有一些优待的，在刺刀、匕首和手雷之外这些军官还多了一种选择，那就是用他们佩戴的军刀剖腹自杀。


    剖腹自杀在日本武士中的开始盛行和普及，始于平安时代。这种极端行为被一些日本人认为是引以自豪的“武士道”精华，还提出了所谓：“人中武士，花中樱花”的口号。在得到大力美化以后，很多日本人都只注重了剖腹自杀的形式，甚至以为那样做是很崇高的行为，但是他们却忽视了掩盖在形式之下的这样一个事实：一色的樱花盛开和它一时的凋零其实很单调，对于生命而言是不应该如此不受尊重的，而强调决断和瞬间的绚烂后面却只是浅薄和盲从。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部少佐渐渐走到了战壕的深处。这里是重伤员的聚集地，大多数的伤员身上都缠满了纱布，暴露的外面的皮肤上到处都是血痂，有的上面还爬着白花花的蛆虫。为了不激起伤员们的愤怒，安部少佐强忍着呕吐的欲望，没有拿出手绢来捂住口鼻，依旧是在每个伤员面前都一鞠到底。


    “请您为天皇献身......”


    重复了上百次的言语很难再带有什么情感，对于此刻的安部少佐和面前的这些日军伤病员来说，其实“天皇”这个词汇并没有多少感染力。


    他们中的很多人原本就不大相信军部的宣传，什么“能够为你的家庭、你的国家和你的天皇而献身是你毕生最大的光荣”？只要仔细想想就不难看出，那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逻辑！


    日本兵也是人，他们也怕死。在中国战场上的日本军队之所以很少溃退，不过是因为他们认为肯定会有援军来救援而已。过去日军在华北、上海、南京与中国军队交战时，被围困的日军部队周围哪怕只有一个小队的日军，他们也会拼命赶过来支援；所以日本兵只要知道附近有自己的军队，他们就不会害怕、会死缠着和中国军队打下去。可这次的情况完全不同了，第6师团已经在这里被围了快半个月也没能见到援军的一兵一卒，增援他们的第27师团始终被中国军队死死的顶在了黄梅以东的地区！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第11军真的已经没有办法救出他们了！他们被放弃了！


    发自心底的绝望，这才是真正可怕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5章：步枪之争

    9.155 步枪之争


    “你们装备的那些苏联货，真的能比德式装备好使吗？”


    和吕三强聊了一回之后，高蓝田将话题拐到了武器装备上来。听到高蓝田的问题，吕三强冲着高蓝田笑了笑，然后扭头对着战壕深处喊了一声：“冯秃子！拿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过来！”


    重机枪、轻机枪和步枪是陆军最普及的武器。在喜好德式武器的中国军官眼中，这三种武器分别应该以德国造7.92mm 08式马克沁重机枪为蓝本仿制而成的二四式重机枪、捷克式轻机枪和仿制毛瑟1898式的“汉阳造”步枪。而在装备了苏式武器的99军，这三种武器则分别是马克西姆m1910型重机枪、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和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


    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吕三强边上的兵手中就有，另外营部外面还有一挺作为火力屏障的马克西姆m1910型重机枪，所以他只需要让人找一挺捷格加廖夫轻机枪过来。


    “来了！营座，是不是又有不长眼的小鬼子露了头？”


    被吕三强叫做冯秃子的少尉军官是4营的一个排长，30来岁头上谢顶，于是得了这个绰号。以前冯秃子最喜欢的就是捷克式轻机枪，可是在188师换装了捷格加廖夫轻机枪之后，他的喜好就变了。


    “你小子，整天就知道打仗，老子就不能找你有别的事？”


    吕三强先是作势要去踹冯秃子，然后上前一把夺过了冯秃子手中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接着转身对高蓝田说：“别的就不用比了，就看看这轻机枪吧......”


    高蓝田觉得吕三强这话说的可有些大，怎么就不用比了？听起来就像是在说“德式武器”根本不入流一样，这可让高蓝田这位“德械”拥护者完全无法接受。


    “吕营长，瞧你这话说的，咱们这又不是比试，不过是交流交流而已，还怕伤了和气？这样吧，咱们就先从手边的开始，周营长，拿步枪来......”


    见2营长周时春将步枪从肩膀上摘下来递给了高蓝田，吕三强也不好再说什么，他随便从身边挑了个背着步枪的小兵，然后命令对方摘下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递给高蓝田。


    高蓝田先是将两支步枪都放在地上开始端详，过了一会他又拿起了其中的那把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然后开始试枪。


    第55军从第99军手里得到的这些新式汉阳造步枪的原型是德国m1898型毛瑟步枪，m1898型毛瑟步枪采用7.92 x 57mm弹药，被称为“model 98”（98式）的设计是世界枪械史上的一个重大成就。根据普鲁士皇帝的命令，这种武器被采用成为所有德国陆军的标准装备，命名为毛瑟1898式步枪。 从此，m1898型毛瑟步枪正式走上历史舞台。


    尽管m1898型毛瑟步枪是一款非常成功的设计，被奉为经典，但由于它还是上世纪的老旧型号，所以这型步枪还是存在着一些缺点的，要不然德国军队也不会将m1898型毛瑟步枪改进成m1924型标准毛瑟步枪了。


    而第99军使用的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则是苏联军工的最新产品，将两型定型时间相差了二十多年的步枪拿到一起来比较，这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情！


    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的原型是在俄国政府委托下在1880年代后期至1890年代早期研制的m1891莫辛纳甘步枪，采用7.62 x 54mm枪弹，在俄国被称为“vintovka mosina”。


    原始型的m1891莫辛纳甘步枪有三种型号：包括步兵步枪、龙骑兵步枪和哥萨克步枪。其中步兵步枪就是标准型长步枪，后两种则是配发给骑兵部队使用的骑枪。


    进入到苏联时期之后，莫辛纳甘步枪经过了一次重大的改进。1924年，苏联军工厂以龙骑兵步枪为基础开始着手改进m1891步枪，成品被命名为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也就是第99军现在装备的这型步枪。


    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由图拉和伊热夫斯克生产，与m1891龙骑兵步枪的长度相同，比基本型的m1891步枪要短。和m1891莫辛纳甘步枪相比，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的主要改进在与安装了新的瞄准具和增加了一个独立的抛壳挺，在其他方面，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与m1891步枪基本相同。


    由于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射击的时候枪声清脆, 犹如水珠溅落, 因而在中国得到了‘水连珠‘的绰号。与毛瑟步枪相比，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的枪的设计显得有些粗糙和过时，整体的操作感觉也比毛瑟步枪要笨拙。但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也有着他的优点，那就易于生产和使用起来简单可靠。而这些有电相对于工业基础低、士兵教育程度低的中国军队来说正是极其重要的！


    高蓝田是个玩了半辈子枪的老兵，一上手便很快发现了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超越仿制m1898型汉阳造步枪的地方。


    首先，由于仿制m1898型汉阳造步枪采用的是7.92毫米口径，而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采用的是7.62毫米口径，所以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的后坐力要小一些，更适合射击技术普遍不高的中国士兵。


    其次，仿制m1898型汉阳造步枪的护木、刺刀座有3只枪管箍，而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只有1只，所以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的射击精度要更好。


    最后一点，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的外表虽然很难看，但是表面枪托、握把、护木光滑，握持舒适，为了使枪机易于拆下，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还特意采用了和毛瑟标准型步枪一样的下弯式拉机柄，这都是苏联军工高超工艺的体现。


    而仿制m1898型汉阳造步枪的质量则显得非常的层次不齐，除了武汉兵工厂出品的汉阳造步枪之外，还有很多仿制m1898型汉阳造步枪是出自小型的兵工厂甚至军队修械所。由于各处采用的标准件存在很大的差别，有时候不同产地的仿制m1898型汉阳造步枪甚至连弹药和零件都无法通用！在生产工艺上，汉阳造步枪实在是输了一大截！


    型号落后，制造工艺落后，这两个缺点绝对是致命的！所以在这轮比试中，汉阳造步枪完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6章：轻重机枪对决

    9.156 轻重机枪对决


    看到高蓝田黑着脸将手中的莫辛纳甘m1891/30式步枪交还给4营的士兵，吕三强知道这一轮是苏式步枪赢了。对于这个结果，吕三强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接下来，轮到马克西姆m1910型重机枪和以德国造7.92mm 08式马克沁重机枪为蓝本仿制而成的二四式重机枪上场了。


    基于和步枪同样的道理，中国兵工厂制造的马克沁重机枪再次在制造工艺上完败给了苏联货。


    更让高蓝田感到格外尴尬的是，他拿出来的这挺金陵兵工厂出产的二四式重机枪还是中国军队使用的马克沁重机枪中制造工艺比较精良的版本！可想而知，眼下很多地方杂牌部队还在使用那些老式马克沁重机枪，质量会差到怎样的地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就得扔啊！


    作为马克沁重机枪的苏联版本，马克西姆m1910型重机枪的特点在与加装了轮子和射手挡板，这两项改进也正体现了苏联军工的细心之处。


    增加了轮子，使得重机枪的移动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在有大量炮兵投入的现代化战争中，机枪阵地转移时间的缩短往往意味着挨炮弹的机会就小了很多！


    而加装在射手前方的更是一种极其有用的设计，作为战场上最让步兵讨厌的对象，重机枪射手经常会受到敌军的射手重点照顾，有了一块可以阻挡7.92毫米步枪弹的铁板搁在前面，机枪射手的安全性就提高了一大截！ 看着4营营部前面的这挺马克西姆m1910型重机枪射手挡板上面星星点点的弹痕，高蓝田完全可以想象出机枪手在射击时，日军的在挡板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那听着都让人心尖发颤的情景！


    可以说马克西姆m1910型重机枪独有的这两项设计对于机枪射手来说都是十分合用的！非常符合战场上机枪手容易遭到重点杀伤的实际情况！这一仗下来能救了多少机枪射手的性命啊！


    看完了这挺苏联重机枪之后，就连高蓝田都想回去让团里面的机枪手们也弄上这么一块护板挡在重机枪的前面了！所以这一轮不用说，又是苏联货赢了！


    现在，只剩下捷克式轻机枪和捷格加廖夫轻机枪了！


    这时候高蓝田猛地想起，原来吕三强之前还真的没有对他说大话。由于生产工艺的问题，除了这捷克式轻机枪，高蓝田钟爱的德式武器还真就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和之前上场的两种德制武器比较起来，捷克式轻机枪的血统显得有些不太纯正，实际上除了7.92毫米的德制口径之外，捷克式轻机枪基本上和德国就没有什么关系！从名字上很容易便可以猜出，这种轻机枪是来自捷克。


    捷克式轻机枪的正式型号是zb-26，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捷克斯洛伐克在当时欧洲大陆第一军事强国法国的帮助下，建立了一套完整的军工体系，其中，zb-26型轻机枪就是捷克军工的一项经典之作。


    捷克式轻机枪采用枪机偏转式闭锁方式，即靠枪机尾端上抬卡入机匣顶部的闭锁卡槽实现闭锁。可选择单发或连发射击。口径为7.92mm，发射7.92x57mm枪弹，采用弹匣供弹，容弹量为20发。


    这种机枪结构简单，动作可靠，在激烈的战争中和恶劣的自然环境下也不易损坏，除使用维护方便，射击精确以外，只要更换枪管就可以做持续的射击，深受中国军队的喜爱。


    在世界上，中国是装备zb-26轻机枪数量最多的国家，南京政府不但采购了很多的zb-26轻机枪，而且还让军工厂大量仿造zb-26。截至1938年，光是捷克布尔诺工厂就一共向中国运送了近30000挺zb-26轻机枪。


    也正是由于进口了如此多的数量，所以基本上中央军部队装备的捷克式轻机枪都是原装进口的捷克货，高蓝田现在终于有一项在制造工艺上不输给苏联武器的东西可以拿出手了！


    “吕营长，咱们的步枪和重机枪的确是不如苏联货，但这捷克式...我想应该不会再输你的苏联货了吧？”


    这一回，高蓝田是充满了自信的！捷克军工的制造工艺是相当过的硬的，光是从外表上看，油亮的捷克式轻机枪就要比又黑又粗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顺眼多了！


    “捷克式的性能的确是不错，但那20发的弹夹容量，还有那直立立的弹夹，实在是......”


    吕三强的话虽然说的轻飘飘的，但却直指捷克式轻机枪的致命弱点！


    zb-26轻机枪那容量为20发的弹夹即便是对于轻机枪来说仍然显得装弹量过小了一些。20发的装弹量就意味着捷克式轻机枪在作战的时候必须要多次的更换弹夹，必然会造成火力的中断。而在战斗中，作为火力支柱的机枪火力即使必须中断，间隔的时间也要越少越好。


    捷克式轻机枪的另一个缺点则在与他采用了枪身上方装弹匣的供弹方式，这眼中影响了射手的视线！对于机枪手来说，拥有良好的视线可是非常重要的！


    反观捷格加廖夫轻机枪，这种机枪的结构非常简单，全枪只有65个零件，即便是工厂里面的学徒工也能把它造出来，非常适合大量生产。而且捷格加廖夫轻机枪的机构十分可靠，虽然有些过重，但由于采用了弹盘供弹，一次可容纳47发子弹，并且由于弹盘是平放在枪身的上方，所以射手的视线也会比较好。


    捷格加廖夫轻机枪的表面宽大而平滑，不管你把他弄得多脏，对射击性能也不会有多大影响。总的来说，捷格加廖夫轻机枪是一挺操作极其简单，动作十分可靠的机枪，发射的m1908r型7.62毫米带底缘枪弹的威力也足够大，实在是一型非常实用的轻机枪。


    凭借着47发容量的弹盘，捷格加廖夫轻机枪险胜捷克式轻机枪。这场德式武器和苏式武器之间的较量，最后以苏式武器3：0完胜德式武器而结束！


    高蓝田这回终于无话可说了！倒是吕三强显的很有大将风度，他笑嘻嘻的对高蓝田等人说道：“老毛子的货也就是比较实用，再说这两批货差着年代呢，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公平...等什么时候军委会从德国入了新玩意，恐怕就得轮到苏联货没有人要了......”


    高蓝田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吕三强这是在安慰他，依照目前武汉政府和柏林的关系，即便是真的有新式的德械武器，恐怕最后拿到手的也会是日本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7章：破招

    9.157 破招


    “黄！全都被你给猜中了！日本人果然调了大批的运输机到华中的各处机场，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们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黄浩然刚拿起电话听筒，苏联志愿航空队指挥官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就从里面传了出来。此时黄浩然要求雷恰戈夫派出去的侦察机已经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和日本空军有关的情报。


    位于武汉周围的日军机场上集结了大量的运输机，这说明日军真的要对第6师团实施大规模的空投。按照黄浩然对日本人的了解，能让华中派遣军突然间做出这样大规模举动的原因只能有两个：


    第一个是第6师团已经到了即将灭亡的地步，可明明黄浩然还没有下令对第6师团发起总攻，所以这应该不是日军运输机大量集结的原因。


    那就只能因为是第二个原因，第6师团打算近期突围，为了达成这一目标急需补给，所以畑俊六和冈村宁次才会决定最后全力一搏，将他们能够调集的运输机都押了下去。


    让到嘴的鸭子飞掉，这可不是黄浩然固有的风格！


    必须破坏日本人的空投行动！黄浩然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我亲爱的雷恰戈夫指挥官，按照目前的情况来推断，我恐怕又需要向您寻求帮助了......”


    在田家镇呆了一段日子的雷恰戈夫已经渐渐摸清了黄浩然的脾气，知道这位中国上将做事说话都是对事不对人，而且是真心实意额想打鬼子！自从上次的“食堂风波”之后，雷恰戈夫和他的苏联志愿航空队一直表现的十分配合，黄浩然也的确是没有亏待他们这些苏联人，除了武汉政府答应提供的军饷之外，黄浩然还掏出了一笔“特别津贴”给苏联志愿航空队的飞行员们，尤其是那些战死或者致残的苏联飞行员，得到的“津贴”更是无比的丰厚。


    将心比心，黄浩然释放的善意很快就得到了回报，从黄浩然这里拿好处的时间一长，苏联飞行员们也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他们执行起黄浩然布置的任务来甚至比执行从武汉得到的任务还要认真和上心。


    这不，雷恰戈夫在得到侦查结果之后一感觉到黄浩然有需要他们苏联志愿航空队参与作战的可能，立刻就主动打电话来了。


    “没问题！黄，我们航空队将全力为您服务！”


    雷恰戈夫说这些话心里面是有底的，他已经从苏联驻华大使那里得知了黄浩然在中国最高执政者心目中是拥有着超然地位的。再加上黄浩然现在还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苏联志愿航空队为黄浩然的部队提供支援完全是合情合理的行为。


    “我希望你可以让你的飞行员们立即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并且向黄梅以东的空域派出一些侦察机，如果不出所料，日本人今夜会实施一次大规模的夜间空投，位置就在黄梅和广济之间，也就是第6师团的头顶上.......”


    大规模空投？那不就是会有很多毫无还手能力的运输机会到来？这可是让苏联飞行员们提升战绩的大好机会啊！在轻巧的苏制e-16战机面前，即便是日本人的战斗机都显得十分笨拙！如果苏制e-16能够冲入日本人的运输机群，那绝对是一场屠杀！


    “好的！就按你说的去办！我把原本计划派往第9战区助战的飞机也扣下来，晚上好好吃一顿饱的！”


    雷恰戈夫答应的很干脆，在他看来，这时候与其让他的部下们到第9战区和日本人的战斗机捉对厮杀，还不如直接取消了增援第9战区的计划！派十几架战斗机去第9战区最多只能给地面上的中国军队提提精神，而要是将这些战斗机全都用在日本人的运输机身上，那第6师团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虽然雷恰戈夫是空军指挥官，但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地面上的战斗，经过这些天的观察，雷恰戈夫发现只有黄浩然的江防军这处战场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而且很可能会是一场大胜！当军人的，自然想要和胜利挂上点关系。


    这才三两句话的功夫，黄浩然便又在不经意间撬了一回陈辞修的墙脚，看来他和陈辞修之间结下的“梁子”，是越来越说不清了......


    挂掉了雷恰戈夫的电话之后，黄浩然又打电话叫来了范介和汪焕之，既然日军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大的动作，那江防军就得做些反应！


    黄浩然可不愿意让空军在天上唱独角戏，他总是希望凡事都可以有双保险，第6师团脖子上的绞索，必须由他来亲自勒紧！


    “命令！集团军直属炮兵纵队进入一级战备，准备展开夜间炮战......”


    “命令！第6师团外围各部队准备实施干扰空投的行动，允许各部突袭和攻击日军接收空投物资区域，如果拿不下来，就用炮火给他全炸了！另外，告诉各部队，第6师团会在空投结束之后实施突围......”


    “让佐佐木他们配合渗透部队执行作战，我要搞清楚日本人的地面联络讯号！”


    随着一道道命令的发出，江防军系统开始了高速运转，第6师团外围的几十万中国大军开始准备和包围圈中的两万多日军同时迎接华中派遣军的空投行动。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与，日本人希望空投成功，而中国军队希望空投失败。


    时间，渐渐来到了9月29日下午，现在距离日军的空投行动还有最后12个小时！


    “娘的！冯秃子！带着你的排给老子把左前方的那个鬼子机枪阵地给我摸了！别到了天黑的时候碍事！”


    99军第188师708团4营的阵地上，接到团部最新指示之后，吕三强带着他的兵便忙碌了起来。


    几个小时之前，第172团团长高蓝田就带着55军的阵地去了，临走的时候还从吕三强这里顺走了一支苏制t-33手枪，让吕三强心疼了好久。


    99军内部有规定，为了保障基层部队的火力，只有营级以上的军官才可以配备苏制t-33手枪，也就是说整个4营就只有吕三强和他的副营长有这种苏制t-33手枪。由于高蓝田开口的时候副营长不在旁边，所以吕三强只能将他自己的苏制t-33手枪送给了高蓝田。现在他的腰里只能挎着一支毛瑟手枪。


    吕三强倒不是嫌弃毛瑟手枪的性能不好，其实在作战当中，毛瑟手枪的火力要比苏制t-33手枪的火力凶猛多了。他只是觉得丢了小手枪换上盒子炮有些不露脸，就像他这个营长被生生降成了连长一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8章：苏械步兵班

    9.158 苏械步兵班


    冯秃子亲自带着排里面的2班悄悄翻出了战壕。


    换装后的苏械步兵班一共编有11名士兵：班长拿的是汤姆逊冲锋枪；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小组则由两个人组成，一名是射手，一名是弹药手；剩下的8个人中有7个是步枪手；另外一名士兵是特等射手，配备一支装有pu型瞄准镜的莫辛纳甘m1891/30狙击步枪。


    这样的装备组合使得这种新编成苏械步兵班几乎可以单独执行任何一种作战任务，拥有的火力更是能够和对面的日军小队来较量一下！


    所在在冯排长的眼里，2半要拿下一座机枪阵地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有点像杀鸡用牛刀!


    “机枪组，你们找个弹坑猫起来，盯着战壕里面的小鬼子...水生，你是特等射手，自个找地方去，呆会盯着鬼子的机枪手打，要是有掷弹筒冒出来你也给我顺便收拾了...剩下的人分成两队，我和2班长各带一队，从两面包抄上去，记住，炸了鬼子机枪就撤退！营座给咱们的任务就是这个！”


    当前进到一半距离的时候，冯秃子决定变阵，将负责火力掩护的机枪组和特等射手先分了出去。待会短兵相接的场合可用不上机枪和狙击步枪，这两种武器都需要距离才能发挥出威力来。


    机枪手和特等射手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弹药手没有拿主意的机会，他只能跟着机枪射手，右后方十来米处的一个炮弹坑，很快便成为了捷格加廖夫轻机枪的临时射击位。


    第99军的特等射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在战场上有些与众不同的思维和想法，冯秃子看到水生抱着莫辛纳甘m1891/30狙击步枪爬到了一堆尸体的旁边，然后利用尸体躯干之间自然形成的缝隙将枪架了起来。


    能够甘愿和臭气熏天的尸体爬在一起的家伙，大多数都是狠角色！真不知道军里面的特等射手教官是怎么训练水生的，明明是个山里娃娃，现在却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死气！这要是打完鬼子回了家，爹娘还敢认吗？


    长期的火线对峙使得日军的神经变的麻木了起来，这光天化日的，居然让冯秃子带着几名步枪手顺利的摸到了日军阵地前沿三四十米的地方。从这个位置他已经能够看见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前面的那一圈圈的巨大散热片，也正是因为这一特征，不少中国官兵都将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叫做“野鸡脖子”。


    冯秃子是处罚的这些人中惟一一个拿短枪的，他用手中的毛瑟手枪顶了顶头上的钢盔，然后对趴在旁边的几个步枪手说道：“三十来米，一颗手榴弹就够！看来咱们马上就可以回去了！”


    步枪手们纷纷点了点头，然后开始伸手去屁股后面的袋子里面掏手榴弹。对于188师的这些士兵来说，将木柄手榴弹投出三十米开外那是十分轻易的事情。他们中的不少人甚至还能根据手榴弹的引信长度玩“空爆”，也就是在投弹的时候计算好爆炸的时间和手榴弹在空中飞行所需要的时间，让手榴弹飞到敌人头顶上还没有下落的时候直接在空中爆炸，这样爆炸的弹片飞的区域最广，杀伤力自然也是最强的。


    不过在玩空爆的时候，士兵们通常会选用进口的苏制手榴弹，这是因为苏联军工厂流水线上下来的手榴弹引信时间比较统一，比较容易把握。而中国兵工厂制造的木柄手榴弹经常会发生引爆时间忽早忽晚的问题，弄不好炸不着鬼子反而会误伤了自己。


    “两颗往里头扔，两颗空爆！我倒数三秒就动手！”


    根据冯秃子的口令，分配到“空爆”任务的两名士兵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苏制rgd-33木柄手榴弹 。


    这种苏联制造的rgd-33木柄手榴弹是一种著名的反人员手榴弹，它於1933年开始研制，主要用来取代第一次世界大战使用的1914型手榴弹。 rgd-33木柄手榴弹装有大约200克的tnt高爆炸药，使用了一个3.5秒至4秒的引信，杀伤范围达到15米，威力颇强。


    rgd-33木柄手榴弹内含的高爆炸药可以将外壳的金属变为致命的高速飞行破片，极适合用来清除步兵掩体内的人员。


    一般士兵能把rgd-33木柄手榴弹抛到35至40米的距离，眼下日本机枪阵地所处的位置正好在这种手榴弹的最佳攻击距离之内！


    “三..二..一！动手！”


    最先飞出去的是两颗中国制木柄手榴弹，由于它们的目标是日军机枪阵地后方的战壕深处，所以两名步枪手在投弹几乎没有浪费什么时间，一拉索便甩手丢了出去，他们需要给手榴弹留下足够的空中飞行时间。


    而后面飞出去的两颗rgd-33木柄手榴弹划过的抛物线则要比前面的两颗中国制木柄手榴弹高出一些，这是因为它们的目标是日本机枪阵地的上方，所以需要掷的高一些，飞的慢一些。


    三四秒钟之后，四声爆炸先后响起，冯秃子看到日军的重机枪发生了强烈的震动，然后歪倒在了一边，应该是已经被手榴弹给炸坏了。


    那两颗空爆的rgd-33木柄手榴弹效果好的出奇，飞舞的弹片将直径是十多米的区域搅得七零八落，爆炸的中心土地变成了焦黑色，很快便冒起了浓烟。


    任务圆满完成，是时候该撤退了！


    “走！快！快！快！”


    观测完爆炸的效果之后，冯秃子立刻大叫着站了起来，招呼着他的士兵往4营那边的阵地上跑，几乎是在同时，从日军的战壕里面冒出了几顶绿色的钢盔，冯秃子举起手中的毛瑟手枪就打，他手下的兵也都是端着步枪一边打一边退。


    噼里啪啦一阵子弹过后，最先冒出头的几顶绿钢盔都栽了下去，但是更多的绿钢盔却又冒了出来，看来小鬼子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了。


    “哒哒哒......”


    捷格加廖夫轻机枪非常及时的响了起来，47发容量的弹盘果然很禁得起用，机枪手一通连发便将绿钢盔们又重新压了下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59章： 连锁反应

    9.159 连锁反应


    “诺兹给给！”


    挥舞的军刀，发狂的嘶吼，接着露面的便是小日本的歪把子，冯秃子知道一旦鬼子的机枪响起他的部下肯定会出现损伤，于是他立刻大叫了起来：“水生！”


    “当！”


    这是子弹击中钢盔的声音，日军歪把子的弹药手眼睁睁的看着他身边的机枪手脑袋被开了一个洞，子弹是从钢盔正前方涂着红色小太阳的地方打进去的，一击毙命！


    就在弹药手还在犹豫要不要接替死去的射手使用歪把子机枪的时候，又是一声清脆的声响，又一发打穿了弹药手的钢盔，带走了弹药手的小命。


    4营实施的这次偷袭最终取得了完胜，交战中至少有十多名日军被打死，2班还成功的搞掉了日军设在4营前沿的那挺九二式重机枪，连冯排长在内，出战的12名官兵无一受伤。


    苏械步兵班的这次亮相非常的精彩！


    有人高兴自然就会有人难过，在4营阵地的对面，被2班戏弄了一顿的鬼子兵们心情可以说是当入了谷底。


    按照第6师团以前的做法，被中国军队耍得这么惨那是必定要发起反攻“雪耻”的。可4营长吕三强这次选择偷袭的时机也实在是太巧了一些，就在三十分钟之前，被任命为“执行官”的安部少佐才刚刚来过这片阵地“带走”了十几名日军的重伤病员，虽然剩下的这些日军官兵们不敢当着长官的面直接说出真相，但是他们的情绪却明显受到了冲击！


    这还没有和中国军队决战呢，第6师团就先开始杀起自己人来了！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鬼子兵们陷入了混乱之中。一时之间，连站岗的哨兵都陷入了思维短路之中。


    正因为日军陷入了内乱，所以冯秃子他们才能够那么顺利的摸到日军的阵地前沿，直到手榴弹在鬼子们的头顶上接连爆炸的时候，战壕里面的日军才想起他们是在火线之上。等到他们拿起枪实施反击的时候却又遭到了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和莫辛纳甘m1891/30狙击步枪的接连打击，也就是耽误了这么一点功夫，冯秃子便2班从容离去，回到了一百多米外的4营阵地。


    中国军队的这次偷袭成功等于是又在第6师团的脸上打了一巴掌，在目睹了中国军队展现出来的强大失利之后，前沿阵地上的第6师团官兵不禁感到有些心灰意冷！他们真的可以从这样的对手组成的包围圈中冲出去吗？恐怕真的要请天照大神来帮忙才行了！


    **************************************************************************


    九江，华中派遣军第11军司令部，冈村宁次坐在巨大的军用地图边陷入了沉思。


    到9月29日中午12时为止，冈村宁次的第11军可谓是处处受制。先是第101师团被困于庐山地区无法取得突破，连师团长伊东政喜中将都负了伤；接着是稻叶四郎的第6师团被黄浩然围困与黄梅广济之间，第27师团增援迟迟无法取得进展；之后松浦淳六郎的第106师团又一头撞上了薛岳布置在的金官桥防线。


    就这样，第11军的四个陆军师团全都陷入了困境之中，冈村宁次已经没有兵力来进一步改变局面了!如今他手里可用的部队就只剩下了围困马垱要塞的波田支队，这也是第11军唯一一处处于攻势的战场，虽然距离胜利还漫长的看不到边际。


    真是祸不单行啊！


    武汉战场上的局势，变化的实在是太快了！


    当9月25日冈村宁次命令106师团作为主攻先锋向金官桥发起攻击之时，第11军的前景已经是非常不妙了，


    在攻击开始的最初几天，师团长淞浦淳六郎中将用106师团全部炮火和助战的轰炸机对着金官桥中国守军的阵地狂轰滥炸。一时间，金官桥一线的数十个山头阵地烟尘蔽日、火光冲天。缺乏经验的中国守军第8和第70军受到了不小的损失，大部分阵地都被炸成一片片焦土。看上去金官桥很快便可以被日军突破，进而一举粉碎中国人在南浔线设下的防线。


    但冈村宁次很快就发现他失算了，在负责南浔线一带作战和第11军作战的是薛岳指挥的中国第 9 战区第 1 兵团，这是一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此次武汉会战，薛岳统领着 10 个军 26 个师，一心想要报兰封的一箭之仇。


    战斗在九江稍南一点的城门湖——金官桥——庐山一线全面打响之后。薛岳率领第 70 军、第 64 军、第 8 军等部面对日军步、炮、 坦克、航空兵的联合进攻，抵抗得非常顽强。战至9月28日，第106 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不得不向冈村宁次报告，他的第106师团已经打不动了！


    “本部队自9月25日与敌交战，至9月28日，连续遭受当面敌军强韧抵 抗。我军进攻屡踣屡起，锲而不舍，敌军反复逆袭，坚守不退，阵地多次易 手，双方反复拉锯，至今仍处胶着状态。迄今为止，我部将校伤亡严重，所属各部中、小队长一级的伤亡已达半数，佐级以上军官已有 8 人伤亡，其中 包括两名联队长、六名大队长。”


    可想而知冈村宁次看完松浦淳六郎发来的电报后心情是多么的黯然！仅仅才开战4 天左右，松浦师团的佐级以上就遭如此惨重的伤亡，下级士兵的死伤更是可想而知。看来，仅靠第 106 师团是无法达成预定的作战目的了。冈村只得进行新的调整，以期望尽快打开僵局。


    但却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冈村宁次又接到了稻叶四郎从中国军队的包围圈中发来的电报，第6师团居然已经到了无法维持的地步！稻叶四郎决定于9月30日清晨全线突围，试图打破黄浩然在黄梅地区设下的防线，与第27师团完成汇合。


    稻叶四郎同时还将这项计划上报给了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田俊六大将和东京军部，很快冈村宁次便先后接到了田俊六大将和陆相坂垣征四郎发来的电报，这两位大人物不约而同的在电报里面要求冈村宁次务必将解救第6师团放在最要紧的位置上，天皇绝不能允许第6师团步114师团的后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0章：期待奇迹

    9.160 期待奇迹


    冈村宁次只能再次修改第11军的部署，命令第27师团不顾一切的向黄梅展开攻击，同时还从围困马垱要塞的波田支队中抽出了两个大队迂回攻击九江以北的分路镇，希望可以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让黄浩然的江防军分兵来守，减轻第6师团正面的压力。


    不过这些都是外部文章，要想救第6师团，就必须再做一篇内部文章！


    通过稻叶四郎差不多每小时一封的告急电报，冈村宁次和畑俊六大将清楚的了解到了第6师团现在面临的困境。为了让第6师团的战斗力在最短的时间里面得到恢复，今天晚上华中派遣军将会有一次大规模的空投行动。


    如果第6师团能够顺利的接收到这批物资，那么接下来的突围行动就会多上几分的把握！


    希望一切顺利吧......


    *************************************************************************


    9月底的南京，“秋老虎”仍然在肆虐着，虽然那场大屠杀已经过去半年多的时间，但那些震惊寰宇的地狱惨景却仍象幽灵一般在这座城市里面回荡，时常把一个个白日麻木迟钝的人从夜梦里惊醒。


    对中国人而言，这座被占领的城市早已失去活力，早已死去。


    但对那些骄傲的征服者来说，紫金山还是那个紫金山，秦淮河水依然如往常一样涌流。所不同的，只是一年前这里是中国的京城，国府之所在，如今却是日本华中方面军的司令部所在地，一个控制江南大地的军事重镇。


    如今，一个瘦弱矮小的日本军人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主人。只要他一跺脚，中国东半部沦陷的大地就会在他的脚下颤动。他就是侵华日军华中方面司令官畑俊六大将。


    随着中国北方领土的大片沦陷，东京大本营的注意力越来越多地投向南京。日军调入江南的部队在不断增加，统帅江南日军的指挥官，权力自然日渐扩大。华中方面军指挥官在实权上和说话的份量上，甚至丝毫不逊于东京大本营的任何一个重要人物。


    谁能想到，畑俊六这个枯瘦矮小，貌不惊人的家伙居然会得到了这个美差。


    畑俊六的好运始自于松井石根的倒台。南京大屠杀让松井石根在国际上臭名远扬。虽然事后松井石根一再辩解自己当时正患病，不知详情，但他身为统帅，约束部队不力，依旧是难咎其责。


    松井石根下台之后，畑俊六走马上任。武汉会战成为了他第一次独立指挥一个方面军参加的大战。求稳是畑俊六大将一贯的特点，他对冈村、东久迩这两位军司令官的要求很简练：进攻要稳步前进，不要怕慢，但一定不能再有台儿庄一类的失误。


    但是自从战役开始，冈村宁次的第11军进展就很不顺利。不过畑俊六并没有责备冈村宁次，这是因为他的内心还是相信冈村宁次的实力的，畑俊六觉得冈村宁次的第11军只要稳扎稳打，那么冬季到来前，他一定能踏上武汉的地面。


    可让畑俊六没想到的是，冈村宁次接下来的表现却是一点也不安分！其实在中国战场上，冈村宁次的冒险行动早已不是第一次，只是因为过去的对手太弱，所以给了他屡屡得手的机会。


    终于，在武汉战场上，冈村宁次遇到了“支那名将”黄浩然，结果一下子便将第6师团送进了黄浩然设下的包围圈！这一招败棋不但让冈村宁次丢尽了脸面，也将畑俊六大将逼上了绝路！


    东京大本营的指示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畑俊六能品出其中的份量。有了溧水和台儿庄的惨败在前，这次天皇是不可能再让帝国现代化的皇军在世界面前丢丑的。更不用说这此皇军的对手又是黄浩然！


    如果再将第6师团葬送在黄梅、广济地区，那么这将是皇军在黄浩然面前的第三次惨败！日本虽然并不怕失去一个第6师团，但却深怕失去皇军的军威，失去太阳旗下所向披靡、不可阻挡的气势！


    所以第6师团团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消失在中国战场上！


    畑俊六戎马半生，他自然知道其中的道理！


    一切的希望都在今晚，为了救出第6师团，畑俊六通过他在陆军省和参谋本部供职的老部下和追随者，向陆航要来了150架运输机，他要给第6师团空投出个未来！


    “司令官阁下！东京急电！”


    畑俊六看了看窗外即将沉入地平线的太阳，然后缓缓的转过身来，这个时候发来的急电，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果然不出畑俊六的所料，这是一个坏消息！他在参谋本部机要部门向他透来了重要信息：天皇亲自过问了黄梅广济的战事，对第6师团能否解围极为关注！


    畑俊六感到山一样的压力向他袭来，天皇表示对战事注目代表着那位神一样的男子已经有了不满的情绪，如果华中派遣军救不出第6师团，那么天皇必定会要畑俊六交出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的宝座！


    这一战，直接决定着畑俊六今后的仕途啊！


    “给冈村宁次发报，告诉他派遣军司令部决定将第15和第17这两个师团划入第11军的作战序列，希望他放开手脚！全力组织对第6师团的救援！”


    “还有，告诉陆航，今晚的空投清单里面将增加500名军官和军曹，我要给第6师团注入新鲜的血液！保证明天的突围获得成功！”


    “哈伊！”刚刚从电报进来的军官用笔飞快的记录下畑俊六大将的口述内容然后转身离去，半个小时之后，冈村宁次便在九江受到了这封令他无比鼓舞的电报！


    得到第15和第17这两个师团，第11军兵力难以为继的局面就将得的彻底的改观！虽然眼下这两个师团还属于接不了近渴的“远水”，但有希望总好过没有希望！


    还有那份向第6师团空投大量军官和军曹的决定，冈村宁次是举双手赞成的，在这些日子稻叶四郎发来的电报里面，冈村宁次已经感觉到了意思胆怯！第6师团的确到了需要注入新鲜血液的时候了！


    希望这500名军官和军曹可以给第6师团带去他们急需的勇气，然后创造出奇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1章：夜幕拉开

    9.161 夜幕拉开


    也，终于变得浓了......


    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司令官德川好敏中将亲自赶到南京明故宫机场的跑道上来给他的飞行员们打气，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会！


    这次规模空前的空头行动将由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下辖四个飞行团中的三个来执行，为了救出第6师团，德川好敏中将已经做到了极致！他甚至冒险的将日本华中派遣军占领的那些大城市上方的天空全部留给了仅剩下的那个飞行团，如果中国空军今夜发起空袭，那么日军很可能只有依靠地面上的高射炮来应对。


    “诸君！天皇会保佑你们的！将飞机上的物资和兵员都准确的投下去吧！熊本师团的命运就靠你们来拯救了！”


    说完了准备好的动员词之后，德川好敏中将用力的一鞠到底，他的这个动作引起了站在对面的日本飞行员方阵一阵惊呼！看来这个夜晚注定是一个打破常规的夜晚！


    引擎轰鸣，领航机最先离开了地面，然后开始在机场上空盘旋。夜间大编队飞行是一项很危险的科目，如果不在出发的时候编好队形，那么很可能会出现大批飞机掉队的情况。


    少一架运输机飞到第6师团的头上，熊本师团就会少一分突围的希望！为了天皇，为了日本，航空兵团的日本飞行员们，拼了！


    第二批起飞的是护航战斗机，由于中国空军在苏联的帮助下得到了重建，以及苏联援华航空队的参战，中国的天空重新变得危险了起来。为了给150架运输机组成的庞大编队护航，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一次性派出了6个大队的陆战和陆攻，一共216架！


    幸亏这些日本机群是从若干个不同地区的机场出发的，要不然近400架飞机同时出现在一座城市的上空，那将是一副怎样震撼的场景啊！


    终于轮到运输机起飞了，看着夜空中的飞机一架架的加入编队，德川好敏中将不禁心驰神往！他动情的对地面上的空军指挥官们说道：


    “诸君请看！这是多么强大的一支编队啊！我相信即使是中国人派出了战斗机拦截，他们也将被帝国的庞大机群给吓破胆！在亚洲的天空中，这绝对是无可匹敌的力量！”


    “是啊是啊！正是如此！”


    “大日本万岁！天皇万岁！”


    空投行动才刚刚开始，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的日军指挥官们便都醉了......


    *************************************************************************


    “八格压路！我们已经走了这么久，居然还没能找到‘鬼子’准备接收空投物资的场所！这样大太君会对我们失望的！”


    在第6师团的战壕当中，一支十几人的小部队正在快速的穿行着，带队的日本军官正是第25集团军特高科科长佐佐木上校，而他们身后的那些“日军士兵”则全是正经八百的“日奸”，仗着先天性的优势，佐佐木和他的部下们很顺利的混入了第6师团，现在他们正在执行徐兴华交给他们的任务，寻找第6师团准备接收空投物资的地区以及对空中展示的联络讯号。


    但是很可惜，佐佐木带着他手下的“日奸”们在第6师团的战壕里面足足转了一个多小时，到现在也没能找到他们想找的东西。


    拜徐兴华这个阴谋家所赐，被第25集团军收编的“日奸”和“朝奸”早已分裂成了三四个个小团体，而且相互之间还展开了疯狂的竞争。在小泉春一郎、武田次男、朴正雄的追赶下，佐佐木这个特高科科长早已不再是一枝独秀！他现在迫切需要建立功勋巩固他在黄浩然和徐兴华心目中的地位。


    出于习惯，佐佐木现在还是称呼黄浩然为“大太君”，佐佐木很清楚他要想在第25集团军里面混下去，就必须坚定的抱着黄浩然的大腿！不过他也明白黄浩然的这条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这位中国上将大太君总是需要佐佐木去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来表现忠诚！


    奇袭黄梅，就是佐佐木不久之前献给黄浩然大太君的厚礼，现在，他又要拿第6师团开刀了！


    “科长，我们要不要再抓几个‘鬼子’来问问？”


    要说佐佐木这个家伙对他手下的“日奸”进行的洗脑还真是够彻底的！能让这么多“日奸”都开口闭口称呼他们的同胞为“鬼子”，这实在是不那么容易办到的事情，而佐佐木却办到了！


    在此前的一个小时之内，佐佐木已经利用他现在这个日本中佐的假身份先后控制过三名日本军官，其中军衔最高的是一名大尉，可是这些人都没能提供出佐佐木需要的情报。


    所以佐佐木毫不犹豫的驳回了他手下打算再试试运气的想法。


    必须另辟蹊径！要不然这趟任务将很难完成！佐佐木咬着牙狠狠的下了决心，哪怕是要他在第6师团的老窝里面待到大太君带着部队冲上来，也一定要把“鬼子”的秘密弄清楚！


    佐佐木的洗脑技术实在是太高超了，甚至连他自己的脑子也被洗了个干净！


    “不如我们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只要鬼子今晚实施空投行动，他们就必须向空中发出联络讯号，到时候我们再将讯号记下来，用电台发给徐太君......”


    又是一个出馊主意的，等到日军的空头行动开始再取得联络讯号还有什么价值？佐佐木知道黄浩然是打算利用第6师团的联络讯号迷惑空中的日本飞机，让他们不知道该将物资偷到哪边去。如果是在日军的空投行动开始之后再去模仿第6师团的地面讯号，那恐怕落下来的就不是空投物资，而是炸弹了！


    “不行！统统的不行！我们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加快速度！第6师团接收物资的地方肯定是几片开阔地，而且距离他们的工事战壕不会太远！我们就顺着战壕找，然后往戒备最森严的区域闯！”


    佐佐木说完这番话后便领着他的人又上路了，他们继续向着第6师团的腹地深处前进，只是动作有些鬼鬼祟祟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2章：好运气

    9.162 好运气


    “佐佐木他们还没有消息吗？”


    田家镇武汉卫戍司令部里面，徐兴华站在武田次男的身后，一遍遍的问着同样的问题。对于此时此刻的江防军系统来说，佐佐木他们这些“日奸”实在是太重要了！


    武田次男虽然平时和佐佐木不对盘，但在这样关键的时候他也不敢去拖佐佐木的后腿。武田次男在电台上将约定好的三套通讯频率依次转了一遍，耳机里面始终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面对这样的情况，武田次男的心里是又喜又忧。让武田次男高兴的是佐佐木没有获得情报，无法再立下像黄梅那样的大功巩固地位。让武田次男担忧的则是如果无法及时得到情报阻止日军的空投行动，大老板黄浩然会不会觉得他们这些“日奸”没有了利用价值，将他们全都送到战俘营里面去!


    在这两种相反的情绪煎熬下，武田次男脸上的神色不断变换，他甚至忘记了他应该给焦急的徐兴华回话。


    “武田！武田！你发什么愣啊！我问你佐佐木他们有没有消息！”


    等了半天不见武田次男开口，徐兴华终于火了，他一巴掌用力的拍在武田次男的后背上，将武田次男吓得一激灵！


    “啊...？哦！哦！正在监听！正在监听!目前还没有发现！”


    武田次男的反常没有逃过徐兴华的眼睛，徐兴华觉得应该敲打敲打面前的这个小鬼子了，虽然“日奸”中发生分裂相互敌对是徐兴华一手策划的，但他也不愿意看到这些小鬼子因为私怨而影响了司令的大局！


    “武田！你给我听着，平时你们这些人之间怎么争权夺势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到了打仗的时候你们都得停手！要是我发现你们之间为了互相打压而误了正事，我就把你们都送到大山里面挖煤去！老子说的到做得到！”


    徐兴华这番赤裸裸恐吓让武田次男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他没有想到自己刚才不过是露出了那么一点点的苗头，就一下子被徐兴华给抓住了痛脚！为了平息徐兴华的愤怒，武田次男现在非常希望电台里面可以传来电波声。佐佐木啊佐佐木，这样的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要浪费啊......


    此时是9月29日晚23点15分，华中派遣军航空兵团的机群距离预定空头区域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佐佐木真的有些抓狂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明白机会正在离他越来越远！而危险正在离他也来越近！


    如果不能够使日军的空头计划产生混乱，那么第25集团军接下来就会用炮击覆盖第6师团用来接收物资的地区。佐佐木现在完全不知道他所在的这片区域会不会成为第25集团军炮击的对象！那些从苏联引进的榴弹炮佐佐木时亲眼见过的，如果他真的遇到了炮击，那么基本上不可能从那样猛烈的炮火中脱身！


    必须赶快完成任务回去！佐佐木现在满脑子里面都是这样的念头！


    “混蛋！你们在做什么？”


    异常突兀的声音，佐佐木他们的好运忽然结束了，他们被发现了。


    幸好，他们的身上穿的是日军制服，讲的都是日本话，而且现在是处在第6师团腹地的位置上，或许可以蒙混过关。


    “是谁这么无礼的在说话？难道你没有看到我是一名中佐吗？”


    佐佐木对日本陆军内部的那套等级秩序了解的十分透彻，用官衔压住对方的气势，这将是是他能否脱身的关键！


    “混蛋！我是步兵第47联队联队长岩崎民男大佐！你竟敢如此无礼？”


    真是倒霉到家了！居然撞到了一名大佐！佐佐木的运气可真是够背的！现在他只能指望这位态度嚣张的岩崎民男大佐身边没有带着太多的士兵了。


    可很快佐佐木就再次失望了，当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身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岩崎民男大佐身边那些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人数大约有半个中队！


    都这么晚了，你一个联队长不在联队部睡觉带着这么多兵到处瞎跑什么啊？佐佐木在比较完敌我的数量之后第一时间便放弃了武力抵抗的打算，几乎是十比一的比例，这仗根本就没法打。


    要想保住性命，还得靠佐佐木这条三寸不烂之舌。


    “对不起！岩崎联队长，我不知道是您......”


    佐佐木快步跑到岩崎民男大佐的面前然后将头低下开始解释，作为日军情报部门出身的人物，佐佐木的演技是非常出色的，他竭力让他的样子显得诚惶诚恐，这是日本下级军官在面对长官时最常有的表现。


    听到流利的日语，看到熟悉的反应，这些都让岩崎民男大佐的警惕性降低了不少，可是让岩崎民男大佐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好像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这位中佐。这可有些不太应该......


    “你是属于哪个步兵联队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岩崎民男大佐的这句话一出口，两边的气氛立刻又变得紧张了起来，佐佐木在心中暗暗的长出了一口气，幸好这个岩崎民男大佐并不聪明，在短短的两句话中就给佐佐木留下了许多有用的讯息，让钻空子成为了可能。


    既然岩崎民男大佐已经说了，他没有和佐佐木在步兵联队见过，那佐佐木就只能在第6师团的直属部队里面给自己按一个身份了。一般的日本陆军师团的直属部队包括骑兵联队、野炮兵联队、工兵联队和辎重兵联队，而在这四类兵种当中，骑兵和炮兵都是比较经常和步兵联队打交道的，所以不能选，而在剩下的工兵联队和辎重兵联队之间，辎重兵联队又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唯一让佐佐木有些担心的是，第6师团的辎重兵联队联队长会不会是一名中佐？如果不幸如此的话，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我们这些辎重部队的小人物，岩崎联队长您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哦！原来是辎重兵第6联队川真田国卫大佐的部下啊？难怪难怪，你们这些辎重兵总是和骡马打交道，的确是比较少见！”


    听到岩崎民男大佐的回答，佐佐木知道他这一关算是过了，真是好运气！


    可让佐佐木没想到的是，他的好运气居然还没有到此结束！


    “哦！正好，既然你们是辎重部队的，那就去找些人来帮我们设置地面讯号吧，记住，要多找些木柴，然后堆成三堆，再浇上汽油.......”


    岩崎民男大佐接下来说的话让佐佐木的心头乐开了花！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63章：原则不敌饥饿

    9.163 原则不敌饥饿


    “哈伊！我立刻去办！”


    原本处于困境中一筹莫展的佐佐木因为从突然看到任务可以达成，所以说话的语气中难免包含了一些喜悦的情绪。而也正是由于这一点感情流露，居然起到了让岩崎民男大佐打心眼里面对辎重兵联队的官兵更加轻视的效果，让岩崎民男大佐放下了心头的最后一丝戒备。


    “这些辎重兵果然是一群无法和战斗兵相比的二流货色！即便是在我们“熊本师团”也没有出现例外......”


    此刻岩崎民男大佐看向佐佐木的目光里面充满了不屑。


    在岩崎民男大佐看来，如果有人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那么他一定会拔出指挥刀要求和对方决斗！可眼前的这名“辎重联队中佐”却表现的连一点火气也没有，似乎还能笑的出来！实在是个十足的废物！


    要不是因为今晚执行任务的人手实在是有些不够，岩崎民男大佐都懒的继续和面前的这些“辎重兵”说话！


    虽然岩崎民男大佐身后的这些日本兵都是些没有传染上疫病的“幸运儿”，但这些天来连续和疫病“搏杀”而高度紧绷的神经已经早就让他们身心都变得疲惫不堪！


    突然来袭这场瘟疫，不但侵害着第6师团官兵的身体，还在摧毁着他们的精神......


    像收集柴火、推起讯号塔这样的“粗活”还是让这些辎重联队低贱的“废物们”去做吧，作为天亮后突围的主力，步兵联队的精英们应该抓紧时间休息！


    “很好，赶快去执行吧！记住不许偷懒！我会留下几个人来监督你们....


    在像指使下人一样给佐佐木下达了任务之后，岩崎民男大佐留下一名中尉和四五个日本兵担任“监工“，然后便准备带着剩下的人转身离去。


    佐佐木朝着岩崎民男大佐后背继续保持着立正的姿势，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劫后余生的“鹌鹑”，没有人看出此刻他的心中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这可真是个天赐良机！现在佐佐木不仅得到了第6师团的对空联络讯号，而且还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打造对空联络讯号讯号的执行者！也就是说现在第6师团的生死已经掌控在了佐佐木的手中！


    如果可以在这些对空联络讯号上面做点手脚的话......


    因为激动，佐佐木的身体甚至出现了微微的颤抖。当然，在岩崎民男大佐留下来的人眼中，这又成了佐佐木“胆小如鼠”的铁证。


    “瞧瞧这个无能的家伙！被岩崎民男大佐阁下训了一顿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果让他去面对黄浩然集团的枪炮，恐怕直接就被吓死了！”


    “八格压路的啦！他的真正军人的不是......”


    日军放肆的言论传入了佐佐木的耳朵，但是却没有进入他的大脑。佐佐木的脑子里面现在只剩下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接下来他和他的部下们该怎么办呢？


    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黄浩然大太君现在应该正急切的等待着他佐佐木从第6师团腹地传回的消息！这些情报对于武汉卫戍司令部这场围歼第6师团的战斗来说至关重要！


    如果他佐佐木可以把握好这次机会，或许可以一举重新奠定他在第25集团军所属“日奸”部队中的主导地位！将其他几个竞争对手牢牢的压下去！


    要达到这样的目的，就必须立下巨大的功勋！如果仅仅是将刚刚得到的情报用电报发回去这显然是不够的！佐佐木他还必须做的更多！


    就在佐佐木的大脑飞速转动的时候，岩崎民男大佐突然重又转过身来，而且换了一种奇怪的口吻说道：“嗨！你的......！”


    难道是对方发现了什么破绽吗？佐佐木可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他的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微笑，但是手却悄悄的伸向了腰间的南部手枪。


    “大佐阁下，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平平无奇的回答，底下却是一触即发的风雷！佐佐木此刻已经打定主意只要对方表现出哪怕一丝丝的敌意他就立刻开枪！作为日本陆军的叛徒，佐佐木本就不是那种会一往无前的“勇士”，他很清楚他现在是处在几万名日军当中，和他的小命相比，其实从黄浩然大太君那里得到的奖励也并不是那么诱人。


    “我听说，你们这些辎重部队的军官都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食物，这是真的吗？”


    佐佐木不明白岩崎民男大佐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是他却初步得出了对方没有发现异常的判断，于是稍稍安下心来，然后顺着岩崎民男大佐的问题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大佐阁下......”


    听到佐佐木如此“敷衍”的回答，岩崎民男大佐一下子变的激动了起来，他冲到佐佐木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佐佐木军装的衣领，然后恶狠狠的说道：“混蛋！别和我装傻！”


    岩崎民男大佐抓住佐佐木的时候，其他的“日奸”受到惊吓纷纷抓紧了手中的武器，和佐佐木这样“心理素质优异”的情报专家相比，这些半路出家的“日奸”明显不太合格。


    好在佐佐木即使用手势从背后向他的部下发出了讯号，命令“日奸”们不许轻举妄动。


    岩崎民男大佐的力气很大，被这样的对手封住衣领让佐佐木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最初的一两秒时间之内，他也产生过被对方识破的判断，但很快岩崎民男大佐就用他的语言告诉了佐佐木他这样做的理由。


    “看看你的和你的士兵！再看看我的士兵！很明显你们是可以吃饱肚子的！说！你们是从哪里获得的食物？”


    原来，是佐佐木和他的部下们营养过于正常的脸色让这些战斗部队的凶神产生了怨恨！不能投入作战的辎重兵居然获得了比作战部队更好的伙食，这是岩崎民男大佐所无法容忍的。


    “骡马！我们杀了一些用来运输物资的骡马，吃掉了它们......”


    佐佐木的急智再次得到了体现，偷偷宰杀骡马然后吃肉，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他们这些人为什么没有出现营养不良的原因了.......


    “狡猾的家伙！！卑鄙的家伙！你们这些该死的贼！”岩崎民男大佐前面两句骂的义愤填膺，但是随后他的话锋立刻一转，变了味道：“还有藏起来的肉吗？快叫出来！你得说实话！”


    在饥饿面前，原来很多原则都是可以放弃的......(未完待续。)

 第164章：二夹一

    9.164 二夹一


    “好...好的！我明白了！大佐阁下！”


    这种时候，又是这种处境，佐佐木怎么可能会不立刻答应对方的要求呢？更何况还是完全用不着兑现的承诺！


    第6师团的对空联络讯号已经到了手，自己还被对方当成了同伙，最不济也能将情报传递出去吧？第25集团军现在的实力佐佐木是再清楚不过来，听说黄浩然大太君还从5战区和9战区分别调了几个军来参战。


    由此佐佐木彻底确信，只要过了明天，他基本上是不会再与岩崎民男大佐有见面的机会了，第6师团注定将彻底覆灭在黄浩然的手中！没有丝毫的生机！


    面对将要成为死人的岩崎民男大佐，佐佐木决定自己还是“客气”一些吧！


    “派你的人去取，然后交给后藤中尉...突围成功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为了保证能够顺利的拿到食物，岩崎民男大佐再次抛出了温情的面孔，他很虚伪的向佐佐木承诺着虚无的“画饼”，甚至还挤出了一丝很难看的微笑。


    岩崎民男大佐口中提到后藤中尉，其实也就是岩崎民男大佐留下来的那名中尉“监工”。


    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岩崎民男大佐就先后将两项十分紧要的俄任务交给了这位后藤中尉，这说明这个后藤中尉肯定是岩崎民男大佐的心腹，而且多半还会有着狡猾的头脑。佐佐木一边用力的冲着岩崎民男大佐点头，一边有意无意的冲着不远处的后藤中尉看了几眼，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对这个人放松警惕。


    “明白！明白....我全都照办！”


    这一次，佐佐木低三下四的表现终于让岩崎民男大佐觉得完全满意了，这个混蛋带着他的部下狂笑着大步离去，完全没有再调头回来的意思。


    “一、二...六、七”


    等到岩崎民男大佐远去之后，佐佐木缓缓的转过身来，扫视着岩崎民男大佐留下的那几颗“钉子”，由于涉及到了事物的问题，第二次留下的人数有了增加。佐佐木一边看一边在心里面默默的记着数，连那位后藤中尉在内，总共是七名鬼子！


    而佐佐木带来的，是一十六名“日奸”，不算他在内。


    两个对付一个还能留下三个人担任警戒哨，人数上“日奸”占了绝对的优势，不过这战斗力的对比...那可就倒了过来！


    侵华战争中的鬼子兵表现出来的强悍战斗力至少有一半以上来自他们脑袋中那狂热的军国主义思想。而佐佐木手下的“日奸”在经过系统的洗脑之后，早已抛弃了这些东西，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比起在日本陆军的时候有了比较大幅的下降。


    十七个“日奸”对七名鬼子兵，务必全歼还不能发出大的声响，特别是不能用枪！佐佐木觉得要想在这样极端的限制条件下取得必胜的结果，他最好还是和对方玩点阴的。


    “后藤君，你看，我们应该怎样执行大佐阁下的命令......”


    佐佐木笑眯眯的朝着后藤中尉走了过去，然后继续用极低的姿态向对方“请教问题”，佐佐木这种并没有倚仗自己军衔高过对方好几级而变的趾高气昂的态度让后藤中尉心中对佐佐木好感倍增！


    后藤中尉觉得他应该表现的稍微客气一些，毕竟在等级森严的日本陆军里面，能够让一名中佐对自己这个中尉如此客气的说话，无论如何也是件非常露脸的事情！即便哪怕对方是隶属于辎重兵联队的军官，那也还是一名中佐。


    “中佐阁下，您现在应该让你的部下去取东西了，我们联队长的脾气可不太好，恐怕他不会喜欢久等......”


    听到后藤中尉如此回答，佐佐木立刻装出一副非常为难的样子，摇着头说道：“派人回去那是肯定没有问题的，但是这样一下收集干柴的人手可就有些不足了，毕竟比起食物，对空联络讯号才是当务之急，我想即便是岩崎民男大佐也不希望惹得稻叶师团长不高兴吧？要不，等柴火收集好了再让他们去......”


    将稻叶四郎中将抬出来，是佐佐木的刻意安排。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这些绊脚石，他就得先缴掉对方的武器，然后才好下手。


    “不行！食物的事情一刻也不能慢！”后藤中尉的回答没有出乎佐佐木的意料，饥饿中的人忽然听到有食物，哪里是还能够忍得住的！虽然有这夜幕的阻挡，但佐佐木还是早就听到了后藤中尉和他的部下们腹中的鸣叫！


    这些家伙早就饿了！是绝不可能同意佐佐木提出的延缓交付食物的要求的！更何况现在是什么时候？整个第6师团都严重缺乏食物！而且辎重兵联队本身也是有不少人的，并不见得个个都能吃饱，这时间一长，还不知道那些马肉会落到谁的肚子里面！


    想要入袋为安，是后藤中尉最自然的反应。


    “那...难道要停下收集柴火的任务？要是让师团长知道了......”


    “不！也不能停！这样，你派你的人回去几个，然后让他们找更多的帮手来，收集柴火搭建对空联络讯号的命令是师团长阁下亲自下达的，你们辎重兵理应执行！而在帮手到来之前，我的人会暂时给你们帮忙！’


    佐佐木明知故问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现在不但可以名正言顺的命令带着电台的“日奸”离开这块是非之地，然后将收集到的情报发回位于田家镇要塞的武汉卫戍司令部，而且还可以让剩下的“日奸”和后藤中尉的部下混在一起，寻找下手的机会。


    “就按你说的办！”佐佐木先是冲着后藤中尉挑了挑大拇指，然后转身对着他手下的“日奸”们说道：“你们听到了没有！三井中尉！你马上带上几个人回辎重联队将我们藏起来的马肉取些过来，记住，挑好的拿！其他的人和作战兵一起四散去找柴火...哦，对了！黑夜里面带着枪爬出战壕收集柴火不方便，你们将枪械都留下，只带刺刀就好！”


    就这样，佐佐木成功的将后藤中尉的部下们都缴了械，手拿着刺刀的“日奸”们利用放下枪械的机会和鬼子兵们混到了一起，两个夹一个，形成了绝杀的机会！(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65章：想活

    9.165 想活


    当一片浮云将月光遮去大半的时候，佐佐木对他手下的“日奸”发出了动手的讯号，后藤中尉则被佐佐木留给了他自己来解决。


    “噗、噗...！”这是“日奸”们的刺刀捅入鬼子兵身体的声音。就在几个月前，他们都是为天皇奋战的斗士，现在下起手来却是丝毫不留情面！


    或许真的是因为进化的不够彻底吧，大和民族的血液里面流淌着的兽性总会时不时的露出狰狞的面孔来来。今夜，就当做是其中的一次发作吧。


    由于是“有心算无心”的突然发难，所以“日奸”们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便得了手。那些死去的鬼子兵们大多数眼中除了惊诧还是惊诧！他们不明白怎么会遭到自己同胞的毒手！有个别反应快的可能是看出了这些同胞“来路不正”想要出声示警，却也由于被“日奸”们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而叫喊不出来。


    只是佐佐木这边，却遇到了一点麻烦......


    由于佐佐木身上穿的是军官的行头，没有配备刺刀，所以他只能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可那刺出去的冰冷刀尖却在距离后藤中尉脖子还差一拳左右距离的地方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再也无法向前递出半分！


    佐佐木万万会想到后藤中尉居然会比他先动手，一把黑亮的南部手枪此刻正紧紧顶在佐佐木的肚皮上！而后藤中尉的手指则牢牢的扣着扳机。


    刀，是不可能快过子弹的，这道理佐佐木非常清楚......


    虽然佐佐木手下的“日奸”们在发现不对之后立即围了过来，十几号人在佐佐木和后藤中尉的外面围了一个圈，刀枪并举，直指后藤中尉，可这些不过都只是徒劳的举动。


    为了避免有其他鬼子靠近发觉，“日奸”们还向靠近战壕的地方放出了警戒哨。指挥官受制明显让这些“日奸”觉得非常的紧张，佐佐木看到他的手下中有人不断的回头，就像是生怕从背后冒出个人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佐佐木心里面明白，现在局面都掌控在后藤中尉的手中，只要后藤中尉的手指稍一用力，枪一响，他的性命和这次渗透行动都得宣布失败！即便是他有可能大难不死，这代价他也付不起！


    于是，大颗的汗珠从佐佐木的额头上冒出，然后顺着他的脸颊落到土地上，摔成了八瓣。在思索了几秒钟之后，佐佐木突然抬头盯着后藤中尉的眼睛问道：


    “为什么不开枪？你在等什么？”


    这是佐佐木现在唯一能拿出来押的赌注了！


    后藤中尉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这种举动是很反常的。佐佐木相信如果是换了一个日本军人遇到今晚这样的局面，他被立刻杀死的机会将高达99%，被军国主义洗了脑的日本军人，行动起来大多数都是不计后果的。


    可眼前这位后藤中尉却偏偏没有这么做，这家伙应该就是日本军人中那1%的异类，和佐佐木一样，有着难得的理智！而且，他应该是有所求的！


    “很好！你很冷静！不是我想象中的懦夫，能够让你这样的人背叛帝国，看来中国名将黄浩然的确很有手段！”


    后藤中尉非常的狡猾，他的话里面全是圈套，目的是试探佐佐木他们的身份。


    如果佐佐木不说话那就等于是默认，他们这些人自然就是黄浩然的部下；如果佐佐木反驳，那么他也得告诉后藤中尉他们是隶属于哪支中国军队的队伍。也就是不管佐佐木怎么样回答，后藤中尉都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但后藤中尉的话里面也还是有漏洞的，例如，将黄浩然称呼为“中国名将”，而不是日本军官口中惯用“支那将军”。


    “想说什么你就说吧，现在可没时间在这里绕圈子，虽然我的在你手里，你的命也在我的部下手中，拖时间，对谁都不好......”


    佐佐木既然识破了后藤中尉的心思，当然不可能上当。他不仅没有回答后藤中尉的问题，而且还直接点明了后藤中尉现在的处境，借机向对方施加压力！


    只要后藤中尉不想死，那么佐佐木就有办法对付他！


    “听说黄浩然曾经向他的部队下过命令，说这一战不要第6师团一个俘虏，这话是真的吗？”


    后藤中尉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显得非常的急切，明显是很想知道答案。佐佐木虽然有些诧异第6师团是怎么知道黄浩然向部队颁布的这道密令，但他还是直接给出了答案。


    “不错！将军的确如此说过！”


    说假话肯定不会有用，佐佐木刚才还真的没有看错这位后藤中尉，的确是个“聪明人”，当着这样的对象，难听的真话比好听的假话管用。


    “果然是这样，我惨的没错，南京的事情，像黄将军这样的人当然是不可能忘记的！不过..若是投诚的呢？是否会有例外？”


    投诚？这词听着还真新鲜！怎么听起来好像后藤中尉是打算叛出第6师团，投入黄浩然大太君的麾下？虽然现在第25集团的“日奸”人数已经有上百人之多，但差不多全部都是从战俘中转化过来的。像这样一心投奔要黄浩然的，在此之前就只有在淞沪战场上大雨中叛逃的佐佐木。


    “有你这样投诚的吗？我的人可是拿枪指着你呢？你应该算是战俘......”


    不管怎么说，佐佐木知道他已经没有危险了。现在，他需要搞清楚后藤中尉到底是真的想投诚还是只将这当作权宜之计。


    “要是我没有用枪指着你的话，那的确应该是战俘一名，但现在我手上有了你，所以只能算作投诚！”


    后藤中尉看起来不像是临时起意，说起话来很有条理，明显是有所准备。


    “可以问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很简单，我想活！我知道溧水和台儿庄的战事都是黄将军的杰作！这一次，恐怕依旧会是一场杰作，而且我也知道第6师团现在的处境，两万疲惫之旅，被几十万中国精锐围困了这么久，要是能突围第6师团早就突围了，现在，不过是赌一把罢了......再加上你们的出现，这就意味着今晚的空头行动很难一帆风顺！最后的希望也断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66章：天上掉馅饼

    9.166 天上掉馅饼


    “可我凭什么要相信你说的话？要知道如果我不信你最多不过是同归于尽，但要是相信了你之后再被你逃走，岂不是只剩下我一个人倒霉？”


    佐佐木并不是很容易被说服的人，他依旧有着他的怀疑


    “6条人命的见面礼，难道还不够吗？”


    原来后藤中尉早就从佐佐木等人身上看出了不对，但他却没有点破，任由佐佐木的计策得逞，杀光了他的部下...这种证明诚意的方式还真是有够特别的！


    紧接着后藤中尉又对佐佐木说道：“而且，攻克南京的作战我并没有参加，那时我在上海的海军陆战队医院住院，应该不在你们黄将军要杀的人之列......”


    后藤中尉心里很清楚，要想活命，他就得先让自己和“南京大屠杀”这件事撇开关系。后藤中尉知道黄浩然和自己熟识的那些中国人是很不相同的，“以德报怨”这种做法黄浩然从来都是不屑一顾，他的座右铭是“有仇必报、以血还血”！


    如果后藤中尉参加了“南京大屠杀”，那么不管他怎么努力也只能是必死无疑的结局！不得不说后藤中尉病的很及时，使得他有了生的希望。


    谈到这里，佐佐木心里已经愿意相信后藤中尉是真的来投诚的。不过在面上，他依旧没有表现出放松，而是继续向后藤中尉提问。


    只是问题开始向着和任务有关联的方面发展起来：


    “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


    “我本来是第11旅团旅团部的一名作战参谋，后来因为第47联队军官减员太多才被派了过来，第11旅团所属的兵力配置和防御部署我全都知道，还有炮兵阵地、两个旅团部以及师团部的位置所在......”


    后藤中尉的回答让佐佐木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这个主动跑来投诚的日军中尉居然会有着如此高的含金量！旅团部的作战参谋！这是什么概念？得到了后藤中尉也就意味着佐佐木将得到第11旅团所属的全部兵力配置和防御部署，还有炮兵阵地、至少一个旅团部以及第6师团师团部的位置所在！


    这根本就是天上掉馅饼嘛！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想你的命应该是可以保住了......”


    听到佐佐木的声音里面充满了欣喜，后藤中尉终于可以稍稍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种战场上的“投诚”成功的机率可并不高，大部分的时候受降方为了保险起见，往往都会采用“宁可错杀三千、绝不能放过一个”的方针，不管真假先杀了再说。后藤中尉这一回，还是比较幸运的。


    “你们都把枪放下吧......”


    佐佐木的命令发出之后，围在两人周围的“日奸”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枪和刺刀。而后藤中尉也开始慢慢的将手枪往回拿。


    “对了！你得的什么病？住了多久的院？”


    “是从慰安妇那里传染的毛病，一直住到三月底才归队！”


    佐佐木到底还是耍了花招，他在后藤中尉放下大半戒备之后突然用问题实施偷袭，好在后藤中尉的回答依旧非常靠谱，这说明他说的都是实话。


    连自己是从慰安妇那里染的病这种事情都说了出来，后藤中尉也算是袒露的够彻底了！


    淞沪会战后期，日本政府为了避免皇军官兵在有着大量外国使领馆的上海做出有损帝国体面的事情来，的确是送了一批慰安妇到上海。可由于慰安妇的人数太少，驻上海日军的人数有太多，再加上卫生措施不到位，结果造成了性病大流行。


    算起来后藤中尉应该就是在那个时期中的招。


    “军部送来的那些慰安妇，的确是需要加倍小心的......”


    佐佐木拍了拍后藤中尉的肩旁，脸上露出了是男人都懂的微笑。他这是在告诉后藤中尉，所有的考验你都通过了。


    “是啊，一个大队只能分到两三名慰安妇，只有军部那些官僚才能想的出来！”


    后藤中尉还了佐佐木一个会心的微笑，然后调侃了两句日本军部。不得不说这小子态度转变的速度够快的！这才刚刚投诚过来，便拿老东家当了笑料。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电报员吧，过了明天，这些电报就会变成你的军衔和勋章了......”


    佐佐木说话总是非常的蛊惑人心，他连丝毫的时间也没有浪费便开始榨取后藤中尉的价值，顺便展开了洗脑行动。不愧是个出色的“日奸”头子。


    接着他又向他手下的“日奸们”命令道：


    “你们继续找寻柴火，我们要垒出五座柴火堆来，演一出好戏！”


    “哈伊！”


    嘴上答得是日本话，手里面办的却是对中国军队有利的事情，你说这些黄浩然收留的“日奸”心里面会感到矛盾吗？


    **************************************************************************


    “佐佐木这小子还是没有消息吗？他奶奶的，这样下去岂不是要对第6师团搞炮火覆盖？老子好不容易攒起来的那点炮弹库存啊 ...恐怕都得给倒腾干净啰！”


    第25集团军直属炮兵纵队司令部里面，施进财差不多每隔上十分钟就会重复一遍这番话。由于炮兵纵队今夜的任务将直接受到“日奸们”执行任务成败的影响，施大炮现在比“日奸们”的直属上司徐兴华还要关心这些“日本奴才”。


    苏联援华航空队那边已经常来了最新消息，他们派出的战斗机在距离第6师团被问坤地区以东一小时航程的空域和日军飞机编队发生了大规模空战。虽然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航空队在飞机性能上占据了上风，又是以逸待劳，但由于双方飞机数量实在过于悬殊，所以没能阻止日军主力飞机编队靠近黄梅、广济地区，鬼子的空投，不久就会开始。


    不管是炮火防空还是对日军的接收空投物资区域展开覆盖射击，都不是轻松的任务！虽然第25集团军炮兵纵队已经从苏联人那里得到了大量的援助，腰杆子壮了不少，也还远没有阔到将炮弹当石头丢的地步！


    而且在占据了空中优势的日军面前，地面炮兵部队的安全也是很难保证的。


    佐佐木啊佐佐木，你和你手下的“日奸”可一定要争气啊！炮兵能不能花最小的力气收获最大的战果，这关键可全都在你们身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67章：催命符

    9.167 催命符


    “滴滴..滴滴嗒滴滴....嗒嗒滴.......”


    在电台边已经足足守了三个多钟头的武田次男终于听到了一串跳跃的电波！结果这些从长时间的杂音突然跳出来的小东西居然让武田次男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幸好徐兴华此次安排用来收报的电台足足有十台之多，所以还是有人站起来作了报告。


    “处座！有电报正在发进来！”


    “真的吗？很好！立刻抄收！”徐兴华冲向他汇报的军官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一巴掌拍在武田次男的后颈上，吓得武田次男从位子上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摘掉了戴在头上的耳机。


    “你小子发什么愣呢？居然被个刚结束培训的新手抢了先？还好没有误事，要不然，有你受的！”


    由于这份电报必须马上送到黄浩然的面前，所以徐兴华没有时间继续责罚武田次男，不过他拿着电文临走前那冰冷的眼神还是让武田次男心惊不已！


    这下真的麻烦了！佐佐木即将成就大功，自己又得罪了顶头上司，武田次男有预感他以后的日子会变的不大好过......


    田家镇要塞，武汉卫戍司令部，黄浩然自从9月29日午饭之后便一直坐在作战室二楼走廊上，俯瞰着一楼围着杀盘忙忙碌碌的参谋们，这让大厅里面的军官们倍感压力。


    尽管偶尔黄浩然也会因为喝多了茶水起身去上厕所，但其余的时间他基本上是一动也不动，平静的外表却掩饰不了内心的焦急，站在黄浩然身后的徐子龙知道，他的总座一直在等一封电报！


    一封足以左右明日总攻进程的电报！


    差不过每隔上五六分钟，徐子龙都会转头去看看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他是多么希望拿着电报的人可以早些出现，但直至深夜，那个人也没有出现。


    倒是参谋长范介和集团军副司令汪焕之在这期间来过几次，向黄浩然汇报的全是关于总攻预备进展的事情还有空军和日本陆航、海航的战况，算算时间，鬼子的空投行动即将开始，如果那份电报还不到来，可就来不及了！


    “蹬蹬蹬......”一串急切的脚步声传入了徐子龙的耳朵，作为跟随黄浩然身边多年的老人，徐子龙已经能够大概分辨出第25集团军几位主要军官的脚步声。例如沈元龙沈军长，走路的时候脚底下总像是带着风，跑起来甚至让人觉得他能将这楼板踏碎；而参谋长范介则属于另一个极端，走起路来总是踮着脚尖，就像夜里在屋檐上行走的黑猫一般，动静极小，徐子龙才到黄浩然身边时没少对范参谋长的这种脚步非议过，生怕将范介误当作了刺客，好在后来，徐子龙慢慢适应了。


    此刻的来人脚步虽然急切，但用力却并不大，基本上步步都没有踩实便又迈出了步子，司令部走路有着这种特点的军官，也就只有担任特工处处长职务的徐兴华了。


    “总座，徐处长上楼了，应该是佐佐木他们有了消息......”


    等到徐子龙凑到黄浩然耳边将话说完，气喘吁吁的徐兴华也跑完了阶梯，走到了黄浩然的身后。


    许是因为在来的路上跑得极了，徐兴华站定之后孩子啊用力的大口呼气。说来也很奇怪，喜欢搞阴谋诡计的家伙通常自己的身体都不会太好，徐兴华便是如此。


    “有消息了？徐处长......”


    黄浩然没有回头，而是直接背对着徐兴华开口问道：


    “是的！总座！佐佐木他们干的很漂亮，可以说是给您送上了一份大礼！”


    抄收完的电报在路上已经被译成了文本，徐兴华了解到了其中的内容，佐佐木的收获实在是出乎了徐兴华的意外！不仅搞到了第6师团的对空联络讯号，而且还得到了第6师团师团部和其中一个旅团部的位置所在以及第6师团的主要兵力配备，如果硬要给佐佐木这趟任务打分的话，只能说佐佐木是100分满分的试卷考出了150分来！


    手下的这些“日奸”这回露了大脸！徐兴华这个特工处处长也觉得光彩啊！


    “总座，这是电文，让人对了三遍，肯定没错！”


    接过徐兴华递过来的电文，黄浩然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然后才合上。对于佐佐木此行的收获，黄浩然心里面也是非常吃惊的！这运气也实在是太好了一些吧！看来上天对第6师团这支野兽兵团也无法容忍，是要让这些在南京犯下了滔天罪恶的混蛋再也看不到10月的太阳了！


    有了这封电报在手，再加上留在第6师团肚子里面的佐佐木，黄浩然只需要针对性的做出些部署，等到明天的太阳落下之后，第6师团必定将不复存在。


    “传我命令！通知装甲兵纵队，准备配合第99师从第6师团防御部署的弱侧发动穿插作战！再告诉施进财，让他给我把炮兵阵地给我往前移，跟在装甲兵和99师的后面！我要他在日军的空投开始的第一时间干掉稻叶四郎的师团部！还有，给佐佐木他们发报，他将得到99师特务营的全力支持，除以影响空投，他们还应该努力制造混乱！特别是电话线，能剪断的都给我剪断！我不但要第6师团收不到空投物资，还要断了他们的通讯联络！”


    黄浩然的这三招可以说是招招要命！而且极具针对性！


    不妨试想一下，守在物资接收区域的第6师团官兵先是眼睁睁的看着空投的物资全部飘到中国军队的阵地上，急着想要向上级汇报时却发现电话不通，然后便得知师团部和旅团部遭到中国军队猛烈炮击，还有一支中国劲旅在大批装甲战车的掩护下朝着师团部所在地猛插，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哪怕你熊本兵团长得全是熊心豹子胆，在经历了瘟疫的折磨之后，才刚刚看到一丝希望之后便立刻又陷入绝望，陷入混乱，也就只剩下溃败这唯一的结局了......


    佐佐木发出来的哪里是一封电报，分明就是第6师团的催命符！(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68章：争攻

    9.168 争攻


    看完司令部发出的命令之后，王界尘低头陷入了沉思


    他已经是不是几个月前的那个200师汽车连副连长了，如今的王界尘已经成为了第25集团军直属装甲纵队的上校副司令。


    只是王界尘的这个职务仅仅在第25集团军内部有效，因为在武汉军政府的花名册上，王界尘所属的这支部队的名字变成了第25集团军特务旅汽车团，算做了后勤辎重部队。


    黄浩然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要知道此时武汉政府的所有军队中也不过只有第200师配备了些零星数量的战车，勉强拉起了一个战车营的规模，要是黄浩然突然宣布他的第25集团军有一支战车纵队，那别人会怎么想？


    所以为了不引人嫉恨，黄浩然只能给装甲纵队套上了汽车团的“假名”。


    这几个月以来，在苏联人的帮助下，黄浩然已经将第25集团军装甲纵队建成了全中国最强大的装甲力量！如今这支部队有着十个营的庞大编制，包括战车营4个，拥有苏制t-26战车48辆、日制、意大利制战车16辆；炮营2个、拥有高炮24门，76野炮18门，全部实现汽车牵引；摩托化步兵营2个；汽车营1个；机修辎重营1个；全纵队满员近7000人。


    相对仅仅拥有四五十辆日制战车，其中大半还是豆战车的第6师团，第25集团军装甲纵队实在是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黄浩然决定将装甲纵队投入30日的作战，使得中国军队第一次在装甲力量上对日军形成了绝对优势！


    更加要命的是，稻叶四郎根本就不知道黄浩然的麾下有着这样一支装甲力量，他还准备在30日的突围战中让第6师团的豆战车唱重头戏呢！


    如果只是从战车的性能来比较，王界尘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全歼第6师团的战车部队！但战争毕竟还是人的游戏，武器装备只能是次要因素！即便是苏联人的t-26在性能上将日本人的战车甩开了一大截，这些战车也需要在精干的战车兵操作下才能发挥威力！


    而人员，正是装甲纵队现在最大的问题所在！


    装甲纵队虽然有着庞大的编制，先进的战车，但毕竟只是才匆匆成型几个月的新军，而他们的对手，第6师团的战车兵以及他们的指挥官，却是一群老油子！


    日本作为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军队对武器装备一直是近乎变态的爱护，尤其是像战车这类的重武器！


    所以能够在日本陆军中操作战车的鬼子兵，无一不是有着较高文化的精英，作战的时候这些人甚至吃喝拉撒都不离开战车，而在王界尘这边，光是找出足够数量闻油料味不吐的新人就足足花了他三四天的时间！


    老油子对菜鸟，人员上的差距一下子将中日战车部队间原本失衡的天平又一下子拉了回来，或者，鬼子战车部队还要占些上风！


    为了弥补王界尘在指挥经验上的不足，黄浩然特意通过苏联大使挖来了几名有经验的苏联装甲兵军官给装甲纵队充当顾问。由于本来大部分的装备都是来自苏联，所以在这些轻车熟路的老毛子军官们的帮助下，王界尘和他的部下们成长的很快！于是第25集团的这支装甲纵队渐渐有了些样子，不过装甲纵队到底能不能打，这还得找日军来检验......


    30日的战斗，就是试金石！


    王界尘心里面非常清楚，第25集团军向来是崇尚战功，不养闲人的，装甲纵队这支昂贵的兵种已经消耗了黄浩然太多的财力，要是打不出像样的成绩来，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


    说的俗气些，装甲纵队以后喝汤还是吃肉，就全看接下来这一仗了！


    想了半天，王界尘也没能想出个必胜的打法来，于是是他索性不再去想了，事不宜迟，先到达预定位置再说！


    “命令部队立刻向出击地区转移集结，路上不许开灯！无线电保持静默！发动机低速运转，战车周围全部都要加盖伪装物！谁要是暴露了作战意图，老子活剥了他的皮！”


    装甲纵队各部接到命令之后，随即开始向目的地转场，发动机的低吼，在夜空中相继响起......


    ***************************************************************************


    施进财看完命令之后立刻冲到了地图旁边，然后掏出标尺和铅笔开始计算他的大炮能不能够着佐佐木提供的日军师团部和旅团部所在地。很不幸，这两个地方都在施进财用铅笔画出的圆圈外面！


    于是刚丢下铅笔，施进财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那口气就像是稻叶四郎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一样：


    “娘的！就差了这么点！老子的152榴弹炮硬是够不着！小鬼子给他们这师团部选得位置还真是缺德！”


    听了施进财的这番话，炮兵纵队的几个营长只能面面相觑。这行军打仗，将重要的所在放在对方的重火力射程之外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第25集团军拥有苏制重型火炮的事情早已经传开，要是第6师团连这点防备都不做，还将师团部和旅团部设在第25集团军重炮射程范围之内才是怪事呢！


    就拿炮兵纵队来说吧，还不是将几座重炮阵地都设在了日军150榴弹炮的射程之外？


    当然，这话可以在心里面想想，却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毕竟，施进财是长官，是炮兵纵队的司令。


    “看来咱们只能跟在99师的屁股后面往前拱了！这到手的战功，没准就能飞了......”


    骂了一阵之后，施进财终于开始谋划他的大计了。按照司令黄浩然制定的出击顺序，装甲纵队排在第一位，后面是第99师，然后才是炮兵，对于这样的安排，施进财也是有意见的。


    不过对于施进财的这种判断，有几位营长觉得不敢苟同：


    “司令，咱们得大炮只要向前推进三公里就可以打到第6师团的师团部，即便是99师势如破竹，应该也抢不走咱们得功劳吧？”


    “你懂个屁！咱们排在第三位出发，似乎是只要架好大炮一发射就能立功，占了了大便宜，可你们也不想想！第99师可是沈老二的部队，他向来是有功劳就抢的性格！能让咱们那么顺利的前移？”


    “哦......！”


    听了施进财的这番分析，几个炮兵营长都是恍然大悟！现在再仔细想想，这功劳还真有可能飞到沈军长的手里！


    “你们也不用太悲观，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传我命令，开战之后立刻跟99师一起前移！不管沈老二说些什么，咱们突到了位置就架好大炮轰他娘的！出了事老子兜着！”


    “好！就听司令的！”


    这一次，真的是异口同声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69章：制造混乱

    9.169 制造混乱


    第3飞行团团长原道太少将是临时接到命令担任此次日军空投行动的空中指挥官的，他将带着他的飞行团从芜湖的前线机场起飞的，第3飞行团主要担任搭载陆军军官对第6师团实施空降的任务。但这个任务似乎想从一开始就显得很不顺利。


    4月29日夜，夜色笼罩的机场上，首批担任空中掩护的日军九六陆战开始进入跑道，整个机场上马达轰鸣，震耳欲聋。而等待起飞信号的伞兵运输机群也像一条条巨蟒在机场跑道上缓缓移动。随着三颗绿色信号弹从塔台腾空而起时，一架接一架九六陆战迅速升空。


    两架返航的侦察机在昏暗的天空中辩错了方向，机场指挥也没有按照规定让侦察机降落在备用跑道，结果竟在同一跑道上空与刚刚起飞的九六陆战群迎头相撞。两架当场就凌空爆炸，另两架相撞后一同栽到机场上，顿时燃起冲天大火，殃及还未起飞的其它数架飞机和附近的警戒分队及场务人员一同葬身火海。一时间灭火车与救护车的尖叫声响成一片，整个机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自称遇事不惊的原道太少将当时也被这一意外事故惊得目瞪口呆，他好容易才缓过神来，便急忙指挥日军重新恢复秩序，紧急清理出跑道，但第3飞行团起飞时间却被整整延误了两个小时。


    可结果等到原道太少将到达预定空域完成集结编队的时候，他居然发现第3飞行团还不是最倒霉的，通过灯光讯号原道太少将得知有了个从无锡机场出发的飞行大队，居然在半路上迷航，最后他只能决定让这个大队直接退出行动。要不然光是在空中等待，就能将飞机的燃料全部耗光。


    接下来，德川好敏中将派出的这支庞大机群继续着他们的霉运。在抵达目的地的途中他们至少遭到了中国空军和苏联援华航空队发动的十五轮袭击，损失惨重！


    上百架战斗机，基本上已经是武汉政府的全部家底了！由此官原道太少将得出了结论，中国人已经得知了日军对第6师团实施的这次空投行动，要不然是不可能出现这么多的中国战斗机来实施拦截的！


    由于日本飞机没有配备无线电，所以原道太少将也无法对机群遭到的实际损失进行统计，不过光是原道太少将亲眼看到被击落的各型日本飞机就已经超过40架！这让他心痛不已！还好这样的损失是由整个航空兵团来承受的，若是全部落到了哪一个飞行大队的头上，恐怕那个大队就可以直接撤销番号了！


    有几架搭载了军官和士官的运输机在被中国战斗机击中以后立刻打开了舱门，机上的陆军军官们排着队跳了出去。看着夜空中打开的一朵朵伞花，原道太少将只能祝那些人好运！跳伞，可是一种高危险的行为，这些仅仅只接受了几个小时纸上教学的陆军军官有多少人能顺利开伞，最终落到地上，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更何况，在天空中还有游弋着大量的中国战斗机，以前日本陆航可没少干过扫射跳伞的中国飞行员这样的事情，现在，轮到他们的陆军同僚受到这样的对待了。


    而且即便那些陆军军官成功的落到地上，也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情，从罗盘显示的位置来看，夜空下的这片土体，是武汉政府第5战区的防区.....


    终于，再经历了千辛万苦之后，机群抵达了预定空投区域，接下来，只需要将物资和人员丢出舱外，原道太少将他们就可以返航了....


    可让原道太少将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当机群进入第6师团上空准备寻找地面讯号准备空投时，却发现整个空降地域到处都是白茫茫的雾障，除了黑色的地面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见。由于大雾弥漫，日本飞行员们根本就无法找到地面发出的火光讯号，整个机群只得在空中徒劳地打着“圈圈战”，企图寻找空降时机。


    看着油料表的指针的高度降得越来越低，原道太少将的心都快要冻成冰棍了！


    “将军阁下！快看！”


    终于，原道太少将的副驾驶在地面上发现了几个小亮点，他们赶紧飞过去降低高度仔细的数了一下。没错！是三座火堆！这就是约定好的空投地面讯号。


    “太好了！将军阁下！下面是第6师团！”


    在原道太少将的操纵下，战机开始重新拉高，接着爬升的高度，越来越多的火光讯号开始出现在原道太少将的视野之类，天照大神保佑！雾开始变薄了！


    “开始空降行动吧！将军阁下.....”


    副驾驶平田中佐显得有些焦急，随着时间的推移，油料正在变的越来越少，他在心里面默算了一下，现在剩下的油料，结束行动之后飞回芜湖机场都有些不太够。


    真的不能再拖时间了！


    “不！再仔细的观察一下！黄浩然，是个非常狡猾的对手！”


    原道太少将却固执的打断了平田中佐的提议，这一切，只因为一个让日军痛恨不已的名字，黄浩然。


    此刻在地面上，佐佐木和他手下的日奸正在疯狂的破坏他们能够发现的每一条电话线，99师特务营的潜入进行的兵不顺利，在很多地区都发生了交火。不过这样一来，呆在第6师团腹地的佐佐木却更加的安全了，前沿的枪声使得他们彻底成了没人在意的“影子”，日奸们终于可以尽情的施展他们的破坏能力了！


    甚至，99师特务营的行动还成为了佐佐木他们在第6师团内部制造混乱的道具。


    “八嘎！你还不明白吗！这是师团长阁下亲自下达的命令！听听外面的枪声，支那人想要溜进来！联络讯号必须更换！是的！四座火堆！改成四座！去执行吧！”


    这当然不是稻叶四郎中将下达的真实命令，而是佐佐木他们剥开电话线接上话机发布的假消息，他们给能够接通的各个大队和中队不断的打电话，分别命令他们将原定的三个火堆改成四个、五个或者是六、七个，总之是怎么混乱怎么说，天空中飞机的轰鸣已经响了很久，而中国军队那边已经架起了正确的地面讯号，现在，只要让日本人自己犯错就可以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0章：误导

    9.170 误导


    “将军！到处都是火光讯号！这是怎么回事？”


    随着高度的提升，雾气散去，能见度恢复，副驾驶平田中佐终于也发现了不对！夜空之下的大地上到处都是火光讯号，长度居然绵延数十里。如果这些底盘真的都是第6师团的，那也用不着让航空兵团花血本来实施空投了......


    一定是中国军队发现第6师团在使用火堆引导空投，于是也有样学样试图误导空中的机群！


    “冷静一些！平田中佐，你再好好看看！”


    比起平田中佐，原道太少将显得要镇定多了。在原道太少将这句话的提醒之下，平田中佐在眯起眼睛观察了半天之后，终于找出了地面上那些火光讯号中的不同！


    “啊！又点亮了一座火堆！这已经是第六堆了！还有那边，是四座火堆！数量！数量上各不相同！”


    要不是驾驶舱的高度很低，平田中佐都恨不得站起来数地面上的火堆数量了，他此时已经渐渐看明白了，除了一片区域的火光讯号都是标准的三座之外，其他地区的火光讯号数量相差极大，基本上从一到九什么数字都有，有夸张的，甚至堆出了两位数字的火堆！


    “没错！应该是支那人的哨兵发现了我们的对空联络方式，但是又猜不出具体的数字，于是索性到处开花，什么数字都试一试，企图扰乱我们的视线！其实只有那片点亮三座火堆的区域才是第6师团的阵地！”


    原道太少将很笃定的说出了他的判断，言辞中的坚定让平田中佐惭愧不已！将军就是将军！自己还和将军差的很远啊！


    “发出灯光命令！向发出正确空投联络讯号的区域实施空投和空降！”


    原道太少将发布命令时的魄力，简直让平田中佐觉得目眩神迷！实在是太英武了！他只能用尽全身气力大喊了一声：“哈伊！”


    几分钟之后，空中的飞机编队开始疯狂的朝着地面倾泄人员和物资。


    看到自己的飞机编队朝着中国军队的腹地飞去，然后开始义无反顾的实施空投和空降，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彻底陷入了疯狂之中！他举着望远镜跳着脚大声骂道：


    “八嘎压路！八嘎压路！回来！快回来！你们投错了地方了！”


    可即便是稻叶四郎中将喊破了喉咙，天上的飞机又能够听的见吗？


    一旁的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和步兵第36旅团旅团长牛岛满少将此刻全都是面如死灰，失去这匹空投物资和空降的援兵对第6师团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心里都有数！


    按理说，在第6师团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帝国是应该派出真正的空降兵部队来实施救援的，而不是让毫无经验的陆军军官来充当“空中试验品”。


    空降兵是以伞降、机降方式投入地面作战的特殊兵种，就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可现在只是1938年10月，此时的日本根本就没有正规的空降兵部队！


    一直要等到1940年11月，日本才会开始从德国“引进”组建伞兵部队，妄图以此扭转其在中国战场陷入泥潭的颓势，并为下一步横扫太平洋战场作准备。


    “师团长！您应该给南京发报！给冈村宁次长官发报！给畑俊六大将发报！请他们制止航空兵的愚蠢行为！”


    说话的人是骑兵第6联队联队长古贺九藏中佐，虽然他的声音很大，但并不代表他说的就是对的！而且刚刚恰巧相反，古贺九藏中佐犯了个常识性的错误！


    那就是此时的日本飞机还没有配备无线电，即便是稻叶四郎中将现在搬来日本天皇，也别想让空中正在发生的这场闹剧有丝毫的改变！


    “古贺中佐！你还是回去喂马吧！你这个白痴！”


    稻叶四郎中将以前是很少向他手下的高级军官发火的，但此刻听到古贺九藏中佐的提议，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师团长阁下！我们现在问问下面的联队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联络讯号出了问题！”


    最后还是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想到了点子上，随着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接通，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


    “师团长！原因找到了！不久之前很多大队和中队都相继接到了奇怪的命令，让他们改变地面联络讯号，由于那时候电话线路出现了故障，下面的中队长和大队长们没办法相互确认，有很多部队都执行了命令！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的飞机在空中看到我们发出的都是错误的地面讯号！”


    重田参谋长的报告让稻叶四郎中将变得目瞪口呆！居然只是几个电话，便让这次他期盼了许久的空投行动变成了这幅模样！


    “还不命令他们改回来！”


    震惊之后，稻叶四郎中将怒不可遏的发布了命令，可重田参谋长还没有来得及将这份命令发出来，另一个更坏的消息就传来了！


    “师团长！中国军队突然从南面向我们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光是投入的火炮就有上百门！而且还有大量的战车加入！岩崎民男大佐打来求救电话，步兵第47联队已经快要顶不住了！”


    什么！上百门火炮！还有大量的战车！这样的对手除了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之外还能有谁！在这个空投之夜发动总攻！黄浩然！你好狠！


    “增援！立刻命令战车大队增援岩崎民男大佐！今村胜治少将，你细现在应该去第一线督战了！”


    步兵第47联队隶属于步兵第11旅团，身为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理应前去主持作战。为了稳妥起见，稻叶四郎中将还给第11旅团调去了藤村谦大佐的野炮兵第6联队。


    处理好步兵第47联队的问题之后，稻叶四郎中将开始继续要求重田参谋长执行他之前的命令，在又打了很多电话之后，重田参谋长有些无奈的向他的师团长阁下说道：


    “师团长，因为电话线还没有修好，很多部队需要人力传递消息，恐怕还要一会命令才能传达下去......”


    “还要一会？那时候物资就全归了支那人了！命令他们把所有的传令兵都派出去！我要联络讯号恢复正常！”(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1章：等你下来

    9.171 等你下来


    重田参谋长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和第6师团各联队的联队长之间的通话居然遭到了佐佐木手下的窃听。这窃听的原理和之前插播电话差不多，依旧是在电话线上剥开个口子，然后接上听筒，不过这一次不需要先截断电话线。


    “鬼子已经察觉了，正往外派传令兵呢！”


    向佐佐木汇报监听内容的“日奸”也已经差不多忘记了他日本人的身份，这声“鬼子”叫的还真是顺溜！


    “咱们也给他们打电话，就说可能会有中国特务潜入让他们修改地面联络讯号，让他们无比仔细核实对方的身份！只要能再拖上几十分钟，这次空投就结束了，到时候他们爱点几堆火我都不管！”


    “哈伊！”负责打电话的恶疾名“日奸”一脸的坏笑，显然他们很喜欢干这种猥琐的勾当。


    “给田家镇发报，汇报我们的最近进展！对了，再加上一句，我佐佐木将誓死效忠黄大太君！”


    即便是这样紧张的时候，佐佐木也没忘了要去拍黄浩然的马屁，这便是他的聪明之处！


    田家镇，徐兴华将佐佐木的电报送到黄浩然手中，黄浩然看完电报之后笑着说道：“这个佐佐木，是向我讨赏来了！徐处长，你帮我拟个电报吧，对了，最后写上一句，再接再厉，佐佐木将军！”


    徐兴华笑了，看来他的司令这次是要将佐佐木晋升为“少将”了，这个小鬼子自从投入黄浩然麾下之后还真是官运亨通啊！要知道徐兴华到现在也不过是上校军衔，而且佐佐木的军衔可和他一样都是武汉政府正式任命的。这也就是说，此战之后，在武汉政府的档案里，佐佐木可就成了他徐兴华的长官了。


    当然，军政部给佐佐木他们这些“日奸”的军衔其实都是虚的，除了军饷是按照军衔发放，其余待遇的都不作数。


    但即便是这样的“晋升”，对于佐佐木来说也是一份天大的恩赐了！


    在看完田家镇的回电之后，佐佐木立刻变得欣喜若狂！他在心里面恶狠狠的想着：“这下子，看武田次男还敢和我不对付吗！？将军！我可很快就要成为一名将军了！”


    一通发作之后，佐佐木决定用行动报答黄浩然，他带着他的小队再次出击，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那些刚刚被修复不久的电话线和日军各级指挥机关派出的传令兵！


    就让第6师团的混乱变得更彻低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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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你看！远处的地面联络讯号也变成三座火堆了！那些愚蠢的支那人居然以为这样就可以骗到我们！真是可笑！”


    平田中佐继续发挥着他的“聪明才智”，他此时当然不会知道，这趟飞行将是他最后一次翱翔天空，返航得知任务失败之后，他身边的原道太少将便会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的身上，让平田中佐当了替罪羊！


    “不用去管那些，油料已经剩的不多了，我们必须尽快完成空降行动，告诉后面的陆军，加快速度！”


    900米、800米、700米……原道太少将双手握着驾驶杆，操纵飞机不断下降高度。


    “机长，不能再下降了，这是夜间，地面的环境也很复杂。”平田中佐提醒原道太少将，但是原道太少将却没有答话，他全神贯注地继续操纵驾驶杆下降高度。


    原道太少将，心里最清楚，空降人员比空投物品的难度还要大，物品最多摔烂，还有剩下些有用的，但人要是摔死了，可是半点用处都没有了！这些陆军军官和军曹，那是第6师团的救命稻草啊！


    “加快速度！快跳出去！”700、600米、500米，一直到480米高度，原道太少将才停止继续降低高度。两分钟内，第二批军官空降成功。紧接着，原道太少将马上把飞机拉起，重新建立航线，再不断调整下降高度，实施第三批军官的空降。


    原道太少将的驾驶技术是没得说了，就是“智商”太出众了些，聪明的过了头！


    于是日军机群下方的100军，准备要过节了！


    “锤子！你们这帮狗日的换好衣服没？”


    三连长王根生一边扒拉着身上的鬼子军装，一边用腿踢战壕深处的一排长赵大锤，在王山奎的命令中，139师担任的是消灭日本空降兵的任务，为了劲量不使用枪械被空中的日本飞机发现异常，上千名139师官兵、按照命令换上了日军军装，猫在战壕里面等着有不知死活的日本空降兵落到他们的附近。


    误伤这样的事情是完全不用担心的，那些从天而降的鬼子身上都披着巨大的白床单，139师的官兵很容易便能分辨出对方是不是自己人。


    “连长，你就别在嚷嚷了！好好的又要咱们扮鬼子，这兄弟部队都在战壕里面看笑话呢！你居然也不生气！”


    当兵的大多数都要脸面，对于三连长王根生表现出来的积极，他手下的弟兄可是有些不大乐意见到。


    三连长王根生冲着一排长赵大锤摇了摇手指，然后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你个傻锤子！把老子的兵也都给带傻了！这任务多好啊！人家抢都抢不到呢！又能杀鬼子，又能得物资！你们也不想想！那落下的东西咱们弟兄扛了，还能不让咱们先挑！到时就连99军，都得拿咱们挑剩下的！”


    “蹭！”王根生话音刚落，刚才还老大不愿意的一百多官兵立刻齐刷刷的从战壕里面跳了起来，然后麻利的穿好了原本被他们丢在战壕角落里面的日军军装，那架势，就像生怕抢不着东西一样。


    “你也不早说！连长！弟兄们这回肯定给你来个露脸的，呆会把能抢的东西都抢回来......”


    赵大锤明显来了精神，那眼珠子冲着天上的降落伞死命的瞪，就像是在看金元宝。


    王根生趴在赵大锤旁边的战壕上，笑着说道：“说你小子傻你还不乐意！自己给自己设套！什么叫抢？没有命令拿这批物资那才叫抢！现在咱们是按照命令办事，这就是拿！”


    “对！对！还是连长你脸皮....不！是有主意！有主意！弟兄们都听好了，一会宰完了鬼子，给我玩命的搬东西哦！”


    赵大锤乐得啊，这嘴巴都快要裂开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2章：杀人的降落伞

    9.172 杀人的降落伞


    三浦中尉有幸成为了今夜从天而降的数百名日军军官、军曹中的一位。在出发之前，三浦中尉的长官并没有告诉他飞机会将他们空投到被中国军队牢牢围困的第6师团当中，一直等到即将到达目的地，机舱里面的陆航兵才向他们宣读了他们的任务。


    接着陆航兵便打开了机舱门，指着闪烁的红灯让他们排着队往下跳！


    这可真他妈的疯狂！


    “整理好你们的降落伞，将挂钩卡死！如果跳出去之后你的伞没有打开，就向天照大神祈祷吧！”


    从舱门涌入的巨大气流让陆航兵说话的声音变的飘飘忽忽的，就像是把头埋在水中听人说话一样。三浦中尉由于站得比较靠近陆航兵，所以基本上听清楚了对方讲话的内容。他敢打赌，坐在机舱深处的那些家伙们肯定是连半个字也没有听见。


    “跳！快跳！”


    可能是因为许久没有看到有人跳出飞机，机舱里面的驾驶员火了，他们从座椅上扭过头来，然后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一路上不断遭遇中国战斗机已经让这些日本飞行员的神经变得高度紧绷，现在哪怕是一丁点的异常都能让他们立刻驾驶飞机来上几个高难度机动动作。


    “来吧！再不跳就要飞过头了！”


    机舱里面的陆航兵将最靠近他们的两名军官拉到了机舱口，然后帮着他们检查了一下降落伞的绳带，接着将那两名军官推出了机舱。


    没错，你看的没错，三浦中尉敢肯定那两个人的确是推出了机舱，他还听到第一位被推出机舱的军官发出了一声悲鸣！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人们到了空中，就会立刻发现他们在地面上做的那些模拟练习根本就是狗屎呢！？光是看着机舱外狂暴的气流和漆黑的地面，就足以吓退大部分的初学者。


    更何况，机舱里面的这些陆军军官根本连初学者都算不上！他们顶多只能算是来玩票的！


    “八嘎！不要往后退！下一个！下一个快跳出去！不要堵在机舱口！”


    陆航兵叫的很凶，但却没有什么人愿意搭理他们，机舱里面的陆军从军曹到大尉都有，他们可不是随便糊弄一下就会屈服的角色。


    “为了天皇！为了日本！快跳！”


    这是陆航兵最后的办法了，如果这还不能让机舱里面的陆军都跳下去，那他只能自己跳下去了。


    终于，天皇和日本起了作用，几个胆大的陆军军官相继走到机舱口前咬着牙跳了下去，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在跳出机舱的时候都喊着口号，有喊“大日本万岁”的，也有“再见了妈妈”。


    他娘的！怎么越看这越像是自杀？三浦中尉差不多快要崩溃了！


    “快！向这些英勇的武士学习！皇军不可战胜！”


    三浦中尉现在觉得鼓动着他们往空中跳的陆航兵有些像日本神话中的魔王了，他认为之前跳出去的军官肯定凶多吉少。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然后是一团火光在空中亮起，驾驶舱中的日本飞行员立刻下意识的操作飞机来了个横向滚动，这一下，站在机舱口附近的人都遭了殃，摔出舱外的陆军军官们的处境要稍微好一下，至少他们都背着降落伞，而掉出去的陆航兵，可是什么都没带。


    从几百米的高空落下，不成肉泥也要成肉饼了！


    “快跳出去！是中国军队的高射炮！我们也中弹了！不想死就快跳！”


    机舱里面剩下的另外一名陆航兵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在刚才的意外中他的左手被机舱的铁门压得是血肉模糊，为了尽快完成任务后返航，治疗他的手，这家伙决定撒谎！


    在陆航带了这么多年，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刚才在空中发生的爆炸是由于两架飞机飞得太近发生了碰撞，但他却应是将罪过都归到了根本不存在的中国高射炮头上，陆航兵这是要告诉三浦中尉他们，跳出去，可能还会活，留下来，肯定会死！


    三浦中尉是地道的陆军，自然不会知道对方说的是假话，所以他上当了，其他的人也上当了。


    在三四个闭着眼睛的家伙跳出去之后，终于轮到了三浦中尉和一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少尉。左手受了伤的陆航兵这次连伸手检查跳伞装备的工作都没有做，只是靠在机舱壁上朝着外面的夜空一指，分明就是在敷衍。


    站在三浦中尉旁边的少尉却没有看出陆航兵眼中的不耐烦，他依旧将这个懂得跳伞知识的家伙当作了救星。


    “我..我现在需要做些什么呢？”


    因为高度的精神紧张和恐惧，这家伙居然连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全部忘记了！通常这样的人跳出机舱，只可能有摔死这一个结局。


    “跳出去，然后拉绳子.....”


    陆航兵应该是看出了他面前的这名少尉基本上死定了，所以连多说几个字都不愿意，只是一个经的将少尉军官往外推。


    “可...可要是拉不开怎么办？”


    “我已经说过了，祈祷！”


    在机舱口，少尉军官和陆航兵还是了拉拉扯扯，很快，陆航兵就不耐烦了，陆航兵准抬腿踹对方出去。就在此时，三浦中尉上前一把拉住了陆航兵的上衣，然后将陆航兵拖到了机舱里面。陆航兵本来是打算发火的，但是当他转身看到三浦中尉眼中的怒火之后，他放弃了。


    “别怕！少尉，我先跳给你看，呆会你用手抓住你的绳子，一跳出去就拉！”


    三浦中尉走到两腿已经抖得像筛糠一般的少尉边上，冲着对方大声的说话，然后又给了对方一个微笑。


    “好...好的，拉绳子，拉绳子！立即拉绳子......”


    少尉得到了三浦中尉的安慰，好像镇定了一些，可就在三浦中尉跳出机舱口的那一刻，他却看到少尉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举动！


    少尉在机舱里面直接拉开了他的降落伞！霎那之间，整个机舱都被洁白的降落伞给填满了！包括，驾驶舱！


    飞机在五百多米的低空高速飞行，驾驶员视线突然受阻，结局还需要说明吗？


    原来，降落伞也可以杀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3章：财迷

    9.173 财迷


    “下来了嗨....排长，那边又下来一个！”


    赵大锤手下的小兵一边从尸体上往外拔他的刺刀，一边向赵大锤通报着他的最新发现，他们这些人已经尝到了甜头了，那些披着床单从天上下来的鬼子兵见到他们走进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反应，不是冲着他们狂跳狂叫就是希望他们帮助自己解开背上的白床单，还有一些，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或者是吓傻了，呆呆的坐在地上。


    139师的官兵杀敌的方式也非常的简单，他们不过是笑眯眯的跑过去，然后朝着对方捅一刺刀就了事。杀这样的鬼子，简直比跳进鸡窝里面抓小鸡仔还容易！


    而且这些“小鸡仔”还是带着“贺礼”来的，看看那些鬼子丢下来的大木头箱子，八成里面都是好玩意，有时候赵大锤他们也能遇上摔破的箱子，基本上不是整箱的武器装备就是大瓶的西药，听说旁边的三营还捡到了一箱子的钞票，上面印着个日本老头子。


    这样的买卖，真是干一辈子也愿意啊！


    “别都只顾着扛东西！先结果那些小鬼子才是正经事！”


    “排长，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面吧，这些批床单的鬼子战斗力是实在不怎么样，还偏偏全部都是些军官，咱们139师这回可是赚大了！等打完了这仗，肯定是功劳簿上头一位！”


    轻松的战斗使得139师的官兵都有着轻松的心态，周围没有活鬼子落地的时候，官兵们就聚在一块吹牛皮，要不就是比比谁缴获的东西好，你瞧这仗打的吧，都快成茶话会了。


    作为这场空投的最大受益者，田家镇武汉卫戍司令部里面的黄浩然当然是乐不可支！盘算自己这次能得到多少好处，已经成为了黄浩然现在最喜欢的工作。


    “这可是几百架飞机的大单子啊!范参谋长，你说说，这要是都装满啰，得攒下多少家当？”


    靠在椅背上的黄浩然笑的就像尊弥勒佛，那手指在扶手上敲击的动作，就像是在拨动算盘珠，这幅做派看的汪焕之、范介、徐兴华几个人一脸的黑线。


    “也不都是运输机，大部分是战斗机和攻击机，听空军执行拦截任务回来的人说，运输机的数量不可能超过一百架，这里面还有一些装人的，王山魁说鬼子空投军官了，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时候敢给黄浩然泼冷水的，也就只有范介这个当参谋长的了，听到范介如此将自己预算中的红利一点点的剥下来，黄浩然那个心疼啊！


    早知道就不去问范介这个不近人情的家伙了，白白给自己找了一通不愉快！黄浩然先是瞪了范介一眼，然后转向去询问汪焕之：


    “把这些都刨去，50架总是有的吧？这哪是空投啊，简直就是给我送钱来的！王山奎不是说有很多都是西药吗？汪副司令，你快让人问问重庆黑市上现在西药是什么价！”


    汪焕之倒是没有再往下压黄浩然预期的红利，面对自己的大哥，汪焕之最多也只敢大打擦边球，说点不打紧的话：


    “我说大哥，你怎么变得像财迷似的，这可不符合你名将的气度啊？”


    可没想到黄浩然居然对汪焕之的这番话做出了极其强烈的反应！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坐直了起来，呲着牙对汪焕之说道：


    “球！名将怎么了？名将就不需要筹措军饷养部队了？名将的部下就不吃饭了？眼下这二十万人马每天吃喝拉撒，钱都花海了！我能不着急想办法弄钱吗？咱又没有那撒豆成兵的功夫！说我财迷？要是你们真是为了我考虑，那下个月先把你们几个人的军饷减一半可好？”


    一提到扣军衔，汪焕之和范介都赶紧闭上了嘴巴，他们是尝过黄浩然的厉害的，第一次落入黄浩然全套的时候他们还以为黄浩然是在看玩笑，可当他们看到军饷清单上那个大大的零蛋时，才猛的发现黄浩然居然是和他们玩真的！


    这时候就需要徐兴华站出来打圆场了，还好徐兴华非常的机灵，没有让第25集团军的三位大佬们久等：


    “如此说来，总座这次的收获还真的是有些不太够用啊......”


    接过徐兴华的话把，黄浩然开始继续谈他的生意经，汪焕之和范介对视了一眼，笑了笑，然后开始认真的听黄浩然说话。


    “可不！想想之前部队整备时候的投入，还有花在广州、上海的西药钱，还有刚刚建立的战车纵队，哪一样不得花钱？也不怕直接告诉你们，要是今晚上沈老二敢把王界尘的装甲纵队给打残了，老子一定活剥了他！一辆t-26可就是21000多美元啊！损失多了我就得上吊......”


    的确，要养着第25集团军这支劲旅实在是太花钱了，这个么多年来要不是黄浩然和汪焕之一个开源一个节流，部队哪能搭起现在的规模。钱，可是强军的根本所在。


    你可以说黄浩然很富有，因为他在海外的资产已经足以他逍遥的过上十辈子了。你也可以说黄浩然很穷，为了给第25集团军换装，他还得腆着脸去啃苏联人、军政部、搜刮地方士绅和做黑道生意。


    黄浩然这个“财迷”，实在是为第25集团军这二十万官兵当的！


    跟着这样的将军，值了！


    四个人闲聊了半个多小时，王山奎从前线又发来了一封电报，王山奎在电报中告诉黄浩然，第100军这一次一共从鬼子手里面拿到了差不多400吨军用物资，还结果了三百多名日本军官和军曹。着实狠狠的发了一笔！


    最可乐的是，第6师团见他们怎样也无法挽回航空兵的心意，恼怒之下稻叶四郎中将命令第6师团向空中的机群开火试图将集群驱散，结果遭到了日本护航陆战和陆攻的联合打击！


    王山奎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命令第100军的直属炮兵部队“配合”日本陆航对日军的炮兵阵地和一些威胁比较大的据点展开了火力急袭，在空地火力的“联合打击”下，第6师团的重火力损失惨重！


    居然被自己人炸成这幅惨样！稻叶四郎中将心中那个悲切啊，就只差挥刀自宫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4章：猛击

    9.174 猛击


    “太好了！这样一来第100军从西面发动总攻时遇到的阻力就会变小很多！鬼子的陆航今晚可是帮了咱们得大忙啊！范参谋长、徐处长，咱们是不是该给鬼子航空兵团一些奖励？比如，送面写着‘乐于助人’的锦旗？”


    黄浩然此言一出，作战大厅立刻被欢声笑语给填满了。


    过了一会，黄浩然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站起身朝着楼梯口走去。范介一位黄浩然是有什么命令要发布，赶紧站起来跟上去低声询问，没想到黄浩然居然答道：“没有什么，你就留在这里帮我看着沈老二，我去寻雷恰戈夫的麻烦！”


    范介感到有些惊愕，今晚明明是苏联志愿航空队帮了黄浩然的大忙，怎么黄浩然还要去找人家的指挥官帕维尔.瓦西里耶维奇.雷恰戈夫？


    “司令莫不是说错了？是要给雷恰戈夫说声谢谢吧？”


    不止范介，就连汪焕之和徐兴华也都是这样想的，他们实在是不明白雷恰戈夫又在哪里惹到他们的司令黄浩然了。


    “谢他？我不骂他就不错了！鬼子可是派了500名军官增援第6师团，结果落下来多少？只有三百多！也就是说其余的都让雷恰戈夫的战斗机给打下来了！鬼子运人和运物资的都是运输机，他雷恰戈夫总不能让手下挑着打吧？还不知道有多少装着物资的运输机也被雷恰戈夫的战斗机给打了下去呢！老子就是要他赔老子的物资！”


    汪焕之、范介和徐兴华彻底震撼了！明明是鬼子的物资，可到了黄浩然嘴里就变成了他的！


    范介不禁想起黄浩然说过的一句话来：“只要是老子看上的，那就是老子的！”


    好彪悍的理论啊！


    雷恰戈夫，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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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联制造的t-26在很多方面都超过了日本陆军使用的战车，例如，在每连四辆的编成里面，作为指挥车的那辆t-26都会安装无线电，这就让王界尘的指挥变得相对轻松了许多。


    由于训练时间很短，所以装甲纵队的几位战车营长在带着部下出击的时候都没有对阵型和队列提出什么要求。这是因为他们的心里面都清楚，按照手下那些二把刀驾驶员们的技术，能够比较整齐的完成转向和集结就很不错了。如果硬要将队形战术这些高级东西套在他们的头上，反而会更容易忙中出错。倒不如让他们向着一个方向前进，然后各自作战。


    所以“进攻！各车跟着炮兵的炮弹，前进！”这句话便成为了王界尘在指挥车里面发出的第一道正是作战命令。


    还在几十辆战车同时行动还是颇有气势的，看到自己的装甲部队如此神骏，伴随装甲纵队攻击的第99师官兵也受到了鼓舞，攻击的速度飞快，势如破竹！


    仅仅花了三十分钟，第99师便和装甲纵队一起将他们正面的日军两个大队彻底击溃！打破了第6师团的防御阵地。


    第99师换装的苏制武器在这次作战中威力显现无遗！钱国良的部队不但在轻武器上占尽了便宜，配备的大量迫击炮和野战炮也将日军的掷弹筒和步兵炮压制的抬不了头。再加上蹲在99师身后做火力支持的炮兵纵队，99师所到之处，他们正面的日军阵地基本上都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除了在火力上此消彼长，第99师的官兵很快就又发现他们面前的第6师团鬼子兵也变了样子，长时间的食物短缺和传染病肆掠使得一向在身体素质上占便宜的日军这次也处在了下风！在步兵碰撞后展开的白刃战中，第许多99师中的精兵都发觉他们居然可以一敌二、甚至敌三！往日向豺狼一样凶狠的日本兵居然脚下漂浮，舞起刺刀更是漏洞百出！


    而双方战车部队的对决，则更像是一个笑话！


    第6师团的战车部队刚一露面，第25集团军装甲纵队最前列的一名营长便向施进财的炮兵纵队报告了日军战车部队的坐标。鬼子战车部队指挥官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用小旗子传达他的命令，几十辆豆战车和八五式中战车便陷入了一片弹雨之中！


    152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炮弹爆炸起来的威力是非常可怕的，不要说直接落在单薄的日式战车的车体上，就是在日本战车的边上爆炸，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都足以杀死战车里面的所有人，在一连串剧烈的爆炸之中，第6师团的战车部队就像是在海浪中颠簸的小船，那些单薄的豆战车，大多数都没能从这片风浪中冲出来。


    在152榴弹炮之后登场的是装甲纵队携带的76野炮和高炮，高炮平射，这是黄浩然给炮兵留下的经典项目。还有那些苏制76毫米野炮，充足的炮弹使得炮手们可以肆无忌惮的向日军发射，装甲纵队的库存甚至富裕到了可以用炮弹去阻隔日军战车与步兵的地步。


    在甩开了那些讨厌的鬼子伴随步兵之后，t-26战车开始和人均的八五式中战车正面交锋！


    这是一场很不公平的较量，虽然t-26的37毫米火炮显得口径偏小，但还是可以顺利的撕开日军八五式中战车的装甲。相反，日军装备在八五式中战车上的小炮却不能对t-26造成致命的伤害。


    所以尽管双方的命中率差了一倍还多，王界尘手下的t-26战车群还是依靠着他们皮实的装甲和超出对方一倍的总数将第6师团残余的二十来辆八五式中战车给硬生生的磨死了。而有了这次真刀真枪的较量，第25集团军的这支装甲纵队终于开始迈出了走向成熟的第一步。


    在此次中日双方的战车交战中，日军一共损失了41辆各型战车，而第25集团军直属装甲纵队这边仅仅损失了6辆t-26和7辆用作支援的日制战车，还有两辆t-26因为机械故障退出了战斗，另外有一辆t-26由于战车驾驶员过于紧张而和日军的战车撞到了一起。t-26重伤，鬼子的八五式中战车则直接报废。


    日本制造和苏联制造的水品差距，由此可见一斑......(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5章：暴雨之中

    9.175 暴雨之中


    快天亮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浇的人面对面都看不清彼此的样子。就像是知道天亮后第6师团将要全部覆灭一般，老天爷来给双方捉对厮杀的人马降温了！


    看着天空中的秘密雨线，沈老二和王山奎这两位军长在他们各自的军部里面不约而同的骂起了娘！


    “贼老天！照这样一搞，第6师团的残部岂不是要喘过气来了！你到底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的菩萨啊！”


    在暴雨之中，第99师和装甲纵队的脚步不得不暂时停止了下来。步兵在这样的大雨底下作战显然是很不明智的，而战车虽然不怕水，但若是失去了伴随步兵，也很容易成为日军“肉弹”的靶子，所以也的等着雨停。


    就这样，响彻夜空的枪炮声渐渐停了下来，旷野中只剩下了狂暴的雨点打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讨厌这场暴雨的，例如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和他手下的军官们就很高兴遇到这场暴雨。


    死里逃生的感觉，真好！


    “师团长阁下，空投行动的失败，不但补充了我们的敌人，而且还将暴露出我们第6师团虚弱的事实！仅仅根据接受到西药数量，黄浩然就可以很轻松的计算出我们第6师团眼下的实际战力！今夜的这场攻击绝不是偶然的，黄浩然这是要对我们熊本师团发起总攻！”


    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的分析虽然有理有据，但稻叶四郎师团长现在却不想听这些话！他还没有从一连串的打击中解脱出来。先是空投物资送了对手，接着第6师团的重火力被皇军自己的陆航炸的七零八落，最后是第25集团军的突然发难！


    强大的装甲集群，凶猛的炮火和排山倒海一样压来的勇猛士兵，帝国的陆军什么时候被这样全面压制过？即便是处于台儿庄数十万大军重围中的矶谷廉介，恐怕也没有见过如此犀利的攻势！


    稻叶四郎不禁联想到一个四字成语：“摧枯拉朽！”没错！今夜的第25集团军展现出来的攻击力就给了他这样的感觉！


    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第6师团的战车部队全灭！堵在第99师正面的第11旅团也损失过半！更可怕的是，当时中国军队第99师的攻击势头还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衰弱！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想到第99师仅仅是黄浩然麾下众多部队中德一支，稻叶四郎中将的后背就直冒冷汗！


    重田重德大佐的话在稻叶四郎师团长听来就和废话差不多，黄浩然想要干什么还不明显吗？自从黄梅被黄浩然收复的那一天起，这场总攻就是迟早会发生的事情！


    稻叶四郎中将现在根本就不关心他为什么会输给黄浩然，他只想知道，第6师团怎样才可能逃过这一劫！


    “诸君，你们谁能挡的住黄浩然的99师呢？”


    一向高傲的稻叶四郎中将居然说出了这种近乎哀求的话语，这让第6师团的一众主要军官们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可转念想想，他们却又都释然了。


    是啊，这都快要完蛋了，还摆着个空架子做什么？如果不能挡住99师这把黄浩然亮出来的尖刀，那就真的全完了！


    “谁能挡的住黄浩然的99师呢？谁能......？”


    见众军官没有答话，稻叶四郎中将开始一遍遍的重复这个问题，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音调也越来越低，在重复了五六遍之后，居然连声音都有些发不出来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啊！要知道现在第6师团可还有着一万多能战之兵，主将却显露出了这样颓废的精神，实在是皇军陆军史上最为黑暗的一幕了！


    更可怕的是，面对稻叶四郎中将这种极度失态的表现，师团部里面的一众日军军官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话，而是都拼命的将头往下低，这分明就是认命了的态度。


    想想从建军到现在，熊本师团何时如此悲惨过？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支那名将黄浩然！那个给日本陆军留下了无数伤痛的男人！


    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知道他必须站出来给军官们鼓劲，否则的话，还没有遭到黄浩然部的致命打击，恐怕第6师团这座堡垒就要从内部被击垮了！


    “师团长！请不要气馁！其实我们还是有希望的！我们...我们还有决胜瓦斯！”


    听到‘决胜瓦斯‘这四个字，稻叶四郎的眼中一亮，不过随即又暗了下去。


    所谓的‘决胜瓦斯‘，其实就是根据1938年日军大本营指令而使用的名为‘赤筒‘的新型毒气，由于在侵华战斗中‘表现优异‘，这种新型毒气被日军前线作战部队高度评价为‘决胜瓦斯‘。


    日军使用毒气的历史，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期。早在1918年，日军就在陆军兵器局中秘密设置了‘临时毒瓦斯委员会‘，开始了对毒气及其作战使用的统筹规划、研究指导和生产协调。


    在一战期间欧洲战场出现毒气战战例之后，有所谓‘毒气之父‘之称的日本陆军炮兵中佐久村种树便迫不及待地亲赴实地调查、了解，并在考察基础上，综合已有研究结果向日军高层提交了一份报告。该报告表示，日本的化学武器研究水平已大大落后于欧美，为此明确建议，‘将来在战争中取胜的要诀之一，在于奇袭性的科学战。若此种对抗手段迟一天，即可能损失数万乃到数十万同胞。制造毒气，是当前紧要的课题。‘


    毒气战这一大规模杀伤性手段正合急欲大肆扩张侵略的日本战争决策层的需要，久村种树的建议得到了充分肯定并迅速开始调拨专项经费，并组织力量开始实战性的研究、生产和训练准备。


    从1931年开始至1937年抗战爆发，短短数年间，芥子气、路易氏气、光气、苯基氰化砒素、溴化苯基、氯化乙酮等各具特性的毒气品种便纷纷问世，与之配套的毒气武器如各型毒气筒、毒气炮弹、毒气炸弹以及安装在装甲战车或飞机上的毒剂撒布器等也相继研发成功。


    由于毒气战是一项技术性强、要求较高的新式作战手段，需要大批使用和保障性人员，为此，所以日军不惜工本，于1933年在千叶县成立了陆军习志野学校，这是一所专业性的毒气战人员培训基地，系‘对日本全陆军进行化学战教育的机构‘，主要培养基层军官和军士，根据日本陆军陆军参谋总长与教育总监之间来往文件发现，该校的任务被指定为‘培养化学部队骨干力量及各部队化学战军官‘。这所陆军习志野学校毕业的学员中绝大部分受命奔赴中国战场，成为野蛮屠杀中国军民的侩子手。


    就这样，在日本大本营的大力支持下，仿佛一夜之间日本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的毒气战大国，无论是技术水平、专门人才还是军队编制中的作战力量等皆居一流。


    抗战爆发以后，无论是淞沪会战、太原会战还是徐州会战，日军都多次不顾世界舆论的强烈谴责，悍然对我抗敌军民使用催泪瓦斯以及呕吐性毒气‘赤剂‘等毒性更强的毒气类型。


    当武汉会战爆发时，经过总结在中国战场上屡次实战得到的所谓‘经验和教训‘，日军在制定会战中的毒气使用作战方案时，显得异常狠毒和更加凶残，特别是将之前分散使用、临机使用毒气的一贯性作战方式，调整为将毒气作为一种重要的突击性手段，而强调要预有计划地、大规模集中地在重要作战方向上使用，以协助其他作战部队迅速打开局面，快速推动战局发展。


    根据新的作战方针，日军更加惨无人道的毒气战针对保卫大武汉的中国军民大规模展开了。据战后统计，日军共在会战中使用32000多个毒气筒、发射毒气炮弹9000余发，发动毒气攻击高达370多次。按照日军的说法，‘百分之八十的毒气袭击都获得了成功‘。


    但是这一招对于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因为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是武汉政府集团军级别的部队中惟一一个全员装备防毒面具的集团军，在此前的作战中不止一支日军部队向黄浩然的部队尝试使用毒气，但结果都是无功而返。


    在黄浩然部施加的巨大压力之下，居然连一向稳健的重田重德大佐都犯下如此低级而又致命的错误，这让稻叶四郎中将感到更加的绝望！


    经过重田重德大佐这么一提醒，稻叶四郎中将忽然发现他还有一件烦心事需要过问，那就是该如何处理第6师团携带的那些‘决胜瓦斯‘！


    按照日本陆军的保密条例，毒气弹这种武器是不能被暴露的！


    日本陆军不仅残暴至极，而且也虚伪至极。


    一方面他们在战场上频繁而高强度的使用，另一方面他们却自知罪孽深重，一心想要欲盖弥彰，对毒气战采取了严密的封锁措施。在1938年4月由当时的日本陆军最高指挥官载仁亲王签发的一份文件中，明确要求下属，毒气弹必须注意尽量混合在烟幕中使用，严格保密使用毒气的事实，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在日本陆军内部，这种又想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风格‘是有着历史传统的。


    早在对华战争爆发之前，日本在参与国际间反对和禁止化学毒气武器活动方面就表现得异常‘积极‘。


    由于化学毒气武器对人员的伤害远远超过常规性武器，因此国际社会对此高度重视，并相继制定了一些重要的国际公约和协议，包括在1899年第一次海牙公约中，关于‘禁止使用以撒布窒息性或有毒气体为唯一目的的投射物‘的条款；在1907年第二次海牙公约中，关于‘禁止使用毒剂、撒毒兵器以及可能造成不必要痛苦的投射物或其它物质‘的规定；在1919年布鲁塞尔条约中，关于‘禁止德国制造、贩卖、使用及向其输入毒气‘的特别条款；在1922年华盛顿协约中，关于‘禁止制造和使用窒息性、中毒性气体以及类似的液体或材料‘的规定，以及在1925年日内瓦议定书中，关于‘禁止在战争中使用窒息性或中毒性的气体，以及一切与之类似的液体或其它物质‘的明确规定等等。


    在上述国际性公约的研究和制定过程中，日本都大模大样地全程参与，不仅批准了前四个条约，而且也签署了1925年的日内瓦议定书。


    不仅如此，在战前的各个有关国际场合，日本都明确表示反对化学毒气武器，与其他国家相比，态度还显得尤其鲜明！最为典型的例子发生在1932年的国际裁军会议上，日本的提议尽管在与会各国的预料之中，但其态度之明确、言词之激烈、‘决心‘之坚定仍令其他国家代表暗中吃惊。日本代表表示，要‘以最严格的手段，禁止使用一切类型的化学武器；不但要禁止使用，而且要禁止平时的训练、教育和准备。‘


    可仅在1年之后日军便正式成立了专业培训毒气战人员的陆军习志野学校。实在是一种讽刺！


    甚至在公开签署日内瓦议定书的1925年，日本还将根据华盛顿裁军会议协议而裁撤节省下来的两个师团的所有经费，竟然全部追加给了化学毒气武器研究与开发，使相关力量得以迅速增强。


    日本的保密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掩盖制造化学武器的事实，日本还搞出了一个在‘地图上消失的岛屿‘。那变是日军设立有最重要的化学武器工厂-‘忠海兵器工厂‘的大久野岛。


    大久野岛很小，面积仅区区数十公顷，但自20世初被日军大本营相中，开始逐渐建设成为重要的军事据点。


    1927年，该岛被指定为毒气生产工厂专用岛，岛上仅有的几户当地居民被迁走，并很快就建起了各式专业厂房、储藏屋以及电厂、物资中转场、生活附属设施等配套建筑。1929年工厂正式建成，包括日本天皇的弟弟、陆军大臣等在内的日本政界、军界的高层人物先后视察这一偏僻小岛，该厂的重要性可见其一斑。战争爆发后，日本进一步强化了对‘忠海兵器工厂‘的保密措施，甚至在那个时期出版的日本地图上，完全抹去了大久野岛的存在，从而落下一个‘地图上消失的岛屿‘的名称。


    由此可见，日本政府对他们的军队被扣上使用毒气弹的帽子是多么的忌讳！稻叶四郎中将如果不能妥善的消灭掉这些罪证，那么即使他能够有运气逃出生天，只怕也会被军部要求切腹！


    “重田参谋长，立刻命令部队将‘决胜瓦斯‘就地掩埋！这些东西绝不能留给中国人！”


    稻叶四郎中将此言一出，师团部里面的日军军官们脑袋埋的更低了。这是因为在他们的字典里面，焚烧军旗、填埋毒气弹，这些行动都意味着一个非常可怕的结果，那就是部队即将进行“玉碎”作战！


    在以往的帝国陆军记录中，“玉碎”都是一些大队级别以下的小部队的最后选择！如今稻叶四郎师团长要带着整个第6师团去“玉碎”，这不得不说又开创了历史！


    只可惜，依旧是一段黑暗的历史！一点都不光彩！


    “师团长！还是全力突围吧！第27师团就在黄梅以东不到五公里的的区，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重田参谋长见一计不成，立刻又生一计，对他来说，只要第6师团不全军覆没，他自己不死去，其他不管是什么样的结局都是可以接受的。按照日本陆军的惯例，作战失败的责任将由担任师团长的武官承担，他这个当参谋长的，完全可以换个师团继续干下去。


    所以，重田参谋长还是倾向于集中兵力突破一点去和第27师团会合，他的处境，的确是不想稻叶四郎中将那样绝望。


    “希望？你看看第27师团进攻黄梅都已经多少天了，可他们到现在还是没能取得突破！你难道认为这样一条第27师团苦战都拿不下来的防线是很容易突破的吗？如今黄浩然的战略已经摆上了台面，他就是要利用黄梅方向的守军挡住第27师团，然后用他的第99师从南面向我们熊本师团实施侧击！我们去黄梅，岂不是自投罗网？将右翼全部送给黄浩然的第99师吗？别忘了，黄浩然的第100军还没有出现呢？”


    这下子轮到重田参谋长吃惊了，他刚才做出进攻黄梅的设想正是基于黄浩然派100军守住了黄梅的基础上的。中国军队中富有主动进攻精神和强大攻击能力的部队总攻也就是那么几支，如果第6师团和99军还有100军展开正面作战，那他们也就不用提防黄浩然惯用的突袭了！


    可从稻叶四郎师团长的话来推断，守在黄梅的中国军队居然不是第100军！那黄梅城中面对第27军死战不退的军队又是哪一只？


    “如果在黄梅挡住第27师团的部队不是黄浩然的另外一支王牌第100军，那么如今99师在南，难道黄浩然手中还有一支战斗力和99军、100军差不多的部队？”


    重田参谋长虽然问出了这个问题，可他自己都不太愿意相信这种判断！从淞沪会战到武汉会战，仅仅一年多的时间，黄浩然麾下的王牌部队已经一扩再扩！从最初的第99师一步步的发展成了第99军、第100军，比起最初那个让日本陆军师团长们寝食难安的师级编制早已翻了好几番！


    如今，居然又要多出一支来！而且从黄梅的战事规模来判断，这支不对的规模还不会太小！


    黄浩然究竟是什么人物?难道他会魔法吗？那些原本像绵羊一样的中国军队到了他的手中一转，便立刻变成了一支支的劲旅！如果武汉政府能多几位像黄浩然这样的将领，那这场中日战争的结局，可就真的不大好说了......


    “坚守黄梅的部队是第99军一部和殴震的第4军，这个第4军，是南京政府北伐时的劲旅，如今遇到了黄浩然这样的主将，自然是如鱼得水，连十二分的战力都被激发了出来！不过是从九江调到黄梅，这支部队的面貌便已经大变样了......黄浩然，不愧是真正的支那名将！”


    “唉...遇到黄浩然，是我们熊本师团的不幸啊！”


    哀叹，再次在第6师团师团部内响起......


    ***************************************************************************


    黄浩然这边也是有人喜欢这场大雨的，这个人就是第25集团军直属炮兵纵队的司令官施进财。


    暴雨能挡住步兵前进的步伐，能挡住战车部队的履带，却无法阻挡炮兵部队的弹道！炮兵作为一种远程打击兵种，施进财觉得他的机会来了！


    “快！将火炮从牵引车上取下来，瞄准预定坐标！不要搞防炮墙了，咱们打完就走！”


    在瓢泼的大雨之中，施进财扯着嗓门大声的叫喊着。装甲纵队和第99师出击后的情况都被施进财料中了，而且还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


    面对已经被黄浩然包围了多日，熬得手软脚软的第6师团，养精蓄锐的第99师就像是一群下山虎，攻势完全不可遏止！击破日军防线的战报基本上是一会一封，眼看着就要将对面的第11旅团全部击穿！


    为了独霸战功，沈老二授意钱国良调集辎重部队堵在炮兵的前面，使得施进财无法利用第99式冲击后占领的新阵地按照预定计划向第6师团的师团部和第11旅团旅团部实施炮击，只能远远的跟在第99师后面为钱国良的部队实施炮火掩护。为此施进财虽然心中有火，但对着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沈老二，他也是没有半点的办法。


    好在之后的一场暴雨改变了这一切，第99师被暴雨挡住了冲击道路，也就意味着无法向第6师团的师团部实施直接攻击，达到一击致命的效果。现在能够到稻叶四郎的手段，只剩下了施进财手中的大口径榴弹炮！


    妨碍作战的罪名沈老二还不敢背，于是在暴雨将下后不久，挡在炮兵纵队前面的辎重部队便不见了，第99师给施进财的炮兵纵队让开了攻击通道！


    施进财的好戏终于上演了！


    由于苏制152榴弹炮的射程远超日军装备的150榴弹炮，所以施进财决定让他的重炮完全不设防，快速部署快速移动，仗着射程欺负小日本！在一通忙碌之后，第一营的18门152榴弹炮最先进入了发射状态。


    “打吗?司令？”


    很诱惑的建议，但为了稳妥起见，施进财还是决定等到所有的152榴弹炮全部准备好之后再实施齐射!他要对目标区域实施完全覆盖！连一只耗子也不放过！


    暴雨之中，施进财战意高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76章

    9.176


    夜空中的雨突然停止了，就像是有水龙头开关一样，一下子就被拧死了。之后紧接着居然就是破晓，一切都显得像是戏剧一般。


    “师团长，雨停了！”


    第11旅团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的声音显得有些惊恐，这是因为今村胜治旅团长知道，这雨一停，黄浩然的第99师就又会卷土重来！


    商量到现在，第6师团可还没有拿出个对付黄浩然的决议呢！现在雨一停，就更没有时间了！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对于今村胜治旅团长这种怯懦的表现，稻叶四郎中将原本是应该加以斥责的，可就在他想要开口说话前的那一刻却突然很猛烈的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他的心底升起了一丝莫名的寒意。


    与此同时在第25集团军炮兵纵队的阵地上，施进财手拿指挥旗，对着他声旁由数十门152重炮组成的炮群发出了射击命令。


    浓烟、火光、巨大的声响，152毫米口径的榴弹炮炮弹在炮膛中完成了他的发射过程，飞到天空中，按照他的弹道开始了高速飞行。


    不管落在什么东西上面，这些弹头携带的炸药都可以将对方撕成碎片！即便是钢铁制成的战车也不会例外！


    有上升就会就降落，弹道的曲线再长也还是要走完的，随着进入最后的降落阶段，弹头飞行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就像是死神在吹着口哨！


    落地，开花！升腾的火焰显得是那样的华丽！不过一瞬之间的事情，炸点附近方圆几十米的距离之内已是荡然无存，硝烟散去，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用这样美好的字句来形容一件威力巨大的杀人武器其实是很不妥的事情，可是在施进财的眼中，他指挥152榴弹炮射出去的其实根本不是炮弹，而是艺术。


    所以即便你用再美丽再过份的语句来形容，施进财都不觉得过份。


    但是处在152榴弹炮制造的地狱中的第6师团官兵可就不会这么想了，在这种可怕的武器面前，所有的抗争都是徒劳的，即便是离得很远，强大的冲击力也足以将人类的身躯完全破坏，很多日军官兵都是在瞬间死去的，连痛苦都没有来得及感觉，尸体表面也没有伤痕，只有打开尸体，才会发现内里的器官已经都是支离破碎。


    当炮兵纵队的152榴弹炮打完五个基数的炮弹之后，这场疯狂的焰火晚会才终于宣告结束，也就在这个时候，巨大的太阳终于彻底的跳出地面，将光亮洒向大地。


    第6师团残破的旭日军旗躺在地上无力的叹息着，而中国的太阳却正在冉冉升起，这一切，似乎是在意喻着什么.....


    施进财的大炮成功的摧毁了稻叶四郎中将的师团部，失去大脑的第6师团彻底陷入了混乱，再加上佐佐木和他手下的“日奸”趁机推波助澜，剩下的近两万名日军渐渐变成了没头的苍蝇。


    此时不发起总攻，更待何时？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最新战报，黄浩然决定改变原定的作战计划，从东南合围变成全线平推！不仅是黄浩然麾下的第25集团军和江防系统的几个军，就连李品仙兵团也得到了全线出击的命令，一时间凄厉的军号响彻到底，从广济到黄梅的大片土地上，到处都是奋勇发起冲锋的中国军人！


    以十倍兵力围歼失去指挥，走投无路的第6师团，这是怎样一边倒的战斗啊！在局部战场上，甚至经常会出现两三个团级单位的中国军队围殴日军一个中队的战斗，此时早已无心再战的第6师团只能拼了命的向东撤，希望能够在第99军188师和第4军的身上打出一个缺口，逃出生天。


    可由于没有高级将领居中指挥，所以第6师团发起的攻击是混乱而盲目的，第99军188师和第4军并没有花多大的功夫便挡住了看起来来势汹汹的第6师团。在最后一口气泄掉之后，熊本师团的官兵们知道，他们的末日已经来临！


    向第6师团合围而来的中国军队由于进展的速度不一，因而大多都是相继到达。而在追上第6师团之后，带队的中国将领常常都会命令部队一鼓作气猛攻一通！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熊本师团的日军爆发出了他们心底最后的兽性！


    “肉弹”、敢死队、对缠杀在一起的双方官兵实施无差别炮击，鬼子能用的卑劣手段全都使了出来！在第6师团的这股疯狂劲面前，还真有一些中国军队被吓住。但好在很快又会有新的友军赶到，这些一路掩杀而来的部队士气正高，倒是不惧第6师团的疯狂，冲上去便是厮杀！等到这批中国军队的勇气耗尽，新的部队又至，于是直到正午之前，陷入车轮战的第6师团面对的始终都是士气高涨的对手，终于，日军的弦绷断了！


    在用望远镜目睹中国军队向潮水一样漫过第6师团的后卫部队之后，第6师团的几位联队长们之间出现了分歧。他们中有一半认为应该聚在一起实施玉碎作战，和中国军队血战到底，而另外一半则认为应该分散突围，各自为战。争执不下的结果是双方决定各走各路，这样一来，第6师团不管是用来进攻还是用来防御的兵力都被削弱了一半，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战局变得更加风雨飘摇起来。


    30日下午14时，第25集团军所属的所有炮兵部队集体加入战团，数百门各种口径的火炮朝着龟缩与黄梅以西的区的第6师团残部一万余人猛轰了整整一个小时，然后在装甲纵队的引导下，中国军队向第6师团发起了最后一击！


    激战到下午17时，日军全线崩溃！第25集团军下属的几个师顺利杀入第6师团腹地，将第6师团残部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块，然后会合友军分割包围实施聚歼。至此，第6师团残部突围的希望完全破灭，覆灭已经成了时间问题。


    眼看一场大胜即将到手，黄浩然却显得有些不太高兴，当得到第6师团残部被分割包围的电报之后，黄浩然离开了他整整坐了一天一夜的椅子，下楼走到了沙盘边开始踱步。


    原本武汉卫戍司令部里面的参谋军官们是想要预祝一下这场大胜的，可看到黄浩然的脸色，全都不敢大声说话。他们虽然不知道黄浩然有什么地方觉得不满意，但是基于黄浩然的绝对权威，参谋们只敢在他们自己身上找毛病。


    “是不是因为总攻的时候，江防军的几个军表现的不太得力，总座才会生气？”


    想了半天，终于有人小声说出了压得猜测，但很快就遭到了其他人的反驳：“不可能！我们江防军战斗力虽然不出众，动作却算是快的了，我倒觉得是王陵基、李延年，还有李品仙手下的几个集团军有问题，动作非常的不坚决，我看总座生气八成是因为这些人！”


    “不对不对！我说还是咱们江防军！”


    “你们都说的不对，总做恐怕是觉得第9战区对咱们没有什么支持，之前陈长官不是来过电报向总座要殴震的第4军吗？好在总座没有答应陈长官，要不然找哪支部队去守黄梅吗？”


    参谋们七嘴八舌，却都没有猜中黄浩然的心思，而范介这只狐狸又由于要指挥部队收官围歼第6师团残部抽不出空来和黄浩然谈，这就更加没有人敢靠近黄浩然了，大家都只是远远的看着黄浩然脸上的表情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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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汉，珞珈山官邸。


    黄浩然调集中国空军精锐对日本航空兵兵团实施的那场大劫杀似乎是让鬼子的航空兵伤了筋动了骨，30日全天，居然没有一架日机飞到武汉三镇上空来撒野，这难得的一日寂静让最高当局的心情大好，晚餐之后居然拉着“夫人”的手走到官邸的后花园里面去散步。


    第一家庭散步的过程中，林蔚带着几个侍从室的侍卫一直远远的吊在后面，今日最高当局难得的好兴致让林蔚也觉得非常的高兴。


    在花园里面大约走了一刻钟，最高当局觉得有些累了，便和夫人坐到了花园中的长椅上，林蔚看到后立刻快步跑了过去，然后笑着问最高当局，是不是该进屋了。


    “这晚上风大，要是委座受了寒可就不好了......”


    “夫人”虽然一直保着钱大钧，但也并不讨厌林蔚。相反，对于林蔚表现出来的这种细心，“夫人”还非常的欣赏。在夫人这位喜爱西方文化的女性看来，统治者不应该总是依靠那一两个人办事，经常轮换一下左右手，实际上是有好处的。


    最起码，可以避免让身边的那些老人有机会“狐假虎威”，干涉政治。


    “达令，你还是听了林室长的话吧，这山风可不比其他，会入骨的......”


    “夫人”开口说话，其实就是在帮林蔚的忙，这个恩林蔚是必须要记得，虽然最高当局一直说不允许“夫人”干政，可实际上“夫人”却没少插手武汉政府的事情！对于这样一位家世显赫、有和政府里面许多要员沾亲带故的“第一夫人”,林蔚是绝对不敢怠慢的。


    所以马屁话的赶紧拍上，生怕晚了半步。


    “还是夫人有见识，我到是一时没有想起来，差点就犯了错...委座，明天可就要进入十月，这山风，是万万吹不得了......”


    “好的，就听你们的......”


    最高当局笑了笑然后从长椅上站起来，林蔚赶紧将最高当局刚才放在长椅边的文明杖拿起来递到最高当局的手中，然后闪到了一旁的草地上，让开了道路。


    文明杖点在石头铺就的小径上发出“磕、磕...”的声响，再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最高当局忽然转过身问林蔚：


    “黄佑臣在广济围攻第6师团的进展，现在如何啊.....？”


    作为黄浩然的私交好友，林蔚没少给田家镇发电报过问黄浩然围攻第6师团的进展，但由于黄浩然担心武汉这边有日本人潜伏的特务容易泄密，所以每次在电报中都只说还在继续围攻，并不说什么具体的作战情况，所以林蔚现在只能根据他看过的战报和黄浩然的回电想当然的回答最高当局的问题。


    “委座，据说广济方面双方损失都大，再加上之前又闹了一会疫病，眼下黄将军怕是难以取得决定性进展。不过从黄将军以前的战绩来看，他打日本人还是有心得的，应该不久就会有捷报传来吧......”


    如果是政府里面的武官这样回答最高当局的问题，那一定会被最高当局骂的狗血淋头！什么据说、什么应该？这不就是在蒙吗？最高当局要知道的是具体的进展，可不是这些模棱两可的东西！


    “怎么才能尽快吃掉稻叶师团呢？是不是应该再调上些部队上去呢。”


    这些话都是最高当局的自言自语，看起来最高当局是很着急要收获这场胜利啊。


    眼看“双十节”临近，沉闷的武汉三镇又起了些许变化。百姓的脸上也有了一丝节日来临的松快，数月来饱受日机轰炸而残破萧条的街道广场上，行人重又多了起来。更引人注目的，还是突然间出现在建筑物、广场、主要街道两旁的那一面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这国旗，在不屈地迎风招展，猎猎飘扬。


    望着象征着国家、民族主权的国旗，武汉军民的眼中滚动着不屈的泪水。


    国庆日对全国军民的演说稿陈布雷早就写好了，最高当局也亲自看过，像这样的例行的演说其实以前年年都有，但令年最高当局却将在抗战的一片失败声中大唱高调，演说稿中那华丽的词藻连最高当局自己看着都不舒服。


    必须在战场上拿出些实在的东西，这才能显得自己不是在说空话！


    这便是最高当局突然追问广济战况的原因所在，如果黄浩然能够在“双十节”到来之前全歼第6师团，那最高当局说话的底气可就足多了。


    “能调动的部队，早就已经派上去了，如此看来，只有让黄佑臣拼尽气力，不留预备队，全部投入攻击，或许能够速战速胜。这最后的5分钟是至关重要的，我军难，日本人也几乎趴下了，这时就比谁意志更强。”


    最高当局在一番自问自答之后，抬头对林蔚说道：“好吧，你让军委会那边给黄佑臣下个命令，让他向第6师团发起最后攻击，务于10月9日24时前全歼该敌。”


    瞧这截止日期，分明就是在向黄浩然要国庆日的“贺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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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家镇，黄浩然在沙盘边整整踱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忽然让人叫来了范介，然后指着沙盘上的黄梅县城问范介：


    “第6师团覆灭之后，黄梅城我们还要吗？第27师团会不会掉头离去？如果本间雅睛真的转了向，那么他的目标会是哪里？”


    对于黄浩然提出的这些问题，范介还真的是没有想过，如今被黄浩然这么一问，范介才将注意力转到了黄梅城的身上。


    结果不看不知道，看了便吓一跳！由于此时九江早已落入冈村宁次之手，薛岳指挥第9战区的中国军队退守瑞昌德安一线，原本和九江一线平齐的黄梅现在赫然成为了中国军队最东边的突出部！而日军增援第6师团的部队眼下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等到第6师团覆灭之后将从第5战区和第9战区借来的几个集团军，那岂不是要变成由江防军死顶日军后续部队的局面？


    一旦黄梅陷落，广济九江遭到日军的攻击，鉴于广济是武汉卫戍司令部所在地田家镇要塞的大门，黄浩然断然没有弃守广济的道理，那就只能在广济再和冈村宁次血战一场！


    可这样连番苦战就真的能够挡住冈村宁次吗？结果依旧是未必！


    日本陆军在广济黄梅之间丢了第6师团，那肯定是复仇的，不管接下来的战事如何变化，基本上可以肯定江防军将要面对的日军兵力恐怕注定会大幅增加！到时候再向第5战区和第9战区求援，“小诸葛“和陈辞修还会买账吗？


    只怕一句“自顾不暇便能让黄浩然急出病来！


    想到这里，范介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了起来，他低着头思索了一会，然后抬头对黄浩然说道：“总座，恐怕第6师团覆灭之后，本间雅睛的第27师团依旧不会离开，黄梅，已经变成了冈村宁次眼中的一处重要战场，他一定会调集重兵和我们展开厮杀！看来，咱们得早作打算了......”


    黄浩然点了点头，他知道范介已经意识到武汉卫戍司令部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困局了。不过和黄浩然相比，范介却只能看到不算太远的地方。这是因为范介不会知道此时的日本人已经在对广州虎视眈眈，最高当局终究还是会放弃武汉，退入重庆。


    “我认为我们现在应该将第6师团先放一放，然后再做一篇新文章，范参谋长，不知你意下如何？”


    新文章？范介不知道黄浩然这是在指什么。对于黄浩然不希望马上解决掉第6师团的意图范介是明白的，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武汉卫戍司令部有借口留住李品仙军团和从第9战区借来的几个集团军。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黄浩然聚集着几十万大军对第6师团剩下的几千残部围而不攻，先不说一直和黄浩然不太对付的陈辞修，就是武汉的最高当局，也是不可能让这种场面继续下去的。


    眼下各处战场都缺部队，拥兵自重的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慢打第6师团这事并不难办，倒是这新文章，着实不太好做啊！”


    “我倒不这么认为你看看宿松的位置，那里现在只有101师团的两个大队驻守，如果我们可以拿下宿松，完全可以将黄梅、宿松之间的第27师团当作广济黄梅之间的第6师团来打嘛！”


    虽然范介知道黄浩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保留着足够的进攻意识，但刚才还明明在担心江防军的防线，眼下却一下子提出准备围歼第27师团，这种思维的跳跃还是让范介有些难以适应。


    “来！来来！你来看！本间雅睛的第27师团是个三单位制的师团，又在九江和庐山东麓和张发奎的部队交过几次手，实力充其量也就是第6师团全盛时期的一半，而我们现在手中光是集团军级别的单位就有6个！只要能扣住这些部队不放，在顺利拿下宿松，这计划根本就是可以实现的！现在你觉得如何？”


    说到兴奋处，黄浩然拉着范介的手绕着沙盘兜起了圈子。范介此时才发现，他的这位司令官的眼光还真不是一般的开阔！范介自问已经算是个比较出色的参谋长了，但是他的眼光最远也只能看到日军前沿的黄梅、庐山，不要说位于日本后方的宿松、太湖、潜山，就连距离第9战区防线并不远的九江城他都从来没有谋划过，说到底，他的思维还是被封闭在一个“守”字里面了！


    而在黄浩然的眼中，攻和守根本就是一体的东西！最好的防御，便是进攻！


    “总座，我不怕您不高兴，实话实说，您这计划要实现，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难’！”听到范介在权衡许久后还是不赞同自己的看法，黄浩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的表情，但他没有想到，范介随后话锋一转，居然又兜了回来。


    “不过话说回来，总座哪次行军布阵又是不‘难’的？溧水大捷、南京突围、台儿庄大战、还有这次在广济黄梅围歼第6师团，这几仗哪次不是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在宿松黄梅之间打第27师团，这计划也还是有一字可取的，那就是个‘奇’字！如今恐怕就不会有人会想要打这一仗，日本人更是不会想到总座刚打完稻叶四郎就立刻对本间雅睛开刀，或许又会被我破门占得先机！”


    范介现在的这番分析，算是彻底对上了黄浩然的路子了。打定主意之后黄浩然决定立刻行动，命令范介从围歼第6师团的几个集团军中抽出两个来从北面迂回第27师团，而奇袭宿松的部队，却一时间没有着落。


    明日的宿松便是今日的黄梅，是一道卡在日军援军和第27师团之间的坚固防线，这样的差事务必要由一支能打硬仗的队伍来担任。例如在围歼第6师团的作战中，黄浩然就是派自己的嫡系部队第99军攻占黄梅的，之后又调了殴震的第4军协防。


    可眼下由于围歼第6师团的作战还没有结束，第99军被放在了黄梅，第100军则分散穿插在第6师团之间，曹福林的55军被黄浩然放在广济守门，谢文东的27军则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改编成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像这样的守门任务，最要紧的就是不怕牺牲，不怕将本钱全部赔光，而这一点，正是武汉政府大部分将领都欠缺的品质，所以黄浩然选来选去，一直没能做出决断。


    傍晚的时候，黄浩然受到了最高当局授意军委会发来的电报，在看到了电报上的截止日期之后，黄浩然知道他必须提速了！


    如果在10月9日24时之前不能围困第27师团，那么黄浩然就只能在消灭第6师团之后依托防线节节死守了。


    动作必须得快！


    “告诉王山奎和沈老二，让他们想办法抽出一到两个师来，然后协助第27军奔袭宿松！”


    思来想去，黄浩然最后决定还是派出他的嫡系部队，相信有99军或者100军的一部坐镇，谢文东应该能约束住第27军死守宿松。


    可范介却提出黄浩然的设想有一些想当然了，他对黄浩然说，眼下正是围歼第6师团的重要时刻，如果抽调走了第25集团军的基本部队，恐怕友军会有想法！而且替换上来的部队肯定不会有99军和100军那么强的战斗力，万一要是无法维持防线，让第6师团被分割的残部凑到了一起，那可又是一件大麻烦！


    “既然调不动第99军和第100军，你说该怎么办？”


    “倒是有一支部队可用，就是不知道司令肯不肯去调兵......”


    范介总算是提出了一个有用的建议来，虽然说的有些吞吞吐吐，但黄浩然决定不与范介计较，先听听他要说什么再说。


    “但说无妨！眼下这局面，只要是能用的兵我都用！管他是那座山头过来的！’


    黄浩然先表明自己的态度给范介吃了一颗定心丸，紧接着便开始追问范介这支部队到底是哪一只。结果满脸坏笑的范介凑到黄浩然面前压低声音说道：“第27集团军！杨森的部队！”


    黄浩然那个气啊！他真恨不得拿挺机枪将范介给突突了！自己和杨森之间的纠葛，难道范介不知道吗？黄浩然明明是是躲杨森都来不及，范介现在居然还要他往上凑！


    这小子到底是哪头的啊？


    “滚蛋！第27集团军不过才一个军的人马，川军又是出了名的装备差，让他们去守宿松，守得住吗？”


    一通发泄之后，黄浩然便打算将这件事就此揭过，可范介居然不依不饶了起来，这家伙阴阳怪气的说道：“总座难道忘了守藤县的王铭章？属下认为守城无需精兵强将，只要有必死的决心，小日本就不会好过.....”


    其实此时黄浩然已经被范介说服了，但是他嘴上却不肯承认。的确，经过仔细思索，黄浩然也承认杨森的确是协助谢文东奇袭宿松的绝佳人选，可是由于杨文娜的关系，黄浩然实在是不想和杨森打交道。


    别的不说，就说黄浩然该怎么称呼杨森就是一件彻头彻尾的麻烦事，这“夫人”为黄浩然与杨文娜保媒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大后方的官场，在某些小报记者眼中，这桩婚约就差没有扣上佳话的帽子了，如果按照这些人的看法，黄浩然实在应该称呼杨森为“岳父老泰山”。


    如果黄浩然和杨文娜是自由恋爱结婚的话，黄浩然倒是不介意自己给杨森这位出了名的老婆多、子女多的四川旧军阀当后辈，可偏偏这桩婚约却是“夫人”强行塞给黄浩然的政治交易，黄浩然除了见过杨文娜的一张照片，对这个女子的一切可谓是一无所知！要是这样黄浩然便能爱上对方，那他也太滥情了吧！


    用杨森还是不用杨森对范介来说是公事，但对黄浩然来说却是和私事连在一起的。


    “总座，出川的川军可是很多都参加了武汉会战，例如孙震的22集团军、唐式遵23集团军、杨森27集团军、刘雨卿26师、独立35旅和新成立的王赞绪29集团军、王陵基30集团军，总兵力大约超过了100000人。这可是一股很大的力量！而且委座又将总座您的警备区定在了宜宾五县，倒不如乘着这个机会和四川省内的势力早打交道，日后办事也能方便些！而且杨森此人打仗还是很有一套的，他能在安庆一守数月，就很能说明问题！”


    安庆位于长江北岸。自日军占领芜湖后，由于忙于徐州方面的战事，在长江中即没有再向西进取，于是安庆成了北向皖中、东向芜湖同日军对持的最前沿。


    黄浩然的部队也曾经在安庆停留过一段时间，但随后便去了第5战区，算算时间，之后接防安庆的应该便是杨森。在日军大举进攻武汉前，全赖杨森的20军已在这里同日军周旋了半年的时间，遏制住了日军者向西漫延的步伐。


    在淞沪战役中，杨森的20军作战英勇、伤亡七千，所剩仅五千余，勉强编成了二个团，但打出了硬气。虽没有像99师那样名列前五，但也受到最高当局的表彰和嘉奖，并得奖金三万元。


    从上海撤出后，杨森又奉命到常熟、苏州一带掩护从上海下来的军民撤退。刚进入苏州一线阵地，日军已在飞机、坦克的掩护下向杨森部发起进攻，杨森又在此同日军激战了两昼夜。正在此时，中央兵团司令官朱绍良转来最高当局的电话，命令杨森撤到南京整训！受命之后的杨森还想再打两天，在电话中对朱绍良要求宽限两天再撤，朱绍良回答说：“今晚你不撤退，大部队撤下来你就走不动了！”于是杨森率部于当夜撤走。


    想到这里，黄浩然才突然发现他与杨森之间真是有缘，当黄浩然守常熟的时候，杨森离他不远，后来到安庆，黄浩然一到杨森就离开，黄浩然离开杨森又回来了！如今武汉会战，杨森的部队又扎在黄浩然最需要援军的方向！


    难道，这真是命中注定！?


    黄浩然的脑海中忽然蹦出这么个念头来！


    杨森率部到达安庆后被归入第五战区。这时，源源不断的四川壮丁进入战场，由四川宜宾、泸州两个师管区调来六个补充团万余人补充20军。另外，又陆续来了数百名青年学生，个个慷慨激昂要求参加到20军打日本，杨森满心欢喜，专门为他们办了军政训练班，毕业后充实到部队。军令部又拨来大批武器，除了被打的折扣外，所得仍将原来的破旧装备完全更换。步兵几乎全为捷克式，每营增加一个重机枪连，每团增加一个迫击炮连。还特别充实了通讯器材和装备，军部增设一个通讯营，师团各增设通讯连，营里也增设一个通讯排。这样，使20军的指挥变得灵活有效。20军有了人又有了武器，战斗力大大提升。


    后来杨森升任第二十七集团军总司令，除指挥二十军外，还一度负责指挥第四十四军、第四军和皖南新四军郝耀庭纵队。但是杨森的担子并不轻，他能真正指指得动的，还是只有他的二十军和唐式遵从长江南岸调过来协助他的二个旅。而他要防守的地区，却是北起合肥，南达长江，西起于大别山以东、东至巢湖，保括了枞阳、舒城、桐城、庐江、无为和安庆这大片地区，战线长度达千余里。他只好把部队放在重点地区和要隘处，其它的面上，只有像撒花椒面、胡椒面一样留上一点兵力维持地方秩序。


    安庆自古以来便是安徽省的第一大镇，水陆交通发达，产物丰富，人文广茂，文化历史丰厚，自清初康熙年间开始影响中华文坛二百余年的桐城文派就发祥于此。安庆位于长江北岸，两面临水，南面是长江，东面是一个由古长江河道淤积而成的大湖，这个大湖因盛产菱角而被称为菱湖。安庆的北面和西面都是一溜成北东而南西延伸的浅山，形势险要。杨森将一三四师驻安庆城北十来公里的要隘集贤关、枞阳和沿长江北岸；一三三师驻安庆北面的桐城、舒城庐江等地，形成拱卫安庆的阵势。此时，日军忙于津浦路方面的战事，皖南一带暂无日军活动。


    杨森将他的总部设在安庆的一所学校。这里曾是曾国藩乡试江南举子和广揽人才的贡院，民国后改成中学。第二天吃过早饭，杨森摘掉自己的上将领章，带了几个手枪兵和副官，上街视察。杨森一出军部大门，副军长夏炯朝警卫营长撸撸嘴，营长立即带上一排手枪兵远远地跟在后面，以防意外。


    那个时候，从南京、芜湖等地退到安庆的散兵如云、伤兵成堆。由于撤退时的混乱，这些兵丁早已失去节制，无法管束。这些散兵有的自持作战有功，不断在街面上寻衅兹事，到省、市政府要吃要喝。市面上秩序十分混乱，一些行人看见这些散兵都绕着道走，生怕招惹上他们。


    杨森看到街面上的一些小食店大都关了门，少数几家也是只留一扇门做生意。正走到一家小食店，看见从门缝里挤出来几个兵，一边抹嘴一边走。紧接着后面又挤出来一个老板娘模样的人跟在后面讨钱，说：“长官，钱没给够呵！”当兵中一个领头的人爱理不理地说：“改天补你，今天没带钱。”杨森双眼一沉，命令手枪兵：“给我抓过来！”两个手枪兵走过去一把抓住这个领头的人，顺手把腰里的匣子枪抽掉，带到杨森跟前。看见眼前这伙人来头不小，已经吓得战战兢兢，这个像连长的人结结巴巴地说，他们从南京外围撤下来，部队早已被打散，同上级失掉了联系，团长受了伤，带着我们连，现在还住前边不远处的一个庙里，等着我们给带点吃的回去。杨森听起来也觉得怪可怜，喝令他回去管好自己和自己的兵，不准再上街瞎逛。又叫副官向老板娘补足了饭钱。临走，这个连长哀声说：“我的枪……”杨森说：“你和你的团长一道，今天下午到二十七集团军司令部副官处来领！”


    杨森为了整顿街面秩序和保障市民的安定。除了在街上贴出布告、制定措施、收缴散兵枪支、通知散兵中的主官来司令部接受任务，杨森还命令警卫营在街面巡逻，对不安分的人员严格管理。这一招也特别灵验，那些当兵的打仗狠，但再犟的兵也服那些打起仗来比自己更狠的人。杨森的这些兵，个个都是好汉，个个都在血火中滚打了十来天，说起在上海南京打仗的历史，比这些散兵还要光彩得多，更敢说狠话。再加上左臂上戴着一个耀眼的黄臂章执法标志，很快就把这些散兵整顿得服服帖帖，愿归队的归还原建制，不愿回原建制的就地补充到其他部队，当逃兵的枪毙！街上的伤兵统统由临时医院收治。正好这时一船船的新兵和新装备不断开到，杨森又安排好运新兵和武器来的船只，把这些需要疏散的人员，包括学生、难民和机关人员以及合肥的几所重点中学和安徽大学的图书仪器等分派连夜上船送往四川、湖南等地。


    整顿了散兵，杨森又安顿市民。当时安庆市民人心惶惶，不知什么时候日军又要进攻安庆。不少市民都逃离市区跑到乡下亲戚家躲避灾难，市面萧条，商店大都关了门。一些汉奸到处造谣，说什么“日本人明天就要来了”之类的话，有意在城里制造紧张空气。杨森严令缉拿日伪分子，一经破获，便游街枪毙。同时，又每天派出官兵到城乡宣传，表示二十军决不轻易放弃安庆，就是日本军舰开到，二十军也要战至最后一个人！杨森还同省市政府头面人物一起召集邮电、交通、金融等各方负责人等一起安定市面。恰好这时又有上海留日同学组成的救亡团体来到安庆，杨森又请他们参加官兵的宣传活动。杨森还亲自在黄家操场召开数千人的大会，在会上说：“有我二十军在，就有安庆城在，城在我在，城亡我亡。请大家不要惊慌，不要听信谣言。”这样，一些在外流浪的市民纷纷回城，街道上的商店也开始营业。安庆市民又过上了几个月的安稳日子。


    后来《大公报》的记者范长江曾来到安庆，写了一篇赞扬二十军的文章《封锁线外的安庆》，发表在《大公报》上。


    由此可见，杨僧的确是个有勇有谋之人，而不是百姓传说中的草包一个！


    不得不说用杨森，的确是范介想出来的一招妙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7章

    9.177


    “除了杨森，真的就没有其他人选了？”


    黄浩然还是有些不太死心，他希望范介这只狐狸能给他提供出第二选择，可很快他就是忘了。


    “如果不用杨森，总座就只能去向小诸葛借张自忠了，或者是向陈辞修调关麟征、宋希濂、俞济时也行！”


    这样的选择还不如没有！范介提到的这些人名全都是第5、第9战区的心头肉，小诸葛和陈辞修肯放人才怪！


    “如果杨森不肯出兵，那又该如何是好？”


    “总座，杨森他最心爱的女儿可是在您的手里，他会不出兵帮您？难道就不怕他女儿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对啊！黄浩然先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但很快他又反应了过来，该死的范介，怎么说的黄浩然好像绑匪一般！现在居然要拿杨森的女儿逼杨森卖命！


    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不要说那些爱慕黄浩然的女学生们会心碎，怕是就连黄浩然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我都快被你小子带沟里面去了！瞧你这话说的，怎么越来越像沈老二？透着犯浑啊？”


    黄浩然训了范介几句之后，让范介替他拟了份电报发了出去，收报人是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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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集团军司令部，杨森看完了黄浩然发来的电报之后大笑了起来。屋子里的第133师师长杨汉域和第134师师长杨汉忠完全不知道杨森为何发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司令，你这是在笑啥子吆？”


    第134师师长杨汉忠胆子要大一些，所以是他提的问题。


    “哦！来来来！你们都看一看，我的未来女婿这是要我帮他打下手啊，只可惜，讲话客套的很，这可不像一家人说的话......”


    对于这场联姻，杨森还是非常看重的。虽然在一众四川军阀当中，杨森和最高当局的关系是最好的，但在他看来，这些还不够！


    在川军出川参加抗战的队伍中，最先和日军在战场上交手搏杀的部队就是杨森的第二十军。但严格地说起来，第二十军不是“出川”，而是出黔，二十军走上抗日战场的出发地不是在四川，而是贵州省的贵阳市和贵州省西北地区。抗战爆发之前，杨森的队伍在这里驻防己经两年了。


    1935年杨森的部队受到重创，由于受刘湘趁机吞并之忧，杨森暗中向最高当局求救。最高当局一向对于川军中任何脱离刘湘的行为和倾向都会感到满意并予以支持。于是，最高当局亲自出面，将杨森调到川南的宜宾一带驻防。这样，杨森得以脱离了刘湘的控制。


    1936年，最高当局的目标又瞄准了云南王龙云，想借杨森的力量把龙云挤走，把云南拿入自己的掌握之中。为了作到这一步，最高当局先把杨森的部队调到西昌驻防。杨森到西昌后，聊发在成都修春熙路的兴致，让士兵当劳力，一边整训一边劳动，在西昌修了一条大马路，从西昌城通到著名的风景区——庐山、邛海。现在，这条大马路己经成为一条秀丽、壮观、宽阔的水泥大道，当人们三、五成群或情侣双双在晚霞中漫步在这条大道上时，很难有人知道，足下这条使人惬意、幽闲、湖光山色的道路，它的前身原来来自杨森的功劳。须知，此时的二十军正穷得可怜，杨森也是囊中羞涩，曾经被人被人讥笑为每天吹了熄灯号后，要叫士兵脱掉裤子睡觉，一则是怕士兵饿极当逃兵，另则是减少军裤的磨损。后来杨森又另出高招，说是提倡新生活运动，在驻地号召人们穿短衫。于是，士兵们手执一把大剪子，看见穿长衫的人不由分说，走上前去团团围住，一齐动手，把长衫的下摆剪下两尺来。甚至在赶场天的时候，趁乡下的农民进了城，瞬时间关了城门，围歼城中的长衫子。搞得各阶层的人，包括士绅贤能无不叫苦不迭。剪下来的布料都被集中起来，放在大锅里一煮，放上一把草木灰，染成黑灰色，然后制成军服发给实在是无衣可穿的士兵。


    杨森驻在西昌准备染指云南，尽管有最高当局在后面撑腰，他也知道云南的龙云并不好对付。于是，杨森带了他的军体蓝球队、足球队、排球队和网球队到昆明，说是进行友谊比赛，实则探听虚实。


    可龙云又岂是轻易能对付的角色？他对杨森的动静了若指掌，早有防范。杨森到了昆明后，龙云设宴为杨森接风，席间邀请云南的军政要员作陪。那些文官们个个都笑容可掬，点头哈腰；那些武官们个个都全身披挂，活像庙宇大殿前的金刚。酒过三巡，一阵寒喧之后，龙云开口说：“子惠兄，你我都是老朋友，逢真人不说假话，如果最高当局在云南再耍驱赶贵州王家烈那套把戏，先把我龙云弄走，再来宰我的部队的话，恐怕是黄粱美梦。我龙云是不吃那一套的。”说到这里，那些武官们人人横眉竖眼，伸拳舒腿，弊足了劲。


    杨森本想打个哈哈来搪塞一下，不料他的哈哈还没有打出来，龙云接着又说：“子惠兄你的二十军最好不要进云南，以免两军对垒引起误会。”这一下，杨森才把他的哈哈打出来，连忙说：“嘿嘿，志舟兄，你误会了，我是带球队来与你的部队联络兄弟关系的，云南也算是我的老家嘛。”当晚，杨森连夜向最高当局报告这里的情况，算是交了这笔账。然后便带着他的的体工队硬着头皮离开了云南。


    没能帮最高当局办成这件大事，让杨森在贵州折服了整整近两年的时间，其中的冷暖，自然之后杨森自己知道。要不是抗战突然爆发，恐怕最高当局还会让杨森待在贵州，一心想要回四川的杨森可不希望如此！


    既然没办法帮委座办事，那就只能在战场上出力了！杨森拼着家底赔光的危险，在上海打了场漂亮仗。总算是得到了最高当局的看重。


    杨森清楚的记得那天他刚从上海撤到南京，疲疲塌塌地走进鼓楼街二十军驻京办事处，还没来得及休息，一楼的电话铃就响起来了。副官接过电话，立即匆匆跑到楼上向杨森报告：“军长，侍从室来电话，要您即刻去委座官邸。委座要亲自接见军长。”


    杨森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抓过军服就往身上穿，对着镜子一照，却是一脸苦笑：经过战场洗礼的将军服已经满是烟尘，皱皱疤疤、邋里邋塌，袖口上还有一个不知啥时候破的一个洞。杨森为难了：自己这副行头如何去谒见最高当局？


    还是办事处的副官急中生智，说是旧货摊上可以买到将军服。于是杨森驱车到官邸之前绕道先来旧货摊区。这南京三道高井旧货市场真是异常繁忙，各种物品应有尽有，人声鼎沸，人头号攒动，亦或形成了大战即将来临的一道特殊景观。杨森挑来捡去，终于挑到一套恰合自己五短身材的呢军服一套，佩上金光闪闪的二星中将领章，倒也显得精神抖擞。杨森满心欢喜，穿戴完备立刻趋车直奔官邸。


    最高当局兴致悖悖地在办公室里接见杨森，详细询问了上海作战的情况，又说：“你的部队在上海打得很好，第一批外械到了，优先给你补充。”快到中午了，杨森站起来准备告辞，最高当局笑嘻嘻地说：“你就别走了，中午就在我这里吃便饭。下午我还有事要告诉你。”


    下午还有什么事？最高当局的嘴巴在关键的地方及时封住了。杨森有点诚惶诚恐，不知委员长到底还有什么话要倒出来。


    中午，最高当局和夫人设宴款待杨森，座无旁人。


    下午，最高当局下手令：陆军中将杨森着加陆军上将衔，次日由南京政府发表。同时提升杨森为第六军团长仍兼第二十军军长，并调安庆补充整训。


    杨森受宠若惊，誓报最高当局知遇。此时，正是刘湘在银涧巷办事处必受冷遇之际,一宠一侮，泾渭分明。杨森是何等精明的人，对其中的奥妙自然洞若观火、清清楚楚。


    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最高当局是看不上眼的，要想趁刘湘病死的机会回归四川，光靠上海的战功那是远远不够的！可如果继续带着部队玩命打下去，杨森又担心万一要是打光了本钱，最高当局更会将他像丢破鞋子一样丢掉。


    于是思来想去，杨森想到了联姻！这绝对是加强他与最高当局之间联系的好办法！


    部下在忠心，也不如自己人贴心！为了实现回归四川的梦想，杨森拿出了他的掌上明珠杨文娜。


    原本杨森只指望最高当局在他的黄埔学生中随便挑一个和杨文娜联姻，谁知后来由于孔二小姐的介入，杨文娜居然被阴差阳错的指给了黄浩然！这可绝对是杨森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结果！


    唯一让杨森感到有些遗憾的是，黄浩然似乎对他的掌上明珠不太感兴趣，和“夫人”达成协议之后居然都没有来拜见拜见他这个“老泰山”。不过现在，杨森觉得机会来了！


    帮你黄浩然打宿松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小子必须承认我这个“老丈人”！这要求，不算高吧？


    于是半个小时之后，黄浩然收到了杨森的回电，这老家伙在电报里头通篇都是废话，即不说他愿意出兵也不说他不愿意出兵，只是拉着黄浩然聊家常，还对他的爱女杨文娜大肆夸赞。黄浩然看完电报之后，气的面色铁青！


    “这老匹夫！居然倚老卖老起来了！范参谋长，你这回可是猜错了，杨森是不肯出兵的！”


    范介从黄浩然手中接过电报匆匆看完之后，笑着说道:“总座，你可真是当局者迷啊！如果杨森不肯出兵，最好的办法就是装作没有收到总座您发出的电报，哪有这样大张旗鼓发回来的？他这绝不是不愿出兵，而是在管司令要东西呢！”


    “他要什么？枪炮还是人马？如果是这些那倒好办了!只要他敢开价，我就接得下来！”


    黄浩然一听范介说杨森是打算提条件，立刻就跳了起来，在他看来，只要能拿下宿松，围住第27师团，这样的代价是完全值得的！


    “恐怕未必是这些，属下现在还猜不太透彻，要不再回封电报过去？”


    “你瞧着办吧！”


    黄浩然本就懒得与杨森打交道，既然范介愿意代劳，他自然乐得清闲。于是接下来的几封电报他全都交给了范介起草决定，杨森那边的回电也老的很快，范介基本上都是仔细的看上一遍便立刻起草回电，这么一来二去，一直折腾到后半夜，范介终于知道杨森想要什么呢！


    “总座，恐怕杨森还是要总座您公开承认与他女儿的之间婚约，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黄浩然有些好奇范介到底是怎么和杨森交流的，于是叫人拿了范介和杨森之间的电报来看，结果发现杨森和范介基本上聊得都是些家常琐事，而杨森每每都会讲话题扯到家庭和睦、长幼有序上来。特别是最后那封电报最离谱，杨森居然对范介说他最喜欢看的戏叫做《毛脚女婿上门》，这话果然是讲的非常露骨！


    “这老混球！难道是要我对他持晚辈的礼仪不成？想得美！”


    “不过是一句话，就换来一军川军为您效死，划算啊！总座！”


    该死的范介，总是在最不合适的时候揭穿黄浩然的心事！黄浩然现在感觉他有些讨厌这只狐狸了！


    “他想听我就便不说！要是惹火了我！连和他女儿的婚约都给取消啰！”


    “哦！原来总座是喜欢孔二小姐......“


    范介那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而且他还拿黄浩然最难堪的那段往事来恶心黄浩然，这简直就是在找茬嘛！


    不过这话倒也真的是极具杀伤力！


    “孔二...孔二小姐......唉！瞧我这司令当的，都要卖身了都！罢了罢了！给那老混球回电！这次我请自来写，就用‘家事稍歇，国事为重‘这八个字吧！”


    范介拿起钢笔在电文纸上将黄浩然说的八个字写了下来，末了抬头问了一句：“总座，这话说的太含蓄了点吧？我怕拿不住杨森那老家伙，要不我给你添个抬头？”


    黄浩然有些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范介随意，于是范介用钢笔在电文纸上唰唰唰下了个五个大字抬头，电文变成了：“老泰山见谅，家事稍歇，国事为重！”


    杨森接到这封电报之后立刻回电表示他同意出兵进攻宿松，之后他让人将这张电文纸折起来，寄回去给他的爱女杨文娜。


    “从今天开始，我杨森就是民国第一名将的老丈人了！这面子可是挣大发了啊！哈哈哈......”


    看着卫兵捧着电文纸远去的背影，杨森仰天大笑！


    田家镇要塞里面的黄浩然则是一个劲的打喷嚏！


    ************************************************************************


    攻占宿松的战斗主要是由谢文东的第27军去执行的，杨森的第27集团军主要任务其实是守城，战斗的发展没有出乎范介和黄浩然的预料，宿松县城中的日军果真没有想到他们会遭到中国军队的迂回攻击！就在第27军动手的前一天晚上，认为宿松不可能遭到攻击的第27师团师团长本间雅睛中将还将宿松的守备大队兵员调走了三分之二，结果在第27军数万官兵的面前，剩下的不到三百名日军只抵抗了不到十五分钟便逃跑了。杨森和谢文东带着部队顺利的进入了宿松县城。


    10月2日夜，从黄梅以西战场上撤出的李品仙军团出现在了第27师团的右翼，黄浩然完成了合围第27师团的初期部署，随后黄浩然传令对第6师团残部速战速决。


    而与此同时，薛伯陵也等到了一个绝好的战机！


    9月间，由于日军攻击面宽，薛伯陵急于堵死各方向漏洞，频频向南浔、瑞武线调动兵力。不知不觉间，南浔、瑞武线之间形成了一条狭长的巨大空隙。完整的防御体系出现了裂缝。


    薛伯陵注意到了它，但自侍手中尚有预备队，量日军也不敢冒死闯入。


    让薛伯陵没有想到的是，冈村宁次也发现了这一空隙，而且冈村宁次他敢闯！


    第6师团被围，南浔线又迟迟打不开局面，这种僵局使的冈村宁次渐渐失去了耐心。他恨不能一口吞掉面前这20多个师的中国守军，一气打到武汉去。他一直在为彻底打碎中国军的防御体系而苦思冥想。


    所以当空军报告发现守军出现这一空隙时，冈村宁次两眼一亮，快步走到地图前，对着攻防交错的一个个箭头琢磨起来。越看，他两眼越亮，脑瓜越明晰。从空当插进去，能避免正面受阻，还能插入守军深远纵深，使中国军腹背受敌，彻底动摇中国军防御体系。


    想到这里，冈村宁次连日受抑制的大脑亢奋起来，他的心在胸膛里打鼓似地猛跳。战机稍纵即逝，决不能给薛伯陵的部队以调整之机。


    冈村宁次转回身，对恭立的空军联络官命令道：“再派两架飞机，挑优秀的飞行士，低空飞行，弄准确这条空隙的位置和支那军布防情况。”


    空军刚走，冈村宁次就转身吩咐作战课长：“命106师团长淞浦君速到军司令部。”


    9月20日，日军第106师团长淞浦淳六郎中将在九江受领命令：突破五台岭一线中国军阵地，急速括向德安西南地区，从侧背攻击德安中国守军。


    冈村宁次把淞浦孤军送入薛兵20万大军阵中，不是没考虑到这其中的险峻。但土肥原一个师团能在兰封横扫薛伯陵10万大军，所以冈村宁次相信淞浦也应该能完成使命。


    但冈村宁次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9、10月间的南浔线已不是5月的兰封，淞浦中将也决非狡猾的土肥原。冈村的这一险招，不但把淞浦师团刚刚补充完毕的1万多精兵送入地狱，也险些使自己身败名裂，背着骂名离开军界。


    淞浦淳六郎中将受命返回马回岭前线后，立即下令所有部队脱离战线，原地整补，训练。冈村专门拨给他的几千精兵，也从四面八方向马回岭集中。淞浦一面研究方案、拟定计划，一面调配部队，补充粮弹。为适应山地作战，他命令部队放弃战车、重炮，一律驮马化。一时间，马回岭马嘶驴叫，好不热闹。马回岭真的成了骡马聚集的山岭。


    9月25日，随着淞浦一声令下，1万多人的队伍向西挺进。其前卫部队轻松地突破了五台岭守军的薄弱防线，马不停蹄地向纵深插去。


    正准备离开德安前线返回南昌去的薛伯陵，突然闻报第106师团与守军脱离接触，不知去向，心中不免直犯嘀咕。但直到这时，他尚未意识到冈村这一战史上罕见的凶招。当南昌的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和武汉军委会来电询问战况时，他的答复仍是：各线平静，一切正常。他尚不知道冈村的掏心拳已向他打来。


    德安西北山地中，淞浦师团艰难地前进着。夏秋的庐山地区，晚穿棉袄午穿纱。崎岖不平的山路，骡马行进困难，常常得土兵们扛着、推着才能前进。官兵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晚上山风一吹，透骨地凉，日军官兵吃尽了苦头。更糟的是，日军不少分队手中的地图不知是哪年印的，现地一看早已面目全非。加上夜间时常大雾弥漫，又有灯火限制之难，各部队常常失去联络，土兵跑的到处都是，这让淞浦伤透了脑筋。


    但军令如山，兵无常势，只有快速突到后方，摆脱中国军夹击，才能获得安全。淞浦深知此点的厉害，于是不顾沿途小股守军的顽强阻击，不顾一切损失，拼命向前突，向前冲。


    10月1日、2日，106师团主力进至万家岭、哔嘶街、老虎尖、石堡山一带，迂回纵深的企图目标已近在咫尺。但淞浦一路顺畅的好运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白云山地区，担任中国军左翼守卫的，是几支刚从金官桥一线撤下来不久的部队。金官桥一战，这些部队吃够了日军迂回侧后的苦头。险些就撤不下来。于是吃一堑，长一智，他们现在对自己的翼侧十分敏感。远距离派出了搜索队，近距离则有掩护部队，时时提防着自己的翼侧。


    搜索队的报告引起了高级将领们的注意，但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日军插入纵深的，竟会有1师团之众。io月2日，各方不断传来发现大批日军的报告，使左翼守卫军的指挥官们既紧张又兴奋。由于伊东师团尚在远处被友军所阻，薛伯陵兵团正面并无大的顾虑，于是左翼守卫军的指挥官们果断下令左翼守卫军队全军转身布防，拦腰侧击突入之敌。


    高度警觉的左翼守卫军突然转身，将向东防御变为向西攻击，一时把淞浦师团拖在了原地。他们一面阻敌，一面急电兵团司令薛伯陵。


    而此时薛伯陵正可与找不到106师团的踪迹呢！，自淞浦师团突然从马回岭消失后，一直预感到老对手冈村在耍什么花招。淞浦师团的大队人马钻山越岭，虽也曾遇到零星抵抗，但由于隐蔽好，一直未被薛伯陵发觉。


    接到左翼守卫军指挥官们的报告，薛伯陵大吃一惊。望着地图上那支已绕到德安后方的大箭头，他叹口气道：“乖乖，冈村这家伙胃口不小，想把我的20多个师都包在里面。我看他是疯了，竟敢把106师团孤军送人我大军之中。”


    说着薛伯陵转过身，叫来机要参谋，给战区陈长官和汉口委员长发电：敌淞浦之106师团钻隙精神甚强，已突至我白云山一线纵深，我兵团拟抽调大军，歼灭突入该敌，以定后方。


    薛伯陵年轻气盛，胆量惊人。在武汉外围各战场且战且退之际，毅然定下歼灭日军106一个整师团的决心。


    南昌第9战区长官部，陈辞修权衡利弊，坚决地站在了薛伯陵一边。大战之际，陈辞修尊重下属的意见，并有担起失败责任的勇气。应该承认，这是他身为将帅的一个优秀品质。靠这一条，他多次赢得部属的信赖。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陈辞修是不会对外说的，那就是眼看着黄浩然在长江北岸就要全歼第6师团，陈辞修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如果薛伯陵可以歼灭第106师团，那么身为第9战区司令长官，陈辞修的脸上也会有光！


    同时为了稳妥起见，避免薛伯陵出现兰封那样的败局，陈辞修还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传回了武汉军委会。一心急着要在“双十节”拿出成绩“服众”最高当局立即成为了薛伯陵的积极支持者。


    10月2日，薛伯陵便开始了对孤军深入的淞浦师团特殊的“关照”。他急电南浔、德星方面的部队从东面包围万家岭日军，切断其可能回缩的退路。同时，再电瑞武线的新13师、新15师、第91、142、60及预6师，包围万家岭西半面。


    12个师10余万中国大军飞调万家岭，把淞浦师团1万多人团团包围在10平方公里的山岭中。


    淞浦师团偷袭不成，反而陷入四面楚歌的绝境。


    虽然在南浔线一直没有创造出像黄浩然围困第6师团那样的大手笔，但薛伯陵的战绩却并不难看，


    金官桥、星子、瑞昌一线，薛伯陵用反“八”字阵阻住了日军，歼敌数千；东、西孤岭再战，又重创101师团，歼敌数千。


    可以说薛伯陵是在黄浩然之后，最高当局最满意的前敌指挥官。不过他的脾气，比起黄浩然可就差的太远了！


    例如在最高当局的心中，就是这么认为的！


    薛伯陵不是个得点儿便宜就往回缩的人。他喜欢战场上不绝于耳的枪炮声，喜欢搞大战役。终于在万家岭，薛伯陵把淞浦师团逼上了绝境。他得到了“雪耻”的机会！


    但很快，薛伯陵就体会到了“穷寇莫逼”的真正含义，老祖宗留下的文字果然是有道理的！


    从10月2日起，到达万家岭地区的中国10万大军四面出击，开始向困在核心的淞浦师团各部展开攻击。其中：


    第74军主力向大小金山、万家岭及东北方向攻击；


    第74军冯圣法之58师向狮马崖、墩上郭、王家山之敌攻击；


    第142师附新15师1个团向石堡山之敌攻击；


    预6师附91师1个旅进攻斗姆岭、马鞍山、凤凰山以东地区，在友军配合下，向石堡山北端王家岭之敌攻击；


    第91师协助预6师之攻击，断敌北溃通路；


    新13师以1个团绕袭石堡山西北之敌侧后；


    各路大军在兵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斗志旺盛。各攻击部队都颇有收获，步步向前推进。包围圈在一步步缩小。


    但在这同时，薛伯陵也尝到被逼上绝路的淞浦师团的厉害。这其中，尤以薛伯陵当初抗命留下的俞济时74军冯圣法的58师损失最大。


    10月初，当淞浦发现被围后，最初两天还算镇定。冈村司令官曾向他保证过，第101师团将突破德安防线，在侧后支持106师团。但淞浦支撑了两天后，发觉伊东的101师团被中国军阻在阵地前，一步未进。这才慌了手脚，决定突围。


    淞浦的突破口正好选在了冯圣法58师坚守的张古山阵地。这可把冯圣法推进了油锅。


    白天，冈村派来助淞浦解围的战机一批接一批怪叫着飞临阵地上空，炸弹、燃烧弹有如雨点一般地往下落，横飞的弹片、熊熊燃烧的大火吞没了张台山下守军的阵地，吞没了奋战中的58师官兵。整个阵地不到一天，就只剩下满目的焦土和光秃秃的山坡地，工事早已无影无踪。


    师长冯圣法少将这下犯了难。没了山林、没了工事，这光秃秃的山坡可怎么个守法？淞浦4个联队中有1个半都是冲着他来的，再加上凶猛的炮火和从天而降的炸弹，阵地上连只蚂蚁都难活。让他增兵，那不是让他送死吗？他第一次向军长俞济时求情，想让部队撤到第二线阵地上去。


    “不行！冯师长，一步也不能回撤。你这一退，要是放走了淞浦，委员长饶不了你，也饶不了我。把部队集中在阵地后面，一批一批地上。总之，阵地绝不能丢。”


    冯圣法没办法，只能采取添油战术，成营成团地往阵地上调。没两天，他的一个师就基本上报销了。


    可淞浦的第113联队残兵还在往上冲，守军能战斗的兵力加起来不过500人，情势危殆。


    倒塌的师部旁，冯圣法师长抱着电话机痛哭流涕，连呼俞济时求援。军长俞济时这一刻几乎也成了光杆司令，根本无兵可调。可想到薛伯陵严酷的命令，想到武汉蒋介石对战局的关注，他咬咬牙叫来了警卫营长。


    “你手里还有多少兵？”


    “两个连。”


    “给这里留下一个班，其余的你都带上，到58师去增援冯师长。到库房多拿些机枪，告诉冯师长，丢了阵地别来见我。”


    “可军部……”警卫营长刚想申辩，俞济时不耐烦地挥手说：“赶紧去，这儿你别管。”


    张占山阵地上，几十名日军已冲入阵地。警卫营一赶到就加入反击，几十名日军大多死在了阵地上，只有几个逃了回去。


    冯圣法丢了全师，却扎住了口子。淞浦师团突围的企图被粉碎。10月6日，淞浦师团伤亡过半，向外突围显然已无可能。无奈间，只能就地转入防御，固守待援。


    万家岭之战，薛伯陵险些再蹈兰封的覆辙。幸运的是，俞济时不是桂永清。俞济时骄横归骄横，万家岭以东的战斗虽也没人愿帮他，可他还是能打的。仅74军战场正面，死伤的日军就有40o0多人。


    ************************************************************************


    同样也是在10月6日，黄浩然致电武汉，日军第6师团在黄梅和广济之间被全歼！中国军队在作战中共击毙敌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以下军官七百余名，杀伤日军近三万人！这场空前的胜利一下子点燃了武汉三镇上空那沉闷的空气！


    乐的嘴都合不拢的最高当局亲自提笔写了一份电报给参加围歼第6师团的各部将士：


    “查此次广济黄梅之役，各军大举反攻，歼敌三万余，足证各级指挥官指导有方，全体将士忠勇奋斗，局胜嘉慰……关于各部犒赏，处军政部当赏10万元，本委员长另赏10万元，以资鼓励。”


    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军闻讯后，也是赞不绝口，他对此在记者面前说道：“广济黄梅大捷，挽洪都于垂危，作江汉之保障，并与溧水大捷、台儿庄大捷齐名，盛名当垂不朽。”


    不过这一切在黄浩然看来，全都并不重要，他此刻的精力已经全部投到了围攻第27师团的作战上面。


    稻叶师团覆灭，使得黄浩然投入在黄梅以西地区是二十多万大军终于腾出了手脚，可以专用于围歼第27师团的作战，其实在此之前，第27师团根本是有机会逃走的，李品仙麾下的几个集团军都是疲惫之师，又防守着从黄梅到广济之间的狭长地带，兵力被拉的很分散。根本就挡不住要突围的第27师团。


    可由于黄浩然一直没有对第6师团的残部加以歼灭，使得第27师团在日军高层的压力下不敢偏离预定路线一步！在东京看来，被中国军队全歼一整个师团和师团大部被歼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所以哪怕是第6师团还剩下一个小队，只要能够获得营救，也不能算第6师团被全歼！


    为了日本陆军的容易，第27师团的逃生机会就这样被白白的错过了。


    等到黄浩然正式宣布第6师团覆灭时，武汉卫戍司令部麾下的数十万大军已经彻底堵死了第27师团的所有逃生通道，冈村宁次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么快，他麾下就有第三个师团落入了中国军队的重围之中！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第11军本来兵力就不多，仅有第6、第27、101和106这四个师团外加一个波田支队。如今第6师团覆灭，第27师团被围黄梅、宿松，第106师团被围万家岭，而第101师团早就没了师团长，兵力也损失极大，一个军级单位下属的数个师团全部先后遭遇惨败，这还是日本陆军历史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现在即便是想向被围的第27师团和第106师团派出援军，冈村宁次也是无兵可调！


    攻击武汉的两路铁臂，至此算是有一只彻底被中国人给卸了！冈村宁次眼中原本清晰的武汉会战的前景，现在正渐渐变得飘渺模糊起来！


    冈村宁次现在唯一能够肯定的事情就是，他将会很快卸任，然后被发配边疆，或者是去台湾屯田，他在武汉会战中遭遇的失败已经开药赶上日本陆军在近代遭遇的所有失败的总和了!这样的将领，东京是绝不会姑息的！


    军部和陆军省之所以现在还将冈村宁次留在位子上，其实是在担心第106师团和第27师团会步第6师团的后尘，这一切的麻烦都是冈村宁次搞出来的，所以所有的黑锅也应该都交给冈村宁次来背！


    第11军的将领们在明白了冈村宁次的尴尬处境之后，对待冈村宁次的态度也开始出现了变化，执行命令的力度也开始大打折扣！就拿第27师团来说吧，冈村宁次明明命令本间雅睛中将带着部队往龙感湖边靠，这样就可以隔着湖泊从九江的101师团处获得补给，但本间雅睛中将却对冈村宁次的命令阳奉阴违，率领第27师团主力直扑宿松，希望可以击破中国军队的防线撤往太湖地区。结果陷入了苦战！


    “本间雅睛这个白痴！根本就是咎由自取！只是可惜了他手下的一万多名帝国勇士，就要成为本间雅睛的陪葬品了！“


    对部下失去约束力之后，冈村宁次开始酗酒，反正畑俊六大将此时已经开始越级插手指挥第11军了，他已经被彻底架空！


    输给黄浩然了啊！而且是输的一败涂地！


    冈村宁次四仰八叉的躺在榻榻米上面，口中喃喃的说道，剩下半瓶酒的酒瓶被他握在手中，就像拿着个棒槌！


    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会败的这么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8章

    9.178


    “冈村君！你的老朋友来看你了......”


    这是个有些阴霾的声音，但却让冈村宁次印象深刻，影佐祯昭，坂垣征四郎在关东军时期的左膀右臂，如果说冈村宁次是战场上的阴谋家，那么影佐祯昭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的艺术家。


    他怎么来了？影佐祯昭现在不是应该在北平吗？


    “影佐君！让你见笑了...本来，我准备在武汉城内接待你的，可现在，我却只能窝在这九江城内......”


    见到老朋友，冈村宁次的精神在瞬间振奋了不少，可很快他又被自己的话语带到了之前那个低落的情绪里面，


    “冈村君！你实在是有些糊涂了，数百年前中国人在《旧唐书?裴度传》里写过：‘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影佐祯昭就连劝人的时候表情都还是一样的阴郁，这个习惯了搞阴谋诡计的家伙似乎有点沉浸在那个世界里面拔不出来了。


    冈村宁次用力的摸了摸自己的脑门，然后将手中的酒瓶扔到了地上，他也的确是需要和朋友聊聊天了。


    “你说的很对，影佐君！我应该学会荣辱不惊...噢，对了，我还没问你这次的来意呢？”


    影佐祯昭的脸上挤出了一丝非常难看的微笑，这还是他对老朋友的特别关照，影佐祯昭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上一次微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说来话长，冈村君，你吃饭了吗？不如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吧。”


    果然，冈村宁次看到影佐祯昭露出笑意之后觉得非常的开心，他快速的理好身上的军装，然后带着影佐祯昭出了门。为了不妨碍他与影佐祯昭聊天，冈村宁次还命令第11军军部的卫兵只能在他们的身后远远跟随，不许走入十米范围之内。


    “这又是何必呢？冈村君，下面的人也有着他们的职责，你用要求捆住他们的手脚他们会觉得无所适从的......”


    影佐祯昭今天居然有心情看玩笑！这说明这个特务头子的情绪非常好，冈村宁次都忍不住开始有些好奇起来，但是鉴于影佐祯昭特殊的职责，冈村宁次还是没有开口询问。


    阴谋家的世界，还是不要走进为好，若是知道的多了，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于是冈村宁次最后选择用了几句玩笑话来对付影佐祯昭的调侃：“影佐君的身份特殊，经手的都是些绝密的东西，我可不希望我的部下因为不小心听到什么明天被宪兵抓走。”


    影佐祯昭这次只是嘴角微微动了动，没再做出什么明显的表情来......


    冈村宁次还在关东军的时候，就经常和影佐祯昭这样跑出去喝酒，东三省作为日本经营了多年的地盘，有着很多的日本料理店，特别是关东军司令部附近，几乎每家饭馆都有为日本人准备的榻榻米房。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很喜欢随意找上一家日本料理店，人后撩开棉制的门帘走到里间的塌塌米上，两人各要一些寿司、酱汤、天妇罗之类的和食，再点上几支清酒对饮。


    之所以不选择固定的日本料理店用餐，主要是因为有影佐祯昭这个特务头子在，影佐祯昭很不喜欢有规律的生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如果一个特工的习惯被人掌握，那么他离死也就不远了......”


    刚刚经历过战争的九江虽然不比满洲，但也有精明的日本商人早早赶到了这里。这些喜欢跟随陆军到处乱窜的日本商户其实大多数都是有着军方背景或者是和特务机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正所谓风险越大收益越大，虽然跟随军队一起西移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是这些商人却可以收获免费的资产和财物，有时候还能够接到帮助军队采购物资或者是帮助军官销赃这样的高收益买卖，所以这些人才会甘于冒险，乐此不疲。


    “欢迎光临！欢迎光临！帝国的勇士们！！哆嗦！哆嗦！”


    这一次影佐祯昭没办法随意选择就餐的日本料理店了，因为在冈村宁次的司令部附近的几条街上，就只有这么一家挂着“居酒屋”招牌的日本餐馆。由于还没有来得及从日战区请做木工装修的日本匠人来装饰房屋，所以餐馆的风格还是中式的，店老板至来得及将中式的木板门拆掉一半装上了个日式简易推拉门，然后在大厅挂上几个写着“和风”的灯笼，榻榻米房也只有二楼才有。


    走进居酒屋，看到这种不伦不类的装饰，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却没有丝毫的不快。当初皇军刚进满洲的时候，境遇实在是比现在要差多了，如今刚拿下九江就能有日本商人前来开业，这表示日本正处于蓬勃的发展之中。


    “给我们一个房间，上些寿司、酱汤、天妇罗，再来几支清酒。”


    影佐祯昭不喜欢固定的用餐地点，却总是点一些固定的菜色，这种反差还真是有些奇怪，冈村宁次有时候也会想，影佐祯昭到底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还是一个念旧的人呢？


    “私立马赛！两位大人，做和食的材料还没有来得及从南京运过来，我们只能就地寻找一些替代品，请谅解！”


    可能是店老板担心自己的回答会让面前这两位明显是军官的同胞感到不快，他立刻又拍了几句马匹：“皇军前进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我们经常是刚到一座城市还没有将买卖开起来，皇军就又攻克了一座大城，渐渐的，我们的人手就有些跟不上了.....”


    “你很会说话，是个聪明人。”


    “谢谢您的夸奖！食物很快就来，稍等，稍等......”


    如果店老板知道夸奖他的男人是关东军情报机关的杀人魔王影佐祯昭，那他肯定不敢这样笑着接纳这番夸奖。


    食物是需要时间制作的，酒却只需要端上来就可以。店老板退下去之后没过一会，两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就用盘子端了三瓶清酒过来，影佐祯昭只瞟了一眼就知道这两个女人是妓女。


    两个女人应该是将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当作了从驻军中跑出来偷偷寻欢作乐的军官，在上酒的时候一直拼命的挑逗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女人的动作很放肆，胸前那两个圆球都快要从和服开的极低的领口蹦出来了，但是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却没有什么反应。


    作为日本陆军的高级军官，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的“福利”都很不错，和军部提供给军官专用的慰安妇相比，眼前这两个关西女人实在是太粗贱了些。


    或许是感觉到了自己无法勾引到榻榻米房里面的两名军官，女人们终于放弃了，她们放下酒具离开了房间，然后到隔壁的房间去寻找机会。这个钟点溜出来寻欢的日本军官很多，而且在劫掠了多座城市之后，这些军官的腰包都很鼓。


    又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影佐祯昭要的食物被送了进来，这次送东西的是个男人。


    “哆嗦！（请）”


    “哆嗦！（请）”


    影佐祯昭应该是有一些饿，他连续吃掉了摆在他面前的两盘寿司才停手去拿酒杯，口中还不断的抱怨着：“唉，还是和食好吃啊，支那人的那些料理，太粗糙了，简直难以下咽。”


    “看来最近影佐君都没有待在满洲......我这个关东军的旧人可是很清楚，满洲的厨师手艺都不错，吃和食也容易，好的饭店还能见到正宗的怀石料理。”


    冈村宁次一边和影佐祯昭说着闲话一边频频举杯，两个男人陆续把三瓶日本清酒灌进肚子后，都有了一些醉意，他们红着脸，说话舌头开始大起来。冈村宁次见到影佐祯昭将手中空空的酒杯晃了晃，以为他要找店老板多买些酒，于是站起身来准备拉开屋门叫人。


    就在冈村宁次即将走下榻榻米的那一瞬间，他的胳膊却被影佐祯昭用力的拉住了，然后影佐祯昭阴霾的声音低沉的响起：“冈村君，你知道，我这次来的使命吗？”


    冈村宁次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影佐祯昭，像是在等待影佐祯昭给他分享一个大大的秘密，影佐祯昭忽然站起身来，然后走进神秘地把嘴贴近冈村宁次的耳朵：


    “现在，日本国内的经济形势很紧张，这都是因为军费实在太高了，很多人都没有了工作，所以我们关东军决定鼓励那些在国内无所事事的人到满洲来。”


    冈村宁次本点点头，他知道这是日本的一项国策：通过不断地向满洲移民，增加日本人在满洲的人口比例，逐渐吞并满州。但 冈村宁次不明白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可这些日本人到满洲，又能做些什么呢？”


    “于是我们帮他们征用了中国农民的土地，然后让他们种植鸦片。”


    “这可是一箭双雕的事啊。”


    影佐祯昭像是有些喝糊涂了，他乱七八糟的说着 冈村宁次早就知道的事情，而且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


    “冈村君，你是知道的！在我们关东军的保护下，满洲已经成了亚洲生产鸦片的最大产地，这些鸦片再通过我们日本人开设的工厂，提炼成高纯度的海洛因。这一方面解决了日本人的就业问题，其次为大日本帝国增加了收入，最后......”


    影佐祯昭说着说着突然一下子靠到了桌子上，拿起筷子敲打着桌面，就像是在击打鼓点：


    “我们还用海洛因消磨了支那人的精神，让他们都沉醉其中，以后就很容易成为大日本皇军的顺民了。”


    总不能这样一支让影佐祯昭自言自语唱独角戏吧？冈村宁次决定还是接上几句话, 他用手拍了拍影佐祯昭的肩膀，示意影佐祯昭可以松开他的手了，然后笑着问道：


    “怎么？你们关东军情报机关，难道现在也需要做这些事情？”


    “这叫做以军养军，以战养战，这种事如果不靠军队来做，那还等到日本的商人过来做吗？天皇和坂垣陆相都认为现在的支那，就像一座纸糊的房子，只要那么用力一推，”影佐祯昭说到这里，双手做了个向前倾推的姿势： “它就要垮掉。而我们日本军人就是支那的掘墓人。”


    “可陆军已经在支那推了这么久，这座纸糊的房子居然还是没有倒！你说可笑不可笑？冈村君！”


    影佐祯昭这几句话让冈村宁次的脸色大变！抨击陆相和天皇，这可是大罪！如果被有心之人捅出去，影佐祯昭的前途就彻底完了！


    “影佐君！你喝醉了！不要再说了！”


    冈村宁次说话的声音显的有些急切，他是真的在替影佐祯昭担心。


    “为什么？为什么这纸糊的房子推不倒呢？这是为什么呢？”


    影佐祯昭居然依旧没有住口的意思，冈村宁次只能再次站了起来，准备用手去捂影佐祯昭的嘴。可就在冈村宁次的手快要捂住影佐祯昭的嘴巴前的那一刻，影佐祯昭再次一把抓住了冈村宁次的手腕。冈村宁次这才发现影佐祯昭刚才根本就是在装糊涂，他的眼中哪有半分醉意！？


    “这座纸糊的房子能够立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在那脆弱的纸墙后面立着几根粗壮的柱子黄浩然、薛岳、张自忠、李宗仁，这些人就是那几根柱子，还有中国人口中的那个最高当局！只要这些人不死，他们就能撑住这座纸房子的屋顶！中国人就不会向帝国屈服！只有拆掉这些柱子，让中国人的天塌下来，日本，才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冈村君！”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影佐君！我喜欢你可以要坦诚一些！否则的话，我只能离开了！”


    冈村宁次是个聪明人，他隐隐约约的已经从影佐祯昭的这些比喻中听出了一些什么，但是他却不愿意靠自己猜出来。影佐祯昭这趟来九江找自己肯定是有目的的！冈村宁次现在希望影佐祯昭说明来意！


    看着满脸严肃的冈村宁次，影佐祯昭的嘴角又动了，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冈村宁次的双眼，就像是能够透过那里看到冈村宁次的内心一般。


    过了几秒钟，影佐祯昭终于一字一句的说道：“冈村君！让我们来拆了中国人的柱子！好吗？”


    “怎么拆？拆哪一根？你有办法？”


    冈村宁次追问的很急，他果然是听懂了！


    “就拆你最恨的那一根，如何？如果你有兴趣我们就继续谈下去......”


    影佐祯昭的指向已经很明显了，黄浩然在此次会战中连续围困了冈村宁次的两个师团，而且已经歼灭了一个，在刚才影佐祯昭提到的那一长串名字当中，冈村宁次还可能选择其他人吗？


    “你要杀黄浩然？我当然是乐意的，早就听说你们有针对黄浩然的行动，不过不是失败了吗？”


    “失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失败，如果我要杀一个人，那一定不会只有一种办法......”


    影佐祯昭一脸的高深莫测，冈村宁次却已经完全按耐不住了，此次武汉会战他已经彻底的被归入了“失败者”的行列，他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机会和黄浩然这员支那名将交手了！如果可以带着黄浩然的人头离任，冈村宁次就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


    “你直说吧！要我怎么做！你大老远跑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必须要我帮你解决！”


    冈村宁次选择了直接摊牌，反正他也已经“时日无多”，乘着还在第11军司令官的位置上，利用手中的权力帮帮影佐祯昭，既能雪耻，又能解恨，何乐而不为呢？


    “我需要这个!还有这个！这些东西都在畑俊六大将的手里！”


    冈村宁次表示了支持的态度之后，影佐祯昭立刻收起了他脸上的不正经，恢复成了那个不苟言笑的“梅机关”头目。他从腰里掏出一张清单，递到冈村宁次面前打开，然后指着上面写着的两行字急切的说道：“只有你能帮我，冈村君！陆相现在为了武汉会战的事情遭到了内阁其他几位大人物的攻击，位置很有可能不保！畑俊六大将和关东军之间的关系一直就不太好，如果没有你在中间搭桥牵线，这些东西畑俊六大将是肯定不会交给我的！那一切就都成了泡影！”


    “你为什么要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很冷门的，也没有相对应的兵种和部队......”


    冈村宁次指着影佐祯昭刚才指着的两行字中的第一行提出了他的反问，那行字写的是：“空降滑翔机”！


    “听我给你解释，冈村君......”


    影佐祯昭接下来给冈村宁次展现了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世界：


    1938年的时伞降还没有解决重装备空投的难题，要在空降作战时得到重装备的支援，不得不借助于空降滑翔机！


    空降滑翔机的机体通常都很大，例如德国有一型滑翔机，需要三架容克-52型三发运输机进行牵引才能升空，但这种飞机的装载量也确实不负所托，居然能装载一台iv型坦克！载重量超过了20吨！


    历史上驻北非的德军与意大利的海上补给线被英国人掐断后，德国对隆美尔集团的补给主要就是通过空中航线来往成，德国对北非部队进行部队补充，就是依靠滑翔机来完成，这些滑翔机将大量火炮和坦克通过空运补充到隆美尔手里，而当时伞降是根本不能完成这样的任务的！


    另外，滑翔机机降的另一大好处是落点精确且密集，因为伞降受风向和气流的影响，降落后散布很大，而滑翔机因为空降兵都坐在飞机内，由飞机滑翔降落，所以降落后散布小，且省掉了个人收伞的时间，出舱后就能立即投入战斗，所以在如果你夺取一座重要的点目标的话，最好就是使用滑翔运输机！


    而且滑翔运输机制造简单，成本低，运载能力又大，驾驶起来非常方便，实在是适合眼下的日本军队搞空中突袭！


    而影佐祯昭此次想要用空降滑翔机投送兵力突袭的目标正是---黄浩然的司令部！


    “这算什么必胜的战术？就是让你成功空降一个大队，便能肯定能杀死黄浩然了？如果真的如此简单，第6师团还会覆灭吗？据我所知黄浩然一直呆在田家镇要塞，那里由李延年兵团把守，不要说一个大队，你就是空降一个师团都没用！”


    冈村宁次非常不看好影佐祯昭的这个计划，他觉得成功的可能性简直微乎其微，完全不值得去尝试。


    “我会让黄浩然离开田家镇的，而且他必须离开！”


    影佐祯昭却给了冈村宁次一个更加奇怪的理由，这让冈村宁次更加的疑惑了。可突然之间，冈村宁次一下子想起了影佐祯昭眼下负责的那个“梅计划”，在武汉政府内部，影佐祯昭可是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或许，他还真的能利用武汉政府内部复杂的关系调黄浩然离开田家镇。


    “你说你会让他离开？难道.....？”


    “抱歉，冈村君，我无法告诉你更多了，毕竟，这些都是绝密！”


    影佐祯昭搬出来的挡箭牌非同一般，冈村宁次只能停止了追问，换了另外一个问题。


    “这支突击队，应该就是你要空降的部队了吧？人数居然只有不到一百？这么点人手能做什么？黄浩然现在是武汉政府的二级陆军上将，他身边的卫兵绝不会少于一个团！”


    “冈村君，你说出这样的话，应该没有见过畑俊六大将的这支突击队，这些家伙都是从德国留学回来的，个个都是杀人专家，装备的也都是最新式的武器，而且会说中国话！如果黄浩然遭到了这支突击队的偷袭，那么他身边就是有一个团的卫兵也没有用！暗杀，讲究的是一击即中！不需要人多.......”


    见冈村宁次还是有些半信半疑，接着影佐祯昭又说道：“而且我不会仅仅空降这一支突击队，在他们之后，还会有一个联队精兵出动实施空降！大部队正面强攻，突击队渗透暗杀，对象又是离开了要塞的黄浩然机动司令部，我相信在黄浩然的部下赶来保护他之前，这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所有的过程中，都会有人和我们里应外合......”


    说完这些之后，影佐祯昭站起来走到包间的门口打开了屋门，然后冲着门外大声喊道：“多拿些清酒进来！快快的！”


    “哈伊！麻袋(等一下)！”


    听到客人还要些酒，店老板在一楼笑的很开心，他飞快的找来伙计，然后将一个摆满了清酒酒瓶的托盘交给了伙计。


    接下来的很长时间，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都只是埋头喝酒，没有说话。直到盘子里面的最后一瓶清酒也见了底，冈村宁次忽然抬起头来问影佐祯昭：“为什么说找我？你肯定我会答应你？”


    影佐祯昭将杯子里面剩下的最后半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幽幽的说道：“因为你很快就会失去一切，所以你不会害怕再失去什么，这样的人，最适合冒险......”


    冈村宁次听了以后大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来走出了榻榻米房，下榻榻米穿鞋子的时候，冈村宁次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道：“好！我就陪你赌这一把！”


    影佐祯昭没有去送冈村宁次，而是拿着空酒杯朝着冈村宁次的背影一举，大声说道：“干杯！祝我们好运！”


    **************************************************************************


    正午的大太阳底下，几百名171团的官兵正忙掩埋第6师团的那些鬼子兵的尸体，从主力部队东区之后，他们就一直在做这项工作。171团隶属于55军59师86旅，正宗的西北军老底子，被分派这样的任务官兵们难免会有些意见。


    “奶奶的！咱们干的这叫什么差事啊？要是我老娘知道我不去打小鬼子，反而去给小鬼子收尸，肯定不认我这儿子！”


    “可不！整天看着这堆烂肉，吃饭都没有胃口！老子是来当兵的，结果他娘的居然学了门仵作的手艺！”


    “去你的!小鬼子也能算是人？你小子最多不过是个杀猪匠！”


    当兵的总是虚幻说些脏话和粗口，这是他们放松心情的一种方式，虽然有些不大文明，但是却很有效。


    “胡咧咧什么呢？快干快干！等到了午饭的终点，就该2营的人来换咱们了！’


    正说笑着，一营长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忽然冒了出来，没能去宿松大第27师团，一营长心里面也带着火呢！要不是上面说不处理好这些鬼子的尸体会发生瘟疫，他才难得去管这些小鬼子的尸首。


    从广济到黄梅这片战场经过了数十日双方不断的厮杀，中日军队的弃尸足有三四万具之多，其中大半都是小鬼子的尸体。由于黄浩然的部队是将第6师团围了半个月，让瘟疫榨干了第6师团官兵的精气神之后才动得手，所以中国军队在交战中的损失并不大，这也是黄浩然敢于刚结束广济黄梅会战就立刻决定攻击宿松围歼第27师团的重要原因所在。


    10月间的太阳依旧是很猛烈的，那些鬼子的尸体早已开始发臭，被打死炸死的鬼子尸体要稍微好些，最让171团官兵难以忍受的便是那些得疫病病死鬼子，浑身流脓的也有，大部分溃烂的也有，死的可谓是奇形怪状，怎么恶心怎么来！


    你大爷的！不是说小鬼子打输了喜欢自焚吗？溧水的第114师团和台儿庄的矶谷廉介师团就是这么干的，怎么这第6师团却没有这么做？


    真是不厚道！


    好在自己这个当营长的不用亲自动手，站远一点也还可以忍受，若是像那些收尸的官兵一样在死人堆里面忙乎，还真得有副好肠胃。


    为什么这么说呢？这是因为光是带着防毒面具和手套根本就挡不住什么，在死人堆里面呆的久了，浑身都是一股令人作呕的尸臭，还有那些粘在身上、脚上的粘液，谁知道是从小鬼子他娘的哪个器官里面溜出来的？


    想想都忍不住要反胃！不少士兵因此吃不下饭，听说炊事班这几天做饭用的米都少了许多！


    “唉！唉唉！什么人！在他妈这闲晃什么呢？都是些得脏病死的鬼子，要是传染上哭死你个缺心眼的！”


    看到远处有几个人走过来，一营长当然要去阻止，可实在是因为心情不好，明明是为人好的话硬是被他吼得火气十足！谁知来人居然半点也不示弱，甚至还要比一营长更厉害！


    “娘的！老子是陈德馨，你们旅长！哪个狗日的这么横！”


    糟了！惹到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了，真是够背的......


    “旅座！旅座！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知一声，我好去接您啊......”


    一营长快步向86旅旅长陈德馨等人跑了过去，等走进之后才发现，同行的居然还有两位高级军官，其中一个衣领上将星闪烁。一营长立刻条件反射的立正敬礼，大声报告：


    “将军您好！”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您幸苦了，幸苦了......”


    咦？这名少将讲话的语气怎么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有些不敢承受一营长的报告和敬礼一般，味道更是非常不对，有些像....对了！像那些死去的日本人！


    “这...怎么回事？”


    一营长觉得有些发傻，他只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旅长陈德馨。这时站在“少将”边上的一位上校开了口，当这位上校说话的时候，“少将”脸上的表情显得非常的谄媚，怎么看怎么像一条哈巴狗。


    “好了!你忙去吧！这么热的天，尸体处理的速度必须加快！我们另有事情！”


    说话的“上校”不是别人，正是第25集团军特工处处长徐兴华，而那名奇怪的“少将”则是带着“日奸”深入第6师团给黄浩然弄到了宝贵情报的佐佐木。


    黄浩然兑现了他的承诺，佐佐木现在是少将了，官职也变成了第25集团军“特别师团”的师团长，统管第25集团军所有的“日奸”、“朝奸”还有战俘。


    战场投诚的后藤中尉则由于贡献卓越，有幸成为了第6师团的最后一根独苗，如今的他已经成为了“特别师团”第一联队的大佐联队长！手下管着三十多个“日奸”和“朝奸”。


    喜欢给自己封官，这大概是“日奸”和“朝奸”的最大共同点了，明明加起来总共才不到五百人，却硬是摆出了一个师团的架势！半数以上都成了军官。还好黄浩然不必按照军衔给这些“日奸”发军饷，要不然他非得剁了佐佐木不可。


    这趟来到55军的防区，佐佐木和徐兴华是带着任务的，根据后藤联队长回忆的情报，第6师团是携带了大量的毒气弹到达黄梅地区的，可实在交战中却基本没有使用。日本人当然不会蠢到使用引爆的方式来消耗这些危险的罪证，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挖坑填埋。


    填埋毒气弹，通常都是日军实施“玉碎作战”的序曲，所以大多是都是很仓促的。而当时第6师团还在黄浩然部的全力围攻之中向东逃窜，这就意味着即便他们埋藏那些毒气弹的位置不可能距离原本存放毒气弹的辎重兵联队太远，应该可以找出来。


    于是黄浩然决定派出佐佐木和后藤来寻找第6师团掩埋的这批毒气弹，他要将这些罪证送到武汉，在西方记者揭穿日本人的虚伪嘴脸。


    同时，黄浩然还命令佐佐木和后藤寻找稻叶四郎中将等第6师团日军高级军官的尸体，眼看“双十节”在即，还有什么礼物会比几具日本陆军将领的尸体更让武汉市名振奋呢？


    “处座太君，师团长阁下，第6师团的师团部应该就在这一带，可是炮兵对这一带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要找到鬼子将领的尸体恐怕会很不容易!”


    后藤现在和佐佐木走的很近，完全成了佐佐木的一条小尾巴，他连佐佐木喜欢称呼中国军官为“太君“的习惯都全部学了过去，还有那管日军叫做鬼子的态度，后藤都和佐佐木一模一样。


    “我说后藤联队长，要光是听声音，我还以为有两个佐佐木师团长呢!”徐兴华随意的几句玩笑话，顿时让后藤觉得受宠若惊，他谄媚的笑着回答：“能和佐佐木师团长阁下的声音有几分相像，那是我后藤的荣幸！”


    一旁的86旅旅长陈德馨听着“日奸们”惺惺作态的相互吹捧，胃里面一阵发酸！怎么这小日本一旦投降了居然比妓院里面的大茶壶还要猥琐啊？实在是很难将这些日奸和战场上的鬼子联系到一起去！


    “陈旅长，习惯了就好......”


    徐兴华看出了陈德馨的不自在，出声给陈德馨宽心。


    “习惯这样...？希望可以如此吧......”


    陈德馨又看了一眼佐佐木和后藤，然后向徐兴华表示他没什么信心。


    徐兴华笑着说道：“陈旅长，我记得总座对我说过一些关于日本人秉性的话，现在想起来真的很中肯....总座说‘日本人的文化，就是没有文化，因此从历史上到现在，日本人从来都可以让任何他们认为有用的东西，来主宰他们。日本人生活在孤岛上，他们向来把自己的小岛，看成汪洋中的一条船。做为船上的船夫，他们时刻关注着大海的变化，因此日本人极易随着情况而改变道德标准，这是由于他们的生活环境千百年熏陶出来的。中国强大时，他们推崇儒学，西方强大时，他们鼓吹西学。其实这样的种族是最容易征服，只要你走过去狠狠地揍他，把他打趴下，他就会像敬着祖宗一样敬着你！’”


    陈德馨明显有些不但能接受黄浩然提出的如此“前卫”的概念，他先是在口中嘟嘟囔囔的将这段话重复了几遍，然后半信半疑的开口说道：“这...似乎有违道义吧？”


    徐兴华不屑的回过头去，不再看陈德馨，然后他像自言自语一样说道：“总座还说过，咱们中国人啊，就是被那些别有用心学者给害了！很多传统中的好东西都被歪曲了，世人只知‘以德报怨’，却不知道孔老二还有一句‘以直报怨’......”


    这时候后藤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先是冲入队列猛跑了一阵，然后又蹲在地上东捣鼓一下西捣鼓一下，末了，后藤跑了回来，在徐兴华面前兴奋的报告：“处座太君，这一带很像！是不是让人挖挖看?”


    “动手啊你！还犹豫什么！记住抓点紧！”


    吩咐完之后，徐兴华走到左侧的一个小土包子上坐下抽烟，86旅旅长陈德馨派出传令兵回去叫人，佐佐木和后藤则直接趴在地上寻摸开了。


    过了一会，陈德馨的传令兵带着整整一个营的官兵返了回来，然后开始就地发掘。


    “动作要轻轻的，要不然会把鬼子的尸体给弄烂的......”


    看到西北军的官兵们基本上都是抄起铁锹就大力开挖，佐佐木和后藤吓的脸色发白。鬼知道稻叶四郎的尸体买的有多深啊？万一要是正好一铁锹杵上去，刚好脑袋搬家的话那可怎么办？


    黄浩然大太君可说了，务必保证几位日本将军的尸体完整。


    “哪有那么多讲究！找你说的那般，挖到冬天恐怕都挖不出来！”


    来时的路上这一营官兵已经从陈德馨的传令兵口中得知了佐佐木是个“日奸”将军，所以他们现在并不买佐佐木的账，这些当兵的说的都是实话，后藤不过是那么随便一笔画，就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面积，要是真的像考古一样慢慢来，没有两三年你都别想挖出什么来！


    到那时候，恐怕稻叶四郎的尸体早就烂的没人样了！


    “那...那你们能不能稍微看一眼再来第二下，这样也好补救......”


    佐佐木不敢强来，只能苦苦的哀求，这时远处的人群突然一阵喧闹，接着便有人喊道：“抛出来个大佐！下面还有几个！”


    “我来看看！”佐佐木立刻叫了起来，他和后藤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挖出尸体的地方，结果却看到一颗面目全非的脑袋，站在旁边光着膀子的士兵满不在乎的解释：“一铁锹下去正好掀在脸上，拔出来才发现是个人头，居然还是个大佐！”


    后藤弯下腰去解开了尸体上身的军装，从衬衣口袋里摸出本军官证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性命：重田重德、军衔：大佐。


    第6师团参谋长，多大的一个官啊！就这么成了没脸的尸首！这还怎么拿回去领攻啊？


    佐佐木站在一边想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79章

    9.179


    当第6师团被全歼，第27师团和第106师团双双被中国军队围困的消息传回到东京之后，裕仁天皇震怒！当天下午他就去了靖国神社拜祭第6师团的英灵，近卫文麿首相和一众内阁成员不得不全都陪同前往。


    在1923年的关东大地震中，靖国神社曾经被完全摧毁，但后来得到重建。


    神道教和佛教，是日本的两大宗教，日本人是彻头彻尾的实用主义者，他们倾向于信奉多种宗教，反正只要是传说中能够保佑他们的东西，都一概兼收并蓄。很多人信外来的佛教，也信本土的神道教。


    神道教崇拜自然，崇拜祖先，对他们来说，每一种东西，小到柴米油盐，大到房子汽车，都有神在后面主宰。总计十多万所神社，广布在日本的城市乡间，求神问佛是日本人的癖好。国家出兵打仗，当然要求神拜佛，老百姓也三天两头就往神社里跑，平时有个头疼脑热、失眠便秘，都免不了到神社去祷告一番。


    日本的宗教很世俗化，神职人员在日本是很好的职业，可以过到上等人的奢华生活。即使是佛教，到了日本，很快就变得世俗了，佛教提倡不杀生，但日本的佛教提倡吃鱼吃鸟，和尚也可以结婚生子。


    在日本十万多神社中，靖国神社是最重要的国家神社，因为它是天皇陛下亲自下令建造的，天皇是日本的“现人神”，即“现出人身的真神”，他下令造的神社，意义远胜普通的神社。


    裕仁天皇之所以来神社参拜，一是想让内阁的高官们感受一下昔日皇军所取得的丰功伟绩，知耻而后勇！另外裕仁天皇也渴望在冥冥之中，那些战死的神灵能够保佑他，让他这个伟大的天皇陛下可以取得更大的武功。


    虽然损失了整个第6师团，但武汉，裕仁天皇还是想要的！


    靖国神社的正面有一个高大的鸟居，两根粗大的立柱撑着一根横梁，看起来像一个巨大的绞架，这就是靖国神社的鸟居，类似支那的牌坊。上面刻着斗大的四个大字“靖国神社”，这座鸟居以青铜铸造，高23米，宽34米，是日本的第一鸟居。


    这鸟居突兀地耸立在空地上，象极了一个巨大的绞刑架，鸟居旁边粗大的柱子上，缠绕着稻草编织的绳子，也象极了可怕的绞索。


    这座巨大的绞刑架似的鸟居，就把人的世界和鬼的世界分成两半，在日本各地有着几万个大大小小的神社，只要看到这种绞架似的鸟居，那背后就一定有一个神社，那神社就是鬼的世界。


    正面的大殿屋檐像个巨大的虎盆大口，一个印着天皇十六瓣菊花徽记的布幔盖在大嘴的面前，撩起布幔，只看到嘴里黑洞洞的，仿佛里面装完了鬼魂，在大殿的一旁装饰着一些精致的麻绳，仿佛就像上吊用的绳索一样。


    裕仁天皇和内阁成员们在进口处用清水洗净双手，只见神社里的靖国樱在迎风怒放，一团团簇拥着在一起，就像那些死去的军人的英灵，与靖国樱相伴，神社里还有数百尾纯种的靖国白鸽。


    这种纯种的白鸽，要在一万只白鸽里才能挑出一只，这些白鸽像勇士的灵魂那样，洁白无暇。


    在日本眼中，靖国神社是将那些为天皇献身的武士的灵魂召集在一起的场所，他们会保佑后人武运长存。


    裕仁天皇一行人到神社的外殿诚挚地祭拜后，出来后正碰到一小群军人在高唱高唱着军部颁发的《靖国神社之歌》进军誓师：


    “啊，靖国神社，光荣的神社


    我们的大君王也向你敬礼；


    成了神灵，你真有福气，千木高矗立，光辉昭人，


    一亿国民，为你祈祷，护国之宫，靖国神社。”


    歌声带动周围的民众，他们也一脸庄重地一起高唱着。


    裕仁天皇指着这些人对内阁成员说道：


    “幸好！朕还有这些勇敢的士兵！”


    裕仁天皇的出现让唱歌的军人集体陷入了癫狂！陆相板垣让人悄悄的调查了这些军人身份，原来这是一批将要开往上海的部队，在出征前，他们像他们的前辈一样来靖国神社举行誓师典礼，希望大家然后可以能相会在靖国神社。


    唱完歌，这些粗壮结实的军人当着裕仁天皇的面大声的喊道：“天皇万岁！大日本帝国外岁！让我们到靖国神社里相会！”的口号，然后整齐的列队离去。


    这些军人离开之后，裕仁天皇转过头对着陆相坂垣征四郎冷冷的说道：“从上个世纪以来，我们日本一直遭受着西方列强的压迫。西方人借着自己的先进技术和发达的工业，从海上入侵我国，对日本实施有力的压迫。好在帝国在英武神圣的明治天皇领导下，走上了明治维新的道路，仅仅花了三十年的时间，就走过了西方列强三百年所走的道路，这足以证明，我们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


    “不过，西方人在对我们进行压迫和凌辱的同时，也给我们上了最生动的一课，使得我们学会了与西方文明共进退，用西方人的手段来对待支那和朝鲜。


    “从现在看来，这种手段对我们日本是大有帮助的。在日清战争中，我们拿到了支那的台湾和巨额的战争赔款。在日俄战争中，我们获得了俄罗斯在支那的所有权益，终于在满洲站住了脚。


    “陆相！是你对朕说的，现在的支那就象一座四面透风的破房子，只要猛力一推，就会垮掉。帝国很快就会实现数百年来，大和民族所拥有的伟大的梦想，那就是要占领大陆，然后以大陆为跳板，称霸整个亚洲。可现在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武汉，你都不能能给朕拿回来！“


    “如今第6师团已经覆灭，第106师团不能再覆灭了，难道你要让熊本兵都死绝吗？”


    正如裕仁天皇所说的，第6师团的兵员地是熊本，第106师团则是以第6师团的在乡军人组成的三等师团，如果一下子失去这两个师团的五六万熊本官兵，那还真的能说熊本兵都死绝了！


    这样的惨败可不是裕仁天皇多年来一直追求的“武功”！


    在日本，其实天皇的权威并不是一直都是至高无上的，从神武天皇一直传到裕仁这一代，已经有了124位天皇，在这期间，日本的天皇虽然一代代地传了下来，但从1185年起，日本史上开始了长达700年的武家政治，在这700年间，天皇大权旁落，完全听命于幕府。这一段时间的天皇，就像当时日本一首流行的诗歌所说的那样：“凤凰生末世，落魄亦堪悲，自祭招野火，被逐无巢归。”


    幸运的是历代的幕府将军们都没有想到废除天皇这是，因为他们可以利用天皇的传统权威，为自己服务。在进行了长达七百年的统治后，幕府将军觉得自己的统治已经深入人心，也相当稳固了，他们终于放松了对天皇的控制，幕府将军们认为：那一小撮畏缩懦弱的家伙，终日蜗居在幽暗的木制房屋里，几条小泥鳅能翻起什么大浪呢？！


    但中国《三十六计》的第一计就是瞒天过海，这条妙计谈到：备周则不怠，常见则不疑。天皇家族和那小小的宫廷忍受了七百年无权无势的地位，就象古董一样对社会无害，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永远甘心忍受下去，他们时刻窥探着机会，幕府将军们“不疑”的机会。


    在七百年后，日本天皇机会终于来了。日本和中国一样，在19世纪都遇到了千年不遇的大变故：被西方力量突破封闭的国家。借此机会，日本社会下级武士的力量和宫廷贵族结合起来，明治天皇终于搞了一次王政复辟，一举成功地夺取了天下。这一次的天皇起死回生，在极大地荼毒了亚洲各国的生灵时，也为日本人谋取了极大的福利，到裕仁天皇这一代，日本已成为四界列强之一。


    作为明治天皇的长孙，裕仁天皇当然希望他能够潮语他的祖父，成为日本历史上最伟大的天皇，而这个愿望，需要他的大臣们去帮他实现！


    是时候给死气沉沉的内阁一些刺激了！


    日本天皇都有名没姓的人，因为他们自认是天神的后代，神圣无比，就没必要有姓了。在明治维新之前，日本的下层百姓也没有姓，但明治三年为了向西方人学习，日本政府规定所有的平民百姓，都可以有姓，但绝大多数日本人惯于服从，不敢给自己取姓。直到五年后，政府强制所有的国民都必须有姓，日本人才开始匆匆忙忙地为自己规定了姓，如住在山脚的就姓山本或山下，住在田边的就姓田边或田中，为了和平民百姓区别，天皇还是没有姓只有名。


    日本的本土宗教：神道教，将天皇打扮成天照大神在人间的化身，这是日本神道教和其他的宗教一个最大的不同。佛教有释迦牟尼，伊斯兰教有真主，这几种宗教都没有说当今的世界上有神，而基督教也只不过是盼望基督在哪一天能够复活，只有日本的神道教有一个现人神，也就是说天皇是一个活着的神，现出人形的神。


    既然日本是一个神的国度，是日出之国，天皇是世界上唯一活着的神，那么日本就应该统治世界各国，因为其它的国家都应该是神的奴仆。


    因此，日本人的侵略性，是深深根植于他们的宗教崇拜和俗世信仰中的，如果他们四处侵略，是因为他们受神的意志驱使，为了彰显神的光荣；如果他们没有侵略，则是为了侵略在进行卧薪尝胆式的准备。


    能够坐上天皇的宝座，裕仁天皇也是一步一步熬过来的，这过程可不轻松！


    1901年4月29日，东京城里城外的樱花开得十分灿烂，明治天皇的长孙在青山寓所诞生了，这是一个举国期盼的时刻，当长孙顺利诞生的消息传出后，万众欢腾，日本皇室摆起了香案，向列祖列宗禀报这个长孙的出世，这个小小的男婴，被取名为裕仁，“裕仁”二字典出中国的古籍：国裕民安的意思。裕仁的生父嘉仁皇太子是明治天皇的长子，这个有精神病倾向的男人，被注定接明治天皇的班，而裕仁为皇长孙，将来也要成为天皇。


    在裕仁出生第70天，他就被送出皇宫，交给一个海军中将川村伯爵抚养，因为明治天皇刻意想将日本的这个未来天皇教育成坚毅不屈，勇敢不惧，不自私，尊重他人意见的人。明治对所有的皇孙都很冷淡，除了生日以外，平时很少来看他们。每次来看裕仁时，明治总是全副戎装，让裕仁规规矩矩地向他鞠躬，而他只是冷淡地点点头，马上就回去了。明治天皇对自己的长子非常失望，他觉得嘉仁是个懦弱的人，难以承担起率领日本全力扩张的重任，因此他寄希望于皇长孙裕仁，想给他培养坚毅的性格。


    1904年，明治天皇带领日本和俄罗斯进行日俄战争，在远东彻底将俄国打败，从此裕仁就在皇宫里和他的弟弟们玩日俄战争的模拟游戏，他经常扮演日方统帅乃木希典大将，而强迫他的弟弟们扮演那些战败的俄国将军。


    1907年，裕仁仅仅六岁，明治天皇让伊藤博文去见裕仁，裕仁知道这是日本历史上最能干的首相，在接见伊藤博文之前，明治教导裕仁说：


    “你要大胆向他提问。”


    裕仁略带畏惧地说：


    “伊藤首相那么威严，我不太敢……。”


    “不，你敢，你是未来的天皇，大日本帝国的所有臣民都要服侍天皇，对天皇绝对效忠，天皇是我们这个大家庭中的父母，所以伊藤也只是你的子民，你对自己的子民怎么能不敢提问呢？”


    “这……，”尽管明治一再鼓励，但裕仁仍然有些畏缩不前。


    “那你干脆把他当成你平时玩的鱼，或者猫狗就可以了。”，明治的话显然是一个好主意，在接见伊藤时，裕仁沉着老练地问：


    “我们大日本帝国在日俄战争胜利后，下一个应该打谁呢？”


    伊藤博文和当时在座的元老们都十分诧异，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考虑问题就如此具体，而且如此雄图大志，这令他们欣慰不已：我大和民族有如此雄主，必定可以鹏程万里。


    1908年，裕仁开始上学，明治任命裕仁心目中的战争英雄：乃木希典大将负责教育。裕仁是一个喜爱思考的孩子，他常常会问乃木一些奇怪的问题，有一次他问乃木：


    “为什么日本是由天皇统治的？”


    如果普通人提这个问题，那么就犯了大逆不道的罪行，要立刻被投入监狱，乃木面对裕仁的这个问题，诚惶诚恐地回答说：


    “大日本帝国宪法第一条规定，大日本帝国由万世事一系的天皇统治；第三条规定，天皇神圣不可侵犯；第四条规定，天皇为国家元首，总揽统治权。所以天皇陛下统治日本是宪法的规定，天皇就是国家，天皇就是法律，所有的日本人永远无条件服从于天皇，尽忠于天皇。”


    乃木希典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后，才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觉得回答这个问题比打日俄战争还紧张。但他没有想到，裕仁接下来还有一个问题：


    “但宪法也规定：如果没有国会的批准，天皇颁布的任何法律都是无效的，那不是说天皇的权力要受国会的制约吗？”


    乃木希典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裕仁，却有这样深刻的思想，他犹豫了一会儿，回答说：“那条宪法只是写给西方人看的，它让西方人觉得我们日本帝国，也是个君主立宪制民主的国家。我们这一条规定一公布，英国就取消了他们在日本的制外法权。”


    “那你为什么说只是写给西方人看的呢？难道对日本人没用吗？”


    乃木希典恭恭敬敬，又颇有些得意地回答：


    “殿下，这日本国会是不是日本人组成的呀？”


    “对呀，当然是日本人组成的。”


    “那日本人是不是认为天皇神圣不可侵犯啊。”


    “是啊，宪法第三条规定天皇神圣不可侵犯！”


    “那日本人组成的国会，怎么敢不批准天皇颁布的法律呢？！”


    “哦，对了，这一条真好，我们用它可以骗一骗西方人，但实际上却完全不妨碍天皇的权力。”


    “殿下英明。”乃木希典垂手答道。


    九岁那年，裕仁按照明治的安排，开始接受军事训练，并正式在日本陆海军任职，乃木希典有一次带他去横须贺海军基地参观，裕仁会见了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海军元帅，东乡元帅向裕仁介绍了对马海峡全歼俄罗斯舰队的战绩，并恳切地向裕仁说：


    “殿下，我大日本帝国有世界上最强大的海军，将来可以为天皇陛下攻打支那和南洋。”


    裕仁看着联合舰队那些威风凛凛的战列舰，恨不得马上到支那的海岸去搏杀，为日本开疆扩土。


    1912年，明治天皇病重，裕仁被立为王储。 当明治天皇举行葬礼那一天，乃木希典很沉着地对裕仁说：


    “太子殿下，永别了，我要追随明治大帝而去。”


    裕仁用力握着乃木的老手，眼睛看着远处灰色的天空冷静地说：


    “乃木老师，你是先帝的重臣，如果你随先帝而去，那他肯定十分欣喜。”


    乃木和妻子回到家后，向自己两个儿子的肖像深深鞠了一躬，按照传统的仪式，乃木妻子先自杀，但这个老妇人已没有力气将匕首刺入自己的喉咙，乃木很温柔地把闪亮的匕首，深深刺进老妻的喉咙，再用洁白的纱巾，将喷溅到妻子脸上的鲜血擦干净。


    然后，乃木用自己的佩剑剖腹自杀，作为一个职业军人，他切腹的姿势和动作十分规范，因此很快就魂归西天。


    其时，为明治自杀的日本人不计其数，甚至有人先捅死全家老小，再自杀，甘愿全家为明治殉葬。


    乃木希典的殉葬深深地打动了裕仁，在这之前，虽然周围的人不断地给他灌输天皇是神的概念，但由于他一直感觉到作为凡人的病痛苦恼，所以除了在进行那些神道教的宗教仪式时，他感觉不到自己是个神。在乃木自杀后，他对“天皇是神”有了强烈的感性认识，“就连这么个满脸花白络腮胡须的老英雄，也心甘情愿地为天皇自杀，那天皇不是神又是什么呢？”


    在明治死后，裕仁的父亲嘉仁继任天皇。果然，嘉仁体质赢弱，没有决断力，还有间歇性的精神病，他虽然身为陆海军大元帅，但对军事一无所知，也不感兴趣。


    日本的元老重臣们感到深深的忧虑：支那刚进行辛亥革命，大清帝国已经灭亡，支那内部一片混乱，西方列强现身于欧洲的事务，世界大战马上就要爆发，而日本却没有一个雄才大略的天皇来领导。日本人这群巨大的蝗虫感到了丧失方向的危机，在嘉仁担任天皇的1912年到1926年，日本没有进行重大的对外扩张，虽然日本的元老和内阁心急如焚，认为嘉仁天皇是个无所作为的懦弱的天皇，但他们不能越过天皇，去做更多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议会和首相的权力与日俱增，各个政党也变得更加有力，日本大众对天皇越来越不放在眼里。经过一次世界大战，俄国、德国、奥匈帝国的皇室完全崩溃，日本人开始对天皇制表示怀疑了，保皇派心里非常着急。


    好在还有裕仁，在裕仁父亲当政时，裕仁被保皇派寄予最大的希望，海军元帅东乡平八郎亲自担任裕仁的老师，而在讲授的课程中，最重要的就是帝王学，他努力教导裕仁如何行使天皇的权力，并如何扮演有魅力的政治领袖；其次是军事，裕仁要学习军事战略与战术，要研究地图，了解各种兵器，包括战略舰、轰炸机的性能和在战场中的运用方法，其它的还有物理，经济，法律和国道等科目。


    很有意思的是，裕仁作为一个未来的领袖，这些教师却没有给他上哲学课。同样，所有的日本人都对哲学不感兴趣，也许是因为日本人有了天皇，就不需要再去研究那些无聊的抽象概念了，日本人很幸福，他们有明确、具体的信仰，那就是效忠天皇，在他们眼里，哲学，不过是那些无聊的白种人喜欢玩弄的抽象东西而已。


    作为日本的民族英雄，东乡平八郎是除天皇以外最受日本人尊敬的人，他非常详细地向裕仁传授了自己的战争经验：


    “1904年，明治大帝决定了对俄国的军事战略，那种战略是非常简单而有力的：我们将不宣而战，先发制人。”


    “噢？这样也可以吗？”裕仁惊讶地问道。


    “当然，这个世界都是胜利者说了算，你打赢了就一切都是你的了，如果失败了，宣不宣战又有什么意义呢？”


    裕仁听到这里，深深地点头称是。


    “当时我率领驱逐舰，直接向俄国瑟堡港的太平洋舰队进攻，一下子就冲进敌阵，发射鱼雷。结果大获全胜，使俄国人丧失战争斗志。”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先发制人的目的，就是要让敌人丧失斗志，对吗？”


    “是啊，日本是个缺乏资源的小国，而且国土狭小，没有纵深，所以我们必须要靠开头的猛烈打击，让敌人沮丧投降，那样我们才能赢得胜利。”


    “好好，我认为所有的日本学生和军人，都必须认真学习你的这一套理论，这对我们日本非常的重要。”裕仁击节叹赏，指定所有日本军校必须教授东乡的战术，后来山本五十六就深得这一战术的精华，并将之用于袭击美国的珍珠港。


    裕仁的老师一边不断为他灌输知识，一边迫不及待地想让这个皇太子早日顶替他父亲的天皇位子，因为嘉仁长期陷入精神病的折磨，日本的元老们一致认为，他已经无法领导日本帝国。


    元老们对裕仁的考察，是1921年精心安排他去访问英国，这个腼腆得近乎木讷的小个子年轻人，在英国人面前的演出，为他赢得了很大的好感，英国人认为他会把日本带上一条和平发展道路。英国的空军大臣在陪同裕仁参观机场时，一时兴起，盛情邀请他乘坐英国最新的军用飞机，但这是未来的天皇需要绝对禁止的活动，裕仁的随行人员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深怕裕仁不好意思拒绝而答应，如果出了事故，那日本岂不又要群龙无首了？裕仁却很从容地应对道：


    “能够乘坐一次英国的最好飞机，我当然很愉快，不过，今天没有这样的安排，我不能乘坐，实在感到很遗憾。”


    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表现了，通过这次出访，元老们认为裕仁在重大事情上都有自己的主见，因此在他回国后，当年就迫不及待地让他摄政，实质上承担天皇的职责，而他的父亲则被废黜在一旁，日本天皇真的很神圣吗？对日本有用的天皇才神圣，没有用的天皇，不过是块多余的绊脚石。


    裕仁的国际法老师历作太郎向他传授这样的观念：


    “战争历来都是合法的，从来没有不合法之说，现在的国际法就是要为国家利益服务，战争是用来自卫的，而自卫的权利包括保护居住在他国的本国国民、生命财产，以及进行必要的扩张。”


    看到自己父亲嘉仁的下场，裕仁也感到所谓的天皇神圣不可侵犯，其实是一派胡言，只要元老们认为天皇不符合日本的需要，那么他们会果断地把天皇像垃圾一样扔到一边，然后从皇室里再挑出一个天皇来。从这件残酷的事实裕仁认识到：与其说是天皇需要权利来统治日本人，不如说是日本的民众需要一位天皇来增加他们的凝聚力，因为所有的日本人都有服从的天性，没有天皇，他们不过是一群无头的蝗虫，不知道该飞到哪里去。


    裕仁下决心扮演好这个领袖的角色，尽管他并不具备领袖的心胸和智慧。国际法教师还教导说：


    “白种人和黄种人必定会发生冲突和竞争，因为白种人已经完成了他们的扩张，在世界范围内拥有广泛的资源地，而日本做为一个后起的强国，世界并没有给他留下很多资源，所以除了从白种人的手里去争夺外，别无他法。”


    基于这种理论，裕仁率领下的陆军和海军，修订了大日本帝国的作战对象，苏联是头号敌人，美国第一次被列为第二号敌人，而支那则是第三号敌人，日本的海陆军开始以他们为假想敌，制定未来的战略。


    此时，裕仁的婚事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皇室为裕仁挑选了久迩宫良子作为太子妃，虽然良子像大多数日本女人那样，相貌平平，但她从小就和裕仁一同玩耍，有着青梅竹马的感情，因此这种选择也算顺理成章。


    其实和支那女人相比，日本女人的眼睛细小，身材小巧，并不显得十分性感，尤其是她们的大腿，由于经常跪坐和盘腿坐在榻榻米上，因此非常粗大，大多呈现出o型的罗圈腿。腹部缩小得比胸脯还要细，从背脊到腰身到臀部都是笔直的一条，没有任何凹凸，整个身躯和脸庞以及手脚相比，瘦弱得不成比例，一点没有厚度，使人感到这不是肉体，而是一根上下一般粗的木棒。


    虽然有这些不足，但日本女人非常擅于化腐朽为神奇。尽管她们的身材十分糟糕，但却能用和服遮掩这一弱点，把粗大畸形的大腿，恰到好处地包裹起来，马上就变成了娇艳柔美的大美人。


    和服的艺术，除了能把这些缺陷最大地遮掩外，也能够把日本女人的美，最大程度地呈现出来。日本女人的最迷人处，是她们的脖颈，在擦满了白色的香粉后，美丽的脖颈，柔嫩的肌肤，在和服特意留出的最大空档中，女人们可以借此争妍斗丽。


    而脖颈的这种美，尤其在女人跪坐在榻榻米上，最能为男人尽收眼底。所以可以说，是日本的文化造就了日本的女人，而日本的女人又需要日本的和服去衬映，去突出她们的美，反过来又强化了日本的和服与榻榻米文化。


    但是良子的入选引起了日本政界元老山县有朋的不安，因为这将使得久逊家族的势力更加强大，他找到一个重要的依据：久逊家族患有色肓遗传症，作为未来天皇的母亲，良子也可能携带色肓基因。山县有朋组织了一批医学专家，对良子全身进行彻底的检查，但这些医学专家既不敢得罪山县有月，更不敢招惹日本皇室，因此就得出了一个暧昧的结论，良子视力正常，但后代出现色盲的概率为百分之五十。


    久逊家族一看势头不妙，就求助于和日本皇室有密切关系的著名黑社会组织黑龙会，黑龙会的头目头山满派出武士径直闯进山县有朋元帅的家里，直截了当地威胁道：


    “如果我能够得到你老婆的性命，我将不胜感激。”


    山县有朋军人出身，他对这种威胁毫不畏惧，因此两派进入僵局，眼见东京就要卷起一场血雨腥风，最后皇后操纵那个精神病天皇说了一句关键的话：


    “听说科学家们也常犯错误。”


    这才为这两派的争执划上了句号。


    但这并不等于裕仁的婚事就可以顺利举行了。随即日本发生了关东大地震，东京和横滨的大部分地区被夷为平地。日本人相信，当天照大神对在位的天皇不满时，日本列岛下的那条鲇鱼就会翻滚，从而引发地震，虽然日本政府为消除民众的这种迷信，把问题引向了在日本的朝鲜人和支那人，为此还屠杀了无辜的六千朝鲜人和六百支那人，但日本皇室认为马上完婚不合时宜。


    良子的父母担心极了，好不容易和天皇家族攀上亲，夜长梦多啊。他们拼命贿赂内大臣牧野伸显，终于可以举行婚礼了。这时，一位日本青年出现了，又差点使这场婚礼永远无法举行。


    这名青年名叫难波大助，虽然出身于世家，但对日本社会的黑暗十分不满。他想来想去，认为只有刺杀皇太子裕仁，才能警告日本的特权阶层，以便对日本社会进行改革。难波大助预先准备好一支改装的拐杖枪，等候在裕仁出席国会开幕式必须经过的虎门公园，他提前悄悄在厕所里装上子弹，混迹在欢迎的人群中，当裕仁的车队在十字路口缓慢拐弯时，难波突然冲出来，举枪朝着车里的裕仁猛射，由于紧张，子弹没有击中裕仁，司机立刻提速，躲过了难波连续射来的子弹，难波被当场逮捕，随即被执行死刑。


    在这两件事情发生后，日本皇室经过紧急商议，认为此时举行一场盛大的童话般的婚礼，可以一扫天灾人祸给日本带来的晦气，于是，裕仁和良子就匆匆忙忙地结婚了。


    1926年圣诞节，大正天皇终于去世，二十五岁的裕仁正式成为124代天皇，按惯例枢密院马上召开会议研究裕仁的名号，最后确定为昭和，“昭和”取自中国的《诗经》：百姓昭明，万邦谐和，也就是昭示和平的意思。东乡平八郎用日本人特有的逻辑，是这样解释“昭示和平”的：


    “不错，我们是要进行战争，但是我们战争的目的是为了和平，通过战争最后达到了和平，也就是像世人昭示和平了。”


    在裕仁登基以后，他自然而然地成为军队的最高统帅，可以直接向军队下令，而不必再和任何人商量。半年后，他即下令陆军向支那的山东两次出兵，制造了惨绝人寰的济南事变。


    从1927年起，裕仁的登基大典持续了一年多的时间，数百年前曾经效忠天皇的人，都被从历史的旧纸堆中翻拣出来，由裕仁慷慨地追授了勋章和爵位，从道町县直至各个村落，所有的政府机构都搞了一系列的献忠工程，到处是天皇像供奉所、忠魂碑之类的东西。


    全体民众都被动员起来了，日本人发挥了最大的创造力和想象力，每次裕仁出行，田中剑雄就要带着他的小学生们，和其他上百万小学生一起，把裕仁要乘车经过的铁轨，一寸一寸地擦得精光锃亮，一尘不染。


    一千多年前，神武天皇在诏书说过一句话：“以全世界为家，并统一之。”，用日本话来说，就是“八紘一宇”，这是历代天皇最伟大的梦想。现在，满洲的局势非常好，而拿下满洲是实现“八紘一宇”的关键一步，裕仁在心里感到很欣慰：


    “未来是属于我的，我一定要做出比明治大帝更伟大的成绩，现在就让我来完成明治大帝未尽的事业吧。


    “要实现任何伟大的梦想，都必须做出巨大的牺牲，在实现大日本帝国的目标时，我们必须牺牲支 那人，强者必须统治弱者，只有天生的弱者才会认为这是残酷的，我们要用战争来消灭战争，用武器来创造和平。”


    虽然他心里这样想，但在进行完登基大典后，裕仁对世界发表的敕语，则是只一套说词：


    “我希望能永保世界和平，造福于全人类。”


    现在每每想到这句话，裕仁天皇就忍不住有些想要发笑！


    站在靖国神社门前，裕仁天皇看着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内阁成员们，此刻他的权力欲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他刚才已经把话说的非常决绝了！现在轮到他的内阁大臣们去实现他的要求了！


    日本的权力机构是很奇怪的，在1889年通过的大日本帝国宪法规定：处于整个国家权力颠峰的，是“万世一系，神圣不可侵犯”的天皇。其次，才是一些元老形成的枢密院。再往下，才是由皇族、华族和一些议员组成的贵族院，和贵族院共同构成帝国议会的众议院。


    其后，才轮到内阁。因此，内阁首相在日本的权力机构中，不过是个办事员，而不是决策者。这有点像清朝的军机处，而首相则是领班军机。虽然首相听起来很有权，但内阁中最重要的陆军大臣，可以不听他的命令。如果陆军大臣不同意首相的意见，他可以以辞职进行要胁，如果陆军大臣一辞职，整个内阁就必须垮台，因此首相的权力更多取决于陆军大臣的眼色。


    现在陆相坂垣征四郎已经因为武汉的战事受到了天皇的责备，看来近卫内阁的日子很快就要开始变得难过起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0章

    9.180


    日军大本营连夜磋商，研究对策。国内仅剩的一个近卫师团曾数度被提出增调中国战场。


    不知是出于面子考虑还是近卫师团走不开，天皇手里的这最后一个师团最终还是留在了岛上。但南京的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和九江的第11军军长冈村宁次中将同时收到了东京大本营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尽全力救出淞浦师团和本间师团！


    这是裕仁天皇的指示。天皇不想看到又一个陆军师团覆灭在中国军队的手中！从南京到武汉，10个月的时间日本陆军已经先后覆灭了三个陆军师团，这第四个悲剧，绝不准在武汉战场出现！


    陆相坂垣征四郎在电报中向畑俊六转达了天皇的口谕：


    “告诉畑俊六，我不管他的部队受到了什么损失，必须要救出106师团和27师团！”


    此话一出，华中派遣军是彻底没了退路了！


    看完电报，畑俊六操起电话，接通第11军司令部找到了冈村宁次冈村。畑俊六的语气中透着焦灼，他问冈村宁次：“冈村君，你的部队将隘口街拿下了吗？”


    “司令官阁下，101师团还在苦战。以该师团兵力看，恐怕很难达成战略目标，我想从瑞武方向调回佐枝旅团，配合101师团从正面拿下隘口街，打通连接淞浦师团的道路......”


    可冈村宁次的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的畑俊六大将就打断了他：


    “冈村君，佐枝支队你就不必再调了，我已经给他们下达了增援万家岭的任务。记住，你的第11军当前在南线的主要任务是快速突破中国军薛岳集团的防御阵地，尽快向淳六郎的106师团靠拢。只有淞浦师团解围，你我才能无愧帝国的重托和天皇陛下的信任！”


    畑俊六为解淞浦之围拼出了老本，调用了几乎可以调用的部队，组成了一股强大的增援部队。


    宁贺支队，是刚由日本国内训练出来，调入华中战场现地实习的近3000名补充兵为基干组成的新锐。畑大将打算救出淞浦师团后就将该部补充给淞浦中将。


    佐枝支队，原属106师团，兵力不少。畑俊六又另从上海的留守师团中抽出3个步兵大队加强给佐枝，使该部兵力几乎达到一旅团之众。


    铃木支队，几乎把华中方面军17师团铃木旅团原封搬来。少将旅团长铃木春松指挥的这个支队下辖步兵第53、54联队，无疑是三支增援部队中战斗力最强的部队。铃木也被临时指定负三个救援支队的指挥之责。


    仔细算算，这三个增援支队的总实力甚至早已经超过了被薛岳围困的淞浦师团！


    接着畑俊六又在电话里面说道：“本间雅睛的第27师团那边，情况怎么样？”


    听到畑俊六大将问出这个问题，冈村宁次的心里面其实也是有火的。如今他手里面现在有多少兵力畑俊六又不是不知道，原本的四个师团现在只剩下个半残废的101师团可用！为了救援松浦淳六郎的106师团，冈村宁次甚至将占领九江和围困马垱要塞的波田支队的机动兵力都抽调一空！


    说句夸张的话，眼下连第11军司令部门外站岗的卫兵都有中队建制降成了小队建制，冈村宁次哪里还能在抠出人手去救被困在黄梅和宿松之间的第27师团？


    一是鞭长莫及，二是力有不逮啊！


    “司令官阁下，我手中实在是无兵可派了！您看能不能让北线的第2军派兵增援一下本间雅睛？据我所知东久祢官埝彦王中将的手中，还是有一些预备队的......”


    “东久祢官埝彦王的第2军战线远离宿松地区，中间还隔着中国军第5战区，他们又不能飞过去！要救本间雅睛的第27师团出来，还得靠你们第11军！冈村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命令华中派遣军直属的第15师团、22师团、116师团全部开到第一线，归你指挥！这是我能够为你做的全部了！你也知道，这几个师团原本是用于维持华东地区治安的，现在他们一走，支那军游击队的动作顿时活跃了起来，很多地区远离县城的地区都被迫被放弃，希望你可以体谅天皇和我的苦心！”


    畑俊六总算还有些良心，给冈村宁次提供了些实在的支持，虽然暂时远水接不了近渴，但好歹是有点盼头。


    “司令官阁下，这几个师团现在到什么位置了？”


    一听到手中将增加三个师团的部队，冈村宁次那非元的雄心一下子又回到了身体里面，在他看来，如果这三个师团可以及时到位，还是有文章可做的！


    别看中国军现在占据了全线优势，包住了第11军的两个师团，但此时也是中国军薛岳集团和黄浩然集团最脆弱的时候！


    要歼灭第27师团和第106师团都必须投入的时间和兵力，就拿不久前黄浩然歼灭第6师团的战斗来说吧，光是集团军级别的番号就动用了四五个！如今薛岳在南浔线围歼松浦淳六郎的106师团，也同样是将第9战区的兵力用到了极致！黄浩然在北线则是属于连续作战，想要围歼第27师团自然也得打起十二分的小心，这两处战场上中国军队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两只吹的很鼓的气球，没有外力的话尚能无恙，可若是一旦有外力加上去，那就会是“啪！啪！”两声，粉身碎骨！


    “第22师团目前离你距离最近，主力已经到了安庆！先头部队今晚应该就可以到九江！北线的116师团则距离宿松比较近，主力已过太湖，15师团在116师团的后面，动作要稍慢一些......”


    太湖！安庆！还真的是离得不远！冈村宁次猛然间听到这样的好消息，顿时来了精神!


    “司令官！如果第116师团和第15师团可以前进的再快一切，我认为我们完全可以击中三个师团的兵力在黄梅宿松之间和黄浩然的主力决战！第27师团从内往外打，第15师团从北面迂回，第116师团从宿松西进，再命令波田支队渡过龙感湖从南面出击，应该可以为第6师团的覆灭雪耻！”


    畑俊六大将的思维要比冈村宁次严谨的多，考虑问题也要仔细不少，他很快便指出了冈村宁次这个计划中的问题所在：


    “你这个假设必须加上一个前提才能变成事实，那就是....第27师团可以在黄浩然部的包围圈中坚持到你的部队全部就位，而黄浩然又不会提前溜走！”


    “我想，我是有办法的，能让黄浩然留在黄梅不走，不过需要司令官阁下借我两样东西.......”


    冈村宁次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向畑俊六大将开口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会有些紧张，但此刻却感觉非常的放松。影佐祯昭说的果然没错，一无所有的人胆子真的很大。


    “哦？要什么？你说说看......”


    畑俊六大将虽然很不满冈村宁次在第11军司令官位置上的表现，但是他却并不认为冈村宁次是个无能的家伙。相反，畑俊六大将在某种程度上有些欣赏这个疯狂的家伙。


    可惜啊，冈村宁次担任第11军司令官的时机实在是太不好了，如果换做是在淞沪抗战的时期，或者是在华北战场，他这种拼命向前的思想会给他带来巨大的荣誉！


    没想到才一年的时间，中国军队的变化居然会这么大！不仅黄浩然这个让皇军头痛的人物正变得越来越炙热，张自忠、薛岳等人也渐渐成为了和黄浩然类似的角色。


    如果冈村宁次真的可以在武汉教训一下黄浩然，的确是一件可以打击中国人士气的好事......


    “我要您手中所有的空降滑翔机，还有您那支从德国刚回来的突击队！”


    冈村宁次的要求让畑俊六大将暗自心惊！冈村宁次是怎么知道空降滑翔机和突击队的存在的？这两样东西可都是陆军的秘密试验品，根本就没有对外宣布。


    此时在日本陆军内部，对空降作战还持着怀疑的态度，毕竟现在还只是1938年年底，即便是德国人的空降部队，也还远远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来。至于滑翔机空降作战这种新玩意，那就更不用提了！


    可冈村宁次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呢？难道说他知道一些畑俊六大将都不知道的东西？


    最后畑俊六大将决定赌一把，击败支那的常胜将军黄浩然，这个目标实在是有些太过诱惑。


    “你的要求我可以答应，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让黄浩然离开田家镇，走到你的圈套当中......”


    冈村宁次只用四个字就解开了畑俊六大将心头的疑惑，他缓缓的说道：“影..佐..祯..昭！’


    原来是他！关东军的阴谋家！梅机关的主人！


    畑俊六大将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都明白了！


    “好！我会给你一道密令，这些人和物资全都交给你，我不会再插手！记住，你最好可以杀了黄浩然！！！”


    “我将竭尽所能......”冈村宁次说完这几个字后，直接挂上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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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佐木的运气终究还是不错的，他和后藤挖到了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第11旅团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骑兵第6联队联队长古贺九藏中佐、轻重兵第6联队联队长川真田国卫大佐这四个日本高级军官的尸体，而且都还相当完整。


    和这几具日本“木乃伊”出土的还有很多日军的绝密文件以及军用地图、电台密码通讯本，这些东西全都被152榴弹炮掀起来的泥土埋在了地下，所以大部分都非常完整。以前第25集团军虽然也有过这样全歼日军整师团的大胜利，但由于日军在溃败前有烧毁重要资料的传统，所以所得的并不多。这一回才是真正的发了大财！


    由于一直被泥土压在地底下，没有暴露在空气中，所以稻叶四郎等人的尸体都还显的比较“新鲜”，徐兴华挨个查看了摆在地上的四具尸体之后，又瞧了瞧面目全非的重田重德参谋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差点就能把第6师团的主要军官给凑齐了，这一铁锹要是往下挪几寸多好，铲断了脖子还能用针线给缝上，可这铲在脸上....实在是没辙啊......”


    “幸好不是铲在稻叶四郎的脸上，最有价值的两个鬼子将军尸体都还是完好的，运气也算是不错了...我手下的兵参军不过是些种地的老粗，亏得几个鬼子死前聚在一起，要不然怕是抛出来能有一多半是烂的！”


    还是86旅旅长陈德馨说的话最为公道，这一切都真的得归功于被“毁了容”重田重德参谋长，有了他的尸体作为路标，171团的官兵自然知道在重田重德参谋长附近十几米的区域都是重点所在，于是大铁锹硬是被他们当作了洛阳铲来用，第6师团部的遗址发掘工作进展总体来说还是紧张而有序的。


    171团的官兵毕竟不是盗墓贼......


    “陈旅长说的是，是我要求的太高了...佐佐木，赶紧让你的人分辨一下，有价值的东西都送到田家镇去！其他的交29师师部临时保管。还有...尸体就不要往田家镇送了，总座有过交代，直接送武汉！这大热天的，要是耽搁的时间长了可就烂了，那会让武汉的记者们失望的......”


    徐兴华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说过了的事情他也就当作是过去了。接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例如：找到那些毒气弹。


    “要不要先拍些照片，以免路上发生意外......”佐佐木还真是小心，就连徐兴华考虑不到的事情他都考虑到了。


    看到徐兴华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佐佐木立刻与后藤拿着照相机忙开了，他们先是将稻叶四郎等人的尸体摆成各种各样的造型拍了一遍，甚至还将稻叶等人的军官证和配备的武器放在一旁作为说明和参照物，那严谨的程度都快要赶上了警察局专业负责验尸的法医官。


    “徐处长，我现在明白总座为什么要花钱扬着这些‘日奸’了，还真是有用啊！”


    86旅旅长陈德馨的这番话绝对是有感而发，虽然他在第55军刚加入第25集团军的时候就知道徐兴华的手底下有着一帮子“日奸”,但陈德馨一直认为那不过是黄浩然用来对外做宣传的政治道具，他实在没有想到，几个软骨头的小鬼子还能这么用！


    在接连看过了佐佐木他们渗透、搞破坏，还有现在摆弄尸体的本事之后，陈德馨承认他当初走了眼。


    “你们啊，还是来得时间不长...咱们总座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就说那些老毛子吧，200师都得把他们当祖宗一样供着，可咱们司令是在怎么对待他们的？不给咱办事照样不给饭吃！外国人，不过就是来给咱们帮忙的短工，人家也是那工钱的，不用岂不是亏了？”


    徐兴华的这番话若是被武汉政府负责对外事物的官员听到了，那肯定是要说他离经叛道的，不过这里是第25集团军，黄浩然的队伍，打芜城起军开始，就有外国人来帮黄浩然办事。这洋鬼子，黄浩然部下的老人们还真是不怵！


    陈德馨虽然还达不到这样的境界，但他是打心眼里面喜欢第25集团军内部的这种气氛。当兵的不怕打苦战烂仗，就怕跟着不成事的长官，跟着黄浩然这样的长官，还真是牛气啊！


    “总座非常人也...手下的兵将自然也不会差，我看200师也很普通，要是和99师对上，准输！”


    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为什么，陈德馨觉得他的腰杆越来越直，都快要赶上电线杆子了......


    “把这几个鬼子的军装扒下来，拍几张全光的，省的小鬼子时候不认账！”


    后藤不愧是佐佐木的爱将，这样的点子他居然也能提得出来！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徐兴华和陈德馨先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挑起了大拇指！这日本人，就是口味重啊！光屁股的男人也要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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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团长！冈村宁次司令官来电！”


    第27师团师团部里面，师团长本间雅睛中将和参谋长原田义和大佐正聚在地图边研究战术。相比被困在小小万家岭的第106师团，第27师团的处境要显得好上不少。占着从黄梅到宿松的大片地区，南边又是中国军队无法渡过的龙感湖，他们最多只能算是三面受敌，还谈不上被围的密不透风。


    “这时候还有心情发电报，看来冈村的处境并不像派遣军内部传言的那样糟糕嘛......”


    不好的消息总是传得非常快，畑俊六大将插手指挥第11军不过才两日，第11军的主要将领居然都有些淡忘冈村宁次了，本间雅睛也不例外。


    在本间雅睛的心中，彻底葬送了第6师团的冈村宁次早就不应该带着第11军司令官的宝座上了，要不是冈村宁次一直压着本间雅睛救援第6师团，不准他迂回攻击广济，第27师团现在怎么会陷入中国军黄浩然部的重围？


    “如果按照我的提议，我们第27师团早就已经突破广济，直捣黄浩然的司令部田家镇，那时候围困第6师团的中国军还能不撤退？冈村宁次居然还有脸说他很了解中国！原来围魏救赵这样简单的兵法，他不懂啊......！”


    冈村宁次的失势，使得部下对他的敬畏也失去了，本间雅睛现在居然敢于当着师团部这么多军官的面出言讽刺冈村宁次这个第11军的司令官，这在几日之前还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


    时间，真是过的飞快！不过几日的功夫，第11军内部就出现了如此的巨变！


    “还是先看看冈村司令官说了些什么吧...也许，是援兵到了！”


    参谋长原田义和大佐的胆子没有本间雅睛这么大，他对冈村宁次还是有着一些敬畏的，不管武汉会战之后冈村宁次会落到怎样的下场，但至少现在他还是第11军的司令官，手里面握着第27师团急需的物资和援兵！


    见本间雅睛听了自己说的话依旧没有动作，原田义和大佐又补充了几句：“炮兵的弹药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还有枪弹，也同样有些紧张，多给我们进行一些空投，这样的权力冈村宁次司令官还是有得......“


    “哼！他现在也只能但当那些后勤军官的角色了！”本间雅睛被原田义和大佐说动了，他冲着手拿电文呆呆立在一旁的机要军官招了招手，示意对方将电报递过来。


    年轻的军官稍微愣了一下，他可能还沉浸在刚才听到的话语当中吧，和本间雅睛这样已经在军队中打滚多年的老油子相比，日本军队的中下层官兵的思想还是很纯洁的，他们绝对不敢在背后非议长官。


    “都写了些什么？”看电报的时候，本间雅睛依旧是一脸的不屑，既没有喜悦，也没有愤怒，这让原田义和大佐很难猜出电报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所以他只能开口询问。


    “我们的司令官阁下希望我们可以再坚守十天！还说援军正在路上！原田参谋长，你现在应该死心了吧？我想当初稻叶四郎被困在广济和黄梅之间的时候，冈村宁次多半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还有我们来就第6师团，可现在，谁来救我们呢？”


    本间雅睛的回答看似充满了对冈村宁次的不满，但原田义和大佐却还在其中找到了一丝淡淡的悲哀。是啊，稻叶四郎的第6师团被围时候冈村宁次手中还有三个师团可用！但是如今，第106师团先在了万家岭，第27师团被困宿松，想靠一个101师团同时救援第27师团和第106师团，这话说出来你信吗？


    和原田义和大佐有着同样心思的军官其实还有很多，一时间师团部里面的温度降到了冰点，为了振奋士气，原田义和大佐只能强作欢笑，他对师团部里面垂头丧气的军官们说道：“诸君，畑俊六大将一定会派援军来的，天皇不会放弃我们！......”


    “如果你是畑俊六大将，还会将部队交给冈村宁次吗？难道还嫌黄浩然的战功不够高吗？”


    本间雅睛师团长似乎是执意要和原田义和大佐唱反调一般，刚刚被原田义和大佐激励起来的一点士气随着他的这番话顿时烟消云散。


    “师团长！请主意你的用词！”


    “原田义和大佐!请你现实一些！”在用狂怒镇压了原田义和大佐的反弹之后，本间雅睛瞪着血红的眼睛对着他手下的军官们吼道：“我会为你们要来尽可能多的物资！我不会要求你们守住固定的区域！你们可以自由作战！但是绝不要想着投降！军部的最新情报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整个第6师团，只有一个俘虏！黄浩然恨我们日本人胜过一切！投降，只会让你们耻辱的死去！”


    等到确认自己已经将所有神游的军官们都唤醒了之后，本间雅睛大步走到挂着的军用地图旁边，然后拿起木杆在上面画了大大的一个圈！


    “诸君！请看地图！我们占据的这片地区，向南有着大量的山区！而更南面的地方是龙感湖！支那人的海军早就全军覆没了！他们连一艘运输舰也拿不出来！占据隘口！占据每一座山峰！然后作战到最后一个人！如果我们第27师团注定要覆灭在这里，那么我希望可以有十倍于我们的支那人来陪葬！”


    本间雅睛，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如今援兵什么的已经很难振奋起第27师团官兵的士气，毕竟他们是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和他们只隔着一座黄梅县城的第6师团被中国军黄浩然部全歼的！整个师团攻了10多天，居然连一个县城也拿不下来，那种无力感，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懂！


    倒不如直接告诉全师团的官兵，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陷入了死地！这样或许还可以将日本军人心底的兽性给逼出来，然后占据地利和黄浩然部磨时间，那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本间雅睛之前表现出来的放弃和失落其实都是在惺惺作态，他的最终目的是要带着第27师团的一万多日军走一条绝路，闯一条生路！


    中国人不是有句话吗，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本间雅睛就准备这么做！


    “八格压路！和支那人拼了！大日本帝国万岁！”


    “为天皇尽忠！大日本万岁!拉支那人陪葬！”


    死一般的沉静过后，是歇斯底里的爆发！本间雅睛成功了，他将他的部下们心底的野兽释放了出来！


    狂吼了一阵之后，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日本国歌“君之代”，渐渐的，由独唱变成了大合唱 ，缓慢而阴郁的歌声，回荡在第6师团师团部里面：


    “愿我皇长治久安，


    愿我皇千秋万代，


    直至细石变成巨岩，


    长出厚厚的青苔......”


    第27师团，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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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7日中午，谢文东和杨森把守的宿松县城遭到了第27师团力度空前的攻击！仅仅一个小时之内，第27师团就发动了三次大队规模的冲击！大量的豆战车冲在最前面，人均的掩护炮火就像雨点一样落在县城的城墙上，宿松县城中央原本最繁华的东大街在瞬间变成了一堆瓦砾，到处都是弹孔，燃烧的房屋和死尸随处可见！


    鬼子的150口径榴弹炮威力不容小觑，连续的剧烈爆炸让谢文东的军部顶棚不断的抖动着，时不时还会落些泥沙下来，有好些甚至落到了谢文东的头顶的军帽上。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谢文东解开茶杯盖之后快速的喝了一口，然后赶紧将盖子重新盖上，生怕落了尘土进茶杯。杯中泡的是上好的碧螺春，黄浩然送给谢文东的。


    将军帽脱下来磕掉尘土之后，谢文东站起来开始骂娘，今天这第27师团的反应也太反常了，就好像明天就是他们的末日，一副要跟宿松城的中国军队玩命的架势。


    得找总座问问，必定是有原因的！


    “奶奶的！第27师团这是拼命了啊！给田家镇发电报，问问是不是友军做出了什么刺激本间雅睛的大动作，老子这仗不能打的不明不白，搞清楚了是替谁受过，回头也好找那人算账。”


    “是！军座！”


    谢文东的军部是个半地下式的掩体，由第27军工兵团出品，和谢文东一同驻守宿松的杨森看到之后觉得很好，便要管谢文东借些工兵也搞了那么一座。按照谢文东的性子其实是不愿意的，但鉴于杨森和黄浩然之间的那层关系，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派工兵去给杨森帮忙。结果后来杨森的表现却把谢文东给气着了！


    “你这娃娃办事很麻利嘛！回头我让我女婿升你的官！”


    杨森在说话的不断的用巴掌在谢文东的肩头上拍来拍去，就像谢文东是他的后辈一般！


    老东西！摆的什么谱！总座要不要你的闺女还不一定呢！作为跟随黄浩然多年的老人，谢文东是见过于莲君、孟施晴等黄浩然的红颜知己的，这两位可都是大美人！其中孟施晴是黄浩然家中长辈选定的媳妇，而于莲君则有着跟随黄浩然多年的情谊，早就成了黄浩然的贤内助！听说杨森的女儿不过是个女校的学生，又能有多少吸引力？


    要不是有“夫人”插手其中，恐怕黄浩然早就撇清了和杨森之间的关系，即便是现在，也不代表以后不会生变！能影响政治婚姻的因素，那可是在太多了！


    还好在给工兵下命令的时候谢文东留了个心眼，命令工兵团长以土质不合适的借口将杨森的军部修建在了和第27军军部位置相反的东城。谢文东觉得杨森即便是再想在他面前摆总座岳丈的谱，也不可能穿过到处都是炮火的整座县城来西城找他吧......


    “军座！这是田家镇范参谋长回电，参谋长要我们坚守宿松，不管第27师团搞什么，以不变应万变！”


    拿着电报走过来的人是副军长李树森，桂永清的旧部，谢文东奉命来到第27军之后为了尽快让部队形成战斗力，避免出现人心浮动的情况，没有动第27军原来的那些主要军官，现在的营团师长位置上基本都是桂永清时期的老人。


    幸好，桂永清接手第27军的时间也不是很长，所以并没有给这支部队留下深刻的私人烙印，第27军毕竟是中央军，根据最高当局军官务必经常轮换的原则，基层官兵对不知道总哪里调来的高级长官根本就没有多少归属感！


    倒是对黄浩然这样的抗战名将，官兵们的接受程度反而更高一些，也更容易心服。这让谢文东掌控第27军的过程着实变的轻松了不少。


    “哦？看来司令部那边也还没有搞清楚第27师团的意图...不管怎么说，以不变应万变的决定还是很对的！除非第27师团不想跑，要不然他们攻击宿松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打通撤退通道！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得逞！命令李英的24师和戴权民的45师全力阻击！一步也不能后退！”


    “是！军座！不过...军座，河西山和佛座岭是宿松西面的屏障，守军是杨森的133师，属下觉得似乎有些不太稳妥...是不是让45师向他们那边靠一靠？”


    李树森提出的问题谢文东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最后谢文东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到底，杨森的第27集团军到宿松是来打仗的，河西山和佛座岭的地势已经是易守难攻，如果这样的地方杨森的部队都守不住，那谢文东就真不知道该将这两万川军放在什么地方了！


    想当年杨森部在淞沪战场上也是露过脸的，凭借着和最高当局的关系，杨森的部队在川军中一直是装备最好，人员最为齐整！两个师的编制就有两万人马的川军部队，还真是不多！


    大多数的川军部队，一个师通常就只有三四千人马，离谱些的两三千人也敢打着一个师的旗号，若是按照这样的比例来换算，杨森手下的两个川军师足足顶得上别的川军部队的四个师！


    是骡子是马，还是拉出来溜溜吧！


    “暂时不管杨森的部队，一万人守几座小山头，应该还是有把握的，第27师团不过才三个步兵联队，他又不想拿下宿松之后固守待援，不会对河西山和佛座岭投入主力的，杨森都不担心，你我瞎操什么心？还是看好宿松正面吧！”


    这便是谢文东最后的决定，李树森见谢文东拿了主意，便不再多言，转身退了下去。


    可偏偏事与愿违，河西山和佛座岭，居然真的被本间雅晴给盯上了！


    “命令长冈崎清三郎大佐全力进攻佛座岭！我要拿下这座宿松县城西面的制高点，然后架起大炮攻击城内的支那军队！他的驻屯步兵第2联队将得到山炮兵第27联队的帮助，小林信夫中佐会用他的炮弹重点关照山上的支那人的！”


    就因为本间雅晴的一个设想，杨森的部队推上了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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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西山下，二郎河似一条银色的玉带缠绕山麓，自西北向东南缓缓延伸，群山秀峰争艳，在茫茫林海掩映下，宛如一道翠屏。主峰南侧突兀裸赤着天然石阵，或立或卧，或侧或横，各具形态，趣味盎然。四顾坪高置山巅，登临其上，环顾万木葱茏，在此可北望天柱，南观匡庐，西揖五祖，东览小孤，集远近自然观光于一体，融城郊水光山色，风物名胜于一炉，不是名胜，超绝名胜，罗汉尖海拔1000多米，山势雄伟，峭壁森林，远观之，形似一坦胸裸腹而与打坐的大肚罗汉，登临主峰举目眺望，远处两朵秀丽的铅灰跃眼的玫瑰镶嵌在苍苍林海中，那就是慑人魂魄的玫瑰石。无山不洞，无洞不奇，大小幽洞，有的似迷宫，洞中有洞，有的深藏茂林，神秘莫测，有的凉风瑟瑟，寒气逼人，在杂草灌丛的掩映下，平添了几分雅趣。


    在这样风光秀丽的山群内作战，倒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是山区，第27师团的战车自然就使不上劲了，驻屯步兵第2联队的鬼子兵借着山石和数目的掩护，不断的向山顶上的杨森部133师发起攻击，由于第27师团有绝对优势的炮火和空中掩护，总的形势对133师非常不利。


    偷袭宿松成功之后，杨森也命令133师师长杨汉域带兵在山头上秘密地修筑了一些工事。当时，为了瞒过天空中日本侦察机的耳目，杨森部修筑这些工事的时候，都会先用放倒的树木先搭出个天棚来，然后再修筑机枪工事。这样作战的时候，工事顶上的树木还可以放炮。


    可设想归设想，终究是一厢情愿，战斗刚刚大象没有多久，工事和树木加盖就被日军的炮火掀翻，只剩下一片砖头石块和断木。两相比较起来，第27师团的准备工作显然更为充分。由于之前宿松被日军占据了比较长的时间，鬼子早就派工兵对附近的山丘绘制了精确的大比例尺地形图，各种地形地物都有准确的标记。这种地形图为日军的炮火提供了十分精确的射击诸元。


    进攻之前，日军在他们的阵地后方升起几个气球来，观察哨就在气球的吊兰里。登高望远，山顶上的目标一览无遗，杨森部的一切行动都在观察气球的视线之中，每一处可疑的地方，都会立即招来铺天盖地炮弹。只有当双方的士兵扭成一堆进行白刃战的时候，才是日军的炮火失去威力的时候。


    133师师长杨汉域是杨森的大将，打起仗来非常的拼命，可是在第27师团的空地联合攻击下，他却有些吃不住劲了。


    占据山头居高临下打防御战，听起来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但如果你手中刚好没有炮兵，而你又遇到了一个火炮和弹药都充足的对手，那就变成了一场悲剧！


    因为对方可以对山头实施火力覆盖！


    最先遭到日军炮击的是佛座岭上的801团，这个团有三个营，两千余人，团长赵文彬，四川广安县人，毕业于成都公学和四川陆军讲武堂。一向带兵有方，纪律严明。在他的部队中绝无被人称为“烂丘八”的群殴打架、抢劫、赌博、奸淫之类事件。


    上佛座岭之前，赵文彬将两个逃兵当众枪毙，他对官兵说道：“国战在即，官兵不睦，必究其官。如有不愿当兵者，只要自己提出来，本人发足路费回家。但若不假自逃，严惩不贷，这里就是下场！”


    炮击过后，日军的步兵立刻开始了行动。为了躲避炮击，801团的官兵多是猫在反斜面，并不在工事和战壕之中，见日军发起冲锋，赵文彬立刻指挥部队进入阵地，山腰的日军发现之后，立即贾启乐机枪，轻重机枪子弹打得像飞蝗一样掩护步兵进攻。


    801团官兵跳入战壕和弹坑后，向敌人猛烈射击，轻重机枪也同时向敌人开火。打得日军不断栽倒在地，不待日军重新调整力量，赵文彬命令二营出击发起反冲锋！当双方搅在一起短兵相接之后，赵文彬又命令一营跃出战壕，向鬼子形成第二个冲击波冲杀过去。日军支持不住，退回山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1章

    9.181


    杨森的军部设在宿松城东大街，这里距炮火连天的城墙不足两公里。自从第27师团攻击宿松县城开始，一到夜里，杨森便乘车顺着满是弹坑的公路颠颠簸簸到前沿指挥。10月8日清晨，杨森同副军长一道拿来铁锹，走出掩体同卫兵一起整理指挥部附近的工事。忽然，电话铃响起来，值班参谋来报告，黄浩然给他发来了电报。


    “哦！是我女婿给我来电报了啊...哈哈哈！这养女儿就是好，一个姑爷半个儿，我养了那么些丫头，光是拐别人家的儿子都发财了!”


    杨森敢如此调侃黄浩然，他手下的军官却不敢！谁让人家是黄浩然的预备老丈人呢？自然是有特权的！有些家中也同样有没有出嫁的女儿的川军将领见到杨森如此开怀，不禁也动了联姻的心思！


    即便是找不到黄浩然这样的好女婿，嫁个长期饭票也不错啊！如今这政府在四川的动作是越来越大，日后，四川的内政恐怕就不是川军能说了算的了！


    “杨公好眼光！这个女婿，招的值啊！”


    接过电报来看过之后，杨森心中顿时一惊！原来黄浩然在电报中告诉杨森，根据苏联人的飞机侦查报告，大量日军出现在望江亭，不出意外，守备望江亭的川军应该已经全部殉国。


    “来人！给杨汉域发报！让他组织部队反攻！一定要把望江亭拿回来！我这个当老丈人的，不能在女婿面前丢脸！”


    望江亭位于河西山南端，站在亭中可遥望长江中的行船，因而得名，为了守住此处，友133师的一个营与鬼子鏖战了三个多小时，全都倒在了阵地上。现在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烧焦的凝血土地。那座标志性的亭子也早己被炮火轰垮，成了一堆砖石。


    拿下望江亭的日军是一个中队现正在巩固阵地，进行补充，希望牢牢地把这片地区控制住。望江亭西面是133师802团的防区，于是杨森把任务交待给了802团。


    当天上午忽然下了大雨，大雨滂沱，乌云密布，将烧焦的土地变成一片泥泞。杨森致电802团团长杨月才，决定夜间冒雨突击，不利的天气或许敌人疏于防范，反倒会变成有利的因素。杨月才信心满满，决定利用他的拿手战术，两个营分两波次轮翻冲锋，交替掩护。战术决定后，杨月才带着他的营连长在大雨中乘薄暮侦察敌情和察看攻击路线。士兵们磨快大刀，擦拭好武器。个个都换上一双新草鞋，草鞋底子特别粗糙，这东西在雨天路滑时，不易打滑，管用。


    午后，802团的两个营先后进入攻击位置。杨森还向谢文东要求了炮火支援。一阵炮火急射后，不等敌人的炮火还击，802团团长杨月才亲自带领一营在大雨中像一阵风冲向敌阵。这时，望江亭上的日军才清醒过来，轻重机枪一起吼叫，黑暗中枪口喷出的火舌来回摆动，泼出阵阵弹雨。被日军压住的的一营只能改变目的，迅速抢占地形，组织火力压制，使用手榴弹攻击的机枪，掩护二营前进。


    宿松城中，杨森拿着望远镜，焦急的注视着河西山方向，他只能凭借着远远的枪炮声和不时闪起的火光来判断战场的进展。中午的这一仗，就是他杨森在黄浩然黄浩然的亮相！他这个未来老丈人要是不露点本事出来，杨文娜以后肯定要受欺负！


    望江亭上激战的中日双方将士恐怕做梦也不会想到，杨森这仗打的这么决绝居然只是为了他女儿日后在黄浩然心中的地位！


    下午15时，传令兵传来消息：802团收复望江亭阵地，正在巩固之中。杨森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


    “怎么样？女婿，你老丈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看着杨森的回电，黄浩然脸色发绿！调杨森去宿松这步棋现在看来肯定是走对了！可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为了安抚杨森的情绪，好让第27集团军在宿松安心打仗，黄浩然只能在回电中说了几句软话，没有对杨森倚老卖老的行为提出异议。结果这样一来，宿松城中的杨森更加的得意了！


    “告诉杨月才，等打完这仗，我会帮他向我的女婿请功！保他个旅长的前程！”


    瞧杨森这口气，倒像第25集团军是他的队伍一般！


    日本人并没有让杨森舒心多久。才过了半个小时，几颗观察气球就又升上天空。这次日军不但用猛烈的炮火和飞机轮番对望江亭阵地进行轰炸，同时不间断地用炮火和炸弹封锁川军的的增援通道。


    炮击结束之后，第27师团投入大量步兵反复冲锋。望江亭阵地上到处都是火光，飞沙走石。增援上不去，802团只能靠冲上望江亭的部队坚守。但由于人均的炮火实在是太凶猛，很快阵线告破，双方士兵厮杀在一起，战线犬牙交错。


    川军将士们跳出战壕挥起大刀，挺起刺刀迎着敌人就上。日军一退下，立即找地方躲避炮弹和炸弹。有时一发炮弹下来，命中人堆，立刻就有几个乃至十几个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


    由于退路被封， 伤员根本送不下去，只能任由这些伤兵躺在地上。战斗一直打到天黑，晚上20点日军才彻底退下去了，杨月才带着援军跑到望江亭一数，发现他投入的一千多人还站着的只剩下一百二十余人，军官更是只剩下一个营长和四个排长，当场哇哇大哭。


    在腥风血雨的一天过后，宿松守军终于迎来属于他们的黑夜。


    鬼子不喜欢发动夜袭，第27师团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夜幕降临之后，谢文东的第27军和杨森的第27集团军都可以喘口气了......


    *********************************************************************


    日军情报机关又一次显示了他们的高效率，在第27师团停止攻击后不到半个小时，本间雅晴师团长便接到了关于宿松守军的情报。


    “据可靠消息，驻守宿松的中国军队是第25集团军所属第27军以及川军杨森部第27集团军全部，兵力约在五万人上下，拥有少量炮兵，没有配备战车和重炮.......”


    不知道这些情况还好，看完之后，原本就因为攻击不顺利而一脸不爽的本间雅晴师团长脸拉的更长了！


    白天的时候本间雅晴师团长就接到了前线作战部队的报告，说他们遇到的是一群穿着草鞋的对手。当时本间雅晴师团长还以为那是中国精锐黄浩然部的刻意安排，守在山上的必定是黄浩然的精锐部队。


    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断没有错，本间雅晴师团长还特意让人从山上带了几双草鞋下来，送到师团部让卫兵穿上现场演示。本间雅晴师团长高傲的告诉他的部下们，这种“特殊的草鞋”应该是黄浩然为了进行山地作战而特意制造的“秘密武器”，在前线归来的军官当场证实了穿着这种草鞋的中国兵的确比穿着皮鞋的日本兵在泥泞中站的更稳之后，本间雅晴师团长甚至还命令山上的作战部队劲量丢掉皮鞋，去利用死去的中国士兵脚上的这种“特殊装备”！


    现在看来，这真是巨大的讽刺啊！


    他在山上的对手居然是川军！


    这样一处可以威胁宿松县城的制高点，黄浩然居然没有派出他的精锐部队来把守！而且也没派中央军，没派善战的广东部队，却选择了川军！


    这员支那名将是在藐视自己吗？


    自“七七” 事变以来，川军虽也有过注入王铭章师长血战滕县、英勇殉国之类的壮烈之举， 但总的看，装备低劣、战斗力不强仍是日军将领对川军的普遍印象。尤其是像本间雅晴这样的陆军师团长们，他们对川军根本不屑一顾，轻蔑地将其称之为“草鞋兵”。


    第27师团已经沦落到连“草鞋兵”都无法战胜的地步不了吗？本间雅晴被他自己脑袋里面忽然间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跳！


    不！这是不可能的！川军，可是中国军队中的绝对杂牌！听说这些部队大多都是以保安团为基础，临时拼凑出来的。部队的上下级官兵都互不相识，连 集整训都未进行！要知道支那保安团的战斗力本间雅晴是见识过的，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保安团都不如日本国内的巡警！！


    “进攻！连夜发起进攻！如果山上面真的是川军杨森部，我相信即使是夜战，我们也可以取得胜利！”


    强烈的耻辱感让本间雅晴师团长发狂了，在给驻屯步兵第2联队又派去了一个步兵大队之后，战火再次燃起！


    得知山上没有中国军的精锐部队，这让步兵第2联队的日军士气大振！再加上被军官们激励出来耻辱感，大批的日本兵像蚂蚁一样从山腰往上冲，基本上完全无视川军杨森部的火力！


    在日军的猛攻之下，第133师被迫放弃了几座小山头，收缩兵力，集中到佛座岭附近山地，择险扼守。此处地形大多百公尺以上的断岩，只有西面坡度较缓，地势较为开阔。杨汉域判断日军将从此段作主要攻击，于是他命令133师的另外两个团防守佛座岭左右侧后的阵地，自己亲率802团和801团守卫佛座岭。


    *****************************************************************************


    田家镇，黄浩然如今依然有些后悔调杨森去守宿松了。虽说这老家伙和川军着实是打的不错，但老是人前人后的以黄浩然的岳父自居这一点却让黄浩然很是受不了。


    随着杨森嚷嚷的时间长了，黄浩然手下的军官也开始有些不明就里起来，发电报给杨森的时候都是加着小心，生怕得罪了总座未来的老泰山。


    到了后来，甚至就连黄浩然身边的汪焕之和范介也都拿这事情和黄浩然开起了玩笑。眼看着似乎黄浩然这杨森女婿的身份就要被板上钉钉！黄浩然能不着急吗？


    “夫人”给黄浩然和杨文娜牵红线的这事还没有对外正式宣布呢，家中的女人和于大美人更是毫不知情！这要是将风声传到了那两位的耳中，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杨森！我看他根本就是有意的！先把这风声放出去，为的就是逼我就烦！到时候若是我不想娶杨文娜，这老小子若是来上一句：‘你老丈人为了你可是在宿松把老本都搭进去了...’我还真的是无言以对！范介！你说实话！当初推荐杨森去宿松，你是不是拿了他的好处了！”


    俗话说“气迷心”，黄浩然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种状态了！范介被黄浩然这么一吼，立刻跳到了几米开外，然后才笑呵呵的答话：“冤枉啊！总座！我又不知道杨森德脸皮会这么厚...而且当时让第27集团军去宿松，也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若是换别的部队行动，没准第27师团就给跑了！你看杨老将军，为了你真是和小鬼子玩命了，晚上的战报刚到不久，这次多久的功夫？第27集团军硬是减员超过四千！怕是给委座打仗，他也不曾这么卖力过......”


    虽然范介解释的是有理有据，但黄浩然还是怀疑他中了范介设下的圈套，因为此刻范介笑的很贼，就像是只偷鸡得手了的老狐狸！


    “他爹娘还真没给他起错名字！果然‘犯贱’的很！”


    黄浩然在心中鄙视了范介一番，然后扭过头去问汪焕之：“李品仙那边进展如何了？如今黄梅宿松这两头都已经扎住了，剩下的，可就看李品仙的拦腰一击了！”


    “第27师团现在手里面的地盘还太多，华中派遣军又给本间雅晴搞了几次空投，所以他的弹药也很充足，李品仙的确是很努力，但是要想短期之类将第27师团逼到绝境，恐怕还不太可能！总座，你看是不是让王山奎和沈老二他们两个军动一下，帮帮李品仙......”


    汪焕之之前一直呆在旁边看戏，完全没想到黄浩然会突然将话题抛给他，不过好在他这个副司令对战局也是非常关心的，并不是终日只过问后勤的事情，所以回答的也还算规矩。还得到了黄浩然的积极回应。


    “你说的没错，我对李品仙的要求也的确是高了些！如今的第27师团和被疫病折磨的疲惫不堪的第6师团是不能相比的，李品仙集团又在黄梅受到了一些损失，此消彼长，自然会感到吃力！不过现在还不是让99军和100军出击的时候，与第6师团一战，这两个军都是主力，损失比李品仙严重...不能连续透支战力，将拳头缩回去再打出来才更有力嘛！再将第27师团熬上些日子，那才是沈老二和王山奎发挥的时候！”


    黄浩然的话让范介和汪焕之不约而同的表示了赞同，在武汉政府的军队里面的确是有不少喜欢保存实力的将领，但黄浩然绝不是那种人！从淞沪到武汉，那会黄浩然不都是把他的基本部队放到最艰苦的战场上去？即便是像今天这样暂时避战，那也是为了积蓄实力！当作战需要投入时，黄浩然从来都不会想到“这是谁的部队，应该放在这么位置上”这样的问题。


    先总理留下的“天下为公”这四个字，就像是为评价黄浩然而准备的。


    这时徐子龙从远处走了过来，对黄浩然报告道：“总座！第9战区的薛兵团司令打电话找您......”


    薛伯陵？他现在不是应该在集中精神对付万家岭的第106师团吗？怎么会打电话来找黄浩然呢？


    “好的，我知道了！让人把电话接过来......”


    黄浩然一边说一边走到了他的办公桌后面坐下，然后等着。


    “是！我马上去！”


    徐子龙离开后大约过了一分钟，黄浩然桌上的电话开始响铃。


    “喂！是伯陵兄吗？我是黄浩然！”


    黄浩然这样的开场白让电话那头的薛岳放松了不少，当电话听筒里面一片寂静的时候，薛岳一直在想他应该怎样对黄浩然开口，毕竟，此刻黄浩然也是在围歼第27师团，也正是需要用部队的时候。


    “佑臣兄！当着你这个常胜将军，我就不说客套话了！你能不能借一两个军给我一用？兄弟也是我实在是没辙了，要不然是绝不会将这手伸到你佑臣兄这里来的！”


    薛伯陵居然是来找自己借兵的！黄浩然这下子可真是诧异了！历史上薛岳对付第106师团似乎没有向友军救援过啊？如今第6师团又被自己歼灭，第27师团也被围在了宿松和黄梅之间，就连那很作战彪悍的波田支队也被拖在了马垱和湖口！冈村宁次哪里还能拿出多少部队来增援第106师团？


    周围都没有了日军的威胁，薛岳应该比历史上更轻松才是，可谁曾想，居然跑来找自己要援兵！


    黄浩然都忍不住有些怀疑他自己的耳朵！会不会是听错了？


    “伯陵兄，你以12师之众在万家岭聚歼松浦师团，应该兵力充足才是啊，怎么会......”


    听到黄浩然的反问，薛岳知道他必须实话实说了。于是他将他的万家岭遇到的麻烦告诉了黄浩然。


    10月7日，薛岳调整部署完毕，开始对万家岭的第106师团发起了全线进攻。


    薛岳征战多年，有个习惯。仗打得越是艰苦、越是惊心动魄，他越有精神，头脑也越灵活。困住淞浦师团，薛岳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硬仗在后面。而且他的10万大军是内线中的外线作战，吃掉淞浦一个加强师团，冈村宁次和畑俊六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在华中派遣军的援兵到来之前，他必须解决淞浦的第106师团，否则打虎不成，反受其害！


    兰封的教训，可是近在眼前啊.....


    可谁会想到，第106师团的抵抗居然非常的凶狠！或许是因为有了第6师团的前车之鉴，第106师团发现突围无望之后立刻选择了龟缩死守待援，比起之前的突围行动，选择固守这样的打法可就大大的减少了第106师团的伤亡，于是在狂攻了半日之后，薛岳忽然发现他的部队有些不够用了！


    上哪儿去搬兵呢？武汉方面是远水难解近渴。德安附近的守备部队也是不能动的，他们需要拖住101师团和冈村宁次孤注一掷从波田支队里面抽调出来的部队，压力也是非常的大，全都是不能动的。情急之间，薛岳只有打起了庐山上第66军的主意。


    叶肇的第66军是最高当局此前专门指定放在庐山上的，是准备在赣北失守后留在敌后打游击用的。调66军下山作战，那岂不是在最高当局头上动土？身边的人都替薛岳担心，建议他请示武汉之后再说。


    薛岳当然不傻。开战之前已从最高当局手中强留下了74军和另外一个师，如今再向武汉请调66军下山，获准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若是遭拒绝后再调，那岂不是公然抗拒统帅？无论如何，第66军薛岳是一定要用的，与其去武汉碰钉子还不如再来一次先斩后奏。主意拿定之后，薛岳吩咐道：“先调来再说。我们可以一边调一边向武汉请示嘛！”


    虽然薛岳嘴上说得痛快，可对能否调来66军这支新生力量。薛岳心中也没什么底，他毕竟手中没有军委会的上方宝剑。这年头，没有命令谁肯主动为你卖命？这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嘛！打赢了部队的损失没地方整补还算轻的，一旦打败了，还得背上“抗命”的罪名，永世再难翻身。


    一句话总结，薛岳想调第66军下山，实在是千难万难！


    正是基于这种担心，所以薛岳在给第66军叶肇发出电报之后又给黄浩然打来了电话，在薛岳看来，他现在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不管是黄浩然的部队还是庐山上的第66军，哪一边能来都是好的。


    听到这里，黄浩然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两件事情导致薛岳现在的困境。


    第一件事是黄浩然从第9战区调走了殴震的第4军，这支部队原本是应该出现在万家岭会战当中的，现在却换成了一个三流地方师；


    第二件事是黄浩然那在黄梅广济之间歼灭了第6师团，稻叶四郎的下场使得第106师团师团长松浦淳六郎中将变的极度保守起来，转而选择了最稳妥的死守待援，一万多日军缩起来死扛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所以薛岳才会打得如此艰难。


    黄浩然在思考的时候，电话那头的薛岳感觉是无比的煎熬！他很担心黄浩然会拒绝自己的请求，这不光光是关乎自尊心的问题，还关乎着万家岭的结局。


    怎么会考虑了这么久？难道真的是不肯答应吗？


    薛岳觉得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兰封的失败已经是他的声誉大损，若是在万家岭又放跑了106师团，恐怕以后最高当局就再也不会让他指挥大兵团作战了！雪耻岂不是更加的遥遥无期？


    终于，黄浩然的声音响了起来，薛岳是满怀着紧张和不安听完这段话的，以下是黄浩然说话的内容：


    “放心吧！伯陵兄，我马上让殴震的第4军向德安运动，等殴震到万家岭肯定是来不及了，你从德安的守军抽一个军先动身，然后让第4军去填空，这样最快！还有，叶肇是你的广东老乡，他也不情愿在庐山上打游击，他会下来的！对了，我在庐山上还有一个独立旅，是第25集团军的直属部队，虽然残破了些，但还能用，我会让他们和叶肇一起下山帮你的......”


    现在用“喜出望外”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薛岳此刻的心情了！之前向黄浩然借两个军不过是薛岳在漫天要价，他原本也只是指望黄浩然能从手指缝里面抠出两三个杂牌师来帮他一把！谁会想到，黄浩然一出手就是第4军这样的劲旅，另外还加上了一个旅的基本部队！


    “佑臣兄！太谢谢你了！”这声佑臣兄薛岳叫的绝对是诚心诚意的，人情送到这个份上，也真的到位了！薛岳现在已经有些担心他以后该怎么去还这份人情了！


    “伯陵兄不必客气！难得你我脾气相投，都喜欢做些冒险的事情，或许在不久的将来，我也有事情找你帮忙也不一定.......”


    黄浩然当然不会介意让薛岳欠他一份大人情，这官场，这时局，分分秒秒都起着变数，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


    “大恩不言谢!实不相瞒，佑臣兄，委座已经给我下了手令，要我务必于10月9日24时前全歼松浦师团1眼看时间已然是所剩无几，若是从你这里借不来援军，我可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薛岳居然连接到最高当局密令这种事情都对黄浩然说了出来，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薛岳此刻对黄浩然是多么的感激！两个人这份交情，到此算是正式结下了！


    “伯陵兄！此役你必定能立下大功！相信我，你还是快挂电话吧，我猜叶肇愿意下山的电报此刻应该快要到了......”


    黄浩然最后这句话应该算是泄露天机了，好在是马上就要发生的事情，薛岳又亲自透过了风，即便被黄浩然“料中”薛岳应该不会在意。


    “好！好！借佑臣兄吉言！此战若胜，定有佑臣兄一份功劳！”


    薛岳说完这番话后便挂了电话，应该是着急安排调兵的事宜去了，黄浩然手拿着话筒笑了笑，然后也挂上了电话。


    “总座，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借兵给薛伯陵？”


    刚才黄浩然打电话的时候汪焕之不好出声。现在挂断电话，汪焕之立刻站出来表示他的不满。


    ‘怎么？你想不通？”黄浩然没有正面回答汪焕之的问题，而是用手一指范介，笑着说道：“你看，范参谋长就想得通！”


    说完黄浩然站起身来，走到沙盘边去了。


    焦急的汪焕之只能将矛头转向范介，他不停的问范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品仙不是兵力不足吗？正是要用第4军的时候，大哥却把这支劲旅给了薛岳！”


    范介知道汪焕之在军事战略上并不擅长，所以也不着急，而是慢悠悠的给汪焕之皆活：“我的汪副司令，你别着急啊，在你看来，万家岭和宿松是两块独立的战场，谁也不碍着谁。但在总座眼中，这两处战场却是连在一起的，有着互动性!如果薛岳拿不下第106师团，冈村宁次肯定还要向南浔线增兵，第9战区就得不断从北线调部队去堵！到时候长江沿岸空虚，日军乘虚而入怎么办？咱们总座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江防本就是指责之内的事情！到时候怕是只能放第27师团东去，回军去保武汉了......”


    也就是汪焕之，范介才会解释的如此透彻，要是换了别的人，他才懒得理呢！


    “哦！原来如此......”


    现在，汪焕之心头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薛岳的兵团司令部，在薛岳结束和黄浩然的通话之后不久，叶肇的电报真的到了！在电报中叶肇对下山打第106师团的事情是口答应，事情简直顺利得出奇！


    原来正如黄浩然那所说，薛岳的广东老乡叶肇，当初对最高当局把66军留在敌后打游击就十分不满。第66军是清一色的广东子弟兵，在鄂赣地区打游击根本就不合适。而且从一支野战军降为游击部队，身份降了许多不说，语言不通，环境不熟，官兵们谁也不愿呆在敌后钻山林。所以薛岳这个广东籍长官一招呼；第66军从军长到士兵，无不欢呼响应，其应战心切，甚至超过了薛岳自己手中的部队。


    而军委会那边，对于薛岳的先斩后奏也是采取了默认的态度，虽未表示明确支持，却也没加阻止。薛岳原本就没打算从军委会得到什么好听的话，只要能调来第66军就行。


    等到一切安排停当之后，喜滋滋的薛岳才猛地发现所有事情的发展居然全都被黄浩然给“料中”了！细细想想之后，薛岳汗流浃背！


    黄浩然果然是智勇双全！光是这份独到的眼光，便已经超过自己太多了！


    薛岳原以为打掉第106师团，他便可以有机会和黄浩然平起平坐，如今看来，他和黄浩然指尖的差距，恐怕就像他们各自歼灭的日本师团数量上的差距那么大！


    黄浩然的成绩是3，而且很可能不久就会变成4！薛岳呢，不过是1，而且还没有写完......


    这是起点啊...!这是高度啊...!


    *******************************************************************************


    10月9日白天，第 27 师团的宫崎富雄联队在航空兵、炮兵掩护下，连续向佛座岭主阵地猛攻5次！全天打出去的炮弹数量超过了第27师团炮兵联队总库存的三分之一！


    可佛座岭还是被杨森的部队牢牢的握在了手中！看起来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杨森的部队虽然守城不行，但守山头却是很在行。这些生于山区，长于山区，早就摸透了大山习性的四川兵虽然在平地上野战时心中七上八下，没有着落。尤其在日军绝对优势的炮火面前，很容易产生害怕和动摇。然而当他们一进入山区，就立刻变成了老虎！瞬间恢复了自信。


    有了淞沪会战的经验，杨森的部队对日军的先炮火、再冲锋的一套早已习以为常，当日军进行炮火准备之时，杨森的部队就缩在反斜面或石岩的死角处待机，一但炮火延伸，杨森的部队就纷纷跃出防炮处，冲上阵地，不急不忙地摆好手榴弹和步枪，直到气喘吁吁的日军爬到阵前 四五十米处时，才开始鼓起劲猛丢手榴弹。


    杨森的部队使用的手榴弹很特别，都是四川当地生产的马尾手榴弹，一出手就带着尾巴，像乌鸦一样飞入敌群。日军只能不顾死伤的往前硬冲。


    等到日军“呀！呀！”吼着冲至阵前，足登草鞋的杨森部官兵便会发一声喊：“杀他个龟儿子！”随后纷纷跃出工事，扑入日军中间展开白刃拼杀。


    川军虽然没有现代化的武器，但是却很擅长冷兵器，大多精于刺杀，战场上经常可以看到川军士兵把最靠近的日军枪刺一拨，然后反手用顺势向其肋部猛刺进去，然后，一抖手腕拔出刺刀， 看也不看倒地的日军，立即转向下一个目标，三下两下又将其胸部洞穿。日军眼看无法在白刃战中占据上风，只能后退一段距离和杨森部的官兵对射，然后慢慢压上。


    轰炸、冲锋、撤退...再轰炸、再冲锋、再撤退，一日之内日军反复进攻，直到中午。杨僧利用日军暂时停火乘机将山上打残了的133师撤了下来，换上了杨汉忠的134师。


    当天晚上，第27师团再扑佛座岭。山上山下弹雨横飞，整个山头笼罩在浓烈的硝烟中。再加上是夜间，从134师师部完全看不清山上的战斗情况。


    电话线路早就炸烂，连续派出去的通讯兵没有一个能回来，全部被日军的封锁炮火炸死在山腰。第134师师长杨汉忠只能凭借经验凝神倾听声响，以此判断阵地是否还在自己手中。


    当敌机和大炮狂轰滥炸的时候，杨汉忠就能放下心来，而当四川造手榴弹响成一片时，他的心反而悬到了嗓子眼。多年的战场经验告诉杨汉忠，当川军用上手榴弹，也就意味着此时双方顶多相距几十米！


    最让杨汉忠揪心的还是枪声稀疏、手榴弹不再炸响的时候，这意味着双方已经搅在一起，正在殊死肉搏。


    战至午夜，134师手中的阵地半数丢失，形势极为凶险！杨汉忠不得不向杨森告急：


    “司令！官兵死伤太大，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杨森此时已经没有了办法，向谢文东要援兵也来不及了，日军发现杨森换上了新部队之后，重又用炮火阻断了从宿松到佛座岭的大路，援兵根本就无法通过！所以杨森只能给134师下死命令，叫杨汉忠死守佛座岭，绝不准退后一步。


    傍晚的时候，杨汉忠第三次发来告急电报，表示预备队已经用尽，佛座岭随时可能丢失。杨森铁青着脸站了起来，想要再教训杨汉忠几句，可想到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已经多半折损在了宿松，于是心中一软，精疲力竭地倒在椅子里。


    “告诉杨汉忠，让他尽力吧，最好可以撑到夜里......”


    此言一出，第27集团军司令部里面顿时寂静无声......


    杨汉忠收到电报后仰天长叹，大吼道：“黄浩然！司令为了你已然将老本都丢出去了！希望你以后可以善待小姐！”然后他对师部里面的人员说：“你们为国家民族立了大功，为川军洗雪了‘望风崩溃’的耻辱，恢复 了川军能战的声誉。鬼子目前己是‘再而衰，三而竭’了...我命令，所有能作战的人员全部到第一线去！从现在开始，这座山上没有什么师长、团长，全他娘的都是士兵！给我顶住！撑到夜里，司令肯定会给我们派援军！”


    就这样，134师拿出了他们最后的精血，而此时，第27师团投入的进攻部队也已经成了强弩之末！


    在134师押上了他们最后的一块筹码之后，鬼子，跨了......


    在半山腰的一块巨石底下，中国驻屯步兵第1联队联队长长谷川基大佐仰躺在担架上，身下铺着厚厚的稻草，他身上的军毯上面有几个弹孔，还有几处血污，长谷川基大佐右脚上缠满了绷带。不远处战场的硝烟随风飘来，呛得长谷川基大佐不停地咳嗽，而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右脚的伤口，发出阵阵剧痛。


    今天中午，中国驻屯步兵第1联队刚刚占领的几处阵地就遭到中国军队的拼死反击，长谷川基大佐只能亲率联队本部人员到第一线督战，不料，一发流弹击中了他的右脚，脚掌被打了一个洞。当他从昏眩中苏醒时，已被部下抬到此处。


    佛座岭，成了第27师团的伤心地......


    情况明摆着，再攻不下来，攻守局面就会逆转。


    “我命令！”长谷川基大佐知道，这也许是他发出的最后一份命令了：“各大队分别组织奋勇队，务必于今日攻占各重要地点，半小时后展开决死攻击！”


    所谓的“奋勇队”，其实也就是身上帮着炸药的“肉弹”，原本长谷川基大佐还想用“特种弹” 瓦解中国守军的战斗力，但由于地处山区，山风猛烈，化学兵根本就不能保证毒气会飘到什么地方去，所以长谷川基大佐只能作罢。


    只能靠“肉弹”了！


    “告诉炮兵，奋勇队一冲入支那军的阵地就立刻开炮！不许迟疑！”


    一旁的参谋军官终于明白长谷川基大佐这是要做什么了，这是要让山头上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无差别攻击，这也是日本陆军的最后一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a>，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第182章：大捷！大捷！

    有些话本不想说的，但后来想想，还是说一下吧。30日的误操作我是在1号早上发现的，然后就一直在码字修改，订阅过的书友只要重点开就能看到正确的版本，不会收费。


    老读者应该是知道起点的规矩，修改章节需要字数超过原来发的，有心的人可以数一下，我每个修改版都比原本订阅的起点币要多不少字，有得甚至多几千字。从发现到改好，大概是36个小时，我上传了7万多字，中间只睡了6个小时，我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我的书还有无线版，成绩也很好，而且无线版出错很难修改，上次出错忙了半个月，这次我看来也得忙半个月，所以，我也不想出这种事情。


    最后致以诚挚的歉意，理解万岁吧。批评我的帖子我都不删，你们付出成本了，发火我应该受着......


    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书友们，真的，我很感恩。


    9.182 大捷!大捷！


    10月9日晚上，所有在武汉的外国记者都接到了一份请柬，说是在“双十节”的当天武汉政府会举行一场重要的新闻发布会。为了避免遭到日本飞机的轰炸，请柬上只有提前集合的地点，却没有举行新闻发布会的地址。


    这种带着神秘色彩的事情，显然很对西方记者的胃口！基本上所有接到请柬的记者都按时出现在了集合地点。只不过当他们刚一露面，立刻就会被等候多时的“军统”特务用车拉走，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


    这种无礼的举动，让记者们感到非常的愤慨！


    到了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立刻就有人站出来向武汉政府的官员表示抗议！特别是英法这两家的记者，完全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这是侵犯自由采访权的事件！我们被限制了自由！”


    “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国大使会向贵国政府提出抗议！”


    在现场负责接待这些记者的武汉政府代表是一名少将军官，他脸上挂着极其公式化的微笑，冲着愤怒的记者们频频点头，仿佛他非常理解这些记者们的心情。


    可在场的每个记者都知道，台上的中国少将是根本不可能将他们的抗议当作一回事的，特别是，英国和法国的记者！


    在上海和南京，这两个西方老牌强国已经早就丢尽了脸面，他们不但将中国人眼中的民族英雄----坚守四行仓库的谢晋元将军送给了日本人，还公开让日本军队进入租界搜捕中国的抗日人士。听说在南京，英法的记者还为日本军队做过间谍！


    这样的自由人士，当然是不可能得到中国人尊重的，那几个跳出来的家伙根本就是在自找没趣！


    果不其然，中国少将在应付了几分钟之后，做了个请记者们去喝咖啡的手势就转身离开了，有听的懂中国话的记者听到中国少将在转身后骂道：“操！以为自己的什么玩意呢？要是不用这种办法，只怕新闻发布会开到一半，日本人的炸弹就落了下来！”


    原来在中国军人的眼中，英国人和法国人还真是和日本人穿一条裤子的！


    等了一会见还没有武汉政府的高级官员到场，记者们开始给自己找节目了，有好事的记者当场开了赌盘，赌的内容自然是呆会武汉政府的官员会在这场新闻发布会说些什么。


    居然还真的有人下注!其中有个美国记者押了50美元买呆会武汉政府的官员将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万家岭的战果，这也是大多数的记者的共同选择。


    其实早在几天之前，这件事就已经在武汉三镇传的沸沸扬扬了.....


    当这个“中国军第九战区部在德安附近又围住了日军一个整师团，薛岳将军正在率部合力围歼”的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就轰动了整个武汉三镇。当日，武汉各大报纸争相报道，大肆渲染。有想象力丰富的记者甚至还提前开出了前线大捷的支票。


    只不过武汉政府却一直没有表态，对此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始终保持沉默。


    也正是因为武汉政府的这种态度，结果让这消息披上了神秘的面纱，越传越神，越传越远。结果后来连重庆、西安。昆明等内地城市都开始了狂热的祝捷。甚至美国、英国、香港等地，未经证实的消息也不胫而走。


    中国人的常胜将军黄浩然才刚刚歼灭了在南京犯下滔天罪恶的第6师团，现在第106师团又陷入了绝境！这样一连串的惊喜怎么能不让中国人欣喜若狂？


    有细心的西方记者仔细算了算，最后居然发现这已经是今年以来第三次传出类似的“大胜”传言了！而前两个台儿庄和黄梅广济之战都成为了事实！看起来中国人真的已经快要将日本人给挡住了！


    就在办年之前，西方的记者们甚至都不会去向这样的问题，可最近，这种念头却不时的会冒出来，搅得他们难以平静。


    薛岳啊...一个全新的名字，原来除了黄浩然、李长官、张自忠，中国还有很多能打仗的将军......


    发布会后场的会议室里面，何部长和蒋百里正在做着准备。由于这是露脸的大好机会，何部长显得非常的高兴，他一边玩弄这手中的青花茶碗，一边哼着小调，时不时还会往门口看一眼。


    “敬之兄，委座让您来主持这次新闻发布会，怕是有很多人要嫉妒到眼睛滴血呢！明天的报纸上，敬之兄定然是风头人物！”


    蒋百里可不是爱说客套话的人，难得到这种逍遥人物的称赞，何部长感到非常的受用。


    “百里兄，你太客气了，你们其实都是配角...委座双十节的讲话一出，报纸上还能有别的？真正的大功臣现在在田家镇呢！这次会战结束，你那小兄弟至少也得挂个战区司令的头衔了吧？”


    何部长自然明白投桃报李的道理，官场上的客套话，永远是不嫌多的。更何况歼灭第6师团之后，黄浩然的前程已经注定不可限量！再加上“夫人”又特意将和黄浩然定下婚约的杨文娜收做了干女儿，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最高当局和“夫人”给黄浩然的格外荣宠！从此之后，黄浩然内有第一家庭做靠山，外有杨森这样的地方军阀做助力，或许明日成了委员长的接班人都是不让人意外的事情！


    一年之前，还有人说黄浩然和蒋百里是高攀，沾了蒋百里的光；但是仅仅一年之后，怕是很多人都得将这话反过来说了.....


    想到这里，何部长突然觉得他很有必要和蒋百里套套近乎！说的严重点，蒋百里可以说是对黄浩然有知遇之恩，又是黄浩然的结拜大哥，结好这样的人，其实也是在向黄浩然示好。


    “还是你懂得慧眼识英才啊！百里兄...若是我何敬之能有你这样的眼光，当初又何必得罪你的这位小兄弟？还望百里兄以后帮我多多从中斡旋，化解了过往的事情才好......”


    话才刚说出口，何部长立刻又觉得有些不妥，他毕竟是政府的元老，现在居然向黄浩然一个小年轻放低姿态，还要通过他人从中周转，这是不是也太没有颜面了？


    何部长正想着该如何挽回，却听到蒋百里说：“这薛伯陵也真是的，若是早点解决第106师团，来个双喜临门该多好？”


    之后蒋百里停顿了一下转向何部长，言语中带着歉意：“敬之兄，刚才我走神了，没有听清你说些什么，要不...你再说一遍？”


    蒋百里哪里是没有听清，分明是在给何部长台阶下啊，这样心思敏捷的人物，难怪能常在最高当局面前行走，却半点麻烦都沾不上。


    不该听的事情不听，不该看的事情不看，这，也是一种能耐哦。


    就在何部长准备继续和蒋百里切磋养气功夫的时候，小客厅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来人还没有走进屋内，就高兴的叫道：


    “何部长！蒋顾问！好消息！好消息啊！万家岭大捷！薛岳薛将军全歼了第106师团，杀敌过万！”


    屋子里面的何部长听了，先是一愣！后来看清进来的人居然是陈布雷，心中顿时没有了怀疑！


    这老头子都知道了，也就是最高当局也知道了！薛岳还没有胆子敢给最高当局报假消息！所以这万家岭的第106师团，肯定是真的覆灭了！


    从6日到今天，不过四五天的功夫，中国军队居然接连歼灭了日本的两个陆军师团！这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大胜！


    和何部长比起来，蒋百里的表情就平淡多了，他可是每天都会与黄浩然通电报的，所以薛岳那边的情况，蒋百里早就通过黄浩然知道的差不多了。


    根据黄浩然的推断，得到第4军、第66军和独立47旅帮助的薛岳，应该会在最高当局要求的最后期限之前完成任务，现在，黄浩然的推断被证实了！


    看看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才到10月10日，还真是刚刚好！


    “布雷兄！可有薛岳发来的详细战报？一会记者若是问起，都是需要回答的......”


    作为武汉政府的军事顾问，蒋百里关心的东西到底还是比较专业。何部长这才猛的想起外面还聚着一大帮子记者，若是他不能了解到详细的情况，贸贸然出去说了万家岭大捷，没准还真的有可能面对记者的提问无言以对，最后被轰下台来。


    多亏了蒋百里啊！


    何部长向蒋百里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然后也问了一句：“是啊，布雷兄！可有薛岳发来的详细战报？”


    “有！”陈布雷今晚就像是年轻了10岁一般，他一把从腰间掏出薛岳的战报，甚至连弄坏了衣服都浑然不觉，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老夫聊发少年狂吧？


    “委座已经看过了，之后立刻要我带到你这里来，还说如果需要拟文稿，让我们三个人商量着办！”


    难怪！何部长之前还在奇怪最高当局为什么派来的不是林蔚，而是号称最高当局“问胆”的陈布雷呢！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这样的连番大胜，委座怎么不亲自来？”


    何部长的性子毕竟还是仔细的，即便是内心已经狂喜不已，他还是没忘了拍拍最高当局的马屁。


    “委座在准备白天的国庆演讲，所以来不了了！你这里只需要对付几十名外国记者，明天委座却要对着全世界！”


    这番解释倒是附和最高当局的性格的，之所以最高当局不来出今晚这场风头，那全都是因为明天有更大的风头好出！


    “既然如此，我就只能僭越了......”


    确定最高当局不会来之后，何部长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今晚，他终于可以当主角了！


    “通知外面，可以开始了！”


    这九个字，何部长说的是抑扬顿挫，精神极了！


    ***************************************************************************


    在前往发布会现场的通道里，何部长快速看完了薛岳的战报，这才得知了万家岭大捷的经过：


    虽然得到了黄浩然的大力支持，薛岳的这场围歼战打得也还是非常艰苦。人均的战斗力薛岳早些时候在兰封就领教过了。鬼子毕竟装备精良、火力凶猛、官兵战斗素质高。尤其当他们陷入背水一战的死地，发挥出“武士道”的疯狂邪劲时，也着实令占有优势的中国官兵伤透了脑筋。


    万家岭后期战斗的激烈和残酷超过了之前任何一场作战，薛岳麾下各路攻击部队常常是以一个团、一个师去攻击日军占据的一个小山头或者是一座村庄。由于日军此时已无退路，于是每个山头、村落都成了双方反复争夺的焦点。艰苦的拉锯战使得一块块不大的阵地频繁易手。每次控制权的转换。都使双方成百上千的官兵陈尸荒坡、村野。万家岭周围几平方公里的土地全被血水浸透，被尸海填满。


    面对着这种双方人员高度集中的战斗，畑俊六大将派来的陆航彻底失去了作用。眼望地面上蚂蚁般混战搅杀在一起的人群，空中的日本飞行员却只能急得在干瞪眼，驾驶着飞机一个劲的打转，可就是找不到投弹或者是扫射的机会。


    40出头的薛岳到底年轻，精力过人。从围歼战开始，他没便日没夜地守在电话机旁，催督着万家岭地区的攻击部队一口一口地“啃骨头”，同时还要密切注意着德安以东、瑞武路方向的动向。虽说淞浦的106师团早已被他攥在手心里，但却他一刻也不敢放松！


    薛岳实在是害怕阻击部队里面里再冒出个桂永清来！他不愿淞浦再成为第二个土肥原1


    更不愿今日的万家岭成为昔日的兰封城。


    畑俊六大将的三路援兵在万家岭会战的收官阶段给薛岳制造了巨大的麻烦，其中饱读兵书的铃木少将看来对中国几千年前兵学鼻祖孙子“围魏救赵”的精旨领悟得是既深且透。他居然敢放着频频呼救的淞浦于不顾，不率他的三个支队去解万家岭之围，而是沿永武路及其北侧，全力向东进攻。


    畑俊六大将选择的这位统帅还真是够狠！薛岳立刻便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冲击！


    此时薛岳派出的阻击部队不但有陷入两面受敌，被日军突破的危险，而且还有二三个军被鬼子吃掉的可能。这使得万家岭战场混乱的场面，一时更加混沌。


    10月6日，柘林以北地区就已出现铃木救援部队的身影。薛岳再没有犹豫徘徊的时间了。当下他咬牙从包围攻击淞浦的部队中抽出新13师、新15师、第60师、第91师和预6师共5个师南下布阵，阻击铃木的增援部队东进。为掩护万家岭侧翼，随后薛岳又把李觉的70军放在柘林地区修水南岸占领了既设阵地，策应北岸作战。


    这样一来，中国军攻击第106师团的力量就被大大地削弱了。


    铃木少将的“围魏救赵”战术解了淞浦一时之急。万家岭激烈的争夺复又陷入僵持的对抗中。 10月开头的这10天，对薛岳来说既艰难悲壮、却又充满辉煌。他拼尽气力在通向胜利的峭壁上攀援而上，时刻都在承受着跌落深渊的风险。


    从畑俊六、到冈村宁次再到淞浦淳六郎，这三个人给薛岳出了太多的难题，设置了太多的障碍。军委会、最高当局和1兵团派系繁杂的部队又给了他太大的压力，10多天了，薛岳就没踏出过兵团部充作指挥室的那座不大的民房一步！伴着他的，只有几部响个不停的电话、1张旧帆布行军床和从天空中掉落的日军炸弹。薛岳不怕死，但他怕失败。


    10月8日，一兵团第9集团军总司令吴奇伟将至在鸭嘴垅总司令部里呆不住了。他带上几名参谋，来到了位于箬溪的第66军军部。


    从庐山刚下来的叶肇军长也是广东将领，知到吴奇伟的脾性。几个老乡凑在一起指挥战斗，倒也踏实、舒心。


    吴奇伟的到来，却也让叶肇操心。连日强攻，淞浦把重兵放在了石头岭。66军攻上去，靠手榴弹和刺刀与敌人拼死相夺。双方来来回回，一日数易其手。这使日军意识到，石头岭方向有中国军大部队。


    伴随而来的就是日军雨点般的炮弹和疯狂的战机炸射。前线空防设施极差，只能以吹哨报警。有几次哨音刚响，日机已飞到头上，人有时被堵在屋里。若非命大，吴奇伟、叶肇也许就在劫难逃了。


    叶军长可不愿吴奇伟有个三长两短，尤其在自己的军部。可每次劝说，吴奇伟都是一笑了之。劝急了，来一句：“不要紧，‘爆’死算了。”


    吴奇伟没撤回去，一直到万家岭大捷之后。他不怕死。有几次日机炸得土房直摇，参谋人员跑进去劝他时，却发现他伏在桌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第66军虽然死伤累累，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损失，但最终还是克服了石头岭，把淞浦主力又向核心压了一层。(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3章：有喜有忧

    9.183 有喜有忧


    德安以北74军51师师部里，王耀武碰到了麻烦。


    74军是薛岳留下来围歼淞浦师团的绝对主力。长岭、张古山是薛岳突向万家岭核心的两大障碍，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俞济时下了死命令，损失了数千官兵才攻克长岭，但张古山却象道难以逾越的高山，挡住了74军的去路。


    俞济时一时想不出办法，只扔给51师王耀武师长一句话：张古山我不管了，但两天后你要保证我能在山上向薛长官报告胜利。


    王耀武少将硬攻了几次，可还没接近山头日军主阵地。部队就被敌人猛烈的炮火和密如雨帘的枪弹打下山来。


    “他妈的，尽给老子这些绝差事。”王耀武眼望丢盔弃甲被打下山来的部队，狠狠地骂道。骂归骂，张古山还得夺。无奈之际，他召来了手下的旅、团长们，商量对策。


    可商量来商量去，结论令王耀武沮丧：地势太险，没有重炮，张古山没法拿下。


    这时，坐在后排的一个瘦削精悍的青年站起来开了口：“师座，张吉山并非不可取，但不可硬攻。三国时，邓艾能偷渡阳平攻取西蜀，我们今天为什么不能绕过正面，从山背偷袭。


    一口浓重的关中腔说出一席与众人相反的话，够王耀武注意的了。说话的人是唐生海旅305团长张灵甫上校。 一年多前，张灵甫还是南京“模范监狱”的囚徒。至于原因。还是他自己说的好：“为杀妻室当楚囚”。


    抗战爆发，是王耀武在最高当局面前保张灵甫出来，并把手下的一个团交给他。知遇感思，他极想为王耀武尽些力。当然，他也想在战场上用实力改变黄埔同窗对他这个学习成绩太差的同学的冷眼。


    王耀武见张灵甫有些主意，一时又兴奋起来。他器重张灵甫，认为他作战很有本事。


    “钟灵。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师座。如果我们挑选一些精干官兵组成突击队，从张古山背面爬上去，然后两面夹攻，我想能拿下张古山。”


    “嗯。主意是不错，你们说呢？”王耀武说完。看了看众旅、因长。


    王耀武实际上已在心里接受了张灵甫的主意，征询众人意见，实际是在点将。众人嘁嘁喳喳，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人自告奋勇。”


    张灵甫看明白了一切，又开了口：“师座，如果方案可行，又不嫌弃卑职的活，我愿率突击队进攻。”


    张灵甫又提建议又自告奋勇，众军官自然皆大欢喜。方案顺利通过。


    返回部队，张灵甫挑出几百精兵，当夜出发，踏上了人烟绝迹的崎岖峡谷。


    偷袭极其成功，张灵甫首先登上了张古山。以后的几天里，尽管日机炸弹和日军炮火把张古山翻了个个儿，但他还是与友军各团顶住了日军无数次的反扑。张灵甫就这样拖着受伤的瘸腿一直坚持到最后。他为自己争了口气，也为王耀武争了光。御敌他是有功的。


    战至10月9日，淞浦师团仅剩数千残兵，被压缩在万家岭、雷鸣鼓、田步苏、箭炉苏等可数的几个据点里。淞浦师团已陷入绝境，


    9日中午，在薛岳的死命令下，万家岭地区各师，都组成了数百人的敢死队，向万家岭、雷鸣鼓、四步苏、箭炉苏等最后几个据点发动了全面攻击。


    最后5分钟，对两个搏斗得精疲力竭、伤痕累累而倒在地上的人来说，与其说比战力，不如说是在比意志。薛岳这最后一击，在气势上彻底摧垮了淞浦。


    当晚，叶肇的第66军占领了万家岭、雷鸣鼓两要地，毙敌2000多人、俘30多人，缴获轻重机枪近百挺、步枪1000多支、马匹数百。


    十分遗憾的是，第74军前卫突击队曾突至万家岭淞浦师团部附近不过百米，但天色太黑，加之审俘不利，未能及时发觉淞浦中将，结果放走了这个最大的猎物。


    淞浦淳六郎中将虽没被俘或者战死，但逃至田步苏后已成惊弓之鸟，无心恋战。10日凌晨，他率领数百残兵逃至甘木关。恰遇突破中国军阵地前来救援的铃木支队，终于摆脱了灭顶之灾。


    至此，除个别据点少量日军残兵死守待援外，淞浦的第106师团几乎被全歼，被歼人数多达1万多人。


    ************************************************************************


    “薛伯陵这一仗打的可真不容易啊！”何部长的这句评语，倒还算中肯。


    “快点走吧，那些外国记者可都等急了！”陈布雷催促的声音在何部长的耳边响起，看完了薛岳的战报，何部长现在是胸有成竹了，他终于迈开步子走向了通道的尽头。


    走出通道，站上发布会的高台，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精神抖擞的何部长穿着笔挺的上将军装站在中间，陈布雷和蒋百里则分别站在何部长的左右。


    台下有眼尖的记者很快认出了何部长和陈布雷，但是像蒋百里这样很少出席公开场合的将领就不太好辨认了，虽然台下的很多记者都写过关于蒋百里的八卦，特别是关于蒋百里和他的日本籍夫人的，但他们这些人其实并不认识蒋百里。


    台上的何部长显的不慌不忙，他的手中实在是有太多能够震撼台下这些外国记者的好筹码了，这样的夜晚，绝对是应该用来享受的。


    “诸位记者，大家应该知道，明天就是10月10日，我们中国的国庆！所以我特地让人将你们请来，就是为了代表我们武汉政府，最高当局在这里与你们共度这个美好的节日！当然，我还会为你们提供一些新闻素材......”


    这个管子卖的着实是不错！何部长成功的吊起了在场所有外国记者的胃口，这些人的眼中此刻闪烁着强烈的求知欲，或者说，是强烈的八卦之光。


    “将军！是万家岭有了结果吗？”


    急性子的人总是有的，不管在那个行业，记者自然也不例外！


    “既然是发布会嘛，就应该 先由我来说，现在，还没有到记者提问的时间......”


    说完这番话之后，何部长转身向最先到达会场维护秩序的那名少将军官做了个手势，很快，便有人从后台推出几个大木箱来，然后搁在演讲台前一字排开。好奇的记者们即可涌了上去，围在旁边猜测里面可能是什么东西？


    “是战利品吗？先生!”


    美国人的思维总是那么务实，一点都不浪漫，但却已经猜中了大概。何部长向那位提问的英俊男士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错！这些箱子里面的确是我们的常胜将军黄浩然上将从前线送回来的战利品，只不过，这些战利品有些特殊....诸位记者应该知道，10月6日，我们的最高当局对外宣布过，黄浩然将军在黄梅和广济之间全歼了日本人的第6师团！为我们在南京死难的同胞报了仇！”


    何部长的这番回答是非常得体的，今晚，情绪大好的何部长发挥的很完美，风度翩翩，但是很可惜，记者们的目光已经都被这些木箱吸引了，他们既不想看何部长，也不想听何部长说话。


    “将军！快打开吧！我们都等不及了！”


    何部长决定原谅这些记者们的无礼，因为比起他们接下来将看到的，恐怕还是黄浩然的这些战利品更加无礼一些。


    “打开箱子！请各位退后！”


    拿着撬棍的士兵走了过来，在场的记者们始终盯着箱子，却没有注意到台上的何部长、陈布雷和蒋百里都不约而同的掏出手绢掩住了口鼻，而且陈布雷还悄悄后退了半步。


    “黄浩然这个人虽然很不错，但可惜实在是野蛮了一些，这种事情，也只有他做的出来......”


    看着台下那些不知死活的记者，陈布雷突然觉得很想笑，自从南京沦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咔...咔咔....”


    士兵的动作很麻利，木箱上的钉子很快被取了下来，然后，盖子被掀开！


    美国记者约翰逊愿意对上帝发誓，当时，他闻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气味！如果这是在室外，恐怕足以引来十万只苍蝇！


    记者们的脸迅速白了！有聪明的已经猜到木箱里面的战利品是什么了！


    “第6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第11旅团旅团长今村胜治少将、骑兵第6联队联队长古贺九藏中佐、轻重兵第6联队联队长川真田国卫大佐，面目全非的是第师团参谋长重田重德大佐，尸体旁边都有军官证！”


    何部长的解说语响起的实在是太及时了，站得比较靠前的几位女记者当场“哇.....”的一声吐了起来！


    “另外我还要告诉各位，就在半个小时之前，第9战区的薛岳将军还全歼了进犯万家岭地区的第106师团，或许，他那里也会有这样的战利品.....现在，记者们，你们可以提问了！当然，想拍照的也可以随意......”


    可过了半天，也没有记者上前给这些已经发臭了的尸体拍照，倒是向何部长发问的人，挤成了一锅粥......


    还好，黄浩然还派人送来了照片成品，这位常胜将军真的很“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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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快亮时，准备了一夜国庆讲演稿的最高当局被林蔚从梦中叫醒，由于刚刚才入睡，所以最高当局显得有些迷迷瞪瞪的。


    是广州方面来了一份急电，广东省主席吴铁城在急电中称：“据香港英军情报机关消息，敌拟派四师团一混成旅团大举南犯，或在本月真（十一日）日前后发动……”


    最高当局看完电文，吩咐林蔚道：“叫军令部徐部长马上来一下。”说罢起床更衣。


    最高当局有些怀疑这份急电的真实性。虽然自9月以来，广东方面时有消息传来，说日军有可能在华南登陆，切断中国与外部世界的联系。论战略价值，他相信日军有可能偷袭华南。抗战以来，粤汉铁路已为中国各战场运兵200余万，物资50万吨以上。尤其在上海沦陷后，广州、香港地区成了国际上向中国内地输入战略物资的唯一港口，80％的物资都要靠这根大动脉向中国战场输血。在这点上，他相信东京是不会放过广州的。


    但日军陈重兵于华中、华北，手中哪还有战略机动力量？台湾方面充其量不过一二个师团，华北各地日军又正与地方游击军征来剿去，裕仁怎敢于此时开辟新战场？再说香港、广州地区是英、法两国利益核心，东京敢冒触怒西欧列强之险来攻广东？


    越想他心里的疑团越大，他甚至认为这可能是东京在分散他的注意力，以便在武汉战场上获得便宜。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循声望去，武汉政府军令部长徐永昌健壮的身体进入了厅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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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京，漆黑的夜色笼罩着喧闹了一天的城市。郊外市谷高地军部的灰色大楼里，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各部门值班人员接收报文、汇集情报，忙成一团。


    参谋次长多田骏中将刚刚送走闲院宫参谋总长，正倚立桌前，盯着一幅中国华南地区军事要图，脑子里一遍遍地过着21军司令官古庄干郎中将的偷袭计划。


    日军偷袭广州的计划由来已久。早在1937年底，日军就做好了攻占广州的准备，甚至在福建外海已陈兵列舰。但日本空军在长江上炸沉英、美两国军舰一事，引来两国政府的抗议。日本海军大臣担心这种恶劣形势下再在英美殖民地的大门口作战，有可能引火烧身，就上报天皇并终止了登陆计划。


    第一次计划的流产丝毫没有动摇东京军部开辟华南战场的决心。尤其在看到上海沦陷，广州日夜向内地抢运战略物资的情形后，日军大本营更是下了决心要攻下广州，卡住中国得到外援的大动脉——粤汉铁路。


    徐州会战后，日军在定下会攻武汉计划的同时，决定分兵占领广州。后因天皇顾虑兵力分散和运输器材不足，决定等拿下武汉后再向广州开刀。1938年6月12日，日军大本营以命令的形式将此计划昭告前线各地将领。


    8月底，一条震惊世界的消息从慕尼黑传遍地球各个角落。英、法首相张伯伦、达拉第的绥靖政策，使英、法两国对德步步退让，终于演出了慕尼黑协定这一幕丑剧。


    捷克被出卖了。


    日本军方从慕尼黑风云中，马上嗅出了国际形势的剧变。色厉内茬的英、法居然连毗邻的盟邦都能出卖，那么遥远东方的香港、广州又能怎样？更何况只要日军暂不攻香港，仅取道法国租借的广州湾水域，张伯伦、达拉第绝不至于联手对日作战。


    微妙的关系一经窥破，便再简单、明了不过了。广州，已失去一月前甚至还存在的一道光环的护佑，成了日军即将扑击的猎物。


    当冈村宁次的第11军在长江南岸空前血战、陷入困境的消息传到东京，立刻引起不小的震动。在中国战场上，凡日军集结重兵攻取某一要地，还从未有过数个师团打不开局面的情况，军部板垣、多田等将军利用这一意外情况，又加紧了向海外增兵的步伐。


    御前会议上，军方一上手就取得主动。天皇这次比决定攻占武汉时果断了许多。一来，他垂涎广州已久，计划一拖再拖他也实在难忍；二来，广州若能拿下，必能动摇武汉最高当局百万大军的军心、斗志，于武汉会战也都有利；三则令日英、法已呈衰落不支惨状，他的无敌的皇军尽可在广东大展手脚而无后隐之忧。再说拿下武汉，卡住中国外援的脖子，也许武汉政权的丧钟就将因此而敲响。


    诸多利益实实在在地打动了裕仁的心。东京军部，也立即投入了高效的运转之中。


    9月7日，东京大本营御前会议正式定下攻取广州的决定。狂妄的海军省似乎还嫌广州分量不足，竟提出同时攻取海南岛的计划。陆军省鉴于兵力有限，反对海军方面的建议。海军次官最后只能悻悻地说道：“海南岛方面那么下一步再说吧！”


    海军省的这最后一句结束语，为日后日军进攻海南打下了伏笔。


    日本海军一直是进攻广州的积极倡导者。他们促成了广东之战，他们也差点儿毁了广东之战。他们曾给了中国军一个机会。


    9月初，海军上层力主进攻广州的意图影响了福建、广东外海日本前线海军。在尚未接到东京指示的情况下，他们便开始了广州湾里毫无顾忌的活动。


    日本海军明显的活动征兆和四方得到的情报，引起了广东省长吴铁城的注意。吴铁城是最高当局插在广东的一颗钉子，虽与军事长官余汉谋深为不合，但他有自己的情报网。他的特务组织，经常是消息得到的比军方还快。


    9月7日，正是东京御前会议定下攻占武汉的这一天，吴铁城曾电告最高当局，称：“日军在攻打武汉的同时，拟同时进犯华南，其登陆地点似将在大亚湾。现敌已派前驻瑞士公使矢口到香港筹备南侵计划，并派舰在该湾海面追毁我渔船，以防其行动为我察觉。”


    其实从后来大亚湾的悲剧来看，吴铁城前后两份情报相当准确，甚至连日军登陆地点、时间都准确地罗列出来。遗憾的是，最高当局没有认真考虑考虑这两份内容极为全面的报告。他既不相信日本人会在军事战略上分其兵力，更不相信日本会冒触犯英、法两国脸面之险。


    最高当局骄傲而自信，自信得甚至有些固执。但他军事上的自信，往往给他，给中国军队带来灾难性的后果。但他从未认真从灾难中吸取教训。这对军事领袖最高当局来说，是可悲且可叹的。


    一次次机会与中国军队失之交臂。大亚湾原本就不太平的海面似乎注定要充满激流险浪。


    9月19日，东京日本军部下达了第21军动员令。再次任命原拟攻占广州而后取消的台湾军司令官古庄干郎中将为21军司令官，兵力以第5、第18、第104师团和第4飞行团为基干。海军则以盐泽幸一中将的第5舰队相配合。在这支舰队中，有日后扬威太平洋战场的“加贺”、“龙骧”、“苍龙”等航空母舰。


    日军为拿下广州，也是舍出了老本，尤其是海军、陆军3个师团，也是各战区唯一能抽出的战略预备队。而没有战略预备队的仗，在战争史上是罕见的。


    日军在中国战场的攻势，此时已达顶点。


    10月10日夜，一支上百艘舰艇组成的庞大舰队，行驰在黑沉沉的海面上。这支舰队载着日军偷袭部队第18、第104师团3万余人。而机械化装备的第5师团，此刻正在青岛集结待运。


    “妙高”号旗舰上，古庄干郎中将与舰队司令盐泽幸一走上甲板，看着四周层层密布的强大舰群，都会心地笑了。


    “盐泽君，以目前航速推算，明日舰队能驶入广州湾海域吗？”


    “阁下，尽管放心，现在我们已经在中国近海了。天亮时，舰队就能进入广州湾。到时，可就看你们的了。”


    古在干郎用手压了压夜风拂的军帽，趾高气扬地说道：“这个你放心。对付支那军，我想是有把握的，但愿我们的意图不被他们发现，否则会有些麻烦。”


    “是啊！司令官。我想你还是谨慎些为好，支那军如果打疯了，是很麻烦的。”


    “听说盐泽君几年前曾在上海与支那军交过手。是吗？”


    古庄干郎一句话点到了盐泽幸一的痛处。在1932年淞沪抗战，蒋光鼎、蔡廷锴的十八路军和张治中率领的中央军曾使盐泽幸一的海军陆战队大吃苦头。盐泽在那场战役中作战不力曾被撤换。他最不愿提及那段往事。


    古庄的话使他深感不快，他感到古庄干郎这样的陆军有时太过分骄狂。眼下这句话就有些明知故问的味道。当下，他也不阴不阳地说道。“是啊！我是领教过支那军的韧劲，我希望贵军也能领教一下，别忘了，冈村中将在武汉方面就是被一支支那广东大军拖住的。至于广东军能不能战，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说完，盐泽幸一转身向舱内走去。


    甲板上，古庄中将并没走。黑沉沉的大海和黑漆漆的天幕混成一团，远处的、近处的浪涛声让他感觉到了人的渺小。明天、日后的战事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他心里没底。这毕竟是场偷袭战，偷袭不成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要是中国军早有准备，那又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他不愿想下去了。不管怎么说，东京的天皇和大本营把这重任放在了他的肩头上，再艰难他也要设法拿下广卅。作为一名帝国军人，他的唯一信念就是：不辱使命。


    庞大的舰队犁出道道波浪，向着漆黑的前方驶去。


    10月10日，是武汉政府每年一次的国庆大节。


    随着黄梅广济大捷和万家岭大捷的喜讯次第传来，广州城里醒目的炸弹痕迹和倒塌的建筑物已不再让人感到悲戚和不安，连续数月遭日机轰炸的城市，今天又有了喜庆的色彩。一向以“花城”著称的广州街头，又出现了绿叶红粉、令人心恰的团团花簇。广场、市政厅、省府机关的门前厅内，盆栽的、地种的各色鲜花，象是从地下突然间冒出来一样，吐着馨香，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也象被赋予了新的使命，重又遍布广州。


    广州是继上海之后，外国使节、商人、旅行家聚集的中国又一大都市。充斥城区各个角落的这些高鼻蓝眼的西方人，似乎又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一些安全感。起码广州地方官员和一般百姓是这么看的。


    “双十”国庆日，日机也例外地没再光临广州天空，整个城市一时沉浸在喜庆升平的平静之中。广州市政厅，款待各国使节、商团的喜宴更是把这种气氛推向了顶点。绅士、淑女自不必说，就是身负战争使命的军人，也大都结伴相庆，四出游玩。高级将领更是领着家眷、情人，游香港、澳门，热闹异常。


    而此刻，古庄干郎、盐泽幸一两司令官统帅的庞大舰队正凶猛地扑向广州湾。中国军队毫无准备。


    作为粤军主将，第4战区副司令长官、第12集团军司令余汉谋思想上极度混乱。早在半年前，当他侦悉日军有可能在广东登陆后，曾大事防务，加紧练兵，还成立了国防工程委员会、抗敌动员委员会等一揽子组织机构，俨然一副准备抗战的样子。但武汉会战的爆发，尤其军委会安然的样子，使广州的防务又松懈下来。自军委会抽走了李汉魂64军、叶肇的66军，北上参加武汉会战后，没有谁会相信广东方向同时会有战争。


    10月10日，当他正为省长吴铁城转来的日军可能进袭大亚湾的情报而惊疑不定时，最高当局电令他“勉抽精兵一师（增援武汉战场）以保全大局”，并一再声明日军最近决无攻华南的企图，万勿听信谣言。


    余汉谋见到最高当局这份电报，心里踏实下来。不管怎么说，有武汉方面这些话，这些请求，想必自己是庸人自扰了。但调一师兵力之事，他还要从长计议。最高当局已调走了他最强的2个军，广东留守的不过4个军，部队岂能再随便外调。


    事实上，他就是想调也不可能了。日军偷袭部队已扑向广州湾海域，一场日军充分准备而广东军政当局毫无戒备的悬殊大战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最高当局盲目乐观，轻信流言误了大局。


    广东军政大员武备松弛、玩忽职守，有愧华南山河。


    10月12日凌晨，淡淡的晨雾如烟似云，笼罩着大亚湾澳头近海沿岸。刚从梦中醒来，披着一身露水的两个士兵把头伸出工事，向海面一望，吓得“妈呀”一声惊叫，魂都丢了一半。


    整个海滩上一片黑压压数不清的人影在雾中晃动，叽哩哇啦的日本话清晰可闻。不一会儿，晨雾散尽，留下来的一个哨兵再看海岸，几乎没瘫在那儿。


    扑天盖地的日军已登上滩头，一门门大炮、一辆辆轻型坦克，也陆续从登陆艇上卸下，停放岸边。近海面上，几百艘中、小型登陆艇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岸边开来。一二公里外的海面上，停着上百艘大型战舰，炮口直指岸上阵地。


    得到通报，151师师长莫希德命令阵地上的某营进入阵地，阻止敌人登陆。同时赶紧向广州打电话救援。


    莫希德实际上早在前一天晚上已发现大亚湾外海突然出现大批身份不明的舰队，断定日军将登陆攻击。曾急电广州。但正值节日，不但找不到余汉谋，甚至连一个能管事的主官都找不着。


    大亚湾此时只有莫希德151师一个师。让一个分散在几处的师阻止有备而来的强大日军，那岂不是拿着鸡蛋碰石头。莫希德当时一阵阵急火攻心，对着电话筒对值班参谋大喊道；“马上派人找，误了事你知道后果。”


    一时，广州第四战区长官部、12集团军司令部留守值班的官兵忙作一团，奔向各大影院、舞厅、市政厅等场所。广州、香港各大、小影院，各部军官速回部队的消息字幕频频插入荧幕，引起一片猜疑、混乱。


    广州几小时前还是一片平祥喜庆，但几小时后，横飞的流言、猜测便使整个城市陷入一片混乱。


    比起广州，大亚湾澳头阵地12日天亮后就更乱。由于援军未到，莫希德只能下令阵地上的那一营兵死守，迟滞日军登陆。


    这简直是一场玩笑。一个营500余守军仓促上阵，没放几枪，便成了日军重炮、飞机的活靶子。从“加贺”、“苍龙”等航母上起飞的几十架日机，把密如雨点的炸弹投在了守军不大的阵地上。上了岸的日军炮兵，架好战炮，也投入猛轰的行列。


    澳头阵地上，顿时一片火海，血肉横飞。守军此时想退都来不及，在日军步兵几乎没有冲击的情况下，便全部化作泥土，融入澳头阵地。


    同日，日军第二梯队108师团在大亚湾东岸玻璃厂登陆。也没遇到抵抗。


    上陆日军几乎一路顺畅，直扑淡水，并于当晚进入淡水城内。中国军早已望风而逃。


    14日，古庄中将在虾涌21军司令部下达命令，攻占惠州。惠州前临大亚湾，北靠东江，广九铁路由此而达广州。惠州不保，广州第一道门户便对日军洞开。


    余汉谋仓率应战，手足无措。这时，他那颗烦乱、失意的心很透了所有的人。他恨最高当局、更恨他自己。作为广东最高军事长官，不管有千条、万条理由，他都必须为战败负责。


    他准备为此而承担一切，但他绝不想再听最高当局远在武汉的遥控指挥。


    13日，最高当局曾电令余汉谋：“敌已在大亚湾登陆，我军应先积极集中兵力，对于深圳方面尤应严格布防，料敌必在深圳与大亚湾之间断绝我广九铁路之交通，此为唯一目的。”


    唯一目的，想的倒好！如今日军登陆部队有4万之众，就为切断一条广九铁路？！他想不通委员长为什么老是这么感觉良好，这么充满自信？


    “再听他的，我非把部队、把地盘丢光不可！”


    余汉谋忿忿地想，怨怒着向分布各地的部队下达了命令：各军、师以少量部队断后，主力迅速向广州集结。


    一向敦厚的余汉谋不愿再听任武汉摇控，再当摆设。他公然置最高当局电令于不顾，把12集团军主力都调向了广州。他计划先在广州稳住阵脚，再考虑反击的事儿。


    日军偷袭大亚湾，震动全国，也震动了与广州隔海相对的香港殖民者——英国。


    12日，英国驻日大使克莱琪照会日本外务省，代表大英帝国对日军侵犯华南、危及英国经济及政治利益，向日本政府提出警告。但克莱琪大使从日本外务次官那冷冷的一笑和不以为然的目光中，也预感到了这次抗议、警告又将是一场徒劳。


    真是此一时被一时也。曾几何时，日不落帝国的“米”字旗飘扬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时，英国人何曾受到过如此冷遇。就是10年前伦敦海军条约签订时，日本人还是处处唯英国人眼色行事，甚至半夜私会英国代表，极尽讨好吹捧之能事，只求英帝国在海军发展上能多关照些日本这个远东小兄弟。可时间轮回，荡平了一切尊卑。衰落中的大英帝国，备受墙倒众人推之苦。慕尼黑墨迹未干，东京这昔日的小兄弟就公然在昔日以武力征服四方的大英帝国面前舞枪弄炮，恣意羞辱。


    克莱琪没再说什么，但返回使馆的路上，他就断定：日本人决不会受英帝国制约，放弃目前政策。终有一天，日本人会在香港甚至其他地方与英国刀兵相对。虽然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武汉。最高当局得到消息，既痛悔又震惊。


    他犯了一个大错误。他总以为日本人不会冒军事上分兵之险，不敢在英、法强国的头上动土，因而对来自各方面日军将偷袭华南的消息都不以为然。吴铁城10月8日偷袭前夕的最后一份电报，经他与军令部商讨后，竟认为是日军的反宣传，并在文件上做了“反宣传”的批示，下发各部门。


    但古庄干郎21军的偷袭给了他重重的一拳。这使他再一次认识到。对东京，对日本军人，是不能用常理估论的。


    13日，他又不得不象以往任何一次遭受打击后一样，站在话筒前，打起精神，号召广东军民团结一致，抗击日军，保卫广东。当日，国民党中央也发表了《告广东全省军民书》，再弹蒋的宣传调子。


    广东布防，最高当局曾亲自参与。大亚湾一线，守军不足2个师，根本无法匹敌，这他是知道的。为守住广州，保住中国大陆这最后一根外援大动脉，他急电张治中将军率预备兵团增援广东。


    但日军不给中国军以喘息之机，更不给最高当局弥补过失的机会。古庄干郎中将不愧军中老手，眼见中国军毫无斗志，立刻改变了迂回广州的计划。命令前卫部队紧追中国军。不驻防，不管中国溃兵，不要中国城市，只管一路紧追。


    可怜粤军，虽有64、66军在武汉战场上骄人的战绩，可如今在自己的家门口，当着成千上万父老乡亲的面，竟都立足不住。大批后卫部队被俘，大量难民未及逃离就沦入侵略者手中。


    19日，日军18师团兵临增城城下。增城是广州东面最后一座城市。失了增城，广州则直接暴露在日军面前，余汉谋原有意守住增城，巩固广州外围。无奈日军追兵速度太快，而增城守军太少，没等余汉谋援兵到达，增城便陷于日军之手。


    20日晚，广州东山四路军部，余汉谋召集了最后一次军事会议。赴会众将面目呆滞，个个象霜打了的茄子。会场里，长吁短叹时时传出，哀伤至极。


    可怜的广州市民，拖家带口，又为一生积蓄财产所累，逃得自然不如军队快捷。而他们用血汗赋税供奉的军队，此刻在他们最需要保护的时候，丢下他们跑了。


    广州市民养兵千日，却无一时可用。


    21日天放亮，广州市区空袭警报响成一片。蜂拥逃难的人群堵塞了大街小巷、道路桥梁。而飞播的流言，又引起更大的混乱。敌机掠过。成群的逃难者血肉横飞，惨不忍睹。后面抱着一线生的希望的人流又踏着死尸碎块，继续向前，很多人又重蹈了前者的覆辙，死于炸弹、机枪和混乱之中的践踏……


    广州城外，景况也惨痛至极。日本空军不分军民，向着沿铁路向西北溃散的人流轰炸扫射。道路两旁，生者抢路，死者暴尸，伤者呼救，惨状难言。


    下午，日军兵不血刃，进占广州。华南大地又一颗明珠，黯谈无光地又落入强寇之手。


    至此，中国大地上的七大都市，除武汉数日后落入日军之手外，相继成了日本侵略者征服的战果。


    广州的沦陷，是中国抗战史上最耻辱的一页。日军投入7万余人，在主力第5师团尚未使用的情况下，前后仅10天便击溃广东守军8万精锐，占领广州。据日后日军战报公布的数字，日军广州作战，仅战死173人，负伤493人，而中国军仅被俘者就达1300多人，死伤难以统计。消息传出，举国哗然。上海导报25日在《血的教训》一文中，一针见血地指出：“（粤省当局）外表上轰轰烈烈，口头慷慨激昂，却完全是纸老虎。”“粤省民众虽有光荣的革命传统，但多年的不良统治，已使这种传统受到很大的摧残。……更堪痛心的是当局者不但自己不做民众运动，更害怕而阻碍别人做。举例说：在海陆丰，在琼崖，我们知道还留有万余的革命民众武力（按：指红军游击队），他们曾屡次三番请求援八路军、新四军之例，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然而他们得到的答复是：无条件解除武装……”


    广州沦陷，不但使华南大片国土沦丧，还使万千广东人或死于战祸，或流离失所。一时间，广东人民和海外粤籍华侨对广东省军政当局大骂不已，“余汉无谋，吴铁失城，曾养无谱”的讥讽谑语传遍四方。


    10月底，最高当局下令撤去余汉谋第四战区副司令长官一职，算是暂时平息了国人的愤怒。


    但广州失守，失职之责就仅该由余汉谋一个人负吗？有些是非曲直，当时自然是无法说清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4章：骨感的真实

    9.184 骨感的真实


    在广济黄梅和万家岭的连续大捷之后，中国军民的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振奋！特别是当报纸上等出了稻叶四郎等日军将领的“死相”当天，武汉市面的报纸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脱了销，为了满足市民们想要收藏这一天的报纸做纪念的愿望，武汉的印刷厂不得不开足马力连续24小时加印！而在次日，更是出现了旧报纸卖的比新报纸还贵的奇迹！


    各大报社见这几版刊登了日军“死相”的报纸居然如此畅销，立即纷纷派出记者前往前线去采集最新的战场纪实照片。于是从广济到黄梅，从万家岭到德安，哪怕是最危险的火线，你也能够见到有拿着照相机的记者在四处狂拍!而当这些素材被送回武汉的报社在配上文章后发出来，立刻就会被市民抢购一空！


    这样的好消息看的多了，武汉市民的心态也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虽然日军还在美人轰炸武汉，但市民们脸上的忧心忡忡却明显已经不见了。后来渐渐发展到当苏联援华航空队和中国空军在武汉上空和日军展开空战时，还会有市民从防空洞里面走出来观看。此时的中国人已经相信国家的处境有了改变，政府的军队一定可以将日本人挡在武汉外围，武汉三镇将是安全的！


    对于民众的这种情绪变化，，武汉政府的军政部门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自“双十节”之后，他们每次在城区发起募捐都可以满载而归。中国军队终于在武汉战场上向他们的国民展现了他们的勇武，建立了功勋，所以现在，国民们来回报他们的英雄了！


    而在10月中下旬的这20天的时间里面，武汉市面报纸上除了那些“日寇死相”之外，出现最多的词语恐怕就是黄浩然的大名了。这都是因为武汉政府的宣传部门想要在民众的爱国热情上再浇点油，于是在请示过何部长和最高当局之后，他们将黄浩然又在黄梅宿松之间包围了第27师团的消息给捅了出去！


    于是武汉三镇立刻又掀起了新一轮的爱国高潮！


    商会请愿、学生请战、各种戏码每天都在武汉三镇轮番上演，人人都只顾着表演自己的爱国情怀，却忘了这这仗还是得靠人来打的。在这些人的心目中，似乎早已将“黄浩然指挥作战”和“大捷”这两件事情之间画上了等号，每个人都在闭着眼享受着他们梦想中的红利。


    最初的时候黄浩然在田家镇听到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一笑了之，学生和百姓嘛，对抗战有些乐观也是好事。前线的将士浴血厮杀，不就是想要保卫好大后方吗？谁又会愿意去守卫一座死气沉沉的城市呢？


    可渐渐的，黄浩然发现事情开始有些不对劲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先是向黄浩然提出要求尽快歼灭第27师团的请愿者名单中开始出现一些武汉政府的官员和知名人士，然后是军政部和军委会的态度也开始变的有些急切起来！似乎在这些人看来，黄浩然在战场上全歼第27师团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所以只有速胜才能让这结果变的更加完美！


    黄浩然很清楚的知道，浮躁，实在是个要不得的毛病。这种情绪不但可以让人犯下错误，也可以让政府犯下错误！危险的气息，在武汉和田家镇的每日电报来往中正变的越来越浓！


    人群的传导效应，还真是可怕的！特别是在一大堆人达成了共识之后，这些无知的人甚至会以为他们就是真理！可真理，却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


    “怎么？又是那些催促我们早日歼灭第27师团的请愿电？”


    拿着厚厚一叠文件的范介从黄浩然身边走过的时候注意到了黄浩然脸上的阴郁，于是他停下了脚步，想要开解一下黄浩然的心情。可听了范介的话黄浩然却只是摇了摇头，然后苦笑着说道：“我到宁可这又是一封学生或者百姓的请愿电，那样我还可以用这些人不懂军事的理由来安慰自己！可偏偏，这份电报居然是军委会发来的，而且说的话比那些学生百姓还要业余！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想要问一句，在这样的决策层领导之下，我到底是怎么打赢以前那些仗的！”


    黄浩然说的这番话可着实是有些重，就连范介听了都忍不住眉头微皱。如今军委会可是他们的顶头上司，若是有人将黄浩然刚才的那番话传回武汉，肯定又是一场风波。


    “我瞧瞧，那些老家伙说了些什么......”


    范介伸手准备向黄浩然讨要电文来看，却被黄浩然一把推开了。接着黄浩然站起身来，走到走廊边看着一楼忙忙碌碌的军官们说道：“还能说些什么？不过是老调重弹！万家岭和宿松这两处战场，哪里是可以随便放在一起比较的？说什么薛岳只用了12个师，耗费10余日就解决了第106师团，如今我们武汉卫戍司令部挟四五个集团军之众，理应比薛岳用时更少！我还算是第一次听说战争的发展是可以用算数算出来的！如果按照他们的说法，淞沪会战政府投入百万军队，岂不是应该随随便便歼灭日军五六个师团？这些无事生非的老东西！我看都是吃多了猪油，蒙了心了！”


    被黄浩然这么一说，范介顿时也觉得非常的不可思议！军委会怎么会发出这么荒唐的电报来？会不会是有人在中间耍了手段？例如如果日本人破译了武汉政府的高级通讯密码，那么他们就可以制造出这样的电文来，给中国军队内部制造混乱！


    “总座，会不会是日本人玩的花样？咱们在黄梅，不是也利用佐佐木给鬼子发过假命令吗......”


    黄浩然冷笑了一声，转身走回到椅子旁边，从卫兵手中拿过一叠报纸和电报一起丢给了范介，然后站在原地指着范介手中的报纸说道：


    “这封电报可是有出处的！而且军委会还提前向记者透露了风声，报纸上都登出来了！说军委会对宿松战况非常关注，严令江防军早日结束战斗，以慰国人！这底下还有几个写文章叫好的，都是些军委会里多年不说话的泥菩萨，如今倒忽然精神起来了！”


    范介低头匆匆扫了几眼，发现事情还真是和黄浩然说的一样！于是下意识的惊叹道：


    “这样的机密电文，居然也敢向记者透露？这几个老家伙是吃了豹子胆了吧？”


    范介的反应让黄浩然更加的生气，因为当他最开始的时候看到这封早已刊登在报纸上的电文时，他也是这样的反应！最绝的是，黄浩然收到军委会这封电报的时间居然还晚于他看到报纸的时间！若一直如此，以后军委会发布命令干脆通过报纸下达给各部算了！


    “武汉的人只知道我们在前面接连制造了两场大捷，却不知道我们付出了怎样的代价！这些情况，政府宣传部门是不可能对外说实话的...咱们围歼第6师团的战斗就不提了，那是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例子，恐怕今后数年，也不可能再碰到这样的好战机！仅付出伤亡几千人的代价就歼灭日军一个甲种师团，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倒是薛岳的万家岭大捷，才是真正具有参考价值的，从发现第106师团到全歼，薛岳的部队连着打了十几天，伤亡数万，好几个师都打成了空架子。据我的估计，万家岭的战损比应该超过3：1，也就是薛岳整整损失了近三万人马，战果却不过是歼敌万余！实在是惨胜！”


    黄浩然的分析还是非常可观的，薛岳打完万家岭之后曾经给黄浩然来过电报致谢，其中也提到了战斗中中日双方的伤亡比。当时薛岳在电文里面写的是大概1.5：1，黄浩然却直接说薛岳这是在撒谎！


    在万家岭歼灭第106师团的战斗中，光是打成残废的中国师后撤休整的就有四五个！按照中国军队内部的习惯，一支部队的战斗兵员没有损失超过一半是不能算作做“残废”撤出战场休整的。即便是按照战前这几个师都只有足额八成的兵力来算，光是这几个师的损失就超过了2.5万人！伤亡比达到了2.5：1


    难道薛岳手中其余的几个师真的能够在枪林弹雨中做到毫发无伤？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黄浩然说薛岳的兵团在万家岭和日军的伤亡比超过了3：1，是有着充足依据的。


    和第106师团这个番号非常靠后的三等陆军师团相比，黄浩然部在宿松围住的第27师团战力明显要高出了不止一筹，这一点从守卫宿松的川军杨森部的损失上就能够看的出来。不过才打了几天的阻击，杨森的第27集团军就伤亡超过五千人！要是再算上其他几个方向的攻击部队还有谢文东第27军的损失情况，在还没有将第27师团压迫到位之前，黄浩然手下军队的损失就已经超过了九千人！


    而等到打完这一仗，这数字至少还得往上再翻一倍！


    比起报纸上那一行行绚烂而辉煌的文字，现实绝对很骨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5章：杨森血战宿松

    9.185 杨森血战宿松


    由于黄浩然和范介刚才谈话时的声音比较大，再加上两个人情绪都显得非常不好，这让那些潜伏在武汉卫戍司令部中的“耳目”们变的兴奋了起来。


    黄浩然入住田家镇要塞已经不是一两天了，所以司令部的这些人还是大概知道黄浩然的脾气的。即便是和第6师团决战的时候，黄浩然也从来都没有发过脾气。今天突然反常，“耳目”们凑觉得他们应该抬头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俗话说的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要知道黄浩然的身边也是有专人负责搞特工工作的，所以当一楼的“耳目”们一动，他们这些人就全部落了徐兴华的眼中。


    虽然这些做“耳目”们家伙都很聪明，不仅知道利用身边物体或者是人员做为掩护，而且投向二楼回廊的目光也只不过是匆匆一瞥，但他们却还是没能骗过在黄浩然手下搞了多年情报工作的徐兴华。


    期间，徐兴华的目光和大厅中的几个“有心人”的目光发生了碰撞。这些被徐兴华识破身份的军官反应基本上都差不多，全都脸色煞白，然后低下头开始假装忙碌。


    最可笑的是一个从南昌刚调来田家镇不久的姓孙的中校参谋，这小子居然被徐兴华吓得有些手足无措，忙乱中一头撞上了放在沙盘边的茶水台，茶壶茶碗当场碎了一地。


    旁边那些不知道内情的参谋军官们全都被这突然的声响吓了一跳，但见到犯下这种低级错误的人是他们的同僚之后也都不好发作，只能让一旁的卫兵去取笤帚和簸箕将地上的狼藉打扫干净。


    有几个和孙参谋平时私交不错的参谋还凑到孙中校身边小声提醒他，以后千万不要再这么毛躁了，黄浩然黄总座这几天的脾气可有些不太好。


    那位孙中校知道徐兴华此时肯定还在二楼上看着他，所以完全不敢有什么动作，只能任由自己身上汗出如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口中唯唯诺诺的支应着。


    “派这样的蠢货来田家镇做眼线，看来这背后的主子也高明不到哪里去，肯定不是日本人派来的，也不是军统的人......”


    徐兴华在心里面给表现拙劣的孙中校打好了分之后便从回廊边转身离开，他这一走，一楼混在人群中的其他几名“耳目”顿时都长出了一口气。


    可这些人实在是高兴的太早了，因为他们没有听到徐兴华转身后和他手下特工处几名军官之间的对话：


    “刚才抬头偷瞄总座的那几个人，你们都记下了吧？总共七个！其中有两个是上周刚调到田家镇的！我不管他们的后台是谁，宁错杀莫放过！找些理由，将他们都调出去！越远越好！”


    “是！处座！我们马上去办，保证让他们离总座远远的！如果他们有人敢不听话，我们会让他遇到意外......”


    不过才两句话的功夫，底下那几个暴露了身份的“耳目”便都得到了他们的“报应”。


    “总座，参座，外面人多，是不是回办公室谈比较好？”


    虽然很快底下的那些耳目就会被特工处的人解决，徐兴华还是快步走到黄浩然和范介的身后低声做了提醒，田家镇要塞毕竟不是第25集团军的司令部，这种人多嘴杂的地方，有些话是不可以随便说的。


    范介立刻便明白了徐兴华这样说的原因，他先冲着徐兴华点了点头，然后对黄浩然说道：


    “总座，徐处长说得对，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黄浩然此时也已经明白了徐兴华的用意，但是因为心中有气，所以黄浩然还是用很大的声音说了几句话：“这才刚打上两场胜仗，就一个个都忘乎所以了？徐州、南京、上海、北平还有东三省!这些国土如今可还在日本人的手里！有本事朝小鬼子使去啊？在背后对自己人下刀子，他妈的这也配叫中国人!?”


    黄浩然这番话是一语双关，即骂了武汉的那些老糊涂，又骂了楼底下的那些“耳目”。一边和日本人打国战，一边还要防着自己人给自己下绊子，这种感觉实在是糟透了！换了谁也不会有好情绪！


    古人说的话真是一点也不错，做贼心虚！


    黄浩然话音刚落，原本就有些魂飞魄散的孙中校便一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能在司令部做参谋的军官，智商自然都不会有什么问题。有黄浩然说的话在前，再看着倒在地上的孙中校，联想起孙中校刚才的反常表现，参谋们的心中顿时都明白的七七八八。于是，众人看向孙中校的眼神都变的异样了起来！


    有几个没看出所以然来的参谋打算上前救孙中校，却被人上前一把拉住，然后拖到旁边小声解释一番，之后就没了下文。


    可怜的孙中校就这样躺在地上，被一屋子的人就这么瞧着，他以后在军界肯定是没得混了......


    走进办公室关上门之后，黄浩然和范介同时大笑了起来，没想到一番话还能收到这样的效果，也能算是杀鸡给了猴看。


    “徐处长，你说总座刚才是不是有些像《三国》中那喝断当阳桥的张翼德？”


    “非也非也...我倒觉得总座更像是骂死王朗的诸葛亮.....看到孙参谋的下场，其他那些收钱给人通风报信的家伙，此刻还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呢！”


    “我记得沈老二说过一句话，搞情报的说的话话不能信，因为这些人整天都说假话！徐处长，你是不是也拿假话来敷衍我啊？”


    徐兴华自然是大叫委屈，黄浩然和范介则笑的更厉害了。在黄浩然手下的军官当中，如果要按照拍马屁的功夫来排座次，恐怕第一名非徐兴华莫属，第二名便是范介。不过这样偶尔被自己的部下吹捧一下，黄浩然的感觉还算不错。


    人，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虚荣心的。不过，你可不能一味的放纵自己的虚荣心，那样可就要坏了事。


    在短暂的换了之后，黄浩然将话题又转回到了眼下围歼第27师团的战事上。


    “李品仙的第4兵团此刻还是被本间雅晴挡在宿黄公路以北吗？他的动作也太慢了！整整6个军14个师近十万人！居然攻不动第27师团的一万多人！我看啊，武汉的那帮老头子讲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歼灭稻叶师团之后，李品仙的确是有些自满......”


    范介点了点头，表示他基本同意黄浩然的看法，南浔线和长江流域的两场大胜之后，江防军和第9战区都有不少将领出现了骄傲自满的情绪，满以为日军的实力不过尔尔，甚至还有人喊出了反攻徐州，反攻南京上海的口号，李品仙若是也受到了这种情绪的影响，那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总得来说，江防军对第27师团发起的攻击从一开始就不太顺利，除了第25集团军的几支基本部队之外，配合作战的部队里面就只有杨森的第27集团军打的十分投入，范介总感觉李品仙有种打算捡便宜的心思，想要先让江防军和川军出力，他们第5战区的部队最后再上。


    稻叶师团覆灭，黄梅重新回到了第5战区的手中，李品仙以前丢掉的防区现在都回来了，如今再叫他攻击第27师团难免有些不情愿。


    在李品仙眼中，进取实在是不如守成，他的责任是保住黄梅，不让日本人有机会可以支取武汉。歼灭第27师团可是要投入大批兵力的，主力远离守备区，万一被鬼子钻了空子怎么办？简单来说，即便最终可以歼灭第27师团，首功那也是黄浩然的，可如果要是丢了黄梅，“小诸葛”和最高当局却会找他李品仙算账！


    用一句话来形容吧，现在李品仙和黄浩然之间的关系，是“可共患难而不可共富贵”！


    而在宿松表现的很勇猛的杨森部，其实他们也并没有打第27师团的决心，闫僧所为的其实是另外一件事情。


    参战的大将，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这样的仗要是好打，那才怪了！


    “总座，第27集团军这一战的确是打得很不错...不过我认为，杨森之所以会在宿松表现的如此搏命，恐怕还是为了总座和他女儿之间的婚事，这动机是不是有点太......”


    和范介相比，黄浩然在这些事情上考虑的要简单了许多，他不管杨森是为了什么，川军第27集团军毕竟是将血洒在宿松了！要是没有数千四川将士的牺牲，只怕第27师团早就跑了！


    “别的那些不用管，只要肯出力打鬼子就好，这一点上我倒是更喜欢日本军人，头脑简单，不多想！总是按照命令行动！咱们中国军队就达不到这一点，聪明人太多，还没动手呢，就先要一二三四的都考虑一遍，结果等到考虑完了，这战机也就失去了......”


    黄浩然的这番话就像是在反驳范介一样，不过范介和徐兴华都知道，他们的司令这些话是对事不对人的，都是为了更好的打鬼子。


    “要不，咱们找找小诸葛，让他向李品仙施加点压力？”


    范介想了想，提出了一个看起来很算不错的提议，但是却遭到了黄浩然和徐兴华的一直反对。


    “恐怕不会有用！李品仙并不是那种有胆识的将领。如今第4兵团在宿松如此拖延敷衍，只怕就是奉了小诸葛的密令！你找小诸葛去压李品仙，有怎么会有效果呢？”


    徐兴华是难得在这种长话下开口说话的，对于行军打仗，他这个特工处处长并不擅长。但揣摩别人的心思，徐兴华却是一把好手。


    所以范介见徐兴华说的这么决绝，心中立刻就信了六七分，再加上徐兴华的职务特殊，他手下的特工很有可能从李品仙那里搞到了相关的情报，所以范介便彻底打消了借小诸葛向李品仙施压的念头。


    ************************************************************************


    宿松前线，第27师团见拿不下佛座岭，便换了个进攻方向，决定从西南面侧击中国军队的防线。


    说来也巧，宿松城内的谢文东因为担心杨森的部队损失太大，无法坚持，临时做了决定将第27军和杨森的第27集团军的防区做了对调，由第27军坚守佛座岭至宿松县城一线，将杨森的川军放在了这几日来日军一直没有发起猛攻的西南面。


    结果阴差阳错，一场更令杨森揪心的惨烈战斗，又降临在了杨森的部队头上。


    和之前杨森部坚守的山地相比，宿松西南面的防线都是平坦的开阔地，偏于第27师团的战车部队和骑兵出击。这一次的战斗进展和佛座岭的战斗几乎完全不同，本间雅晴的先锋只花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在战车的掩护下冲破了杨森部队的第一道防线，建立了一处约一公里宽的前进阵地，形成了一个向西撕开中国军队宿松防御网的桥头堡垒。


    情急之下，杨森只能命令由134师林相侯率领的402团挡在了第27师团的正面，防止日军继续突破。


    就这样，杨森的部队和日军死死地顶在了一起。


    消息传到第27军军部，谢文东焦急万分！这场宿松阻击战也真是邪了，碰在一起的中日双方三支部队的番号数字居然都是27！而且一心想要正面对上鬼子的第27军总是不能如愿，兵力单薄的第27集团军却总会撞在鬼子的枪口上。


    这难道是一种魔咒吗？


    10月13日清晨，本间雅晴的第27师团再次猛攻杨森的第27集团军，顶在最前面的402团阵地受到了本间雅晴的重点关照，严峻的考验刹那间摆在王相侯的面前。


    王相侯治军严明，和士兵的关系非常好，平时与士兵同甘共苦，战时则身先士卒。再加上他不像很多的四川军官一样克扣官兵的军饷，所以深得士兵拥戴和杨森的喜爱，是杨森手下的得力战将。这次杨森之所以决定将王相侯顶在最前面，就是因为他相信王相侯的本事。


    日军的进攻照例又是从飞机大炮猛烈轰炸开始的。本间雅晴这样做一是欺侮川军没有火炮，二是为了报佛座岭之仇，他居然让炮兵联队连续炮击了长达半个小时之久！


    天空中，日本陆航的飞机疯狂的投弹和扫射，而王相侯的部队占据的这片阵地原本是一片开阔的庄稼地，根本无险可据，也来不及深挖工事，官兵们只能埋着头躲避四处横飞的弹片。


    当第27师团的炮击停止之后，杨森部的川军官兵一直等到日军冲到最后五十米，才对着那些跑得气喘吁吁，满脸是汗的日本兵开枪射击，接着就是一顿手榴弹。


    手榴弹爆炸过后，杨森部立刻发动了白刃战，中日双方的官兵冲上去就搅在一起，相互厮杀。


    在炮火失去作用的情况下，狭路相遇勇者胜，双方士兵此刻终于站在同一处起跑线了！日本兵虽然擅长使用刺刀，又有着武士道精神做支持。但杨森部的士兵也早己被仇恨的怒火燃烧得近于疯狂，他们相信贴近之后，大刀片绝不会输给三八式步枪的刺刀！


    杨森部就用这种战法坚持了一整天，打退了第27师团十余次的疯狂进攻，双方尸横遍野，阵地上到处是断臂残肢，尸山血海。


    第二天，日军在炮火掩护下又发起了新的攻击，402团团长林相侯决定指挥各营进行反击，他命令全团向日军发起反冲锋。之后又率先跳出战壕指挥着士兵不顾一切向前冲去。结果在冲锋的途中不幸被日军击中，倒了下去。


    林相侯殉国后，他的上司旅长罗德润立即带着手枪赶了上来。悲愤不已的川军士兵们见到他们的旅长亲自冲到了第一线，顿时士气大振。罗旅长命令二营长陈纠华代替指挥指挥全团向日军发起反冲锋，硬是将鬼子压了下去。


    杨森得知林相侯阵亡之后，心里如同刀绞一般。但战事紧急，根本不容他有时间伤感，为了稳定军心，杨森决定派一三四师师长杨汉忠上火线指挥。杨汉忠在电话中对杨森说道：“司令，我家中尚有老母，如果牺牲，请司令予以照顾。”


    杨森笑着回答杨汉忠：“我那女婿对待伤兵是出了名的宽厚，若是你殉国，想必也不会太差，这一仗你就当是为了我，务必尽力！”


    杨汉忠挂了电话便立刻上了火线，结果在阵地上遭到日军炮击，伤了大腿，被卫兵背下了火线。


    战况终于陷入了全面焦灼，现在杨森部的官兵们们就只剩下拼命这两字可用了！


    401团的阵地，在一日之内倒下了四五名杨森部的高级军官，先是133师参谋长郭大树，然后是二营长王纠华，最后，由于军官伤亡殆尽，指挥权只能交给了排长赵大国。


    一个团的部队最后由一个排长在指挥，战斗的惨烈程度由此可见一斑！


    厮杀了十几个来回之后，排长赵大国的左腿也被被一颗子弹穿透，401团彻底没了主心骨！好在此时阵地上的川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硬是在没有军官指挥的情况下打退了日军，把阵地巩固下来。


    此时401团已经由原本一千多人锐减到二百人，杨森只能将剩下的这些兵编成了一个营，并入其他的部队。


    10月15日，是杨森部在宿松西南和第27师团交战的第3天，当天下午，谢文东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从东面将24师抽调到了宿松西南，加强给了杨森。


    杨森的部队虽然号称集团军，但其实只有一个第20军，下辖两个师，而且其中还有一个师己经在佛座岭的战斗中打的残破不全，所以第24师的及时到来，算是救了杨森一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6章： 空降训练

    9.186 空降训练


    从冈村宁次的提议得到畑俊六大将同意的那天开始，位于日占区内的贵池就变成了一座断绝了对外联系的城市。


    驻扎在贵池的日军不但对城区实施了戒严，还派出军队控制了城区附近的主要乡镇以及所有交通要道。鬼子通过各村的维持会会长警告贵池城附近乡村的百姓，白天是绝对不准走出屋子的。即便是到了晚间，日军也只允许村名在居住地附近活动，要是有人敢在靠近公路的地方出现，那么他就会被当场杀死。


    为了让村民们遵守这些命令，日军还从每个村子绑走了几名人质，关进了贵池城内的监狱，如果哪个村子的村名违背了日军发布的命令，那么这个村子的人质就会被拉去喂宪兵队的狼狗。


    经过这样一折腾，贵池城方圆十几里的区域就完全成了日本人的天下！这也正是影佐祯昭想要的结果。


    按照影佐祯昭的计划，这三千名日军必须在增援第11军的几个师团发起攻击之前具备空降作战的能力，要不然的话，奇袭黄浩然指挥部的计划只能是一纸空文。


    对第6师团实施的那次失败的夜间空投，如今已经成为了日本陆军内部的一件丑闻！有这样一个失败的典型范例在前，不由得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不小心。


    此次在黄浩然的腹地实施空降作战，实在是不容许日军有丝毫的马虎！


    这样的一件技术活，必须是专业的人员才能够胜任！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不相信那些“精神意志可以战胜一切”的鬼话，即便是得到了空降滑翔机，参与这次任务的日军部队也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才能够保证他们在落地后战斗力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不想像畑俊六大将那样犯下将步兵当作空降部队来用的这种低级错误。


    由于是远距离奔袭，所以这次出动的空降滑翔机将由钢索加挂在日军战机后面实施牵引起飞，等飞到一定高度和距离后再实施脱离飞向目标区。


    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手中的这批空降滑翔机是相当先进的型号，它不仅能水平滑翔，还能借助上升的暖气作爬高飞行，并且操纵性能更加完善。


    实际上，这种空降滑翔机的操纵方式已经与有动力的飞机非常相似，驾驶员同样可以用驾驶杆操纵得及升降舵和副翼，用脚蹬操纵方向舵。尽管其载重量还比较小，但由于没有采用动力，这种空降滑翔机可以利用夜间飞越严密设防的战线而不被查觉，实在是一种非常使用的发动奇袭的道具。


    和乘坐有动力的传统飞机降落到跑道上的过程相比，乘坐空降滑翔机落地的经历是充满着危险的，一旦空中出现了狂暴的气流，或者是滑翔机的驾驶员出现了失误，那么这种没有动力的飞机就会像砖头一样砸向地面，机上的人员生还指数几乎为零。


    但是这一切，只有熟悉空降滑翔机的人才会知道，被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征调来的日本陆军精锐又怎么会知道这一些呢？


    骄傲，即是日本军队的宝贵品质，也是日本军队最大的毛病！被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秘密集中到贵池的这几千名日军自然也不例外。或许在这些人的脑子里面，此次空降作战只不过是又一趟坐飞机的旅程，对于关东军精锐步兵联队和畑俊六大将麾下的精锐特战队，实在是小菜一碟。


    看着眼前这些无知而无畏的日军官兵，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不约而同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办？影佐君，看来我们必须给这些混蛋上一课！”


    “冈村君，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决定给这些关东军的精锐士兵还有畑俊六大将麾下的特战队精锐们一个下马威。


    于是在这些日军抵达贵池的第二天一大早，他们按照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的命令集中在机场的跑道边观看了滑翔机部队的第一次空降训练。


    结果在这场的空降训练中，有三架滑翔机坠毁摔成了碎片！要不是影佐祯昭和冈村宁次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决定在第一次空降训练中使用没有装载步兵的空滑翔机，那么仅仅在这一天，就会有超过一百名皇军官兵魂归东瀛！


    在亲眼见识到了空降作战的残酷，特别是在参观了滑翔机驾驶员那支离破碎的尸体之后，参加这支机降部队的日军官兵们再也笑不出声了！他们终于明白这次作战不是一趟令人愉快的旅程，他们这些人当中能够凯旋的人将会是少之又少......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面，参加空降作战的日军展开了疯狂的训练！这些影佐祯昭从关东军调来的步兵联队精锐和畑俊六大将的特战队队员们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白天乘坐空降滑翔机从空中降落到贵池郊区，夜间再会乘坐着军用汽车向他们登机的机场所在地开去，周而复始......


    不想送命绝对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动力，在连续的高强度训练之后，华中派遣军的这支空降部队开始渐渐有了点样子。


    现在，需要影佐祯昭兑现他的许诺了，让黄浩然离开重兵把守的田家镇要塞，到一个实施日军实施空降作战的地方去！


    “影佐君，现在，就看你的手段了！”


    “放心吧，冈村君！我是定然不会让你失望的！”


    影佐祯昭笑的很自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由于日军的保密措施有力，发生在贵池的这些事情成功的避过了武汉政府情报部门的耳目......


    **************************************************************************


    接近要用晚饭的时候，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汪兆铭突然造访军政部。


    由于深知最高当局对汪兆铭的小团体非常反感，所以何部长想要找个理由避开，但他还没来得及向副官说明意图，汪兆铭就直接闯进了何部长的办公室。


    碍于汪兆铭在政府里面的公开地位，何部长也不好将汪兆铭给得罪死了，他只能打消了回避的念头，笑呵呵的让人给汪兆铭上茶。


    抗日战争爆发后，汪兆铭这个政府元老坐上了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国民参政会议长的高位。在外人看来，汪兆铭在政府里面的权势仅在最高当局之下。但在何部长这样的政府高层眼中，却是完全不同的看法，武汉政府的大人物们都知道最高当局交给汪兆铭的不过是一些闲职，并没有什么实权。说就难听的，汪兆铭这个副主席未必比一个手握重兵的军长更有分量！


    所以在面对汪兆铭的时候，何部长表现的很坦然，他知道汪兆铭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7章：心理活动

    9.187 心理活动


    在成功的将何部长堵在办公室里面之后，汪兆铭却没有立即说明他的来意，而是坐在沙发上和何部长说开了闲话。


    既然汪兆铭不着急，何部长也乐得装傻。何部长端着茶杯从办公桌后面走到汪兆铭对面沙发上坐下，对汪兆铭很是客气，就是口中没有半句有用的话。


    何部长和汪兆铭两个人都已经做了多年政客，应付这种场面自然是轻车熟路。按照官场上的惯例，他们之间的这套太极拳会打上好一会，然后才是谈正事的时间。


    说话的时候，何部长不断的打量着坐在对面的汪兆铭，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这位武汉政府的元老人物了。


    汪兆铭年轻的时候是个地道的小白脸，他的夫人陈璧君当年就是苦苦倒追了很多年，才成为了汪兆铭的伴侣。


    二十多年前刺杀摄政王时的那个汪兆铭，实在是众多女学生心里钦慕的好男子，可谓是风流一时。可随着时光的流逝，汪兆铭脸上的明朗渐渐被阴郁所代替，他的行为也变得和年轻时大相径庭起来。


    现如今，做为低调俱乐部的精神领袖，武汉政府内部“投降派”的代表人物，汪兆铭在政府内外的的名声实在是有够臭的。


    特别是在武汉战场上最近的两场大捷之后，政府里面的主战派更是趁机大肆打压“投降派”，汪兆铭的日子也变的愈发不好过起来。


    真的是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汪兆铭的思想发生了如此巨大的转变呢.......？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汪兆铭终于有了开头的打算，他用有些苦恼的语气对何部长说道：


    “敬之兄，今日在行政院大楼，又有几名外国记者问我前线的战事进展，特别是黄佑臣在宿松围歼第27师团的情况，可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后只好用军事机密的借口给应付了过去，想起我当时的反应，实在是汗颜啊......”


    汪兆铭这番话的重点落在了黄浩然身上，说明他这趟要办的事情八成是和黄浩然有关。这倒是有些奇了，黄浩然可一向都是主战派们力捧的将领，怎么会和汪兆铭这个投降派头子有所交集呢？


    于是何部长笑着说道：“行政院又不是外交部，这样的事情，汪主席大可以推出去嘛！须知那些外国记者中也有不好的，几天前武汉警备司令部不就抓了一个为日本情报机关做事的外国记者吗？闹得沸沸扬扬的......”


    “敬之兄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听了何部长说的这番话，汪兆铭虽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心里面却烦乱的厉害！何部长又怎么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呢？这般装聋作哑的反应，其实是何部长在向汪兆铭表示，他何敬之并不打算买他汪兆铭的账！


    对于自己在武汉政府里面的尴尬地位，汪兆铭心里面是有数的。


    虽然在执政党内，他的地位仅次于最高当局；但政府里面的那些实权，汪兆铭却又几乎是半点也没有。由此可见，最高当局对汪兆铭这个帮过先总理手书遗嘱的“老朋友”一直是格外的“关照“。


    有了最高当局的态度作为指引，政府里面的官员们大多数都选择了和汪兆铭保持距离。


    被同僚们孤立的汪兆铭感觉他在武汉政府已经彻底没有了政治前途，于是决定走一条他自己的“和平道路”，委托“低调俱乐部”的梅思平、高宗武等人和日本私下接触。


    对于汪兆铭来说，迈出这一步其实也是非常艰难的。正如梅思平所说∶“这件事也实在犯难，搞好了呢，当然对国家有益；搞不好呢，汪先生三十多年来的光荣历史只怕让人一笔勾销。”汪兆铭自己也明白，他迈出这一步的代价会有多大！岂止是勾销三十多年来的光荣历史，甚至还要被千夫所指、万人痛骂！


    唯一能让汪兆铭感到安慰的事情，就是他居然真的在日本国内找到了一位“主和派”，他递出去的橄榄枝的熬了回应，那个人就是日本陆军参谋本部支那课课长影佐祯昭大佐。


    在军事遭遇了一连串的失败之后，日本政府逐渐为中日战争的长期化而感到头疼，内阁对影佐祯昭的和平计划开始产生了兴趣。于是1938年7月初在影佐帧昭的斡旋下，高宗武与日本陆军大臣板垣征四郎进行了会谈。会谈时高宗武提出由汪兆铭出马，从政府外部掀起和平运动的计划，希望日本方面为汪精卫出马提供有利条件。日方同意支持汪兆铭出马进行“和平运动”。


    高宗武返回中国后不久因肺病复发住院，汪兆铭只能让周佛海改派军委会政略部秘书主任梅思平接替高宗武进行秘密谈判。在1938年8月29日至9月4日间，梅思平与近卫首相的私人代表松本重治在香港进行了五次谈判，梅思平将日方的内容转交汪兆铭，汪兆铭在考虑了整整两天后向他的小团体成员们宣布，他决定出马主持这场“和平运动”。


    几天前，汪兆铭与周佛海、梅思平、陶希圣、陈壁君秘密召开会议，制订了“和平运动”的具体计划。


    汪兆铭决定将他的这场“和平运动”分成三个阶段：首先、他离开重庆，在外地宣布下野，脱离武汉政府。然后日本政府立即发表声明倡议与中国进行和谈；二、汪兆铭以个人身份发出响应日本政府的和平倡议，建议武汉政府停战；三、云南等地的地方实力者通电响应汪兆铭的号召，然后在云南等日军未占领地区建立新的独立政府。


    为了保证可以顺利离开武汉，汪兆铭本应该在在最近这段时间里面劲量保持低调。可是影佐祯昭的一封电报，却让汪兆铭再也无法低调下去了。


    影佐祯昭在电报中要求汪兆铭想办法，让黄浩然离开田家镇，到宿松前线去！而且还要在黄浩然身边安插个眼线，随时向日本人通报黄浩然的行踪！


    这是一件想低调就绝对办不成的事情！可汪兆铭又不敢不答应！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何部长，希望可以有所收获。(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8章;暗箭

    9.188 暗箭


    何部长始终不肯将话题引申，这让汪兆铭觉的他的戏有些继续演不下去了。若是换做平时，喜欢扮清高的汪兆铭多半早已经转身离去。可今日的情况实在是不同于往日，刚才说话的时候，影佐祯昭的那份电报还始终在汪兆铭的脑中萦绕不去，恍惚间汪兆铭甚至还突然想起了梅思平对他说过的一番话：


    “日本人那边一直有着两套计划，他们从来都没有停止过拉拢最高当局，若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日本人必定会放弃汪先生您，所以‘反水’的事情，宜早不宜迟......”


    说的没错！的确是宜早不宜迟啊！若是在日本人那边再被最高当局夺了先手，那我汪兆铭就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如果能办成影佐祯昭交代的这件事，那就是给日本人的最好的投名状！


    下定决心之后，汪兆铭终于完全放下了他的面皮，连遮遮掩掩的功夫都彻底省了，他开始硬着头皮将话题往黄浩然身上引：


    “敬之兄！‘夫人’要收黄佑臣做干女婿的事情，我也是知道的，恐怕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军委会才不敢对黄佑臣在宿松的表现说些什么吧......我是不怕得罪人的，他黄佑臣此次在宿松的进展的确是有些慢，难怪有人会担心第27师团这只煮熟的鸭子飞掉，之所以提醒几句，也都是为了抗战大局嘛......”


    汪兆铭虽然说的冠冕堂皇，看起来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但他的表现却并没能骗过何部长的眼睛。


    一直微笑着低头喝茶的何部长对坐在他对面的这位汪兆铭汪主席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位低调俱乐部的精神领袖自从南京失陷之后，就几乎再没有发表过支持抗战的讲话，适合铁杆的“主和派”。


    低调俱乐部的成员要想在政府内部形成势力，那么当然是希望政府军在正面战场上输的越惨越好！这样他们的“亡国论”才会得到验证，才会有市场！


    更加巧合的是，差不多每当汪兆铭的“主和派”将要占据政府内论调的上峰时，黄浩然就会在前线来一场大胜，将“主和派”硬生生的给捅下来！将汪兆铭的好局化为飞灰。


    从溧水大捷到南京突围，从台儿庄再到歼灭第6师团，黄浩然用他的实际行动给政府里面的“主战派”注入了一针又一针的强心剂！黄浩然越成功，主战派的底气就越足！汪兆铭的低调俱乐部也就越被动！汪兆铭和黄浩然可以说是站在绝对对立面上的两个人，他们之间只会有你死我活，怎么可能互相帮忙？


    如果有人说汪兆铭和他的小团体也盼着黄浩然打胜仗，那何部长一定为认为那个人的脑子有问题！


    所以汪兆铭对黄浩然的关心只能是处于一个目的，那就是他不希望黄浩然再打胜仗！实际上从汪兆铭说出黄浩然的名字开始，何部长就已经认定了汪兆铭这趟肯定是来给黄浩然扯后腿的。只不过何部长没有想到，汪兆铭明知道“夫人”已经准备将黄浩然收为干女婿还敢如此直白的攻击黄浩然！这可和汪兆铭一向低调示人的态度大相径庭。


    今天的汪兆铭实在是有些反常！


    “如今正是国家用人之际，黄佑臣又是难得的虎将。这些许小事，汪主席最好还是不要过问了吧.....”


    不管汪兆铭的目的是什么，何部长都拿定主意绝不参合。虽然何部长不知道汪兆铭是哪根神经打错了线，但黄浩然现在有多炙手可热何部长却是知道的，在眼下这个阶段和黄浩然交恶，实在是太愚蠢的行为。


    “连敬之兄都不敢出声，又还有谁敢出声呢？没想到这才一年多的时间，黄佑臣居然已经爬到了这样的高位，外面甚至有人在传说，委座有意让黄佑臣做接班人！先不管这话是真是假，有人说就代表有人想！你我这些老人居然在旁人眼中都比不上一个后生，实在是可叹啊！可叹！”


    见“请将”已经没有了可能，于是汪兆铭决定“激将”！他这样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最高当局对汪兆铭这帮人有多不待见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除了周佛海还能在最高当局面前说上两句话，就连汪兆铭现在都只剩下了和最高当局寒暄客气的份！


    说的好听些，那是最高当局在敬着汪兆铭这位元老；说的难听些，那是最高当局根本不愿意理汪兆铭！


    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汪兆铭直接跑到最高当局面前去告黄浩然的状，没准结果会适得其反！所以汪兆铭才会选择走何部长的路子，借何部长之口攻击黄浩然。


    别看何部长之前一直在维护着黄浩然，但这并不代表黄浩然和何部长之间真的非常融洽。黄浩然的飞速冒起不但打压了汪兆铭的小团体，还同时打乱了武汉政府内部原本的势力划分体系。


    僧多粥少，这好处被黄浩然占得多了，自然就有人得少吃。在之前的几轮较量中，被黄浩然挤占了底盘的输家名单里头就有何部长。


    汪兆铭现在故意刺激何部长，并且流露出些轻视何部长的意思，就是为了激起何部长心中的愤慨！将何部长拉到和他同一边来！


    可何部长的反应却让汪兆铭失望了，不管汪兆铭怎么点火，何部长这根导火索却始终点不着。相反，何部长还继续一个劲的为黄浩然开脱。


    汪兆铭知道他是没办法说服何部长去弹劾黄浩然了，好在，他还有别的路子......


    “既然敬之兄对黄佑臣如此青睐有加，我也就不再多费唇舌了！告辞！”


    如今彻底的断了念想，汪兆铭的气度反而重新变的平和了起来，举手抬足间没有丝毫的火气，就像是他今天真的只是来与何部长说闲话一般。


    何部长笑着站起身将汪兆铭送到了军政部大楼的门厅，然后看着汪兆铭上了轿车，虽然车窗上挂着帘子，但何部长还是看出了车里面有人。


    “汪主席，何敬之肯帮咱们参黄浩然吗？”车里面的人等到汪兆铭钻进轿车之后立刻忙着开口发问，却只换回了汪兆铭的轻轻摇头。


    “那...现在怎么办？”


    “去军委会！我就不相信会没有人嫉妒黄浩然！我好歹还是执政党的主席，只要我肯出大价钱，总会有人肯出头的！”


    黑色道奇轿车慢慢启动，然后打弯使出了军政部大院，站在门厅里面的何部长冷笑着说道：“想拿我去当枪使 ，算你汪兆铭瞎了眼！”(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89章：奇思妙想

    9.189 奇思妙想


    汪兆铭在武汉到处拉人搭台唱大戏的时候，宿松围歼第27师团的战事也到了个新的节骨眼上。


    在杨森的川军和谢文东的部队面前损失了数千兵力之后，本间雅晴师团长不得不放弃了拿下宿松夺路而逃的打算，开始转为依托占据的山地和交通要道死守。


    另外本间雅晴还派出一支部队不顾一切的向南面的龙感湖开进，清理第27师团的后背。


    这分明是想学土肥原在兰封玩的那套把戏，欺负中国军队没有海军和足够的空中力量，根本无力封锁日军的水上运输通道，打算靠着从水路由九江得到物资支撑到畑俊六大将的援军到来，准备和黄浩然的部队打持久战。


    本间雅晴这一手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招，但却非常的有用！即使黄浩然在第一时间便洞悉了本间雅晴的意图，却也是十分的为难！水面并不宽广的龙感湖对于手中没有军船的中国军队来说就是一条天堑！中国军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鬼子的军船在湖面上来来去去，将第27师团继续的弹药、给养和增援运到北岸，然后装着伤兵向南返回。


    起用武装民船阻断日军水上交通线的提议范介和徐兴华都提过，但却被黄浩然否决了！38年的鬼子可不是解放后的台湾海军，如果真的用武装民船去和日本人的飞机、炮艇过招，那只能是送死的份！


    在沙盘边徘徊了十几分钟之后，黄浩然转过身对范介叹了口气说道：“本间雅晴这是要跟咱们耍赖啊！抗战打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主动缩成一团死守的鬼子大部队呢！一旦被这剩下的八九千鬼子成功的盘踞成了一团，咱们啃起来可就更费劲啰......!”


    范介点了点头，表示他完全认同黄浩然的判断。如今敌我双方的态势在沙盘上已经是一目了然，第27师团放弃攻击宿松全线回缩之后，目前主力正盘踞在9月初埋葬了第101师团数百日军的独山镇一带。


    独山镇附近的民团之所以能够在一个多月前创造出奇迹，除了人数超过日军太多之外，独山镇附近的复杂地形则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你不妨想想，装备简陋的民团都能够借助地利将数百名装备精良的日军围困致死，现在换做八九千日本野战部队占据着地利，若是派部队强攻，中国军队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范介仿佛已经看到了蹲在九二式重机枪后面狞笑的日本机枪手，还有大批中弹从山坡上滚落的中国官兵，将一场歼灭战打成一场攻坚战，这种结局可不是范介和黄浩然希望看到的！


    在黄浩然的思维里面，永远希望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若是用数倍于日军的伤亡去换取一场所谓的大捷，在黄浩然看来，那其实就是败了！


    比起这不明朗的作战前景，范介更担心黄浩然会决定放弃围歼第27师团。虽然就目前的双方的兵力损失比来看，黄浩然以伤亡逾万的代价换取了第27师团五千多鬼子的伤亡也算是一场不小的胜利，但武汉军委会的那些人，未必会也这么想！


    徐兴华留在武汉的特工已经将今日来军委会内部发生的异动报到了田家镇，范介和徐兴华看过后一致认为汪兆铭的突然活跃对黄浩然是不利的，他们感觉到有人打算利用宿松战事的缓慢进度做黄浩然的文章。


    之前江防军在宿松不过是动作稍慢了些，就已经被有心之人炒得满城风雨！若是现在黄浩然再做出取消围歼第27师团的命令，武汉的那帮家伙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就不能枪口一致对外吗？为什么总有人在后面给总座使绊子呢？汪兆铭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希望中国输给日本人吗？或者是让日本人在武汉再重复一次南京暴行？


    损人不利己！简直难以理解！


    “总座，如今之计，恐怕也只能命令部队不管不顾强攻了！委座早就在武汉等着您的捷报，在一帮煽风点火的人也着实不少...这仗是一定要打赢的！务必全歼或者重创第27师团，哪怕部队的损失大一些，也不能给了那些小人诋毁总座您机会！”


    谈起这样的话题，范介的情绪自然高不起来，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他说出来的应对之策只能说是托底的法子，做的是最坏的打算。所以在没有走到绝境之前，黄浩然都不想采用。


    盯着范介看了一会之后，满脸严肃的黄浩然突然间笑了起来，他用调侃的口吻对范介说道：“你这当参谋长的倒是大方，我这做司令的却舍不得......”


    听到黄浩然的这番话，范介立刻意识到黄浩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顿时眼中一亮，脸上也变得有神采了起来。


    “总座，计将安出？”问这句话的时候，范介满脸都是恳切，本间雅晴这招“背水一战”实在是打中了江防军的软肋，即便是范介这样的“狐狸”也彻底没了主意。


    黄浩然笑着答道：“既然本间雅晴想要靠水上通道发财，那我们只要堵住他的财路不就好了？水面上没办法，咱们就不能打掉他的登陆场吗？看得见拿不着，那可是比看不见吃不着更煎熬的感觉！老子这回就是要做山大王，抢他狗日的！”


    “司令的意思是，派部队穿插迂回攻击第27师团控制中的湖岸？”


    范介的反应很快，他立刻走到沙盘边拿起指挥杆开始了兵棋推演，可不管他怎么计算，早已提前中国军队数小时向龙感湖边派出部队的第27师团都会比中国军队快一步，一旦本间雅晴的部队掌控了湖岸之后必定会向北延伸防御线，那样一来，黄浩然计划中的穿插就会又变成一场强攻！


    “时间上来不及啊！本间雅晴动手比咱们快 ，部队离湖边的距离又比我们近，就怕会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最后被日军湖面上的军舰还有第27师团夹击，打成个糜烂的局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0章：疯狂的地图

    9.190 疯狂的地图


    范介的推断很符合大多数中国将领的认知......


    的确，按照常规的方法不管怎么样推演，这次穿插敌后作战失败的可能性都要远远大于成功。甚至可以说是未战先输了一半！这种作战计划若是报到了武汉，肯定不会得到军委会的批准。


    但黄浩然却一直都是中国将领中的“少数派”，又有着现代的思想武装头脑，所以他的思维很少受到常规的束缚。比起那些从地方讲武堂、保定军校、黄埔军校和中央陆军学院里面出来的军队将领，黄浩然的战略思维整整超前了半个多世纪！


    是谁说中国军队要穿插到龙感湖边只有和第27师团死磕这一条路可走的？部队还可以从日军占据的群山之中绕过去嘛！本间雅晴现在手里面就只有那么几千人马，难道他还能填塞住防区内的每一条山路和小径不成？


    由于中国军队是在自己的家门口作战，所以对战场的地理环境的了解要比在异乡作战的日军透彻的多！


    虽然鬼子的特务机关早在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之前就施展各种下流手段为他们的军队弄到了大量的中国战区作战地图，号称比中国政府手里面拥有的地图品种还要齐全。但实际中的情况却并非如此！相反，在中国战场上的日军指挥官们还经常被这些情报部门送来的地图折磨的死去活来！


    早在进攻南京的时候，松井石根麾下的陆军师团就曾经发生过按照地图找不到道路的事件。而在进入山西战场之后，华北方面军的指挥官们更是发觉他们手中的作战地图是错漏百出！从而导致华北方面军经常出现成建制的部队手拿着全套的作战地图却被困在山区里面死活转不出来的闹剧!


    总之一句话，全都是地图惹的祸！


    日本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有着几千年文化的中国，居然到了民国时期还找不出一张精确的全国地图来！从晚清时期开始，日本人就怀着进入大陆的野望开始研究中国，但数十年过去了，他们还是没能看透这个古老的帝国。


    中国近代绘制地图的工作是从晚清时期开始提出的，但由于频繁的外敌入侵和军阀割据战争，这项工作并没能顺利的进行下去。那些在中国历史舞台上走马灯似的过客们，全都将大笔的款子花到了自己的军队、宅子和女人头上，对绘制地图的工作根本就不愿意支持，甚至还有部分的人相当抵触这件事！


    清王朝覆灭后，到抗日战争开始之前，中国就根本没有完全统一过。


    虽然很多地方军阀都没有什么文化，但评书和大戏他们还是看的，《三国演义》当中，要是没有“张松献图”，刘备能够轻易的得到蜀地吗？


    地图，在中国人眼中实在是一种极具象征意义的东西！这就使得军阀们不但不允许别人进入他们的地盘绘制地图，自己也不愿意出钱出力去绘制地图。


    即便是像阎锡山、龙云、张作霖一样比较有眼光的大军阀，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偷偷绘制，然后将地图像宝贝一样藏起来，绝不肯轻易示人，更不要说装备部队了！


    在这些地方军阀的眼中，绘制详细的地图实在是已经成为了一件相当有风险的事情！


    毕竟，谁都不愿意将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地理和交通昭示天下！


    这样一来，要想制定全副的详细中国地图就比登天还要难了！就拿南京政府最新制作的军用地图来说吧，由于南京政府的绘图人员根本就进不了四川、云南、山西、两广等军阀割据的省份，所以整套地图中就只有江浙、安徽、两湖等几个南京政府掌控在手中的省份绘制的比较精确。


    可那些无法进入或者是被日本人占据的省份总不能在地图上空着吧？最后无奈的南京政府只能去寻找一些古老的地图和他们新进绘制的地图放在一起凑数，其中有些早期的地图甚至是一百多年前的产物！


    抛开历史上绘制这些地图时期在技术层面上的问题不说，光是在这成图后的百年之间，图纸上的河道、公路甚至是城市都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让军官对着这样的地图指挥作战，又怎么会有保障可言呢？不犯错那才是怪事呢！


    在这种独特的历史背景下，日本人不可避免的在地图问题上栽了个大跟头！此时日本情报机关那出众的情报搜集能力反而成为了一种缺点！


    在日本特务们的“努力”下，开战之前日本军部就已经拥有了几十种不同版本的中国地图！这些地图中有中国政府组织绘制的全套中国地图，也有地方军阀绘制的局部区域图，按理说这应该让军部感到满意才是！


    可实际上这却是要命的开始！聪明的日本将领们将这些地图放在一起，想要总结出一个最完善的版本。但在比较之后日本人才发现，这些地图居然出现很对互相矛盾的地方！！采取的比例标尺更是五花八门！结果日本军部的制图参谋当场就吐了血！


    最后日本军部只能采用了和南京政府差不多的法子，保留了南京政府最新绘制地图中政府势力范围的部门，再将从各地方军阀手中得到的区域地图凑上去，这才拼出了一套勉强能够的中国地图


    用这样一套“混乱”的地图作为制定作战计划的依据，日本军队在中国战场上犯下的那些低级错误也就不难理解了！


    就拿最近被中国军队全歼的第6师团和第106师团来说吧，如果冈村宁次知道庐山以西和黄梅以西的详细地形，那么这两个日军师团很有可能会逃出生天！可实际的情况却是，冈村宁次使用的中国地图也是次货，松浦师团甚至到被薛岳的部队困在了万家岭之后才知道，他们穿插到的这片区域居然是如此的险峻！


    所以要说起对独山镇附近环境的掌握程度，黄浩然只需要派人随便找几个本地的山民给他的部队当向导就能够立刻将鬼子手中的那些破烂军用地图给比下去！


    就这样，这场仗的地利，被黄浩然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加上小鬼子在中国做的孽又太多，早就将中国老百姓给得罪死了，所以本间雅晴想要依靠当地百姓给他们带路是根本没有可能的事情！！


    于是，人和，自然也到了黄浩然这一边！


    这番此消彼长之下，黄浩然的部队和本间雅晴的第27师团在距离远近和动手先后上的差距被基本上填平了。


    占据着地利和人和，正是黄浩然敢于实施这次穿插作战的原因所在！(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1章：决断

    9.191 决断


    “夜间长途奔袭，钻山沟走上百里的山路，还要比几个小时前已经动身的鬼子先赶到湖边，这锤子买卖可不好做啊......”


    听到黄浩然背对着自己说出这番话，范介意识到他的司令官这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和本间雅晴在独山镇附近的大山里面过过招。


    “总座真要打的话，那就必须动用咱们第25集团军的基本部队！此次穿插作战就等于是要在第27师团的咽喉上来一刀，本间雅晴肯定会湖边和我们玩命的！这样的恶仗，一般的部队可扛不住！”


    作为黄浩然的参谋长，虽然范介还有些弄不明白黄浩然下这一决定的原因，但是他却立刻对自己的心态进行了调整，将视角放到了和黄浩然相同的位置，开始替黄浩然谋划该如何打赢这一仗。


    这正是黄浩然最欣赏范介的地方！中国军队的指挥层里面从来都不缺乏“有想法”的聪明人，但却极度缺乏像范介这样踏实本分的实干家。


    自全面抗战爆发以来，军委会哪一场制定作战预案的会议不都是吵的不可开交？那些衣领上挂着金星的将领们都以为自己是诸葛转世，谁都不服谁，总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在战场上对付日本人，就先自己人和自己人斗了起来！


    就这样，在这帮官老爷的相互谩骂和指责中，那些中国军队原本可以用来应变的宝贵时间全都被白白的浪费了！


    其实军委会在武汉政府中的位置，和范介在第25集团军中的位置是差不多的，不过就是个出谋划策的机构，根本就不应该去和最高当局还有各战区的司令争抢下决断的权力！


    尤其是在焦灼的战事当中，军委会的这种不安分特别的致命！远的不说，就拿黄浩然围歼第6师团和薛岳围歼第106师团的两场会战来说吧，武汉军委会由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想要在中间插上一脚，如果不是遇到了向来强硬又有主见的黄浩然还有薛岳这个对军委会一直没有什么好感的广东“老虎仔”，光是军委会那些五花八门、朝令夕改的命令，就会分去前线指挥官至少一半的精力！那就等于是间接帮了日本人！


    比起混乱的军委会，在黄浩然的小团体内部，这种分工是非常明确的。黄浩然这个当司令的只负责提出设想和决断，具体的作战安排和实施则交给范介这个当参谋长的去安排，然后下达给各部队实施。这种等级分明的架构不仅保证了黄浩然的指挥系统不会陷入思想不统一的泥潭之中，这也是黄浩然的部队每每总能抢在军委会的命令到达之前做出正确行动的原因所在。


    黄浩然觉得在有些事情上面，武汉的那些官老爷们实在是应该向下面学习一下！虽然他知道，那些人是不可能这样做的......


    “钱国良的第99师和李玉和的第139师休整的情况怎么样？想来想去，也只有从这两支部队中挑一支了......”


    黄浩然的回答说明他完全认同了范介的判断，从群山中穿行，又不能惊动第27师团，这就意味着承担穿插作战任务的部队不能走大道。因为那些地方现在都已经被第27师团占据了，黄浩然的部队一出现势必会和日军发生交火。这就很有可能暴露黄浩然的作战意图。


    如今的本间雅晴虽说还没有成为惊弓之鸟，但也已经差不了多少。眼下宿松方向的退路已断，北面的李品仙军团又在向南步步逼近，在龙感湖上建立水上补给线已经成了第27师团的最后一根稻草！本间雅晴绝不可能让第27师团的“生命线”受到威胁！黄浩然实施的这场大规模穿插行动只要曝光，本间雅晴肯定会立刻推断出黄浩然的部队是冲着他背后的龙感湖去的，没准会孤注一掷，将第27师团的兵力全部收缩到湖边的山区，紧紧的和湖岸连在一起！那样的话，穿插作战也就彻底没有了施展的空间，黄浩然的部队只能恢复到正面强攻的老路上去。


    既然部队不能走大道，那就只能走山间的小路，这意味着必须得放弃重型火炮和卡车，改用骡马和人力来运输武器装备。这样一来部队的火力势必受到较大的影响，若是在前期的穿插作战中遇到攻坚战将会非常的吃力。


    而在占据了湖岸之后，穿插到位的部队还得迎接第27师团的疯狂反扑，打防御战没有重武器，同样会很吃亏！


    有着这样多的限制条件，这样多的客观因素影响，这场仗注定了不好打！黄浩然要想有较多的胜算，就只能在担任穿插任务的部队上做文章。


    看来看去，除了他起家的两支王牌师，还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第99师善攻，第139师善守，这一仗是先攻后守，但最关键的却是一开始的穿插进攻阶段，要不还是让沈军长的部队上吧？”


    范介知道这两个师都是黄浩然的心头肉，哪一支的损失大了黄浩然都不会乐意，所以他劲量一碗水端平，说的话也是非常的客观。


    不过第99师毕竟是黄浩然起家本钱，军长沈元龙又是黄浩然的拜把兄弟，所以范介还是没有讲话说满，而是给黄浩然留下了决断的空间。


    黄浩然怎么会不知道范介的心思，他的嘴角少尉动了动，似乎是想笑，但最后还是没有笑出来，只是沉声说道：“就让第99师去吧，和第6师团一战虽然这两个师都有伤亡，但第99师毕竟是6个团编制的大单位，底子厚，恢复的也快！告诉沈老二，让钱国良带4个团出击就好，直属部队都留下来，轻装前进！”


    范介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几句：“王山奎那边要不要提前说一声？他的部队正憋着劲呢，任务要是就这么落在了第99师头上，怕会伤了第100军的士气......”


    “也好！出击的部队还得配备一批熟悉独山镇一带情况的好向导，这也是此次穿插作战要想获得成功的必备要素！让沈元龙和王山奎都想想办法，没有向导，咱们就不可能打赢这一仗！我给他们半个小时，谁先找到向导，这任务就是谁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2章：争先

    9.192 争先


    黄浩然的命令发到第99军的军部时，沈元龙正在和他的参谋长冯云谦正在激烈的讨论着第99军的未来。


    王界尘的装甲纵队在黄梅广济会战中显现出来的威力给沈元龙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让沈元龙有了将他的第99师升级为装甲师的冲动。可冯云谦却在一直在旁旁泼沈元龙的冷水，这让沈老二有些不大高兴。


    “军座，你要的装甲师，就连武汉军委会都没有能力组建起来...还是不要再想了吧......总座也不是神仙...”


    在冯云谦看来，沈元龙的愿望未免太理想化了一些！王界尘的装甲纵队里面有不少的苏联顾问，冯云谦已经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这些苏制战车的价钱，还得知了组建战车部队需要的不仅仅是战车，还需要大量配套的装备，即便按照苏联人提供的“援助价”来计算，最终的花销也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即使是一贯“财路开阔”的黄浩然黄总座，也绝不可能靠自掏腰包组建起一个装甲兵团来！你想想看，武汉政府得到的三笔苏联军援贷款可是用国家的脸面和大量的利益才换到手的，才总共淘换了多少武器装备？


    即便是将那些飞机、汽车和轻武器总共全部都折算成战车部队需要的重型装备，三笔的贷款换来的物资恐怕也就只够勉强撑起两个装甲师的规模！


    由此可见，组建装甲师的开销是句大的，第25集团军能够养着一个装甲纵队在那些苏联顾问的眼中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沈元龙居然还想要搞出个装甲师！若是真的成了，那岂不是意味着黄浩然富可敌国！？


    可沈元龙却不是这样想的，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他大哥黄浩然办不了的事情！


    神仙？算个屁！连给黄浩然提鞋都不配！


    芜城起兵的时候难不难？人、械、粮饷全无！连个番号都是临时的，黄浩然却硬是在几年之内将一帮泥腿子练成了叱咤淞沪战场的第99师！


    还有南京！二十万日军三面合围！背水的金陵可是兵家认定的死地！黄浩然却硬是打出了中国军队前所未有的溧水大捷！抢出了数十万的市民！立下了不世的功勋！


    还有台儿庄、广济、黄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黄浩然无数次将不可能变成了可能！从绝境中杀出了生机！部队从几千发展到如今的十几万，装备的美式冲锋枪、苏制战车火炮那样不让友军部队看的眼睛滴血？


    冯云谦说军委会组建不了装甲师这话沈元龙相信，但要说黄浩然也组建不了装甲师，这话沈元龙可不信！


    “你瞧着吧！用不了多久！第99师会变成装甲师！要不咱们打赌！？”


    这火一上来，沈元龙说的话也开始变的不好听了，最后居然还要和冯云谦对赌一把。


    面对着顶头上司提出的赌约，冯云谦哪里敢接下！两个人以后公事的日子还长着呢，若是惹恼了沈元龙，他这参谋长的差事没准就要做不下去。


    冯云谦苦笑着摆手的样子在沈元龙看来可不是大老爷们该有的表现，沈元龙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正准备接着调教调教他的参谋长，此时却有人掀开帐篷门走了进来。


    来人是现任第99师师长钱国良。由于沈老二对第99师这支基本部队有着超乎寻常的好感，所以第99军的军部常常都是和第99师师部驻扎在同一处，有时候沈元龙还会直接用第99军军部代替第66师师部行驶指挥权力。而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况，钱国良只能主动将他自己降级使用，站到一边给军座沈元龙当副手。


    比如现在，钱国良就是从军部电报房过来的，他这个主力师的师长，已经干起了作战参谋的差事。


    “军座，总座急电，刚到的！要我们99师立刻寻找向导，半个小时后实施穿插敌后的作战......”


    钱国良的报告让沈元龙和冯云谦之间的争论立刻宣告结束，日后的事情可以留到日后去讨论，眼前的事情却不能耽搁一分一秒！


    “只给了半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这么急？”


    冯云谦注意到了这份电报的异常之处，整师开拔实施穿插作战，是需要很多准备的，这才半个小时，怎么能够？


    这下可让沈元龙找到了奚落冯云谦的机会，别看平时说大道理沈元龙总是说不过冯云谦，可要说去行军打仗，只怕十个冯云谦捏在一起也不是沈老二的对手！


    “这算什么！想当年在南京，从防御到反攻，从进攻到撤退，不就是总座一句话的事情！哪有过一分钟的准备时间？老子的部队，就是打硬仗的，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要不总座怎么会将这么艰巨任务交给咱们？”沈老二故意将声调拔得高高的，腰杆子也是挺的笔直！站在对面的钱国良不愧是沈老二的老部下，见到沈元龙如此做派，立刻也摆出了一副牛皮哄哄的模样，那下巴抬得，头顶上的军帽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冯云谦被沈元龙的这番话堵得不行，但却又半点法子也没有。要说战功，他的确是和沈元龙没办法比！就连钱国良、甚至钱国良手下的那些团长，踏过的战场也都比冯云谦多得多！沈老二以前说不过冯云谦的时候，没少用过这一招。


    不过幸好，这回有钱国良替冯云谦解围...因为刚才被冯云谦打断了报告，钱国良还没有来得及将黄浩然的命令全部宣读完毕。


    “军座...总座在电报里面还说，这份命令也发给了第139师，咱们两个师谁先找到合适的向导，这任务就给谁......”


    听了钱国良的这番补充说明，沈元龙顿时跳了起来，他对钱国良大声的说道：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还不快快派人去找熟悉道路的向导！绝不能让王山奎抢了先！有老子在，哪轮得到第139师！他李玉和敢和老子抢任务，反了不成...！”


    一旁的冯云谦也急了，要是任务真的落到了第139师的手里，他这个第99军的参谋长也跌面子不是？冯云谦忽然想到前几天有一批从独山镇方向跑出来的民团撤到了第99军的背后，若说对道路的熟悉，还有谁能比得上这些地头蛇呢？


    “军座！民团！立刻派人去和民团沟通，让他们出向导！”


    在冯云谦的提醒下，沈元龙也想起了那些民团，他一拍脑袋高兴的说道：“对啊！钱国良！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派人去啊！”


    马蹄如雷，黑夜之中，一队骑兵从第99军军部飞奔而出，向北疾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3章：初遇民团

    9.193 初遇民团


    钱国良的运气还算不错，撤到99军战线后面的这支民团不但来自独山镇，而且还是9月初击毙了大岛欠忠中佐，消灭了几百名日军作战中的主力，人数足有一两千。


    清一色的本地人，又和鬼子打过仗，如果能请到这支民团做99师此次穿插作战的向导，那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骑在马上，钱国良恨不得有缩地成寸的法术，这样他就可以早一点搬来帮手，带着部队出战。


    “师座别着急！咱们费的不过就是这段呆在马上的功夫，就凭咱们第99师和总座的名声，那些民团肯定二话不说立刻响应，定能赶在139师前面出发！”


    说话的人是跟随钱国良一起出发前往独山镇民团驻地许家垄的张浩，他升任第301旅副旅长不久。


    从37年淞沪抗战开始，张浩就一直呆在99师里面没有离开过，而且还始终是钱国良的直属部下，没有换过顶头上司。


    最初钱国良担任531团团长时，张浩便是531团主力营的营长、等到钱国良当上了301旅的旅长之后，张浩就晋升为了531团团长；如今钱国良成了99师的师长，张浩又变成了301旅的副旅长，顺便还兼着531团团长一职。


    正是基于和钱国良之间的这样一层深厚关系，加上战场上表现不俗，所以钱国良很喜爱张浩这员猛将，这场穿插作战的硬仗，钱国良想都没想就点了张浩的将，第531团也就成为了出击的四个团之一。


    而张浩在钱国良面前也向来是什么话都敢说。甚至在99师团体内部，张浩还被同僚冠上了“张老二”的绰号，意思是说张浩和钱国良的关系就像总座黄浩然和沈元龙沈军座的一样，即使上下级，又是好兄弟。


    当然，张浩这个“张老二”的名气可远没有沈元龙“沈老二”的名气那么大！


    所以这场穿插作战的硬仗，钱国良想都没想就点了张浩的将，531团成为了出击的四个团之一。


    “张副旅长说的没错！如今在皖西地区，谁不知道咱们第25集团军，广济黄梅大捷之后，百姓们就差没将咱们总座当活佛拜了！找几个向导还能有多费事？”


    “可不！没准这一趟直接就将那些民团全部收编了，帮着后勤部连征兵的活都给了了，到时候汪副座还得奖赏咱们师座呢！”


    马队中的99师军官们显然也都和钱国良想的差不多，全都七嘴八舌的哄笑了起来，情绪十分的高涨，赶路的速度也格外迅速了起来，一刻多钟之后，钱国良一行便到了许家垄的村口。


    民团到底是训练过的武装，其中有不少头目还是在各个派系的军队里面吃过军粮的军官，所以在村头也设置了岗哨。


    七八个拿着老式毛瑟步枪的乡勇，两截用树干做成的路障，再加上一挺歪把子机枪，看起来还挺有架势的，就是那些乡勇的眼神有些露了怯，面对着钱国良带来的一百多骑兵，这些乡勇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带队的头目还算镇静，手中拿着盒子炮吼了一嗓子：“干什么的！报上名号！”


    吆呵！敢在正规军面前扮大爷！有些胆量啊！不愧是手上沾过鬼子血的队伍！钱国良现在对这些民团又增加了不少的好感，他开始考虑要不要干脆按照刚才手下军官说的收编了这些人。


    一两千号乡勇，去芜存菁之后怎么也能拉起一个营的架子吧？99师最近仗打的多，损失也不小，需要吃点肉补补了！


    “这是我们钱师座！有事要找你们团长！快快通报！”


    张浩挥挥手招过身后的一个中尉参谋，让他去和哨卡的民团头目对话，对外交涉，讲究一个身份对等，总不能让师长钱国良去和对方的小头目谈吧？那可是跌份的事情！


    按照张浩等人的设想，接下来的戏码应该是民团山呼万岁，纳头便拜的场面，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听说了张浩等人中带队的是一名师长之后，哨卡上的乡勇们居然将手中的步枪握得更紧了，就连原本只是架着的歪把子机枪都拉开了保险。


    张浩一眼就瞧出对方的机枪手纯粹是个半吊子，歪把子机枪应该是民团在9月初的战斗中缴获的，这种日本机枪由于设计落后，要想高速射击至少得配备一名熟练的弹药手在傍边不停的装弹，民团的机枪手显然并不知道这一点，看他那左手架枪右手抓弹的架势，难不成还想自己一个人敢两个人的差事？


    就凭路口这几个人也想挡住99师的精锐骑兵？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差事！不过张浩还是感到有些愤怒，虽然他根本就没有将这样的“对手”看在眼里，但作为国民公认的抗日王牌军中的一员，被一帮子民团乡勇拿枪指着，这感觉可很是不好！


    “师座，瞧着可有些不对劲啊！要不咱先派几个弟兄将这些人的枪给下了......”


    张浩策马来到钱国良的身边，咧着嘴从牙缝里面说话，声音冷冰冰的，一副想要动手的模样。钱国良用手中的马鞭在张浩的虚挥了两下，笑着说道：“咱们可是来请人家出山的，你可别犯浑！下马！给我拜门子去！要是耽搁了时间被139师接了这穿插作战的任务，军座肯定不会放过我，我也一定不会饶了你！”


    听了钱国良的回答，张浩缩了缩脖子，然后悻悻的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民团头目面前开始诉说自己这帮人的来意，可不管张浩说的有多诚恳，民团的人也不肯让他们进村，相反还呼啦啦的又叫来了许多人，全都端着枪。


    “得了吧！咱们哪支不催也不加入！管你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想吞了咱们独山民团，门都没有！”


    或许是觉得手里面的兵力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钱国良他们，之前一直不出声的民团头目终于开了口！张浩听对方这么一说，立刻意识到事情要坏！


    民团的人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说明已经有别的部队捷足先登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4章：重担

    9.194 重担


    想想也是，如今在黄梅以东宿松以西的这片地区，光是军级的番号就有八九个！除了第25集团军、李品仙军团、原江防军的部队之外，还有着不少其他乱七八糟的番号，抗战打了一年多，中国军队的人员损失眼下已经达到了新的高点。为了在最短的时间里面满足作战部队对补充兵员的需要，军政部只能不要命的往外面开委任状，能拉起一个排的给连长的职务，能拉起一个连的给营长的职务！一直到旅长以下，全都是如此！


    按照驻扎在许家垄的这支民团的规模，如果要是有人能将他们全部收拢起来加入军队，那就是一个旅座的前程，而且还是中央军的号头！所以那些腰里面揣着空白委任状的“冒险家”这么可能放过这样的一块肥肉呢？独山镇的民团被人盯上，张浩是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我们可不是那些随便拉起来的野路子！第25集团军知道不？99师知道不？天下第一师！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入的吗？就是你们想要投效，不合条件的咱们还不要呢！”


    张浩决定换种法子和对方沟通，毕竟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向导，他们可不是冲着这些补充兵员来的，时间不等人啊！


    “呸！你们是99师的！老子还是黄浩然黄大将军呢！谁晓得你是不是骗子！告诉你！这些天来的人可多了！报什么番号的都有！说99师的也不老少！最后全都被咱们韩老爷子给赶跑啰!我惊愕就把话撂在这，你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进村！来人！送客！”


    没想到，又是失败的结局！张浩已经是被气的七窍生烟了，可他偏偏又不好发作！从刚才对方的这番话就可以听出，眼前这些民团不但对99师没有丝毫的不敬重，而且还对黄浩然很是崇拜！对这样的对手，张浩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怪只能怪那些招兵的骗子实在是太无耻了！拉壮丁就拉壮丁呗！打咱们99师的招牌做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张浩又想明白了，那些骗子为什么要冒充99师呢？还不是因为99师的名头响嘛！没想到名气大了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骑在马上的钱国良再也看不下去了，军长沈元龙说的很明白，99师一定要在半个小时之内带着向导上路，如今这节骨眼上，可没有时间磨蹭了！


    “各位弟兄，敢问你们团里面的人是不是都来自独山镇？”


    对于钱国良这样的突然发问，对面的民团头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下意识的回了声：“嗯！”


    听到这声回答之后，钱国良立刻对着张浩大声的命令道：“张旅长！强行抓人！既然都是本地人，随便谁都能认路！带回师里面在做工作！”


    “是！师座！”


    有了钱国良的命令，张浩立刻展开了行动，马上的骑兵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来，手中的汤姆逊对准了聚集在村口的民团，拿着手雷的则直接朝着民团的机枪阵地比划开了！


    别看聚集在村口的民团足有八九百号人，但在张浩他们这些人的眼中还真不算一盘菜！在张浩看来，最多一个冲锋，就能立刻将对方击垮！99师和民团的实力，完全可以说是天渊之别。


    张浩这边一动，民团的乡勇们也慌了，他们中眼神比较活道的人已经瞧出了面前这些中央军的与众不同之处，悄悄那高头大马，还有那些手提机关枪，这可不是一般的部队能有的架势！


    看来即便来的不是99师，那也肯定是中央军中的精锐！这样是真的打起来，不光没便宜占不说，没准事后还要被当作土匪给剿了！


    “官长且慢！不要误会！”


    听到这一嗓子，民团的头目和乡勇们的情绪顿时一振！韩老爷子幸亏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赶到了，民团总算有了主心骨！


    “是韩老爷子来了！太好了！”村口的民团开始了欢呼，低落的士气立刻迅速回升！


    钱国良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须发皆白的韩老爷子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感觉到了民团乡勇们在情绪上由慌乱到镇定的变化，看样子这位韩老爷子应该就是独山镇民团的当家人。


    “长官，鄙人独山镇民团总团长韩世贵，这位是独山镇警察局局长张凤台，现任民团总教头，长官有什么话只管对我们说......”


    韩老爷子笑眯眯的向钱国良介绍着他身边的人，就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村口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一样。看到韩老爷子这般表现，钱国良在心中暗暗点头！独山镇有这样的人物坐镇，小鬼子那几百人死的不冤!


    老人家的岁数摆着那里，钱国良还是愿意尊老的，他随即从马上翻了下来，然后走到韩老爷子面前抱拳说道：“韩总团长，打搅了！在下中央军99师师长钱国良，奉咱们军座之命，来这请些兄弟为咱们当向导！去打第27师团......”


    钱国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立刻让韩老爷子给打断了。


    “打27师团？你说你们要去打27师团？说的可是真的？政府的大军不是正从北面推过来吗？怎你们还要去南边？”


    韩老爷子说话的语速极快，站在韩老爷子边上的独山镇警察局局长张凤台也是满脸的急切，显然他们都感到非常的意外。


    “兵者诡道也，长官的心思，不是我某人能随意猜测的，我只能告诉老爷子你，我们99师要去打第27师团，那是千真万确的！”


    钱国良能说的也就是这么多了，穿插作战讲究的就是出其不意，他可不知道村口的这些人里面有没有日本人的探子。


    听了钱国良如此肯定的回答，韩老爷子用力的一拍大腿，然后高声说道：“中！要的就是长官您这句话！打小鬼子，我们独山镇人死绝了都值当！向导咱们出了！最精干的家乡子弟，我给长官二百个！不求全部活着活来，只求在坟山写几个字！”


    说到这里，韩老爷子的眼泪便流了下来，钱国良忍不住追问起了原因，这才了解到了一段独山镇的隐秘。


    原来27师团难易到独山镇之后，打着为两个月前被民团打死的鬼子报仇的旗号对独山镇的百姓进行了血腥的屠杀！


    就在几天之前，27师团的大批鬼子团团围住了独山镇以北的二王村。大约上午11时，300多鬼子以征粮为名进入村庄，哄骗村民离开了屋子。继而以刺刀相逼迫，将二王村400 多户3000 多百姓，全部驱赶到村南端的一块地上。同时，纵火烧毁了全村民房。在熊熊烈火和冲天 浓烟之中，二王村村民眼看着自己的家园被大火吞噬，预感到一场更大的灾难就要降临，于是不顾一切地往包围圈外冲去。


    就在这时，罩在6挺机枪上的黑布被鬼子突然揭开，日军机枪手开始向二王村村民疯狂扫射，步枪也从四面八方射来。在弹 雨之中，赤手空拳的老弱妇孺纷纷倒毙，霎时血肉横飞，血流成河。


    二王村村民企图冲出重围。可北面有举着刺刀的鬼子，西侧是二、三丈高的陡崖峭壁，南面架着机枪，东边是山沟，手无寸铁的人们，拼死也不能摆脱日本鬼子事先布下的罗网！转瞬之间，一排一排的人群倒下去了，老弱妇孺的哭叫声和受伤者的惨叫声、咒骂声，连成一片，整个二王村淹没在疯狂之中。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下，二王村村民的鲜血流成了河，整个村子变成了一片血海。


    枪声停止后，鬼子兵以为二王村村民全部死光了，于是蜂涌上车准备开走。可当最后一辆车刚刚开动，车上的鬼子军官突然发现死人堆里还有低微的呻吟声。于是，鬼子又重新开进屠场，进行了第二次屠杀。手持刺刀的鬼子们不管倒地的人是死是活，全都往腹部深刺一刀。有些鬼子更是丧心病狂到了极点，专对准妇女的下体猛刺，把肠子都挑了出来，尤其残忍的是，见到有些孩子之前没有被枪弹击中，在尸体堆中爬来爬去寻找自己死去的爹娘，日本鬼子居然走过去哈哈大笑着说： “小支那猪，往哪儿爬！”然后接着一刀插进小孩的身体去，高高举枪往后一甩扔到远处，就像在杀鸡宰鸭一般！


    二王村的这场大屠杀直到傍晚才结束，历时3 个多小时。


    第二天一早，第27师团派来了一支后勤部队，用火钩子把全部同胞尸首钩到山崖底下垒起来，其中还有没死的，也同死人堆在一起，浇上汽油焚尸，之后鬼子用炸药把山崖炸崩，掩埋未烧尽的尸骨，以掩盖他们的滔天罪行。


    在被枪杀的 3000 余人中，其中三分之二是妇女和儿童。400 多户人家几乎被灭绝，800 多间民房被烧毁，只有二、三十人死里逃生。


    听完了韩老爷子和民团的哭诉，钱国良和他的手下们的眼都红了。虽然他们这些人中不少都是当初跟着黄浩然从南京那座死城中冲出来的，见过惨烈十倍的场景，但听到自己国家的百姓遭受这样的惨剧，还有村口这些大男人口中呜咽的哭声，他们还是感到五内俱焚！


    国土沦丧，百姓跌入炼狱之中，这都是军人的罪孽啊！


    穿插到龙感湖边去，掐断第27师团的运输线，杀光这些畜生！钱国良感到他肩膀上的担子更重了......


    “老爷子您放心，我们99师定然不会放过那些畜生！”(未完待续。)

 第195章：人人爱三国

    9.195 人人爱三国


    钱国良动情了，他拍着胸脯立下了军令状！


    韩老爷子也动情了，他拿出了他最宝贵的东西！


    “多谢钱师长！若是能为咱们报了大仇，我愿将小女许配给你们军长！再加上十万块大洋的嫁妆！”


    嘶！站在钱国良身后的张浩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独山镇的人可真实在啊！谁替他们报了仇就将闺女给谁！要是按着逻辑，99师这一仗打下来，从官到兵还不得人人捞个独山镇的黄花闺女回家？集体当了独山镇百姓的女婿？


    这不是要让99师“全军覆灭”嘛？日本鬼子做梦都想做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很有希望被独山镇的女儿们做成！


    “师座，这事你可不能答应啊！你要是敢做军座的主，回去还能有好？”


    张浩在钱国良耳边的小声提醒虽然很及时，但却没能将钱国良即使的从韩老爷子的美人计中给拉回来。当兵的一旦动了感情，就是容易热血上涌，钱国良觉得他不能在眼下这当口拒绝了韩老爷子的好意，伤民心的事情做不得啊！


    当然，帮军长沈元龙订下这门亲事的胆子，钱国良也没有！


    “要不，这样吧...韩老爷子，我把您的意思带给咱们沈军座，之后的事情，你们去谈......”


    将皮球踢给军座沈元龙，这是钱国良现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他觉得应该能够过关。


    谁知道对面的韩老爷子居然来了一句：“啥？沈军座？你们军座不是黄浩然黄将军吗？我闺女可是每天都在我耳朵边念叨！”


    钱国良呆住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韩老爷子居然是带着“不良企图”来的，他居然相当黄浩然黄司令的岳父！


    开玩笑！咱们司令可是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不久还要娶最高当局的干女儿，岳父是四川大军阀杨森！你这独山镇民团总团长的千金，实在是不太够份量！


    至于那十万块大洋的嫁妆，那更是笑话了，如今光是一个99师，每个月发下去的特别津贴就是120万块大洋，韩老爷子咬牙拿出的这十万块家底，也就够支付99师两个营一个月的特别津贴。


    老爷子，你也想的太美了！


    “您弄错了，黄将军如今已经是武汉卫戍司令部的总司令了，我们99军现任军长是沈元龙沈中将！”


    看到钱国良很幸苦的才憋住了笑，一副要岔气的表情，张浩赶紧走上起来给韩老爷子解惑，他在说到黄浩然现在职务的时候，语调故意拔高了不少，这是在暗示韩老爷子，黄浩然对于韩老爷子来说已经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娶你的女儿？还是别闹这笑话了！


    “沈元龙？可是黄浩然黄将军的结拜兄弟，手拿一杆长枪的沈二爷？”


    当韩老爷子满脸落寞的不知所措之时，旁边的原独山镇警察局局长张凤台再次语出惊人，将钱国良震撼的不轻！


    “咱们沈军座的确是黄总座的结拜兄弟，排行也是第二，只是这‘沈二爷’的称呼还是头一回听说，还有那‘手拿一杆长枪’...又是怎么回事？”


    张浩的追问却换回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原独山镇警察局局长张凤台用很同情的眼光瞧着张浩，然后开始给他科普民间对黄浩然的传说：


    “别看咱们独山镇地处大山之中，也是常有戏班子到镇上来的，那戏台上都演过，黄浩然、沈元龙、汪焕之芜城三结义，大哥黄浩然使得双匣枪，二弟沈元龙手拿一杆长枪，三弟汪焕之用的是花机关，对了，你们99军个军师，叫范介，是黄浩然黄将军三顾茅庐请出山的......”


    轰！听了张凤台的这番话，钱国良和张浩的脑子里面一下子就炸开了！这...这不是三国演义里面的故事吗？怎么全都被套到了99军身上？


    钱国良和张浩哪里能了解，中国百姓在这乱世对英雄的渴望程度还有那些艺人们的创造力！


    要知道从古至今，这戏台上脍炙人口的故事全都离不开英雄美人。自打鬼子入关之后，政府军是一个败仗接着一个败仗，要不是有黄浩然时不时的来上一场大捷，老百姓的心气只怕是早就崩溃了！于是将黄浩然的英雄事迹搬上舞台，便成了民众们迫切需要的头等大事！


    然而在拿到演出剧本的时候，大多数的艺人都犯了难！武汉政府组织的文化界知名人士写的是关于黄浩然的话剧，这样的艺术形式只有在大学校园和大城市里面才有市场！那些比较偏僻的乡镇里面，识字的百姓就没有几个，基本上就没出过远门，更是绝没有到过上海和南京，你要是对他们演黄浩然保卫上海和南京的话剧，谁能听的明白？


    相比之下，在乡镇，还是《三国》《水浒》《西游记》这样的老故事更加容易被百姓们接受！


    也许是真想宣传一下黄浩然这位抗日英雄，也许是想要保证军政部发下来的饭碗，艺人们在无奈之下发挥了巨大的创造力，他们居然将黄浩然的事迹套上了三国的马甲，将99军的主要人物和三国的将领来了个一一对应！三国里面不是有桃园三结义吗？那就来个芜城三结义！三国里面不是有个关二爷吗？那就加个沈二爷！


    于是，有了这样明确的参照对象，百姓们也开始看的津津有味起来。


    只是苦了黄浩然、沈元龙、汪焕之、范介这些故事中的人物，不得不被迫拿起了“双匣枪”、“一杆长枪”、“花机关”，被迫躲进了“茅庐”，久而久之，这形象更是被固定了下来。恐怕现在就是黄浩然亲自到了许家垄，若是亮不出一对匣枪，也要被民团当作“赝品”！


    没想到这趟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钱国良和张浩面面相觑，他们都不知道回去之后该怎么向沈元龙报告了！


    幸好，军政部对外宣传的时候只主打黄浩然手下的主要军官，要是连旅、团一级的也列进去，天知道那些艺人会不会因为人多将99军的事迹改成有108将的《水浒传》！


    如果真的改成那样的话，钱国良和张浩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物呢？是小旋风柴进，还是骨伤早时迁？


    更要命的是，谁是潘金莲？谁是西门庆？黄浩然对应的必然得是宋江啊。那...谁是阎婆惜？(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6章：家事

    9.196 家事


    从武汉到重庆，直线距离是756公里。由于四川省内的道路极差，所以坐汽车通常要走上十多天，孟施晴和黄浩然之间，便隔着这样的一段距离。


    在黄浩然的推动下，黄家的人早已经全部迁到了重庆，并且将家产大把的花在购置重庆的土地和房产上面，结果当1937年11月20日，南京政府明令宣布移驻重庆办公并进而于12月1日在重庆正式办公之后，重庆便开始成为中国的战时首都，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地位日渐提高，地产的价格也是一日千里。


    又是在黄浩然的指点之下，黄家开始将在重庆市区的产业分批高价出手，挂出的要价基本上是当时重庆市面同类地产价格的五倍还有余！而且不收法币，只要黄金大洋或者是美元！


    起初的时候黄家老爷子还担心黄浩然要的价码太高，会很难找到买家，可是在仅仅几个月之后，黄家老爷子忽然发现自己家出售的房产价格开始和市场价已经显得有些优惠，购买的人更是排成了长龙！


    虽然中国当时的抗战指挥中心尚在武汉，但随着南京政府的迁都重庆，东部沿海地区的工矿、机关、学校、群团组织、社会团体、新闻单位等纷纷迁抵重庆，大批全国的知名人士、社会名流也频繁地往来于重庆及全国各地。这些知名人士、社会名流迅速推高了重庆市内的地产价格，特别是那些比较高档的独栋住宅，更是受到了家产丰厚的知名人士、社会名流们的追逐，基本上是一天一个价！黄浩然得知之后，指示家人要随行就市的改动价格，除了不要法币的要求不变之外，卖的价格越高越好！


    可即便是这样，在38年春节快要来领之前，黄家出售的房产也只能宣告售罄，在这场地产价格暴涨的盛宴中，黄家投资的一百余万大洋变成了八百万余元，而且手中还依然掌握着大量重庆郊区和周围县城的房产。


    38年春节之后，黄浩然又指示在重庆的家人开始高价出售位于重庆郊区和周围县城的房产，依旧是不收法币，只要黄金大洋或者是美元。只是这一次的价格仅仅比收购时涨了一倍，而且以后不会再往上增加。


    黄老爷子再次表示了他的不解，结果黄浩然发电报告诉黄老爷子，在重庆市内购置的房产是准备给有钱人的，所以价钱卖的再高也不怕，反正那些所谓的知名人士、社会名流来钱容易。


    而在重庆郊区和周围县城买下的房产出售的则是一些从沦陷区刚逃到武汉的普通百姓，他们这些人由于没有上层渠道获得消息，以及太过信任国家军队的战斗力，大多已经将家产留在了沦陷区，如果要向他们要五倍、乃至十倍的价钱，只怕就要有人要破家了！


    “取财有道！”


    这四个字是黄老爷子在38年夏天给黄浩然下的最新评语，很明显如今的黄老爷子对他的上将儿子是满意到了极点！


    38年入秋之后，随着日军侵略的加紧，南京政府的新临时指挥中心——华中重镇武汉岌岌可危。7月16日，武汉政府军事委员会决定：“行政院及中央党部以及国民参政会、国防最高会议从速迁往重庆” 并于次日发出紧急命令，令所有驻汉中央机关于五日内全部移驻重庆。奉此命令，先前迁到武汉的国民党各党政首脑机关及其负责人开始了又一次大规模的西迁，7月18日起，国民党中央各部门纷纷迁往重庆；11月中旬，军事委员会又决定驻南岳各军事机关全部迁往重庆。


    这是中国政府首脑机关和国家都城一次由东向西的大迁徙。


    如今，重庆这一偏居西南内陆的普通城市因抗战的爆发发生了其历史上前所未有、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由一个地区性的军事重镇一跃而成为全国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社会的统治中心和活动中心，由地处川东的一座山城上升为一座与纽约、莫斯科、伦敦齐名的国际知名都市，由一个古老的商业城市发展成为战时中国门类最全、设备最先进、产品最多、生产量最大的工业基地，由一座先前在全国事务中默默无闻的地区城市一跃而成为指挥中国人民百年来反对外敌入侵并取得第一次伟大胜利的民族解放战争——抗日战争的神经中枢。


    在重庆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地位发生上述显著变化的同时，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也开始陷入泥潭，在接连被黄浩然、薛岳、李长官等中国将领消灭了多个陆军师团之后，东京“速战速决”、“速和速结”的阴谋基本上已经彻底失败！


    1937年日本人发动“七七”卢沟桥事变并迅速占领北平、天津后，为瞬间的胜利充昏头脑。日本内阁会议决定“放弃以前所采取的不扩大方针，筹划战时形势下所需要的各种准备对策。” 随后，日本帝国主义又发出了于三个月内迫使中国丧失全部抵抗能力的狂叫。


    而中国经济金融中心——上海及政治军事中心——南京的失守，更使日本侵略者得意非凡，当时的日本军方就曾信势旦旦地向其统帅部及日本政府保证：“南京一丢，最高当局就会屈服，中国事变就结束了。”


    面对骄横的日本人，南京政府只好依据既定方针，在南京失守之前作出了迁都重庆的决定，以此表明中国政府“此后将以最广大之规模，从事更持久之战斗”的决心，从而打破了日“积极西犯，攻占中国首都，迫订城下之盟”的迷梦。


    为配合正面战场的进攻，破坏中国大后方的社会经济秩序，摧毁大后方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动摇大后方人民的抗敌决心和信心，以达到迫使南京政府与之媾和的目的，从1938年起，日本帝国主义即公然违反国际公约，对大后方各重要城市进行了长时期的野蛮轰炸。


    日机对中国大后方实施的轰炸，不仅继承了其先前“破坏要地内包括重要的政治、经济、产业等中枢机关。并且至要的是直接空袭市民，给敌国民造成极大恐怖，挫败其意志”的攻击政略的基础，还上升到一个新的战略高度——“压制和扰乱敌人的战略及政略中枢，并秘密和海军合作，努力歼灭敌人的空军作战力量。”


    据此战略，日本天皇授权大本营总参谋长载仁亲王向侵华日军司令官下达了新的指令——“攻击敌战略及政略中枢时，须集中兵力，投入优良的飞机，特别是要捕捉、消灭敌最高统帅和最高政治机关。” 以达到“挫败敌继续作战意志”的目的。


    于是为中国战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外交和社会活动与统治中心的重庆，也就首当其冲成了日军的主要战略轰炸目标之一。


    抗战时期日机对重庆的轰炸始于1938年2月18日。但此次轰炸未能进入市区，而是完成于重庆下游数十公里的广阳坝，所造成的损失也仅仅是毁房屋3间，伤3人，带有明显的试探性质。


    但这次轰炸却给重庆的地产市场带来了超乎想像的打击，人们终于意识到他们在远离前线的重庆购置的地产也并不是安全，一样很可能被鬼子的炸弹炸的灰飞烟灭！于是在这场轰炸之后，重庆的地产价格开始大幅下挫！报纸上更是时常可以看到一些讲述高价吃进房产准备大捞一票的商人们在破产之后只好纷纷被迫逃往日占区的新闻！


    而已经早早卖光了市内高价地产的黄家，自然又是平安无事的渡过了此次地产暴降的风潮！黄浩然又一次显示了他的神奇！


    自此之后，黄老爷子决定彻底退出舞台，他将黄家的经济大权全部交给了黄浩然的未婚妻孟施晴，过起了神仙般自在的日子。


    能够掌管夫家家族的财权，这绝对是对一个女人的巨大肯定！但是孟施晴在接管了黄家的财权之后，却显得并不太高兴！


    黄家的老太太在注意到孟施晴眉目间的愁苦之后，找来了黄浩然的母亲询问原因。黄浩然的母亲也不知道确切的原因，只是推断孟施晴的心病多半是与外界传言黄浩然要娶杨森的女儿杨文娜一事有关，黄老太太想要让黄浩然的母亲去向黄浩然确认是否是确有此事，却只得了一句：“二大不由娘”的回话，老太太本来是要发作的，却被黄浩然的母亲接下来一句：“外面的人都说，娶个满清的格格会害了我儿，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给堵住了。


    一听到娶孟施晴会连累孙子黄浩然，老太太心里面也没主意了！最后，只要索性将事情挂起不理，但因为心中觉得对不起孟施晴，于是在生活上对孟施晴是格外的厚待，月例银子是一涨再涨，渐渐居然达到了每月五百块大洋的数目！


    要知道38年的时候，武汉政府的一个省长每月领的工资才不过是大洋560块，也就是说孟施晴在黄家的月例，硬是拿到了民国省长的级别！(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7章：也是国事

    9.197 也是国事


    “小姐！您那位老叔又来瞧您了，这些日子来的可真勤！”


    孟施晴的贴身小丫头“画眉”已经跟着孟施晴在黄府住了有十来年的时间，当年王府里面学的那些规矩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如今看起来，“画眉”完全就是个疯疯癫癫的小丫头，倒是更加的惹人喜欢。


    看到“画眉”的额头上挂着不少汗珠，坐在屋子里面画研究水墨丹青的孟施晴怜爱的将小丫头招到了身边，然后从怀里面掏出从英格兰进口的纱巾给“画眉”擦汗。黄家给孟施晴的月例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再加上吃的好处的好，那些大洋对于她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旗人格格来说实在是没有什么用处，平时只能都堆在钱匣子里面，最多偶尔花在一些进口的小玩意身上。


    例如这“雪莉丝”的纱巾，在重庆的洋行里面挂的价钱是法币20元，贵的令人咂舌！中央军一个陆军中尉领的“国难薪”也只够买上两条，但孟格格却每样颜色都买了一打。


    重又过上了这种不差钱的日子，让孟施晴恍惚间像是回到了清室还没有瓦解的时候，虽然那是已是满清暮年，王府里面的生活却还是非常的奢靡，孟施晴的闺房里面总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舶来品，自然也少不了这“雪莉丝”的纱巾。


    还有这位经常前来拜访的“老叔”，更是让孟施晴和她的过往紧密的联系了起来.......


    擦掉了“画眉”额头上的汗珠之后，孟施晴走出闺房，进了西面的书房。作为女子，她是不能在闺房见客的，即便来的人是他的“亲戚”。


    等到孟施晴落座之后，小丫头“画眉”迅速的摆好了茶水，然后退出去传话，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还能做出当年在王府里面的六七分模样来。


    又过了一会，从门外走进来一个五十多岁年纪的男子，来人站在屋子当中冲着孟施晴点了点头，然后便自顾自的走到椅子边坐了下来。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取下头上带着的礼帽。


    稍后一点进来的“画眉”从男子的背后对着男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快步走到孟施晴的身边站定，接着眼观鼻鼻观心，不再言语。


    “格格不愧是宗室里面异常出挑的人物！如今这年月，还能调教出这样的奴才，可是着实不容易！”


    男子虽然是在夸小丫头“画眉”，但小丫头“画眉”却是满脸的不高兴！她很不喜欢别人叫她奴才。莫说现在，就是当年在王府里面，格格也只当她是小妹妹，从来没有将她当作奴才看待过。


    这人真是讨厌！明明都已经是民国了，却硬是要摆出满清旧主子的架势！


    孟施晴瞧了一眼“画眉”，自己的丫头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孟施晴当然很清楚。她半是套处于对画眉的爱护，半是处于自己的心思，一语双关的说道：“老叔过奖了，前朝那些东西，如今早就不兴了...我向来只当这丫头是自己的妹妹，她如今依旧敬着我，也绝不是为了当个奴才，不过是记着姐妹情分罢了......”


    男子似乎是觉得孟施晴说的这番话很不中听，居然没等孟施晴将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的态度有些微怒，语气也显得比较生硬。


    “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有些事情，一万年也不会变！等咱们大清朝光复了，对待汉人，一样是留发不留头！”


    说到激动处，男子就像是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样，他伸手一把扯下了头上的帽子，一团乌黑油亮的东西随即露了出来。若是这一幕发生在大街上，定然会有路人惊叫起来！谁又能想到，如今都是民国二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留着辫子！


    孟施晴看到男子头上的辫子之后并没有感到太过惊讶，她的情绪有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波动，等到男子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之后，孟施晴开口幽幽的说道：


    “老叔，听我句劝吧！留发不留头今后最好休提！若是传到了如今的官员耳中，对我们这些旧人就是大祸！还嫌别人没有搜刮打压咱们的理由吗？说句晚辈不该说的话，就连老书你，为了避祸不是也改姓了金吗？”


    这几句话，就像一把利剑，直接捅进了男子的心窝，他将眼睛瞪得大大的，死命的盯着孟施晴的脸看，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画眉”警惕的后退了半步，将原本低垂的右手悄悄的移到了摆放花瓶的架子后面，那里有一个电钮，连着外院的警卫室。黄浩然升为军长之后便拨了一个排的卫兵返回家中看护，以避免家人遇到麻烦。如今黄府的警卫工作实行的是军事化管理，孟施晴有着黄浩然未婚妻的身份，她的小院自然是警卫工作的重点。今天有人来拜访孟施晴，卫兵队长是知道的，所在人进了小园之后他就就会派卫兵在院门外候着，只要画眉现在一按钮，不用几秒钟，外面的卫兵就会冲进来！


    也正是基于同样的原因，孟施晴才会在明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依旧如此直白的说话!皇亲国戚又怎么样？如今可是民国了，你们说的话还会好使吗？


    男子的观察力很敏锐，他很快便发现了画眉眼中的提防，随即他又意识到眼下采取强硬的态度不会起到任何的正面作用，因为现在的他，有求于孟施晴。


    强行按捺下心中的怒火之后，男子开口为自己辩护道：


    “格格，我改姓金，不过是忍辱负重！你应该知道，在满语里面，爱新是金的意思！终有一天！我会将姓氏改回爱新觉罗！不过不是现在，现在的我，太落魄，配不上这高贵的姓氏......”


    说到这里，金姓男子停顿了一下，然后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孟施晴：“当然，这一切还得靠格格您...咱们大清朝之所以被民国取代，还不是因为咱们旗人手里面没兵！皇天保佑！让格格您得了一位名将额驸！手中握着二十万雄兵！只要格格您能将黄将军的的心掌控住，咱们就有希望！如今日本人已经将满洲还给了皇上，那可是祖宗的龙兴之地！这难道不是在预示着什么吗？眼下国民政府和日本人打的正酣，咱们清室就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要是再有了军队，两边都得拉拢咱们！复国，那就是指日可待！”(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8章 宗室的反扑

    9.198 宗室的反扑


    听完了金姓男子的这番长篇大论，孟施晴突然笑了，而且笑的很厉害，一直到将金姓男子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孟施晴才开口说道：“您是将我看作了陈圆圆吧！可惜，黄浩然可不是吴三桂！他不会放你们入关的！”


    需要注意的是，孟施晴在这里没有说“我们”，而是说了“你们”，这表明在孟施晴的心目中已经完全将她自己和清室给隔开了。不过对面的金姓男子并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他现在一心想要说服孟施晴，让她相信满清是可能复辟的。


    “格格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您可是宗室里面一等一的美人，又在黄浩然飞黄腾达之前便与他有了婚约，用汉人的话，您就是黄浩然的糟糠之妻！这一切都非常的有利！再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相信以格格御人的手段，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应该不难......而且，我们这些宗室的老人都会帮格格您的！我载泯为了大清，为了格格您，可以肝脑涂地！”


    金姓男子是真的极了，他甚至亲口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载泯出身满洲爱新觉罗氏，系清朝圣祖仁清康熙帝玄烨第十四子允禵之后裔。隶属满洲镶蓝旗右翼近支四族，说白了就是如今满洲皇帝溥仪的远亲。


    辛亥革命以后除了溥仪本家，其他的爱新觉罗氏大都改了姓金，因为民国政府规定各单位不许录用旗人，载泯当时也被迫成了爱新觉罗氏改姓大军中的一员。


    在战战兢兢的渡过了民国最初的几个年头之后，载泯忽然发现这天下和大清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根本的区别，依旧是割据，依旧是地方不服中央，依旧是连年的战事！


    于是载泯觉得，既然如此，干嘛不光复了大清朝呢？


    和载泯持有同样想法的旧人不在少数，在重新积累了一些财富之后，他们开始以清室旧人自居，打起了皇家正统的招牌，开始了他们复国的大计。由于做事手段比较狠辣，载泯这个爱新觉罗氏的旁系分支子弟渐渐开始在旧人们中崭露头角，如今已经成为了“清室复国军”中重要人物。


    不过由于南京政府对清室采取的是逊退的态度，很不喜欢旗人，所以载泯他们这些人的活动多数都只限于地下。直到溥仪在满洲登基，载泯他们才像被打了鸡血一样跳到了前台！他们觉得大清朝光复的好日子终于到了！


    为了能够成为新大清朝的开国元老，载泯开始动起了脑筋，最后他想起了孟施晴，载泯希望可以通过孟施晴掌控住武汉政府的抗日名将黄浩然，以此作为前往满洲的投名状！日本人不是很忌惮黄浩然吗，若是自己搞定了连日本人都搞不定的黄浩然，皇上一定会龙颜大悦，没准能给自己一个铁帽子王当当！


    那将是怎样的荣光啊！


    所以载泯才会千方百斤的接近孟施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载泯使出了他能使的一切手段，就连孟施晴小时候的奶娘都被他找了出来，为的就是拉孟施晴和自己坐同一条船！


    只可惜，效果似乎不是太好，虽然孟施晴很客气的称呼载泯为老叔，也乐于从载泯的口中听到一些她熟悉的人的事情，但却始终不肯为“清室复国军”收服黄浩然，而且对皇上的态度也有些不太恭敬。


    如今，孟施晴更是表明态度不肯上船了！这可不是载泯想要的结果。


    “大清朝，已经是过去了，老叔，您还是趁早醒了吧！我看溥仪在满洲搞的小朝廷，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他依靠的还不是日本人？眼下这民气沸腾的很，谁和日本人扯上关系那就得万劫不复！溥仪这么一闹，咱们满人最后的一点颜面也要被折腾尽了！这复国，是没指望的了！”


    见孟施晴的态度如此坚决，载泯知道靠软的已是没了指望，于是他亮出了狰狞的面目！


    “既然格格硬是要和咱们这些宗室族人生分，那就怪不得我载泯了！我知道这院子外面就有卫兵，但我却不怕！为了大清朝，死我一个载泯算什么！格格，看看这份名单吧！这上面有一百一十七个人名！全都是以前你府上的老人，如今全都控制在咱们清室复国军手中！或许这里面有不少人是格格您不喜欢的，还有不少是您都不知道名字的，但我想总有几个你舍不得吧？一百一十七条人命，全在格格您一句话！您呐，瞧着办吧！”


    说完之后，载泯将一卷丝绢丢到了孟施晴的怀中，然后坐在椅子上闭起了眼睛，他这是在告诉孟施晴，他已经有了去死的觉悟！


    孟施晴慢慢的拿起了丝绢，然后展开了，让孟施晴没有想到的是，载泯居然用的是一份明黄的丝绢！还口口声声说要光复大清朝呢！自己却连最基本的礼都不守了！要是眼下真的还是大清朝，就冲着载泯用的这一卷丝绢，就能要了他的命！


    明黄，可是只有皇上才能用的颜色！


    “呀！李嬷嬷！还有赵嬷嬷！小德子、小安子！他们居然还都活着！”


    “画眉”到底是在王府长大的小丫头，对王府的老人都非常的熟悉，所以当她看到那些将她带大的嬷嬷还有幼时玩伴的名字之后，小丫头立刻尖叫了起来！


    同样，孟施晴在这份名单中也看到将她带大的嬷嬷还有幼时玩伴，不过她没有喊出来，因为孟施晴知道，这时候对故人的感情流露，绝对会害了对方！


    “载泯，以你的手段，若是我阿玛额娘还在世，恐怕你也会绑了他们吧？”


    孟施晴是将明黄丝绢卷好之后才对载泯开的口，这时候的她，显得格外的镇定！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孟施晴也没必要再称呼载泯为“老叔”了！她现在开始直呼载泯的名字！


    “格格好城府！不愧是我爱新觉罗家的血脉！有老王爷当年的架势！”


    载泯先是很放肆的说了几句，之后才开始回答孟施晴的问题：“若是老王爷在，只怕今天来找格格的人就是你阿玛了！咱们这些大清的宗室，谁不想着能回到过去......”


    孟施晴冷笑了一下，他知道载泯这是在装腔作势，自己的阿玛孟施晴又怎么会不了解，老王爷在世的时候，已经对大清朝失望透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姓氏改成了孟，而不想其他的总是一样改成遮遮掩掩的“金”。


    “就算我有心，只怕也是无力!我眼下只不过是黄浩然的未婚妻，而且还不一定能长久，杨文娜的事情，你也应该有所耳闻......”


    孟施晴不想直接和载泯翻脸，原因主要有两点：第一她不想害了王府的老人们；第二，若是这一次直接将载泯给回绝了，这家伙一定还会想别的手段来逼迫孟施晴，天知道载泯的下一手会不会更毒辣！也许，清室的人会将毒箭直接对准黄浩然！


    而杀了载泯也显然是不行的，载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的背后是清室，拿走了一颗棋子，清室还会放另外一颗棋子进来！只要黄浩然还手握重兵，只要孟施晴还在黄浩然身边，这一切都不会停止！


    所以，孟施晴现在要撇清她与黄浩然之间的关系，告诉清室的这些人，她孟施晴根本影响不了黄浩然的选择，还是不要费力气了！


    “杨文娜的确是个麻烦，不过我们也已经有了对策......’


    载泯的回答完全出乎了孟施晴的意料，她很想知道载泯口中说的对策究竟是什么，在孟施晴看来，有“夫人”和最高当局保媒，黄浩然娶杨文娜根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哪里会有什么对策。


    “你们不会想要去绑架或者暗杀杨文娜吧？眼下她可在武汉，和最高当局还有‘夫人’在一起，你们怎么可能会有机会下手？”


    听了孟施晴的反问，载泯点了点头，然后答道：“你说的没错，在武汉我们没机会下手......”


    “就是杨文娜离开了武汉又怎么样？他父亲杨森是传中的实力派，手底下有一个集团军！你们也不可能在杨森的地盘里面找到机会！”


    “格格说的还是没错，我们在杨森的地盘里面不会找到机会......”


    “载泯你不是说有对策吗？我现在现在倒真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对策.......”


    “钱！还有感情！”说着载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匣子，示意“画眉”过来取，“画眉”却没动。小丫头的手指现在还依旧放在电钮上面，她对载泯很不放心。


    “怎么？格格不想听我说下去吗？”


    载泯倒也不着急，他知道孟施晴是很爱黄浩然的，女人都不愿意失去自己的男人，孟施晴这个格格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能对付杨文娜的计策，孟施晴很需要！她不会舍得错过！


    果然，孟施晴没能抵挡住诱惑，她扭头对画眉说道：“过去取吧，不会有事的.....”


    画眉很迅速的将匣子去到了孟施晴的面前没，然后打开来，结果发现匣子里面放的是一堆存单。


    孟施晴打理黄家的财务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对这些存单是再熟悉不过，她一眼便看出这些存单都是外国银行开出来的，随时可以拿到银行兑现。如今在国内，这可是绝对的硬通货！


    “总共是一百万美元！我知道黄浩然喜欢美元，黄家在大街上贴的那些卖房产的告示我可没少看......”


    38年的一百万美元，绝对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可孟施晴不知道这和杨文娜有什么关系。


    “格格您别急啊，听我慢慢说...黄浩然虽然很能赚钱，但是也很能花钱，他养的那支部队，实在是费钱的很！等到武汉会战结束，他就又得补充装备和兵员，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格格到时候可以将这笔钱拿出来，就说是老王爷以前给您留下的嫁妆......”


    “黄浩然是不可多得的猛将，这样的人多半都是重感情的...格格您入黄家已经有十来年，父母又早已离世，实在是有所取而无所去的处境，再将嫁妆都投到了黄浩然的部队里面，若黄浩然不想办法给格格您一个名份，那他都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即便是退一万步，也能至少给格格一个侧室的名份！还得心有愧疚！那杨文娜就是成了正室又如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学生，哪会什么风流手段？格格只要拿住了黄浩然，不让杨文娜有子嗣，那丫头不过就是个摆设！之后再寻个机会给她下点药，让她一场暴病死了就是！”


    如此可怕的计划，在载泯口中说出来居然是如此的轻描淡写！孟施晴感觉她正在被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更让孟施晴意想不到的是，她听了载泯的主意居然有些动心！这的确是一个抓住黄浩然的好办法，而且还不用表现的太主动，惹人非议。


    只要，最后别按载泯的馊主意害死杨文娜便好.....


    “言尽于此，我想格格是聪明人，应该会选......告辞！”


    载泯也感觉到了孟施晴内心的挣扎，今天能收到这样的效果，他已是心满意足，是时候离开了......


    “画眉”将送到门口交给了卫兵，然后飞奔回了书房，结果看到孟施晴还依旧坐在原来位置上，一步都没有移动过，显然是想事情想的出了神。


    “格格，要不你就按这讨厌鬼说的去做吧，我知道你是爱将军的，也不想害了王府的那些老人，大不了咱们最后不害那杨小姐就是了，将军是有德之人，必然不会喜新厌旧......”


    这小丫头，居然抱着和孟施晴一样的心思，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心灵都想通着呢！


    孟施晴抬起头看了看“画眉“，然后拉着“画眉”的手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双手轻轻的环抱着小丫头，然后幽幽的说道：


    “我刚才也有过这样的一丝念头，不过现在又想明白了.... 载泯这些人不是好人，他们肯拿这么多钱出来为我争宠，绝不会不求回报！若是我这一次按照他们说的做了，也就等于有把柄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只有他们会要我做更多的事情，让将军背叛政府，让将军去投靠日本人，去满洲！如果将军为了我去了，便会毁了将军的一世英名的！若是将军不去，他也会从此都看不起我，我与将军之间的情分也就尽了...那样的话，我这十多年又为了什么呢？”


    说着说着，一滴泪水从孟施晴的眼窝里面滚落了出来，然后沿着她的脸颊往下，小丫头“画眉”想要伸手去接，却晚了一步，泪珠落在孟施晴的胸前，湿了衣襟。


    “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不要那坏人得逞，不要主子哭，也不要王府的老人死！”


    孩子气的话，却讲述着最美好的愿望，这不也正是孟施晴想要的结局吗？


    “还是...我离开吧....这样将军就不用为难，他可以娶杨文娜进门，得到最高当局和杨森的支持扶摇直上，载泯也没办法利用我伤害将军。至于王府的老人，他们本就不是载泯的目标，没有了我，他们自然就安全了......”


    画眉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的主子，她的姐姐，最后她只能张开双臂抱住了孟施晴。


    被画眉这么一抱，孟施晴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大哭了起来，接着用呜咽的声音说道：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走进了政治的漩涡，就只能随波逐流.......以前我总是嫌佑臣不上进，可现在，我倒希望他还是芜城那个不上进的公子哥，整天拿着鲜花站在我小院门口......”


    *************************************************************************


    钱国良是在准备实施穿插作战前的最后一刻才给军长沈元龙发的电报，在电报里面，钱国良向沈元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和韩老爷子之间的全部对话，结果不出所料的收到了一封满是脏话的回电：


    “你小子好大的胆啊！居然敢替老子做主？去你奶奶个嘴！这次要是截不断27师团的补给线，我就让你去娶那老头子的闺女！然后留在民团当姑爷！......”


    钱国良将军长沈元龙的这封电报给手下的几个团长看了之后，几个团长全都是一脸的瀑布汗，张浩更是被吓的面都绿了！


    等几个人看完之后，钱国良立刻绷着脸下了命令：“电报你都瞧见了，我的前程可就全看你们这几个团长的了！命令部队全部轻装！除了武器装备还有三天的干粮，其余的全部就地丢弃，通知师直属辎重部队来收集！人员一律步行，重机枪和迫击炮、步兵炮还有弹药全部驮马化！告诉炮兵多带炮弹!咱们这是要到敌后去，不会有重炮支援，砸鬼子的防线就全靠这些小炮了！可千万不能断了粮！”


    团长们轰然应诺之后便立刻分散开回到各自的部队去做安排，只有张浩在将要走出师部的时候被钱国良给叫住了。


    这次穿插作战，张浩531团被钱国良顶在了最前面，担当全师的尖刀！这也就意味着，从带路到击破日军防线已经侦查搜索的差事张浩全都得一肩挑！若是531团犯了错，那整个99师全都得跟着犯错！


    “没问题吧？你小子！”


    面对这样的问题，张浩向来只有一个答案：


    “保证完成任务！”


    谁想到钱国良居然笑了，而且笑的很贼！


    “好！就知道你是个够义气的！咱们算是说定了啊，要是回头师座叫我去娶韩老爷子的女儿，就由你来顶替我！”


    “不要啊.......”


    一听这话，张浩都要崩溃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199章

    9.199


    “总座，沈军长刚刚来电，钱国良已经在规定的时限之内找到了合适的向导，带着99师出发了！”


    位于田家镇的武汉卫戍司令部作战厅里面，范介从参谋军官手中接过电文看完之后，转过身笑着对坐在椅子上黄浩然说道：“最后还是99师快了一步啊...王山奎只怕又要教训李玉和了...”


    “没那么简单！”黄浩然先伸手端起摆在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才开了口：“王山奎为人内敛，脾气也好，他是在让着沈老二，不与沈老二争功！再加上99师是咱们的起家老本，大家都在那个小集体里面呆了多年，有些维护之心也是难免......”


    范介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如今第25集团军的主要军官，除了半路加入的几个，差不多全部都是99师军官出身。虽然眼下99师已经不再是黄浩然领导的这个集体的全部，但在众人的心中，99师依旧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王山奎自然也不例外，他这样让着沈元龙，心里面未曾没有想着要让99师得到这次立下大功的机会。


    这样做，这也算是对99师的一种爱护吧......


    将自己有些凌乱的思绪收拢了之后，范介开始继续尽他这个参谋长应尽的义务：


    “从99师的驻地到龙感湖边，总共是两百多里的山路，沈军长已经命令钱国良让部队轻装，按照他们前进的速度计算，明天拂晓以前肯定可以出现在第27师团的身后！本间雅晴一定想不到，咱们居然会在山区实施远距离穿插迂回，而且还是在夜间！只要打断了本间雅晴的补给线，第27师团剩下能做的，也就是数日子了......”


    黄浩然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他基本同意范介的这番推断，眼看着与本间雅晴的决战就在眼前，为了让部队多上几成胜算，还是得步步为营!


    截断本间雅晴的补给线，只是歼灭第27师团的第一步，即便第99师的战斗力在强悍，想要靠四个团的兵力奔袭两百公里歼灭第27师团，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钱国良的部队只是黄浩然打算扎在本间雅晴背后的钉子，要面对的是日军在龙感湖上的炮艇、天上的飞机和第27师团的反扑。围歼第27师团的战斗，主力还是压迫在第27师团北面的李品仙兵团以及第25集团军的大部队。


    “咱们得想办法让李品仙紧张起来了，正面打得好，99师穿插时遇到的麻烦也会少一些......”


    听到黄浩然这样说，范介不禁皱起了眉头，要想办法让李品仙俯首听命，还真不太容易。


    “看李品仙这些日子的表现，恐怕发电报、打电话都不会管用的，总座，要不我跑一趟第4兵团兵团部？“


    最后，范介拿出了个现场督战的法子，既然李品仙是头不听话的犟驴，那就只能朝着他的屁股上踹两脚了！你李品仙是从第5战区借调来的那又怎样？眼下武汉卫戍司令部才是你的直属衙门！


    “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玩的花样......”


    黄浩然扭头将手中的茶碗搁在了桌上，然后站起身来对范介说道：“司令部暂时就交给你和汪焕之了，我带上徐兴华，还有徐子龙的警卫团去青石镇，陪太子读书......”


    一直在不远处站班的徐子龙听到黄浩然说有差事给他，顿时精神抖擞了起来，他这个警卫团团长一直跟在司令黄浩然的身边，自然知道李品仙是眼下围歼第27师团作战中的不稳定因素。


    在徐子龙看来，要不是黄浩然在广济仗义出手相助，李品仙恐怕早就吃了个大败仗！丢了武汉外围重镇广济，那样的话，他李品仙兵团司令的职务还能保得住！？


    大难临头的时候就跑来扮哈巴狗，现在没有危险了，打仗便往后缩！这他妈算什么玩意！整个一忘恩负义的畜生！


    徐子龙早就想去青石镇教训教训李品仙，如今真的得了这样的机会，他的心里简直是乐开了花！


    “总座，我马上去安排！”


    表完态之后，徐子龙转身便想离开，却被黄浩然叫住了：


    “等等！我想了一下，一团人马实在是太多，动作快不起来....还是改为一个营吧！记住！全部要骑兵，一律轻装！咱们要赶时间，必须在99师到位之前收服李品仙！”


    “只带一营卫队，是不是太少了点？”


    作为警卫团的团长，徐子龙总是将黄浩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自打黄浩然在武汉被孔二小姐打了一枪之后，徐子龙在黄浩然身边就没敢放松过警惕，警卫部队的规模也是一再扩充，就是怕再出什么事情！


    将随行的警卫部队从一团改为一营，而且只要轻装的骑兵，这就等于是将护卫黄浩然的力量降到了现有水平的六分之一左右！徐子龙觉得有些不太稳妥......


    “你怕什么？咱们这是在内线，又是赶夜路，身边没鬼子，头顶上没有日本飞机，一个营的卫兵足够了！再说带多了人马，李品仙还以为我要去割他的人头呢......”


    听了黄浩然的话，范介和徐子龙都是大吃一惊！


    从田家镇要塞到青石镇，足有四百多里路程。虽然和99师相比，黄浩然带着警卫部队不用走山路，而且全程可以骑马，但要在时间上比99师提前跑完全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警卫部队的官兵都经历过严格的训练，选出一营马上好手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自己的这些部下，徐子龙倒是不担心。但对自己的司令黄浩然，徐子龙可就没那么自信了...


    在徐子龙的记忆里面，黄浩然可是从来没有骑着马跑过这样长的路程！要知道骑在马上长途奔袭，对人的体力绝对是极大的消耗！如果马术再不纯熟，那体力的消耗可就更大！


    一夜时间跑完四百里的路程，黄浩然行吗？


    “总座，您还是坐汽车吧，比较平稳一些......”


    范介的意思，也是不看好黄浩然的马术和体力，所以他才会在明知道通往青石镇的公路已经被日军的轰炸机毁的不像样子的情况下依旧提出让黄浩然乘汽车。范介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徐子龙使眼色，范介这是要徐子龙开口帮腔，范介了解黄浩然的脾气，虽然在大事上一向都是乾纲独断，但在一些小事上面，大多数的时候如果手下的军官们都非常坚持，黄浩然基本上都会默许。


    徐子龙的反应极快，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他紧接在范介的后面说道：


    “就是就是！范参座说的极是！虽然眼下这路况跑不了小汽车，但军用卡车还是可以通行的...总座您只管坐车，咱们警卫部队的弟兄骑马，保证不会误事！”


    但是他们的小心思当场就被黄浩然给识破了，黄浩然用手指点了点范介和徐子龙，笑骂道：


    “你们少拿这些鬼话来唬我！后勤部门的报告我可是每天都在看，车队往返的趟数每天都在减少，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的公路网已经被小日本飞机破坏的不像样子了！老子不想被那破路面给颠死！骑马！必须骑马！”


    范介和徐子龙见黄浩然话说的坚定，只能面面相觑，不再继续劝阻。


    “还不快去准备！拂晓以前到不了青石镇，我让你去马棚喂马！”


    “是！属下马上去！”


    随着黄浩然的一声断喝，徐子龙像兔子一样窜了出去，紧接着，整个警卫团都动了起来！备马的备马，选人的选人。


    不过一刻多钟的功夫，徐子龙便已经将警卫团下属四个营的马术精湛全都官兵全都抽调了出来，一共是519人，清一色的苏械装备。由于是轻装长途奔袭，不能携带重机枪和迫击炮，徐子龙只好将其他官兵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和杰格佳廖夫轻机枪调来了一批，还有从日军那里缴获的掷弹筒，这玩意重量轻，使用的弹药又是手雷，充当骑兵的压制火力还真是非常的合适。


    骑兵大队整装待发！他们在等着黄浩然带着他们狂奔四百里，然后搅动起一场风雷！


    ************************************************************************


    贵池，日军机场。


    这支由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直属特战队和关东军精锐步兵联队组成的队伍终于有了他们的名字----“神风突击队”。


    这个名字是坂垣征四郎和冈村宁次一同商议出来的产物，其中的寓意很深！


    据日本的历史记载，1274年10月20日，元朝和日本之间发生的“文永之役”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元军分两路在日本的博多湾登陆，打得日军溃不成军。元军乘机追击，但却由于副帅刘复亨在追击中中箭受伤，攻势减弱，而且天色已晚，元军便停止了进攻。


    当晚，元军召开军事会议。多数将领认为形势不利，很多人都高估了日军数量，而且国内没有派遣援军，主张撤退。于是忻都下令撤退，但很不幸，撤退当晚，一场台风突然来袭，不可一世的元朝大军被这场大风完全吞没……在这次征战中，元军损失兵力1.3万余人，其中绝大多数不是战死，而是死于这场风暴。此后，元朝再也不敢贸然发动对日本的袭击。日本人认为这场台风是上天挽救了日本，于是乎顶礼膜拜谓之“神风”。


    所以“神风”，对与日本人来说是非常特殊的存在！坂垣征四郎和冈村宁次是希望这支突击队能够像几百年前刮起的“神风”一样，埋葬大日本帝国眼下最难以对付的敌人，支那名将黄浩然！


    坂垣征四郎和冈村宁次都坚信，中国人依旧是东亚病夫！他们的精神是脆弱的！只要黄浩然一死，武汉战场上的中国军队的精神支柱就会崩塌！必将无心再战！那是大日本帝国陆军将就攻克华中重镇武汉，逼迫主战的武汉政府下台，然后，就该上演对中国予取予求的戏码了！


    神风啊！请你刮起来吧！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


    组成这支“神风突击队”的日军主力是关东军第1师团的第3联队，第3联队联队长桂太郎大佐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神风突击队”的最高指挥官。


    在得到“神风突击队”的名号之后，贵池日军的空降训练进入了一个更加癫狂的阶段，每天天刚放亮，桂太郎大佐头扎写着“武运长久”的练功带，扛着指挥刀，光着膀子站在机场的跑道上，然后等待着他的士兵从天而降！


    他的身后，站立着第3联队的所有高级军官，他们也都是和桂太郎大佐同样的打扮。


    没当一个小队单位的日军成功落地，冲出滑翔机在跑道上完成列队整装之后，桂太郎大佐就会带着他的军官们跑到那支日军小队面前，然后大力的鞠躬，同时口中大声的吼道：


    “幸苦了！诸君！感谢你们！请继续浴血奋战！”


    这样的表演是下层的日本官兵完全无法招架的，当他们看到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联队长、大队长门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如此谦卑，一股病态的自豪从他们的心底疯狂的涌了出来！


    神风！我们是神风！是保佑了日本数百年的神风！生命啊！像鲜花一样凋零吧！伙伴们！靖国神社再会！


    “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万岁！杀死黄浩然！征服支那！”


    扯着嗓子吼完这些之后，一个个日军小队扛着他们的滑翔机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停在跑道边的军用卡车跑去，他们将乘着这些卡车离开贵池，然后和返航的运输机汇合，再次起飞空降贵池！


    一日之间，这样的来回甚至可以有五六次！在卡车的车厢和飞机的机舱里面，随处可见因为疲劳而昏睡的士兵，但是每当空降的信号灯亮起，这些东洋野兽就会瞪圆了布满血丝的双眼，握紧手中的武器！


    “呜........”


    天空中，一架滑翔机失去了平衡，跌入了螺旋，向着贵池城西面的旷野高速下落，机上的二十名“神风突击队”队员，一个人也不可能生还！


    桂太郎大佐和他的军官们朝着滑翔机坠落的方向一鞠到底，跑道上的日军小队则唱起了日本国歌“君之代”：


    “我皇御统传千代...”


    “一直传到八千代...”


    “直到细石变岩石...”


    “直到岩石长青苔...”


    他们已经全都疯了！全都疯了......


    桂太郎大佐直起腰板之后，立刻将第1大队大队长小山内中佐叫到了他的身边，然后低声吩咐道：“坠落的滑翔机和死去官兵的尸体就地掩埋，我不希望听到什么传言，你的明白？”


    “哈伊！我立刻带宪兵出发，将坠落的滑翔机和死去官兵的尸体就地掩埋！然后贴出告示，宣布我们击落了一架支那空军的飞机！”


    小山内中佐满以为他的处理会得到桂太郎大佐的称赞，但结果却得到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啪！！啪！！”


    “八嘎！你的还是不明白！只有死人才是可靠的！我命令你！将坠落地附近的支那人统统杀掉！记住！是统统杀掉！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坠机事件！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这回你明白了吗？”


    “哈伊！哇嘎立马西大（日语：知道）！大佐！”


    “幺西！哈雅库（日语：快点）！”


    凄厉的军哨响了起来，光着膀子的小山内中佐拖着军刀跑向了机场的大门，那里有整装待发的日本宪兵部队。这些天来，为了做好保密工作，空降练习地区附近一直在持续戒严当中，到处都是端着刺刀的日本宪兵，倒在刺刀下的贵池市民更是无数......


    *************************************************************************


    重庆，黄家大宅。


    孟施晴拿定主意之后，让小丫头“画眉”叫来了卫队长江峰，她知道江峰的手里面有电台，自打这个卫队长带着卫兵住进了黄家大宅，黄家人和黄浩然之间的通讯便变得快捷了起来。


    “不知道孟姑娘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卫队长江峰是个读过书的人，所以对礼仪防备这些考虑的比较多，他是站在孟施晴的小院当中朝着孟施晴的书房问的话，压根就没有进屋的打算。


    江峰是黄浩然芜城起兵时就投靠了黄浩然的老人，资历颇深。后来还被徐兴华选进了特工处培养了大半年。他可不仅仅是黄浩然留在家中看家护院的卫队长，还是徐兴华安插在黄家大宅中的暗线。


    除了江峰和他的卫队之外，在重庆还有特工处和“隐”的两队人马，他们也都在以黄家大宅为中心忙碌着。


    民国的政治斗争向来都是不太讲道义和规矩的。为了达到目的，绑了政敌全家老小的事情可没少发生，黄浩然如今在政府里面树敌颇多，徐兴华自然要帮着他的总座防上一手。


    当然，这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黄家上下，没有人知道。


    “江队长被能大少爷委以重任，必然是心腹之人，实在不必如此......”


    孟施晴这趟找江队长来是要对方帮忙的，所以开口也是格外的客气。


    “多谢姑娘的好意！只不过我江峰是个军人，这上下级关系，还是要搞清楚的......”


    不过轻飘飘的几句，便将孟施晴给推到了千里之外，能够被徐兴华看中派到黄府的人，又怎么会是简单的角色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0章 跟着我！向前！

    9.200 跟着我！向前！


    好在孟施晴心中因为宗室给她施加的压力早已如乱麻一般，所以并没有在意江峰那冷冰冰的态度，反而还夸了江峰几句：


    “江队长做事谨慎是对的，这样也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只可惜就连这句话，孟施晴也不知道是说给江峰听的，还是说给她自己听的。可想而知，此刻孟施晴的心中是多么的挣扎。


    “姑娘最好还是有话直说......”


    依旧是冰冷的态度，站在院子当中的江峰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冰块，完全不懂得人情世故。


    “也好...我想送样东西给大少爷，可这年月除了军队的邮路，其他的邮路都很不通畅，特别是武汉前线，希望江队长可以帮我这个忙......”


    从重庆通往田家镇要塞的军用邮路，的确是存在的，江峰对于孟施晴能够猜出这一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黄浩然总喜欢从前线时不时的寄些小东西和书信给家人，有部分信件上面是写有日期的，收到的人很容易计算出信件在路上花费的时间。


    从武汉到重庆的商业邮路，在全面抗战开始之前也需要一周以上才能走完，眼下更是要慢上几倍的时间。而黄浩然寄回家的东西和信件在路上花费的时间从来都没有超过三天，除了军队邮路，不可能有其他的选择。


    “可以，只要东西别太大，太重...前往武汉的运输机运载量有限，非军用邮件的配额更是不多......”


    将黄浩然家人的东西送到黄浩然的手中，这本就是江峰的工作之一，他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那我就多谢江队长了，画眉，把东西交给江队长......”


    孟施晴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江峰表示了感谢，小丫头画眉则拿出了一只红木匣子，走到院子里面递给了江峰。


    红木匣子看起来非常的小巧，和富户小姐们常用的首饰匣子差不多大。


    江峰伸手接过红木匣子，感到入手颇为沉重，不过按照这样的体积，哪怕里面装的全部都是黄金也不会超出军邮限制的重量。


    “姑娘放心，最多三日，就可以送到将军的手中！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辞了.....”


    孟施晴再次微笑点头，然后吩咐站在院子里面的小丫头：


    “画眉，送江队长......”


    “不必！请留步！”


    江峰谢绝了孟施晴的好意，捧着匣子转身走出了孟施晴的小院。出门转了个弯后，在一座假山旁边江峰停了下来。


    假山下的阴影中站着一名穿黑色中山装的男子，此人是特工处重庆组的副组长，负责黄家大宅外围的保卫工作。


    “查出来了？”


    江峰没有转过身体面向阴影中的男子，而是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


    “那人是前清皇室的远亲，所以孟姑娘才会称呼他为老叔，现在用的名字是金学正....明面上是个商人，手底下却没有什么正经买卖，查到他和满洲政府、日本人都有关系...不过暂时还不知道他接近孟姑娘的目的...”


    阴影中的男子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却能够让江峰听的非常清楚。


    “前清！？可真够热闹的啊，咱们司令现在已经成了唐僧肉了，连带着身边的人都升了天......这些都报告给徐处长了吗？”


    江峰感到这些事情他已经有些无法掌控，是时候将问题上交给他的上司徐兴华了。


    “电报已经发出，不过徐处长已经离开了田家镇，暂时联系不上......”


    “发了就好，我想金学正短时间内还无法达到他的目的，又或者....实现他野望的道具现在正在我的手中......”


    江峰一边说一边颠了颠手中的红木匣子，他的动作让阴影中的男子感到有些不解，于是男子提出了疑问：


    “江队长的意思是......”


    “这些你不必知道...徐处长早有交代：我们之间是平级的关系，你主外我主内，你我都只需要对徐处长负责......”


    听了江峰的回答，阴影中的男子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同时说道：


    “那就这么办吧......！”


    四个小时之后，孟施晴的红木小匣子被放进了前往武汉的飞机货舱之中，使用这架飞机的政府单位是“军统”。


    **************************************************************************


    通往青石镇的道路上，黄浩然正带着他的警卫部队一路狂奔！


    徐子龙和徐兴华策马分别在黄浩然的左右护卫着，他们真的很担心黄浩然会发生意外。就像徐子龙和徐兴华事先担心的一样，黄浩然的骑术实在是不算好。在高速前进的战马上，黄浩然摇摆的就像一枚风浪中的浮标，就像随时有可能会从马背上跌落上一样。


    好在一路上都是有惊无险。


    但被大量消耗的体力，却是无法回避的事实。所以当看到黄浩然在马上的姿态越来越不稳，一分钟之内分别向左右连续歪了三四次，徐子龙知道他不得不开口了：


    “总座！咱们已经连续跑了上百里的路程，战马都很累了，是不是下令休息片刻？”


    徐兴华的声音也紧接着响了起来，


    “是啊，总座，人和马都是有极限的，不能这样连续作战......”


    听了徐子龙和徐兴华的话，战马上的黄浩然又一次挺直了腰背，他尽量用双腿夹紧战马的肚子，踩住脚蹬，然后大声的吼道：


    “我也想下马休息，但是时间不等人！99师正在前进！我的士兵正在前进！我们必须赶在时间的前面！”


    徐子龙和徐兴华没有在黄浩然的强势面前放弃，他们知道，马上的黄浩然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再继续狂奔下去，那会非常危险！


    “总座！你不能这样！四百里的路程，是不可能一口气跑到底的！那样战马会累死的！”


    由于太过担心黄浩然的安全，徐子龙说话的时候已经顾不上某些忌讳了，他甚至将“战马会累死”这样不吉利的话都说了出来。


    黄浩然似乎被徐子龙这样放肆的进谏给说服了，他的语气开始发生了变化：


    “知道了，我已经安排好休息的时间了.....”


    徐兴华和徐子龙的心中一阵狂喜，还有那些护卫在黄浩然身边的士兵们，他们也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总座！”


    徐兴华决定逼着黄浩然将休息的时间确定下来，他知道黄浩然说出口的时候很少会更改，所以徐兴华想要个准确的时间，不管是一小时后还是两小时后，总归是有个盼头。


    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马背上的黄浩然突然大笑了起来，他松开了一支拉着马缰的手，高高的扬到空中，然后高声说道：


    “等我从这马背上摔下去，你们就可以休息了！”


    随后，那支高举的手臂猛的落下，指向前方！


    “士兵们！跟着我！前进！”


    这是黄浩然发出的命令！


    “前进！跟着将军！”


    这是马上的官兵们法子心底的吼声！


    没办法了！已经无法阻挡了！徐兴华和徐子龙迅速的交换了眼神，他们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去想了！只管跟随着将军前进！也许，面对着疯狂的日本人，中国人需要的，就是一位更加疯狂的将领！


    连续奔驰四百里，为什么不呢？总得有人将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


    此刻，马队里面的每一名官兵都相信，那个人就是他们的将军---黄浩然！


    战马汇集的洪流，沿着公路向东而去，如狂潮一般！


    *************************************************************************


    皖西山区，99师先头部队，531团。


    黑夜之中，在向导的带领下，531团的大队人马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着。由于实行了灯火管制，官兵们只能借着天空中月亮和星辰发出的自然光观察他们脚下的道路。在通过一些过于险要的路段时，为了防止有官兵一脚踩空掉落山崖，张浩还会命令士兵们卸下绑腿结成绳索，前后串成一串之后再行军。


    99师的这趟穿插之旅从开始的阶段就不太顺利！部队刚踏入山区，从独山镇民团借来的那些向导们立刻就犯下了大错！


    民团的向导虽然熟悉山间的道路，但是对行军打仗却没有什么概念。所以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应该带着99师走一条路程最近的山路，却完全没有考虑其他的因素。结果是好心办了坏事, 向导们居然将99师的大队人马带上了十分难走的盘肠小道。


    几个人走一条山路和一支大军走一条山路，绝对是两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这是因为这种山间小路基本上都是乡民和猎户用脚常年踩出来的泥巴路，若是突然走起了大队的人马，没有打过地基的脆弱路面就会不堪重负，泥土将会很快被踩烂，然后变的极其难行！


    这还仅仅只是过了一个531团之后的状况，若是99师此次出击的鹅各团全都沿着这条小道走上一边，没准能将里面给踩成烂泥塘！


    遇到了这样的意外，99师的前进速度自然只能不可避免的大大落后于预定的计划。


    张浩看着山路上速度怎样也提不起来的行军大队，急的一头是汗，最后他只能决定让部队先停下来原地休息，然后再去和向导们商量换一条新的行军路线。


    “接力传递命令，原地休息！给我把前后几个连队配备的向导都叫过来，咱们不能再这么盲目的走下去了！”


    随着命令的发出，站在山道上的官兵们开始用连续接力的方式向队伍的两头传递，很快，前进的队列便停了下来。


    “地图！”


    “给！团座！还有手电！”


    从参谋军官手中结果地图和手电之后，张浩坐在路边的山石上开始研究。为了避免手电的光束传出去太远，张浩先将地图展开，将手电倒扣在地图上方才打开了开关，然后他握住手电的把手慢慢的往上方提，这样手电射出的光线只会击中在地图上一块很小的区域之内，用来看地图，已经很足够。


    “团座，向导们到了！”


    “快！快请过来！”


    独山镇民团的向导们此时都已经有些不好意思见张浩了，出发之前，韩老爷子可是将他们这些独山镇子弟夸得不像样子，结果却一上来就犯了错，连累了99师，这可实在是有些说不大过去！


    人家99师的师长还特地为了咱们这批人跑了一趟呢！如果早知道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只怕请人家人家都不会跑这一趟！


    总之一句话，独山镇民团这脸面啊...丢大了！


    听到张浩这时候对他们还用一个“请”字，民团的向导们更是觉得无地自容。


    “张团长！您还是骂我们几句吧！咱们犯了错，您还这么客气，实在是...实在是......”


    受到心理波动的影响，向导们“实在”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半句来。


    “哪能全怪你们啊！你们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是我们考虑不周，在挑选穿插线路的时候没有将要求说清楚，只是一味希望求快！结果等走上了这小道才知道，有些路，就是你想快也是快不起来的......”


    张浩很清楚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部队从这该死的羊肠小道上带出去！然后加快速度前进，将损失的时间都抢回来！


    “诸位！这条小道还要走多远才能接上像样的山路啊？前面犯得错算咱们没经验，买个教训，这后面的道可不能再选错了！”


    刚才张浩一味替向导们开脱，已经让向导们很不好意思了，现在听到张团长有事相求，一个个争先恐后，生怕抢不到这赎罪的机会。


    “四十里！在往前走四十里能接上另外一条山路，那路比较宽，足能并排通过两批骡马，路面也好，虽然还是黄泥，却都是敲实了的，以前独山镇的商户走这条山路的时候，还用过马车！”


    “没错!咱们只要上了那条路，就能一直走到预定的目的地！”


    张浩算了一下，结果发现按照目前的行军速度，他的部队要走完这剩下的四十里羊肠小道起码的花掉两个小时的时间！要知道现在他的进步就已经落后不少了，如果再搭进去两个小时，那531团的官兵后面扳成就是将两条腿跑断，也都无法追回失去的那些时间。


    “有没有别的选择？诸位！我和我的部队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张浩这一问也只是赌赌运气，幸好在得知了531团遇到的麻烦之后，师长钱国良已经命令行军大队最后面的533团和534团改道前行，避免了犯错。


    最起码，99师还会有两个团能赶在预定时间之前到达预定战场！


    只是531团这个先锋，可就当不成了......


    “有！张团长！前方七八里远有个地方叫虎跳渊，两处山崖隔着一二十步的距离，，若是能过去，再往南走两里就能接上山道！”


    好不容易有一个中年向导提出了一种可能，却立刻就被七嘴八舌的反对声给压了下去。中年向导明显有些不服，立刻与其他的向导争吵了起来。


    “不成！不成！虎跳渊那里没桥，大军怎么过得去？”


    “谁说没桥，以前那里不是有座独木桥吗？”


    “你也知道说是以前，那独木桥早就烂了，如今是什么也没有！夏天的时候我和我兄弟走过那条路，最后就是因为过不了虎跳渊才又退了回来！”


    这样的争吵是毫无益处的，张浩也没准备让它继续下去。隔着一二十步距离的两处山崖，听起来可不像什么天堑！而且这大山之中到处都是粗壮的树木，想要架一座桥，应该不难！


    反正现在按部就班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了，倒不如闭上眼睛赌一把！


    “好！我决定了！派一个连跟着你们去虎跳渊瞧瞧，如果能够把桥架起来，咱们就改道！如果架不起来，大队继续前进就是了......”


    这也的确是眼下最好的办法了，于是张浩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


    领到命令之后，在中年向导带领下，一个连的531团官脱离了大队，独自前进。他们从兄弟连队身边经过的时候，将这些连队中能够用于伐木架桥的工具都收集起来带走了......


    *************************************************************************


    青石镇，第4兵团兵团部。


    在黄浩然麾下的兵团、集团军一级指挥部当中，李品仙的兵团部距离火线的距离是最远的，足有400多里！


    这个数字，至少说明李品仙不是那种喜欢身先士卒的将领，实际上，李品仙现在连和他的一线作战部队呆在一起都不愿意！


    这与李品仙之前在台儿庄、广济会战中的表现可是大相径庭！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李品仙在这样短短的时间之类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呢？这就不得不从李品仙的背景说起了！


    李品仙是广西苍梧人，保定军校毕业，在唐生智手下从排长一路升到军长。后来唐生智兵败瓦解，李品仙便投靠了桂系，靠着和“小诸葛”的同学关系混的风生水起，在桂系中的排名仅在李长官、“小诸葛”和黄旭初之下。


    加入了地方小团体，并且有了不俗的地位，这使得李品仙在处理问题的时候不得不更多的考虑小团体的利益！


    李品仙麾下的第4兵团一共有三个集团军级别的单位，除了他自己的桂系第11集团军之外，还有川军王瓒绪的第29集团军和西北军将领刘汝明统帅的第28集团军，可以说是杂牌部队的大集合。


    这样的一支部队在和中央军配合的时候难免会想要留一手，说穿了，杂牌部队都怕顶在前面打残了然后被中央军吞掉，李品仙和他手下的这些将军们当然也不例外......(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1章

    9.201


    在民国二十余年的历史中，中国军队内部从始至终都存在着吞并与反吞并的斗争，外患没有的时候存在着，外患到来的时候仍然没有放松过，这也算是民国军事史的一大特色了。


    这个问题最早产生于孙中山依靠地方军阀建立政权的时期，虽然几经整编平叛，终于成立了由军事委员会统一指挥的政府军。但由于第一批成立的八个军在本质上就分为八个派系，在接下来的北伐战争中又有各路军阀接受了国民政府的收编，这就使本来已经复杂的派系环境更为复杂。


    简单来说，民国政府的军队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政府自己组建,一个是收编地方军阀部队。这便是中央系和地方系，也就是后来的中央军和杂牌军


    而中央系的主要力量又分成两股，一股是先总理早期在广州组织的粤军,另一股力量则是最高当局教导出来的黄埔军校学生，也就是政客口中的“黄埔系”。


    和中央系相比，地方系的来源和组成就比较复杂了....


    这些地方军队有从清朝袁世凯的北洋军发展而来的,也有从革辛亥革命中冒出来的,还有部分其实就是招安的土匪部队。


    除了数量众多，地方杂牌军队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派系庞杂。光明面上地方军队就有东北军、西北军、晋军、新桂系、马家军、滇军、川军、粤军、湘军、黔军等十大股，实际的数量还远远不止。


    就拿四川的杂牌军来说吧，虽对外都称做川军，但其内部却分成十几股之多，之间互不统属，各有渊源，其实并非一股完整的势力。


    而且这种情况并非川军独有。滇军、黔军，湘军等多数南方军阀也都是如此，虽然打着一省的旗号，但实际上都是同一省区内不同军系的集合而已。


    在军阀混战中，最高当局战胜了其他各路实力派，成为了掌握全国军政大权的领袖人物。可因为最高当局自身的实力有限，再加上又有日本在一旁不断捣乱，所以最高当局不得不依靠这些名义上归顺中央的军阀维持现状，以维护政府的统治。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环境之中，杂牌军在中国军队中所占的比例一直居高不下！


    以抗战前的1933年颁布的部队序列为例，属于南京国民政府编制的军队共有171个师和40个独立旅。不在此列而仍与中央军保持对立的西南新军阀等计有65个师又18个独立旅。这众多军队中，中央军嫡系部队仅27个师又5个旅，其它209个师和53个旅都是杂牌军。


    “七七事变”后，由于日军的入侵和全面抗战的暴发，来割据一方的军阀纷纷涓弃前嫌，统一在南京政府的抗日大旗之下。此时的“杂牌军”的数量也达到了空前。


    截至1938年11月，武汉军委会节制的部队共有104个军、5个骑兵军，合计228个步兵师、12个骑兵师。其中共有43个师是中央军，其它197个师便是杂牌军了。


    扛着同一面大旗，却并不代表就是一支完整的军队！相反，在这样的局面下，又出现了新的分类标准，硬是将几百万中国军队划成了三六九等。


    根据各武装力量在武汉政府军委会的受重视程度，抗日战场上的中国军队如今被分为嫡系军队、中央军、地方军队、保安团和民团这五股力量。


    其中最风光的自然要数最高当局的嫡系军队,抗战前的“德械师”、教导总队，如今的第25集团军、200师、第74军都属于此列。


    这些部队都是最高当局和军委会的宠儿！总是受到特别的照顾，武器、弹药、被服、粮饷各方面都可以得到无限制的补充，令地方军队羡慕得很,也嫉妒得很！


    排行第二的中央军待遇也不差，一切费用都由中央政府拨给。装备的消耗也基本可以得到及时补充。


    而排行第三的地方杂牌部队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即便是在他们归顺中央政府之后,这些杂牌也只能从军政部得到部分拨款,剩下的大部分只能靠他们自己在地方筹集。


    而军委会给杂牌军队补给的武器装备更是极差，基本上全是中央军淘汰下来的东西，但军委会派给杂牌军的任务却往往又是最困难损失最大的活。


    这样的落差，大大的挫伤了地方部队为首的杂牌军队的感情, 杂牌军在嫡系军队面前常常忍气吞声 ,使得他们的不满情绪日甚一日。


    中央系与地方系不和的副作用是非常明显的，他使得中国军队内部矛盾重重。


    嫡系看不起旁系和杂牌，作战时又总让杂牌充当炮灰。所以杂牌军为自保，常常会出工不出力。再加上即便是同一系统的中国军队，时不时还会因为争权夺利而产生矛盾，这就从根本上形成了嫡系部队、中央军与杂牌之间的互不信任，面和心不和。


    结果杂牌军这样的表现，让最高当局越发认定杂牌战斗力不如嫡系和中央军，于是变本加厉的搞区别对待。


    在这样的强力打压下，杂牌军的日子自然更加难过......


    需知抗战开始后，在全民族抗战的大旗号召下除晋绥军、马家军、新桂系、刘文辉川军和滇军等少数军系仍保有或基本保有自己的根据地外，多数杂牌军都离开了他们盘踞多年的地盘。失去了地盘，这些杂牌军经济上就必须依赖于中央政权。粮饷、械弹、兵员等都要靠中央政府接济，其独立性大大受限。


    而战争带来的官兵的减员，又往往难以全数补充，特别是杂牌军本就没有什么储备的各级指挥官。


    为了维持部队的战斗力，杂牌军只能眼睁睁看着大量的黄埔学生源源不断地渗入进来，自己的部队的地方特色渐渐消失。，由于各级指挥权渐渐被黄埔学生所取代，很多杂牌军就这样被改造成了中央军或半中央军。


    而对于很弱的小股军阀部队，最高当局则使用打乱建制和更换带兵官的方式硬性整编而将其吞并。要不就等杂牌军伤亡到一定程度后就乘机裁撤其番号，或将余部遣散、改编归并其它部队，空出的番号则由新编成的中央军取得。


    最高当局这样的做的用意很明显，他就是要通过不断的消耗和兼并，让大的地方派系遭到消弱，让一些小的地方派系渐渐不复存在。


    长此以往的结果就是，杂牌军越来越不愿意认真给武汉政府出力,特别是与中央军联合作战时，杂牌军和中央军之间经常会出现沟通不畅的问题，从而给了日本人各个击破的机会。


    更要命的是，在接连目睹了多只杂牌军的结局之后，地方派系的将领们，心中已经对军委会有了惧意！！


    他们开始害怕和中央军发生任何关系，害怕来自武汉的官员，害怕见到中央军的高级将领，因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些人会拿着一大叠厚厚的文件出现，然后将他们多年积攒的家底侵吞一空！


    在这样的一种情绪左右下，李品仙这个第4兵团司令等于就是被摆在火上烤！他一面要受着来自武汉卫戍司令部和武汉军委会的压力，一面还得照顾手下数支来自不同派系的杂牌军的感受，鱼与熊掌，你叫李品仙如何抉择？


    台儿庄大战，由于有李长官这位杂牌军大佬坐镇，所以李品仙兵团的表现还算不错。到了黄梅广济之战的时候，由于黄浩然的部队是来帮李品仙兵团的，而且让李品仙兵团担任的不过是助攻任务，冲在最前面的全是黄浩然的嫡系部队第25集团军，所以这些杂牌将领也都没有什么话说。


    但到了眼下的宿松黄梅之战，情况却变了！黄浩然这一次居然让李品仙兵团担任正面压迫第27师团的任务，却将自己的第25集团军全部转入二线休整！这在李品仙兵团的杂牌将领看来，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虽然和其他的黄埔系将领相比，黄浩然绝对是属于温和派。但他也有过在淞沪大撤退中和南京突围战中收编“地方友军”的“劣迹”，在芜湖的时候更是直接吞掉了川军一师之众！之后还从孙桐萱手底下拉走了曹福林的55军。


    若是单纯从吞并杂牌军的数量来看，黄浩然的部队绝对可以在中央军里面排名前三！在黄浩然之上的就只有陈辞修和胡宗南。


    不得不防啊！


    所以从黄浩然的攻击命令下达到李品仙兵团部的那时候开始，第4兵团的这些杂牌军将领们就每天举行一次碰面会，讨论他们该怎样渡过这个难关！


    既不能得罪黄浩然，让武汉找到收拾他们这些杂牌的理由，又不能在作战中受到太大的伤亡，最好还能顺带着将日军第27师团给收拾了！


    可这种三全其美的方法，真的存在吗？


    其实连他们自己心里也没有数！


    有的只是无止境的争吵......


    “今天卫戍司令部可是又来电催促，要我们无比全军压上，猛攻第27师团的正面！常言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都想想吧！这是咱们第多少次阳奉阴违了？若不是黄总座仁慈，咱们早就上军法处了！用心和鬼子打吧！诸位......”


    开口的将领是第86军军长何知重，原名良权，另号是侬，汉族，贵州桐梓县人，黔军高级将领，毕业于贵州陆军讲武堂第二期。是王家烈的表弟。


    第4兵团的这些杂牌军将领们显然对何知重很不买账，不但没有人愿意接腔，还有不少人特意将脸转到了一边。


    这里面有两层原因：第一，1935年中央势力就入了黔，对黔军实施了改造，如今的黔军，实际上已经成了半中央军。


    第二个让何知重不受其他杂牌军将领待见的原因则和黄浩然有关，如今在黄浩然麾下当差的121师原本就隶属于何知重的86军，而黄梅宿松战役打响之后，86军又是第4兵团中打的最认真的部队！这很难不让人觉得何知重和黄浩然之间有协议！


    没准何知重在此战之后会带着86军全员投入黄浩然的麾下呢！所以这种人的话怎么可以采信？


    见到友军将领们的反应，何知重长叹了一声。如今在第4兵团当中，何知重和新桂系、川军、西北军这三大势力都没有什么交情，他的86军在失去了121师之后更是只剩下了一个103师。要实力没实力。要关系没关系，自然就不会有人愿意理你。


    罢了！不如归去！


    “既然如此，我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诸位，告辞了！我们黔军先行一步！至于你们的部队动不动，凭良心吧......！”


    会议才刚刚开始，就走了个军长！事情开场就这么不顺利，让李品仙的心情显得愈发的灰暗！


    杂牌军将领们将他们对中央系的愤怒全部转移到了何知重的身上，他们对着何知重离开的背影七嘴八舌的嚷嚷着：


    “还说什么黔军！早就被解散了！如今不过就是最高当局手下的一群狗！”


    “呸！装什么大义凌然!你们黔军打光了军委会会给你们补！老子的部队要是打光了，格老子会管啰！”


    这一句带有浓厚四川风味的脏话来自川军第29集团军司令王赞绪。


    如果说黔军是黄浩然的支持派，那么川军王瓒绪部就是黄浩然的坚定反对者！川中军阀混战的时候，王瓒绪原本是杨森的部下，后来却通电拥护刘湘倒戈。


    有了这样的过去，王瓒绪当然不希望落到黄浩然的手中，因为，黄浩然很快就会成为杨森的女婿，天知道黄浩然会不会拿他王瓒绪作为送给未来老丈人的见面礼。


    不过别看王赞绪叫的挺欢，实际上他也是个不愿意出头拿主意的角色，剩下的刘汝明也是一样，他们都希望李品仙顶在前面，和黄浩然搞对抗，然后渔翁得利！


    李品仙轻轻的摇了摇头，这样的一盘散沙，怎么能有作为？


    在要不要对黄浩然的命令阳奉阴违的问题上，李品仙其实是个中间派，毕竟在此之前，黄浩然是帮过他李品仙的！如果当时黄浩然不带着部队来增援，光是一个第6师团就已经让李品仙万劫不复！丢了广济，下面的人或许不会怎么样，但他这个兵团司令肯定是要背黑锅的！


    按理说李品仙应该知恩图报的，为黄浩然好好的打一仗才是，可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他却收到了来自“小诸葛“的密电。


    和南线战场的捷报频传相比，北线战场的仗打的要惨烈的多，五战区的兵力已然是捉襟见肘，“小诸葛”恨不得李品仙兵团可以早早向北转进。


    在“小诸葛”看来，黄浩然在宿松的动作显得很不坚决，如果肯多花些人命去填，那么第27师团的末日就会来到的快一些，五战区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李品仙的第4兵团移到北线去。


    要知道五战区总共可就只有两个兵团级别的单位，李品仙兵团迟迟不能归建，“小诸葛”这个司令的含金量就要大打折扣！为将的，谁愿意这样？


    于是“小诸葛”秘密指示李品仙，要李品仙在作战中注意保存实力，以待日后的大战！至于围歼第27师团的正面作战，最好还是丢给黄浩然的江防军。


    一面是如今的顶头上司，一面是桂系的老长官，被夹在这当中，李品仙为难啊！


    要他拿主意自然也就更难......


    “司令，还是您那个主意吧！”


    “没错，鹤龄兄！咱袍哥兄弟都听你的！”


    埋汰完何知重，杂牌军将领们开始调转枪口了，他们这是在推着李品仙去挡刀剑！


    娘的！谁拿主意谁是孙子！大家就这么抱在一起胡混吧！


    李品仙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然后他将大手一挥，高声说道：“再议！”


    再议，就是在研究研究、再商量商量、再比较比较......也就是说，今个这场会，又败开了！


    对于这个结果，李品仙手底下的杂牌军将领们倒是满意的，他们可不是第4兵团的司令，最高当局的怒火就是落下来，也要先烧死李品仙才会轮到他们！


    眼下新桂系可是除了中央军外全国最大的一股势力，动李品仙这员桂系大将，最高当局会做这样的傻事吗？


    这李品仙，实在是一面很好的盾牌！


    心怀鬼胎的诸人，慢慢散去......


    ***************************************************************************


    虎跳渊，还真是个很贴切的地名。


    当531团3营3连长石长海见到向导口中那“一二十步距离的两处山崖”时，他的脑袋里面就只剩下了这句感叹！


    险！实在是太鲜了！先抛开那不见底的深渊，光是瞧着对面山崖上那厚厚的青苔，石连长就头痛不已！


    “老弟！你确定这地方上半年还能走人？我怎么连你说的那座独木桥的半点痕迹也没见着啊？这根本就是绝路吧！”


    质疑！强烈的质疑！石连长认定那厚厚的青苔绝不可能是几个月的时间内长出来的！在像赌博一样放到了几个树木想要搭桥却全都滑倒了山渊里面之后，石连长急了！他将向导叫到身边，然后大声的问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2章

    9.202


    “石连长，这地方背阴，所以青苔才会长的很快，原先真的有一座独木桥的，是前面村子的猎户为了到这片山区来偷猎才悄悄修建的，很多当地人都不知道这条路，要不是我家有兄弟入赘到前面村子，也不会晓得。”


    向导的解释倒是非常合理，可偏偏没有给出如何架桥的方法，石连长望着那对面的山崖，开始犯愁。


    原以为砍上一棵树，然后在这边山崖上立起来慢慢放倒，就可以造出一座简易的木桥来，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对面山崖边上那大量的青苔给石连长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要想架桥，必须先得清除掉那些障碍。


    可是怎样才能过去呢？一而是不得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绝对不近。如果要是投个手榴弹过去那实在是小菜一碟，现在却是要过去个大活人。


    “不管是谁！只要能想办法过到对面山崖上去，我这个连长让给他做！”


    在实在没有主意的情况下，石连长决定祭出“杀手锏”，希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法子在过去灵验过，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成。


    对于3连的官兵来说，这份“悬赏”可是非常诱人的！特别是那些最下层的士兵，眼前这个机会根本就是一步登天的捷径。


    99师可不像别的部队，从最初的黄浩然到后面的沈元龙还有现在的钱国良，三任师长都非常注意培养预备军官，拥有的储备宗室可以及时弥补作战中军官的损失。所以99师内部很少会出现官兵越级窜升的现象。


    石连长说的可是不管是谁！只要能想办法过到对面山崖上去就可以得到连长的职务！也就是说如果是一名最普通的二等兵过去了，那他就会连跳六级，越过一等兵、下士、中士、上士、少尉，直接成为一名中尉连长！


    这可是比那戏台上演的“连升三级”还要翻倍的速度！


    在“重赏”的刺激下，3连官兵们开始集体开动脑筋，还有人当即便开始动手，只可惜想出的几个法子不是还没有付诸实践就被否决，就是尝试了之后不得不放弃。


    这样一折腾，时间可就越耗越多，眼瞅着团主力就要不得不继续去踩那条烂泥山路，3连的任务即将宣告失败，石连长急的直抓头皮！


    “咻！”是破空声！接着又是“噗~~~”的一声，尾音还打着颤！石连长循声望去，结果看到一支箭飞入了对面山崖上的青苔，没的极深，只留下箭尾在青苔的外面箭尾上则连着一条绳索，一看那绳子就知道就是用绑腿连在一起做出来的。


    “谁！是谁干的？快告诉我这有什么用？”


    石连长眯着眼睛瞧了好一会，也没想明白这箭尾上的绳索到底是做什么用的，难道是有人想要靠这条绳索爬到对面去？那不是疯了吗！？就凭那射入青苔的箭头怎么可能承担一名士兵的重量？不摔死才怪！


    “连长，是我干的！”


    一名二等兵从人堆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把弓箭，石连长认识这个兵，小名叫做石蛋。就因为这名字，石蛋经常被连里面的老兵拿来看玩笑，说是石连长的干儿子。


    跟着石蛋后面走出来的是那位为3连带路的向导。石连长这时候才想起来向导之前好像是带着弓箭的，看起来这事情还是两个人合伙干的。


    既然有向导的参与，没准不是胡闹，石连长决定先听听二等兵石蛋的解释


    “石蛋，快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连长！我这是在测算对面山崖上青苔的厚度！”


    99师的政治部从来不讲三民主义和训政纲领，却没少教官兵们读书写字，如今连石蛋这个山里出来的娃都知道说“测算”、“厚度”这样的词语，实在是大功一件。


    “测算厚度？有什么用？你小子别卖关子，竹筒倒豆子，全给老子交待出来！”


    石连长现在缺德就是时间，所以是连珠炮发问：


    “连长！我和这位向导大哥合计，如果对面山崖上没有青苔，那咱们的桥不是早就架起来了么....所以我们就想找个办法把对面那些青苔给去了...后来想起老家冬天经常烧稻草肥田，我就想点火烧烧看，结果在这边的青苔上试了半天，也没能点着......”


    “废话！干稻草当然好点了!这野生的青苔都是湿乎乎的，你能点着才怪！别在绕弯子了！说重点！”


    石蛋也实在是太絮叨了一些，难怪石连长会听不下去，他现在可不想知道前因后果，只要能过到对面山崖上去的方法。


    “是！连长！我说重点！后来我发现，那青苔厚的很，伸手下去，能没到小胳膊！而且还很难拔出来！然后我就想，这不就和泥巴是一会事吗 ，就是上面滑了点，不能搁东西，要是用尖东西往下捅，那绝对就像打了根桩！拔都拔不出来！连长，咱们干脆将工兵铲连在树桩上头，然后立起来慢慢往对面放，工兵铲只要插进了青苔，那就跟钉子一样！这桥不就搭成了吗？”


    拿青苔当河泥，拿工兵铲当桥桩...这想法，实在是大胆！但却非常的靠谱！石连长当即拍板，就这么干！


    石蛋在射箭之前已经量好了箭只的长度，在尾巴上系绳则是担心对面的青苔太厚，有可能将箭只完全吞没，石蛋已经在绳子上做了长度标记，这样他从留在外面的尾巴就可以计算出青苔的实际厚度，结果，却没有派上用场。


    3连的官兵重新砍了一棵大树，然后在石蛋的指挥下，在树干的一端用刺刀掏了几个洞，然后将工兵铲的铲柄塞到洞里，接着用木屑填死，没用多大功夫，这带着固定桩的桥面便准备好了。


    之后的“竖起”和“下放”一气呵成！五柄工兵铲接着下落的速度和树干的重力全都深深的没入了对面山崖上的青苔，就像石蛋说的一样，真是想拔都拔不动，就更别提会打滑了。


    靠着这座独木桥，3连的一个班带着绳索迅速过到了对面山崖，然后固定好主索，接着开始架设吊桥。同时，3连长还派出传令兵向团部汇报了成功架桥的消息。相信用不了一会，531团的大部队就会源源不断的开过来。


    石连长站在即将成型的吊桥桥头，看着低头铺设木板的3连官兵们，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石蛋现在已经不用回到他所在的班上了，石连长将石蛋留在身边做警卫员。


    这小子可是3连的预备连长啊，必须得提前培养！


    “小子，够可以的啊！等打完这仗，我这个连长的位子，就让给你了！”


    听着连长的夸奖，石蛋居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摸着后脑勺答道：“不着急不着急，连长要是舍不得，就再多干两天......”


    这小子！可真够心黑的啊！现在就想谋权篡位了！


    **************************************************************************


    武汉，最高当局官邸。


    汪兆铭最近在官邸露面的频率实在是太过密集了一些，就连林蔚也开始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今天更是离谱，汪兆铭居然在凌晨时分跑到官邸来了，叫嚷着有急事求见最高当局！


    已经换好睡衣准备安睡的最高当局只能再次将长袍给穿了起来，虽然在背地里面对汪兆铭嗤之以鼻，但是在明面上，汪兆铭的面子最高当局还是要给的！毕竟人家是执政党的的副总裁不是？


    林蔚一边领着汪兆铭往最高当局的书房走，一边在心中暗暗猜测：难道是这位汪主席忽然转了性，打算结束他的低调岁月，正式跳到前台来了？


    政敌企图染指军队，这可是最高当局最为忌惮的事情！即便是汪兆铭真的是存了指点江山，企图向军队展示他的肌肉，选择这样的出位方式，那也是下策中的下策！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莫非汪兆铭真的要应了这句话不成？


    走过幽静的回廊，林蔚和汪兆铭来到了最高当局的书房门外，橘黄色的灯光从门缝里面露了出来。林蔚推门而入，灯光大盛，落后半个身位的汪兆铭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一下眼睛。


    “委座！汪主席到了.....”


    为汪兆铭引见完之后，林蔚立刻从门口退了出去，这是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最高当局脸上的倦意和不耐烦，另外，这种高层之间的谈话他也不应该在场。


    林蔚离开后，屋子里面就剩下了汪兆铭和最高当局，由于是刚刚换上长袍，，所以最高当局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书桌的后面，而是选择坐在了沙发上。


    “兆铭，这么晚过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啊？”


    手扶着额头的动作，说明了最高当局是真的很困倦，汪兆铭看在眼里，心中告诫自己要格外的留神。


    在疲劳状态下的人容易被激怒，虽然这对汪兆铭实现此行的目的有利，但一个不留神也容易引火烧身。


    在连续调整了三四次坐姿，将开口说话的表情考虑了好几遍之后，汪兆铭才终于开了口，由于最高当局的精神还属于疲倦期，反应速度下降了不少，所以他没有对汪兆铭这种踌躇再三的态度表示不满：


    “委座，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李品仙兵团在前线要造黄佑臣的反......”


    汪兆铭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偷偷的观察着最高当局的表情和反应吗，他的声音也是渐强的，希望可以突出重点。


    不得不承认汪兆铭这个开头很耸动，眼下武汉战场整体处于僵持的状态，唯一一处有希望取得突破的便是黄浩然的江防军。所以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近况是非常关注的，绝不可能导致这话题说不下去。


    另外，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也足以让最高当局觉得汪兆铭连夜来访的行为是正常的，这样就不会露出破绽。


    “哦.....？你讲嘛，我听着......”


    最高当局的回答没有出乎汪兆铭的预料，他这位老对手是不喜欢在人前表露出情绪的，这样的深夜，最高当局能够愿意听汪兆铭讲下去，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已经上了心。


    “委座，我也是今晚才偶然得知，原来黄佑臣在宿松迟迟没有进展的原因是地方部队从中作梗，不肯配合，参与的将领包括川军、桂系、还有西北军，这些人简直是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啊！如果不加以惩戒，我怕...黄佑臣会在宿松步薛伯陵在兰封的后尘......”


    汪兆铭这“状”告的很聪明，他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出消息的来源，而是将重点放在了矛头的指向上。


    杂牌军，是最高当局心头的一根刺，所以只要是告杂牌军的话，只要说出来最高当局就已经信了一半。


    最容易取信他人的做法并不是试图说服，而是说对方想要相信的东西。


    果然，最高当局并没有追问汪兆铭情报的来源，而是开始询问“杂牌军造反抗拒作战”的细节。


    终于，到了汪兆铭可以随意发挥的时段......


    五六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一个政治家将黑说成白，更何况李品仙军团还确实有对黄浩然的命令阳奉阴违的事实。汪兆铭成功的将最高当局对杂牌军的怨恨调动了起来。但这距离汪兆铭此行要达成的目的还又很远。


    汪兆铭的耐性是非常出色的，一直等到最高当局骂出第一个“娘希匹”，确定了最高当局的情绪已经波动的很厉害之后，汪兆铭才开始了他的小动作。


    “委座，这些杂牌军的确是可恶，但黄佑臣，也是有错的...治军需严厉，特别是统帅着这样一支成分复杂的队伍，手段不能太软！一味当好人是不行的...有些事情，也是黄佑臣纵容出来的......”


    最高当局此时脸上已经没有了困倦，这一半是因为听到了汪兆铭说的事情，另一半则是想要看看汪兆铭今夜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从目前开来，最有可能的是汪兆铭想要绕着圈子告黄浩然的黑状，这倒是符合汪兆铭的一贯态度，但是也没有必要连夜赶来啊？最高当局由此推断，汪兆铭后面肯定还有下文。


    “依你之见呢......？”


    “是不是让军委会去个人，弹压一下那些杂牌将领，这样黄佑臣便可以腾出手来对付第27师团。”


    对于汪兆铭的回答，最高当局感到有一些意外，因为这个建议实在是太公正了，不但没法借机打击到黄浩然，而且还会对黄浩然有所帮助。按照汪兆铭的立场，应该是希望黄浩然的仗败的越惨越好！只有这样，汪兆铭一直宣扬的“投降论”才能有市场。


    虽然一时看不透汪兆铭的用意，但是最高当局习惯性的不希望让汪兆铭得偿所愿：


    “眼下宿松激战正酣，如果派人去处置那些杂牌将领，必然会不利于围歼第27师团的战事，黄佑臣不是那种没有决断的人，他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是有他的用意。”


    “那就这样纵容下去吗？第27师团打了那么久，政府里面已经有不少人开始说闲话了，黄浩然如今是标志性的抗战名将，实在不值得为这样的事情降低声誉！”


    最高当局试探性的为黄浩然推脱了一下，却换来汪兆铭的强烈抗议，这更让最高当局疑心不已。再想到和杨森之间达成的协议，最高当局甚至觉得汪兆铭这样做是想可以将黄浩然放到杂牌军的对立面，这样便可以将“黄杨”联姻释放的影响力压倒最低，离间最高当局和川军的关系！


    眼下正是中央入川的关键，最高当局不希望节外生枝！


    “兆铭，我知道你是为了战局着想，但我们也要替黄浩然考虑一下！眼下黄浩然手下的几个军都在休整当中，如果不用李品仙兵团担任主攻任务，难道要他撒豆成兵！？你现在处理了李品仙这帮人，气是出了，可仗还能打吗？为今之计只能怀柔，雷霆手段，那都是打完第27师团之后的事情......”


    终于有戏了！汪兆铭拼命的压抑着内心的喜悦，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他提高了嗓门向最高当局说道：


    “委座！你这是姑息养奸！是会坏了大事的！”


    见到汪兆铭如此强硬，最高当局立刻采取了更为强硬的态度予以弹压！若是换了白天，当着政府要员们的面，最高当局可能还会给汪兆铭留几分面子。可眼下却是深夜，又在最高当局的官邸，并且没有旁人再侧，最高当局不需要顾及太多。


    “打仗的事情，你不懂......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派何敬之去宿松前线，给李品仙和他手下的将领发勋章！而且要黄浩然亲手给他们发！让他们打好这一仗！”


    既然最高当局已经把话说死，汪兆铭剩下的也只有拂袖而去的权力了......


    “气呼呼”汪兆铭冲出官邸大厅钻进专用轿车之后，他的副官赶紧扭头询问是否马上开车，结果汪兆铭却摇了摇手，只是隔着车窗一个劲的盯着他刚刚走出来的那个门厅，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3章

    9.203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林蔚大步走了出来，他看到汪兆铭的轿车还没有离去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但还是上前伸手敲了敲车窗。


    “是林室长啊，我这就走，这就走......”


    汪兆铭摇下车窗，故意摆出一副不愿意见到林蔚的臭脸，口中嚷嚷着开车，林蔚也不着恼，他一直等到汪兆铭折腾累了，才对汪兆铭转述了最高当局的话：


    “汪主席，委座让我告诉你，他是对事不对人，去宿松前线的差事，交给您了！”


    “既然是委座的命令，我汪兆铭照办就是！”


    气鼓鼓的回答，然后是升玻璃，汽车开动，汪兆铭居然将林蔚这个侍从室室长就这么甩在了官邸门厅外面，自顾自的扬长而去！


    看着汪兆铭专车的尾灯，林蔚有些轻蔑的低声说道：“书生！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想与委座争？要不是资历够老，政府里面哪里还有你汪兆铭的位置！”


    此时的林蔚已经从最高当局的口中得知了汪兆铭今晚是来给他的“兄弟”黄浩然上眼药的，而且也看出了最高当局还是站在黄浩然一边，所以林蔚才敢在背后腹诽汪兆铭这位执政党副总裁。


    至于最高当局决定让汪兆铭代替何部长去宿松前线，不过是给汪兆铭一个台阶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安慰奖”，没什么份量！


    两相比较，已经不难看出在最高当局的心目中，黄浩然比汪兆铭更有地位！


    远远的，在飞弛的汽车中，汪兆铭露出了笑容，最高当局并没有看穿他的真实意图，今晚的目的，达到了......


    **************************************************************************


    分配给535团的向导组长是个年近五十的姓韩的老乡勇，据说是民团总把子韩老爷子的本家。一路上团长徐亮都对这位韩大叔非常的客气，也正是在这位韩大叔的引领下，535团才会超过了在烂泥路上挣扎的钱国良和张浩，变成了整个99师的前锋。


    一夜的山路走下来，眼见夜空已经有发灰的迹象，徐亮忍不住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发现指针显示已经快要五点，再看看眼前那重重叠叠像是没有尽头的大山，徐亮心中一阵紧迫。


    “老哥，还有多远？”


    这句话今晚徐亮已经问了韩大叔很多次，得到的答案也是千篇一律：“就要到了...就要到了......”


    三个小时前是“就要到了...”一个小时前还是“就要到了...”现在，徐亮准备再听一次这样的回答，结果，他却没能听到。


    “徐团长，咱们上到前面的山顶，就可以看到湖滩了，后面的全是下山道，按照贵军的脚程，也就是一刻钟的事情！”


    徐亮刚听到的时候还没能反应过来，最后还是他的副团长提醒了他，535团，即将进入作战区域！


    这最后的一座高山，也是湖滩边的制高点，如果第27师团有所防备，那么他们一定会在这里设置重兵！


    “多谢老哥了！咱们535团这回要是拔了头筹，定有重谢！”


    “徐团长客气了，都是打鬼子报仇，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向韩老向导表示了感谢之后，徐亮立刻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同时还给后面的兄弟部队派了联络员。


    截断第27师团补给线的作战，一触即发！


    **************************************************************************


    清晨五点，第4兵团的参谋们将新一天的作战计划送到了李品仙的手中。和前一天的相比，这份作战计划几乎是全盘照抄，只是给几支分属不同派系的杂牌军划分了作战的区域和进攻方向，至于最终要取得什么样的战果，却是半个字也没有提。


    说穿了，这就是一份应付差事的东西，防备日后军委会派人来检查用的，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做的作战计划是废纸，所以第4兵团的参谋们情绪普遍不高。


    一天接一天的做无用功，就是佛也会有火......


    李品仙接过作战计划随便翻了两页之后将没有再看下去，他也厌烦这样每天应付差事，要不是担心参谋们的情绪，李品仙连看都不想看！


    “就这样吧......发给各部队！”


    除了这两句，李品仙还能说些什么呢......


    “是...司...”


    参谋军官们正要说完他们这些天来已经重复了的很多次的结束语，却被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的第176师师长区寿年给打断了。


    “司..司令！黄浩然来了！！”


    “什么？他在哪里？”李品仙一个箭步冲到区寿年的面前，然后拉着区寿年的军装上衣厉声发问。黄浩然的突然出现到底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是来弹压第4兵团的？李品仙现在很紧张！


    “三...三十分钟前经过了我176师的防区，说是带着大队的骑..骑兵，现在，应该离兵团部不远了！！”听到区寿年带着颤音的解释，李品仙这才发现他手下的这位区师长居然比他还要慌张！


    要知道就在昨晚的会议上，区寿年可还是绝对的反战派，浑然不将黄浩然这位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官放在眼里！原来，那份嚣张和跋扈全是装出来的！


    事到临头，还是会怕啊......


    有表现的这样不堪的区寿年“托底”，李品仙慢慢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自己好歹也是个兵团司令，手下的部队可不比当年的韩复渠少，又是卡在重要的作战位置上，黄浩然应该会有所顾忌吧？


    需知最高当局在拿韩复渠开刀的时候，也是先把韩复渠诱离了第3集团军才敢下手，黄浩然即便是再跋扈，还能超的过最高当局的手段？


    就这样靠着自己给自己打气，李品仙重又变的振奋了起来，有了面对黄浩然的勇气。当然，这提防的工作还是要做的，免得黄浩然来一出先斩后奏。


    “慌什么！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区师长，你自己先要搞清楚状况！咱们除了攻击不力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罪过！他黄浩然还不至于就凭着这点要了咱们的命！给我打起精神来！把腰板立起来！你！...马上通知所有师长以上的将领，能来司令部开会的都给我叫过来！对了...叫他们把警卫部队都带上！”


    “是！”得令的参谋军官立刻转身去安排人手打电话发电报，很快，李品仙的兵团部里面就被对着话筒或者报务员吼叫的声音给填满了。


    “凌师长啊！这里是兵团部！司令让你带着警卫部队来兵团部！对！对！马上！马上动身......”


    “29集团军指挥部吗？这里是兵团部！李司令让你们......”


    “86军吗？我兵团部徐参谋啊..找你们何军长......”


    这样做一共有两个好处，其一是人多可以让黄浩然投鼠忌器，正应了那就古话，“法不责众”。其二则是为了防止黄浩然真的动手，杂牌军和中央军不同，官兵都是靠着带队军官混饭吃，很多人从生到死都在同一支部队，都是死忠。


    特别是杂牌军将领们的警卫部队，那上简直就是他们的私人武装，只要主子开口，什么样的对象他们也敢杀，连眼都不眨！


    第4兵团目前世纪的番号有13个，即便去掉滇军这只半中央军，也还剩下12个师，这就至少会有12个警卫营，七八千号人头。除非对上了第25集团军的主力师，要不怎样也会有“搏一把”的力量。


    “司令，你是要和他姓黄的来个鱼死网破吗？”


    李品仙“雷厉风行”的表现给区寿年壮了不少胆色，现在这位区师长总算是缓过了劲来，只可惜，脑子还是不够用！


    “住嘴！区师长！这话说出去可是要杀头的！”


    要杀头的，李品仙这番警告让区寿年振聋发聩！可怜这位区师长，才刚回了点神，现在又糊涂了！


    十分钟之后，黄浩然带着骑兵队出现在了李品仙的兵团部大门外面。四百里的长途，黄浩然终于在99师行动之前赶完了。


    “总座，看起来人家是有了准备啊......”徐兴华策马走到黄浩然的身边，然后在马上欠着身说道。


    李品仙兵团部门口的卫兵看到黄浩然这位佩带着上将军衔的将领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还有那几名等候在门口的参谋，这都表明了李品仙已经知道黄浩然会来。


    “咱们在人家的地盘上都已经跑了快一个钟点，要是还不知道咱们要来造访，他李品仙的人头早就让小日本给拿去了！有准备才是正常的！”


    黄浩然回答徐兴华的时候故意将说话的声音放的很大，而且还特意大笑了两声，这是在测试门口这些参谋军官们的反应，结果黄浩然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很虚伪的微笑，还有那掩盖在微笑下面的戒备。


    这是拿自己这个长官当敌人了啊！看来今天的会谈，轻松不了!


    “黄总座请！我们司令在里面等着您呢！”


    参谋中领头的是一位少将，见到黄浩然止住战马便立刻迎了上来，笑着请黄浩然进李品仙的司令部。


    如果是在平时，这位少将的表现那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今天，看着门口那些紧握着枪身的士兵，黄浩然有一种鸿门宴的感觉。


    谁能肯定这不是李品仙在想办法隔开黄浩然和他手下的骑兵呢？


    黄浩然右后侧战马上的徐子龙脸色微微变了变，手也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好！快带我去你们司令李鹤龄，我还真赶时间！”


    比起眼下心神不定的李品仙，黄浩然的心态要坦然许多！身为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到前线督促自己的手下奋力杀敌，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李品仙现在能做的也就是提防，绝不敢主动站出来惹事。


    所以这场会谈从一开始便是不平等的，黄浩然就是要利用好这个势。


    说完之后黄浩然翻身下马，但由于骑在马背上的时间太久，所以落地的时候一阵发软，差点跌倒。好在徐子龙眼疾手快，迅速跳下马来扶住了黄浩然。


    等到黄浩然站稳之后，徐子龙原本是准备转身站到黄浩然身后的，可就在此时他却看到旁边的那胖乎乎的少将军官有想笑的意思，于是徐子龙当时怒了！


    “乐什么？你骑着战马一夜跑上四百里试试！非把你给颠散啰！”


    “抱歉抱歉，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想起咱们广西军队也不善于骑马而已......”


    胖乎乎少将被徐子龙这样挤兑也没有发火，不愧是有“肚量”的人物，心宽体胖嘛！李品仙还真是做到了人尽其才。


    李品仙见到黄浩然的时候被黄浩然的样子吓了一大跳，眼前这灰头土脸的人真的是陆军二级上将黄浩然？还有身后那几个军官，也全都是风尘仆仆。


    “辛苦啰！总座！幸苦啰！还有弟兄们，快！给总座上茶！”


    胖乎乎少将一边不停的说着客气话，一边往李品仙站的方向靠，他急着想要向李品仙报告黄浩然之所以会这幅模样的原因。刚才黄浩然身边的军官可是说了，黄浩然居然骑着战马一夜跑了四百里路程！那可是从田家镇到这里的距离！如此披星戴月的赶路，定然是有要紧的事情。


    黄浩然没有给胖乎乎少将这个机会，他直接命令李品仙让第4兵团兵团部的人员全都离开，虽然李品仙很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着做了。


    “现在没有人在场了，鹤龄，你我都是带兵为将的，有话可以直说......”


    所有人离开之后，黄浩然选择了单刀直入，他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如果李品仙兵团能够早一分钟投入战斗，那么99师受到第27师团强力反扑的可能性就会笑一些。虽然99师是王牌师，但由于此战是长途奔袭，部队又没有携带重武器，如果真的和第27师团的主力纠缠在了一起，胜负结果很是难料。


    黄浩然不希望自己苦心培养起来的精锐拿血肉去换取胜利，人命是可贵的，在可以避免的情况下多一名官兵殉国黄浩然都会很心疼！


    李品仙在之前的十分钟内设想了很多种黄浩然可能对他做出的行为，但独独就是没有料到黄浩然会选择和他一对一的敞开了谈。在民国的官场上，这种做法是不合规矩的，起码应该先客套几句，打打太极拳嘛。


    黄浩然这个陆军二级上将，还真是武汉政府军中的另类......


    “总座这是从何谈起，我有些不太明白啊......”


    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李品仙想要将他和黄浩然之间的对话拉回到他习惯的套路上去，可黄浩然又怎么会如李品仙所愿？黄浩然选择这样出其不意的谈话方式就是为了让李品仙没有套路可循，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更容易听到真话。


    “得了吧！鹤龄，你是什么样的将领，我黄浩然还是知道的，台儿庄的硝烟刚散去不久，广济黄梅战役更是20多天前的事情，从之前的作战表现来看，你的第4兵团是能打的，你李品仙是坚决抗日的，能让你和你的部队作战表现在20多天后发生180度大转弯的原因我想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的想法变了...！或者是有人将你的想法改变了！”


    黄浩然的话语就像鼓槌一样敲击在李品仙的心口上，这让李品仙原本就很脆弱的心理防线开始迅速崩塌。黄浩然把每一点都说对了，李品仙是愿意抗日的，他很想在宿松好好的打一仗向黄浩然报恩。但是他的长官不允许，他手下的将领们不愿意！


    今天的这一切，实在不是出于李品仙的真心！


    李品仙的眼神开始变的闪闪缩缩起来。可黄浩然却偏偏不愿意放过他，一双犀利的眼睛始终盯着李品仙的脸，盯的他脸色开始发红。


    憋了半天，李品仙知道他这次是躲不过了，他只能开口说道：


    “佑臣兄，有些事情，我是做不了主的.....”


    听了李品仙这番有些急迫的辩解，黄浩然微微一笑，他知道此时李品仙的外壳已经被成功的敲开，接下来，就不能再用重锤了。


    “鹤龄，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和日本人打这场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将日本人赶出中国去，然后咱们大家再接着玩那套地方和中央的把戏？还要双手沾满国人的鲜血？之前军阀混战了那么多年，中国人死的还不够多吗？国家的财富损失的还不够大吗？都说内战是为了统一，可为什么国家越打越弱？斗到现在，连国家首都都归了日本人！？鹤龄！你还是醒醒吧！”


    黄浩然的这一连串问题将李品仙带入了深深的沉思，曾几何时，他也曾经像这样怀疑过，不过每次最后都用“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句话说服了自己，然后跟着桂系的大哥们走了下去。


    团体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如果你想不明白或者自己不愿意拿主意，团体的领袖会为你拿主意。


    过去的几十年，李品仙就是这样过来的，实在想不明白的东西，他就不想！


    可现在，黄浩然又再次掀起了他心头的疑惑，并且，黄浩然似乎是知道答案的！


    李品仙现在的心情是又兴奋又惧怕，这是因为其实他一直都知道那答案是什么，只是从不肯承认！


    “军阀...误国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4章

    9.204


    “军阀...误国啊！”


    黄浩然仅仅说了五个字，李品仙却如遭雷击！


    李品仙惊诧于黄浩然的直白和大胆，这样的念头虽然他在心中也想过无数次，但却一次也没敢说出来。


    军阀？谁是军阀？李长官、白长官、龙云、阎锡山乃至最高当局，这些眼下中国抗战的核心领导人物们，可全都是军阀出身！谁敢说他们在误国？


    李品仙觉得有些眩晕，嘴唇发干，这话从黄浩然这个中央军嫡系上将、最高当局的心腹、杨森的未来女婿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格外的有冲击力！


    黄浩然将李品仙的反应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击破了李品仙的的心防，接下来，就该是直捣黄龙了！


    “鹤龄！我们这些军人，实在是已经犯下了太多的罪孽，如今和日本人打仗，是国战！是我们赎罪的大好机会！此时不拼命，更待何时？难道你是想被百姓唾弃吗！？”


    实际上内战和黄浩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黄浩然的部队成立时间较晚，完全就没有投入到军阀混战中的经历，但如果这时候黄浩然刻意的撇清自己和内战的关系，恐怕就会立刻引起李品仙的反感和戒备，这谈话也就进行不下去了.....


    所以黄浩然特意将自己和李品仙放在同样的“罪人”位置上，这样就更容易让李品仙接纳他的观点。


    “佑臣兄！你在黄梅对我有恩，今日又点醒了我，我李鹤龄要是再不实话实说，那就太不上路了......！”


    果然，李品仙被黄浩然给说动了，他开始将原本压在心底的话往外掏：“拍着良心说话，我是真想多杀些鬼子，可偏偏就是有人给你使绊子，不让你如愿！我这第4兵团是个大杂烩，底下的部队五花八门，守黄梅的时候是共患难，打起仗来还能够拼命，如今...却是各有各的想法...一道命令发下去，下面最多执行三成......”


    无奈的事实，作为兵团司令却对属下的约束乏力，这实在不是光彩的事情，所以李品仙的讲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了最后面几个字简直就像是蚊子哼哼。


    “我现在就是想打，恐怕也是一厢情愿，别说西北军和川军了，就连我自己的第11集团军，眼下愿意作战的将领也只有三分之一左右......什么广西劲旅？什么桂系精锐？哼哼！居然还不如黔军！”


    把话全部说完之后，内疚的表情完全占据了李品仙的脸庞。黄浩然知道这种状态下的李品仙是最脆弱的，于是他决定再下一剂猛药。


    “鹤龄...我知道你是个耿直的人，不会说老长官的坏话，但你也不能什么都听别人的！军人虽然是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要有自己的主意...一支没有思想的军队是很危险的！那就像脱缰的野马，不但会伤人，还可能会伤己！”


    黄浩然这番话就差没有直接点“小诸葛”的名了，李品仙居然连反驳一句半句的意思都没有，这说明李品仙已经默认了黄浩然加给“小诸葛”的“罪状”，认为“桂系”在抗战中存有保存实力的思想是不应该的。


    现在，说服李品仙在宿松大打一场所需要的条件，终于都齐备了.....


    “总座，您就说我该怎么办吧!?我李品仙先撂下一句话，哪怕只有我的警卫团肯听我的，我也带着他们往上顶！”


    李品仙的话里面当然是有着夸张的成分，要知道第4兵团中是有一个桂系第11集团军的，里面不少军师长都是李品仙的老部下。


    作为杂牌军的将领，对于掌控部队都是有一手的，如果李品仙到了紧要关头要是连手下的一两个师都调不动，那他也就不配在“桂系”里面拥有如今的地位了。


    “鹤龄，你目前能掌控的师，有几个？”


    做决定之前，先要搞清楚自己的底牌，这是基本原则。听到黄浩然的问题之后李品仙稍微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


    “84军军长覃连芳早年跟过我，他对手下的3个师掌控的又紧，应该没什么问题....48军军长廖磊是个老资格，只怕白长官已经提前和他打了招呼，所以廖磊军的3个师，可能不太好用......”


    “这么说，加上黔军的103师，确定能战的部队只有4个师？”


    李品仙说出来的数字和黄浩然事先预想的差不多，但是却不够用来打第27师团，按照常规的算法，中国军队作战能力较强的一个师在战术完全正确的情况下也只能和日军一个联队打成平手。李品仙的部队和黔军都是久战疲惫之师，兵员缺口严重，这样的4个师，实际上战斗力也就相当于正常的2个师。


    而第27师团，却拥有三个步兵联队！再加上师团部直属的炮兵、工兵、辎重兵部队，只会比单个的日军联队更加的难打！


    而且第27师团还只需要坚守防御，所以像这样的一场恶战，中国军队在正面仅仅投入4个师，真的不够......！


    李品仙知道黄浩然担心的是什么，见黄浩然眉头微皱，李品仙立刻又补充道：


    “倒也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川军和西北军也是愿意和鬼子打的，只不过他们担心部队打完了没有补充,还有就是怕被中央军吞掉......”


    是啊，比起半中央军化的黔军和有李长官和白长官做靠山的“桂系”军队，第4兵团中的西北军将领和川军将领处境才是最为艰难的。他们不但要小心对面的日军，还要留神身边的自己人和在背后对他们虎视眈眈的中央军，这种三面夹击下的日子，过的实在是如履薄冰。


    要说动这些部队下真本钱，那就必须先解决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至于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成功，这一点黄浩然在路上早就已经有了决断—他要撒一个弥天大谎！


    “鹤龄，最近有些关于我的风声，不知道你听到没有？”


    李品仙明显没想到黄浩然会突然转换话题，所以反应的有些慢：


    “哦...！？对！对！知道的！知道的！听说夫人已经将杨森的女儿收做义女，正在为佑臣兄选好日子成亲！这份荣宠，实在是羡煞旁人啊......”


    黄浩然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李品仙说道：“我说的是关于最新人事变动的消息...”


    “人事变动”？这四个字从李品仙的脑海中飞速的掠过，让他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时候忽然李品仙想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参谋长当初曾在看完“小诸葛”发来的电报之后说过这样一段话：“白长官在这个节骨眼上拖黄浩然的后腿，很可能是黄浩然已经威胁到了咱们“桂系”对第5战区的控制权......”


    这样的判断当然是有依据的，眼下武汉战场上的中国军队主要率属于三大部门，第5战区，第9战区和武汉卫戍司令部。


    论实力，三家中以白长官挂帅的第5战区为最，陈辞修的第9战区次之，黄浩然的武汉卫戍司令部队最少。


    但要说取得的战果，却刚好颠倒了过来。三家中兵力最少的黄浩然战功最重，不但歼灭了日军第6师团，还围困第27师团于宿松地区，防区内的国土几乎寸土未失。


    陈辞修的表现虽然不如黄浩然，开战便连丢九江等重镇，但好歹也有薛岳在万家岭打出的一场大捷来支撑第9战区的脸面。


    只有“小诸葛”的第5战区，从始至终都是在节节抵抗，不仅无一场大胜，下属各部队的损失还颇大。虽然最终在北线打出了和日军僵持的局面，但要不是黄浩然及时伸出援手，南线的黄梅广济一丢，第5战区还是得陷入全面被动的局面！


    和创造了台儿庄大捷的“桂系”老大哥李长官相比，小诸葛如今在第5战区的表现可是着实差了一大截！


    所以在武汉军委会当中，要求派人代替小诸葛担任第5战区司令长官的呼声可以说是此起彼伏，继任者的名单上除了原第5战区司令长官李德邻之外，顾祝同、蒋鼎文的名字也时常出现。


    当然，提议的最多的还是让黄浩然将武汉卫戍司令部和第5战区这两副担子一同挑起来。军委会的大员们认为，反正眼下江防军和第5战区的战线实际上已经连成了一片，特别是南线地区，黄浩然已经成为了实际上的最高指挥。


    再加上李品仙兵团这支第5战区的主力已经在在接受黄浩然的指挥，倒不如顺水推舟将这第5战区和武汉卫戍司令部两个大单位合并！没准在黄浩然的指挥下，北线这几十万大军还能再弄出一两场大捷来！到那个时候，不是连武汉之围都解了？


    虽然这些消息还没有得到来自官方的承认，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要知道民国政府部门的保密工作可是一向做的都不好，有时候“小道消息”的准确性还是很高的！


    既然黄浩然此刻当着自己的面提起了这件事情，这场人事变动就绝不可能是几个军师长的任免和调遣！难道黄浩然将代替小诸葛成为李品仙的顶头上司？


    在李品仙看来，军委会的高官们在这个时候这样力捧黄浩然，显然并不仅仅是处于军事层面上的原因。恐怕“夫人”给黄浩然筹备的那场婚事，才是那些人准备突击提升黄浩然权力的真正原因所在！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川军和西北军即便是胆子再大，也绝不敢得罪顶头上司!有这样的底牌在手，难怪黄浩然表现的如此气定神闲！


    “总座，莫非军委会真的打算合并江防军和第5战区的部队？那样可就太好！能在您的麾下打鬼子，肯定是一件快事！”


    试探！绝对是赤裸裸的试探！李品仙看来也是急于知道黄浩然的底牌，居然会讲话说的如此露骨。


    “都是些没有影子的传言，不能当真......我说了就是给你提个醒！ 鹤龄，你可别想歪了啊.....”


    黄浩然的口中虽然说着否定的话，但李品仙却注意到黄浩然的脸上挂着有些得意的笑容。


    “黄长官说的是，传言的确是不能相信的.....”


    李品仙的回答很圆滑，他将重点全都放在了对黄浩然的称谓上，由“总座”改为“长官”，这是在再次试探黄浩然。


    “我们还是言归正传，说说怎样才能调动王赞绪和刘汝明吧！”


    没有丝毫的抗拒，黄浩然很坦然的接受了“黄长官”这个新的名号，这说明了什么？李品仙觉得他已经没有必要再试探下去了！


    李品仙现在非常后悔说出自己只能掌控桂系3个师的那番话，一个掌控部队不力的下属，哪位长官会喜欢？还是赶紧表表忠心吧！


    为了在黄浩然的心中留下一个干练的映像，李品仙努力的挺直腰板，大声的答道：“黄长官请放心，属下必定竭尽全力让王赞绪和刘汝明听命，大家都是军人，爱国之心总是应该有的！！”


    黄浩然当然明白李品仙此刻说出这番话的“倚仗”是什么，看着自己的设想如此顺利的完成，黄浩然心中十分的高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由于发自心底而显得格外的灿烂。这让李品仙心中更加确认黄浩然即将成为他们第4兵团的顶头上司，言语也变的愈发恭敬起来。


    对于这样结果黄浩然也没有料到，谁会想到李品仙居然在这种“先入为主”的思想指引下“主动”的想歪了！？黄浩然突然间发现他事先准备的那些谎话，此刻都已经没有了说的必要。


    既然如此，索性将错就错吧......要知道现在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


    **************************************************************************


    黄浩然在和李品仙在屋子里面“交锋”的时候，守在屋子外面的徐兴华和徐子龙也没有闲着。


    这一夜的马上时光过的飞快，虽然很成功的赶在99师发动攻击之前到达了李品仙的兵团司令部，但也让黄浩然和武汉卫戍司令部之间的联络中断了许久，现在电台一开，潮水般的电报便涌了进来，随行的报务人员顿时忙成了一锅粥。


    “处座，这两份是范参谋长发来的急电，田家镇那边等着总座的指示呢！“


    “处座，武汉军委会急电，要求立刻送到总座面前！”


    随着收发和译电工作的展开，一些比较重要的电报逐步被报务人员给筛选了出来，陆续送到了徐兴华面前。


    徐兴华对报务人员交上来的其中一份电报产生了疑惑，不过鉴于自己没有阅读权限，徐兴华并没有去查看电报的内容，只是低声嘀咕了几句。


    “军委会的急电？怎么没有发往田家镇，而是直接发到我们这边来了？”


    “处座！这还有您的一封电报，是汪焕之汪副司令从田家镇发来的，使用的是特别码，我们译不了......”


    “特别码”是徐兴华和汪焕之共同设计的一套专门密码，用于“隐”特工成员之间的联络。此次长途奔袭，徐兴华并没有在黄浩然的身边安排“隐”特工，这点汪焕之是知道的，怎么现在会突然冒出一份呼叫徐兴华的特别码电报呢？


    难道和那份军委会发来的电报有关？


    带着这种疑惑，徐兴华接过发给他的那份电报打开了，作为“特别码”的创造者之一，徐兴华翻译这份电文根本不需要借助密码本，那字额在旁人眼中奇奇怪怪的符号在徐兴华的眼里却是一段段流畅的文字。


    “徐处长...汪副主席于今日凌晨乘飞机抵达田家镇要塞区，他此行是奉委座令前来给第4兵团诸位将领授勋，现已在前往青石镇的途中，请将这一情况告知总座。另...昨夜从重庆送来几样东西，我已交给随行保护汪主席的张副官带往青石镇，务必由你亲自转交总座，若总座见后有疑，可让他来电问我......”


    这封电报就更加的奇怪了！眼下国民政府的中心还是武汉，西迁到陪都重庆的政府部门不过是个空架子，并没有向黄浩然这样的军中重将发号施令的权力。也就是说从重庆送来的东西应该是黄浩然的“私人物件”。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份“私人物件”，汪焕之居然派人带着和汪兆铭同行，其重要性由此可见一斑！


    一份和执政党副主席份量相等的“私人物件”啊...！徐兴华都忍不住感到有些好奇了......


    “处座，这上面可是注明了，急件......”


    递电报给徐兴华的军官见徐兴华接过电报后迟迟没有走进李品仙的兵团部向黄浩然汇报情况，于是低声出言提醒，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徐兴华扭过头冲着身后的屋子看了看，然后转回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


    “电报里面的事情再急..只怕也急不过总座眼下正在事情...你就当咱们还在来青石镇的路上，没有收到这些东西，再等等吧......”


    说完之后徐兴华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指针显示现在是清晨6点，按照黄浩然事先执行的作战计划，钱国良的99师应该已经打响了！


    现在，就看李品仙的第4兵团什么时候出兵了......


    总座！你的抓紧时间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205章

    9.205


    黄浩然走进李品仙军团部的时候，第28军团军团长刘汝明正带着他麾下的几个军师长站在青石镇旁的公路边不停的向远处眺望着，刘汝明这是在等李品仙兵团下属的其他几个集团军的高级将领们。


    对于黄浩然今天对第4兵团搞的这场“突袭”，刘汝明一点并不感到意外，他甚至觉得黄浩然来的还有些晚。刘汝明他们这些杂牌军将领们心里面都很清楚，他们在第4兵团搞的这些小动作不可能不引起黄浩然的注意。第4兵团所属各部眼下这种混乱的状况早晚会将黄浩然这头“大老虎”引来！


    刘汝明他们当初既然敢采用这种“消极避战”的手段，肯定早就想到要面对今天这样的局面！


    “法不责众”，在中国官场上传承了数千年的这四个字，便是刘汝明他们这些杂牌军将领们心中最大的倚仗！


    你黄浩然即便是在最高当局面前再走红，再得宠，有些“江湖规矩”你也还总是要顾的吧.....?


    不过这盘算归盘算，如今事到临头，刘汝明忽然发现他的心情根本就不像原先预想的那样轻松！带着自己的警卫队伍越靠近青石镇，刘汝明就觉得他的心里愈发的不安！


    说到底，还是做贼心虚啊......


    如果黄浩然真的要和刘汝明他们这些人上纲上线，杂牌军将领们还真的没法轻易脱身！


    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要承担的后果，刘汝明他们实在是太清楚了！


    抛开最高当局肯定会丢给他们这些杂牌军将领们穿的小鞋不算，在如今这个全民族都高调抗战的大环境下，不管是什么人，一旦被扣上“消极抗战”的帽子，那都绝对不会好过！更何况最高当局一直当杂牌军是眼中钉，肯定还会推波助澜的！


    山东的韩复渠，不就是一个绝好的例子吗？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刘汝明为了避免自己被黄浩然拿来第一个开刀，当了杀给“猴子们”看的那只“鸡”，他在接到李品仙的电报，得知黄浩然即将抵达青石镇之后便立刻带着部下动了身。


    刘汝明清楚最先赶到青石镇的人将会得到一份红利，那就是可以和别的杂牌军将领们多点时间沟通，然后互相套好口径抱团，站在一个既不突出也不落后的位置上。


    这样一来，不管最后是要和和黄浩然搞对抗还是向黄浩然举手投降，那个人的处境都会比其他人要安全一些。


    刘汝明带着他的人一路狂奔，终于让他抢到了这个头名，刘汝明到达青石镇半个多小时之后，远处的公路上才又扬起了沙尘。


    来人了！该办正事了！刘汝明整了整身上的将官制服，然后冲着手下的一名参谋招了招手，让那名参谋迎上去，将来人请到他这里来。


    “军座！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是第67军军长许绍宗，他后面那个是44军第149师师长王泽浚，奶奶的，第29集团军的主要将领居然全部到齐了！看来川军存的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念头，不想单独出头，特意放慢了速度，王赞绪这是特地等军师级的军官全部聚齐然后才动的身......”


    一直站在刘汝明右手边的第143师师长李金田眼神很好，老远就看清了来人，开口直接将对方的身份点了出来。


    在第4兵团和刘汝明平级的几名将领当中，刘汝明今天最想见的对象便是川军第29集团军司令王赞绪，由于李品仙的直属部队中的几名“桂系”将领态度始终不太明朗，亲近中央军的黔军又根本谈不拢，刘汝明和他的西北军如今只能选择和川军抱团。


    原以为缩在四川盆地里面整天窝里斗的川军将领没什么城府，是顶在前面当枪使的好对象。可从眼下第29集团军的表现来看，刘汝明知道他又想错了！


    窝里斗的军阀也还是军阀！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今个这道坎，怕是不容易过啊......


    刘汝明在心中暗骂了第29集团军司令王赞绪几句，然后冲着身边的第28军团军官们喝道：


    “都给我精神着点！别在那帮四川佬面前漏了怯！”


    在刘汝明的心中，抱团对付黄浩然归抱团对付黄浩然，西北军和川军之间的主次还是要分的！


    简单来说，也就是抱团之后他刘汝明和王赞绪之间，该谁来指挥谁！


    论兵力的雄厚，川军的编制那都是虚的，王赞绪的第29集团军虽然在编制上下辖有两个军，但总兵力却只有一万余人，人马还没有只拥有一个第68军的刘汝明兵团多！要是论起部队的战斗力，西北军更是能甩出川军几条街去！想当年内战的时候，西北军可就是出了名的能打，那时候川军还窝在四川扛着土枪撵兔子呢！


    正是基于以上这两点。所以刘汝明觉得理应由他来领导王赞绪。


    只可惜，对面骑着马正慢悠悠的溜达过来的王赞绪显然也有着理应由他来领导刘汝明的打算，而他麾下的第29集团军川军将领们明显也都得到了类似的提醒，一个个在马背上将腰杆挺的笔直！恐怕王赞绪也说了“绝不准在西北军面前丢了川军的面皮”这样的话。


    来者不善啊......


    “子亮兄，你来的好快哦......西北军五虎，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王赞绪讲话的四川口音有些重，但还算是通俗易懂，刘汝明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障碍。


    “子亮”是刘汝明的字，刘汝明曾说：“假使有人为我写传，一定说我‘幼怀大志，投笔从戎’，其实不然，我不过是为了谋求一个职业，用来减轻母亲的负担，并希望进而能养亲抚幼而已。”


    刘汝明有个外号叫做“刘善人”，他早年是冯玉祥十三太保、西北军中五虎之一。刘汝明的先人世代务农，中等人家。至其祖父时家道中落，仅有薄田五亩、土屋三间。所幸其父懂些医道，为人治病小补家中生活，后来听他人劝告，去东北谋求发展，不久患传染病客死哈尔滨。当时刘汝明13岁，有一姐一妹一弟，弟弟刘汝珍年幼。母亲带着姐姐纺纱织布，含辛茹苦上侍公公下养四个儿女，艰难度日。刘汝明跟从族人刘连璧老人读私塾很刻苦，有学而优则仕的想法，以图改变家庭面貌。然而科举制度已废止，官路不通。母亲欲送他去学商，他认为自己的性格不近此道，无可奈何，只好去当兵。


    所以总的来说，刘汝明算是个好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就会官场的上的那一套，对于王赞绪的这番恭维，刘汝明轻飘飘的便带了过去。


    场面话而已，若是你当了真，还那不知道有多少吃亏上当的事情在后面等着你呢。


    “柴泥兄您太客气了，我28军团军团部驻地距离兵团部的路程本就比贵部的距离要近，所以早到也是应该的......”


    王缵绪，字柴泥，号治易，别号屋园居士，西充人，于1905年考取秀才，1907年考入四川军事讲习所，次年春转入四川陆军速成学堂，与刘湘、杨森、鲜英等同学。在军阀混战中，王缵绪先后任过旅长、师长、军长，还当过一段时间的四川省主席，在四川也算是个是个声名赫赫的风云人物。


    不过人离乡贱，开到抗日前线之后，王缵绪的处境可就远不如他在四川时那样舒坦了。


    由于有黄浩然这只“大老虎”在心头压着，王缵绪和刘汝明的寒暄话很快便说完了，谈话随即进入了正题。


    “子亮兄！你说他黄浩然到底会耍些什么手段？要知道咱们兄弟这些天做的事情可不太光彩...如果黄浩然真的要一查到底，这底可就漏了！到了那时候... 武汉那边必定会落井下石！那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相比起刘汝明，王缵绪的情绪要显得更为着急一些，这里面当然是有原因的。


    对于黄浩然和杨森即将成为翁婿的这件事情，王缵绪颇为忌惮！王缵绪很担心杨森会授意黄浩然这位“未来女婿”在前线借机将他和他的势力铲除，以前王缵绪和杨森在四川系中你死我活的斗了那么多年，之间结下的仇怨，那可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虽然眼下黄浩然看起来似乎还是不会听命于杨森，但很快他就会成为杨森女婿！到时候人家才是真正的“自己人”！这之后的变化，又有谁能料得准呢？


    所以在王缵绪看来，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防啊！


    刘汝明听出了王缵绪话里面的担心和急迫，虽然他现在的情绪比起王缵绪也镇定不到哪里去，但还是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来。刘汝明这是希望可以借此机会压王缵绪一头，也好为他接下来的“争权行动”多增添些“筹码”。


    “难说啊...黄浩然在这个时候前来青石镇，必定是有所图的！柴泥兄... 李鹤龄在发给我的电报里面可是说黄浩然一夜的功夫狂奔了数百里，我看就光凭这一点，咱们兄弟今天这个麻烦，绝小不了......！”


    “格老子的！他李鹤龄在发给我的电报里面讲的也是这些！我看他也是昏了头！怎么不晓得说说黄浩然的目的到底是哪样？或者哪怕是透露点如何应对的法子也好啊！就晓得扯这些个虚头把脑的，让咱们猜！猜！猜！哪个又能猜得出来嘛！”


    王缵绪到底是个粗人，这一着急，说出来的话也开始变的不像话起来，要知道李品仙现在好歹还是王缵绪的顶头上司，当着同僚的面如此诋毁上峰，这可是相当犯忌讳的事情。


    不过刘汝明，倒是很乐意看到王缵绪如此的表现，只有让王缵绪能够对李品仙感到失望，刘汝明拉拢起王缵绪才会更加的方便。


    “是啊，李总司令这事办的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不过也可以理解…要知道来的可是黄浩然啊！委座面前的红人！而且马上还会成为委座的干女婿！好家伙！这来头，这气势！别说是李鹤龄，就是换了李德邻德公，只怕也得顾虑再三啊…….咱们，就更甭提了！山东的韩向方，就是前车之鉴……”


    面对着气鼓鼓的王缵绪，刘汝明是一个劲的煽风点火，就在此时，刘汝明手下的一个旅长又喊了起来：“司令，黔军的代表也到了！”


    得！这下第4兵团的主要将领都到齐了，当着亲中央的黔军将领刘汝明和王缵绪也没法再说悄悄话，看来是时候该进青石镇了……


    青石镇作为第4兵团兵团部的所在地，何部长要来青石镇的消息是必须要通知第4兵团的，汪焕之能做的极限也就是将给李品仙发电报的时间尽量往后压，给黄浩然创造打时间差的机会，控制住事情的主动权。


    所以，当徐兴华将田家镇发来的电报送到黄浩然手中之后还不到五分钟，李品仙的副官也拿着一份内容差不多的电报走了进来。


    “武汉特使正在前来你兵团部的路上，汪副主席此次是带着委座的命令来的，要在青石镇接见黄总座……”


    李品仙接过电报之后匆匆读了一遍，脸色立刻变幻了起来，他的内心显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刚刚才将李品仙忽悠晕了的黄浩然在看完了汪焕之的电报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个再次误导李品仙的好机会！田家镇的电报里面并没有详细说明何部长此次来青石镇的目的，黄浩然完全可以利用这封电报将李品仙的思路彻底的带进死胡同！


    只要让李品仙将何部长此行定位成武汉晋升黄浩然为新战区司令的前奏或者是序曲，那么李品仙必定会逼着整个地4兵团和他一起向黄浩然纳“投名状”的！


    官场之上，有什么官能大过顶头上司呢？特别是在军队当中，眼下这样十万火急的形势，万一你的顶头上司跟你来一招先斩后奏，那你真是哭都没有眼水！即便是退一万步，黄浩然没有直接斩杀地4兵团这些将领的胆量，但要卡卡第4兵团的后勤供应，让第4兵团去打几场拼消耗的仗，那还是很容易做到的！所以说一旦被顶头上司盯上了，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这样的道理即便是拿到“小诸葛”那里去也是完全可以站的住脚的，作为桂系的大佬，他“小诸葛”也不会希望李品仙因为得罪了黄浩然而葬送桂系的一个军，更何况，这个军还拥有一个兵团级别的番号。


    有了番号，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所以，向黄浩然低头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不！应该说是为了桂系的家底“忍辱负重”！有了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李品仙将会义无反顾的倒向黄浩然，只怕是要他带着部队去打击那些不肯听命于黄浩然的西北军和川军，充当平乱的先锋也不会有问题！


    想到这里，黄浩然望着脸色乎青乎白的李品仙，面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不好意思了，李鹤龄！为了全歼地27师团，只有逼你一条道走到黑了！


    “徐处长！安排人手，准备迎接何部长一行！记住，要搞的热闹一些！若是缺什么，就管李司令去借！事后我加倍偿还！鹤龄兄！我想你不会介意的吧？”


    兴奋！黄浩然现在整个人都透露着一种兴奋的情绪，那种热度和感染力，简直能将周围的人都烤化了！李品仙将它低着的脑袋抬了起来，目光从电文移到了黄浩然的身上。看着眼前这位喜气洋洋、满面红光的陆军二级上将，李品仙忽然觉得他什么都明白了！


    黄浩然，这是要升官了啊！


    没想到这么快，传闻就兑了现！两年！不过短短的两年！黄浩然便从一个乙种师的少将师长升到了上将战区司令的位置上！这是怎样神奇的速度啊！难怪眼前这位名声显赫的抗战名将现在也露出了有些迷醉的表情！


    在几秒钟的嫉妒之后，李品仙立刻做出了带着他的部下全面倒向黄浩然的决定！不！这还不够！第4兵团中的桂系部队愿意服从黄浩然的命令这是刚才就说好的，要想黄浩然更为看重自己，优待自己手下的部队，就还得再送厚礼！


    于是，西北军和川军在李品仙心目中的地位立刻来了个底朝天的颠覆，下哦那个原先的“盟友”变成了眼下“投诚”急需的“信物”！


    李品仙现在看黄浩然的眼神，完全变了！从一开始的抵触到刚才的惭愧再到现在的顺从，前后总共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


    此刻正在往青石镇里面走的刘汝明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寒，几颗汗珠随即从他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这感觉，可不太好！


    “总座！恭喜啊！”李品仙拿定主意之后，立刻朝着黄浩然冲了过来，然后抓着黄浩然的手臂一阵猛摇，那架势，就像是从出道就跟着黄浩然的老下属一般！


    黄浩然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装出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还得强压着点兴奋和窃喜，这样才能让李品仙丝毫不起疑心。


    “同甘共苦！同甘共苦！”


    这四个字，基本上已经成为了武汉政府的要员们在飞黄腾达之后的统一用语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在李品仙看来，黄浩然这就等于是默认了何部长此次前来青石镇的确是和黄浩然晋升战区司令大有关系！


    李品仙的副官也是个灵动的角色，见到自己的上司和黄浩然如此做派，这位副官也自以为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不过由于只为相差的悬殊，所以他不敢直接去拍黄浩然的马屁，于是将对象换成了徐兴华。


    “徐处长是跟随黄总座多年的心腹，想必一定对迎接上峰这样的事情颇为熟悉，某不才，愿为徐处长打打下手!”


    徐兴华笑着答道：“好啊，那就有劳您了……”(未完待续。)

 第206章

    “我这副官是家中的子侄，跟在我后头就没怎么见过世面，万一要是办坏了总座您的差事...那我可就成了罪人了！唉！若是有徐处长这样干练的人物，我又何必....还是去交代几句吧......”


    徐兴华和李品仙的副官离开后过了一会，李品仙终于憋出个还算说的过去的理由暂时离开了屋子。这一次黄浩然没有再行阻拦，因为黄浩然知道，李品仙这趟离开对自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只有李品仙一个人知道自己要升官的消息那怎么够？得给这位李司令时间和空间去把这个“好消息”传扬出去，这样才能让这个“美丽的误会”持续发酵，效益最大化！如果传播的速度够快，等到何部长出现的时候，思想上已经先入为主的认定了黄浩然要升官的第4兵团将领们必然会争先恐后的上演“投诚”的戏码，到时候黄浩然只需要坐那稳坐钓鱼台的姜太公便可以了。


    果然不出黄浩然的所料，李品仙离开屋子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让人找来了他的心腹：第84军军长覃连芳。


    按照原先防备黄浩然随时发难的打算，李品仙手下第11集团军的这些军师长都已经从他们的军部和师部赶到了青石镇，眼下就聚在兵团司令部的后院，所以第84军军长覃连芳出现的速度很快。


    “司令！是不是现在就动手？”


    一听覃连芳这话，李品仙便知道刚才他的副官并没能有机会将屋子里面的新变化传递给这些军师长们，这些人还都在按照原先设想的糟糕局面做准备。按照覃连芳的口气，似乎这些浑人已经达成了共识，做好了随时拿下黄浩然的打算。


    为什么李品仙能断定覃连芳说的是“动手”是指拿下呢，那是因为覃连芳此刻闪烁不定的眼神实际上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按眼下黄浩然的地位和目前的形势，覃连芳能够下定决心出手“拿下”黄浩然，就已经很对得起李品仙多年来的栽培了！至于那些更雷厉风行的做法，覃连芳可没那胆量做出来。


    至于别的那些军师长，或许连“拿下”黄浩然的勇气都没有！


    “好！好个忠勇的覃连芳！有你这样的手下，我很欣慰！”


    夸奖和奖赏自然是不要命的给，李品仙没有放过进一步拉拢覃连芳的机会，这样的危急关头，还肯为他李品仙卖命的人才是真正的心腹，绝不能亏待！


    覃连芳挤出了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此刻他心头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得了顶头上司的夸奖，也还是高兴不起来。


    “不过眼下情况有变，原先准备的那套都用不上了，你去告诉其他的军师长们，咱们这回跟着他黄浩然干，有好处！”


    覃连芳显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在突然之间起了180度的变化，他的表情显得非常错愕，说起话来也有些不大连贯：


    “怎，怎么会这样......原来不是说......”


    “老话说的好：这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你知道吗？很快人家就会成为新的战区司令！咱们第4兵团的顶头上司！武汉的何敬之何部长此刻就在来咱们青石镇的路上，恐怕为的便是这件事情......”李品仙的表情里面带着七分得意，另外还有三分急切：“此时若是再不转身，等王瓒绪和刘汝明得了消息，只怕这好处就没咱们的份啰！”


    能在军阀混战的年月里面熬到军长的位置，覃连芳当然也不是简单人物，现在经过李品仙这么一点拨，覃连芳的心里顿时通透了起来！


    司令英明啊！这官场上的规矩向来是宁得罪远的也不得罪近的，如果他们要是和即将上任的顶头上司过不去，那不就等于是在为难自己吗？


    看来，这回不但不用和黄浩然这位大红人竖着脖子搞对抗，还的好好的奉承人家一番！


    再想到自己现在也不用去得罪委座的未来干女婿，覃连芳顿时感到身上一阵轻松，这笑容也松弛了不少，舌头也变得灵动了起来。


    “既然如此，我立刻去通知其他人！按照司令您新的意思办！”


    “好！”李品仙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覃连芳转身就要去办事，却被李品仙叫住，又叮嘱了几句：“对了，你再带上些人，到路上去堵王瓒绪和刘汝明，务必要让他们配合咱们，当然，你得摆出一副替黄浩然办事的模样，咱们就用他们这二位来做咱们的投名状！记住！治住了王瓒绪和刘汝明，你便是大功一件！”


    李品仙这话一说，覃连芳的精神顿时显得更加的抖擞，比起要他和黄浩然翻脸，现在挤兑西北军和川军这件差事，那可真的容易多了！


    送上门的功劳，再多覃连芳都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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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感湖边的东观头山腰上，99师535团尖刀连的官兵正在灌木林中缓慢的穿行着，他们的团长徐亮则趴在山脚的观察线上举着望远镜观察着。


    到目前为止，可以说一切的发展都相当的顺利，第27师团的鬼子们做梦也没有想到99师居然会从大山中穿出来，上万的精锐人马现在就埋在他们的鼻子底下。第27师团驻守在湖边的部队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和黄浩然的部队作战的思想准备。你瞧，那重机枪上面还盖着油布呢！


    这些驻守在山顶上的日军甚至连防御线前方的射界都没有整理干净，阵地前三四十米的地方留有很多的灌木丛，这使得尖刀连的官兵在往山顶上摸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找到隐蔽物，到现在都没有暴露。


    “团座！看来最多一轮冲锋，就能拿下这座山头，接下来只要居高临下那么一冲....这一仗的首功咱们团拿定了！”


    趴在边上的副团长王海说起话来是牛气冲天，仿佛那山顶上的不是鬼子，而是小泥人。


    “到现在为止，咱们不过运气好罢了....山顶上的鬼子明显都不是战斗兵，咱们这回是捏了软柿子，赢了也没什么... 王副团长，命令2营提前移动，让他们紧跟在尖刀连后面上去，动作给我利落些！十分钟！不，五分钟之必须给我拿下…！”


    比起副团长王海，徐亮的态度要显得谨慎了不少。他的535团在这能不能开个好头，对于99师此次穿插奇袭的效果可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影响，所以即便目前形势完全占优，即便对手是第27师团中的三流部队，徐亮还是决定摆出苍鹰搏兔的架势，但求万无一失。


    535团可是99师的主力团之一，从营到排都是四四编制，一个营就有800多号人马，再加上原本兵力足有200多的尖刀连，徐亮给自己上的可是双保险！


    渐渐的，尖刀连已经摸到了日军阵地前二十来米的位置，这样的距离，冲进日军的战壕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情。


    驻守这座山头的鬼子是辎重兵第27联队的一个中队。和用于一线作战的野战步兵联队相比，辎重兵联队的人数要少得多，说是一个中队，其实也就100来人，实际战斗力还不如野战联队的一个小队。


    要知道99师如今即便是在日本方面军司令官的眼中，也是按照日军甲种师团中拔尖的战斗力来看待和计算的，徐亮用1000多99师的精锐打100多三等鬼子兵，你说这不纯粹是在欺负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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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连芳是在距离兵团司令部两百来步的地方拦住王瓒绪和刘汝明的，这位第84军军长身后还带着他的警卫连以及部分李品仙的卫队。当覃连芳带着兵刚出现的时候，王瓒绪和刘汝明都被吓了一跳！他们身后的卫队和警卫部队官兵也立刻紧张了起来，迅速打开了随身枪械的保险。


    本来覃连芳是没打算一见面就搞的这么僵的，但现在为了避免自己所在这方吃亏，覃连芳也只得任由他的部下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结果这样一来双方就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街面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固。


    “别误会！别误会！两位司令，我是传话来的，为咱们司令带句话！”


    稍等了片刻，在确定暂时不会爆发火并之后，覃连芳挥舞着双手从他的卫兵身后走了出来，开口大声说道。不过对于覃连芳这番话，王瓒绪和刘汝明都有些将信将疑。


    “去！去！都把枪放下！放下！免得走火伤了和气！”


    见到王瓒绪和刘汝明的迟疑，覃连芳明白他这时候必须做出让步和表现些诚意出来，于是他大声呼喝着让手下的人都把枪放下。对于他自身的安全，覃连芳并不太担心。眼下青石镇可是第4兵团的兵团部所在，镇子周围可都是桂系第11集团军的直属部队。只要不是刚才那种没头没脑的遭遇战，王瓒绪和刘汝明但凡只要有点脑子，就绝不敢在青石镇放枪！


    更何况，兵团部里面不是还有一座大靠山呢吗？黄浩然可是眼看着就要成为战区司令了，王瓒绪和刘汝明两个集团军司令还敢翻了天不成？


    “鹤龄兄既然有话，怎么不亲自前来，或者是叫他的副官来送？却找了你这武夫？覃军长...你莫不是在诳我们吧？”


    人的戒心一旦提了起来，想放下可就不太容易，覃连芳这放下了枪，却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怎么办？王瓒绪和刘汝明手下的兵可是半点没有收枪的意思！难道还得把放下的枪再举起来？好嘛！那样非演变成一场乱战不可！


    覃连芳现在只能顶着一脑门的冷汗，咬着牙往上顶！


    这样的立功机会，要是放弃了可就没了！谁晓得下一回是什么时候？


    再说不是还有李品仙和黄浩然这两尊大神在后面给他覃连芳撑腰吗？只要不把王瓒绪和刘汝明给逼急了，事情终归还是可以解决的。


    “王司令！刘司令！你们真的是误会了！咱们司令绝不是不想来迎接二位，实在是因为黄浩然黄总座已经到了，不能不陪…这不，让我赶来了……”


    黄浩然来的好快啊！


    听了覃连芳的这番解释，王瓒绪和刘汝明都是吃了一惊，不过他们对覃连芳话里面透露出来的讯息明显更加的感兴趣！


    作为李品仙的左膀右臂之一，覃连芳居然当着王瓒绪和刘汝明的面称呼黄浩然为“总座”，而且口气和态度都十分的恭敬，这可和他们以前商量好的应对黄浩然的态度大不一样！


    看来这事情，是起了变化了……


    “覃军长，你还是别让弯子，有什么就直说吧！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可别为了中央军，伤了咱们的和气！”


    得知黄浩然已经进了李品仙的兵团司令部，刘汝明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和李品仙之间的联盟毕竟是临时建立的，万一要是被黄浩然给分化了，或者是李品仙主动“投了诚”，那他刘汝明和王瓒绪不就成了人家的垫脚石了吗？


    得赶紧搞清楚情况！刘汝明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黄浩然和李品仙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


    “王司令，刘司令，我看咱们还是靠近点说话吧…怎么样？”


    覃连芳现在总算是心定了，他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刘汝明和王瓒绪不愿意和他谈，现在刘汝明已经开了口，王瓒绪也完全没有反对的意思，覃连芳相信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定能让刘汝明和王瓒绪明白眼下的利害所在。


    “好！我们借一步说话！”


    刘汝明朝着背后的西北军官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暂时将枪放下来。覃连芳冲着刘汝明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道：“谢刘司令体恤！”接着覃连芳扭头冲王瓒绪说道：“王司令…现在可就看您的了…….”


    王瓒绪冷哼了一声，然后也冲着他的部下做了个手势，那些端着武器的川军官兵随后也收起了武器，不过脸上依旧挂着戒备的神情。


    接着覃连芳、刘汝明、王瓒绪三人从各自的卫队中走了出来，面对面站到了一起，开始谈话。


    “两位司令，如今的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们李司令认为，眼下咱们已经失去了和黄浩然搞对抗的条件，只能和小鬼子拼命了…….”


    “搞啥子哦！以前说不打的人是你们李司令！现在说要打的人又是你们李司令！到底有没得准主意？”


    王瓒绪的嗓门虽然很高，但覃连芳的注意力却大多都集中在了刘汝明的身上，按照第4兵团内部的实力划分，桂系和西北军两家加在一起占了五成的力量还多。只要能说服刘汝明，再排除掉亲黄浩然的黔军，川军的态度还重要吗？


    “覃军长，既然大家是兄弟，讲话也就不饶弯子了。我可记得你们李司令说过，咱们第4兵团到黄浩然手下是来打短工的，而且宿松和黄梅之间本就是第5战区的地盘，他黄浩然这个总司令随时都可能被调走，白健生白长官才是咱们真正的顶头上司！怎么？难道李司令已经和武汉谈好了条件，准备反出桂系，去中央寻个前程了……？“


    刘汝明这番话的水平比起刚才王瓒绪说的那些可就高多了，虽然还是那个意思，依旧是在质疑李品仙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改变，但这种说理由摆事实的方法显然比高声叫喊更容易取得效果。


    这不，覃连芳没有搭理王瓒绪，但却回答了刘汝明的问题：“刘司令，我们司令也没有想到情况会变化的这么快！就像您说的，之前咱们之所以敢和黄浩然不对付，那都是因为咱们知道这在黄浩然手下呆的日子并不会长久，5战区和白长官才是咱们真正的上峰！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咱们和黄浩然之间，很快就要成为真正的上下级关系！我们第4兵团即将从第5战区划出去，成为黄浩然麾下的部队…….”


    王瓒绪和刘汝明自然也是听到了最近的流言的，不过信不信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这不，王瓒绪立刻便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胡说！这样大的事情，岂是凭空说几句就能当真的！？覃军长！别是你们李司令让黄浩然给骗了吧！？”


    不过刘汝明却是陷入了沉思，的确，王瓒绪的话糙理不糙，第5战区怎么肯让第4兵团去黄浩然的江防军？再说以黄浩然现在掌管的武汉卫戍司令部的级别和规模，也不应该配备兵团级别的下级单位。


    刘汝明还需要更多让他信服的理由。


    覃连芳知道他时候该亮底牌了，李品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在汪兆铭到达之前还不能搞定刘汝明和王瓒绪，那他的这份大功可就飞了！


    “武汉的打算是，从第5战区和第9战区各抽调一部兵力和划出一部分防区，再加上武汉卫戍司令部原有的防区和兵力成立一个新的战区…两位司令可千万别怀疑我这是在说谎，马上汪兆铭汪副主席就会赶到青石镇这里来，军委会发给我们李司令的电报里面说的很清楚，汪副主席这回可是带着军委会的‘命令’来的……”


    覃连芳特意将“命令”两个字咬的很重，他的话让刘汝明惊出了一身冷汗，刘汝明立刻想到如果覃连芳说的全部属实：黄浩然真成了新晋战区司令，他们的顶头上司，那么第4兵团敢和黄浩然搞对抗的所有前提条件都将不复存在。


    虽然“友军有难，不动如山”这八个字，正是中国军队各派系间离心离德的产物，也向来都是杂牌军将领们用来“安身保命”的“铁律”，但这八个字只适用于友军将领的地位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情况。


    而黄浩然，却是武汉政府正是任命的陆军二级上将！比他级别高的杂牌军将领，还真没有几个！


    若是战场上发生了“上司有难，下属不动如山”的事情，那么武汉的最高当局绝对会无比震怒，多半还会借题发挥，乘机收拾了第4兵团这些杂牌军将领。由于他们这样做是犯了官场大忌，只怕到了大难临头时候，连个敢站出来求情的人都没有！


    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肯定不能再按照原来的计划行事了！(未完待续。)

 第207章

    “多谢覃军长指教！“刘汝明想明白之后冲着覃连芳供了拱手道了声谢，然后扭头对王瓒绪说：”柴泥兄，眼下这局面已变，您还是亮个态度吧……？“


    “咱们早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子亮兄，还是您拿主意吧，我照办就是！”


    王瓒绪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和刘汝明争交椅的心情，满脑子只想着如何才能度过眼前这场危机。


    若是让黄浩然知道了他和刘汝明、李品仙之间达成的这场肮脏交易，天知道那位黄总座会不会乘机大做文章？


    在自己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最好还是由别人来出头，这皮球还是交给刘汝明和李品仙吧……


    刘汝明皱了皱眉头，然后有些郁闷的回答道：“既然柴泥兄这样说，兄弟我就却之不恭了，好在李司令早已经有了决断，我们如今只管配合也就是了......’


    此时对于刘汝明来说，能不能领导王瓒绪已经一点也不重要了。现在连李品仙都成了黄浩然的小跟班，他刘汝明还要拉拢王瓒绪做什么？还不如直接去抱黄浩然的大腿。


    据说这位黄上将是十分看重战功的，要论战斗力，刘汝明自信他手中的西北军绝不会输给王瓒绪的川军！


    所以刘汝明现在的心思都已经飞到了李品仙的兵团司令部，在考虑该如何讨好黄浩然以及在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中为自己争取一个有利的位置，必须打破原先那慢悠悠的节奏，得马上快起来了！


    “覃军长，事不宜迟，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别让黄总座和李司令等急了......”


    刘汝明的态度可谓是转变的非常迅速，不过是三两句话的功夫，刘汝明口中的黄浩然便由一开始那个“来吞并杂牌军的魔头”变成了“非常尊重”的上峰长官。


    覃连芳听了刘汝明的回答，便知道刘汝明已经决定和他的司令李品仙站在了一条线上！


    只是覃连芳却没有想到，此刻的刘汝明，已然起了要将李品仙“取而代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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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观头山顶，日军第27师团辎重兵第27联队第二中队中队长阿部龟三中尉，正带着勤务兵小野在刚修筑好不久的防御阵地上四处查看着。


    在日军的作战序列中，辎重兵根本就不算是作战部队，如今突然间让阿部中队这些平日里面管着仓库和大堆物资还有骡马做伴的家伙们，执行起防御作战任务起来，实在是阿部龟三中尉感到让有些手足无措。


    要知道阿部中队的很多老兵，都是自从走出新兵训练营之后就再也没有参加过军事训练。生疏的作战技能，大幅度退步的体能和意志，使得由辎重兵们刚挖出来的这些战壕水准极差！


    说句难听点的，阿部龟三中尉脚底下的这条战壕和日本国内小城市的下水道比起来，都尚有很多的不足！阿部中队要想依托这样的工事来抵御中国正规军队的攻击，那结果可想而知！


    恐怕也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防御阵地了。虽然师团每天都会派好几波的检查员来，而且每个检查员都各有所好，不过他们的结论却都是一致的：恐怕也再没有比这更糟糕的防御阵地了！


    昨天来东观头山顶的第一位检查员认为阿部中队的战壕挖得过窄，运送伤员困难，机枪拖不进去；而第二位检查员来的时候则认为他们的战壕被挖得太宽，弹片会很容易飞进来；第三个认为战壕边上的胸墙筑得太矮，应该要筑45度高，那个家伙还当场跳着脚用公鸭嗓高喊着：“你们看，你们的胸墙还不及20度高”！...可紧接着到来的第四个检查员又命令阿部中队必须立刻把刚加高的胸墙全部铲平，据说是因为会暴露目标。这些该死的混蛋，难道你们就不能先统一了意见再说话吗！？


    更加可悲的是，虽然明知道师团派下来的检查员里面也有很多蹩脚的家伙，阿部龟三中尉却每次都得从头开始，乖乖地听意见，立正站着让对方训斥，哪怕有时候训斥他的人只是一位军曹。


    在作战部队的眼中，阿部中队的这些辎重兵就是垃圾，就是残渣......


    “八嘎！现在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残渣’，帮你们看着‘侧背’才能让你们活下去？真是一群十足的混蛋...~！”


    用脏话将心中压抑的情绪抒发出来后，阿部龟三中尉感觉稍微好了些，跟在他身后的小野是个很识趣的小兵，也跟着发了几句牢骚。


    “中队长骂的对极了！这些混蛋只知道小题大做！要知道在我们和支那军队之间，可隔着三个步兵联队！如果这里都挨了炮弹，那岂不是整个师团全部要完蛋？难道皇军的防线是面粉做成的吗？......！”


    这话虽然绝不应该由小野这样的小兵说出口来，但在阿部龟三中尉听来，却觉得十分的顺耳，于是扭头给了小野一道赞赏的目光。


    小野说的没错！可不正是这样的情况吗？虽然第27师团眼下是被黄浩然指挥的大军围困在了龙感湖以北的山区之中，连日来被中国军队攻的有些狼狈，但却并没有落入彻底的绝境！


    背靠着水上运输线，在华中方面军司令部不计代价的疯狂补充之下，终于将第27师团的兵力成功保持在一万两千人以上。军械、弹药和粮食供应也得到了较好的满足。只要水上运输能够保持通常，再坚定的执行本间雅晴师团长只守不攻的命令，那么第27师团要在龙感湖边耗上一两个月的时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武汉外围战局一直处于风云变幻之中，中日军队只能轮流占着上风，双方都根本无力控制全局！一两个月后，天知道这片山区的主人会是谁？


    也许皇军到时已经赢得了这场战争，或者重新占据了武汉战局的主动，那么第27师团今日之围还会是问题吗？


    撑下去！只要撑下去就好！只要撑到那一日就好！


    阿部龟三中尉用力的握住了拳头，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为了他的部队，也为了他自己......


    华中地区的11月份，已经开始了秋冬交替，天亮的时间变得越来越晚，这让阿部龟三中尉感到有些不舒服。中国战场上的日军都知道这么一句话；“黑夜，是属于中国人的。”所以阿部龟三中尉总是希望黑夜可以快些过去。


    一阵微风吹过，阿部中队阵地前方十来米远的草丛轻轻摇摆了起来，那些枯黄的植物就像是要睡醒一般。它们的背后是广阔的山坡和无尽的群山。


    平和的情绪重新带回到阿部龟三中尉的身体当中。


    真美啊！难怪帝国的领导者们会如此急不可耐的对中国发动全面战争，这片土地实在是比日本列岛大了太多太多！


    阿部龟三中尉几个大步冲到了战壕的胸墙上面，他先是抬起头深吸了一口这清晨的空气，然后用力的展开双臂做了个飞翔的姿势，最后发出了一声长啸！


    这一刻，阿部龟三中尉的感觉好极了！


    站在阿部龟三中尉身后战壕中的辎重兵们纷纷抬起头看向了他们的长官，目光之中全是崇拜！


    阿部龟三中尉的勤务兵小野甚至激动的拍起了巴掌，他叫喊着跳出了战壕，冲到阿部龟三中尉身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见到了日本战国名人织田信长一般。


    “中队长阁下！太了不起了！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小野这番动作的幅度太大，结果导致他肩上那杆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在空中飘来荡去的，好几次差点飞了出去，看上去实在是有些危险。


    辎重兵就是辎重兵，这些拿惯了劳动工具的穿军装工人，连固定枪带这样的基本军事技能都不具备。要不是因为东观头远离火线，师团长本间雅晴师怎么也不会让他们来担任登陆场的侧翼守备任务。


    由于注意力被阿部龟三中尉和勤务兵小野的轮番表演所吸引，东观头阵地上的鬼子们都没有发觉，不远处的那些“枯草”摇动幅度突然发生了改变。


    冰冷的刀锋和黑洞洞的枪口，从“枯草”根部的泥土之中慢慢的伸了出来，535团尖刀连已经悄悄的抵近到了这样极近的距离，到目前为止他们的运气很好，日本人完全没有发现他们。


    趴在攻击阵型最前头的人是尖刀连的赵得胜，像赵得胜这种在99师主力团里面还能担任尖刀连长职务的，无一例外都是作战勇猛，外加心思灵敏的军官。不过对于眼前这些鬼子的表现，赵连长还是难免感到有些迷糊。


    赵得胜注意到从壕沟里面先跳上来的是个鬼子中尉，而之后第二个跳上来的鬼子后面背着三八大盖，明显是个小兵。


    小日本的军队不是都上下等级森严，纪律极其严明吗？眼前这些鬼子怎么闻起来味道有些不太正呢？还有就是，这两只东洋萝卜头到底在鬼叫什么呢？


    发现自己和自己的兵了？不太像！


    要是这两个鬼子真的在这么近的距离发现了中国士兵，还不直接用刺刀和子弹招呼啊？而像现在这样跳出来“手舞足蹈”，根本就是在找死！


    管他的，反正连主力已经都到了位，后续的冲击部队离得也近，干脆先下手为强！


    赵得胜决定不要再猜，迅速的趴了起来。随着动作做出，原本戴在头上用来做伪装的草圈和身上覆盖的泥土开始纷纷往地上掉，再加上赵得胜脸上抹着的黑泥，背对阳光，一手拿着列夫托卡手枪，一手拿着苏军制式刺刀的赵连长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杀神！而在赵得胜的身后，是尖刀连的三百名士兵，他们跟随着他们的连长从山坡上“长了”起来，就像是获得了重生的厉鬼！


    由于此时阿部龟三中尉还在仰着头摆造型，所以最先发现赵连长和他的部下们的是勤务兵小野。面对这场突然袭来的暴风骤雨，像来只有拍马屁这一样事情能做好的小野顿时陷入了恐惧之中！


    短暂的空白期，大概只有三四秒的时间，但对于99师535团的精锐官兵来说，这已经足够他们做很多事情了！特别是，距离日军战壕只有几步之遥的尖刀连长赵得胜！


    弓起的腰背，用力的蹬腿，赵得胜就像猎豹一样掠了出去！反握的刺刀，冰冷的刀尖，顿时卷起了风雷！


    看着眼前越来越巨大的身影，小野的身体做出了本能的反应。他想要后退，实际上小野的双腿已经成功的向他身后的战壕挪动了几厘米，只要能够退下去，哪怕是直接仰面摔进一米多深的壕沟，小野都可以活命！


    可赵得胜没有给小野这个机会，他高速撞进了小野的怀中，然后赵得胜用他的右臂狠狠的勒住了小野的脖子，然后顺势用力下压，身体有些瘦弱的小野被赵连长的这个动作带的在原地转了差不多180度，他的脖子终于贴上了赵得胜手中的刺刀！


    刀尖划落，赵得胜用的力量恰到好处！这样的动作平时尖刀连的官兵们已经在私下里练习了数千遍，再经过这一年多实战磨练，即便是闭上眼睛赵得胜和他的兵也能摸出人脖子上的动脉在哪里！


    不到十厘米长的伤口，却割的足够深！足够准！小野颈部的动脉血液迅速从刀口处喷了出来，小野赶紧用力的用双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就像是像要将自己勒断气一般，但这种事情是徒劳的，挺多也只能让死亡的时间来的更晚一些而已！


    完成割喉动作之后的赵连长马上丢开了他怀中的猎物，姿势由半蹲恢复到站直。说起来真是巧极了！在黄浩然军中身高偏矮的赵得胜今天居然碰到了一个个头差不多的鬼子军官，站起来后，赵得胜左手的列夫托卡手枪正好顶在了阿部龟三中尉这个“高个鬼子”的太阳穴上！


    “碰！”一颗7.62毫米口径的手枪弹从阿部龟三中尉的左边太阳穴打了进去，然后从阿部龟三中尉的右脸上开了个大洞钻了出来！老毛子的手枪威力实在是霸道！造成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


    阿部龟三中尉是直直的跪着倒下去的，他的头颅还保持着看天的角度，只是再也没有人能够知道这位远道而来侵略中国的日本人刚才到底是在空中看到了什么让他陶醉的风景......


    “哒哒哒....”汤姆逊冲锋枪的密集火力对于壕沟中根本没有做好战斗准备的阿部中队官兵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赵连长麾下的冲锋枪手们就这样采用半蹲的姿势踩着日军战壕的防御胸墙居高临下扫光了他们的第一只弹夹！结果等到步枪手们端着刺刀跳进壕沟之后，他们只能郁闷的发现，除了地上的鬼子尸体，已经没有了作战的对象！


    如果这是一场攻坚战，这片山头便是尖刀连最终的目标，那么赵得胜可以下令打扫战场准备上报团部庆功了。


    可今天，5359团要占领的并不是这里，而是远处山坡下的日军登陆场！


    枪声一响，就再不是什么奇袭了！现在，需要535团的官兵流血强攻！


    “冲击！向日军纵深发起冲击！一直冲到湖滩上去！”


    “这处阵地交给后续部队接管！有受伤的没有？伤员自己留下和后续部队交接战壕，其余的都和我往前冲！”


    “来几个力气大的，把阵地上的小炮和重机枪给我抬上！后面用的上！”


    赵得胜不断在发布着新的命令，在他的指挥下尖刀连的几个排立刻分散开朝着他们的新目标冲了过去，就像是一群小老虎，人人都唯恐落在后面。


    留在阵地上和后面的大部队做交接？那岂不是等于拱手将后面的战功都送给了其他人？第二十五集团军可不是别的地方，想往上爬，还得靠军功！


    在这黑沉沉的大山里面钻了这么久，咱们可不是为了来攻座小山头！


    随着太阳的升起，站在东观头山顶上的中国官兵已经可以看见山坡上被枪声惊起此处乱哄哄奔跑的日军，还有山脚下湖摊上堆积如山的军用物资。这些，可是天大的一堆军功！


    接下来的战斗只要是整好了，怎么不能捞个班长干干？


    所以其实根本就不用赵得胜下命令，他们早就红了眼！


    “杀啊！弟兄们！”


    “把小鬼子赶到湖里去......！”


    而在这些尖刀连官兵们身后的山坡上，535团团长徐亮带着团主力正在拼命的往上冲，99师这是要一鼓作气将第27师团这些守卫滩头登陆场的部队彻底击溃！截断敌人的生命线，死死勒住本间雅睛的咽喉！


    潮水，只能用潮水来形容了。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这股由中国官兵组成的潮水便从东观头山顶冲到了山脚下。


    对于日军的守备部队来说，99师在清晨发起的这场攻击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到现在，他们还是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直到徐亮团的先锋部队冲到了山脚时，鬼子的防御部队才第一次组织起了真正的阻击，不过力度却是空前的。因为此时鬼子们已经意识到，这应该就是第27师团“最后的时刻”......


    中国人的致命一击，来了！(未完待续。)

 第208章

    “娘的！咱们到底还是来晚了...让徐亮的535团拔了头筹！”


    蹲在东观头西面黄龙坡上的张浩举着望远镜观察了好半天战场上的情况，最后只得很不情愿承认他的531团，在这次“长途竞速比赛”中落了下风。


    徐亮这小子今后会拿着这场仗到处吹牛显摆！一想到这些，张浩的脸便开始越拉越长......


    张浩张团长的抱怨传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众531团军官耳中，奉命给团主力探路打先锋的3营3连长石长海自然成了感觉最不自在的那个人。


    俗话说的好:“成败论英雄”，军中则更是如此。既然最终虎跳渊所在的531团没能成功的赶在兄弟部队535团之前抵达预定的攻击线，那么即便是石长海他们在虎跳渊修出了第二座赵州桥，又有什么意义呢?


    黄浩然麾下的官兵一贯好胜，这是从淞沪战场就被黄浩然用胜仗培养出来的独特气质！哪怕是531团和535团这样从淞沪抗战时期就并肩作战的兄弟部队，也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输人一头”！


    “都怪我！团座，要是我们连能快些把桥架起来，咱们团肯定能抢在张团长他们前面......”


    石长海的声音里面透着不甘，看着远处山坡上一路摧枯拉朽直奔日军滩头阵地的535团官兵，此刻的石连长身上哪里还能找到带着部下冲破虎跳渊时那股意气风发的劲头。


    “没出息的玩意!就不知道想想办法把咱这脸面给挣回来?唉声叹气管个球用!“


    张浩这个做团长的具备的战术素养此时就显现了出来，比起担任连长职务的石长海，张浩的眼光明显高出了一截，在石长海看来，这场和535团之间的竞争已经基本结束了，而在张浩的眼中，他和他的531团还有着翻盘的机会。


    此刻的战场上，情况正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日军已经从最开始的惊诧中逐渐醒过神来，比起驻守几处次要防御方向的杂兵，守卫滩头登陆场的两个大队鬼子都是真正精锐的野战部队，配备的火力是相当的强悍。


    本间雅睛作为一名陆军中将师团长，自然明白要派重兵守卫登陆场，将这条第27师团生命线交给一帮没打过仗辎重兵，那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所以，本间雅睛将他的后背交给了他最信任的部下冈崎清三郎大佐，冈崎清三郎大佐麾下的中国驻屯步兵第2联队大部分都是老兵，战斗力在第27师团最为强悍。


    为了尽可能的做到万无一失，冈崎清三郎大佐还得到了来自师团部的特别加强：一个基本完整的战车中队。


    现在，冈崎清三郎大佐要祭出的正是这块王牌。


    “快快的！让战车部队顶到最前面去，用钢铁挡住中国军队的攻势！”


    只要能将中国军队目前凶猛的攻势缓上一缓，冈崎清三郎大佐相信凭借着他手中的两个主力步兵大队，完全能够将中国军队堵在他们出现的山头上。


    因为冈崎清三郎大佐已经凭借着他丰富的作战经验发现了对面这支中国奇兵的弱点，那就是基本没有什么重武器！而在战场上通常来说，如果进攻一方的火力不能够压倒防御方，那么这种攻击基本都会失败！


    战车！只要用战车部队形成一道铁墙，这些拿着轻武器的中国人就别想冲过来！


    冈崎清三郎大佐非常的坚信！


    接到命令的日本战车兵迅速冲到他们的八九式中型战车旁边，拼命的往里面爬。很快，这些八九式中型战车的发动机便开始一部接着一部轰鸣了起来，搞的聚集地黑烟冲天。


    战车中队长井口少佐用力的顶开八九式中型战车的炮塔顶盖，然后探出身子扯着嗓子发布命令：“两车队形，拉开安全距离，全速前进！”


    战场上的枪炮声以及发动机的轰鸣，都对井口少佐产生了极大的干扰，让他心烦意乱。比起这些，更让井口少佐烦心的则是他现在的直属上司冈崎清三郎大佐。


    在日本陆军的编制当中，战车部队并没有独立的高级编制，往往都是被分散配备在各陆军师团当中，这就难免出现外行领导内行的情况。


    对于刚刚接到的这道命令，井口少佐得内心其实是非常抗拒的。


    在防御战中使用八九式中型战车，根本就是一件很不划算的事情，完全体现不出战车的机动性这一价值.可自从奉命进入中国战场以来，井口少佐已经不止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


    战车，本应该是攻击中的箭头，充当攻城略地的先锋！可帝国陆军师团中这些出身步兵部队的高级指挥官们，却偏偏不这样来使用战车部队！


    在进攻中为了独占功劳，步兵指挥官经常压后战车的攻击位置，不给战车部队立功的机会!而到了打防御战的时候，他们却又要将战车放在最前面，当作移动火力点来使用！这群目光短浅的混蛋！


    “中队长阁下，咱们这是又要去给步兵擦屁股吗？”


    驾驶员中村这句半拍马屁的调侃，让井口少佐心中的不满找到了宣泄的理由：


    “步兵这些家伙不就是这样吗，平时耀武扬威，一遇到强硬的对手，就会把责任往其他部队身上推！攻不下来怨炮兵和陆航没给他们开好路，守不住就怨火力支持不够！现在连我们战车部队也赖上了！在这些混蛋的眼里，只有他们自己才是没有问题的！”


    “中村君，我现在最担心是冈崎清三郎命令我们的战车充当固定碉堡。那样的话，如果山上的中国军队装备了战防炮，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一场灾难！”


    “希望天照大神保佑我们吧！”


    驾驶员中村一边低声抱怨着一边用力的踩向油门踏板，得到来自日本设计的j3型直列6缸风冷4冲程柴油机提供的120匹马力动力的八九式中型战车，先是猛地向前“蹿”了一下，然后战车的履带才开始了正常的传动。


    战车中队的加入果然改变了这场突袭作战的进程，虽然这些八九式中型战车生来“单薄“，和同时期欧洲国家装备的战车有着极大地差距.但在今天这支没有重武器的99师奇兵面前，鬼子的战车部队依旧显得十分的强大.至少535团装备的轻机枪和步枪无法打穿这些八九式中型战车的装甲，而拿着苏制手榴弹的士兵们在今天这种没有遮挡物，视界开阔的山坡上也很难进入有效的投掷距离。


    在535团的冲击势头被稍稍变弱一些之后，有反应比较快的日本兵冲上来借着战车的钢板和履带架上机枪，进一步弥补了了战车火力的漏洞，构成了更加完整的火力网.


    其最直接的结果就是，535团的攻击变得更加艰难起来，部队伤亡大增，把山坡上的535团团长徐亮急的是直跺脚！


    不过这一切在531团张浩张大团长的眼中，可就完全不同了......


    “奶奶的！可算是等到了机会！一营长！你带两个连从右翼包抄过去，给我把那些滩头上的战防炮和步兵炮夺过来，然后冲着鬼子战车的屁股，狠狠的揍它们！记住！你们的动作要快！要不然535团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争功归争功，兄弟部队的安危张浩还是很放在心上的，都是99师的基本部队，几个团的官兵大部分都曾经并肩战斗过，张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徐亮的535团在山坡上蒙受巨大损失。


    得令的一营长应了声之后，立刻返回部队带着人马插向了日军的侧背！这是一招足以扭转战局的胜负手！


    眼看着攻击部队远去，而滩头上的日军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张浩张大团长的心情显得非常不错。他一脸坏笑的对远处和日军战况胶着的535团说到：“徐亮啊徐亮，你可别说咱弟兄不仗义...谁让你自己啃不下硬骨头，非要送一半战功给老子！老子这是想不要都不行啊......”


    ************************************************************************


    “从这里出发，要多久才能到青石镇？”


    汪兆铭基本上可以说是从飞机上跳下来的，落地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这可让在机场迎接汪兆铭的将领们着实吓了一大跳！


    没办法，谁让汪主席平时老是以“白面书生”的形象示于人前呢？今天如此急躁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太过反常~~


    莫非，汪主席此行是带着最高当局的紧急指令？


    虽说前线战况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化，需要武汉方面做出决断。不过这最高当局可是有过不少次对前线将领指手画脚的“前科”。之前也是因为抗战局势过于危急，所以最高当局才肯先后放权给李德邻、黄浩然和薛岳等将领全权指挥前线部队作战。如今武汉战场接连大捷，就连西方的报纸也开始对最高当局领导的这场抗战变得看好起来，老头子若是按捺不住想要跳出来当当“名将”，过过“指挥若定”的瘾，实在是很符合最高当局的一贯作风！


    想到这些，在场的几位第25集团军将领脸上不免都显出了些忧色。而几名一向对黄浩然羡慕嫉妒恨的反对派则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至于剩下的那些表情阴晴不定的，则是江防系统中的******和中立派将领，此刻心中最纠结的其实正是他们这批人！


    在这些机会分子的严重，最高当局，汪主席还有黄浩然，可统统都不是好惹的人物！以前有最高当局力挺着黄浩然，这些******和中立派还比较好站队，他们自然不会傻到站在汪主席一边，给自己找不痛快。可如今，如果最高当局真的对江防军的指挥权动了心思，那也就意味着黄浩然很可能失势，那样的话，这局势的发展可就不好说了.....


    汪主席此刻的“钦差身份”以及那份传说中的“委员长密令”，天晓得会不会成为打破江防军系统内部平衡的重锤呢？


    最高当局让汪兆铭演的到底是什么戏码啊？还如此密不透风的行事，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才好呢？


    在场将领们的心中风起云涌，心理层面的复杂也直接影响到了他们在迎接汪副主席时的表现。


    为了避免被别人看作急着表态“站队”而遭到排挤，一群人是谁都不愿意先开口，全希望能先看看风向再说，这让场面变得有些沉默，没有半点欢迎仪式该有的气氛。


    最后还是江防系统物资资源委员会的一位少将主任最先站了出来，开口打破了尴尬：


    “报告汪副主席，从此处前线机场出发前往青石镇，乘车只需要五六个钟头，不过由于日军近来空袭频繁，通往前线的道路损毁较重，所以现在花在路上的时间可能会多过一天......”


    按照武汉军委会的布置，前线机场通常都会被安排在距离战线较远的安全地带，但若是和田家镇要塞司令部后方的机场相比，汪兆铭乘坐的飞机最后选择落下的这个位置还是要靠近前线了许多。这样做无疑是冒着不少风险的，当然，此举也为汪兆铭自己赢得了一些“尊重”。


    对军人而言，一位不怕死的上峰，怎么也比那些闻炮声立刻逃遁出三百里的胆小鬼要可靠的多.


    更何况汪兆铭此刻还带着一份很有可能会影响接下来的战局的“密令”。


    带着“尚方宝剑”的“虎胆钦差”啊！谁敢得罪？闹不好那是要掉脑袋的！


    至于汪兆铭此行的真正目的，将领们恐怕只能等到汪主席在南京建立伪政府之后才能弄明白了......


    汪兆铭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么靠前的前线机场降落，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尽快的完成影佐祯昭塞给他的任务，好对日本人有个交代，为他自己赢得后手。


    “那就立刻出发！”在冲着回话的少将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后，汪副主席马上表示他要直奔青石镇去见黄浩然。要知道汪兆铭可是今天这场欢迎仪式的“主角”，他此刻一要表示离开，机场上站着的一堆将领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好在其中有几位平时还算比较干练，做过这种迎驾的差事，于是在半个多钟头后，原本准备送汪副主席去临时下榻出休息的车队和警卫与机场附近抽调来的一个营混编在了一起，由于事发突然，卡车的数量不够，车斗里面的士兵挤得是满满当当，若是在路上遇到了空袭或者压到地雷，遭到。的损失必定是惨不忍睹。


    而最早反应过来，答复汪副主席问话的江防系统物资资源委员会的少将主任刘春城，则被直接抓了差，成了这只混编部队的长官。


    可能在汪副主席看来，这是一种奖励，但对于自从穿上军装之后基本没上过火线的刘春城主任，却实在是一种煎熬！


    执政党的二把手啊！武汉政府的元老人物！总理遗训的起草者！这三顶大帽子随便带着一顶在脑袋上都意味着你将在这个年月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而今天自己需要护送的这位，三顶帽子可全都戴在脑袋上！


    基本没有的制空权，仓促组成的警卫部队，四百多人挤在十辆卡车上面，还要长时间在日军频繁轰炸的道路上行驶，想想这些，都觉得头疼！


    可若是姓汪的在去青石镇的路上有个三长两短，断然不会有人用这些理由来为他刘春城开脱的，身边的这些人只会拼命的撇清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然后缩在一旁，指指点点的看着他刘主任的生命，是如何走到尽头的......


    该死的地方！该死的任务！该死的汪副主席！得像个法子糊弄过去！决不能冒这样的风险！当然，刘主任只敢在心里呐喊一下，表面上还得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汪副主席，您还是乘坐原来准备好的小汽车，一共三辆，中间的载您和您的副官，前后两台载随行人员，卡车前后各五台，再安排些骑兵，远远的撒开，给您趟趟道...您看，这安排还满意吗？”


    这样的安排，在刘主任看来几乎是此时此刻最好的选择，绝不应该有人想到这里面的关键所在，可没想到的事，居然是汪副主席提出了新的建议：


    “若是乘坐卡车，速度是否能快一点，我是来处理军务的，小汽车实在是没有必要，既然路不好，还是大车方便些...”


    刘春城在心里又叫了一声苦，他之所以想让汪副主席乘坐小汽车，其实是有着特殊用意的，前往青石镇的公路虽然一直有工兵和附近找来的劳力在抢修，却依旧难行，卡车重载都很容易车轮卡在弹坑里面爬不出来，如果汪副主席真的坐着小汽车开上了这条路，必定走不了一截就得放弃返回。


    本就是上级对下级的关系，就让黄浩然来跑着几百里路好了，只要汪副主席不出事便好，至于他黄司令的安全，那就不是刘春城需要担心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209章

    9.209


    真是可惜，没能成功糊弄住汪副主席。是了，面前的这位白面书生，除了是武汉政府的重要人物，当年也是做过刺杀摄政王这种大事的热血青年，军事交通这些事情，汪副主席虽不太精通，但起码也是略懂。


    “换乘卡车，前进效率的确会快一些，但眼下战时吃紧，运力紧张，警卫部队的这十辆卡车还是从机场和附近的辎重部队手里强要过来的，便是要再多增加一辆也是没有的，汪副主席，要不先停留一日，给些时间与附近单位协调协调，多要些车，也好增加点警卫力量。这里离前线还是太近，路上不安全啊......”


    “卸车！下人！这里还是我们的地方，少一车卫兵出不了什么事，难道我汪兆铭还能在己方几十万大军的腹地送了命！腾出一台空车就好！我带的随员不多，就坐在车斗里，军务要紧！立刻执行！这是命令！”


    看来汪副主席，这是真急了啊！


    刘春城没有再继续劝说，他向汪兆铭敬礼表示遵命后转身离开，然后走到警卫部队的卡车队旁扫了一眼，接着举手招了招叫过来一名陆军少校，开始转述汪副主席的口头命令。


    这名少校军官应该已经得知了此行要护卫的武汉政府的第二号人物，他一边听着刘主任的命令一边偷偷的打量不远处的汪兆铭。对于他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幸好是临时组建的警卫部队，若是在平时，哪里有他这样的少校军官来为执政党副主席护驾的道理！此刻小少校心中算的飞快，若是他这一趟把汪副主席给伺候好了，留下个好的印象，以后岂不是找到了升官的捷径？据说这位汪副主席很爱和平，升官后靠着这座大山去重庆远离战场，做点生意发发财，然后娶上三五个貌美如花的女眷，那才是神仙过得日子。


    俗话说相由心生，小少校的心思越来越歪，脸上的表情也渐渐变得猥琐起来，这让刘春城很是瞧不上。如果不是司令部主管运输车辆的同僚死活不肯将卡车的所有权交出来，非得让他们自己的人安插进警卫部队盯着车辆，刘春城真想现在就换人。


    “瞎瞅个什么！？现在就给我把车腾出来！执行命令！”


    少校军官被刘春城猛然间提高的嗓门吓的一激灵，面对着个少将，小少校连屁也不敢放，连忙一溜烟跑到自己管理的卡车边指挥车斗里面的士兵往下跳。


    “快点！快点！把车斗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清理干净！再找几块干净的油毡，铺进去！妈的！笨手笨脚的！都给老子滚开！老子自己来！”


    不让我接近汪副主席是吗？我偏要靠过去！给汪副主席准备一块舒适的场所，这就是我运输营副营长王绍祺的第一步！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时代，每个角色都有着他的梦想！


    ****************************************************


    龙感湖旁，531团一营出击的动作非常迅猛，团长张浩给一营下达的命令非常的明确，由于此次执行的山区穿插作战，531团没能携带像样的重武器，要打鬼子的八五式中型战车，张浩的部队只能“就地取材”，先抢鬼子的火炮，再用鬼子的火炮去打鬼子的战车。


    一营长带着两个连得官兵扑出去之前，用了一分钟观察了鬼子的炮兵阵地。没有出乎他的意料，即便是处于中国军队的包围圈中，日军的战术配置依旧是那样的呆板。两个九二式步兵炮阵地被安置在登陆场的后方侧翼，火炮的数量均在六七门左右，各有一小队的步兵拱卫。另外每个阵地上还配有两门战防炮，看型号应该是以前中国军队后撤时丢弃的，后被27师团缴获。或许是因为和27师团交战的中国军队并没有使用战车，所以这些本该被顶在第一线的战防炮被和九二步炮混在一起，充当起了保卫登陆场的补充火力。


    眼下这些战防炮和九二步炮已经被鬼子炮兵调整到位，向着冲击登陆场侧面的99师535团徐亮部发射弹药，日本人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用炮弹在八五式中型战车部队前面再划出一条防线来，将徐亮的535团继续往外面赶，不让拿着手雷的爆破手靠近他们的战车部队。


    现在一营要做的，就是让小鬼子的如意算盘打不下去！


    两座鬼子炮兵阵地一近一远，一营长向距离近的那座投入了一连兵力，正面强推，另外一连则分成两部分，一半穿插到距离近的鬼子炮兵阵地和登陆场之间，截断鬼子的步兵增援路线，另一半则直扑第二座鬼子炮兵阵地旁的小土包，然后用火力居高临下打击鬼子炮兵，不求歼灭，只求打断日军的炮火输出。


    在这两个连身后，是一营的第二攻击波次！


    动作要快！要猛！如果一营得手的时间能够提前几秒钟，那么落在兄弟部队官兵头顶上的炮弹就会少几颗！在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


    所以一营官兵基本上是一边冲击一边给手中的莫幸纳甘步枪上刺刀的！


    正面冲击的是步枪手和冲锋枪手，抱着捷格加廖夫轻机枪的机枪组则迅速冲到侧翼寻找射界好的位置架好机枪，准星里面满满的都是鬼子的九二式重机枪阵地，待会他们就得用手中的苏联货和鬼子的重机枪交火，瞧瞧哪边能够压制对方。


    上百人冲击造成的动静很大，拱卫炮兵阵地的日军小队很快就对一营展开射击。


    “居然有两挺九二重机枪，还有两支歪把子...看来这支鬼子小队曾经加强过...”


    在观察好鬼子的火力配置之后，一营长吹响挂在他脖子上的军哨开始下达命令，冲击正面的一营官兵们听到哨音之后立刻拉长了散兵线，降低冲击速度，然后翻滚着寻找能够藏身的地方和日军展开了原地对射。


    紧接着，在侧翼憋了很久的机枪手们开始发言，他们手中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可是比鬼子最痛恨的zb-26捷克式火力更强大的武器，全长1270毫米，枪管长605毫米，发射m1908r型7.62毫米带底缘枪弹，枪口初速840米/秒，最大射程3000米，表尺射程1500米，有效射程800米，理论射速600发/分，战斗射速80～90发/分。由于是采用弹盘供弹，容弹47发，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可以提供持续的火力输出。这种机枪的弹盘由上下两盘合拢构成，上盘靠弹簧使其回转，不断将弹送至进弹口，由于弹盘是平放在枪身的上方，所以99师官兵喜欢叫它“盘子机枪”。


    “嗒嗒嗒嗒......”


    7.62毫米带底缘枪弹将鬼子的机枪射击位附近打的尘土飞扬，虽然对面有九二式重机枪，但由于日军采用的是供弹板装填，在火力的持续性上比较吃亏，再加上歪把子机枪本来可靠性就差，一时之间，两边的机枪火力是拼了个旗鼓相当。


    当鬼子的机枪手忙于对射压制一营的火力的这段时间里，抱着莫幸纳甘步枪的一营步枪手们，有了施展的空间。


    苏制手雷和巩县造的木柄手榴弹被纷纷掏了出来，然后画着各种曲线落在日军的阵地上，一连串的爆炸和浓烟过后，鬼子的一半机枪火力被炸上了天。


    “娘的！小心点炸呀！别伤到老子的火炮！一营长这个混球！老子也看不上鬼子的小炮！但这时候，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这几门不起眼的小炮，用来打鬼子的乌龟壳，刚好够用啊......”举着望远镜的张浩张团长看到日军炮兵阵地上火光连连，脸上顿时一阵抽搐，心里不由得怀念起自己原来装备的那些大家伙来。


    “要是老子的克虏伯战防炮能运上来，哪里还需要这些日本造的破铜烂铁！果然是过惯了好日子，如今再吃糠腌菜，咽不下去啰......”


    鬼子的机枪少了一半，一营的捷格加廖夫轻机枪响的更欢快了，在调整了火力分布之后，鬼子剩下的两挺机枪很快便被压制的死死的，一营的步枪手乘势杀入了日军步兵阵地，跟进的冲锋枪手再冲进来一通扫射，一小队鬼子顿时就没剩下几个喘气的。


    旁边炮兵阵地上的鬼子炮兵见势头不对，开始往步兵炮的炮膛里面塞药包，整箱的炮弹也被堆到了一处，这分明是要炸毁武器弹药，让531团一无所获的打算。


    “扫射！都宰了！注意保护火炮和弹药！”


    一营军官的反应很快，他们迅速和鬼子展开了对火炮和炮弹的控制权争夺。对于阵地上的鬼子炮兵，一营根本就没有收容的打算。和鬼子打了一年多，99师缴获的日械无数，九二式步兵炮，99师里面有的是会操作的官兵，使起来方便的很。


    激烈的枪响过后，一营得到了四门九二式步兵炮和两门三七战防炮，弹药也缴获了一批。


    “传我命令！让二营接替一营继续向登陆场纵深攻击，一营跟我朝着535团攻击的方向推！带上缴获的火炮，把挡在535团前面的乌龟壳给我掀了！老子今天要和徐亮在这龙感湖边会师！”


    看到部队的攻击进展顺利，张浩非常的开心，在扩大战果的同时，张团长也没忘了他的好兄弟，535团团长徐亮。


    “这个徐胖子！我看他得拿些什么来谢谢老子！”


    “团座，要不让徐团长给您弄两个日本娘们？听说上次打第6师团，各部队就没少抓到日本婆娘......”团部的参谋里面，有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这不，馊主意马上就出来了。


    张浩将手一挥，拒绝了部下不怀好意的提议，然后摸着下巴砸吧着嘴说道：“去你妈的！要日本娘们有个屁用！还得浪费粮食养着！我看啦，搞几座鬼子补给仓库还比较实惠。”


    ****************************************************


    “中队长阁下，对面的这支支那军队的勇气实在可嘉，面对着钢铁战车和步炮交织的火力网，他们居然又发动了攻击！”


    战车驾驶员中村一边操纵着八九中战更换停车射击的位置，一边对踩着他肩膀的井口少佐说道，随着步兵的大量跟进和投入，日军战车部队前面正在建立越来越坚实的防线，中村觉得现在他和他的长官以及驾驶的战车所处的环境正变得越来安全。


    将脑袋探出炮塔的井口少佐没有搭理他的驾驶员，而是转动脑袋数了数周围的战车数量，在发现一辆不少之后，他又迅速缩入战车内部，关上顶盖之后兴奋的拍了拍战车的车壁，然后喊道：“能够守住登陆场，阻止中国军队的突袭，这完全是我们战车部队的功劳！如果没有我们！冈崎清三郎和他的部下早就让中国人赶下湖了！”


    “了不起啊！少佐阁下！师团长一定会给您发勋章的！”


    轰鸣的发动机使得八五中型战车内部的谈话只能扯着脖子去喊，过度的兴奋让战车驾驶员中村有些热血上涌，现在他的脖子以上都是红色的，这是充血的反应。


    “没有火炮的中国人，只能不断的派士兵举着炸弹上来送死......小野！十点钟的位置，干掉那两个正在爬的中国人！”


    小野是车组中的机枪手，听到井口少佐的命令，小野配合车辆的转动扣动机枪扳机，冲着十点钟方向一通扫射！将那一片地面打的泥土四溅。


    其实小野根本就没有看到井口少佐口中提到的两名中国兵，但他还是开枪了，而且扫射了好一阵子！小野手中的是战车内置航向机枪，是靠驾驶员来回扭动战车来实施瞄准的，主要用于指示射击目标，或消灭近距离的目标。


    航向机枪是“刺刀见红”的产物。在近战的情况下，战车以履带碾压、车体撞击以及航向机枪射击等手段消灭近距离的目标，特别是抱着爆炸物的反战车兵。


    缺点是，死角比较大，所以射击的时候需要有提前量，宁可多浪费些子弹也绝不能放过可疑的目标。


    如果那里真的有人，一定已经死了吧？小野是这样想的，可也许是因为战事正在变得对己方有利，井口少佐居然再次打开顶盖探出了脑袋，他要去享受机枪手的射击成果。


    机枪弹掀起的烟尘散去之后，地面上出现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小野射出的子弹实在是有些多，将尸体穿着的衣服打的稀烂，至于被击中时这名中国士兵到底是活着还是早就死了，井口少佐也无从得知。


    至于另外一个疑似存在的中国反战车兵，井口少佐也懒得去找寻，也许是眼花数错了吧……


    好在，最起码这个被打烂的中国兵是确定不可能活过来了......！


    心情真是不错啊！井口少佐做了个后仰的动作，他想瞧瞧战场上的天空。


    由于战场上硝烟密布，看不清太阳的所在，仰起头的井口少佐有些失望的闭上了他的眼睛。


    “轰.....！”


    一声巨响，然后是热浪传来，加上爆炸的冲击波，让井口少佐猛地摇晃了几下，脑袋磕在战车车壁上撞的生疼。


    “八嘎......！”井口少佐脱口而出的脏话却被他睁开眼后看到的景象吓得戛然而止，右边二十来米处的三号战车正燃烧的像一支火把，火焰中，有一名日军战车兵正在往外跑。


    只是没跑几步，就扑通一声超前栽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更远处的五号车也爆炸起火，井口少佐眼睁睁看着一发炮弹划着火光射进了五号战车的尾部，然后炸开出一朵灿烂的火花！


    “战防炮！妈的！快开车！”


    井口少佐现在什么都明白了！


    中国人，现在有了火炮！于是，对方换到了揍人的位置上，而井口少佐和他的战车部队，正在挨揍！(未完待续。)

 第210章

    9.210


    汪兆铭这次出行，除了身边日常随行的人员外，多带了两名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侍从官。一个叫梅久成，是梅思平家里的小辈；另一位叫陈鹤翔，是汪兆铭的妻子陈璧君的娘家远房亲戚。不过此时此刻，两人均更改了姓名。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彻底切断事后可能被军统追查的途径。日本特务头子影佐祯昭交待的事情实在不容有一丝的泄露。汪兆铭思来想去，对外人他信不过，自己手头的班底成员又太显眼，事发之后容易牵连到自身。最后只好从小团伙班底成员的亲属里面找了两个比较可靠，和自己这帮人平时接触的又不是太频繁的小字辈。


    卡车车斗被整理的还算舒适，也是难为了运输营副营长王绍祺，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居然还能用弹药箱加上油毡布摆出几个座位，这让汪主席相当满意。


    若非如此他汪兆铭就得在车斗里面席地而坐，那样的话，可不太符合“白面书生”的形象。


    关于通往青石镇的道路路况，刘春城说的基本都是实话，大大小小的弹坑加上被超载运输卡车压的乱七八糟的路面，即使驾驶员的技术再精湛，行车的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为了避让不断遇到的各种障碍，驾驶员把方向盘转的跟磨盘似的，卡车始终保持着蛇形，要不是屁股下坐着弹药箱，身后站着侍卫，汪兆铭早就被晃得七荤八素，没准都能吐啰。


    “主席，您看这路况实在是比较差，要不咱们停车休息片刻，或者让驾驶员开慢些吧，我担心您身体......”


    走到两个多小时的时候，副官发现汪兆铭的脸色有些发白，于是开口提出了他的建议，自从枪击事件之后，汪兆铭的健康状况一直不太好。


    “不！这样的程度，我还能行！”汪兆铭轻轻摆了摆手，又一次拒绝了下属的好意，随着车厢晃荡的节奏，他将视线落在了车斗最后方两位卷着大衣抱着只黑色公文包靠着车厢的军官身上。


    对于武汉政府来说，航空运力十分的珍贵，哪怕汪兆铭是执政党的副主席，也没能享受到专机的待遇。随他一起乘坐这趟飞机的还有不少其他部门的人，这些人中，有的已经随飞机转场前往别处，也有的下机后转乘其他交通工具离开去执行他们的使命，但是这名军官，却和汪兆铭一起，坐上了前往青石镇的卡车。


    军统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去见黄浩然，汪兆铭的心底涌现出一丝不安。可他偏偏却不能拒绝军统人员随行的请求，也不能出言试探对方此行的目的。因为他这个执政党副主席如果主动过问军统执行的任务，会显得非常的突兀。


    难道军统察觉到了？那只黑色公文包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汪兆铭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其实和汪副主席一样，车厢里的军统军官，感觉也并不舒服。本来按照武汉政府的系统分工，公文包里的东西不该由军统来运送，可谁让黄浩然现在是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呢？所以，戴局长亲自吩咐，务必要把东西完完整整的当面交到黄浩然手里。


    到青石镇起码还有八九个钟头的路程，军统的军官决定闭目养神休息一会儿，可冥冥中，总觉得有人在偷偷打量，观察着他们，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特别是对于他们这样终日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被人窥探，很容易激发他们的防御本能。


    也真是怪了，这里明明都是自己人，怎么会有种置身敌人之中的感觉呢？


    在黑色公文包里面，是两个精致的匣子，其中一个，是汪焕之用来传送第二十五集团军机密文件的，另外一个，则是孟施晴在重庆黄宅，交给卫队长江峰的红木匣子，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那就只有孟施晴本人才知道。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一车人，在晃悠了十多个钟头之后，终于到达了青石镇。而在这段时间里，由于刘汝明的刻意表现，再加上李品仙的居中引导，围攻日军第27师团的中国军队第4兵团，已经发起了数次较大规模的攻击，将日军最外层的防线，向里压缩了一公里多。可对黄浩然来说，这样的进展还是太慢。


    龙感湖边的九十九师，如今面对着日本人疯狂的反攻，鬼子知道，如果没有办法重新夺回滩涂，继续接收补给和增援，那么全军覆没，将是他们最终的结局。所以本间雅晴的27师团使出了看家本领，机枪重炮战车轮番上阵，参谋长原田义和大佐足足抽调了两个联队的兵力，不断的冲击九十九师固守的滩涂，企图重新打通27师团的生命线。


    “总座，川军王瓒绪第29集团军战力有限，重武器很少，鬼子现在又被您逼上了绝路，面对这样的硬仗，还是调刘汝明的第28集团军上吧！西北军的装备和战力，总是要强些......”


    “鹤龄兄，你咋个能如此说话嘛？”王瓒绪听到李品仙如此评价他麾下的川军，顿时急了。第四兵团的几支部队里面，的确就数王瓒绪的川军第29集团军装备最差，兵力最少。可这次王瓒绪却让他的部队冲在了最前面，为的就是在黄浩然面前挂个号，好为以后的前程铺路。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撤下来，由刘汝明的西北军顶替了上去，那之前死的人岂不是白瞎了？


    “王司令此言诧异，都是打日本，哪里分什么川军西北军！瞧瞧黄总座，99师这样的基本部队，中央军精锐中的精锐，还不是孤注一掷丢到了鬼子身后？眼下一切以战事为重，要是半小时内鬼子的第二道防线还打不下来，我们桂军，我的176师还不是一样要上？”也许是担心第4兵团的高层当着黄浩然的面吵架，容易给黄浩然留下不好的印象，对后面的仕途发展不利。李品仙的铁杆，桂军176师师长区寿年立马跳了出来，为他的司令官开脱了起来。


    对于第四兵团，诸位将领的表现，黄浩然全都瞧在眼中，不过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他始终笑眯眯的在坐在一边，手中还抓着把瓜子，时不时的磕上几颗。


    只要李品仙兵团肯出力，仗怎么打，黄浩然并不打算干涉。处于包围圈内的日军第27师团，充其量还有1万多的兵力，本间雅晴即使再能磨，面对着十多万中国军队的围攻，每时每刻，日军的人数都在减少，这是一场消耗战，人数众多的中国军队，一定能够笑到最后。而出动99师向龙感湖滩头穿插，只是为了将这个进程推进的快一些，黄浩然想要早点见到战役的结局。


    “都别争了！西北军打左翼，川军打右翼，两侧同时攻击，奶奶的，我就不信小鬼子是用钢铁做的，就是耗也把他娘的给耗干净了。”


    话语中透着兴奋的是黔军86军军长何知重，好不容易，第四兵团的将官终于团结在了一起，黔军算是找到了发挥的舞台，再加上黄浩然为了调动86军的积极性，给何知重的部队，送去了一批武器弹药的清单，此刻原本就愿意抗日的黔军，打的是风生水起，仅以一团多的兵力，便击溃了27师团，一个大队日军组成的防线。


    部队的战场表现好，何知重这个当军长的，自然也是牛皮轰轰，这也是为了之前在第四兵团不受重视，而报的一箭之仇。


    李品仙的部队不是能打吗？西北军不是老牌部队吗？现在怎么样？通通输给了我们黔军！想想之前他们的态度，终于到了老子翻身的时候！


    这不，黔军军长何知重现在已经开始指挥起西北军和川军来了！至于李品仙的桂军，碍于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何知重还不敢说的太多。


    “报告！武汉的汪主席就快到了，两位司令是否准备出门迎接？”突然跳出来的警卫军官，将司令部里的战争气氛打断了，在黄浩然看来，汪主席来的速度实在是有些快，难道因为是战时，白面书生也沾染了军人雷厉风行的做派吧！


    “鹤龄兄！子亮兄！还有王司令......走，咱们去接汪主席！”


    除了黄浩然之外，司令部的众人听到汪兆铭的名字，都显得有些兴奋。此刻再听黄浩然召集大家准备出门迎接，刘汝明和李品仙，忍不住相视而笑，在他们看来，汪兆铭的到来，意味着黄浩然的好日子近了，第四兵团和他们这些杂牌军将领的好日子，也快到了......


    “哎呀！我们光顾着对付小日本了...来来，都随黄总座出去迎接汪主席！”


    “可不嘛，这武汉会战打到现在，武汉是得意思意思，咱袍哥兄弟的牺牲，可真是大喽”王瓒绪的大嗓门适时的响起，虽然大家所属的杂牌军，派系各有不同，但眼下，却都存着同样的心思，希望能够抱个好大腿，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一行人带着卫兵匆匆走出司令部，刚到门前站定，就见到汪副主席从乘坐的卡车车斗里面往外爬，即便是急于拍马屁的运输营长王绍祺抢着跑到卡车后面，充当起了人肉扶梯，汪兆铭的动作还是显得有些狼狈。


    到底是四川人的性格直，看到这一幕，王瓒绪到底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鹤林兄，你说汪副主席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李品仙其实也感到非常的意外，万万没想到，汪副主席居然没有乘坐舒适的轿车，而是爬上军用卡车就来了青石镇，但是面对王瓒绪的调侃，为了不犯下得罪长官得错误，李品仙决定还是选择不回答。


    “光知道瞧着...也不知道去迎下汪副主席！”见一旁的所有人都在瞧瞧的观察自己的脸色，为了不让这些人左右为难，黄浩然只好开了口。


    呼啦啦一群将官，突然冲着卡车里往下爬的人涌了过去，这场面，实在是不太好看。


    下了车的汪副主席，先是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又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不管走到哪里，汪兆铭总是很珍惜自己的形象。今天，又是个非常特别的场合，心怀鬼胎的他，对自己的外表格外的注意。


    “汪副主席辛苦了，武汉如此厚爱，这让我黄佑臣该如何是好啊！”等到汪兆铭快走到自己跟前的时候，黄浩然快速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握住了汪副主席的右手，上下轻轻地摇动，口中不停的说着表达感激的话。但有心之人却从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黄浩然虽然口中叫着汪主席，言语中表达感谢的对象却是武汉政府，这哪里是在给汪兆铭面子？实在是替最高当局打汪兆铭的脸


    看来这执政党内部，也并不是传说中的一团和气。


    “佑臣你这话可就过了，我是替最高当局来慰问你的...还要为你颁奖！你在前线打得很不错，武汉是知道的，我也很高兴！”


    “感谢最高当局！感谢政府！来来...里面请！”面对汪副主席言语中透露出的讨好，黄浩然的回答依然没有提到汪兆铭三个字，这分明是打心眼里要和汪副主席划清界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黄浩然这么和汪兆铭不对付，刘汝明和李品仙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跟在黄浩然身后，簇拥着汪副主席走进了第四兵团司令部。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汪兆铭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又传达了武汉方面的嘉奖令，最后，给屋子里的每个人胸前挂上了勋章，虽然等级不同，但都是金灿灿的，煞是好看。随行的宣传人员又是拍照，又是采访，搞得气氛热烈异常。


    “不对呀，子亮兄，怎么汪副主席一个字儿也没提黄浩然升官的事啊！”


    对武汉政府的这一套，川军将领王瓒绪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在意的是，黄浩然到底能不能成为他的顶头上司？他手下的部队能不能得到扩编？这两者是相关的，如果黄浩源不能得到官位，那么川军整补，也就没有了希望。


    兵荒马乱的时候，只有枪杆子才是最靠得住的东西。


    和川军将领王瓒绪相同，西北军的刘汝明对纸质的嘉奖令还有金灿灿的勋章也都不感兴趣，自从西安事变之后，刘汝明就一直想找一个靠得住的靠山，不光能够给他提供保护，最好还能送个光辉灿烂的前程。这几年来，也只有黄浩然可以符合这个条件。所以对于今天汪主席带来的东西，刘汝明也是非常期待的。但与王瓒绪相比，刘汝明的城府毕竟比较深，之前他一直在小心的观察，似乎他现在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个四川佬，懂点什么？战区司令级别的人事调整，又岂是能在人前说的？放心吧！看汪副主席对黄浩然的态度便知，武汉最高当局的心思，黄浩然的战区司令啊，是没跑了！咱们还是相信法子，早点表忠心吧！哎，到底是李品仙这小子脑子活，有他娘的早走了一步！”


    “真能有把握，子亮兄？你可别骗我这个粗人哦？”刘汝明的话让王瓒绪心里吃了颗定心丸，也许是还想试探一下刘汝明的态度，王瓒绪看似不经意的又调侃了几句。


    “你爱信不信？自个儿瞧着办吧，反正我的西北军，是要搞大动作了！”


    刘汝明看穿了王瓒绪的心思，但却没有点破，只是举着酒杯朝记者扎堆的地方走去，他也要为自己混点版面，好让人知道，他刘汝明也在黄浩然手下混过，未来的大捷也得有他刘某人一份功劳。


    “格老子的！这当官的，就没得一个好东西！都他娘的是狐狸！”王瓒绪瞧着刘汝明离去的背影，在心里面啐了一口吐沫，最后他决定还是保险起见，不管黄浩然升官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他的川军都会继续对日军第27师团展开攻击，只不过嘛，这出击的顺序就有点学问了，第4兵团这个大杂烩也有大杂烩的好处，川军只要掺杂在桂军、黔军、西北军的出击序列当中，既不靠前，也不靠后就好，至于投入的兵力，王瓒绪也觉得半数最佳。


    这搭伙打仗，就和搭伙打麻将一样，一开始的时候最好还是别把筹码都砸进去，只有落袋为安，才是最实惠的！


    是日，正面攻击日军第27师团的李品仙第4兵团，投入作战的部队番号从5个师增加到了7个，超过了全部番号的一半。


    这样的效果，才是今天黄浩然对汪兆铭如此客气的真正目的。


    “佑臣啊！记者采访之后，我要和你谈一谈，有些事情，是最高当局交待的，只能与你当面讲......”


    汪兆铭耐着性子等了好久，直到记者们觉得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素材向黄浩然表示感谢后离开，军统的人开始朝着黄浩然走了过去，才赶紧抢到了黄浩然的面前，说到底，他对于随车跟来的军统还是不放心。


    “黄将军，我们这里也有些事必须由您亲自处理，这是戴局长的指示......”(未完待续。)

 第211章

    9.211


    军统的戴笠，执政党副总裁汪兆铭，好大的两座大山！这个时候突然都跳到面前，黄浩然觉得自己实在是红得有些过分。


    相比汪兆铭这个没有实权的副主席，黄浩然觉得军统的戴笠才是他真心得罪不起的人物，对于特务和搞地下工作的人，黄浩然总是有一种先天的警惕，要不他也不会放手把隐发展的如此强大，实在是因为在21世纪，情报战决定了很多战争的走向。


    “辛苦了！军队里的人都知道，戴局长的差事，可向来都不好办，实在是麻烦二位为我黄浩然跑这么一趟，谢谢，谢谢！”


    就这么被黄浩然越过直接和军统的人打招呼，让汪兆铭觉得很没有面子，若是在平时，他早已拂袖而去，可眼下，为了影佐祯昭交代的事情，汪兆铭不得不耐下性子，继续等待。


    倒是军统的人显得很有礼貌，虽然黄浩然先接待的是他们，但鉴于汪副主席的地位，军统的人表示愿意排在汪主席的后面。这也就是来了两个没分量的校官，若是戴笠亲自前来，军统是断然不会这么做的。


    霸道，就是戴笠的代名词！


    “既然这样，那就多谢二位的体谅...汪副主席，请吧......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


    黄浩然越是对军统彬彬有礼，就显得他对汪兆铭更加的不礼貌，按照黄浩然这几年养成的官场涵养，面对汪兆铭这样的武汉政府高级官员，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做。


    也实在是因为汪兆铭在历史上的名声太臭，黄浩然打心眼里不愿意和这个大汉奸多打交道，总觉得会污了自己的清名。算算时间，距离历史上汪兆铭叛逃，国外离开重庆的时间，已经剩下不多，这老小子不在家琢磨叛逃的路线，居然还肯替最高当局卖命，跑到战火纷飞的前线来出力。如此表现，可真不像个大汉奸的作为。


    忽然间，黄浩然觉得自己对汪兆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想和这个汉奸好好聊一聊，从武汉的副主席，到南京伪政府主席，这样的心路历程，如果写出来一定会很有意思。


    第四兵团的司令部，占据的本就是青石镇一户地主的院落，后院的屋子很多，听到黄浩然要和汪副主席私下谈话，李品仙立刻命令人找了一间僻静的厢房，卫兵推开门后，黄浩然发现，这里原先应该是地主家小姐的闺房，雕花的木床，红色的纱门，加上梳妆台上摆放的胭脂水粉，让他怀念起了和平的生活。


    “刚才有记者问我打仗是为了什么？现在想想，所求不过是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关起门来过过小日子，耳鬓厮磨，然后养一堆孩子而已……”黄浩然边说着边拿起只桌上的胭脂盒，打开后放在鼻边闻了闻，再关上摆了回去。桂花的味道，于大美人的最爱，只是青石镇所处的位置偏了些，盒子里面的胭脂显得有些粗鄙，并不是什么老字号的出品。


    “佑臣很懂得生活嘛！那些记者总是宣扬你如何能战，如何勇猛，搞得你好像又黑又粗的猛张飞一般，要是让我说，你更像周瑜，明明就是个儒将嘛......”


    黄浩然在做这些举动的时候，汪兆铭笑眯眯的呆在一旁看着。对于黄浩然这样的将领，汪兆铭是十分欣赏的。特别是眼前这种独有的浪漫情怀。


    汪兆铭甚至在心里想到，如果不是两边的政治立场相差太大，他们可能会成为知己。


    民国的军界中不缺猛将，缺的正是这样的风流人物！


    “汪主席谬赞了，我这样的人，哪里能和周瑜相比，充其量不过是个廖化，蜀中无大将，我来当先锋吧！”对于汪副主席的夸奖，黄浩然只是笑了笑，便轻轻翻了过去。太极拳打多了也会累的，他在期待着汪主席的转折。


    “佑臣，如今的战局，你怎么看？有人说日本人已是强弩之末，武汉的胜利指日可待；也有人说，日本的国力还远未发动，咱们这场仗，依旧是必输的结局......”


    听到汪副主席这样说，王浩然心想，到底还是来了，这才是今天的正经戏码。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胜负的事情我是不去想的，只管打好每一仗就是！”


    滴水不漏的标准答案，可汪副主席不是那么外行的记者，对于黄浩然如此冠冕堂皇的回答，汪兆铭很不满意！


    “此言差矣，不懂政治的将军，可不是好将领！军事和政治本就是分不开的东西，若是一场仗，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那即便是过程再轰轰烈烈，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就像我们的国家，抗战才打了一年多，从上海到南京，然后是徐州，再加上华北，我们已经丢掉了大半个中国！4万万人民也起码有一半，已经沦陷在了日占区！再仔细想想这些地方，历来都是我中国的经济命脉，军事重镇，可以说，日本现在已经抓住了我们的要害，我为鱼肉!人家却已是刀俎！”


    可能是处于封闭的环境让人觉得比较安全，也可能汪兆铭很久没有人和说过他的心里话，对于黄浩然明摆着是敷衍的几句话，汪兆铭的反应很激烈，完全是一副要辩论的架势。


    “按汪副主席这么说？咱们干脆举手投降算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只可惜，南京城下的冤魂，外加上这抗战一年半以来牺牲的数百万国民，怕是死不瞑目喽......”对于汪兆铭的这套抗战必然失败论，黄浩然可没有什么耐心去听，因为他知道，最后的结局，将是中国人民战胜日本法西斯，取得最后的胜利，而汪兆铭这个失败论的鼓噪者，将作为中国近代最大的汉奸，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道不同不相与谋！


    黄浩然以为他的这番话会让汪兆铭羞臊甚至激动，可汪副主席的表现却让人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死人，又是死人......这难道是好事情？民国数十年，军阀混战，死的人还不够多吗？而在这些人死了之后呢？中国还是那个中国！贫穷而又落后！佑臣！需知抗战易，而和平难！”


    对面的汪兆铭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某种梦魇，说的话就像是喃喃自语，只有最后两句的时候，才仿佛回过了神，提高了音调。


    “战必大败，和未必大乱”的民族失败主义和混乱不堪的“民族主义”思潮是汪精卫对日议和的心理基础和诱因


    长期以来，汪精卫认为：日本是个“强邻”，中国不可与之相比，“须知数十年来，中国军事、经济，在物质上着着落后，固不待言，即组织亦幼稚不完备”，故而主张对日本的侵略应在“尽可能范围内，极力忍耐，极力让步。”据此，他提出了“一面抵抗，一面交涉”的对日妥协方针。


    黄浩然想听听汪兆铭到底准备对他说些什么，所以没有直接给予强硬的答复，而是换了种稍微柔软的态度：


    “这国战，和军阀混战毕竟不一样，面对名族存亡的关头，牺牲在所难免......”


    对于黄浩然如此的回答，汪兆铭心里有些高兴，因为他在黄浩然的情绪中抓到了一丝黯然，这与他的低调俱乐部的情绪很一致。在汪看来，今天的这番话，才是黄浩然真正的内心。


    “就按你说的，战争难免有牺牲，可全面抗战到现在，中国为什么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呢？虽然这中间佑臣你也取得过几场大胜，可总体的趋势，却依旧是中国向后，日本向前！这不是三军不用命！更不是政府不努力！实在是因为中国比较日本的进步，足足迟了六七十年，眼下中国的国防力量根本不能挡住日本的侵略！然而，自‘九一八’以来，中国的外交方针又是怎样呢？不过是唱着强硬的高调，掩耳盗铃罢了！概括来说，既然从军事上不能挡住日本一步一步的进来，只能从外交上想办法，使我们退得慢些。”


    黄浩然觉得汪兆铭目前说的这些话除了有些悲观，还谈不上是卖国言论，实际上国民政府之所以等到1937年才向日本正式宣战，高层的想法，未必没有和汪兆铭一致的地方。


    也正是在这种妥协求和的思想指导下，汪兆铭才会在当行政院长时，亲手与日本签订了《淞沪停战协定》和《何梅协定》，并认为他这样做，才是对国家负责的表现。


    直到抗战爆发后，汪兆铭仍顽固地坚持其中国比日本落后六七十年，抗战必败的观点。他认为日本是“一个国富民强的国家”，中国“军事、经济一切社会组织及社会能力都落人后。”“以一个刚刚图谋强盛的中国来与已经强盛的日本为敌，胜负之数不问可知。”正是从这种看似中正，却事先设定了失败结局的“事事不如人”的国情观出发，汪兆铭觉得“战必大败，和未必大乱”，“所以应该能和则和。”


    打不赢就谈，谈不了就拖，还可以期待外部的调停嘛！可冰冷的现实已经给中国政府的高层抽了响亮的耳光，如今汪兆铭还要去感慨这些，说明这些人的思想，还停留在全面抗战之前，压根就没有孤注一掷的觉悟。


    那就再给汪兆铭递个梯子，让他顺着爬，瞧瞧后面还有没有什么新鲜的......


    “谈何容易，日本人既然已经占据了有利位置，又岂会轻易与我们谈判，需知，弱国无外交啊......若是在谈判中没有了话语权，这和投降又有什么分别？”


    黄浩然的这几句，直指汪兆铭刚才那套理论中的要害，就如******在《论持久战》中批判亡国论者时所言：他们“看重了强弱一个矛盾，把它夸大起来作为全部问题的依据，而忽略了其他的矛盾，他们只提强弱对比一点，是他们的片面性；他们将此片面的东西夸大起来看成全体又是他们的主观性。所以在全体说来，他们是没有根据的，是错误的。”从这种没有根据的、错误的前提出发，汪兆铭叛国投敌就具备了逻辑起点和心理基础。


    “不！这不是投降！而是政治智慧！求和并不是去投降日本当汉奸，而是欲待国力增强，具备抵抗日军的条件后再试图抵抗日本！”这一回，汪兆铭的情绪有些激动了，他觉得黄浩然是在挑战他的理论基础，想把他和投降派混为一谈，扣上卖国贼的帽子，这也是汪兆铭现在最担心的，对自己的曲线救国行为，实际上汪兆铭也没有把握......


    “以我的主张，现在还不应该发动抗战。等我们有了飞机，可以答复敌人的飞机，我们有了大炮，可以答复敌人的大炮，到那时我们再打！这是黄种人的战争，最后的根本，还是种族的融合，日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以独立灭亡中国，一条是与中国协力共保东亚......”


    又是一番疯话！黄浩然看着汪兆铭的眼神逐渐转冷。对于他刚才抛出来的提问，汪兆铭根本就没有回答，而是绕开了，这，分明是狡辩的伎俩。黄浩然觉得他现在有些看懂汪兆铭这个人了。


    汪兆铭虽然很早受民族主义思潮裹胁、推动，投身政治斗争。然而从一开始，他的民族主义思想构成就十分混乱，这里面既渗合有大汉族主义乃至沙文主义的因素，又不能区分帝国主义时期的民族斗争与以前的民族斗争的质的不同，且往往将民族主义误为种族主义。


    辛亥革命前，汪兆铭就宣扬过：必须由单一民族建立“民族主义的国家”。在中国，须以汉族为主干实行民族同化；在国际上，凡有政治能力的民族，将要建设单一民族统一的国家，这就是民族主义。而民族帝国主义的含义是指本民族巩固后广收他族以求膨胀。正是从这种错误的民族世界观出发，“七·七”事变后，汪兆铭荒谬地将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侵略类比于元朝灭宋、清朝灭明。他说：“中国历史上为外族所侵略半亡者数次，全亡者两次，这些亡，不是侵略者将我们四万万人杀尽，能将我们四百余万方里毁尽，而是我们死了几个有血性的人之后，大多数没有血性的人，将自家的身体连同所有的土地，都进贡给侵略者，以为富贵之地。”当日本侵略者打出中日“同文同种”，“共存共荣”的旗号，妄图欺骗中国人民，汪兆铭便用以种族主义为核心的“大亚洲主义”的卖国理论相呼应，极力鼓吹：欧美白种人在吞啮了红色、棕色、黑色等有色人种之后，威胁了黄种人。中日同属黄种人，属同文同种，因此，中日之争是“兄弟之争”，“冤仇宜解不宜结”，完全可以“重归于好”，“只应为友，不应为敌。”从人种自救的目的出发，因为中弱日强，由日本为首领导，改造东亚是天经地义的。故而中日战争是“中国解脱英美侵略势力千载一时之良机。”


    归结起来，汪兆铭混乱不堪的民族失败主义是其对日议和的思想动机和逻辑起点，对日投降，同流合污则是其变态的民族主义发展到极致后的必然归宿。


    黄浩然不知道现在该说汪兆铭一些什么才好了，是表扬汪副主席已经站在了脱离凡人的高度，超越了国家民族，已经考虑到种族层面呢？还是直接称呼汪兆铭为疯子？


    最后，黄浩然只好冷笑着不发表意见。


    因为和精神病人的争吵，是不会有结果的！


    “其实我早就说过的，我虽然是国民党副总裁，国防最高会议副主席，国民参政会议长，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实权，要对日议和，我汪某人还不够分量......自卢沟桥事变以后，我对于中日战争，固然无法阻止，然没有一刻不想着转圜。德国大使陶德曼居中调停，我觐见最高当局，他却推我去找孔祥熙，我堵了孔祥熙多次，孔始终不肯在倡议书上签字，致使调停难以为继...直到南京未陷落前……为此事写给最高当局的信，多达十封以上，当面也说过多次，然一次也未准！若是准了，南京城下何必增添那么多的死尸！”


    汪兆铭此时已经进入了他自己的情绪当中，他只是愤怒的向黄浩然讲述着他曾经做过的事情，在他看来，没有实权的虚位，是对日议和迟迟无法进展的关键所在，而最高当局，更是本应站在最前面顶着风云的人物，却始终装作缩头乌龟，最后居然要他汪兆铭来背负卖国的罪名，实在是被陷害了。


    “谋国者不应以难易定进止，更不能作个人毁誉打算！”


    最后这两句，汪兆铭似乎是在评价最高当局，以表达他的不屑。但黄浩然却听出，汪兆铭言语中仿佛是在为他自己打气，为他未来做出的汉奸行为找一个理由。


    为国家民族之存亡，而牺牲袭击的名誉去委曲求全，汪兆铭啊汪兆铭，你还真是个变态，明明是投降的行径，居然能美化的就像是壮士出征一般悲壮。


    这人要是不要脸起来，还真是天下无敌啊！(未完待续。)

 第212章

    9.212


    黄浩然已经不想再继续听下去了，汪兆铭此刻的状态现在实在让人有些担心。这个人的脸上泛着病态的潮红，配上青白的底色，显得相当不健康。黄浩然甚至担心，汪兆铭会不会有什么心血管病之类的毛病，要是情绪过于激动，挂在这个房间里，那真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


    还是早些离开，打碎汪兆铭的美梦吧！


    “汪主席还真是鞠躬尽瘁啊！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你居然还能和日本人保持如此密切的联系，这实在是让我惊诧得很!”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政府里与日本人打交道的多了，军事上打不赢，还不允许在外交上多谈谈吗？”


    黄浩然突然强硬起来的态度，让汪兆铭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好在，汪主席是政治届的老手，立刻便把黄浩然安在他身上的嫌疑给推了回去。


    “谈外交是好事，就怕谈的人心思活络，想得多，这外交，也就谈歪了……其实我也就是随便说说，汪副主席可不要介意哦......”


    “不会，不会...佑臣你在政治上还不成熟，这点我是知道的，我是怕你说出来的话，被有心之人听去，为人利用！”


    三两句间，汪兆铭的思路便恢复了正常，现在，他要把刚才说的话中不太合适的部分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完全撇清。


    “粗人一个，不怕别人说什么，自然也不会有人爱听我说的，汪主席实在不必担心……对了，这次来青石镇，最高当局是否有吩咐？战事胶着，我还等着武汉给我的最高指示呢！”


    “有的！有的！”汪兆铭的语速显得很快，从接下来的这一刻开始，汪副主席决定执行影佐祯昭的计划，将黄浩然永远的留在武汉战场。


    没办法，谁让黄浩洋知道的太多了……


    “眼下武汉的政治形势很好，之前薛岳的大捷和第六师团的覆灭，让武汉的民众非常振奋，最高当局很高兴!希望你们再接再厉，特别是江防军，进攻27师团的速度最好能够快一些，哪怕不能全歼，重创也好，武汉现在需要的是信心，需要的是兴奋剂，战争从来都不是独立，必须要有政治觉悟。”


    “卑职定当尽力！只是眼下还有许多困难......军械物资无一不缺，各作战部队基本都不满额，又是久战疲惫之师，最好能请武汉，再调一两支生力军加入，这样才更有把握！”


    黄浩然觉得武汉的胃口最近是越来越大了，一整个师团的日军说歼灭就要歼灭，这样的豪言壮语，可不是抗战刚开始的时候，政府敢说出来的，看来自己和薛岳的连番胜利，真的是把最高当局的胃口吊了起来。


    虚假的未来，不能够给的太多，否则就会像毒品一样，难以戒掉，黄浩然在这里强调困难颇多，还是希望让武汉政府认清形势，不要把目前的战事想得太美好。


    “都说黄佑臣是个爱做生意的主，现在我是真的相信了...你放心吧！我来之前最高当局有过吩咐，武汉最近收编的新兵先给你两个团！下一批新到的苏联装备也都给你！还有...江防系统内少将军官以下的任命无需请示，中将以下，如果作战懈怠不前，军法从事！你先斩后奏！另外，军委会奖励第25集团军大洋20万，最高当局另外掏20万，我私人亦出10万，江防系统，奖励大洋20万，由你分配。”


    好家伙，这一番大出血，又是军械装备，又是新兵又是大洋，分明是要黄浩然出死力的节奏。


    “那就多谢最高当局，多谢汪副主席了！大洋先不着急，苏式装备暂时也运不到我手里，还是谈谈那些新兵吧，这两个团什么时候可以到位？”


    武汉抛出来的承诺虽然美好，但在仔细分析一番之后，黄浩然觉得汪副主席带来的这个大礼包可实在是虚有其表。看起来内容仿佛琳琅满目，可实际上，他黄某人并吃不上什么。就拿苏式装备来说，最高当局说明了给他的是下一批，但下一批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运到，谁也不晓得。


    至于大洋，那更是看得见用不上的东西，洋洋洒洒70万块，用车装都得装半天，若是真将这些白花花的东西送上来，部队的战斗力，不光不会有提升，士兵们还要分散精神，去照顾这些财物，若是在保管方面再出了什么问题，恐怕还会有伤士气。


    还有少将以下军官的任免权，就更是虚的不能再虚的权力了！少将以下的军衔，在武汉会战这种上百万兵力的大会战当中，压根就是不起眼的角色，谁会在乎？就是少将以上的军衔，很多地方军里面也是随意设置，大不了事后向武汉报备就是。


    中将以下的军官处置权，给你了你也不好轻易使用，你不妨去问问李长官或者蒋百里，抗战打到现在，被处死的将军有多少？真要是有畏死不前的，前线指挥官只要能狠下心，直接就能给崩了！谁还能等到军委会派人来押走慢慢过堂？没准最后还能将本该处死的人给放了。只是混到中将的级别，背后往往代表的都是一方势力，处置这样的人，更多的要权衡考虑，可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想到这里，黄浩然已经觉得最高当局是让汪兆铭来添乱的，好在最后两个团的新兵，倒是实打实的增援。按照武汉军事委员会的编制，如今招募的新兵团，基本都是三三制，兵力在两千名左右。虽然不能当作正规部队直接来用，但若是打伞的补充到第25集团军的各个番号，至少，能让部队的兵员数量恢复到，以前八成的水平。再打个两场仗，让老兵带一带，也就形成了战斗力。所以现在浩然最关心的便是这两个团的新兵，什么时候能加入第25集团军的作战序列。


    “调令我都带来了！就在副官的文件包里，交接完之后，一个电报，这五千人立马就能开拔！放心吧，为了消灭27师团，武汉，是一定会给你最大程度的援助！”


    汪兆铭也想马上结束今天的对话，在回答完黄浩然的问题之后，他立刻走到门口，叫来了自己的随从副官，然后从公文包里面取出最高当局让他携带到青石镇的文件、命令，接着全部交到了黄浩然的手里。


    “佑臣，接下来可就全看你喽......”


    “江防军必将前赴后继，力争早日击溃本间雅晴师团。”


    无论如何，黄浩然也不愿意将话说得太满，面对着汪兆铭这样的大汉奸，他实在不愿意留下什么把柄给对方。


    “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小心！好了，我也不多说了，就这样吧！哦，还有一件事情，最高当局吩咐过，奖励部队的大洋必须要立刻发放下去，事关士气！马虎不得！我考虑到前线战事紧张，大洋携带不便，就替你做了回主，全都兑换成了美元，25集团军的那份，我直接给你，而江防军系统的那份，你不方便收，我也不方便留着，我看就叫两个军委会来的副官跟着你，一起返回田家镇要塞，把这笔钱发出去吧！”


    对于黄浩然冷冰冰的态度，汪兆铭依旧没有表示出什么不满，反而还很贴心的，将最高当局原本画在天上的馅饼，现场兑换给了黄浩然。


    这肚量这涵养，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有的……


    于是黄浩然给汪副主席敬了个军礼，这一次，倒是有五分的真心在里面。


    “好的好的，这样一来，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那就……多多保重吧！”


    汪兆铭最后和黄浩然寒暄了几句，便转身走出了门口，从背对着黄浩然的角度，汪兆铭的脸色开始变得青黑，终于，他要踏上那条万劫不复的道路。


    “执行计划！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当跨出院门的那一刻，汪兆铭小声地对守候在门外的梅久成和陈鹤翔下了命令，影佐祯昭的计划，正式展开……


    贵池，关东军第3联队联队部，桂太郎大佐和第1大队大队长小山内中佐正在享用他们的加餐。


    “神风突击队”的训练强度很大，所以他们的补给水平也远远高于武汉战场的其他日军。坂垣征四郎和冈村宁次对待这支由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直属特战队和关东军精锐步兵联队组成的队伍就如同自己的私生子一样照顾有加，猪肉，鸡肉以及在很多师团供应非常紧张的牛肉罐头都向“神风突击队”敞开供应，所以桂太郎大佐这些日子总是满嘴抹油。


    也许在坂垣征四郎和冈村宁次的心中，“神风突击队”属于有去无回的孤子，所以现在，他们在努力的补偿。


    两罐牛肉罐头和一瓶打开的清酒，被摆在桂太郎大佐面前的行军床上，小山内中佐手中则抓着半只烧鸡，正在用力的撕扯，另外半只，则早就进了联队长阁下的肚子。


    “八个牙路，这样吃下去，士兵们都要发福了，真不知道冈村宁次是怎么想的，还要我们在贵池等到什么时候！？”


    听着小山内的抱怨，桂太郎大佐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然后一口干掉。最近几天，武汉战场日军失利的消息渐次传来，他麾下的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士气也受到了一定影响，好在日军政治部门的动作很快，及时地粉碎了这些“谣言”。


    当然，作为日本陆军的中层军官，他们还是有一些消息渠道的。桂太郎大佐和小山内中佐很清楚，两个师团的日本陆军，已经消失在了武汉周边的山水之间，皇军，遇到了进入中国战场以来最糟糕的局面！


    “第六师团和第106师团就这么完了？冈村宁次这个笨蛋，应该切腹自尽！战无不胜的十一军落在他的手里之后，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小山内中佐继续发着牢骚，桂太郎大佐则继续喝着他的清酒。在过去的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每天他们两人都是这样度过的。无尽的等待，虚无缥缈的任务，和已经越来越模糊的目标。这些因素，让贵池的日军军纪越来越松弛。最近两天，就连空降演习的次数也变得越来越少......


    “该死的，没有喝酒的情绪了呀！小山内，你这个混蛋！居然敢说这样打击士气的话？”


    清酒喝多了，也是会有醉意的，桂太郎大佐今天已经干掉了满满一大瓶。现在的他，听着小山内中佐的牢骚，觉得有些烦躁。


    于是，桂太郎大佐训了小山中佐内几句


    “联队长阁下，我也着急呀！据说东北的抗联最近活动也很活跃，武汉战场又迟迟没有进展，这样下去，天皇陛下会对陆军失望的!”


    “八嘎，不要再说了，虽然冈村宁次是个混蛋！但板垣征四郎将军的命令是不会有错的，我相信，我们的机会很快就会来到！”


    言语之间，桂太郎大佐，对于现在十一军的司令官冈村宁次，已经变得非常不恭敬。在崇尚战功的日本陆军，冈村宁次眼下这样的败绩，实在是难以容忍。


    “好吧，联队长阁下，其实我只是希望，机会，能来的再早一些......”


    在小山内表达了顺从的态度之后，桂太郎大佐的脸色明显变得好了很多。接着，他又拿出一个酒杯，递给小山内，然后示意自己手下的这位大队长，也来上一杯。


    正当小山内举起酒杯，想要给自己倒满清酒的时候，忽然有人掀开了第三步兵联队联队部的门帘，直接冲了进来。


    “一级战备！一级战备!桂太郎君!这是板垣征四郎将军的命令！从现在开始，神风突击队必须随时准备出击！”


    进来的人是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直属特战队队长鬼冢小太郎。他手下的兵力虽然不多，只有不到两百人，但佩戴的军衔却很高，和桂太郎一样，是陆军大佐。而整个特战部队里面，最低的军衔也是军曹，可以说这支特战队基本都是由少尉以上的军官组成，主要人员都曾经在德国受过系统的训练。


    第三联队的官兵曾经有对特战队不服的，私底下和对方交过手，五对一的局面，仅仅不到一分钟，全部被放倒在地。


    这些家伙都是真正的杀人机器。


    “吆西！终于到我们上场了！鬼冢大佐，我很期待你的特战队，能够砍下黄浩然的脑袋。又或者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这个功劳让给我...天皇颁发的勋章，是可每个军人的梦想！”


    “桂太郎大佐，我们需要合作！虽然我的手下都是以一当十的精英，但在大兵团作战的战场上，我们无法成为主力。就像幕府时代的忍者，让人恐惧的只是他们的猝然一击，如果让我的特战队投入正面作战，那么将是得不偿失的做法......”


    鬼冢大佐手下的士兵虽然很傲气，可他本人却比较和气。对于接下来这场即将空降到几十万中国军队内线中去的特种作战，鬼冢大佐明白，依靠他的100多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的。关东军陆军第三联队才是空降突击的主力。而他的队伍，只是刺客。没有第三联队的牺牲，也就不会有特战队的致命一击。


    “为了天皇！为了陆军！万岁！万岁！”


    这阵狂妄的欢呼，代表了桂太郎大佐的态度，神风突击队，即将出击！


    “黄浩然到底什么时候出发返回，这个时间一定要搞清楚，还有他的路线！我已经通知了日本人，轰炸从这里通往田家镇的道路，我们要把黄浩然，逼到我们选择的位置上去！”


    说话的人是穿着中山装的梅久成，此刻他正在第4兵团司令部的后院里面假装散步，旁边陪他一起的是陈鹤翔。


    “汪副主席还没离开，就是担心黄浩然要留在青石镇指挥这场仗到最后......第27师团是此次计划中重要的棋子，要不是各支部队都把精力都集中在这一万多小鬼子身上，突袭计划根本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一定要让黄浩然尽快离开青石镇，还要选择一个距离火线较远的地点下手，让前后两边的军队都来不及救援！汪主席走后，我们就没法使用军委会的电台了，到时你手中的秘密电台，就是我们与日本人联系的唯一手段，务必要保护好！”


    陈鹤翔一边做出撑腰的动作作为掩饰，一边小声与梅久成交流，他们二人虽然才学并不出众，却都是敢下狠手的角色，要不也不会被汪兆铭选中，来当日本人袭杀黄浩然的内应。


    和汪兆铭的追求完全不同，梅久成和陈鹤翔都对所谓的政治不感兴趣，他们更在意的，是汪兆铭许诺给他们的巨额财富还有之后的光明前程。


    其实说到底，前程什么的也是假的，之所以要往上爬，求得还是财！


    即便是他们没法全身而退，那也没关系，广州和上海的一批产业，已经交到了他们的家人手中，还有白花花的大洋和金灿灿的小黄鱼，至于日本军票，影佐祯昭说过，要多少有多少！


    常言说得好！富贵险中求啊！(未完待续。)

 第213章：两只匣子

    9.213


    送走汪副主席之后，黄浩然花了些时间平复心情，才让人叫来戴局长派来的两位使者。


    见到黄浩然之后，二人先来了个自我介绍：曹江城，******，都是军统的上校，只是由于穿的是中山装，再加上特殊职业的要求，显得都没有什么军人气质。但黄浩然却知道，能被戴笠派到他面前，必然都是军统中的狠角色。


    公文包里的两只木匣子，现在被摆在黄浩然面前，上面的火漆原封未动。说明这一路上，不曾有人动过手脚。黄浩然扫了一眼火漆上的印记，便明白了，这两个匣子的主人分别是汪焕之，和重庆老家的孟施晴。


    这里面，好像没有戴笠的军统什么事啊？


    “两位，不知道除了这两个匣子，戴局长还有什么话要你们带给我？”


    曹江城和******相互看了看，很有默契的用眼神交流一番，然后，由******开了口。


    “报告黄将军，戴局长让我们来，是保卫您安全的。接沦陷区军统情报站传来的消息，日军近期可能策划对您的刺杀行动，而且力度会比较大...戴局长认为您是武汉会战中极其重要的将领，如果遇到刺杀，将是非常打击军心的事件...您手下不缺作战的将领和精锐的士兵，但却缺少我们这些活在阴暗面的人...对付精心策划的暗杀，您手下的那些情报人员还远远不够成熟......”


    黄浩然听到之后笑了笑，他本就没有指望组建“隐”的事情会瞒过戴笠的眼睛。对于这个军统特务头子，黄浩然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在整个抗日战争进行的过程中，国民党的军统系统始终是非常有效的情报机构，为抗战的进程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说自己仅仅花几年，就可以堆出和军统一样精锐的情报系统，那岂不是说明，情报战的成本也太低了？


    “谢谢戴局长的关心！他戴雨农能相信的人，我黄浩然自然也信得过的...既然两位是专家，就和我身边的人好好交流一下吧！搞情报战，他们的确不太行...刚好，两位可以教教他们，不过这拜师费呀，我可就不出啰......“”


    见黄浩然为人和气，不像是太难伺候的主，军统派来的这两位也非常开心。秘密保卫任务，是项非常精致的工作，一个不听话，不听调度的被保护对象，将会给任务带来很多的危险。来时的路上，他们研究过黄浩然的材料，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名抗日名将，也不像是好说话的主，特别是在媒体和外界面前，有的时候黄浩然甚至是咄咄逼人的。这原本让二人很是担心。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桌上的东西，请黄司令尽快处理，如果有回复的必要，还是交给我们就好，毕竟，现在是战时，军统的邮路，应该是您最好的选择......”


    “好的！谢谢！”黄浩然朝着两人点了点头，表示感谢，然后将两个木匣子摞起来，搬到窗前准备打开，这便是要送客的信号了。


    曹江城和******都是醒目的人物，见到黄浩然做出这样的动作，便立刻转身告辞离开了屋子。


    先被打开的是汪焕之的木匣，先公后私，是这么多年来黄浩然一直秉持的原则。


    汪焕之不愧是第25集团军的大管家，时时刻刻都想着节省费用，一个小小的木匣硬是被他塞进了十七八份文件，满满当当叠在一起。黄浩然将这些文件拿出来一一打开，然后开始批阅，随着文件数量的逐渐减少，第25集团军内部近期的变化也全部进入了黄浩然的脑海。


    “这个大管家，汪焕之当得真是称职啊！”


    在赞了一声自己的结拜兄弟之后，黄浩然将打开的文件，重新整理归档，又放回了木匣。然后，他拿起了孟施晴送来的匣子。


    真是不容易！出门一年多，倒是第一回收到孟格格的东西，难道这旗人姑奶奶改了性子？我倒要瞧瞧里面是什么？


    和汪焕之放东西的木匣比起来，孟施情的匣子要精致了许多，木质应该是黄花梨，丢在市场上应该能卖出不少钱。


    浪费呀，这皇亲，果然都不懂得过日子啊


    摸着匣子细致的表面，黄浩然龇牙咧嘴的有些心疼，部队实在是只巨大的吞金兽，这些年来，他已经养成习惯，将口袋里的钱都砸在自己在队伍上，像黄花梨这样奢侈的东西，早已被黄浩然能卖钱的都卖了钱。


    感叹之间，木匣被黄浩然掀开，里头是两件用丝绸包裹的东西，一件比较薄，一件挺厚。


    先瞧瞧厚的吧，看着比较像书信，这种战火纷飞的年月，俗话说得好，家书抵万金啊！黄浩然突然从心底涌出一丝温暖。


    咦！这是些什么？我的乖乖，没想到，孟格格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一笔私房钱！


    没想到里面裹着的，居然是厚厚一叠存单！这完全出乎了黄浩然的意料！在黄浩然的记忆中，孟施晴是家道中落之后，被迫嫁入黄家的......据奶奶说，当时格格一家都快要了饭。入了黄府之后，吃穿用度都是有数的，黄浩然抠破脑袋也想不出，孟施晴到底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大一笔钱财。


    虽然手里握着一大笔数目，但不知道为什么，黄浩然总觉得不如一封家书实在......


    奶奶的，不去想了！这女人啊...都有秘密!


    黄浩然大概数了数存单的数量，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巨大的数字，他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反正作为一个女人，能把这么大一笔钱交给自己，这说明，在孟格格的心中，自己很重要！


    再看看这小丝绸包里，是什么吧！


    入手冰凉，用手一捏是硬的，如此说来，今天是不会见到孟施晴的书信了。


    黄浩然忽然觉得有些意兴阑珊，手上拆开丝绸的动作也变得慢了起来。


    随着外面的包装物被打开，里面的东西终于露出来，紧接着黄浩然又一次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一枚金锁，上面还镶着两块和田玉。精巧玲珑的，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带的东西，还是贴身的那种。正面刻的应该是满文，黄浩然不认得，背面的四个字，却是认得的，“莫失莫忘”......


    这是红楼梦中的句子，难道这金锁是孟格格祖传的东西？可真的不太像啊！满清的皇亲，难道都是红楼梦爱好者？


    这句子，这样式，可实在不像是满清皇室流传下来的东西。


    黄浩然这回可猜错了，东西的确是王府里的，孟施晴的父亲，那位已经离世的老王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红楼梦狂热读者，所以在孟格格出生的时候，才会有这样一块不伦不类的金锁，挂在了脖子上。


    除了贴身的小丫鬟，这是孟施晴，唯一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如今，出现在黄浩然面前……(未完待续。)

 开个单章，写点心里话......

    血魂1937回来了！我负凌云回来了!


    打完之后说点什么呢...其实，我也是挣扎了很久，8月底的时候，继续更新的想法就已经确定，但直到正式开始，我才能有勇气和亲爱的书友们聊一聊......


    毕竟，是五年的时光啊，真的很长很长......


    这么长的时间里，其实一直关注着读者群、书评区和贴吧等地方的动态，心里面也有很多话想和大家说。


    人的一生啊，总会在不同的阶段遇到不同的事情，可能现在觉得不起眼的事在当时便是过不去的一道坎，怎么说呢？那是青春...是热血吧！


    第一部小说就能写到血魂这样的成绩，其实我也非常的意外。


    在我看来，真的应该谢天、谢地、谢人......尤其是应该感谢你们这些忠实的读者，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书，也没有办法让我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


    起起伏伏，上架下架，有亲人离开，有亲人降临...这个世界的变化真快，很多话也不想再说了......


    只是在五年后的今天，我说一句，我回来了！感谢大家还在这里！离开的，和留下的人，同样感激！


    我爱你们，我爱这本书，我会把它写完，而且，这不会是我最后一个故事......因为现在我已经拥有了稳定的生活，终于，我可以，将写书，作为我的爱，单纯的，写下去......


    最后给大家拜谢！感谢你们的一路相随......(未完待续。)

 第214章：断了退路

    9.214


    田家镇要塞，汪焕之的办公室......


    从拂晓开始，桌上的电话就一直响个不停，这都是第25集团军各支后勤部队的当家军官打来报告车辆损失的。也不知道日本人是发了什么疯，昨天夜里居然派出了近200架轰炸机，在战斗机护航，投放照明弹提供的恶劣视线下，对武汉战区从田家镇要塞通往前方的道路进行了狂轰滥炸。由于没有制空权，从夜晚到凌晨又是后勤运输的高峰，第25集团军的卡车部队损失惨重。


    “王团长！你不要着急！车辆的损失，武汉会想办法为我们弥补的.......眼下当务之急，是配合工兵，抢修前往前方的道路！如果道路不通，即使有再多的卡车也没有用！前方战事吃紧，武器弹药都很缺乏，你们运输团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需要的物资送到前方去！没有汽车就用牛车、马车，让民工抬！我不管你有多困难，一旦前线要是断了粮，缺了弹，我就拿你的脑袋！”


    这边的电话刚放下，那边的铃声又响了起来，不用问，还是运输部队打来的，一定又是哪个车队在空袭中受到了重大损失，从昨晚到现在，汪焕之粗略的算了算，被日军炸毁炸坏的卡车已经超过了一百台，这一晚的轰炸，基本上已经将25集团军的后勤通道切断。


    看来大哥在李品仙的第四兵团又搞出了大动作，日本人这是急了！如此规模的空袭，命令只能是出自冈村宁次或者畑俊六的司令部，估计本间雅晴剩下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奶奶的，一个师团的小鬼子，好吧，豁出去了，就算把所有的卡车都扔在路上，也他娘的值了!


    还得给下面的人施加点压力，仗打到这个节骨眼上，后勤供应，绝对不能出问题！


    “对！是我！李团长！知道知道，我知道你给小鬼子炸苦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后勤保障，所以我命令你……”


    忙着接电话的空隙，汪焕之给他大哥发去一封电报，电文如下：“自昨夜起，华中日军忽然增加了空袭强度，夜间投弹百余吨，我自田家镇要塞通往前方之交通道路及运输车辆，损毁严重，后勤压力巨大。现集团军直属部队已投入大量工兵民夫抢修，希尽快恢复通车……”


    ******************************************************


    三沟台，是通往青石镇的交通枢纽，数条公路在这里汇集，正因为这样重要的地理位置，三沟台成了昨天夜里日军空袭的主要目标。


    当99军军直属工兵营赶到这里的时候，这处交通枢纽已经基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到处是燃烧的卡车和航空炸弹留下的巨大坑洞，道路两边的草丛和树木烧毁殆尽，只留下了一片碳黑。


    天杀的小鬼子，到底是丢了多少炸弹，才能造成这样的效果？


    整个工兵营忙碌了好半天，才将道路上燃烧的残骸和牺牲的官兵尸体移到路边，没有了尸体和残骸的遮掩，满目疮痍的公路彻底显现了出来，只见巨大的弹坑星罗密布，不要说是路面，就是路基，也算是基本毁了，工兵营长忍不住叉着腰，对天骂娘。


    影佐祯昭的第一手棋，下的很成功，他借着日本空军的手，毁掉了黄浩然返回能够使用的公路，将神风突击队袭杀黄浩然时需要考虑的选项减少了一条。


    *****************************************************


    青石镇，第四兵团司令部，从早晨起床到现在，汪兆铭的副官已经来催了三四趟，要求黄浩然早些执行最高当局的指示，将江防军的赏金发放到位。


    昨夜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失眠的黄浩然，被汪兆铭的副官这么一闹，心情变得有些恶劣，在黄浩然看来，和眼下的战局相比，武汉给的20万大洋赏金能否及时发放，根本是无足轻重的事情。


    江防军系统即使不算自己的第25集团军，也还有十多万人马，这20万大洋发下去，一个人又能拿到几块呢？更何况汪兆铭还自作主张地替黄浩然兑换成美金。这样一来，总金额就变得更小，而单张美元的面额却又很大，分发起来更加困难！总不能一个连队给上一张，让大家捧着瞧吧！


    看样子，多半还是要拨到各军各师的账面上，然后由那些将领自行处理，至于最后有多少能落到大头兵手里，结果已经呼之欲出。


    所以黄浩然对于这件事压根就没什么动力......


    估计多半汪兆铭是急着要返回武汉，又需要现场照片向民众或者最高当局才能交差，所以才会如此急切吧！


    在第四次送走汪兆铭的副官之后，黄浩然火了，他把警卫团长徐子龙叫到跟前来，狠狠的训了一顿。


    “徐子龙，你这个门是怎么看的？不知道替老子挡一挡，一趟一趟地往里头放啊！”


    徐子龙心里暗暗叫了声冤枉，要不是扯着汪副主席的虎皮，那位副官早就被徐子龙挡在门外了，执政党的副主席呀，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吧！？


    “怎么啦？挤眉弄眼的！老子冤枉你了呀！？你呀你...下回别这么实诚！就不能说老子在处理紧急军务吗！？要是真有急事，他汪兆铭自己会来嘛……察言观色这档子事，你徐子龙是真的得跟徐兴华好好学学......“”


    恰巧此时，负责情报工作的徐兴华刚好走进屋里，手中还拿着汪焕之从田家镇刚刚发来的电报。结果听见黄浩然这么说自己，徐兴华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上前报告呢，还是应该把电文拿回去？


    正犹豫间，徐处长被黄浩然发现了。还有他手中的电报，这让黄浩然觉得自己被打了脸。刚表扬完徐兴华是个醒目的人物，此时，居然也跳到自个儿跟前来了！


    “躲什么？瞧见你啦，有事就说，刚夸奖你呢!立马就给老子现眼!”


    难得看到自己的司令如此尴尬的样子，警卫团长徐兴华忍不住咧起了嘴，作为黄浩然最贴身的几个人之一，对于黄司令这种不正经的模样，他早就已经免了疫。


    “总座！汪副座来电，我们的后勤道路遭到了日本人的大规模轰炸！前方的补给，现在已经断了……汪副座把手里的工兵都派了出去，又征集了大量民夫，正在全力抢通。”


    知道黄浩然不会在意细节的徐兴华，走进屋里，将电文的大概内容做了报告。听到后勤出了问题，黄浩然的眉头皱了起来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啊！哪怕是再勇猛的部队，一旦断了后勤供应，发挥的水平就会立马打折扣。龙感湖边的本间雅晴已经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黄浩然可不希望，给对方续上这口气的机会。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黄浩然在屋里踱了两步，然后扭头对徐兴华说：


    “我们手里没有成建制的工兵，武汉那边却有，之前修田家镇要塞，不是从武汉借过工兵吗？还有修江防炮台的时候，军事委员会的工兵也出过很多力...给武汉发报！给最高当局发报！我要支援！我要工兵！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抢通通往前行的道路！”


    “是！总座！我马上去办！”徐兴华扭头刚准备离开，忽然又想起件事，于是又转过身来。


    “对了，总座，军统的那两个人管我借人手，而且还相当挑剔，我考虑了一下，准备从徐团长的警卫营里调些人给他们，您看，要给多少？”


    “军统是搞暗杀、情报和保卫的专家，这是个很好的学习机会，不要错过...你去告诉对方，只管去警卫营挑人！我不问过程，只看成果...丑话说在前面，要是不能给我把人带出来，我可是要去戴局长面前告状的！”


    黄浩然说的并不是场面话。自打从芜城把部队拉起来，短短几年时间，算上成功的和没成功的，黄浩然已经遇刺两回。俗话说得好，事不过三！对于自己身边的警卫力量，黄浩然觉得是时候该加强一下。1938年的中国，到哪里去找比军统更好的反暗杀教官呢？


    若是事后，戴笠不打算将派来的两名军统人员找回，黄浩然还打算让这两个人带着自己的手下给鬼子高级军官来几次暗杀，总不能老是让别人杀自己，也得轮到他来杀别人！


    “报告总座，汪主席的副官又来了......”


    阴魂不散啊！这不是刚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黄浩然觉得现在自己脑仁疼！


    站在门口进来报告的卫兵没有等到黄浩然的指示，有些不知所措，偷偷的拿眼神去请示徐兴华，徐兴华瞅了一眼自己的司令长官，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警卫团长徐子龙，最后告诉进来的卫兵，让汪主席的副官等着吧！


    接到黄浩然的电报，武汉军委会的行动速度极快。当天下午，两个齐装满员的工兵团便划到了汪焕之的麾下。军政部还命令道路所属地区的当地政府全力组织民夫配合抢修道路。巨大的投入，使得施工速度大幅提速。原本完全有望在两三日内恢复交通，但由于当地汉奸的告密，日本华中派遣军航空队再次组织了大规模的轰炸。特别是像三沟台一样的交通枢纽区，几乎是用炸弹翻了一遍。工兵和民夫躲避不及，伤亡惨重，道路抢修的完工时间更是遥遥无期......(未完待续。)

 第215章：鬼影重重

    9.215鬼影重重


    1938年11月3日，黄浩然麾下的江防军及第五战区李品仙第四兵团，继续向被包围的日军本间雅晴第27师团发起猛烈攻击。黄浩然方面，共投入十一个师的番号，兵力超过7万，而本间雅晴方面，第27师团也放出了全部所属步兵联队，甚至连辎重部队，都被推上了火线。双方鏖战全天直到傍晚，接着展开夜战。


    夜色之中，日军第二第三道防线，反复被突破，反复易手。中国方面共阵亡少将以下校级军官14名，士兵超过3000人，受伤无算......日方伤亡则在2500人左右。


    仗打到这个份上，双方也就杀红眼，不管是李品仙，还是本间雅晴，都没有了回旋的余地，眼下只有将一队队的士兵堆上赌桌，拼个你死我活而已！因为此刻离开赌桌的那个人，就只能是输得精光......


    所以黄浩然也没有了再呆在青石镇的必要，接下来即便是无人督战，第四兵团上上下下照样得拼老命！为了捞回本钱的李品仙，此刻已是不达胜利，决不收兵的态度。


    终于，黄浩然也不用继续忍受汪兆铭的骚扰。要不是知道汪兆铭是有老婆的人，黄浩然简直担心对方是否看上了自己？这一天让副官过来找自己十八趟，实在是太不正常了吧！？


    可奇怪的是，当黄浩然主动告诉汪兆铭自己打算马上执行最高当局的指示，返回田家镇要塞向江防军发放赏金的想法之后，汪兆铭原本急迫的样子一下子不见了.....


    不仅如此，次日，也就是11月4号上午，汪兆铭居然不辞而别，借口是武汉方面有需要他汪副主席处理的紧急事务。这老小子，最后只给黄浩然留下了两个携带美元款子的武汉军事委员会军官。


    这两个人在军委会里面担任的角色恐怕就是武汉政府时期的纪委了吧！？汪兆铭这样做，分明是不相信老子，tnnd，居然被个汉奸给鄙视了！


    黄浩然忍不住腹诽了一番。如今的年月虽然是贪官遍地，连军械军饷乃至救济民众的物资，一样敢吃敢拿！可他黄浩然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劣迹……


    好吧，即便是有过些挖政府墙角的行为，那也是为了发展自己手中的部队，更好地去打鬼子，没有半块大洋落进自家的口袋！


    得得得，即刻出发，早点把这些美元都发出去！省得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膻气。


    “徐团长，你去通知那两个军委会的人，我们今天下午……不！还是夜里吧，返回田家镇要塞……”


    徐子龙得令后，以后立刻转身走出屋子去找汪兆铭留下的那两个累赘。在徐子龙看来，军事委员会这样的安排根本是脱了裤子放屁，太费事！就这么点美金，直接交给自己的司令长官不就行了？还非要派出两个人抱着。目前道路依旧中断，要回田家镇要塞，还是得骑马。幸好这回不用赶时间！如果和来的时候一样长途奔袭，徐子龙觉得军委会的这两废物，准得从马上一头栽下来。


    “赵长官！钱长官！咱们司令说：--今天夜里就返回！您二位...做好准备吧！”


    为了做到尽可能平常，不引人注目，汪兆铭给自己安排的两根倒刺，取了最普通的姓氏，赵钱孙李，百家姓排名前四位之中选了两个最靠前的。


    “好！好！感谢啊...麻烦转告黄将军，我们一定不会耽误事！”


    客气的很恰如其分。梅久成和陈鹤翔此刻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政府里的官僚，正在向徐子龙拍着马屁。如此不要脸的小人物，在军事委员会里实在是太多，自黄浩然升任二级陆军上将以来，像这样善于溜须拍马，却没有什么真本事的小官僚，贴上来的不知道有多少。徐子龙已经见怪不怪。


    “那好，两位长官...我可就忙自个儿的事去了！您两位，自便吧......”


    这不，徐子龙传达完黄浩然的指示立刻便将两人丢下，由着他们自己折腾。


    徐子龙一走，梅陈二人的脸上立刻换了表情。


    “给日本人发报吧！是时候了……”


    陈鹤翔看了眼梅久成，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真到了，执行任务的关头，陈鹤翔还是很紧张的，他现在只好用这种恶很狠的劲头，来掩饰自己内心的紧绷。


    梅久成和陈鹤翔不同，他的手下是有过人命的，所以此时的心态，要相对好一些......


    “不能着急！我们还不知道黄浩然回去的路线...汪主席吩咐过，最重要的便是这件事！日本人需要准确的空降区域，否则这次行动将难以取得成功......现在汪主席已经走了，电台就更不能轻易暴露！这是我们和日本人唯一的联系方式，千万不能出问题...军统派来的人到现在都没有离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按照我的设想，最佳的使用方法是，我们携带的秘密电台只打开两次，第一次使用，是在我们搞到清楚返回路线路线之后，第二次，则是在黄浩然死了之后……”


    “万一黄浩然这次没死呢......！？”


    陈鹤翔不过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结果遭到了梅久成的激烈回应。


    “没有万一！这回黄浩然必须死！否则的话...日本人的行动失败之后不出五分钟，黄浩然和他身边的人，就一定会想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到时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能侥幸逃脱，汪副主席和日本人也不会放过咱们！你好好想想，汪副主席是个最爱脸皮的人，岂能留把柄于人...？而日本人，对于自己做的下流事情，向来都是予以否认。若是事败，恐怕这两边，比黄浩然的人动手还要快！”


    “如果我们把这些都告诉黄浩然呢！”


    没想到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陈鹤翔居然动摇了，忽然想为自己留条活路。


    “我劝你还是快收起这份心思吧！对于咱们的汪副主席还有日本人，你实在是太不了解了！你以为，这趟来的人里面只有我们两颗棋子吗!？


    若是我没猜错，在这青石镇的司令部里，有的是鬼！恐怕只有老天才会晓得，两边到底买了几份保险？”


    从这番对话不难看出，梅久成的确是比陈鹤翔稳重不少，很显然，两人之中，他才是主心骨。(未完待续。)

 第216章：冈村宁次的计划

    9.126冈村宁次的计划


    空降中国军队腹地袭杀黄浩然的计划在日军内部也属于绝密，知道这个计划的进展情况的，仅限于华中日军高层，影佐祯昭、岗村宁次等少数几个日军将领。


    用于此次计划的主力，驻扎在贵池军用机场的“神风突击队”，得到的命令也仅仅是要求她们疯狂的训练，解决掉一切空战空降作战中需要解决的问题以及等待作战命令的到达。


    甚至，此次计划的预案起草，也是由冈村宁次亲自捉刀，没有让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作战参谋参与。


    借助汪兆铭，让黄浩然在适当的时间踏上返回田家镇要塞的路，这是整个计划的开端。


    而疯狂轰炸，切断通向田家镇的主要公路，则是整个空降袭杀行动的前期铺垫。


    如果将整个武汉地区的中国军队比喻成一个人的话。无数的公路便是这个巨大躯体的血管，将作战补给和军官士兵运送到各个“器官”----也就是分散在驻地的各支作战部队。


    如果不将血管切断，那么血液的流动将会是非常迅速的。，从田家镇到青石镇，这一带驻扎着近10万的江防军部队。若是血管完好，公路畅通，那么，不管在哪里展开攻击，只要一封电报发出，附近的驻军就会很快抵达。


    那样仅仅凭借一个步兵联队的兵力，宁次根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致黄浩然于死地！


    所以当得到黄浩然将离开青石镇的确切情报之后，冈村宁次立刻通过畑俊六向陆航施加压力，要求继续增加轰炸的强度。这是为了彻底摧毁黄浩然管辖战区内的公路，给他的空降袭杀计划，提供实施最后一击所必须要的时间。


    接下来冈村宁次是需要考虑的，便是将他的“神风突击队”，即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空降到哪块地方......


    根据汪兆铭传来的情报，黄浩然此次出行，随行的全部是骑兵。这就意味着当返回田家镇要塞的时候，黄浩然若是没有办法使用公路机动，也绝不会选择难行的山路。骑兵的马匹，对道路的通过性要求较高，黄浩然的最后选择，必然是一条在军用地图上能找得到的，又可通行骑兵的宽阔道路。


    情报分析，计划的制定，有的时候，其实就是在做减法。等你把可能的选项，一个一个划去，最终的答案，即将浮出水面。


    弯弯曲曲的血管，即使再复杂，总有汇集之处，而在这片战区之内，在失去了公路和山路这两个选项之后，符合黄浩然需要的，又是必经之处的血管节点，现在，还剩下两个。


    胡家窝棚和三道弯。


    两处节点的情况，各有不同。胡家窝棚成为血管节点原因，是一条河面较宽的河道，这个天然的障碍横在那里，大队的骑兵无法越过，而在方圆七八十里的距离之内，只有胡家窝棚这里，拥有一座桥。


    三道弯能成为重要交通节点的原因，则是两座山。江防军的战区管辖范围，有相当部分是丘陵地带和山区。三道弯位于两座小型山脉的连接处，自古以来就是个重要的隘口通道，一直卡在那里。即使后来，民国政府在附近重新选址，修了能跑汽车的公路。三道弯这里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的很。若非眼下是战时，当地政府恐怕还要继续在三道湾设置路卡，靠着这处交通要道节点收费发财。


    最后的2选1，让冈村宁次，一直举棋不定......


    自从汪兆铭答应离开武汉，去执行影佐祯昭的计划。冈村宁次就通过日本情报机关，多方收集三道弯和胡家窝棚的的情况。他还通过汪兆铭在武汉军委会的关系，用各种不能言说的手段，将原本附近的驻军调离了一部分。但现在一看，如果兵分两路，“神风突击队”的兵力依旧是不够。


    若想保证空降袭杀行动得到成功。两个节点区域中任何一个，需要投放的兵力至少也得三千左右。而步兵第三联队和特别作战队加起来总共也就三千多人。若是平均投放，那么两个地点的设伏将都没有完全的把握。如果赌其中一处，黄浩然万一没有从那里通过，这三千多大日本官兵牺牲的将毫无价值。


    冈村宁次是清醒的，他还没有狂妄到，企图从江防军几十万中国军队腹地中，撤出一直不支三千人的空降部队。


    尤其他的对手，还是黄浩然这名中国军队中重量级的名将！


    从一开始，“神风突击队”就是只能使用一次的道具，一支要夺取黄浩然性命的“毒箭”！


    该死的，必须让黄浩然别无选择！并且毫无防备的走入大日本皇军准备好的包围圈之中！


    冈村宁次不是没有想过，增加神风突击队的规模。从关东军或者是华中派遣军中多抽调一个步兵联队，加入贵池机场的空降训练。


    但增加的部队实施空降所需的******和牵引需要的运输机，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实在是拿不出来。而且眼下在华中派遣军内部，除了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冈村宁次已经没有了任何支持者。


    现在剩下的最后希望，都寄托在武汉的汪兆铭身上。


    希望影佐祯昭和这个软弱的政客之间达成的交换条件，足够吸引。能让这位武汉军事委员会的副主席，执政党的副总裁，全力以赴，为大日本将黄浩然逼到冈村宁次需要的位置。


    从贵池到三道弯是240公里，从贵池到胡家窝棚，则是290公里，空降部队从整理装备、登机、到实施空降、清理区域设伏完毕，最快也需要四个小时。


    希望汪兆铭的部下，可以提前弄清楚黄浩然的选择！希望天照大神能够保佑日本！将中国的军神，在武汉的山水间彻底抹杀掉！


    等冈村宁次陷入狂热中的时候，远在青石镇李品仙第四兵团司令部的黄浩然突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凉。这种感觉很不舒服，于是黄浩然伸手解开了衬衫领口最上端的扣子，从缝隙之间，一条红色的绳子露出来，原来黄浩然已经将孟施晴送来的金锁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被体温焐热的和田玉，暖暖的，挺贴心……(未完待续。)

 本书第一盟主出现的感言

    没想到才恢复几天，就出了个盟主，凌云真是诚惶诚恐！


    书友tywtyw......您好!感谢厚爱！真心的感谢！


    在我的书友群里，你说你家住上海，我文中关于淞沪会战的情节，勾起了你的很多思绪，我将这句话，当做是您给我的最高奖赏。


    把故事带进历史，变成历史，让人们记住些什么……一直是我的追求，谢谢！能听到这样的评价，我真的很满足……


    感谢你成为我的第一位盟主，更感谢，你说的这些话……


    仅仅三天的时间，血魂1937的销量已经进入了军事分类的前五，我还能要求些什么呢？亲爱的书友们，你们真的是太给力了！


    随着书的继续，老朋友都回来了!徐家龙少，尘血，螃蟹，你们，别来无恙......曾经和我一起熬夜聊天，热血飞扬的的你们，此刻已经成为了孩子的父亲...恭喜！而黄浩然的故事，还在继续……抱歉让你久等……


    看见很多书友在书评区里问我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去了哪里？各种猜测，十分有趣……


    好吧，看来我需要给予一个正面的回答了……


    亲爱的朋友们，我回了民国，去采风。从现在开始，带给你们的，将是，我看见过的故事……


    最后关于更新，在这里说一下，9月份每天只有一次，因为我需要整理思路，10月开始，将进入爆发期，每天至少两更，年底情况，如果宽松的话，还会增加。(未完待续。)

 第217章 千里外的魔爪

    “岗村君！我来看你喽......”


    突然拜访的不速之客正是日本间谍头子影佐祯昭。这个家伙穿着宽松的日本常服，左手拎着两只酒瓶，右手拎着几个食盒，晃晃悠悠的推开了冈村宁次办公室的大门。


    出于对魔王的恐惧，以及冈村宁次的吩咐，门外的卫兵没有人愿意去阻挡这个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家伙。


    能够这样大摇大摆地直入冈村宁次的司令部，让影佐祯昭的心情很好。他也不理会有些惊讶而扭过头看着他的冈村宁次，直接便走到沙发旁边然后一屁股坐下来，将食盒和酒瓶随意的堆在面前的茶几上。


    “就知道你这个家伙还在工作...还没有吃饭吧！？这可不太好，大日本帝国需要一个健康的指挥官...来来来...我这里有刚做好的寿司还有顶级的常藏酒……噢！……该死！来的匆忙...我居然忘了带酒杯！冈村君，快让你的卫兵去拿吧！我知道你也是，喜欢在办公室喝一杯的……”


    在岗村宁次眼中，影佐祯昭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太一样。无论是样子做派，还是说话的方法，都显得稍微有些疯狂。根据冈村宁次对影佐祯昭的了解，这个日本间谍头子，今天的心情，肯定非常好！


    常藏酒，是一种常压下蒸馏而成，用大麦以传统做法制造的日本烧酒，产自大分县，度数稍高。“常藏”是酒厂创始人的名字，已经有80年的历史了。这种酒口味较重，27度的酒精度，喝时感觉有些烈，即使是在日本国内，价格也卖得相当昂贵，如果运送到中国，那就更是天价。


    简单来说吧，这种酒，就不是一般的场合用来喝的。


    冈村宁次按动桌上的电钮，叫来卫兵去取自己放在休息室的酒具，为了配上影佐祯昭带来的常藏酒，冈村宁次特意嘱咐一定要拿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美浓烧”。


    “到底是岗村君，饮酒的行家！我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来你这里！用中国话来说：你我..就是最好的酒友，人生的知己.....”


    冈村宁次笑了笑，和影佐祯昭做知己，那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如果不是为了杀死黄浩然，冈村宁次是不愿意和这种间谍头子搅在一起。


    实在是没有办法面对面的战胜黄浩然啊……这是岗村宁次心底的遗憾！


    酒具很快便被取来了。日本人喝酒，不喜欢直接将酒从酒瓶倒入酒杯，而是喜欢使用酒盅。在日语里，管“盅”叫“合”，一合相当于二两。小酒盅配约3钱的小酒杯，看上去赏心悦目又不喧宾夺主。日本人常用的酒盅造型简朴大方，明显受到唐宋理念影响，小口、细颈、椭圆肚。仿宋的白釉瓷器则是白中透灰、轻淡高雅、线条明快。对日本人来说，喝酒的气氛最重要。特色酒具能体现主人待客的真诚，有培养气氛的作用。


    最高级的日本酒具则讲究“三名”。一是“名地”，要求酒器出自历史悠久的著名产地；二是“名品”，即必须是尽人皆知的品牌；三是“名人”，要出自世代相传的知名工匠之手。漆器和陶瓷器作为日本高档酒具中的传统商品，已经延续了一千多年。


    “美浓烧”，是日本酒具中的知名品牌，产自日本的歧阜县，吸收了中国景德镇的上釉技术，生产的以白底蓝花为标志的酒具，在日本有极高的声誉。美浓烧一直坚持个人小作坊式生产，规模不大，自然成本就比较高。


    而岗村宁次拿出的这套更是酒具大师的作品，所以更加昂贵。


    “精彩！真是精彩！果然是大师的杰作...冈村君，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最喜欢在工作后，和朋友举行这样的聚会了。”


    影佐祯昭将整套美浓烧拿在酒里不停的翻来覆去的掂量，他似乎是在欣赏把玩，又似乎是在摆弄着什么玩具。谁会想到，这个间谍头子大恶魔，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呢？


    “结束工作？影佐君！你好像选择的太不是时候吧！？根据武汉的情报，黄浩然很可能在今天启程返回田家镇！你这个突袭计划的重要参与者，此刻应该守在你的情报机关，为我提供有价值的情报！眼下我很忙碌，这场酒，可不太好喝......”


    冈村宁次的一本正经，让影佐祯昭觉得有些无趣，他挺直腰后，放下手中的酒具，伸手用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然后仰着头笑眯眯的说道：“冈村君如果我告诉你，我已经给你解决了最后的难题，你该怎么感谢我呢！？”


    “解决了最后的难题？这是什么意思？影佐君，我需要你，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哎呀呀！冈村君，你的脑筋转的实在是太慢了...好了！我现在很想喝酒，所以，不想再继续逗你了----黄浩然今天晚上返回田家镇选择的路线，将是经过胡家窝棚！你现在，可以制定针对性的计划了......”


    影佐祯昭说话的时候，一脸无柰的样子，仿佛是在冈村宁次这里受到了什么委屈。听了影佐祯昭的这番话，冈村宁次有些不敢相信，他必须知道，影佐祯昭是凭什么作出的这番判断，他需要确定黄浩然做出的最终选择，和影佐祯昭告诉他的，完全一致。


    “理由，我需要理由！这样，我才能够坚定不移地下达作战命令！你必须告诉我！”


    见冈村宁次真的急了，影佐祯昭也收起玩笑的态度，他开始向冈村宁次解释：


    “你这个麻烦的家伙，我就告诉你吧！黄浩然的家里会出现安全问题！你应该知道的，中国人，都非常的孝顺。一旦得知家里出了事情，第一时间总会想要赶回去...所以黄浩然必定会选择一条最快返回田家镇要塞的路。而和三道湾相比，从胡家窝棚经过，不但路况比较好，还要减少三十公里的路程.....”


    “黄浩然的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很想知道！还有...这件事，是否和你有什么关系！？”


    冈村宁次第一时间便想到应该是影佐祯昭的手下，在重庆搞了什么动作，这个恶魔向来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既然影佐祯昭说了，黄浩然在重庆的家宅就难逃一劫


    影佐祯昭撇了撇嘴，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回答道：


    “哦，你不要误会，冈村君！此刻应该还没有...不过，很快就会发生了......”


    日本人的魔爪，伸向了黄浩然的家人......(未完待续。)

 第218章：保卫预案

    黄浩然的警卫部队此刻已经分成了两个部分，其中大部分由徐子龙带领着整理装备，准备返程。而被军统曹江城和王家文抽出来的人手，则由25集团军情报处处长徐兴华领着，组成了一支特别分队。他们这批人的任务是护卫他们的司令官黄浩然。


    虽然黄浩然吩咐徐兴华，要多听听军统的意见，向曹江城和王家文学习，但徐兴华打心眼里还是想和自己的同行较量较量，他制作了一份保卫预案，将特别分队六十多名精英，由近及远配置出去，各司其职。


    按照徐兴华的分工，特别分队的内围，也就是黄浩然贴身的保卫人员主要由三类人组成：第一类是懂地理环境，善于组织指挥的侍从官；他们可以在遇到突发的情况时用最短的时间寻找一条最佳的撤退通道，以及居中协调指挥，可以说是特别分队的大脑。


    第二类则是擅长近身搏击、使用短枪和自动枪械的战士，他们的任务是近身护卫黄浩然，必要的时候，甚至去为他们的司令官挡子弹！徐兴华将这部分人当作特别分队的肌肉。


    加上第三类的通讯兵和医务兵，这便是整支特别分队的内围人员构成。


    而外围方面，则被徐兴华划分成两部，其中一部是目力出众，善于观察的哨兵，他们需要提前发现危险，然后给同伴发出信号。


    然后是整支特别分队最外围的部分，清一色由徐兴华自己挑选出来的特等射手，个个都是百步穿杨的神射。


    徐兴华觉得，如果日军想要刺杀黄浩然，那么远距离狙击必然是首选手段。


    如何对付厉害的狙击手呢？答案是，找一个更厉害的和他对战！只有神枪手才最了解神枪手的心态！在哪里伏击？用什么武器？在什么时候开枪才是最有把握？作为防御的一方，必须要将他的思维和攻击方的频道保持一致！才能够推测出对方的行动，从而做出最佳的应对！


    对于这份保卫预案，徐兴华觉得非常满意，他认为局限于目前的条件和人手配备，军统的人也玩不出什么其他的花样来......


    所以当徐兴华将计划递给王家文和曹江城时，他的心里其实是存着露一手的想法的。徐兴华想看看对面这两个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学习的地方。


    曹江城翻开徐兴华的计划书，仔细的看完，然后点了点头。对于徐兴华在黄浩然这个小集团中扮演的角色，曹江城非常的清楚。一位在位多年的情报处处长，如果连一份像样的保卫计划都安排不出来，那黄浩然应该早就死了。对于计划中安排的人员配置，曹江城是满意的。替黄浩然做这样的基本工作，本来也不是戴笠安排他们两人前来的目的。


    “挺好！徐处长，我很欣赏你的安排...不过，我还有个问题要问你...你准备如何使用这支特别分队呢？”


    徐兴华其实早就在等着曹江城的提问。若是军统看完了自己的计划，什么也不提，反而会让徐兴华觉得更瞧不起对方。不是怀疑有人要刺杀总座吗？不是从武汉千里迢迢将人派到青石镇来指手画脚吗？要老子放心的把总座的安全交给你们，你们这两位戴笠的手下大将总得露点本事出来吧！？


    “如何使用...？自然只用来保护总座啰！对了...还有，汪副主席留下的两名副官...以及，田家镇第四兵团一同随行返回的将领...难道，还能用来做别的什么吗？”


    徐兴华的反问，并没有让曹江城感到不快，这位曹上校，和他的同僚王家文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带着微笑，继续给徐兴华说明保卫工作的特殊之处：


    “徐处长，你这可就犯了错...我们的任务仅仅是保护黄浩然将军的安全，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我们需要保护的目标...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确定随行的人员里是否有日本人的奸细。你将这些人员和黄将军一同保护的选择是错误的...这样一来，就大大增加了被保护人的危险系数。我们认为，所有的兵力都应该集中起来，然后为了我们唯一的目的而使用...另外，日本人的攻击并不一定要是正面的，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出现，比如：毒药、炸弹、甚至是出自内部的暗杀...我们得多留几个心眼！”


    曹江城的这番话，让徐兴华觉得服气。现在看来，军统的人确实是有些离经叛道；在他们的眼中似乎没有上下等级尊卑的概念，只知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这却反而让徐兴华觉得安心，这样他做法很对他的脾气。


    军人嘛！就应该跋扈点！军事委员会的废物，和第四兵团的胆小鬼，哪里能和自己的司令官相提并论！将宝贵的保卫力量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徐兴华本就不愿意！现在，他更有了合适的借口！


    这口大黑锅就让军统去背吧！


    “不如...我们告诉李品仙，让他另选部队护送军事委员会和第四兵团的人上路...这样一来，危险系数岂不是更降到最低？”


    王家文摇了摇头，告诉徐兴华：最终选择和什么样的人上路，只能由黄浩然自己决定。他们这些搞保卫工作的不应该喧宾夺主，替被保护的对象拿主意。不能因为只考虑护卫，而影响到被保护人的日常工作。


    否则，中日双方只要多抛出几道刺杀的密令，就可以逼得对方撤换将领，将自己的重要人员，都隔离保护起来。如此一来，这仗也就没人指挥，打不下去了......


    任何保卫预案，都有不可逾越的底线。


    “如此说来，刚才的设想，岂不都是废话！？不想带的人还是要带着，所有的危险性依然存在！两位，咱们时间紧、任务重！有话还是直说吧，到底有什么好建议？？”


    情况紧急，徐兴华不想和对方绕圈子，他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最终问题......(未完待续。)

 第219章：王记油盐杂货铺

    “这份保卫计划，可以有侧重点的调整一下......特别分队的人员，肯定是要留在黄将军身边的...至于其她人，可以从部队里再抽些人来负责提供警卫...行动的时候，不要把这些人和黄将军聚在一处，要隔出些距离，这样一旦遇袭，我们也好有个主次...比如军委会的这两位，并没有带卫兵，我们就安排三五个人，跟在她们身边；而第四兵团的军官基本都有自己的警卫，我们就控制人员的数量，在警卫的几位当中，加入一两个人便可...还有，得提前下达命令：一旦遇袭，分头行动！分散一下日本人的注意力也好......”


    等到王家文说完，一旁的曹江城，又开口补充道：


    “返回的路上，所有人员，一律取下军衔...另外，找几套普通士兵的军装，给黄将军还有其她几位重要人员换上。只有这样混在一起，才不醒目.......


    最后是无线电---得保持静默。没有必要的话，请不要开机；如果必须开机，也一定要将电台和重要人物分离，避免因电台暴露。”


    只要是对黄浩然安全有利的事情，徐兴华都愿意去做。幸好，这次军统派来的这两个人还真有些本事！戴笠的手下，果然没有弱兵！


    “好！那就这样吧...我立刻报告总座！曹上校，王上校...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徐兴华终于称心诚意的伸出了他的大手，和王家文、戴江城握到了一处！


    *******************************************************


    重庆，黄家大宅所在的大街拐弯处有一间王记油盐杂货铺。铺子是迎街的木质结构二层小楼，下铺上居，平日里生意并不兴旺。后面有个小院，堆着不少货，实际上起着仓库的用途。


    铺子老板王长安，是日本人1930年在东北发展的特工，这么多年来一直奉命潜伏于中国内陆地区。从北平，到上海，再到南京，现在是重庆，王长安都留下了他的足迹......


    在日本人的谍报系统里面，王长安扮演的是文职角色。王记油盐杂货铺和之王长安前开过的各种买卖实质上相同，都是掩护。实际上是日本人情报的中转站。


    这么多年来王长安始终都安静地潜伏着，不过是每隔几年换个店面坐在柜台前看着人来人往，然后等待着送情报的人，和接情报的人来上门找他。时间久了，王长安觉得自己过的就是普通人的生活，甚至有些淡忘了自己的特工身份......


    可就在两天前的夜里，王长安长期安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最先抵达王记油盐杂货铺的，是两名南京来的特工。和王长安不同，这两名特工是货真价实的日本人。只不过由于在中国大陆潜伏多年，已经显得有些被同化，如今即便是混在中国人堆里，也很难发觉他们是日本人。


    接下来的两天，依旧不断有人抵达王记油盐杂货铺，而且这些人不是日本人花费大批精力和财力安插在重庆的特工人员，就是日本情报机关花费重金才收买到的骨干分子。


    和王长安相反，新来的这些人都是依靠武力来解决问题的。简单点来说吧，就是一帮子杀人工具！


    将要有大行动吗？王长安心中想到...再联想他这个情报站所处的位置，难道目标会是不远处的黄宅！？


    为了武汉政府陆军二级上将黄浩然住在重庆的家属，居然动用如此数量的地下武装.如果自己的猜测成真，王长安觉得实在是有些不值。


    重庆，现在是中国真正的大后方。虽然日本多年以前就计划侵吞中国，但这样的西南腹地，依旧是难以染指。目前在整个四川地区，日本的谍报系统只是勉强运转，发挥作用主要还是依靠武汉政府中的动摇投机分子。像王长安这样的情报站，基本也只是等着情报上门。他们甚至没有能力实施小规模的攻击，最多也只能在重庆市面制造点骚乱。


    将油盐杂货铺开在现在的位置，王长安也是为了能够监视黄宅的一举一动。他几乎是和黄家人同时搬到这条街上来的，从那时候开始，王长安便每天观察黄宅。所以他知道，黄宅里面一直驻扎着黄浩然麾下的精锐部队，数量不少，而且装备也好。就凭现在店里聚集的这些人手，若是强攻，怕是一个都回不来......


    所以他现在很疑惑，王长安实在不明白，日本方面到底想让他们这点人做些什么？


    “王掌柜，您订的货，送到了，在后门……”


    王长安正恍惚间，日本特务头子龟田有三走到他身后，附耳低声说道。口中是纯正的中国话，身上穿的是寻常老百姓衣服，龟田友三不愧是在中国呆了近二十年的老牌帝国特工，从里到外已经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现在龟田有三的身份是王记油盐杂货铺的伙计，也亏得是平时生意不好，对于忽然冒出来的这个老伙计，附近街面上的居民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这个时候，送的是什么货？王长安不记得自己有下过这样的订单，看来，这批蹊跷的货物，内容必然非同小可！


    “晓得喽，你自己个儿带人去后门把货卸下来嘛……傻兮兮滴，整个一个哈儿……”


    店里有一名顾客，所以，王长安特意讲了四川话，也是一种掩饰的技能。王长安看着有些发愣的龟田有三，心想虽然这个日本间谍几乎算是个中国通，但要想掌握中国各地的方言，小日本还没有这样的能力。


    “快去快去...卸货！卸货！”


    不能让龟田有三继续傻站在这，会让人怀疑的。王全安这回换了腔调，没再讲四川话：


    依旧被店里的客人察觉到了，不过，由于中国人的善良本性，客人并没有往深了想，只是冲着转身离去的龟田有三后背指了指，问王成安：“北边来的？“”


    王长安冲着客人笑了笑，说：“是啊...可怜孩子...这兵荒马乱的，北边逃过来的人，每天都有...我又能收得了几个......？还笨手笨脚的，我看，就是个哈儿哟……！”(未完待续。)

 第220章:晃动的黄宅

    客人叹了口气，似乎是被王长安勾起什么伤心事，随便要了两包杂货，匆匆掏荷包结了帐，便离开杂货铺，走到街面上去了。


    王长安瞧着客人走得远了，便叫来一名特工替他站在掌柜的位置上。王长安自己则掀开门帘儿，走进了后院。


    刚抬头便看见怒气冲冲的龟田有三，恶狠狠地冲着他呲牙。


    “王掌柜，我希望你以后少开这样的玩笑！如果暴露了身份，你...担待不起！”


    王长安撇了撇嘴，没把龟田有三的话当回事。作为一名资深的潜伏特工，他知道日本人不会对他怎么样，因为，他有这个价值！


    “是什么货？在哪......？”


    院子里站着十来个人，这几乎是情报站里的全部力量。除了龟田有山，还有个叫小野的日本人，是所有人的头目。王长安能从小野的身上闻到浓浓的血腥味，此人，应该是名刽子手。


    “已经卸下来了！王掌柜，我觉得...不应该在这里打开。还是搬到屋里去吧……”


    开口说话的是小野，这让王成安不得不重视起来，他注意到放在小野身后的几只黑木箱子，七八尺的长度，用的木料也很厚实，看来里面应该有不少东西。


    “都抬到楼上！老黑，告诉前头铺面留神，莫要让陌生人闯到二楼...”


    十几个壮汉，抬东西的速度很快。没用两分钟，所有木箱便被全部抬到了二楼。


    王长安让人取来撬棍，将钉木箱的钉子全部起出，再拨开铺在表面上用来做掩饰的货物，最底下的军火终于露出来。


    手枪、冲锋枪、大量的手榴弹和各式弹药，外加一门82毫米口径的迫击炮！


    没有一件日本货，全都是中国部队装备的武器。这些东西全来自重庆的黑市，虽然价格不菲，但比起从华东或者华北长途运输军火，安全性强了许多。


    列夫托卡，苏联造，这一批手枪应该是新近运到重庆的苏联援助物资，现在居然落到了日本人手里......


    还有汤姆森冲锋枪，奇葩的口径，特制的弹药，这是出自山西阎锡山兵工厂的中国版仿制品，整整十支，还包着油纸，不晓得是从哪个军需仓库里倒卖出来的......


    手榴弹是最寻常的木柄手榴弹，黑色的弹体上面显得有些粗糙，有不少的沙眼和空气泡，估计是出自小军阀修械所的便宜货......


    82毫米口径迫击炮，出自金陵兵工厂，品质上乘，但可惜是二手的，从外观的磕碰和炮膛的磨损程度推断，这门迫击炮，已经到了生命的中后期......


    “这堆玩意，花了多少钱？”


    看完了木箱里的全部内容之后，王全安忍不住询问小野，在黑市上采购这批武器的价钱。也许是扮演商人扮演的时间太久了，有些商人的习气已经深入了王全安的骨髓。


    “要得太急，时间太紧，所以价钱，有些高......”


    小野的回答，证实了王全安的推测。日本人应该是在重庆黑市上，被狠宰一刀！能如此的下血本，也从另一个侧面说明此次的行动非常重要。


    “诸位！我们即将展开一次袭击行动，目标是---中国陆军上将黄浩然的家宅！这次行动，没有要求我们达成辉煌的战果，只是让我们给黄宅造成极大的损失，和在重庆市民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


    我命令，立刻展开行动，发射完全部炮弹之后，迅速撤离！在此之前，所有人必须要保护好迫击炮，将黄宅的卫兵，挡在街上！”


    炮击黄宅？疯狂的日本人！


    王长安现在知道日本人打算在这条街上干什么了！


    宣布完行动内容，武器被分发了下去，怀抱着冲锋枪的特工们，陆陆续续走到街上，占据住街面的有利位置。而今天的主角，那门82毫米迫击炮则由几名被日本人收买的炮手组装起来，不断调试着，炮口对准了远处的黄宅。


    “准备好了吗？”


    炮兵最后用瞄准具观测了一遍目标，然后冲着小野用力的点了点头。随着小野高高扬起的右手落下，拿着迫击炮弹的炮手松开双手，82毫米口径炮弹顺着炮膛滑入迫击炮内部，“砰”的一声，烟尘四起，炮弹划着曲线从空中飞过，然后落到了黄宅的建筑物上。


    “轰”！巨大的爆炸声和黄色的火光，建筑的碎块和木屑，飞到很高的空中……


    连续速射！炮手不断地将炮弹送入炮膛，黄宅内的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


    当第一颗炮弹炸响之后，江峰这个黄宅卫队的队长便立即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战场上培养出的敏锐感觉，让江峰推测出落下来的是82毫米迫击炮弹。这也就是说，敌人应该在在弹着点方圆2.5公里左右的区域之内。


    “来人，立刻护送总座的家人进防空洞！通知情报处和影的人，向外扩散搜索，把开炮的位置找出来，然后给我干掉！”


    迫击炮射击的时候声响和烟尘都很大，现在采取的又是连续急速射，意味着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过隐藏或者转移阵地，这是明目张胆的炮火急袭！


    仅仅用了不到两分钟，卫队便发现了位于油盐杂货铺二楼的炮位，然后立刻朝杂货铺发起了冲击。


    见到有中国军人靠近，街面上的枪手亮出怀抱里的冲锋枪，开始疯狂的扫射。到处横飞的子弹逼的江峰的卫队官兵不得不停下脚步，寻找掩护和对方展开对射。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位于杂货铺二楼的迫击炮继续向黄宅发射炮弹，却无法立刻阻止。


    爆炸的火团继续在黄宅盛开，漫天都是碎片在飞舞，到处都是大喊大叫抱着脑袋乱跑的佣人，江峰带着宅内的卫兵在人流中冲来冲去，他必须确认黄家几位重要人物的安危。


    还好，“隐”的人第一时间将黄家老太太送进了防空洞，黄浩然的父亲和母亲也由情报处的特工保护着到达了安全的地方。对方的炮火急袭似乎没有确切的目标，不过是冲着黄宅胡乱发射，因为最先被命中的，只是一间厨房。


    应该没有内鬼……


    唯一没有被江峰找到的重点保护人物，是黄浩然的未婚妻---孟施晴。


    据卫兵报告，起码有两枚82毫米迫击炮弹，落入了孟施晴住的小楼......(未完待续。)

 第221章 销号

    221


    两枚82毫米迫击炮弹，第一发落在了楼顶上，剧烈的爆炸将整个屋顶框架掀翻，成了敞开的棚顶。第二发则落在小楼的西南角，炸塌了屋子的1/4，并恰好堵死了从二楼下到一楼的楼梯，孟施晴被困在了小楼里。


    “小姐小姐，咱们该怎么办？”


    丫鬟画眉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完全是手足无措，现在只能拽着梦施晴的身体，才能继续站立。她现在脚底，就像是踩着棉花。


    “外面……外面到处都在爆炸！我害怕！”


    “别怕，妹妹，就呆在这儿，会有人来救我们的……”


    梦施晴将自己的丫鬟护在怀里，口中说着壮胆的话，可事实上，她的手脚也抖动得厉害。由于紧张，她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插着一块瓦片，鲜血直流……


    黄浩然虽然在政府内有不少的政敌，但从来没有与人结下太深的仇怨，所以，这次的袭击只能来自日本方面。


    日本人果然是群不知礼义廉耻的畜生，祸不及妻儿，这样的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


    “夫人！夫人!您在哪里……！？我是卫队队长江峰！不要着急，我们马上找梯子上来救您……！”


    窗外传来的呼喊让孟施晴回过神来，她抱着丫鬟跑到窗前，对院子里带着士兵焦急的江峰喊道：“江队长！我没事！先救我的丫鬟，她吓坏了！”


    江峰见到孟施晴看起来似乎安然无恙，心中顿时大定!黄宅遭到炮火袭击，他这个卫队长虽然难辞其咎，但面对策划已久的对手，处于防御方的自己毕竟处于被动，俗话说百密总有一疏，到底还解释的过去。


    但保护黄家人的安危，却是江峰带着卫队驻扎在黄宅的最高使命，如果有重点人员在此次炮火袭击中伤亡，那自己的长官徐兴华断然不会轻饶整支卫队！


    不仅如此，江峰对自己都交代不过去！


    长梯很快被搬过来，江峰早前针对可能遭到的攻击做了很多预案，所以各种逃生工具齐备。架好长梯后，江峰立刻噔噔噔爬到二楼。他先从孟施晴怀中接过腿软的丫鬟，顺着梯子滑下去交到了等在下方的卫队手中。


    接下来，便是孟施晴，对于总座的女人，江峰就不方便像刚才的小丫鬟那样处理，他先是给孟施晴到了个歉，然后冲倒床边，扯过一床被子，将孟施晴紧紧包住，然后捧起来送上长梯。


    在往下滑时，孟施晴终于感觉到来自后背的剧痛。当梯子下面的卫兵扶住她时，孟施晴终于疼的叫出了声。


    卫兵赶紧掀开江峰包在孟诗晴身上的被子，仔细查看，结果发现原本插在后背上的碎片在移动中已经脱落，露出的伤处触目惊心！


    “队长！夫人受伤了！”


    这一嗓子，让江峰的心再次悬到了嗓子眼！


    炮声，此时已经停了下来，不知道是日本人的炮弹打完了，还是卫队已经攻克了对方的炮位，黄宅的危险已经过去，但江峰此时却是汗流浃背。


    “快找医生！快……！”


    心中的焦急，让江峰的声音都变了……


    街面上，王长安带着他的心腹老黑，两个人揣着手枪，混在人群当中企图逃走。


    和黄宅的精锐卫队相比，王记油盐杂货铺里面的小团队只能算是散兵游勇，即便是个人有些手段，在这种集体作战中发挥出来的效果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他们败得很快，甚至连数量不多的炮弹都没打完，迫击炮和炮手就被黄宅卫队丢上二楼的手雷炸上了天。


    怀抱冲锋枪的人员死的也是极惨，江峰的部下将他们的全部怒气都撒到了这些敌人的身上，差不多每具尸体身上的洞眼都在两位数以上。


    王长安一开始就完全不看好这场冒险，所以当黄宅的卫兵出现在街面后，他便带着心腹老黑立刻用增援外面的借口离开了王记油盐杂货铺。


    必须尽快逃走！杂货铺被拿下后，黄浩然的麾下一定会展开调查王长安这个杂货铺掌柜自然首当其冲！此地不宜久留，得赶快离开重庆！


    但是很快，王长安便发现他并不是唯一这么做的人，因为在人流中他看到了龟田有三和小野，龟田有三捂着右臂，应该是受了伤，他们每人头上扣着顶帽子，身上的衣服也换过，看来这两个小日本早就存了脚底抹油的打算。


    狡猾的东西！王长安咬牙切齿！却忘了自己也正在逃命。


    很快，龟田有三和小野同样发现了王长安和老黑，但是他们并没有靠过来，而是朝着更远的地方挪动脚步。人群中的四个人现在都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只在意自己的死活，其余的都顾不上了！


    “全都不许离开！统统拦住，一个都不许跑！封锁整条街面！我们要展开全面的调查，抓住凶手……！”


    坏了！听到这样的声音，王长安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这几乎是最坏的消息！警备司令部、宪兵还有警察都赶了过来！看来没办法轻易脱身了！


    决不能停下脚步！如果真的开始搜索人群，不说自己和老黑身上有枪，首先带着伤的龟田有三就得暴露！


    唯一的方法就是制造混乱！王长安决断的速度极快，仅仅是停顿了几秒钟，手枪便被亮了出来，王长安冲着天空连开三枪，刚刚被前方的士兵堵得稍微缓缓的人群，立刻开始疯狂的涌动。


    “快逃命啊，开枪啦！”


    “杀人啦，赶紧跑啊！”


    老黑配合的极快，不停高喊煽动的话语，又过了一会儿，远处的小野也反应了过来，掏出了藏在大衣里的冲锋枪，一通扫射。


    人群彻底陷入了狂乱，举着刺刀却不敢伤人的士兵被冲开，人们涌过缺口，喊叫着奔跑着，如同潮水一般。


    开枪之后，王长安迅速脱掉外衣，丢掉手枪，挤入混乱的人群，老黑和小野制造出的这阵混乱，是最佳的逃命机会，他绝不要错过！


    三步、两步、一步……出口近在眼前，王长安仿佛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这时候，一发子弹从王长安的胸口射入，王长安难以置信的捂着胸前的伤口，瞪大了眼睛瞧着对面开枪的士兵。


    难道被看出来了？不！不是的！士兵的眼中只有害怕和犹豫……


    妈的！被当做乱民镇压了！这……恐怕就是报应吧……


    王长安眼前一黑，脸上写着不甘，倒了下去……


    小野、老黑和龟田有三以为形迹败露，选择了火拼突围，最后倒在了宪兵面前。


    至此，王记油盐杂货铺，彻底的销了号……(未完待续。)

 第222章 八方风雷

    孟施晴被送往医院后，江峰立刻向田家镇发报，瞧着手中刚刚被翻译出来的密电，汪焕之脸色铁青。


    黄宅遭到炮袭，孟施晴受伤，这意味第25集团军安排在大后方的安全部门犯了大错，归根到底，板子应该打在徐兴华这位情报处处长的头上。


    一座炸成废墟的王记烟酒杂货铺，没有一个活口，这场炮袭成了死无对证的烂账。是日本人、武汉政府中的投降派、还是兄长以往得罪过的政敌主使？现在都无法查证。


    可以说，在这次事件中，第25集团军的安全保卫部门一败涂地！


    很棘手的事……汪焕之不知道此刻应不应该将这封电报转发给前方的黄浩然，眼下围歼本间雅晴第27师团的作战已经到全面总攻阶段，按理说不应该让大哥分心……


    可这次发生的事情又实在是太大，汪焕之怕若是隐瞒，事后很难得到黄浩然的原谅。


    所以他请来了第25集团军的军师——范介，范参谋长。


    “要不，在电报里就说司令部有事情需要处理，返回后再仔细交待吧……”


    汪焕之试着提出了他的想法，范介却立刻否决。


    “总座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瞒是瞒不住的！这样的大事，还是早早交代比较好……相信总座，他必定能够掌控好全局……


    若是真想为总座分忧，还是把精力都放到指挥作战中去比较好，我们多做些，总座便能多些时间处理自家的事情……”


    范介的分析总能让汪焕之感到信服，所以他选择了赞同。


    “原文转发！一字不改！另外附言，报告总座，我和范参谋长将随时候命，保证传达好他发出的每一道作战命令！”


    几乎是在同样的时间，影佐祯昭手下的情报官敲响了冈村宁次办公室的门。


    “来了！冈村君！我想，这就是我们需要的情报！”


    听到敲门声，影佐祯昭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连杯中酒洒出来都没有察觉到，他仿佛看到了天皇的勋章在向他招手……


    三十分钟后，青石镇，李品仙第四兵团司令部，黄浩然的临时办公室，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徐子龙！徐兴华！吹集合号！我们立刻出发，回田家镇！走最近的路……！”


    又过了七八分钟，一串电波由青石镇发出，辗转几次后，抵达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冈村宁次的办公室。


    密电：“樱花，盛开在四月……”


    电文中的樱花是冈村宁次方面给黄浩然安排的代号，四月的意思则是，黄浩然返回田家镇要塞的最终选择为渡河，也就是从胡家窝棚通过……


    两份情报完全一致，冈村宁次再也没有了迟疑！


    “影佐君！你真的是个天才！黄浩然将彻底陨落在胡家窝棚，雪耻的时间，到了……！”


    贵池，日军前线机场，在帐篷里全员整装待命的神风突击队接到了华中派遣军畑田俊六大将和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的命令，他们将空降胡家窝棚地区，截杀中国将领黄浩然。


    随着桂太郎大佐一声令下，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倾巢而出，按照之前无数遍演练好的那样，人员装备迅速进入到预定位置，准备登机。


    1938年的时候，日本陆军并没有大型的运输机，冈村宁次计划中用来当做滑.翔.机牵引机的主力，是日本陆军装备数量较大的中岛九七式运输机。


    中岛九七型运输机盟军代号：thora罗娜，是1936年9月试飞的双发小型运输机，美国道格拉斯飞机公司的dc-2的仿制品，原本用于日本在中国东北的民航航线。战争后被日本军队全部征用。


    这款小型运输机的运载量不大，最大起飞重量仅有5250公斤，机组乘员3人，机舱乘客8人


    拥有两台五百三十八千瓦的发动机


    航程1200公里


    最大速度每小时360公里


    升限7000米


    外形尺寸：翼展19.81米机长：15.30米机高：4.15米


    由于九七式中型运输机的设计性能限制，每架九七式将负责牵引两架滑.翔.机。


    实际上，滑.翔.机军事运用始于苏联。在美国介入该领域约10年前的1932年，苏联设计师格里博夫斯基研制出g-63型*滑.翔.机*，可在机翼前缘的隔间中安置16名军人，但g-63仅有一架原型机，未投入批量生产。


    此次空降行动，日军采用的*滑.翔.机*每架仅可搭载8-10人。


    由于投入的总兵力达到三千余人，再加上携带的武器装备和弹药也需要空降运送。


    所以最终，日本华中派遣军使用的*滑.翔.机*数量达到惊人的三百余架。


    三百架*滑.翔.机，就需要至少150架牵引机，九七式运输机数量不足而造成的缺额则由各种型号的轰炸机来弥补。


    除此之外，日本陆航还安排了六十多架护航战斗机。


    此刻，近六百架各型飞机整齐的排列在跑道上，发动机依次启动，轰鸣的声音非常震撼！空气中则弥漫着航空气油的味道……


    这样的大场面，让在贵池等待了太久的日军官兵非常兴奋，小山内中佐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肌肉了……


    “小山君！不要着急，两百公里之外，帝国陆军在武汉战场上最大的战果正等着你去摘下！将你的激动，留到天皇给你颁奖的那一天吧！”


    鬼冢小太郎大佐带着他的特战队员站在第三联队联队部的旁边，这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的精英再次受到了特别优待，他们的滑.翔.机*牵引机是由美国购入的九七式运输机原型——dc2型运输机。


    看来，在司令部长官的心中，还是这些特战队精英比较金贵。


    小山内觉得有些嫉妒，但由于军衔较低，只能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他的长官第三联队联队长桂太郎大佐。


    桂太郎大佐却没有替小山内中佐出头，只是瞟了一眼嚣张的特战队，然后低声对小山内说道：“小山君，在这里即使争吵赢了100次又有什么用？空降以后，只要你第一时间找到黄浩然，然后杀掉他！我敢担保，当你再次见到鬼冢小太郎时，一定是他向你立正敬礼！”


    是啊，只有那样的荣光才有滋味！小山中佐此时心中只想着成为将军的荣耀，却忘了这一趟的空袭行动，机场上的这几千名日本官兵，又有几个人能够回来？(未完待续。)

 第223章 升空

    日本陆航的指挥官，简短的向******驾驶员们介绍了他们的任务。然后，尖锐的军哨声响起，准备区域的神风突击队员们开始搭载作业，人员和装备依次登上飞机。


    作为一种纵深突击战法，空降作战是带有一些冒险性质的，因此冈村宁次在空降战术的选择上采取了最谨慎的选择。


    考虑到日本军队常备的伞兵较少，仓促间组建的突击队训练时间又较短，难以达到伞降的要求。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一开始就决定采用对部队要求较低的机降作战——也就是由******直接向作战部队和装备运送到地面。


    比起对单兵素质要求较高的伞降，机降战术具有以下优点：


    一、由于******可以操作，所以空降的区域较为集中，投放的兵力不会过于分散，便于部队集结。


    二、省去了士兵落地后处理伞包装备的环节，作战人员冲出******后，便立即可以投入战斗。


    三、由于******没有发动机，加上运输机会在预定区域提前脱离******，不会有运输机群到达空降区域上空。所以在空降的时候不会发出声音，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到达目标头顶。


    总而言之，比起伞降，******空降的速度更快，效率更高，突然性更强！


    当然，******空降也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旦遇上较强的地面防空火力，那么慢悠悠又无法高速机动的******将会成为靶子，空降就会变成自杀表演。


    不过显然，冈村宁次的这支神风突击队不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因为整支中国军队装备的防空炮火数量也极为稀少，武汉战区仅有的高射炮部队都被配备在了重要的核心地区，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胡家窝棚这样的地方。所以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才会敢于如此大规模的使用******进行空降作战。


    而且为了规避这唯一的风险，自组建神风突击队，岗村宁次便要求严格保密。将突击队员与外界隔绝，没有休假，不准外出，信件严格检查，禁止与其它部队人员交谈，不管有意或无意将本部队和任务泄露者，一律处死。


    根据各种情报渠道反馈来的消息，到目前为止，中国军方对此次突击行动依旧是一无所知。


    所以，神风突击队空降时遇到中国高射炮火的可能性，只能是零。


    现在剩下的重点，就是顺利地实施空降，将整支神风突击队的兵力运送到指定区域。


    由于使用的******载重量有限，为了尽量不打乱建制，落地后立即形成战斗力，冈村宁次要求所有突击队员一律轻装。


    为了减轻机上的总重量，神风突击队员们将不必要的装具全部被丢弃——除了最基本的武器弹药之外，鬼子们甚至连钢盔和饭盒也被精简了出去。


    最终，登上******的日军所携带的重量最大的武器，仅仅是歪把子机枪。神风突击队装备的九二式重机枪、迫击炮以及弹药箱等重量级物资，均被集中装载，将由一批******专门送到地面。


    甚至为了应对在空降中可能出现的损耗，冈村宁次还将重武器和运送重武器的******数量的数量增加了50%，也就是即使在空降过程中损毁了1/3，落到地面上的这些重武器也足够装备整支神风突击队。


    数百架运输机和******同时投入作战，这几乎是将日本陆航在中国战区的全部运输能力都榨了出来，再加上三千名特殊训练过的精锐日军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如此巨额的投入，仅仅是为了杀掉一名敌方军队军队的指挥官，这在日本军队的作战史上也属首次！


    即便是最后取得了成功，此次空降作战的消耗，也是日本陆军无法承受的！


    所以说为了杀死黄浩然，冈村宁次已经将他能做的一切，都做到了极致！他也做好了背负全部责任的准备。


    巨大的轰鸣，发动机的功率达到了最高点，中岛九七式运输机吃力地牵引着******在跑道上滑行，许久之后，领头的两架中岛九七式终于拖着1号和2号******起飞了，然后慢慢的爬到了空中。


    这样的一幕同时出现在贵池的数处日军机场。


    跑道上的飞机以45秒的间隔依次起飞，每批搭载的数量二十人，三千名日军，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全部升到空中。


    庞大的机群，在空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沿途的中国军队观察哨均以为这是日军前往轰炸武汉或重庆的机群，告急的电报雪片似的发往武汉和重庆……


    整个机群的最前方，是牵引着搭载着鬼冢小太郎特战分队的******的十二架dc2运输机，作为整支神风突击队最锋利的尖刀，鬼冢小太郎的特战分队，将被第一批送到地面，实施特种作战，此刻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中国军队的军装，手中拿着中国军队的制式装备，如果说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是摆放在明处的刀枪，那么贵重小太郎的特战分队则是躲藏在暗处的利剑。


    驾驶着dc2运输机的飞行员曾经在四天前乘坐侦察机对预定降落区域进行过侦察，他们是唯一一批真正见过降落区域的人，也是此次空降行动中的领航机群。


    今天空中的能见度不太好，飞机时起时伏的在云层中飞行，后方牵引的******中非常闷热，飞了没多久，便有一部分特战队员出现了晕机反应，鬼冢大佐果断的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的布质机壁割出几个洞，让清凉的空气进入机舱，并通过破口观察地面。


    一个多小时后，集群抵达预定区域，摇晃机翼，灯光闪烁，这是约定好的信号，旅程即将结束，******将被释放，从现在开始，随便一个意外都可能导致死亡。


    天照大神保佑！此时此刻，除了祈祷，还能做些什么呢……


    运输机爬升到3600米的高度，然后将******脱钩。


    操纵******的驾驶员，努力的维持平衡，脱离了牵引机，有没有自身动力，现在全靠对气流的掌握……(未完待续。)

 第224章 滑翔空降

    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滑*翔*机的操作方式已经与有动力的飞机非常类似，即用驾驶杆操纵升降舵和副翼，用脚踏板操纵方向舵。


    和运输机脱离之后，鬼冢小太郎大佐的特战分队乘坐的第一批十二架滑*翔*机开始了滑*翔飞行。受到气流的影响，滑*翔*机不停地向左右两边摆动。驾驶员死死的压住操纵杆，以确保联动副翼的平衡，否则一旦左右副翼移位，滑*翔*机将陷入翻滚，很可能失速进入螺旋，最终坠毁。


    滑*翔*机有很强的直线飞行惯性，垂直尾翼能效正飞行中的偏行或左右回转，保持方向的稳定。既要保证有足够的升力继续向前飞行，又要保证飞机不发生转弯侧滑，这实在是份技术活。


    为了使神风突击队具备驾驭滑*翔*机的能力，贵池的机场附近添了不少新坟，里面埋葬的都是空降演习中遇到意外，机毁人亡的日军。


    鬼冢特战队预定的降落区域是一大片宽广的稻田。根据侦察机的报告，这里没有什么巨大的石头，坡度也很小，是块优质的降落场。


    平整的场地将大大降低降落时的危险性，但要将滑*翔*机安全的驶往预定降落区，依旧是对驾驶员的严苛考验。


    地面上很大的目标，在空中看起来仅仅只是一个小黑点，高速运动时很容易一闪而过。这就要求日军的滑*翔*机驾驶员在确定降落区域时，必须眼疾手快。


    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日军的滑*翔*机借助着来自山脊的强劲上升气流接近了降落区，从滑*翔*机的驾驶室向外望去，地面保持着平静。


    此时，夜色降临大地，11月已进入深秋，白天渐短，对于中国这样的农耕大国，百姓们习惯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后的田野里，看不到半个人影。


    日军滑*翔*机驾驶员将扰流板向上打开，这是要将机翼上的气流扰乱，从而使得滑*翔*机减慢速度并下降，它相当于是飞机上的刹车。


    驾驶杆前推，升降舵下摆，机头向下，练习过无数遍的动作一气呵成，滑*翔机迅速降低高度，朝着地面落去。


    机舱里的日本兵死命的抓着滑*翔*机壁上的固定处，他们知道，落地的感觉并不好受，得提前蜷缩身体，准备迎接冲击。


    降落到1000米的高度，滑*翔*机忽然向左急转，这是一股侧风——滑*翔空降中可能遇到的意外因素之一。


    驾驶员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用力的踩下右踏板，是方向舵向右摆，试图将机头右转，这是和大自然的角力，失败的代价将是死亡。


    滑*翔*机摇摆着继续下降，过了一会，飞机剧烈震动起来。位于滑*翔*机下方的陆滑翘板最先扎入泥土，然后是整个滑*翔*机机腹，足足在田地里拖行了四十多米的距离，才最终停了下来。


    在短暂的身体疼痛过后，落地的日军推开了滑*翔*机舱门，穿着中国军装的鬼冢小太郎大佐带着他的特战队，迅速冲到了田野里，开始清理登陆场周边。


    当第一个波次十二架滑*翔*机全部降落完成时，第一部电台已经被架设起来，向贵池发出了电波。


    紧接着，是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的滑*翔*机开始抵达和降落。


    等到桂太郎麾下落地的兵力达到一个小队，拥有了警戒的能力。鬼冢小太郎立刻和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地面上的最高军官进行了降落场交接。然后带着他的特战队匆匆离去。


    特战队和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各自的任务并不相同，一明一暗的两件大杀器，将按照它们各自的轨道运行，为的却是同一个目标。


    鬼冢特战队离开之后，日军的好运并没能一直持续下去。先是第36和37号滑*翔*机相伴着一起跌入螺旋，摔得粉碎。然后第49和58号滑*翔*机又接连撞进了田野旁的树林，飞机严重损毁，机上乘员全部受伤。


    落地的人员尚不足1/3，一枪未放，一个敌人也没有见着，桂太郎大佐便丢掉了一整个小队，伤亡率接近5%。


    日本这次可真的是下了血本！


    小山内中佐是第三步兵联队三个大队长中最先降落下来的。桂太郎大佐在贵池机场说的那番话起到了很好的刺激作用，现在的小山内中佐简直是嗷嗷叫着想要立功。


    运输机脱离滑*翔*机的顺序有先有后，再加上滑*翔*机驾驶员的驾驶技术有好有坏，这使得日军没有办法按照各自的建制分批降落到地面。此时此刻，降落场上的各个陆军中队基本都不满员，少则缺几十人，多则有一大半还在空中滑*翔。


    为了最早出发，冲在整支神风突击队的最前面，小山内中佐依靠他的军衔，强行吸收了其它两个大队的部分小队，带着落地的大部分重武器直奔胡家窝棚而去！


    日本人的大网已经张开，而此时的黄浩然，正带着他的骑兵，向着胡家窝棚一路狂奔！


    徐兴华完全采纳了军统的建议，将随行的人员和黄浩然彻底的隔离了开来。


    此次返回田家镇要塞，随同黄浩然一起动身的，除了汪兆铭留下的两位武汉军事委员会官员，还有第四兵团司令部的三名军官和四名副官，一共九人。


    若是平时，分出些人手去保护这些人，本就是徐兴华份内的事情。然而在得到了军统的情报之后，徐处长的想法就变了！


    他现在觉得，随行九人的数量实在是太多！


    徐兴华如今不管怎么瞧都觉得这几个家伙不像好人！为了司令官黄浩然的安全，徐兴华和徐子龙恨不得用冲锋枪把这些碍事的人都给突突了。


    在感受到来自徐处长的压力之后，梅久成和陈鹤翔汗流浃背……


    黄浩然取道胡家窝棚返回田家镇要塞的电报已经发出，按照计划，日本人应该展开了行动，现在他们只需要将黄浩然返程的速度拖得慢些就好。


    可看看黄浩然身边军官对待他们的态度，梅久成和陈鹤翔实在是不敢啊！(未完待续。)

 第225章 狂奔

    鬼冢小太郎的特战分队前进速度极快。这批华中派遣军中的最强杀人机器身体素质本就极为出众，再加上有中国军队的军装掩护，此刻他们大摇大摆的走在公路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调动中的中国精锐军队。


    为什么说看起来像精锐部队呢？那是因为这支队伍实在是雄壮的有些不像话，配备的武器也是强大之极。


    100多人，全都超过170公分，这完全背离了东洋萝卜头的称号。整支特战分队虽然没有装备重机枪和火炮，但仅捷克式轻机枪就装备了六挺。外加狙击步枪十支，其余的清一色是汤姆逊冲锋枪，而且是美国的原厂货，不是山西造，腰间则挂满了重磅手雷。


    如果不是晚上，这样的一支队伍走在路上该是多么的引人注目。


    鬼冢小太郎大佐满意的瞧着自己的部下，他甚至有种锦衣夜行的感觉。


    或许是这一带的中国神仙听到了鬼冢小太郎的心声，不希望这些鬼子太过孤单的晚上赶路，在一段损毁较严重的公路上，出现了一伙带着民夫抢修道路的中国工兵，大约有二十多人。


    真是一帮称职的支那人！鬼冢大佐决定愉快的送对方上路。用这样的一次狩猎来试刀，实在是非常理想！


    一连串手语，清楚的传递出鬼冢大佐的命令，特战队行军队列中的尾巴部分迅速离开路面，他们将负责外围堵截，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


    连人手一把枪都没能做到的小队工兵，外加几十名拿着铁锹榔头的民夫，其实这场注定会一边倒的遭遇战连热身都算不上。


    “站住！你们是哪部分的？”


    最先发现鬼冢突击队的是中国工兵部队放在外围的哨兵，一名顶多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手中握着一支装着刺刀的步枪


    汉阳造，如此来看这些工兵甚至都不属于中国军队中的精锐部队！出发前，鬼冢大佐将华中日军特高课送来的情报仔细的看了好几遍，他很清楚黄浩然的嫡系部队已经换上了苏式装备，如果对面的工兵属于99军，那么拿着的应该是莫辛纳甘。


    糊弄几句，然后速战速决吧……


    拿定主意的鬼冢大佐冲着中国工兵的哨兵挥了挥手，然后热情的喊道：


    “自己人！别紧张！我们是99师的!”


    既然对方不属于99军，那么就由我来打起99军的招牌，也好给中国人制造些混乱。


    流利的中国话，整齐的中国军服和装备，外加上99师这支王牌部队的威名，迅速让工兵们放松了戒备。此地深处江防军的腹地，前线围攻日军第27师团的战事正酣，在常胜将军黄浩然的指挥下，江防军是唯一一支处于攻势中的武汉主力。所有的这一切都让公路上的这些工兵觉得身边无比的安全，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面朝他们走来的会是一群日本人。


    “嘿，黄总座的嫡系，果然威武！”


    就连鬼子们强大到夸张的火力配置也被当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99师，那可是王牌中的王牌，有什么样的好装备也不为过!


    鬼冢大佐的部下冲将他们当成了友军的中国工兵们微笑着，伸手从背后开始拔匕首。


    距离靠的越近，鬼子的队形越散，他们各自盯好了自己的猎物，等到两边搅在了一起，鬼子立刻暴起杀人。几乎是转瞬之间，地上便躺满了中国人的尸体。


    “幼稚的对手，完全没有趣味……”


    这些鬼子居然觉得这样没有挑战性战斗十分无趣，对着地上的中国军人尸体露出不屑的表情，甚至还有人啐了一口。


    为了不暴露特战队的存在，鬼冢小太郎大佐下令打扫战场，将尸体拖到最近的池塘沉入水中，地上的血迹则用沙土掩盖。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甚至有鬼子兵笑着说道：“早知道需要这么费事，还不如直接扭断那些支那人的脖子，那样，处理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真是一群禽兽，一群骄兵！


    从降落场第二批出发的小山内大队直接将目标定在了胡家窝棚唯一的那座石桥身上，小山内中佐这是要直接扼住黄浩然的咽喉。


    为了抢在黄浩然的骑兵之前到达石桥，小山内中佐命令整个大队强行军，携带的战备物资平均分配，九二式重机枪和迫击炮这些重量极装备由士兵轮流背负。固定枪架和炮架的铁管将日本兵的肩头压的完全抬不起来。


    “快快滴！前进，全速前进！”


    完全没有同情，只有无情的催促，士兵却完全没有埋怨，日本陆军完全是一支服从型的军队，所以只要指挥官是疯子，那么整支部队也就彻底陷入了疯狂。


    一路上，不断有跑到脱力的日军倒下，瘫坐在路边，却没有人伸出手去搀扶。带队的军曹和军官只是粗暴地命令士兵赶紧爬起来跟上，如果发现倒下的人暂时无法恢复行动，警察和军官便会立即将士兵推到路边的灌木丛中隐藏起来，然后留下绝对不要暴露的命令，随后立刻转身离去。


    掉队的士兵能不能得到后续部队的收容，军曹和军官们并不在意，驱赶着部队前进，是他们当前的唯一使命。


    “加油！诸君！再快一些！为了天皇！为了大日本！”


    和这些口号相配合的，是疯狂挥舞着雪亮军刀的小山内大队长，这两股压力汇在一起，令整支步兵大队再次提速！


    日本士兵在这一晚展现出了强大的忍耐力，全面抗战开始了，日本能够取得节节胜利，极高的兵员素质正是其中一个重要因素。


    由于被小山内抢了先手，神风突击队的第三攻击波次，也就是桂太郎大佐率领的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剩下的两个大队只能负担起迂回包围的作战任务，这一千多日军将在整个伏击战场的外围形成一个圈，他们既要切断黄浩然的退路还要在一定时间内抵挡住可能从四面八方冲过来救援黄浩然的中国军队。


    必要的时候，甚至还要向攻击开展不利的内线提供无条件的增援。


    和执行击杀计划的部队相比，外围的任务实在是有苦又累，还难以出彩。


    难怪立功心切的小山内中佐会跑的那么快！


    明知必死，那也要死的值得！桂太郎大佐觉得小山内中佐应该是这样想的，作为天皇的勇士，他完全可以理解！


    可实际上，小山内只是在追逐他的将军梦……(未完待续。)

 第226章 胡家窝棚

    h)pa?Αgh??^?rs?dhr??ou0?}?dn,d?f"?5?-t?;???n?????家镇要塞的路上，陈鹤翔和梅久成一直在寻找接近黄浩然的机会。在汪兆铭的计划中，他们两人并不是简单的内应。


    汪副主席认为既然已经担上了暴露的风险，那就必须把事情做到底，起码也要来个死无对证。他命令陈鹤翔和梅久成选择适当的时机，直接刺杀黄浩然。


    不能完全将赌注都押在日本人身上，趁着袭击时双方交锋的混乱，从背后下手刺杀，才是最有把握的。


    汪副主席年轻的时候就是靠刺杀摄政王才上的位，现在，他又想搞他的老一套，所以才会排出己方夹袋中的两个亡命之徒，试图收到期望的效果。


    只可惜，今天的进展似乎非常不顺利，在徐兴华和徐子龙的安排下，整支骑兵部队被分成了里中外三层，虽然陈鹤翔和梅久成所处的位置是在最里层，但他们和黄浩然之间却被好几层卫兵隔开，黄浩然的警卫团长徐子龙更是摁着腰间的短枪来回巡视，这样的戒备程度，几乎已经将他们当做了敌人。


    即便不是计划泄露，也一定是黄浩然身边的人察觉到了些什么，但应该可以肯定，对方还没能完全确定，否则的话，那还能有呆在保护圈内层的待遇，恐怕会直接拖到路边砍了头。


    陈和梅二人现在只能按捺住心头的焦急，慢慢的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幸好，从青石镇返回的一共有十一个人，起码还有九个人可以用来混淆视听，掩饰陈鹤翔和梅久成他们的身份。


    为什么陈鹤翔和梅久成说十一个人呢？陈梅二人加上第四兵团的三位军官、四名副官，本来随行的“外人”只有九人。但在曹江城的建议下，他和王家文也被混进了这九名外人当中，这也算是做到了敌中有我，布了眼线。


    曹江城和王家文的军统身份，使陈梅二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但是在心底，陈鹤翔和梅久成依然存着一分侥幸，曹王两人会不会是汪副主席另一手暗棋？如果这种推测成真，那么对于刺杀任务，实在是大有助益！


    因为心中有所想，陈鹤翔还梅久成在背后偷偷打量曹王二人时，眼神是极为复杂的。


    这两个军统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又或者来自日本人和汪副主席的助力隐藏在其它七个人当中？


    不到最后的一刻，恐怕，谁也不会知道答案！


    月黑风高，这样的晚上，实在是适合杀人！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杀人的一方，还是被杀的一方……


    和陈梅二人一味躲闪隐藏，不希望引人注意的做法相反，曹江城和王家文中积极寻找和其他的几个人单独接触的机会，并且不断发出寻找同伴的信号，他们这是在钓鱼，徐兴华和徐子龙之前的安排已经给周围的九个人造成了巨大的压力。现在，只需要等着对方在压力之下露出破绽。


    落水的人总会想要试图抓住漂浮的稻草，此刻曹王二人扮演的就是那根稻草的角色，他们在等着有人自己爬上来……


    胡家窝棚西北五公里处，小山内大队被迫转入休息。长时间的强行军榨干了小山内大队的全部体力，如果再不加以调整，一旦仓促投入遭遇战，小山内大队有可能挡不住黄浩然麾下精锐骑兵的冲击。


    从暗处开枪的突然性只有一次，一旦不能取得成功，神风突击队将只能陷入苦战。那样的话，能不能在黄浩然的救兵到达之前解决战斗，就完全得看运气了……


    “十五分钟，只有十五分钟，抓紧时间休息，我们必须在黄浩然到达之前，完全占领胡家窝棚，彻底控制石桥！为了避免走漏风声，还得杀光那里的支那人，我们的时间有限……”


    三两句话之间，小山内中佐便决定了胡家窝棚上千名中国人的生死。在日本人眼中，死多少中国人只是数学问题，完全没有道德上的压力。


    “大队长阁下，支那男人是多少？我们无所谓……可是花姑娘，不应该浪费……”


    露出一脸淫笑的是小山内中佐手下的一个中队长，此人在东北地区就劣迹斑斑，经常夜不归宿住在慰安妇和妓院里面，多次被关东军内部处理。要不是作战勇猛，外加上以前的上司如今在关东军高层就职，早就被赶出了野战部队。


    1932年第一批进入中国的家伙，到现在依旧是中队长，这完全是好色误事的典型。


    “冈本君，你最好老实一些，因为你的坏习惯在战场上误了事，我会立刻砍下的脑袋！“


    冈本，这个名字实在是绝配！完全就是替这个色鬼量身打造……


    小山内中佐的强势，让冈本少佐闭上了嘴巴。但是在心里，冈本少佐并不服气。


    “愚蠢的小山内，人都死了，要勋章有什么用？”


    和通常的日本军官不同，冈本少佐没有什么上进心。1932年的九一八事变他便见识过中国军队玩命抵抗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腹部还挨过一枪。当冈本少佐看来，一旦中国人爆发出血性，将是日本完全无法征服的。


    作为日本军队内部少有的开明派，事实上冈本少佐过得非常痛苦。他的身边都是狂热的同伴，没有人愿意倾听他的诉说。所以冈本少佐只好寄情于风月场所，原本想着能一直混到复员回国，却阴差阳错的随着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被挑中，空投到了中国军队的腹地。


    这是十死无生的旅程，从滑*翔*机落地的那一刻，冈本少佐就完全放开了，他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印记。


    给自己留下个后代，是冈本少佐的最终决定。


    所以现在他无比渴望的需要一个女人……


    胡家窝棚，是冈本少佐准备实施“留种”计划的地方。


    十五分钟的时间转瞬即逝，面色苍白的日本兵被军官用指挥刀从地上赶起来，继续向胡家窝棚前进，为了激励这些兽兵，小山内中佐向他的士兵许诺，只要能够杀死黄浩然，和第27师团会合后将允许他们去慰安所“突击一番”，或者找个中国人的女子学校为所欲为。


    虚幻的未来，望梅止渴，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一个小时后，夜色中的胡家窝棚出现在小山内大队眼前……(未完待续。)

 第227章 鬼子犯下的罪

    对于黄宅遭到炮袭的事情，黄浩然相当愤怒！


    1938年国际上的主流舆论都说日本人崇尚武士道，喜欢当面迎接挑战，言语之间，似乎对日本人的精神还颇为推崇。


    然而事实却是，小鬼子对中国没少做龌龊的事情！


    自近代以来，日本多次打断了中华的正常历史发展进程。但是中国人更多注重的是甲午战争，九一八事变这样的正面战场。而日本人对中华的社会名人、杰出人物多次实施处心积虑的谋杀，却没有引起国人的足够的重视。


    在黄浩然看来，日本人心地歹毒，其性格中凶残、嫉妒和龌龊的部分超乎寻常。


    虽然在谋害中华名人时掩饰得非常之好，但只要静下心，按照逻辑推理一番，便很容易得出都是日本人所为……


    让我们来看看日本人犯下的罪孽吧！


    霍元甲——（1868年7月～1910年）清朝末著名爱国武术家，汉族。字俊卿，祖籍河北省东光安乐屯（属沧州地区），世居天津静海小南河村（今属天津市西青区南河镇），为精武体育会创始人。继承家传“迷踪拳”绝技，先后在天津和上海威震西洋大力士。霍元甲是被日本人下毒药毒死的。早期的精武会史料中有个说法：“力士（指霍元甲）殁之翌晨，秋医（即医生秋野）已鼠窜归窟，力士门弟子大疑，检力士日服之余药，付公立医院察之，院医曰：‘此慢性烂肺药也。’”这段话是1919年为纪念精武会成立十周年而出版的《精武本纪》提出来的，可以说是下毒说的最有力的证据……


    蔡锷——(1882.12.18—1916.11.8)原名艮寅，字松坡。中国近代军事家，湖南宝庆(今邵阳)人，1915年云南护国起义的主要组织者和领导者。1916年8月，护国运动刚刚结束没有多久，蔡锷因积劳成疾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军务，赴日本进行治疗。蔡锷一直患有肺结核，身体虚弱，为了反对袁世凯称帝，蔡锷不得不从北京逃出奔向云南，一路舟车劳顿，令蔡锷不堪其苦，病情加重。后来又忙于护国战争，不得调养，导致咽喉肿痛，甚至不能发出声音。待到进入日本福冈医院，细菌已经感染了他的咽喉。11月8日，不幸死于日本福冈医院，享年只有34岁。一般认为，蔡不是日本人所谋害，但是根据名人一旦被日本人医治多死亡的案例，不能排除日本人的毒害。因为蔡锷护国功成之后，其声名之高也与华盛顿差不多，如果蔡锷未死，中国的军阀谁都不敢以身试法，步袁世凯后尘再废共和。共和之再造，全赖蔡锷之发难，各省次第响应。从当时全然无望到后来大功告成，竟然不满5月。日本人是不希望中国当时和平稳定的，何况蔡锷在日本留学过，日本人对其本领是深刻了解的……


    鲁迅——（1881－1936），原名周樟寿，字豫才，后改名为周树人。爱国作家。1881年9月25日生于浙江省绍兴府会稽县（今绍兴市）东昌坊口。据周海婴回忆录〈鲁迅与我七十年〉批漏，鲁迅为当年的日本医生藤须八百郎所害。日本国内鲁迅专家称，藤须为黑龙会成员，地下从事秘密活动。50年代，许广平去日本，见了许多老友，惟独藤须不在。后来，有人专门调查此事，竟在日本已经没有了藤须的档案与户籍。当年藤须主治鲁迅，宋庆龄不放心。鲁迅逝世后，他身边的萧红，冯雪峰私下都以为鲁迅先生遭了暗害。鲁迅临死前一天，病情颇为危急，呼吸急促，冷汗淋漓，十分痛苦。许广平曾问须藤医生病情的发展，藤须八百郎说：“过了今天就好了。”到了凌晨，鲁迅终因心脏衰竭而死亡了。前一天晚上，须藤给鲁迅用了一种激素药，这种药能够使病人暂时得到病痛的缓解，但实际上加快了病情的发展，没有得到拟制反而加重了，致使鲁迅早死了十年……


    而侵华战争开始之后之后，日本方面针对中国政府高层官员和军队高级将领的暗杀更是层出不穷。


    就连武汉政府中的亲日派，何应钦何部长，1935年初，在担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委员长期间，也曾遭到过日本人精心策划的两次暗杀。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日本侵略者步步进逼，将铁蹄踏向华北。为委曲求全，何应钦于1933年与日本签署了《塘沽协定》，实际上承认了日本侵占东北三省和热河的合法性，并把察北、冀东的大片国土拱手送给了日本。但这未能满足日本人的野心。1935年2月，日本大本营密电关东军司令部，指示“适当刺激一下中国军方”，诱华北守军做出反抗或变相反抗，为扩大侵华战争制造借口。关东军司令南次郎大将遂召集他的特工人员反复策划，决定暗杀何应钦，以激怒******和中国华北守军。


    经日本大本营批准，南次郎大将把暗算何应钦的任务，交给了经验丰富的特务酒井恭辅和清水次郎。


    酒井恭辅五短身材，枪法如神，曾经长期在北平从事情报工作。清水次郎是日本著名忍术流派伊贺派的正宗传人，武艺高强而且经过特殊训练，是充当杀手的绝好人选。


    土肥原贤二之所以授命酒井恭辅和清水次郎。还有两大因素，这两人都说得一口地道汉语，而且无比忠诚，值得信赖。领命之前，狡猾的土肥原贤二再三嘱咐酒井恭辅和清水次郎:“此次行动无论成败，绝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会使关东军，甚至整个日本陆军省都陷入极其尴尬的境地。”酒井恭辅与清水次郎点头允诺。


    1935年2月酒井恭辅和清水次郎。潜入北平后，以“西药商人”的身份住进前门饭店，并与潜伏在北平的日本特务间谍组织取得联系，了解了何应钦的官邸地形、周围警戒以及何应钦的活动规律。(未完待续。)

 第228章：黄浩然的人头

    为使暗杀方案顺利实施，清水次郎化装成叫花子，一连几天在何应钦官邸门口讨饭，他可怜巴巴的扮相和足以乱真的河南话，蒙骗了何应钦的手下参谋屈从松。出于“老乡”的怜悯之心，屈竟把清水领进了官邸大伙房，让厨师弄了些残菜剩饭给他吃。清水在伙房混了两个小时，了解到何应钦的许多情况。


    北平的2月，天气还很寒冷。何应钦办公室的取暖主要依赖木炭，由官邸的伙夫每半月直接从市场上购进。酒井、清水决定将炸药制作成木炭形状，混在木炭中，弄进何的官邸。


    酒井扮成卖炭小贩，3天内就顺利地把木炭卖给了何应钦官邸的采办员，并讨好地亲自把木炭送到了何的官邸。


    木炭购进后暂放在伙房门边，一伙夫不小心泼了一盆泔水，使木炭表面沾了一层油垢，看上去色暗质劣。何应钦老家盛产木炭，他对识别木炭很在行，一看颜色，就下令把木炭扔掉。日本的第一次暗算计划流产。


    酒井、清水二人并不死心，他们冥思苦想，决定从何应钦官邸收买内奸。此时，他们想起了“老乡”屈从松。屈是何应钦的中校作战参谋，很受信任，但此人贪赌好色，爱收藏古字画。酒井、清水决定以重金收买他。关东军司令部除提供定时毒气器皿外，还给了20万元活动经费。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清水找到屈从松，谎称一起要饭的朋友有一幅明代皇帝题跋的董其昌的字画，前两天被人骗走，想请屈主持正义。屈满口答应，并约他们到自己住处细商对策。当晚，清水将20两黄金放在屈的面前，直接说明了本意，并软硬兼施、威逼利诱，最终使屈就范。


    两天后，屈从松得知何应钦从南京开会回来，急忙到办公室准备文件让何批阅，并调整好毒气器皿的定时装置，尔后走进何的办公室，假装不小心将文件掉到地上，趁弯腰去捡时，把毒气器皿放到了何的办公桌下。没想到，毒气还没打开，何应钦就乘车外出，离开了办公室。屈从松急忙找借口溜回办公室，取回了毒气器皿。


    几天后，屈从松故伎重演，但这次恰逢何在东京振武学校的老同学加藤忠康来访，何步入了会客室。结果毒气按时打开，毒死了一名副官。


    何应钦得知情况后，急令警卫处长严加追查。深感不妙的屈从松在逃往东城苏州胡同途中，被警卫队员堵住。经何应钦亲自审讯，屈从松全盘招供。半个月后，他被南京高级军事法庭以“汉奸、谋杀”罪判处死刑。


    现在，日本人又将矛头指向了黄浩然……


    在此次黄宅遭遇炮袭之前，黄浩然知道日本人一直在悬赏买他的人头，还好奇地打听过价码。


    后来徐兴华告诉黄浩然，自全面抗战以来，鬼子悬赏中国政府高官和军队将领人头的价码一直在上涨。


    不久之前刚刚取得万家岭大捷的薛岳，日军司令部对他的悬赏的是大洋4万块，这个价码是现在中国军队将领中的第三。


    排在第二位的，则是此刻正在武汉东湖医院养病的李长官李宗仁，被鬼子悬赏大洋8万，算是对这位老牌名将的肯定。


    黄浩然自淞沪、南京和鬼子连番交战之后，日本军部对他的悬赏便超过了5万大洋，徐州会战后更是涨到10万，而武汉会战歼灭了第六师团之后，鬼子对黄浩然的悬赏已经达到惊人的大洋20万元，成为了悬赏金排行榜上毫无争议的第一名。


    武汉政府中甚至有好事之徒，对报社记者大放厥词，说这份悬赏排名表示在鬼子眼里一个黄浩然顶两个李长官还要再搭个薛岳。


    所以，如果遇到日本人针对自己的刺杀，黄浩然是有着心理准备的。但他却没有想到，日本人这一次居然对自己的家人动了手。


    一帮子老人妇孺，难道也上了日本人的悬赏榜？若真是如此，鬼子将国民政府所有的官员和军队将领的家属都列出价码来，难道是打算用真金白银将整个中国买下来？


    要知道黄浩然的家庭关系还是比较简单的，很多地方将领都是三妻四妾，甚至养着二三十小老婆的都大有人在。若是这一大堆人头都能拿到日本军部去换钱，恐怕日本立即就要陷入经济危机。


    所以黄浩然推测，日本人在重庆的所作所为，应该是为了打乱他的情绪，在接下来歼灭第27师团的作战中犯错误。


    又或者，是对第六师团被全歼的一种报复和泄愤。


    可军统的戴笠，却向黄浩然提出了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重庆的炮轰黄宅，实际上是日军整个刺杀计划中的一部分。鬼子近期将对黄浩然动手。只可惜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也没有找到日军的计划，只是在戴局长的推测……


    无论如何，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黄浩然连累了家人！


    所以才黄浩然的内心深处，是有些内疚的，特别是对在袭击中受伤的孟施晴……


    之前因为杨文娜的事情，孟施晴已经受到了不少的压力，还有那托江峰借用军统邮路送来的红木匣子里面的东西，恐怕表达的是孟施晴想要退出这场政治游戏的想法吧！？


    都想做老子的主！老子堂堂二级陆军上将，居然连挑选自己女人的权利都没有！


    黄浩然突然无比的想要扩充自己的实力，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红色伟人说过的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消灭本间雅晴的第27师团之后，是该和自己的班底好好聊聊宜宾五县的事情了……


    黄浩然在思索的时候，他胯下的战马却一刻也没有停息，骑兵警卫营在道路上卷起烟尘，朝着田家镇要塞飞奔。


    虽然是夜里，黄浩然却不担心迷路，因为自从他接过军司令的职务，便召集参谋军官带着本地向导立刻组织绘制防区内的地图。现如今，黄浩然的部队使用的是比武汉政府原本配发的军用地图精确许多的新地图。


    胡家窝棚的所在地位置和附近的驻军情况，在新绘制地图上一目了然。


    更何况，警卫营还配备了大量的指南针，这样还找不回田家镇，那这些兵可真是愧对“精锐”这两个字。(未完待续。)

 第229章 入瓮

    “团座，后面那些家伙到现在为止没什么异常，怕是弟兄们戒备的太明显，对方已经有了提防，要不要松一松，卖点破绽出来……“


    遵照徐兴华的命令，名为护卫实际监视着陈鹤翔、梅久成一行的骑兵每隔十分钟便会赶过来向徐子龙报告一次情况。目前看来，今晚安排的措施比较有效，隐藏着的敌人没敢有任何行动，始终保持着沉默。


    “不！还是保持现在的戒备强度，要记住你们的任务不是抓出内应，而是要确保总座的安全！等我们回到田家镇，剩下的事，自然会有徐处长的情报处接手……”


    徐子龙摇头否决了部下的提议。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打离开青石镇第四兵团司令部，徐子龙这一路上感觉都很不好。


    根据军统提供的情报，队伍内部很可能存在的日本人内应始终没有露出马脚。


    徐子龙麾下的警卫团又只来了一营人马，还要分散成里中外三层防御，519人的兵力显得有些不足。所以徐子龙希望赶路的速度能快一些，以减少路上遇袭的可能。


    谁知仅仅才跑了一截，第四兵团的军官和军委会的人就开始叫苦，提出他们跟不上警卫团骑兵的速度，要求走得慢些。


    这会是内奸耍的花样吗？徐子龙现在恨死了那几个拖油瓶，但他此刻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继续让部下观察。


    “报告团长，外围一切正常，没有发现！”


    又有骑兵奔来，来的是负责联络外围游动哨的通讯兵，徐兴华放出去八十骑负责外围警戒，同样要求每隔十分钟和徐子龙联络一次。


    “继续警戒！把眼睛都给我睁大喽！”


    还是一切正常！这一路明明如此平静，徐子龙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于是他拨过马头，催动战马来到了徐兴华身边。


    瞧了一眼不远处的黄浩然，徐子龙对徐兴华说道：“徐处长，这气氛有些怪呀！后面那些混蛋分明是想拖慢我们的速度，如此看来，外面一定有接应！可咱们现在明明身处己方的内线，难道还能有支日军从地底下冒出来不成？我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你脑子活，给我说说……要不，我真的快憋死了……”


    徐兴华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何尝不是快要抓破了脑袋呢？如果仅仅是来自内部的刺杀，按照现在的布置，徐兴华有把握控制住场面。可如果对方真的有一支“奇军”埋伏在某处，那就要看徐子龙的警卫团骑兵队和这只“奇军”的战斗力，谁强谁弱了……


    “该死小鬼子明刀明枪干不过咱们总座，就玩阴的！什么狗屁武士道精神？有种冲过来和老子干啊！这么等着别人来揍，真他娘的憋屈……”


    徐子龙抱怨得有些大声，结果将黄浩然引了过来。比起来时路上的狂奔，此刻的骑行速度实在是慢了很多，黄浩然在马上显得十分轻松。他一边伸手摸着战马的鬃毛，一边扭头对许子龙说道：


    “怎么？你这个警卫团长，觉得护不住老子了？那好，等回了田家镇，老子就把你给撤了！换人……！”


    对徐子龙这样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人，黄浩然十分了解他们的脾气，虽然此刻他说的话像是在敲打徐子龙，但在徐子龙的耳中却是另外的意思。


    总座这是拿他徐子龙当自己人呢！才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在第25集团军内部，这才是真正的褒奖。


    “换不换人，那还不是总座您的一句话？就是叫我去喂马，我徐子龙也立马照办！总座！咱实在是不习惯等着挨刀子的感觉呀！以前都是咱们变着法子捅他日本人，哪有过现在这样的时候……”


    黄浩然知道徐子龙说的都是实话。在他的指挥下，从99师到99军再到现在的第25集团军，黄浩然的部队始终保持着主动进攻的精神。不管是在淞沪、南京、徐州还是武汉，徐子龙他们接到的命令更多的都是进攻，而不是防御，可以说这种精神已经渗透到了黄浩然集团成员的骨子里头。


    瞧着自己这些骄傲的部下，黄浩然心底涌过一股暖流，他总算是给中国军队，保留住了一份勇气！


    “老子吉人自有天相，你操那份闲心做什么？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竟想着要暗算老子？日本人炸了老子的家宅，老子就先宰了他们的内应祭旗，然后再宰了第27师团！”


    不过三两句话，黄浩然便将身边的骑兵说的热血沸腾。一旁的徐兴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感叹黄浩然的确是带兵的天才。好的将领，一定是调节官兵情绪的高手，和一分钟之前相比，警卫团的骑兵们人数未变，装备相同，但是战斗力却起码提升了三成！


    作为第25集团军的灵魂，黄浩然不可替代！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将军！


    徐兴华在心中暗暗发誓！


    晚九点，警卫团骑兵大队抵距离胡家窝棚不到五公里……


    “大佐阁下，五分钟前，一支中国人的骑兵部队进入我们的包围圈！”


    “能不能确认黄浩然是否在其中？对方的装备如何？”


    刚刚架设好电台，关东军步兵第三联队联队长桂太郎大佐便收到了小山内中佐发来的电报，小山内大队此刻已经在胡家窝棚完成设伏，静候黄浩然上门。


    “报告大佐阁下，小山内中佐回电，虽然无法确认黄浩然是否在骑兵队中，但对方人数众多且装备精良，应为支那军王牌99军之精锐……”


    “吆西！”佐太郎大佐用力的攥紧了拳头，小山内中佐的回电，基本等于确认了黄浩然的行踪，除了黄浩然的卫队，在这片地区，哪里还能够找出第二支装备如此精良的大队骑兵？


    “命令第三大队全速前进，迂回到黄浩然的背后，配合小山内发起攻击！第一大队控制这一带的交通要道和制高点，务必切断中国军队救援的道路！”


    根据战场的最新进展，桂太郎大佐蹲坐在地上，手捧地图不停地画着。


    如果此时徐子龙站在旁边，他一定会惊讶的发现，鬼太郎大佐手中的军事地图居然和黄浩然使用的完全一致！


    又是汪副主席的杰作！这些武汉政府中的投降派，把他们能弄到的所有好东西，都送到了日本人的手中！


    如果这不是卖国，还能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230章： 相遇

    伏击俗称埋伏，在中国古代战争中曾广为运用。《孙子·势篇》即载有：“以利动之，以卒待之。”北宋时的《百战奇法》也有：“凡与敌战，其将愚而不知变，可诱之以利。彼贪利而不知害，可设伏兵以击之”的记载。


    伏击的地点，一般选择在敌人必经之路上，能隐蔽地配置兵力和发扬火力，便于突然发起冲击、围歼和捕捉敌人，便于迅速转移，而不利于敌回击和突围逃窜的地点。


    伏击战的行动要迅速隐蔽，严密封锁消息，搞好伏击地域的伪装.伏击战指挥要灵活果断，发起战斗要适时，火力要突然猛烈集中，趁敌人措手不及时，勇猛出击，速决全歼。


    而用步兵伏击骑兵，绝对是一门技术活，如果不能克制住骑兵的高机动性，步兵即使跑断了腿，也没有办法追上四条腿的骑兵，想打还是想撤，一切都由骑兵做主。


    在神风突击队的计划中，始终力求一击即中。鬼太郎大佐命令小山内中佐，第二步兵大队的第一波攻击即使不能杀死黄浩然，也一定要尽量杀伤战马，让黄浩然的骑兵丧失机动能力。这样才有包围扑杀的可能。


    小山内中佐将他的大队全部兵力分为侧击、堵击、尾击三部分，以侧击为主，实行“堵头、斩腰、截尾”的战术。在石桥这一带，小山内大队投入了一个中队，负责的便是堵头。其余两个中队一个负责斩腰，另一个则负责拦尾。


    此刻胡家窝棚前的小石桥边，小山内大队的火力配置是这样的：


    六挺歪把子机枪组成交叉火力，负责封锁整个桥面，机枪阵地后方是五十毫米掷弹筒。


    四挺九二式重机枪，这批小山内大队现在最拿得出手的火力，被配置在了小桥两边的河滩上，负责侧翼扫射。这是要将机枪火力发挥到最大极限。


    机枪的出现，改变了近代战争的法则，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兵，在强大的机枪火力面前都舍弃了密集的队形，改用散兵线的方式发起冲击。


    如果将机枪设置在防御阵地的正面，子弹覆盖的区域厚度远没有从侧面射击的效果好，因为，即便是三线波次的散兵线，机枪火力的杀伤厚度最多也就是3-5人，而从侧面扫射，杀伤厚度，将等同整个散兵线的宽度。


    让我们换一种通俗的说法吧，当机枪火力扫射的时候，如果采用正面射击，那么当穿透整个散兵线后，子弹就再也没有了杀伤目标，机枪手只能转动枪口，从横向范围选择新的目标。


    而如果将机枪设置在侧翼，假设敌方发起的攻击散兵线上有五十人，那么只要是在机枪的有效射程内，相当于五十人排成一列纵队处于机枪的覆盖火力之下，射手不需要太多调整，只需要将子弹密集的射出去，就可以造成大量的杀伤。


    所以，在设置防御阵地的时候，最正确的选项，是将机枪设置在阵地的侧翼，而不是正面。


    小山内中佐，绝对是使用机枪的行家。


    现在，就等着黄浩然上门了。


    负责拦尾的中队五分钟前已经发现了黄浩然卫队的先头部队，约有三十多骑，此刻正朝着小石桥而来。


    没想到身处中国军队的内线腹地，黄浩然还是放出了斥侯，这给小山中佐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整整五分钟的时间，即使骑兵不全速前进，他们胯下的战马也能跑出一两公里的距离。然而直到现在，负责拦尾的中队并没有再传来新的消息，这说明黄浩然的斥候放得相当远。


    若是在这段时间里面中国军队和日军发生遭遇战，远远坠在后面的黄浩然听到枪声后一定会凭借骑兵的高速迅速拉开与火线之间的距离。那样的话，神风突击队再想追上黄浩然实施围攻，就要消耗大量的时间。


    但对于神风突击队来说，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不能打草惊蛇！必须放这些中国骑兵通过胡家窝棚，等到黄浩然的卫队主力全部进入伏击圈，才能腾出手来收拾这些斥候。


    小山内中佐打定主意后，立刻命令原本被他布置在桥头，准备用机枪火力来封锁桥面的步兵中队迅速撤离，并且不得留下构筑阵地的痕迹，所有可能暴露的地方必须加以伪装。


    此时，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了起来，夜空中的星星也不多，小山内中佐希望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可以蒙混过关，骗过黄浩然的斥候。


    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桥西面的日军刚刚撤离，一队骑兵便出现在了桥的东面。


    黄浩然的斥候，来了！


    骑着一匹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警卫团七连连长郝大国，徐子龙的心腹。跟在郝大国身后的是一个排的兵力。


    作为黄浩然身边519人中的一员，包括郝大国在内，都是从警卫团里面选出来会骑马的。他们原本就是步兵，战马不过是机动工具，对骑兵应该掌握的战术动作完全不了解，也没有配备骑兵作战需要的装备。


    所以如果一旦遇敌，郝大国的人马将只能下马作战，恢复成他们熟悉的步兵身份。


    黄浩然打算从胡家窝棚通过，小石桥这里的情况就必须弄清，一名连长加上一个排的前锋斥候，徐子龙这番安排很符合小石桥的重要程度。


    距离小石桥还有四五百米的距离，郝大国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夜，实在是安静的有些过分，隔着小河相望的胡家窝棚，没有一丝灯光，那儿的百姓像是都进入了梦乡。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危险的气味。


    “弟兄们，都小心着点，有点不对劲啊……”


    郝连长扭头低声吩咐部下小心戒备，手上打开了汤姆逊冲锋枪的保险。


    警卫团的官兵没有装备骑步枪，虽然汤姆逊冲锋枪的火力凶猛，但也有着射程较近的缺点。和莫辛纳甘步枪相比，汤姆逊冲锋枪的有效射程仅有两百米，只适合中近距离交战。


    也就是说如果此时在小石桥上真的有一支敌军，凭借着手中的步枪，郝大国他们只有挨打的份。(未完待续。)

 第 231章 危急

    当郝大国戒备着前行时，徐子龙的警卫营主力护着黄浩然走进了日军的伏击圈。


    由始至终，军统和徐兴华假象中的敌人都是刺客和小股的偷袭，大兵力空降这样的作战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过超前，完全出乎他们的预料。


    战术思想的落后导致错误的预判，错误的预判又造成错误的应对方案。警卫营现在摆出的里中外三层防御阵型，使得护卫黄浩然的兵力不但没有正确的集中，反而被进一步分散。


    从青石镇出发到现在，除了派人盯死内部的可疑人物这一步棋走对了。其他的时候，军统和黄浩然的警卫部队都在不停的犯错误。


    三军易得，一将难求，随着抗日战争即将进入相持阶段，初期的大兵团乱战局面将渐渐减少，仗打得越来越精细。这就使得黄浩然集团中军官素养普遍不高的弱点渐渐暴露了出来。


    37年全面开战之前，黄浩然将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军备竞赛上。人才培养方面基本依靠挖墙脚和德国顾问团举办的短期训练班。


    从淞沪到南京再到徐州武汉，一路浴血奋战，黄浩然小集团在不断失血，同时还在不断的扩编。


    精锐士兵的损失，通过大量投入新兵，不停轮战锻炼，勉强还能应付的过去。虽然士兵的质量一直在被掺水稀释，但部队战力下降的速度暂时还可以接受。


    单兵素质和武器装备可以通过采购和训练在短期内得到提升，但是精英军官却不是可以短期集训培养出来的。


    基层军官可以从表现优异的士兵中选拔，以战代练，基本还算够用。


    但是中高级军官，特别是参谋和营连级别的军事主官，虽然损失的人员不多，但是随着，部队的编制越来越大，需求的数量也越来越多。


    由于中央军的主要集团均为接连作战，中层军官伤亡都比较大，武汉也没有办法提供足够的预备军官给各单位进行补充。


    所以黄浩然集团只能从兼并的杂牌军中汲取养分。但是这些出身杂牌军的军官指挥水平并不高，基本都是地方讲武堂出来的。不要说黄埔军校了，就连保定军校的毕业生，黄浩然手下也没有多少。


    和只拥有99师的时期，黄浩然现在麾下的精锐程度下降了不少。


    自从进入武汉战场，黄浩然就一直想要整编部队，举办几个短期集训班，提高一下军官的素质，补补第25集团军的短板，但是最高当局和日本人都不肯给他时间。


    出现问题长时间不整改，是必定要付出代价的。


    战争是比较的游戏，你不仅需要不断的进步，还需要比对方进步得更快！


    像徐兴华和徐子龙这样很早就跟从黄浩然的班底，是黄浩然现在最拿的出手的部下，但即便是他们也由于由于眼界局限，没办法看穿日军的意图，只能处于被动。


    现在的黄浩然集团是虚弱的，虽然他们的司令官依旧顶着战神的名头，但实际上却早已不是无懈可击。相反，黄浩然集团的破绽正变得越来越多……


    日本人的神风突击队，这一次就抓住了其中一个……


    汪精卫的情报很精确，日本人知道黄浩然带的骑兵数量在五百左右，不管怎么分工配置，护卫黄浩然的兵力必然会占据半数以上。


    所以当发现走入伏击圈的骑兵队有接近300骑时，日军就已经确定黄浩然必在其中。


    只是由于在曹江城和王家文的的建议下，黄浩然、徐兴华等人均换上了普通士兵的服装，日军还无法确认这队骑兵中哪匹马上坐的才是黄浩然。


    待到中国骑兵过后，负责拦尾的日军步兵中队迅速移动，他们的任务是要封死黄浩然的退路。


    日本人不担心会错过黄浩然，因为在小山内大队设置的这个伏击圈外围还有另外两个日军大队，这是一个圆环套圆环的阵型，黄浩然即便没有被困在内环，也会被困在外环。


    当然，如果能让黄浩然进入内环，那将是最有把握的。所以，在小石桥桥头否则堵头的日军开火之前，拦尾的中队只会保持沉默。


    为了保证空降袭杀任务顺利完成，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的兵力得到过加强。


    就拿小山内大队来举例，每个步兵中队下辖三个步兵小队，除了各小队标准配备的机枪组和掷弹筒组，还多了一个冲锋枪组，共装备有六挺轻机枪，六个掷弹筒，十二支冲锋枪和两挺九二式重机枪，不仅火力比一般的日军步兵中队要强很多，兵力也达到了两百人。


    瞧着瞄准具中的中国骑兵，步兵中队的日军指挥官们一个个兴奋莫名，觉得天大的战功已然是触手可得。他们觉得这支神风突击队一定会因为击杀了中国的战神而登上日本陆军的军史。


    “总座，你觉得武汉这一仗，咱们能打赢吗？”


    徐子龙没由来的提问，黄浩然却不想正面回答。这是因为他清楚，日本人还没有倾尽全力，而武汉政府已经将最后的底牌都押在了牌桌上。虽然有他和薛岳打出几场胜仗，改变了会战的进程，但总体上中国弱日本强的趋势依旧没有改变。一旦日军得到兵力上的补充，再次发起强攻，中国军队在武汉会战中的失败也将随之到来。


    所以黄浩然只好反问一句：“怎么？你没有信心吗？”


    徐子龙伸手摸了摸脑袋，嘿嘿笑着说道：“若是由总座坐镇指挥，麾下尽是咱们第25集团军这样的劲旅，武汉会战，应该可以不败……只是这天下，又有几支咱们这样的精锐呢？”


    一大串的先决条件，仅仅是不败的结果，加上最后的那句感叹，说明徐子龙的内心也不相信中国军队能守住武汉，击败日军。


    这代表了眼下中国军队中的主流情绪，一年多来不断的后撤，中国军队的士气快要跌到谷底，如果不是在徐州和武汉会战中，有几场胜仗支撑着，只怕早已是全盘崩溃的局面。


    可笑的是，武汉军事委员会的高官们，还没有徐子龙这个警卫团团长清醒，整天喊着武汉必胜的高调。


    实际上眼下的中国和此刻黄浩然一样，陷入了危急之中……(未完待续。)

 第232章：骑兵冲刺

    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组建的这支神风突击队，落地后便兵分两路，一路是桂太郎大佐的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另一路则是鬼冢小太郎的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


    虽然两支部队的任务都是设伏，但相比较而言，桂太郎大佐在明，鬼冢小太郎大佐在暗。


    如今明处的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已经完成对黄浩然的设伏，那么暗处的鬼冢小太郎特战队又在哪里呢？


    答案是，关东第三步兵联队伏击圈西北处的一面小山坡。


    事实上，鬼冢小太郎特战队行军的速度比小山内中佐的步兵大队要快得多。但是两小时前，鬼冢特战队在这里便停了下来，此后一直在休息。


    黄浩然的麾下是有五百多名士兵的，鬼冢小太郎认为他的特战队员没必要在对方军力最强盛的时候投入战斗。在冈村宁次的计划中，步兵第三联队是消耗品，远距离空降，落地后集结长途奔袭，对手又是黄浩然麾下的精兵，指望第三联队直接解决问题是不太现实的。鬼冢特战队需要扮演的角色，就是在步兵第三联队将黄浩然的卫队耗的精疲力尽之后，跳出来捅出致命的一刀。


    现在，鬼冢小太郎大佐正在培养他的“刀意”。


    如果将鬼冢特战队比作一把刀，那么羽柴二郎必定是最锋利的刀尖。


    羽柴，这个姓在日本比较冷门，羽柴家族历史上最著名的人物羽柴秀吉曾经追随过丰臣秀吉，羽和柴分别取自当时织田信长重臣丹羽长秀和柴田胜家的姓。那是羽柴家族辉煌的顶点。


    不过到了羽柴二郎这一代，羽柴家族已经衰落成了北海道的猎户，没有了任何光芒。


    多亏羽柴二郎多年狩猎生涯磨砺出的精准枪法，参加日本陆军后很快便被派遣到中国，成为了前线作战部队的秘密武器。


    从1932到1938年，死在羽柴二郎枪下的中国军人超过两百名，其中90%都是军官。凭借着这些血淋淋的战功，羽柴二郎戴上了大尉军衔，并且加入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分队，成为了鬼冢小太郎大佐手下的一面王牌。


    此刻，羽柴二郎正抱着他宝贵的狙击步枪，躺在鬼冢小太郎大佐身边的山坡上闭目养神。和特遣队其他的日军狙击手不同，羽柴二郎的狙击步枪外面抱着油布，据说，这是从关东军兵工厂借来的试制武器，尚没有装备日本陆军的最新型狙击步枪。


    这便是天才的特殊待遇吧……


    除了刀尖，鬼冢小太郎大佐还拥有最锋利的刀刃，真正的人形兵器——横山健次。


    体重90公斤，身高183公分的横山大尉站在一群不足165的日本兵中间，看起来像个巨人。


    私底下其他的日本兵都说衡山大尉就像他的姓氏一样，简直是一座横着的大山。


    但这座大山却并不笨拙，相反，衡山大尉是真正的一专多能。他不但精通格斗、冷兵器和各种轻武器射击，还懂得驾驶、爆破和中国语。


    南京城下，面对中国最精锐的德械师和中央教导总队，衡山大尉连战连捷，杀人无算。死在他手下的中国士兵应该算比较幸运，因为衡山大尉总是选择最快最致命的方式杀人，对方甚至没有感受痛苦的时间。


    这就是横山健次——鬼冢特战队的另一面王牌。此时，他正在摆弄怀里的汤姆逊冲锋枪，成功将经过横山大尉自己的改装，射程和精度都提升了很多。


    没错，他还是个枪械改装的天才。


    鬼冢小太郎大佐觉得他现在手中的这柄“战刀”，实在是棒极了……


    小石桥前，最后的200米，郝大国决定提速冲刺！他要利用战马的速度优势，迅雷不及掩耳的冲过小石桥。即使对面真的有敌人埋伏，这样的突然冲刺最起码也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胯下的骏马，体重大约是350公斤，再加上骑兵和武器的重量，一旦冲刺起来，最高速度可以达到每秒十三米，这样的冲击力是惊人的，哪怕有五六个步兵拦在正前方，也可以直接撞翻出去。


    只要枪声一响，后方的大队便能得到示警，卫队清一色都骑着马，要不陷入缠斗，在这片地界没有谁能留住他们。


    “八嘎！我们被察觉了！大佐阁下，命令射击吧！”


    警卫营前锋郝大国的表现将守在河滩上的机枪中队中队长松尾少佐吓了一跳。对日本人来说，郝大国带着骑兵出现的时间很不好，原本守备桥头的步兵中队刚刚开始后撤，原本设置好的机枪阵地都经过简单的加固，即便撤退时加以伪装，也难免会留下痕迹，很容易暴露。


    而且即便是桥头前的伪装能够瞒过中国人，不远处的胡家窝棚，全体村民的尸体可就堆在祠堂里，已经起了疑心的中国骑兵不可能不进去查看，有时候，一样得暴露。


    所以松尾少佐认为应该立即开火，在狭窄的桥面上将中国骑兵全部消灭掉。


    至于黄浩然那边，按照现在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覆盖的区域，既然先锋已经到达了小石桥，那么黄浩然带着主力一定已经进入了伏击圈。


    同样是暴露，不如选择自己先动手，最起码可以占个先手的便宜。


    “不！再等一等……我们要确保黄浩然陷入的深一些！这些骑兵先锋全部逃走了也无所谓……晚一分钟开枪，就可以多一分的把握！我们的目标只是黄浩然，只有黄浩然而已！即使杀掉全部的骑兵，如果黄浩然跑了，那就是失败！同样，哪怕我们一个骑兵也没有杀掉，只要杀死了黄浩然，那……就是胜利！”


    两百多米的距离，骑兵通过的时间只有十几秒，所以差不多当小山内中佐说完这些话，郝大国他们已经冲过了小石桥。


    战马冲刺的速度极快，精神的高度紧张，再加上夜间糟糕的视线，郝大国他们遇到他们设想中的伏击。在日军的刻意避让下，黄浩然卫队的先锋顺利冲过了小山内大队设置的防线……(未完待续。)

 第233章：交火

    让战马放开速度奔跑了好一阵，郝大国才拉住手中的缰绳，此时他已是汗流浃背。


    刚刚冲过小石桥的时候，马上的郝大国寒毛倒竖，多年战场厮杀养成的直觉告诉他，小石桥边不仅有埋伏，而且现在数量众多。


    那种枪口下的危机感，让郝大国胸口沉闷的像要窒息！


    为了防止是自己误判，郝大国扭头打算去问自己身后的部下，却看到了一张张青白不堪，流满汗水的脸庞。


    今年的战场直觉是相通的，短短的几十秒钟，耗大国她们这些人，就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这里，是敌人的伏击圈！


    有人要害将军！


    怎么办？所有人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同样的问题。


    最后还是郝连长打破了沉默。


    “弟兄们！调转马头，杀回去！咱们得给总座报个信！这话，看来是带不到了……那就用咱们手中的枪来送！”


    “好！就听连长的！咱们用枪声，给黄总座报个信！”


    明知是必死的征途，却没有人退缩，这些黄浩然的麾下的抗战将士，果然都是好样的。


    为了发挥冲刺的最佳效果，郝大国指挥部下重新排列阵型，汤姆逊冲锋枪的保险全部打开，手榴弹也被拧开了后盖，这一趟，要轰轰烈烈，要搞出个大的声响。


    “弟兄们，下辈子，咱再跟着将军！99师，上刺刀！”


    “99师，上刺刀！”


    从淞沪开始，一路血战到武汉，每当喊出这声口号，就意味着黄浩然的部队到了最重要的时刻，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这是中国军人的血性！


    马蹄飞扬，一路风雷！仅仅三十余骑，气势已是直冲霄汉！桥头的鬼子，这一次，再也扛不住了！


    九二式重机枪射手使出浑身力气将对推的压铁完全压死，被中国人称为野鸡脖子的机枪发出啄木鸟的声音，一上来就是全速射击。


    掷弹筒向着骑兵最密集的地区不停发生，一轮接着一轮。


    郝大国他们的冲锋枪扳机也是一抠到底，马上的战士尽力控制住枪口的跳动，将弹匣里的子弹全部射向出现枪口火焰的地方。不用问，那里肯定有敌人。


    当冲到手榴弹能够得着的距离，战士们立刻开始投掷，特别是冲击中发现的敌人机枪阵地，完全是不要命的猛砸，只要不是当场中弹死去，就要将携带的手榴弹全部丢出去。


    双方射出的子弹在夜空中划出美丽的火线，密集的枪声和错落的爆炸声响了一分多钟，然后战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


    郝大国腹部被掷蛋筒发射手雷爆炸的弹片，划出了个大口子，胸口还中了两枪，但他还是催动战马，一头冲进了日军的机枪阵地，在临死之前看清了敌军的身份。


    鬼子，居然是鬼子！


    虽然通过刚才激烈的交战，郝大国已经在怀疑，但真的当眼前出现穿着黄狗皮的日军，郝连长还是非常的吃惊！


    这些鬼子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是前方的李品仙兵团背叛了总座，将龙感湖边被围的日军第27师团放了出来？


    郝大国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但伤口流出的鲜血却抽干了他最后的力气，他只能带着对日本人的恨意和对黄浩然安危的担忧，闭上了双眼。


    幸好，扔出了足够多的手榴弹，总座，您应该听到声音了吧？


    这是我郝大国最后的报告……


    第25集团军警卫部队方面，郝连长以下三十多名中国官兵全部战死，日军小山内大队方面也付出了差不多相等的代价，伤亡三十余人。


    夜风吹过，重伤未死的战马发出悲鸣，原本美丽的小石桥头变成了修罗场。


    这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拉开了黄浩然和日军神风突击队的全面交战序幕。


    发生交火后，内层伏击圈的小山内大队立刻出动负责斩腰的步兵中队和大队所有直属部队向黄浩然的中心卫队进行压迫，小石桥边的负责堵头和后面负责拦尾的部队则各排出一部出击，主力留在原地不动，防止黄浩然突围而出。


    与此同时，小山内中佐还向桂太郎大佐发去了请求作战指导的电报，要求步兵第三联队立即派出有的部队进行增援，以求一战取得全功。


    和做好了预案，展开迅速行动的日军相反，保卫黄浩然的小团队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军统和徐兴华之前达成了一致，这一路上可能遇到的袭击，目的还是为了扰乱视线，然后在内部制造对黄浩然的杀机。不仅规模不会很大，而且应该会躲着徐子龙派出去的游动哨走，等中心卫队露出破绽才会动手。


    现在，明显是几公里外的流动哨或者探路先锋和敌人发生了战斗，这完全符合军统和徐兴华之前的推测。


    而且这场战斗的烈度颇大，从声音判断，对方的重机枪数量较多，还装备有掷弹筒或者迫击炮，恐怕遭遇战的结果会很不乐观。


    最后，为了能获得更多的战场资讯，徐兴华派出了一个班前往交战区域收集情报。结果这个班和小石桥方向出击的日军迎头撞上，面对数量上占绝对优势的对手，徐子龙的部下只能且战且退，并派出传令兵将他们已经被日军包围的现实传递给徐兴华。


    “什么？有大队的日军！”


    徐兴华知道麻烦大了！局面已经完全逃脱离了他的掌控，只能向他的总座求助了……


    “报告总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强大的日军，而且，我们好像落入了他们的伏击圈……”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新华的脑袋压得很低，如此模凌两可的分析，实在不是他这个第25集团军的情报处处长应该说出的话。


    这，完全是失职。


    黄浩然看了一眼有些沮丧的徐兴华，没有出言责备军统告诉徐兴华的话以及他们双方协商的保卫安排，黄浩然都清楚，都是中规中矩的。


    徐兴华并没有懈怠。


    眼下的措手不及，实质上意外的成分更多。没有预想中的偷袭，也没有来自内部的刺杀，居然冒出来一大股日军。不要说徐兴华、曹江城和王家文，就连黄浩然自己也没有想到。(未完待续。)

 第234章 连环绝杀

    但眼下当务之急，并不是要想明白这伙日本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而是必须摆脱被包围的局面。


    “先不要理这些鬼子的出处，告诉徐子龙，立刻向西南突围！日本人能堵在这里，那就已经知道我们要回田家镇。所以胡家窝棚方向肯定布有重兵，掉头回去也一定会撞上日军的迂回部队，我和鬼子打了这些年交道，对他们这套熟的很！西南面有江防军的一个师，虽然不是我的基本部队，只要能靠过去，击退这股鬼子并不难！”


    敌情不明，遭遇围攻，这样的局面无疑是相当糟糕。可是抱怨有什么用呢？还不如给部下些鼓励。


    好歹自己跟前还有三百多精锐，又全部骑着战马，按照目前江防军掌控的战场形势，即便真的是李品仙叛了国，将本间雅晴的27师团放过来，这支被黄浩然围攻多日的疲军也不可能抽出太多的兵力，只要来的不是一个整建制的日军联队，黄浩然都有把握突围。


    眼下第一步就是千万不要被鬼子围住，若是失去了骑兵倚仗的机动性，突围的把握可就少了一大半。


    “好，我马上让徐团长派一个连当先锋向西南方向出击！另外，总座，是不是向田家镇发报，调最近的部队过来救援？”


    有了黄浩然做主心骨，徐兴华终于有时间稳住心神，现在才开使临时充当黄浩然的参谋。


    “先动身，不要被困住，等到了稍微安全的地方，再使用电台……”


    黄浩然说完这番话，拨转马头向着西南方前进，中心卫队的兵力本就不多，之前侦查前方派出了一个班，现在又要派出一个连冲口子，满打满算，剩下的也不过一百五六十人，若是停在原地，还真有可能被鬼子包了饺子。


    只能跟随着先头部队行动，瞧准时机一鼓作气冲出去。


    接到黄浩然的命令，徐子龙立即调拨最精锐的士兵组成了突击连，徐子龙是和黄浩然从南京城里冲出来的老人，自然明白，突围的拳头必须是最硬的，必须一上来就将日军的防线打穿！


    小山内大队上来的速度很快，黄浩然动身没多久，徐子龙顶在最前面的连队便撞上了两个鬼子小队。


    日军的优势是手中的三八大盖，射程要优于徐子龙部下装备的冲锋枪，外加上歪把子轻机枪，400-800米的距离上，日军形成火力压制。徐子龙的部下手中只有杰格佳廖夫轻机枪能够够到鬼子，可由于马背上颠簸，几乎没有准头。徐子龙只好命令机枪手翻身下马，寻找高处设置机枪阵地和鬼子展开对射，掩护骑兵冲击。


    好不容易进入到，两百多米的距离，马背上的中国士兵立即开火，汤姆逊冲锋枪毕竟是自动火器，密集的火力弥补了准头上的不足，渐渐压制住日军。


    可没有想到，鬼子手里也有冲锋枪，不过是一开始因为射程有限，没有拿出来。现在被中国军队的冲锋枪一压，鬼子顿时想起来他们也有这样的家伙。虽然数量不及徐子龙这边，但毕竟作为防守的一方，日军占着先天优势，一时间两边打了个旗鼓相当。虽然不断有中国骑兵冲过日军的防线，却始终没能将这两个日军小队击溃。远远的还看到见有日本的援军，正在逼近。


    这tmd哪里是一股日军？起码也是大队级别！


    徐子龙意识到如果在此地继续停留，恐怕真的要被鬼子包了饺子，于是一咬牙，从黄浩然身边又抽出两个排，完全不顾伤亡的抢下了日军一截防线，然后护着黄浩然高速冲过！


    半里地外，又遇到日军一个小队，这次徐子龙甚至没有停留，直接拨出一排人马和日军对抗，然后带领大队由远端绕了过去。


    至此，连番交战，徐子龙的部下伤亡加上失散人数已经达到150，损失过半。


    伏击圈外，一直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听枪声的鬼冢小太郎大佐忽然睁开了眼睛，随后他摇头晃脑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命令特战队向西南展开的。


    那里的枪声已经响了好几轮，果然不愧是支那军中的战神，一时间就猜中日军整个伏击圈的最薄弱部分。


    即便如此，黄浩然手中的军力是有限的，有没有什么重武器，面对有备而来的日军，黄浩然都不想只能用勇气和牺牲来应战。


    交火到现在，如果不出所料，黄浩然身边官兵的伤亡数字一定很大，此时，他已经没有了选择，只能冲着西南方向一路打过去。因为此时如果一旦更换突围，前面的损失都将白费。黄浩然现在应该已经没有那个资本……


    可爱的第三联队，可爱的桂太郎，作为消耗品，他们表现得非常称职。现在，轮到鬼冢小太郎的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上场。


    “接下来，看我们的了！二郎！健次！拜托了……”


    面对两名下级军官，鬼冢小太郎大佐居然弯腰鞠躬九十度，这是完全没有给羽柴大尉和横山大尉留下退路。


    今天，就是鬼冢特战队最后的决战！


    横山健次大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叫来了几个熟悉的伙伴。接下来的任务他们在贵池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横山大尉将带着特战队中的近战好手组成先锋，埋伏在黄浩然必经之路的两侧，突然暴起强攻。此外，他们还将负责埋设地雷，在第一时间给黄浩然的部队造成最大损失。


    羽柴大尉的风格则比较阴损。特战队中的狙击手都是他的部下，这些射击好手将一起出发，然后由羽柴大尉将他们分配到合适的位置上守候，十杆狙击步枪就是十支利箭，分别守住黄浩然可能经过的区域，如果让黄浩然从自己负责的区域逃走，那么那名狙击手将受到严惩。


    不用担心失手的狙击手逃走，因为羽柴大尉才是特战队最好的枪手，他隐蔽的位置没有人能知道，完全由他自己选择，没准，就会在你的身后。


    如果有人选择逃走，羽柴大尉完全不介意冲着你的脑袋开一枪……(未完待续。)

 第235章 沸腾的血

    连续冲过两道火线后不久，黄浩然面前出现了一堵新墙，冈本少佐率领他的步兵中队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徐子龙带着一排人冲上去试探了一下，结果被六挺歪把子外加两挺九二式重机枪的交叉火力网给压了回来。


    特别是侧翼的九二式重机枪，几乎是从徐子龙他们刚冲刺就响起，一直扫射到骑兵们后退。这样的使用强度，已经是完全不顾气冷散热片的打发。日军一向以爱惜武器著称，今天居然一反常态。


    冈本少佐这个色鬼打起仗来相当凶狠，亲自举着指挥刀站在重机枪阵地上督战。在拦住了徐子龙的试探之后，冈本少佐甚至让他的步兵冲出阵地实施追击！


    用两条腿的步兵去追赶骑着马的骑兵，这样疯狂的做法恐怕也只有疯子才能做的出来！


    “杀给给……”


    日军机枪还在扫射，仿佛子弹是无穷无尽的，在弹雨之中，又有几名中国士兵中弹坠马，看到这一幕，冈本少佐发出了狂笑。


    “看到了吗？支那战神的亲卫，也不过如此！支那人，永远都是东亚病夫！”


    透过望远镜，看到冈本少佐的这番举动，徐兴华恨的咬牙切齿！


    退下来之后清点人数，刚刚的一波冲击，徐子龙又损失了十二个弟兄，现在卫队的兵力已经是捉襟见肘。


    “徐团长，这股敌人依托着工事，机枪又多，强冲肯定是不行了……这样……你给我那个排，我从侧翼攻上去，想办法站住脚后再朝中间打，然后你护着总座趁乱突过去……”


    徐兴华跑过来找徐子龙，提出了他的建议，面对拥有战壕的鬼子，骑兵高速突破的打法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只能下马强攻。


    好在，徐子龙的部下本就是步兵，只是作为警卫部队，没受过多少攻坚战的训练。


    “徐处长，你得盯着总座身边的鬼，可走不得……侧翼攻击还是我来，你见到红色信号弹从哪里升起，就立刻带着总座从那里突围！”


    两个人都存着将功赎罪的想法，争着承担最危险的任务。冲着鬼子的重机枪阵地硬上必定会付出极高的代价，火线上可没人会手下留情。


    为了弥补远距离对射时的劣势，一路上徐子龙的部下都在从鬼子的尸体上捡步枪，目前已经有了二十多支三八大盖。将这些步枪手和冲锋枪手混编，可以组成一个火力均衡的步兵排，徐子龙和徐兴华都想带着这个排为黄浩然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因为到底由谁来带领而一时争执不下。


    躲在队伍最后面，从第一声枪响骑马跑到现在的梅久成和陈鹤翔悄悄的凑到了一起。突围行动十万火急，徐子龙带领的开路先锋打的虽猛，损失也重。为了保证攻击的势头不减，徐子龙只能不断的从后面的队伍里面抽人，先是五个十个，后来是十几二十，而且都是一去不回。


    黄浩然贴身的警卫，徐子龙不敢调动太多，他怕内部被日本人收买的家伙抓到机会。所以，虽然明知道随行的九个人需要监视，徐子龙还是将负责监视的卫兵不断调离。


    渐渐的，梅久成和陈鹤翔感觉到了他们身边的监视力量开始变的不足。


    军统、第四兵团司令部的人再加上他俩，一共是十一个人。周围人数仅仅一个班的卫兵对他们已经看不过来了……


    这是下手的好时机！


    腰间的手枪已经顶上了火，突围途中随时可能和敌人发生遭遇战，武器上膛合情合理，一旁的卫兵也没法阻止他们，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着。


    现在，梅久成和陈鹤翔需要做的就是等待机会，走到黄浩然的面前然后开枪！


    就像眼下乱糟糟的中国一样，黄浩然身边这支小小的队伍当中，也有人存在着不同的心思。既有徐兴华和徐子龙这样坚定抗日，愿意为黄浩然赴死的主战派，也有愿意出卖灵魂，准备拿自己民族英雄人头换真金白银的自私自利之徒。


    1938年的中国，实在不算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大部分国人的国家意识还没有觉醒。日本人之所以能够在中国大地上横行，是因为和他们作战的始终是中国的一部分，偌大的中国，泱泱几万万人民，从来都没有形成过合力！


    甲午，和日本人作战的是北洋，是李鸿章；九一八，和日本人交手的是东北军，是张学良；到了七七事变，说起来是全面抗战了，华北却是宋哲元的，山东是韩复渠的，山西是阎锡山的，广西是桂系的，云南是龙云的，四川是刘湘的……


    即便是中央政府控制的江浙沪皖一带，实际上也是最高当局，他蒋某人的。


    日本人击败的，其实是一个又一个的地方军阀，那支传说中的中国政府军，从来未曾出现过……


    以一域之力当一国之敌，中国这个巨人始终只能用身躯的一部分去迎战东瀛的小矮人，所以才会如此狼狈。


    自清末以来，中国就不缺谋臣，缺的是猛士！


    这时代，需要一个英雄来唤醒装睡的人们，强敌已经临门，民族已到存亡之秋！


    所以在今晚，在这一刻，黄浩然纵马跃出！


    “不要再讨论了……我们没有停留的时间，鬼子的兵力比我们推测的要多得多！每耽搁一秒，四面八方的敌人就会靠的离我们更近，现在，我们只能强攻！不急任何代价！”


    黄浩然直接接过了部队的指挥权，最后的一百多人，由他这个陆军二级上将来亲自带领！


    坐在马上，瞧着眼前一张张年轻的面庞，黄浩然像是回到了1932年的那个夜晚，他来到这个大时代的第一夜。


    一样是身陷险境，一样是孤军作战，一样只能靠自己，一样想说些心里话……


    “弟兄们！为了我们的父母姐妹！为了我们的民族！为了我们的自己！前进！”


    没有犹豫，甚至连战术安排没有，黄浩然的这番话里有的只是义无反顾的决心，有的是挽狂澜于既倒的气概！


    在黄浩然面前，是卫队的全体官兵！他们端着手中的枪，热血沸腾！这是他们的将军！他们的骄傲！


    “跟随我黄浩然，你们将战无不胜！”(未完待续。)

 第236章： 再破封锁线

    黄浩然鼓舞士气的时候，对面鬼子防线上的冈本少佐正在享受他的“胜利”，对于击退黄浩然卫队的第一波攻击，冈本少佐感到非常满意，他现在一门心思的想要将刚才的“胜利”重演一遍。


    在强大的机枪火力面前，正面强突的骑兵不过是移动的靶子，只要交叉火力网设置的好，冈本少佐完全有信心将黄浩然死死地挡在这里，然后等待三步兵联队的主力到达，将黄浩然彻底消灭。


    刚才的冲击过程中，冈本少佐已经发现黄浩然剩下的兵力并不多，火力搭配也有明显缺陷，这支所谓的王牌，现在其实是很容易捏的软柿子。对冈本中队长来说，这是一份从天上掉下来的战功，他非常需要！


    日本陆军一向以成败论英雄，冈本少佐想要将自己成功洗白，他不想再停留在少佐的军衔上一步不得动弹。


    中国战场战事正变得越来越激烈，日本陆军的伤亡也越来越大，作为中队长级别的一线军官，阵亡的可能性太高。如果能够晋升到联队长，旅团长的级别，那就会安全很多。


    全面侵华战争打了一年多，被打死的日本将军一共只有那么几个，相比之下少佐级别的军官死的就实在是太多了。虽然在最低级的列兵面前，少佐是当高级的军官，但在军部眼中，他们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冈本需要改变这样的命运！


    机枪阵地是关键，要用步兵完全的保护起来，然后等待黄浩然的骑兵冲上来自杀，九二式重机枪的射速虽然不快，但是威力巨大，再配合上歪把子和冲锋枪，这样的火力网是空前强大的，在加入神风突击队之前，冈本中队也从来没有拥有过这样的火力。


    “但中国骑兵在冲上来的时候，不要吝啬弹药，集中火力射击，这是我们的决战！一定要在这里杀死中国名将黄浩然！”


    冈本少佐歇斯底里的话语传遍了日军阵地，中队长不容质疑的命令，再加上初次交锋的胜利，让冈本中队的鬼子兵愿意再赌一把，空降到中国军队的腹地来实施突击作战，死亡的命运早已被他们接受，如果能用中国名将黄浩源的生命来陪葬，鬼子兵们会觉得死得其所。


    日本人，不愧是变态的民族。


    黄浩然还没有给鬼子太多的时间，他明白间隔的时间越长，日军阵地上的火力配备就会越完整，正面强攻的难度就会越大。


    迂回作战虽然被放弃，但侧翼的火力配备还是需要的，两挺捷克加廖夫轻机枪成为了骑兵队的火力掩护，装备步枪的一个排兵力被摆在骑兵后方，跟随冲击。


    这样的梯次配置，是黄浩源现在能拿出来的全部。


    孤注一掷也是需要勇气的。


    之前徐子龙和徐兴华都没有做到的事情，现在黄浩然做到了。


    顶在最前面的20骑冲的极快，这批战马和战马上的骑兵充当的是盾牌的角色，日军的机枪火力必须得承受。让这批士兵急速冲刺，就是为了堵死日军重机枪的射界。


    这是最简单道理，在距离重几枪越近的地方堆上越多的东西，那么日军机枪手的视线就会被阻挡，重机枪需要的射界也会变得狭小。


    通常，在近代的西方国家军队，这样的作战任务是由战车来完成的。


    而黄浩然现在手中，只有他忠诚的部下，群里为他赴死的勇士。


    所以，要封死日本的重机枪，就得拿人命去堆！


    没想到，黄浩然励精图治，他的军队弄来那么多精良装备，到了今天，还得去打这样的烂仗！


    看着冲在最前面的部下再在鬼子的枪林弹雨中纷纷落马，马背上的黄浩然心中一阵发痛。


    总有一天，老子要有很多的战车，从日本人的尸体上碾压过去！


    二十名士兵的牺牲，换来了日军重机枪的使用效率减半。紧接着，是第二波三十名骑兵，呼啸而至。


    他们的任务，是在前面充当盾牌的同袍全部牺牲之后，用手中的冲锋枪压制日军前沿阵地的火力。


    第一波的牺牲，让后面的士兵拉近了和鬼子距离。两百米的位置上，三十支汤姆逊冲锋枪集中在一处，将日军阵地上的一段打的到处都是弹孔。


    趁着鬼子被打蒙，骑兵们扎进日军的防线，连人带马冲进日军战壕。他们几乎是用胯下的战马，撞出了一线生机。


    后面的步兵紧随而上，端着刺刀和战壕里的日军展开了白刃战，两边都是几近疯狂，通常是一名士兵刚刚用刺刀捅中一名鬼子，就被从其他地方伸出来的刺刀立即刺中。短时间内，双方大量交换性命。战壕里到处都是鲜血，还有被战马压死的士兵。


    徐子龙和徐兴华带着几名贴身警卫护着黄浩然在厮杀的战线上左冲右突，到处寻找突破口。此时，黄浩然已经算是和鬼子彻底的搅在了一起，到了短兵相接的地步。


    上一次距离火线这么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黄浩然已经不记得了。血腥的味道和厮杀的呐喊声不停的提醒着他，死亡现在离他很近很近。


    轰的一声巨响，一处鬼子的机枪阵地飞上天，有黄浩然的部下选择了和敌人同归于尽，紧接着又是数声爆炸，两边各有杀红眼的人员选择同样的方式结束自己和敌人的生命。


    这一波血腥的高潮过后，战壕里陷入了为震撼而产生的短暂平静。在刚刚发生爆炸的几个点周边，都形成了一块较空旷的地区，黄浩然命令部队从这些地方突破。


    冈本少佐手中毕竟只有一个中队，死的人多了，再严密的防线也会露出漏洞，这一次，黄浩然又赌对了！


    步骑混杂在一起的五十多人从鬼子的重围中再次杀出！算上这一次，黄浩然已经连破日军三道封锁线！


    接下来，就要和鬼子比腿脚的速度了……


    现在的战场态势是，黄浩然已经突围而出，在前面拼命的奔跑，而在他的身后，是近三千名红着眼的日军！(未完待续。)

 第237章 卑鄙的内应

    “总座，您上马先走，我为您断后！”


    脱离鬼子的火力范围后，徐子龙立刻找来仅剩的几匹战马，打算选几名亲卫，护送黄浩然直奔田家镇。


    身后鬼子的来处虽然还没弄明白，但目的却是明确的。敌人是冲着黄浩然这个武汉政府江防军总司令而来。


    选择骑马前进无疑比步行的速度要快上很多，但此时五十多人的队伍只剩下五六匹没受伤的战马。如果选择骑行，步兵就只能拉在后面，护送黄浩然的兵力将进一步减少。若是后面再碰到大股日军，恐怕就得殉国。


    若是平日，黄浩然或许会选择冒险，但今晚他却不想继续，因为始终有股莫名的心悸，令黄浩然觉得不安。


    胡家窝棚，难道会成为我黄浩然的“麦城”吗？


    不知道演义中的关云长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从意气风发的英雄到末路狂奔，这事情的发展也未免太跌宕起伏，应该很难以适应吧……


    “这里距离有成建制驻军的地区还远，又不知道鬼子是否还有后手，徐团长，咱们还是护着总座前进吧！”


    徐兴华的反对票，经历过刚才的几轮突围，眼睁睁看着黄浩然穿梭于枪林弹雨之中，徐处长的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


    夜色中，前路一片漆黑，徐兴华实在不敢让他的司令远离自己，走入这片黑暗当中。


    万一黄浩然遇到什么不测，往小了说，第25集团军这个小团体将很快如雨打风吹去一般，遭到武汉政府的肢解。大家再相见之时，恐怕已经不知道端着谁家饭碗。


    往大了说，战神陨落，必定引起战局震动。中国军队死伤数十万人好不容易和鬼子打得相对胶着的武汉会战很可能就此情况急转直下，最终达到全盘崩坏的地步。


    真要是到了那个局面，不光是第25集团军内部，恐怕就连武汉的最高当局和军统都要拿徐兴华和徐子龙来出气。


    “我也认为不要上马，眼下我们的人数已经不多，黄将军如果骑马，目标实在太过明显，那样简直是送给日军狙击手的大礼！”


    出声的是军统的王家文，他本来被徐子龙的部下隔在队伍后半段。之前的连续突围作战导致队形完全冲散，此刻王家文已经加混入了黄浩然这边，而曹江城、陈鹤翔、梅久城等人则落在最后面，和追击的日军纠缠在一起，且战且退。


    狙击手吗？听到这个词时，黄浩然胸口忽然一紧，好像有人在冥冥之中提醒着些什么……


    三个人分成两派，意见无法统一，徐子龙牵着战马的缰绳，眼中全是期盼黄浩然上马的神情，徐兴华和王家文则一左一右的拽着黄浩然，完全是拼命阻止的架势。


    看来，还是得黄浩然自己拿主意。


    “徐处长和王主任说的对，周围的环境还不清楚，五六个人乘马只会暴露身份，还不如混在队伍中前进来的安全……徐团长，我们还是加快速度，等把鬼子甩得远一些，立刻用电台呼叫援军……我们这里打了这么久，周围的驻军应该已派出部队前来了解情况……只要我们先联系上这些部队，接管过指挥权，完全可以打打鬼子的阻击……老子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等把集团军的基本部队拉上来，咱们要反过来包鬼子的饺子，这股日军，一个也不能放跑！”


    一锤定音，三个人都没了意见，徐兴华和徐子龙是黄浩然的老部下，他们已经习惯了信任和服从。而军统王家文，虽然他是保卫和自杀的专家，但在行军打仗方面，王家文知道自己远不如黄浩然，这样的紧要关头，还是不要掺合比较好。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响，不过才说了几句话，追兵和黄浩然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冈本少佐带着他手下的鬼子追得很凶，后面还有他们的援军。而黄浩然这边已经挖掘了全部的潜力，徐子龙拼凑出来的后卫部队始终在和鬼子交火，伤亡数字越来越大。


    决定步行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对道路的要求大幅度降低。原本对于骑兵来说无法逾越的节点，现在都变成了通途。


    黄浩然也希望通过路口的选择，将日军的追兵分散开来，减少后卫线的压力。


    毕竟是在中国人自己的地盘上打仗，鬼子即使有再精密的地图，也比不上本土作战的中国军人。


    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多钟头，在经过了两三个路口之后，后面的日鬼子追兵明显受到了影响。始终难以分辨的路口，加上后卫部队的故意诱导，追击的鬼子只能不断在路口处兵分多路。


    不仅如此，利用休息的间歇，电台也联系上了田家镇要塞。从回复的电报中得知，附近的江防军驻军派出三个团的兵力朝着胡家窝棚方向运动，而且其中一个团的先头部队，已经和日军交火。


    形势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


    如果这样持续下去，黄浩然很可能凭借自己的努力，摆脱这场危机……


    但是很可惜，他的队伍中，有日本人的内应。


    并没有用多少时间，陈鹤翔和梅久成便看穿了黄浩然带日本人逛花园的意图，这个对日本人来说有些复杂的游戏对于陈、梅二人来说却很简单。


    他们混在队伍里等到现在，终于要开始展现价值。


    特制的电台一直被藏在公文包中，陈梅二人假装在交战中走失，躲开卫兵的监视，给鬼子发了电报，然后又寻找机会回到部队。


    一直不断和鬼子交战，战场子弹横飞，人员分分合合，本就平常。再加上被穷追不舍的鬼子牵扯了太多精力，陈梅二人的异常没有被察觉。


    发完电报之后，为了给后面的日子鬼子追兵指路，陈梅二人在经过的每个路口都留下了大量约定好的标记。


    有了内应的配合，走上歧路的鬼子接到突击队指挥部的命令后立即按照返回之前的路口，然后寻找标记作出正确选择，于是，渐渐的，黄浩然的后卫部队受到的压力又开始增大……(未完待续。)

 第238章 救兵

    眼瞅着救兵迟迟不到，自己的部下越来越少，徐子龙心急如焚。


    最开始的时候，负责断后的部队面对兵力完全占优的鬼子，只能采用最不要命的打法拖延时间。


    可万万没想到，屁股后面的鬼子居然也是同样打算！只求迅速突破，完全不计代价。常常是徐子龙这边冲出一名士兵拉响手雷与敌人同归于尽，鬼子那边立刻冲出更多的人，腰上绑着更多的手榴弹。


    每轮交火，断后部队投入的兵力总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伤亡殆尽。鬼子居然采用以本伤人的战术，这完全是一反常态，之前和日军交手中，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亡命的打法。


    眼下徐子龙最缺的就是兵力，不要说是一换一，就是一换二、一换三的交换比，徐子龙现在也受不了。


    又是数声巨响传来，紧接着，鬼子的呐喊声迅速接近。如此的战局变化，只能是一个原因导致，那就是负责断后掩护黄浩然的部队，此刻已经全体殉国，不复存在，小鬼子很快就要追上来了……


    数数身边剩下的还不到二十个人头，再听听身后起码上百名鬼子才能弄出来的声响，这将是一场实力悬殊的厮杀。


    由于黄浩然选择了徒步行军，最后的几匹战马都被用来联络救兵，派了出去。现在想借助战马驼着黄浩然突围都没了可能。


    “徐处长，咱们今天看来要栽了……老子倒不怕死，这些年跟着总座威风八面，早就够本了……只是，怨自己无能，连累了总座……”


    徐子龙这番话已经有了遗言的味道，可想而知，形势已经恶劣到了怎样的地步。


    “说什么屁话！前面还有路，咱们手里还有枪！不把我徐兴华弄死，小鬼子别想靠近总座！”


    徐兴华手中早已换上了冲锋枪，一路都是乱战，再好的枪法也没有瓢泼的子弹管用，仗打到这个份上，完全是以命搏命，那还有什么技术含量。


    “那好，徐处长，我把最精干的几个人交给你，你们护着总座快走！我留下来和小鬼子痛痛快快的战一场！十分钟！我一定给你争取十分钟！”


    说完这几句，徐子龙招呼齐身边的士兵，就朝后方走去。他很后悔之前采取的错误策略，居然将十分宝贵的兵力分了两百多出去，否则现在怎会如此狼狈！


    换个角度来看，自己是否也算日本人的帮凶呢？想到这里，徐子龙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脚下也变得有些踉跄。


    徐兴华看着徐子龙离开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


    从九十九师这个小团体开始，徐子龙便是黄浩然身边的卫队指挥官。徐兴华则是情报处长。


    他们两人分别作为黄浩然明处和暗处的两只手共事多年，一直配合默契，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


    自己的好友慷慨赴死，徐兴华内心是想要阻止的，但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徐子龙准备为之牺牲的那个人，徐兴华也想替他去死！


    “兄弟，你先走一步，我随后就来……”


    他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不能浪费这宝贵的十分钟，这是徐子龙和他的部下准备用命去换的。平均不到一分钟，就要逝去一条鲜活的生命。


    徐子龙留下的最后五个人，全都是黄浩然的贴身警卫，个个身手不凡。


    这样的高手虽然看起来很唬人，但只适合参加局部作战，在一对一或一对几的时候威力十足。如果将他们冒冒然的投入到集团的冲锋陷阵当中，根本就无法发挥他们的作用，那将是极大的浪费。


    所以，不能被鬼子追上，陷入乱战。徐兴华拿定主意后，立刻率领五人保护着黄浩然开始狂奔。


    一边是百里挑一的卫队精英，一边是平时极为自律的情报处头子，当上军长后便逐渐放松对自己身体管理的黄浩然，渐渐有些跟不上。体能果然是需要日积月累的，今晚已经持续了很久的奔跑，榨干了黄浩然的体力。


    屋漏偏逢连夜雨，古人诚不欺我。黄浩然还没来得及将大口的呼吸调匀，对面便冲出了一支人马。


    影影绰绰，起码有一两百号！徐兴华和精锐护卫们瞬间便达成了默契，六人一分为二。三名护卫朝前方猛扑，迅速占领有利的射击位置，准备展开阻击，徐兴华则带着一左一右夹着黄浩然的两人朝右侧急走，想要进入不远处的小树林，然后利用地形避过敌人。


    “团长，我把救兵带来了！”


    好及时的呼喊，阻止了一场差点发生的误会，原来是之前离开的一名骑兵，在最需要的时候带着救兵出现在黄浩然面前。


    为了避免遭到鬼子的暗算，黄浩然先派出一名护卫核实了对方的身份，才带着徐兴华等人迎了上去。


    从返回的骑兵口中得知，被黄浩然放出去后的几个人为了避免被日军一网打尽，选择了分头行动。


    他这一路比较幸运，先是撞上了江防军的一支调防部队，带队军官很快便接受了他的身份和说法。接着又碰到了黔军从前线撤下来休整的两个连，虽然都不是什么主力，但总人数却超过两百，装备也比较整齐，可以和鬼子一战。


    于是他立刻带着这些人回头赶来救援。


    由于无法确认黄浩然所在的位置，两百多人只能朝着枪声密集的地方跑，路上又不断收容打散的警卫营弟兄，最后当他们见到黄浩然时，这支临时拼凑的救兵总人数已经超过了350。


    最让黄浩然感到惊喜的是，一批被徐子龙安排在外围警戒的特等射手也被收编带了回来。有了这些神枪手，就可以让鬼子好好喝一壶了……


    “立刻出发去救你们徐团长，不要和日军近战，要发挥特等射手的优势，拉开距离，和鬼子搞对射！用精准的枪法威慑对手！”


    徐子龙啊……徐子龙，看来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呢！


    目送一队队士兵从身边掠过，扑向徐子龙和鬼子交战的区域，徐兴华长出了一口气。这最艰难的时刻，总算是挺过来了！


    毕竟，这是江防军的腹地，在这股突然出现的日军外围，是更多的中国军队。只要能够尽量多拖延些时间，第二只第三只救兵都会陆续赶到。到那时谁是刀俎谁是鱼肉？恐怕就要换个位置了！(未完待续。)

 第239章 血战

    冈本少佐追杀了一路，终于再次咬住了黄浩然。虽然在交火中被黄浩然的后卫部队消耗了不少兵力，但凭借着不断到来的后续部队，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冈本中队倾斜。


    五分钟之前，最后一名阻击岗本中队的中国士兵冲上来抱着日军同归于尽，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过后，战场上出现了久违的宁静。


    这说明黄浩然的后卫部队，已经被冈本中队全部消灭。在冈本少佐和黄浩然之间，彻底没有了阻隔。


    也许，前方五百米就是中国陆军二级上将黄浩然的藏身之处！


    胜利就像摆在球门线上的足球一样等着冈本少佐一蹴而就。


    “帝国的勇士们，冲锋！”


    冈本少佐丢掉钢盔，挥舞着战刀带头冲在最前面，他的身后是七八十名鬼叫着的鬼子兵。这帮东洋小短腿们跑得飞快，生怕被别人抢了自己的功劳。


    因为中国名将黄浩然就在前面！


    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以来，日军虽然击溃了不少中国军队，但真正杀死的中国高级将领却没有几位。如果黄浩然今天真的在此处陨落，那将是日本陆军杀死的第一名中国陆军上将。


    即将立下巨大战功的狂喜让这些鬼子热血上涌，脸上都是变态的潮红。


    夜晚糟糕的视线，地上的弹坑和遍地的尸体此刻都不算什么了，眼中闪烁着狼性光芒的鬼子兵们像猿猴一样轻巧地跃过各种障碍物，三八式步枪上的刺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看起来，就像是一群黑暗中的野兽，亮着獠牙。


    单纯从身体素质的角度来说，日本陆军中各支队伍中最强壮的士兵往往都是基层的列兵和军曹。这些鬼子兵每天都经历着严酷的训练，他们冲锋的速度自然不是冈本少佐这个每天养尊处优的陆军少佐能够相比的。


    才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冈本少佐就已经被拉得很远。在发现左右和身后已经没有部下之后，冈本少佐杵着军刀停了下来。


    在他的视野里面，全是后脑勺，当初为了降低******的载重，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几乎扔掉了全部的钢盔，现在这些鬼子兵的脑袋上只有软质的军帽。


    伴随着身体的动作，戴着军帽的后脑勺们上下波动，就像一只只南瓜，冈本少佐仿佛回到了故乡的田间。


    真想佩戴着天皇颁发的勋章回家看看，那一定非常的风光吧……


    谁会想到，冈本少佐居然在战场上陷入了遐想。


    咦！？有东西飞了出来，一只南瓜居然爆裂开了，露出了肉红色的瓜瓤……啊，又是一只……炸了开来……


    等等……不对！妈的！被打烂的不是南瓜，而是日本士兵脑袋！冈本少佐被迫从遐想中退了出来，因为有人在收割他部下的性命。


    徐子龙第一梭子子弹直接放倒了三名鬼子。他带着十几名赶来断后的部下和日军发起冲锋的队伍直接撞上，交战在瞬间发生，装备自动火器的徐子龙一方占了大便宜。


    徐子龙简单的数一下，只是第一轮扫射，便起码有一二十名鬼子魂归西天。要不是需要交替掩护着更换弹夹，不敢一上来将子弹全部打光，鬼子的损失可能还会更大一些。


    “这会不会的上来的速度太快，还是打不回去了……弟兄们，且战且退，寻找掩护，拖延时间……”


    根据战场的情况变化，徐子龙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十几个人互相掩护着后退，和鬼子拉开了距离。


    说来也是真巧，徐子龙的冲锋枪当打完了第一个弹匣之后，枪机被卡死，怎么都无法更换弹夹。发现徐子龙这边射击停止，鬼子兵一窝蜂涌了过来，将他这里当作了突破口。


    将固定冲锋枪的枪带往肩头一挂，徐子龙掏出腰间的托卡列夫手枪开始点射，结果弹夹很快又被打光。于是徐子龙只好后退，他一边更换弹夹，一边骂骂咧咧的怀念着自己的毛瑟手枪：


    “该死的苏联造，装弹量太少，真不该交了老子的二十响……”


    黄浩然千辛万苦给第25集团军弄来的的这批苏式装备，不管是火炮还是轻重机枪和步枪，火力都要超过或者和以前装备的武器基本相当。


    唯独只有手枪是个例外，老毛子制造的只能装八颗子弹的托卡列夫，火力远远比不上之前装备的能安装二十发弹夹的盒子炮。


    抛开射击精准度这些性能不说，单单就谈装弹量。你可别小看那多出来的十二发子弹，在近战的时候，这可就是救命的稻草。


    如果手中拿的是二十响，徐子龙不会如此轻易的让鬼子兵端着刺刀冲到他面前。


    更换的弹夹再次被打空，面对朝着胸口通过来的刺刀，徐子龙将手中的手枪砸了过去，没有子弹的托卡列夫也只能当做一铁块来用了。


    0.94千克的铁块正中面门，徐子龙将对面的鬼子兵砸断了鼻梁骨，血流满面。趁着对手的视线受到阻碍，徐子龙卸下肩膀上的冲锋枪，直接用枪托砸向对方的脑袋。


    残酷的肉搏战，终于到来……


    和小鬼子拼了，杀一个够本，宰两个有赚！


    杀红了眼之后，战斗就变成了简单的加减法。血腥的气氛很容易让战场上的士兵忘了自己是个人。


    枪托砸碎了鬼子的脑袋，却也因为太过用力而折断，徐子龙伸手抢过死掉的鬼子手中的步枪，继续和敌人战成一团。


    两三轮突刺，徐子龙刺中了一名对手，自己也挂了彩。此时战场上分散的中国士兵，基本都陷入了日军的围攻，形势十分危急。


    一不小心，徐子龙被脚下的尸体绊了一跤，对面的鬼子兵趁机挑掉了他手中的步枪，然后用刺刀冲着徐子龙的胸口猛扎。


    这回逃不过了……失去平衡的徐子龙只能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来临……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端着刺刀的鬼子兵身体猛的震了一下，然后像是失去了支撑的稻草人一样歪倒，他的脑门正中有个被子弹击中的伤口。


    黄浩然派来的特等射手赶到了！这些神枪手一轮齐射，直接便击毙了十多名鬼子，接着是拉枪栓，抛弹壳，上子弹，扣扳机，枪响过后，又有十多名鬼子倒下！


    冈本中队的鬼子黄浩然的特等射手给镇住了，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子弹是最恐怖的，遇到黄浩然手下的这帮杀神，鬼子兵们只能转身撒腿就跑。


    结果这一跑，又被特等射手们用手中的步枪点名击毙了数十人。


    至此，冈本中队，基本全军覆没……(未完待续。)

 第240章 再遇强敌

    “总座，我给您添累赘了……您自己还没脱离危险，还派人来救我……”


    身上两处挂彩的徐子龙在见到黄浩然的第一时间便内疚的嚎哭起来，泪流满面。堂堂七尺男儿，能够如此不顾形象的哭诉，说明徐子龙刚才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黄浩然瞧着眼前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大男人，多年来一直跟随自己的忠实部下，心底泛起一丝温暖。


    从1932到1938，黄浩然一直费尽心血的赚钱拉队伍******，如今看来还是有收获的。


    虽然中国军队还是从上海一路败到了武汉，但却输的好看了许多。


    军心士气没有崩溃，男儿还有血性，可能这个时代的人并不会懂，但黄浩然却知道做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


    民族的结局，最可怕的不是被灭亡，而是被阉割了勇气，具体可以参看二十一世纪的韩国和日本，经济再发达有什么用？男子人妖化，涂脂抹粉，军队全是些草莓兵。即使再富裕，军费投入的再多，也还是支维护殖民地的警察部队，根本不能称为军队。


    没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一切经济发展都是虚幻的，你越富裕只会引来越多敌人的垂涎，这便是所谓的匹夫怀壁吧……


    黄浩然伸出手拍了拍徐子龙的肩膀，这是男人的安慰方式。战场上不是适合温情的地方，情感表达的方式最好简洁有力。


    三百援兵到达，黄浩然的警卫力量得到了补充。虽然依旧无力向鬼子发起反攻，但也不再是风雨飘摇的危舟。


    徐兴华打算依旧采用添油战术，继续分出小股的部队打阻击拖延日军追击的脚步。但这样的安排却被黄浩然否决了。


    此时身边的护卫兵力虽然人数和之前接近，但是成分却完全不同。


    首先是战斗力，除了原先卫队打算被重新收编的人马，几支新加入的部队战斗力和第二十五集团军的直属警卫团精锐完全无法相比，就拿武器来说，这些援军手中基本拿的都是汉阳造，轻机枪一连也不过两挺，让这样的兵去阻击身后如狼似虎的鬼子，只怕一个冲锋就会崩溃。


    其次，和绝对忠诚于黄浩然的警卫团相比，来援的江防军和黔军都不是黄浩然的基本盘。能够调来完全是因为黄浩然的职务和威名，指望这些部队在断后阻击的时候死战，基本只能看运气。


    如果将他们分批放出去，打又去无回的阻击，这些官兵可能会觉得被黄浩然做了弃子，各自逃散。


    这也是刚才为什么黄浩然会用人数远远远少于江防军和黔军的原卫队特等射手做救徐子龙的主力的原因。


    “一起走，混编，找几个路数的放最前头，大队且战且退，如果遇到有利地形，就狠狠的打一下，不能让鬼子追的肆无忌惮！”


    多支派系部队联合作战，最强的法宝就是混编，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即互为犄角，又互相牵制。


    黄浩然也很不喜欢这种安排，但面对着一群只知道长官而不知道国家的士兵，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这些人只知道权衡利弊，当兵对他们来说只是饭碗，有便宜一定要占，有亏是绝对不吃的。


    想这临时队伍不散伙，就只能搅在一起。


    好在刚才特等射手的一轮强袭，将鬼子的追击势头稍稍遏制了一下，接下来，还是和鬼子比腿脚吧……


    徐兴华迅速理解了黄浩然的意图，核心其实就是一个字——跑！


    彻底的丢掉了形象，三百多人开始拔腿狂奔，黄浩然要在鬼子的虎口前逃出生天！


    老子手里还有数十万大军，等缓过手来，再痛宰鬼子就是！


    黄浩然这边一下定决心，鬼子那边立刻就难办了。


    从贵池登机开始，神风突击队一直保持着高强度，先是滑*翔*机空降，然后是急行军设伏，之后便是与黄浩然的精锐卫队作战，最后是疯狂追击。此前，鬼子一直紧咬黄浩然，还能够靠着一口立下气功的气苦苦支撑。但是几分钟前被徐子龙和后续感到的特等射手们连续当头两棒，现在又被黄浩然率部狂奔拉开了距离，鬼子眼看就要撑不下去。


    似乎，黄浩然安全了……


    *****************************************


    夜幕之中，黄浩然即将必经的一段公路边的田野里，人形兵器横山健次保持坐姿闭目养神已经很久了。


    横山健次的周围，散落着华中派遣军最精锐的勇士。这些鬼子身上都披着伪装，若不是靠到极近的距离，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远处的小山头上，有负责观察的特战队员，那家伙的特长就是在夜晚寻找目标，横山健次在等待着信号。


    调整呼吸，储备体力，在横山健次看来，即使是有绝对胜算的战斗也应该倾尽全力，他喜欢干净利落的解决对手，获得完胜。


    第三步兵联队和黄浩然的卫队已经激战了半夜，即使桂太郎大佐指挥的再差，也应该起码杀伤了黄浩然的一半兵力。再加上战场的宽度，现在黄浩然手中能掌握的部队最多也不会超过两百。


    一对二，甚至有可能是一对一，公路上还埋着地雷，麾下的特战队员都是层层挑选，残酷训练后留存下来的精英，横山大尉信心十足！


    他唯一的顾虑是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羽柴二郎，希望这个冷血的神枪手不要抢在自己之前出手，那样的话这边的所有安排可能都要白费。


    羽柴大尉的枪法，实在是神奇的难以形容！


    整个华中派遣军中，除了自己的顶头上司鬼冢小太郎大佐，横山健次就只服这个丰臣秀吉的后人。


    高贵的血统，果然非同凡响！


    没想到横山大尉还是个种族主义份子……


    又过了些时候，耳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虫鸣”，这是特制的竹笛才能发出来的声音，远处的观察哨正在向横山大尉汇报他的发现。


    一支中国军队，人数在两百人以上，正匆匆的朝着特战队埋伏的这段公路而来，后方有追击部队，只是拉的比较远。按照这支中国军队现在的速度，最多还有两个小时，他们将彻底甩掉追兵。


    很好！非常的完美！即将跳出陷阱的猎物警惕性是最低的，定然不会想到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这将是一场突然袭击，胜算又大了不少！


    横山健次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未完待续。)

 第241章 被盯上了

    徐子龙的两处伤口，一处在肩头，一处在大腿，都是刺刀造成的。幸好伤口不算太深，用止血粉和绷带简单包扎处理后并不妨碍行走，只是动作看起来不太利索。


    黄浩然已经接过了部队的指挥权，在江防军和黔军面前，不论徐子龙还是徐兴华的份量都不够，他这个陆军二级上将现在其实就等于是个营长，指挥的还是个大杂烩。


    后撤的路上，黄浩然已经摸清了江防军和黔军两支部队的情况。调防的江防军其实是一支管理渡口的后勤部队，整天都和麻袋石子木头桩子打交道，战斗人员不过一个排，而且还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去武汉附近修理一处码头，为了躲避日军的轰炸，选择了晚上行军，官兵们大多数抗在肩上的不是枪械，而是铁锹。


    黔军的两个连倒是战斗部队，只是之前经历过血战，武器和人员损失严重，眼下半数以上都是刚刚补充的新兵，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到一处战备仓库补充军械给养，战备水平可想而知。


    看来真正能使的还得是收编归建的四五十个原卫队官兵，其中包括十二名特等射手。


    只是除了和日军交战的特等射手，冲锋枪和机枪手都相当缺乏弹药，经过临时统一调配，人均拥有的弹夹只有一个半。手雷甚至每人还分不到一个。


    幸好刚才救徐子龙的时候从鬼子尸体上面捞了一批步枪还有弹药，算是救了急。


    这几乎已经是没有一战之力了，看起来人数不少的队伍其实虚弱至极。万一与日军接战被看穿了虚实，只怕后面的鬼子会立刻发起疯来。


    继续跑吧，这些兵虽然战斗力不如鬼子，但是他们的身体素质不错，靠脚板肯定能赢。


    黄浩然带着这三百多官兵在夜幕中穿行，随着时间的流逝，遇到中国军队的概率变得越来越高。黄浩然相信随着实力的此消彼长，反击的时刻不会太远了。


    光挨揍不还手可不是黄浩然的风格，俗话说得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


    只是军统那边可能会有些麻烦，毕竟是为了保护黄浩然的安全，戴笠才派来了王家文和曹江城这两名得力干将。眼下曹江城下落不明，若是殁于乱军之中，黄浩然可就欠了戴笠一个大人情。


    军统特务头子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万一有一天要黄浩然还这个人情，那付出的代价肯定得加倍再加倍。


    至于汪兆铭留下的两个人，黄浩然可就没那么在乎了。通过青石镇的谈话，黄浩然已经确定汪兆铭会像历史上一样叛逃。对于一个汉奸的控诉，你觉得，国民会在意吗？


    就让那两个所谓的军事委员会军官自生自灭吧，还省得徐兴华还有军统的人需要提防……


    **********************************


    田家镇要塞，第25集团军司令部，黄浩然遇袭的消息已经传到了范介和汪焕之跟前。着实把两个人吓了一大跳！


    同样，他们也想不明白这这股日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范介给前方的李品仙兵团，川军杨森部还有第25集团军参战的27军、99军几支部队分别去电询问战局是否有了新的变化，结果各部的回电完全相同，龙感湖边的日军第27师团被黄浩然等江防军完全压制，不要说分出一支奇兵突袭，本间雅晴现在连自保都有困难。


    总不能所有的部队都在撒谎吧？而且这里面还包括了99军这样的黄浩然集团中的绝对铁杆班底。


    既然前方的消息没有错，而黄浩然又的确是遭到了大股日军的袭击，这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好在范介和汪焕之虽然对于日军的来处百思不得其解，但依然没有忘记他们眼下的首要任务是救援黄浩然。


    距离黄浩然发出电报地区最近的几支第25集团军所属部队迅速派出人马组成了救援支队。各部都是不要命的往出事区域赶，清一色的强行军。


    算算时间，顶多再有两个小时，救援支队就会和日军全面交火，数千名鬼子也需要活动空间，占据的范围肯定是相当大的一片，第二十五集团军几支部队现在从四面八方挤压过去，日军肯定无处藏身。


    汪焕之给参战部队下达的指令是，对于穿插到江防军腹地的这伙鬼子，一个俘虏也不要，统统宰了！


    围攻日军第27师团的作战部队得到的命令则是全力进攻，尽快歼灭龙感湖之敌。


    围魏救赵的典故，范介和汪焕之都懂。只是他们担心在日本人的眼中，黄浩然一个人的价值会超过一整个陆军师团，那样的话，想靠逼迫龙感湖边的27师团来为黄浩然解围的算盘可就打不响了。


    能做的事情范介和汪焕之都做了，现在他们只能守在电报室里面等待黄浩然的电台再次开机。他们不光需要知道黄浩然现在的安危，还需要向援军提供黄浩然所在的准确位置。否则的话，夜色中的茫茫大地，就算撒出去一万多官兵，想找到黄浩然也会很不容易。


    **************************************


    山头上的鬼子用竹哨传递完情报后并没有离去，而是继续趴在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黄浩然的动向。


    恰好此时，月亮从乌云中挣脱了出来，将清辉洒向大地，公路上狂奔的黄浩然等人在月光下被鬼子观察哨看得一清二楚。


    没有穿着将官制服的人，看来支那人并不笨，懂得火线的规矩，给他们的司令官换上了掩护军装。不过虽然衣服能换，很多痕迹却是换不了的。通过十多分钟的观察，鬼子观察哨在中国军人当中发现了几名可能是黄浩然的对象。


    在贵池的时候，特战队员们都拿到过黄浩然的详细资料和照片，这个距离上虽然看不清楚面孔，但是身高和体型却很好分辨，观察哨决定将他的发现再次通过竹哨传递给横山健次大尉。


    特殊的虫鸣再次响起，鬼子这回真的猜中了，黄浩然就在那几个怀疑对象之中。


    而排在被怀疑对象第一位的，是和黄浩然体型差不多，受伤后被卫兵搀扶的徐子龙。


    也许是左右两名卫兵“护驾”实在是太过有派头，所以徐子龙成了今晚的明星。(未完待续。)

 第242章 小杀神

    长时间行军，对于黄浩然这个陆军二级上将来说实在是有些辛苦，他觉得需要找些东西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眼神在徐兴华、徐子龙还有王家文三人之间转了几遍之后，黄浩然选择了一名不知道名字的特等射手。刚才交战时这些特等射手的优异表现引起了他的兴趣。


    特等射手其实也就是后世的狙击手，只是在抗战时期还没有狙击手这样的称谓，鬼子那边也是如此，他们的狙击手被称为神枪手，虽然神枪手和特等射手实质上就是狙击手，但黄浩然还是觉得听起来有些别扭，没有狙击手叫起来帅气。


    这名被黄浩然盯上的狙击手看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出头，眼神中却透露着坚毅，或许这就是枪手的特质吧。


    守在瞄准镜后一趴就是好几个小时，然后对准猎物开枪，看着目标倒下。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如果心理素质还不过硬，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黄浩然决定和这名年轻特等射手好好聊一聊，争取走进一名神枪手的内心世界。


    “这枪，瞧起来不错，什么型号？”


    和厨师聊天，话题最好选择做菜，和司机聊天，最好选择汽车，和面前这样的神枪手聊天，最好的选择，自然是他们手中的狙击步枪。


    应该是没有想到黄浩然居然会主动找自己谈话，年轻的特等射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向外围警戒的状态。


    作为特等射手，他们的首要任务是在战场上猎杀敌军的指挥官，而日本人那边的神枪手，使命与他们也相同，所以在眼下这片夜色中的战场上，黄浩然，绝对是价值最高的目标，鬼子神枪手的首选。


    年轻的特等射手一路上不停的在做着角色交换。如果自己是一名鬼子的神枪手，将会把射击位置选择在何处？


    一旦想明白了之后，这些地方就是需要重点戒备的。


    他手上的枪口，始终瞄准这些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


    “苏联货，莫辛纳甘m1891/30，这枪真的不错。”


    简单的几句话却透着浓浓的自豪和骄傲，看来这名年轻的特等射手，对于他手中的武器很是满意。


    没想到，居然是一把二战名枪。


    莫辛纳甘m1891/30狙击步枪以1930年投产的m1891/30莫辛-纳甘步枪为基型枪，将拉机柄加长并由直形改成向下弯曲的形状，在枪的左侧安装瞄具座。30年代中期，苏联人又将机匣外形改成了圆形，使安装瞄具座更加结实。瞄准镜的放大倍率为4倍，物镜直径30毫米。配用pe型4x瞄准镜(俄文Пe，其实是德国蔡司的仿制品)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重4.6千克，而配用结构较简单、体积较小、重量较轻的pu(俄文Пy)型3.5x瞄准镜时，全枪重4.27千克。著名的战争电影《兵临城下》中主角瓦西里使用的就是这种“莫辛-纳甘”m1891/30狙击步枪。”


    年轻特等射手手中的这把莫辛纳甘狙击步枪是较早期的型号，安装的是四倍标准pu瞄准镜，属于第25集团军接收的第一批苏援武器中的精品。比日本陆军目前普遍装备的97式狙击步枪性能更加优良。但是凭着手中的这款狙击步枪，第25集团军的特等射手们和鬼子神枪手交战时，始终占据着较大的优势。


    “听口音你是湖南人吧？看你这么喜欢这杆枪，我问问你，你用这杆枪杀了多少鬼子？”


    黄浩然不准备放过证明这个有些闷的聊天对象，他真的需要和人好好聊聊天，舒缓一下疲惫的身躯。其次，他也对神枪手的世界很感兴趣。


    凭借说话的口音区分你来自哪个省份，这个办法真的很管用。小兵的确是湖南人，猎户出身，1937年加入的99师，是淞沪会战时，军事委员会调拨给黄浩然的几个新兵营中的一员。


    初上战场，小湖南便展露出来他精准的枪法，之后立刻被他的班长推荐给排长，排长再推荐给连长，最后辗转落到了徐兴华手里。


    和派系林立的中央军、地方军按资排辈的玩法不同，黄浩然的小团体讲究的是战功，只要作战表现优秀，或者是真的有高强的特殊本领，每个人都能得到发挥的空间。能够拥有小湖南这样的神枪手是黄浩然的幸运，而遇到黄浩然这样珍惜人才的长官，又如何不是小湖南的幸运呢？


    第25集团军当中，像小湖南这样的士兵还有很多，他们或是善于肉搏，或是精于枪械，或是善于土工作业。对于这样的专业人才，黄浩然的态度，一向是尊重的，招收的时候多多益善。


    军衔方面，黄浩然给这些士兵授予的都是士官。在他的设想中，这些人都是部队的精华。他给有些士官的待遇甚至超过军衔更高的尉级军官。


    如此重视基层官兵的将领，在所有中国军队中，只有黄浩然这独一份。


    “43……噢，不对，是47，今晚又收拾了四个……”


    乖乖，居然是个小杀神。黄浩然仔细打量着身边的年轻面庞。真的难以想象，如此年轻的小伙，手中已经有了数十条人命。


    战场，果然是让人迅速成长的地方，四条人命啊，居然说得如此轻飘飘，强悍的过分。


    幸好，这样的人是自己的部下……


    秋天的夜晚，气温下降的很快。此时的体感温度差不多只有十三四度，一阵夜风吹过，黄浩然将身上的军装赶紧紧了紧。


    衬衫里面，黄浩然挂在胸前的羊脂美玉，正发出一丝温暖。全世界恐怕只有亚洲文化圈的国家，才会对玉石如此的痴迷。中国是世界历史上惟一将玉与人性相融的国家。《诗经》之中，便有这样的说法：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孟施晴将镶着美玉的金锁送给了黄浩然，自己却倒在了重庆的黄家大宅。这个女人就像她拥有的身份一样，和当今的民国始终难以融洽，她和黄浩然之间的关系一直拉拉扯扯，数年的时光，已经说不清道不明了。


    希望你别有事呀，孟格格。


    “小湖南，对你的枪好点，我感觉今晚，你还用得着它……”


    心思忽然飞走，黄浩然没有了聊天的动力，鼓励小湖南这番话是黄浩然随口说出，却没想到，仅仅在十几分钟之后，便成为了现实……(未完待续。)

 第243章 内应变汉奸

    “冈本君，你的中队就剩下这么几个人？对了，你应该是带着人回来庆功的吧？黄浩然的人头呢？拿出来吧！”


    浑身血污的冈本少佐正在挨训，桂太郎大佐带着步兵第三联队的主力追到了之前徐子龙和冈本中的交战的战场。还没有散去的硝烟和遍地的尸体引不起桂太郎联队长感兴趣。追击部队的先锋和黄浩然的后卫部队已经脱离，这让桂太郎大佐异常愤怒，此刻他将所有的怒火都发在对面的冈本少佐身上。


    作为败军之将，冈本少佐非常识时务的低着头不说话，他可不想惹来鬼太郎大佐的指挥刀，很明显，对面这个老军国主义头子想砍人。


    “不要装死，我需要你的回答！冈本君你告诉我，现在我们还追的上黄浩然吗？还有他现在手中的兵力到底有多少，怎么好像杀不完……”


    既然无法解释自己的失败，那就夸大对手的实力，面对桂太郎大佐给予的压力，冈本少佐决定撒谎。


    “联队长阁下，黄浩然已经得到了援军。起码两个营，而且是主力。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要不是急着护黄浩然离去，恐怕还会实施反冲击……”


    只可惜，这段有些低级的谎言被桂太郎联队长无情的拆穿。


    “住口！冈本少佐！”


    声色俱厉的呵斥，这样强硬的态度说明桂太郎联队长对冈本少佐说的话是一个字也不相信。冈本少佐很想知道桂太郎大佐哪里来的依据，他抬起头盯着桂太郎大佐的眼睛，这既是询问又是质疑。


    “既然你执迷不悟，就由我来让你死心吧！”


    说着日语的梅久成从桂太郎联队长身后走了出来。虽然留下暗号指引，鬼子追击的速度还是难以让陈鹤翔和梅久成二人满意。黄浩然撤退的很快，为了等待后面的鬼子，梅久成他们和黄浩然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好在随行的有个警卫团副营长，拥有特殊的联络方式，所以始终能够找到黄浩然撤退的道路。


    应该也是某种暗号吧，只是陈鹤翔和梅久成观察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其中的窍门，不过他们还是满意的，因为至少不会跟丢了。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人变得越来越不安，黄浩然遇到中国军队的希望越来越大，他们实施刺杀计划的可能性就越来越低，在短暂的商量之后，二人展开了行动。在之后和日军的一次交战中梅久成假装走散，等到所有人远去，他立刻凭着自己会些日语的优势联系上鬼子。


    为了取得鬼子的信任，梅久成还特意配带了军衔，他高举双手，口中不停叫嚷着“别开枪，带我去见你们的最高长官……”


    梅久成接近的那伙鬼子，带队军官是一名中尉，对于梅久成的突然出现，鬼子中尉也感到非常诧异，整个晚上的交战当中，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没有抓到一个中国战俘，他们已经习惯了中国士兵拉响手榴弹冲过来和他们同归于尽，这突然间冒出一个高举双手要投降的家伙，还是一名中级军官，实在是相当的异常。


    于是鬼子中尉要求他的部下对梅久成实施全面搜身，小心翼翼的鬼子兵差点没把梅久成的裤子都给扒了。


    当时的场面，别提有多感慨。


    到底算有些****运，鬼子中尉是个懂行的家伙，他虽然不能肯定梅久成是真心想投降，但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的中国军官很可能是完成空降袭杀任务的关键，所以最后梅久成还是被压到了桂太郎大佐面前，只是一直被刺刀押着，很不好看。


    当然，现在趾高气扬的梅久成是不会承认自己有过那么一段狼狈的。


    获得桂太郎大佐的信任其实一点也不难，为了便于空降后各部队之间的联系，冈村宁次给日军配备了大量电台，梅久成请求桂太郎联队长立即联系冈村宁次。


    和田家镇要塞的情况一样，冈村宁次也一直守在电台旁边，自从空降行动开始，他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这里，这个发了疯的鬼子将军已经在今夜押上了所有的赌注，他现在在等着打开筛盅的那一刻。


    这场赌博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赢，要么输，绝对没有和……


    接到桂太郎的电报，冈村宁次立刻找到影佐祯昭，他需要核实梅久成的身份，影佐祯昭的回答非常干脆，既然黄浩然已经甩掉了桂太郎，又何必再派出一个人来对日军实施误导呢？


    重庆汪兆铭的电台毕竟见不得光，不可能24小时工作，即使影佐祯昭幸运的联系上了汪兆铭，在消耗了那么多时间之后，就算是有内应带路，追上黄浩然的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也将陷入赶来救援黄浩然的中国大军重围。


    那可就不是去杀黄浩然，而是送上门让黄浩然去宰了……


    “中国不是有句话吗？兵贵神速……冈村君，既然已经坐上了赌台，你还能收手吗？”


    和全身心扑在行动上的冈村宁次完全相反，影佐祯昭完全没有策划者的觉悟。从命令发出之后，他一直坐在冈村宁次的办公室里喝酒。冈村宁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喝的半醉，说的话也像整场行动和他完全无关似的。


    但是影佐祯昭说的很对，冈村宁次现在早已经没有了退路，索性放手一搏。


    “相信对方，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


    一共只有十四个字的电文，立刻让阶下囚的梅久成变成了座上宾，日本人果然是十分有纪律的民族，执行命令的速度让人感叹。


    梅久成现在觉得很快意，能够教训鬼子少佐，让他有种变态的满足感。


    当汉奸当成这样，也算是够威风了吧？


    “联队长阁下，你居然相信支那人的话，却怀疑帝国军官！我要向旅团长控告你！”


    这是冈本少佐最后的挣扎，他已经感觉到桂太郎大佐想要用他立威。


    “八嘎，我不会让你这个懦夫去死的，冈本君，从现在开始，你降到列兵！我会把你顶在队伍的最前面！”


    桂太郎联队长已经没兴趣和冈本少佐讲下去了，他在决定了冈本中队长的命运之后，转过身恭敬的冲梅久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道：


    “梅桑……接下来，就拜托了……”(未完待续。)

 第244章 公路之下

    横山健次埋在公路上的地雷一共有七颗，全是用电线控制引爆。这些地雷原本是用来反坦克用的，现在被拿来炸黄浩然，看中的就是它们巨大的威力。


    为了找到埋放地雷的最佳位置，横山健次亲自在公路上走了两个来回，一趟速度慢，一趟速度快，他这是在寻找黄浩然通过这条公路的节奏。


    速度慢的一趟模拟的是黄浩然后面没有追兵的行军速度，而速度快的那一趟则是模拟被追兵赶急了的黄浩然。


    六个地雷被分成两份，一半埋在慢速行军时最喜欢落脚的位置，一半埋在极速行军时最喜欢落脚的位置，最后的第七颗地雷被埋在两条线路的中间地带，横山健次将这颗地雷称为运气，会不会起作用就看今天黄浩然和他的运势谁高谁低了。


    距离观察哨上次用竹笛传递情报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横山大尉今晚一直等待的猎物，应该快到了。


    此时横山健次已经由坐改趴，隐藏在草丛之中，就像一头准备暴起伤人的野兽。


    又过了一会儿，公路上走来十几个谨慎的人影，一挺轻机枪，四支冲锋枪，剩下的都是步枪，这样的配置，是一个合格的搜索班。横山大尉和他的部下静静的等着这些中国军人通过，只要不发生意外，今晚的主角黄浩然很快就会出现在他们的瞄准具。


    公路上率领搜索班的是一个姓李的上尉，他手下的十几个人中有一多半都来自原来的卫队，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个道理黄浩源吃得很透，他需要在最前面放上一双够明亮的眼睛，窥破着浓浓黑暗中的杀机。


    “弟兄们，小心点，这一带的地形瞧着适合伏击，都给我把眼睛睁大啰……机枪手戒备！”


    李上尉左手持着一支从黔军军官那里要来的驳壳枪，右手则拿着他的托卡列夫，在现在人均一支枪都分不到的情况下，手持双枪只能是搜索班长的特殊待遇。


    “是！长官！”


    听到命令后，扛着机枪的射手，立刻将轻机枪架到路边的一个小土坡上，然后转动枪口，准备压制可能出现的敌人。


    “六子，你带两个兵，趟趟两边的道，记住走远点，我瞧着总******有些不对劲……”


    公路边的秋草不但很高而且深，一阵夜风吹过，草丛几乎纹丝不动，说明长的十分密实。


    这样的地方最好藏人。


    六子挑了两名比较精明的黔军，端起手中的冲锋枪沿着路基超公路下方走去。身后的两人枪口都上着刺刀，一杆是汉阳造，一杆是三八大盖，也是端起，紧跟在六子两边。


    月光照在黄白的秋草页上，泛起冷光，六子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草丛深处。越靠近草丛，六子的腰身就越往下，他的上半身则扭来扭去，这是在寻找好的观察角度。除了立足的脚跟和端着枪得手，六子全身都在动弹，这便是老兵的技能。


    如果草丛中真的藏着敌人，被六子这么一动，沉不住气的就会立刻暴露，而站定的下盘和稳定的上肢使得六子可以从容开火，这样的处理，没有足够的战场经验是做不出来的。


    草丛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六子也没能看见什么，虽然草根的位置那一团团黑暗真的很容忍怀疑，但按照常理来说，应该都是些泥团。


    光靠月光果然还是不行，连靠近公路德位置都瞧不清楚，六子扫了一眼远处大片的荒草，额头留下了一丝冷汗。


    江防军的工兵和地方部队实在是对业务太过懈怠，这样重要的军事通道，按照战备的标准，道路两边的草丛早就应该铲除，已扫清射界，否则的话，架在运输卡车顶上的机枪又有什么用呢？


    “木头，用刺刀捅几下！对着底下捅！”


    六子给身边的小黔军下命令，他们的任务就是打草惊蛇，不管是日本人还是野兽，只要能惊出来就算是任务圆满完成。


    汉阳造无力的朝着前方运动了几下，小黔军似乎有些害怕，捅出去的刺刀既无力也没有准头，自然也收不到什么效果。


    “孬种！慌什么？亏得我还以为你是个堪用的角色，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六子看到小黔军表现的如此不堪，立刻开口就骂，战场上面可不是爱兵的地方，如果不即使纠正部下的错误，不但小兵会死，自己也逃不掉。


    所有人的命运是绑在一起的，是一个整体，这就是军队那么强调集体而不准搞个人英雄主义的原因所在。


    “长官……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咱们还是回公路上继续前进吧……”


    小黔军的回答说明这孩子现在想跑，这样的表现，已经无法胜任搜索班的任务了。若不是卫队人手损失实在太大，李上尉定然不会用这些别的部队来的人打下手。


    和黄浩然的精锐基本部队比起来，这些黔军就像是出现在战场上的业余选手。当然，比那支守渡口的江防军还是要好上不少。


    “当尖兵的，怕死怎么行！？要是老子的子弹充足，这样的草丛早就一梭子过去，再能忍得鬼子也保管藏不住！”


    六子继续发着火，手下不肯动，他只好自己靠近草丛去用枪口拨开眼前的秋草，汤姆逊的长度远比不上步枪，更没法上刺刀，拨草的效率显得有些低。六子被摇晃的草茎干扰了视线，始终没法看到草丛深处。而远方，还真的有几团可疑的黑影，这让六子有些着急。


    “娘的！不管了！总座马上就要赶上来，安全第一，打光了拉倒！”


    想到搜索班和黄浩然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六子一咬牙，后退一步站定，对着草丛中的可疑区域就搂火。


    “嘟嘟嘟嘟……”


    枪口跳动着，子弹倾泻而出，扫断了一大片秋草，路边的草丛立刻就稀了一块。


    打完枪里的子弹，六子换上最后一个弹夹，然后扭着脖子从变得疏松的秋草间距间瞧过去，那几处可以的黑影基本上都有子弹落上去，但都一动没动，应该不是伏兵。


    草丛深处的横山大尉看着路边折腾的六子三人，眼神依旧冰冷。对于六子的扫射，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靠近路边的草丛里面并没有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的队员，作为一支精英部队，每个人的伪装技能都很强，选择的伏击位置更是极佳，如果随随便便就能被中国军队发现，那华中派遣军每年大笔的军费岂不是丟到了水里？(未完待续。)

 第245章 弹如雨下

    什么都没有发现，六子的心里却越发的不安，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片草丛肯定有问题，但苦于找不到证据来证明。


    六子的冲锋枪一响，公路上的李上尉立刻便趴了下来，举起手中的双枪戒备。可半天也没有看见敌人，于是扯着嗓子喊道：


    “六子，闻到味了？”


    “骚气着呢！就是见不到正主……怎么办？要不要往深了再搜搜？”


    六子端着冲锋枪，头也不回的答道，他的目光始终盯着面前危险的草丛。


    “我信你小子！放手干吧。我给你再留六个人，机枪也留下来，记住，动作要快，总座可马上就到……”


    李上尉经验老道，听到六子说路边可能有问题，便立即派了两个人回去报告。然后决定兵分两路：自己继续向前，看会不会发现新的威胁，这边则让六子留下来继续。如果两边都发生了交战，那么说明他们走进了鬼子的伏击区，枪声会警告后面的黄浩然。


    “留下的人都听六子的，他是个好手……你、你、还有你们四个，跟我继续前进，接着趟道……”


    这样的安排原本十分的稳妥，但是随着公路远处另一队人马的出现，情况发生了大变化。


    后撤不是行军，即使放出搜索班，距离大队也不是很远，再加上这一段黄浩然的行军速度有些快，李上尉他们虽然才耽搁了几分钟，黄浩然居然带着大队赶了上来。


    报信的士兵看见自家的大队已经踏上了这段公路，顿时急得满脑袋白毛汗。挥舞着手中的步枪示警，口中同时高喊。


    横山健次明白他不能再忍，公路上的雷区放弃也没什么，黄浩然现在的兵力也就两三百，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也有一百多人，而且单兵素质远超黄浩然的部下，只要攻击时还有突然性，这场战斗应该可以赢的很快。


    “攻击！”


    横山大尉从草丛中跃起，他完全无视草丛外面和马路上的黄浩然前卫搜索班，带着特战队近战部队的主力直扑黄浩然所在之处。


    横山健次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他身上穿着中国军队的军服。他觉得马路上的中国兵绝不会冒误伤友军的风险。


    比起日本兵，中国兵实在是太过善良，这样的生物不应该存活在战场上。


    而且还有部分特战队员就埋伏在公路边上，对付黄浩然的前锋，四五个人就足够。


    六子此时双眼瞪得通红，他是真的被惊住，之间公路边的草丛深处到处都冒出人头，原本六子准备直接开火，但却被对方身上的军装逼的缓了一缓。


    中央军！？那为什么刚才趴在草丛里面不出声？


    不对！肯定是敌人！


    可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六子就再没有了开枪的机会，草丛中射出恶毒的子弹，将六子和身边的两个黔军士兵直接打倒，三个人都是头部中弹，敌人的枪法很准。


    横山大尉听到枪响，于是在冲刺的路上扭头瞧了一眼自己部下和中国兵交火的情况。


    果然是一边倒的优势。当面的三个支那兵被直接打死。远处公路上中国人唯一的压制火力那挺苏联造轻机枪的机枪手在第一时间被打掉，副射手紧接着中弹。路面上的其余几个中国兵也被打的七零八落，只能趴在各自的掩护物后面没有准头的还击。看来用不了一会，那边的战斗就将结束。


    交火从开始到现在，横山健次才听到了中国军队的冲锋枪连射的声音，说明他之前的判断没有错，当面的中国兵真的没有对自己这些穿着中国军装的目标开枪。


    软弱的支那人！如果换做横山健次，对于这样突然冒出来的不明目标一定是当场杀死，至于是不是友军，会不会受到军部的调查，那是战后上司去头疼的问题。


    保住性命，才是战场上的第一要务。原来这些支那人，不懂啊……


    横山健次脸上全是嘲笑，如果接下来都是这样的对手，恐怕自己的部下还能再占些便宜。


    远处公路上异变突生，黄浩然的大队必须迅速调整应对。最起码，也得从行军队列换成防御阵型。


    可别小看这个简单的转换。经过训练的精兵可以很快完成，但此时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却立刻暴露出很多的问题。


    黔军、江防军和黄浩然的警卫部队三部分人马不但反应速度各不相同，训练的方式内容也是各异。就拿架设机枪火力来说，往往黄浩然的兵已经加好机枪拉开保险，抱着捷克式的黔军才会跑过来，见到选择的位置被黄浩然的部下占据，只能再扛着机枪找新的位置。


    黔军好歹还算是上过战场的部队，守码头的江防军则表现的更差。抗战打了一年多这些兵还是第一次上火线，再加上一半的人根本没枪，结果有枪的不知道往哪冲，没枪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只是挤在一起，乱做一团。


    如此乱糟糟的应对，导致一上来就在鬼子面前吃了大亏。


    横山健次的第一波攻击人员并没有直接杀入公路上的人群，而是抵进后立刻采用跪姿架起掷弹筒，对着发现的机枪和人员最密集的地方轰击。


    日军的八九式掷弹筒从本质上来说是一门迫击炮，它的主要特点是射角大，弹道弯曲，射程不远。主要用来杀伤躲藏在工事和隐蔽物后的敌人或者在远距离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口径50毫米，全炮长413毫米，全炮重2.7公斤，最大射程700米。这种火炮的好处就是射击隐蔽，可以伴随由单兵携带随一线步兵移动，对一线步兵进行支援。通常每个小队装备2具，往往中国军队的火力支柱——机枪刚架上，鬼子的掷弹筒弹就飞过来了。由于特战队的鬼子身体素质出众，所以基本人手一具掷弹筒。


    八九式掷弹筒能发射一种特制的掷弹筒弹高低压抛射原理，没有弹壳。但是发射前必须拆掉引信上的保险销。此外它还能发射一种安装了抛射药的九一式手榴弹。由于需要空降加上长途行军，所以鬼子特战队携带的都是九一式手榴弹，威力比特制榴弹要小，但胜在携带数量很多。


    使用掷弹筒的鬼子每打一发就用手去调整发射具底部的旋钮，这是在校准落点，这些精锐的特战队员基本可以做到指哪打哪，比起普通的日军作战部队，他们射出的榴弹又狠又准，而且连续不断……(未完待续。)

 第246章 反击

    第一批91式手榴弹落下的时候，黄浩然已经被徐兴华、王家文护着藏到路边的几块大石后面。为了怕黄浩然被乱飞的弹片击中，徐兴华和几个卫兵紧紧的的抱住黄浩然，充当黄浩然的人肉盾牌。


    鬼子的掷弹筒打的很贼，而且很巧。他们先是点射了几处匆忙架起来的机枪阵地，然后便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打。


    日军发射的这种手榴弹全弹质量520g，弹体主装药为60g***，杀伤半径7-10m。弹体上直接铸造有数条纵、横向凹槽，把弹体表面分为50个小块，目的是为了使弹体爆炸时形成均匀的破片，但对于铸铁弹体来说，爆炸时“连片”或炸成碎末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所以这种开槽的实际效果并不明显。


    除了威力有限之外，91式手榴弹还有更大的缺点。在掷弹筒上发射时，射程为65-175m。由于发射的初速低、射程近，而91式手榴弹引信的延期时间又较长，为7-8秒。所以一般情况下手榴弹落地后还要过几秒才能爆炸，这样有经验的中国士兵就有时间将手榴弹踢开，甚至将手榴弹拾起反投。


    对面的这些鬼子不愧是日本陆军的精锐，他们在发射的时候采用了特别的处理方式。那就是先把手榴弹引信击发，再放入掷弹筒内发射。不过这样做是非常危险的，一旦掷弹筒出现故障或发射药筒瞎火，射手将会自取灭亡。这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运气。


    恐怕也只有横山健次的部下能全体这样极限的使用掷弹筒，这就是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强横的作战能力。


    爆炸在公路上到处发生，挤做一团的江防军的状况最早，密集的人堆里每一声巨响都能带走好几条人命，被弹片击伤的士兵在到处翻滚着，每个人都想给自己找个安全的藏身之处，但好像哪里都不安全。


    被鬼子用掷弹筒掀掉的杰格佳廖夫轻机枪阵地则显得有些冤枉。他们这些第二十五集团军警卫团的精兵虽然应对的很及时，隐蔽运动躲过了鬼子掷弹筒手的视线，但却被冒冒失失跟着他们冲上来的黔军机枪手给暴露了目标。鬼子的榴弹跟着黔军，黔军又跟着黄浩然的警卫团。于是，两支部队的轻机枪基本都被鬼的掷弹筒子端掉。


    公路上面的黄浩然没有了压制火力，横山健次的部下冲的很快，几乎是眨眼间便冲到了路基上。见到自己的先锋贴近中国军队，鬼子的掷弹筒手们立刻抬高角度，开始火力伸延，集中攻击黄浩然的中后队。


    刚从鬼子掷弹筒扛过来，还没来的急喘口气的黄浩然部立刻又遭到了鬼子前排的冲锋枪扫射。这些鬼子手上极有准头，扫射点射分工明确，将从爆炸中劫后余生的中国兵们再次压的抬不起头来。


    “得反击！打乱敌人的节奏！要是继续这么被压着，会死的很窝囊！”


    黄浩然同样刚熬过鬼子的掷弹筒，他所处的位置位置稍高，可以看清楚交战的火线。在瞧了一会之后，黄浩然立刻发现自己的部队完全被敌人给压制住了，现在只有挨打的份。


    “小湖南！把鬼子的掷弹筒先打掉！徐子龙，把你的家底都拿出来，和鬼子对射！不能让他们冲上来，咱们火力不如他们！”


    几乎清一色装备冲锋枪的鬼子，黄浩然也是第一回遇见。日本人不是节俭的民族吗？因为子弹的消耗量太大而坚持使用步枪，抵制自动武器的吗？


    而且还穿着中央军的制式军装，按照国际公约，这些鬼子根本不算军人，而是间谍。


    小湖南爬到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后面，然后慢慢举起他手中的步枪，鬼子的掷弹筒发射时有尾烟产生，所以那些掷弹筒手所在的位置很好找。


    “好的，就是你了……倒下吧！”


    几十米的距离，小湖南根本就用不着瞄准镜，他轻轻的扣动扳机，远处的一名鬼子应声倒地。


    “咔啦…””栓动步枪抛出弹壳，然后顶上新的子弹，再击发，再命中，如此重复三次，鬼子的四具掷弹筒哑了火。


    看到倒下的同伴全部都是被一发子弹击中头部，剩下的鬼子意识到他们被中国军队的神枪手盯上，留在原地只能是死路一条。再加上这些特战队员平时没少见识羽柴大尉他们那帮子神枪手的命中率，心底早就对这些打冷枪的家伙有阴影。所以他们果断的停止发射，立即开始转移。


    “跑的够快的啊……这些可不是普通的鬼子……”


    眼前的目标居然跑的如此坚决，毫无武士道精神，这让小湖南觉出了不对。


    这些鬼子难道怕死？那怎么会在一登场就表现的如此凶猛，将公路上的中国兵压的死死的？


    所以，只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还不是普通的训练有素。


    调转枪口，打掉一名端着冲锋枪疯狂扫射的鬼子少尉之后，小湖南摸出一排子弹塞进了步枪。枪栓往前一推，固定在子弹下方的铜片弹了出来，五发金黄的子弹被压进了弹仓。


    接着小湖南换了个射击位置，继续寻找有价值的目标。作为特等射手，应该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刚才的五连发是迫于无奈。幸好，对面没有鬼子的神枪手，要不早就挨了枪子。


    掷弹筒暂停，冲锋枪遇到了还击，横山健次立刻调上了机枪。


    做戏做全套，鬼子特战队装备的机枪也是中国军队常用的捷克式，和使用起来相对繁琐的大正十一年式相比，特战队的机枪手现在将捷克式用的是得心应手。


    除了弹夹容量太小，实在找不到这款轻机枪的缺点。同样作为机枪手，使用大正十一年式的鬼子对使用捷克式的中国同行是羡慕的，听说现在陆军在研制一款捷克式的仿制品，希望能够尽快列装。


    横山大尉这边的火力虽然再次加强，但公路上的黄浩然部也已经缓过来了劲，开始以冲锋枪为核心组成三四人的小组各自为战。黄浩然的部下终于将战场形势给扳回不少。


    这段时间里面，小湖南他们这些特等射手立下了大功，凭借着精准的枪法，他们很快便打掉了接近二十名鬼子，逼乱了日军的阵型。(未完待续。)

 第247章 被逼急了

    在打掉鬼子的掷弹筒和两名尉官之后，小湖南将他的目标锁定在鬼子机枪手身上。这也是眼前公路上中国军队的最大威胁。


    作为压制火力，鬼子的机枪一直在连射。从枪口冒出的火舌就是小湖南最喜欢的指示灯。对着火舌上方半尺处开枪，即便打不死机枪手，也能吓得小鬼子立即转移机枪阵地。


    就这样，小湖南凭借着用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不停跑位点射，硬生生将鬼子机枪火力打的时断时续，特等射手的价值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体现。


    其余几位特等射手亦是各自为战，不停变换位置朝鬼子放冷枪。黄浩然部在这一轮交锋中杀死的二十多名鬼子，有九成都是倒在这些特等奖射手枪下。


    “有些奇怪呀……鬼子的神枪手都躲到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一个都不露头……”


    打完第二排子弹躺在公路反斜面的小湖南再次拉开枪栓，他一边往枪膛里塞第三个子弹排，一边在口中嘟嚷着。


    按照以往的经验，中国军队的特等射手一登场，日军的神枪手便会立即作出回应。反之亦是如此。两军的射击高手们像是约好了一样始终纠缠，完全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今天直到现在，鬼子的神枪手都没有露面。小湖南觉得对面的那些家伙一定是在暗地里偷偷寻找机会，也许此时已经有好几只瞄准具套住了他的脑袋。


    再换个射击位置吧，腿脚勤快一些，往往在战场上就能保住性命。


    顶上子弹后，小湖南咬着牙骂了几句鬼子的亲戚，然后翻身便往公路右侧跑。那里有大块的碎石，用来隐蔽或者遮挡子弹。早在两分钟前小胡人便看中了那块风水宝地，预先多选择几处射击阵地以便随时转移，是特等射手的基本技能，也是他们不二的生存法则。


    小湖南刚刚一头扎进碎石堆，远处的黑暗处便飞来几颗子弹，击中了四五名黄浩然手下的特等射手。小湖南刚才呆的地方也飞过一发，不过由于他及时转移阵地而没有被打中。


    鬼子那边的神枪手果然一直在等机会，他们应该是知道黄浩然的身边有一定数量的特等射手，所以才会利用冲锋鬼子的性命做诱饵，等着中国的特等射手暴露位置。这分明是打算要一次性解决他们的中国同行。


    四死一伤，不过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鬼子神枪手这一亮相，便将黄浩然的特等射手杀伤了一半。


    存活下来的剩余特等射手由于一直在与当面的日军交战，注意力相对分散，所以没能捕捉到鬼子神枪手的位置。而他们刚才在作战中已经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现在肯定被鬼子神枪手盯上。


    没有被击中，仅仅是因为他们选择的射击阵地比较好，对方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按照弹道计算对方位置的方法也行不通。既然鬼子是用有心算无心，那么开枪之后他们肯定会立刻变换射击位置。


    此刻，已经形成了我在明敌在暗的局面，战场形势对黄浩然的特等射手们十分不利。


    必须赶快移动脱离危险，却又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离开，才能保证自己不会中弹。


    除了小湖南之外，黄浩然手下的最后几位特等射手都被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实际上他们现在已经失去了防御支点的作用。


    特等射手一哑火，鬼子特战队立刻便压了上来，刚刚稍微稳固一些的战线顿时又陷入了一边倒。


    前面的士兵不断后退，鬼子不断迫近。黄浩然自然没办法继续呆在石头后面。徐兴华和王家文见此时日军的掷弹筒攻击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猛烈，打算护送黄浩然离开交战区。却被乱石堆里小湖南突然的一嗓子给打断。


    “徐处长，你们千万不要随意运动，鬼子的神枪手很多！一动就得挨枪子儿！”


    表面上提醒的虽然是徐兴华，实际上这段话却是讲给黄浩然听的。小湖南之所以没有提到黄浩然的名字，是担心对面的日本人里有人懂中国话，会暴露了黄浩然的位置。


    不愧是徐兴华精挑细选，又训练了很久的班底，小湖南不但是名合格的特等射手，还是合格的保卫人员。


    徐兴华绝对相信他的部下，停止便停止了护送黄浩然的行动，一旁的王家文却不干了。眼瞅着鬼子就要冲到眼前，如果他们还是待在原地，即使不被鬼子的神枪手打死，也要被冲上来的鬼子干掉。


    “徐处长，不能再犹豫了！咱们得博一把，只要咱们团团护住黄将军，鬼子未必打得中！”


    面对焦急的王家文，徐兴华也是满脑袋冒汗，他心里清楚王家文说的是对的，留在原地不动肯定不行。在日军的疯狂攻击下，公路上的官兵越来越少。用不了多久，这么一帮聚在乱石后面的人就会很显眼，到时候恐怕来的不光是鬼子兵，还会有从天而降的榴弹。


    可小湖南说的也有道理，鬼子一个回合便杀死了半数的中国特等射手，这说明对面的神枪手数量至少不低于五名。


    被五支狙击步枪盯上，绝对是致命的，小湖南的枪法徐兴华见识过，若是对面的鬼子也有和小湖南水平差不多的高手，那么只要黄浩然从大石后一露面，立刻就会变成移动的靶子。


    这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徐兴华彻底傻了眼。


    黄浩然终于能够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鬼子的掷弹筒攻击强度降低后，身边的卫兵不在将黄浩然护的那么紧，而是朝外扩散防御，给黄浩然留下了一块圆形的空间。


    小湖南的示警，以及王家文和徐兴华的争吵，黄浩然全都听了进去。


    被鬼子狙击手惦记的感觉可不太好。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耳边到处是枪炮声和日语的喊杀声，根本不用看，也可以想象出鬼子的攻势有多猛烈。


    自己手下这支临时拼凑的队伍是无论如何也挡不住的。


    要想有逃脱的机会，就得赶快干掉鬼子的神枪手。


    “别留什么卫兵了，都上去吧，把战线稳住，我们需要给特等射手争取时间……”


    黄浩然决定孤注一掷，用自己手下的特等射手，去和鬼子的神枪手对决！


    “小湖南，剩下的所有特等射手都归你指挥！我就问你，要多少时间才能干掉对面的鬼子？我手下可没多少脑袋了！”


    鬼子这是把黄浩然给逼急了……(未完待续。)

 第248章 三八改

    小湖南瞟了一眼被敌人神枪手压在原地动弹不得的弟兄，又瞧了瞧对面发疯往上扑的鬼子，边拨弄手中的狙击步枪边回答黄浩然：


    “总座放心，您的兵绝不会丢您的脸！就是拼了命，也能争取出几分钟的时间……”


    小湖南这是已经心存死志，为自己的将军肯把性命丢出去，黄浩然还能对这样的士兵要求更多吗？他只能尽可能给小湖南提供帮助。


    “徐子龙，组织兵力反冲锋！咱们得掩护特等射手，先把鬼子的神枪手解决掉，才能有脱离的机会！”


    徐子龙和剩下的二十几个警卫团官兵，是黄浩然最后的底牌，现在只能不管不顾的全部押上去。


    鬼子的狙击步枪射程远超过徐子龙他们使用的冲锋枪，要想干掉这些鬼子神枪手，只能靠小湖南和他的特等射手弟兄，所以眼下的第一要务就是从鬼子枪口下将小湖南的弟兄们救出来。


    黄浩然现在让徐子龙带队反冲锋，就是希望能够分散鬼子神枪手的精力。给特等射手争取几秒钟枪口下逃生的时间，之后他才能有反击的本钱。


    对于黄浩然的命令，徐子龙原本应该毫不犹豫的执行，可这个晚上他却已经数次抗命。


    “总座，还是让我把黔军和江防军的人聚起来再冲一次吧……警卫团剩下的这些人还是留给您……”


    “这是命令，没得讨价还价！立即给我执行！我身边一个人也不要留，好钢不用在刀刃上，难道给我做仪仗队吗？”


    徐子龙想拼命，但却被黄浩然阻止。眼下这样的局面，已经被击溃的黔军和江防军，即便是被徐子龙成功收拢起来推上去也不会有什么用处。更何况，黄浩然完全不觉得徐子龙能够收拢这些已经被鬼子杀慌了神的友军。


    眼下虽然是被鬼子压着打，但好歹还没有完全崩溃，若是再拖上一两分钟，不能给公路上挨打的部队添加有生力量，局面必将糜烂。到时候不要说二十几个精锐，就是再多上一两倍，恐怕也没办法堵住杀红了眼的鬼子。


    黄浩然对战场形势的判断是完全正确的，此刻，公路上的中国军队真的已经快要到了崩溃的临界点。眼看着身边的弟兄一个个倒下，以前的鬼子却像怎么打也打不死。巨大的恐惧让黔军和江防军的官兵们开始动作变形，反应愈发迟缓，逃兵也开始出现。


    好在随着徐子龙带兵投入战场，形势得到了缓解。二十多支冲锋枪一通齐射，将横山健次大尉的后续攻击梯队挡在了公路之下。在短时间之内，横山大尉的连续攻势被打断。


    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啊……之前横山大尉也遇到过中国军队的精锐，但无一不是他的三板斧打晕之后，便立刻陷入混乱。眼前这支中国军队从服装和装备来看，明显是伙临时拼凑的杂兵，但却惊人的顽强。


    必须解决掉这批冲锋枪手，推倒中国人的最后精神支柱。横山大尉让身旁的传令兵发出讯息，他需要神枪手分队的帮助。


    羽柴二郎，你也该出现了吧？


    ****************************


    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的十名神枪手，按照他们的射击水准排名被羽柴大尉称呼为1号到10号。这种安排在羽柴大尉看来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对于神枪手来说，呼喊名字远没有数字代号来的迅捷，而节省出的那点时间足够完成一次击发。


    刚才没有击中小湖南的鬼子是羽柴二郎大尉手下的9号。特点是射速快，别人开一枪的时间，足够他开两枪。不过这准头就差了些，所以综合射击成绩在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的神枪手中排名第九。


    对于小湖南的逃脱，鬼子9号相当不甘心。他不明白为什么小湖南会转移射击位置。在此之前，这名中国同行并不是那么勤快，鬼子9号还以为遇到了一个比较容易对付的猎物。


    可突然之间，对面这个猎物居然逃离了自己的掌控，鬼子9号快速连开两枪，却没能打中小湖南，只是浪费子弹。


    看来，今天可以有番精彩的较量。


    到现在为止，鬼子9号依旧占据先机，小湖南虽然冲进碎石堆找到了掩护，但依旧还是处于防守状态。鬼子9号则处于进攻状态。


    鬼子9号手中拿的是一把三八式（改）狙击步枪，这款枪虽然是很早期的型号，但却成了9号的武器。


    在二战中，比起德国和苏联军队使用的狙击步枪，人们对日本制造的狙击步枪则知之甚少，甚至主观化地嗤之以鼻。但事实上当时日本军队装备的狙击步枪同样拥有优良的性能，尤其是在射击精度和可靠性等方面，表现得较为突出。


    狙击步枪说到底还是一款步枪，只是比普通步枪更加精细，所以二战时流行以普通步枪为基础进行改造，以便提高精度或威力。


    日本的38式步枪以其相当不错的基础条件，拉开了日本二战狙击步枪的发展历程。


    在一战中，各国普遍采用壕堑战，在胶着战局中远距离击杀敌方战地官兵成为一种威胁性巨大的战场手段，于是各国的狙击手们开始活跃起来。受此影响，日本陆军决定开发属于自己的狙击枪，但日本并没有专门设计研发一款新型狙击步枪，而是决定从已有型号中加以遴选，遴选型号包括村田步枪、20式步枪、30式步枪、38式步枪、44式马枪等。最后，38式步枪凭借自身的精度与使用情况脱颖而出。


    38式步枪的长枪管有助于子弹形成稳定深远的弹道，加之其所用的日本6.5毫米口径有坂弹初速高，所以不论是精度还是威力都相当可观。


    日本陆军技术部早在1919年就开始研发狙击用瞄准镜，但一战中该项目曾一度停滞，后来日军侵略中国满蒙又重启了狙击瞄准镜的研发。加装瞄准镜的38式步枪就是“38式（改）狙击步枪”。


    说起来，是日本侵略中国的战事需要催生了38式（改）狙击步枪的出现。20世纪30年代初期，日本关东军一度遭到中国东北抗日武装的打击，大都是猎人出身的抗日武装成员在恶劣的环境下具有极强的生存能力和高超的枪法，这些在日常生活中练就的特种狙杀能力令日军大为头疼，最终促使日军装备38式（改）狙击步枪。(未完待续。)

 第249章 枪火

    今晚，38（改）再次遇到了猎户出身的中国特等射手小湖南。


    9号盯着小湖南的藏身之处，他在等着小湖南先动。


    横山大尉的近战分队虽然暂时被中国军队突然增强的火力阻挡，但终将完成突破，如果一直呆在原地，对面这名动作敏捷的中国同行就算不死在9号的枪下，也将被横山大尉送上西天。所以他们两个人中先动的，只能是小湖南。


    就不相信你能一直猫在碎石堆里！让我朝你的的胸口打一枪吧！


    想到得意处，9号伸出舌头开始舔嘴唇，一副欲求不满的模样。


    抱着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小湖南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镜子，这是以前在一次空袭后，他从公路上被炸毁的汽车后视镜裁剪下来的，用来从难以观察的角度了解对面的敌情。


    夜间的视线极差，再加上没有照明源，小湖南只能借助月光和战场上的各种火光去寻找那个躲在暗处想要他命的鬼子。


    镜子移动的很慢，小湖南的精神高度集中，他死死的盯着镜片中出现的每一个画面。


    恰好也在此时，横山大尉向神枪手求助的竹哨响起。由于没有人知道神枪手藏身的位置，所以鬼子只能通过哨音传递作战命令。


    双方交火这片区域，羽柴大尉一共安排五个射击位，除了9号之外，剩下四名鬼子神枪手分别是1号、4号、6号和7号。刚刚黄浩然手下特等射手4死1伤的损失，便是他们几个造成的。


    唯一失手的是排名最后的9号，说明羽柴二郎大尉组织的射击测试很好地反映出了这些神枪手的真实实力。


    微弱的亮点接连出现在镜片上，那是狙击步枪远距离射击从枪口上冒出来的火焰，小湖南终于抓住了部分鬼子神枪手的位置。


    虽然他现在还不能动，却可以用声音来指挥他的弟兄。


    “老庄，你的十点钟方向！猴子！十一点方向！山东佬！两点钟方向！我数123，和鬼子拼了！”


    亮点不断的换位置，徐子龙的冲锋枪手不断有人中弹。但从距离上来看，始终没有变过，这说明鬼子神枪手一直在做横向运动。而且对方完全在莫辛纳甘狙击步枪的射程之内。


    现在小湖南在做弟兄们的眼睛，他们要开始反击。


    “听好喽，一、二、三！打！”


    小湖南的“打”字刚出口，被鬼子神枪手压制住的三名中国的射手，立刻爬起，冲着小湖南刚才报告的方向开枪射击，然后再迅速趴下，翻滚着离开。


    这完全没办法看到目标的第一枪，是问路，不求命中，只求向鬼子神枪手宣战。


    两发子弹的落点距离目标很远，第三发子弹则落在了离鬼子神枪手趴着的位置不到半米的地方。不得不说老庄、猴子、山东佬其中一人的运气很好。


    鬼子的报复来得极快，但是三发子弹全都落了空，因为他们刚才都在执行命令射击徐子龙的部下，极短的时间内调转枪口有些来不及。


    “没换位置，再来一轮！”


    实施报复的鬼子有些心急，所以忘记了转换射击位置，小湖南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告诉自己的弟兄，他们得再来一次。


    我想这一次的射击效果应该会比之前的第一次好很多。


    跃起，扣动扳机，三发子弹射出，这一次鬼子的反应更快，小湖南这边老庄中弹，锁骨被打穿。而鬼子那边，这一次三发子弹全都形成威胁，误差最多不过半尺。


    日军神枪手已经意识到，中国的特等射手这是在利用射击逐步校准，很可能就在下一轮，他们便会莫辛纳甘狙击枪的枪弹击中。


    为他们准备更换位置，重新找个地方再施杀手。


    可鬼子万万没想到，小湖南居然在这个时候，让他的弟兄们射出了第三批子弹！


    “枪口抬高半寸，给我打！”


    第一轮的问路，第二轮的校准，让第三波子弹变得致命！


    两名刚刚爬起来，准备抱着步枪转移的鬼子神枪手，被直接打中****，当时就倒地死去。第三名爬起来的鬼子神枪手1号则是被子弹在脸上划了个口子，这是由于锁骨中弹的老庄失血过多，没人端稳他的步枪。


    这一轮，湖南他们总算把失掉的老本给扳了回来。


    现在两边的狙击手是五对三，小湖南他们不但找回了主动，而且在人数上占了上风。原本被困的四人中有三人已经摆脱日军的压制。反观鬼子方面，有两名神枪手需要盯紧小湖南和第五名特等射手，也就是剩下的那个神枪手，需要对付三名中国射手。


    刺刀挑着军帽，被举过乱石堆，这样幼稚的把戏，9号的嘴角露出冷笑，对于同伴的死去他并不在意，他更关心的是，对面这名中国军人已经扛不住了。


    “猴子，朝着我十点钟方向来一枪！山东佬，你配合猴子！”


    小湖南这是要自己的弟兄充当吸引火力的靶子，最宝贵的就是时间，他已经不敢再耗下去了。


    铛铛两枪，落点距离9号都比较远。之前9号并没有向徐子龙他们射击，小湖南只能凭记忆推测。还好，大概的方向是准确的。


    9号再次笑了，围魏救赵，他又怎么会上当？其他的中国特等射手可以慢慢收拾，藏身乱世堆的那个中国人，一定要死！


    那顶皱巴巴的军帽还在往上升，居然敢用这样的把戏来考验9号的智商，这感觉就像受辱，9号必须要雪耻！


    咦…？等等，怎么帽子好像有……


    不好！实则虚之……看来那个中国人真的藏在帽子下面……


    九号果断的扣动扳机，友坂步枪弹高速飞出枪膛，从软质中国军帽上穿过，如果下面有脑袋，一定已经被打了个对穿。


    知道对面有好几位中国特等射手正在寻找自己，为了自己的安全，鬼子神枪手九号开枪后立刻爬起来准备转移阵地，但就在此时，他却看见了难以置信的画面。


    小湖南从军帽升起位置的另一侧冲了出来，他刚才已经通过镜片确定了9号的位置，现在，瞄准，开枪。


    苏制子弹直接打中了9号的脖子，破损的动脉开始大出血，九号用力的捂住伤口，但鲜血却不断从指缝中涌出，很快，他的眼神就失去了光彩。


    “总座快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湖南端着步枪大声喊道，听到声音的黄浩然从石块后面迅速冲出，身边跟着徐兴华和王家文。


    “吆西，应该就是他了……”


    一直忍耐到现在的羽柴大尉，将黄浩然的身影牢牢套入了瞄准镜……(未完待续。)

 第250章 致命的枪弹

    和日本陆军常备师团的神枪手不同，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的这些鬼子没有统一装备制式狙击武器，而是根据他们的使用习惯配发了不同的狙击步枪。


    基本上，日本陆军拥有的所有狙击枪型号，都出现在了这支特殊的不能在特殊的小队当中。


    羽柴大尉手下的十名神枪手中，和9号一样使用38（改）的还有两人，实际上，38式（改）狙击步枪并不是真正的狙击步枪，因为其毕竟不是专门研发的，但却是日本狙击步枪研发的真正开始。38式（改）狙击步枪实际配装数量很少，实际使用时间也不长，但这种日本陆军最早装备的狙击步枪在陆军中始终有拥趸，所以至今也没有退出作战序列。


    剩下的八名神枪手，使用的是6.5毫米口径97式狙击步枪，这是日本陆军常备师团目前的主流狙击装备，也是日本第一款真正意义上的狙击步枪。


    虽然97式狙击步枪是以38式步枪为基础研发的，保留了与38式步枪相同的6.5毫米口径，全长1280毫米，总重量3.95千克，初速765米/秒，据称精确射程600米，最大射程超过3000米。由于使用了轻质枪托，整体重量有所下降，使得日军神枪手可以单兵携带更多的弹药。另外还配有可拆卸脚架，更加利于狙击时支撑稳定枪体，直接提升了狙击效果。


    97式狙击步枪使用的6.5x50毫米狙击弹属于减装火药，火药在弹头射出枪口之前就已经基本燃烧完毕，从而很好地控制了枪口火焰的出现，即使在黑暗之中放冷枪也不易被发现具体狙击位置。


    作为一款合格的狙击步枪，自然少不了狙击镜的配合。97式狙击步枪为了更好地配用光学瞄具，特意改进了枪栓形状，以避免妨碍瞄准镜的使用。该枪曾沿用38式（改）狙击步枪用2.5倍率光学瞄准镜，后来则配用日本光学会社首次独立开发的4倍率狙击用瞄准镜。日本光学会社从1909年起就与德国卡尔·蔡司公司合作，其产品拥有极好的品质。97式狙击步枪在生产过程中使用精度最好的零件组装，瞄准镜也是“专枪专镜”，在经验丰富的调试员完全调试好之后才交付部队使用，因此作为狙击步枪来说，其精度非常高。


    淞沪会战期间，经过德国教官调教的中央军精锐特等射手，使用原装德国进口毛瑟1924步枪（毛瑟98k的前身）大量狙杀鬼子军官，令鬼子胆战心惊，急电军部求援，于是一批全新装备97式狙击步枪的日军神枪手被派往前线，由于中央军装备的不是专业的狙击步枪，只是在毛瑟1924标准型步枪上加装了瞄准镜，所以从此失去了装备上的优势，结果双方互有胜负，鬼子算是凭借着九七式狙击步枪挽回了颜面。


    之后随着全面抗战的深入，97式狙击步枪被鬼子广泛使用于正面战场来狙杀中国官兵、骚扰炮兵甚至压制机枪，猖狂一时。


    但是97式的好日子没能持续太久，自从进入武汉战场，遇到了装备苏联援助的莫辛纳甘1981/30型狙击步枪的黄浩然部，97式狙击步枪就完全占不到便宜了。苏联制造的武器正应了“简单粗暴”四个字，虽然在精度上不算太出色，但是结实可靠，供弹、发射动作干脆利落，安装的3.5倍瞄准镜更是经过多次实战检验，所以莫辛纳甘1981/30从总体上要略胜鬼子的97式一筹。


    华中派遣军的报告再次被送到东京的军部，中国战场的需求导致日军新型狙击步枪的研制速度被大大加快。


    此刻，羽柴二郎正透过安装在枪体上的最新型4倍率光学瞄准镜瞄准黄浩然，之前这把一直被雨布包裹着的新式狙击步枪终于露出了真容。


    和38（改）以及97式狙击步枪相比，这支枪显得相当的短，差不多减少了四分之一左右的长度，配备的光学瞄准镜增加了之前旧式瞄准镜缺乏的上下微调和风偏调整功能。


    不仅如此，为了保证杀伤效果，这种新式狙击步枪还改变了口径，并使用特制的7.7x58毫米减装药子弹。7.7mm子弹头短，击中目标后易翻滚，因此这种新型步枪对人体的伤害力比使用6.5mm口径弹药的38（改）、97式要大的多。


    其实早在小湖南他们遭到鬼子特战队神枪手的第一轮射击时，羽柴二郎大尉就来到了这片战场，不过对于除了黄浩然之外的其他目标，羽柴大尉都没有兴趣。


    作为整个华中派遣军里面最好的神枪手，羽柴大尉现在对猎物非常挑剔，小湖南这样的中国特等射手还是留给手下们去对付吧。现在出现在十字线瞄准镜中的目标才是这片战场上价值最昂贵的猎物。


    没有丝毫可能瞄错人的担心，之前羽柴大尉就一直在观察。在横山建次的强悍攻击之下，公路上的中国军队已经大部崩溃，只是依靠少数的精锐在苦苦坚持。


    特别是刚才击败了手下五名神枪手的那几名中国特等射手，都是难得的厉害角色，而刚才这些中国特等射手们的亡命作战明显是为了现在从大石块后面冲出的这个人做掩护。羽柴二郎实在想不出，除了黄浩然，这支队伍中还有哪个人值得这些残存的精锐士兵如此搏命。


    中国战神、二级陆军上将黄浩然！如果斩获这位名将的首级，足够羽柴大尉吹嘘很久。


    名垂史册啊......


    全看着一枪了！


    为了做到绝对的稳妥，羽柴二郎这名骄傲的神枪手甚至放弃了射击黄浩然的头部，而选择了相对面积大很多的胸口。羽柴大尉不希望冒一丝丝的风险，他要将这枚果实用最稳妥的方式收入囊中。


    只要一发！绝对致命！除了手中这杆新式步枪，羽柴大尉还有其他的秘密武器。枪膛中的7.7mm子弹是羽柴大尉精心炮制的精品，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黄浩然准备的。(未完待续。)

 第251章 黄浩然中弹

    瞄准镜里的黄浩然正在朝前拼命奔跑，小湖南和他的弟兄们用命拼出来的机会绝不能浪费。


    横山健次不愧是鬼冢小太郎手下第一悍将。他趁着徐子龙和部下躲避神枪手攻击的间隙，率部冲入中国军队的当中。然后对准战斗力最弱的江防军猛攻，终于造成了整个防线动摇。


    除了勇猛之外，横山大尉还很有策略。他并没有对江防军赶尽杀绝，而是让手下用子弹驱赶着这些败兵。于是在江防军溃军的裹杂之下，黔军也败了，最后是徐子龙和他的部下。


    冲锋枪的射界已经完全被自己的友军堵死，鬼子躲在溃军后面跟随冲锋战术果然阴毒，除非狠下心命令部下无差别攻击，否则徐子龙根本没法阻挡鬼子前进的步伐。


    好在小湖南解决了鬼子的神枪手，让黄浩然冲出了困境。


    眼见继续坚守防线已是事不可为，徐子龙带着剩余的部下开始撤退。激战过后，原来的老人只剩下了不到十个，冲锋枪的弹药也基本耗尽。为保持战斗力，徐子龙只能命令部下从溃退的友军手中抢武器弹药，好在这些已经心无斗志的兵全都忘了反抗，否则便会成为一场火并。


    黄浩然的卫队又一次回到极为虚弱的状态。现在就算扳着手指头数，加上徐兴华，徐子龙和王家文，也凑不齐二十人。


    已经没有余力在和鬼子纠缠，从现在开始只有拼命的奔跑，希望救兵可以早一刻赶到。


    对于这场到现在不间断的追杀，黄浩然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根据眼下的武汉战场作战态势，根本不可能有大股日军插入江防军的腹地。


    即便是李品仙真的反水，放龙感湖边的27师团过防线，凭本间雅晴现在残余的兵力也只能顾着逃命，根本不可能如此迅速的突破黄浩然配置在李品仙兵团后方、田家镇要塞之前的五个师。


    再看和徐子龙交战的这伙日军，分明是后世特种部队的架势，全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在鬼子的作战序列当中，像这样的部队恐怕用手指头也能数的出来，全都是军级以上大单位的直属部队。


    如果真的有拥有这种精锐的日本陆军师团新番号在武汉战场出现，军统的情报系统不可能一无所知。


    所以，只剩下奇袭这一种可能。


    离开青石镇不久，黄浩然曾收到过田家镇发来的电报，说今夜日军可能会有大规模轰炸，前线的防空哨反应有大机群飞过。如今想来，那些应该不是轰炸机，而是运输机。


    这恐怕是日本陆军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空降行动吧？往田家镇和青石镇之间扔几千人数量的孤军，所为的不过是袭杀黄浩然一个人。说明日本陆军对黄浩然是恨之入骨今夜不杀死黄浩然决不会罢休。


    能被敌人如此记恨，绝对是军人的荣誉。这说明黄浩然在抗日战场上将日本人打疼了，也打怕了，所以现在只能施展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此外，今天晚上鬼子是会对黄浩然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这里面肯定有内奸的功劳。


    黄浩然前往青石镇本就是意外的安排，离开青石镇的时间更是不可能被推测出来的。还有这一路的紧紧尾随，怎么也甩不掉鬼子，这都非常的可疑。


    军统戴笠的情报看来是对的，黄浩然身边有日本人的奸细，或者有人想要借日本的手要他的命。


    目前，嫌疑最重的只能是汪兆铭，谁让他是抗战中最大的汉奸呢？现在想想在青石镇的时候，汪兆铭根本没有必要那么着急催促黄浩然返回。所谓的赏金不过是借口，看来汪副主席真正在意的是要黄浩然离开青石镇，进入日军的伏击口袋。


    最后留下来的那两个军委会军官，如果猜的没错，应该就是今晚怎样也甩不掉鬼子的原因所在。


    果然，抗战名将和汉奸是天敌，只能是你死我活。


    汪兆铭啊汪兆铭……等老子回到武汉，定然不会放过你！


    黄浩然在心中暗暗发誓。他可不管汪兆民是不是执政党的副主席，这口气是一定要出的。想必最高当局也会非常乐意见到黄浩然去找汪兆铭的晦气。


    胸中有火，黄浩然奔跑的速度也提了起来。徐兴华和王家文始终没离开黄浩然超过一米的距离，他们在用自己的身体遮挡黄浩然的要害，完全不敢给鬼子神枪手机会。


    小湖南刚才干得虽然不错，但但很难说战场上没有别的鬼子神枪手，徐兴华和王家文不想冒风险。


    但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能够护住的面积和区域都很有限。特别是对于羽柴大尉这样的绝对高手来说，留下的可瞄准区域还是太大。


    瞄准镜中十字交点的中心，一直稳稳地对准黄浩然的胸口，羽柴大尉现在的感觉很好，对于击中黄浩然，他有着百分之百的把握！


    “真可惜，如果有6到8名卫兵，还能有些挑战吧……支那战神，去死吧！”


    羽柴二郎轻轻的扣动扳机，7.7毫米口径的子弹从枪膛中呼啸而出。开完枪后，羽柴大尉立即死死盯住瞄准镜，他在等待他的射击效果。


    一边思考一边奔跑着的黄浩然忽然猛地一震，然后低头瞧向自己的胸口。冒着青烟的弹孔在军装上清晰可见，这一枪正中心脏所在的位置。


    难道自己要死了吗？黄浩然的脑海中全是这个问题，可是他的身体还并没有失去力气，这不太像心脏中弹的表现。


    不管了，前方就是小湖南的藏身之处，冲进乱石堆再说！


    看到黄浩然毫不减速的一头撞进了乱石堆，羽柴大尉也凌乱了。


    心脏中一枪居然还能有这样的行动力，难道黄浩然是铁打的不成？又或者自己没有打中？这不可能啊……羽柴大尉可以肯定他的子弹打中了黄浩然，难道刚才是黄浩然临死前的最后奋勇？


    就在没法得到准确答案的羽柴大尉非常揪心的时候，一直盯着黄浩然见到黄浩然中弹的小湖南发了疯，他完全不顾安危地站了起来，端着他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寻找子弹飞来的方向。


    羽柴大尉使用的新式步枪有个缺陷，由于7.7毫米的子弹装药数量更多，所以发射的时候尾烟和枪口的火光都比九七式狙击步枪要大，这会暴露羽柴大尉所在的位置。


    果然，小湖南有了发现，他对着羽柴大尉的藏身之处连开两枪，虽然没有命中，但一枪比一枪接近。(未完待续。)

 第252章 拼了

    黄浩然冲进乱石堆之后还没来得及查看自己胸口的枪伤，徐兴华就像发了疯一样扑过来，抓着黄浩然肩膀摇晃着连哭带嚎。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总座……！”


    军统的王家文脸色阴郁的像快要滴出水来，看来他也认为黄浩然此次凶多吉少。


    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胸口直接被狙击步枪的子弹击中，只要是在有效射程之内，基本等于是宣判了死刑。


    徐兴华和王家文在盼望着奇迹发生，作为黄浩然安全保卫的负责人，如果黄浩然今晚在此殉国，徐兴华和王家文都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要知道，现在第25集团军不能没有黄浩然，江防军不能没有黄浩然，武汉也不能没有黄浩然。这一枪，很可能会扭转整个武汉会战的局面。


    该死的小鬼子！正面战场打不赢，就使出袭杀的伎俩！有本事双方拉开架势，真刀真枪的来一场！总座带领第25集团军，定然打的华中派遣军满地找牙。


    “别摇晃我！脑袋都被你搞晕了！”


    胸口还是有些发闷，这是刚才中枪，子弹头的强大动能造成的冲击。都不用看，黄浩然此时的胸口，肯定有一块淤血，甚至还有可能断了骨头。


    听到黄浩然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徐兴华和王家文喜出望外。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将军，你没事？”


    “怎么？难道你们盼我去死吗？”


    黄浩然被问得有些郁闷，他用力挣脱徐兴华的双臂，然后解开上身军装的纽扣，露出了里面的衬衫。


    一小团殷红绽放在雪白的衬衫上，有伤口。这说明黄浩然刚才是真的中了枪。徐兴华瞧见血迹，脑袋上顿时冒汗，他赶紧靠上来查看黄浩然的伤势。结果扒开衬衫之后找了半天，只在黄浩然胸膛上发现一块青紫，淤血处的正中央有个很小的伤口，衬衫上的殷红就来自那里。


    这伤势到底是怎么造成的？黄浩然、徐兴华和王家文三个人都想知道答案，于是他们开始搜索脱下来的军装，结果从军装胸口的口袋里摸出来块的金灿灿沉甸甸的东西。


    孟施晴送来的金锁原本是给黄浩然挂在脖子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揣到了口袋里。黄浩然拿起金锁仔细查看，结果在上面找到了一颗变了型的弹头，大部分都嵌入在金锁之中，只有最前端的部分露了出来。


    如此看来，黄浩然胸口的淤血痕迹应该是子弹击中金锁后的冲击造成，而那个小小的伤口，则来自打穿了金锁的弹头尖。


    真是万幸，如果没有孟施晴的金锁，恐怕黄浩然的胸口会被打出个大洞。


    人生，真是变化无常。自1932年第一次见孟施晴到现在，黄浩然和孟格格之间的关系始终没有太明确。虽然名义上孟施晴是黄浩然的正牌未婚妻，但要论亲密的程度，和黄浩然走得最近的女人其实是青帮出身的于莲君。


    全面抗战开始之前，黄浩然忙着发展自己的实力，无暇谈情说爱。和于莲君之间，更多的是合作，而和孟诗晴，始终是不温不火。


    全面抗战开始之后，黄浩然率部几乎参加了南线所有的主要会战，近一年多始终在打仗。俗话说的好，战争让女人走开。所以直到今天，黄浩然实际上还是个光棍。


    最高当局和夫人为什么会强行为杨森的女儿杨文娜保媒，一方面是因为反感孟施晴的满清背景，一方面也是看准了黄浩然和孟诗晴之间的感情并不够深厚。


    可就在这一天当中，情形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孟施晴先是在重庆黄宅遭到鬼子炮袭，算是因为黄浩然而受了重伤。现在，又是孟施晴送来的金锁，挡住了鬼子的致命子弹。


    今夜过后，黄浩然就欠孟施晴两条命，一条自己的，一条对方的。


    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算是彻底扯不清了。


    “好悬！要没有这块金锁挡着，可就出了大事！”


    虽然不知道黄浩然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么一块女性化的金饰，徐兴华和王家文还是高兴得快要跳起来。真是老天开眼，这下子，算是为武汉战场的中国军队保住了取胜的希望。


    徐兴华的感叹拉回了黄浩然的思绪，他此时还并没有脱离危险，受伤的胸口剧烈的跳动着，又痛又麻。步枪子弹的动能果然强大，难怪在现实中有些人穿着避弹衣中枪还能被打断了肋骨。


    “开枪打我的鬼子，被小湖南干掉了没？”


    有仇不报，可不是黄浩然的风格。这不，转念之间，黄浩然就惦记上了打中他的羽柴二郎大尉。


    徐兴华和王家文刚才的精力全都集中在黄浩然身上，根本无暇关心其他的情况。所以当听到黄浩然问鬼子神枪手和小湖南的胜负，二人显得有些尴尬，只能赶紧扭头去看。


    开完了两枪之后，小湖南顶上新的子弹，始终端着枪等待。对方枪口上的火光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小湖南即使眼力再好，也只能瞧个大概。除非运气逆天，刚才的两枪，应该打不死之前射击黄浩然的鬼子。


    必须为总座报仇！小湖南现在是要和鬼子拼命，他现在瞄准的方向应该没有偏离目标太远，只要对面的鬼子还敢开枪，哪怕是拼着中弹的危险，小湖南也要正面回应。


    鬼子神枪手埋伏的位置距离乱石堆大约有五百米，子弹击发后飞过来起码需要1.5秒，而光的速度比子弹快得多。所以只要小湖南抓住了对方枪口的火光然后立即开枪，他有把握做到同归于尽，只不过双方死亡的时间相隔了一瞬。


    羽柴大尉看出了小湖南的意图，但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刚才黄浩然明明被自己打中，但居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一头扎进这之前小湖南藏身的乱石堆中。这就逼的羽柴二郎必须要想办法核实自己的战果。甚至很有可能需要他再开第二枪。


    依照神枪手的作战指导，在发射完子弹之后应该立刻更换射击位置。可是远处那块乱石堆对羽柴二郎的视线有很多妨碍，如果更换了射击位置，死角将会更大，还怎么给黄浩然补枪呢？


    所以羽柴大尉放弃了移动，此时对面的小湖南已经不再重要，羽柴大尉在等黄浩然出现，和一名中国陆军二级上将同归于尽，是羽柴二郎完全能够接受的结果。


    和小湖南一样，羽柴大尉今晚也拼了！(未完待续。)

 第253章 对射

    查看完伤势后，黄浩然觉得他们得配合好小湖南，否则被神枪手困在这块乱石堆里，还是死路一条。


    徐兴华和王家文分别有一支冲锋枪和一支三八式步枪，黄浩然身上有一把托卡列夫手枪。从三种武器的射程来看，只有王家文手中的三八式步枪能够够得着远处的鬼子神枪手，黄浩然和徐兴华手里的的家伙最多只能弄出点响动来。


    黄浩然决定先搞清楚三个人中谁的枪法最好，之后再调配武器。他自己已经快一年没有摸过步枪，两百米远的靶子想打个八环都困难。今晚，得靠王家文或者徐兴华。


    徐兴华是自己人，王家文是客人，所以得先问王家文。


    戴笠手下的精英，应该受过严格训练。


    “王先生枪法如何？”


    “32年湘潭特训班，射击甲等……”


    好牛气的回答，虽然黄浩然不知道戴笠1932年在湘潭办的是什么特训班，但瞧着王家文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傲气，这家伙的枪法，应该有些分量。


    “徐处长，你呢？”


    面对黄浩然的问题，徐兴华有些尴尬的攥紧手中的冲锋枪，答道：“总座，您瞧我选的家伙……”


    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徐兴华如果枪法精准，早先在选择武器时就会挑选适合远距离精准射击的步枪。汤姆逊冲锋枪的射程比步枪近很多，精度也差不少，是典型的用子弹数量来弥补射击水平的武器。看来徐兴华这个情报处长，在枪械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


    “这倒好，两个都不会使枪……如此，只能有劳王先生去帮小湖南……徐处长，你和我来负责干扰鬼子的视线……别！你什么都别说！如果能找出第四个人来，我就听你的趴在这里！眼下就我们仨，要活着离开，全得上……”


    黄浩然直接打消了徐兴华开口的念头，现在时间宝贵，他和王家文、徐兴华充其量只能给小湖南打打下手。如果不能保住小湖南这个特等射手，三人就得趴在碎石堆，等着鬼子上门来宰。


    徐兴华虽然很不愿意让黄浩然去冒险，但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脱身。他只能在心里盘算，呆会冲出去的时候要比黄浩然动作更快，抢先开火吸引鬼子的注意。为了增加这样做的成算，徐兴华求黄浩然和他换了衣服，试图迷惑对面的鬼子神枪手。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黄浩然挑了可能看见小湖南不会被鬼子击中的位置，开始寻找机会。


    从打完两发子弹到现在，小湖南始终保持着瞄准射击的姿势。他倒不是不能动，实在是怕一个不留神，对面的鬼子就会溜掉


    多年的猎户生涯，让小湖南学会在夜间如何保存视力。他只需要鬼子再开一枪，就有把握找到对方所处的精确位置。


    对面的羽柴大尉也是同样一动不动，他的枪口稳定的指向碎石堆。目光紧盯着那里的一举一动。


    对向的枪口，不同的目标，中日双方的两位射击高手就这么耗着，食指紧紧的压在扳机上。


    “小湖南，我是黄浩然！你准备好，我们现在要冲出去，鬼子肯定会开枪，你要在第一时间干掉他！”


    托卡列夫手枪被黄浩然拔出来拿在手中，抱着三八大盖儿的王家文摸到了小湖南的右后侧，徐兴华则呆在和黄浩然相反的方向。一会他们将同时跳出去，迫使鬼子神枪手3选1。


    只要鬼子没有打中黄浩然，剩下的局面，就由小湖南来掌控。


    “总座，您小心点……”


    背对着黄浩然的小湖南用最简单的话语向他的司令长官致敬。这样的危急关头还能主动跳出来为部下分担，就凭这股勇气，便值得的小湖南去追随。


    老天爷，希望今晚能够开眼，保佑咱们的黄司令吧！


    “好了，我数321，一起行动……！”黄浩然用手中的托卡列夫手枪顶个顶脑袋上的军帽，开始指挥这场小规模的行动。谁知才刚数到二，徐兴华就直接冲了出去，端着冲锋枪冲着对面一通扫射。


    枪口长长的火舌在夜色中是那样的显眼，黄浩然瞬间便明白了徐兴华的用意。为了避免让部下牺牲都没有价值，他立即冲了出去。不过黄浩然并没有开枪，而是冲着不远处地上尸体手中的汉阳造步枪飞奔，他需要一件趁手的家伙。


    王家文奋力靠上面前的一块半人高的青石架好步枪，采用蹲姿瞄准着和小湖南相同的方向。虽然手中三八大盖上并没有安装瞄准镜，但王家文越有把握用它来击中八百米外的靶心。


    军统特训班的射击甲等可不是那么好拿的，王家文是一名相当出色的枪手。


    得益于日本陆军的变态要求，王家文使用的三八大盖被保养得极好，相信准星也不会太差。射击标尺早已被王家文抽出，立的老高。这场行动中，他扮演的是为小但都当湖南补枪的角色。


    徐兴华出来的时候，羽柴大尉确实被闪了一下。由于不能排除是黄浩然的可能，羽柴大尉立即调转枪口，指向徐兴华。徐兴华开枪之后，羽柴二郎又将枪口转向了另外一侧。


    如此没有目标地浪费弹药，只能是在掩护黄浩然突围。中国人喜欢的兵法书上有句成语叫做声东击西，所以黄浩然接下来应该出现在，刚刚跳出来的中国人的相反方向。


    不得不承认，羽柴二郎又说对了，冲着步枪飞奔的黄浩然再次被套入瞄准镜。


    这一回，或许是因为内心激动，羽柴二郎调整的动作有些大，不小心碰到射击位置旁边的枯草，这个微小的动作，立刻被小湖南捕捉到。


    食指果断下压，第三发子弹被击发，击中的羽柴大尉的右肩，让他扣扳机的动作变了形，新式狙击步枪射出的子弹落在了黄浩然的左脚边。


    该死，羽柴大尉完全不顾肩上的伤势，有这样拉开枪栓抛出弹壳，对面的小湖南几乎在同样的时间也在做同样的动作，刚才他已经看见了羽柴大尉枪口的火焰，还有黑暗中被枪火映亮的脸庞。


    这一轮就看谁先开火了……(未完待续。)

 第254章 最后的战士

    三步……两步……一步……


    眼前的步枪越来越近，黄浩然开始喘粗气，刚才落在脚边的那一枪相当危险，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鬼子神枪手打偏了，但下一枪，未必会有这样的运气。


    必须赶紧拿到反击的武器，最后一步距离的黄浩然整个人是飞扑过去的，完全顾不上满地的血污，他用力的从殉国的弟兄手中拽出步枪，然后开始跑“之”字型。


    小湖南和羽柴二郎再次开枪的时间先后差距不到一秒，依旧是小湖南先击中羽柴大尉，之后羽柴大尉发射的子弹才击中了黄浩然。


    跑“之”字起了作用，黄浩然再次避开要害。子弹从他腰上穿了过去，翻滚的弹头撕开好大一块皮肉，伤口看上去相当恐怖，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大碍。


    羽柴大尉可就没有黄浩然这么幸运了，小湖南的子弹直接击中了他的咽喉，然后从脖子后方开了个大洞飞出去，现在羽柴大尉的伤口不断向外喷血，但他仍然撑着最后一口气，又一次顶上了子弹。


    “啪！”


    这声枪响来自王家文，三八大盖发出清脆的声音，之前的第一轮交火，王家文没能跟上小湖南的动作，只能端着步枪干着急。好在这第二轮，王家文看见了目标。


    受到致命创伤的羽柴大尉已经没有了要活命的念头。大量失血使他的思维变慢，手上的动作也开始不受控制，不过是拉动枪栓，就搞得藏身处的秋草不断摇晃。


    等了半天机会的王家文果断开枪，子弹直接击中羽柴大尉的面部，将他的脸颊骨打的粉碎。然后小湖南又开了一枪，同样打中羽柴大尉的头部。这一回，羽柴大尉终于彻底停止了动作，死得不能再死了。


    危局被解开，碎石堆附近的四人都是长出一口气。受伤的黄浩然拖着步枪跌坐在地上，有时候用力捂住伤口。


    看到这一幕，徐兴华和王家文心头狂震，两人立刻飞奔过去。瞧清楚黄浩然腰上的伤势后，徐兴华立刻掏出身上的卫生包，取出里面的止血粉，拼命朝黄浩然的伤口撒。而王家文则不停的扯绷带，给黄浩然包扎。


    “不碍事的，死不了……”


    枪口下逃生的黄浩然情绪相当不错，他居然还有心情去安慰徐兴华和王家文。


    “还是得小心，伤口可千万别感染，这事儿可大可小……”


    埋头为黄浩然包扎伤口的王家文口中咬着绷带卷，说起话来不太清晰，黄浩然忍不住有些想笑。


    原来死里逃生，是这样的感觉呀……


    一身轻松！


    “别磨蹭了，我们赶紧撤退……徐子龙那边压力很大，我们早些走，他也能早些撤退……小湖南，你跟我们一起走……”


    还远不是放松的时候，王家文将绷带刚刚固定好，黄浩然就撑着步枪站了起来，催促着三人赶紧撤退。


    不远处的枪声已经变得不太密集，按照之前不利的局面推演，只能是徐子龙那边快要顶不住了。


    于是黄浩然，王家文，徐兴华和小湖南四人迅速没入黑暗，朝着有友军驻扎的地盘前进。


    月光照射在羽柴大尉陈尸的那片草丛，几发散落到地上的子弹闪着幽蓝的光芒……


    最早赶到的救兵是139师一部。得知黄浩然遇袭，救援部队的指挥官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和桂太郎大佐的步兵第三联队交火不到半个小时，双方伤亡就已经超过了六百人。之后55军、27军和江防军又有三个团的先头部队赶到，孤军深入的神风突击队开始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伤亡数字越来越大。


    横山健次已经让部下冲了两回，但依旧迈不过最后十几名中国人把守的防线。他现在有点敬佩这些对手，能靠这么点人将数次即将崩溃的防线重新稳住，应该是有个很不错的军官在坐镇。


    是谁呢？黄浩然的卫队当中居然有这样出色的人物？看来中国军队，真的是卧虎藏龙。


    三分钟前，羽柴二郎的部下，残存的陆军神枪手给横山建次传来消息：羽柴大尉已经为天皇尽忠，支那名将黄浩然可能中弹。


    可能？战场上最讨厌的就是可能这两个字！既然羽柴二郎已死，黄浩然中弹的情报又是怎么传回来的？横山大尉对消息的真实性相当怀疑。按照鬼冢小太郎大佐的命令，除非黄浩然的尸体躺在他面前，衡山小队的任务才会终止。


    立刻发起第三次攻击，一定要将支那人的防线彻底摧毁！不准后退！


    急于寻找答案的横山大尉给他的部下下了死命令，对面的中国人弹药似乎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不能拿下这样虚弱的对手，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也就不配作为日本陆军的精锐了。


    二十名鬼子排成密集的散兵线，平端着冲锋枪向徐子龙和他的部下走去。横山大尉这就是在欺负人，欺负徐子龙已经断了弹药供应。


    没有了子弹，汤姆逊冲锋枪就变成了哑巴，只能抡起来当棍使。连番鏖战，徐子龙现在手里一共只有十三个人，其他的官兵死的死，散的散。


    存活下来的人也是来自各支部，五花八门，所有人加起来只剩下两杆步枪还打得响。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


    徐子龙不敢再往后退了，他的身后就是他的司令黄浩然，徐子龙不能退，也不会退。


    “弟兄们，咱们和小鬼子拼了！”


    没有枪弹，只能肉搏，用刺刀、用枪把、用牙齿和指甲去消耗鬼子的时间和子弹。只要黄浩然能够安全撤离，那么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最后的战士们，排成一排拿起手中五花八门的武器朝小鬼子走去。打空了的步枪装上刺刀，没有刺刀的就抡起来使，连枪都没有的，就从地上抓两块尖锐的石头。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武器，包括他们自己……


    “可惜啊，一群真正的勇士！要不是我也不知道今夜自己会被埋在哪里，真想给他们厚葬的荣誉啊……”(未完待续。)

 第255章 下辈子还是您的兵

    对于自己的结局，横山健次还是很清楚的，虽然即将屠杀对面的中国人，但很快，他们自己也将沦为中国人的屠杀对象。鬼冢小太郎大佐已经传来了关东军第三步兵联队的消息，目前和桂太郎的部队发生交战的中国军队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五千人，而且还在增加……


    全员玉碎，是神风突击队早就注定的终点。


    这里是中国军队的腹地，死去的中国军人将得到体面的安葬。而他们这些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呢，或许会被曝尸荒野吧？


    想到这里，横山大尉有些意志消沉，他挥手做出的射击手势也显得有些无力。


    不需要进行肉搏战，占尽便宜的横山分队采用了最高效的作战方式——冲锋枪齐射。徐子龙的弟兄全都是正面中弹，朝前倒下。


    鬼子故意留了徐子龙一条命，只是朝着他的腿打了两枪，让他失去行动能力。横山大尉想要从徐子龙口中挖出黄浩然的去向。


    能负责断后的军官，肯定是黄浩然的心腹，至于徐子龙的嘴会不会被撬开，那就要看他在横山大尉的手底下是否熬得住。


    腿部不停流血的徐子龙挥舞着手中的刺刀不让鬼子靠近，他还想拉个垫背的。只可惜横山大尉的部下全是近战好手，加上徐子龙腿伤严重行动不便，所以很快被制服，拖到了横山健次大尉面前。


    “勇敢的军人，向你表示敬佩，如果能够告诉我黄浩然的去向，我很可能会放过你……”


    横山大尉的中国话说得很流利，语气也非常诚恳，但徐子龙的回答只是简单一个音节：“呸！”


    徐子龙想要吐对方一口口水，但却被两名日本兵死死按住，外加用力扯着头发，整个人后仰弯曲没办法做到。他只能在眼神中保持愤怒。这样的表现让横山大尉觉得很不高兴。他靠近后蹲下身用手掌朝徐子龙的脸上拍打着，这既是一种侮辱，又是一种折磨。


    “你将为你的不友好行为付出代价，我真的很遗憾……”


    恐吓威胁，实施暴力，只要能够奏效，横山大尉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


    一旁待命的鬼子兵用匕首直接刺入徐子龙大腿根部，然后开始搅动。剧烈的疼痛使徐子龙面露青筋，脖子上血管都暴露出来，他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叫出声。


    “现在你有没有想起一些东西？生命可贵，不要逞强。你已经是上校，距离将军只有一步之遥，活着多好……”


    横山大尉继续尝试说服徐子龙。胡萝卜加大棒这一套其实日本人用的并不好，因为他们太迷信大棒的威力，给出的胡萝卜却很难吃。


    更为致命的是，日本人往往在达到目的后就会立刻翻脸。小鬼子没有信用可言这一点，已经在中国人的心里留下了烙印。


    肉体的疼痛达到一定程度后，人的神经就会变得迟钝，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在起作用。徐子龙扛过来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被小鬼子弄死，他要给面前的鬼子军官留点“想头”。


    “你让他停手……”


    徐子龙开口说话令横山大尉非常兴奋，根据他以前的经验，死硬份子通常都是一言不发，而只要肯开口的，往往都会动摇。


    “立即停止！给这位上校先生换个舒服的姿势。”


    横山大尉这样做是在给落水的人递稻草，绝境会逼迫你鼓起勇气，但在一线生机出现之后，求生的欲望便会很容易占据上风，这时候的人最脆弱。


    拽着徐子龙头发的手松了，他的脖子终于不用再朝后弯曲，呼吸变得顺畅了许多。


    “要珍惜机会，上校先生，已经表达我的善意，现在需要你给回报。”


    “你过来点，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


    颓废而无力的声音，徐子龙在扮演一名绝望的军官。不知道是因为他腿部中弹外浑身是血看起来实在没有什么杀伤力，还是因为太急于知道黄浩然的去向，横山健次居然鬼使神差的靠到了徐子龙身边。


    对，就是这样，再过来点，让老子好够的着你……


    徐子龙心中默默的计算横山健次和自己之间的距离，积攒着他最后的力量。


    “爱面子的家伙！我已经靠得很近，你现在可以说了……”


    横山大尉脸上挂着虚伪的微笑，手中却握紧了手枪。作为一名近战专家，防御是他的本能。


    “我叫徐子龙，是黄浩然的警卫团长，现在他身边只剩下两三个卫兵……”


    一上来就表明自己的职务，是获取横山健次信任的手段，接下来徐子龙声音越来越小，他是要将对方拉的更近一些。至于声音变小的原因则非常合理，他还在不断的流血，越来越虚弱。


    果然，真假掺杂的假话是最容易骗到人的。为了袭杀计划获得成功，华中派遣军情报机关没少向特战队提供情报，作为黄浩然的警卫团长，徐子龙的资料自然也在其中。


    真实的名字，真实的职务，还有听起来更加真实的现状，让横山大尉心中对徐子龙越来越信任。


    越往后面，说的东西别关键，可偏偏声音又太小。巨大的诱惑让横山健次主动的将耳朵贴到了徐子龙嘴边。


    这种机会怎能让它溜走？前面所有的铺垫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徐子龙圆睁双眼，猛的扑上去咬住了横山健次的耳朵！


    “啊……！快！快杀了他！”


    剧烈的疼痛让横山健次叫的像杀猪一样，徐子龙这一口咬的极狠，横山健次的大半只耳朵都被他扯住，现在拉的很长。


    身后的鬼子兵朝着徐子龙心脏连捅数刀，想要解开横山大尉的危机。但一个人临死前牙齿的咬合力是惊人的，拉扯之下，横山健次的半片耳朵离开了他的脑袋，被徐子龙牢牢的咬在了口中。


    没了一半耳朵的横山大尉脸上鲜血淋漓，五官因为疼痛而完全扭曲。倒在地上的徐子龙，脸上却显得很安详。


    总座！我徐子龙没给你丢人！这个只有半只耳朵的鬼子，您可得帮我收拾啰……


    下辈子，我还是您的兵……(未完待续。)

 第256章 有毒

    耳旁缠着绷带的横山建次，看着羽柴二郎的尸体沉默不语。华中派遣军中最会用枪的男人死了，而且是面部中弹，死相相当的难看。


    黄浩然的警卫团长也死了，现在横山大尉完全失去猎物的踪迹。茫茫夜幕，剩余的这几十名特战兵就算全部都是追踪高手，撒出去也是大海捞针，横山近战分队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基本可以宣告任务失败。


    鬼冢小太郎大佐正赶来和横山分队会合，不知道当看到手下的两大将一死一伤的局面后，鬼冢大佐会有怎样的反应。


    准备迎接长官的怒火吧，反正都回不去了，再挨几句骂也没有什么。


    “原地待命.....”横山健次现在什么也不想做，他只想要休息。


    五分钟后鬼冢小太郎带着两个人出现，却没有纠缠横山大尉为什么让黄浩然逃走，而是非常焦急的走到羽柴大尉尸体前捡起那杆最新式的狙击步枪。


    鬼冢大佐闻了闻枪口，一股淡淡的硝烟味，看来应该发射过。


    然后他拉动枪栓，将枪膛里剩余的子弹全都抛出来，口中还不停的数着：“一发、两发、三发。”


    落在地上金灿灿的子弹一共三颗，这说明羽柴大尉开了两枪。对于这名相当内向的神枪手来说，除了黄浩然，这片战场上没有其他值得扣动扳机的猎物。再考虑到羽柴二郎拥有华中派遣军中最好的枪法，相信黄浩然已经中弹。


    腰上的伤口只经过简单处理没有缝合，跑动时不停和纱布发生摩擦，那种疼痛恐怕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得。


    这一路飞奔，疲劳和伤痛形成了双重夹击，黄浩然身上的汗出的越来越厉害。


    渐渐的，他觉得眼前有些发黑，双腿开始发木。不过黄浩然只以为是自己久疏锻炼体力缺乏导致，并没有想到伤口中有东西正在蔓延……


    ****************************


    “希望击中的是要害，这样羽柴君死得其所，我死去的部下也将得到安慰……”


    两颗发射出去的子弹给横山大尉带来了转机。虽然没能亲手完成对黄浩然的绞杀，但只要对方能死在羽柴二郎的枪下，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这样一来，横山健次不仅无错，而且有功。因为是他的正面攻击牵制住了黄浩然的卫队，羽柴大尉才能有机会打出那两颗致命的子弹。


    此时羽柴二郎已经停止呼吸，去往神国。相信分掉一半功劳，他也不会介意的。


    “两发子弹，足够了！只要命中一颗，黄浩然今夜就难逃一死！”


    鬼冢大佐的自信不仅来源于羽柴二郎的枪法，还因为他亲自参与了子弹上的那些阴谋。


    如果黄浩然直接被杀死，那是最佳的结果。若只是被子弹击伤，鬼冢小太郎大佐和羽柴大尉事先的安排就将发挥关键作用。


    羽柴二郎枪膛内的7.7毫米子弹经过特殊的加工，弹头上涂有重金属和毒药。


    虽然在之前多次对动物活体进行的伤害实验中发现，弹头在经过枪膛的高温摩擦后，涂上去的毒药毒性会大幅降低。但残留的效果依然可以达到慢性致死的目的。如果目标在中毒后进行剧烈运动，毒发的时间还会缩短。


    黑暗中的黄浩然此刻正在奔跑吧？那样将加快毒素在血液中蔓延的速度。


    这位支那名将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此刻不但没有远离危险，还在迅速接近死亡。


    处于日军的重围之中，身边又没有医疗人员，鬼冢小太郎大佐断定黄浩然不可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得到解毒剂。当然，为了防止意外发生，整支神风特攻队接下来的作战任务必须完全改变。


    “给桂太郎发报，立即改变目前全线追击的态势，除保留适当的搜索兵力外，主力全部用来固守所有黄浩然可能离开的道路和隘口，一直到天亮……”


    天色放亮前的最后几个小时，是留给黄浩然的毒发时间。而在天亮之后，就该进入神风突击队的“玉碎”作战时间。


    总之，今夜过后，这片战场上的所有人，都将死去……


    这场轰轰烈烈的空降突袭作战，实质上是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用三千名日军的性命，为黄浩然营造的一座坟墓。


    这便是战神的待遇，活得精彩，死的悲壮。


    忽然之间，鬼冢小太郎大佐，觉得甚至有些羡慕……


    ****************************


    “黄将军，您这汗出的实在是太多……我瞧着您脚步有些发飘，咱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会吧……”


    王家文终于发现了黄浩然的异常。


    虽然这一年多黄浩然都在指挥部队作战，基本都是脑力劳动严重缺乏锻炼。但由于抗战前多年练兵和士兵一起锻炼打下了良好的基础，他的体型保持的还算不错，仅仅是有些微胖，身体素质比起一些疏战阵的地方军士兵还要强上一些。否则的话他也没办法骑着战马一夜之间狂奔几百里赶到李品仙的兵团司令部。


    按照这样的身体素质，虽然今夜在不停作战奔跑，但也绝不应该是眼前这幅浑身颤抖，脚步虚浮的模样。还有黄浩然脑袋上冒的那汗水，瞧着实在有些吓人。


    黄浩然此时的胸膛灼热的难受，早在一分多钟之前，他已经有些喘不上气，只能拼命张大口腔，增加氧气摄入。


    膝盖以下的小腿，已经完全麻木，黄浩然感觉自己就像拖着两根木棍在前行，他的大脑能够指挥得动的身体部件，正变得越来越少。


    跑不动了……要成为累赘了……想想这些，黄浩然就觉得丢人。能养出一帮骄傲官兵的将军，自己也必定是个骄傲的主。如果不是王家文开口，他还会坚持下去。


    “好，咱们休息两分钟……”


    胸口的这口气一松，黄浩然突然觉得全身就像灌了铅一样，无比沉重。眼前的东西都在颤动，视野变得越来越狭窄，脚下也像是踩着棉花。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摇晃。


    徐兴华和王家文吓坏了，赶紧冲上去扶住黄浩然，然后送到一棵大树下靠住。闭着眼好好的深呼吸了几口之后，黄浩然才觉得身上恢复了些力气。


    “难道是伤口感染了？我瞧着不对劲啊？”


    “不管了，徐处长，绷带还有，先拆开看看伤口……”


    黄浩然在恢复的时候，王家文和徐兴华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眼前的局面只能是黄浩然身上的枪伤造成的，只是由于身边没有医生，他们没办法知道黄浩然伤的到底有多严重。


    只能拆纱布了！(未完待续。)

 第257章 和死神赛跑

    纱布被拆开，黄浩然腰间的伤口露了出来。徐兴华怕暴露位置，用衣服蒙着手电来照明。借助着亮光，清晰可见伤口处发黑、发肿，流出的血液也是黑色。


    这可不是寻常的枪伤！王家文在戴笠手下工作多年，见过不少上不了台面的杀人手段，他的第一反应便是鬼子在子弹上动了手脚。


    “我这有盘尼西林，赶紧给总座用上……”


    徐兴华以为是伤口感染，立刻伸手去摸腰包中的西药。黄浩然的部队是中国军队里最重视医疗保障的，像盘尼西林这样紧俏物资，每个医疗队都能配备一些。他这个当司令的，手里的医疗物资自然更加充裕。


    “不能用！黄将军这伤不简单，鬼子应该在子弹上喂了毒。还没搞清楚是什么毒药之前，胡乱用药可能会适得其反……”


    王家文一把拉住徐兴华，他绝不能让黄浩然再冒风险，盘尼西林虽好，也要对症用药。以往的暗杀中王家文多次利用过医生的判断，开给暗杀对象救命药，很容易变成致命毒药。


    毒！听到这个字，徐兴华的脑袋嗡一下就炸开来。不久之前他还在庆幸黄浩然中枪位置不在要害，万万没有想到小鬼子还有这样一手！


    “怎么办？王先生，你得救救我们总座！”


    既然王家文认得这种伤口，就应该有处理过的经验，徐兴华顿时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家文身上，他扑上来抓着王家文的肩膀拼命摇晃。


    “不知道毒药的成分，根本就没办法制作解毒剂……”悲愤过度的徐兴华手底下没有轻重，将王家文的肩膀捏的生痛。王家文却不能推开他，因为此刻的徐兴华就像个火药桶，一点就爆。王家文只能耐心的向徐兴华解释。


    “有的，金锁上……那颗子弹……”虚弱的声音，说话的是黄浩然。之前王家文和徐新华的对话他都听见了，黄浩然选择相信王家文的判断。他受的枪伤并不严重，如果不是子弹有毒，伤势决不至于恶化得如此之快。获得毒药的样本是制作解毒剂的关键。幸运的是，鬼子射向他的第一发子弹被卡在孟施晴送来的金锁上，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样本了。


    黄浩然的提醒之下，王家文找到了放在黄浩然军装衣兜里的金锁。卡在上面的子弹头虽然变了形，但还完整。王家文用手绢包住金锁，拿刺刀撬起弹头先是盯着猛瞧，然后又放到鼻子下去闻。


    弹头颜色鲜艳的有些妖异，应该是涂了重金属。还有股腥臭味，王家文觉得挺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王家文在研究弹头，徐兴华不敢打扰，他只能蹲下身去照顾黄浩然。恢复了些体力的黄浩然身体依旧发软，汗出如浆。瞧着自己的将军如此难受，徐兴华忍不住开骂：“****的小鬼子！可真他娘的毒！都******快赶上五步蛇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个蛇字从王家文脑海中飞速闪过，猛地打开了他的许多记忆。


    没错，这种腥臭，正是蛇毒特有的味道！看来小鬼子应该是从某种毒蛇身上提取了毒液，然后涂到子弹头上。


    按照常理来说，鬼子既然想要黄浩然的命，选择的毒蛇一定是带有剧毒。可到现在毒性发作的程度也远达不到致命的水平。唯一的可能是因为发射时在枪膛中受到高温，破坏了蛇毒的成分，导致毒性降低。


    原来，是变了质的蛇毒！难怪王家文想了半天，也没能将这股味道和蛇毒对应上！


    他娘的，差点着了小鬼子的道！


    要知道作为精于暗杀的军统特工，这次王家文赶来给黄浩然做保卫工作可带了不少的必备品，其中，就有解蛇毒的药。


    虽然没办法在这里确认鬼子涂的毒来源于哪种毒蛇，但大多数的王家文带来的药都能解。即便是真的不对症，也一定能起到延缓毒发的作用。而黄浩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四面八方的救兵正在赶来，一直对黄浩然的绞杀很快就将结束，只要能够将黄浩然毒发的时间拖的足够迟，相信武汉的蛇毒专家应该会有办法。


    这样的毒药的性质之后，王家文立刻翻出随身携带的解毒药，给黄浩然灌下。此时的黄浩然喉咙已经水肿，这样的症状也符合中了蛇毒的推断，王家文就更有信心了。


    天佑黄将军，天佑中华，希望解毒药能够起效，让黄浩然先支撑到最近的野战医院。


    “徐处长，我这解毒剂恐怕顶不了太久，鬼子不但在子弹头上涂了重金属，还涂了蛇毒！从现在开始，必须分秒必争！咱们轮流背着黄将军赶路，一定要早些送去医治！”


    听到自家的将军能有救，徐兴华成了绝对的行动派。二话不说便将黄浩然背起来狂奔，甚至连向王家文问清楚都顾不上，只能边跑边说。


    “你那解毒药还有几瓶？咱们还有多长时间？”


    “药倒是还有几瓶，但这种东西不能多用，越往后效果越差。而且我又没办法确认鬼子涂的是哪种蛇毒，对不上号，药效本身还要打折扣……能挺多久，全看黄将军的气运……”


    都他娘的扯上气运了，看来王家文也没有多少把握。徐兴华用力的托了托双手，背好背上的将军，然后开始加速。


    这是与死神之间的赛跑。


    趴在后背上的黄浩然此时已经帮不了他的部下。为了防止毒性继续蔓延，王家文要求黄浩然停止一切动作，务必保持静止，让血液流动的速度减缓，这样也是为了延缓毒发的时间。


    黑暗中，徐兴华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他宁可选择双膝跪地，冒着的膝盖骨粉碎的风险，也没有让背上的黄浩然动弹一下。见到黄浩然的部下对黄浩然如此爱戴，王家文不禁动容。他在想，如果换成军统，上司受伤之后，有没有部下能够能够做到如此以命相护。(未完待续。)

 258章 人心

    121师662团是第25集团军派出的几路救兵中最先与鬼子发生交战的部队。团长郑涛今晚已经先后接他的上峰吴剑平、王山奎的多封电报。军师两级都命令662团不惜一切代价，务必用最短时间击破日军阻击部队，救出被困的总司令黄浩然。


    第25集团军配置在腹地的作战部队主力是曹福林55军的两个师和谢文东27军大部。吴剑平的121师仅有两个团在这里休整，但田家镇的汪焕之却是最先给吴剑平发的电报。


    121师原本属于黔军，现在隶属王山奎的100军。在第25集团军的师级单位中，他们对黄浩然的忠诚度仅次于起家部队99师和后期由99师分裂出来的139师。


    事关大哥黄浩然的安危，汪焕之在选择救援部队的时候是慎之又慎。对半道加进来的曹福林，他都不大放心，更不要说劣迹斑斑，造过黄浩然反的谢文东。


    第25集团军的现状是抗战中国军队的一个缩影。虽然从外表看起来是个整体，但内部却充满各种各样的小山头。大部分指挥官的思想停留在军阀混战时期，喜欢搞平衡那一套。


    跟了黄浩然多年，汪焕之本质上却还是个旧式军官。离开了黄浩然的指挥，他非常习惯的走上了老路。完全不顾范介这个第25集团军参谋长的苦苦劝阻。


    归根到底，汪焕之还是不自信，他实在没有把握靠自己掌控第25集团军这支雄兵。


    自淞沪战场开始，黄浩然靠99师这支基本部队起家。他的小集团之所以能够一直发展壮大，转战各处战场不断将友军拉拢进来变成自己人。靠的是实打实的战功、带大家一起打胜仗的诱惑、以及从私人口袋中大量掏出来的真金白银。


    可以上的这些条件，他汪焕之一样都不具备！


    黄浩然可以从容的将麾下多方势力揉在一起投入战场，而汪焕之却没法这样去做。


    因为在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眼中，汪焕之就是黄浩然的代理人，他的价值完全依附于黄浩然。一旦失去黄浩然的庇护，他这个集团军的管家先生，恐怕除了少数集总的直属部队，连下面军师长手里的一个团都调不动。


    只有从芜城成军时就一直相伴的沈元龙和王山奎这两位老兄弟，才是汪焕之的坚定盟友。


    沈老二的99军执行围攻第27师团的任务，不在附近。最关键的时刻，汪焕之还得靠嫡系——王山奎的100军。


    于是有了121师冲在最前面的布置。


    瞧着有些慌乱却刚愎自用的汪焕之，想想脾气火爆难以驾驭的沈元龙，还有集团军内部的各种小山头，范介忍不住伸手抚额。


    由于不断和日军交战，没有时间对部队进行整编，消化各方势力，导致黄浩然小集团一直没办法走向正规化。


    现在第25集团军就像股东很多的商社，完全靠董事长的个人魅力来领导。黄浩然这个董事长在位，商社就能很流畅的运转。若是黄浩然出了事，各位股东就会谁也不服谁，很容易散伙。


    哪怕是为了十几万官兵的前程，总座你也不能有事啊！


    被汪焕之摆在一边的范介，此时只能在心中祈求黄浩然平安。


    **************************************


    “二营长，让六连再冲一次！要是还攻不下来，我就换人！”


    662团已经全线猛攻了半个多小时，官兵伤亡总数超过四百。对面小鬼子表现得相当顽固，战线依旧停留在原地。这可把团长郑涛急坏了，他只能不停用手抓着脑袋。


    四挺马克辛重机枪一字排开，外加四门82毫米迫击炮，集中起来对着鬼子阵地猛打了一阵，这是662团能拿出手的最强火力。


    刚刚被打退下来的六连再次端着刺刀扑向了敌人，望远镜中官兵们的背影是那样的决绝。


    之前一轮冲锋过后，伤亡便已过半。这第二轮冲锋即使能够杀上日军阵地，恐怕六连也要被销了番号。


    对面鬼子的歪把子实在是太多，火力强大到完全不正常，夜空中飞过的子弹就像流火，随时都在收割人命。


    黔军虽然对黄浩然很忠诚，但战斗力并不太强。100军的换装速度受到武汉政府接受苏联援助物资速度的影响，进度远低于预期，139师作为绝对主力要优先保证，121师只能往后排。


    要不是汪焕之将基本部队换装苏式武器后替换下来的好枪拨来一大批，662团今晚付出的代价还要更大。


    从望远镜里看见自己的部下又倒下好几十，被鬼子机枪堵的开始朝后退，郑团长终于忍不住开骂：


    “娘的，又退下来了！这伙鬼子到底来自哪个师团？怎么拥有这么多自动火器！要是有几门山炮那就好了……”


    “团座，让我们三营上吧！二营已经伤的了元气，攻不动了……”


    请战的是三营长，这家伙早已跃跃欲试，要不是行军序列排在后头，他们早该上了火线。


    “急什么？有你的用武之地！咱们不是99师，没有用火力欺负人的本钱想打赢这场仗，还得用咱们的老本领——侧翼迂回……”


    郑涛决定不再强攻，手底下的一个营已经快要都填了进去，鬼子的损失情况他却不太清楚，这买卖有些亏本。


    “侧翼迂回，会不会动作太慢了……？军座和师座下的可是死命令，要求我们不惜一切代价……”


    “动作慢也比打不下来要好！鬼子在这摆的明显是个机枪阵，要是咱们在这和他死磕，没有火炮，我看到天亮都打不下来！若是延误了救援总司令的时间，你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郑涛打断了三营长的抗议，速则不达的道理，他懂。


    老战术很快起了作用，在三营的侧翼火力压制下，一营和二营突破日军正面防线，打死打伤日军两百余人，缴获歪把子机枪九挺。


    622团，距离他们的总司令黄浩然越来越近……


    几乎是在同时，曹福林的55军29师、谢文东的27军45师也冲开了当面的日军。这两位汪焕之不敢完全信任的将领动作相当果断，命令所属的团营长全都督战到第一线。他们的表现，完全出乎了汪焕之的预料。


    到底还是范介这个当参谋长的，将人心看的更准一些。


    曹福林和谢文东虽然现在都手握重兵，但在中央军中依旧是不入流的小人物。如果没有黄浩然这棵大树乘凉，离开了第25集团军，55军和第27军都只有被人吞并的份。所以对他们两人来说，黄浩然必须好好活着……


    黄浩然早已变成了大家的黄浩然，成为了立在十几万官兵面前的一杆旗！(未完待续。)

 第259章 再遇刺杀

    “报告大佐阁下！福山中队来电，伤亡惨重，老石口防线已被支那军突破！”


    “市川大尉急电，已经退到最后防线，准备实施玉碎作战”


    “平冈少佐依旧联系不上……据中村中队报告，十五分钟前平冈少佐的阵地方向枪炮声完全停止。目前有大队支那人正在通过，中村中队无力支援，他们的正面最起码有支那人的两个营……”


    桂太郎大佐拄着军刀坐在石头上闭着眼睛听通信兵不停地传来坏消息，到处的防线都在失守。在兵力优势巨大的中国军队围攻下，关东军第三联队就像是一只不堪承受压力的气球，四分五裂。


    即便是早就注定的结局，但当它真的到来时，依旧令人难以接受。


    日本人，也怕死……


    离天亮还剩两个小时，外线的防御已是强弩之末，内线的搜索依旧没有发现黄浩然。鬼冢小太郎虽然已经来电说明黄浩然可能中毒，离死不远。但鬼太郎大佐还是希望能够由他的部下亲手杀死黄浩然。


    他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叛变的梅久成身上。


    “电令各部，为了天皇，请战至最后一人！”


    **************************************


    距离公路不远处的小树林，陈鹤翔和曹江城藏身在这儿已经有半个多小时。自从和主力卫队失散，他们一直在追赶黄浩然的步伐。经过多轮与鬼子交战，总人数由二十多人锐减至四人。


    当人数减少到十人以下，陈鹤翔的带路工作被迫停止。没有人员相隔，与曹江城靠的实在太近，陈鹤翔忌惮对方的军统身份，害怕自己暴露，所以不敢继续冒险给日本人留特殊记号。


    这样的变化直接导致鬼子的追击效率立即开始降低，渐渐的，曹江城等人拉开了他们和鬼子之间的距离，甚至有了可以休息的时间。


    曹江城也由此确定，汪主席带来的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不过他没有立即逮捕陈鹤翔，而是选择继续紧盯。一个能够将执政党副主席拉下水的内奸，戴局长一定会好好利用，作出一篇锦绣文章。


    陈鹤翔不是傻子，立即便察觉了曹江城对他的敌意。但同样没有选择翻脸。


    可能暴露身份的电台早已在混乱中被他丢掉。陈鹤翔毕竟是汪副主席带来的人，就算军统再霸道再盛气凌人，如果抓不到真凭实据，也绝不敢轻易对他动手。而陈鹤翔很自信，今晚直到现在，他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陈鹤翔现在唯一的危险来自于自己的同伴梅久成。按照他俩的计划，梅久成应该已经向日军表明了内应的身份，正式投入了鬼子的麾下。当带着鬼子追兵的梅久成出现在曹江城的视线之中，军统就有了审查他陈鹤翔的理由。


    到那时，就只能鱼死网破。


    所以解释和沟通都没有了必要，陈鹤翔正抓紧一切时间积蓄体力，他要在最终的那一刻抢先发难，先下手为强。


    手中的勃朗宁手枪自保险打开后就一直没关上，路上不断和鬼子交战就是最好的掩护，谁也不会注意到，陈鹤翔自始至终一枪未发，他弹匣里的子弹是满的。


    更有趣的是，树林中的这个四人小团体，内部居然分成三方势力。对立的陈鹤翔、曹江城是其中两方，剩下的两名士兵则是第三方，他俩隶属于黄浩然的警卫团，从上峰那里得到的最后命令是，盯死随行的这些可疑人物。


    而陈鹤翔和曹江城，都在可疑人物的名单当中。


    三方各怀心思，陈鹤翔想宰了曹江城，曹江城要活捉陈鹤翔，而警卫团的两个兵则想将对面的曹江城和陈鹤翔都突突了。


    由此可见，小树林中的气氛，是多么压抑。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面八方的枪炮声离他们越来越近，这说明救援黄浩然的部队，已经将今晚追杀黄浩然的日军压缩到了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大结局即将上演。


    突然，树林外的小路上出现了两团黑影，林中四人赶紧散开躲藏。观察了一阵后他们发现，原来这两团黑影是三个人，其中一人背上背着个好像受了伤的，另一个则在旁边护卫。


    借着月光，看清了三人身上穿的都是中国军装，但这并不能说明对方就是自己人，因为今天晚上追杀他们的鬼子中，就有穿着和他们同样军装的家伙。


    “咱们得过去瞧瞧！如果是自己人，咱们得救，那人好像伤的很严重……”


    说话的是陈鹤翔，他现在希望局面越乱越好。如果来的是日本人，陈鹤翔不介意暴露自己的内应身份，借日本人的手灭了其余三人。如果来的是中国人，多几个人也好分散一下其他人的注意力。


    打好如意算盘的陈鹤翔连拒绝的机会也没有给其他人，他直接站起来走出树林，冲着小路上的三人喊道：“站住！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树林外的三人正是黄浩然，徐兴华和王家文。徐兴华背着黄浩然走上小路，就是想绕开可能有鬼子设伏的地方，尽早为黄浩然找到医生。


    仅靠两人护着受伤的黄浩然，奔走在鬼子的重围之中，徐兴华和王家文都打着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懈怠。


    陈鹤翔这一嗓子，端着枪的王家文差点没直接一发子弹打过去。


    “是谁！？”


    不敢暴露身份，只能简单生硬的问回去。徐新华和王家文打心眼里希望对面是自己人，哪怕是之前打散的弟兄也好。要知道，黄浩然带来的人员之中是有军医的。


    “王主任！是你吗！？”


    仅仅两个字，却给曹江城带来了巨大惊喜！听到熟悉的嗓音，曹江城喜出望外！战场上枪弹无眼，没想到他们两个老同事居然都能活下来。


    “是曹主任！你手里有多少人？有没有军医？黄将军受伤了，在我这里！”


    什么？黄浩然受了伤？这么说被背在背上的伤员居然是黄浩然！震惊之下，林中的四人飞奔而出，只是他们的举动各不相同。


    两名警卫团的士兵担忧黄浩然的伤势，冲在最前面。紧随其后的陈鹤翔则是心中狂喜！


    还有比这更好的刺杀机会吗？黄浩然受伤的消息已经让所有人乱了心神，飞奔的陈鹤翔握紧了手中的勃朗宁手枪。


    明年的今天，就是黄浩然的忌日！(未完待续。)

 第260章 救兵赶到

    陈鹤翔利用前方两名士兵的身躯遮掩住自己的身形迅速接近，他要在靠近黄浩然的位置动手。


    最好，可以将勃朗宁直接顶在黄浩然的头上扣动扳机！


    “小心！”


    虽然曹江城开口提醒，王家文却不知道他是应该小心眼前三个人其中的一位，还是三个都得小心。好在军统出身的他格外心狠，也处置过类似的情况。几乎在瞬间便有了决断，三个都杀掉！


    宁杀错莫放过！为了保护对象的安全，一切可能的威胁都要消失。


    听到示警，徐兴华立刻朝后退。他之所以没有转身飞奔，是为了不把黄浩然的后背露出来。


    已经惊动了对方，无法再拉近距离。陈鹤翔只能选择边冲边开枪。他举起手中的勃朗宁想要瞄准，却发现自己的射界被前方两名返身扑过来的士兵给挡的严严实实。黑洞洞的枪口也冲着他转了过来。


    跑在最前面的三个人分成两拨--堵枪口的和往上冲的；谁是自己人谁是敌人，瞬间分明。


    借着月光，徐兴华看清拿着枪冲上来打算刺杀黄浩然的是汪兆铭带来的两人之一。这说明军统的情报很准确，鬼子的确针对黄浩然制定了一场极为复杂的刺杀计划。威胁不仅来自外部的鬼子骑兵，还来自早就埋在黄浩然身边的暗棋。


    内奸，在哪个朝代都是令人反感的名词。这些为了利益出卖灵魂的混蛋！得让他们尝尝子弹的滋味！


    冲在最前面的了两名士兵翻身去为黄浩然挡子弹，虽然暂时让陈鹤翔无法下手，但也同时挡死了王家文瞄准陈鹤翔的枪口。敌我分明之后，再让王家文对自己人下死手，他这个老特工也狠不下心来。更何况还是第一时间毫不犹豫的为将军挡子弹的忠勇部下。他只能不断的调整射击位置和射击姿势，试图寻找空隙直接击中陈鹤翔。


    然而陈鹤翔却不用有这样的顾忌，面前有人阻挡，杀死就是了。反正他连汉奸都当了，今晚过后，他陈鹤翔的名声定然是臭的不能再臭，手底下再多添上几条人命又算什么？


    连开两枪，都打中了目标。但是中弹的士兵却并没有立即倒下，而是怒目圆睁的冲着陈鹤翔开火。他们要拼着最后一口气将这名该死的内奸击杀，但却被陈鹤翔一个侧滚躲了过去。


    曹江城从背后朝着陈鹤翔连开两枪，居然也没有击中。不得不说，汪副主席精挑细选送到黄浩然身边的暗棋，果然都是有些本领的。


    “老曹！前后夹击这****的！”


    单挑既然难以取胜，王家文决定群殴。他挺身直接挡在了陈鹤翔和徐兴华之间，端着枪边往前走边射，口中还大声招呼曹江城去抄陈鹤翔的后路。


    陈鹤翔的眼中只有黄浩然，他明白机会只有一次，和警卫缠斗对他没有任何的好处，只会浪费时间。他一边用枪还击，一边拼命的朝徐兴华的方向跑。


    徐兴华退到相对安全的区域后将黄浩然放下来，然后举枪戒备。如果能抽空打到陈鹤翔的冷枪，他自然也不会介意。


    *****************************************************


    在交火小树林的东面和西面，两队人马相对而行。


    东边来的是622团三营九连，他们在所有救援部队中进展速度最快的，这都得归功于他们的吕连长。从一开始九连就绝不恋战，完全是不管不顾的突破，能冲过去多少算多少。


    这种打法可以说是正中小鬼子的软肋。由于必须死守阻击中国军队救援，鬼子对于穿过防线的中国军队完全不敢追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九连分散突破的士兵们在他们的防线后方重新完成集结然后扬长而去。


    西面来的是冈本少佐……不，现在应该是冈本列兵。他一降到底之后，就成了搜索部队的一员。像这样四五十人组成的搜索队桂太郎大佐总共派出了十多个，不过目前还没有谁发现黄浩然的踪迹。


    听到枪声后，九连长和冈本列兵都跑了起来。在这样深入包围圈的位置发生零星交战，很有可能就与黄浩然有关。


    此时从空中俯瞰，圆形树林的边缘，交战还在持续，子弹不时从空中划过。而顺着树林的两旁小路上，中日双方的兵马正在迅速接近。


    ***********************************************


    “有人来了！好像是鬼子！”


    看来先赶到的是冈本列兵，他的身后跟着几十个端着刺刀的鬼子，还配备有两挺歪把子。徐兴华刚打出一梭子，就被鬼子的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于是他只能扯着脖子高声喊道。


    好在九连的速度也很快，歪把子机枪响起的声音刺激了九连长。既然是被鬼子围攻，那么这里一定有自己人！九连长当机立断，直接扑上去和鬼子对攻。


    欢叫的捷克式，将徐兴华从歪把子底下拯救了出来。九连的火力和对面的鬼子在伯仲之间，两挺捷克式对上鬼子的两挺歪把子，莫辛纳甘加汉阳造对上鬼子的三八大盖，一时间双方打得旗鼓相当，好不热闹。


    “长官，我们是121师622团的，请问您在黄将军身边担任什么职务？有将军的消息吗？”


    九连长眼尖，老远就瞧见护着黄浩然的徐兴华。不过他这个级别的军官可没有机会和徐兴华这样的大情报处处长打交道，所以没认出来。还以为是警卫部队中某个被日军打散的普通军官，他打算问出些关于黄浩然的消息。


    “我是徐兴华，第25集团军情报处处长。你们吴师长和我是老朋友了……”


    居然是徐处长！那旁边被徐处长保护的人难道是……？


    没错，一定是的！整个25集团军中，除了那个人，还有谁能劳动徐处长的大驾，亲自护卫？


    弟兄们，黄将军，找到了！(未完待续。)

 第261章 连锁反应

    陈鹤翔胸口被打了两枪，仰面倒在草地彻底死透。王家文腹部中弹，坐在地上喘息着，步枪被他丢在一边。


    小树林边的战斗很短暂，前后不过几十秒的功夫，便产生了结局。而在他们身旁，中日双方的绞杀规模却变得越来越大。


    这场对攻战中，先是九连占上风。冈本列兵那边在人数上吃了亏。但很快鬼子援军就赶到，而且来的还是精锐的横山特战队分队。


    横山健次集中冲锋枪火力一轮猛攻，九连立即被压制，几乎没有还手之力。好在622团主力上来的很及时，还带来了55军一部，可实力大增的黄浩然部还没来得及将横山健次消灭，鬼冢小太郎大佐带着援兵又冲了上来。此后双方不断增兵，场面越来越乱。


    黄浩然就像是个暴风眼，将一波波中日双方的军队吸引过来，然后陷入死战。而在这场风暴的最中央地带，却意外的平静。


    休息到现在，黄浩然并没有感觉到伤势有任何好转的迹象，脑袋反而越发沉重。看来这一回的难关没那么容易挺过去。


    周围这些和日寇浴血奋战的官兵，全都是真正的爱国热血男儿，黄浩然不希望这些人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得在自己昏迷失去意识之前，做好应对安排。


    “来的是哪支部队？”


    黄浩然突然开口说话，令徐兴华觉得非常惊喜。王家文中弹后的状况不太好，他对622团的军官又不太熟。守着受伤的黄浩然，身边没有人可以商量，这让徐兴华很焦急。幸好，现在他的司令官似乎有了想法。


    “吴剑平的121师，还有曹福林的55军一部。谢文东27军派来的人马离的也不远，总座，今晚这个围，算是解了……”


    考虑到黄浩然的伤势沉重，徐兴华一上来报告的都是些好消息，但他眼中的焦急出卖了自己，黄浩然立刻明白，眼下的形势恐怕远没有徐兴华说的那么乐观。


    “和田家镇联系上没有？救援我的命令是范介还是汪焕之发出的？”


    想掌控全局，最重要的便是通讯。黄浩然现在需要知道田家镇的情况，那里是第25集团军乃至整个江防军的大脑。要想躯干不出问题，先得保住大脑。


    “是汪副司令……”


    果然出事了！按照黄浩然以前在田家镇做的分工，调兵遣将是范介这个当参谋长的权力。汪焕之如今越俎代庖，就说田家镇那边肯定出了问题。


    “给范参谋长发电报，我要知道从我离开青石镇之后，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范介是在第25集团军司令部里接到黄浩然电报的，由于无法影响汪焕之的决定，范介只能找集团军的直属部队军官来想办法。


    得到黄浩然遇袭的消息后，范介便立刻意识到应该封锁消息，秘密调动军队实施救援，但却被汪焕之拒绝。之后第25集团军开始大张旗鼓的调动军队。紧接着，范介担心的事情都变成了现实。


    最先出现异动的是青石镇的李品仙，当黄浩然遇袭的消息传到第四兵团司令部，李品仙麾下的将领们立刻便炸了锅。他们向李品仙提出了两个问题，结果把李品仙给问含糊了。


    第一个问题，如果黄浩然遇袭身亡，之前私下和第四兵团达成的协议就不可能生效，那么他们还要继续跟本间雅晴的第27师团拼命吗？


    第二个问题，无轮黄浩然是死是生，从青石镇第四兵团司令部离开后就遇到袭杀是确定的事实。时间上实在是太巧，难免会遭到黄浩然部下的怀疑。要知道那可都是一帮悍将！相信很快李品仙兵团就会遭到第25集团军的报复，是否应该立刻向田家镇要塞方向做出防御态势。


    这两个问题可没有一个好回答的。在李品仙看来，若是黄浩然在鬼子的袭击中身亡，那么第四兵团肯定要选择保存实力的道路。可如果黄浩然安然无恙呢？如果被黄浩然知道李品仙擅自停止对第27师团的攻击。恐怕以后很长的日子里，黄浩然都会给李品仙小鞋穿。


    是进是退，完全两难……


    而向田家镇要塞方向布防，绝对是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这等于是亲口承认自己与黄浩然遇袭事件有关联。可要是不布防，万一黄浩然的部下发起疯来，他们并不是没有一夜之间将第四兵团司令部荡平的实力。


    是取是舍，依旧两难……


    思想上无法获得统一，李品仙兵团的行动就像一个精神病人。有的部队继续朝着本间雅晴猛攻，有的部队则主动退却。更多的是磨洋工，选择观望。


    李品仙兵团一留力，龙感湖边的99师顿时压力大增。本间雅晴终于有机会调动配备重武器的部队反扑登陆场，岸边守军的伤亡人数直线上升。


    接下来的异动来自武汉。各方势力安插在田家镇要塞的卧底，将黄浩然遇袭的消息作为十万火急的情报传回去后。武汉沉闷的官场立刻被搅动起来。


    要知道，作为武汉政府新晋的陆军二级上将，黄浩然在武汉官场上目前炙手可热。各方势力不约而同的选择对黄浩然进行拉拢。金条、女人、武器弹药，只要是黄浩然可能感兴趣的，全都像不要钱似的往黄浩然在武汉设置的联络处送。


    在黄浩然遇袭的消息传回后，往日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的第25集团军临时联络处门外大街顿时冷清了下来。官场是最现实的，只要黄浩然不死，哪怕是被贬官，也会有烧冷灶的会来试试运气。但如果黄浩然殉国，恐怕这些上赶着拍马屁的家伙立刻就会变成洪水猛兽，扑上来撕咬黄浩然留下的第25集团军这块肥肉，还有江防军总司令的职务。


    据说，已经有人在起草文书，举荐替代黄浩然担任江防军总司令职务的人选。这些人也实在是太心急了些，甚至等不及黄浩然，殉国的消息传来，便已露出了难看的吃相。


    留守武汉的后勤部们军官给范介发报，三个小时前开始，军委会调拨给第25集团军的物资被某人叫停，甚至连装上车的榴弹炮炮弹也被卸了下来，重新放入仓库。


    才感觉要失去黄浩然，仿佛全世界都变成了第25集团军的对头……


    所以，当收到黄浩然发来的电报，范介感觉有些热泪盈眶，就不难理解了……(未完待续。)

 262章 回击阴谋家（一）

    范介给黄浩然回了一封长达100多字的电报，将田家镇要塞和武汉现在的情况详细说明。要知道此时可是在火线，这样的电文长度绝对是惊人的，说明范介之前承受了太多的压力。


    在黄浩然看来，电报中提到的外界反应都属正常。民国的官场上，军队派系势力的诞生和消失总是显得那样匆忙。就拿东北军来说，这支最高峰时期兵力达到数十万，海陆空三军齐备的的强大军队由张作霖一手建立发展壮大。却在张作霖死后很快丢掉东三省，仅仅数年的时间便迅速成为了二流。西安事变后张学良遭最高当局软禁，失去了领袖的东北军逐渐被拆的七零八落，目前这股势力已经基本退出了政治舞台。


    和张家两代人经营的东北军相比，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成军时间实在太短，根基太浅。眼下的超然待遇不过是因为最高当局对军事胜利有着迫切需要，黄浩然用一场接一场的胜仗换来的。一旦打不了胜仗或者局势稍微缓和，第25集团军生存的政治环境就会发生变化。


    全面抗战开始以来，黄浩然在各方势力之间辗转腾挪，虽然自己的小团体不断发展壮大，但也走得如履薄冰。自打从芜城起兵，政治部就一直试图向黄浩然的小团体渗透，只是被日寇发起的全面侵华战争打断了进程。最高当局能够容忍黄浩然的二十五集团军自成一个小王国，完全是受时局所迫。其实打心眼里，最高当局都难以接受自己的麾下有一支战斗力强悍而又无法绝对领导的军队存在。


    和东北军当年张作霖被炸死后的处境相似。黄浩然的小团体当中，除了身为陆军二级上将的他本人。作为第二号第三号人物的沈元龙、汪焕之在武汉政府军事委员会内都排不上号，完全谈不上影响力。如果黄浩然殉国，第25集团军并没有适合担任领导的人物。这支早就在最高当局心中被挂上难以管教标签的精锐部队必将第一时间摆上肢解分配的案头，被中央军的大小山头势力瓜分的干干净净。


    这便是最高当局的最大弱点，为了达到所谓的政治目的，他甚至不惜做出有损国家实力的事情。从本质上来说，最高当局仍就是个军阀，眼光和思想还比较狭隘。


    有人敢在武汉扣留分配给第25集团军的物资，这说明最高当局已经得到了黄浩然遇袭的消息，并且恐怕已经做出了相对悲观的判断，所以才会有势力跳出来想要趁火打劫。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要稳定住最高当局的思想，抓住第25集团军生存的根本。此时的中国，武汉政府毫无疑问是整个抗战的大脑，只要是最高当局还需要黄浩然的小团体，就没有人敢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


    所以黄浩然接下来的第一封电报，就是发往武汉最高当局官邸。他在电报中痛骂了李品仙和汪副主席，并请求最高当局追查自己此番遇袭的缘由。这是在撒娇，还是一种表态，黄浩然要借住最高当局的手，敲打一下敢在他身上打小算盘的敌对势力。(未完待续。)

 第263章 回击阴谋家（二）

    武汉，最高当局官邸。


    侍从室第一处主任林蔚拿着机要局刚刚翻译出来的密码电报快速的行走长廊中，夜晚的官邸相当安静。跟随最高当局多年，林蔚知道很清楚老头子喜欢安静，他走路的时候全是用脚尖着地，几乎没有什么声音，就像一只猫。


    1936年，最高当局正式成立了军委会委员长侍从室，下设两个处，第一处主任兼侍卫长，工作直接对最高当局负责，负责全国的政治、军事、党务等各项工作。侍从室的地位凌驾于南京政府各部门之上，私底下被人称作“小军机处”。


    政府迁都武汉后。由于第一任侍从室一处主任钱大钧嗜财如命，得罪的人多，最高当局不得不将他调离了侍从室。


    钱大均的贪腐行为，虽然有第一夫人为他遮掩，没有受到追究。现在最高当局看来，如此重要的位置上用人不慎，实在是个政治污点。所以在在选择上，最高当局格外的小心。


    和钱大钧不同，林蔚不是黄埔系出身。他毕业于陆军大学。在跟随最高当局之前，已经凭着自己的本领杀出，任职第27军参谋长。在外人眼中，林蔚与最高当局之间的关系没有黄埔军校教官出身的钱大钧那么近。而实际上，林蔚又是跟随最高当局多年的幕僚，只是由于为人低调，才会有些不太显眼。这也正是最高当局最终会选中林蔚接替钱大钧的主要原因。


    林蔚是在1928年走入了最高当局的视线。当时最高当局为亲自掌握一部分军队，在国民革命军总司令部下又成立一个警备司令部。警备司令部长官和各部队长人员的组成，最高当局按照“黄、浙、陆、一”（即黄埔军校毕业、浙江人、陆大毕业、第一军出身）的标准，任命陈诚为警备司令。由于林蔚既是陆大毕业，又是浙江人，所以受到最高当局和陈诚的青睐，被任命为警备第一师参谋长。不久，又调任总司令部参谋处副处长。


    此后，林蔚官路一路亨通。先后出任任陆海空军总司令部参谋厅厅长、参谋第二厅厅长等要职。期间，林蔚赴河南负责编遣战败投降的西北军。他按照“高官少兵”（即对投降的西北军将领，官可以给得很大，但兵编得很少）的办法编遣部队，深得最高当局的赞许。从此后，林蔚实际上成为最高当局的高级待从幕僚。


    不仅个人能力毫不逊色，和咄咄逼人的钱大均相比，林蔚还相当会做人。1935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为统一全国陆海空军人事，在军事委员会内设置铨叙厅，最高当局委林蔚任第一任厅长。作为最高当局的心腹，林蔚先后两次将最高人事部门签报晋升他为上将的名字划掉，抗战开始后，南京政府主席林森颁发给军事委员会各部、厅、会主官一枚忠勤勋章，林蔚在批阅时又将自己的名字删去。


    在个人关系方面，林蔚对部下只认忠诚、踏实、不唯乡、唯派，不培植个人帮派，专心一意地为最高当局效劳，这让最高当局非常满意。


    由石家庄行营参谋长任上调任待从室第一处主任，让林蔚达到了他个人仕途的一个顶峰。


    不过，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看到林蔚飞黄腾达，有夫人撑腰的上一任主任钱大均就是其中之一。


    林蔚先是忍过了交接业务的阶段，整天在钱大钧面前陪笑脸。等到钱大钧正式离任，他又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将钱大钧留在侍从室的影响彻底清除干净。现在，林蔚再也不用束手束脚，可以放开来大干一场。


    虽然刚刚到的是特级密电，林蔚一样照看不误。作为侍从室一处主任，林蔚有在文件上批注的权限。若不是这份电报相当重要，林蔚就会在上面草拟自己的处理意见。这样如果最高当局阅视的时候觉得合适，只需要签个名字或者写上“如拟”二字便可，可以大大提高办公效率。


    由此可见林蔚此时的位高权重。若是手脚做得隐蔽，他甚至可以借最高当局之手影响整个中国的运转。


    黄浩然之前在林蔚身上投资，实在是正确极了。


    越接近最高当局的书房，穿着黑色中山装的侍卫也越来越多。见到来的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侍卫们纷纷低头行礼，这样的待遇，中国除了最高当局，恐怕也只有林蔚可以得到。


    “委座休息了没有？”林蔚站在原地，直接开口发问。他甚至没有将目光投向任何一名具体的侍卫，因为林蔚知道，肯定会有人来回答他的问题。


    位于林蔚前方距离最近的两名侍卫迅速用眼神进行了交流，然后由左边的侍卫开口说话。这是因为最高当局的书房位于走廊的左侧，由左侧的人回答，林蔚听完后就不用再扭头换方向，可以直接决定进去还是离开。


    这些最高当局身边的侍从，一个个都是人精的角色，若是没有这样敏捷的思维，恐怕在官邸一天也呆不下去。


    “委座今天情绪不太好，到现在还没有去卧室，夫人那边已经派人来问了三回，全都被挡回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最高当局今晚失眠了。两个小时之前，同样是林蔚，同样是一份特级密电，被送到了最高当局案头。来文机关是军统武汉站，电文内容是关于黄浩然从青石镇李品仙兵团司令部返回田家镇要塞的路上，遭到日军袭击，生死不明的报告。当时最高当局正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前往卧室休息。但在看完这份电报之后，最高当局又回到书桌后面，坐了下去。


    黄浩然果然是最高当局的心头肉，林蔚觉得他与黄浩然之间的交情还得加深。因为，黄浩然还活着，林蔚手中拿的电报便来自这位陆军二级上将。


    敢在给最高当局的密电中大放厥词，几乎等于是指着汪兆铭这位武汉政府执政党副主席的鼻子大骂，这份勇气，林蔚也相当佩服。


    当然，他更佩服的是黄浩然隐藏在污言秽语下面那份深沉的心思。这小子，是要借最高当局的板子来打人啰……


    看来有人要倒霉！(未完待续。)

 第264章 回击阴谋家（三）

    “我不是讲过了嘛？今天晚上没有时间休息！告诉夫人，让她先睡吧。不必等我……”


    林蔚轻叩房门，最高当局的声音传来显得有些暗哑，就也如实的反映了老头子此刻低落的情绪。


    幸好，自己手中拿的是可以扭转最高当局心情的好消息，否则林蔚还真不想进去触这个霉头。


    “委座，黄佑臣急电，您是不是看一下……？”


    “立刻进来！”


    几乎是打断了林蔚的询问，如此急切的最高当局，还真不多见。


    林蔚的嘴角微微向上，在他心里，对黄浩然的评价又往上调高了一级。


    这个兄弟，我交定了！


    “委座，这是电报，给您……”


    双手毕恭毕敬的将文件夹递上，接着林蔚低垂双手退回原处，安静的等着最高当局看电文。眼中观察着最高当局的脸色，脑海中则盘算着该怎么回答可能遇到的提问，侍从室一处主任这个位置，可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坐的。


    从林蔚叩门到现在，最高当局的内心依旧难以平静。


    黄浩然既然能发来电文，也就意味着他没死在日本人手里，按照林蔚的精明程度，如果机要局收到的是黄浩然的遗言，他断然不会这么快就送到自己面前。


    要知道在接到军统情报之后的两个小时里，最高当局可是度日如年啊。


    武汉政府当中真正清醒的人并不多，对于黄浩然的价值，只有最高当局、蒋百里等寥寥数人能看得准确。


    全面抗战到现在已经打了一年多，中国军队在战场上和日本人交手负多胜少。华北华东华南，中国的大部分经济重镇全都落入日本人之手。如今最高当局的执政党虽然依旧在武汉这座华中腹地城市继续高喊抗战的口号，而实际上，半个中国已经丢掉了……


    国土沦陷，经济崩坏，损失了数十万军队。国际上英美的调停迟迟不来，德国人背信弃义，解除了合作关系。最高当局甚至不得不低下头，从他一向瞧不起的红色苏联获得军事援助。1938年年末的中国，活得如此艰难。作为这个国家的领袖，至少是名义上的，所有的黑锅，都得最高当局来背。


    黄浩然、薛岳，是最高当局为数不多可以拿来支撑门面的装饰。也正是因，还有将军在打胜仗，不至于绝望的国民才啃了紧裤腰带，从口中抠出一个个铜板，支援抗日战场。说得夸张些，黄浩然这样的抗战名将常胜将军，已经成为了中国百姓的精气神、精神支柱。若真的沙场殉国，对于国家士气，将是怎样的致命打击。


    最高当局不敢想，也不愿想。


    还有苏联人那边，莫斯科对黄浩然的评价也一向很好。苏联大使甚至在很多场合公开宣称，援助中国的武器只有在黄浩然这样的常胜将军手中才能发挥价值。只要黄浩然能够继续打胜仗，多多地消灭日本人，苏联的援助物资就会源源不断。


    一旦黄浩然殉国，苏联人必定会暴跳如雷，将指挥不力救援不及时的帽子全都扣在武汉军事委员会头上，下阶段的援助物资数量也必会大幅下降。


    正面战场在不断失血，如果最后的输血渠道再被切断，难道要让武汉政府的军队用大刀和长矛去对抗全副武装的鬼子吗？


    那可是要亡国的前兆！最高当局可不想当这样的千古罪人！


    所以，黄浩然绝对不能死！他必须活着！


    满篇的脏话，最高当局不在乎，汪兆铭被骂，更是不值一提。看着看着，最高当局甚至觉得黄浩然的猜测很有道理。哪有如此巧合的事情？汪兆铭去了趟青石镇，黄浩然在返回的路上就遭到了鬼子的袭击。汪兆铭留下来和黄浩然一起返回田家镇的军官还是小鬼子的内应，一人在刺杀黄浩然时被击毙，一人在乱战中不知所踪。不管怎么解释，汪兆铭都有极大的嫌疑。


    可恶的汪兆铭！政治上无法取胜，就企图采用这样阴险的手段，勾结日本人将最高当局现在最依赖的几根支柱拆掉。不得不说这招真的很毒！


    多亏老天保佑，黄浩然居然再次绝处逢生，这小子，不愧是悍将、福将。而且，黄浩然还是有仇必报的性格。今夜之后，他与汪兆铭之间必将结成死结。对于这样的结果，最高当局是乐于见到的。


    仔细想想，之前重庆的黄宅遭到炮袭击，应该也可以算到汪兆铭的头上，反正现在汪兆铭在黄浩然心中已经是无耻之极的汉奸，背上的黑锅，多个一件两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汪兆铭此时，如果知道黄浩然没死，最高当局又在这样算计他，那张小白脸恐怕得完全变黑。


    “给戴雨侬打电话，就说是我的命令，对重庆黄宅遭炮击事件，还有此次黄浩然遇袭，要展开全面细致的调查，我要给黄佑臣一个交代，给国人一个交代……”


    最高当局这是要落井下石了，能够在卖给黄浩然人情的同时打击自己的老竞争对手，何乐而不为？


    “还有，李品仙那边也要查！黄佑臣在电报里面说，第四兵团的高级将领有怯战行为，江防军司令部，武汉军事委员会多番去电催促，李品仙一步不进！娘希匹！我看杀一个韩复渠还是不够！底下的人还没有清醒！现在是抗日时期，决不允许有畏战行为！严令李品仙，第四兵团必须全军压上，消灭日军第27师团……我不要悔过书，我要看他的表现！”


    对李品仙的愤怒，则来源于最高当局心底对杂牌军的不信任。除去黄浩然，正战场上表现最好的几名指挥官不是广东人，就是广西人，偏偏没有他的中央军、黄埔生。现在手中拿着地方军队不思进取的铁证，最高当局怎么可能不借题发挥？


    可以说黄浩然的这封电报来得实在好极了，不仅解了最高当局的心头烦忧，还递给他两根收拾对手的棍子。


    最高当局现在越想越觉得还是黄浩然懂他的心思。心中的好感一增加，最高当局对第25集团军的支持力度顿时空前。他要求林蔚通知军事委员会，黄浩然部所需的军事物资必须优先供应。理由自然是眼下围歼第27师团已到关键时刻，保障物资是胜利的必要保证。


    于是，那些被收回仓库的炮弹又被重新装上了卡车，而且数量上硬是增加了五成。之前得罪了第25集团军的后勤部军官，纷纷被调职撤换，而下命令的某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屁也不敢放。


    不过一封电报，黄浩然就让这些阴谋家的计划，破了产……(未完待续。)

 第265章 扭转局面（一）

    第二封电报，黄浩然发给了汪焕之。处理好和武汉的关系稳定了大后方，现在他得腾出手来处理江防军和第二十五集团军内部的问题。


    电报到达田家镇要塞的时候，汪焕之正在受到江防军系统将领的围攻。带头的是武汉卫戍司令部副司令兼江北区指挥官万耀煌。


    万耀煌提出，在联络不到黄浩然的情况下，应该从他们几位副司令中产生一位代理总司令。对于自己被汪焕之领导的现状，这位万将军愤慨急了，表示完全不能接受。


    这要求倒是提的有理有据。汪焕之虽然在黄浩然的小团体里面担任着二号人物的角色，但放在整个武汉政府不过是普通将领。黄浩然是陆军二级上将，最高当局面前的红人，军委会任命的武汉卫戍司令部总司令，他万耀煌低头被领导也就算了。你汪焕之算哪根葱？


    堂堂武汉卫戍司令部副司令，岂能受黄浩然麾下区区一个管后勤的中将节制？我管你是黄浩然的什么把兄弟！只要不是军委会任命的上级，老子全不买账！


    当然，这只是摆上台面的理由。万耀煌真正的发难动机，说出来可没这么光彩。


    万耀煌是湖北黄冈人，参与武汉会战等于是回到了主场，他自然急于在家乡父老面前打几场兄弟姐妹七人，他排行第三。父漂亮仗。幼年，万耀煌家道中落。好在其舅父夏寿康是清朝翰林，对万十分钟爱，这才有了人生转机。后因成绩优秀，被推荐到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一期深造。万耀煌吃苦耐劳，人伍后迭资助擢升，但由于不是浙江人又没有黄埔背景，始终游离在权力核心以外。


    1936年，万耀煌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他率部驻扎在咸阳时到西安去见西北“剿总”副总司令蒋鼎文，结果西安事变发生，他也被扣押。万耀煌让妻子周长邻在被扣高官之间串通信息，并按蒋鼎文的意思通知部队从咸阳开拔，给东北军于学忠部让出通道，使之进入西安，平衡西北军的力量，以有利于事变解决。事后，他终于得到最高当局的信任。


    能够成为最高当局“西安事变”时的随难之臣，万耀煌的确是高光了一段时间。但随着全面抗战开始，因为政治的需要，最高当局开始对西安事变绝口不提。淞沪会战开始后，万耀煌率部在刘行以东均家浜附近阻击日军，打的也算努力。后期部队撤到武汉外围整编，万耀煌升任第十五军团司令，兼武汉卫戍副总司令。但他却没想到第十五军团居然没有固定的部队，空有番号而没有实力。失落之下，万耀煌逢人便说他自己是“光杆司令”。


    本以为西安陪最高当局受一趟牢狱之灾便可以扶摇直上，结果转来转去，居然还是不得重用，万耀煌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特别是现在的顶头上司黄浩然空降之后，万耀煌更是郁闷的快要吐血。要知道抗战开始前万耀煌便是军长，黄浩然不过是个乙等师的师长，而现在，他是拿着空头番号的“光杆司令”，而黄浩然却是手握二十万雄兵的陆军二级上将！


    这样火箭般的蹿升速度，简直就是万耀煌当初为自己设想的，可现在却成了别人的经历，这让他如何能够平衡？


    一度，万耀煌甚至想要挂印而去，当个闲云野鹤。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将官研究班在武昌珞珈山武汉大学开学，万耀煌本打算借此机会退出军界，但谁能料到最高当局居然让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这个陆军大学代校长当了教育长，他只能屈居蒋百里之下，担任军官训练团副教育长兼班主任。


    两次任命，分别担任两次蒋百里、黄浩然这对结拜兄弟的副手，万耀煌觉得这两个人就是他命里的克星！尤其是黄浩然，没准自己的运势就是被这小子给夺走了。


    极度的压抑之下，万耀煌终于成功的钻了牛角尖子，彻底恨死了黄浩然。


    至于蒋百里，则被万耀煌直接忽视了，那种最高当局跟前的神仙，没有实权的散人，他不羡慕，也不想惹。


    就这样，万耀煌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静静等待着，顺便积攒实力。黄浩然就职武汉卫戍司令部司令官对万耀煌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最起码，他的第十五军团不再是空头，如今万耀煌手下拥有甘丽初的第6军（辖第93师：甘丽初，第118师：王严）和樊崧甫的第46军（辖第28师：董钊）共计三个师的部队，实力在武汉卫戍司令部下属的几个集团军中仅次于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


    腰包里有了实力，恰好黄浩然又陷入日军重围断了音讯。再三通过各种渠道向武汉核实黄浩然可能殉国的事情属实之后，万耀煌觉得这就是他翻身的机会。


    按照武汉军事委员会的条陈，总司令殉国或者失联，应该由副司令中的一位来代任。江南区指挥官周喦是个温吞脾气，绝不会出头来争抢，其他的将领，万耀煌可不会放在眼里。


    就向他现在对着汪焕之，那股霸气和自信，就连万耀煌自己都记不清他上次这样意气飞扬是什么时候。


    总之，感觉好极了……


    可就在万耀煌觉得他快要成功的时候，一名传令兵从门外跑了进来。这名小少校见汪焕之被万耀煌带着一堆将领团团围住，挤不进来的他只得扯着嗓子高喊：


    “急电！汪副座！总座前线急电！”


    什么！黄浩然从前线发来了电报！这……这和安排好的剧情不一样啊……


    武汉那边不是有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黄浩然已经殉国了吗？那人可是政府的高层啊！


    瞬间，屋子里的人群就像拔掉电线的唱片机，一下子没了声响。万耀煌被惊的差点没站稳，脸上也立刻失去了血色。


    汪焕之却如同大赦一般，他冲着传令兵快步走来，挡在他面前的将领们就像是潮水一般，自动分向两侧。


    在这些人的脑海中都有同样一个声音在回响：“黄浩然没死！他还活着！”


    虽然还不知道电文的内容，却有不少人已经后悔被牵涉到这件事情当中来了……(未完待续。)

 第266章 扭转局面（二）

    汪焕之很享受的拿过电报，然后原地转了180度，故意面朝着万耀煌等将领开始阅读。看着在场众人五颜六色的表情，汪焕之心中那个爽啊~


    黄浩然在电报里将汪焕之训了一通，并指出了几个错误：首先，没有和范介就搞好团结，导致了部队作战思想不统一，将相不和，是兵家大忌；其次，考虑事情过于单一，光顾着出兵救援自己，居然没有安排部队围歼伏击自己的这股鬼子。黄浩然在电报里告诉命令汪焕之立即调动部队组织围捕，防区内的日军不准放跑一个！还有对本间雅晴的27师团发起的总攻击，决不能受到影响；最后，组织调配兵力时顾虑太多，为将者须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汪焕之却连最基本的也没做好。


    说来说去，意思其实也简单，那就是黄浩然对汪焕之此次的表现相当瞧不上。


    通篇电文长达七八十字，黄浩然完全没有提到自己受伤中毒的事情。这是因为黄浩然对结拜兄弟的性格缺陷非常清楚。


    汪焕之可以当好大管家，却不是指挥官的材料。此时此刻她的缺少的就是信心。若是让汪焕之知道自己情况不好，势必会导致接下来发出的命令更加慌乱。所以还不如训汪焕之一顿，让他以为自己安然无恙。反而在指挥时会从容一些，还可以借势弹压手下的不安定因素。


    只要武汉卫戍司令部内部稳定，再加上范介在一旁帮扶。后面的收官阶段汪焕之才能不那么狼狈。黄浩然实在不愿意看到因为自己受伤，便导致之前辛苦打下的大好局面付诸东流。他希望官兵们流出的每一滴血，都有价值。


    田家镇要塞司令部里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没有出乎黄浩然的预测。凭借着黄浩然发来的电报，汪焕之成功的击退了万耀煌等人掀起的内乱。然后捧起第6军军长甘丽初，将万耀煌架空。最后以黄浩然代理人的名义开始发号施令。


    一封封稳定军心的电报开始从田家镇要塞向四面八方扩散。。宣告着黄浩然安然无恙，武汉卫戍司令部防区范围内所有的日军即将迎来全军覆没的命运。而在秘密的情报传递途径中，各种充满八卦，精彩十足的小道消息则传递的更快，将今夜田家镇要塞司令部里发生的事情描述得绘声绘色。有万耀煌这个前车之鉴在先，原本陷入犹豫之中的李品仙兵团和江防军各部的动作立即提速，开始不要命地将本钱往火线上堆，只求事后不要被黄浩然盯上，将打官司状纸送到最高当局面前。


    黄浩然这第二封电报保证了指挥权没有旁落，从而使他的小团体继续占据着主动权。


    第三封发给范介的电报，就没有前两封如此乐观了。黄浩然将自己受伤中毒的事情全盘托出，提醒范介准备应付最糟糕的局面。


    第27师团是一定要消灭的，这是第25集团军以后安身立命的本钱。在正面战场上取得的战果越辉煌，最高当局就越舍不得拆散这支常胜军，黄浩然预计自己此次的康复时间会比较长，他要求范介一定要尽力稳控住部队，首先不要内乱，其次避免被中央势力渗透。


    伏击自己的鬼子也一定要消灭，日本人开创了一种全新的作战模式，而且他们现在还掌控着中国的天空，若是在此次空降作战中尝到甜头，再逃出些鬼子回去总结经验，难保不会被日本人弄出一套斩首战术来。那样的话，很可能会改变整个抗日战争的进程。要知道中国出色的军事指挥官本就不多，再被日本人瞎猫碰上死耗子得逞几次，恐怕中国军队在战场上会败得更快更惨。


    再讲得夸张些，若是被日本人利用斩首战术杀掉了最高当局。抗战统一战线很可能就此瓦解。一个四分五裂的中国是绝对无法阻挡日本人的虎狼之师，那样的话，中国付出的代价可就太大了……


    事关抗战大计，黄浩然可是连一丝的险也不想冒。


    而在自己送医之后，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官一职定将易主。新司令官的人选极有可能是陈辞修或者罗卓英。这两位可都是打消耗战的高手，如果不想第25集团军在阵地战中被消耗殆尽，范介必须联合黄浩然在武汉的义兄蒋百里想办法将麾下的主力部队分批调出武汉战场。


    休整是个极好的理由。但这就需要范介在接下来的报告中将第25集团军的损失报得大一些。趁着黄浩然的虎威还在，汪焕之还能在武汉卫戍司令部里做主，抓紧时间从武汉军事委员会那里将休整的命令先拿到手。必要的时候，可能还需要先斩后奏。


    只要黄浩然能熬过去，部队的实力能保住，那么就有的是向鬼子复仇的机会。相反，两样中随便只要失去一样，那么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没有了黄浩然，第25集团军必将被军事委员会分拆，最终将在剩下长达六年多的抗日战争期间内被消耗殆尽。而失去了第25集团军，黄浩然康复后就得回到1937年前的状态重头开始，等到他培养出另外一支强军，恐怕抗日战争也快要结束了。


    如此艰巨的差事，汪焕之和沈老二是无论如何也承担不了的。黄浩然将自己夹袋中的人才扒拉来扒拉去，发现自己只能将重担压在范介这只狐狸肩上。


    黄浩然知道范介接到电报肯定会抗议，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他正渐渐的失去意识……


    最后，是留给徐兴华的口信，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让黄浩然受伤中毒的消息晚些传出，多给范介和汪焕之留些时间。


    还有，告诉沈老二，听范介的，别犯浑……


    徐兴华哭着答应了。眼睁睁的看着黄浩然两眼渐渐合上，彻底陷入昏迷，徐兴华泪流满面。


    他的司令官在睡去之前，用三封电报替第25集团军十几万官兵撑住了摇摇欲坠的局面。从现在开始，得看他们这些当部下的了……


    必须要保住第25集团军，直到总座康复归位！(未完待续。)

 第267章 东湖收治

    武汉，东湖疗养院的大楼屹立在风景秀丽的东湖之滨，整座疗养院一共占地六百亩，建筑设备技术均为当时一流。


    武汉成为战时首都后，作为全国抗战指挥中心，承担的医疗救治工作非常繁重。东湖疗养院在其中做了大量工作，不仅为冯玉祥、李德邻等武汉政府高级军事将领疗伤，还冒着危险抢救过背日军飞机炸伤的普通百姓。就连最高当局也曾在此医院里住过。


    为了防止遭到日本飞机轰炸，东湖卫生疗养院利用和美国国会的关系，在屋顶上刷了一副巨大美国国旗，提醒高空中的日军飞行员，这里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地盘。


    明明是中国的土地，却需要美国国旗的庇护才能获得安全，实在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但相似的故事，却在1938年的中国大地上到处发生着。


    今天，东湖卫生疗养院又将迎来一位重量级的患者。


    要求院方收治的电话是从珞珈山官邸直接打来的，侍从室主任林蔚在电话里对院长史密斯提了一大堆的要求：需要最好的主治医生，最好的护士，最好的医疗物资，甚至还有最好的病房。……若不是在史密斯的追问之下，林蔚从牙缝里漏出个“盛先生”的名字，史密斯差点以为他将收治最高当局的夫人——那位落落大方的东方美人。


    “盛先生”……这明显是个假名。之前李长官和冯玉祥在东湖疗养院的时候，用的同样是假名。这是出于安全考虑，武汉城里存在着大量的日军间谍，史密斯院长也不希望他的疗养院因为几名特殊的患者而成为日军攻击的目标。


    需要林蔚亲自打电话来安排，看来八成是武汉政府中的某位高官。


    好吧，反正连最高当局都治过，来的又不是夫人。不管哪位高级官员，小心应对就是。


    放下电话，想到自己又得过段“苦日子”。史密斯院长忍不住撇了撇嘴，以表示内心的不满。


    为了放松心情，迎接那位神秘的“盛先生”。史密斯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走到镶着五彩玻璃的落地窗前，开始欣赏院子里的草坪。


    年轻的护士拿着医疗物资和器械穿梭于白色的床单之间。入住的伤患实在太多，东湖疗养院每一处能用来晾晒的地方都被挂得满满当当。阳光是最廉价的消毒设备，很适合现在医疗物资捉襟见肘的东湖疗养院。


    东湖疗养院有一座女子护士学校，草坪上的这些护士都是护士学校的学生。幸亏有了她们，东湖疗养院才可以超负荷运转，救了那么多的人。


    医疗和教育都是天底下最花钱的行业。东湖疗养院的主大楼建造时共耗资大洋25万，其中就有10万大洋是张学良感谢疗养院之创办人米勒帮助他戒掉鸦片而捐助的。之前冯玉祥和李长官出院时，也都捐献了相当数量的资金。希望“盛先生”的荷包同样丰腴，给疗养院留下一笔可观的款项。


    史密斯院长想心思的时候，十几台卡车飞快的开到东湖疗养院门口停下，然后从车厢里不断的往下跳全副武装的士兵。这是继之前的宪兵、军统和侍从室之后到达的第四批人马。珞珈山官邸还在不断加强疗养院周边的警卫力量，等级已经超过了李长官在东湖治伤时的水平。


    又过了一会儿，两台装甲汽车护送着一台封闭车厢的卡车开进了疗养院。随后，在门外列队等待的士兵立刻封闭了大门，开始用沙袋垒机枪工事。


    不用说，车厢里面一定是“盛先生”……


    史密斯院长赶紧穿上白大褂，叫来助手和主治医生，带着一大帮医疗人员浩浩荡荡的走出了主大楼。


    黄浩然被徐兴华和曹江城从车厢里抬了出来。作为袭击事件的当事人，黄浩然清醒时最后说话的对象，徐兴华和曹江城也被一同送到了武汉。他们任务就是回答医生提出的问题，避免治疗的时候走弯路。


    完全昏迷之后，黄浩然在被送到前线野战医院后和送往武汉的途中一直在接受军医的治疗。车厢里还有随同的研究人员不停在记录和实验。记录是为了向东湖疗养院的外国医生提供病理数据；实验则是希望找出子弹头上涂的蛇毒究竟属于哪种毒蛇，从而制出解毒器。


    为了维持黄浩然的生命体征，王家文使用过的蛇药被一用再用。刚开始的时候，药效能持续一两个小时；但随着使用的次数越来越多，黄浩然体内的蛇毒明显对蛇药有了抗体。现在一剂下去，甚至都撑不到十五分钟。


    “患者是什么情况？伤的严重吗？”


    距离黄浩然越近，史密斯院长就越能瞧出不对。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病患！由于黄浩然出现高烧，他身上的军装和衬衣早已被脱除，包扎腰间伤口的绷带清晰可见。一看就知道是外伤导致的。


    中国军医迅速回答了史密斯院长的问题。被涂有重金属和不知名蛇毒的子弹射中，腰间有开放式伤口，陷入昏迷至今已经超过十二个小时。


    “给，这是毒药样本，从子弹头上刮下来的，我们还没有查出这到底是什么？希望东湖疗养院的设备足够先进，能够告诉我们答案。”


    好棘手的伤患，而且还中了毒！这就意味着东湖疗养院必须和死神赶时间。一旦蛇毒引发了器官衰竭，那么依照东湖疗养院现在的医疗水平，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史密斯院长让他的部下立刻投入工作，他很清楚，从现在开始，连客套的时间也没有了。


    对付蛇毒，目前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制作对应的解毒剂。由于不知道子弹上到底是哪种蛇毒，这需要在动物身上大量试验，相当消的耗时间。


    而在解毒剂制作出来之前，为了降低毒素对伤者的影响，只能通过输血的方式将有毒的血液替换出。，这样做对血浆的需求量相当大，而且伤者目前已经非常虚弱的身体能够支撑多久也是个未知数。


    这是一场分秒必争的竞赛，拼的就是速度。(未完待续。)

 第268章 补救

    “委座，黄浩然已经住进了东湖疗养院，史密斯说没有多少把握，全得看上帝的意思……”


    珞珈山官邸二楼平台，林蔚站在最高当局身后汇报着黄浩然的治疗进展。一同出现在这里的还有最高当局的重要幕僚、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


    就像黄浩然之前在电报里告诉范介的那样，蒋百里如今成为了第25集团军放在最高当局身边的内应，起着调节老头子情绪的作用。


    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黄浩然之前毕竟是利用了最高当局。没有哪个政治人物愿意被部下调动，为了保住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好印象，蒋百里必须为黄浩然之前的那封电报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也就是说得由蒋百里来告诉最高当局，当时黄浩然是多么的无奈、多么没有选择才会出此下策，总之必须很有体面的让最高当局下台。


    自从收到范介说明全部情况的电报之后，蒋百里就立刻乘车赶到了珞珈山官邸，守着最高当局吹耳旁风，不给黄浩然的政敌任何告黑状的机会。


    在蒋百里的努力之下，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因为不愿意驳了蒋百里的面子，至少在表面上最高当局算是接受了黄浩然为大局而做出“不当举动”的行为。让林蔚安排黄浩然入驻东湖疗养院，便是最高当局向百里释放出的善意。


    只是这样还不够，蒋百里必须让最高当局为黄浩然做点更多的事情，第二十五集团军需要借最高当局的手告诉武汉政府中那些虎视眈眈的人，黄浩然依然是最高当局最宠爱的将领，没有人可以趁着黄浩然治伤的机会对他的部队做坏事。


    “委座，美国人说得如此不乐观，我担心他们治不好黄佑臣……为了保险起见，是不是向苏联人寻求一下帮助？”


    不是真的出于对美国医疗技术的不信任，蒋百里只是想趁机把苏联人拉进来，抬高黄浩然的身价。他知道苏联大使很欣赏黄浩然，虽然当局打心眼里并不喜欢苏联人，但眼下北方的红色帝国却是武汉政府最主要的军事援助来源，最高当局必须卖苏联的面子，和苏联大使搞好关系。


    “不必了，苏联的医疗技术并比不上美国，没有必要自找麻烦……百里啊，你放心……史密斯这个人我是了解滴，说没有把握，不过是他要价的借口。美国人就是这样，从骨子里，都是商人，死要钱……”


    最高当局不知道在瞧什么风景，在摇手否决了蒋百里的提议之后，又开口问道：“第27师团那边情况如何？还有，空降袭击黄浩然的日军部队，消灭了没有？我们必须做出强有力的回应，从军事上，政治上，双重回击日本人。要加强宣传，这个方面，共产党就比我们做得好得多……我们应该向他们学习……”


    最高当局说红色党派的好话，并不意味着其他的人就真的可以表示赞同，蒋百里和林蔚不约而同的装作没有听见最后几句，只是回答了最高当局前面的问题。


    “李品仙兵团攻击的不太顺利，第27师团还在做最后的抵抗，鬼子表现的很疯狂……空降下来的鬼子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江防军正在消灭残余的敌人。”(未完待续。)

 第269章 林蔚的投资

    “李品仙此次在武汉会战中的表现，让我非常失望！要不是抗战以来，中央军的精锐损失惨重，我真想把这些作战不力的部队都撤换下去！佑臣还是心太软，对这些将领太过仁慈……现在他无法继续指挥，百里啊，你看，换谁上去比较好？眼下战况胶着，江防军的几十万军队不能没有主帅，必须有人来管……”


    最高当局骂的虽然是李品仙，重点却是在寻找黄浩然的替任者。林蔚偷偷瞧了一眼蒋百里脸色，他知道蒋百里是站在黄浩然一边的。现在黄浩然入院，按理说的确应该交出指挥权，可黄浩然的家底第25集团军怎么办？武汉政府里这么多的将领，试问有谁愿意把自己的本钱交到别人手中？


    最高当局俨然已经将蒋百里当做了黄浩然的小团体派来的代表，他这是在询问黄浩然集体的态度。


    要小心啊，万一蒋百里应对失当，那很可能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林蔚在心里替黄浩然捏着一把汗。


    蒋百里到底是老江湖，在来之前，对于最高当局关心的问题便有了腹稿，现在自然是对答如流：


    “临阵换将，历来是兵家大忌。更何况如今江防军的战况还比较有利……我建议不要轻易的做调整，完全可以按照黄佑臣的计划打下去，等消灭了本间雅晴的27师团之后再换将，这样最为稳妥。黄佑臣之所以要将自己受伤中毒的消息捂得如此严实，应该存的也是同样的心思……”


    最高当局依然没有转过身来，这说明他还没有被说服，蒋百里知道他得下点猛药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委座您应该是清楚的。和东西两线相比，黄佑臣指挥的江防军系统实际上是个大杂烩。名义上虽然有好几个军团的番号，但如果除去拱卫武汉三镇的几个军，并没有什么实力。真正的顶梁柱还是黄佑臣他自己的第25集团军。但十几万人马要守备这么广的区域，无论如何是不够的……也亏得是委座英明，让黄佑臣这个善于和各方实力打交道的好手来当这个武汉卫戍司令部的司令，才能从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借来部队围攻27师团。例如李品仙的第四兵团，就是隶属于小诸葛白建生的五战区，还有第九战区薛岳的人马也参与了外围的协防。若是换了别人，白建生和薛伯陵肯不肯借兵那可就不好说了……”


    蒋百里的这番话极有分量，最高当局不得不慎重加以考虑。就连一旁的林蔚也忍不住感叹：正如蒋百里所说，在武汉军事委员会内部，黄浩然简直是个异数！身为中央军嫡系，却又和地方部队将领交情极好，在军界简直混得如鱼得水。


    从台儿庄到万家岭，五战区的前任司令李长官和第九战区现在的实际掌门人薛岳都欠着黄浩然的人情，这就使得黄浩然挂帅的江防军可以得到桂军和粤军的助力。若是换成别的中央军将领，广东广西这两家不来拆台便是好事。


    更巧的是，黄浩然自己的第25集团军一直以来也是靠收编地方部队壮大起来的，除了军委会批准组建的几个单位，其他的几个师之前分别隶属黔军、川军、东北军和西北军的作战序列。


    除此之外，黄浩然本人更是在最高当局和夫人的撮合之下，即将要和四川大军阀杨森的女儿成亲。这可是中央和川军势力的结合，没准会在军事委员会内部诞生出一股新的势力。


    想到这里，林蔚忽然发现，黄浩然的身价似乎比他之前评估的还要高。放眼整个中国，除了阎锡山的晋绥军还有云南龙云的滇军，黄浩然居然和其余几股主要军阀势力都有交情！这样的表现，还能够被最高当局容忍到现在，可简直就是个奇迹！


    上位者最看重的便是部下的忠诚，尤其是最高当局这种疑心病重的。一手栽培出来的中央军将领还要隔几年便调个防，以防止拥兵自重。对比最高当局的要求，黄浩然游走在各方势力中间，简直就是个典型的******，若不是中日战事胶着，黄浩然又是个极能打仗的常胜将军，恐怕早已被最高当局寻个高参之类的闲职，冷冻了起来。


    这样克服重重困难闯出条道路的人物，如果说仅仅依靠的是运气，林蔚绝不会相信。如果这一切都是黄浩然处心积虑的安排，那这个人对于局势的掌控能力未免也太可怕了！


    最高当局终将老去，而在嫡系将领中黄浩然很明显是最出色的那一个。要不要在这里送黄浩然份人情，搞点政治投资呢？林蔚现在很挣扎……


    “中央军和地方军的关系向来不好，这我是知道滴~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管是中央军还是地方军，都要为抗战出力!我想他白建生不会在这个时候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否则的话，我也不用和桂系斗了这么多年……”


    蒋百里没有想到，说来说去，最高当局还是想要换将。他忍不住猜测，是不是东湖疗养院的史密斯院长向最高当局报告的什么不利的消息。难道自己的兄弟黄浩然这回真的挺不过去了？最高当局才会如此着急地寻找黄浩然的接替者。


    心中担忧黄浩然的安危，又一直只能看着最高当局的后背，这样的内外双重压力，让蒋百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游说。


    好在林蔚终于有了决断，他想要投资一把。


    “委座，史密斯院长说如果能够及时制作出解毒剂，黄浩然脱险之后恢复的应该会比较快……要不，先提拔个代司令，等黄将军康复了……”


    “林主任！你不要再讲了！我没有问你！”


    浙江官话的声音突然变尖，提高了起码一个八度，林蔚突然插嘴让最高当局发了火。向来谨慎的林主任如此反常，最高当局岂能猜不中其中的原因？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人居然都支持黄浩然，这让最高当局觉得很不舒服，他有一种被喧宾夺主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270章 被整编的风险

    最后当局训斥林蔚，是因为他已经明显陷入了两难。黄浩然在关键时刻总能够给最高当局惊喜，这样的优秀将领是每个统治者都需要的。但黄浩然也有着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不够听话。


    第25集团军内部私自组建的特工组织和已经有一定规模的青年军官社团，这都是很不好的苗头。即便黄浩然没有加以扶持，最起码也是持着纵容的态度，才会导致其发展壮大。


    在最高当局看来，如果再不派些政治部的人插手到第25集团军的管理当中，这支精锐部队以后会跟谁走那可就不好说了。


    养出一帮骄兵悍将还是小事，最高当局更担心的自己用金贵外汇武装起来的常胜之师，最后成为政敌手中的筹码，反过来捅他一刀。


    你可不能说最高当局是杞人忧天，因为像这样左右逢源，关键时候却说翻脸就翻脸的角色在民国的军界里并不少见。甚至在军阀混战的那些年月中，最高当局本人也是其中的一员，被他从背后捅倒的政敌不计其数。


    所以对于黄浩然集团眼下表露出的想要自成体系的心思，最高当局非常抵触。如果不是前方战事吃紧，担心此时安插人员会动摇第25集团军的军心。只怕最高当局早已经通过军统和政治部对第25集团军内部实施了整肃。


    眼下黄浩然受伤住院，第25集团军群龙无首，这正是最高当局一直在等候的良机。如果现在不抓住机会对黄浩然的小集团实施整理，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诱惑，最高当局有些难以压抑心头的冲动。因为他本人对于整编部队，一直有着超乎寻常的热爱。最高当局的这前半生一直在不断的收编别人的部队，他的中央军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登上的巅峰。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时，最高当局可以直接指挥调动的总兵力仅有约170万人。抗战爆发后政府军大幅扩编，到武汉会战时，虽然在多处战场损失了数十万官兵，最高当局的中央军总兵力还是增长到大约190万人左右。这里面，就吸收和消化了不少地方军的部队。


    “中央军”这个名词，军政部在对外宣传上可能用得比较多多，但是要想给中央军的范围下出准确的界定，却一直都没有严格标准。


    笼统来说，中央军是直接听命于最高当局的嫡系部队。本质上讲只是控制了中央政权的地方军阀，与桂系、粤系、晋系、滇系、西北军、东北军和地方军阀武装实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民国的武装力量都具有相当的独立性，把持着地方政权、财权。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就一直控制着华东七省一市，以华东七省一市作为财源和补给基地。抗战开始后，中央军一路撤退，最高当局能实际控制的区域，其实一直在随着中央军移动。与其说最高当局掌控者政府，还不如说他控制着中央军以及中央军占领的地盘。抗战开始前是这样，到武汉会战时也是如此。最高当局只是全国各派名义上的首领，中央军才是他的根本。


    按照与最高当局的亲疏关系，中央军内部大致分为以下3个部分：


    1、黄埔嫡系将领统率的部队，称中央军嫡系;


    2、最高当局在北伐及历次的军阀混战中不断收编的部队，在中央序列内，称中央军旁系，多为被收编的北洋部队。这类部队不少被中央嫡系部队吞并改造，变为嫡系。


    3、在军阀混战中被最高当局或其他军阀)打败，失去地盘，编入中央序列，但是仍保持相对独立人事体系的。这些部队往往出于地方实力派，失去势力后仍与地方保持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广东的19路军、广东的薛岳、四川的杨森等部。


    为了稳固住手中的实力，多年来最高当局一直没有停止对后两类中央军势力进行转化。尤其是第三类，更是最高当局在整编时的重中之重。


    手段则还是老一套，掐头去尾，这套方法从军阀混战用到现在，最高当局已然是驾轻就熟。


    “去尾法”针对的主要是普通士兵，对作战中损失较大的第三类中央军，往往军事委员会一纸命令就强行整编，趁着打败仗之后员额不足将这些部队从一个军编成一个师或几个团再编入黄埔系把持的基本部队。或者更直接地破坏建制打散后直接进行消化。从淞沪到武汉，这一路上最高当局没少消化地方部队，很多中央军因为甚至会在撤退时有意裹杂地方部队的溃兵，他们已经将杂牌军当成了补血的道具。


    “掐头法”则需要耍些手段，顾名思义就是把部队的头脑去掉，由于过去的旧部队大多是私人部队，头脑一去，部队基本上群龙无首，只能听任摆布。掐头法也分文明和不文明两种，文明的是使用各种委任状将高级军官升个闲职调离；不文明的就是找个罪名、比如军纪败坏、贪污腐化、作战不力之类(这些罪名很大程度上还真不是捏造的)，把主官弄走，部队自然就被消化。


    截止1938年10月底，最高当局指示军事委员会从溃败的部队中编出尉、校、将级军官达1.8万多人，然后将这些人全部调去以学习为名加以集中管制。仅长沙、重庆、西安三处的所谓“中央军官训练团”，就集中了中将、少将级军官200多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曾为北伐出过力，流过血，现在却被最高当局统统打入了冷宫。


    按照最高当局的计划，黄浩然受伤中毒入院，这就省去了掐头的功夫。而在救援黄浩然的行动中，第25集团军所属的非中央嫡系部队表现不佳，刚好可以借题发挥，成为去尾的理由。


    像99师、139师、188师这些黄浩然的基本部队只需要加强政治工作，把内部的青年军官团体打掉就可以了，这样程度的整改黄浩然应该接受，也必须接受。


    军统和政治部的重点，将放在55军、27军，还有100军中的川军121师这样的第三类部队身上。先利用军官训练团的名义，将原有的军官调走一部分，混入新的黄埔系军官。然后再使用作战不利的罪名，取消旧的番号，将官兵打乱重分，分散到嫡系中央军当中。(未完待续。)

 第271章 赢了点时间

    如果最高当局的这一系列的计划成功实施。黄浩然将彻底被绑上战车，成为最高当局的忠实追随者；他的第二十五集团军也会变成中央军中的天之骄子，嫡系中的嫡系。


    对大多数黄埔军校出身的中央军将领，这简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可对于黄浩然来说，却等于是被套上了紧箍咒，他既不希望从此失去自由，更不希望丢掉部队的控制权。


    最要命的是，黄浩然现在还昏迷着，没有了说话的机会。而除了他之外，他的小集团里还没有人够份量跳出来站到最高当局的面前。所以现在第二十五集团军的未来只能靠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来挽救。


    “委座，白建生的格局，可未必有您想的这么开阔……据我所知，他是一心想证明自己能比过同属桂系的李德邻。要不是一直存着较劲的心思，之前在南浔线上怎么会差点被日本人钻了空子……？”


    小诸葛白建生是桂系军阀头子，和中央军斗了多年，早就将最高当局得罪透了。所以蒋百里要找些他的罪状非常简单。


    薛岳那边就不太好下手，广东军队本来走的就和中央军比较近。不久之前薛岳还来了个万家岭大捷，这当红的炸子鸡最好还是别惹。


    蒋百里最后决定利用一下小诸葛，来劝阻最高当局的行动，最差也得拖延点时间：


    “日本人从东北方面调来的几个师团生力军全都投向了五战区，白建生那边相当吃紧。最近军事委员会每天起码能收到三四封来自五战区的电报，全都是要增援的……可见小诸葛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李品仙。第四兵团本就是五战区的部队，黄佑臣不在，有谁能挡得住五战区要求归建的命令？即便由军委会出面扣住李品仙，那也是留不住人留不住心……有小诸葛撑腰，第四兵团今后恐怕不会在作战中全力以赴。失去重要的助力，江防军围歼第27师团的进展必定会受到影响……若是再透露出要对第25集团军实施整编，只怕军心会乱，万一被第27师团会逃出生天，那可是前功尽弃……”


    听到日本人又有新动作，最高当局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日本关东军派来的援军虽然还没有全部到达战场，已经给武汉政府施加了巨大的压力。


    武汉会战打到现在，虽然中国军队中有黄浩然、李德邻、薛岳等一批能打将领，屡屡主动出击有所斩获。但从整体上依旧处于被动挨打的位置。面对日军的优势炮火、空中轰炸和先进的多兵种协同作战能力，中国军队的伤亡数字变的越来越大，防守的区域变得越来越小，士气越来越低落。


    一个第六师团覆灭远远不够！一个万家岭大捷远远不够！最高当局迫切的需要第三场、第四场大胜，来提振低迷的士气，增加武汉会战的胜利概率。


    所以眼下对第27师团的围歼战绝不能出事！拒外交部报告，苏联人和西方国家现在正给中国和日本摆位置。如果中国在此次会战中表现出了能够击败日本的能力，那么武汉将源源不断地获得外来物资援助和国际社会的支持。反之，如果中国军队表现不佳，恐怕就连来自苏联的援助也会被逐步消减。


    出于政治上的渴求，最高当局愿意压抑自己的欲望，再忍上几天。内心一番挣扎过后，消灭第27师团还是被最高当局摆在了靠前的位置。


    “百里先生误会了我的意思，对第25集团军的整编事在必行，但并不是要立刻开始。事情有轻重缓急，这我是知道的……黄佑臣要是能够及时康复，我还希望他亲自参与部队的整编……作为将领，还是纯洁一些的好，你这个当大哥的应该好好教教他……”


    最高当局的回答，让蒋百里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最高当局说出口的话不可能收回，整编第25集团军看样子已是无可挽回，但由谁来整编、何时整编、如何整编，却还有文章可做……最为要紧的，是替黄浩然争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委座说的是，等佑臣脱险，我一定好好和他谈谈……”蒋百里决定见好就收，尽快结束这番谈话。最高当局此时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不快，转过身笑着说道：


    “好滴好滴，对你对他，我都是放心滴……你也不要过于担心，美国人的医疗技术，我心里有数。林主任，你告诉史密斯，我愿意私人捐献法币5万元给东湖疗养院，而且会亲自给他送过去！至于时间嘛，就定在黄浩然脱险之后……”


    来自一国领袖的捐款，虽然数量上比不上张学良，但意义上却完全不同，最高当局给史密斯送这么大的人情，显然是要美国人保黄浩然的平安。


    “是！委座！”林蔚的嗓门相当洪亮。从刚才被最高当局训斥后开始，他就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最高当局的脾气林蔚非常了解。绝对不要为自己开脱，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最高当局对自己人总是特别的宽容。要不黄埔军校生中也不会出那么多位无法无天的军师长了。


    “还有，给小诸葛和李品仙发报，告诉他们：仗怎么打我不管，我只要结果。”谈话末了，最高当局还是没忘了敲打一下老对手。让桂系在消灭第27师团的过程中多留点血，这样的事情最高当局还是很乐意看见的。


    “委座英明！”“谢谢委座！”


    林蔚办事效率一向很高，最高当局说话的时候他一直拿笔在记录，最后还很适时的拍了一下最高当局的马屁。相比林蔚这个侍从室长，蒋百里表现的就要淡然的多。就连口中的“谢谢”二字还是替黄浩然说的，并且说完之后立刻离开。


    蒋百里离开后，林蔚将迅速草拟出的电报读出来给最高当局听。最高当局在林蔚的稿子上改动了一两处，然后挥手示意林蔚可以离开去发报。


    推门出来刚走两步，林蔚便见到了在走廊上等他的蒋百里。(未完待续。)

 第272章 手腕

    林蔚以为蒋百里是因为他刚才出言相助特意留下来表示感谢，准备开口说几句客气的话落个人情便离开。却被蒋百里一把拉住，直接拖到了官邸的花园里。


    “林主任，我知道你与佑臣有些交情，如今他躺在医院，手里的本钱又被人惦记着，这样的局面我一个闲人实在是应付不来。思来想去，只有拖你这位当朋友的下水……”


    蒋百里上来就将林蔚按到了无法拒绝的位置上。出于对民国官场尔虞我诈的反感，黄浩然向来对政要们是敬而远之。这样做，虽然在最高当局面前留下了个纯脆军人的好印象，却也导致他在政府内部没有什么朋友。


    幸好，由于和最高当局一家走的比较近，黄浩然和先后两任侍从室主任钱大钧、林蔚都存了些交情。尤其是林蔚，黄浩然与他结交于钱大钧影响尚存之时，许多人都以为有夫人撑腰，林蔚不过是个过渡角色，钱大钧必定会卷土重来，所以对上任之初的林蔚刻意疏远。只有黄浩然知道在接下来的很多年里，林蔚一直牢牢把持着最高当局身边第一近臣的位置，所以在林蔚身上他很是下了些本钱。


    结交于富贵，不如相识于危难。这样一来，林蔚与黄浩然之间的交情与其他人相比显得更为深厚，再加上格外看好黄浩然的前程，所以今天林蔚才会站了出来。这也算是黄浩然提前投资获得的回报。


    “蒋顾问太客气了，以您在委座面前的分量若是都无法成事，我一个当随从的就更没有办法了……而且佑臣现在的状况实际上并不算好。美国人私下告诉我他中的毒很厉害，加上时间拖的太久才得到治疗，已经对神经造成了损伤。佑臣以后的身体恐怕会大不如前……”


    林蔚到底还是没忍住，挡了两三句之后便话锋一转谈论起黄浩然的伤势。既然冒险为黄浩然出头，林蔚自然希望黄浩然能够活得长久一些，如此才好多得到些回报。他对黄浩然不比蒋百里，说到底还是交易多于人情。


    蒋百里听出来林蔚这是在待价而沽，但他不明白林蔚到底想要什么。作为最高当局的侍从室主任，相当于军机大臣兼内务总管的角色。如果林蔚想要捞点油水，实在是太容易不过。只需要表露出点意思，便会有人上赶着往上送。钱大均不就是在侍从室主任任上吃得太饱，才会被人告了联名状赶出去的吗？而且林蔚一向声誉极好，坚持不营私舞弊、不贪污腐化、不拉帮结派的“三不原则”，清廉加不近人情基本已经成了外界对林蔚的共同评价。难道这一切都是他装出来的？又或者是林蔚为人极其谨慎，只有遇到像黄浩然这样可靠的人物他才会开口，走的是极为保险的路子。


    思来想去，虽然蒋百里搞不明白林蔚说这番话的动机，但他还是得抓住这位侍从室主任。黄浩然将第二十集团军交给了范介，又让范介所有事情一定要和蒋百里商量着办，这就等于是将身家性命全都交给了他这位结拜大哥。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让蒋百里不得不全力以赴。


    “林主任的意思是……？这样吧，我把话说在前面，只要是我和佑臣老弟能办到的，您开口一定照办……”


    这就等于是求林蔚了，蒋百里这样的神仙人物可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但只要是他说的就一定可以做到，信用值绝对满分。林蔚完全不用担心兑现的问题。


    “蒋顾问放心，我林蔚绝不会趁人之危。帮忙那是出于我的本心，我这人日子过得清苦，也没有什么想要的……只是想若是日后也遇到了过不去的坎，希望佑臣和蒋百里能够给我林蔚个面子，帮衬一把……”


    好模糊的要求，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有什么谋划。蒋百里却只能一口答应，因为他此刻根本没得选。


    “好！一言为定！林主任，我替佑臣做个保，只要不违背民族大义，我们一定为您办一件……不！三件事情！”


    蒋百里留了个心眼，许下的承诺面前加上了“不违背民族大义”这个先决条件。这倒不是在耍什么滑头，相反，有限制的承诺反而更让人容易相信，因为这说明，蒋百里是真的打算去兑现这个承诺。不过也正是因为加了这个限制，数量方面从一个增加到三个，蒋百里看来，三个符合条件的要求比一个无理的要求要容易办的多。


    “好！蒋顾问，我信您说的……如此，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军事委员会最近整编的动作比较大，已经引起了不少地方势力的反弹，抗议的电报我那里压了不少，昨天，还打死了个军委会的少将高参。这些事情外界还不知道，我觉得可以用来做点文章……”


    操纵舆论，再用舆论来影响军委会的决断。这样的事情，军阀混战时期没少发生，都是用烂的套路，却非常有效。蒋百里和林蔚越谈越投机，两人在花园里整整呆了半个多小时才各奔东西。


    亲眼瞧着蒋百里离开官邸后，林蔚回到了最高当局身边，将刚才他与蒋百里之间的对话全部说了出来。林蔚报告的时候，最高当局一直在写毛笔字，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委座，蒋百里他答应卑职的三个要求，您打算如何使用？”


    林蔚最后还是忍不住提了个问题，之前发生的一切虽有最高当局的授意，但林蔚也有自己的心思。夹在最高当局和蒋百里、黄浩然之间，顺势而为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今天林蔚做到了。他既很好地完成了最高当局交代的任务，又卖了个大人情给蒋百里和黄浩然。实在是吃了甲方吃乙方，完美的诠释了中间人的角色。在这件事中，蒋百里得到的是兄弟的感激，黄浩然将保住他的本钱，最高当局呢？图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敲打一下黄浩然？反正也太大费周章了吧？林蔚真的很好奇。(未完待续。)

 第273章 书如其人（一）

    “黄佑臣是个小滑头，我也是出于无奈才朝百里先生这个老实人下手。只是没有想到居然一下子就答应了三件……这样吧……我只要两件就好，剩下的由你自己安排。陆军二级上将的一个承诺，价值不菲呀~林主任，你要好好使用，不要浪费……”


    说话的时候最高当局没有抬头，而是正襟危坐，腰板笔直，头部居中，目光正视书作，左臂平放案上，继续写他的毛笔字。脸上表情严肃，一派军人气质和军人仪态。手中笔走龙蛇，书法中正劲健，力透纸背，望之俨然，一股雄秀向上之气充溢尺幅。


    林蔚探头瞧了一眼，发现最高当局今天写的是“礼仪廉耻、孝悌忠信”这八个字。老样子，依旧是楷书。每个字都既如其人，又如其名，中中正正，形如一介方方正正的石头。


    最高当局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传统正规教育，对阳明心学进行过潜心钻研。楷书以柳公权、欧阳询为根基，后来又多了赵孟頫的影子。用笔以方笔为主，横斜竖直，撇低捺高，瘦硬挺骨、险绝森严。从艺术角度上看，最高当局的字技法精到，法度严谨，在神韵上也说得过去，但由于太过注重对传统的继承，亦步亦趋，导致端正有余而灵气不足。


    当然，在最高当局面前，谁也不敢指出他书法中的缺陷。这便是上位者都会遇到的尴尬，虽雄壮了气势，却也听不到了真话。


    清代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说：“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意思是说，透过书法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学养、才华和志趣。


    “书如其人”这四个字在最高当局这位枭雄身上得到了充分鲜明的体现。


    笔直字正，一望成行，是最高当局楷书的最大特色，也是他军人风范的体现。和方方正正的字一样，最高当局的一生更多时候的是以军人身份去履行军人天职，其个性倔强、固执。永远是笔直的坐姿，好象他的脊梁骨是钢制的。待人处事时，基本没有任何幽默的话语，显得严谨刻板。


    所以，言语中对林蔚的几句调侃已是非常的难得。这说明刚才和蒋百里的谈话很成功，最高当局现在心情相当好。


    蒋百里替黄浩然承诺的三件事，最高当局一下子便要走其中两件。这说明黄浩然对最高当局来说还有大用，林蔚今天卖的这份人情就算没有白费。继续追问的傻事林蔚不会做。他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更清楚如果最高当局不想说的事，他是个侍从室主任就不能问。


    “我哪里有什么事敢劳烦委座手下的干将，只希望黄将军能早日康复，为委座继续征战沙场……”


    “错！是替国家……”


    “在卑职眼中，委座即国家，国家即委座，二者是一样的……”


    林蔚这几句马屁正好搔到了最高当局的痒处。自己即国家，这话说的极好！几千年的封建文化传承，谁不愿意当皇帝？虽然现在是民国，不可能再恢复帝制，但偶尔听上两句，总是件愉快的事情。虽然最高当局还是出言责备了林蔚，但那挂在嘴角的微笑却是掩藏不住的。


    “达令~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你怎么还待着办公室里……”


    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敢直接推开最高当局的办公室房门，除了夫人，还能有谁？


    最高当局和夫人的结合虽是政治产物，但两人的婚后生活过得还不错，作息都相当有规律。最高当局不熬夜处理工作时，每天早晨6时整起床，做一个小时的体操，边做边唱“三民主义歌”。到7时，他会自动停止唱歌，而官邸的服务人员也以最高当局不唱了作为开早饭的时间。此时，夫人总是两眼惺松而又准时地出现在饭厅里。她的习惯是每天夜里一二点才睡，先睡几个钟头，爬起来陪最高当局吃早饭，吃完早饭，等到8点钟最高当局开始工作，再回去补睡两三个钟头，这就是官邸里人所共知的“回笼觉”。最高当局早饭一般吃些清粥小菜，为了补充营养，还要吃一个荷包蛋，夫人则是“洋式”，一般以牛奶、面包为早餐。


    每天固定中午12点，两人开始吃午饭。最高当局吃米饭，再加几样可口的家乡菜，每个礼拜还要吃只炖母鸡。夫人则是以牛排、猪排为主食。吃午饭时，是夫妻俩交流最多的时候，眼下武汉会战正酣，前线的战事成了谈话的主要内容。


    自从黄浩然遇袭受伤的消息传来，最高当局规律的生活便被彻底打乱。不仅每天都在书房熬到天亮，早餐和中餐也无法陪同夫人享用。夫人让厨房特别制作送到书房的饮食，也总是被最高当局退回，原封不动。今日，眼看着一桌午饭再次由热变凉，送餐的佣人又是无功而返，夫人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马。


    察觉到最高当局有些尴尬，林蔚冲夫人行了个礼后便迅速闪出最高当局的办公室，然后从外面将房门带上。


    没有第三者在场，让最高当局的脸色迅速和缓。对于这位小自己很多的妻子，最高当局还是十分爱护。


    将手中的狼毫搁在笔架上，最高当局捡起放在书桌上的毛巾，一边擦手一边笑着解释：


    “我这里有紧急军务要处理，并不是有意不去陪你用餐，实在是日本人不肯给我时间……”


    柔声细语，如沐春风，恐怕也只有在夫人面前最高当局才会展露出这样的一面。


    “事情在紧急，饭还是要吃的呀~你已经有两天没有正经用餐，我担心你的身体……”言语参杂着一丝幽怨，听上去又像是撒娇，不得不承认夫人的情商极高，仅仅是三两句话，便让最高当局舒服到了心坎里。


    “好的、好的，我这就用餐，夫人可以放心了吧？”


    最高当局抓起桌上的电话让侍从室去夫人的小厨房那里取午餐。夫人见最高当局如此听话，脸上露出微笑，慢步走到办公桌边，去看最高当局写的字。


    “既然说忙得连吃饭的时间也没有，怎么又想起写这个？”(未完待续。)

 第274章 书如其人（二）

    “夫人可不要小看这八个字，为官为将者是否堪用，只要拿这八个字对照便一目了然……”最高当局体贴的将位置让给了夫人，好方便夫人欣赏他的书法作品。


    将宣纸从桌上拿起，夫人边端详边问：“哦，真的如此有趣？那快告诉我你在对照什么人？我倒要看你说的准是不准……”


    最高当局笑着回答：“说起来也是你的熟人，当初你还说他是送财童子，此刻正躺在东湖疗养院……”


    “我的送财童子多了，哪知道你说的是哪位.....？”夫人给了最高当局一个很好看的白眼。这些年找名目给夫人送礼的官员不在少数，地产股票黄金美钞早就收到手软。如果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或者一笔很大的款子，夫人根本不会有印象。实际上的确有不少人因为送的礼不够贵重而将钱财白白打了水漂。


    “等等......东湖医院？”夫人的反应挺快，虽然黄浩然受伤中毒的消息暂时还属于绝密，但显然夫人不在保密对象之内。


    “居然是黄佑臣！他不是你的得力干将吗？你还安排他和杨森的女儿联姻，我为这件事可是前后忙碌了好一阵子……怎么现在却想起对照他来了......？”


    “夫人，以你对黄浩然的了解，觉得我写的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他做到了其中几项？”最高当局没有正面回答夫人的问题，反而将话题引伸到宣纸上的八个字来，就像他真的是醉心于书法一般。但夫人知道，最高当局嘴里说的是字，心里谈的却是人。


    认真思考了片刻之后，夫人才缓缓开口。黄浩然现在地位显赫，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调侃的送财童子，还是小心对待为好。


    “既然你一定要问，那我就信口开河一番。有言在先，我的国学水平并不好，不管说的对不对，你都不许笑~”


    最高当局哪里不晓得夫人的心思，瞧着眼前这位精明的美人，最高当局乐得装糊涂，什么也不说，只是微笑点头。


    有了最高当局的默许，夫人清清喉咙，开始了她的分析：


    “孝悌忠信这四字太重，我还是先说礼义廉耻。


    礼，我觉得就是礼节。见到人要有礼貌，还应该遵纪守法。见到师长要有礼，见到父母要有礼，见到客人也要有礼。我觉得黄浩然在你我面前是很知礼的，而且不但表面上做得好，心里面更是恭敬，这体现了黄浩然的道德修养……”


    “不错，礼这方面，黄佑臣的确做得很好……我很赞同夫人的看法……”


    最高当局的鼓励，让夫人更有兴致说下去，纤纤玉指沿着宣纸往下移，落在了义字上。


    “义：是义气。是说人们应该有正义感，要有见义勇为的精神。对朋友要有道义，大公无私助人为乐，绝无企图之。我听说黄浩然嫉恶如仇的性格，对他那帮兄弟又很讲义气。现在麾下的几员大将，都是当年发迹时的旧人，位高权重却不喜新厌旧，已是难得……”


    “义字也是当得，请夫人继续指教……”夫人到底是女子，说到黄浩然位高权重却不喜新厌旧时，语气中已经有了别样的意味。多半是想到了最高当局犯过的小错误。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最高当局选择迅速跳过这一段。


    “哼~”一声娇嗔，不代表准备放过最高当局，夫人跳过了“廉”直接开始说“耻”。


    “耻：是羞耻。凡是不合道理的事，违背良心的事情，绝对不做。人若无耻，等于禽兽一样。“耻”也是自尊自重。孔子曰：“知耻近乎勇”，知道错误就去改过，为当所为，不也是勇的表现吗！我觉得黄浩然在这方面比某些人做的好多了……”


    这分明是拐着弯骂人，最高当局的脑袋上开始冒汗。好在他很快便想到了转移话题：


    “这廉字呢？夫人有意跳过，想必也是觉得黄佑臣如此会捞钱，家财万贯，和廉完全扯不上干系吧？”


    “我倒不这么觉得！虽说国学中把廉字解释为廉洁。认为有廉洁的人无论见到什么都不会起贪求之心，应养成大公无私的精神。我觉得这其实是违反人性的，完全过于理想。西方人在这点上就要务实的多，他们认为贪心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黄佑臣的确捞了不少钱，但却没有中饱私囊，而是将这些贪污的钱都用在军队建设上。从没有听到过什么丑闻与他有关。我觉得比起那些光拿军饷不知道做事的窝囊废，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廉洁！若是人人都像黄佑臣，政府也不会输到现在的地步！”


    意料之外的强硬，最高当局被夫人的态度弄的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便立刻弄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问错人了呀~眼前这位美丽的女人虽然外表端庄大方，却有着难以填满的欲壑，对财富强烈渴望。最高当局和天天收别人美元金条的夫人谈“廉”，这不是当着和尚骂秃驴吗？


    还是赶紧退一步息事宁人吧，否则要是夫人闹起了小脾气，官邸之中又要好几天不得安宁。


    “夫人说的极是，礼义廉耻这四个字，黄佑臣都做到了……不容易啊，试问武汉政府的那么多官员，能同时做到这四个字的，又有几人？”


    最后当局的及时表态让夫人的脸色变得好了一些，稍微休息了片刻，她开始接着说剩下的“孝悌忠信”四个字。


    “孝：是孝顺。孝顺父母，这是为人子女的本份，孝顺是报答父母养育之恩。黄浩然身为军人，多年领军在外，离父母确实远了些。但孝字往大了说，也可以是对国家尽忠，这是大“孝”，我觉得他做的不错。”


    “悌：是悌敬。是兄弟姊妹之间的，就是兄弟友爱，相互帮助。扩而充之，对待朋友也要有兄弟姊妹之情，这样人和人之间才能消除矛盾，相互谦让。黄浩然是独子，没有亲生兄弟姐妹，只有些后来结拜的，看蒋百里能够为他如此奔跑，这悌字他也是做到了……”


    转眼之间，八字已过其六。虽然夫人解释的时候带了些小情绪而导致有些偏颇，黄浩然能一字不落的全部对应上，也是极为难得。


    然而，最后面两个字，才是真正的关键所在……(未完待续。)

 第275章 书如其人（三）

    忠诚胜于能力，这是最高当局用人的标准。既要是人才又要是奴才，两者缺一都不会大用。军统局长戴笠就是个典型，奴性超过了所有执政党的官僚和新贵，才干则比任何一个执政党的官僚或新贵都不逊色。戴笠不但办事干净利索，思考周全，尽量避免给最高当局带来政治上的麻烦，而且能处处秉承最高当局的意旨，体念最高当局的苦心。所以最高当局作出用戴笠作为标杆，他希望执政党的所有官员都可以达到戴笠的水平。


    “信”则是“忠”的保证。最高当局固执地认为如果一个人要是没有“信”，那他的“忠”也有可能是演出来的，非常让人怀疑。在最高当局的心中，中央军的将领们都应该当个纯粹的军人，才能令他安心。


    这完全是因为最高当局自己就是军人造反上台，所以才会对掌控着枪杆子的将领们一直保持着如此强烈的戒心，心里面充斥着浓浓的不信任。


    “忠信二字不宜分开，夫人还是合在一起点评吧……”


    如果黄浩然只是个庸才那还好办，丢到一边就行。可偏偏黄浩然是个很能打的将领，最高当局一方面必须要重用黄浩然，一方面又不完全信任黄浩然。内心非常纠结的最高当局现在想听听夫人的话，希望从中得到些启发。


    夫人也明白现在到了重点。抗战之前，黄浩然替夫人赚的不少钞票，送给航空委员会的飞机也着实让她脸上有光。和日本人全面开战之后，黄浩然在战场的表现几乎成了中国军队的遮羞布，是黄浩然用一场场的胜利保全了最高当局的颜面。作为最高当局的妻子，夫人和最高当局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黄浩然保住了最高当局，也就等于保住了夫人。所以对黄浩然，夫人还是相当欣赏的，说起话来自然褒奖的成分更多。


    “黄浩然忠不忠，其实只有要说两件事就有答案。其一是守南京，想想那是怎样的局面？除了想要赌一把翻身的唐生智，政府上上下下多少将领，可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赴国难？日军还没攻城，唐生智便逃之夭夭……最后只有他黄浩然带着一帮残兵败将死守南京，还取得了几场胜利，救了不少百姓。这才让达令你在政治上有了喘息之机……”


    夫人的这番话将最高当局带回了1937年年底那段最黑暗的日子。的确，在比较长的时间里，黄浩然是最高当局眼中唯一的光亮。孤军守绝地，这样的人如果还不算忠，确实说不过去。也正是由于淞沪会战和南京保卫战的忠勇表现，最高当局之后才会送给黄浩然一番锦绣前程。


    注意到最高当局在不由自主的点头，夫人知道她又说到了最高当局的心坎里，不免有些小窃喜，其后说话的音调也稍稍高了些。


    “其二便是此次武汉会战，黄浩然不仅自己立下战功，还到处帮衬其他将领。没有他把部队顶在最前面，武汉的大门丢的会更快；没有他让部队支援薛岳，万家岭大捷能不能成真还得两说；至于拿自家物资补充友军的事情，黄浩然从始至终都没少做。就连受伤中毒后第一件事也不是急着医治自己，而是要求部下保密，不要影响围歼第27师团的作战。甚至在发给达令的第一封电报里，连自己中毒的事都没有提……如果这样的人都不算忠，那政府里面恐怕全都是些奸臣了！”


    夫人觉得她已经说了足够多的理由，依照黄浩然的表现，绝对配得上一个“忠”字。


    听完了夫人的这番话，最高当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似乎并没有被说服，他很低的声音说道：“夫人说的很对，黄浩然对国家民族是忠诚地……也忠于他的军人身份……只是，我更希望，他还能忠于我……只是忠于我……”


    这几句话彻底暴露了最高当局的内心世界。孝悌忠信四个字中的“忠”其实是指要尽忠国家，国民的责任就是要忠于祖国和人民。另外还应该忠于组织和自己的工作职责。但最高当局对“忠”字却有自己的理解，他要求黄浩然的“忠”是忠于领袖，忠于他蒋某人。也就是必须要将他最高当局摆在国家民族的前面。他觉得这一点黄浩然没有做到。


    看着纠结的最高当局，夫人忽然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解开最高当局的心结，于是她轻声说道：


    “达令，你真是着相了……忠于国家和忠于你有什么区别？你不就是国家吗？国家也就是你，这本来就是一样的……”


    对呀！我就是国家，国家就是我！最高当局阴沉的脑海一下子被夫人的话照亮了。他显得非常开心，用力的搓着双手，口中喃喃自语：“说得好~说得好~忠于我就是忠于国家，忠于国家就是忠于我蒋某人……”


    “最后这个信字就更不用解释了，黄浩然为了家里那个拖后腿的前清格格，居然迟迟不肯接受达令为她安排的亲事。能对一名小女子守信，这样的人，绝对是可以信赖的……”


    夫人飞快的做了总结，针对黄浩然礼义廉耻、孝悌忠信这八方面的评价，到此全部讲完。最高当局却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他对夫人的判断相当接纳。


    “难得难得，这八个字黄浩然居然全都做到了！这样的人才，一定要好好对待……”


    在断定的黄浩然对自己有利无害之后，最高当局决定好好补偿这员“心腹爱将”。最高当局笼络人心的手段并不新鲜，无非是官职和财富。论官职黄浩然已经是陆军二级上将，升迁的速度相当骇人，短期内实在不宜再次晋升。所以最高当局只能给钱。


    三万块大洋，是拨给重庆黄宅用于重建，由最高当局自掏腰包。


    这是私情……


    另外又以军委会的名义给了黄浩然5万美元，以嘉奖其在武汉战场上的忠勇表现。


    这是公事……


    好一招双管齐下！


    此外，黄浩然和杨文娜的婚事，也被纳入了快速轨道。关心下属的个人生活，也是最高当局用来控制部下的一件法宝。(未完待续。)

 276章 搏命解毒

    东湖疗养院，医疗专家会议室，关于确定黄浩然治疗方案的专题讨论会正在进行当中。


    史密斯虽然是院长，但东湖疗养院的医疗权威却并不是他。王浩然现在的主治医生叫保罗，他的研究领域便是生物毒素，一次世界大战的时候曾赴欧洲战场研究过毒气，是个热爱毒药的狂热分子。


    黄浩然腰间的伤并不要紧，麻烦的是他中的毒。所以院长才会让保罗挂帅。


    卡在金锁上的子弹被送进化验室分析了很多遍，基本确定日本人使用的是蝮蛇毒。另外弹头上还涂有几种重金属。如此歹毒的设计，小鬼子果然是铁了心要置黄浩然于死地。


    虽然时间仓促，解毒剂还是被制作了出来。但由于没有时间进行临床实验，主治医生保罗死活都不同意拿给黄浩然使用。倒不是这位美国医生死板，实在是因为之前实验室在小白鼠身上进行的药物模拟测试时的成绩过于吓人，用于实验二十只小白鼠居然死了五只！死亡率达到了25%！


    由于中毒时间已久，黄浩然出现了严重的水肿和脑缺氧，这说明他的肝肾都已经受损，血液携带氧气的功能也在丧失。总而言之，情况危急。


    不用解毒剂，黄浩然一定会死！用了解毒剂，黄浩然也有1/4的可能会死。如果沈老二在场，一定会高嚷着赌一把算球。但美国医生可没有这个胆量，他们不愿意之前治疗李长官最高当局积累下的声誉毁于一旦。黄浩然死于蛇毒造成的影响肯定要比死于东湖疗养院制造的解毒剂造成的影响要小得多。


    可能是在武汉呆的日子久了，这些美国医生也变得功利和现实起来，有些忘记了他们救死扶伤的天职。


    局面就这么僵持着。门外是心急如焚的徐兴华和最高当局派来的几位侍从官，门里面是手握着解毒剂不肯使用的美国医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逝去，黄浩然离死神越来越近。


    内心焦灼无比的徐兴华嘴上起了一大圈水泡，都是他体内的邪火没有去处才导致的。守在病房外面的警卫员一趟趟将黄浩然中毒症状加重的消息传给徐兴华，徐兴华却只能眼巴巴的等盼着美国人拿出治疗方案，这种在火上烤的感觉真的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一等再等，还是等不到美国人会议结束，徐兴华的情绪终于爆发，他挣脱身边军统人员的阻拦，冲着会议室的大门大声嚷嚷：


    “这帮美国佬，我看他们就没存什么好心眼儿……一个小时前我亲眼瞧着他们的人从实验室里面取来了解毒剂，却到现在都没有给将军使用……他娘的~你们这些美国人和日本人压根就是一伙的！淞沪会战的时候，小鬼子开炮打沉了美国的军舰，你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却知道让陆战队拦截退往租界的中国百姓和伤兵~”


    徐兴华越讲越难听，到后面几乎就变成了开骂。侍从室的官员之前和院方商量的时候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对美国人的高傲也相当不满，便故意装作没有看见，任由徐兴华去发挥。


    会议室里的美国医生们虽然不知道徐兴华叫嚷的内容，却听的出声音里的愤怒。


    东湖疗养院在武汉存在的时间要远远久于政府搬迁到武汉的日子。医生们见过很多耀武扬威的军阀和官僚，他们很担心门外激动的军官会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要知道抗战开始之前，东湖疗养院可没有现在超然的地位，他们可没少吃过军方的亏。


    面面相觑一番之后，会说中文的史密斯院长被推选出来负责向中国人解释。等一大串冗长的外交辞令之后，史密斯院长表示由于无法确认安全性，解毒剂是否用在黄浩然身上，最好还是由武汉政府来做决定。


    这下球被重新踢到了武汉方面，留在东湖疗养院的军统和侍从室官员绝对是最好的执行者，但如果要他们决策，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敢于担当。


    这可事关一位陆军二级上将的性命啊，没有人愿意冒成为最高当局平息民愤的替罪羊的风险。


    于是，请示领导，成为军统和侍从室的共同选择。


    徐兴华见事情还要无止境往下拖，心头的火顿时就要按捺不住。恰好此时，黄浩然的警卫员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向徐兴华报告，就在刚才，黄浩然的心脏发生骤停。


    热血一下子涌上了徐兴华的头顶，他猛地从旁边的军统特工手中抢来一把手枪，顶在了史密斯院长的头顶上，怒吼着：


    “你大爷的！现在就给我的将军用药，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如果我们将军死了，你们所有的医生都要陪葬！”


    短暂的震惊过后，反应过来的军统特工扑上来就要夺徐兴华手中的枪，却被黄浩然的警卫员冲过来拦住。


    “弟兄们，有人要害黄将军！”


    这一嗓子喊出去，站在远处楼道里警卫排官兵立刻就冲了过来，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全都打开了保险，完全是要拼命的架势。


    军统和侍从官们都不敢动了，面对几十名红了眼的黄浩然警卫，只要一个有危险性的动作做出，立刻就会有人被扫成马蜂窝。


    真是一群悍卒！难怪能在战场上将日本人打得那么狼狈！这帮美国人今天恐怕是要倒霉了……


    “哦，我的上帝，该死的，该死的保罗，你是要亲眼看着我死在中国吗？看在我妻子玛利亚的份上，求求你，赶紧去给那位黄将军打针！”


    当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财富和荣誉都不再重要。由于受到过度惊吓，史密斯的嗓音嗓音已经尖的像个女人。主治医生保罗看清楚局势之后，叹了口气，拿着放在桌上的药箱走出了会议室。


    “赵排长，你跟着这个美国佬。听我的命令，要是这针打下去司令醒不过来，就给我宰了他！”


    “是！徐主任！保证完成任务！”


    两名警卫员紧紧跟在保罗的身后，就像是在押着犯人上刑场。事实上保罗此时的感受还不如一名真正的死刑犯，因为他知道，他被打死的可能性只有25%，和他手中解毒剂的有效概率相同。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黄浩然是属于25%还是属于剩下的75%。(未完待续。)

 第277章 东湖到上海滩

    脑门上顶着列夫托卡，保罗走进病房第一眼就瞧向躺在病床上的黄浩然。几名医护人员正围成一圈在做心肺复苏术，这充分解释了黄浩然的警卫员为什么会那样的惊慌。


    算算时间，从黄浩然受伤中毒到现在差不多已经快满48小时。虽然期间一直用各种药物压制，但毒药还是进入了发作期，现在黄浩然的状况很不好。


    “动作快点！”


    心急如焚的赵排长认为保罗的动作太慢，这严重威胁他的司令官的生命，于是他大声催促。


    结果这声突兀的中国话将病房里面的医护人员给吓了一大跳。扭过头发现主治医生被军人用手枪顶着，这群美国人非常有默契的迅速后退。双手齐刷刷的高举，表现的非常自觉。


    赵排长以前只和部队里面的德国教官打过交道，还以为洋鬼子都是比较傲气的。现在瞧见美国人的表现，他稍微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想起还有正事。发出命令后洋鬼子医生的动作并没有加快，应该是听不懂中国话，幸好，赵排长手中还有国际通用沟通方式，那就是手枪。


    将枪口冲前顶了顶，保罗立刻就像触电的兔子般窜了出去。暴怒的军人是不会和医生讲道理的，名牌医学院毕业的保罗可不想将他的性命留在这个远东的国度。


    听说他们这里的神仙是个满头卷发的大胖子（请脑补如来佛祖），保罗一直信奉的伟大耶稣恐怕在这片土地上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现在他的希望全部寄托在那瓶白色的解毒剂上。


    保罗把药瓶牢牢的握在手上，就像握着自己的性命，他对着高举双手的一名女护士喊道：“麦瑞~你过来帮我准备注射用具，我们现在要从死神手里把这位中国将军给抢回来~”


    “为什么是我？保罗？你怎么不叫朱莉帮你？我太害怕了，现在手都在抖......”


    女护士明显不想趟这趟浑水，她站在原地高举双手哭喊着，表情相当的歇斯底里。


    “亲爱的麦瑞，你瞧瞧朱莉，她已经快要晕倒了.....如果由来她准备注射，我觉得我身后的这两名中国军人肯定会给我们一人来上一枪！你真的不想活了吗？”


    就好像是在配合保罗的解释，另外那名叫做朱莉的女护士立刻就倒了下去，让麦瑞完全没了退路，她只能努力的让自己停止颤抖，慢慢的走到了摆放医疗器械的手推车旁。


    “药棉，注射器，针头.....就是这些......”接触到熟悉的东西，麦瑞的情绪稳定的速度开始变快。过了一会，她甚至有了报复中国人的心思：“保罗！我想挑一根最粗的针头，你觉得可以吗？”


    女人果然是神奇的动物，保罗只能给了朱莉一个无奈的表情，他用眼神指了指拿着拿枪的赵排长，然后一个一个单词往外蹦：“我求求你，看在上帝的份上~”


    注射器慢慢的插入药瓶，将药剂抽干后拿出来再推掉前段的空气，注射准备完成。


    保罗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动手，用蘸着酒精的棉花在黄浩然的胳膊上擦了擦，然后对准一处明显的静脉扎了进去，动作相当生猛。他可不怕把黄浩然给弄疼了。因为如果真的能一针下去让黄浩然疼的醒来，没准武汉政府还会给他发勋章。


    解毒剂的剂量不多，几秒钟就全部推入了黄浩然的体内，保罗迅速将针头拔出，剩下的就是等着药效发挥出来。


    当注射完成，赵排长偏换了个持枪的姿势，他将保罗和护士麦瑞都赶到墙角，自己守在黄浩然的床头，枪口还依旧瞄准着保罗的脑袋。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病房里安静的能听到心跳......


    上海，“八一三”上海战事发生后，中国军队经过几个月的奋战，撤离上海地区。上海租界陷于沦陷区的包围之中，象汪洋大海中的一座孤岛。在上海“孤岛”，日本建立了新闻检查所，勒令中国人出版的报纸一律要经过检查。很多二、三十年代上海产生的报刊在这一时期都陆续停刊终刊。孤岛上只有几份商业性的报纸和日本人控制的报纸，还挂着洋商的牌子继续出版。在这种环境下，沦陷区民众想要了解抗日战场的消息是多么艰难。


    实际上日本人对中国新闻出版界的染指，要比新闻检查所的登场早得多。晚晴的中国，风起云涌，人心激荡。旧上海租界林立，五方杂处，华洋混杂。作为旧中国的桥头堡，中外各种势力纷纷潜伏于上海，借以窥视中国并伺机而动。日本势力就是其中最为活跃的一个，其突出表现便是在中国通过创办或收购报纸，来达到为日本侵略政策扩张的政治目的。从晚清到民国，上海是日本势力潜伏中国的最大据点，也是各国中办报数量最多的一个。


    上海不仅是日系报纸在中国的发源地，也是日系报纸最多的地区。最早的日系报纸《上海商业杂报》于1882年(光绪八年)7月便已出现在上海。而从这开始，到日本二战投降的近六十年间，日本在中国共办有183种报刊，其中上海为34种，为全国最多。就连在全国影响力最大的《申报》都有日本控股。同时，日本的东亚同文会还在上海设立了东亚同文书院，并成立支那研究所，以此为掩护，进行中国情报收集调查，并编纂《支那年鉴》。日本人对中国的事，比中国人还上心。


    其实，这个所谓的东亚同文书院就是一个间谍学校，创办人中岛真雄本身就是一个大特务。中岛真雄不仅自己在上海及其它城市投资报纸，他的很多学生大部分也进入了各地的报纸中，充当主编、编辑记者。表面上看，日本人似乎只是办一份报纸，报道些花边新闻、时政消息，实则是在日本政府的背后支持下，收集中国情报，挑动是非，美化日本对华政策，完全是日本利益的在华代言人，尤其是当侵华战争开始后，这些日系报纸更是成为了侵略者的帮凶。(未完待续。)

 第278章 急迫的日本宣传机关

    11月6日深夜，中岛真雄在东亚同文书院现身，同时出现的还有十几家报纸的社长和主编。让这些日本的在华宣传机器汇集起来的原因，是华中派遣军方面送来的一篇新闻通稿。内容为“支那名将黄浩然已于一日前被大日本皇军击毙”。


    首先，内容的真实性如何保证？


    中岛真雄脑袋里最先闪现的就是这个问题。据他所知，华中派遣军的本间雅晴师团近日来已经被中国军队压缩到很小的一片区域即将覆灭，而这支围歼第27师团的中国军队指挥官正是通稿中已经死了快一天的黄浩然。


    难道现在第27师团正在被死人指挥着军队围攻吗？


    其次，抛开新闻的真实性不说，这篇新闻通稿也是绝对的垃圾。通篇只知道渲染日本皇军的神勇，以及袭杀黄浩然行动的从容。配发的图片是装备精良的日本士兵、本土欢欣鼓舞的民众以及在满洲、华北等日占区庆祝的人群。这是相当公式化的一篇宣传文，一瞧就知道是出自华中派遣军宣传机关之手，完全不接中国的地气。


    要不是通稿的下方落着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鲜红的大印，中岛院长真想撕了这叠废纸。陆军打起仗来的确有一套，但要论起宣传，这帮军人简直就是幼稚园的水平。


    在中国玩弄“笔杆子”几十年的中岛真雄郎认为：新闻，首先要打动中国人的人心，其次才是宣传日本对华策略的宣传工具。


    没有人看的报纸，上面的文字和图片即使再精彩，也只能落得付之一炬的命运。11月已经进入中国的冬季，中岛真雄不想白白送给上海市民一堆取暖的材料。


    更为糟糕的是，华中派遣军宣传机关弄出的这种白痴文字，如果贸然刊登到报纸上，只会暴露出报社背后的日资背景，让中国的读者产生抵触情绪。这对日本在中国的宣传战略，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日本外务省如今在中国新闻界中掌控的平台主要有三种：


    第一种是完全由日本人投资创办的报纸，这些报纸基本以服务侨民的通商传教为主，都是日文，只适合放些以假乱真的消息，迷惑中国的情报机关，或者挑动中国人内斗。


    第二种是日本资金控股的报纸，如《新闻报》、《文汇报》、《远东时报》。拿《文汇报》举例，这张报纸本由英国人1879年在上海创办。日俄战争后，日本人开始介入并不断蚕食其他国家股份。1917年，日本成为最大股东，股份达到一半，第二大股东美国占据三成半，英国股份还不到两成。该报以英国人作为掩护，大肆鼓吹日本侵华政策。《远东时报》也是同样套路，日本人挤走美国创办者，将很少涉及政治的财经报硬生生变成了日本政府的喉舌。


    第三种是日本政府或组织收购的报纸，如《同文沪报》。他的前身实际上是日本乙未会于1889年6月创办的《亚东时报》，后来与《字林沪报》结合，摇身一变成为《同文沪报》，当中出钱《字林沪报》买下的是日本在华民间组织东亚同文会。


    为了与报纸配合，日本在上海还开设了十余家印刷厂以及多家书店。印刷厂为日本报刊与日本各种商业服务，而书店则是全面宣传日本文化的又一重大阵地。如虹口吴淞路与海宁路转角的诚堂书店，四川北路的内山书店都是规模与影响非常大的书店，就连中国著名文人鲁迅也时常光顾，这也是外务省多年经营，才换来的成果。


    由此可见，平台的建设多么艰难，花了外务省大量的资金和心血。而比起建设，更困难的是维护。要想中国读者接受报纸上传递的信息，就得摆出个中立的门面。


    这样的形式一直持续到“八一三”抗战爆发，全面攻占上海之后，为了占领舆论宣传阵地，日本外务省加紧对上海的报纸的重组。先是将《上海****新闻》改组为《新申报》，后又改名为《大陆新报》。如此大费周折，就是害怕中国读者看出报纸的日本背景。如今这些身份相对隐蔽的报纸，就是日本政府在中国最重要的官方喉舌。而那些不小心暴露了身份的报纸，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发行量一天比一天低，有很多已经面临停刊。


    中岛真雄仿佛看到了他旗下报社纷纷关闭的命运，如果他真的刊登了这篇烂文章的话。


    “诸君，我们得想个办法，替华中派遣军的宣传机关擦好屁股，决不能让帝国在上海多年的努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中岛真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番话，可想而知他此时有多痛恨送来通稿的家伙。


    “实在是烂透了！幸好我是日本人，如果此刻看到这篇新闻的是个支那人，我想一定会立刻将报纸撕得粉碎，而且永远也不会再购买了吧……”


    “是啊，怎么能写出这样的烂东西……”


    “陆军，真是一帮不学无术的混蛋！”


    咒骂声在会议室里此起彼伏，这是日本帝国宣传机关向军队的控诉，虽然，并没有什么用。


    “要不，还是给那些贪婪的中国人吧……让他们先刊登出来，我们的报纸只负责转载。这样对内容的真实性就不用负责，而且，也不会暴露背景。”


    好不容易有了一条像样的建议，来自《文汇报》的实际控制人小林秋山。明面上的英国社长不过是个摆设，《文汇报》内部现在到处都是日本人安插的代理，已经被外务省控制得严严实实。正因为有着如此良好的表现，小林秋山说话的底气才会这样足。


    有时候为了服从服从侵华战略的需要，外务省难免会接到来自东京的命令，要求各家报社刊登一些过于倾向日本的文章。为了避免表现得太过明显而遭到中国读者的集体抵制。小林秋山他们只得另辟蹊径，用金钱收买贿赂其他报纸的编辑记者去替日本人发声，然后再加以转载。这其实就相当于花钱登软文。


    今天，小林秋山又打算这么做。


    “这样的新闻，大报社是未必肯发，小报纸又没有什么分量，小林君，你觉得，应该是收买哪家报纸的编辑？”中岛真雄这样问，实际上就算是答应了。


    小林秋山稍微想了想，然后说出一个可执行方案：


    “《字林西报》、《申报》、《上海泰晤士》，就在这其中选一个吧~三家我都有可以合作的老关系，只要肯花钱，不要求上头版，还是可以办到的……”


    “选能最快刊登的！”中岛真雄最后拍板。(未完待续。)

 第279章 交易

    “那内容呢？不再加以审核吗？中岛院长，中国人的报纸可没有收到丝毫这方面的消息。要知道真实的才是新闻，如果我们刊登的内容最后被证实是虚假的，那可就是丑闻！”


    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事情的另一个关键，华中派遣军的消息来源究竟是什么？如果黄浩然真的被皇军杀死，按照中国人那四处漏风的保密制度，上海这边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这么大的新闻，市面上绝不可能风平浪静。


    虽然中岛真雄也持着同样的顾虑，但盖有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大印的通稿就相当于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诸君！虽然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社长或者编辑。但不要忘了，我们还是帝国整个大东亚计划的一份子。必须无条件配合军部的动作，这是天皇给外务省的命令！”


    将天皇搬出来，这就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屋子里的日本人们开始商量起版面布局和印刷计划。小林秋山则被中岛真雄单独叫了过去，被要求动用一切手段让这则通稿出现在明天早上出版的报纸上。


    两小时后，租界，爱德华饭店。《申报》资深编辑徐建秋摸着桌上的丝绒布袋陷入了沉思。坐在对面的小林秋山一直保持着微笑，摆在面前的咖啡却是动也没动。他们两人此前有过多次“私下里的合作”，徐建秋虽然不喜欢日本人，但却喜欢日本人手里的真金白银。


    《申报》原名《申江新报》，1872年4月30日（清同治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在上海创刊，为近代中国发行时间最久、具有广泛社会影响的报纸，是中国现代报纸开端和标志。影响之广泛是同时期其它报纸难以企及的。也正是因为《申报》这种超然的地位，日本人才会在屡次收购不成后，用上了这种收买编辑的下流手段。


    手指传来硬邦邦的触感，条状，冰冷，躺在绒布袋里的应该是金条，数量不少于五根，看来这一次日本人需要徐建秋办的事情不简单。


    “徐桑，我的老朋友，你就给句痛快话吧，能不能在明天的报纸上给我留出个版面……哦不~现在应该说是今天了……”


    小林秋山挽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瑞士手表，然后用手指敲打着水晶表面。他这是在赤裸裸地向对方炫耀财富。因为小林秋山知道，徐建秋是个财迷，只有先让他红了眼，后面的事才好办。


    华丽的款式，亮闪闪的表带，一看就是非常昂贵的东西。徐建秋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过去他和小林秋山的交易价码不过是几百块法币，这突如其来的高价，实在是有些过于刺激。徐建秋既想要，又害怕。


    五根以上的小黄鱼外加一块不知道价码的瑞士高级手表，这个日本人到底想在申报上刊登篇什么文章？必须弄个明白！


    钱的确是好东西，但也要有命去花才行。沦陷后的上海并不是日本宣传中的太平世界，青帮、武汉政府潜伏势力和各个方面的特工每天都在杀人或者制造爆炸。一旦被套上汉奸的头衔，你就很容易成为新闻纸上的几个铅字。


    徐建秋虽然是申报的编辑，却不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提高报纸的销量。


    “小林君，你知道的，我并不是主编。如果你想要登一些宣传日本军国主义的文章，我恐怕没有能力帮到你。之前几次你送来的文章写的都很隐晦，将你们的宣传企图掩藏的很好。这才能躲过主编的眼睛，发表了出来。但即便是这样的文章，事后也都被眼尖的读者揪了出来，主编最近很生气，事情不好办了……”


    也许是最近钱赚得够了，也许是潜意识里不想冒着个险，徐建秋一上来就把丑话说在了最前头。


    就像徐建秋所说的一样，申报和日本人的关系相当糟糕。1937年上海沦陷后日方实施检查制度企图控制《申报》，结果《申报》宣布拒绝日本人的新闻检查，于1937年12月14日主动停刊。之后《申报》采取了曲线政策，其旗下的汉口版、香港版于1938年初先后复刊。同年10月10日国庆节，《申报》借美商之名，在上海租界正式复刊，依旧秉持其“以肩荷社会先驱和推进时代的责任，使社会进入合理的常轨，并民族臻于兴盛与繁荣”的办报宗旨和工作方针，完全不买日本人的账。


    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冲突在先，所以现在审核稿件的时候，申报的主编和几名主笔对持支持日本侵略观点的文章完全不予采纳。也正是因为日本人打入申报内部特别艰难，徐建秋才能趁机狠狠敲了小林秋山几笔，发了大财。


    小林秋山没有生气，因为他太了解徐建秋了，这个家伙虽然写得一手好文章，人品却相当的烂，不仅喜欢赌博、包养，妓女、还抽鸦片，这样的人如果没有外快，单单依靠申报给予的薪水，根本无法生活下去。所以，徐建秋绝不是不愿意帮忙，只是觉得价码不合适罢了……


    “徐先生请放心，我带来的并不是外务省的宣传文章，而是一则真正的新闻！虽然对于你们中国人来说，这不是个好消息……但，民众需要知道真相不是吗？这完全符合你们申报一直秉承的原则，我认为您应该好好看看之后再发表意见……如果我是贵报的主编，对于挖到这样一则大新闻的编辑，应该给予重重地嘉奖！”


    黄色的牛皮信封被从公文包中取出，推到徐建秋面前，里面装着中岛真雄亲自捉刀写就的文章。华中派遣军宣传机关那篇通稿实在不能使用。中岛真雄几乎是绞尽脑汁，才换了个第三者的角度，将黄浩然遇袭身亡的事情表达得出来。整篇文章看起来就像是出自一名在武汉的外国记者之手，日本帝国的野心完全被隐藏在那虚伪的哀伤下面。


    徐建秋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拿起信封，取出里面的文章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280章 文人和报童

    “徐编辑，你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负责任！”


    拍着桌子激动站起来的人是申报新闻版的主笔吕一方。他是在申报呆了近十年的老臣，见证了很多申报生死攸关的时刻。1934年11月，《申报》总经理史量才被特务暗杀，吕一方当时就在现场。去年面对日本人的逼迫，吕一方也是强硬停刊表态的坚定支持者。这是一个愿意和申报共存亡的人，自然不愿意因为刊登一篇尚未核实的新闻，而毁了申报的声誉。更何况，这篇新闻的内容还是如此的令人关注。


    如果报纸刊登出来后却发现黄浩然没有殉国，那么申报就将拜拜背上咒骂抗战名将的罪名，读者的怒火可不是开玩笑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难道徐建秋不懂吗？怎么可以凭着一封没有出处的来信，就让申报背上如此大的风险？


    吕主笔的两眼瞪得就像铜铃，那表情就像是要将徐建秋生吞活剥一般，瞧的旁边的主编和几位主笔不禁后背发寒。他们只能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坐在吕一方对面的徐建秋。


    这个老徐，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几张破纸，要不是上面还盖着电报局的油印，真像是小日本谍报机关弄出来胡弄中国百姓的宣传纸。


    “负责任……怎么负？难道要我写封军令状？笑话，我们是报社，不是军队！你居然搞这一套……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位葡萄牙记者是我的朋友，而且上海不止我们一家报社收到了这封电报，如果我们不赶快通知印刷厂，将明天的头版换掉，那么我们申报就将是上海唯一一家错过这个大新闻的主流报纸。吕主笔……抗战明星陨落，这样的新闻我们申报都不敢登，还说什么肩荷社会先驱和推进时代的责任，使社会进入合理的常轨这样的大话！我看还是把办社方针和宗旨都改了吧！”


    徐建秋一改以前在报社里温吞水的性格，表现得异常强硬。甚至不惜开口攻击申报的精神根本，他这样做等于是彻底舍弃了后路。


    为了达到目的，完成外务省交给自己的任务，小林秋山在徐建秋身上下了血本。徐建秋从爱德华饭店离开时，公文包里整整装了二十根金条和一万元日本军票。另外，小林秋山还许诺给徐建秋一个上海市伪政府宣传部副部长的职位。


    中日战争全面开始后，英美等西方国家在上海的懦弱表现早就被徐建秋看在眼里。他往日崇拜的大英帝国和美利坚在日本的旭日旗下瑟瑟发抖。徐建秋觉得上海，早晚是日本人的天下，他申报的声誉做一份投名状，为自己换份锦绣前程，不亏。


    所以，徐建秋现在已经撕掉了全部的脸皮，准备赤身裸体的为日本人卖命了。


    “徐编辑，注意你的言辞！吕主笔想谨慎一些这并没有错~”


    口无遮拦的徐建秋激起了旁观者的愤怒。他们可以容忍不同意见的交流，甚至是吵架，但绝不能接受徐建秋对申报的蔑视。


    徐剑秋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戴的正是小林秋山爱德华饭店向他展示的那一块，这也是日本人给他报酬之一，据说市价超过五百美元。


    手表上的指针显示现在已经是11月7日凌晨三点，这个时间，印刷厂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早上售卖的报纸正从印刷机上被取下来。


    好了，终于忍到头了，徐建秋决定好，发泄一下他压抑已久的情绪。


    “谨慎，我看他是胆小如鼠吧！也好，我早就想到你们会这样思前想后，踌躇不前。所以我直接给印刷厂打了电话——明日的头版将改成将星陨落！除了黄浩然殉国的新闻，我还亲自操笔写了一篇讣告，凑满了头版的版面……”


    居然先斩后奏！这已经完全超越了一个编辑的权力~申报开办以来还从来没有发生过如此恶性的事件！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徐建秋之外，全都怒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徐建秋！你这是在胡作非为！我要开除你！”


    “快！快通知印刷厂！把头版改回来……”


    一屋子的人都慌了手脚，徐建秋则发出冷笑，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从这一刻起，他已经和申报彻底决裂。


    改？谈何容易！上海沦陷之后，由于市面上讲话立场公道的报纸基本都被日本人关闭或被迫停刊。复刊后的申报发行量居然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峰，每期加上副刊，销量超过4万。如此巨大的数量，就是开动印刷厂的全部机器，也得花上几个小时才能印出来。


    而最多再过三十分钟，上海各处的报童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将印刷厂里印好的报纸全部买走。一旦进入这个最后的流通环节，即使申报的员工全体出动，也绝无能力从上海的上千名报童手里将报纸如数收回。


    日本人的转载总算是有了出处，小林秋山交给他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徐建秋开始闭目养神，畅想自己当上市政府宣传部副部长之后的局面。


    印刷厂忙碌的机器旁边，穿着风衣的小林秋山冒充申报的员工在到处穿梭。他一定要亲眼看着印有黄浩然殉国新闻的报纸从机器上一页页地落下来，才能放心。


    “小张！换板子，这一期的申报，全都印完了~”


    操作工人的高呼让小林秋山心里像喝了蜜一样，大半夜的忙碌总算没有白费，有申报这样的重量级报纸冲在前面，上海的日系报纸就可以全面出击，不用担心暴露他们的日资背景。


    小山一样的报纸被搬出工厂进行分装，小林秋山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离开去给中岛真雄打电话。日本人的印刷厂里，无数的报纸正严阵以待，所有的头版上无一例外地注明着，转载自11月7日《申报》头版。


    “中岛君，我们的报纸可以销售了……”


    “吆西！我知道了~辛苦了，小山君~”


    两分钟后，聚集在《新闻报》、《文汇报》、《远东时报》、《同文汇报》发行门市部门口的中国报童们惊奇地发现，今天的报纸批发价比往常便宜了1/3，而且，可以赊账。


    就这样，几万份日本人精心印制的报纸被一个个中国报童抱在怀里，背在肩上，流向上海的大街小巷……(未完待续。)

 第281章 立即 停售

    《申报》发行门市部门口，一群衣着单薄的小报童正搓着双手，不时的朝手心哈气取暖。已是初冬时节，凌晨四点的上海街头有些寒冷。这些囊中羞涩的小家伙没有余钱去增添御寒的衣物。他们每天穿行在人流中卖报纸赚回的钞票，在扣除掉购买报纸的本钱、各种名目的苛捐杂税、还有青帮和警察的勒索之后，剩下的仅够他们换些粗鄙的食物果腹。


    和《申报》发行门市部隔一条街的歌舞厅，这个钟点还有不断有醉醺醺的客人搂着舞女从大门口走出。男人粗鲁的言语和女人的嬉笑声不时传来，鲜红的嘴唇和裸露的大腿让小报童们忍不住红着脸偷看。结果引的舞女跳脚开骂：“小赤佬~回家看你姐你妈去啊~”


    沦陷后的上海滩显得更加冷漠而没有人情味。失去希望的人们不敢反抗日本人，却变本加厉的盘剥起自己的同胞。只想自己今天的日子能够活得好一些。


    你说明天怎么办？谁在乎呢~？明天能不能活着都是两说的事情。差不多每个清晨，马路上都会多上几具路倒尸，至于他们死亡的原因，问都没人问。


    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这种得过且过的思想眼下已经变成了上海滩的主流。和日本人控制下萧条的上海市区相比，有外国人庇佑的租界，娱乐业畸形繁荣，这里是有钱人和罪犯的天堂。


    舞女和他们的男客人不过是一小段插曲，报童们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了《申报》发行门市部的窗口前，这里有他们的饭碗。


    日本人实行新闻管制后，市面上发售的报纸数量少了一大半。除了各种小报和东洋传来的****刊物，《申报》是卖的最好的主流报刊，完全不愁卖。小报童们如果能够抢在第一时间用《申报》将身上的布袋装满，那么接下来这一天的日子都会过得比较轻松。所以每天《申报》发行门市部的窗口都上演着争夺的戏码。


    最后的胜利者总是强壮的那些，年纪小、身材瘦弱或者本钱少的小家伙，往往最后只能拖着空空的布袋离开，去贩卖那些不太畅销的报纸。这样生活质量就会下降很多。


    这就是小报童们的世界，一样充斥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远不像他们的幼小的年纪那样单纯。


    按照往日的惯例，再有一会，《申报》发行门市部的窗口就会打开，一捆捆被分好的报纸将会被丢出来，今天吃干还是喝稀，就看待会能抢到多少报纸。


    报童们开始摩拳擦掌争抢有利位置，期间自然少不了拉扯和叫骂。要不是《申报》的人不允许在门市部窗口打架，恐怕早就上演了全武行。


    “退后都退后，老子要把窗户撑起来呀！”屋里负责开窗的职员根本不用瞧也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状况。为了避免撑开的窗户打伤报童，每天在开窗之前总得扯着嗓子高声叫喊一番，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所谓的窗户其实是向上掀开的木板，靠的是木棍支撑，完全打开后就成了挡雨的顶棚。由于木板的体积很大，如果不让开足够的地方根本就没办法打开，所以窗外的报童听到声音立即齐刷刷的向后退了两步。


    为了防止后排的人趁机挤到前面，挡在最前面的报童绷紧身体，做出像篮球中抢篮板球的动作拼命防御。开窗不过是几十秒的功夫，却已经有报童挤得满身大汗。


    《申报》的职员将窗户完全打开，里面高高的柜台就露了出来，今日售卖的报纸数量被用粉笔写在小黑板上，每卖出一捆，数字就会减去一些，直到最后数字全部擦去为止。


    售价依旧是两角，总量却是三万，这比平常发行的数量要多了不少。看到黑板上的数字后，聚集在门外的报童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申报》增加发行只能是因为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了大新闻。这意味着今日的报纸更加不愁销路，而且由于印的数量比较多，平时分不到的报童今日也能有些收获，皆大欢喜。


    “我要二百份！”


    “给我一百五十份！”


    “大哥，我只有这么多钱，全都换报纸！”


    一只只小手举着薄厚不均的法币在柜台前晃动着，这是社会底层小人物的挣扎，为了吃饱肚皮，为了活命。


    “不能卖，一张也不能卖，老刘！停下！”


    焦急的声音从报童们的后方传来，满头大汗的吕一方从自行车上飞快跳下，他一边跑一边冲着门市部里面喊话，想要阻止今日的报纸发售。


    徐建秋彻底的倒向了日本人，他不仅想办法拖延了大量的时间，甚至还剪掉断了报社的电话线。而印刷厂和门市部这边的电话也被小林秋山的人秘密破坏。吕一方只能蹬着单车从申报报馆赶到门市部来。幸好，第一张报纸还没有售出。


    “吕主笔！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卖报纸？”


    门市部的职员认得吕一方，你叫来了这里的经理。几万份报纸说不卖就不卖，《申报》可是要伤筋动骨的，必须得问个清楚。


    吕一方直接绕到门市部的后门走了进去。进屋后他立刻扑到柜台前将摆在柜台下面准备销售的报纸死死护住，然后大声说道：“老王，头版出了问题！必须撤下来！今天的报纸一份也不能卖出去！”


    “这……这我得请示主编，抱歉了，吕主笔，这事实在是太大，我……我做不了主！”门市部的王经理不明白吕一方唱的究竟是哪出。编辑和发行属于两个部门，报馆里的那场争端门市部完全一无所知，而且吕一方毕竟不是主编，他没有权利决定停售今天的报纸，王经理需要向报馆核实。


    “报馆的电话线被徐建秋剪断了！主编他身体不如我，骑着车被我远远地甩在后面……老王，你先别卖今天的报纸，等主编来了你自然就清楚了……”(未完待续。)

 第282章 号外

    听起来这要求挺合理，但究竟是真是假，王经理也拿不准。正当他犹豫之时，发觉情况不妙的小林秋山带着五六个手下，从印刷厂旁边冲了过来。发现《申报》没有开始正常销售，立刻让手下人煽动报童闹事。


    “我们要今天报纸！再晚一会别家的报纸就要开卖，一旦被抢了先，谁还会花两角钱再买申报！”


    “快给我们报纸！我们要生活！”


    为了防止《申报》职员不理睬报童，小林秋山还让自己的部下悄悄往前靠，试图直接抢夺一批今天的《申报》。只要手中能拿到些成品，就可以作为日资报纸转载的凭据，到时候《申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必须背上第一个发布黄浩然殉国新闻的黑锅。


    “哎，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能抢呢……！”


    小林秋山的打手们摸到窗口边便立刻朝门市部里面爬，《申报》的职员反应过来后立刻将这些人往窗外推，王经理终于瞧出事情有些不对。


    “快，快把窗户关起来，还有后门，立刻关上！”


    “噗”、“噗”……有人中刀！小鬼子下手了，转瞬之间便有好几名《申报》的职员倒在了血泊之中。但幸运的是，门市部采用的是旧式商业布局，柜台高度很高，而日本人又普遍较矮。虽然被小鬼子捅倒了几个人，支撑木窗的木棍还是被《申报》的人取下，厚重的木板重重地砸下来，将两名卡在柜台上的鬼子砸得当场口吐鲜血。


    “八嘎！”


    这句日语一出，吕一方更加确定今次的事件是由日本人在背后操纵。想起被特务暗杀的前社长以及在日本人打压下不得不停刊的那段日子，吕一方彻底爆发了。


    “老王，所有的报纸都在这屋子里吗？”


    “是！是的！你要干什么？”王经理出于条件反射先回答了问题然后才注意到吕一方那狰狞的表情，着实被吓了一跳。


    看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吕一方猛地报纸堆上跳起来，冲到墙角拿起职员晚上巡夜用的煤油灯直接在地上砸碎，然后开始把报纸往流出来的煤油上倒。


    “烧，全部烧掉，一张纸也不留给日本人！”


    “对！对对！还愣着干什么快帮忙啊，柜子里还有些没有，全都取出来！”


    于是，门市部里《申报》的职员们七手八脚忙开来，点火的点火，泼油的泼油。火焰很快就窜的老高，然后人们开始将还留有墨香的报纸一捆捆拆开来往火力丟。


    油墨和纸张本就是易燃物，再加上有煤油助力，不过一小会的功夫，屋里的火势就大到不可收拾。吕一方招呼王经理和职员们赶紧从后门离开，他却悄悄的落在最后面。等到前面的王经理冲出后，吕一方立刻将门死死关上，然后隔着门对王经理大声喊道：


    “老王，别管我，让人去找巡警，必须把前门的鬼子赶走！在报纸烧完以前，我在里面守着！”


    王经理惊呆了，门市部不过百十来平米的空间，里面堆了几万份报纸，房子又是砖木结构，如今大火已经熊熊燃起，哪里还能有人可以呆在里面？不要说火了，就是那烟，也能把人熏死！吕一方这是要以身殉道啊……


    殉的是他作为一个编辑，一个新闻工作者坚持的道。


    “老吕~”


    这一声呼喊，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绪，让人不禁热泪盈眶。


    “走！抄家伙！跟我去前门和小鬼子拼了~”


    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被烈火中的同僚激发出了心底的血性，硬是用砖块和木棍砸倒了两名手握匕首的鬼子。


    血战过后，等他们回头再看门市部时，整座建筑已经彻底陷入火海，燃烧得就像一根巨大的蜡烛。


    三万份报纸付之一炬，1938年11月7日，《申报》停刊！


    不知是谁最先哭泣起来，很快，在火场外面，哭声响成一片……


    ***************************************


    上海早晨五六点钟的光景，弄堂里已经到处都是刷牙洗漱、拎着马桶到处跑的人。供职于洋行的男人们吃完早饭后穿着西装出门上班，这些口袋比较殷实的职员是报童们的最佳顾客，也只有他们才会舍得花两角法币去买一份印满铅字的报纸


    若是在苏州河两岸及闸北一带的棚户区，人力车夫、小贩、乞丐及残疾者的聚集处，是断然不会有生意的。


    那里的草棚十分简陋，用竹片做成骨架，铺几张芦席，就地一卷，用草绳攀住，人居其中也只能钻进钻出，故又称“滚地龙“。如果有两角法币，只会立即换成填肚子的食物，新闻什么的，对他们来说毫无价值。


    “号外！号外！中国名将黄浩然身死沙场~快看今日的《远东时报》！”


    “《同文汇报》，今日新闻，将星陨落，陆军二级上将黄浩然殉国，武汉全城哀悼~”


    报童们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政治，但却知道如何让袋中的报纸变的畅销。他们中虽然大多数人并不识字，却也会花些时间听报社发行门市部的人说些今天新闻的重点，然后在叫卖的时候利用起来。这是生活逼迫他们养成的技能，一名能说会道的报童日子会好过的多。


    “小赤佬~你胡说些什么！昨天的报纸不是还说中日双方在武汉陷入激战，进退不得吗？怎么这才过了一夜的功夫，主将都让日本人给害了？快拿一张今天的报纸给我，要是让我发现你小子是为了多卖报纸，胡说八道，我定然不会饶过你！”


    看来说话的这位以前没少上报童的当。夸大和渲染新闻，将小事说成大事，大事吹到没边，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街头发生。顾客们虽然明知道可能会上当，却总忍不住去购买一份报纸。在上海沦陷后的日子里，读书看报算是中国人为数不多的休闲。只是今天报童叫卖的言语听起来实在过于怂人听闻，已经引起了许多顾客的不快。


    开战一年多来，中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相当暗淡，黄浩然、薛岳、李长官是少数几位能给国人带来振奋的将领。其中，黄浩然的出身最低，资历最浅，故事最为传奇。和李长官、薛岳这样早已成名的人物相比，黄浩然属于平民偶像，人气极高，最受关注。报童居然说他殉国，如果这是为卖报纸想出来的噱头，那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实在是笨的厉害。


    “先生，我可不敢说谎，虽然我是个小角色，但黄将军的传奇故事我也听过不少……谁实不相瞒，他还是我的偶像呢……给您报纸，白纸黑字，您自己来瞧……”(未完待续。)

 第283章 醒来

    日本人将报纸降价销售的策略迅速见效，别小看比往日只便宜了七分钱?32??这对于报童们来说已是了不得的一大笔收入。加上今天的新闻又非常引人关注，如果能卖出100份，就可以多赚整整七块钱。


    虽然1938年底的上海已经隐隐出现了通货膨胀的苗头，但此时法币的购买力还是很强的。普通职员1月收入约为20元。在上海周边的农村，100元法币可以买到两头耕牛。即使是寸土寸金的市区，10元法币也可以支付石库门一间有自来水电灯的房屋月租。所以七元的差价，足以让报童拼命一把。


    随着日资背景报纸的大量售出，黄浩然殉国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上海滩。这对于刚刚开始一天生活的上海市民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中国最能打鬼子的将军黄浩然都殉国了，武汉岂不是危在旦夕？国民政府接下来还能往哪里后退？抗战还有希望吗？


    一连串的疑问压在上海市民的头顶，却找不到答案。他们在街道上行走时脚底就像踩着棉花，仿佛命运从他们的身体里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


    街道上不时能看到手持报纸呆立在原地的男人，他们的眼睛空洞而没有神采，任凭泪水顺着脸颊恣意的流淌。


    这一幕幕悲情的表现被站在街边洋楼里落地窗边的中岛真雄尽收眼底，他很满意中国人在看到新闻后的表现。


    外务省的策略果然成功的推倒了中国人心中最后支柱，现在马路上的这些人已经完全丧失了精气神，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东亚病夫，名副其实，今天之后的上海，大日本帝国应该更容易管理吧。


    开心的时间没能持续很久。因为就在窗户下方的人行道上，一名呆立了很久的中国男子突然开始像发了疯一样四处追击报童。但每名被他抓住的报童总是摇头或者摊开双手。于是男子变得更加兴奋，在人流中越跑越远，口中还高呼着什么。而这名男子经过的地方，那些失去生气的中国人好像又重新活了过来。


    中岛真雄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肯每天花两角法币买一份报纸的读者肯定不是都是傻子。中国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手中这些报纸号称文章转载出处的《申报》今天并没有发行。接着他们会怀疑这些新闻的真实性，最后，矛头将对准这些报社的后台。


    外务省在中国新闻界多年的隐蔽投资，即将全部暴露。这些重金培养的报社这场风波之后，还不知道能剩下几家。


    是那位中国名将黄浩然的诅咒吗？这个在战场上教训了日本陆军无数次的中国人，就连死后也不肯放过大日本帝国，真是一名可怕的对手！


    幸好，他已经死了。——至少华中派遣军司令部是这么说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变暗，黑云压城，风雨欲来。中岛真雄虽然拼命的告诉自己冈村宁次的消息来源不会有问题，但在他的心底，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


    武汉，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


    将全国各处军统分站搜集的情报送到局长室等候戴笠批阅，是机要处每日的例行公务。今天，上海站送来的情报，被机要处处长摆在了最上面。


    阅读这份情报的戴笠始终皱着眉头。因为黄浩然遇刺的事情，最高当局狠狠的将戴笠训了一顿。防备暗杀和实施暗杀一样都是军统的主要业务。按照黄浩然的军衔，早就应该处于军统的保护之中。


    虽然戴笠派去王家文和曹江城在保护黄浩然的过程中起到了关键作用。但在最高当局看来，政府里的重要人物只要遇刺，哪怕没有受伤，也是军统的失职。


    回想起最高当局吐沫星子在自己脑袋上横飞的场景，戴笠如坐针毡。


    他掌控的这个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挂牌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今年8月刚刚成立。前身是军事委员会密查组（1927年建）、复兴社特务处（1932年4月建）和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1937年建）。


    戴笠原本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和的处长。如今自立门户，成为了调查统计局局长，眼红的人很多。戴笠知道自己绝不能失去最高当局的信任，否则定当万劫不复。


    黄浩然并没有死，日本人明显犯了个错，戴笠现在想利用对手的这个失误扳回一局。


    “东湖疗养院那边的情况如何？美国人到底有没有救醒黄浩然？”


    戴笠希望军统这次可以单刀直入，彻底将日本人的宣传计划打得粉碎，将那些日本资本背景控制的报社全部掀出。一场宣传战线的胜利，应该可以在最高当局面前为自己挽回些分数。


    所以，黄浩然是否苏醒就成了关键。再华丽的文字也比不上冰冷的事实，哪把日本人说得天花乱坠，军统只需要拿出一张黄浩然的照片往报纸上一登，瞬间便会决出胜负。


    这种打击日本人的机会，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成本低，见效快，戴笠甚至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五分钟前，黄浩然醒了~”


    机要处处长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不仅送来了日本人的破绽，还早早就找好了回击日本人的手段。


    出色的部下，电讯情报处处长的位子暂时还空着，戴笠觉得可以将这个机要处处长调过去试试。


    “备车！去东湖疗养院~”


    ***********************************


    黄浩然醒来的时间其实比戴笠得到的情报还要早。美国人的解毒剂起了效果，蛇毒退去的速度很快，保罗的针打完之后不到半个小时，黄浩然便睁开双眼。


    长时间的昏睡让黄浩然的思维变得有些木，但他还是瞧出了病房里的不对劲。徐兴华得到消息后迅速赶过来向黄浩然说明了他昏迷后发生的一切。絮絮叨叨半个多小时时间，黄浩然听着听着，终于完全清醒了。(未完待续。)

 第284章 后遗症。

    清醒之后，黄浩然立即与侍从室的带队军官、军统派到东湖疗养院的负?33??人展开谈判。三方很快达成共识，苏醒前发生的那场骚乱被默契的遗忘。这样侍从室和军统都不用有人站出来负任，最高当局和戴局长的冷酷逼着这些忠实的部下只能撒谎。


    接下来，黄浩然主动向东湖疗养院捐赠5万法币。一是为了感谢美国人的救命之恩，二是为了补偿美国医护人员受到的心理创伤。通俗点来说，就是给了封口费。


    之后，东湖疗养院才向官邸传出黄浩然苏醒的讯息。


    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收拾徐兴华搞出来的残局，还因为武汉现在的局势太混乱，黄浩然想多给自己留些思考的时间。


    据徐兴华所说，黄浩然入住东湖疗养院后，来看望过他的武汉政府仅有蒋百里一人。虽然黄浩然在电报里对范介吩咐过，必须借助蒋百里的力量转告最高当局，在他苏醒或者第二十七师团覆灭之前，守住负伤中毒的秘密。但这一次最高当局的表现，也实在是太配合了一些。


    这说明，最高当局对黄浩然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东湖疗养院有自己的电报室，黄浩然让徐兴华立即联系范介和汪焕之，结果得知自己昏迷后围歼第27师团的攻击很不顺利。先是李品仙的第四兵团在本间雅晴狗急跳墙的反扑面前迅速后撤了二十余里。龙感湖登陆场湖面对岸阻击日军援军的两个师也一触即溃，让日军的两个联队冲到了龙感湖边。导致穿插到敌后，守在登陆场上的99师现在每天都要挨炮弹。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黄浩然殉国的消息，在江防军部队系统中私下迅速蔓延造成的。


    黄浩然发的电报虽然救了汪焕之的急，但随后48小时黄浩然的电台始终保持沉默，这给了有心之人太多的想象空间。渐渐的，随着各种流言飞出，江防军各支部队之间的步伐开始不再一致。虽有最高当局之后的督战电令悬在头顶，但终究还是没有黄浩然在位时的那份果敢和主动。


    相比之下，倒是消灭神风特攻队的作战进行极为出色。黄浩然遇袭等于是触到了第25集团军几支部队的逆鳞。在沈元龙、王山奎、谢文东、曹福林几位军长的严令之下，参战部队全力出击，官兵士气高涨。


    而处在第二十五集团军包围中的日本神风特攻队在完成了袭杀黄浩然的任务后，彻底陷入了没有追求的状态。孤军深入中国军队的腹地，又没有重火力的支援，全军覆没的命运早已被注定。这群没有了希望的鬼子第25集团军的猛攻面前很快便丧失了战斗意志。在几次毫无意义的“玉碎”冲锋之后，关东军第三联队的中上级军官集体剖腹自杀，军旗被焚毁，几百架******和大批的轻武器成为了第25集团军的战利品。


    黄浩然的部队用一场漂亮的歼灭战为他们的将军报了一箭之仇。


    大量纷杂的信息不断地涌入黄浩然的脑中，需要消耗大量的精神来分析决策，可虚弱的身体却不允许他这么做。仅仅不到一个小时，黄浩然却感觉自己像连续奋战了几个夜晚一样那么累。主治医生保罗告诉黄浩然，这是因为蛇毒破坏了他的部分免疫系统，他的肝肾功能也受到一些影响，即便日后恢复的比较好，黄浩然的身体也再不会像以前那样健康。


    “会有多糟糕呢？保罗医生，我是个军人，并不缺乏勇气，你大可以实话实说……”


    黄浩然平静地瞧着保罗，想谈论的并不是他的身体，这场抗日战争已经夺去了几百万中国人民的生命，现在多他一个病号，又算什么呢？


    “嗯……你的体力会变得比较差，容易出汗……消化系统也会比较脆弱，油腻的食物，你最好戒掉，烟酒也完全不要沾……”


    听起来，就像个癌症晚期病人，病床边的徐兴华越听脸色越白，躺在床上的黄浩然却表现的相当平淡。


    “只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保罗被黄浩然的回答震撼到了！只是这样吗？虚弱的身体，糟糕的饮食，几乎完全丧失享受生活的能力，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居然就这么平静的接受了？好吧，保罗承认他说的只是最坏的结果，但作为病人，不是应该对病魔心怀恐惧吗？保罗甚至有一种错觉，现在和他说话是一个行将逝去的老人，只有快要死的人，才会将生活看得如此淡然。


    “我很高兴，我还可以带着我的部队杀鬼子……而且，我还可以传宗接代，不是吗？保罗医生……”


    这个男人居然笑了！而就在旁边，他的部下，却哭得像个孩子……


    保罗医生离开病房时对走在他旁边的院长说道：“史密斯，明年我不想回美国了，我想在这个国家待下去。你相信吗？觉得日本人会被赶走，中国会赢得这场战争……”


    讲到这里，保罗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黄浩然，然后转过脸继续把话说完：“拥有如此出色的军人，为什么还会被日本人占领首都？更疯狂的是……明明日本人都快要占领武汉，我为什么还觉得他们会胜利？”


    “因为这个男人活下来了……你发觉没有？保罗，从他醒过来的那一刻，屋子里的这些中国军人，眼中有了希望……”


    ****************************************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林主任，你去问问，那些车是谁的……”


    坐汽车在后排的最高当局，透过汽车的前挡风玻璃看到东湖疗养院的大楼门前停着三四辆黑色轿车，他有些好奇，谁的动作居然比他还要快？


    林蔚答了声是，然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守在黑色轿车旁边的几名黑色中山装显然认识林蔚，他们纷纷丢掉手中的香烟，用力踩灭后朝林蔚迎了过来。


    “林主任好，我们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的，戴局长在里面探望黄将军。车上坐的是委座吗？我们立刻通知戴局长，让他出来迎接……”


    军统的人已经注意到林蔚是从汽车前排下来，而汽车的后排座上明显有人。能让林蔚这个侍从室主任充当马前卒探路的，除了最高当局，还能有谁呢？


    “你们的局长是最先到的吗？前面还有没有人过来？”林蔚没有给军统的人答案，而是抛出了他的问题，他必须全面了解情况，才好向最高当局回复。


    “戴局长是第二个到的，我们来的时候，蒋顾问已经到了……”


    蒋百里、戴笠，再加上最高当局，今天的东湖疗养院，好热闹啊……(未完待续。)

 第285章 当前的困局

    蒋百里能够最先赶到，是因为黄浩然让徐兴华往蒋百里的家里打了电话?33??从蒋百里的口中，黄浩然的猜测得到证实，最高当局果然起了整编第25集团军的心思。对于这一手黄浩然并不感到意外，他甚至觉得最高当局的动作来的有些晚。


    近几年，黄浩然的路走得实在太顺。这主要得益于他掌握了历史的脉络，所以总能有惊无险地迈过一道道的难关。


    1936年之前，黄浩然不显山不露水的埋头发展实力。对上，大走“夫人”路线，用金钱和马屁开道，换来了南京政府对他的宽松对待。


    对下巧取豪夺，采用的也是民国官场上惯用的手段：一没有对富户赶尽杀绝，二没有涉及富裕阶层的根本——土地。所以虽然敲诈的手段有些卑劣，但由于能够将损失转嫁给下层贫民，那些豪绅富户还是选择了忍受。


    而在政府军当中，黄浩然的起点很低。99师的前身不过是地方警备部队。起家的芜城距离南京又比较近，不是块可以肆意捞油水的好地盘。军委会给的也是乙种师编制，属于靠拨款还不够养活自己的二流部队，所以中央军中的各方大佬并没有将黄浩然放在眼里。他们觉得黄浩然还没有和自己过招的份量，99师也是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这才给了黄浩然慢慢发展壮大的时间。


    于是，借助西安事变的机会。黄浩然出兵表态，变成“夫人”眼中的忠勇义士。顺利成为最高当局的嫡系，完成了他的第一次站队也引来政府中一部分官员对他的倾轧。


    幸好随后不久，全面抗战爆发。黄浩然99师在淞沪会战中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一战成名。


    之后他又主动请缨，慷慨赴国难，孤军坚守南京城。既解了最高当局的难题，又大大的捞了一把名声，还在撤退的路上裹杂了大量的杂牌军，充实了自己的基本盘。


    按照黄浩然的设想，从南京撤到徐州之后，他便会接到最高当局要求他整编的命令。


    然而接下来，日本人步步紧逼，再加上武汉政府内部风起云涌，硬是逼得最高当局腾不出手脚来调教黄浩然，让黄浩然躲过了这一劫。


    从99师到99军再到第25集团军，黄浩然的部队始终在主要战场里打转，战功越来越多，部队越打越强。


    就这样一步步的，黄浩然踏着血和火爬到了上将的位置，他手里的第25集团军也变成了中央军里兵力最多、战斗力最强、成分也最复杂的大杂烩。


    最强的王牌却不是最忠诚的部下，这一点最高当局绝不能允许。所以那场被延后了很久的整编，终究还是会到来。


    在黄浩然的设想中，武汉会战结束的时候，就是最高当局忍耐的极限


    由于黄浩然的加入，中国军队在此次武汉会战中表现出色。日军的损失大大增加，整场会战的时间被大大拉长。但从根本上来看，敌强我弱的态势依旧没有改变。


    所以，武汉三镇在不久的将来依然会沦陷，而由于此次会战极大地消耗了日本的国力，中日之间会提早进入相持阶段。


    也就是说，中国和日本之间会出现一段没有大型会战的时间。


    当外来的压力减轻，最高当局就会开始整顿内务。一个将“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整天挂在嘴边的人，怎么可能容忍眼下政府军的乱状？


    一年多的时间里，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大半步兵师都在战场上被打烂。抗战前南京政府最精锐的中央教导总队和德械师基本只剩下了空架子。


    地方部队也好不到哪里去。军委会的账面上虽然乱哄哄堆着几百个师的营头，而实际上有的师兵力还不足一个团，存在着大面积的吃空饷问题。


    无论从加强管理、指挥协调的角度，还是从提升战斗力的角度，最高当局实在有太多的借口对军队进行整编。主旋律自然还是亘古不变的“削弱地方，加强中央”。


    第25集团军既是中央军王牌，又吸收着大量的杂牌部队，不管从哪个角度，都逃不脱第一批被整编的命运。


    可由于黄浩然意外负伤中毒，加上目前看起来比较宽松的会战形式。忍了很久的最高当局终于按捺不住，准备提前动手。


    幸好，在最关键时刻，由蒋百里出面挡住了最高当局高举的重锤。黄浩然的小集团，又多了几天喘息的时间。


    “大哥，辛苦你了~”


    拖蒋百里的福，黄浩然终于完全了解自己所处了局面，接下来，他得做出正确的应对。


    “我做的这些不算什么。倒是你，你这身体……听美国人说，会有后遗症，是吗？要不，找欧洲医生再瞧瞧……？”


    蒋百里的脸上满是关切。神仙也需要朋友，难得遇上这么一个谈得来的兄弟，蒋百里希望黄浩然可以痊愈。


    “我觉着不打紧。做医生的，总是喜欢把最坏的情况说出来，怕患者追究嘛~未必就会到那个地步……”


    醒过来已经好几个小时，黄浩然现在已经可以在病床上靠在，脸色也好了不少。三十多岁，正是生机最旺盛的年龄，毒解了之后，黄浩然的身体机能恢复的很快。


    “希望如此吧……得赶紧好起来，第二十五集团军离不开你……”


    黄浩然和蒋百里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戴笠推开了病房的房门。


    戴笠到东湖疗养院来是为了两件事：第一，军统要核实黄浩然遇袭的整个经过，查找武汉政府中可能存在的日本人内应；第二，戴笠想请黄浩然帮忙，打打日本外务省的脸。


    内应的事情，在场的三人心知肚明，汪兆铭汪副主席定然脱不了干系。但汪副主席留下的两个人一个已死，一个不知所终。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在手，想将执政党的副主席拉下水，即便是戴笠和黄浩然愿意相互配合，恐怕也做不到。


    所以谈话的重点只能是日本人在上海掀起的这场没有节操的宣传战。


    “既然日本人主动犯错，那就不要跟他们客气，狠狠的扇上几巴掌！”(未完待续。)

 第286章 当局者

    军统上海站的工作相当出色。现在不过是上午，人在武汉的戴笠便已经?33??握了整个事件的内容。今日并没有出版的《申报》让宣称是转载的日方报纸变成了没有根基的浮萍。加上现在黄浩然已经苏醒，所有的主动权全都握在中方手中，剩下就看军统想怎样拿捏日本人。


    戴笠的兴奋劲有些压不住，但是在想法方面却没有什么新鲜东西。说了半天，不是通电谴责，就是刊文反驳。而这些戴笠认为可以狠狠在日本人脸上扇几巴掌的方案，在黄浩然眼中却显得无趣极了。


    看看后世的娱记吧~子虚乌有、无聊至极的故事都可以被他们炒得热火朝天，现在既然日本人把脸都递了过来，为什么不好好玩个痛快？


    粉碎日本人的这场宣传战不一定非得这么直接。完全换个思路：比如先向对方示弱，等到日本人嚣张气焰达到极点，再一瓢冷水浇下去，那多过瘾？


    “搞个新闻发布会吧……多找些外国记者，事先别告诉他们我的情况，气氛搞得严肃些，最好再弄两个站在日本一边的记者出来大放厥词。等场面火爆了，我再出面骂一通，让记者拍点照片，包管比什么讨文都好使~”


    不过三言两语，黄浩然便成功地说服了戴笠，一旁的蒋百里也相当期待这场好戏。果然，要说起坑日本人的本领，不管是战场上还是战场之下，黄浩然都是武汉政府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好！很好嘛！我看完全可以……新闻发布会上，我还要亲自为你授勋！日本人不是说你殉国了吗？我偏要让他们看到，你黄佑臣不但活得好好的，而且又要获奖！正好，之前欠的勋章，一次都发给你……”


    谈话正在兴头上的三人没有注意到最高当局悄悄的走进了病房。最高当局一边说话一边将外面的大衣取下交给站在身后的林蔚。


    听见最高当局的声音，三人的反应也各不相同。戴笠是立刻转身立正敬礼，蒋百里站在原地不动，黄浩然则靠在床上抬头看着最高当局微笑。


    “百里先生，雨农……不要拘束。我今天也是来探病的~见到你们如此精诚团结，我很欣慰……佑臣，你有伤在身就不要动了~我这个当校长的来晚了~但这都是遵循你的吩咐，可不能怪我呀……”


    和气的腔调，冠冕堂皇的理由，最高当局将话说得滴水不漏。可这屋里的包括林蔚在內的四个人哪个不是在官场打滚多年的人精？所以虽然脸上都表现的非常陶醉，其实并没有人真的往心里去。


    “委座辛苦！您怎么亲自到东湖疗养院来了？”


    戴笠的这两句绝不是不识时务的傻话，相反，还是极好的马屁。在无形之中，将最高当局看病的行为再次拔高，变成了一种施恩，要不是戴笠先于最高当局赶到，黄浩然甚至会以为戴笠是最高当局的托。


    难怪最高当局如此离不开戴雨农，原来除了在秘密战线有一手，他还有这种本事。


    最高当局果然相当受用，他先是给了戴笠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一边朝黄浩然的病床前走一边说道：“佑臣是我的好学生！此次英勇作战负伤，既是为国家民族，也是为我这个校长嘛~现在他脱离危险，我是一定要来看望的~只是没有想到，被你们两个人抢先一步……”


    如此“亲切”的领袖，如此“友善”的同僚，黄浩然除了做出一幅受宠若惊的表情，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多谢委座……不~多谢校长关怀！学生为国杀敌负伤，算不得有多苦~”


    说这番官场套话时，黄浩然注意到站在最高当局侧后方的林蔚冲着他微微的点了点头。这明显是一种暗示，看来今天晚上最高当局没准备为难黄浩然。


    “我来的比较匆忙，美国医生的报告我还没有看到……噢，雨农~好的，好的，我就坐在这里好了……”


    最高当局才刚刚走到黄浩然的床边，眼疾手快的戴笠便已经把椅子都准备好。他完全也没有因为自己干了林蔚应该干的活而感到丟身价，相反还一脸荣幸的表情。


    黄浩然在心里冲戴笠竖了个大拇指，如此精湛的演技，实在应该点赞。


    “佑臣，你现在感觉如何？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回到以前生龙活虎的状态？部队离不开你，我离不开你呀……”


    “美国人说大约需要两三周的时间，便可以正常工作，只是以后的身体，要稍微弱些……”


    最高当局坐下之后，继续对黄浩然嘘寒问暖，黄浩然也是有问必答。在旁人眼中，这完全是一副师生和谐的景象，但在场的五个人心里却都明白，表象下涌动的东西，可远远没有表面这么平静。


    “这样不行！你年纪轻轻，不能留下后遗症~我看这样吧，把我的私人医生借给你，需要什么药品你尽管开口，我让宋子文从欧洲帮你弄……你是党国栋梁，身体健康已经不是你个人的事情。应当重视，必须重视！林主任，你把我说的话都记下来，回去马上就办……”


    “谢校长关怀，学生感激不尽！”


    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照单全收，黄浩然也的确需要一个好医生。最高当局说到现在，才总算是落到了点子上。


    但这种亲和的气氛没能维持太久，很快，最高当局话锋一转，谈起了当前的战局


    “外交上反击日本的事情，固然重要，但不是当务之急。眼下最紧迫的，还是要消灭本间雅晴的第27师团。佑臣啊~自从你受伤后，武汉卫戍司令部群龙无首，各支部队都像换了个模样。现在的形势，相当不利！你是晓得滴，战场上的事情瞬息万变。如果不能迅速解决第27师团，被日本人在我们在腹地砸下一颗钉子，很可能会造成极坏的影响！畑俊六已经把援军派到了龙感湖对岸，我实在不想看到一场胜仗变成一场败仗。想听听你的意见，对最前线怯战的将领，该如何处理……？”(未完待续。)

 第287章 有危就有机

    面对最高当局的提问，黄浩然摆出一副有些愣神的表情，脑袋里却转的?34??快。


    没想到这么快尖锐问题就被摆到了面前！


    表面上问的是怎样处理怯战将领，实际上想的还是清理部队。看来最高当局对军队目前混乱的状态已经无法容忍原本在武汉会战结束后才会展开的大规模整编，有可能要提前到来。


    此时抛出这样的问题，多半还有考验和试探的意味。如果黄浩然不能正确的表态，接下来，他的小团体定然会遭到最高当局的压制。


    这他娘的算怎么回事？刚从阎王爷手里挣脱出来，这又要被架在火上烤。最高当局的“爱将”，可真不好当。


    幸好，黄浩然现在是个病号，反应慢上半拍也完全合理，让他多了不少思考的时间。


    “将领不服指挥，部队难以调动，这样的问题之所以会出现，是有着深层次历史原因的……不过相比七七事变以前，已是改观不少。这完全是因为委座您扛起民族抗战的大旗，才有了如今各方势力一致对外的局面……”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黄浩然的这通开场白，先是撇清了最高当局指挥不力的责任，随后又给最高当局送上了一顶抗战领袖的高帽子，如果这样还能被抓住痛脚，那黄浩然干脆认栽算了。


    最高当局、蒋百里、戴笠和林蔚非常默契地选择用微笑和点头来回应黄浩然，而且最高当局的眼中还明显含着期待。


    好吧，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头。接下来，黄浩然给最高当局分析了当前军队内部体系混乱的危害。


    说着说着，黄浩然居然发现，眼下中国军队的体系真的是有大问题。


    由于受到后世记忆的影响，黄浩然在最高当局为什么热衷于整编部队的问题上，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之前黄浩然以为，最高当局在抗战过程中屡次整编军队，纯粹是为了打击异己，吞并地方实力。却没有想到，从很大的程度上，最高当局也是被错综复杂的军队系统逼的没了办法。


    私心肯定是有的，但也有为了抗战的动机。开国领袖果然说的很对，任何事情都具有两面性，不能够一竿子打死。


    和早已完成了军队国家化的日本相比，中国的军事力量混乱的就像一锅粥。


    多年的军阀割据混战，各个派系都有自己的一套指挥系统，编制、装备和战术各不相同。虽然因为七七事变的枪声而聚集在一起，投入到轰轰烈烈的抗日战争当中。但由始至终，这都不是一支完整的军队。更像一个临时拼凑出来，三头六臂的怪物。


    和黄浩然管理第25集团军时遇到的困难相似，军事委员会在使用这支成分繁杂的武装力量时，始终需要权衡各方的利益。


    从淞沪到南京，再到徐州、武汉，每一场会战当中都有犹豫、围观的部队和将领。


    各个派系之间不要说合作，就连相互之间放下防备都是不容易的事情。


    为了让地方部队使出全力，最高当局只能让自己的中央军去当排头兵。要不是淞沪会战，一上来就先打残了最精锐的德械师和中央教导总队，那些地方实力派的大佬们，又怎么肯将手中的本钱真正的堆到火线上去？


    由于将领们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进攻的时候都希望别人先上，自己躲在后面捡便宜。撤退的时候又生怕被友军丟在后面，跑得没有别人快。


    这种同床异梦的做法，导致中国军队根本无法协同作战。军事委员会只能将这些部队强行绑在一起，采取车轮战的方式轮番上阵，打掉一批，再填一批，相互监督。


    即便是如此各部队之间依旧闹得不可开交，纷纷指责军事委员会厚此薄彼，觉得自己被推进了油锅。


    军队无法形成合力，直接导致指挥官的战略难以实现。经常是前线指挥部的参谋们在沙盘上推演了半天精心制定出一份作战计划，但拿到了实战当中，却总会因为某支部队的迟迟不前或者突然崩溃而很快宣布告吹。你能责怪这些参谋们不敬业吗？连最基本的服从命令都做不到，这样一支军队，哪怕他们的司令官是拿破仑又有什么用呢？


    正所谓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所以最高当局对地方军阀的痛恨是有理由的。


    试问哪个国家的领袖在对外御敌时，还需要担心手下的军队是否会服从自己的命令？处处受到地方派牵制的最高当局，就像被捆住了一只手和一只脚去和日本人作战。


    实力本就不如人，还先要自残一手一脚，这场架，能打得赢才怪~


    整编军队，将复杂的派系打破，形成合力，这是最高当局想出来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只是在后来执行的过程当中，路子走邪了。


    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黄浩然知道该如何破除第25集团军当前的危局了。


    武汉会战尚处于高潮当中，由于前阶段的会战中央军折损过多，眼下地方杂牌军已经成了武汉军事委员会的重要力量。在此时对杂牌军进行整编，无疑会大大打击地方将领的士气，所以最高当局的整军计划，目前还只能是个概念。


    按照美国医生保罗的说法黄浩然他需要起码两个月的时间才可能痊愈，目前的状态根本无法应付高强度的指挥作战。就意味着他必须将自己的家底交到别人手中。


    扫视一圈最高当局手中的牌面，黄浩然还真找不出可以托付第25集团军的人选。


    唯一能被黄浩然看上眼的李长官，还在治病。现任五战区司令小诸葛根本没有李长官那样的气度和指挥艺术，最高当局也不可能同意黄浩然将第25集团军交到桂系手中。


    至于薛岳，万家岭，已经是他的极限。最高当局也不可能让他将第九战区和武汉卫戍司令部一肩挑。


    除此之外，包括陈诚，都不是帅才。黄浩然不想自己培养的精锐被消耗在消极的防御战当中。


    必须想办法将第25集团军，撤出武汉战场。


    而最高当局，就是黄浩然的机会……(未完待续。)

 第288章 主动表态

    “这些弊端我都是晓得滴……九一八的时候，我之所以没有对日宣战。就是想要多换些时间，完成对军队的改革，形成有效的国防力量。但是日本人，还有***…不肯给我蒋某人时间……”


    最高当局显得有些激愤，许是被黄浩然说中了心思，居然忍不住旧事重提。要知道现在统一战线可是主流，处于国共的蜜月时期，可在最高当局的心中，对延安，还是存着深深的执念。


    “委座的攘外必先安内，其实并没有错，只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戴笠立刻站出来力挺最高当局。作为忠实的鹰犬，戴笠几乎没有自己的思想，最高当局支持的他就支持，最高当局反对的他就反对。


    黄浩然在心中轻叹了一声，攘外必先安内，到底有没有错？历史已有公论。作为政治家，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一旦说出口，便已经失去了民心。


    至于因为没有时间发展才导致不敌日本，这更是个伪命题。南京政府所谓的黄金十年，虽然取得了一些进步，却非常有限。和飞速发展的日本相比，差距不但没有缩小，反而进一步扩大。除非是日本人停下来等待中国追赶，否则按照中国仅仅才做到形式上统一的国情，恐怕再埋头发展10年也无法追上日本。一旦开战，还得是落后挨打的局面。


    蒋百里的脸上神情变幻，这说明即使在武汉政府内部，最高当局的思想也不是唯一。还有很多人都有对时局有着不同的看法，只是不方便说出来而已。


    “是我没有注意，说的太远了~各位不要多想，眼下统一抗战的调子不会变！我们还是继续谈军队改革的问题……”


    黄浩然注意到了最高当局话语中的漏洞。什么叫做眼下统一抗战的调子不会变？也就是说以后这个调子可能会改变喽？真是没有想到，现在仅仅是1938年，最高当局就已经做好了拆台散伙的准备。


    内战啊，一想到这个沉重话题，黄浩然就觉得头疼，他下意识地做了个扶额的动作。


    “黄将军，你没有事吧？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说话的林蔚可能是现在这个房间里最轻松的人。最高当局、黄浩然、蒋百里、戴笠四人之间的谈话，不需要林蔚参与，他只需要带着一双耳朵听就可以，情绪上完全不受影响。所以才能第一时间发现黄浩然的异常。


    “还好，让林主任担心了~我只是有些头晕，体力还不是很好……”


    最高当局感到有些尴尬。毕竟黄浩然是刚刚脱离危险不久的病人，这样长时间的谈话显然是不合适的。但如果就这样离去，最高当局又觉得有些不甘心。


    “佑臣啊~你年纪轻，眼界开阔，我是把你当做眼睛来用滴……百里兄是我的智囊，我一向把他当作大脑，军事方面，我无不与他商量；戴雨农是我的耳朵，通过他我可以听到很多听不到的事情……你们三人，我是一个都离不开啊……”


    最高当局将自己说得如此重要，黄浩然决定“投桃报李”。


    “既有心改革，那什么时候都不嫌迟……”


    “校长，我的第25集团军连续鏖战，损失颇大，又一直没有得到补充。此次围歼第27师团，已觉力不从心。我请求军事委员会能够批准，将25集团军转入后方，实施整编。”


    这明显是要用第25集团军给最高当局做整编部队样板，黄浩然如此深明大义的表现，最高当局非常满意。


    但表面上的客气，还是需要的。


    “佑臣，你想多了……你的第25集团军是中央军精锐。一直以来坚决服从军事委员会的指挥，仗打得很好。我要整编的是那些杂牌，是那些土匪、军阀，只有把他们都编进中央军，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校长，整编部队如果从地方派下手，难保会引起反弹，对抗战不利。学生的部队名声比较大，用来开第一刀，那些杂牌军将领就不好说什么了……而且，第25集团军，也确实需要休整……”


    黄浩然再次主动请缨，是在表明接受整编完全出于自愿，好让最高当局下台。


    果然，最高当局没有再推辞，而是微笑着冲黄浩然点头，口中不断说道：“果然是我的好学生~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你放心，第25集团军的编制只增不减！”


    这话说的极有艺术，听起来像是对黄浩然照顾有加，可实际上却又等于什么都没说。编制只增不减有什么用？如果将黄浩然麾下的主要军官全都换掉，哪怕给第25集团军十个军的编制，黄浩然又能指挥动几个？


    所以，在整编当中，最重要的是人事。只有留住了人，财和物才能发挥作用。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黄浩然的当务之急是先要把第25集团军从火线上撤下来。至于如何整编，等他病愈归队，再去慢慢和最高当局扳手腕吧。


    “谢谢校长栽培~”


    “时间不早了，你还在恢复当中，需要好好休息，我看我们，就告辞吧……？对了……你和戴雨农之前说谈的事情，我看宜早不宜迟……你这个抗日名将迟迟不露面，民心士气都是要受到影响的，不能光想着打日本人的耳光，还得顾全大局……”


    最高当局发了话，蒋百里和戴笠哪还有继续停留的道理。两人跟在最高当局的身后，离开了东湖疗养院。


    返回官邸的路上，坐在汽车后排的最高当局吩咐林蔚，通知何部长和陈辞修到官邸开会：一是讨论给黄浩然授勋的事情，二是研究挑选哪些黄埔将领加入第二十五集团军。


    这真是刚给个甜枣，又要打一棒子，最高当局的权术，实在是炉火纯青。


    最高当局一行人离开后，黄浩然立刻找来徐兴华，给范介、汪焕之和沈老二各自发去一封电报。


    命令从是日开始，第25集团军给武汉卫戍司令部的每日战报都要加以修改。上报的人员装备损失数字至少增加一倍。核减下来的人员装备，要用来抓紧充实例如教导团、补充团这些根本就没有体现在军委会账簿上的番号，然后想方设法分批后撤。务必要营造出一种损失惨重的姿态。(未完待续。)

 第289章 交换

    南京，畑俊六住所的走廊。


    从早上开始，冈村宁次就坐在这里，看着院子中的假山和金鱼池，一动也不动。


    畑俊六的家臣告诉冈村宁次：大将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未归，整晚都留在华中派遣军司令部里处理军务。冈村宁次却觉得畑俊六是在躲他。


    过去的两天当中，冈村宁次和影佐祯昭策划的空降作战已经成为了最新的风暴眼，将大批将领搅了进来，现在整个日本陆军都围绕着这件事情争吵得不可开交。


    作为第十一军的指挥官，冈村宁次这次真的越权了。他不仅动用了隶属于关东军的步兵第三联队，抽调了陆航的几百架******，最后还把这些宝贵的兵力和装备全都丢在了战场上。


    更要命的是，这场损失如此惨重的作战行动，事先并没有得到批准，发动时也没有报告，是一次彻头彻尾的擅自行动。


    虽然日本陆军一向有着下克上的传统，但能够躲过惩罚的全都是些胜利者。冈村宁次这回显然谈不上取胜，充其量只能算一次耗费巨大的刺杀，而且连最后取得的战果都无法确认~


    如果这样都不需要承担责任，那么大本营以后估计再也无法约束中国战场上的日本将领了。


    和事先约定好的一样，影佐祯昭完全撇清了整件事和自己的关系，冈村宁次主动担下了所有的责任。


    为了平息众怒，身为华中派遣军指挥官的畑俊六大将，于昨晚下令暂停冈村宁次的职务。


    接到命令的冈村宁次表现得非常平静，他将第十一军的指挥权移交之后便离开了司令部，乘坐汽车赶到南京。


    他要找畑俊六换条路，一条让他能够继续留在军界的生路。


    交换的代价，是他冈村宁次的忠诚……


    一直等到接近午饭的时间，畑俊六乘坐的小汽车才出现院子门口。这个穿着黄呢大将制服的家伙慢吞吞的走到岗村宁次面前，然后将手中的报纸丢在了走廊的地板上。


    “两个消息，一个是坏的，另一个更坏，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选更坏的……”冈村宁次就是这样倔强的脾气，虽然是来求人，但他也不希望丟了气势。


    “果然是冈村君啊~我就知道你会先选这个……好吧~我告诉你，外务省那边已经将你杀死黄浩然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上海滩……连东京都知道了……”


    畑俊六大将拍手哈哈笑道，冈村宁次听了以后心中却是冰凉。这居然是更坏的消息！如此说来，那个坏消息，只能是……


    “哈，你果然猜中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冈村君啊，我真的不明白，你花了这么大的精力，怎么居然会让黄浩然死里逃生？要知道，如果你真的可以杀了这名支那战鬼，事情那可就好办多了……”


    冈村宁次心底最后的防线坍塌了，黄浩然居然真的没死！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想平息东京和大本营的愤怒，就只有依靠面前这个男人。冈村宁次拿定主意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直接五体投地拜倒在畑俊六的脚下。


    “大将，请救救我！拜托了……”


    看到冈村宁次的表现，畑俊六显得非常高兴。作为华中派遣军的司令官，关东军第三步兵连队的全军覆没他并不在乎。但那支精锐的华中派遣军直属特战队，却是畑俊六的心头肉。用自己手中的王牌交给冈村宁次，可不是让他来干蠢事的。


    光是一个队长鬼冢小太郎，就值得岗村宁次在这里跪一天！盯着冈村宁次的后背，畑俊六的眼中闪现着凶光，态度显得相当的傲慢。


    “这是做什么呢？岗村君~你是帝国的精英，军部眼中的宠儿，觉得你这一次，不会有事的……”


    相当没有诚意的语言。畑俊六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就不喜欢冈村宁次。


    在畑俊六看来，中国大陆的战争已到了见好就收的时候。如果进一步深入，日本将很危险。畑俊六掌握着华中派遣军原本可以命令士兵们停止进攻，但其他地区的派遣军（指华北方面军的寺内寿一）和国内的主战派只听从天皇陛下的命令。而冈村宁次正是华中派遣军中主战派的代表人物，畑俊六一直以来的主要对手。


    1938年6月，时任第二师团长的冈村宁次接到军部调令，组建第十一军，并任该军司令官，负责攻略武汉地区。他的越级提升引起了包括不希望扩大战争的华中派遣军调司令官畑俊六等一大批人的不满。


    但这并没有用，大本营的主意已定。日本政府增加战费35.2亿日元，2个月内征招新兵24万人组成10个师团，硬着头皮发动了超过国力允许的汉口攻击战。


    在畑俊六看来，拿下武汉这座城市，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即使最终能击破中国军队五十个军的主力，给武汉政府造成重创。凭借着人口众多的优势，中国人也能够迅速恢复实力。


    武汉会战前中国人有300万军队，武汉会战后还会有300万军队。而日本却已经用尽全力，国内只剩一个师团了。战局将不可避免的走向畑俊六最感痛苦的长期消耗战。


    私下里畑俊六一直认为，日本没能在武汉之前停下脚步，是最大的遗憾。而冈村宁次代表的主战派，便是这遗憾的制造者。


    所以畑俊六相当乐意见到冈村吃瘪的样子，他现在完全没有让冈村宁次站起来的意思。


    趴在地上的冈村宁次到自己除了哀求，根本没有别的选择。于是他一咬牙，伸手抱住了畑俊六的脚踝，这已经是将颜面完全抛弃的干干净净。


    “好了，站起来~，冈村君，你要记住，你是个军人！需要给自己留些体面~”


    话语中满满的都是厌恶，畑俊六已经懒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冈村宁次明显是要被踢出军队。一只丧家犬，还能对他这个陆军大将，产生什么威胁呢？


    “大将，请给我个机会！让我保留住军人的身份，我要复仇……作为交换，我愿为您的马前卒。在国内，我还是有一些势力的，我知道您想要进入内阁，我愿意贡献出我的全部力量……”(未完待续。)

 第290章 回应

    大本营有意将战功赫赫的畑俊六大将召回担任军事参议官，进而曲线进军内阁这样的情报，显然不是冈村宁次能够掌握的。


    看来影佐祯昭并没有丢弃他的同伴。


    心中虽然震撼，畑俊六的口中却没有丝毫的松动，他直接驳斥了冈村宁次的说法：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也听不懂~我在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的位置上非常愉快，这里是为天皇效忠的最好场所……”


    冈村宁次终于抬起了头，他用目光死死地盯住畑俊六，然后缓缓的说道：


    “华中派遣军即将不复存在！在大本营的计划中，为了巩固其在中国占领区的统治、统一调配兵，以及便于对武汉政府施行政治谋略。将组成新的中国派遣军，以西尾寿造为总司令、板垣征四郎为总参谋长，设总司令部于南京。同时撤销华中派遣军。由中国派遣军统辖华北方面军、第十一军、第十三军、第二十一军及第三飞行集团。和国内的第一总军、第二总军、日本南方军、关东军组成五大战略集团。如果您真的留在华中派遣军司令的位置上，西尾寿造就会成为您的上司！那样的话，您距离陆相的位置，可就越来越远……”


    如此清晰的计划，除非冈村宁次真的全部了解，否则绝不可能说的如此没有破绽。畑俊六的心中已然是相信了，但他必须搞清楚，站在冈村宁次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影佐祯昭吗？你怎么能证明，这不是板垣征四郎的阴谋？”


    “影佐祯昭和板垣征四郎虽然都是搞情报出身，但立场并不相同。尤其是对待德意，影佐君非常支持您的联合方案，所以不希望您被困在华中。他认为您的舞台应该在东京，在内阁……”


    不仅是对待侵华战争的态度，是否加入德国与意大利轴心国集团，日本国内目前也分成两派。海军反对和德国意大利结成同盟，而陆军则认为如果想要战胜苏联，必须有和德意绑在一起。陆军之所以积极推动畑俊六加入内阁，就是因为现在的陆相不敌海相，内阁里面拒绝同盟的声音占了上风。


    陆军，需要换一个强硬的代表。


    “他这样认为？那你呢？”


    “大将阁下，我既然能够跪在您的面前，难道还不能表明我的诚意吗？如果您不介意，我和影佐君都将跟随着您……”


    仅仅一个冈村宁次，畑俊六未必看在眼里。但如果再加上一个影佐祯昭，那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中国战场，是明刀明枪的正面作战，依靠勇猛就可以了。而到了日本国内，要和那些阴险的官员过招，影佐祯昭的作用绝对胜过十个冈村宁次。畑俊六真的很需要有个人在阴暗的世界为他解决很多的问题。


    “你的事情现在一直被人咬着，相当麻烦~而且还有更大的隐患在后面，黄浩然没有死，按照他的脾气，八成会站出来正面反击，到时候下不了台的陆军省必须有人出来背黑锅，无论怎么看，擅自采取行动的你，都是最佳人选……”


    畑俊六的态度开始松动，冈村宁次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大将阁下！我不求留在华中派遣军，也不求保留现在的军衔……调到北方去也是可以的，进不了关东军的话，驻蒙军也没有问题，只要让我留在军队，等您成为陆相，我一定能够获得复仇的机会……”


    畑俊六静静的看了冈村宁次很久，忽然露出了微笑。他慢慢的伸出右手，将冈村宁次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就驻蒙军吧……不过你能保留多高的军衔，就要看黄浩然会让陆军省多难堪了……”


    冈村宁次站在畑俊六的对面，低头不语……


    **********************************


    武汉，郊区的一座大宅子里，挤满了各国的记者。


    这里将举行一场新闻发布会，为避免因汉奸出卖遭到日本人的飞机轰炸，军政部让他们提前在市区的另外几处地点分批集中，然后用卡车运到这里。如此一来就没有人知道新闻发布会所在场所的准确位置。如果这样还遭到日机轰炸，那只能说明民政部内部有鬼子的奸细。


    环视一眼会场，以“中”字开头的报纸几乎全都来了：《中报》、《中央日报》、《中国时报》，这些记者分配到了最靠前、最中央的位置。


    稍微差些的位置则分给了外国记者，最后是抗战时期刚刚成立的一些救亡报社，例如：《进步日报》、《奋斗日报》、《救国日报》、《正义报》、《救亡情报》、《复兴日报》等等。


    到达会场之后，军政部的一位少将军官站出来做了简单的通气，原来此次的会议，军政部是要针对上海部分报纸宣称日本人在交战中杀死了中国抗战名将黄浩然的事情做出回应。


    上海的报纸已经发售了半天多的时间，在日本人的有意推动下，武汉这边也收到了消息。只是由于战时新闻出版实施了管制，所以主流的报纸都没有转载来自上海方面的消息。编辑们一直等着武汉政府的权威发布，但却迟迟没有动静。已经有人在心里猜测，莫非黄浩然殉国的消息是真的？


    有性急的，在刚才少将军官通气时，就忍不住展开了追问。但站在话筒前的那名少将只是支支吾吾，仿佛满脸都写着难言之隐。这样的态度顿时让在场的中国记者们心凉了半截。


    倒是那些老外，因为中日之间的这场战场与他们无关，所以显得格外的悠哉。在等待新闻发布会开始之前，这些金发碧眼的家伙互相闲聊着，其中全是美女和风景，以及发布会结束之后去什么地方消遣。


    一名中国的抗日名将，死了也就死了。对国外的读者来说，看这样的一篇新闻能有什么意思？还不是要登在中国版上，去换些中国人的钞票。


    那篇通稿回去改改算了，黄浩然“活着”的时候，外国记者关心的也是他的花边新闻和私生活，如今他“壮烈殉国”，在外国记者眼中，他连供献私生活的价值也没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国记者的轻佻终于引起了中国记者的公愤。在几次言语摩擦之后，双方开始脸红脖子粗的对立。屋子里的记者慢慢分成了两堆，隔着中间的一排空椅子，都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未完待续。)

 第291章 国 光

    少将军官再次登场，让憋了一肚子火的外国记者们找到了发泄对象。他们要将之前被中国记者轻视的场子找回来。虽然不敢惹同行，但对中国政府，这些洋大人却牛气的很。根本没有人在意新闻发布会的规矩。纷纷直接冲上去将少将军官团团围住，问题像连珠炮似的砸出。


    “我是英吉利日报的记者，日本人宣称他们已经杀死了黄浩然，请问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是单刀直入的。按照目前的世界实力划分，英国虽然让出了第一的宝座，但日不落帝国的余晖尚存，所以国民都挺有傲气。这位英国记者的口气就像是能来采访已经给了武汉政府天大的面子，你们这些中国人最好能有点爆炸性的新闻让我交差，否则下次请我我都不来的意思。


    “我是西班牙记者，有消息称，武汉政府是为了防止军心溃散，才特意封锁黄浩然死亡的消息，这样的做法，是不是就是你们中国人所说的掩耳盗铃？”


    知道用掩耳盗铃的成语，看来这位西班牙记者还是个中国通，只可惜不太友善。虽然西班牙在欧洲现在连二流国家算不上，但在中国，依旧是以西方列强自居，感觉良好的很。


    而这些还算是比较客气的。在场有位意大利记者，明显是站在日本一方。和其他人相比，他的问题就比较尖刻了，听起来像是故意在落武汉政府的脸面。


    “年轻的将军，不要慌张~我知道贵国政府的难处……实际上这两天武汉的市面上一直都有流言：你们最能打胜仗的将领已经阵亡，日本军队很快就将攻入武汉三镇，这座城市，即将被放弃……你不用着急否认……因为事实上，现在每天都有政府机关在往西南撤退不是吗？想冒昧的问一句，难道你们已经认输了，想躲到大山里去？这可不像大国政府的做派，相当的不体面……”


    精致的西装，高级的衬衫，再加上两撇颇具浪漫主义气息的小胡子，这位意大利记者瞧起来就像个花花公子。不愧是个艺术家辈出的国家，专门出产这种油头粉面的家伙。


    说来也真是巧了，民政部今天召开的新闻官居然是个雏。明显缺乏处理危机的经验。被这帮外国记者一包围，顿时显得手忙脚乱，满脸都是慌张的表情，就像个犯错被抓住的孩子。


    见到中国的新闻官如此狼狈，外国记者们更是断定他们猜的没错。看来就像武汉会战很快就要落幕，中国到底还是技不如人，虽然开始的开始阶段打得轰轰烈烈，现在却连自己最能打仗都赔了进去。


    “你们有什么证据？我还说日本天皇死了呢！要是也登上报纸，你们难道要去东京质问日本人吗？”


    “就是，既然是军政部召开的发布会，官方自然会加以说明的……你们着个什么急？我看你们就是想看中国的笑话！什么国际友人？呸……”


    在场的中国记者看不下去了，这是他们第二次向外国同行发难，今天的这场新闻发布会从一开始的气氛就很不好。中国记者们甚至觉得如此敏感的事情，不应该让外国人来捣乱。完全可以中国报纸刊登之后让外国人去转载。军政部的这帮官员，看来又干了件蠢事。


    “证据？你们瞧瞧你们的官员~已经被问的连话都说不出来……我觉得，已经不需要证据了吧？哈哈哈……”


    “就是，这个消息在上海已经完全被公开，武汉这里却还守得如此严实，这分明就是心虚嘛~我看这些中国人还活在上个世纪，他们不知道有电报吗？上海的新闻不用到中午武汉就可以看到，掩盖是个非常糟糕的选择……”


    “打输了就是打输了，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这实在是太不绅士了……”


    双方都互不示弱，七嘴八舌的吵在一起，整个发布会现场很快变成了菜市场。


    但终究还是外国记者占了上风，因为他们的手里好歹有上海今日发行的报纸，和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传言作为证据。而中国极力的反驳却只能凭着一腔爱国热血，他们捧出来的官方到现在为止，依旧是一言不发，怎么想都有些让人心里发虚。


    就当外国记者们威风八面，雄霸全场的时候，一声“何部长驾到~”忽然响起，然后大队全副武装的宪兵开始登场。军队到来让外国记者们迅速变得老实起来，虽然脸上还写着不忿，口中还用外语不停的嘟囔，好歹这场发布会终于回到正确的轨道。


    笑容可掬的何部长走到落地话筒前，先是朝在场的记者们挥了挥手，然后用略微有些激动的声音开场：


    “各位亲爱的记者朋友们，就由我和何某人来解释你们心中的疑问吧……将你们请到这里来，是为了做个见证~诸位，今天，我国政府的最高领袖将在这里亲自颁发第一枚国光勋章……！”


    何部长说到这里的时候，两名校级军官抱着一个紫檀木的匣子走到发言台的前方站定，然后打开手中的匣子开始展示里面的东西。蓝色的宝石被镶嵌在纯金的底座上，宝石基座附近被染成红色，中心为威武鹰扬图案，四周为光芒，象征荣获此章者，有使国家前程远大，国运昌隆，光芒四照之功。


    国光勋章于中华民国二十六年（1938）十一月八日修正陆海空军勋赏条例所制定。是武汉政府颁发给军职人员的最高荣誉，超过了原本最高的青天白日勋章，至今尚未有一人获得。


    勋赏条例全文规定如下：


    “此章颁给陆海空军军人，捍御外侮，保卫国家，着有下列特殊战功之一者颁给之︰


    一、歼灭敌军全部或大部，并夺获敌军重要地点，及军旗火炮或重要军备等。


    二、坚守要隘使敌不得逞，致我军克奏膺功者


    三、歼殪或捕获敌军重要人员者。


    四、断绝敌军交通，或夺获敌军粮饷军械，战局因以奏功者。


    五、冒险伏置水雷，得以轰沉敌之军舰或加危害，使敌失战斗力者。


    六、冒险冲破敌之包围或封锁，以苦战斗运输之途，终得达其目的者。


    七、首先占领有守备之炮台港湾或城市者。


    八、夺获或击沉敌方军舰及军用船只者。


    九、冒险入敌之港湾破坏其船舰者。


    十、于一次任务中空中击落敌机五架以上，地面击毁敌机八架以上者。


    十一、冒险封锁敌之港湾得尽其任务者。


    十二、空中轰炸命中敌之要塞、重要军港、航空母舰主力舰及其重要军事设备使之全毁或沉没，影响敌方战力或轰炸交通要点使敌军运输补给陷于瘫痪因而获得重大胜利，有充分证明者。


    十三、冒险侦察精密准确，赖以洞悉敌情因获胜利，予敌重大损失或使我军避免重大损失者。


    十四、捕获或击落敌之飞机五架以上或捕获敌军战车八辆以上者。”(未完待续。)

 第292章 金句

    简单点来说吧，如果没有立下不世战功，根本是不可能获得这枚国光勋章的。


    精美的勋章相当符合西洋人的审美观，成功的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而在场的中国记者则忍不住去想，这样一枚顶级勋章，究竟是要颁给谁？


    薛岳不久前在万家岭上面的日本人一个师团，但黄浩然在武汉会战中也消灭了日本人一个师团，还围住了第二个。而除去这两人之外其他的将领战功都不够看，看来今晚的主角不是黄浩然就是薛岳……


    等等……黄浩然？日本人不是说他殉国了吗？难道今天的这场发布会居然是用来打日本人脸的好戏？如果接下来出现在最高当局面前的将领是黄浩然的话，那么日本人在上海导演的那场戏将立刻被击得粉碎！还有在场的这些外国记者，你都得当场跌破眼镜~那该是怎样痛快的局面？


    想通了这里面的联系，在场的中国记者无不激动得浑身战抖。随后很快外国记者也反应过来，只是他们的感觉就有些糟糕了~有聪明的，开始悄悄往人群后方退，完全没有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架势。


    勋章展示很快结束，何部长宣布主角登场，身穿灰色中山装的最高当局和穿着全套陆军上将军服的黄浩然一同从侧门走入。瞧那有力的脚步，挺拔的身姿，黄浩然不仅活着，而且还生龙活虎！


    屋子里的中国记者全都沸腾了，他们高呼着黄浩然的名字，为他们的英雄唱赞歌，这是对外国人的最好反击。


    “请各位保持安静，下面授勋仪式开始~奏乐！”


    由于黄浩然和最高当局的登场太过吸引人注意，屋子里的记者们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多了一支乐队。忽然响起的雄壮军乐引得人们纷纷朝后看，黄浩然乘机扶住赶上来的侍卫，迅速走到了台上站定。


    脚底下还是有些发软，刚刚那孔武有力的姿态消耗了他好不容易聚齐的元气，为了振奋国民和前线将士的士气，黄浩然也是拼了。


    军乐队从后门悄悄登场是戴笠的安排，为的就是替黄浩然打掩护，军统之王果然是玩阴谋的好手，随随便便一招，就让黄浩然省了不少力气。


    音乐渐渐变得平缓，台上的最高当局开始为黄浩然授勋，照例先得说说原因：


    “陆军二级上将黄浩然，率部于徐州会战中表现卓越，歼灭板垣师团大部；武汉会战中又立新功，全歼第六师团。特此授予国光勋章，以表彰其功绩……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1938年11月7日……”


    最高当局话说完后，从一旁的军官手中取过国光勋章和绶带。勋章佩带在黄浩然左襟中部，大绶由右肩斜至左胁下，这一套搭配上将军装，显得黄浩然威武雄壮，潇洒极了。


    “黄将军，反转过来拍张照吧！这期画报一刊登，你又要多很多女性支持者了……”


    说话这位中国记者明显很具有浪漫主义情怀。能这么快开始给黄浩然制造花边新闻，没准以前是哪家小报出身，到现在还没能够改了八褂的习惯。


    “黄将军，你有什么要对日本人说的吗？请您回击一下好吗？”


    幸好，依旧记着正事的记者也有不少，他们的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芒，如果黄浩然在能给他们一些“金句”，那这期的报纸绝对不愁销量。


    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这样的待遇黄浩然早就已经习惯。以前在第25集团军给部队训话时，面对着几万名官兵，他都对着话筒侃侃而谈。台下不过几十名记者，实在是小儿科得很。


    最高当局后退了一步，给黄浩然让出话筒前的位置，他此刻完全不介意做黄浩然的绿叶，因为“善于用人”的好处已经握在了手中，不用想也知道今晚的报纸会对他最高当局的识人之能一片颂歌。


    “咳…咳……”


    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这是为了让现场保持安静，听清楚自己的讲话。紧接着黄浩然又停顿了两三秒，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之后，才慢慢开口：


    “打不过我，也不用咒我死吧……？”


    安静，绝对的安静~在场的中国记者激动得快要哭了，这他娘的绝对是金句啊！回去得加印多少，这全得看印刷厂的能力了……


    “我不太明白，您这是在嘲笑日本人吗？”


    真棒，居然还有人递上了再次补刀的机会，黄浩然给了那名外国记者一个我欣赏你的眼神，然后一本正经严肃的回答：


    “是的，我觉得手下败将，不需要太多的尊重……”


    霸气呀，却又完全让人无法反驳，看看倒在黄浩然面前的那一连串名字吧，这位中国名将还真的有说这番话的底气，他已经先后多次战胜日本人的王牌，一次也没有被击败过……


    “你认为日本人为什么要撒谎呢，难道这是一场宣传战吗？”


    这分明是先黄浩然损日本人损的不够狠，还要落井下石啊，对于这样的爱国记者，黄浩然自然不会吝啬他的金句。


    “打不过你，那就躲在背后骂两句呗，很多小孩子就是这么做的，觉得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可是黄将军，请你注意一个事实，上海刊登您死亡消息的那些报纸没有一家是日本人的。而且所有的消息都转载自贵国的《申报》。”


    “死洋鬼子，你知道个屁，今天申报根本就没有出版，停刊了！”这回次不需要黄浩然给予回答，直接有中国记者跳了出来，将质疑黄浩然的外国记者骂的狗血淋头。


    黄浩然注意到这名记者胸前挂着中央日报的牌子，这是武汉政府宣传部门的嫡系，相当于日后新华社的位置，看来戴笠今天布置的很不错，请来的外国报纸都是一些立场可疑的，否则按照宣传部以往对洋大人那种逆来顺受的路子，中央日报是断然不敢在最高当局面前，向外国人大放厥词的。


    “诸位，诸位，请安静……对于此次日方的卑劣行径，我们武汉政府表示强烈的谴责！这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何部长再次登场，开始为这场新闻发布会定调子。他手中拿的发言稿，是最高当局让文胆陈布雷专门写的，但在黄浩然听来，却觉得不够犀利。发布会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需要黄浩然和最高当局继续停留。看到何部长控制住了场面，已经完成了授勋仪式的黄浩然和最高当局一同离开。


    走出屋子后，黄浩然立即被林蔚送往东湖疗养院继续治疗。


    当天晚上，武汉和上海的报纸，因为黄浩然的这几句金句，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未完待续。)

 第293章 病院里的时光

    接下来的几天里，中日双方在报纸上拼命的较劲，围绕着黄浩然吵得不可开交。


    日本人拒不承认操纵了上海发行的报纸。而中国方面则得理不饶人，一定要抓住日本人的痛脚。


    在戴笠的授意下，军统向各家报社寄送了一份目前国内实际上是由日资控制的报纸名单。并且附了十几页纸将这些报纸的前世今生、来龙去脉都说得清清楚楚。于是这份名单一经刊出，顿时在国内引发了抵制日资背景报纸的浪潮。


    《新闻报》、《文汇报》、《远东时报》、《同文汇报》的销量连日狂跌。其中最惨的《远东时报》现在平均每天只能卖出去不到两百份，顾客基本上都是些懂中文的日本人。照这样的趋势，恐怕很快便要关门大吉。


    眼瞅着在中国经营多年的报社体系就要被连根拔起，恼羞成怒的日本外务省官员直接跑到近卫首相面前告状，要求陆军省严惩造成此种恶劣局面的冈村宁次。


    事态按照这样发展，冈村宁次调往蒙古的命令，恐怕要比畑俊六预想的还要更早发出……


    战场方面，在最高当局的严厉督战下，围攻第27师团的中国军队继续发力。李品仙在付出伤亡七千余人的代价后，终于再次将本间雅晴压缩到发动决死反击前的区域。这一进一退，将第27师团最后的机动兵力消耗殆尽，如果不能从龙感湖湖对岸得到援兵，本间雅晴师团剩下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周。


    但在江防军防区外的其他两条战线上，小诸葛和薛岳却一直在走背运。冈村宁次去职后，畑俊六大将直接接过了十一军的指挥权。这个经验丰富的老鬼子第一次出手就将薛岳和小诸葛晃的不轻。


    畑俊六大将完全不顾被中国军队围攻的本间雅晴第27师团，将刚刚从上海方面调过来的两个师团生力军直接投入小诸葛的五战区。兵力原本就已经捉襟见肘的小诸葛，被鬼子的这5万援军一逼，整条防线破绽百出。连失了好几座重要的城池和关口。薛岳为了不让自己的九战区部队在整个防御权上的位置过于突出，被迫下令主动后撤。


    三块战场一胜两负，武汉会战的前景不容乐观……


    由于黄浩然无法继续履职，武汉政府决定由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部长陈辞修接任武汉卫戍司令部总司令。在黄浩然看来，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淞沪会战时，陈辞修就担任过第三战区的前敌指挥官，采取的战术过于保守，表现得并不出众。若是将黄浩然换到最高当局的位置，他会启用西安行营的蒋鼎文，或者是顾祝同、卫立煌。这些人虽不见得比陈辞修出色多少，但最起码他们的精神能够完全集中在作战上。


    如今的陈辞修，早已不是那个黄埔军校的教员。相比战火硝烟的战场，陈辞修更加喜欢在官场搏杀。用穿着军装的政治家来形容他，最为合适。


    最高当局这回可以说是选错了将……


    撤到武汉后，陈辞修实在是太忙了。他这个政治部部长不但要给最高当局当参谋、出主意，身上还挂着湖北省主席、航空委员会委员、中央训练委员会主任委员、三民主义青年团中央团部书记长、中央训练团教育长等长长的一大串职务。黄浩然因伤沉寂后，武汉政府内部已经有人称陈辞修为“最高当局的替身”、“第二号人物”。


    这见风使舵的本领，也真是够快的……


    随着这样的错误越犯越多，武汉战场的天平终究会向日本人一方倾斜，最刚当局又将迎来一场新的失利。


    而黄浩然只能静静地瞧着这一切发生，毫无办法。因为他眼前的最大敌人，是东湖辽养院的医生和护士们。


    由于牵挂着前方的战事，黄浩然每天都让徐兴华用电报和田家镇要塞司令进行联系。虽然陈辞修已经宣布走马上任，然而实际上，指挥权的交接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眼下，田家镇要塞司令部，还掌控在汪焕之的手中。


    按照黄浩然之前的吩咐，第25集团军的直属部队已经开始向后方撤退。还有一个个从前线作战部队里面扣下来的人员组成的补充团、新兵营，也如雨后春笋般的往外冒。


    范介和汪焕之的动作很迅速，短短几天，已经撤下来两三万人马。在发给军事委员会的电报中，这些都是伤亡数字。


    废寝忘食的工作，中国人看来，这是一种优秀品质。但在美国医护人员眼中，这样疯狂的行为，对于一名康复中的病号来说，绝对是不合时宜的。


    在史密斯院长的干预下，徐兴华向黄浩然汇报工作的时间被大幅压缩。为了防止治疗方案受到影响，保罗让麦瑞带着几名年轻的美国护士开始搞紧迫盯人。除了室外活动期间，完全禁止外人来探视黄浩然。徐兴华觉得美国人的这些规定，就是冲他一个人来的。看来，他已经被美国人当成了黄浩然恢复健康的最大威胁。


    由于已经从王排长口中得知，麦瑞是救活司令官的恩人。所以徐兴华拿这个美国姑娘完全没有办法，只能是不停的陪笑脸。谁知这个美国妞精明的很，几乎是马上就想清楚了里面的关键。等她再见到徐兴华时，鼻子都快翘到天花板上去了，连一点面子都不给。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美国女人也是女子，都一样！


    不能动手，又不能开骂，徐兴华只能在心中腹诽一下，口中还得继续求情……


    “麦瑞护士，就让我见见将军吧~我真的是有要紧的事情……”


    “no……!徐…你现在已经被列为不欢迎的人，病人是需要休息的，如果你再继续这样骚扰病人，不断恢复的时间会被拉长，而且对病人以后的身体也很不好……”


    徐兴华被堵的只能支支吾吾，他宁愿面对100个日本鬼子，也不一定愿意面对这些金发碧眼的美国波斯猫。人高马大的，看起来一点也不秀气，难怪司令官的背后称呼她们为“大洋马”。


    “午餐之后，应该会让将军到院子里休息吧？”


    看来只有在医护人员允许交流的时间里向黄浩然汇报军情了，见麦瑞护士刀枪不入，徐兴华只能主动退一步。


    “早该如此，不是吗？医院有医院的规矩！午休时间是45分钟，你最好把你的发言，浓缩一下……”(未完待续。)

 第294章 有火真好

    难得天气不错，更难得有闲暇的时间。黄浩然坐在草坪旁的长椅上欣赏着远处美丽的东湖。


    解毒剂后来又用了一次，据说是东湖疗养院实验室倾尽全力研究出来的最新改良品。收了自己几万元钞票，美国人的态度殷勤了许多，伺候黄浩然就像是伺候上帝。


    果然还是那个为了发财，甚至愿意昧着良心向双方交战国同时卖军火的山姆大叔。这些掉进了钱眼的美国佬绝不会想到，等再过几年，一直没被他们放在眼里的日本人会将用钞票从美国买来的钢铁制成炸弹，然后丢到美国舰队的头上。


    这算不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呢？


    每每想到这点，黄浩然都会忍不住露出愉快的笑容。有一次刚好赶上保罗巡查病房给黄浩然注射青霉素，针刚扎下去，黄浩然忽然又想起这档子事，下意识露出笑容。吓得保罗以为蛇毒影响了黄浩然的脑神经，硬是让东湖疗养院的医务人员忙活了大半天。


    不过美国人这样折腾也有好处，最起码黄浩然健康恢复的很快。现在他除了偶尔感到乏力，也就是消化差些。三餐被改成了清淡的水煮菜，好在还能吃些蒸鱼和蒸肉饼，不像保罗之前说的那样得过和尚的日子。


    午后的阳光洒下来，全身暖洋洋的，舒服的让人想伸懒腰。如果没有战争，在这东湖边住下也挺不错的，不知道这里的房价高不高。


    渐渐的，黄浩然的思绪远了，他这是在试着放空自己。很多老兵退役后都有战场后遗症，就是因为不懂的自我调节，黄浩然可不希望晚年过得不舒坦。


    这么难都从鬼子的枪口下挣脱了出来，自己应该会很长命吧……？


    “总座~总座！今天的电报！一共三封……对了…我又被大洋马给挡住了，这个美国娘们真实烦人的紧，您得赶紧给我想个辙……”


    从侧后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徐兴华自从护着黄浩然死里逃生后就性格大变，原本走阴柔路线的他现在显得有点二愣子，果然战场才是最锻炼人的场所。那种面对面刺刀见红的冲击是坐在办公室里策划一百次暗杀也感受不到的。这小子，成熟了……


    “堂堂上校军官，居然拿个小姑娘都没办法，以后别说是我的人，丢不起这个脸……”


    黄浩然依旧保持着看风景的姿势，头也不回。守在四下的黑色中山装们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徐兴华按时出现，所以没有走过来盘问。


    自从黄浩然醒来，最高当局就让武汉警备司令部撤掉了东湖疗养院外围的的部队，改由戴笠调动军统和宪兵来把守。


    这样是为了避免引起汉奸的注意。日本人如今已经被黄浩然在授勋仪式上说的“金句”搞的焦头烂额，如果让他们得知黄浩然呆在东湖疗养院，恐怕楼顶上就是再挂十幅八幅星条旗也挡不住鬼子的炸弹。


    东湖疗养院周围，如今采取的是內紧外松的法子。虽现在看不到大队的军人，但却多了很多的黑衣人。怀里装备的基本都是自动火器，再加上无数的暗哨，据徐兴华报告，疗养院的防御强度起码比以前高了一倍。


    戴笠果然是个人人才，再想想徐兴华，黄浩然忽然觉得“货比货得扔”……


    “这不是语言不通嘛……我也是纳闷了，这大洋马从哪学的中国话，而且时灵时不灵的，回回说到关键的地方她就听不懂，可背后说她半句坏话却总能被听见……”


    徐兴华嘟嘟囔囔抱怨个没完，黄浩然却有些听明白了。哪里是麦瑞的中国话时灵时不灵？这分明就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愿意听的就能听懂，不想听的就立刻听不明白，果然是来自自由国度的女人，和21世纪的野蛮女友是一个路数……


    等等……这美国妞不会是看上徐兴华了吧？


    想想徐兴华这个搞情报的原本就有副好皮囊，身板也挺拔，职业赋予的神秘感再加上生死边缘一趟走下来增添的英雄气……靠！这不是现代版的007吗？


    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好你个徐兴华，老子都还没成亲呢~你居然给我泡妞泡到美利坚去了！


    黄浩然相当嫉妒！他招招手将徐兴华叫到了面前，然后抬起头眯着眼睛瞧着这个国际友人眼里的香饽饽。


    “要不下次…你换束玫瑰花试试？”


    徐兴华被黄浩然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想了好半天才说：“总座，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得，又是块不开窍的石头！难道是黄浩然这个当司令的没带好头，现在第二十五集团军集团军最核心的一批人全是单身。这队伍的阳气也是实在是太重了，真的需要添点阴气来调和一下。


    “别抓脑袋，就你这榆木疙瘩，把头挠破了也没用……记住下回就按我说的办~对了，我再给你取得洋名……叫邦德~詹姆士.邦德……”


    也许是黄浩然说话的语气太不正经，徐兴华居然反应了过来。他以前没少吃过黄浩然这种一本正经骗人的亏，有几回被坑的好惨。


    “您是不是又要坑我？”


    被自己的部下拆穿，黄浩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猛地一下站起身来，却由于起的太急，双腿有些发软。


    瞧见不对的徐兴华赶紧扑上去扶住，口中焦急的喊道：“我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唉~这才对嘛，相信老军医…咳咳…要相信我这过来人……”


    黄浩然站稳后还没放弃接着忽悠，徐兴华却已经满头是汗。他真的是怕了，黄浩然现在哪怕是咳嗽一声，徐兴华这些人都觉得地动山摇。看来一天美国医生不宣布黄浩然可以离开东湖疗养院，第二十五集团军主要将领们的心都没法放进肚子里。


    对他们这个小集团来说，黄浩然太重要了。之前不过昏迷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就已经引来多位大佬虎视眈眈，这副重担，除了黄浩然，没人挑的起来。


    “将军，你要保重身体啊……咱们弟兄们不能没有您……”


    “尽胡说！老子不是好好的吗？放心吧，下回打鬼子，第一个把你丢上去！”


    “好嘞……”虽然是在被黄浩然教训，徐兴华脸上却乐开了花。


    将军能发火了，说明恢复的挺好，真是不错……(未完待续。)

 第295章 各种消息

    三封电报分别来自沈老二、汪焕之和范介。陈辞修接任后，黄浩然就不再直接与原江防军系统的将领们联系。如此干净利落的放手，在民国的官场上还真不多见。


    陈辞修见多了一步三回头，卸任后还躲在幕后指手画脚的官员，原本准备大动干戈消除黄浩然的影响。结果现在完全是有力无处使，白白让自己做了小人。


    尴尬之后便是不好意思，所以在黄浩然指示汪焕之抽调兵力后撤的事情上，陈辞修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虽然不算大开方便之门，起码也让第二十五集团军后撤的动作顺利了许多。


    今天的伤亡数字是两千五，轻重武器更是核销了一大批，这完全是一个整编团的配置。这样的报告也能写得出来，汪焕之最近的脸皮厚度见涨，值得表扬。


    沈老二的电报除了问候黄浩然的健康，剩下的通篇都是抱怨。


    为了消灭本间雅晴的27师团，沈元龙的99军在龙感湖方向先后投入了两个师，而且担任的还是穿插敌后这样的艰巨任务。


    对于本间雅晴来说，沈云龙的99军就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正因为99军占住了登陆场，他的第27师团现在才会如此狼狈。


    为了重新获得对岸的兵力和物资增援，本间雅晴给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发报，要求陆航全天候对滩头实施轰炸。仅昨日一天，日军就出动飞机120架次，丟下的航空炸弹超过两百吨，再加上湖对岸日本炮兵发射的上千发榴弹炮弹。第27师团覆灭的日子每往后推迟一天，99军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黄浩然让徐兴华给沈老二回电，围歼27师团已到关键时刻，最高当局现在非常关注战况进展，动摇友军士气的言论绝对不能有，但也没必要趴在滩涂上一味挨炮弹，完全可以适当地向前推进一些，和本间雅晴的部队搅在一起，这样日本人的飞机和大炮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范介则报告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近来有人试图接触冯.里奇等德国顾问，所图不详。而冯.里奇他们不仅没有拒绝，而且不断的予以回应。


    这是要耍花样啊……黄浩然复电范介，要求他派人盯住那些德国顾问，决不能让那些有心之人得逞。


    除了这件事，范介还向黄浩然汇报了武汉各处战场的进展。畑俊六的生力军彻底逼乱了小诸葛的阵脚，搞的第五战区全线动摇。这样的局面怕，若是放在几个月前根本就不会发生。和李长官相比，小诸葛掌控全局的能力明显不足。其实他更适合做个副职或者是参谋长，并不适合做主帅。


    “冈村宁次被解职了……军统传来的消息，日本人将所有的黑锅都扣到了冈村的头顶上，而他却什么也没说，直接去北部边界和苏联人较劲去了……”


    终于来了个好消息。由于知道历史上冈村宁次在华北做的那些坏事，黄浩然一直对冈村心存忌惮，现在听到冈村输的被赶到了北方边界，黄浩然心底顿时舒服了不少。(未完待续。)

 第296章 意外的收获

    和冈村宁次相比，畑俊六虽然更加大牌，实际上却比较好对付。


    冈村宁次喜欢犯险出奇兵，而灵活应变的能力正是中国将领最欠缺的。畑俊六大将属于日本陆军的资深派，指挥风格比较保守，喜欢循序渐进，这倒和陈辞修的梯次抵抗战法刚好对上。


    死守硬抗的本事，黄浩然绝对相信陈辞修。历史上让这位小委员长声名大噪的正是一场号称东方斯大林格勒的防御战——“石牌保卫战”。


    江防军的防区经营已久，黄浩然上任后又对田家镇要塞等战略要点进行了二次加强。德国人设计的永备工事加上苏联援助的自动火力，现在又来了敢于死战的陈辞修当司令官。看来武汉会战结束的时间还要再次延后，落幕怎么也得是1939年的事情。


    只是接下来会战的主旋律恐怕的变成日本人猛攻，中国军队挨揍，一寸山河一寸血的惨烈局面。


    终于还是演变到拿人命换时间和空间的熟悉剧情，最高当局一直宣称的“守武汉而不战于武汉”到此基本宣告破产。


    以黄浩然中毒负伤住院为分水岭，武汉会战越来越像放大版的淞沪会战。不同的是，此次中国方面投入的部队更多，需要防守的区域更大。


    黄浩然仿佛看到一群群的中国士兵抱着脑袋蹲在战壕里挨炸的景象，而对面的日本人却有条不紊的来回机动，将优势炮火和兵力集中到一处接一处的战场，然后大量的收割人命。


    不仅是国力、兵员素质的全方位落后，还有这陈旧的作战思想。落后就要挨打的教训成为现实，居然是如此的惨痛。


    撤！必须再加快往下撤部队的速度，不能让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能打运动战的精锐消耗在阵地防御战中。


    如今的第二十五集团军已是拥有十几万人马的大单位，即使在军委会的账面上，四个军的番号兵力也过了十万。按照汪焕之现在一天一个团的速度，那就要撤四十天。


    这样太慢，黄浩然决定亲自出马，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朝疗养院大楼快步走去：


    “走，去打电话，我要向军委会告状……”


    徐兴华被突然站起来就走的黄浩然吓了一跳，他只能赶紧跟上，边追边问：“啊~……总座，您这是要告谁啊？”


    “曹福林！”


    这下子徐兴华彻底懵了，55军最近没出什么问题啊，之前救援黄浩然的时候态度也积极，怎么曹军长就被总座给盯上了？


    院长史密斯被推门闯入的黄浩然吓了一大跳，坐在他大腿上的小护士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弹的老远，然后转过身开始整理衬衣，这老流氓，还真有兴致，大白天在办公室搞这事。


    “hi~史密斯，希望你没有受惊，我需要用你的电话……”


    口头上客气着，黄浩然心里面却恨不得这美国老头被自己吓得从此失去幸福的能力才好。


    自从黄浩然身上被保罗救醒，史密斯老头就经常跑到黄浩然的病房里面转悠。看似无意，却又不厌其烦的将东湖疗养院历年来收到的中国名人捐赠金额反反复复念叨了好几遍。还重点诉说张少帅是如此的潇洒，出手如此的阔绰。言下之意，便是觉得黄浩然捐款的数额不够多。


    一副救世主的模样，掩藏在底下却是贪财的嘴脸，黄浩然最烦史密斯这种人。相比之下，态度恶劣的护士麦瑞和醉心于医疗技术的保罗就可爱的多。


    所以对于破坏史密斯的好事，黄浩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想法。


    “这……这……黄将军，我并不介意你使用我的办公室，但是否可以允许我稍微整理一下……”


    美国老头说话的时候双手一直放在桌子下面，像是捂着什么东西。黄浩然突然想恶作剧一把，他慢慢的走到史密斯的书桌前面，然后探出身子瞧去。


    哈~果然没穿裤子，史密斯被黄浩然瞧的满脸通红，身体弓的像只虾米。


    “没想到啊……史密斯院长，你居然……”


    完了，这位中国名将看来准备落井下石……史密斯脸上写满了绝望，他觉得自己就要身败名裂了。该死，中国的军人不是非常富有吗？之前东湖疗养院仅仅帮助张少帅戒掉了鸦片，便得到了几箱子银元的答谢，史密斯自己还收到了一对精美的唐三彩。怎么这位黄将军却如此抠门，不过是几次文明的劝捐，就彻底的得罪了他…简直就像个势力的美国人！


    不知不觉，史密斯居然把自己的国家和民族也骂了进去，可见他现在有多沮丧。


    史密斯死死的盯着黄浩然的嘴唇，他在等着黄浩然拔尖嗓门叫人来欣赏他的丑态。


    该死的魔鬼，给我个痛快吧……


    “居然……如此的“小”…或者说，“袖珍”？”


    嗯~怎么会这样……路子完全跑歪了啊！


    黄浩然没有管被他震惊的呆若木鸡的史密斯，他转过头去问那位和史密斯明显有不正当关系的护士。


    靠！还是个棕色皮肤的，莫非是印第安人？没想到这老头挺前卫啊~


    “我很好奇，小姐，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小的一条……嗯，我该怎么形容呢？”


    印第安护士估计也没有遇到过如此不靠谱的不速之客，她的脑子明显已经停了，居然下意识的接了黄浩然的话。


    “一条肉虫……软的……”


    哇~不得了，发现大秘密了！黄浩然觉得他可以靠这几句话勒索史密斯一辈子……


    “我真的很抱歉史密斯，我认为，之前的那些捐款……”


    黄浩然笑了，但是微笑的他在史密斯眼中显得更加渗人。


    “全部归还！”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就像说的不是一堆钞票，而是一堆废纸，这美国老头在关键时刻相当果断。


    可惜，他遇到了个难缠的对手。


    “仅仅是归还？我觉得这和你院长的身份不相称……”


    史密斯继续冒汗，他听出黄浩然是一语双关。这不仅是在讽刺他这个当院长的和手下护士有不正当关系，而且还明显对他刚才给出的价码感到不满意。


    “可是，您那么富有~请原谅我的冒昧，将军，你觉得我能为您效劳些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297章 放手去干吧！

    “我的部队缺乏医疗人员，特别是有经验的外科医生，我觉得保罗就不错……”


    “没问题，他爱中国，他很愿意留下……”


    毫不犹豫的卖掉了自己的属下，果然好色的老头道德底线都比较低。


    “好像麦瑞护士对我的随从有好感，我的部队其实也需要护士……”


    “当然，那个贱人……我都搞不上手，噢……不，我是说她也必须留下，为了您的健康……”


    居然又翻出来一个故事，看来史密斯的烂账挺多啊。


    “你知道，我有十几万的士兵……”


    “没问题，我会以国际红十字会的名义回国为您招揽医护人员，你知道，总有热血青年，他们对神秘的东方很好奇……”


    史密斯还在继续刷新下限，现在已经换黄浩然感到吃惊了，他倒要看看能从这个美国老头身上得到多少好处。


    “具体人数呢……？”


    “两百……不！三百！医生和护士一起共三百人，这是我最大的诚意，将军！”


    好吧，三百名专业的美国医护人员，这个收获黄浩然还算满意。


    “一言为定，院长先生。现在赶紧收拾好你的作案工具离开吧，我需要使用电话，通话内容属于军事秘密……”


    史密斯如蒙大赦，敏捷的从椅子上弹起来，然后开始穿裤子。一旁的印第安护士赶过来帮忙，却被史密斯一把推开，他明显已经迁怒于这个几分钟前他还爱不释手的尤物。


    印第安女郎显然遇到过类似的事情，对露水情人的背叛，她非常淡然，甚至还有心情朝着黄浩然抛媚眼放电，看来她应该不是名专业的护士。


    为了避免史密斯招来这样滥竽充数的医护人员，黄浩然觉得需要再加些限制条件。


    “三百人都必须持有美国政府颁发的执照，而且医生数量不得一百五十人，必须有一年以上外科的从业经验……”


    史密斯没想到黄浩然如此内行，正在给扣裤裆的他动作受到影响，一不小心把纽扣给拽了下来。


    “哈哈哈……”


    瞧着史密斯一手捏着纽扣，一手捂着裤裆的窘态，徐兴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还没打电话，就已经有了如此收获，看来黄浩然今天的运气很不错……


    等到史密斯和印第安女郎离开后，徐兴华忍不住问黄浩然：“总座，您的英语怎么这么好？难道府上还有留学英国的长辈……？以前可没有听和你说过？”


    “总得给翻译留个饭碗吧？再说我的英语其实挺一般，都是死记硬背出来的，实用性很差。有种东西叫做四六级，当然，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相当糟糕的解释，但用来对付徐兴华这个外语门外汉已经足够了。他虽搞不明白四六级到底是什么，却也不敢去问，只以为是某种高深的学问。


    黄浩然瞧了眼脸上写满对自己崇拜的徐兴华，笑着摇了摇头，拿起史密斯桌上的电话。


    “我是黄浩然，给我接军政部，何应钦何部长办公室……”


    照例是何部长的秘书接的电话，官做到何部长这样的位置，电话几乎是不可能直接打通的，必须要经过军政部的小型总机转接。


    “黄将军您好，何部长正在处理公务，请您稍候……”


    相当的客气，从秘书对待自己的态度，黄浩然猜测自己现在在军事委员会里面的地位估计又升了，这应该就是积极响应最高当局整编计划带来的好处。


    “麻烦转告何部长，我是来找他打官司的，我要处理几名将军！”


    黄浩然连珠炮似的说完后，完全没给对方细问的机会，就直接挂了电话。作为一名陆军二级上将，他已经不是何部长的秘书就可以随意询问的存在。


    仅仅才过了两分钟，桌上的电话铃就清脆的响了起来，黄浩然拿起话筒，那一头传来何部长官气十足的声音：


    “佑臣啊~是谁把老弟你给惹生气？告诉老哥，我替你去收拾他！”


    嘴上说的亲切，心里还指不定如何骂自己呢？反正已经多次站在何部长的对立面，黄浩然也没打算和这个何敬之化敌为友，所以也懒得客套，开口就直奔主题。


    “何部长，我要撤55军军长曹福林的职！还有188师师长刘兆慕，理由是消极避战！拒绝调动……”


    黄浩然的目的很明确，他就是要用最快的速度撤下一个军又一个师的部队。


    之所以选择曹福林的55军和刘兆慕的188师，那是因为这两支部队是第25集团军中规模最大的杂牌。


    55军原先属于西北军，跟随黄浩然之前是韩复榘的部下，属于中央军中的旁系。这样的部队既容易改编又容易消化，不管在谁眼中都是最先整编的好选择。拿曹福林开刀，就是为了不让别人产生怀疑。


    188师，原为川军潘文华部，在安庆被黄浩然裹杂进来，也是地方将领一直以来攻击黄浩然吞并杂牌军的最有力证据。反正连坏名声都背了，索性就将这个师彻底吞下去。如今在第25集团军的作战序列中，188师属于王山奎的第100军，全员苏式装备，中级军官调整了大半，基层官兵也换血超过40%，实质上已经变成了纯粹的中央军。这次借整编的由头，将整个师后撤，调动时候再掺杂一些100军的军直属部队。运作的好的话就能见王山奎的100军一次性撤下来超过三分之一，甚至有可能更多。


    要求将曹福林和刘兆慕撤职，是在给军事委员会一个信号，那就是第25集团军奉最高当局命令开始了整编。


    何部长明显已经得到过来自最高当局的提示，电话那头的他只是稍稍停顿了片刻，便立即大声表明军政部对黄浩然的支持态度。


    “好的，你反映的事情很重要……对带兵将领消极避战行为，军政部是绝对不能容忍的！必须严肃处理……”


    之后话锋一转，何部长又把处理这件事情的权利，交还给了黄浩然。


    “不过~佑臣老弟，你也知道，现在是战时……如果由军政部出面，或者将这些将领召回来调查，都有可能导致战局发生不利的变化。所以，军事委员会针对这种情况作了特别规定，可以由集团军司令出面先行加以约束，至于是不是有问题，如何定罪，以后可以慢慢再查嘛……”


    “感谢何部长信任~不过，我还得在您这儿打个招呼，由于曹、刘二人经营部队多年，基层官兵中亲信较多，恐怕在约束的时候，会有阻力……”


    “你全权处理！如果需要，我可以从军政部给你调一批教员过去。先打散，再重组，对于一条道走到黑的人，你不要心软，要有雷霆手段！”


    这实际上就等于在告诉黄浩然，你放手去干吧！有军事委员会和最高当局在背后为你撑腰……(未完待续。)

 第298章 现阶段的形势

    黄浩然没有给何部长留下插手的机会。得到命令的范介、汪焕之和曹福林、刘兆慕演了一出好戏。55军和188师在集团军派来的政治部官员面前搞了一次小规模的“对抗”，然后立即遭到“镇压”。为了控制“乱局”，黄浩然部“被迫”抽出5个团的兵力监视55军和188师向后方转移。经过此次事件后，第25集团军留在火线的兵力仅有99军大部和100军的两个师，合计五、六万人马。


    就这样，时间慢慢走到1938年11月22日。距离黄浩然苏醒已经过去半个月的时间。


    小诸葛坐镇的五战区在畑俊六大将猛烈攻击下苦苦挣扎。而随着日本大本营再次向武汉战场增兵两个旅团，由薛岳统领指挥的第九战区也打得越来越艰难。


    最高当局担心年轻气盛的薛岳被日本人勾起火气，紧急将老成持重的顾祝同顾墨三调到了九战区，担任司令长官主持大局。薛岳在短暂的被扶正之后，重新回到了九战区副司令的位置。


    龙感湖方面，华中派遣军接连三次向第27师团实施大规模空投，给本间雅晴补充了近四千名官兵和大量武器弹药，极大地延后了第27师团覆灭的时间。


    与此同时，第十一军分两路派出一个师团又两个旅团的兵力朝着田家镇要塞方向猛攻。如此明目张胆的围魏救赵，却让陈辞修不得不从围攻第27师团的部队中抽调兵力去防御。一番此消彼长之下，在陈辞修上任后，江防军付出伤亡超过3万人的代价，却依旧没能歼灭被围困多日的本间雅晴师团。


    三处战场，全面受挫，这让武汉市面上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两边倒还好说，毕竟这两处战场和日军交战的位置距离武汉三镇还远。


    最棘手的是被江防军围困的第27师团。如果在日军的援军到达之前还不能全歼，处在突前位置上的第27师团就能起到奇兵作用，完成松浦106师团没有完成的“中心开花”的战略，成为鬼子埋在中国军队防区里的毒药。


    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最高当局，将军事委员会原本安排用来守卫武汉三镇的五个军全部调上火线。并且将其中三个交给了陈辞修，要求江防军在五日期限内消灭本间雅晴师团。


    对于陈辞修能不能做到这一点，黄浩然表示怀疑。


    武汉会战，终于进入了最后的高潮阶段。不管本间雅晴师团是否会被中国军队消灭。日本人进攻，中国军的防守，已经变成了接下来的主旋律。


    幸好，在这次会战中，黄浩然已经成功的让日军伤筋动骨。不完全统计，截至11月22日凌晨，日军在武汉会战中伤亡的人数已经超过20万，这几乎已经达到会战开始阶段日军投入总兵力一半。


    若不是后来几次三番从关东军如台湾驻军方面抽来援军，恐怕此次武汉会战已经以中国军队获胜落幕。(未完待续。)

 第299章 怎么回事？

    龙感湖边，99师535团又一次粉碎了第27师团软弱无力的反扑。


    被十几万中国大军围住连续打了这么久，本间雅晴的部队早已频临崩溃。


    在团长徐亮看来，535团当面的鬼子应该选择龟缩死守。但让他想不到的是：从始至终，这些日军没有停止过发动反扑。


    只是这攻势怎么瞧都像是在应付差事——每次投入的兵力不过两三百人，外加一通乱糟糟的炮击。这样强度的攻击怎么可能突破535团的防区？


    不明白本间雅晴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告诉华中派遣军司令部他还在继续努力？还是为了鼓励他的部下不要失去突围的希望？


    徐亮也命令部队向本间雅晴的部队发动过反冲击。但这伙攻击时表现疲软的鬼子在防守时却表现的相当疯狂。


    派出去的第一波攻击部队两个连，基本都牺牲在鬼子的人弹战术和无差别炮击之下。


    在535团一起杀进登陆场的531团张浩部已经奉命向西运动，攻击第27师团的左后侧。现在留在滩涂上的只有徐亮这一个主力团和后来到达的139师两个连。由于缺乏足够的重武器外加需要执行固守登陆场的命令导致兵力不足，徐亮最后只能放弃主动进攻的选择，带着部队和鬼子玩阵地战。


    这样停在原地，迟迟不前。对于隶属99师的徐亮部来说，他们还从来没有打过这样的仗，实在是相当的不习惯。


    在疑惑了好一段时间之后，官兵们终于发现了事情的原因所在。


    陈辞修上任后发布了多道命令，他顶替黄浩然执掌武汉卫戍司令部事情由此大白于天下。


    难怪会在本间雅晴师团背面一呆就是半个多月，原本计划中的奇袭硬生生被拖成了消耗战！原来都是因为临阵换帅的缘故！


    黄浩然部的官兵们对军事委员会做出的这一决定感到相当不满！


    这种情绪直接导致，第25集团军留在龙感湖区域的参战部队，上上下下全体官兵都对陈辞修充满了不信任。从而间接影响到了部队的作战能力。


    所以身为团长的徐亮，只能利用战斗间歇跑到各个阵地上给部下们宽心。虽然效果甚微，但总好过什么也不做。


    这不，鬼子的攻势刚退，徐亮就带着警卫班出现在了二营七连连部。


    半个多月的阵地防御战，让徐亮的部队有充足的时间挖掘工事。从单兵坑发展成战壕，再挖出相连的交通道，四处连成一片。


    七连连部所在的位置甚至已经被扩大成一个大型掩体，顶上还有原木和泥土覆盖，伪装工作做的相当好。


    这是535团的工兵连穷极无聊时的杰作，仅仅花了半个晚上的功夫。


    由此可见，这场漫长的拉锯战，真的是把黄浩然养出来的精锐们给憋惨了。


    “七连的！打得不错啊~我刚才在望远镜里瞧见了，最起码打死一百多……”


    扯着嗓门大声喊的徐亮却没有得到回应，七连长坐在几块石头上，面朝着阵地背面，沉默不语。


    徐亮走到七连长身后，用力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然后笑着说道：“老七~你个死东西……对我这个当团长的，就这种态度？”


    七连长扭过脑袋，用一副看穿了徐亮用意的架势答道：


    “团座，您刚才的话说的也太假了……哪里就打死了100多鬼子？刚才对面发起冲锋时投入的全部兵力也不到200人，您瞧瞧我架在射击口的机枪，连一个弹盘都没打完，小鬼子就退了回去。我看能打死10个就不错了……”


    徐亮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脑壳，刚才这番话说的确实有些过，看来七连长不太好糊弄啊~


    “小鬼子退的快，这不说明你指挥有方吗？”


    “最近这两三天，哪一回小鬼子退的不快？都快成乌龟的脑袋了，一碰就往回缩……我现在根本不担心对面的攻击，倒是湖对面的炮弹，对我的连队威胁更大……”


    说是迟那时快，就像是配合七连长的话一般，阵地上的观察哨大声呼喊了起来：“防炮啦！快躲起来~”


    七连长立刻跳起来拉着徐亮就往连部外面跑，对岸日本炮兵使用的都是150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只需要一发落在掩体顶部，立刻就能将所有的人都活埋。


    为了防御鬼子的大口径火炮，七连在阵地上挖了不少45度向下倾斜的防炮洞，躲在里面可以减少被弹片和强压杀伤的概率。当然，最好祈求不要被炮弹直接击中。否则的话，泥土中挖出来的防炮洞很可能就会变成你的墓穴。


    炮弹在空中飞行的速度很快，隆隆声很快抵达头顶，这便是落地后巨大的爆炸声。第一响之后，间隔大约半分钟，第二声响起。听声音很容易分辨，鬼子射出的炮弹，距离七连的主阵地越来越近。


    “来的好快呀~打的也真他娘的准！刚才那波鬼子里面肯定有炮兵的观察哨，若是被他们留在我们阵地的前沿，充当起了校准弹着点的眼睛，那这一轮的损失可就大了……”


    这样的炮击，七连长现在每天都要经历好几轮。他明显感觉到这一次和以前的不一样，鬼子的炮弹落点明显是在按照什么指示进行修正。如果让日本人这样一发发的轰下去，炮击过后，恐怕徐亮就要调一个新的连队来跟七连换防了。


    徐亮和七连长躲在同一个防炮洞里，幸好这个洞挖得比较大，两个人又都不是胖子，才能一起挤了进来。


    感受着不断晃动的大地，瞧着头顶上不断往下掉的泥土，由于周围都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徐亮只能扯着嗓门对着七连长的耳朵大声喊道：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阵地右前方有一个大土坑，应该是两发重型炮弹落到一个点上造成的，那里属于射击死角，我看鬼子的观察哨多半就躲在里面……老七，你也真是的，这种灯下黑的地方，应该有空就往里头扔两颗手榴弹，哪能放之不管？”


    徐亮的批评很中肯，却勾起了七连长心底压抑已久的怒火，他大声回答徐亮：“光想着不挨揍有个屁用！我看陈诚就是个窝囊废！整整两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师，居然拿不下湖对面的鬼子一个旅团！现在日本人运来的重炮越来越多，我的兵抗住了27师团的冲锋，却全倒在了鬼子的炮弹下！团座！你说这tmd都是怎么回事儿……”(未完待续。)

 第300章 新阶段

    535团是江防军现状的一个缩影。


    陈辞修上任后急于抹去黄浩然留下的印记，采取了以“非黄浩然部”为核心的打法。结果各支部队都感到很不习惯，相互协同时表现的非常糟糕，好几次差点让第27师团从结合部突围而出。


    进攻受阻，长时间难以打开局面，部队的士气自然低落，陈辞修挨了最高当局的训。


    为了增强江防军的信心，不让黄浩然亲手交到自己手上的熟鸭子飞掉。陈辞修将土木系的老本——他的基本部队第18军从九战区南浔线战场调了过来，替换李品仙第四兵团的先锋，执行正面强攻任务。


    这样做还有第二层用意：只有由18军来唱主角，陈辞修才好在获胜后，名正言顺地分一份战功。


    土木系不愧是全部由黄埔生组成的中央军劲旅，拼起命来还是很厉害的。在18军连续攻克了几处至关重要的支点高地后，跟进的江防军部队和李品仙兵团趁势撕开了日军的最后防线。围歼本间雅晴师团的作战进入了收官阶段。


    最后的几天时间里，沈老二的99军和王山奎的100军被陈辞修死死摁在27师团后方，实施所谓的“堵截作战”。明面上是为了防止本间雅晴从龙感湖湖面逃走，实际上却是想要淡化黄浩然部在此次作战中的重要性。


    陈辞修的这点聪明劲，可惜都没用在正途上……


    王山奎和沈元龙坐了冷板凳，这对于想要撤下来休整近25集团军可不是坏事。


    在发现陈辞修的心思之后，范介相当配合的每天向武汉卫戍司令部发一封电报诉苦，汇报第25集团军在攻击本间雅晴师团的作战中损失严重，要求得到补充。


    第25集团军虽然是块肥肉，但却过于显眼。这样的部队既无法吞并又不好指挥，陈辞修根本不想将他们留在江防军中。


    于是他索性卖个人情给黄浩然，配合军委会安排第25集团军分批后撤。


    1938年11月26日，在历时近一个月的鏖战之后，中国军队成功将日本陆军第27师团消灭在龙感湖畔。此次战役，共打死打伤日军19000余人，击毙少将以下军官315名，缴获七十五毫米口径以上山野炮29门，枪支弹药弹药无数，以及滑*翔*机数百架。


    只可惜，被本间雅晴利用夜幕逃入山区，不知所踪……


    在27师团覆灭后，武汉军事委员会下令将99军和100军全员转入后方休整。


    至此，黄浩然的部队基本脱离前方战线，分批开往长沙附近，进入整军备武的新阶段。


    截止1938年11月底，第25集团军编制及主要军官介绍


    集团军司令：黄浩然，副司令：汪焕之，曹福林(兼)。参谋长：范介。


    德国顾问冯.里奇。总兵力接近20万。


    全集团军下辖4个军；


    99军；。


    军长；沈元龙，参谋长：冯云谦。全军全部配备苏式装备，人数接近5万人。下辖99师、188师、189师和独立47旅


    99师：师长钱国良（黄浩然的老部下，99军的老人）。全师为两旅六团制，近两万人。。


    188师：由原独立49旅和何大如的特务团统合组成。


    189师：师长张静。（黄浩然的老部下，之前为99师副旅长）此师为安庆征兵火爆而组建的新兵师。全师为四团制。为709、710、711、712团。


    100军：


    军长：王山奎。全军配备苏式装备。人数接近4万。


    下辖139师、121师、187师。


    139师；师长李玉和。全师为四团制，近1.2万人。


    121师：师长吴剑平，副师长牟廷芳。原为黔军部队。


    188师：师长刘兆慕，原为川军潘文华部师长，在安庆投奔黄浩然。


    55军：


    军长曹福林，副军长许文耀。该军原属西北军，是韩复渠的部下。黄浩然来到徐州后通过冯玉祥的亲笔信顺利收编该部。该师下辖27、29、40师（黄杰军中一部）。全军装备国产武器。


    27军


    军长谢文东，副军长李树森。该军是中央军。军长原为桂永清。该军在兰封会战中表现极其糟糕，被军委会撤销番号。蒋委员长为摆平孔二小姐枪击事件，将其编入25集团军。下辖三个步兵师：24师，师长李英；45师，师长戴全民；预备第8师，师长凌兆尧。(未完待续。)

 第一章 长江之上

    重庆西望青藏高原，享天府之国膏腴之利，北屏秦岭、巴山，东据长江三峡天险，南衔云贵高原，可谓控驭南北，气贯东西，为北方南方之分水、西部东部之泾渭，位居中国心脏。


    1937年11月20日，最高当局发表移驻重庆宣言：“政府兹为适应战况，统筹全局，长期抗战起见，本日移驻重庆。此后将以最广大之规模，从事更持久之战斗。”


    自此，重庆成为中国的战时首都。


    为打造一个巩固的抗战大后方，南京政府组织了浩浩荡荡的战略内迁。


    在这场战略内迁中，绝大多数兵工厂都落户在重庆周边。


    为服务好这些军工厂，保证武器物资的生产，南京政府出资在重庆建造了大量配套和辅助性的工厂。包括：机器厂、机床厂和特种钢厂等等……并且把包括兵工署在内的所有与兵工有关的研究、教育机构也全部迁到了重庆。


    大量的投入很快得到了回报。1938年起，国内最著名金陵兵工厂、汉阳兵工厂等，均开始恢复生产。


    同年下半年，重庆已经成为了战时我国兵器工业的主要聚集地和生产中心。除了从国外购买来的武器装备，中国军队从国内获得的武器装备补充，最起码有一半都打着重庆造的标签。


    军工业的繁荣，还拖带着重庆的燃料、钢铁、机械、化工、纺织、公用等上下游行业都发展了起来。


    从重庆往下游的长江水道，终日都在运送各种战略物资，显得异常繁忙。


    为了掐断中国人的这条生命航道，从1938年2月份开始，日本人每天都会派飞机轰炸江面的货船。


    入冬后，长江的水位开始降低，行船的载重量和速度都受到了影响。


    多种不利因素叠加，导致每日运送到武汉的物资越来越少。武汉军事委员会分管后勤的官员心急如焚。


    而在这片货船川流不息的江面上，黄浩然却相当悠闲的躺着船舱里。他是奉了最高当局的命令，前往重庆养伤的。


    按照黄浩然的级别，完全可以要求航空委员会安排飞机送他去重庆，但他却没有这样做。


    黄浩然不想走的太快。从武汉到重庆的水路有1000多公里，坐船需要五六天，他可以利用这段时间里好好的思考一些事情。


    龙感湖战役结束后，沈老二的99军和王山奎的100军撤到了长沙。那里还聚集着第25集团军的其他几支主力部队。接下来，第25集团军将进行整编。当然，剧本不会按照最高当局设计的那样发展，因为黄浩然有他自己的安排。


    “将军，咱们的船已过忠县，离重庆不远了……”


    推开船舱门走进来说话的人是王家文。他已经被戴笠从军统调到了第25集团军，专职负责黄浩然的安全保卫工作。相当于接替了徐子龙之前的位置。


    和黄浩然手下的老人不同，王家文不习惯称呼黄浩然为总座。这声突兀的“将军”，总是让人觉得，王家文还把自己当做客人，没有融入第25集团军这个整体。


    快到重庆了，按理说黄宅已经搬到重庆，黄浩然这次赴重庆养伤等于是回家，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重庆黄宅传来消息，孟施晴经过治疗已经基本康复，但身上却留下了几处伤疤。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尤其是性格内向，喜欢追求完美的孟施晴，应该很难接受这一事实，黄浩然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给她安慰。


    孟施晴在黄家过了这么多年不明不白的日子，始终没有得到名分，现在又挨了日本人的炮弹留下了伤疤。而且她送到青石镇的玉佩还挡下了日本人射来的子弹，救了黄浩然的命。


    这样的大恩，就像戏文中说的那样，黄浩然除了“以身相许”，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可实际上，黄浩然却不可能迎娶孟施晴。因为在最高当局和夫人的安排中，黄浩然的伴侣将是四川军阀杨森的女儿杨文娜。


    对一个刚刚伤愈等了自己多年的女子说要抛弃她娶别人，这事怎么想都不地道！


    黄浩然亏欠孟施晴的已经太多，以至于现在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女人……


    这也是黄浩然选择慢悠悠坐船走水路，的一个重要原因。


    心烦啊……国事家事天下事，就没有一样是容易的！


    所以自打从汉口登船，黄浩然一路上都是愁眉紧锁。


    除了给孟施晴个交代，王浩然此行还有另外一种目的，那就是他打算去自己的地盘——宜宾五县走一趟。


    最高当局能将重庆建设成他的大后方，黄浩源也要将宜宾五县建成自己的大后方。先前派去接收的部下已经在宜宾工作了段时间。黄浩然中毒昏迷后，范介又往宜宾派了批人，看来他也是存了将宜宾五县经营成堡垒地盘的心思。


    一路从淞沪打到武汉，黄浩然的小集团，实在是太需要一个扎根的地方，一处休养生息的所在。


    “长沙方面，有武汉会战最新的消息发来吗？”


    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时间。黄浩然现在非常关心最高当局和薛岳、小诸葛、陈辞修的表现，关系到他的部队能在长沙休整多久。


    败是一定会败的，但希望不要败的太快，最好是能让日本人的损失再扩大一些。


    对于日本国内的实际情况，黄浩然是了解的。近卫内阁已经将除近卫师团以外所有的常备陆军都派到了中国战场，天皇已经下令组建新的师团。


    武汉会战落幕之后，中日双方将进入一段相当长的相持期。


    甚至很有可能在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会发生大规模的会战。


    这便是武汉会战的意义所在，日本人从1937年7月7日展开的凌厉攻势到此为止，彻底画上了句号。


    接下来，就要比拼双方的耐力。


    “范参谋长之前来过一封电报，说华中派遣军方面报复的动作来得很快。畑俊六从上海调来一个新的陆军师团向江防军发起猛攻。由于李品仙的第四兵团已经被小诸葛调回五战区，陈辞修手中兵力不足，他的十八军经过3日苦战还是丢掉了青石镇，目前已后撤到距离田家镇要塞不足八十里的位置……”


    “田家镇这是武汉的门户，一旦丢失，武汉三镇门户洞开，这场仗也就打不下去了……所以，现在就看陈辞修能在田家镇扛多久了……”(未完待续。)

 第二章 你是谁？

    陈辞修能扛多久？黄浩然不知道；武汉会战还能打多久？黄浩然也不知道。


    连续一年多的征战，历史的轨迹已经被他亲手打乱。从现在开始，除了敌强我弱的态势依旧没有改变，后面发生的每件事，都可能不再一样。


    第二封电报来自黄浩然的义兄蒋百里，依旧不是好消息。蒋百里在电报中告诉黄浩然：何部长在武汉举办的第三期军政部督导员短训班于昨日宣布结业。和前两期短训班不同，这一期参训的人员数量极多，光是少校以上军官就超过百人。据说其中起码有一半是为了整编25集团军准备的人材储备。


    最高当局看似在和黄浩然谈话后并没有采取什么行动，而实际上，他什么都准备好了……


    给第25集团军剩下的时间不会太多，黄浩然必须在何部长将人员派到长沙之前，安排好具体的应对。


    “我们只能在重庆停留一晚，然后立即起身赶往宜宾……汪焕之比我要提前三四天到达，希望他那里能有些好消息……”


    看着舷窗外的滔滔江水，黄浩然有些出神。就像这不停向前方奔腾的长江一般，他已经完全的融入了抗战的洪流，一秒钟也停不下来。


    “老太太说她很想您这个长孙，得到您返渝的消息，全府上上下下已经忙了好几天，而且孟姑娘那边……将军，您看，是不是多留两晚？”


    王家文和之前的徐子龙办事风格截然不同。军统出身的他不像作战部队的军官那样粗线条，考虑问题更加全面。这番话是在提醒黄浩然，他不仅是武汉政府的二级陆军上将、第25集团军的总司令，还是这个家庭的成员、黄家的长孙、孟施晴的未婚夫。


    最高当局选用人才的时候采取的标准，一个是忠，一个是孝。


    中国人常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庭是国家的缩影，能不能处理好家庭内部的关系，管理好家庭，既反映了你的人品修养，也能够看出你有没有治国平天下的能力。


    这是儒家思想传统知识分子尊崇的信条，也是民国社会的主流价值观，王家文不希望黄浩然在这个问题上授人话柄，从而影响了前途。


    虽然从心底来说，黄浩然并不觉得这是他自己的家，但老太太那份沉甸甸的爱护，还是让他觉得非常温暖。


    而听到孟施晴的名字，黄浩然更是心中一软。沉吟了两三秒后，他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那就，多呆一晚……”


    见到自己的建议被采纳，王家文有些高兴。他笑着合上文件夹准备离开。可刚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迈步，从舱门外走进来两个背着医药箱的女护士。


    见到这两个人，王家文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走在前面的是个圆脸，身材粗壮；走在后面的那位则长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体型苗条，小巧玲珑。在旁人眼中，这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组合，瞧起来十分有趣。但在军统出身王家文眼中，怎么瞧着都透着不对劲。


    从武汉出发时，黄浩然的随行人员中并没有这两名女护士。她们是后来中途上的船，而且持有军事委员会颁发的特别通行证。


    黄浩然中的蛇毒早已解除，在东湖疗养院还住了一段时间的院。现在除了肠胃较弱，体力恢复的速度较差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军委会完全没必要派两个女护士来随行。


    可偏偏，这两个女人就出现了，而且还煞有其事地每天为黄浩然检查身体。


    王家文经过仔细观察，发现了更多的问题。两个女人中，胖护士一直承担着大部分的工作。漂亮的女护士从始至终只是做辅助，做些背背药箱，取取器械的杂事。


    这些事情，即便是个普通女人也可以做到。王家文认为漂亮的那位很有可能并不是名真正的护士。


    要不是军委会颁发的特别通行证是真的，之后又接到戴笠不许他过问的秘密指示，王家文早就将这两个女人扣了起来。


    幸好，黄浩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个奇怪的女护士。在接受体检的时候他不仅格外留神，基本都会留卫兵在场，而且不接受任何针剂和药物治疗，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黄将军，例行检查的时间到了，我们先来为你测量血压。”


    开口的是漂亮的那位，她说话时总是低着脑袋，脸颊微微发红，表情有些羞涩。黄浩然每次都会将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他始终觉得，这个女人身上有着淡淡的书卷气，不像护士，倒像个女学生。


    “好的，开始吧……”


    黄浩然脱掉外套，解开衬衫袖口的纽扣，然后将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健壮的胳膊。在东湖休养的这段时间里，他始终坚持体育锻炼，比起中毒受伤前，他的体型还要略好一些，肤色也显得更加健康。


    漂亮护士的脸更红了，头也埋得更低。像前两日一样，她将血压计从医药箱中取出摆在桌上后便退回原处，后续工作还是由胖护士来进行。


    往黄浩然的胳膊上绕橡皮带，塞听诊器，动作一气呵成，胖护士具有很高的专业素养，如果按照技术来分工，胖护士应该是主，漂亮护士应该是副。而实际上，胖护士所做的一切，似乎只是在掩护漂亮护士，不想让她暴露身份。


    如此说来，漂亮女护士才是两人中的主角。


    中毒负伤之后，黄浩然身边的各种警卫力量达到了近几年来的巅峰。说的夸张点，现在就连黄浩然上厕所时用的草纸，都经过严密的检查。所以这两个女人能拿着军事委员会的特别通行证登船，军统方面却没有丝毫的表示，基本说明她们是无害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黄浩然才一直没有采取行动。


    眼看水路即将走完，就要到达重庆，黄浩然觉得是时候该摸清楚这两个女人的真实身份。


    “军统？中统？还是别的什么部门？”


    黄浩然提问的时候，语调相当平缓，却有一股渗人的力量。胖护士听到以后，手明显抖了一下。这样脆弱的心理素质，应该不是经过训练的特工人员。


    “需要我再问一遍吗？”


    感觉到黄浩然的目光锁定住自己，漂亮女护士双手开始不安地绞动，就像一个犯错被老师抓住的孩子。(未完待续。)

 第三章 杨家千金

    漂亮女护士……或者应该说是漂亮女孩始终没有开口，一双大眼睛只是牢牢的盯着黄浩然。那眼中闪着泪光的小模样瞧起来有些可怜，就像是被欺负过的小动物一般。


    不知道的人如果看到这幅画面，甚至会以为黄浩然对着小姑娘做过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呢~


    要命！对方对自己如此复杂的情绪到底是产生的呢？总得有个原因吧？黄浩然实在搞不明白眼前这位姑娘的心思。


    “我在哪里见过你吗？忽然觉得你有些眼熟……”


    这倒不是什么审问的套路，而是被小姑娘盯的时间久了，黄浩然发现对方的眉目间那股神态，他居然有些印象，但他就是想不起来。


    谁知不说还好，黄浩然这几句话一出口，漂亮姑娘的眼中突然滚出两行泪水~


    居然给自己几句话就弄哭了？好吧……如果日本人真的派来这样的特务，那只能说东京搞情报的那帮家伙实在是找不着人了……


    黄浩然陷入了尴尬，胖护士却急了，她跑过来用身体护住漂亮姑娘，背对着黄浩然大声说道：


    “姑娘儿，你哭撒仔？有话就不要憋在心里头，对他嗦噻~”


    “人家不要嘛~”


    就像电视机忽然换了频道，两个女人口中都开始往外冒地道的四川话。


    掩饰的挺不错呀~在黄浩然身边打转了好几天，说的是一口京片儿，就连王家文都以为她们两人是从北边来的，没想到，居然是四川本地人。


    如果身份是四川人的话，事情就复杂了。刘湘死后，四川系的势力分成了五大派，包括潘文华、邓锡侯、刘文辉、王陵基和黄浩然的便宜老丈人杨森。


    眼下最高当局的入川计划正进行得如火如荼，四川派人人自危。上面提到的这五人，除了杨森，其他四人都有可能安插人员到黄浩然身边。只是军事委员会的特别通行证，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搞到的？


    看来自己人还没到重庆，就已经被川中的势力盯上了……


    政治这玩意儿果然是个大坑，一旦跌进去，就再也爬不上来。


    都怪最高当局和夫人，硬是用一场该死的政治联姻，将黄浩然牢牢地绑上了战车，站在四川系的对立面。


    想到那个莫名其妙从天上掉下来的“老丈人”杨森之前的所作所为，黄浩然就忍不住抬手扶额。


    等等……杨森！难道……这姑娘是……


    难怪自己会觉得眼熟！再想想夫人给自己看过的照片，眼前这小女孩不就是从照片上活生生的走了下来吗？


    难怪她会拿到军事委员会的特别通行证，有夫人在背后帮忙，一张通行证又算什么呢？


    “你是……杨森的女儿杨文娜？”


    虽然心中已经基本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黄浩然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或许在他心中，还抱着最后的一丝侥幸，希望对面站着的不是那个人。


    然而很快他的希望就破灭了，听到黄浩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漂亮姑娘哭得越来越厉害，她一边抽噎着一边点头，嘴里还不停发出“嗯…嗯…”的声音。


    天啊~这真的就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居然成了自己的未婚妻！还是最高当局和夫人保的媒，这亲没得退！


    黄浩然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想叫王家文替他哄哄杨文娜这小丫头，谁知道王家文早已趁黄浩然发愣的时候溜出了船舱。现在恐怕是让卫兵去叫，他也不会回来了。


    还好，船舱里还有刚才跟着杨文娜和胖护士进来的卫兵。虽然此刻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精彩极了，但好歹没有像王家文那么没有义气的逃走。这些兵依旧站的笔直，恪尽职守。


    “你，你先别哭……来，请坐，就…就坐在这里吧……”


    一通手忙脚乱的指引，杨文娜被胖护士拉到黄浩然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丫头的情绪明显还停留在刚才的慌乱之中，听说杨森很宠这个女儿，在她十六年的生命当中，恐怕还没有被人如此严厉的审问过。


    四川军阀家的千金小姐，多半是爱情小说看得多了，才会昏了头跑到船上来吧？


    黄浩然耐心的等着杨文娜恢复平静，这段时间里，他又仔细地打量了这个小女孩。


    四川是天府之国，水土本就养人。再加上出自富足之家，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让杨文娜出落得格外动人。


    标致的五官，水嫩的皮肤，十六岁的年纪，能有接近1米60的个头。说明杨森这个军阀家庭伙食挺不错，她的女儿获得了充足的营养。


    在民国呆了这么多年，黄浩然见过很多贫穷人家的孩子，因为没有足够的食物而导致营养不足，发育迟缓。在他的部队里，就有很多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因为在最需要营养的时候日子过得太苦，导致身高严重不足，甚至还不如眼前这个女孩。


    中国人老骂日本人是萝卜头鬼子小东洋，而实际上除了长江以北的北方大汉，南方的中国人和日本人比起来，身形上其实并不占多少优势。


    经济，终究是一个国家的基础，在帝国主义轮番侵略下下多灾多难的中国，百姓们过得很苦……


    一不留神，黄浩然思维飘得远了。而在这段时间里，杨文娜终于控制住了情绪，她开始用目光偷偷地打量黄浩然。


    黄浩然之前的猜测都错了。杨文娜并不是什么看多了爱情小说的女学生，被情感冲昏头脑才跑到船上来的。相反，对于和黄浩然之间的婚事，起初杨文娜也不愿意接受。


    杨森真的很宠这个女儿，由于很爱杨文娜的亲生母亲萧邦琼，杨文又和母亲长得极像。所以杨森将他给萧邦琼的思念很多都转移到了杨文娜身上，可以说对这个女儿是千依百顺。早早便将这位掌上明珠送进了新式学堂，接受西洋教育。


    接触到西方的爱情故事后，杨文娜对封建家庭的包办婚姻产生了抵触情绪。在她的心中，择偶的第一选择应该是那些文艺青年，在浪漫的爱情面前，家世地位都应该被丢到一旁。


    而且由于父亲杨森给她留下的印象，军人，基本等同于粗俗。


    只是，似乎眼前这位将军，好像和她以前常见的川军将领不太一样……(未完待续。)

 第四章 这就尴尬了

    用护士的身份登上这条船接近黄浩然，杨文娜的内心其实也经过挣扎。但最后她还是决定听从父亲杨森和蒋夫人的安排。


    出身军阀之家的杨文娜，自小到大见过的高级将领很多，却没有一个给她留下过好印象。


    川军军衔向来发的极滥，上将都自封了好多位，中将少将更是不计其数。


    为了争地盘争钞票争女人，甚至有时候只为争个面子争口气，四川的将军们也可以发动一场战争，打的不亦乐乎完全不顾百姓死活。


    然而虽然连年交战，将领们却并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私下依旧有交情。每逢川内重要人物寿宴或者婚丧嫁娶之时，相互在战场上捅过刀子的川军将领还会携带着厚重的礼物聚在一起，搂着窑子里的红牌敲着麻将大吃大喝上几日。


    对他们来说，内战更像是显示实力的游戏。这种视百姓性命如草芥的思想，杨文娜特别痛恨，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好远远避开。


    可偏偏她的父亲杨森在川军内部拥有很大的一股势力，又特别喜欢娶老婆。所以杨文娜每年都能要参加很多这样的大吃会，期间各种丑态，让杨文娜觉得将领就是敲骨吸髓的恶棍，军队则是他们用来压榨百姓的工具，保家卫国，根本就是停留在纸面上的冠冕堂皇之词。


    难道自己要嫁给同样的恶棍吗？当杨森将黄浩然和她的婚事说出来，杨文娜的反应很激烈。她试图利用父亲对自己的宠爱摆脱这桩婚姻。但这回，杨森没有像往常一样退让，而是斩钉截铁的拒绝了。


    “幺妹，你要晓得，有些时候，没得选~”


    “没得选”……这三个字说的很实在。别看表面上威风，实际上如今杨家的现状很不乐观。刘湘去世后，川内势力开始大洗牌。杨森由于带着主力出川抗战，鞭长莫及，所以在争四川省主席这件事上最终落败。


    新上台的四川省主席之间和杨森之间有恩怨，再加上川军将领坚持认为刘湘是被最高当局毒死，结果和武汉走的比较近的杨森被迁怒，遭到川系将领的围攻。近几个月来，杨森手里的地盘不断被蚕食，还有不少部下也背叛了他。


    这样的情况非常危险。杨森清楚，对于最高当局来说，失去利用价值的杂牌军将领还不如一条狗。为了避免自己这一大家子输光本钱后最后落得凄凉收场，他必须守住四川省内的地盘。而坐上四川省省主席的宝座，毫无疑问是所有选项中最直接最有效的。


    要达到这个目的，如果仅仅依靠杨森自己将非常困难，他需要寻求外力的援助。而把重庆定位战时首都的最高当局也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渴望能够掌控四川。


    四川的政治很特殊，一直走的是“川人治川”的路子，省外的势力基本掺合不进来。多亏了刘湘出川响应抗战，这才给了中央军进入四川的机会，打破了多年来“闭关”的局面。而刘湘死后，四川政局一片混乱，于是，杨森和最高当局的机会来了。


    双方一拍即合，只缺份投名状。于是黄浩然和杨文娜的婚事被摆上台面。最高当局心腹爱将娶了杨森的掌上明珠，这就是中央和四川之间的纽带，是最高当局和杨森合作的仪式。


    没有仪式就没有合作，没有合作杨家只能在川系将领的围攻下消失。杨森这一次真的没得选，所以，作为她的女儿，杨文娜也没的选。


    看着父亲憔悴的脸，杨文娜动摇了。虽然一直在新学读书，但杨文娜并没有“进步”到和中华传统搞撕裂的程度。


    说到底，她只是个每个月领着五百块大洋零花钱的十六岁女孩，失去家庭的庇佑该如何生活，杨文娜也不知道。


    真的要嫁人了……那个黄浩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的岁数好像比自己大很多，会想父亲这样疼爱自己吗？


    杨文娜陷入了对这场政治联姻的遐想，虽然杨森一再向杨文娜保证，选择与黄家结亲，是他精心谋划了很久才得出的最佳决定，可杨文娜却始终不肯相信。


    为了不让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觉得是被自己卖掉，换了家族的存活。杨森让人搜集了很多关于黄浩然的资料送给杨文娜。当然，这些资料主要来源于武汉送来的官方材料和市面上出版的报纸。


    结果由于杨森催的太急，手下的军官在搜集资料的时候只能胡子眉毛一把抓，送给杨文娜的报纸里面包括了大量的小报。


    作为这一年多来民国最当红的常胜将军，黄浩然的故事一向是小报编辑们最喜欢的题材。于是通过这些小报，杨文娜了解到了大量存在或者不存在的“事实”，特别是各式各样的花边新闻，看的她眼花缭乱。


    比如孔小姐冲黄浩然开枪的事件，硬是被小报编辑编成十几集连续登了半个多月，而且写的格外香艳。


    这些真真假假的“新闻”，实在比小说还要精彩。每天这样翻来覆去的看黄浩然的故事，渐渐的，杨文娜开始停不下来，她对黄浩然越来越好奇，越来越有兴趣。


    黄浩然受伤中毒的事情，杨森是在黄浩然苏醒后才知道的。


    当时，杨森长出了一口气，全身大汗淋漓。


    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女儿对政治联姻不再反感，如果此时黄浩然出了事，最高当局肯定会提出更换人选。不管是最高当局换了个心腹继续，还是杨森这边也同时换个女儿，对杨文娜的伤害都显而易见。


    差一点，杨森就得失去这个最心爱的“幺妹”。


    还有在武汉战场上付出的血本，用那么多人命换回来的一声“老泰山”，杨森觉得必须多听几声才够本！


    体会到危机感后的杨森一秒钟也不肯再等了，他要在最快的时间里将女儿和黄浩然的婚事落实，于是他直接将电报发往了武汉珞珈山官邸。


    内容很简单，就是催婚！


    “夫人”被杨森给弄烦了，于是，让杨文娜假装护士登船照顾黄浩然。希望能给两个年轻人制造机会，如果可以生米煮成熟饭，那就最好……


    结果，极度紧张演技又太差的杨文娜被黄浩然当成了敌对方安插到他身边的特务。


    这可就尴尬了……(未完待续。)

 第五章 的确不大嘛

    “你怎么这么凶……？报纸上说你对女人很好……难道是因为我不够漂亮？”


    杨文娜讲话的时候低着头，内容断断续续，声音也很低。她现在还有些害怕，脸蛋红扑扑的，长睫毛也是低垂着。


    小丫头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记者笔下那么浪漫的黄浩然，居然会对她那么凶？


    从小到大，杨文娜都没被人这样“审问”过，每个人都会让着她。这个男人真是太不一样了~


    面对杨文娜的“控诉”，黄浩然很想问问她究竟看的是哪家报纸。


    当然，他没有真的这样去做，因为那样无疑是火上浇油。


    对于生气的女性，特别是这种小丫头，最好的办法是保持微笑，别接腔，等她们自己恢复平静。


    要不然，有得你哄的……


    杨文娜等了一会，见她的问题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忍不住抬头去看黄浩然。结果一下子对上了黄浩然的目光，她的脸顿时变成了红苹果。


    “你……你在看什么？”


    明知故问，黄浩然自然打蛇随棍上，哄小孩子的本能，他还是有的：


    “当然是看杨小姐你了……”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听到黄浩然说是在看自己，杨文娜的心底泛起一丝窃喜，还伴着一些小骄傲。不过嘴巴上，依旧守得很严。


    “虽然不算好看，但也不算难看……”黄浩然故意把话说得很慢，就像是真的经过严肃思考，觉得杨文娜并不好看一般。


    果然，小丫头上了当，从椅子上一下子跳到了黄浩然面前。


    “不好看也不难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浩然继续保持微笑，他耐心的解释道：“你这样的年纪，顶多算是可爱，好看这个词是用来形容成年女子的，你啊，还太小……”


    杨文娜心想，这个男人真是讨厌，居然认为我是个小孩子，这完全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嘛~杨文娜觉得有必要纠正黄浩然这个错误的观点。


    “你倒是告诉我，我哪里小了？哪里小了……？”


    小丫头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努力地挺起胸脯，用她觉得最严肃的语气表示着抗议。


    “的确是不大嘛……”


    这句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由于杨文娜的动作，黄浩然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小丫头的胸口上，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就像是在对杨文娜的身材作出评价。


    杨文娜思想单纯，并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可和她一起被派到黄浩然身边的胖护士却早就熟透了。


    由于之前胖护士觉得杨文娜受了黄浩然的欺负，已经将黄浩然定位成坏人。现在见到黄浩然居然“色眯眯”的盯着杨文娜的胸口，嘴里还说着“调戏”的话，顿时就炸了刺。


    胖护士再次挡在了杨文娜的身前，先是冲黄浩然骂了一声“下流”，然后用目光拼命的“提醒”杨文娜。这回小丫头终于反应过来了，她尖叫一声，捂住胸口逃出了船舱。


    也许是气急了，杨文娜跑了两三步后，居然又折返了回来。从舱门处露出个脑袋，冲着船舱里的黄浩然说道：


    “你是个坏人！我不理你了~”


    黄浩然只能苦笑，这话说的，你也没有理过我啊？今天之前，杨文娜虽然在船上，但根本没有和黄浩然对过话。至于今天，你觉得这像是正常的对话吗？


    更让黄浩然觉得无语的是：杨文娜前脚再次跑出去，王家文就鬼鬼祟祟的从门口蹿了进来，并且开始四下张望。那眼神，简直就像是怀疑黄浩然刚刚干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事情……


    “王家文，你他娘的在瞧什么呢？”


    黄浩然怒了，整不了小丫头，老子还训不了你？


    “明白！将军~我什么都没瞧见！什么都没瞧见……”


    王家文明明是立正着不停的在摇手，但为什么脸上就像写着“我懂的”这三个字？这老小子，以前绝对是个不正经的货！戴笠训出来的人物，果然没一个好鸟~


    “你瞧个屁！这屋里还有卫兵，你知道老子能干些什么？”


    黄浩然越瞧王家文就觉得越不顺眼，还是徐子龙老实啊，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可以听，不该问的也绝对不会问。哪像眼前的这个家伙？是的十足的滑头！


    “滚吧！老子懒得理你~”


    王家文再次一溜烟没了踪影。既然说不明白，黄浩然也懒得再解释。至于杨文娜为什么会出现在船上，不用查黄浩然也能猜出个大概。这次进入四川，川军和杨森，是他无法回避的问题。和杨文娜的婚事，早晚要摆上台面来谈。


    只是这丫头出现的时间不太好。马上就要抵达重庆，带着蒋夫人安排给他的未婚妻去见老太太选定的未婚妻，这事情明摆着不好办。


    在船舱里呆了一会，天色转暗。冬天天黑的比较早，为了避免遭到鬼子的飞机轰炸，夜间航行的船只会实施灯火管制，禁止亮灯。黄浩然不想呆在漆黑的船舱里，他决定到甲板上去走一走。


    今晚的月亮被云层掩住，星星也很少。长江两岸的崇山峻岭在黑暗中只能瞧见个轮廓，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和黄浩然同向开往重庆的船上装载着武汉运往大后方的机械、人员和打残了需要轮换的部队，而反方向开往武汉的船上则载着前线急需物资和援兵。


    江风吹过，黄浩然伸手将裹在身上的大衣紧了紧。他现在不能受凉，体质的降低让他变得易受风寒，如果不注意保护，只怕今后会小病不断。


    这笔帐，早晚得和小日本算……


    杨文娜跑回自己的船舱后直接扑到床在大哭了一阵，在她看来，自己的清白已经让黄浩然给“玷污”了。这个男人太坏了，怎么可以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那里呢？幸好有胖红薯在，要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黄浩然看多久。


    红薯，是胖护士的绰号。她是杨森府上医疗班中的护士，还是杨文娜的玩伴，所以才会陪着杨家小千金登上了黄浩然的船。


    见到自己的小姐加好友如此伤心，红薯显得义愤填膺，她不停的骂着黄浩然，她觉得这是在替杨文娜出气。


    “什么常胜将军？分明是个色鬼！小姐~你不能嫁给她，咱们回去就找老爷闹！把这桩婚事推了……”


    可杨文娜却还在纠结自己的身材。


    “红薯~你说他是不是喜欢胸大的女人，就像是你这样的……？”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羞死了羞死了……”


    瞧着在床上到处扑腾，小腿乱蹬的杨文娜，红薯郁闷了。


    难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小姐这回完了……(未完待续。)

 第六章 来者不善

    重庆黄宅，炮火造成的创伤已经完全被消除，整座宅子内外被修葺一新。这件事情上，重庆警备司令部是出了大力的，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这座山城已经成为战时首都。重庆的警备司令就相当于以前的九门提督，官阶虽然不高，地位却相当重要，油水更是十足。因为黄宅遭炮击事件被武汉直接摘掉了乌纱，相信前任警备司令肯定相当郁闷。


    有了前车之鉴，新上任的何司令恨不能将黄宅打造成铜墙铁壁。他不仅在附近放了足足两个营的部队，甚至还把警戒哨都设到了三条街以外。


    何司令在心里发誓，决不能犯和前任同样的错误。在最高当局和政府里面的高官没有从武汉撤到重庆之前，保卫黄宅就是他的第一要务。


    出于安全的需要，黄浩然乘坐的轮船抵达重庆的具体时间是保密。除了军统重庆站，重庆警备司令部也只是知道大概的日期。


    何司令不敢去惹戴笠手下的那些凶神恶煞，又担心码头上出点事情要他背黑锅。最后只好采用了最笨的办法——提前派部队把码头给围了起来，实施戒严。他还特意让手下隔离出一个比较偏的船位供黄浩然乘坐的轮船停靠，已方便布置安保工作。


    码头周围黑压压的士兵和一道道的警戒线，着实把这两天乘船抵达重庆的人们给吓坏了。要知道即便是处于日军围攻下的武汉码头也没有如此戒备森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日本人要打到重庆了呢~


    这样的搞法，自然引起了新闻和文化界的不满，反对的电话和信件每天都有很多。


    开始的时候，何司令都用一句：“这是战时，特事特办”给挡了回去。


    可后来，四川省的一些名流也开始发出反对的声音。于是这事情就开始变得没那么好办了……所以何司令只能站在码头上伸长脖子盼着黄浩然的船早点抵渝，这样他才能从口诛笔伐下脱出身来。


    “司令，有人要见您……”


    副官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又返了回来，并且带来一个让何司令感到厌烦的消息。又有人跑到码头上要见他，这已经是这两天来的第六批。


    来的尽是些他不想见的老家伙，一个个都端着前辈的架子，逮着何司令就说他封码头的举动扰民，犯了哪条哪条国法……


    那语气就和训小孩子似的，这让何司令觉得很没有面子。


    “见他娘的见！去，告诉他，就说老子不在码头！有事，去司令部候着……”


    被烦的次数多了，佛也有火，何司令决定今天不卖任何人的面子。一帮都快进棺材的老东西，还真把自己当成大爷了？他现在是重庆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应该是这帮人敬着自己才是。哪有本末倒置的道理？


    让何司令感到意外的是，挨了训的副官居然没有退下去，居然还再次开了口：


    “不行啊~司令！这回来的人，咱们惹不得~”


    被副官这么一说，何司令的面子彻底挂不住了。都他娘的惹不得，干脆他这个警备司令不要干好了！现在武汉政府还没有全员搬迁到重庆，他的头上就有这么多尊不能惹的“大神”，等到武汉政府完全迁过来，他何司令岂不得整天给人当孙子？


    “哪来的这些混账话！？眼下这重庆城，关起门来老子最大！谁敢再吵吵？老子把他拉到江边崩了！”


    火冒三丈的何司令开始跳脚，他今天是真的想要立威。


    上任以来，先是一趟趟的往黄宅跑，自掏腰包给黄家修宅子，恨不得认黄家老太太做干奶奶。之后便是安排黄浩然探家的事情，每天站在码头上喝着西北风还要被市民骂。


    不是说警备司令是父母官吗？怎么轮到自己，尽给人当孙子了？


    “何小六，你说啥子？要崩老子？好~来嘛~你今个不崩，就是龟儿子~”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何司令的部下居然没能把人挡住，让对方冲了进来。地道的四川话，还有些沙哑，为什么听起来有些耳熟？


    何司令转过身看清楚来人后顿时两腿发软，他的副官没说错，这个人还真不是他惹得起的。


    怒气冲冲带着人走过来的是陆军上将王陵基，字方舟，人称“王灵官”，四川省乐山人。川军五行中资格最老的人物，刘湘、杨森都要喊他一声老师。在王陵基面前，他可不就是何小六吗？


    “哎呀……是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刮来了？卑职有失远迎，实在该死……”


    何司令赶紧小跑着迎了上去，虽然他心中也奇怪王陵基这个老东西怎么会出现在重庆，但嘴上却不敢问。


    本来王陵基在四川也是有自己的武装的，但后来因为死保北洋被打成光了杆，只能投奔刘湘。


    在帮助刘湘称霸全川后，王陵基重掌兵权。但因喜欢摆老资格，后来又被撤去一切职务。


    抗战初期争夺四川省主席失败后，王陵基编组16个保安团组成第30集团军出川抗战。眼下他应呆在九战区，而不该出现在重庆。


    “少拍马屁，你个龟儿子，到底崩不崩？你给个痛快话！”


    “误会误会~我以为是有人来捣乱，破坏戒严……要知道是您，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何司令虽然恨的牙直痒，却只能陪笑脸。


    和王陵基相比，他在川军内部的份量实在太轻，又顶着重庆警备司令部司令的帽子。等于是背叛了四川端起了蒋家的饭碗。如果惹的王陵基不高兴，何司令很容易遭到川军将领的围攻。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瞧瞧你干的事情！不就是黄浩然要来重庆吗？居然连码头都戒严了！他是上将，老子就不是上将？怎么我回来的时候，就没这待遇？你这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这是在犯错误！何小六！”


    王陵基说话的声音很大，引的警戒线外面的百姓不断朝何司令这边张望。见老东西把百姓抬了出来压自己，何司令忍不住腹诽：


    “你当年又不是没干过这样离谱的事情……刘湘去剑阁的时候，还派人净过街呢！我不过封了一小截码头，又能碍什么事？再说你那个上将如何能与黄浩然比？人家是正儿八经的陆军二级上将，而你王陵基，不过是中将加上将军衔，不管职务还是级别，都比黄浩然低一级呢~”


    当然，心里想的不代表嘴上就会说，何司令依旧一个劲的告饶，表示不久前黄宅遭到炮击，眼下还在风口浪尖上，他只能搞的夸张一些，毕竟安全第一嘛……


    末了，再加上一句“这也是戴笠戴雨农的意思……


    “何小六，你要搞清楚……黄浩然此次进川，可是来和川军抢地盘的！你该站在哪一边，应该不用我提醒你吧？””


    听这话音，王陵基似乎来者不善啊……(未完待续。)

 第七章 火坑也跳

    天气不错，江面上没有起雾，视线极好。黄浩然立在船头的甲板上，看着远处的山城轮廓变得越来越清晰。


    杨文娜就站在身后不远处，自从身份被揭穿，小丫头就脱下护士的服装，换上了精美的旗袍。


    女人果然都是爱美的，十六岁的少女也不例外。也不知这丫头到底带了多少套衣服上船，差不多每次被黄浩然看见时穿的都不一样，而且全都不是便宜货。


    就拿此刻杨文娜穿在身上这件淡青色的来说：上边刺的孔雀活灵活现，瞧技法应该是上等的苏绣。配上披在外面的纯白色狐皮小袄，美得就像个小仙女。还有那串挂在杨文娜颈上的翠玉项链，水头也是极好。


    见多识广的王家文告诉黄浩然，这项链八成是传世的物件，也不知杨森是从哪家大户人家手里敲诈得来的。


    即便抛开项链不算，杨文娜的这些行头没有几千块银元也根本置办不起来。杨文娜不愧是杨森的掌上明珠，这浑身上下简直就是用大洋堆出来的。


    相比之下，黄浩然的行头简朴了太多。从里到外，都是军事委员会发的制式服装：棉布衬衫出自后勤部的工厂，呢制军装和披风还是抗战开始前的存货，军用腰带和皮鞋是苏联的援助物资。全身上下，能和贵字扯上关系的的恐怕就是挂在腰间的勃朗宁手枪和最高当局赐给他的银色中正剑。


    军营和时尚向来都是反义词，如果和杨文娜站在一起，黄浩然怎么看都像是拐带少女的暴力分子，瞧着相当刺激。


    不知道怎样去面对杨文娜，黄浩然索性就不去面对。察觉到杨森对杨文娜的娇惯，黄浩然觉得找到了一线生机。他希望冷处理可以让杨文娜生气，然后由这位杨家千金向杨森提出解除婚约，那样他既不用娶杨文娜，也不用得罪夫人，实在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只是好像事情发展的不顺利，小丫头虽然嘟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但好像并不讨厌黄浩然，这副表情就像是想要玩具，却又没有得到的小孩子。满满的都是渴望和不甘心。


    真是要命啊……老子怎么就这么有女人缘呢？


    黄浩然真不知道他是该得意还是该难过才好。


    “小姐，你在甲板上呆了这么久，这坏东西一直没有看你吗？”


    胖丫头开始为杨文娜鸣不平了，却未曾想杨文娜居然维护起黄浩然来：


    “红薯……你不懂的，他虽然眼睛没有看我，但心里，却已经看了很多遍了~”


    “小姐，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账话？报纸上吗？老爷也真是的，什么报都敢给您送……”


    对杨文娜的变化，红薯非常惊讶，上传之前明明还不是这样的，那时杨文娜只是对黄浩然的故事感兴趣，现在很明显，小姐对人更感兴趣了。


    “嘘，别瞎说，他在想事情，我们不要扰了他的清静……”


    杨文娜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黄浩然的后背。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天被黄浩然审过之后，脑海里面就像住进了个人，再也甩不出去了。


    “小姐，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你就不怕黄浩然是个火坑吗？”


    “他就是火坑，我也愿意跳……”(未完待续。)

 第八章 出大事了

    黄浩然乘坐的轮船离朝天门越来越近，老远就看见码头上一排排荷枪实弹的士兵，王家文忍不住大皱眉头。


    重庆的警备司令是怎么当的？这样大张旗鼓的搞法，岂不是等于告诉日本奸细和汉奸，码头上要来重要人物吗？


    没有半点保卫意识！多年安逸的生活，从未有外敌踏入四川境内，让川籍将领的反应变得迟钝，失去了对危险的嗅觉。


    咦~怎么有两名军官在码头上拉拉扯扯，仿佛在争吵着些什么。


    从制服来看，居然还是两位将军！真是成何体统！


    “王老将军~王老将军！黄浩然其实也不算外人...他不是马上要娶杨森的小女儿杨文娜嘛~也算是我们四川女婿……”


    何司令生怕王陵基犯浑，抱着王陵基的腰，死活不松手。他急的满脑门白毛汗，大冬天里，军帽居然湿了一大块，直冒热气，就像头上顶着个火锅。


    王陵基一边用手扒拉何司令一边继续骂骂咧咧。对杨森在武汉耍的花招，王陵基相当瞧不上。在他眼中，杨森的安排有太多的漏洞。


    “你晓得个锤子~老子担心的就是这个…杨森这个哈儿，好不容易让找到个收服黄浩然的机会，却偏偏昏了头把小文子送了出去！那个丫头老子是见过的，和她那温顺的母亲相反，骨子里拗的很，我看她呀~肯定不会同其他女人抢丈夫……“


    “那您也不能带兵来造反呀~黄浩然可是军事委员会任命的陆军二级上将，军衔比你我都高！而且又是最高当局的爱将，不让他进重庆，和阻止政府入川有什么区别？这可是在向武汉宣战！”


    何司令不停的将要害关键讲给王陵基听，希望能够阻止事态向坏的方向发展。


    在重庆警备司令部调来守备码头的两个营外面，是王陵基带来的两个团，所以何司令的副官才会拦不住人。


    这老东西真的做好了火并的准备。


    绝不能让枪声响起！那样的话，事情的性质可就变了~


    他姓何的可不想成为第二个短命的重庆警备司令部司令。


    “王主任，码头上的那两个人，你认识吗？”


    何司令和王陵基夸张的动作成功引起了黄浩然的注意。


    对于重庆的将领，黄浩然并不熟悉，专门负责搞情报的徐兴华又不在身边，黄浩然只能去问军统出身的王家文。


    虽然脑袋中存有很多人的资料，但由于还离得比较远，王家文也没办法准确辨认。不过他倒是给了黄浩然一个新的建议：


    “将军，杨森的女儿就在后边，川军的主要将领，她应该都熟悉……”


    要向杨文娜求助吗？黄浩然有些犹豫。上次对话过后，黄浩然总是尽量让自己离杨文娜远一些。他也不知道该拿这位千金大小姐怎么办？杨文娜不仅是杨森的亲女儿，还是夫人和最高当局的干女儿，这两重身份形成的保护，不是黄浩然能够打破的。


    谁知杨文娜刚好站在下风处，居然听见了黄浩然和王家文之间的对话，她主动走上来表示愿意帮黄浩然这个忙。


    女孩子主动向自己伸手，如果拒绝的话，可是不太爷们。黄浩然这次没有迟疑，对杨文娜说道：“那就有劳杨小姐，您帮我看看，码头上到底是哪两位，居然想出这样的方式来迎接我……”


    杨文娜跑到船头的位置，仔细的看了一阵。结果发现码头上的两个人中，年纪较大的那位身形看起来比较眼熟。但由于两个人扭在一起，观察起来并不方便，所以没法确认身份。


    “离得有些远，我瞧不仔细，你有望远镜吗？拿给我……”


    小丫头一心想要在黄浩然面前有好的表现，所以垫着小脚尖，非常卖力。索要望远镜的时候，杨文娜左手抓着船头栏杆，右手朝后方不停摆动，动作显得非常可爱。


    见到这样的场面，王家文照例向后退了一步，低头偷笑。黄浩然没有办法，只好从身旁的卫兵那里要来望远镜，走到杨文娜身后，递到她的手中。


    “船身颠簸，你小心着点，别掉进江里……”


    “不要紧的，小时候我经常到河里去游水，府上那么多丫头小子，没有一个比的过我……”


    杨文娜一把抓过望远镜，举到眼前，继续着她的观察。在几倍放大的效果下，她很快便认出了王陵基。还有何司令，曾经在刘湘的麾下呆过一阵，那段时间也是杨府的常客，杨文娜虽然想不起和森林的名字，却记得他的姓氏。


    “白头发的是老将王陵基，在川军中的辈分比我父都高…另外一个姓何，具体的名字和职务就不晓得咯……“


    杨文娜的话音还没落，一旁的王家文立刻补充道：“姓何的应该是刚上任的重庆警备司令部司令…他的前任因为将军您家宅遇袭的事情被撤职，难怪要在码头搞这么大的场面，他是怕丢官呀……”


    “只是他俩为啥子打了起来，实在是奇怪……“


    黄浩然的想法和王家文的分析完全一致，眼下在四川，成都和重庆分别由川军和中央军。川军的代表王陵基和四川投靠中央军的势力的代表重庆警备司令部司令居然扭打在一起，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嘛~


    “可惜啊，听不见他们说的是啥子，要不，你将我举的远点试试？”


    杨文娜到底是小孩，想法完全是天马行空。黄浩然一行乘坐的轮船不过百来吨的排水量，风浪稍微大点的时候都颠簸得厉害。在这块起起伏伏的铁疙瘩上，要想将一个人举出船舷之外，那根本就是要玩跳水的节奏。


    “不行，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为了防止杨文娜将身体探出船舷外去冒险，黄浩然只能走到杨文娜身后伸出双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明明是一个保护性的动作，站在岸上的人看来，就像黄浩然从后面搂住了杨文娜一样。


    此时何司令已经快要控制不住王陵基，刚好黄浩然的这个动作被他看见，于是灵机一动，何司令想了个办法出来。


    “快看！王老将军，黄浩然和杨森的小女儿感情好着呢~“


    王陵基顺着何司令的声音向船头看去，结果直接被震得膛目结舌。


    杨森的小女儿怎么会出现在船上？难道，这两个人已经……


    他奶奶的，出大事了……(未完待续。)

 第九章 居然成了“公”

    王陵基的脑子转的极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做出了新的选择。他停下扒拉何司令的动作，扭过头冲着副官喊道：


    “带着你的兵，赶紧撤退…！记住！要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把柄也别留下……“


    “是！”


    执行命令的速度很快，副官带着王陵基的兵，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退出了码头，就像他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般。


    如此麻利的动作，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也不知道王陵基花了多少心血才培养出这两个团来。今天把家底亮出来，分明是想干一票大的，可现在又退的这么干脆，何司令禁不住有些发懵。


    “王老将军，您…您这究竟唱的是哪一出啊？”


    “怎么？难道你小子不希望我把部队给撤啰？放心吧~我不会再为难黄浩然了…现在啊…这形势变了……“


    王陵基甩开何司令，一边大笑一边整理身上的军装。很容易看出，他的这份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老将军，我弄不明白，请指教……”


    何司令实在是被心中的好奇折磨的厉害，只好降低姿态，求教于王陵基。


    “看在你刚才对我还算尊敬的份上，就讲给你听听…我之所以说形势变了，那是因为黄浩然现在已经成了我们四川人的女婿。杨森走这招棋的时候，应该没有想的这么长远，但也算是歪打正着……”


    “您刚刚不是还说杨文娜不会争宠，拿不住黄浩然吗？怎么现在……”


    “你呀，真是个瓜娃子！不会用脑子想，也会用眼睛看吧？都搂在一起喽~说明什么？肯定是生米做成了熟饭！这种事情，我有经验！黄浩然今年多大岁数？光棍了这么多年，现在搂着个年轻自己十几岁，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只怕是连魂都没得啰~今后还不得把杨森的女儿捧在手心里？到时候枕边风一吹，他黄浩然还不得乖乖听话？”


    王陵基讲话时摇头摆脑，就像他能完全读懂黄浩然的心思一般：“自古被抛弃的都是黄脸婆。就连最高当局也不例外，弃了糟糠，娶了宋家小姐。话说黄浩然和最高当局还真是像的很，都他娘的喜新厌旧……”


    虽然想法有些龌龊，但也不无道理。黄浩然和杨文娜相差着十几岁，也算是老夫少妻。仔细想想，一般在这样的家庭中，年幼的妻子总会比较得势。


    男人嘛，都喜欢女人，尤其是年轻的漂亮女人。而且目前社会的主流都认为，为了红颜，偶尔做些荒唐事情，传出去也是佳话。


    从清末到民初，这样的“佳话”，基本上每年都在上演。


    “如此说来，咱们岂不是应该拜拜杨司令的门子？女婿是二级上将，亲家是最高当局，啧啧啧……看来以后这四川，恐怕不是姓蒋，就是姓杨……”


    何司令想的是以后，王陵基要的却是现在。中央军全面进入四川，他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四川肯定姓杨，至于以后会不会姓蒋，还得看咱们袍哥兄弟答不答应！”


    “对付最高当局，这事恐怕不容易吧？四川和中央多年来，一直是河水不犯井水，如果搞对抗，川军恐怕不是中央军的对手……”


    何司令显然对王陵基设想的前景不太看好，他的情绪相当悲观。


    “如果没有黄浩然，咱们川军的确是没有什么胜算……而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利用杨文娜，将黄浩然拉过来，成为我们川军的助力……最高当局将宜宾五县划给第25集团军作守备区，就是想让黄浩然做中央军插手四川的急先锋。那咱们就斩他的先锋，挫他的锐气！杨文娜，就是最快的刀……”


    这番话正应了那句俗语，“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至于能不能扛得住，那就要看黄浩然的定力。


    又过了一小会，黄浩然乘坐的轮船靠上码头。船工抛出缆绳，踏板很快被安装到位，在船上呆了好几天的黄浩然再次将陆地踩在脚下。


    “卑职是警备司令部司令何大钊，欢迎黄长官~您一路上辛苦了……”


    “黄佑公~辛苦啦~鄙人王陵基，武汉的军事会议上，咱们见过……按照军衔职务，我也得叫你声长官~”


    和何司令的纳头便拜相比，王陵基明显比较爱惜羽毛。


    作为川军的元老，他不想在黄浩然面前太落下风。一旦姿态放得过低，就会失去和对方讨价还价的底气，在官场上打滚多年的王陵基深谙此道。


    所以，他可以厚着脸皮称呼黄浩然为“佑公”，也没有喊黄浩然一声长官。


    民国时期称谓「公」是一种社交礼仪，“佑公”不过是尊称，双方依旧是平等的关系。若是称呼黄浩然为长官，那意味着他们之间是上下级关系，王陵基就会矮了一头。


    只是黄浩然，被王陵基这一声“佑公”弄的有些尴尬。


    李长官，字德邻，人们都喜欢称他是李德公，小诸葛白崇禧字健生，人称白健公，最高当局姓蒋名中正，字介石，人前常备叫做蒋介公，没想到今天，居然自己也成了“黄佑公”~


    管一个三十多来岁的年轻人叫“公”，这王陵基王老头，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


    黄浩然不好意思开口，跟在他身后的杨文娜却完全不需要顾忌，她被王陵基彻底逗乐了，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黄佑公？哈哈……王伯伯，你居然叫他佑公？”


    王陵基笑眯眯的瞧着杨文娜，一副慈祥长辈的模样。


    “丫头，你小时候还在我身上撒过尿呢~我和你父亲杨森，那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两兄弟，怎么？这还没过门，就护起自己丈夫来了？”


    杨文娜脸皮薄，被王陵基这么一调侃，顿时脸颊通红，就像喝醉了酒一般，本是羞到了极点，才会跺着小脚急道：“竟然是父亲的兄弟，怎么调侃起侄女来了？你…你…为老不尊……”


    “好侄女，别害羞，你王伯伯这是高兴啊，能找到这样的好夫婿，我就放心了……”(未完待续。)

 第十章 好感

    王陵基到底所为何事？眼下的四川是场大乱局，中央军、保守派和川军中的几股势力都在这场中角力，人人想要多分一杯羹。他急匆匆的从武汉赶回重庆，出现在朝天门，绝不可能只是为了给黄浩然接个风。


    “两位辛苦……我这趟来渝，并不是办公事的，有劳何司令费心……对了…王老将军今日亲临，莫非是有要事找我？”


    黄浩然表现得很亲切，也很尊老。他的地盘定在宜宾五县，以后少不了和川军元老们打交道。见面客气些，留些情面总是好的。


    “哪里哪里？都是卑职应该做的……”


    何司令的回答中规中距，只说是自己职责所在。这是有意将舞台都留给王陵基，有时候不出头便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怎会有公务？就算是有，我也应该去找薛伯陵…说来也真是巧了，我今日到码头上送人，结果遇到何司令…得知您要来，就想打个招呼，尽尽地主之宜……哪里能想到，大侄女居然也在船上……怪我怪我，实在不该用老脸来烦你们这对神仙眷侣……”


    “什么人居然需要王老将军亲自来送？我真是好奇的很啊……”


    王陵基的假话张口就来，黄浩然只好开口追问。他没打算轻松放过王陵基。刚才码头上反常的情况黄浩然都看在眼里，鬼才相信事情像王陵基刚才说的那样平淡。


    故意抛出那么烂的借口，王陵基就是在等着黄浩然发问。杨文娜的出现虽然改变了不少事情，但王陵基还是想搞清楚黄浩然是否对川军怀有同情。要拉拢黄浩然，心理基础不能少。


    “就是几个老弟兄。他们之前跟着刘省长出川抗战，部队都受了不少损失，却没能及时得到补充，心中都有怨气啊……”


    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的确有不少川军将领对最高当局心怀怨恨，常常向王陵基抱怨，但显然时间不是今天。


    刘湘的死和出川抗战的川军得不到补充是卡在川军将领和武汉之间的两个结。只要一天不解开，两股势力就不会合流。


    “物资补充不足的事情，遇到的不是川军一家。眼下若是没有苏联人的援助，军委会的仓库只怕早就空了……现在国家很困难，政府很困难，身为军人，我们只能忍耐，克服，不要抱怨。”


    黄浩然话说得非常小心，他不希望被******抓住破绽，在巩固好自己的地盘之前，黄浩然想节外生枝。


    “好像佑公你的部队，从来没有缺枪少弹过吧？还有71军、74军、18军也是如此，现在可是有不少人在背后议论，最高当局厚此薄彼，对他的中央军宝贝的紧，地方部队就不是人喽……”


    “事有轻重缓急，我的部队一直都是会战的主力，战果多损失大，补充的时候自然优先一些，18军、71军、74军也是如此，罗店、富金山，这些都是恶仗、血战，若是有人觉得这些部队拿的物质多了，下次换他们上就是……”


    “您的部队拿多少物资，都没人眼红……！谁不知道中央军里面就属你的第25集团军最能打，杀的鬼子最多，碰上的也都是硬仗…还有宋希濂、俞济时，也都是好样的……可他汤恩伯、胡宗南，凭什么？还有那****的刘峙、桂永清…别的不说，单说这桂永清。南封会战，就是他放走了土肥圆，害的佑公你吃了药…这样的窝囊废，居然能官复原职！听说军事委员会最近一次给他拨了一个师的装备！27军的番号，也要重新给他……这口气，您就是咽下了，我们川军也不行……”


    王陵基的这番话，说的黄浩然心头大震。


    第25集团军整编在即，所属部队编制番号进行调整已是必然。如果军委会将27军划出去，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重新启用桂永清，还要将27军从第25集团军中划出去还给他，最高当局这样的做法让黄浩然有些难以接受。


    黄浩然知道桂永清是黄埔出来的学生，在最高当局眼中，黄埔前四期的学生是与众不同的。但仅仅因为黄埔这两个字，那完全没有原则的用人吗？这可是战时！正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让桂永清这样的人当军长，那就是在拿几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中央军里也有怕死的将军，杂牌军里也有像王铭章一样的勇士，带兵打仗论出身，这样的想法，真是要不得……”


    虽然眼中的黯然一闪即逝，但还是被王陵基给捕捉到了。听了黄浩然的回答，王老头更是心中暗喜：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黄浩然和他以前见过的那些黄埔出身的将领，不一样。


    这个人没有门第之见，而且有很强的正义感。只要事情有理有据，黄浩然真的有可能在日后为四川籍将领发声。


    再想想黄浩然在中央军中的份量和超然的地位，王陵基都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


    而身后的杨文娜，眼中更是泛出异彩。今天黄浩然又向她展示出了另外一面，同样，还是那么吸引。


    王家文成了在场众人中最尴尬的一位。身为军统，应该立即采取行动。因为黄浩然的这番话已经涉嫌攻击最高当局。但所处的环境，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码头上的人分为两帮，属于川军一边的王陵基和何司令自然巴不得黄浩然同情川军，这样造反的话多说两句才好。而黄浩然麾下的的心腹们，则不管他们的司令官想什么做什么，都会誓死追随。在他们的眼中，老天爷最大，黄浩然第二，至于武汉的命令，根本没人在乎。


    还是装作没有听见，明哲保身吧~王家文将军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脖子完全缩入了衣领。这样的举动，获得了周围警卫的好感。


    王陵基这下彻底有信心了，他已经断定黄浩然对最高当局并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忠心，再加上有杨文娜这个四川妹子，黄浩然很可能成为川军的突破口。(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彼时四川

    自以为发现了大秘密的王陵基，在黄浩然乘车离开朝天门码头后，立即找来侄子唐勇炜，让他赶往宜宾，想方设法混入黄浩然的团体。


    “你要记住，现在是接近黄浩然的最好机会……虽然他接管了宜宾五县，但毕竟是个外来户，根本不懂四川的规矩。黄浩然很快就会发现，他要想在这里站住脚，就必须倚重川中人物。此时你带着部队送上门去，即便是查出了你和我的关系，你也是他丢不起的马骨，为了不寒了后续投奔者的心，他只能重用于你……”


    四川省内复杂的局面，是王陵基这样做的底气。在他看来，如果没有一个四川本地人引路，任何人都不可能看清天府之国的真正面目。


    刘湘死后，四川省脆弱的军政系统已是摇摇欲坠，军阀们私下开始重启“防区制”。


    而“防区制”，正是四川军阀二十年混战的起因。


    民国初期，四川军阀之多，割据时间之长，混战之频繁，为害之大，可以说是非常罕见的。然而，恐怕几乎没人会想到，这丧尽天良、罪恶累累的军阀混战竟然是“合法的”！


    这“法”，就是从1918年摄行四川军民两政的熊克武颁布起，直到1934年刘湘统一四川军政后才结束的四川军阀“防区制”——一部四川大小军阀之间划分势力范围、各自进行军阀割据鱼肉百姓，乃至兵戈相向、血肉混战的“吃人游戏规则”。


    “防区”，原本指各军的驻防区域。但四川军阀的“防区”却远远超出了军事方面的意义，俨然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军事独裁王国。1918年，熊克武决定按各军驻防地区，划拨地方税款，由各军自行向各县征收局提用，作为粮饷之需。四川军阀防区制由此形成。


    在防区制下，各县市的驻军、行政和财政权力，全部全部由驻军把持，驻军在该地区可以自行委派官吏，自行收税，自行扩编部队，而省政府视为合法。虽然“防区制”作为一种法令，原本是四川军阀避免相互兼并和争斗，确保各自地盘和势力而相互协调妥协出的“游戏规则”、“君子协定”。既然各自有“防区”，那么别个来“侵略”，我反击甚至于追击，似乎就是“依法行事”了。所以在无尽的贪欲与残暴驱使下，各军阀为了扩大或夺取更富庶的防区而不断进行混战，防区制期间他们或单挑、或群殴，大战小战达400余次，四川百姓无辜罹祸，死伤无数、损失至巨。


    另一方面，取得防区的军阀，也怕刚得到的防区一不注意就会被别人夺去，因而想尽办法从防区压榨出大量的钱财，供自己扩充实力和享受，甚至出现民国24年收税已经收到民国100年以后的怪现象。


    防区制时期，实际上是四川现代史上的一个最黑暗的时期，也是烟毒最为猖獗的一个时期。当时，四川军阀为暴敛财富，制造了最为惊心动魄的“壮举”就是强迫农民弃粮种烟。当时种烟的农民都有烟捐，此项烟捐系按照窝数计算，每一窝烟苗一般征收烟捐大洋二角，叫做“窝捐”。四川各驻军迫令农民种烟，到收获时，以贱价收买，甚至强迫劫取，然后转运各地，公开贩卖。


    四川军阀为劝农民种烟可谓想尽各种办法，如农民缺少烟种，他们就从别处运来散发给农民;如缺乏种烟的资金，就提供给农民贷款，本利以鸦片烟折算尽管各地军阀想尽各种办法劝农民种罂粟，但还是有很多农民不愿种捐税既高，又极毁地力的罂粟。军阀们在劝种不成的情况下，就采取勒种、迫种的办法，强迫农民种烟，对拒种罂粟或拒交高额税金的农民甚至动用武力进行镇压。农民不愿种烟，就说农民懒惰，课以处罚而完的税叫懒税。在雅州（今雅安），军阀政府规定，每10亩地必须有3亩种罂粟，否则将科以罚金，并加以拘禁。除此之外，若农民种粮而不种烟，第一年完三年的税；第二年再种粮食，完五年的税；第三年还种粮，完七年的税，而种烟则只完本年一年的税。军阀政府就是用这一方法迫使农民种烟。


    军阀控制区下的四川各县各乡，每个角落，即使没有旅栈，没有饭店的地方，也有烟馆，距重庆约三英里的一个小村，居民仅百二十五家，而烟馆已设立二十二所。可谓“十室之邑，必有烟馆；三人行，必有瘾者”。任何人家，客到必摆灯盘，以烟敬客。在这一时期，四川军阀不断恶战，为筹措军饷，竟对鸦片实行专卖或设局抽税，以获取更大利益。卖鸦片烟土要交“泥捐”，开鸦片烟馆的要按一盏红灯每月4元交“灯捐”，开妓院要交“花捐”，还有乱七八糟的杂捐……达到“而今只剩屁无捐”的地步。最可笑的是，政府一边鼓励生产鸦片，对不种植婴粟的农民强征“懒捐”，又收“泥捐”准许鸦片自由买卖，还收“灯捐”、“许吸捐”、“瘾民捐”公开允许烟民吸毒，却又扯起“禁毒”大旗，在民间强征“禁烟特捐”，真是“既当裱子，又立牌坊”，机关算尽，两头捞钱。种种捐税的设立，为鸦片的种、运、售、吸批上了合法的外衣。


    当时的四川在全国是产烟最多、烟土市场最大、吸毒者最众的一个省份。除了勒种罂粟、公卖鸦片等外，武装护商、包运烟土和贩运烟土是军阀从鸦片烟中寻找财源的又一有效途径。由于当时战事繁多，土匪横行，烟土产地又较偏僻，烟商投入巨资贩运烟土，生怕途中出现意外或种种关卡的截夺，故而大多争取军人护送，以便顺利到达目的地。当时附近诸省，如云南、贵州、山西所产鸦片，亦辗转云集四川并经重庆、万县等地沿江而下，销往中南、华东诸省。


    军队参与运烟，逃免税收；商贩交结匪徒，走私鸦片，从中获取暴利。鸦片的泛滥不断地吞噬着四川的财富。三十年代初期，达州大竹一县仅抽烟捐所得就高达125000余元，内江100000元，涪陵300000元。可见鸦片真正成了军阀的摇钱树，不仅成为军阀政权赖以生存的经济基础。也把四川人民的生活推进了深渊……(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混世魔王

    “就算黄浩然进川后真的需要人引路，放着杨森这条阳关大道不走，要我这个混人做什么？老丈人拉女婿一把，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唐勇炜对于王陵基的安排感到很奇怪。他是王陵基的远房亲戚，正是靠这层关系才在川军中混了个连正经番号也没有的保安团团长，守着一截河道靠敲诈过往的船只过日子。手下的人马扣去用来吃空饷的缺额，实际才不过六七百人。唐勇炜不觉得黄浩然会看上他这样小势力。这年月最不缺的就是墙头草，身为陆军二级上将的黄浩然只需要挥挥手，有的是人愿意为他卖命。


    “杨森么？他绝不敢明里出手相助黄浩然，黄浩然也不会借杨森的路子和川军将领套近乎。正因为他们即将成为翁婿，才更需要避嫌。杨森想在四川省主席的位置上多待几年，就不能让最高当局认为他有勾结军队将领的嫌疑。而黄浩然要保住他在最高当局面前超然的地位，也得主动和杨森拉远距离。这是政治，是手腕，历朝历代的地方大员和军方重要将领如果走得太近，都不会有好下场……”


    在官场浸淫多年的王陵基，眼光自然不是唐勇炜可以相比的。在别人眼中，杨森得到黄浩然这个女婿，绝对是如虎添翼，已经将四川省主席的位置牢牢握在手中；而王陵基却看到了杨森即将面临的尴尬局面。最高当局借助杨森之手得到四川之后，肯定会对四川本土势力开始打压，到时候杨森做打手也不是，不做打手也不是，总之逃不过惨淡收场的结局。


    从即将开始的杨文娜出嫁到四川省全面被最高当局掌控，这段日子应该就是杨森人生中最后的高光时刻。


    黄浩然是聪明人，肯定不会以身犯险，为杨森这个便宜老丈人陪葬，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将杨文娜娶过门，完成了最高当局交代的任务之后，便立即带新婚妻子赶往宜宾，和四川的旧势力，特别是杨森划清界限。


    为了避嫌，黄浩然不仅是没办法利用杨森的势力，就连第25集团军中现有的四川将领在川中留下的关系网，黄浩然也未必敢启用。要知道187师师长刘兆慕的老上司潘文华也是四川的大军阀，和这样的地方实力派搅和在一起，肯定会引起最高当局的反感。


    所以，必须在四川经营地盘、整编部队部队的黄浩然，除了启用没有根基的本地新人，或者拉拢一批在四川混的不好的地方小股势力，黄浩然根本没有第三种选择。


    “我听说黄浩然最讨厌别人贩卖烟土，在芜城的时候就没少杀鸦片贩子，若是被他知道了我现在发财的路子，只怕他会宰了我……”


    唐勇炜虽然接受了王陵基的分析，但他还是不愿意听从安排。对于他这样的混世魔王来说，远离战场，买卖烟土，玩玩黑市，养一堆小老婆的日子比什么升官发财都要紧的多。上一任四川省主席刘湘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武汉的病床上？到现在连个死因都搞不清楚。


    “贩卖烟土？这种事情在现在算个屁！我告诉你吧，黄浩然以前也没少发烟土的横财，据说直到现在，他还和上海青帮有生意往来……”


    王陵基不想再跟唐勇炜浪费时间，这个混世魔王侄子的个性他是知道的，请不如激，激不如骂。所以王陵基选择当头棒喝，他要速战速决：


    “小四~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快醒醒吧~眼下这是什么时节？是抗战！是乱世！你还想继续当你的山大王？做梦吧~中央军已经开始进入四川，而且以后的数量会越来越多，有些人是要征粮、征兵、找地方安身的…四川这口锅就这么大，中央军吃的多了，川军就要饿肚子！你那一小块地盘，恐怕早就有人惦记上了~现在如果还不想着找退路，以后只能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想着犯浑，打算和中央军火拼…你想想，第二十五集团军这样的精锐，小鬼子都打不过他们，你手下那群乌合之众，最多让人家练练兵……“


    唐勇炜这回没有吭声，自己的部队是怎样的货色，他心里有数。别说黄浩然的第25集团军，或者是18军71军74军这样的精锐，就是从中央军里随便拉出一个步兵团来，他的保安团也肯定一触即溃。


    王陵基还不知道，他的侄子唐勇炜前几天为了替一个昆曲班的红牌赎身，硬是将保安团仅有的两挺重机枪卖给了防区附近的山贼，现在保安团的火力甚至不如那些大地主家的护院队。


    带回来的昆曲红牌，现在是唐勇炜的九姨太，今年刚刚十七岁，居然还不是他九个老婆中年龄最小的。


    打是肯定打不过了，那就按照王陵基说的，看看能不能在黄浩然那里找到一条升官发财的新路子。


    每一个当官的都离不开生意人，黄浩然仅仅依靠宜宾五县的资源如何也养活不了几十万作战部队，只要第25集团军后勤部需要通过黑市倒腾物资，那唐勇炜就能找到施展的舞台。


    “好，就听三叔您的，我马上带人赶往宜宾……”


    王陵基满意的点了点头，最后，他没忘提醒唐勇炜，现在在宜宾做主的是黄浩然的结拜兄弟、第25集团军的副司令兼后勤部主任汪焕之……


    “你去走动关系，是需要钱的…黄浩然现在很缺钱，而我，刚好有一些。今天让副官带来了20万法币，还有50根金条…在一周之内，给我把这些钱都花出去，就算你大功一件……”


    又是指路，又是给钱，绝对是骑上马再送一程。王陵基肯在唐勇炜身上下这么厚的血本，真不知道他期望的是怎样的回报……


    *************************************


    重庆市区，黄浩然没有让杨文娜和他乘坐同一辆车。


    美其名曰是为了方便安全护卫，实际上是黄浩然不愿意让杨文娜跟着他回家。


    黄浩然也提议过让杨文娜住进酒店，或者直接将她送到杨森在重庆的公馆，但却在杨文娜可怜巴巴的目光攻势下落了空。


    今个这一关，不好过呀……(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对女人的态度

    “将军，前面路口拐个弯，再开上两分钟就到府上大门口……”


    坐在驾驶室前排指路的军官是跟随汪焕之先行入川的人员之一。为了增加黄家大宅的保卫力量和做好接待黄浩然的工作，汪焕之离开重庆前给江峰留下了一批人手，现在黄宅卫队的规模超过两百人。


    轿车的左右被安装了踏板，上面各站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警惕的目光不断投向四周，黄浩然乘坐的这辆车前后各有两辆同样型号、同样颜色的轿车，每辆车边上也同样站着四名卫兵。如果真的有人想在黄浩然回家的路上浑水摸鱼，这五选一的游戏就够对方纠结好一阵子。


    “看来江峰已经得到了教训，这次的保卫工作，他的很出色……”


    王家文依旧习惯性的评价他在第25集团军中的同行们。先是黄宅遭到炮击，后是黄浩然遭到空降袭杀；第25集团军的将领们在冷汗流干之后，开始大刀阔斧的调整内卫机构。除去背着黄浩然突出重围的徐兴华和少数像江峰这样的“护驾有功之臣”，其余的人员全都实施了更换，以至于现在警卫部队连工作方法也改变了许多。


    “还是有漏洞…既然费这么大功夫找来五辆汽车，还搞得外表看起来一模一样；就不应该将我乘坐的车辆安排在第三…怎么看这都是最安全的位置，如果我是杀手，一定先打排在最中间这辆……”


    口中点评着卫队，黄浩然的心思去飞向了别处。


    自打全面抗战开始后，黄浩然就没有回过家。家人现在住的宅子虽然是他授意购买的，但他本人也只是见过几张照片，从未踏入过半步。


    掐指算算，上次全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还是1937年春天的事情。一年半的时间转眼即逝，宅子里不知又多了多少皱纹和白发。


    还有孟施晴的思想状态，黄浩然也搞不清楚。炮袭受伤之后，孟施晴就被送到了重庆最好的医院救治，七日前才刚刚出院。她身上的伤疤只有贴身丫头画眉见过，主治医生也只是说无法消除，大小和所处的位置却只字未提。


    “杨家小姐怎么处理？要不让她一起进宅子？”


    话题突然被王家文转变，杨文娜乘坐的汽车在主车队的最后面。说来也是奇怪，大小姐仅仅是最初的时候闹了一阵，要求和黄浩然共乘一台汽车。但在被明确拒绝之后，杨文娜乖乖的钻进了最后一台汽车。


    “她现在就是最高当局派来照顾我的护士，没有其他的身份…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冰冷的态度，并不能说明黄浩然很无情。相反，这样才显得他有情有义。


    对黄浩然来说，孟施晴出现的时间要比杨文娜早得多，而且孟施晴的玉佩还救了黄浩然的命，两人之间的交集明显要深得多。


    如果黄浩然今天肆无忌惮的带着杨文娜从黄家大宅的正门走进去，那才会让支持他的人寒心。


    王家文的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黄浩然再一次用人品征服了他。仅从对待自己女人的态度上来看，黄浩然比最高当局要强得多。(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 豪华大宅

    “少爷，您回来啦~”


    “欢迎大少爷回府……”


    大门口的气氛虽然比较热烈，但管家和他身后下人们心里明显有事情，一个个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再加上卫队长江峰没有出现，黄浩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一面微笑回应，一面吩咐王家文去寻找原因。


    “我直接去见老太太，你去问问江峰，宅子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家文点了点头，带着两个部下从人群中挤了过去，消失在院落深处。


    穿过门厅，经过幽长的回廊，七扭八拐走了一阵，黄浩然才来到老太太住的院子外面。这一路没少见假山奇石，亭台楼阁，宅子中央的池塘里养着鸳鸯，池中残荷被修剪得干干净净，岸边栽满了垂杨柳。看来买这宅子这时候，肯定花了不少钞票。


    “这宅子，精致的有些过头……俗话说月满则亏，太张扬，不好……”


    管家入内通报，留下伴着黄浩然的几个下人都是他高升之后才雇进来的，比起黄府的老人，少了份淳朴，多了些骄奢之气。


    “少爷您有所不知，这官场上啊~最讲究的就是尊卑，多大的官能住多大的宅子，一切都有规矩……这就是陆军二级上将的地位……”


    “你倒是挺懂嘛~以前在哪位政府大员府上呆过？”


    见自己好像得到了黄浩然的赏识，卖弄官场学问的下人顿时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轻了二两，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少爷真是好眼力，小人曾在刘存厚刘老将军府上混过饭吃……”


    刘存厚、四川简阳人、清末举人，曾留学日本陆军士官学校，和阎锡山等为同班同学，参加1915年护国战争，任四川护国军总司令。1917年任四川督军，风风火火。后来下野，曾任国民革命军23军军长，


    1933年后寓居家中，四川人咒骂刘存厚脸皮厚，为他起绰号“六寸厚”，谐音“刘存厚”。


    厚脸皮之王使唤过的下人果然也是厚脸皮，难道这玩意也能传染？


    黄浩然在心中腹诽道。


    “这里比刘老将军府上如何？”


    “那老东西现在活的可远不如少爷您，房子是小二层，前后院子里连部车都搁不下……失去了部队，没有了权势，空抱着个上将的头衔有什么用？娶的十几个姨太太出家的出家，私奔的私奔，至于那十几个子女，也不知道有几个是亲生的，终日只知道缠着老头子要钱……哎，只怪他以前造孽太多……报应啊……”


    当着新主子的面揭旧主子的伤疤，实在是再愚蠢不过的行为，不但不会受到赏识，还会被定位成不忠不义之人。这下人，倚仗的不过是些小聪明，难成气候。i


    一会见到老太太，应该提个醒，不能因为宅子大了需要人手，就降低标准，什么人都敢让他往家里面进。


    “少爷，老太太请您赶快进去……”


    正思索间，官家从院子里转了出来，告诉黄浩然，院子里面老太太已经等不及了。天底下当奶奶的就没有一个不想见孙子的，为了不让老人家等的着急，黄浩然迈开大步走进了院子。(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 你到底娶谁？

    老太太今年已经是88岁的高龄。时隔一年多见到唯一的孙子，自然格外激动，抓着黄浩然的手不肯放开。口中不停的问，眼睛不停的瞧，就像一撒手黄浩然便会消失不见一般。


    屋子里的佣人伺候老太太的时间都比较久，不但了解老人的脾气，而且都是些伶俐的角色。他们知道老太太在黄府中拥有最高的地位，又难得像今天这样开心，如此良机岂能放过？各式各样的马屁如潮水般涌来。


    “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孙少爷是政府的常胜将军，战场上杀的小东洋抱头鼠窜，茶馆里说书的每天都在讲，咱们的孙少爷是真正的大英雄……”


    “什么英雄不英雄的，刀枪无眼，他一个小孩子，最好还是别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老太太的这番话让周围的人忍俊不住。黄浩然已经三十多岁，还是领兵数十万的陆军二级上将，整座大宅子里面敢称呼他为小孩子的，恐怕也只有这位老太太。


    同样，也只有黄浩然，是真心实意的在陪老太太聊天：


    “您说的对，孙子都听您的……”


    和老太太聊天，只需要哄她高兴便可，至于内容是否正确，这根本不重要。


    果然听到自己的孙子附和自己的话，老太太笑得更开心了，接下来话题也变的越来越广，从黄浩然的身体健康问到军队里的趣闻，然后是政府里的新鲜事情，虽然大部分都是从报纸上可以看到的消息，但由自己的名将孙子亲口对自己说出来，显然更有乐趣。


    佣人们羡慕的目光让老太太觉得非常受用，精神也比平常显得格外的好。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还没成亲…你告诉奶奶，到底准备娶谁？什么时候能让奶奶抱上重孙子？”


    话题终究还是回到了传宗接代的问题上，做为中国式家庭的大家长，老太太最关心的还是黄家香火的问题。


    第三代就这么一根独苗，三十多岁还未成亲，在民国已经相当扎眼，几乎可以说是硕果仅存的怪物。


    “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哎~您一直逼着我娶孟格格吗？怎么？现在改主意了？”


    黄浩然注意到老太太问题的核心是他会娶谁，这说明自己复杂的感情生活已经被家人所了解，这里面恐怕既有于莲君搞的小动作，更有武汉方面的施加的压力。


    所以黄浩然才会有此一问，他想知道向来都很固执老太太是因为什么才会思想发生转变。


    “孙儿啊~以前是奶奶考虑不周，光想着要个格格当孙媳妇脸上有光，请忘了考虑你的前途，政府已经派人来向我说明，像你这样的将军，成亲是有规定的，不能只凭我一句话……”


    武汉的洗脑工作做得很不错呀，看来军政部的人没少在老太太身上下功夫。这样也好，黄浩然原本还担心老太太无法接受孙媳妇人选改变的事实，现在，他算是捡了个便宜。


    “此趟回来，也是想将这件事处理好，一会陪你聊完，我便要去找孟施晴，商量些事情……”


    “你要好好和她说，这孩子，过得也不容易……”


    老太太似乎认定了黄浩然会悔婚，脸上写满了对孟施晴的不舍，而且在黄浩然告辞离开时塞了好多东西让他带给孟施晴，这应该是老太太对自己良心的一种安慰。


    黄浩然刚踏出院门，就碰到了匆匆赶回来的王家文，从他那里得知，孟施晴已经离开了黄家大宅……(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 你是老子的女人

    “早上江峰把人都调到码头边和宅子外围，光想着不能让外面的混进来，却没想到被孟姑娘混了出去……”


    王家文苦笑着向黄浩然汇报，黄宅看似很严密的警卫措施居然被两个女子轻松突破！这样一来此前被鬼子和汉奸摸到鼻子底下实施炮击的事情也就容易理解了。不管今天找不找得到孟施晴，江峰这个卫队长都当不下去了……


    “知道去向吗？”


    “就带了个丫鬟，伤也没有痊愈，半天时间走不了太远，顶多方圆一二十里……”


    孟施晴既然有意逃避，肯定不会选择前往码头车站这样的交通枢纽。现在是战时，轮船和汽车全都受着军队控制，如果乘坐这两样交通工具离开重庆，很容易露出行踪。


    步行，是最隐蔽的出城方式。到郊外再雇上一辆马车，活动的半径立刻就会大增。正常人步行的速度大约是每小时七八华里。两个女人，其中一个身上还有伤，步行的速度只能更慢。刚刚消失几个钟头的孟施晴带着小丫头画眉，走不了多远。


    “告诉江峰…不…还是你亲自去办吧~把咱们留在重庆的人都撒出去…不够的话就拿着我的名片去找警备司令部那个姓何的…务必把人给我找回来！“


    王家文领命离开后，黄浩然骑着战马带着警卫和几名认识孟施晴的佣人朝着南城门出发。


    重庆的西方是巴蜀腹地，川军的势力范围。黄浩然马上就要成为杨森的女婿，孟施晴肯定不愿意呆在四川看黄浩然和杨文娜成婚，所以她不会选择从西门出城。


    东方是烽火连天的战场，在整个华中地区的百姓都在往西南撤，跑到东边去送死的事情孟施晴也不会去做。


    北方是西北戈壁，大漠孤烟直的风情不适合女子。


    所以，她只能向南，去云贵两省。


    昆明、桂林、大理、丽江、西双版纳，孟施晴倒是给自己挑了个渡过余生的好地方。


    “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天塌下来有老子这个大男人顶着，哪轮得到由她来扛？”


    黄浩然骑在马上不停地自言自语，既像是埋怨，又像是自责。


    被孟施晴这么一闹，这趟回家之旅算是泡了汤。还有带着夫人“口谕”跟到重庆来的杨文娜，现在应该已经得到黄浩然离家去追别的女人的消息，不知道那小丫头会怎样去想？


    三妻四妾很爽吗？黄浩然承认自己也曾经向往过这样的生活，可现在不过是两个女人就已经让他很是头疼。对了…还有于莲君……差点把她给算丢了……


    俗话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黄浩然后院的这场大戏迟早是要开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落幕。


    黄浩然一行抵达南门时，南门的守卫早已接到了何司令的命令，要求全力配合黄浩然寻人。


    一队队的士兵跟在黄府下人的身后仔细的检视着出城人流中的女子。紧张的气氛让这些南门关卡的守卫们忍不住猜测，黄浩然是不是在抓女特务。


    突然增强的检查力度让出城的人流变得缓慢起来。没过一会儿，关卡前的道路上便排起了长龙。


    “小姐小姐，瞧你流了这么多汗，还是坐下歇歇吧……”


    丫头画眉拎着两只藤编的行李箱，累得小脸通红，却还一直关心着她的主子。


    孟施晴虽然是打定了主意不再见黄浩然，但她却没有丝毫独立生活的经验。这一点从她让画眉收拾的行李就能够看得出来。


    衣服鞋子杂物，满满装了两大箱，最重要的钱却没有带出来多少。孟施晴固执地认为她领到的月例都是黄家给的，既然要断了关系，自然钱也不能带走。


    从小她就是娇生惯养的，落难之后又一直有下人和父亲护着。虽然受了点苦，也仅限于饿肚子，没有换洗衣服之类。这样出走的行为，还真的是第一次。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样打算，我不会停下来让他追上的……虽然现在走得慢，但只要出了城门，我就立刻雇一辆车，顶多半日，就再没有人能找得到我……”


    孟施晴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体力比以前更差。持续在大街小巷中穿行让她显得非常疲惫。即使是教训自己的丫鬟，她也需要先叉着腰把气息调匀。


    “小姐，我们就只有几百块法币，就算雇了马车又能跑多远？以后还要租房子生活，你可不要把我卖掉啊~”


    画眉已经对自己的前途感到完全悲观，她完全不看好孟施晴的生存能力，也不相信她们能有再次遇到一户和黄家同样好人的运气。


    孟施晴实在是太累了，画眉这一路上都在不停的絮叨，她已经被弄的心烦意乱。


    更可气的是，前方的人流也出现了堵塞，往日里宽阔的大路今天怎么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快走，快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前面在抓人……”


    “这世道，现在重庆也不安全了……”


    不断有人从前面退下来，急匆匆的从两人身边走过，相互间还传递着不好的消息。


    孟施晴忽然有种感觉，今天的交通堵塞可能和她有关。


    下一秒钟，就证实了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你打算躲到哪里去？一辈子不露面吗？”


    熟悉的声音，还是那么令人讨厌，却也令人难忘。


    “呀~姑爷……”


    画眉先叫了起来，她丢掉手中的箱子，拼命的拉孟施晴的衣袖。孟施晴却倔强的不肯抬头，她知道那个人就在他的对面，而且脸上肯定挂着坏坏的微笑。


    绝对不能看，看了就会深陷。


    “你让我走…好吗？”


    声音在发颤，这是因为孟施晴的身体在颤抖。


    “凭什么？你是老子的女人…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画眉开心坏了，她觉得今天姑爷真是英气逼人。


    就应该是这样嘛，小姐可是早就进了黄家，之前差点就送了命，那个叫杨文娜的女学生凭什么和小姐争？


    姑爷加油！快点把小姐拉上马，一起进洞房！


    就像是听到了画眉的心声，黄浩然策马上前，然后猛地下腰一捞，顺势就将孟施晴拉上了马背。


    “你放开我~”


    虽然还在挣扎，但孟施晴的动作明显软绵绵的，在黄浩然怀里闻到那股男人味，她早就已经心软了……


    “门都没有！乖乖的去宜宾给我当压寨夫人！弟兄们！出城！”


    黄浩然一扯缰绳，战马高高的扬起前蹄，然后调头狂奔，在他的身后是他的警卫们，画眉也被最后面的一骑拉上了马背。


    围观的百姓都沸腾了，又是大白天强抢民女吗？


    这的确是四川军阀喜欢干的勾当，可今天这位，好像是中央军啊？


    好吧，可能是入川以后学坏了……(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 二百五怎么了？

    马蹄踏过铁索桥，最先一骑已经到达金沙江西岸。紧接着是数十名骑士跟着涌了过来，队伍的最后是一辆乌蓬马车。


    当先马上人物，穿着笔挺的呢制军装，领章上缀三颗星，年轻得让人觉得耀眼，正是黄浩然。


    宜宾县，又名僰道，是一座有着“二千多年建城历史“的古郡，现在已经成了黄浩然的地盘。


    从重庆到宜宾有两百七十公里路程，骑马足足走了六七天。时间一久，即便孟施晴再美，抱在怀里也是件苦差事。所以黄浩然在摆了半个小时造型后果断的买了一辆马车，将孟施晴和画眉放了进去。


    王家文也在这个队伍当中，他是得到消息后，带着卫队快马加鞭赶上来的。


    谢天谢地，黄浩然从南门冲出去后没忘记让人去通知王家文自己去了宜宾。如果不是王家文带来了电台，那么这六七天黄浩然又得失联，前线第二十五集团军的一众将领们还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子。


    “将军，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宜宾县的范围，眼前这片山水，以后都属于您啦……”


    瞧见黄浩然的兴致很高，王家文想要表现一下。在第二十五集团军的这段日子他过得很愉快。


    习惯了阳光，王家文已经不想再回到军统的黑暗生活中去。而黄浩然，就是他留在光明世界中的钥匙。


    “你这话若是让政府的官员听到，又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怎么？你还觉得我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黄浩然在马上扭头笑着说道。


    他在重庆南门闹那一出很快就传到了最高当局的耳中，老头子的反应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在珞珈山官邸的授意之下，造成的影响被控制在极小的范围，事情很快就翻了过去。但这并不代表最高当局不生气，相信在不久将来的某天，老头子一定会给黄浩然送上双小鞋。


    所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黄浩然决定低下头来安心经营自己的地盘。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有的时候，该缩脖子还是得缩。


    “武汉的战事已经开始走下坡路，老头子就算是想敲打一下将军，恐怕也没那个心情啰……”


    在过去的几天里，畑俊六的华中派遣军疯狂出击，连续突破了第九和第五战区的两道防线。顾祝同、薛岳和小诸葛全都从司令部赶到了最前面督战，接连撤换了好几个军师长，才勉强撑住了第三道防线。


    陈辞修统领下的江防军则表现得还要更差些，被重新得到加强的波田支队成功实施穿插，一直打到了田家镇要塞外围。


    陈辞修急了眼，在他的严令下，土木系拼了老命。十八军全军出击，损失八千余人，才带着江防军在波田支队后方扎起了一道新的防线。


    但防区内被日本人楔进了这么颗大钉子，全线被突破已是早晚的事情。


    三块战场部陷入被动。黄浩然受伤后仅仅才过了不到一个月，最高当局的心情便由天堂落到了地狱。


    前线失利，中央军转进四川的事情就显得更加刻不容缓。最高当局要得到回旋的空间，就必须借助杨森在四川的力量。所以，黄浩然和杨文娜的婚礼势在必行。


    将重庆南门事件冷处理有两个好处：


    第一、可以保住杨森的颜面，不至于激怒这位四川军阀；


    第二、最高当局也不想把黄浩然逼得太急。


    武汉战场的急转直下，从侧面说明了黄浩然给最高当局的重要性。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最高当局此时已经开始考虑武汉失守后的战略布局。


    在军事委员会接下来的计划中，聚集在长沙附近的第25集团军，是一支很重要的作战力量。而黄浩然正是这支部队的灵魂。


    黄浩然受伤住院后第25集团军乱糟糟的表现当局依然记忆犹新。如果处理黄浩然，就等于是削弱了第25集团军的这支王牌部队的战斗力。这种时候自废武功显然是不明智的。


    更何况，黄浩然还很受苏联人的赏识。如果让苏联人误会武汉打压抗战将领，只怕莫斯科会大幅度消减援华物资的数量。如今新疆边境的那条物资通道已经成为了中国抗战的主动脉，一旦停止供血，最高当局的政府将举步维艰。


    最高当局郁闷的发现，在面对黄浩然的小集团时他已经无法随心所欲。从一开始的“不想动”，终于发展成现在的“不能动”。


    看来，中央军里又多一个新的派系。


    就像陈辞修的小团体被称为“土木系”一样，军事委员会内部已经有人在私下称呼黄浩然的小团体为“二五系”。


    “二五”，来源于黄浩然掌握的集团军番号。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称呼他们为“二五系”的原因。


    “大丈夫顶天立地，哪有那么多事情好顾虑的？我知道政府里面的人总在背后管我叫二百五，连你们也被称为二五系。这些人啊~实在是小肚鸡肠……”


    相当无聊的行为，黄浩然顶瞧不上这样的伎俩。不过王家文却持着相反的看法。


    “我倒觉得这名字不错~二百五怎么了？最起码能看准一个目标，执着的走下去！政府里面就是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才会不停的走弯路。如果能多一些像咱们这样的二百五，也不至于被小日本占了半个中国……”


    “会说话！老子爱听！看来让你接徐子龙的班看来是委屈你啦……要不…我让你去范介那里当个参谋？”


    黄浩然被王家文给说乐了。他觉得自己该重用一下如此知情识趣的部下。王家文却被黄浩然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只是军统特训班出来的，搞搞暗杀保卫工作还算内行。若是让他去参谋部做份预案，只怕会笑掉别人的大牙。


    “将军，您这是存心要看我老王的笑话呀~范参谋长那边都是技术活，我可没那能耐。若是将军愿意给机会，倒是可以让我跟着汪副司令。搜集政客的把柄、夹着钱袋子走走门路、给部队倒腾点物资，这些我都能行……”


    “你倒是不傻，净挑些有油水的好事儿……这样吧，我只管引荐，至于汪焕之肯不肯收货，就瞧你自己的本事了……”(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 微服私访

    “副司令，早上派往盐津县的人，又被赶回来了……”


    沮丧的表情，低落的情绪，汪焕之做梦也没想到宜宾五县的情况居然如此糟糕。往日里只看上交的报告，里面总写着今天又建了一个仓库，前天又招了一营新兵。还以为这块后方大基地运转的极为顺畅。谁曾想现实如此残酷，宜宾、水富、屏山、盐津、高县这五个县中，真正被第二十五集团军控制在手中的只有宜宾和水富这两个县。


    剩下的高县、屏山和盐津，到现在依旧是法外之地，或明或暗的不肯受宜宾警备司令部节制。


    高县，位于贵州境内，贵州是黔军的地盘，黔军属于亲中央势力。


    但亲中央并不代表亲黄浩然。


    高县的黔军势力虽然在武汉政府颁发的委任状面前不得不低头，但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要继续当他们的草头王。所以对于宜宾发出的命令，高县方面一直是阳奉阴违。


    五县之中位于最西面的屏山县靠近成都，属于川军势力范围。而且掌控屏山的这股势力明显和杨森很不对付。现在对方明显是要把气撒到黄浩然这个杨森未来女婿身上。对宜宾警备司令部的领导地位，他们承认。但一不出人，二不出钱，时不时还要到宜宾县城来打些秋风，美其名曰“化缘”。


    至于位于云南境内的盐津县，更是由有“云南王”龙云派来的亲信亲自坐镇。坊间有传闻，那位姓王的中将曾在昆明夸下海口，只要他在盐津一日，就绝不放一名中央军进县城。


    最高当局还真是挑了块好地方给黄浩然，看着像是肥肉，一口下去全是碎骨头。


    什么三省交界，交通要冲？现在三个方向全都被堵住，被夹在中间的宜宾就成了牢笼。如果无法从四川、贵州、云南三省获得资源，第二十五集团军拿什么来让部队发展壮大？


    汪焕之这个大总管抵达宜宾后的这些天，头发一把把的掉。他有心在黄浩然到达前打开局面，但派出去的人马却一次次无功而返。


    “怎么搞的？他王秃子这回又有什么理由？”


    盐津县的实际控制者王启发中年谢顶，三县之中又属他对第二十五集团军最为抗拒，所以汪焕之一气之下，给王启发起了个王秃子的绰号。


    “王秃子说，军政需要分家。警备司令部只能管理驻军，却管不到当地政府。盐津县属于贵州省，宜宾属于四川，拿着四川的命令怎么可以指挥贵州的官……”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可仔细推敲之后却是狗屁不通。中华民国根本没有宪法，一直处于训政时期。从某种意义上，最高当局武汉政府就是个军政府。军政分家，你倒是告诉我该怎么分？


    再加上现在处于战时，作战需要高于一切。宜宾警备司令部地跨三省下辖五县又怎么了？眼下的中国战区才是最大的行政编制，就拿五战区来说，所辖的范围涉及安徽、河南、江西、湖南、湖北五省的行政区域。难道李长官指挥作战时要先征得五省主席的同意，然后再调兵遣将？


    搞对抗就搞对抗，何必扯上这么多的废话！


    “奶奶的，要是99师在宜宾，老子就直接派兵把盐津县城给围起来，困他王秃子十天半个月，保管以后不敢再跟咱们嘴硬……”


    假设终归是假设。99师远在长沙，宜宾县城里面只有刚刚搭起架子的六个补充团。实际兵力每团不过六七百人，而且缺枪少弹，完全没有重武器。


    更何况，即使真有主力部队驻扎在宜宾，也不能冒搞摩擦的罪名去围城。这样会连累大哥黄浩然，重庆南门闹的那一出影响还远没有过去，如果此时给别人送上穿小鞋的机会，肯定有人不想错过。


    所以三县的事情，还是得靠协商解决。比如，花些钞票……


    “给我备份厚礼，我亲自去盐津县一趟……”


    ****************************************


    “将军，从这个路口向西二十里，就是宜宾县城…如果快马加鞭，傍晚就能抵达……”


    从前面问到路后折回来的王家文向黄浩然禀告他们所在的位置，可没想到黄浩然居然对分叉路的另一端通向哪里更感兴趣。


    “若是往东走呢？通向哪里？”


    “往东？可是宜宾县城在西面呀？”


    王家文有些弄不明白。警备司令部位于宜宾县城，汪焕之已经先期抵达那里，现在应该赶紧汇合才是。怎么忽然又冒出来往东的念头？


    “宜宾县城有什么好看的？前前后后已经派了三批人过去，手上又拿着军委会的圣旨，要控制起来完全没有难度……水富位于宜宾之下，被宜宾扼住咽喉，近百年来从来都是跟着宜宾混，想也不难控制。倒是高县、屏山和盐津三处，需要花些力气才行……我决定了！不去宜宾~往东…咱们先去高县，然后入云南经盐津进入四川去屏山，微服私访去……！”


    黄浩然说出来的话就是命令，王家文迅速进入角色，开始安排保卫力量。


    手中的全部兵力只有几十人。三省交界的地方又通常是土匪的老窝。队伍里还有两个女人。不管王家文怎么瞧，都觉得有些不保险。


    “将军，要不…还是从宜宾调些人过来吧？”


    “怕什么？这五个县现在都是老子的地盘，我倒要看看，谁敢对老子动手！”


    手中马鞭扬起，胯下战马四蹄飞快，黄浩然一骑当先，带着骑兵们经过路口往东，直指高县。


    高县的实际控制者是前任贵州省主席王家烈的侄子。和盐津、屏山的两股势力不同，黔军并不抗拒中央军进入贵州。他们担心的只是失去入川的通道。


    和川军一样，贵州的黔军也将鸦片作为他们的重要财政来源。以往宜宾在四川军阀手里时，黔军和川军有一套固定的合作模式，四川的烟土可以经贵州销往湖南、两广，贵州的红膏也可以经四川运往山西、陕西。


    宜宾警备司令部成立，中央军势力就搅了进来，原有的合作模式被打破。贵州的烟土无法借助金沙江水路出货，只能绕道走别的地方过境四川，这样不仅成本大增，供货速度也减慢了许多。


    如果再丢掉高县这个三省交界处的散货基地，贵州的烟土业将遭受严重打击。支持高县抗拒宜宾警备司令部的收编，就是为了积攒和黄浩然讨价还价的筹码，换取烟土进入四川的最经济通道。


    “报告将军，黄浩然带着部队出现在西门外，他要您去见他……”


    “来的这么快？他…他带了多少人？”


    “都是些骑兵，顶多半个连……”


    “那就好…那就好…小心伺候着！这可是军委会公认的二百五，万一把他给惹毛了，可真敢开枪！”


    黄浩然这一亮相，就把王家烈的侄子差点吓得犯了心脏病，说好的微服私访呢？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半开

    虽然王家烈的侄子王友达是高县的实际控制者，但名义上高县还是有个叫做赵长寿的县太爷。


    和黄浩然的会面被安排在这位赵县长的办公室。王友达公开的身份是县政府顾问。这样既可以保证让他参与到这场会面中来，又可以不必被顶在最前边。


    “鄙人赵长寿，是高县的县长，不知道黄司令为什么要见我的顾问王先生？”


    装模作样的开场词，赵长寿企图扮演挡箭牌，好让王友达躲在一旁先观察观察情况，但却被黄浩然单刀直入的打断了。


    “王顾问的全名是王友达吧？你是王家烈的侄子？”


    黄浩然在亮出身份通报之前，已经在高县绕了好几个小时。活在川贵两省边境上的老百姓并没有官员的那些顾虑，外来客可是他们的财源。换上便衣带着杨文娜花了几块“半开”银团吃了顿饭，高县的情况黄浩然便了解得清清楚楚。


    武汉政府发行的法币，在这样的两省边境地区并不好使。贩卖烟土的商贩和当地居民对钞票相当不信任，半开银元才是这里的硬通货。


    云南的半开银圆，即清政府所批准的银铸币中的半圆银圆，每两枚抵壹圆银圆一枚使用。


    云南本省的机铸银币，以这种半圆银圆为主。


    辛亥革命后，民国开元铸币厂新模来不及做，但急需铸造银圆，所以只能用旧模，是民国年间铸造的唯一清朝的龙洋。由于它较适应于相对落后的云南社会经济的水平，所以云南自铸银圆和流通市面的银币以半开银圆为最多。


    1911年，云南“重九光复”，建立了军都督府，并成立了地方金融核心机构--富滇银行。1912年，军都督府发布告示，明令富滇银行“发行各种纸币与银圆，一律通用”，从而确立了银圆本位，成为全国继四川之后“改两用圆”的第二个省份；接着又将云南造币分厂改为云南造币厂，自行铸币，铸数日多。云南在历史上是“受协”省份，辛亥革命后，由于“协饷”停止，为筹措军政费用，本省造币厂所铸大圆，为数不多，后来由于纸币充斥，铸料不足，乃专铸半开银圆。1918年，护国成功，又铸银圆，而公开发行的仅有半圆一种，后铸新版“拥护共和”纪念银币也是五角银币。经此过程，半开银圆沿袭其清末时已在云南广泛流通和使用的习惯基础，实际上已在云南取得了流通中主币地位。初铸的半开银圆，尚维持着原来的成色标准，如上文提及的“拥护共和”纪念银币，与老云南半开银币成色一致，都为含银八成六。但护国军兴后，因军用浩繁，被迫以铸造减色半开为筹饷办法，致使半开由八成降至七成、六成，乃至五成，甚至不足五成者。尽管这种低值银币在不断铸造出笼，但因同时还有富滇银行发行的大量纸币充斥市场，铸币竟还远远跟不上滥发纸币的需要，以致在金融日益混乱的市场上，人们“宁要半开，不要纸币”。于是，贬色的半开越铸越多，流通愈来愈广，甚至越出省界，进入贵州、广西及四川的部分地区。云南遂半开之天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 烟土走私

    用贬色的“半开”换回来的消息却是成色十足。被黄浩然当场揭穿身份，王友达脸色有些发白。


    赵长寿闭上嘴巴退到一旁，安静的就像不曾出现过。正主走到前台，他这个傀儡也就没有了价值。


    “黄将军好眼力，在下正是王友达……”


    “虽是初次见面，却已久仰大名……王顾问的毛块生意做的挺大呀~荷包里的半开肯定不缺……”


    黄浩然提到的“毛块”，其实就是烟土。鸦片战争清廷战败之后，大量的洋烟土充斥中国，中国的白银大量外流，加重了清廷的财政危机。


    于是自19世纪60年代开始，清廷公开允许种植鸦片。不久，全国各地，从长城至云贵、从东海之滨到陕甘，到处都种植罂粟，鸦片迅速国产化了，并逐渐排挤、替代了进口鸦片。


    国产烟土中，云贵川三省的产量最大，质量也最好。


    其中产自云南省云土，是国产鸦片中的精品。云土又分迤南土、迤西土、迤东土，其中迤南土质量最好，色香味俱佳，有“王中之王”的美誉，嗜食鸦片的人称之“半里闻香味，三口顶一钱”。云土一般制成长方砖型，外包装上贴有以虎门销烟著称的林则徐的头像，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川土产自四川省，质量稍次于云土，也是烟土中的上品。四川全省各地都产鸦片，其产品又细分为丰都土、南坝土、涪州土、夹江土、屏山土、巴州土、桂花土、龙泥、凤土、磁块等，产量在全国居首位。


    而王友达贩卖的“毛块”则属于贵土，又称黔土、贵州黑，是产自贵州省的鸦片，质量也比较好。形状如马蹄，每块重约10～20两。


    鸦片贩卖，最是暴利。单单依靠走私“毛块”生意，高县每年都能捞到数百万“半开”银元。虽然依照行规，钱款都要上交后再由贵州的大人物组织分赃。但王友达占着地利，能从这桩买卖中截留部分利润，历年累积起来的数目也很是惊人。如果他不是王家烈的侄子，断然不会有机会染指这样的肥差。


    “黄司令莫要开玩笑…贩卖烟土可是杀头的罪过，切不可听信谗言……”


    王友达的反应，没有出乎黄浩然的意料。军阀们控制下的走私烟土生意虽然十分火爆，却终究是政府明令禁止的买卖，为社会和法纪所不容，只能在私下悄悄进行。


    所以被自己扣上走私烟土的帽子，王友达相当抵触。


    要知道南京政府成立后，可是专门设置了全国禁烟委员会的。1928年举行的全国第三次禁烟会议上，最高当局更是亲临训词：“禁烟一事，事关国家社会及民族生存，禁烟委员会务须雷厉风行，破除情面，实地去做。应先从中央着手，如在政府内有任何人敢于以身试法、吃烟运烟者，中央必铁面无私，严厉处置，绝无宽恕!”


    所以虽然各方大佬背地里都依靠烟土生意大发横财，但在明面上却将自己撇的一清二楚。


    就拿王友达的叔叔王家烈来说，贵州省哪次禁烟行动的发起者中没有他？身上还挂着烟土稽查局局长的职务。


    走私和稽查的是同一帮人，烟土屡禁不绝，也就很好理解了……


    “王顾问多虑了…今天不过是私人性质的会面，谈的不算公事……”


    黄浩然给王友达递上一颗定心丸，他现在要的是高县的控制权，不是来禁毒的。云贵川三省的走私烟土生意已经做了几十年，如果贸贸然断了别人的财路，势必会引起多方势力的反弹，在充实自己地盘的节骨眼上，黄浩然不想自找麻烦。


    私人会面？不谈公事？


    王友达被这几句话说得心思活泛起来，难道黄浩然对走私烟土的生意有兴趣？没错~眼前的这位宜宾警备司令部司令也曾经是烟土走私生意中的一员猛将。


    如果能将黄浩然拉进来，在贵州的“毛块”生意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即便是再厉害的安排押运，也绝比不上军队护送来得稳妥、高效。


    “黄司令说的对，你我初次见面……一上来就谈公事未免太过乏味。不如我来做东，在县城里最好的酒楼摆上一桌，为黄司令接风，顺便聊聊发财的法门？”


    “我看酒楼就不必了，县政府这里就很好嘛~也不怕老弟笑话…贵州菜我还真没有尝过……”


    黄浩然微笑着点点头，一副我很欣赏你的表情，对王友达的称呼，也从顾问改成了老弟。


    这样的变化是王友达乐于见到的，他笑着指了指赵长寿，告诉黄浩然这位赵县长是个老饕，手底下还真有个不错的厨子。


    “这事好办，我这就去安排，一定让两位满意……”


    赵长寿退出去之后，黄浩然也让身后的警卫退了下去，他这是在向王友达表示诚意。没有第三者在场，有些话，就可以直说。


    “宜宾，其实也产烟土，只是质量不出众，在川土里不算好品种，如果黄司令有意，可以培植几个代理人，将这生意抓起来，一年也能有百十来万收入……毕竟这养兵，是很花钱的事情……”


    “王老弟真是懂我……实不相瞒，我这宜宾警备司令，荷包早就掏了个底朝天……军委会拨的那点款子够什么用？若是再没有外快，招上来的新兵就得喝西北风……”


    黄浩然一路给王友达递梯子，好让对方顺着往上爬，高县的控制权他是势在必得，但如果能够顺道发一笔横财，又何乐而不为呢？


    很明显，站在王友达背后的势力只是想从高县捞钱，他们对这个三省交界处的破县城并没有兴趣。


    既然有利益诉求，那么就有化解矛盾的突破口。


    “如此说来，宜宾的烟土收益，是满足不了黄司令啰？”


    “可不是吗~老弟…实在是缺钱缺的厉害啊……”


    黄浩然连饥不择食的样子都摆了出来，已经做得相当露骨。心思早已经歪了的王友达又岂能不上钩。


    “您占着地利，要想发财还不容易？三省之间的物资流通还是小头，只要设个关卡，就可以源源不断的收上来……如果再加上烟土走私，那可是日进斗金啊……”


    “老弟的意思是，让贵州的烟土流入四川？可刚刚老弟也说过，四川的烟土产量本就是全国第一，质量也比贵州的要好，我把烟土放进来，能卖给谁去？”


    “您这就有所不知了~烟土这东西，就好比是咱们一会要吃的饭菜。各地出产的都有各自的口味，那些大烟鬼们总想尝点新鲜，所以异地出手最有赚头……“


    聊到走私生意，王友达顿时来了精神，他开始向黄浩然传授他的烟土生意经。


    “的确…贵州的烟土质量要比四川的差一些，但是价格也便宜呀~这抽大烟的，只能是越抽越穷…到了荷包干瘪的时候，只要能过瘾，对他们来说就是好东西！所以只要价钱合适，根本不愁销路……”


    “而且您还可以把四川的烟土，卖到贵州来…还有云土，那也是俏货！您的地盘刚好处于三省交界，若是把生意全面做开了，就是养上一两个师，也是轻轻松松轻松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十一章 拿下第一县

    “能赚那么多？”


    黄浩然做出十分惊喜的模样。这简直不亚于在王友达屁股上扎了一针兴奋剂，他连忙拍着胸脯向黄浩然保证，三省烟土交流的生意利润只会比他说的更多。


    “黄司令，你是不知道你所处的地理位置有多好！我待在高县，赚的只是四川和贵州两家的半开，你却可以赚云贵川三家！控制好金沙江水路，就等握住了整个上游的所有烟土生意，以前沿江的几个县各自为政，走私贩子还能绕绕路，躲避关口，逃避税收，现在五个县都捏在你手中，从哪走都得给你交钱！”


    “格老子的，这比拦路抢劫来钱还快呀！”


    说到激动处，王友达连对黄浩然的尊称“您”都忘了说，开始直接称呼“你”起来，可想而知他的兴奋程度。


    到最后，他甚至开始爆粗口。


    钱啊，眼前全是白花花的半开，怎么自己就遇不上这样的好事呢？王友达都有些嫉妒黄浩然了……


    “老弟说的很有道理，我是真有心按老弟说的这么去做，只可惜，盐津和屏山还没有被我完全控制……”


    黄浩然已经搞清楚了王友达的底牌，现在轮到他要价了。


    果然，王友达立刻递上了他的筹码。


    “黄司令你放心，我们贵州方面一定全力支持您……相信盐津和屏山县也有聪明人，发财的事情，没有人愿意错过……”


    “既然如此，不知老弟是否愿意做个表率，让我放两个营到高县县城，做做样子？”


    黄浩然决定趁热打铁，先拿下高县再说，现在王友达是被走私烟土的巨大利益弄红了眼，如果等他冷静下来，再想不费一兵一卒接收高县县城，那可就不好说了。


    “没问题……！我今天就把两个保安团撤出去！”


    “不用发电报请示一下？”


    “不用！老弟我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主的……”


    最后再来个激将法，让王友达无路可退。


    黄浩然没有骗对方，他的确只准备在高县县城放两个营，不过不是来自宜宾的新兵营，而是第二十五集团军即将开建的教导营。


    两营百战老兵，拥有的战力绝对超过黔军两个主力团。王友达手中的只有几个保安团，退出县城之后就再没有返回的可能。


    如此看来，三个县中的第一个县基本拿下了。


    接下来，黄浩然的目标是龙云控制下的盐津。


    和贵州已经被中央拆的七零八落的黔军势力不同。“云南王”龙云手握几十万滇军，身兼武汉政府陆军副总司令、昆明行营主任、执政党党云南省党部主任数职。长子龙绳武还是最高当局的义子。是个真正的地方实力派。


    抗战爆发后，龙云任第三预备军司令长官，决定云南出兵二十万，力主抗日。1937年9月9日龙云的滇军誓师巫家坝，首批第六十军四万馀官兵浩浩荡荡，步行一千多公里到达长沙集结，随即奔赴抗日前线台儿庄。


    而以上这些，还不是“云南王”龙云手上最大的底牌。


    滇缅公路，即中国云南省到缅甸的公路。经过昼夜轮班赶工，于1938年8月底终于通车。这条公路与缅甸的中央铁路连接，直接贯通缅甸原首都仰光港。


    为了修通这条滇缅公路，龙云在沿线近30个县征集了约20万劳工，耗费了巨额的财富。最终，他获得了超值的回报！


    广州陷落后，滇缅公路成了武汉政府位于西南大后方的生命线。


    除了来自北方红色苏联的援助，政府军队所需要的其余武器装备；维持政府经济运转所需要的各种物资；无数内迁到大后方的人们所需要的基本消费品，总之，当时维持整个抗战所需要的、中国不能生产所有物资，都依赖这条生命线运进大后方。


    昆明和滇缅公路沿线几乎一夜间冒出了无数家运输公司，这些公司大量购置汽车投入到繁忙的运输业务中。他们从缅甸大量进口棉纱、布匹、汽车零配件和所有能买得到的消费品运回国内，利润都相当丰厚，是商人的黄金时代。滇缅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三吨的雪佛兰”、“三吨的福特”、“3.5吨的道奇”、“4.5吨的大国际”，昼夜不停地抢运物资。


    昆明城迅速地发展了起来，各国政府纷纷在昆明开设领事馆，昆明这个古老平静的城市一下子变成国统区内最繁忙、最国际化的大都市。


    滇缅公路彻底成就了龙云。他这个云南王在政府里的话语权越来越重。口袋中的财富也越来越多。


    所以，在盐津县的问题处理上，必须采取和高县完全不同的方法。


    黔军很缺钱，而龙云，缺的是安全感。


    龙云自打1928年登上省主席的宝座，掌控住云南的局面后，就一面依靠云南讲武堂毕业的军官控制滇军，一面从法属殖民地越南和英属殖民地缅甸、印度大量采购武器充实军队实力。


    靠着用外国武器装备起来的军队，龙云将云南省的大门扎的牢牢的，中央政府的势力始终无法渗透进来。


    但随着日本全面入侵中国，云南的生存政治土壤发生了改变。最高当局成了唯一的领袖，政府也只有唯一的一个。如此一来，云南省再没有了关上大门的理由。


    武汉的沦陷近在眼前。最高当局身为抗战领袖，又一贯喜欢与西方势力亲近。在他眼中，重庆那座山城总显得有些土，无法匹配身份。


    昆明越是繁华，最高当局就越想染指。而这一点，是龙云绝不能接受的。


    所以，对于宜宾警备司令部的诞生，龙云的反应非常激烈。在黄浩然接到委任状的当天，滇军的一个主力师就被调到了盐津县。然后第二天，龙云的长子龙绳武又在昆明遥领了盐津县县长的职务。


    这几乎等于是在宣告，他云南王龙云要与盐津县共存亡。


    能将云南省的大门关闭十多年，充分说明了龙云对滇军的掌控能力，这支军队完全忠于龙云，黄浩然几乎找不到游走其中的空间。


    要想接管盐津县，只能走高层路线，和昆明直接谈判。(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 逼你合作

    离开高县时，黄浩然换了便装，座驾也换成了三吨的雪佛兰卡车。一共三台，这是贵州方面给的见面礼。


    自己私下和龙云做交易，最高当局肯定会不高兴。所以实在不宜穿着中央军的将官服招摇过市。


    原先骑乘的战马被寄养在高县县政府，日后会由接管县城的教导营来接收。王友达拍着胸脯保证，一定把这些四条腿的大爷给伺候好。不但安排了专人供吃供喝，甚至还有小母马陪着。


    毒品贩子果然都擅长玩腐蚀的把戏。黄浩然很担心这批战马会在温柔乡里泡出软骨病来，以后不肯再上火线。


    战马和军人一样，最怕的就是安逸。


    看来主力部队进驻宜宾五县后，反腐倡廉的步子不能跟丢了。


    盐津县边境的驻军把重点都放在了宜宾方向。见黄浩然一行来自高县，身着便装，又挂着贵州车牌，对方明显放松了警惕。


    把守关卡的滇军认定这三辆卡车是黔军哪个官员私下投资跑运输的车辆，于是在敲诈了几十块“半开”后挥手放行。


    滇缅公路通车后，贵州佬没少入股云南的运输公司。仰光那边的物资堆积如山，运输订单根本不用愁。只要你手里有车，光是赚取政府支付的高额运输费就足以让车辆保持盈利。如果进出国门的时候再夹带一些私货，那简直就是日进斗金！


    所以这样的卡车在滇军眼中都是肥羊，每回见到定是痛宰一顿，绝不会放过。


    滇军肆无忌惮的敲打着手中的“半开”银元，然后一枚枚在嘴边吹过后送到耳边去验成色，这些丑态都被黄浩然隔着车窗玻璃尽收眼底。


    除了吃相难看，这伙滇军的装备比较吸引眼球，用沙袋垒出来的简易工事上驾着哈奇开斯机枪，腰里插的是m1892勒贝尔左轮手枪，全都是法国货。


    二战中，由于法国人迅速被德国击败，连带着法国人的武器也被骂得一钱不值，可实际上法国人的手里有不少的好东西。


    就拿哈奇开斯机枪来说，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就是在哈奇开斯轻机枪早期型号的基础上研制出来的，还有九二式重机枪，也是在哈奇开斯重机枪的基础上研制成功的。


    m1892勒贝尔左轮手枪则远胜日本人的王八盒子。


    所以，法国陆军的枪械装备最起码和日本陆军同处一个水平线。至于火炮和战车这些重型装备，更是超越了日本人一大截。


    能舍得用宝贵的外汇从法属越南弄来这么多的法式装备，龙云也算识货。


    但真正的决定因素终究还是人，即使装备再先进的武器，依照滇军现在的精神面貌，拉到前线去，也只能吃败仗。


    可惜了云南百姓缴纳的赋税……


    卡车继续前行，在又被敲诈了两三回后，黄浩然终于抵达了盐津县县政府。


    名片递上去，仅仅过了两分钟，便中门大开。


    巧得很，龙绳武居然于昨夜赶到了延津县城。最高当局的干儿子对上了最高当局的干女婿，也算是一家人的内务。


    两人碰面后谁都没有先开口，这倒不是在摆架子，而是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按照政府里的地位，黄浩然和龙绳武的父亲龙云是同僚，两个人都是陆军上将，开会时都是平起平坐。如果按照这个标准，龙绳武就得叫黄浩然一声“叔叔”。


    而如果攀亲戚关系的话，杨文娜是龙绳武的干妹妹，那样龙绳武就成了黄浩然的大舅哥。


    这里面可差着辈呢。


    最后，两人默契的决定称呼官衔。


    “黄将军忽然造访，不知所为何事？”


    “龙县长是聪明人，又何必如此客套？”


    也好，有话直说，大家都方便。


    龙绳武1906年生人，时年32岁，云南陆军讲武堂第18期、法国圣西尔军校骑兵科毕业。是龙云悉心栽培的接班人。对黄浩然驰骋抗日战场，他是心生向往的，再加上法国军校培养出的个人素质，说话的态度，比较客气。


    “若是黄将军想要单枪匹马接收盐津的壮举，在下恕难从命……家父有令，云南省的土地，一寸也不能丢失……”


    说到这里，或许是觉得态度过于强硬，龙绳武稍微停顿了一下，毕竟在他心里，大家都是抗日军人，实在不应该如此敌对。


    也正是这份犹豫，让黄浩然看到了突破的希望。龙绳武和龙云不同，接受过西方文明教育，身上还没有太重的军阀痕迹。在他的心中，云南更多是家乡，而并非地盘。


    “都是中国军人，头顶上是同一个政府，哪里用的找说的如此严重？土地是国家的，是百姓的，云南如此，四川也是如此，全国都是如此！一寸不能丢这种话，应该说给日本人听……”


    你不是讲文明吗？我就和你谈国家、谈民主，我和你敢说云南是一个独立政权，否则武汉政府的命令你就得遵守。包括军事管理区域的调整。


    龙绳武被黄浩然这么一逼，只能是默不作声。在他的心里，对黄浩然的这番话是认同的，但是作为龙云的长子，损害云南利益的话他却不能说。


    “龙县长放心~我黄浩然绝不是咄咄逼人之人…抗战是大局！滇军也是重要的抗日力量！对龙主席肯出兵20万打小日本的壮举，更是相当敬佩~实不相瞒，地方将领中，最佩服的就是四川省的刘主席和您的父亲，只可惜，刘主席已然病逝……”


    将刘湘扯出来，实质上就是在威胁。抗战开始之前，四川和云南都是封闭的割据政权。抗战开始之后，两位大佬均表态出兵抗日，成了民族英雄。


    但刘湘已经死了，而龙云，却还活着。


    中央军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接下来还可能做些什么，仔细一想之后，龙绳武冷汗都冒了出来。


    “黄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声调高了好几个八度，这已经是在质问了。


    “我要说的很简单，对抗不如合作，逆潮流而动，那是不明智的……”


    黄浩然心中有数，龙绳武没有对他下手的勇气。就算是龙云亲临，也得将他这个陆军二级上将完完整整的送出云南。龙家人现在不敢惹事，刘湘的结局给这些地方实力派们留下了太深的印象。政府和最高当局已经占据了民族大义的制高点，龙家只能搞软抵抗，绝不敢做出头鸟。


    “合作？愿闻其详……”(未完待续。)

 第23章 你要什么条件？

    “其实很简单，换我来守门……”


    短短十个字，却让龙绳武动容。


    黄浩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要改换门庭投入龙云麾下？


    这念头在龙绳武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抛开。因为仔细想想，连他自己也觉得荒唐。


    离开如日中天的最高当局，加入一直被中央虎视眈眈的云南，这得有多傻才能做得出来？


    黄浩然是傻子吗？肯定不是！所以，只能另有所指。


    “云南所处的环境想要改善，只能由龙主席做出让步，放弃云南的闭关政策。毕竟现在是抗战时期，全国训政，军阀混战时的那一套，现在完全行不通……不过既然今天能够在盐津县见到龙大少爷，我想你们云南向政府让步的可能已经微乎其微。因为将你这个法国军校的高材生放在最前面，这已经说明了龙主席的决心……”


    龙绳武必须承认黄浩然的分析很准确。虽然眼下的形势对云南十分不利。由于两边实力悬殊，面对最高当局的攻势，云南只能龟缩防守。但这依然没有动摇龙云割据称雄之心。


    滇缅公路是武汉政府的大动脉，又何尝不是他龙云的新血管？


    英法两国一直希望染指云南境内的矿产和资源，却苦于没有运输渠道。现在公路通车，越南和缅甸的英法驻军立即和龙云在私底下达成了一系列协议。外籍军事教官带着大批武器装备加入滇军。


    因为滇缅公路，滇军这几个月实力飞涨。而最高当局的中央军却在抗日前线不断消耗。一种新的可能出现在龙云面前：那就是最高当局的武汉政府很有可能在日军的强力压迫下倒台，而云南政府则可能在英法的庇护下接过中国的政权。


    虽然现在看来，这种局面出现的可能很小。但对龙云来说，却依然有着致命的诱惑。


    让步是绝不可能的，但云南现在也没有反击的实力，所以目前的选择，还是拖延……


    “全国抗战是主流。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发生改变……武汉的战事虽然处于下风，但我们应该看到，日本人的军事力量已经被严重削弱。即使武汉最终沦陷，抗战也将进入相持阶段，这注定将成为一场持久战……”


    黄浩然还在继续滔滔不绝。龙绳武觉得不能一直被对方控制着节奏。应该找机会展示些水准，为自己赢得尊重。身为法国军校的高材生，他不能忍受自己像小学生一样只能听讲。


    刚好“持久战”这个词给了龙绳武机会：“黄将军不愧是蒋百里先生的结拜兄弟，持久战的理论基础，应该是来源于百里先生的著作吧？”


    对于自己的讲话被打断，黄浩然并不介意。对于持久战的理解，整个民国肯定没有人能够超过他。将这份功劳算在蒋百里头上也好。老是出风头，是会遭人记恨的。


    “他山之玉，借来用用而已。若是有幸推陈出新，算是侥幸。”


    谦虚两句之后，话题又接了回来：


    “我们还是继续说持久战…顾名思义，这种作战就是相互比拼国力消耗。日本虽强，但国家却小，中国虽弱，但国家却大。只要后方稳定，虽难以击败日本，但要拼出个相对稳定的局面，却是完全可以做到的。所以，只要政府受到的压力稍轻，一定会腾出手来打扫大后方，为持久战打基础。四川，已经开始动手…云南，将会是下一个……”


    见识上比不过黄浩然，龙绳武决定展示他的勇气。说来说去，他还是不肯服输。就像他的父亲龙云服务那个满嘴假牙的最高当局一样。龙绳武也无法接受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黄浩然，在各方面都领先他太多。


    “如果我们誓死不予配合，中央就算最后赢了，只怕也未必好过……黄将军刚才说过，日本才是中国的最大敌人，最高当局如果真的对云南用强，就不怕日本人黄雀在后？”


    面对龙绳武有些赌气的话语，黄浩然给予微笑回应。他提醒龙绳武，龙家人似乎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民心所向…


    破坏抗战可是好大的罪过。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云南的百姓还肯不肯支持你们龙家，只怕不好说……


    “另外，还请龙大少爷好好想想，最高当局为什么将宜宾五县划到我的名下？若是我的第25集团军从长沙全部撤到宜宾，请问滇军准备派哪支部队，来和我黄浩然扳扳手腕？”


    明知道此时不应该沉默，但龙绳武还是说不出话来。黄浩然的部队战斗力有多强悍，数个日本陆军师团的覆灭已经给予了很好的说明。将滇军的几员能拿得出手的战将来回数一遍，还真找不出适合摆在黄浩然对面的角色。


    在绝对强横的实力面前，任何诡计都是无效的。


    龙绳武的脸上满是不甘，却又无计可施。


    “幸好，我是个懂得变通的人，并不愿意看到任何一支抗日的力量被内耗，所以今天，我才会到延津县城来，向贵方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火候到了，黄浩然决定下最后的猛药：


    “中央军的将领中，我是最没有地盘野心的。盐津县的管理权我并不在意……甚至还可以替你们向武汉政府要一批委任状。官还是原来的官，人还是原来的人。只是明面上，他们需要听从武汉政府的命令。至于私底下吃的那口锅里的饭，我不想问，也懒得问……但是可以保证，只要我黄浩然在宜宾一天，中央军里就没人敢插手盐津县。这样云南省的大门，不就等于牢牢的握在你们龙家手中？


    这计划实在是太美好，美到龙绳武不敢相信。他必须再确认一次。


    “刚才说替我家守大门，就是这个意思……？”


    “难道我的比喻不够贴切吗……？”药已经下了足够的剂量，现在需要给对方些消化的时间。


    龙绳武没有让黄浩然失望，他的眼睛飞快地眨了几下，便立即明白，黄浩然如果肯这样做，肯定不会是免费的。


    “你有什么条件？说吧……如果要价太高我做不了主，会向昆明发电报的……”(未完待续。)

 第24章 又下一城

    利用手中的权力替云南的官员洗白，还要掩盖住盐津县的控制权依然在云南龙家手中的事实，这完全对最高当局赤裸裸的背叛！


    商场上有句话，叫做“风险有多大，回报就有多大”。黄浩然竟然肯为云南龙家冒这么大的险，那么他想要获得的回报，也一定非常巨大。


    龙绳武没敢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而是先声明自己拥有的决定权有限，如果超出了范围，还是得龙云亲自拍板。


    “很简单的条件，普天之下，也只有你们龙家可以办到……”


    龙绳武立即想到了滇缅公路。军队派系之间的交易筹码，无非是地盘、人口、金钱和军火。


    黄浩然一上来就声明自己不要地盘，将盐津县的控制权拱手让给了云南，说明第一种筹码对他无用。


    四川是人口大省，宜宾也不缺人口，所以第二种筹码也不对路。


    剩下的金钱和军火，都不是云南独有的。


    所以黄浩然要开的条件，只能和滇缅公路有关。这条公路，现在是地地道道的“云南特产”。


    “我要入股滇缅公路运输公司，干股，不投本钱的那种……另外，在边境上，还要给我开一条特别通道……有些物资是我急需的，英国人和法国人手里有。钱我可以给，但必须是公道价，而且只能从运输公司的分红里面扣除……”


    龙绳武终于明白了。黄浩然的眼光居然已经越过了云南，进入了缅甸和越南。他这是要当国际大运输商啊~这个要求，还真的只有他们云南龙家可以满足。


    “这条特别通道，只怕是有出有进吧？”


    “龙少爷果然聪明~当着明人我不说暗话，光靠运输和走私，又能养多少部队？当年东印度公司运到国内的东西，我想运些回去，越南和缅甸不过是跳板，最后的目的地是日本和英法美……”


    往外国卖鸦片？这不等于是往山西大同卖煤炭吗？龙绳武完全不看好黄浩然的这桩生意。他认为失败是必然的结局。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眼下最重要的是黄浩然想和龙家作交易，只需要分些滇缅公路的利益给他，就可以保住延津县这扇云南省的大门。


    台底下的交易不可能白纸黑字签约，也不可能有明细的账目可查，实际上黄浩然能分多少利益全看龙家的心情。以后他们还可以以此为把柄，要挟黄浩然。


    这样的好事，龙绳武简直想要当场就拍板，却又怕被看出不对。他只好强忍着内心的喜悦，告诉黄浩然他必须给云南的龙云发电报。


    黄浩然点头表示他没有意见，然后目送龙绳武离开。他刚才说的其实都是真话。只是由于双方眼界不同，理解的偏差大了些。


    苏联人的援助维持不了多久。欧洲这个火药桶不久就要被引爆，国内的军火工业又跟不上。要想保持部队的战斗力，必须要新的军事援助渠道。


    历史上在欧战爆发之后，日本袭击珍珠港美国大举援助中国之前，重庆政府再没有得到过大笔的军事援助。黄浩然只能把算盘打到了英国和法国在越南和缅甸的殖民地驻军这两头大肥羊身上。


    一战虽然没有过去很久，英法这两个大国在亚洲的殖民地却已经病入膏肓。贪污腐败已经达到触目惊心的地步。龙云能够弄到那么多法军物资提醒了黄浩然。他可以去挖这两个老牌帝国主义的墙角。


    在贪官的眼中，国家财产和私人财产的兑换比例可以相当夸张。黄浩然相信，只要击中这些呆在殖民地的英国佬和法国佬的软肋，把越南和缅甸的军火库完全搬空，也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殖民地远离国内，训练的弹药消耗每年的军火折旧都是搞不清楚的糊涂账，这给军火走私留下了太大的想象空间。


    据说，越南和缅甸还有几座军火工厂，黄浩然甚至想把那里的机器也拆掉，运回国内。


    除此之外，这两个殖民地还是两个重要的中转站。在英国和法国的庇护下，那里的港口不会被日本舰队封锁，那里的铁路不会遭到日本飞机的轰炸。黄浩然自掏腰包从欧洲和美国采购来的先进装备可以平安地到达这里，然后通过滇缅公路运到宜宾。


    至于往国外卖鸦*片的计划，也绝不是随便说说。黄浩然知道世界毒品的发展趋势。虽然国内的化工产业无法提供冰*毒需要的材料，但将烟土进行提纯，这样的技术完全可以实现。


    贩*毒向来是暴利的行业，从日本人和欧美手里捞钱，再去购买打小日本的武器弹药。这种生意做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龙云没有立即回电，多半是担心其中有诈，想要多研究研究。


    龙绳武陪着黄浩然吃了一顿云南菜，然后安排黄浩然一行住进了县城的最大的宅子。


    原本还想塞两个漂亮姑娘到后院给黄浩然暖被窝，但在见到了孟施晴和画眉后，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两个漂亮女人是谁？黄浩然不是要娶杨森的女儿杨文娜吗？怎么会带着两个女人到处跑？难道又被自己发现了一件可以拿捏黄浩然的把柄？


    什么抗日名将、常胜将军，在女色面前，还不是一个鸟样？


    龙绳武终于找到了黄浩然的“弱点”，挽回了一些自信。


    次日早晨的早饭，又是龙绳武亲自陪着，另外还有汪焕之口中的王秃子——王启发。龙家大少爷抵达后，王秃子就醒目的退到了副手的位置。


    为了向云南方面表示自己的诚意，黄浩然让孟施晴也一同用餐。龙绳武虽然不清楚孟施晴的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和王秃子夸奖孟施晴的美貌。


    饭桌上和气团团，好不融洽。


    可黄浩然却注意到龙绳武等眼神不断向门口望去，看来昆明这一夜都还没有拿定主意。


    要不先去屏山，给龙家人多留些时间考虑？


    以退为进，没准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正当黄浩然拿定主意准备开口之时，龙云的电报到了。


    龙绳武飞快地看了一遍，然后高兴的告诉黄浩然，龙云答应了所有的条件。


    滇缅公路运输公司一成的干股，外加白送给黄浩然两百台卡车，这些车辆运送什么东西，龙家绝不过问。


    保守算算，每年产生的红利应该不会低于五百万。


    是半开，不是法币……


    “好~咱们就以茶代酒，满饮此杯，就当是庆祝买卖开张……”


    “好！黄将军果然痛快，我先干为敬！”


    一仰脖子，普洱茶顺喉而下，香味沁人心脾。


    第二座县城，也拿下了……(未完待续。)

 第 25章 大路旁边有土匪

    “八万！”


    “就等你这张~碰！三条！”


    屏山县城南门外县道边的一处茶水摊，唐勇炜带着手下的几个营连长围着桌子“激战正酣”。过路的百姓见摊位边站满了挎着枪的大兵，全都低头赶路，根本不敢靠近。


    王陵基给的20万法币和50根金条，被这位唐家小四揣在荷包里，至今分文未动。宜宾局面混乱，汪焕之每天都坐镇警备司令部忙着指挥部下到处“救火”，拜帖递了几次全部石沉大海。


    幸好，第二十五集团军纪律严明，守门的军官从不收“门包”，否则光是这一笔开销，就不是小数。


    连续碰壁让这位唐四爷决定不再耗在宜宾。


    拍马屁也没必要堵着别人家大门口。王焕之明显是玩不转宜宾五县，最后只能由黄浩然站出来收拾局面。既然有为正主办事出力的机会，何必舍近求远去用热脸贴汪三爷的冷屁股？


    高县是黔军的地盘，贵州佬向来不喜欢袍哥弟兄，唐勇炜觉得自己跑去也办不成什么事情。


    盐津县更是“云南王”龙云的门户，哪怕王陵基亲自出马对方也不会买账，所以还是同样别自讨没趣。


    如此一来，也只剩下屏山县。虽然这是邓锡侯的势力范围，但好歹同属川军系统，开口说的都是四川话。只要能拿出实打实的好处，还是比较容易打交道的。


    最近这些天，唐勇炜白天就到县道边打麻将。晚上则穿梭于屏山的妓院和烟馆，和屏山的驻军军官们攀交情。为的就是在黄浩然需要帮手驱使的时候能够好好的亮个相。


    “团座，咱们都等了四天了，这姓黄的连影都没有，会不会守错地方嗦？日他仙人板板！这时候还来白板噢......”


    趴在唐勇炜对面的光头叫袁三江，江匪出身，以前在唐勇炜的防区里面做着抢劫来往商船的买卖。


    江面上几艘快船抢完就跑，来无影去无踪。原本唐团长拿这个江匪头目根本没有办法，但偏偏袁三江有个喜欢逛窑子的毛病，而且还老是固定去那么几家。终于有一天被唐团长带兵堵在了妓女的床上。


    原本袁三江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抓他的唐勇炜根本没想着为民除害，而是看上了袁三江拦江抢劫的“本领”，要用他带着保安团的兵上江面上抢劫去。


    听到可以披着军装实施“合法抢劫”，袁三江高兴坏了，这简直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嘛！就这样，他成了保安团的二营长，也是唐勇炜的摇钱树。


    “又是九筒，麻子~”


    唐勇炜将竹制的麻将牌丢到桌面上，然后斜着眼瞧袁三江，说道：“怎么？你个瓜娃子晓得姓黄的会走哪条道？”


    袁三江缩了缩脑袋，唐勇炜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说什么袁三江都不生气。若是换了别人敢叫他瓜娃子，他老袁早就掏刀子了。


    “这个事情，哪个晓得嘛~~快点、快点，你抓牌噻~老子这两天输惨啰~要扳本！”


    第五圈，北风底，远处传来喇叭声，公路上面来车了......


    “是卡车~贵州牌子，而且灰扑扑的，应该不是......”


    袁三江扭头瞧了一眼，然后转回来继续抓牌。江匪靠的就是眼力，在雾气蒸腾的江面上他也能看出老远的距离。所以袁三江说的话，唐勇炜信。


    “听说滇缅公路通车后昆明一下子多了好多外国轿车，都是从缅甸的港口运过来的......按照黄浩然的级别，怎么也该坐辆轿车......嘿！邪了啊~又是三条~”


    路上的行人太多，还有不少驴车，卡车的速度也提不起来，基本上都是挂着二档往前挪。从袁三江第一眼瞧见的距离开到茶水摊边，足足花了五六分钟。


    车头前面挂着贵州车牌，轮胎上满是泥水，车身也蒙着不少的尘土，脏的厉害。看架势就像刚从田头野地里面跑过来的。黄浩然堂堂陆军二级上将，没事跑那些地方做什么？难怪袁三江刚才说的那么肯定。


    “张老鬼，你跑过大码头，见得世面多......说说，这车是什么牌子？”


    袁三江忽然没头没脑的冒了一句出来，这让唐勇炜来了精神。


    老是坐着打麻将，这屁股底下都快起疮了，实在是闲的无聊。要不干脆从这几台汽车身上找点乐子。


    “老张你先别说！弟兄们下个注，咱们就赌这汽车是哪国的，老子坐庄！”


    这一嗓子，把茶水摊周围的兵都给勾了过来。唐勇炜的保安团军纪松弛，四川人又喜欢打麻将。这样整天只能看不能摸，早就搞得大头兵们心痒难耐。现在有机会赌上一把，哪有不参与的道理。


    “团座，咱们弟兄也能下回注吗？”


    “去去去！就你们那几个铜子，还不收好留着喂窑姐！”袁三江粗鲁的挥着手，想要把凑过来的大头兵们赶开。在他眼里，这种长官的牌局，不是杂兵能够参与的。


    “哎~袁营长这就是你的不对啰，铜子就不是钱啦！”一把拉住袁三江的是牌桌上的第四人，一营一连连长王长贵，他先是冲袁三江咧了咧嘴，然后扭过头对唐勇炜说：“团座，弟兄们也是熬不住了，要不，让他们玩一把......”


    唐勇炜点了点头，他这个保安团长实际上就是土匪头子，队伍里向来没什么规矩。指挥部下不靠军令，只凭感情。今天这样拉拢人心的机会，他不想放过。


    “还是团座疼弟兄们，来啊~还不下注！”


    王长贵放开袁三江的胳膊，招呼着小兵过来下注。一小会的功夫，桌上就堆满了脏兮兮的钞票。有揉成团的，有卷成卷的，还有几个王八蛋居然是从裤衩里面掏出来的。保安团的这帮兵，也就是这样的素质了。


    袁三江见是唐勇炜同意，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是瞧着王长贵的笑脸他就有气，于是掏出一大叠钞票丢到桌上，口中高喊：“法国的！谁不知道龙云和法国人有勾当，老子要发笔横财！”


    “张老鬼，你开宝吧！”


    好像生怕袁三江反悔，王长贵一手将桌上的钱死死按住，然后盯着张老鬼的嘴巴。


    “三吨雪佛兰，美国的！”


    “哈~杀了你袁三江的钞票！”王长贵大笑着将钞票往唐勇炜面前推。


    “别动！张老鬼就他娘的和你是一伙的！老子看不懂洋码子，不信！”袁三江不乐意了，他倒不是输不起，但就是不愿意瞧见王长贵得意！


    “那怎么办！？”


    袁三江可不是第一回耍赖，慑于这江匪头子的武力，王长贵也不敢用强。


    “老子自己去问开车的！”


    说完，袁三江就从凳子上跳起来，跑到了卡车旁边，然后直接爬上去拉驾驶室的门。


    结果，透过玻璃，袁三江见到了黄浩然的脸......(未完待续。)

 第26章 地头蛇的作用

    袁三江没能打开车门。


    两把毛瑟手枪一左一右顶在他的脑袋上。


    接着后面的车斗里开始不断往下跳人，而且一瞧就知道都是行伍出身。


    这年月，什么样的人能带着三卡车士兵上路？唐勇炜知道，这是碰上硬茬了。


    “老鬼你带人绕到侧翼去压阵，咱们可别让人家一锅端了……长贵，你跟我上去交涉，想办法把人给弄回来……”


    王长贵扫了一眼对方的人马，讲他的发现报告给唐勇炜。


    “团座，你看对方的火力，清一色冲锋枪，外加德国大镜面匣子。难道咱弟兄这么倒霉，居然在正主头上动了土……？”


    唐勇炜伸手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说道：


    “日他仙人板板！老子离县城这么远等侯着，还不就是想第一眼留下个好印象…这下可好，接驾变惊驾！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想落人情是肯定没门啰…现在我只希望，别把老袁给折进去……”


    蠢事已经做下，再沮丧也于事无补。唐勇炜索性决定把“惊驾”进行到底。为了避免自己一上来就被黄浩然的卫兵乱枪打死，他先让部下摆好了防御架势。


    不管对方是谁，首先要保证自己别吃亏，这是唐勇炜的生存哲学。


    汤姆逊冲锋枪又怎么了？两帮人面对面顶在一块，这么近的距离。就算手上拿的是单打一，集火射击起来一样威力惊人。


    所以，还有协商的本钱。


    王家文从第二台卡车的驾驶室里跳了下来，处理这场突发事件。除了第25集团军成员之外，他还有个军统的身份。拿来吓唬人，最是一流。


    “你们是哪个部分？让你的长官过来说话！”


    蓝色派斯高高举起，封面上的青天白日徽章相当显眼。这气势让袁三江脑门直冒汗。


    “报…报告长官，江津、油溪保安团……”


    “保安团？守哪里的？”四川省的地理，王家文不太熟悉。但必须要核实对方的身份，于是他接着追问对方的防区所在。


    “江津县、油溪镇、菜子沟，守江道的，小地方小部队，长官不知道也正常……”


    被枪口顶着脑袋的袁三江现在态度好极了，丝毫没有刚才牌桌上的强悍。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说的就是他这号人。


    “哎呀呀~长官，误会~误会了！我是油溪镇保安团团长唐勇炜，这些都是我的人。是我没管好手下，若是惊扰了长官，我愿意赔偿……高抬贵手，高抬贵手……”


    唐勇炜满脸堆笑，小跑到王家文面前不断作揖讨饶。见高拜见低踩，对他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所以做起这套动作来，唐勇炜也丝毫不觉得丢脸。


    “为什么攻击卡车？”


    王家文习惯性的扣帽子，唐勇炜当然不会傻到去接。他立刻辩称袁三江是打牌输急了犯浑，才会跑到道上去找人麻烦。总之，这不是攻击，只是个误会。


    “打牌输急了就敢这样干？看来你这手下以前也没少做坏事！来人，先把他给我抓起来……”


    “别呀~车里坐的是黄浩然黄将军吧，我唐勇炜是就部队来投奔将军的，愿意戴罪立功，戴罪立功啊~”


    唐勇炜知道他还是得找黄浩然谈，面前这位军官，显然做不了事情的主。


    坐在驾驶室里的黄浩然一直在观察事态的发展。乱世之中，穿军装不干人事的家伙不在少数。民国大部分军人都没有保家卫国的概念。在他们的眼中，地盘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老百姓不过是予取予求的羔羊。今天冲上来拦车的，很可能就是这种穿着军装的土匪。


    如果王家文调查之后发现情况正如预料，黄浩然不介意在进入屏山县城之前杀几个人立立威。


    可现在对方却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起来……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快说！”王家文的语气转厉。在他看来，既然对方知道黄浩然在车队中，那么这次攻击就是有预谋的行动，危险系数立刻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唐勇炜听到之后却是眼前一亮，对方就等于是承认了，黄浩然就在车队当中。


    还等什么？直接求见吧！


    “黄将军！川军前来投奔！还望收留啊~”


    “住口！别瞎嚷嚷~”


    “老子要你管？黄将军！黄将军！我要见您啊……”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场面稍微有些难看。为了保护黄浩然的安全，三辆卡车上的卫兵都跳了下来，形成环形的防御圈。再确认局面受到控制，而且没有危险之后，黄浩然让人告诉王家文，他愿意见这个突然冒出来个保安团团长。


    “黄将军好，我把我的保安团全都拉到了屏山，就是为投奔您而来，您可一定要收留我们呀~”唐勇炜见到黄浩然后，立刻开始表忠心。黄浩然也不好打击对方的热情，只得让唐勇炜先说完，然后他才开口。


    “我刚才听见你说要戴罪立功，不知道你可以为我做些什么……”


    “将军放心，我是真心实意前来投奔的。愿为将军马前卒！眼下四川局面复杂，川军内部又分成若干个小的派系，相互之间并不和睦，将军必定会需要人周旋其中，而我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唐勇炜说的这些话是王陵基早早准备好的。对于刚进四川人生地不熟的黄浩然来说，获得一名土生土长的忠心部下这种事，的确很有吸引力。


    唐勇炜这第一张药方，算是开对了。


    “你要怎么证明呢？”


    “屏山县城的这帮守军，虽说有邓锡侯在后面撑腰，却不敢高枕无忧。刘主席的遭遇，让这些人意识到，四川的环境已经变了。要想生存，必须在中央军内部找个大靠山。而将军您，就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不错，你…接着说……”


    “屏山县范围之内，一共有邓锡侯的三个团，其中守卫县城的保安第二十团实力最强，兵力超过1100人，轻重机枪也有一些。我花了好几天功夫，现在保安第二十团少侠军衔以上军官都愿意卖我几分面子，如果将军打算强攻屏山，我可以保证，只要配合得好，保二十团不会发射一枪一弹……”(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婚事即是政治

    拿下屏山县城的过程相当轻松。


    在唐勇炜牵线下，保安第二十团表现的非常配合。为了表达投奔黄浩然的决心，他们甚至立刻制作了新的旗帜。


    看着黑底金边的“黄”字大旗飘扬在清晨的阳光下，黄浩然完全无语。这伙川军的艺术品味还真是特别。居然搞出这样一面旗子来！老远看见，还以为是哪家面馆的旗幌呢。


    “能够仅靠一招借势就将整团人马拉拢过来，这唐勇炜也算不俗。而且他还是四川人…将军，要不再给点机会……？”


    王家文的提议，黄浩然打算采纳。但在给唐勇炜机会之前，当务之急是从宜宾调一批部队到屏山，接管防务。


    县城外面还有忠于邓锡侯的两个保安团，兵力劣势必须尽快扭转。


    “给汪焕之发电报。让他抽调新兵组建一个独立团，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开赴屏山县城。该团的任务是全力配合唐勇炜和保安二十团控制屏山县全境。我们没有时间在这等待太久，云南和贵州两边的事情需要加快推进，我得立刻前往宜宾……”


    唐勇炜的背景，黄浩然虽然没有刻意去查，但大体可以猜到是某个四川军阀扔出来的甜蜜诱饵。


    自家势力转进宜宾，这些四川的大佬们不可能没有动作。


    相比起不知道从何处射来的冷箭，明刀明枪总让人心中感觉有底一些。


    所以黄浩然才会让唐勇炜留下。他刚好需要一个能够显示“四川地方气候”的晴雨表。


    屏山县城是不能进的。随行的人马太少，万一保安第二十团的人起了歪心思，根本控制不住局面。好在宜宾和屏山很近，汪焕之接到电报后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派部队赶到。在此之前，要好好用唐勇炜稳住保二十团。


    “保安二十团主动向中央靠拢，值得嘉奖！全团上下官升一级，士兵增发三个月军饷！再给个新的番号，第25集团军独立旅暂编第二团……顺便让人给唐勇炜传话，他的保安团改编为暂编第一团！还有…屏山县的保安司令，我暂时没有人选，独立旅的旅长，我也打算从他们内部产生……希望十天之后，他可以到宜宾来见我！”


    手里面没有大棒，就只能丢胡萝卜。保安第二十团这样的番号，一听就知道在川军内部就不是正规军。现在给他们一个中央军王牌部队的团级番号，就意味着人财物都有了着落，全团上下都有了光辉的前程。这样的胡萝卜，别说是饿了很久的杂牌，就是几个军阀的直系部队，也未必能够经得起诱惑。


    唐勇炜那边，除了一个团级番号，黄浩然还许诺了更多。然而这一切，都是需要唐勇炜付出代价的。


    让两支部队相互竞争独立旅旅长的位置，及是激励，还是一种相互监视的保安措施。


    邓锡侯这两个团并不好惹。即使有在巨大的利益驱动，保安第二十团…不…现在应该是暂编第二团也必须和唐勇炜的暂编第一团牢牢抱在一起，才有可能将成功的果实吞下肚。


    为了不让自己成为炮灰，两支部队肯定互相看得紧紧的，绝不允许对方背叛。


    这就是委任状的魔力……


    不是丢诱饵让老子来咬吗？老子先用糖衣炮弹把你的诱饵给策反了！瞧你还有什么招数！？


    只要是往四川地方势力掺沙子的事情，最高当局肯定会支持。所以武汉的委任状，那是要多少有多少。


    一个屏山县保安司令算什么？就是给宜宾警备司令部配上十个八个副司令，也不算什么大事！


    而且黄浩然给的还都是在军事委员会正儿八经能领到军饷的户头。


    比起四川地方自己封的军职，那份量可足多了！


    不怕鱼儿不咬钩！


    至此，第三个县城，也基本被拿下。


    ********************************


    武汉战场，畑俊六再次加强了他的中路直拳。第十一军的主力全部堆到了田家镇方向。


    经过十日连续鏖战，陈辞修指挥的江防军伤亡超过两万人，防线最终被突破。日军主力深入五十余华里后兵分两路开始实施迂回。3万多日军就像一柄张开的铁钳，牢牢地夹住了田家镇要塞。


    大别山北麓的日军第2军攻占商城后，小诸葛指挥守军退守大别山各要隘，双方陷入激战。日军先锋第10师团攻占固始，在春河集、潢川与第59军激战。


    潢川之后便是信阳，一旦信阳易手，日军便可沿平汉线长驱直下，直击武汉。


    为了稳住战局，最高当局被迫将战略预备队抽调一空。不仅武汉三镇仅只剩下了一个军的兵力守卫，压在云南边境上的中央军也被抽走了四个师。


    由此可见，中国方面的兵力已经用到了极限。而日本方面，第三批从关东军抽调的一个师团，先头部队已经登船，不日将抵达上海。


    最高当局虽不愿承认，但武汉会战的失败已成定局。退路正变得越来越重要。


    黄浩然在重庆闹事之后，杨森一直处于沉默，但他麾下川军第20军的行动顿时变得迟缓起来。完全没有了武汉会战初期的血性。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杨森这是在耍脾气，他要为他的女儿讨回公道。


    为了调和杨黄二人之间的关系，最高当局和夫人一起上阵。黄浩然这边，由最高当局这个黄埔校长出面训斥。杨森方面，则由夫人通过钱大钧、蒋百里进行安抚。第一家庭向杨森承诺，黄浩然的妻子只能是杨文娜，其他的人选，政府绝不允许。


    将谈婚论嫁上升到国家的高度，说明最高当局已经急于获得杨森的支持。政府对四川实力进行整合，已经箭在弦上。


    “达令，要不还是由我亲自去一趟宜宾吧？经过重庆的时候再带上杨森的女儿……”


    “也好~你告诉佑臣，就说是我这个校长讲的，他的婚事，是政治！不是儿戏！必须服从安排……重庆的事情，我不会追究…但是宜宾五县，我能给他，就能收回来！”


    最高当局最后的这几句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


    远在宜宾的黄浩然，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发寒。(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速成练兵法

    宜宾警备司令部里，黄浩然翻看着参谋送过来的部队花名册。从账面上来看，黄浩然集团的兵源补充体系已经搭起了框架，但实际的效果，还得见到部队之后才能确定。


    四川，是抗战中最大的兵源输出地。从1937年到日本无条件投降，除了三十万川军出川，还向各战区提供了三百万兵源。所以宜宾的征兵工作，一直进行的很顺利。


    作训部从能够掌控的两个县总共召集了九千多新兵。并且开展了简单的军事训练。


    最早的一批成品，被警备司令部编为第一补充旅，下辖七个新兵营，每营满员为650人。由于是补充旅，注定要被打散编入各师，所以指挥机构和直属部队均被精简。全旅总兵力为4550。


    装备方面，基本都是第二十五集团军主力部队淘汰下来的旧货。步枪是汉阳造，轻机枪每排一挺，重机枪每连一挺，火炮更是除了炮兵教学用的之外一门都没有。


    有建制的补充第一旅尚且如此，那些还没变成成品的新兵领到装备只能更差。除了汉阳造步枪，新兵营的仓库清单上就只有刺刀和手榴弹，甚至连子弹都相当缺乏。


    接到黄浩然的命令后，汪焕之从补充第一旅抽了四个营出来，组成独立团开赴屏山县城。


    所以现在黄浩然能掌握的实际上只有剩下的三个新兵营和五千多名还在练习基本军事技能的“半成品”。


    这么点兵力，不管是贵州佬还是云南人发难，都将难以招架。为了增强宜宾警备司令部，必须实施速成训练计划。


    体能和队列训练可以暂时放一放，刺杀和射击的训练量直接翻倍。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而作为军人，敢开枪，会开枪，都是最基本的技能。


    命令发出后，宜宾所有的靶场都响起了炒豆般密集的枪声。金灿灿的子弹被从油纸包里倒出来，堆在射击位旁边。教官们将新兵一个个叫上来，然后开始练习射击。


    要求很简单，20发子弹取得的总分不低于140环。规定时间内分数不够不合格，打不完子弹也不合格。


    刺杀训练则更加暴力，活猫装布袋的损招再次递出。除此之外，还加入了木枪切磋大比武。木质长枪的长度等于装上刺刀的汉阳造步枪。最前端用红布扎上，再沾点白灰，每一刀造成的效果一目了然。最后要求每人每天至少上阵三场，如果全输就没有晚饭吃。


    至于动作是否规范化，这点黄浩然并不在乎。战场是最好的学堂，在新兵阶段，他只有两个要求：1、捅的下手，2、捅倒为止。


    磨利牙齿，筑起牢固的防线之后，黄浩然开始创收。


    贵州的烟土，云南的鸦片，凡是由宜宾陆路过境均十取其一，水路十取其二。四川烟土入云贵，黄浩然直接在利润里拿走三分。如果有人不同意，就出兵缉毒，钱和物全部充公。之后再找个机会，换掉包装继续销售。(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忧伤

    重庆，黄浩然冲出南门的当天，得到消息后的杨文娜带着红薯就要追赶。却被及时赶到的军统重庆站行动队队长余江给堵在了房门口。


    余江提醒杨文娜，做事之前一定要好好想想…杨森的颜面，还有夫人的颜面，都是需要顾及的。


    第一家庭的干女儿，必须体体面面的送入黄家，送上门这种事情，万万做不得。


    当晚，军统的人便将杨文娜送到了夫人在重庆的其中一处私产——天宫府8号，严密保护了起来。


    说是保护，实际就是“禁足”，夫人此时已经对送杨文娜上船的事情感到后悔，她不容许再有丢面子的事情发生。


    做了十几年掌上明珠，自由自在惯了的杨文娜居然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这让余江感到有些意外。他原本准备应付一场暴风骤雨式的小姐脾气袭击，没想到却见到个像是丢了魂的小姑娘。


    黄浩然的离去似乎带走了杨文娜的精气神。厌食、犯困、浑身乏力软绵绵，失恋的症状明显的让红薯都看不下去。想要替小姐骂黄浩然几句，杨文娜又挡着不让。经常是手边还做着事就忽然愣住，然后眼泪就不停往下掉。问起原因，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就是有些忧伤……”


    眼瞅活泼的小姐就要变成多愁善感的林黛玉，脸色一天比一天青白。真护士红薯可急坏了。有余江带着军统守门，想出去散心已是不可能，她只能拉着杨文娜到院子里面晒太阳。


    这座小院1936年才落成，由民生公司创始人卢作孚募捐建造。由于是孝敬夫人的，内部陈设相当考究。院子里花草奇石，一直打理的妥妥当当。对门7号住着郭沫若，左右也都住着名人，绝对是一座好宅子。


    红薯有心让杨文娜舒缓情绪，所以一边散步一边尽捡些报纸上新刊登的趣事说给杨文娜听。至于那些负面的消息，特别是和黄浩然有关的，全被她自动过滤。


    杨文娜身子一直朝后仰，她实际上是被红薯在拖着走，口中的附和也相当敷衍。不管红薯说到哪里，话讲没讲完，全都用“嗯…哦…嗯……”来回应。


    就这样连续转了六七圈，红薯见没有起到任何效果，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小姐！你要是再不振作，真要生重病的！不就是男人吗？让老爷给您换一个就是！杨家大小姐要嫁人，这消息只要传出去，府上的门槛都会被踏破！到时候，让姓黄的……不~让那个有眼无珠的混蛋后悔去吧！”


    “他若真是个混蛋，我又何必如此呢？红薯，你不必说些违心的话来安慰我。”


    杨文娜的声音很慵懒，却又显得不容置疑。这么多年来，只有她对别人说不，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黄浩然当了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也因此成为了她中的毒，目前来看没有解药。


    “黄浩然能善待她的未婚妻，其实我是很高兴的……说明他不但是常胜将军，还是个会疼人的好夫婿，父亲没有骗我，他真的为我选了个良配……只可惜，母亲将我生的晚了，让他的心里先住进了别人……“


    病殃殃的杨文娜越为黄浩然开脱，红薯心中的火就越大。虽然她心里清楚小姐说的没错，黄浩然的确是佳婿，但却别人的佳婿。


    这样的男人越出色，只会让小姐眼眶越是发红，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呢？


    好东西只有成为自己的，才会让你感觉快乐。否则，还不如不曾出现过呢~


    “树叶都落下，腐烂后进入大地，万物萧索，就像我的忧伤……”


    不知道是哪处空荡荡的枝头又牵动了杨文娜心头的伤口，她开始抒情，听着像现代诗。这种哼哼唧唧的东西红薯是不喜欢的，她更欣赏黄浩然在南门做出的抢人举动。


    粗鄙武夫和文弱的小姐，如果真的在一起了，小姐岂不是要被黄浩然欺负死了？


    我一定要保护好小姐！但好像小姐现在是因为没机会被黄浩然欺负才如此难过，难道不去保护小姐才是对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红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给欺负还是不给欺负，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很难，很难。


    “哎……早知道就在船上给黄浩然下药，把生米给坐成熟饭……”


    挣扎到最后，红薯成功的掉进了沟里，她开始说浑话，想馊主意……


    “熟饭？难道要吃晚饭了吗？我怎么记得好像刚吃完午饭……莫非，因为忧伤，连日子也过糊涂了吗？”


    还好，小姐在犯花痴……啊~不对，是忧伤！忧伤~反正没注意到就是好事……


    这爱情，真是害人~


    “好像是对面，也许他们今天午饭用的迟……”


    “哦~”


    红薯说完后才发现，她好像是在糊弄小姐。这可是不对的……


    算啦，把帐都记在黄浩然头上吧。反正都是他害的！


    “参见夫人~卑职余江，恭候多时……”


    黑色的道奇轿车还没停稳，余江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拉开了车门。和他同时起步想要同一件事的情报处处长陆远山身体比较瘦弱，直接被余江用肩膀扛到了旁边。见自己错过了拍马屁的良机，陆远山在心里将余江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却浑然没觉得自己的行为同样下作。


    “哎吆喂呀~瞧这话是怎么说的？余队长，你也太着急了~看清楚，是我~站长和夫人在后面，我这是先趟趟道……”


    鬼叫的人是重庆站的办公室主任赵小白。加入军统之前是个唱戏的，旦角，至今还改不了翘兰花指的毛病。真不知道戴局长是怎么瞧上的这位兔爷。


    “赵主任辛苦！夫人什么时候到？”


    余江懒得和赵小白废话，直奔主题，却得到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


    “哎吆喂~您还真是抬举我，夫人的行动，我哪里会知道？余队长你知道的，重庆现在可不安全~要不是黄宅挨了炮弹，我们哪能有机会扶正？特别是您所在的行动队，正副队长都被发配到了沦陷区，这可是天大的运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余队长？”(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相连的命运

    “这话若是被黄家人听到，我怕你吃不了兜着走！炮击的事，以后最好别提，忌讳……”


    余江瞪了赵小白一眼，这兔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怪重庆站的人在背后给他起了个日本娘们名字——“缺心眼子”。


    “你们两个就别斗嘴了，正事要紧~夫人不出现，杨文娜的事情就解决不了…那样咱们就得继续保证天宫府8号的安全。眼下武汉战事吃紧，重庆越来越不太平，若是一不小心有个差错，咱们也要步前任的后尘~所以，还是认真点吧~”


    陆远山和余江不同，他是有靠山的。重庆站现在还空着一个副站长的缺，少将级别。他之所以急着拍夫人的马屁，就是想要为自己再找一条晋升的捷径。


    赵小白和余江没有接话，但也没有继续争吵。多事之秋，明哲保身最要紧。虽然两人都不希望陆远山获得提拔，但更不希望天宫府8号出事，三人一起陪葬。


    “你们说，夫人会把怎么安排这杨大小姐？”


    安静了半晌，夫人还是没到，赵小白忍不住再次发起话题。夫人的闲话没人敢说，但杨文娜，却可以聊聊。


    “不过是个应景的干女儿，哪有什么份量？等着听候发落呗~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若不是中央军急着入川，她老子杨森在四川又有枪有地盘…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光是折了夫人颜面这一条，就该死……”


    陆远山说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就像夫人丢了颜面是比天还要大的事情。这人还没来，就自动开演忠义的戏码，实在是位走心的好演员。


    “我倒不这么看~杨文娜和黄浩然之间的关系，很可能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糟糕……杨家这大小姐长得相当水灵，又坐船和黄浩然一路漂到重庆…俗话说得好，女追男隔层纱……三十多岁的未婚男士面对十几岁少女的感情攻势，如果说完全不动心，我才不信~”


    说到这里，余江有意停顿一下。这些天来，他一直守着杨文娜，是重庆站里对事件来龙去脉最清楚的人，也最有发言权。


    “这男人呀，没一个好东西~哎吆喂啊~我算是明白了！肯定是黄浩然在船上占尽了便宜，现在想始乱终弃……啧啧啧，女人就是可怜，全是臭男人……”


    兔爷赵小白的话让余江和陆远山身上起了鸡皮疙瘩。两人不约而同的扭过头去，不愿理会赵小白。


    “怎么？我就是说说…你们还真急了？好啦好啦，不开玩笑…其实站长在来之前已经告诉我，夫人如何处理这件事，要看黄浩然在宜宾的表现……”


    “哦？愿闻其详……”余江将头又扭了回来，顺带挤出个相当难看的笑容。赵小白已经习惯了自己不受待见，他倒也不记仇，将从站长那里听到的事情，全都倒了出来。


    “虽然军委会给了五个县的辖区，但那不过是账面数字。实际上真正能控制的只有两个县，剩下三个县，分属云贵川三方势力，全都是不好惹的主。这其实是对黄浩然的一次测试。黄浩然表现的越好，黄杨两家之间的联姻就更加势在必行，杨文娜也会得到夫人的善待……若是相反，杨大小姐在这宅子里就有的呆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不速之客

    宜宾警备司令部内，黄浩然迎来两位不速之客：苏联驻华大使鲍格莫洛夫和时任武汉政府军事总顾问的切列潘诺夫。


    黄浩然担任接收物资办公室主任时，没少和鲍格莫洛夫磨嘴皮子。也正是由于他和这位苏联大使建立了良好的私人关系，第二十五集团军在苏援武器分配上占尽了便宜。


    截止1938年末，武汉政府向苏联贷款采购的第一批和第二批军事物资已经全部运入中国境内，第三批也开始起运。预计全部接收完毕后，可以武装30-40个中国师。


    由于最高当局采纳了黄浩然“快拿多要”的方针，加上提前修缮了位于新疆的边境公路，和历史上相比，武汉政府获得的苏援物资，无论是数量还是种类都有比较大的提升。


    按照黄浩然的性格，哪有守着宝山不入其中的道理？除去飞机这样不适合无法染指的装备，无论是战车、各种口径的火炮还是通讯设备，第二十五集团军都拿到了相当的数量。


    轻武器方面拿的更多。手枪、弹药、手雷搬了无数，总数为9700挺的轻重机枪黄浩然部起码拿走了一半。而30000支莫幸纳甘步枪，更是一杆也没有外流，全部被收入囊中。


    起初，其他将领没少向最高当局和军委会打小报告，但都没有回应。等明白过来最高当局是摆明要维护黄浩然之后，这些家伙开始拼命往黄浩然的司令部跑，希望可以通过拍马屁的方式从苏联人的援助物资中分一杯羹。


    锅里的饭就那么多，别人多吃，自己就得少吃。


    为了让这些苏援武器在抗日战场上充分发挥出它们的作用，黄浩然高举最高当局“优先供应有功部队”的手令继续明目张胆的“搞贪污”。加上苏联方面有心配合，这直接导致接受物资办公室在背后被人称为“第二十五集团军远东后勤部”。


    相比对鲍格莫洛夫的熟悉，切列潘诺夫这个人，黄浩然几乎没和他打过交道。


    为了给日本人多添些麻烦，苏联从道义、舆论、物质、军事等方面给予了武汉政府大规模的援助。


    武汉会战爆发以后，苏联《真理报》《消息报》《莫斯科晚报》等刊登了大量的文章，谴责侵略，同情并讴歌中国抗战，从道义和舆论上声援武汉会战。


    随着苏联军火武器达到中国，特别是1938年中德军事关系中止，留华的全体德国顾问被召回，应武汉政府邀请，一批苏联军事顾问旋即来华。1938年8月前由德拉季文任中国军事总顾问。8月苏联又派遣了加伦将军的副手切列潘诺夫赴华，接任军事总顾问。同年下半年，苏联顾问开始陆续来到中国，顾问机构随之建立。这些机构不仅门类齐全，既有陆军、空军军事顾问，也有工兵、炮兵、坦克兵等兵种顾问，而且人数众多，队伍庞大。其中武汉会战所涉及的第三、五、九战区分别由博布罗夫和博戈柳博夫、阿尔费罗夫、阿利亚布什夫任战区高级顾问。据军委会统计，截止1938年12月中旬，援华苏联军事专家人数达到3665人。


    选择切列潘诺夫赴华，苏联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与中国有过一段缘分，算是个老熟人。


    黄埔军校建校时期，为了支持中国革命，苏联人将国内最优秀的军事人才热情地介绍给了黄埔。


    切列潘诺夫当时苏联红军中一名骁勇善战的优秀军官，他在1923年到达北京，随后又到达广州，不久就受到了孙中山的接见。


    切列潘诺夫遵照孙中山的嘱托，把从苏联国内战争中和总参谋部学院得来的经验与知识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黄埔师生。


    虽然后来最高当局改变了孙中山的联合策略，但这与切列潘诺夫无管。在早期的黄埔学生中，他还是相当有威望的。斯大林派他来中国，看中的便是这份资源。


    只可惜，事与愿违。苏联军事顾问抵达中国后，并没有受到最高当局的重用。在这位中国的抗战领袖眼中，红色苏联是危险的。从北边获得物资只是没有其他办法下想象出的权宜之计。


    东西可以收下，但苏联人绝不能对中国指手画！


    苏联军事顾问到达中国后主要从事两个方面的工作。


    一是训练中国军队。由于中国军队原由武器装备差，兵员素质低，加之大批的苏联武器到达中国，因此，苏联顾问首要的工作就是对中国军队的普及性训练。比如，他们在湘潭建立了一个训练基地，从1938年3月到10月间，利用苏联援助的坦克，专门训练坦克手，并在此基础上，组建了中国第一个机械化师。


    二是拟定和实施重大战役的作战计划。鉴于武汉会战初期中日之间的态势，1938年7月底，德拉季文向最高当局提出在三、五、九战区实施以攻为守的计划，建议建立武器良好和得到加强火炮的突击群，以击溃进攻武汉的日军。切列潘诺夫接任后提出了一项更为积极、具体而又切实可行的防御作战计划，切中了武汉政府军队战略防御阶段的流弊。然而，这个计划没有被武汉政府军队统帅部采纳。


    抗战初期，苏联军事顾问发挥的作用比较有限。这是因为最高当局并不希望他们真正参与重大的军事决策，而更想把他们作为技术顾问来使用。


    就拿眼下激战正酣的武汉战场来说。如果切列潘诺夫这个总军事顾问真的被委以重任，那么他怎么可能在日军兵围田家镇要塞的危急时刻离开岗位跑到宜宾来？


    实际上不仅是切列潘诺夫，在第三、第五、第九战区布任高级顾问罗夫和博戈柳博夫、阿尔费罗夫、阿利亚布什夫也是如此。他们带着苏联军事专家们整天只能做些地图作业和沙盘制作这样的技术活，至于具体的军事建议，从来没有被采纳过。


    最高当局对苏联人的戒心，由此可见一般。


    如果苏联人想通过黄浩然来解决他们遇到的困境，今天这场会面恐怕注定得不欢而散。


    那样的话，第三批物资第二十五集团军可就没份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开价

    “很高兴又见到您，大使先生~自从卸任物资接受办公室主任，这还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老远就伸出手去，满面笑容，看似热情的欢迎，实际上包含着高超的谈判技巧。上来便表明已经不负责接收物资，就是要告诉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自己此时已经无所求，也没必要再捧着这两位苏联人。


    这事情嘛，最起码地位得是平等的才有的谈。


    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不愧都是在中国呆了多年的聪明人，立刻明白了黄浩然的意思。


    “黄将军，见到你我更高兴~物资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就不要提它了……”相互握手之后，鲍格莫洛夫开始向黄浩然介绍切列潘诺夫。


    “让我为你介绍贵国政府的现任军事总顾问……”


    “不必，我认识他~切列潘诺夫，毕业于伏龙芝学院，感谢你为黄埔所做的贡献~或许，我可以称呼你为老师……？”


    共同的黄埔经历，是很好的关系润滑剂，一下子就能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苏联人既然摆正位置，给了自己尊重，投桃报李的事情黄浩然也乐意去做。


    “噢~是的是的，差点忘了黄将军也是黄埔的毕业生~”


    “排名老是在最后面几位，您不记得也正常……来、来，两位请坐~”


    警卫员端上两杯西湖龙井，然后退出屋子关上房门，给三人留下谈话的空间。


    黄花梨圈椅，清朝的东西，不知道是从哪位财主的宅子里弄来的。切列潘诺夫坐在上面还是忍不住用伸手去摸木料，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


    真是个中国通，挺识货啊~


    黄浩然瞟了一眼屁股挪来挪去的切列潘诺夫，然后再去瞧鲍格莫洛夫的表情。果然是满脸的嫌弃，看来这俩老毛子之间有缝隙可以钻。


    “若是喜欢，就拿回去，这种东西，我是不喜欢的，留着也是浪费……”


    虽然是乱世，文物古玩比不上黄金，但也价值上千块大洋，眼都不眨一下就送出去，黄浩然这是在展示自己的财力。


    潜台词是在告诉鲍格莫洛夫，你看我上来就送你这么一份大礼，如果没有足够丰厚的价码来打动我，最好还是别开口。


    “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不过也不能白拿这么贵重的东西贵国不是有句话，叫做来而不往非礼也~人情欠下是要还的……黄将军，不知道我们能为宜宾做些什么呢？”


    狡猾的家伙，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这一唱一和，明显是在顺着杆子往上爬。还人情不过是个借口，要送东西给黄浩然才是真的，这样上赶着送好处，那么需要黄浩然付出的代价，必然相当高昂。


    好吧，既然要我开价，那就来个狮子大开口吧~


    “两位是知道的，和苏联相比，中国还很贫穷，现在又和日本作战，所以需要的很多……具体到宜宾，我需要大量的军事物资，可这东西是消耗品，不管拿到再多也总有用完的那一天，所以最好可以自己制造……完备的工业体系我不指望，也来不及建设，但简单的上下游配套工厂，最好能建起来。毕竟，这是利国利民的事情……”


    这价码，可不是一般的高了，黄浩然想看看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能不能接的住。


    由此可以判断出，站在两人背后的是几个高官还是整个苏联政府……(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交易

    “可不可以说的具体一些？”


    这么快就进入讨价还价的阶段，说明苏联人很着急。张鼓峰的战斗已经给了日本人一个教训，关东军现在偃旗息鼓，这个红色帝国还在担心什么呢？难道现在就发觉了希特勒的野心？


    肯定是形势有了新变化，黄浩然很想知道的具体些，这样才好在其中游走，多为自己搜刮些好处。


    直接去问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显然行不通，这两位和自己对话甚至都不需要翻译，早就被中国的官场文化熏的精明无比。


    看来只能通过不断开价去慢慢试探苏联人的底线。


    “武汉会战开始之前，我帮过前任军事总顾问德拉特文的忙，给他淘换了很多急需的轻武器。谁让中苏两国是朋友呢？我当时可是连仓库底子都搬空了才凑出来的…本指望前三批援助物资到齐后就能补充回来，结果直到现在，拿到的苏式装备都不够武装一半的部队……哎，难道做好人做错了吗……？”


    “咳、咳……”黄浩然这番话让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同时被口中滚烫的龙井茶给呛的半死。狼狈过后，两位苏联方面的重要人物瞪大了眼珠子死死盯住黄浩然不放。


    到底还是低估了黄浩然脸皮的厚度啊~那场几乎等于抢劫的交易居然被说成了帮忙！


    德拉特文离开中国的时候，可没少警告他的继任者切列潘诺夫：和黄浩然打交道的时候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不肯定吃亏。


    三个步兵营的破烂武器装备换一个76毫米野战炮营装备，一杆莫辛纳甘换一杆老套筒，这能叫公平交易？幸亏第25集团军的“仓库底子有限”，要不然前三批援助物资能被黄浩然给换完了！


    很难说德拉特文的离职会不会和这些糟糕至极的交易有关。


    在来宜宾之前，切列潘诺夫特意让参谋军官列出了第二十五集团军已经接收和将要接收的物资清单，结果把他给吓了一大跳。


    24辆t-26型坦克，6辆教练坦克，以及大量配套的装甲车、运输车和摩托车，12门76毫米高射炮。这些装备足够组建一个整建制坦克团，约占同类物资总援助数量的1/5。


    18门152毫米口径榴弹炮，以及全套的观测炮瞄仪器，50台卡车。这是个完整的重型榴弹炮团，占援助数量的一半。


    36门122毫米口径榴弹炮，同样还有全套的辅助装备和车辆，又是一个榴弹炮团。接近总援助数量的1/3。


    64门76毫米口径野战炮，这是四个野炮营，占总援助数量的一半。


    60门37毫米反战车炮，占总援助数量的1/4。


    500挺轻重机枪，30000支莫辛纳甘步枪，2000把托卡列夫。这还不是全部。从边境的仓库到四川的公路上，有50000支莫辛纳甘步枪和2000挺轻重机枪正在途中。


    轻重机枪占援助数量的一半，步枪为总援助数量的40%。


    再加上这些武器的配套零件以及弹药，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满载援助物资进入中国的苏联卡车起码有四分之一是在为黄浩然忙碌着。


    这些都是从德拉特文手中“骗”过去的。如果全部到位，足够武装十个中国师！


    占了这么大的便宜，黄浩然居然觉得他还吃亏了？


    这…这也太过分了！根本不把红色帝国当回事啊！


    要不是此次是带着莫斯科交代的任务而来，切列潘诺夫真想拍屁股走人算了！


    可偏偏，还得赔笑脸！


    “对黄将军提供的帮助，我国政府深表感谢，希望中苏友谊能够永久保持下去……”


    鲍格莫洛夫不愧是驻华大使，这种时候还能说出如此虚伪的外交辞令，比切列潘诺夫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看着对面两个憋红了脸却不敢发作的老毛子，黄浩然心里明白了苏联人，是有大事要求自己……


    “既然都是自己人，客气话就不多说了……我这里有两件事需要贵方帮忙：一是第25集团军整编在即，分配给我们的援助物资希望能够早日运到；二是在第二批贷款计划中要建设的弹药厂军工厂，能不能挪一部分到宜宾来？中央军中我的部队装备的苏式武器最多，弹药消耗和装备损耗自然就比较大，如果能自己造弹药和维修生产，显然是最经济的。何必每次都从重庆运过来，浪费宝贵的汽油呢……？至于原材料方面，宜宾有铁矿，只是矿石纯度不够，我知道苏联的钢铁工业非常出色，希望能够帮我建一座钢铁厂……“


    黄浩然每说一个要求，切列潘诺夫的脸色就要白上一分。鲍格莫洛夫要略好一些，但也强不了多少。


    到了这一步，两人已经知道对方看穿了他们的动机。为了避免黄浩然的胃口越来越大，提出的要求越来越多，鲍格莫洛夫必须得把事情挑明。


    “物资既然送到贵国，我们也希望能由最善战的将领掌握，毕竟，只有用在战场上，这些苏联工业的精品才能体现他们的价值……”


    开头依然很套路，黄浩然自然也不会认为苏联人真的很赞赏自己。别国的将军很善战，对于邻国来说绝对是坏消息才对。没有人会愿意和军事强国为邻，红色苏联也不例外。


    “弹药工厂和武器生产线的事情不难办。只要由我们出面向贵国政府提出，要求在宜宾建几个修械所，应该很快就可以启动。至于以后会发展成怎样的规模，那就要后期的投入了……唯一比较困难的是钢铁厂，这是需要时间的项目，设备资金人员，都需要大量投入，如果从贷款中扣除，贵国政府肯定不会接受。所以，必须得到莫斯科的授权，才有成功的可能……”


    这才是主题，先表明一切皆有可能，然后等着黄浩然开价，最后还强调莫斯科才有决定权。如此看来，需要自己做事的应该也是莫斯科。


    没想到居然入了斯大林的法眼，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在最高当局眼中，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


    “我想这样的授权，肯定不会是免费的……”


    “莫斯科希望您能让田家镇要塞坚持的时间久一些，多消耗点日本人的实力，特别是今天刚刚在华东登陆的关东军……”(未完待续。)

 第34章 300和3000万

    仅仅一个田家镇，绝不能让莫斯科变得如此亲切。鲍格莫洛夫最后说出来的部分才是苏联人肯如此大力扶持黄浩然的真正原因。


    田家镇也好，武汉也好，甚至重庆。对于苏联人来说不过是一连串的外国城市名，全部丢掉也无所谓。


    他们真正在意的是中国东北屯兵百万的日本关东军，这才是他们的枕边恶魔。莫斯科很怕日本人会在东线再咬他们一口。


    可能很多中国人会问，苏联人不是在不久前才刚刚战胜了日本吗？就在张古峰，苏联红军取得了一场完胜，打的日本人丢盔弃甲。


    黄浩然却非常清楚，比起夏天战斗的时候，北面的红色帝国已经严重失血，更加虚弱。


    这是因为苏联国内的肃反运动在1938年年末达到了最高潮。


    张鼓峰战役结束不久，苏联人民内务委员会头子叶若夫就指挥他的刽子手抓捕杀害了指挥苏联远东红军获得胜利的布留赫尔元帅。


    在中国，布留赫尔元帅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加仑将军”。


    1924年，孙中山领导的广东革命政府寻求组建一支政治性、纪律性强的新式军队，希望苏联派得力干将来助成此事。几经挑选，莫斯科让熟谙远东军务的布留赫尔出马，由于苏联不愿与敌视自己的英美日帝国主义正面冲突，便让布留赫尔等人以“流亡白俄罗斯”身份赴广州。为隐匿行踪，布留赫尔还借用了在哈尔滨长大的妻子的姓氏，化名“加仑”，后来此威名伴随这位传奇将军传遍了中国大江南北。


    布留赫尔到达广州后，积极推动兴办黄埔军校，并帮助国民革命军进行整编，建立先进的党代表（政委）体制，使军队面貌焕然一新。


    他还是北伐的首席顾问，并且亲自制定了北伐作战的总战略，可以说和中国有着不解之缘。


    由于布留赫尔元帅在苏联国内及军内享有很高的威望，因此，斯大林不敢公开指控他，甚至也不敢宣布他死亡的消息。


    随着肃反运动的扩大化，局面越来越失控。1938年12月，肃反运动的操纵者，内务人民委员叶若夫本人居然也被处决！他的职务由拉夫连季.贝利亚继任。


    在贝利亚的领导下，大肃反运动扩大到了漫无边际的地步，连加里宁、莫洛托夫的夫人，卡冈诺维奇的兄弟以及斯大林的大部分亲戚都遭到了逮捕或处决。


    苏联红军在这场浩劫中遭到空前损失。大肃反运动前，红军共有五名元帅：分别是图哈切夫斯基、布留赫尔、叶戈罗夫、布琼尼和伏罗希洛夫。而现在五人中的前两名已经倒在了屠刀之下，第三名叶戈罗夫也会在不久的将来遭到毒手。


    武汉会战前更换苏联军事总顾问时，最高当局曾向莫斯科表示希望请加伦将军再来中国，却没有得到斯大林的同意，想必那个时候布留赫尔元帅就已经上了人民内务委员会的黑名单。


    斯大林终于成功地将苏联红军搞得空虚无比，他再也不用担心来自军中的反叛。


    但这样做是有副作用的。此消彼长之下，曾经不值一提的日本关东军，忽然变成了异常强大的存在。


    和布留赫尔一起被杀害的还有很多远东红军的高级将领，失去了精神领袖，士气低迷的远东红军还能不能挡得住日本关东军，这一点斯大林心里也没底。


    所以，莫斯科玩起了曲线救国的套路，希望用武器来武装中国军队去消耗日本人。而常胜将军黄浩然，自然成为了最佳的投资对象。


    田家镇要塞本就是军事委员会的国防重点工程。在黄浩然手中的时候又经过二次加强，拥有相对完备的庞大防御工事体系。


    如果物资充足，兵员火力配置得当，这座要塞绝对会成为日本人的噩梦。而一旦日本陆军在田家镇要塞遭到严重损失，国内已经无兵可派的日本人要想占领武汉，就只能继续从关东军抽调陆军师团。这样一来，远东红军的防御压力就会减小，斯大林也就可以睡的安稳一些。


    这显然是一件大事情，所以要想办成，就得付出大的代价。


    黄浩然决定，趁机敲苏联人一笔。日本人侵略中国的脚步不会停下，第二十五集团军休整的日子不可能太长。如果能利用好这次机会从苏联人那里得到巨大的好处，不仅可以短期内迅速进补恢复战力，还可以解决一些现阶段已经露出苗头的隐患。


    从99师开始，黄浩然一直致力于部队的装备制式化。但由于连续作战，人员和装备的损失都很严重。加上部队发展的速度极快，兵力比起99师时期已经增加了很多倍，装备补给只能说是勉强跟得上。不管是国产的，德国的，日本的，还是苏联的，能拔脓的都是好膏药。


    抗战打了一年多，黄浩然集团获得的最大规模装备补充来自苏联，在后勤部门的努力下，99军和100军两支主力换装了大量苏式装备，作战能力大幅提高。


    但这些苏械其实是双刃剑，虽然提高了部队的作战能力，可黄浩然部对苏联人的依赖也达到了空前的水平。


    简单的举个例子，如果得不到7.62毫米子弹，那么两个主力军的三万杆莫辛纳甘步枪变成烧火棍，第25集团军立刻就会陷入瘫痪。


    受制于人不是黄浩然的性格。而且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在即，苏联的援助行为不久就会结束。所以一定要在事情发生之前，解决掉后顾之忧。


    “我可以去给陈辞修打下手，可我的部队现在损失严重，需要立即得到补充，万国杂牌武器，对后勤来说是个灾难，我希望总顾问先生和大使先生可以为我解决这个难题。”


    “黄将军，你现在手中有十几个师，虽然我国援助的物资很多，但不可能同时运过来，要想一下子全部换装，这有难度……”


    “我知道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所以打算一个师一个师的挨个来，只要贵方有诚意，我相信总有完成的一天，而且为了让我的部队更好地使用贵国的装备，请给我技术顾问，我需要的不是十个八个，而是几百名，还有作战参谋，培训教员，还有武器工程师，工农业专家，这些我都要！总之，我要在六个月之内，尽可能让部队接近苏联红军的水平，而宜宾，则需要拥有最基本的军工配套产业……”


    “你的第一个要求我现在就可以答应，莫斯科派了很多苏联军官来到中国，但却并不受贵国军方的欢迎，能够在第25集团军获得用武之地，他们也会很高兴的~我可以向您保证，最起码给您提供300人……至于您的第二个要求，莫斯科同意私底下给您提供3000万美元的贷款，全部折算成武器和技术装备，而且都是成本价。但这些东西如果不走官方通道，会很难运进来。而如果走官方，又能有多少到您手里……”(未完待续。)

 第35章 偷天换日

    勾结红色苏联，跨境走私武器？真是将黄浩然彻底绑上贼船的绝好罪名。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明着是送大礼，实际却是在下套。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老毛子自私起来还真是够下流，不愧是流氓北极熊。


    黄浩然沉吟了片刻，他必须考虑清楚利弊再开口。3000万美元的援助，好大一块肥肉。可如果处理的不好，也是能噎死人的。


    吞肯定得吞，但必须用点智慧。


    走私的话肯定不行。虽然黄浩然现在搭上了云南这条线，拥有滇缅公路的便利。但苏联在北方，如果走海路船运到仰光港再运入国内，不仅大费周章，而且很容易暴露。台底交易这种事情，知道内幕的人越少越好，没必要在人品极差的英国人那挂个号。


    而除了仰光，中国已经没有控制在手中的港口，海路断绝。官方接收渠道实际上只剩下新疆边境的公路和空运这两条路。


    首先得丢弃空运，这种昂贵的运输方式只能用于应急或者运输体积小高价值的物资。黄浩然向苏联人要的可是兵工厂和配套产业设备，用二战时期这种带着螺旋桨的飞机运输车床、高炉和生产线？恐怕就算美国佬也没有这种运输能力。


    最后的选择只能是公路。从新疆到四川，上千公里的距离，漫长而危险。现在莫斯科一出手就是3000万美元，这可是相当于中苏之间第一期援助贷款60%的金额。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需要接受物资的数量绝对很恐怖。这意味着需要大量的卡车、司机还有相当长的时间。一件如此大运输项目要想做到完全保密，根本没有一丝的可能！


    看看前三批苏援物资的清单吧，有多少飞机大炮和战车。武汉政府交通部加上军队的后勤部门接连运了几个月，到现在还有大量物资堆积在边境。


    要知道这三批物资加在一起的总价不过才5000万美元！黄浩然估计苏联人许诺给他的物资要想全部到位，最起码需要运三个月。


    好吧~必须换个思路。


    要牛奶不如养头奶牛，枪械弹药这些占地方又费时间的东西尽量少拿，重点应该放在兵工厂的生产线和配套工厂上。


    “大型的综合军工厂太扎眼，我打算将不同的生产线分散开来，全部冠以修械所的名义。7.62毫米的子弹生产线要最优先建成，年产量不能低于2000万发，其次是炮弹生产线，最低产量必须能够弥补作战部队每年的消耗；步枪生产线、轻重机枪生产线、82毫米迫击炮生产线也要建；野炮和榴弹炮我不奢望自己制造，但起码要会修，特别是炮管，需要有大量的备件；钢铁厂和各种零件加工厂也要尽快立项。以上这些项目，统统先把设备运进来，基建和技术工人培养可以推后，但正式投产的日期，不能晚于1939年9月......”


    黄浩然说话的时候，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掏出钢笔和记事本记录，一看就是在苏联国内养成的好习惯。


    不过现在说的这些并不是重点，莫斯科更关心黄浩然打算怎样拿到这批援助物资。至少在斯大林看来，除了背叛武汉政府，站在莫斯科一边，黄浩然没有第二种选择。


    来吧，开口吧，向莫斯科求助吧……切列潘诺夫在心底狂吼着，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收服中国最强的将领。


    “3000万美元，全部投在军工上，这一次我只要设备、技术和钢铁！接下来的接收物资当中也有类似的设备。贵方只需要在清单上玩点花样，就可以轻易地我需要的设备夹带进来。”


    “花样？什么样的花样？请原谅我，我不太明白您说的话……”切列潘诺夫打断了黄浩然，他觉得这位中国陆军上将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3000万美元的军工设备，怎么可能仅仅只需要修改清单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入中国？这真是天方夜谭。


    “对于本国的官员，我显然比你们更加了解。我承认，由于之前出过几次的贪污大案，现在政府对援助物资盯得很紧。但他们的监视重点是军火，工业设备并不在其中……”


    黄浩然的语速很平缓，他的这些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从名不经传的校级军官一路爬到陆军上将的位置，民国官场的种种弊端黄浩然都见识过，自然也懂得如何应对。


    “比如：一条莫辛纳甘步枪生产线，一条捷克加廖夫轻机枪生产线和一条马克西姆重机枪生产线，都拆散了混在一起运出来的话。如果贵方不说，谁又会知道是三条不同的生产线呢？在政府接收官员的眼中，不过是一台台的机器而已……所以我们只需要在外包装上更换标签，多条生产线就可以当做一条来引进，而花费的总金额却不会出现变化。”


    此招正是三十六计中的偷天换日，被黄浩然用在这里，真是神了！


    “阁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生产76毫米野战炮炮弹的设备打上7.62毫米步枪弹生产设备的标签？甚至还可以再混进去一条82毫米迫击炮生产线？”


    黄浩然大胆的想法让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惊呆了。在他们的设想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可能，太反常规了！


    “为什么不呢？接收物资的任务这么繁重，箱子里面装的又不是等着急用的军火，谁会有那个闲工夫去打开查看呢？”


    黄浩然嘴角上扬，他很乐意向对面的两个苏联人介绍一下中国官场的游戏规则。


    “可是这些设备终会投入生产，到那时，你该如何解释？”


    鲍格莫洛夫提出了他的疑问，然而黄浩然早已准备好了答案。


    “我会告诉军事委员会，苏联朋友忙中出错，给我们送来了原本不在清单中的设备。”


    “如此荒唐的理由，也会有人相信吗？”


    焦急的语气，苏联大使沉不住气了。


    “理由很重要吗？我不这样认为！更重要的是，物资里出现了大批原本不在清单中的设备，政府却不用支付一分钱。我想这样的失误，他们会巴不得多出现一些……”


    仔细想了一会儿，鲍格莫洛夫发现武汉政府还真的有可能会这样做。白白吞掉价值几千万美元的设备，这样闷声发大财的好事为什么要张扬呢？


    一旁的切列潘诺夫急了，莫斯科需要黄浩然的把柄，这样的结果斯大林恐怕不会接受。


    “被你们的政府发现之后，他们难道不会把这些设备收回去吗？”


    “收回？将这些设备拆开、运走、再装起来，起码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还是在有足够技术人员的情况下。日本人不会停下脚步，中日之间的战火会越来越激烈。让好不容易才建成投产的工厂停下来，导致前线的作战部队缺枪少弹，而且还要得罪一位手握十几万精锐的陆军二级上将。这样的蠢事也许斯大林会做…我们的委座，绝对不会……”


    “那…那你就不怕，我们撕毁协议？”


    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切列潘诺夫已经被热血冲昏了头。没办法，此刻他的血压实在是太奔腾了。


    “你们不会的，因为关东军还没有被削弱，田家镇这一仗，莫斯科肯定会全力推动……”


    至此，事情的主动权已经完全落入黄浩然手中，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完败。(未完待续。)

 第36章 蒸蒸日上

    离开时临出门前，切列潘诺夫忽然回头问黄浩然：如果他们这些苏联顾问拒绝合作，执意将整件事情公诸于众或者请求莫斯科取消贷款计划，黄浩然又能如何应对？


    对老毛子这种不服输的精神，黄浩然还是表示赞赏的。正是有这种精神支持着，才会有斯大林格勒、列宁格勒那样壮烈的战斗。再联想一下南京的表现，苏联人这方面的确值得国人学习。


    中国的聪明人太多。结果需要死战时，这些聪明人却先跑了，留下老实人去殉葬。


    上过几次当后，老实人也变聪明了，跑的比聪明人更快更彻底。于是，便出现了几名日军占领一座县城的闹剧。


    “我很佩服阁下的勇气~”


    这句话倒是完全出自真心，黄浩然说完冲切列潘诺夫笑了笑，然后声音开始转冷：


    “但有必要提醒您，如果今天这件事被宣扬出去，最丢脸的其实是斯大林……用3000万美元的贷款收买邻国的将军去对付苏联的敌人，而且最后还失败了……这听起来可不光彩……！据我所知，斯大林同志的脾气可不太好，还有刚上台的贝利亚，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批供他攻击靶子。中国虽然是战场，但绝对比西伯利亚温暖，不是吗？”


    赤裸裸的威胁，这完全是基于对苏联国内情况的了解。能远离残酷的大清洗，呆在中国享受着高额的顾问津贴和武汉政府的优待，绝对是活在天堂里面，今天绝对是苏联援华军官的共识。切列潘诺夫自然也不会例外。


    “现在我们的命绑在一起，你们最好把事情都做得漂亮点，如果我有事，你们这辈子也见不到家人了……”


    最后再给铁青着脸的两位老毛子敲个警钟。胡萝卜加大棒对待苏联人同样有效，在当头一棒子抡下去之后，现在该给个甜枣了。


    “我会游说军事委员会，在田家镇布一个口袋，利用工事大量杀伤日军，以达到延缓日军再次发起大规模攻势的目的。武汉三镇陷落的时间，将推迟到1939年春节以后……预计日军将多伤亡2到3万人，我想这个数字，你们应该可以交差……”


    鲍格莫洛夫：“39年的春节，也就是还要坚守四十多天，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现在的状况都很不好，但靠江防军，恐怕会很困难吧？是否可以把退到长沙附近的第25集团军在调上去？这样更有把握一些……”


    “不行！第25集团军不能动……这段时间我的部队刚好可以接收物资，补充实力。武汉陷落之后，长沙就会进入日本人的视野，如果没有一支强有力的部队驻守，长沙城就会步南京的后尘，被日军趁势而下，那样全局就会崩坏，我想莫斯科也不会想要这样的结局吧？我亲自带一个团去就好，兵力投入不宜太多，毕竟陈辞修的土木系，才是这场大戏的主角……”


    黄浩然明确的拒绝了鲍格莫洛夫的提议，将好不容易撤下来的部队在调上去，这样搞折返跑绝对是招蠢棋。


    武汉战场上的中国指挥官们从来缺乏的不是实力，而是勇气和决心。


    如果肯打成尸山血海，鬼子那几十万部队，只怕还没进武汉三镇就已经被拼光了。


    陈辞修手下的江防军虽然一直在打败仗，得到来自武汉的增援之后，固守要塞的实力还是有的。


    黄浩然现在需要做的只是带着一支小部队进入要塞司令部，给守军注入信心，从而延长这场防御战的时间。


    有常胜将军坐镇，凭着一股子勇气和血性再加上坚固的工事和充足的弹药储备，多守上一两个月，让日军付出几万条性命的代价，是绝对可以做到的。


    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迅速用将眼神交换彼此的意见，最后达成了共识：


    “我们会要求物资接受办公室抽调卡车，优先补充要塞守军的弹药消耗…还会准备最优质的飞行员，在必要的时候，安排空中撤离……至于宜宾和长沙，一定会竭尽全力……”


    像黄浩然说的，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同样没得选。在肃反运动结束前，苏联是肯定不能回的。那就需要中国战场有好的表现。黄浩然的原话也是不能告诉莫斯科的。只有做两面派，向莫斯科说一套，在中国做一套，才是他们的活路。


    送出苏联驻华大使和军事总顾问，黄浩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部队的建设上。要提高新兵的战术水平，以老带新是最好的方法。


    三千名老兵和基层军官已于近日分批抵达宜宾，他们将成为宜宾建设新军的骨干。有这批老兵撑腰，汪焕之的底气顿时足了，和云贵川三方势力打交道时大占便宜。


    法国人的轻武器黄浩然不太瞧得上眼，他拜托云南龙家弄的基本都是火炮，还有各种技术和通讯设备。


    这些高价值的东西，法属越南殖民地的军官们也愿意卖。他们这样做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是因为价格高，数量少，走私起来不引人注目，收益却非常让人眼红。第二是因为越南丛林多，重种装备运输起来相当费力，保养也难，每年都可以名正言顺的报废一批，然后再从国内申请调拨，所以现有的实际库存数量比较大。


    与贵州方面合作的烟土买卖进展非常顺利。有宜宾驻军配合，云贵川三省的烟土在宜宾五县范围内进出自如。过往关卡只是称重收费，而且价格合理。没有了土匪的滋扰和沿途军阀的抢夺，被黄浩然狠狠吃了一笔的烟土生意利润不降反增。从而刺激的三省罂粟种植面积大幅增加。由此不难预测，等到这批罂粟成熟之后，宜宾警备司令部将大发横财。


    四川方面，由于唐勇炜到处斡旋，加上最高当局和杨森在背后不断推动。四川省内的实力派都选择暂避黄浩然的锋芒，采取了不配合也不阻止的坐视战术。任由宜宾警备司令部的人员入川招募兵员和采购粮草。短短数日，汪焕之又拉起了七个新兵营的番号，招募的近五千人马。(未完待续。)

 第37章 装可怜

    夫人整整在重庆呆了三天，教习杨文娜如何对付男人。


    光从背景来看，两个女人的婚姻有些相似。都出自大家族，都嫁给军人，而且注定会改变政治格局。


    不同的是夫人嫁的是最高当局，而杨文娜要嫁的是黄浩然；杨家的份量远比不上宋家，但黄浩然却未必不能成为下一个最高当局。


    “其实这场婚姻，你才是真正的赢家…黄浩然虽然短期之内会从你父亲那里得到很多的助力，但从长远来看，他要付出的比他能得到的要多得多……”


    一个军阀的女儿，一个小辈。如果不是日本人打上门来，时局所迫，夫人怎么可能主动收杨文娜做自己的干女儿？


    原本以为下了一招好棋，可以帮助自己的夫君拿下四川顺便拢络军中重将黄浩然，没想到却被这小丫头给弄糟了…


    诱惑男人有那么难吗？而且还是个常年在外打仗没老婆的！


    这可是女人天生的本领！杨文娜居然在船上和黄浩然一起呆了那么多天还无法得手。夫人觉得自己新收的这个干女儿实在是不开窍的很，必须好好调教。


    可一连三天，夫人花了不少功夫，杨文娜却始终提不起精神来。看来这个小丫头是浪漫爱情小说看多了，信奉爱情必须纯洁，不该玩弄阴谋那一套。


    日本人系在武汉脖子上的绳索越来越紧。这两天陈辞修和苏联军事顾问因为田家镇要塞是否需要死守的事情吵的不可开交。连这位小委员长都不肯用自己的土木系为武汉三镇充当最后的屏障，说明军事委员会里失败的气氛已经开始蔓延。最高当局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安稳的大后方。


    正是瞧准了最高当局无路可退，杨森的动作始终是慢吞吞的，摆明了是一日女儿不嫁入黄家他就磨洋工到底了。


    时间紧迫，夫人只能下猛药了。如此赤裸裸的分析利弊是为了让杨文娜摆正自己的位置。夫人要先摧毁杨文娜的自信，然后才好驱动。


    “为什么是一场交易……”


    杨文娜抗拒的理由在夫人看来相当无趣。这场婚姻从最开始就是交易，难道登船之前你杨小姐不知道吗？


    起初以为黄浩然是个和杨森一样的军阀，视女人如玩物，便死心接受了命运。后来了解多了接触到了真人，发现对方居然是敢爱敢恨的青年俊杰，便张口闭口不仅要人，还得要心了！


    这是贪！这是不知足！区区一个四川军阀的女儿，你凭什么要求这么多？要知道就连夫人自己当初也被当做了政治交易的筹码！


    爱情？我都得不到的东西你怎么可能得到？怎么可以呢！？


    “清醒点吧！如果没有这场交易，他甚至不会看你一眼！手握重兵的常胜将军，而且又年轻，怎么可能缺乏红颜知己？我也不怕告诉你，据我所知，黄浩然不止有个未婚妻，身边不清不楚的女人还有好几个！你想要他的心？实在不知道他心里还有没有空余的地方给你！”


    也许是出于藏在心底的嫉妒，夫人今天说的话格外狠毒。这让杨文娜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实在难以招架。


    “我不服气，我读书很好，比很多人都强……我，我还很……”


    杨文娜居然也爆发了。


    在夫人眼中，这其实是一种情绪上的崩溃。爆发之后，杨文娜会变得空前软弱。果然，越到后面杨文娜的声音越小，就像蚊子哼哼。


    “你还很漂亮，是不是？只可惜，黄浩然需要的是女人，不是小孩子！你读书好不好，他更不在乎……”


    “那我还能拿什么去和别人争呢？我…我什么都没有吗？”


    杨文娜开始哭了，她的思维在夫人的连续重击下开始模糊，开始受对方的引导。


    夫人明白，时候到了，她可以给杨森的女儿注入新的思想。


    “傻丫头，为什么要用自己的短处去拼别人的长处呢？你也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而且是黄浩然现在需要的……”


    听到这番话，杨文娜就像是落水的人面前突然出现了稻草，她立刻伸手去抓。


    “是什么？我都愿意给他，只要他肯……他肯……呜呜呜……”


    还是因为害羞，最后“娶我”这两个字到底没能说出来，而是转为呜咽。


    “你的家世，你的背景，这些都是别人无法拥有的……黄浩然现在人在宜宾。虽然我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很快控制了五县，但想来也是输送了不少利益给别人。国家贫困，军队也就不富…开销却越来越大，所以他的日子并不好过……”


    “他需要的是钱吗？可我并没有多少，而且我的父亲也拿不出太多，养军队的确是很费钱……”杨文娜想了一会，然后说出她的理解。到底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大小姐，能想到的利益也就只有钱了。


    “利益有很多种，可以是钱，也可以是其他…你不用知道的很具体，只需要记住，黄浩然娶到你，就能得到他想要的……现阶段你对他来说也很重要……”


    夫人换了种温柔的腔调，目的既然能够达到，就需要注意点形象了。毕竟，她是这个政府的第一夫人。


    “那么…他知道我很重要吗？”


    杨文娜急切的样子终于把夫人给惹笑了，见夫人轻掩嘴角，杨文娜才忽然想到她提的这个问题有多没羞没臊。


    这是有多着急出嫁才会担心黄浩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哎呀~真是丢死人了……


    杨文娜雪白的脸迅速飞红，然后开始发烫，就像喝醉了酒。


    少女情怀总是痴，自己当年也对那位……嗯，这话可不能让最高当局听到。夫人迅速将自己被杨文娜勾起的情怀压了下去，继续引导。


    “他是知道的，但却太重情义，总想要找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所以才会如此自困……”


    最后这几句，实际上是对黄浩然的褒奖。这样也好保持杨文娜对未来婚姻生活的向往，才方便掌控。


    “夫人，教我……”


    “你叫我什么呢？”


    “嗯~对了，您现在是我的干娘……干娘~你就帮帮我这女儿吧……”


    “好~你乖，对黄浩然这种猛将，不能耍脾气，你得会装可怜，楚楚可怜的那种可怜……”(未完待续。)

 第38章 各怀鬼胎

    田家镇要塞，黄维第十八军军部。


    作为土木系的家底，第十八军到底还是受到了优待。在连续打了几场硬仗遭受一定损失之后，心疼不已的陈辞修便将黄维的部队调到了要塞。其中彭善的第11师更是被委任守备核心阵地，实际上就是名正言顺的撤到安全地带休整。


    日本人的钳形攻势虽然凶猛，但要短时间内击破田家镇完备的防御体系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能。


    毕竟这可是经过德国顾问、苏联顾问外加武汉政府和黄浩然轮番加固的国防甲级工事，武装的像只刺猬。强攻，只能是血流成河的结局。


    老道的畑俊六在完成排兵布阵之后只是发动了几次试探性的攻击，投入的兵力最高不过中队级别。这是在试探要塞的防御火力配置。


    陈辞修发觉了畑俊六的意图之后命令交战部队要控制好冲突的规模，要塞配属的炮兵部队更是一言不发。只要不让鬼子摸清楚虚实，那么对方总攻发起的时间就只能延后。而这一点正是陈辞修想要看到的。


    第五战区和第九战区没有江防军这样的工事作为依靠，薛岳和小诸葛手中又是久战疲惫之师。只要日军全力发动，这两处战场肯定败得更快。不管哪一边先跨下阵来，武汉三镇都无法再坚守。而失去了武汉，田家镇要塞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到时陈辞修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指挥部队实施“总退却”。


    这是一场比拼耐性的较量，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外面的鬼子按兵不动，头顶上有战备工事抵挡轰炸。第十八军最近的小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想起前阵子还趴在野地里挨鬼子炸，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田家镇坐落于九江上游约65公里，武汉下游150公里，广济县城西南约40公里的长江中下游北岸江面狭隘处，与对岸半壁山和富池口互为犄角，是鄂、皖、赣的门户和入武汉之咽喉。其地势险要，以山锁江，湖泊连接，东边是黄泥湖，西边是马口湖，中间有宽三四里、长六七里的丘陵。丘陵北面是松山高地，高地延绵10余里，相对高度不过三四百米，却十分陡峻，浓密的植被下间或裸露着灰褐色岩石，为要塞北面的依托。被誉为“武汉第一门户”和“楚江锁钥”，地势险要。由于两山夹峙，长江到此突然收窄，两岸相距只有500米左右，故有“划船过江十八桨”之说。太平军和清军曾先后在这里修建要塞和炮台。


    1938年，日军占领南京、安庆、九江后，沿江西犯，田家镇成为拱卫武汉的又一道屏障。田家镇的得失，直接影响武汉的安危。武汉会战前，武汉统帅部即在田家镇设立了“田家镇要塞司令部”，驻有炮兵部队和一个步兵守备营。


    同年3月21日，最高当局向军令部负责人强调：“马当、湖口、九江、田家镇防务特别重要，其工事与炮位以及部队防务，应由军令部特别督促布置勿误。”军令部进一步加强了田家镇要塞的防务，督促要塞司令部在沿江两岸构筑若**台和坚固的防御工事。武汉会战开始后，武汉统帅部又增派第9战区李延年两个师防守田家镇，原要塞部队归李延年统一指挥。李延年令第2军主力郑作民师负责守卫要塞北面，其第26旅守卫松山高地，第25旅布置于丘陵地带；命施中诚师负责守卫要塞正面和东面，其第171旅旅长杨宗鼎兼任要塞司令，所辖第340、341、342团据守要塞核心，第169旅所辖第337、339团防守外围阵地。两师官兵同原要塞部队一道抓紧战前时间加修防御工事，他们用水泥修造了几百个坚固的据点，在四望山附近高地到田家镇一带山岳区域环绕了几道铁丝网，该区域每个高地上都混合配置了20多门野炮和山炮。同时，加紧军事训练，严阵以待。


    1938年7月下旬，第5战区代司令长官白崇禧视察了田家镇要塞，进行了检查和督促。8月5日制订的《第九战区关于武汉会战作战计划》强调指出，“应以一部配置沿江各要地及南得线，尤须固守田家镇要塞”，并要求“田家镇要塞须作固守两月以上”的准备。8月6日，最高当局又电令李延年等，指出“田（家镇）、富(池)要塞为大别山及赣北我军阵地之锁钥”，要“以与要塞共存亡之决心，积极整备，长久固守，以利全局，以扬国威。”


    再之后是黄浩然入主，将江防军的司令部设在了这里，并且还是大肆建造外围防御阵地。在苏联人的帮助下，田家镇要塞的守备区域扩大到了原先的三倍还多，均为半地下式，上有实木和沙土覆盖，可防御75毫米以下口径炮击。水泥碉堡也增添了两百多座。


    和武汉军令部的安排相反，黄浩然更加重视外围阵地。经历过上海和南京那样的血战，他很清楚面对拥有制空权和优势炮火的日本人，龟缩死守是不行的，必须要将战斗力强的部队用活起来。


    要塞和碉堡是点，交通壕和外围工事是线。线被割断，小鬼子就可以从容的实施分隔包围，玩逐个击破的把戏。


    所以李延年的部队被黄浩然提到了外围，而核心区域配置的不过是普通的江防部队。


    但到了陈辞修手中，兵力配置再次发生变化。为了给自己的第十八军找个安全的地方，陈辞修将李延年的第2军顶出了田家镇，只将江防军的几个师留下来给黄维打下手。


    最危险的外围战壕守备任务自然留给了江防军，而十八军各部被分散在几百座水泥工事里面，过着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日子。


    “这样固若金汤的工事，日本人就是打上半年，只怕也打不下来吧……？”


    11师师长彭善的话引起了一阵欢笑，在欢乐的人群中，只有军长黄维眉头紧锁。


    大战当前，轻敌，绝对是很要命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39章 阴云密布

    18军现在下辖三个师：第11师，彭善任师长；第60师，陈沛兼任师长；新编第23师，盛逢尧任师长。


    调防田家镇后，黄维将第60师置于田家镇要塞以北及以西阵地，两个团负责马口湖南岸丘陵地带的防卫，两个团负责松山以及两湖间隘路的防卫。第11师则在要塞东南面阵地守备，其中两团负责拱卫外围，两团扼守核心阵地。新编23师作为总预备队。


    再外围便是江防军陈雷的73军和从马垱撤下来的16军一部。虽有四个师的番号，实际兵力还不足三万。好在沾了先后两任司令黄浩然和陈辞修都是武汉政府内部手眼通天之人的光，军械弹药不仅补足，机枪的数量还猛增了三倍。


    最重要的支援火力——要塞炮台，配置如下：北岸宅山的第1台第1、2分台配备105毫米舰炮4门，北岸象山的第2台第3、4分台配备105毫米舰炮4门；队长彭瀛，全队197人。此外还配备田家镇游动炮兵（江防部队野炮2个营）：装备有日造31式野炮8门，奥造史高德野炮2门、沈造14式77毫米野炮12门。另有105毫米轻榴弹炮4门，20毫米高射炮4门，37毫米战防炮6门。


    以上这些再加上花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的野战工事、永备工事以及预计可消耗三个月以上的弹药粮食储备，就是田家镇的全部底牌。


    夹击田家镇的日军主力是华中方面军第11军。


    其中第12师团原隶属于关东军，驻扎绥远。是新进加入华中方面军的生力军，兵力超过两万。师团长上村清太郎中将。


    还有江防军的老对手——波田支队，在经过畑俊六大将的刻意加强后，总兵力已经超过两万人，是个由若干作战大队撑起来的真正怪物。一水的五年以上军龄老兵，全部拥有和中国军队作战的经验。


    再外围一些是第13师团和第18师团各一部，鬼子此次投入的直接攻击军力超过五万，明显是想在田家镇一锤定音，砸开武汉三镇的门户，逼迫最高当局在武汉战场实施总退却。


    6万对5万。这样的兵力对比，如果是野战，那江防军肯定会输的体无完肤。幸好，这是一场依托坚固工事的防御战。


    最近几天，波田支队和第12师团不停在搞火力侦察。居然还真被日本人找到了两处防线中的薄弱点，西北面山上和对北面的工事。这两块阵地正面宽约7000米，全线均为石垒，永久工事仅有5个。而且因施工困难及材料缺乏，至日军发起进攻时，永久工事尚未完成。


    虽是外围阵地，但若被日军快速突破，守军士气定然会遭到打击。黄维今天本想召集18军的主要将领开个会，看能不能想到遏制日本人的好办法。可刚上来就被11师师长彭善搞坏了气氛。


    “是啊，军座…小鬼子再厉害，不也是血肉之躯？撞上机枪火力网照样得被打个稀巴烂！风水轮流转，淞沪战场上咱们遭到罪，现在也得让小鬼都受一遍。再加上要塞的守备炮火，我敢打赌，日本人没有半年绝对打不进田家镇！”


    新编第23师师长盛逢尧是彭善的支持者，他们和黄维一样，是陈辞修的老部下，老班底。如今18军的这些师长们都跟着罗卓英在淞沪和小鬼子拼过命。谁曾想到，这才一年多，他们就忘了撤离上海时的惨状。


    “73军不比我们18军，人少装备差，又没打过恶仗。今天鬼子仅仅使用75毫米野战炮就掀翻了好几座石头堡垒，如果用上100毫米以上口径的榴弹炮，我怕陈雷会乱了阵脚……”


    黄维是黄埔一期生，和陈赓是同班同学。原奉命赴德国深造一年，后因抗日战争爆发被提前召回国，接任第18军第67师师长。


    淞沪抗战时的罗店之战是黄维的成名之战。面对日军的猛烈进攻，生生守了一个星期，打到最后黄手下的三个团长，一人战死二人重伤，师部除一个电报员，连文书、炊事员都拿枪上去了，战后整编，活着的人连一个团凑不上。当时，南京的宣传机构曾大肆宣传黄师长的忠勇可嘉。


    不过这一仗也直接让67师丧失了战斗力，后期被调出18军建制。事后，有不少人说当时黄的指挥死板僵硬，“书呆子黄维”的名声就此落下。


    “军座，我们要相信友邻部队！大战恶战经历过后，战斗力马上就能上个台阶，73军也是抗日的部队，不会当孬种的……”


    听到黄维说担心陈雷73军挡不住鬼子的第一波攻势，彭善立刻猜到黄维想调18军上去堵口子。73军后面就是11师的阵地，放着坚固的水泥永备工事不去守，趴在野战工事里挨炮弹这种“傻事”他彭师长可不愿干。


    面对黄维这个书呆子，心里面的想法是决不能说出来的。彭善决定主动去抬高友军，他必须先占住“道理”，才好说服黄维。


    果然，这几句话一说，黄维犹豫了。


    黄维很清楚彭善的意图，他本来想予以驳斥，但看着其他两位师长同样上下晃动的脑袋，黄维突然有些提不起精神。


    全面抗战开始之后，18军打得很苦，先是淞沪后是武汉，每轮必有恶仗。


    罗卓英任军长时，18军辖第11师，黄维任师长；第14师，霍揆彰任师长；第67师，李树森任师长；第94师，朱怀冰任师长。而现在除了11师还在，其余3个师全都因为伤亡惨重被拨出了18军。


    都是自家兄弟，睁只眼闭只眼吧~


    反正如果73军丢了阵地，第18军还是要上的。


    “诸位，恶战在即，我等务必要齐心协力，照顾好陈部长的颜面……”


    黄维口中的陈部长正是陈辞修，如今他身兼军事委员会总政治部部长、武汉卫戍司令部代总司令、湖北省主席、航空委员会委员、中央训练委员会主任委员、三民主义青年团中央团部书记长、中央训练团教育长数职，权柄显赫。执政党内部称他是“最高当局的替身”、“第二号人物”。


    见黄维抬出老上级，彭善等人均立正表示定当不负陈部长期望。


    不过这些话有多少出于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田家镇上空的阴云越来越浓，这注定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未完待续。)

 第40章 小鞋

    武汉，珞珈山官邸。


    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前脚离开宜宾，后脚就有人将黄浩然和苏联人的这次私下会面报告给了最高当局。


    宜宾不是第25集团军，除了军队还有地方的行政部门。这些官员领着武汉政府的俸禄，并不属于黄浩然的系统，自然也就不会对黄浩然效忠。再加上军统在里面安插了眼线，宜宾的情况很快就可以传到武汉。


    “虽然不知道会谈的具体内容，但宜宾方面应该和苏联人达成了协议……切列潘诺夫回到武汉后变得高调起来，他认为田家镇要塞对于武汉会战至关重要，必须由一员善战的将领领军……鲍格莫洛夫虽然没有发表什么言论，但边境的援助物资接收数量忽然出现大幅下降，据说和这位苏联大使有很大的关系……”


    今天向最高当局作汇报的人居然是军统局长戴笠，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份情报的份量，以及最高当局对四川的事情有多关注。


    “屏山方面，宜宾的部队和邓锡侯的保安团发生过几次小摩擦，但双方都比较克制，没有让冲突升级。黄浩然抵达宜宾之后，扩军的速度很快，加上邓手下有一个团反水，现在优势在黄手中。他的新兵团已经快要将邓锡侯的势力挤出屏山。预计最多再有半个月，宜宾五县将牢牢握着黄浩然手中。委座…最近两天送上来的情报，就这些多……”


    讲完之后戴笠便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然后静静等待最高当局的指示。刚才他汇报时，最高当局始终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戴笠站了好一会儿，最高当局才打破了屋子里的安静。


    “雨农，你觉得黄佑臣和苏联人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委座，您是指……”


    谨慎是戴笠的习惯，他很清楚黄浩然在最高当局心目中的份量，所以他不会贸然开口，毕竟能够让军统单开一个档案的将领并不多。


    “我是问你，黄佑臣有没有可能被赤化？”


    戴笠有些吃惊，苏联人明显是要武装黄浩然，最高当局有戒心是正常的。自己手里的将领私下接受别国的资助，怎么想都有些骑墙头的嫌疑。但如果说黄浩然会被赤化，戴笠确是不信的。


    富裕家庭出身，喜欢小资的情调，私生活更是有些混乱，和多个女人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以上无论哪一条，落在苏联国内，都将是被肃反的命运。


    黄浩然和布尔什维克，怎么看都是异性相斥，完全没可能同性相吸。


    “黄佑臣对政治比较冷感，是比较纯粹的军人。属下认为，这回八成是他又敲了苏联人的竹杠……这小子的坏毛病委座您也清楚：就是喜欢占便宜……”


    情报都在军统手里，给黄浩然抹黑还是漂白，对戴笠来说都是易事。决定为黄浩然辩解，自然也有充足的理由。


    眼下最高当局急着进川，黄浩然和杨文娜成亲是重要的一步棋。再加上现在是中苏蜜月，连最高当局的公子都被送到苏联去学习，私下会见苏联驻华大使实在算不上什么罪名。


    至于会谈中的另外一位苏联人甚至还顶着军事总顾问的头衔。陆军上将和总顾问在私人场合会面时依旧关心战局，交换意见后提出有益于坚守田家镇的方案，这不仅不是罪过，甚至还值得表扬。


    这样的帽子扣下来，连隔靴搔痒都称不。，既然明知道没有结果，又何必去得罪一位在最高当局和苏联人两边都能吃得开的红人呢？


    “你的意思是，苏联人事后反应过来吃了亏，所以故意大唱高调，想给黄浩然添堵，是吗？”


    “委座英明，这样的小花招，又岂能瞒得过您？”


    戴笠见最高当局对他为黄浩然辩护并不反感，明知道自己又赌对了。于是他决定顺水推舟，多卖些人情给黄浩然。


    “莫斯科要我们固守田家镇，为的是杀伤日本人的有生力量，减轻远东军区的压力。这应该是斯大林布置的任务，即使黄佑臣让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吃了闭门羹，他们还会去找别人……”


    最高当局听出了戴笠的弦外之音，这位军统头子还真是敢说话，居然直指武汉政府现在面临的困境。


    大敌当前，苏联人的援助不可能不要。所以即使明知道莫斯科在搞小动作，最高当局也不能把鲍格莫洛夫和切列潘诺夫给怎么样。


    而黄浩然恰巧是中央军中难得的异数，在军事上是个天才，在政治上却相当不成熟。除了最高当局和少数几位政府大员，不论是中央军中的小团体还是地方上的实力派，对黄浩然来说都是敌人多于朋友。由这样的一位纯粹军人来接受苏联人的帮助，比起其他人，最高当局应该要感到安心的多。


    按照戴笠的分析，最高当局岂不是应该感谢苏联人选错了人？整个武汉政府当中，敢这样和最高当局说话的，也只有站在屋里的这位戴局长了。


    “雨农，你还没有看到问题的关键！苏联人这是在搞离间！搞利益分化！想让我们内部无法团结，这样等日本人退兵之后，他们才好有机可趁。你要记住，日本人，是亡不了中国的，心腹大患，在延安啊……”


    攘外必先安内的调子已经许久不提，但却一直藏在最高当局心底。对于红色政权他始终保持着防备。当年，红色政权让他失去了很多心爱的黄埔军校学生；今天，最高当局不想再失去最能打仗的将领。


    “不过这样也好，我的本意也是要武装出支精锐来，和日本人好好过过招！但援助的物资如果到了军委会手里，顶多只能偏向黄佑臣一些，却无法让他吃独食。我毕竟是领袖，下面的部队很多，和日本人血战这么久，大家都盼着补充，一碗水如果端不平，是会出问题的……现在苏联人倒是帮了我的忙……黑锅由他们去背，那是再合适不过……”


    “独食？价值上千万美元的物资，这样一块肥肉，他黄佑臣吞得下去？”


    “我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样的德行，我难道还不清楚吗？不过你说的也对，吃掉这样一块肥肉，不付出些代价是不行滴……你让重庆的人送杨文娜去宜宾，如果黄佑臣躲去武汉或者田家镇，你就让人去追！应该怎么做，让他瞧着办！”


    最高当局到底还是忍不住给黄浩然添了点堵，谁说政治人物都有度量，这位委员长就小气的很……(未完待续。)

 第41章 没有人愿意扛枪

    黄浩然完全不能接受眼前这队面黄肌瘦，身无半缕衣物遮体，用铁链和粗麻绳串联捆绑的男人，居然就是宜宾师管区今天刚送到宜宾警备司令部的壮丁！


    壮丁，顾名思义，最起码要是青壮吧？只他是随便扫了一眼，便已经发现队伍中有不少十四五岁的孩童，和四十岁左右的大叔。亏面前这位镶着金牙的乡绅还有脸在宜宾作训处接收军官面前自夸，说他们是如何如何的费心费力，才给宜宾警备司令部送来了“素质如此出众”的兵员。


    “长官，您瞧瞧这些壮丁的个头，再看看这身板…全都挑的是最好的！到底是王牌军，我们出来之前上头是千叮咛万嘱咐，送往宜宾的壮丁一定不能出问题，要不，这群木头疙瘩哪能有这么好的待遇……早他妈死干净了……不信您点数！足足给您送到了127人！这一路上，我们可没少喂粮食~几百里路程啊，才掉队了23个……！”


    一趟四川省内的征送，出发时150人，到达时是125具半死的游魂，损失率超过15%！这样的工作成绩居然还有脸夸耀。可想而知，别处的征兵工作要糟糕到何等地步！


    不消多问，掉队的23人不是逃跑、病倒，就是死了。这些所谓送壮丁的部队，实际上就是押解犯人的军警。由于绝大多数壮丁都是被强迫征召，途中的逃亡率极高。所以宋庄军的士兵都是刺刀出鞘，子弹上膛，如临大敌的守在队伍的前后左右，一路上虎视眈眈。


    更让黄浩然惊讶的是，自己手下的作训处军官，居然开心地拍起了对方的肩膀，口中更是毫不吝啬溢美之词，狠狠的将大金牙给褒奖了一顿。


    “老李呀，好好干！这个月只要再来上这么一回，我一定告诉你们县长，让你官升一级……来人啊，师管区的弟兄们为咱们征兵都辛苦了，送他们去营房，好吃好喝供应着，然后按人头领钞票！”


    “多谢长官体恤！您瞧好吧，下回我一定不给你们送三十岁以上的……”


    满脸谄媚的大金牙和押送壮丁的官兵离去之后，黄浩然招手将刚才和他们说话的作训处少校军官叫到了跟前。到宜宾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过问征兵情况。之前只知道作训处拉营头的速度挺快，却没想到是通过这种方式。


    “怎么搞的？这样的壮丁也敢收？按照我们第25集团军的标准，这100多人中顶多只有三四十能合格，你们作训处若是敢搞滥竽充数那一套，老子就毙了你！”


    新兵营是第25集团军的基础，对于补充战士带来的兵员损失，推动武装力量建设等方面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若是从这个环节就开始出问题，第25集团军的战斗力根本无法得到保证。再想和日军交手中讨便宜，那更是难于登天了。


    “报告总座，我们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按照军政部的最新命令，四川实施新的征兵办法后，我们已经无权直接征兵，这项工作都是由师管区在各县进行。他们送什么我们只能要什么，不过司令放心，对于新兵的素质要求，我们作训处从来没有放松过。就拿今天这127人来说，只有通过体能测试的人才会被编入新兵营，其余的人将转做民夫，做些劳役……”


    年轻少校的解释并不能让黄浩然觉得满意，他指着远处那堆壮丁问道：“体能测试？就凭这些站都站不住的人？我不信他们中今天能有一个人通过我们第25集团军的新兵测试！你最好把实话都说出来，趁着我心情还不太恶劣……”


    “今天是无法展开测试的，这些壮丁在路上走了十多天，虽然师管区但官员说有给他们吃饭，但应该也只是保证饿不死的分量。先得安排他们休息，喝上两天米粥，再用我们的伙食喂上几天，才能参加新兵测试。总座，其实和之前的几批相比，这批壮丁的素质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老弱病残。咱们花的钱，不亏……”


    熟知征兵里面门道的少校军官试图安慰他的司令官，但却没能起到他想要的效果。部队的摊子越铺越大，人吃马嚼外加装备采购，后勤部的账面上每天都在流金淌银，窟窿越来越大。为这件事，汪焕之的脑袋上都冒出了白头发。眼瞅着征兵的费用花得如此低效，黄浩然心疼啊~


    “你是说征兵的黄米吗？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按照出发时的150个人头支付了款子。而实际能够达到标准壮丁绝不会超过五十人。相当于花了三个人的钱才征到一个新兵。你这本账若是被汪焕之看到，非得心疼的他掉眼泪……”


    “何止是3:1？总座，刚才我给出去的是在征兵费用之外的赏钱。如果不是如此，只怕送过来的壮丁中能符合我军新兵标准的十不足一！您是没看到刚开始的时候，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和五十多岁的老头子也敢拿来充数！征兵的黄米早就被军政部发给了师管区，只要出发时人头够数，师管区就如数拨付地方，收了钱之后地方哪里还会再买帐？起初咱们不知道规矩，以为是四川人欺负我们外来，退了两三回壮丁，结果之后连老头子和小孩也不肯送来了~好在后来转变的快，又找到四川地方有力人士相助，这才摸到门道，用私下给给高额赏钱保障了征兵工作。具体金额，每个人头咱们的出价是军政部给的三倍……”


    明明是军政部应该按质按期如数送来的壮丁，居然要花重金去买！这样混账的事情居然成为了人所共知的事实。黄浩然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阵发痛。


    诚然，在抗战时期，中国依然是个传统的农业国家，农民是人口构成的主体。但谁能想到，在日本人入侵，国家民族存亡的关头，中国国内的征兵工作居然困难到如此地步！


    中国的百姓只要还有一口饭吃，都会选择忍耐。民族意识缺乏国家意识淡漠，以及好男不当兵的传统文化影响下，农民在国家和自家的选择面前，居然全都选择了保存自身，用规避和逃跑对战时的征兵制度进行了抵制。


    可偏偏民众又是胜利之本，如果没有民众的广泛动员和参与，抗日战争的进行和维持，乃至最后要取得胜利，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该死的满清，该死的愚民政策，培养出了一群顺民。现在小鬼子杀上门来，他们依旧选择将脑袋埋进土里，只管过自己的小日子……(未完待续。)

 第42章 财政困局

    对于宜宾这块大后方基地来说，征兵只是其中一项功能。在黄浩然的计划中，最迟到1939年年底，宜宾必须拥有能够维持第25集团军运转的军火配套工业。


    苏联的设备和专家虽然还没到，基础建设却可以先上马。


    首先开建的是营房，人员每天都在增加，住房永远也不够用，还有新兵训练需要的场地和设施，这些都是最基础的保障。


    工厂选址则要考虑隐蔽性。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日本人都拥有制空权，如果修建在开阔地带无疑就是靶子。


    除此之外还要修路。原材料重型设备运进来，枪支弹药军用品运出去，都必须依赖公路。提前将宜宾的公路修好，绝对很有必要。


    如此众多的基建工程，如果没有大型机械设备就得投入大量的人力。好在作训处每天都会筛选出来大量不合格的壮丁。这些人虽然无法达到第25集团军的征兵要求，但在吃饱喝足后充当劳力还是完全可以胜任的。


    眼下的宜宾，到处都在大兴土木。光是军队加上民夫数万人每天的开销，这就是一笔相当大的数字。再加上就地采购物资原材料的巨额花费。这些钱撒水般的泼出去，引得周边的商人蜂拥而来。县城每天都有新的商行和产业开张，经济变得空前繁荣。


    通过筛选的壮丁，会由作训处派人送到县城西面的新兵营。前方的老兵到达后，汪焕之从其中挑选了六百人担任教育士官，对新兵进行分项教育。新兵营内的所有训练都从实战角度出发，除了纪律条令和队列训练，可以说是完全抛弃了武汉政府颁发的《步兵操典》。


    “都给我把脑袋趴在地上朝前爬，下巴一定要蹭到土！昂头除了挨枪子不会有别的屁用！说你呢？还他妈敢抬头！不想要命了是吧~”


    “机枪最多三个连发，必须更换射击位置！小鬼子的掷弹筒来得又快又准，原地打光一匣子弹非得见阎王爷不可！所以要当好机枪手，首先得学跑步！二十米来回折返跑，荷枪实弹，全负重，五十趟，开始！”


    “手榴弹都给我延时两秒再往外扔，要不然小鬼子会给你扔回来！别死在自己的武器手里，太tmd丢人……”


    “从现在开始不管到任何地方，你们都必须带着枪，哪怕是蹲茅房，你也得给我捧着！”


    “告诉我！军人的使命是什么？”“打仗和准备打仗！”


    场地上的训练热度让黄浩然觉得很满意，最后这两句口号，是他到宜宾后交代给作训处的。在黄浩然看来，民国的军人缺乏战斗意志，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与其让这些被抓来的壮丁学习保家卫国的大道理，还不如对他们说的简单粗暴一些。从踏进军营的那一刻起，这些人就只剩下两件事情需要去做——打仗和准备打仗！


    必须让这些人意识到，也许是明天，也许是下一分钟，他们就将踏上战场。只有在准备打仗时狠狠的训练，才能在真正打仗时活下来。


    在训练场上吃的所有苦，为的都是自己！


    身体是训练的基础，要想有副好身板，先要吃得饱。视察完训练场之后，黄浩然便直奔炊事班。


    没有多余的钱用来营造宽敞明亮的食堂，新兵们吃饭的地方是他们自己搭建的竹棚。炊事班用来装菜和主食的容器都是木桶。两桶菜一桶饭，再加上一桶汤。这是一个新兵排的标准伙食配置。


    “练得这么狠，伙食得搞好啊~”


    黄浩然亲手把四只木桶上的盖子一一揭开，青菜豆腐，炖鱼，糙米蒸土豆，汤里面除了蛋花表面还飘着厚厚的油珠，算不上丰盛，但也能保证训练所需的能量和蛋白质。


    从伙食搭配就可以瞧出后勤部的口袋还是太紧巴，宜宾五县水资源丰富，鱼虾价格便宜，含的蛋白质又多，于是成了每日采购的首选。糙米混土豆一起蒸，也是因为菜金预算有限，买不起精米。青菜豆腐是花不了几个钱的，最贵的鸡蛋只敢拿来做汤，至于表面上漂着菜油，应该是炊事班想出来给士兵们补油水的点子。


    “每月能吃上几顿肉？”


    “逢五、十，吃一顿荤的，主要是鸡鸭，猪肉用的都少……”


    如果说在火线，这样的伙食供应那是相当不错。但宜宾却在大后方，隔五天才能吃点荤菜，只能说明财政出了问题。


    “钱都用到哪里去了？我说过要保障士兵营养的……”


    陪同的后勤部军官站了出来。他们的顶头上司是黄浩然的结拜兄弟汪焕之。在这位汪副司令的严管之下，后勤部素来被称为黄浩然的钱袋子。


    “基建的开销太大了，还有添置军训服装的费用……而且最近物价一直在上涨……军政部的拨款根本是杯水车薪……后勤部的账面上早就……”


    汇报情况的军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黄浩然意识到后勤部的实际情况恐怕比这还要糟糕。为了照顾汪焕之的颜面，他将后勤部军官招到跟前，低声问道：“有什么难听的，现在讲吧……知道你们搞后勤工作挺不容易，我没想追究责任，就想知道现在缺钱缺到什么地步？”


    “报告总座，咱们宜宾警备司令部，已经两个月没发军饷了……”


    能被派到黄浩然身边跟随检查的，当然是汪焕之的心腹。见旁边没有其他的人，对黄浩然提出的问题，后勤军官知无不言。


    “咱们从99师起家时开始，一直都是除了军政部给的国难薪，我们自己再发一份，战时还要加一份。后来由师变成军，依旧如此。再然后部队越来越多，又不断打仗，这军饷自然也越发越多……这账面上的窟窿，慢慢就填不起来……为了保证前线作战部队，汪副司令只能听停了宜宾这边的军饷……但是总座您放心，国难薪依旧是发的，咱们甚至还垫付了军政部没有足额拨付的部分，停发的只是我们内部的军饷，不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黄浩然倒情愿停发的是国难薪。高额军饷，是笼络人心的手段重要手段之一。当兵打仗不可能只谈奉献，这种高危职业需要有相应的高额报酬，才能让官兵们没有后顾之忧。宜宾停饷只是个开始，随着建设的继续，后面的开支只会越来越大。照现在的趋势，如果没有办法开源，汪焕之迟早会把截流的主意打到作战部队身上。那是要动摇军心的。


    和云南贵州四川方面的合作项目都还没有上轨道，短期内不可能有大笔的进项。黄浩然私人口袋也已经掏得七七八八。


    想办法搞钱，成了当务之急……(未完待续。)

 第43章 腰？要！

    孟施晴和丫鬟画眉执意不肯住进司令部，说自己没有名分。黄浩然拗不过两个女人，只得将他们安排在离司令部不远的一处宅子。


    每天晚上处理完公事之后，黄浩然就会带着卫兵从后门溜进院子去。不承认关系却给自己留门，这样奇怪的事情也只有女人能做的出来。


    “老爷回来啦，我给您烧洗澡水去……”


    守在后厢房的画眉总是冒冒失失的跑到黄浩然面前行个礼，然后再留个背影消失掉。这丫头明显是在为黄浩然和孟施晴制造机会，哪有刚进门就让人脱衣服的？


    “不忙不忙，我先和你家小姐说会话……”


    “洗了再说……这样方便……”


    方便？这是什么意思？你把老爷我当什么人了？被小丫鬟鄙视自己的人品，这让黄浩然觉得出离愤怒。他觉得实在有必要整顿一下家宅纪律。


    毕竟身后还有卫兵，画眉这样说话，实在是让人太尴尬了……


    “你们照例还是守在外面，回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是！”


    对于顶头上司的私事，自然是闭得越远越好。特别是这样有些丢脸的，知道多了没准会给你小鞋穿。得到黄浩然的命令，身后的卫兵们如蒙大赦，出门的速度快得如同闪电一般，最后一名还知趣的带上房门。


    这帮小王八蛋，是拿老子当色狼了啊！


    心里腹诽几句，黄浩然觉得不能白白背这份罪名。既然这名声都坏了，不如索性做些坏事。


    于是他走进孟施晴的闺房，开始用眼神搜索佳人的踪迹。


    屋子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绣的是牡丹花，牡丹不愧是中国的国花，绣的娇艳动人；另一幅绣的也是花，有荷花，蜻蜓，暂称为《蜻蜓荷花图》吧。屋子左边用一个屏风隔开了，但还是可以看到墙上挂的琵琶。虽然从未见孟施晴弹过，但却将整间屋子的格调提升了一个档次。精美的雪梨木书桌案靠在窗边，窗边的台上放者一支花瓶。正值冬天，插着一枝冬梅，花瓶是青花瓷。屋子正中央是张小桌，上面搁着四碟精致小菜，两只粉盏面对面摆放着，坐在一旁高凳上可不正是被黄浩然从重庆“掳”到宜宾的孟施晴。


    不愧是过惯了好日子的大小姐。明明当时只带着简单的行李，现在一有条件就将房间布置的如此精致。想到孟施晴肯定没少花费自己口袋里的钞票，黄浩然忽然觉得有些肉疼。


    眼下这家里穷啊~再摊上一败家娘们，日子没法过喽~


    “怎么？刚出门一天，就不知道自己找地方坐了？瞧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莫不是又遇上了哪只狐狸精？”


    话里有醋味，却不过份，再加上好听的声音，这就显得比较有情调了。黄浩然笑笑，走到桌边坐下，孟施晴也没有继续调侃自己的未婚夫，而是端起小火炉上的酒盅给黄浩然倒酒。


    “什么酒？好香？”


    夸酒是假，赞美人是真。可惜黄浩然这太过浅显的恭维效果不佳，被孟施晴还了一记漂亮的白眼。


    “竹叶青，毒死你个负心汉……”


    民国的女人就是这么奇怪，越是自己心爱的男人，反而越是凶悍。从清朝过来才不过几十年，却已将三从四德这些东西丢得干干净净。


    “那我就如你所愿……”扬起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黄浩然笑眯眯的看着对面的美人，口中啧啧作声：“好！真好……”


    “酒好还是人好？”


    真是矫情，难怪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黄浩然摇了摇手中的酒杯，看了一眼后放在桌上，答道：“都好！”


    “今个到显得有些呆傻了，不似往日那么灵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最近这些天老是呆在一块儿，孟施晴已经能够掌握住黄浩然的情绪变化。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依旧保持着笑容，但却明显心中有事情。


    “果然厉害，什么事儿都瞒不过你~哎…养兵，实在是费钱的事情~我的口袋呀，空了……”


    黄浩然边说边站起身来将裤子口袋翻出来，露出里面的白布，再加上他特意装出的可怜模样，让孟施晴忍俊不住，只得伸手掩住了嘴角。


    “来我这里哭穷有什么用？我压箱底的东西，之前都送到田家镇去了~如今的吃穿用度，全都仰仗将军你呢……”


    忽而非常注意形象，忽而又凶悍的像小老虎一般，陷入爱情的女人，行为实在无法以常理揣测。


    “我也是穷疯了，在人前又不敢表露出来，只有跑到你这里才好抱怨几句……虽然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100万美元，但女人钱我是不用的。那笔款子一直由徐兴华保管着，下回有空我让他送还给你……”


    孟施晴的美元从何处来，黄浩然伤愈之后已经从徐兴华那里得到了答案。压着款子不用主要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他是真的认为用女人钱没面子；其二，那些满清遗老的钱并不好花，一旦真的用了，没准后面就大坑在等着自己。


    从袁世凯到张勋，再到现在满洲的傀儡皇帝溥仪，但凡是和满清旧势力有瓜葛的人，最后的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又不是我的钱，有心之人送上门的，你有用就拿去用好了~”


    “不方便啊……”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怕跟那些人扯上关系？要不干脆由我出面，自家亲戚送给我的嫁妆，就由我来花掉。至于我愿意贴哪个男人，奉天那边总管不着了吧？”


    孟施晴说到“亲戚”两个字的时候明显在咬牙。她心中早已认定黄宅遭到炮击，还有袭杀黄浩然的事情八成和载泯还有那些遗老有关，谈不拢就下黑手，是满清皇室的惯用伎俩。


    所以那100万美元，就当做是溥仪小皇帝给黄家的赔款吧。


    由孟施晴出面来处理那笔钱，显然是最好的办法。皇家的钞票被皇家自己的格格花了，哪怕是丢到水里去听响，那也是爱新觉罗自己家的问题。只不过传扬出去，倒贴这么大笔款子给男人，总有些不好听。


    见黄浩然还在犹豫，孟施晴又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贴男人的女子，天底下又不止我一个，夫人嫁给最高当局，不是将整个宋家都倒贴掉了吗？”


    可不是吗！？有这样的榜样在前面，黄浩然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哎呀~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啊！这让我如何感谢你才好哇~”


    黄浩然激动的将孟施晴扯过来一把搂入怀中，这样的好女人，如此良宵，岂能辜负？


    嘿嘿嘿嘿嘿……


    纱幔落下，地动山摇……


    “腰~腰~你小心着点儿……”


    “明白~明白~要…要嘛…！切克闹！”(未完待续。)

 第44章 送上床

    正如那句著名的台词：“初夜，可比挖个菜窖还累……”次日早上，黄浩然离开宅子时觉得脚底有些发软。


    色是刮骨钢刀，古人诚不欺我也~


    前方有卫兵牵着缰绳，黄浩然骑在马上，摇晃着向警备司令部前行。为了不被旁人瞧出黑眼圈，他还特意戴上一副墨镜。


    但愿孟施晴没有对闺房之事上瘾，若是今晚接着再来一场盘肠大战，明早恐怕就会爬不起来啰~


    刚刚伤愈不久，这种重体力活，还是得悠着点……


    从孟施晴处得到100万美金后，宜宾五县的财政紧张状况将大大缓解。


    此时的美元是相当值钱的，武汉政府财政部给出的官方外汇牌价都已经升到了一美元兑换九块多法币。在黑市上，更是可以换到十三块以上！


    也就是说，孟施晴手里的这一百万美金，起码可以换回1300万元法币。


    而1939年年初，一头成年大牛的市场售价仅为法币一百元。如果黄浩然将换回来款子全部用来买牛，足足能买回13万头以上。他手下二十几万将士，平均两三个人可以分到一头。


    每人几百斤牛肉啊，顿顿开吃都得吃上一年。


    有这样一笔横财填入腰包，黄浩然不但可以补上军饷的缺口，还有富余可以实现其他的想法。成套的机械设备，熟练的技术工程师，都能从东南亚地区弄过来。泰国的法国人和缅甸的英国佬早就已经被腐败渗透到了骨子里，只要肯给钱，他们敢把仓库完全掏空。


    若不是如此，黄浩然也不会激动的和孟施晴折腾了半宿。


    这实在是一场及时雨~


    想到开心处，黄浩然有些出神，嘴角也开始上扬。这种愉快的心情一直保持到看见在司令部大门口焦急转圈的汪焕之之前。


    “发生什么事了？毛毛躁躁的~也不怕手下看见笑话~”


    黄浩然本想要调侃汪焕之几句，却没想到汪焕之听见他的声音后便立刻猛转身飞扑到马前，死死地抱住马脖子，急吼吼的开口：


    “哎哟喂，我的大哥呀~您老人家可算是出现了！夫人的车队马上就到，赶紧准备迎接吧~”


    “夫人？你说的难道是……？”黄浩然反应还是比较快的，能让汪焕之急的快要爬墙头的夫人，也只有最高当局家里的那位。


    到底还是来了~武汉终于针对自己在重庆南门外干的事情做出了反应。


    “人是怎么到的？重庆还是泸州？”


    宜宾五县范围内没有军用机场，武汉过来的飞机最近只能落在重庆或者泸州。夫人显然不会乘坐汽车从武汉进川。她选择从哪里落脚，这里面很有学问。


    重庆现在是中央军在四川内的立足点，如果夫人从武汉直飞重庆，那说明此次会面要传达的仅仅是最高当局的意思。泸州，却是黄浩然那位便宜老丈人杨森的地盘，如果夫人选择从武汉飞往泸州，那么最高当局一定和杨森达成了新的默契。此次会面，站在夫人背后的将是两个人。


    “夫人是从重庆坐汽车过来的，但随行人员中，有杨森的特使……”


    如此看来，是杨森派人主动找上门去，想要借夫人之口向黄浩然施加压力。最高当局那边，杨森肯定是闹过的，最后却在无奈之下走起了夫人路线。这说明最高当局还是选择了维护黄浩然，没有站在杨森那边。


    还有分化的机会……


    “我在门口迎接就好，你立刻再调一个营过来，加强司令部警卫工作。记住，要跟过我的老兵……”


    不管怎么样，先得把场子给看住啰。从鬼子的毒计里面死里逃生，现在又收服了孟施晴。黄浩然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哪怕1%的风险，他也不愿意去冒。


    “好，我这就去办……大哥，夫人面前，你还是小心说话为好……咱们在宜宾的兵不多……”


    虽说是出于对黄浩然安危的担心，但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几乎是等于赤裸裸的在造反。汪焕之现在的心态代表了第25集团军中的大多数将领。不管是谁，只要想动黄浩然，他们就敢和对方拼命。


    “无妨，不会有事的……我有分寸……”


    黄浩然朝汪焕之点了点头，已示明白对方的担忧。他倒不担心夫人会玩将自己就地政法的把戏。宜宾五县范围之内的武装力量，黄浩然控制着90%以上。唯一敢和他作对的川军邓锡侯部已经被赶到了边远地区，再说比起自己，只怕邓锡侯更讨厌夫人和杨森。


    汪焕之离开后又过了二十分钟，夫人的车队来到警备司令部门前。下车后简单寒暄之后几句，夫人就带着几名侍卫直接进了大门。


    “夫人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莫非是校长要您带话给我？”


    揣着明白装糊涂，说的应该就是黄浩然现在做的事情吧？只是他却没曾想到，夫人居然对杨文娜的事情闭口不提。传达了最高当局的问候之后，就开始漫无目的的扯闲篇。


    至于汪焕之提到的杨森特使，更是从始至终连亮相的机会都未曾有过。


    这tnd到底是什么套路？黄浩然一面应和着夫人，一面在心底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备着。


    足足扯了一个多钟头，汪焕之的副官才急匆匆地走进来，附在黄浩然耳边报告，杨文娜被夫人从后门送进了司令部，眼下就呆在黄浩然的卧室里。


    “人进来多久了？”


    “一小时以前……汪副司令让我向您汇报，却被外面的侍卫死死挡住。直到刚才，才将我放了进来……”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夫人居然直接将杨森的女儿送到了自己的床上，看来今天，自己必须给最高当局一个解释。


    “杨文娜很爱你，她以后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想要扎根宜宾，却又拒绝杨森的女儿，这样的做法，可实在是不聪明……”


    夫人又一次先发制人，没有给黄浩然提问机会。这样做已经说明了最高当局的态度——杨文娜，黄浩然必须娶。


    “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又懂什么爱情？中央入川，是抗战大势所趋，区区一个杨森，即便跳出来螳臂挡车，最后也会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夫人，我是担心，有朝一日兔死狗烹，这后院，可是会起火的呀~”


    既然话都挑明了，黄浩然索性放胆。杨森在中央入川后很快就会成为弃子，这样的事情最高当局以前可没少干。别看现在娶杨文娜相当风光，可到了那一天，封疆大吏的千金摇身一变就成了罪臣之女，到时候光是杨森这件事，就能让黄浩然的家宅闹翻了天。


    “成大事，不拘小节。你应该多想想你会得到什么……而不应该去想，你可能会惹上的麻烦……”


    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夫人，随随便便几句话，说得就像西洋戏剧台词一般。


    但可惜，黄浩然并不买账……(未完待续。)

 第45章 命令、威胁、收买

    “陈世美可是被骂了九百多年……”


    铡美案的故事在中国绝对家喻户晓，黄浩然把这个反面典型搬出来，是想唤起夫人的对薄情寡义之人的痛恨。


    你也是女人，教唆别人未婚夫去做陈世美，心中总不会丝毫没有内疚感吧？


    他这是在赌，能不能撬开这一丝缝隙，就看夫人心中是否还存有最后的柔软……


    黄浩然可以对天发誓，他绝对从夫人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忍，但却转瞬即逝。作为政治家的女人，夫人已经见过了太多的风浪。为了维护自己这个家庭的超然地位，她已经不再把自己当成一名女子。


    “现在是民国，婚姻自由…而且你也没有娶对方……既然是婚约，可以订也就可以解除…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给她些补偿……杨文娜是在大家庭里长大的，有很多位的阿姨……你在外面安置个把人，她是不会说话的……”


    毫无情绪波动的阐述，就像是在说一件简单到乏味的事情。俗话说嫁人好比二次投胎，几句话间，夫人就安排了两个女人下半辈子的命运，甚至还安排了黄浩然的。


    “我的这个干女儿，很懂事……”


    结尾的这句表扬如果被杨文娜听到，真不知道她会有怎样的感想。懂事？还不如直接说只能认命！做别人的棋子，真的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预感到事情正变得越来越不妙的黄浩然，陷入了沉默。


    昨晚才将孟施晴收入帐中，今天就要告诉她，自己得娶另一个女人。这样的事情太过残忍，也太不厚道。


    “夫人，我很为难……”


    “佑臣，大局为重！苏联人最近在武汉说了很多挑拨离间的话，对你的前途很不好！但你的校长却一直不信苏联人的话，说你是他的好学生，孰轻孰重，你都明白……”


    谈不拢就威胁吗？这倒是政治家的做派！


    苏联大使和军事总顾问来过宜宾的事情黄浩然本也没想过能瞒天过海。按现在军统的办事效率，一帮大鼻子老远从武汉跑到宜宾，实在是想注意不到都难。


    老毛子在武汉能说些什么呢？内容无非就是要求最高当局派黄浩然却接过田家镇要塞守备区的指挥权。虽然背后有不大能见光的目的，但要求武汉政府派最能打的将领去守卫武汉三镇的要害，怎么样也算是在为中国的抗战大局出力。眼下最高当局必须借助苏联人的援助才能有力量对付日本人，武汉没有和莫斯科翻脸的本钱。顶多只能在小本子上给黄浩然记上一笔黑账。


    这份威胁，未免也太没有份量了一些~


    所以，夫人肯定还会有后续动作……


    “你在宜宾练兵，为的是国家，掏的是自己的口袋，你的校长很欣慰，也很想帮你……现在财政实在缺钱，没办法再拨款子给你。不过只要你有本事能从苏联人那里得到物资，政府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还要提醒你，不要小看了杨森这样的实力派。在四川刮了这么多年的地皮，他的口袋可是满满当当，而且，杨森还熟悉川内的规矩，手底下有很多管理财政的人才……”(未完待续。)

 第46章 国事为大，家事为安

    威胁之后，夫人递过来的是看起来很可口的“糖果”。


    但黄浩然却清楚知道，在那漂亮包装纸下面，又是怎样的货色。


    说什么政府不会过问黄浩然和苏联人台底交易的鬼话。实际情况却是武汉根本就不敢干涉莫斯科和宜宾之间的事情。


    几句漂亮话就想落个顺水人情，最高当局和夫人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至于和杨森成为翁婿这件事的利弊，汪焕之、范介和王山奎已经翻来覆去为黄浩然分析了很多遍。


    的确，娶杨文娜有很多好处。但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都能简单的通过加减法来取舍。


    “宜宾五县地方不大，虽然学生资质愚笨，但还管得过来……和四川省内势力勾结这样的事情，学生绝不会做的~至于苏联人那边，更不过是应付个场面，不想给校长添麻烦……请夫人和校长放心~身为中国军人，定然以国家和民族为重，老毛子的买办是万万不会做的……若是有小人进谗言，还望夫人在校长面前多为学生分辩几句……老被人告黑状，学生内心惶恐啊……”


    黄浩然这套太极拳打下来，夫人心中有点不痛快了。


    惶恐？我看是有恃无恐吧！？堂堂最高领袖夫人亲自跑来当说客，你都不给面子！还口口声声自称是校长的学生？只怕也不是出于真心吧？


    若不是黄浩然和杨文娜的婚事牵连着政府入川的大局，依夫人平时的性子，只怕早就掀了桌子。


    来之前最高当局已经定过基调，事情无论如何也要办成。可最高当局的这位好学生显然没那么容易对付。


    升官发财，是笼络人心的最佳途径。但对于眼前这位年轻人，却好像都没有用处。


    论官职，黄浩然已经贵为陆军二级上将，三十多岁便爬到这个位置，已经是显赫的不能再显赫。最高当局起初只是想给各派系的将领树个楷模，却没想到如今会遇到封无可封的尴尬局面。


    不能升官，那就只好让黄浩然发财。可眼下政府的财政早就成了一副烂摊子，哪里还有什么财可以让黄浩然去发？


    两条路都被堵死，又想让黄浩然为自己卖命，可不就只剩下人情这唯一的途径。


    所以，脾气是万万不能耍的，夫人必须得压着点~


    谈话的局面打不开，看来得换个套路。


    财政虽然窘迫，并不代表中国没有有钱人。带杨文娜离开重庆的前一天，杨森的特使赶来拜见。在送出一串由十八颗碧绿翡翠珠子组成的项链之后，特使告诉夫人，杨府为了误会，准备了些诚意。


    项链经过懂行的人鉴定，是孙殿英从东陵盗出来的东西，价值连城。看样子杨森也明白光凭他的女儿无法拿下黄浩然，这是准备用财帛来当做助力。


    杨府的“诚意”应该就是杨森为杨文娜准备的嫁妆，而且数目应该不菲。


    就用杨森的钞票来试试吧，反正也不用自己掏腰包。打定主意后，夫人开始将话题往杨家身上去引：


    “佑臣的忠心，你的校长是从来没有怀疑过的。不管是在军界大员，还是在外国记者面前，总说你是国家栋梁，抗战的中流砥柱。但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大敌当前，团结应该压倒一切……再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要给人家小姑娘留些余地……你在重庆南门一闹，整个四川都知道你不愿意娶杨文娜，这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杨家的女儿，是个丑妇呢……你让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听到杨文娜的名字，黄浩然心底涌出不少愧疚。


    从头到尾，这个小姑娘对自己没有任何恶意，甚至还相当爱慕。将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丢到舆论的漩涡之中，这事做得多少有些不地道。


    “我当时确实是鲁莽了一些……考虑的不太周全……”


    “不周全？何止是不周全！？我到重庆找到杨文娜的时候，她已经不吃不喝好几天了。你因为爱一个女人，就如此轻贱另一个女人，实在不是个好男人……”


    “我愿意向她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脑袋里从来没有男尊女卑思想的黄浩然作出道歉的决定根本没有丝毫压力，但在夫人眼里，却以为是黄浩然对杨文娜的态度有了改变。


    男女平等，在三十年代的欧美也还没有做到。向女人道歉，怎么听起来都像是男人的一种浪漫。


    “好，好的，你现在就可以去……我就是为了你们的事而来~既然你愿意见她，那别的，就都不重要了……”


    将领袖夫人留在会客厅，自己跑到后面的卧房去见杨文娜，这样离谱的事情黄浩然真的做了，而且还是在夫人的催促和鼓励之下。


    在踏入卧室房门前的那一刻，黄浩然还在想他今天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传出去变成官场上的笑话。但当走进去见到杨文娜之后，脑海里的这些念头都被赶了出去。


    杨文娜穿着一套白旗袍，安静坐着卧室中央圆桌旁的胡凳上。比起之前相遇时，小丫头清减了不少，看来夫人说得不吃不喝之事即便不属实差的也不会太远。


    十六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缺乏营养可不是好事情。想到这些，黄浩然心中的负罪感更甚，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沉重起来，就像迈不动一般。


    “你来了？”


    “我来了。”


    “可你并不愿意来。”


    “但我还是来了~”


    无意之间，说出了武侠小说般的对白。卧室里空气显得很凝重，杨文娜说话的时候声音依旧很忧伤，也是提不起力气的样子。


    两个人，一团棉花，软绵绵遇到了软绵绵，相互都发不上力。


    “我知道的，你不喜欢我。”哀怨的气味越来越重，让黄浩然觉得有些不舒服。


    “没有，你很可爱~”


    这话说的相当敷衍，杨文娜自然不会接受。


    “夫人也是，委员长也是，甚至是我的父亲~没有人在乎我，都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将我往深渊里推~原本我是绝望的，打算就这样算了。但在见到你之后，却又燃起的希望……”


    沉默了几秒钟，黄浩然说：“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你不该给我希望。既然给了，就应该给到最后……”杨文娜似乎有些愤怒，语调开始升高。


    黄浩然抱歉的看着杨文娜，说道：“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杨文娜忽然开始流泪，讲话也变成哭腔：“父亲的处境并不好，我很清楚。他也是一颗棋子，一样会被丢弃。我就这么一位父亲，他养了我十六年，我想救他~”


    “我求您了，你就说喜欢我这一句话，就可能救这一家人，我对父亲也决不会说出真相，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了，黄将军，起码我不算难看.您说是吗?”


    黄浩然看着真诚的杨文娜:“你很美~”


    杨文娜恳切地:“大不了，杨家把万贯家财都送出去，只要能保全这一家子，所有的一切都能给您，我们都会感激您的恩德，不然一家人......至少我，必定会流浪街头的…….”


    大家族败落后的景象，黄浩然见过。孟施晴曾经是满清的格格，却因为填不饱肚子走进了黄府。杨森一旦失势，杨文娜的处境恐怕会更糟。


    军阀之间交战多年，积怨颇深，没有了军队势力保护，很多人都愿意对你下手。


    黄浩然同情地看着杨文娜，沉默。


    杨文娜拿起桌上的酒壶，开始倒酒，第一杯斟满，她将酒壶放下，然后拿出个盒子，摆在桌上。


    “您在练兵，肯定缺钱。这里是200万大洋的本票，四川省内通兑，外加泸州城南北大街所有沿街商铺的地契，市值不低于200万，只要想出手，立刻就有人来接盘。”


    说完这些话，杨文娜举起酒杯，冲着黄浩然问道：“杨家的财产大半在此，黄将军，你肯娶我吗？”


    依旧是沉默。


    “好，这杯我敬你……咳…咳…”


    手一抬，脖子一仰，辛辣的酒液顺喉而下，瞧得出杨文娜不会喝酒，她的脸上很快升起红霞，口中也在不断咳嗽。


    酒壶再次被拿起，第二杯酒斟满。这次取出来的是个信封，酒杯依旧平举，依旧对准黄浩然。


    “这是一份两百人的名单，四川军政商界，我父亲埋下的棋子都在上面。这里有你需要的所有人才，有这批人辅佐，你就可以在四川站稳脚跟。一夜之间，就能拥有和邓锡侯、王陵基一样的根底。可怜我那老父亲，十几载经营，拱手让与你了……”


    “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半个四川。黄佑臣，你肯娶我吗？”


    黄浩然朝前走两步，还是没有说话。


    “好…好…我再敬你！”


    又是一饮而尽。接下来第三杯酒斟的很快，这一次，杨文娜笑了，举着酒杯的她笑得格外凄凉。黄浩然注意到她的手臂在颤抖。


    “27集团军，数万人马，换个主人！黄浩然！你肯娶我吗！？”


    最后的两句，杨文娜是吼出来的，这间若不是用料厚重的老宅又关上了房门，只怕声音会传到前院。


    黄浩然终于走到了杨文娜面前，伸手接过了酒杯。


    “我替杨家上下几百口人谢您了，多事之秋，您能替人分担一点，我就值得以命相抵。”眼泪在杨文娜的脸庞上肆意的流淌，她终于嫁出去了，但却没有得到爱情。


    看到黄浩然喝完杯中之酒，杨文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是我先出现，会考虑我这样的人吗？”


    黄浩然：“国事为大，家事随安……”

 第四十七章 被逆推了

    瞧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小丫头，黄浩然觉得还是别说实话比较好。


    他的回答有国有家，但就是没有爱。


    今日若不是夫人亲自在外压阵。内部他又接到参谋长范介的密电，武汉方面忽然将71军调到长沙附近，并来电询问第二十五集团军的整备情况。黄浩然是不会喝这杯酒的。


    最高当局这是在警告黄浩然，如果不卖面子给他，那么黄浩然的整备计划就会被打断。


    第二十五集团军能撤下来就能拉上去。武汉战场是台多少部队都填不满的绞肉机。只要几场消耗战打下来，再配上一道不准后撤的命令，黄浩然辛苦积累起来的本钱就会迅速损失殆尽。


    所以黄浩然此前在夫人面前的顽抗其实是演戏，他在努力扮演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青年将军。


    这两年风头实在出的太多，早有人已经红了眼，整天憋着在寻黄浩然的晦气。仅仅靠经营之前树立的贪财形象来自污已是远远不够。现在，要为自己再披上件易受感情影响的外套。


    多个弱点，武汉就能多份安心。


    只是可怜了杨文娜，陷入场政治婚姻，黄浩然虽然能做到善待，但没有感情基础能否走到最后，恐怕只能看缘分啰~


    也许是心存愧疚，黄浩然看杨文娜的时候感觉又顺眼了一些，脸蛋上的红云也越来越可爱……


    唉~有些不对劲……


    前厅，夫人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这是美国大使送的礼物，款式很新。


    已经过去了三十分钟，让自己等这么久，说明屋里的事情应该有大变化。


    杨森派来的特使一行明面上当天就离开了重庆，实际上特使本人却暗地里留了下来。并且扮作随从被夫人带到了宜宾。


    招招手，立刻便从阴暗处闪了出来，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惠公让你带给我干女儿的法宝，究竟是什么……？”


    好奇心女人总是不缺，即便夫人也不能免俗。


    “您尽管放心，这东西还从来没有让我家将军失望过~”


    该死的东西，半天废话，就是不说正题。夫人心中恼火，却不好发作。毕竟，与杨森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还是要合作的。


    挥挥手，特使哪里来哪里消失。夫人决定喝茶等着，到底要看看杨森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房间里面，黄浩然发现自己在发热，同时身体的力气在快速流失，双腿开始抖动。


    怎么回事？难道……？


    眼前居然发黑，这感觉，就像之前被鬼子的毒子弹击中。


    操，中招了！


    想喊人，却已经来不及。黄浩然超前载倒的时候杨文娜从凳子上站起来用力扶住。到底是一百多斤的汉子，若是没有做好准备，一个十六岁的丫头如何扛得住？


    原来，她知道酒中下了料~


    这就是一连环计！


    黄浩然失去知觉，变得可以任人宰割之后，杨文娜却慌乱了起来。虽然她是下药的同谋，但之后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羞人了。


    好沉啊，杨文娜觉得她单薄的身体快要被黄浩然的重量给压坏了，从小到大没做过体力活的杨文娜，按照计划现在需要将黄浩然搬到床上，但她实在是搬不动。


    拖吧~使出吃奶的力气……


    可还是拖不动！


    总不能，在这地上吧？


    算了，咬咬牙，不管了……

 第48章 破瓜

    夫人没等到黄浩然，倒是等到了杨文娜。小丫头初进人事，行走之间有些不便，脸上也是红粉菲菲。夫人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杨文娜此时已经变成少妇。


    杨森果然好手段！居然这么快就成了好事！不知道使得究竟是什么法宝。


    “女儿幸不辱命，让干娘费神了……”


    微微道个万福，鼻尖额头便已冒出汗珠。到底是没经验的，刚才光顾着生米做成熟饭，动作猛过了头，现在只得吃些苦头。


    “好，辛苦啦~事急从权，也是难为你……回去好好歇着吧~佑臣是忠厚之人，名分会有的……”


    “但凭干娘做主，女儿言听计从……”


    钱、人、枪，再加上地盘，是军阀安身立命的本钱。为杨文娜配上如此丰厚的嫁妆，最后为了做到万无一失，甚至还下了药！可想而知杨家有多么需要这场婚礼，所以才肯付出如此代价。


    听凭夫人做主，不过是明面上的回答，杨家的命运必须握在自己手里。


    杨文娜的回答似乎让夫人很高兴，她伸手从侍从官那里拿来一只匣子，然后将开口转过来朝着杨文娜的方向打开。


    盒子内部，深红色的丝绒布上面躺着柄通体翠绿的翡翠如意。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也不知道到是哪位有求于夫人的大员从哪座古墓里面掏出来的。


    “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看看是否喜欢~”


    “太贵重了，女儿不敢收……”


    杨文娜做了个极漂亮的反应，她眼中带着渴望，脸上挂着惊喜，完全是想要又不敢伸手的模样，这让夫人觉得很得意。


    终究是四川这块偏僻地方土军阀的闺女，又能见过什么好东西？这柄翡翠玉如意也是孙殿英从东陵盗出来的宝贝，珍贵程度还要超过杨森送给夫人的那件礼物。


    让最高当局的心腹爱将黄浩然娶杨文娜，再拿件国宝做贺礼，第一家庭已经表示了他们的诚意。等到结婚仪式完成，就轮到杨森付出……


    “这是我私人的心意，给你，你就拿着……”


    “那女儿就谢谢干妈了~”


    杨文娜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匣子，然后合起来抱在胸前，她这干女儿可和孔家小姐没得比，凡事都得谨慎。


    “佑臣恐怕是出不来了吧？我看，我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夫人的这番话让杨文娜脸上更是红的滴血，她只能把脑袋深深的埋低。


    从后屋出来的只有杨文娜自己，已经透露了许多讯息。夫人起初惊讶于黄浩然的“失礼”和杨森法宝的威力，才会没转过弯来。现在看到杨文娜做贼心虚的模样和毫无底气的表情，夫人已经猜到杨家应该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


    破瓜的事情不会有假，杨文娜的清白之身必定是给了黄浩然，杨家绝不敢在此事上欺瞒，他们当不起黄浩然的怒火。


    手握重兵，连日本人都忌惮的名将，杨森也不敢惹。


    至于说黄浩然迷恋杨文娜美色，情不自禁之类的鬼话，夫人也不会相信。黄浩然在第一家庭面前已经亮相了很多次，品行端正，能维护自己未婚妻而冒着被最高当局追究危险的男人，怎么也不会是薄情急色之徒。


    更何况，黄浩然还明知道夫人就在前厅等候着他的回复，为了个小美人而把夫人丢在大堂上不管，如果黄浩然能糊涂至此，那他今时今日绝不会走到这样高的位置。


    不是蠢人，更不是荒唐鬼，却没有和杨文娜一起出现，那只能说明，黄浩然失去了出现在前厅的能力。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下了药~


    杨森不愧是娶了一堆姨太太的老混账，以前就靠下药祸害了不少女子，现在为自己的女儿找夫婿，对黄浩然下起药来自然是驾轻就熟。


    只是可怜了杨文娜，清白已经没了，黄浩然还未必领情，真不知道这丫头要如何面对药效散去后的黄浩然。


    “赵主任，你带些人留下，守着这宅子，照顾好黄佑臣~如果有事发生，速来找我……”


    为了避免出现极端的局面，夫人留下来人手，一方面是替杨文娜撑腰，稳住场子，一方面也是担心黄浩然有什么意外。


    毕竟不知道杨森弄来的是什么药物，黄浩然痊愈不久，前线正是用人之际，万万不可有事发生。


    “是！属下明白！你，带你的人去后院…你，联络军统站…你，还有你，护送夫人离开……”


    穿着黑色中山装答话的赵主任是个笑容和气的胖子，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这个时候夫人能让他留下来，再加上这一连串干脆利落的命令，说明这位赵主任定然是个能解决事情的主。


    弯着腰送夫人从门口离开之后，赵主任转过身来走到杨文娜面前，笑着说道：“杨小姐好福气，有委座和夫人护着你，日后肯定会心想事成的……”


    杨文娜没有抬头，她愣愣的说：“日后？我哪里还有什么日后？只希望他醒来后，不要恨我……”


    说完这些话后，杨文娜开始大哭，却又不敢出声，只是将胳膊塞进嘴里死命的咬住，眼瞧着就有鲜血冒了出来。


    赵主任依旧在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很平常：


    “我们还是去瞧瞧黄将军吧~夫人有令，要照顾好的……”


    杨文娜机械的转身，然后一步步的朝后院挪，就像那里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他会原谅我吗？


    他不会原谅我吧？


    我又该怎么办呢？


    这可是我杨文娜这辈子唯一的男人……


    想起父亲那些失宠的小妾，那样的日子，真的很可怕……


    ***************************************


    田家镇战场，畑俊六的包围圈一直没有完成，通往武汉的一面始终控制在中国军队手中。在陈辞修看来，畑俊六这是在使围三缺一的法门。


    田家镇是块难啃的硬骨头，将守军逼的走投无路绝对是愚蠢的办法，如果逼的土木系在这里和华中派遣军死战，日本人虽然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但肯定要付出高昂的代价。


    武汉战场已经让日本人流了太多的血，东京和天皇无法再接受巨大的伤亡数字。


    所以畑俊六给中国军队留下活命的希望，然后再从三面实施压迫，只要攻势猛烈，摧毁了中国守军的心理防线，战场上就一定会出现溃退的局面。


    在此之前的多处战斗中，这个理论都得到了验证。


    针对畑俊六的毒计，陈辞修做出的部署是，给每个连级以上单位派督战队。有这些抱着大刀片子的凶神压阵，出现逃兵的时间应该会被大幅推后。


    在此之前，陈辞修要利用田家镇地区坚固的工事好好教训教训日本人。


    在淞沪，他没有这样的有利工事，部队只能硬扛，现在，形式终于变了……

 第49章：多了个自己人

    头疼的厉害，还感到很口渴。黄浩然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后发现后背挺疼，支撑身体的右手摸到了身下的被子。


    他还睡在地上，杨文娜实在是拖不动一百多斤的汉子，又不敢叫人帮忙。最后只好将被子从床上抱下来铺在地上，然后再将黄浩然翻了个面滚上去。


    她担心黄浩然着凉。


    因为她当时很着急，直接解开了黄浩然的皮带。事后她想再替黄浩然穿上，折腾了半天却越弄越狼狈。


    那玩意，好丑啊~


    杨森的药是用来成就好事的，用的对象都是他的心肝宝贝，自然不会选有副作用的。这药效来的快，去的也干净，黄浩然醒来才一会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裤裆里的湿滑，再加上疲劳的感觉，好吧，老子算是栽了！


    “娘的！居然对老子……”


    只说了七个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一位征战沙场的名将，却被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药翻了，这种事情，实在不易大声嚷嚷。


    “我不是存心的~”


    杨文娜蜷缩在床角，抱着她修长的双腿，脑袋埋在两腿之间，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蚊子哼哼，却能清晰的传到黄浩然的耳朵里。


    黄浩然循声扭头望去，盯着缩成一团摆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架势的杨文娜瞧了好一会。却发现他还真没什么好的出气方法。


    不用问，那湿滑肯定和杨文娜有关，被个小丫头给推到了？老天爷！你是不是在耍我？


    “我睡了多久？”


    “四个钟点零三十五分钟，对了，应该还要再长些……”


    杨文娜也不知道父亲让人带给她的药会如此厉害，她在等着黄浩然醒来的时候一直在看手表，所以回答的时间很精确。


    为什么要说再长些呢？因为杨文娜是从送走夫人后才开始算时间的，在此之前，黄浩然已经被她弄昏迷了……


    “这么久！？蒋夫人呢？”


    “走了，我出去送的……”


    “你是怎么对夫人说的？”


    “不用说，夫人很聪明……”


    “……”


    如此反应，说明夫人最起码是有准备的。而且杨文娜不就是夫人带到宜宾来的吗？难道这是团伙作案！？黄浩然彻底无语了。


    做个抬手扶额的动作，一是因为药效还有些残留，脑子昏沉沉的；二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将对话继续下去。


    屋子里面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你不会原谅我的，对吗？”


    杨文娜的声音，有些胆怯。她是真的怕黄浩然从此都不和她说话，婚礼是必须要举行的，这一点夫人和杨森都对杨文娜说的很清楚。


    连话都不肯和我说，这婚礼还怎么举行啊？


    小丫头又开始流眼泪了。


    “你才十六岁，我不信这事是你自己拿的的主意……所以，我不怪你~”


    男女之间的事情很微妙，特别是有了那层关系之后，黄浩然虽然是在失去意识下和杨文娜有了肌肤之亲，但作为男方，他终究吃不了什么亏。


    有四川和武汉两大势力在背后推动，实际上这场婚姻已是势在必行。黄浩然的抵抗不过是在拖延。


    杨文娜长相甜美，出身也不错，还对自己有情愫，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现在又来这么一出生米煮成熟饭，再犹豫就有些不太男人了。


    于是黄浩然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摆明了态度。


    “我年纪大你不少，嫁我，其实是你吃了亏……”


    “我是真心愿意的……”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休息吧，后面的事情，我会让人去找你父亲谈……”


    说完这些，黄浩然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整理衣服。


    杨文娜的事情就这样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娶就娶吧~


    真正难办的却是孟施晴那边，将人家从重庆抢到宜宾，弄的天下皆知，现在却要娶杨森的女儿为妻，这事怎么瞧都不打地道。


    他得给自己的女人一个交代。


    任打任罚吧~只要能消气……


    哎……男人真难……


    “我来帮你……”


    杨文娜从床上跳到地上，打算帮黄浩然整理身上的衣服，却由于蜷缩的太久，腿脚发麻，一下子没有站稳，冲着前方栽了下去。


    黄浩然眼疾手快，一把将杨文娜捞到了怀里。这丫头也真是冒失，若是在房里磕碰坏了，传出去多半会变成黄浩然对这场婚事不满而实施了家庭暴力。


    从现在开始，自己的名声，算是和这小丫头绑在一条绳上了。


    这就是夫妻吧……


    “你还是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吧，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就去找王家文，就说我说的，你在船上见过他，还能认识吧？”


    杨文娜的脑袋埋在黄浩然胸口拱了几次，这就算是点了头，此刻的她有些眩晕，巨大的幸福感正在向她不断袭来。


    黄浩然果然和自己的父亲还有她以前见过的那些军阀将领不一样，自己这回赌对了！


    他会善待自己的，一定会！


    “那，我带来的那些东西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被黄浩然送回到床上后，杨文娜才猛地想起父亲杨森让他献给黄浩然的“诚意”。既然黄浩然已经表示愿意和自己成亲，那么她就得当好这个男人的贤内助。


    “款子你拨一半给汪焕之，他现在正愁钱愁的厉害，剩下的你先留着。至于产业…想办法变现吧~这事情可以向你父亲寻求帮助……还有那份名单，给我的参谋长范介，他会好好利用的……你父亲的军队我不要，现在摊子铺大了，自己的部队都已经快管不过来，那还有余力？如果泸州那边需要人马，我甚至可以分一些过去，精兵简政，在接下来的两年是势在必行的……”


    黄浩然的这番话透露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比如：近期在资金方面会有大笔头的开销，宜宾方面迫切需求资金；他准备让远在长沙的范介插手他在四川的布局，最高当局的步步紧逼让黄浩然意识到他必须在政界增加自己的影响，占据宜宾五县的他即使不愿意称霸，也已经变成了别人眼中的实力派军阀，单纯军人的路，走到头了。


    还有最后面的精兵简政，在今后的两年将是部队建设的主旋律。苏联人的援助是有限的，军械和弹药厂建起来产能也不会太高。优质的武器必须拿在精锐士兵的手中才能发挥出他们的威力。有限的资源决定黄浩然目前的粗放式发展必须结束，他接下来要走高质量低数量的路子。对麾下的部队进行整编定级，强化主力，维持基本盘，在保证总实力不下降的同时，提升几只王牌的战斗力。


    能告诉杨文娜这些，是把这丫头当做自己人了……

 第50章 胳膊肘往外拐

    在宜宾军统站面前，孟施晴容身的小楼根本不算秘密。夫人离开司令部后，立即派人在军统的引导下找到孟施晴，传达了不容置疑的决定。


    在使者面前，孟施晴表现的很平静。黄浩然能冒着犯上的风险将她从重庆南门带到宜宾，孟施晴已经知足了。


    杨文娜成为黄浩然的夫人，是孟施晴意料中事。最高当局、夫人、杨森下了那么多功夫，怎么可能允许旁生枝节？


    所以她只回答了四个字：“民女遵命~”


    孟施晴如此洒脱，原本气势汹汹的使者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预想中的哭闹和寻死觅活都没发生，难道眼前这个满清余孽还有什么损招？


    为了避免出差子，尽职的使者留了下来。没有必要在黄浩然出现的时候跳出来表演棒打鸳鸯的戏码，只要呆在这里，就代表了夫人和最高当局的态度。


    “你在院里守着，将军来时，就把我的话转告……”


    对丫鬟画眉交待完后，孟施晴微笑着走入小楼，面朝楼外慢慢关闭了木门。那动作就像是斩断了过去的那段时光。


    正妻之位，让给杨家那丫头吧~将军已是华夏战神，需要个般配的伴侣。自己这样的前朝余孽，能藏在这座小楼里继续陪他就好。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老天也像是感应到宅院里的情绪，及时的刮起了北风。画眉虽套着锦缎制的棉袄，穿着厚厚的鹿皮靴子，还是冷的直跺脚。


    都来欺负小姐，什么领袖？什么特使？全是臭男人！


    小姐太善良了，为什么要让步？将军快些来吧，再演一回重庆南门那样的戏码。


    “笃笃笃……”


    门环叩击大门的声音。


    画眉开心的像只小鸟，飞快的从院子中央跑到门口双手打开厚重的木门，满怀希翼的大眼睛朝外望去。


    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落在批着大衣的男人肩头，里面的黄色军装显得有些单薄，虽然面孔被呼吸间吐出的白气挡着看不清楚，但画眉却立刻就认出站在门外的正是她等了半天那个人。


    “将军！你可算是来了~”


    这一嗓子，包含了太多的情绪。


    “我知道，你先别急！她在哪……？”


    “小姐把自己关在小楼里，到现在都没出来~我想进去陪着的，可小姐要我在院里守着，等将军您……”


    黄浩然给了声音越来越哽咽的画眉一个微笑。


    孟施晴和于莲君、杨文娜不同，从小接受的是满清宗室的旧式教育，对一夫多妻制并不反感。对政治婚姻见识的也最多。


    满清快要灭亡时，宗室没少将爱新觉罗家的女人嫁给汉人重臣试图给他们的朝廷续命。那时候清室的表现比最高当局和杨森现在做的要不堪的多。


    所以此刻让孟施晴难过的不是无法阻止杨文娜进门，而是对失去正妻的位置有些不舒服。


    大事不会出，但这心结，还是越早解开越好。


    黄浩然走到小楼前举手敲门，两回没有得到回应，画眉已经急的叫了起来。


    “小姐！小姐！你快开门啊！将军来了~”


    她早已经将孟施晴交待的任务忘的干干净净，不仅没有传话挡住黄浩然，反而还积极的当起了黄浩然的帮手。


    胳膊肘往外拐的何其明显。

 第51章 无本生意不好做

    但画眉的呼喊却没能换回孟施晴的回应。


    黄浩然感到有些难过，他明白孟施晴定然受到了来自夫人的巨大压力，此时将自己拒之门外其实是在保护自己。如此维护自己的好女人却不能娶回家当正妻，黄浩然觉得既对不起孟施晴也对不起自己。


    他本想继续砸门，但抬起来的胳膊却停在了空中。


    门砸开了又能如何呢？自己和杨文娜的婚事已是无法改变。说些安慰的话此时此刻有用吗？不过是给自己做交代，甩心理包袱而已~


    踌躇间，黄浩然注意到有穿中山装的人在躲在院子角落的阴影里。从黄浩然踏进院门那一刻开始，这些人就注视着小楼门前发生的一举一动。


    夫人还是不放心啊~到底在宜宾留了人手……


    里面的不肯开门，外面的情绪也受到影响，画眉盼望的这场“好戏”变成了泡影。


    就这样，一扇木门，将小楼内外格成了两个世界。


    黄浩然默然站立了许久，忽然猛的一个转身，迈开大步朝外走去。口中高喊着：“老子要成亲了~娶的是别人……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要记住金锁上的话……”


    几句话说完，刚好走出院门，然后便是一骑绝尘而去。


    小楼之中，孟施晴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口中喃喃自语道：“莫失、莫忘……”


    一封电报拍到重庆黄宅，将要娶杨文娜的前因后果说个明白，后面的事情自然有家里的老人去出面处理，用不着黄浩然自己操心。


    接下来，黄浩然的注意力转向田家镇。在宜宾受的一肚子气，他要全撒在小鬼子头上。


    苏联人已经唱了开场，自己又在婚事上做了巨大让步。现在向武汉要求接管田家镇要塞守备区的指挥权，最高当局肯定会立即批准，另外还会再塞点好处给黄浩然和他的小集团。


    这种死守硬扛的防御战绝对是苦差。坚固的工事加上数量不少的精锐部队，这在外行人的眼里就等于是一座固若金汤的要塞。可最高当局和军委会的大员们心里却像明镜：接下来的日子，田家镇要面对的是日军空中地下的联合攻击。自全面抗战开始，中国军队在这样的防御战中，还从来没有成功过……


    只要冷静下来分析分析，你就会那些文人和官僚口中宣扬的防御优势其实并不那么可靠。


    在重磅航空炸弹和大口径榴弹炮底下，工事的建造水平将得到最直接的检验。即便是不会被直接掀开，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也会要了内部人员的命。


    还有刚刚调上来的生力军，关东军用东北的民脂民膏把自己给养肥了，现在又端着刺刀踏上了华中的土地。比起已经屡次遭遇严重损失，仓促补充，战力还没有恢复到37年七月前一半水平的中国军队，实在是强横太多。


    火力上被全面压制，兵力也没有优势，对手里面还有一支没有交锋过的日本精锐，又还只能死守，没有还手的余力。


    华中派遣军司令官畑俊六这些天已经对周边的中国军队防区实施了穿插分割，这是要断了田家镇的外援。田家镇防御战注定要成为孤军的独唱，不知道最后填进去多少官兵的血肉。


    看到这里很多人肯定要问，既然田家镇是一副烂摊子，陈辞修为什么还不赶快放手呢？


    这就需要站在陈辞修的角度来考虑了。


    从1937年813淞沪会战打到1939年初，这位小委员长在战场上最高光的时刻是在被称为“血肉磨坊”的罗店，除此之外，基本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战绩。


    而同时期的黄浩然，却是一场好仗接着一场好仗。特别是留守南京这招棋，更是一下子拉开了军事方面和陈辞修的距离。


    后来的徐州会战，功劳黄浩然和李长官各占了一半。桂系表现的越好，越不会受最高当局待见，这点陈辞修吃的很透，所以并不担心，他的对手依旧只有黄浩然一人。


    武汉会战开始的时候，陈辞修踌蹴满志的想要好好表现一番，多在军事上捞些资本，好拉进他和黄浩然的距离。


    政治方面，陈辞修认为黄浩然还很稚嫩，与他根本不是一个级别。所以他也不用像黄浩然一样成为中央军的战神，只要不落后的太多，就可以在整体上稳赢黄浩然。


    谁知阴差阳错，陈辞修早期在战略布置上下的苦功居然成为了最高当局讲他留在武汉最高指挥机构的理由。远离战场，还如何建功立业？虽然名义上每一场胜利都离不开大本营的运筹帷幄，可报纸却只青睐前线的将领，对藏在幕后的策划者们毫无兴趣。


    更要命的是，武汉会战中不再是黄浩然一枝独秀。薛岳、张自忠、俞济时、宋希濂等一大批战将开始崭露头角，其中还有不少是黄埔系，这让陈辞修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直到现在，陈辞修只是中将加上将军衔。还需要跨一道最艰难的门槛，所以眼下急需战功。


    陈辞修很聪明，知道面对强悍的日军，玩运动战或者进攻战都不是对手。所以他为自己调了一场足够血腥的防御战。


    田家镇和罗店有异曲同工之妙。守是肯定守不住的，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么只需要在过程中做足文章。


    扛得久一些，打的壮烈些，这都是能吸引中外记者眼球的素材。一旦占据报纸版面的篇幅大了，时间长了，再找些有力人士托一把。惨烈的失守也可以变成爱国的壮举，到时候，就是军衔晋升的良机。


    为了迈上这级阶梯，陈辞修把他的老本第18军全都扔在要塞守备阵地上。


    失去指挥权就是将自己的老本全都交给了黄浩然。


    任何一个军方实力派都不会喜欢这种处境，因为这样会有被清盘的风险。


    用别人的本钱抢别人的功劳，这样的无本生意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会把人给得罪死了……


    所以黄浩然现在要接过要塞指挥权，就等于是打乱了陈辞修的布局，两人之间绝对要结下梁子。

 第52章 我就服你

    “这…这不可能！临阵换帅可是兵家大忌，我不信委座会做出如此轻率的决定……！”


    铁青的脸色，学最高当局学的十足的小委员长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表现，到底是小的，城府还是比不上老的。


    好你个黄浩然，亏的当初还被蒋百里那个清客拐到芜城去观赏你这小子。本来以为是个军事上有些天才的璞玉，送给最高当局能够捞个善于发掘人材的评语。


    谁知道当初完全不起眼的一个校级军官居然能在几年之内蹿升的什么快！后来居然在军衔上还爬过了自己一头。


    现在想起当年在蒋百里的怂恿下一起在黄浩然的推荐书上签的名，陈辞修觉得真要被自己蠢哭啰~


    “喂！给我要武汉官邸！我要直接和委座通话……”


    陈辞修抓起电话话筒的举动吓得土木系出身，现任武汉卫戍司令部副司令兼第十九集团军司令的罗卓英赶紧冲上来死死按住电话机的卡簧，劝道：


    “辞修！千万不要意气用事！这是委座发来的密电，怎么可能有假！？你现在打电话上去，岂不是在向委座示威？会被打板子的~”


    早年罗卓英与陈辞修相知于保定军校，当年他们八名第八期的学生交换了兰谱，结为异姓兄弟，约定日后相互扶持，荣辱与共。结果八人中的陈辞修登龙有术，便招揽这些义兄弟，组成班底，以第十一师、第十八军为基本，不断扩编部队，成为中央军嫡系三大派系之一的“土木系”，套用水浒传中的话就是：直使青天旗下藏虎豹，土木系中聚神蛟。而此后陈辞修这位“袖珍总裁”身后就经常跟着一位影子般的“袖珍智囊”---陈辞修的八名义弟之一、最倚重的幕僚------罗卓英。


    罗卓英深知陈的心理。对陈要不卑不亢，奉承但不能过分，距离拿捏要恰倒好处，陈权利心极重，而将对部属专断异常，十分粗暴，脾气大时还经常杀人。所以罗通常在陈不高兴时，都不去接触他，等他平静下来，再去商谈，什么话都能讲，也听得进去。而罗经常在陈和部下之间转圜。陈辞修经常金刚怒目，而罗卓英则菩萨低眉，两人一刚一柔，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今日这样当面阻拦陈辞修，实在是事急从权，才会如此不顾及陈辞修的颜面。


    幸好，办公室里面除了陈罗二人只有几个陈最近身的侍卫，这些人经过严格训练，口风极严，不会将这一幕透露出去。


    不过为了再添一份保险，罗卓英还是挥手让其他的人都退了下去。


    陈辞修的火气被罗卓英压了压，理智开始恢复。等到屋里只剩下他和罗卓英两人，陈辞修才继续说了起来：


    “怕什么！？当初在黄埔，又不是没在校长面前打过官司！你就是因为这样的性子，才会被胡寿山那个混蛋欺负，吞掉了咱们的九十七师！”


    陈辞修说的是第十八军第九十七师从上撤退时，被素与陈不和的胡宗南派部队吞并的事情。这是向来喜欢吞并友军的土木系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被友军吞并，事后师长孔令恂多次要求重新回隶第十八军，胡宗南仗着“天子第一门生”的金子招牌，置之不理，不久就将孔师长调职了事，陈辞修只能无可奈何，心中怀恨不已。


    被陈辞修揭了伤疤，罗卓英也不着恼，还换了副笑呵呵的模样。


    “你们黄埔内部的事情，我一个外人，就算发表意见，只怕也没人会听啊……”


    陈辞修、胡宗南、汤恩伯，是中央军中的嫡系三大派系。如今，还要加上黄浩然的“二五系”。


    全都是黄埔生，师兄弟之间排座次。当校长的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罗卓英这个保定派，保持低调是明智之举。


    “尤青（罗卓英的字），咱们这回不能再退让了！胡寿山是黄埔一期，委座的第一门生，在他手里折点面子也不算多丢人~黄浩然不同，他有什么根基？我当东路军总指挥的时候，他还在混日子呢~这个面子，我不能栽！”


    当着结义兄弟罗卓英的面，陈辞修毫不掩饰他对黄浩然的嫉恨。这也本就是他的个性，除了最高当局，在党内陈并不服任何人。在陈看来，不管是胡宗南、汤恩伯还是顾祝同，才能都在自己之下。至于黄浩然，陈辞修直接给了句“军事上的巨人，政治上的矮子”的评价。


    瞧瞧黄浩然最近干的事情！为了个女人闹的那样不堪~重庆南门携美而去在记者和百姓眼中是美谈，但在政治家眼中，却是十足的蠢事！


    想不娶杨文娜？可能吗？可以吗？杨森和最高当局之间达成的协议已是箭在弦上，断然没有回头的余地。在注定没有结局的事情上和最高当局搞对抗，除了会惹老头子不高兴，给自己惹下日后被穿小鞋的麻烦，还能有什么收获？


    还不如趁机给自己捞些好处！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岂能只顾着儿女情长？


    当年夫人要为自己的干女儿谭祥，也就是执政党元老谭延凯的三女儿选择一位夫婿，陈辞修和胡宗南都是候选。


    陈辞修得知为最高当局和夫人亲自出马充当介绍人，立刻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蒋、宋的美意。并立即便托了同乡前辈、吴家祖上的亲族杜志远先生和原配夫人的哥哥、自己的同学兼下属吴子漪，出面进行劝导，办理了离婚手续。


    结果在最该当局和夫人征询谭祥本人意见时。谭祥问陈辞修现居何职，夫人回答说是军长。其实当时陈辞修只是第11师师长。生性仔细的谭祥又问是哪一军，最高当局在旁补充一句：“18军。”


    于是，最高当局事后提升陈辞修为第10军军长，对外宣布的原因是陈辞修在中原大战中有功晋级，实际上却是给这位干女婿的奖励。


    同样是最高当局和夫人的干女儿。比起父亲已经故去，空顶着着个执政党元老之女头衔的谭祥，杨文娜父亲健在，还是手握重兵的四川实力派军阀，绝对是更加优良的助力。


    娶一位这样的女子回家，绝对是无数将领梦寐以求的登天捷径。可到了黄浩然这里，却像是要他的命一般！


    就凭这样低的政治觉悟，还能坐上陆军二级上将的宝座，真是个异数！


    “黄浩然虽然是芜城人，但也出自黄埔，在委座眼里属于自己人……这些年中央早就想打破嫡系内部三足鼎立的格局，黄的冒起并不是偶然……即便不捧黄浩然，也会捧薛岳，他在万家岭实打实吃掉了鬼子一个师团，如果没有黄浩然挡在前面，早就提拔了……所以…辞修啊~关键还是在于委座…只要委座有心，这样的对手就会一个接一个的冒出来，你想压，那是压不住的……”


    “如此……又该如何应对呢？”


    陈辞修终于被罗卓英说服。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所有的事情背后的确是有最高当局的影子。想到自己并不是输在黄浩然手中，而是输给了最高当局，陈辞修的情绪明显变好了许多。


    这可能也是一种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