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长生》 第一章 小王爷 大元国境内,西侧门 “驾...” “驾...驾...” 几声低沉的嘶吼,划过了夜空,惊醒了梦中人。 沉重的马蹄声踢踢踏踏的传来,横冲直撞的非常狂野。 夜已深,月亮无声的映衬着严阵以待的士兵。 寒光列列的盔甲相互摩擦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大约二十人左右,他们相互倚着半蹲的紧贴城墙。厚重的盔甲包裹住了全身,只留出两只眼睛凌眼看着,不放过一丝一毫。 “啊...” 西侧门的守城兵耷聋着眼皮,疲惫不堪,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都在坚持一会吧,马上就到子时了,换班的人一会就来。”为首的士兵眼睛都没睁开,抱着长枪咕喃着。 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听见了马的嘶叫声,他揉了揉眼睛,极不情愿的睁开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 “动手!”为首士兵一声低喝,二十来人不由分说的拔出刀来,小碎步的冲向了城门。 秋风瑟瑟刮进颈脖,凉飕飕的让人心头一颤。 “嗯?”此人定睛一看,立马扬起了长枪,大声呵斥。“你们是何人,竟敢闯......卡” 寒光一闪,咔嚓一声,人头尽数落地。守城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三下五除二全部干掉了。 厚重的城门被猛烈的撞击之后大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一辆朴素的马车破空而去。 “报告将军,亲王府死侍护送小王爷破西侧门而逃。” “给我追,斩草要除根,一定不要放过他们!”此人翻上马来,长枪一指,大队人马飞快的追了出去。 ...... 朴素的马车一刻不停的向前奔走,避开了大道,只取小径,摇摇晃晃的十分颠簸。整个马车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亮能够进来,又显得有些阴森。 车内坐着两人,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皱纹一条条的挤在了一起像刻在上面的蚯蚓,一眼望去就是饱经风霜。他两只手撑着车壁,一只紧紧的护着少年,;另一只手轻捻着车帘,焦急的向外张望,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地上一块石头疙瘩了一下,马车猛地摇晃起来,少年双手不离胸前的包裹,眼睛痴痴的望着老者的眼角,一下子猛扑过去。 老者的心扑通的狠狠的跳了几下,赶紧扶起了少年。“小王爷,你没事吧?别紧张,他们还没有追来。” 少年木然的任由老者摆弄,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晃过神来,淡淡道:“邱老...我...我没事!” “没事就好!”老者好像舒了口气,但是一瞥到帘外寒光闪闪的盔甲,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车内很快又沉寂了,偶尔老者撩开车帘,外面这才射进点月光。 “邱老,我们会死吗?” “不会!” 老者用力的拍打了下车壁,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小王爷,不要灰心丧气,就算老奴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护送出去。”老者突然发狠,月光又一次的悄然而进,少年瞧着老者坚定而又肃杀的面孔,心里安逸了不少。 他也相信自己不会死了,死人般的脸上这才多了丝血气。 少年看了眼灰布包裹,手伸进一探,竟是丝滑的金黄色锦衣,常温的白玉腰带,不过这些都随着亲王的叛变而离他远去。他开始自言自语:“邱老,不要叫我小王爷了,叫我公子就行了。” “小王爷已经死了!” “不行!”老者一口还绝,厉声说道:“亲王有恩于我们,我们生是王府人,死是王府鬼,你永远是我们的小王爷。” “可是...”少年愣了下,显然没有料到老者是如此坚决。 紧接着马车外传来高呼声,“亲王府万岁,誓死保护小王爷。” ... 少年没再说话,黑着脸开始想自己的心事了。“想不到父亲为人阴险腹黑,竟培养出了这么一群如此忠心的死侍!” 摸着怀中一块耳朵般大小的墨绿色玉佩,他想起了自己无忧无虑的十四年。 没错,他随母姓林,单名一个元,取自大元国的”元”字,少年正是大元国亲王府的二公子,其他人也称他为小王爷。 回想起自己生活的十四年,那真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到此为止,这些都成为了过去。 林元怎么也不明白他父亲和哥哥心中的想法,一心只想谋权篡位,夺得大元国。亲王的地位在大元国可以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是他们似乎并不满足, 可无论如何,黑暗怎么能战胜光明呢,这么好的一个皇帝,他们的计划只能覆灭了,紧随而来的便是逃亡。 林元还在床上做美梦就被一阵厮杀声惊醒,最后匆匆见了眼母亲后就被塞进了这辆看似朴素实则精心打扮的马车里,急速奔走。 一群死侍的郑重宣誓,标志着他从此开始了逃亡。 对于父亲哥哥们计划的失败他并不意外,林元想的只是失败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准备,就得自力更生了,毕竟他也才十四岁。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亲王府的覆灭就像与他毫无关系一样,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只有母亲眼角的两行泪这才让他的心阵阵抽搐了下,林元猛然意识到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自己。 “小王爷,我有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当不当讲?”邱老低着头,小声地说道。要是此时有亮光他一定会发现此时老者涨红了脸。 “说吧。”林元撑着脑袋面无表情的回答,现在除了活着,没有什么还能触动他的了。 “小王爷,且听我一言,不要想着东山再起,安心做一个凡人吧!”老者双眼冒光,左手搭上了林元的肩膀。 “那怎么行呢?”林元犹豫了会,忽然挺起了胸膛。邱老声音哽咽,严词拒绝,“不行,小王爷,你就给我安心点吧,以后的路就靠你自己一人走了。” 老者别过头去,打开了车帘,东方开始泛白。 林元已经早已料到,却还是不免茫然起来,“那...那你们呢?” “我们?”邱老闭上眼来,对着外面轻声说道:“我们的宿命便是战死!” 林元沉默不语,似乎懂了,却还是心有不甘。他轻轻揪了下老者的衣袖,略带点哭腔,依依不舍道:“邱老,我不能离开你,否则我就真是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了。” 老者漠然的点了点头,脸上的皱纹全都挤在了一起,一下子老了十岁,就像半只脚跨进棺材一样。“小王爷,你要学会独立了,努力的活下去吧!” 邱老长叹一声,从身后摸索着拿出了一个黑色布包递给了林元。 “这......” 沉甸甸的,林元轻轻掂了几下,便一清二楚了。这东西他太熟悉不过了,同时也太需要了。 “两百两白银,足够你娶妻生子,做点小本生意,平凡的过完一生了。” 林元木纳的点了点了头,嘴中喃喃自语。“娶妻生子,碌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忽然,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嘶吼声和振聋发聩的马蹄声,他猛然惊醒,紧张的看向了老者。 “来得好快!” 邱老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杀机,“小王爷,不用怕,我们誓死都会护送你安全离开大元国的。” “列队,保护小王爷。”车外传来沙哑的低吼声。 “任统领,你带几人护送小王爷先走,我掩护你们。”邱老打开了车帘,外面的中年人机械般的应了声,“是!” “邱老!”林元惊恐的万分,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不用怕,好好活下去!”老者陡然发力,一掌击出,少年直线飞了出来,刚好落在了中年人的马上。此人双腿猛地一夹,马儿一声尖叫,加快了速度。 “杂种休走,还不束手就擒。” 林元回头一望,竟是一片黑压压的骑兵,比保护他的死侍不知多了多少倍,他的心凉了一大截。 “放肆!” 邱老一声怒吼,从马车蹿出,落在了马背上,弃车而走。其后马车四分五裂,化为了残木,向后飞去。他想尽量阻碍身后的追兵,为小王爷多争取点时间逃跑。 大队人马瞬间而至,为首的中年人赶紧勒马,凛声说道:“我到是谁,原来是邱管家呀!奉皇上之命,凡亲王府之人,一概格杀!” “众将士听令,随我诛杀叛军!” 邱老腰刀一横,老气横秋的高喊:“亲王府万岁,誓死保护小王爷,弟兄们,同我御敌!” 林元仔细听完了他们的对话,眼泪夺眶而出,然后头也不会的消失了。 第二章 冷面老者 秋风萧瑟,转眼六个月便过去了。 热闹繁华的大街,叫卖声络绎不绝,顺着这条街望去,尽头是一座漆黑森严的高大城墙。几十副银光闪闪的铠甲列队矗立在街尾,从上至下将整个城墙全副武装起来了,手持着长枪一动也不动,那凌厉的眼神直视着前方,不放过一丝一毫。 四五个别着腰刀的士兵则来回走动,严格盘查过往的行人。 这里是红叶城的西大门,大元国的边境,重兵把守之地。从此处往西一千里左右便是封国的边境,正处两国接壤之地,除了兵力众多外,商贸往来也比较频繁。 因此,天时地利人和,不远处也集结了大量的乞丐。他们蹲在房屋的墙角处,悲苦的望着过往的富商,麻木的说着谢谢。 在他们的后方,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个约莫十四岁的乞丐,非常另类,与其他乞丐不同,他没有乞讨的破碗,也不会唉声乞讨。蜷缩着身子,眼睛直视着城墙一坐便是好几个时辰,仿佛死去。 这个少年便是逃亡六个月来此的林元,六个月的逃亡生涯不长却很艰辛,他学会了很多。在死侍们拼命的保护下,林元心中的信念只有一个,那就是努力活下去。 经过重重关卡,林元一路上扮乞丐才来到了这里,只要出了此门便不在担心受怕了,过着平凡的生活也好。 他长长的叹了声气,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开始叫了。 没办法,他只有忍住。 林元为了扮成乞丐,残忍的折磨自己,经常两三天不进食,四五天不洗澡,时间一长,效果也更加逼真了。也多亏了这样,有两三次的盘查直接省了。他的脸色正因如此而变的枯黄,身体更是骨瘦如柴,除了隐藏在破布下的白皙肌肤外,也就同乞丐无异了。 他在西门这里蹲守已经三天了,大致摸清楚了守城官的脾性,贪财。 林元嘿嘿一笑,索性闭上了肿胀眼睛,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他要保存仅剩的体力,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松警惕。 黄昏时分,一股凉意涌上心头,他猛然惊醒,揉了揉太阳穴,瞟了一眼城门,便开始思量起来了。此时是一天的最佳时间,守城官因为精神力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就会出现困乏的情况,相对而言则比较松懈。 林元搓着只剩下皮包骨的小手,接着按在了臌胀的胸口暗道一声:“接下来全靠你了!”他深吸了口气,片刻后便不再犹豫,拖着疲惫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走向了城门。还有一个时辰便要封门禁市了,所以要出城的人格外多,排起了长龙,他瞧了瞧周围,走进了队伍里,大家捏住了鼻子同他保持了距离。 “后面的人快点,城门就要关闭了!” 守城的将士在长长的队伍旁来回走动,颇为不耐烦。林元随着人流缓慢的向前移动,厚重的城门很快便近在咫尺,他呼吸急促,想必是激动不已。 “站住?”守城官职业性的一声低吼,林元停住了脚步,眼神萎缩,表情悲苦。中年人缩了缩鼻子,凌眼仔细瞧着。 “小乞丐,你多大?” “报告官爷,小的十四岁!”林元连连哈腰点头的回答,这些礼节他都懂。 中年守城官眯着眼睛微笑着招手,林元看着头皮发麻,“官爷,我是城西破庙的乞丐,你看这天色不早了,再过一会封门就回不去了。” “来人,画像拿来!”守城官厉声道。 林元的心猛地跳了几下,面色却依旧不改,“什么画像?” 守城官盯着他的脸庞看了许久,之后又看向画像,良久自顾的摇了摇头。 确实与自己有几分相似,还好他早以改变。 “官爷,你看这......” 中年人收起了画像,呵呵打趣道:“没什么,在这里蹲守了一天收获不小吧?” “没...没什么收获呀!”林元假装做贼心虚,手往怀中一缩,中年人全都看在了眼里。 “拿来吧你!”守城官一发狠,从他的怀中掏走了一个小破布袋,“妈的,敢骗老子,十两银子。” 林元瞳孔一缩,赶紧求饶:“官爷,还给我吧,这是我乞讨三天才得来的!” “滚,你个臭乞丐!” 他被一脚踹出了城,林元痛苦的哀嚎了两声,其余的人冷眼看着,满是讥笑。 林元一出城门,赶紧取道树林避开了大道,一刻也不停的奔走。 “啊!真疼。”他什么都是装的,除了那两声发自内心的痛苦的哀嚎。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可以安心睡了好觉了,林元心里美滋滋的,很快便忘掉了疼痛。 夜色正浓,他也不认识路,跟着月光走着,一刻也不停,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模糊之间好像看见了一座破败的房屋,林元心一惊,怀着疑惑向前走去,待看清时,他怔在了原地,心凉了一大截。 “城西破庙!!!” 林元赫然,一把将手拍在了额头上,就要转身往回走,四周漆黑一片已然不见回去的路。回头一望,镶嵌在黑暗中的破庙安静的杵在那里,似乎早已在等待他。 天这么黑,恐会发生意外,还是先休息好明天再赶路前往封国吧。 林元咽了下口水,硬着头皮,踱着脚走上前去。 整个破庙残横断壁,没有大门,只剩下半道内门搭在上面,原本的朱红大漆已经全部掉了。 “有没有人啊,我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林元小声地试探性的朝里面叫喊,半晌都没有传出声音。 “没有人那我进去了。”他自顾的说了声。 林元轻轻推了一下半道内门,一脸黑线,顿时只剩一半块的木门轰然倒塌,激起了大量灰尘。 “咳咳!” “咦?刚才是不是有绿光闪过。”他趴在墙后面向里观望,本来扬起的灰尘没有一丝呛鼻反而颇为好闻,很奇特的味道。 “这是怎么啦?”原本漆黑而略显阴森的破庙因光芒的闪动,而多了丝神秘,他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时,里面传来了一阵老者的咳嗽声,同时昏暗的灯光毫无征兆的从里面放出,异常诡异。 “进来吧,小子。” “有人?”林元愣了一会,别人都发出了邀请,再不进去就会显得没有礼貌了。 他看了看自身,拨弄了下破烂的衣衫,一咬牙这才迈着步子穿过了庭院推开了破旧的木门。 “吱......” 忽然,一阵狂风而起,迎面而来。 石座前的草团上盘坐着一位冷面老者,身穿青黑大袍,头戴银钗,看姿势似道人打坐。 老者只是一眼,林元浑身一凉,呼吸变得急促,呆呆望着此人,口都不敢张开小脸憋着涨红。 “你请便吧。”老者淡淡道。 “多谢老人家!”林元施了一礼,便开始打量四周,屋顶到处都是大窟窿,只有老者头顶上的一大块是完整的,而且在其下还有大量枯草,在这寒冷的天气刚好暖身。 老者只是占据一小块,以他瘦小的身子倒也凑合。他迟疑了一会,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这才拱手说道:“老爷爷,我可不可以在这草地上睡一晚?” 冷面老者没有说话,轻轻的点了点头。 林元心中一动,蹑手蹑脚的走到了老者身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十多天没洗澡了,好难闻。”他自己缩了缩鼻子,极为难受,这味道刚才都没怎么注意,现在感觉好恶心。 林元又看向老者,眼睛碌碌的乱转,似乎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影响老爷爷休息就不好了。他心中暗道,接着找了一处稍微干净的角落就想席地而睡。 一句沧桑的而又毫无表情的话冷不丁的响起。“你怕我?” “嗯?”林元惊了一下,很快便又恢复正常了,撑着脑袋淡淡道:“我又什么好怕的,反正经常在死亡边缘挣扎。” 紧接着语气一转,他挠了挠脑袋脸红道:“很久都没洗澡了,身上有股怪味,很难闻。” 老者半眯着眼,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他,一声轻笑便没了声。 林元不知道怎么接话,一时间整个大堂重归于宁静,地上很冰凉,倒也凑合。 他嘿嘿一笑,便收回了注意力,长长的舒了口气,回想起自己逃亡的六个月感慨不已。 “明天就要离开大元国前往封国了,过着平凡安逸的生活也好!” 林元伸手摸向小绑腿,原本激动的脸蛋刷一下的白了,颤抖的双手慌慌张张的将全身上下摸了个透,吞吞吐吐的自言自语。 “银子不见了,二百两银子不见了!” 他缩了下鼻子,用力的搓着枯黄的脸蛋,好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路。 这逃亡的六个月他一直靠山中草药,树上果实生活,有时候宁可饿肚子都不会挪用银子。这二百两银子虽然不多,确实足够他取上媳妇,做点生意过上小日子。 林元身材瘦小,什么都不会,如今连本钱都没有了,他面如死灰,怔在了原地。 “乞丐,对,就是那群乞丐!”他激动的叫出了声,自己来红叶城的几天没与人接触,唯有那群乞丐。 他冷哼一声,黑着脸轻手轻脚的踏了出去,想着说什么也要把钱找回来。 老者的手指突然停顿了下,很快便又动了起来。来到庙外的空地上,他愣住了,完全不认识回去的方向。 林元思量了片刻,借着月光,凭着记忆找了一个方向,硬着头皮走了。 走了多没多久,一种异样的声音令他恍过神来,仔细一听,蹑手蹑脚的像是在做贼,同时又极富有组织性,但是其间又带着几分急促,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了。 忽然,几道寒光闪过,紧接着便是短暂的摩擦声。林元皱起了眉头,脚下一滑就此坐在了地上。 他拨开草丛急忙看去,然后猛地退了一大步,掩口而惊,急促的喘着粗气。 一大群士兵黑压压将破庙包围了起来,模糊不清,大约百来号人。林元注意到,为首之人就是盘查过他的守城官,在其身旁有一中年乞丐,脖子上架着一把刀,此人赫然就是仅同他说过一句话的那个鼠脸乞丐。 “该死,我这是什么瞎运气,怎么就来这破庙了。”林元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心中祈祷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不对,他们既然是冲着我来的,那我走了以后屋里的老者怎么办,这群畜生可不会讲道理。”他退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明亮的眼睛在眶里打转。 “唉!先去看看吧!”他稍一跺脚,仿佛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这才又跟上前去。 “给我上,捉拿逆贼!” 为首之人一声低吼,所有人拔出刀来,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汹汹全部向里涌去。 林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处,紧张的向里张望,略有迟疑,他起身就要跟着进破庙。 突然,一股吸力牢牢的将他抓住了,动弹不得。林元猛的回头,吓的坐在了地上,竟是冷面老者。 “您……您不是在里面吗?” 老者没有说话,轻轻拂了下衣袖,顿时狂风而起,林元被吹的流下了眼泪,他赶紧闭上眼来,耳朵旁飘荡着老者的声音。 “换个地方再说!” 片刻,当风停止时,他们两人也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林元又惊又怕,好似腾云驾雾般,他满腹疑惑的盯着老者,刚要提问,老者就好像知道他要发问一样率先提问了。 “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 “他们是来杀我的,我怕连累你。” “哦?”老者不明,脸上浮现了笑意,颇有兴趣的看着林元,“有故事的少年!” 他犹豫了片刻,叹息一声后,将这件事的起因以及六个月的逃亡心酸全都说了出来。老者不凡,杀他易如反掌,老老实实的回答也好。 老者听完便止住了笑意,仰天长叹,嘴中喃喃的说着林元听不懂的话,然后将手掌按在了他的小脑袋上。 林元猝不及防,却动弹不得,两只大眼胆怯的偷瞄老者。 “心性上乘,资质却是最为普通的下灵根,比赵定那小子的上灵根不知道差了多少倍。”老者脸上阴晴不定,眼睛凌厉的扫视着林元。 他虽有疑惑却不敢发问,万一惹怒老者就不好了。“下灵根、上灵根、赵定......”林元在心中默念一遍也就记下了。 “奉天阁,你们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要你们还回来的。” “罢了,罢了,缘亦如此,那就送你一场造化吧!” “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林元。” 老者微笑的点了点头,揉了下他的脑袋,突然一卷衣袖,狂风四涌,竟然蹿上了丈高的天空,然后猛地下落,林元惊骇地闭上了眼睛。一声鸟鸣破空而来,青色大鹤紧接着托住了他们两人,直上云霄。 林元看的目瞪口呆,两只手死死的抓着老者的衣袖,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青鹤,而且非常温顺,颇有灵性。 高度不断上升,狂风肆虐,很快他就被迫闭上了眼睛, 在他的脑中冒出了很多问题,可到嘴边就变成了最现实的问题。 “老爷爷,我们去哪?” “灵甲门!” 第三章 新的开始 太阳东升,打破了黑暗的格局,朝霞从天际漫来,映衬着地上的一花一草一木,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灵甲门,位于滁州境内,甲山之上,极为普通,唯有那源源不断的从山顶涌下的泉水形成的瀑布还令人赏心悦目外就再没有别的了。 据传,此门派的前身乃是圣崆中的虚峒宗,已有万年历史,当初被荒帝扫荡之后,这才一蹶不振没落至今。 还有人说这灵甲门确实与圣崆有关,它乃是圣崆玄武宗的分支,开派老主本是玄武弃徒,流落至此后,依仗自己会得一招半式开创了灵甲门,时间也才只两百年左右。 只是圣崆这地方大家是闻所未闻,也就没把它当回事。 传闻归传闻,要说相信的恐怕只有灵甲门自己了。 这是林元第一次感到时间短暂,从黑夜到天明,只在眨眼之间。 青鹤还没落地便消失不见了,两人平稳的落在了地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高大的楼阁,极为古朴,虽没有王府、皇宫那样的奢华却更胜一筹,再配上朱红大漆,平添了一份神秘。 抬头一望,其上悬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印着两个硕大的金黄色字:祖殿。 林元内心惊涛骇浪,小眼睛谨慎的偷瞄着,虽有诸多疑惑却只能憋着,见识的太过夸张,这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冷面老者默然的看着,半晌之后吩咐道:“林元,你在殿外稍候片刻,待会会有人来找你的。” “是!”林元联想到这个古朴的大殿,换了个语气。 老者一拂衣袖,踏进了大殿之内,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咦?怪哉!”林元揉了揉婆娑的双眼,仔细瞧着,“他不是刚进去吗,怎么就没人了?” 他想不通,片刻之后,阁楼顶上想起了沉闷、悠远的钟声。 “咚......” “这是?” 几息之后,一道蓝光从天而起,直奔他来。 林元愕然地看着,一位身着黑袍的高大中年人从他身边走过,进门时此人还在他身上扫了一眼。 林元打了个寒战,紧接着红光,黄光,绿光,白光闪过,又有四人相继走进了大殿内,妖娆的红衣美妇,宽松黄袍的肥脸大汉,尖眼年轻人以及白须老者,他们进殿时都不意外的看了一眼林元,同时皆消失在了大殿内。 不知怎的,他心底油然的升起了一股敬仰之意。 祖殿的某处密室内,这六人聚在了一起,冷面老者背手站立着,其下是后面相继进来的五人。 “拜见门主!” 老者转过身来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坐下,“事态紧急,大家就不用客套了!” “事态紧急?这是怎么回事,您不是去接赵家二公子了吗?”黑袍中年男子疑惑的率先发问。 “赵家二公子?唉!”冷面老者长长的叹了声气,咬牙切齿的道出了事情的前前后后。 “啪......”中年男子闻言,拍桌而起,表情很是严肃:“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堂而皇之的抢人,太不把咋们放在眼里了。” “大长老说的一点也没错,别人根本就没把咋们放在眼里。”尖眼年轻人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哼,吕长老这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我们再怎么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小毛孩撒野。”黄袍大汉吹鼻子瞪大眼的呵斥,毫不客气。 “呵呵,你可别忘了,门主与他斗法都落了下风,受伤不轻,何况是你呢?”年轻人一字一句的追问。 年轻人说完,大汉更为恼火,直接拿出了别在腰间的褐色葫芦来,平静的说道:“一名核心弟子就想灭我们的威风,没门!大长老,走我们一起去教训他。” “曹长老所言甚是,我们走!”中年男子一拍即合就要跨出大门。 “省省吧,你们别自讨苦吃了,要认清楚现状。奉灵阁可不是我们惹得起的,要不然就会重蹈五毒教的覆辙,你希望这样吗?”红衣美妇双手环抱一脸漠然的说道。 一提到五毒教,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顿时冷静了不少。 这时,白须老者起身打了个圆场。“艳仙子说的是,你们两人别冲动,先坐下吧!”他叹了声气自己便先坐下了。 黄袍大汉沉默了,拍了拍腰间的葫芦。中年男子重重的挥了下衣袖,猛地转过身去,一言不发,显然很不满意。 “对了,听说门主受伤了,怎么样,好些了没?”白须老者亲切地问道。 顿时,所有人都紧张的望向了冷面老者,他是门内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一丝意外。 门主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没事了,已无大碍!” “好了,你们两个先坐下吧!” 两人相视一眼,无奈的坐下了。一时间,大厅安静极了,谁都没做声。 “既然赵家二公子没有给带回来,那殿外的那名乞丐是谁?”尖眼年轻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所有人都来了兴趣,抬头望向了门主,似乎在等待门主说出他们心目中满意的答案。 “他呀。”老者有些脸红,似乎不好意思。“他叫林元,是我前往大元国养伤时碰见的一名乞丐,他与我有缘,我就送他一场造化。” “那灵根?”中年男子紧张的问道,其他人亦是如此,仿佛林元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咳咳,下灵根!” 林元站在殿外将近一个时辰了,刚开始时,那股兴奋劲还会支配他的身体左右活动,一脸微笑。时间一长,那股激动便埋藏进了心底,剩下的只有迷茫。他瘦小的身体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再加上又有两天没进食了,林元的脸色非常苍白,嘴唇乌紫,近乎昏厥。 “小兄弟,你就是林元吧?” 林元迷糊之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下意识抬头,一张眉清目秀的脸庞映入他的眼帘。 他身躯猛地一震,这才清醒了不少,是一位五官分明的年轻人,一身蓝衣颇有书生气质。 “我就是,请问您是?”林元小心翼翼的回答,接着又试探性的反问了一句。 年轻人呵呵一笑,背着手不疾不徐的说道:“你叫我徐师兄吧,以后我们就是师兄弟了,你跟我来吧!” 林元不明所以,但是心中却有种强烈的欲望要跟着他去。 一条僻静的小径,弯弯曲曲的向下延伸,完美的避开了所有朱红建筑,首先是高大的阁楼,再是精致的瓦房,到最后,越走越远直至杂草丛生,大约到了半山腰,拐进一处山坡才豁然开朗。 “我们到了。”徐师兄平静的说到,眼睛示意着他看向杂乱无章排列的茅草屋。 林元明白了,这里以后就是他生活的地方了,要放在以前,面对这一副萧条破败不堪的景象,他肯定拔腿就走,头也不回。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风餐露宿他也不想过。 “嗯嗯,我知道了。” “咦?有趣!”年轻人瞥了他一眼,轻笑了几声,显然林元的平静出乎他的意料。对于林元这样的刚入门弟子他接触的太多,每个看到茅草房的第一眼就是无尽吐槽、咒骂,甚至想回去,而像林元这样的头一次见。 “小师弟这个给你,你且用心修炼,争取早日突破晋升外门。”年轻人一脸温和,平淡的语句却格外严肃。 “修炼?”林元一头雾水,摸不了头脑,但还是接下了那个黑布袋:“练武功吗?” “不,是修仙,夺天地之造化,成就自身。” “修......修仙!”林元大叫一声,怔在了原地。 “你且去吧,穿过这片茅草屋一直往左走就是吃的地方,你换洗后就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去找师兄们问吧!”徐师兄说着便转身走了,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地方并不感冒。 “多谢师兄!” 林元施了一礼,深深吸了口气,夹着布袋的朝着年轻人所指的茅草屋走去了。 第四章 杂役弟子 林元好奇的左右乱瞅,沿着石子路朝着自己未来的住所走去,一连穿过好几座茅草屋,他不禁郁闷起来,这大早晨的居然一个人也没有。 如此的想,刚走过一拐角,一少年模样的人就与他擦肩而过,步伐飞快,脸色蜡黄,愁眉苦脸的样子,他一直低着头,嘴中喃喃私语,像是在暗自苦恼。 “不好了,要迟到了。” 林元楞了一下,想同他打招呼,客套几句,但是此人并没有回头,一溜烟的越走越快了,就好像没听见似的。 他愕然,继续向前走。片刻,林元便走到了一座矮小的茅草屋前,欣喜的开始打量。 这间茅草屋长不过三丈,宽约六尺,可以想象里面的空间是多么的狭小。干燥的枯草一层层的盖在顶上,其下的因为长期覆没而变得黑绿,风和日丽还好,要是狂风暴雨的洗刷绝对是一击就散。 林元头皮发麻,小声咕喃了一句:“这能住人吗?” 确实,毫不夸张的说以前王府的茅厕都要比这里的茅草屋更加精致。 轻轻的推开大门,果然他不出所料,里面陈设简单。两张床,一张木桌,木桌之上有一扇窗户,别无其他。 他扫了一眼,左边的草席非常杂乱,看样子已经有人居住,想来是出去了。 带上门后,林元立马便打开了那个黑布袋,他一身恶臭,清洗一番后自然还要干净的衣物换上。布袋里东西不多,正好有他想要的,两套灰布衣,一本宗门详解,一本灵甲功,一块小木牌以及两颗不大的石头,并不规则,闪闪亮亮的泛着白光。 新鲜的事物全都吸引着他,但是现在却无暇深究。外面不远处就有水缸,他将怀中的玉佩放入黑布袋中后,便打来两桶水简单的清洗了一翻,林元又恢复了原来的面孔,除了气色不对。清澈的水面浮现出稚嫩的面孔,眉毛疏疏落落完全没长齐,一头长发却是乌黑,再加上灰布衣,有点公子的气质。 “既然活着便好好活下去吧!”林元对着水面自言自语,他不知道自己将来会走上怎样的一条路,他很迷茫,也许可以从那两本书上找到答案。 徐师兄没有骗他,山坡之后简易的木屋处便是提供食物的地方,狼吞虎咽之后,林元就迫不及待的跑回来了,他非常好奇。 褐色木牌不难理解,应该就是身份的象征,一面刻着“灵甲门”三字,另一面则是刻着林元的名字,搞清楚这个东西后他便放下了,拿出了那本“宗门详解”。 这本详解记载的并不复杂,可以说通俗易懂,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全都看完了。 林元撑着脑袋,似笑非笑的合上了这本典籍。典籍开头直接了当的介绍了门规以及各项惩罚,大小诸多约百条,其中全围绕着重要的三条。第一,门内弟子不允许自相残杀;第二,尊敬师长,不可以以下犯上;第三,必须承认本门历史。 这三条,只触犯其一就会受到相当严重的惩罚,轻则逐出门派,重则当场诛杀。 前两条很好理解,后一条到是耐人寻味。林元带着疑问往后看,越到后越是心惊肉跳,冷汗直冒。 “万年历史!”林元也只是笑笑,他从中还知道了宗门的其他,像弟子的等级,组织的分布以及构成。 灵甲门弟子以衣着颜色来划别等级,同时也是师兄弟的前后排序,这直接关系到门规,还有最重要的便是通过衣着颜色显示实力。杂役弟子也就是凡人,身穿灰布衣,这是灵甲门最低等,最没地位的一类人,就像他自己。往上则是外门弟子,他们是踏上了修仙路的一类人,已经脱离了凡胎肉体,寿命也有所增加,就像那冷面老者和他在殿外见识到的五人,他们被称为修士。 外门之上便是内门,内门弟子着蓝衣。林元一看到这便想起了那位徐师兄,他就是一位内门弟子。 最后就是门派中实力最强,权力最高的六人,五大长老以及门主了。 还有就是灵甲门的组织分布及构成,一殿两堂三阁。分别是祖殿、执法堂、执事堂、奇珍阁、异宝阁和造化阁。祖殿他见过的由门主亲自镇守;第二大组织是执法堂,由二长老坐镇;其下执事堂,管理门派一切事物,有五长老坐镇;接着是三阁,排名不分先后,由三长老、大长老、四长老坐镇。 看完这本典籍,他对整个门派以及典籍中多次提及的修仙有了大致了解,心中不免多了几分神往。 接着一鼓作气翻开了另一本典籍,“灵甲功”。 “灵甲功,练气三篇” 片刻之后,林元眼睛大放光芒,终于进入正题了。“这难道就是修炼了?” 此功法属于防御性的基础功法,开篇记载的是怎样打坐吐纳,只有这样突破至练气后才能真正的开始修炼。灵甲功分为上下两部,本门却只有上部,发放给每个弟子的是上部的基础三层功法,上部的后三层则藏于造化阁中,至于下部就不知所踪了。 所谓练气,就是把存在于天地间的杂散灵气转化为纯净的灵气吸收于体内储存起来,之后再炼化为法力。 再者,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就与灵根有关,所以灵根的充足与否直接影响了修仙进程,资质平庸之人是不可能在这条修仙路上走远的,更有甚者永远无法踏足这条路。 “灵根。”林元的脸刷一下的白了,他瞬间想通了老者说的话:“下灵根......”他把这三个字在嘴中反复念了几遍。 他不相信,赶紧开始背记上面的口诀,并不是晦涩难懂。 片刻,他合上了典籍,调整好姿势后便转动手势,一连串的口诀熟悉的飘出,林元便有模有样的开始打坐吐纳了。 三息之后,林元惨叫一声便放弃了,按照这样的方式吐纳呼吸太困难了,才短短三个呼吸时间就有种窒息感,那要是长时间下去非要命不可,还谈什么感应体内的气流。 他联想到了自己的灵根,万分沮丧。 “不行,我就不信了,再试试。”林元一咬牙,打起精神后,又开始入定吐纳了,一连又失败了还几次。 就这样凭着他的一股不服输的劲,一直尝试到了黄昏时分,直到屋外传来了阵阵脚步声他才退出了修炼。突然,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位少年无力扑在了地面上。 “师兄,师兄,你怎么了?”林元赶紧扶起了这位少年,将他平摊到了床上。 此人脸庞黝黑浮肿,大大小小的地方却於红,应该不是日积月累所致,想必就是近些天的事。 “咦?这不是我早上碰见的那位少年吗,怎么才一天的时间,变化这么大?”林元皱起了眉头,轻轻拍打着他的肩膀,“师兄,你醒醒!” 少年从晕眩中醒来,迷迷糊糊的说着:“水...水...给我水!” 声音很小,他却听了个明白,“师兄,你醒了,来,喝水!” 林元走到他跟前,还没等到他递过去,少年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双眼大放光芒,自己蹿起上半身,猛地捞了过来,一饮而下。林元心中大骇,看他这急切程度恐怕是一天没喝水了。 少年重重的舒了口气,老成的脸上满是畅快,就像那荒了很久的田地被人开垦了一般,他晃过神来平静的对林元说道:“那个,还有水吗?” 第五章 灵石 林元盯着他看了许久,片刻才反应过来:“额...有,还有一点。”他又盛了一大碗水给少年。这时少年才恢复了原样,缓慢的接过碗来,道谢了声,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是新来的师弟吧,你好,我叫李秉。” “李秉。”林元默念了几遍便记下了,“师兄你好,我叫林元,你比我年长,我以后就叫你李哥吧!” “李哥。”李秉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时间红了眼眶,“行,你以后就叫我李哥吧!”少年开心的笑的,他的举动让林元有点摸不着头脑。 “李哥,你这是怎么啦?你比我年长,又在我前面入门,我理当尊敬呀。”林元稚嫩的脸上满是不解。 “我...我开心!”李秉长长的叹了声气,小声说道:“我好久都没听见这么有尊严的称呼了,谢谢你,林元。” “嗯?”林元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只是一个称呼,居然能引起他那么大的反应。 “没什么,师兄说笑了。”林元赶紧摆手,他还有许多不懂的地方想要问他,“对了师兄,我们早上见过的,只是你一直低头都没理我。” 李秉仔细回想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师弟莫怪,我早上睡过头了,走的实在匆忙就顾不上许多了。像我们作为杂役弟子的,根本没有自由,哪里能够多睡,于是乎只有一路奔跑了。” 林元点了点头,疑惑道:“一大早的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吗?” “去哪里你都不知道?”李秉十分惊讶,看着林元无辜的表情他又自言自语道:“不对呀,带你入门的长老一定全都会跟你说的。” “那好吧,我就同你说说吧,反正呀你也要经历的。”李秉很快就恢复过来,缓缓地开口道。 刚入门的弟子被称为杂役弟子不是没有道理的,像门派中每日的平常琐事都是由我们来完成的,比如挑水呀、砍柴、除草、扫地之类的。只有每天按时按量的完成执事堂的外门弟子布置的任务你才可以每个月可以领取两颗灵石来修炼。 如果你资质够好的话就不需要灵石来辅助修炼,靠自身踏入练气期,那就不用拼死拼活的去完成任务了。但是话说回来,你资质要是够好的话怎么会待在这个烂地方,应该早就被长老看中带走了,所以呢像我们这样资质平庸的人,只有老老实实的做任务来赚取灵石,争取早日踏入练气。 一提到灵石,李秉就莫名的激动,甚至说到最后竟握起了拳头。听他这么一说,林元心中也有了丝小激动。 但是他还是有些不理解:“灵石有这么好吗?” “嘿嘿!”李秉故作神秘,“那当然了,你看过灵甲功的练气三篇吧。” 林元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道。 练气呢,就是把存在于天地间的杂散灵气转化为纯净的灵气,而灵石呢,它本身就蕴含着非常纯净的灵气,而且光泽越是耀眼,其中的灵气越充裕。于是乎,靠自身吸收灵气,和直接吸收灵石里的灵气谁更好一点。 “原来如此!那我明天就跟着你去,好早些赚取灵石。”林元会心一笑,对这个灵石充满了期待。 “嗯嗯,不过你还是别高兴得太早,这些任务可不是这么容易完成的。”李秉深深的叹了口气,看样子有些话难以说出口。 林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问道:“李哥,这话怎么说?” 李秉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帮畜生,一肚子坏水,仗着自己身为外门就为非作歹,故意刁难我们,克扣我们灵石,好让我们永远停留在凡人。凡是有能力的勉强完成任务他就会大声咒骂,那要是完成不了的,可就惨了,轻则鞭策,重则没有灵石。” 他略有迟疑,又继续说道;“不瞒你说,我这半边脸浮肿就是给那张的打的,妈的,我就晚去了会,他就惩罚我干两倍的活,我不肯,他就用门规压我,一巴掌将我扇在了地上。” “不过还好,他没动用法力,我忍了,至少这个月底还有灵石。”李秉无力的笑了,笑的非常难看,脸庞上浮肿肉的挤在一起,谨小的一个动作就会产生剧痛。 林元无言以对,他真想见识下那个所谓的灵石了。 两人在一起聊了许多,从李秉口中林元得知了许多关于门派以及修仙的事情,像那个所有人都认为荒唐的传闻,以及冷艳火辣的女长老,还有灵石的妙用,功法等其他诸如此类。 要不是李秉的饿了,林元一定会缠着他听个没了。无奈,现在他只好再去北坡的木屋那去取食物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唉,小师弟怎么还没回来呀。”李秉平摊在草席上长吁短叹,整个房间冷冷清清的又恢复了原样。 “师兄,师兄,我回来了。”门外一声叫喊,林元捧着几个热乎乎的馒头用肩膀挤开了房门。 “小师弟,你可算回来了,我都快饿死了。” “李哥,给。”林元笑呵呵的递过去三个馒头,自己则拿了两个坐在铺上大口的咀嚼起来,李秉看在眼里,内心却升起了一股暖流。 “对了小师弟,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北坡距离我们这也不算远呀?”李秉边吃边说,关心的问道。 “是这样的,路上碰见了一位师兄,他说我好面生,不像是本门的。我惊骇之下同他说了我是新来的,之后他就拉着我聊了会,我看他眼神不对劲,于是就找了个理由赶快离开了,这样就耽搁了。” 李秉仔细想了想,发现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无心的问了句:“那人什么模样?” “额......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方脸,头发像是许久没洗过了,灰布衣的左腰间有个大窟窿。” “高高瘦瘦的年轻人...”李秉一震,脱口而出:“方猴子!” “哦,方猴子,师兄你怎么一惊一乍的?”林元平静的说道,就像不是自己的事一样。 李秉皱起了眉头,同时放下了手中最后一个馒头,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你一个新来的能有什么给他惦记的。” “对啊,我一个新来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林元轻笑了几声,拍了下小手,他已经把馒头消灭了。 李秉摇了摇头,越想越不对劲,“你不了解方猴子,别看他高高瘦瘦的,像个白面书生,其实不然,他是在外门弟子那边挂名的杂役弟子,那些人都叫他方猴子,我们则叫他夺命书生,都对他敬而远之。” 林元脸色不太好看,刚来第一天就被这么厉害的人物惦记上了,论谁都不会高兴。 “灵石,对,就是灵石!”李秉记起来了,猛地朝林元叫喊着,像疯了一样。 “什么灵石呀?”林元摸不着头脑。 “黑布袋,快拿出来,没时间和你解释了。”李秉一下子跳到了林元的草席上,急促的说道:“我怎么这么笨呀,难道就因为太久没见过灵石居然把这事都忘记了,新人刚来时,门派都会给予两颗灵石以供修炼的。” “真的。”林元也像疯了一样,一把扒开了布袋。 就在这时,大门轰的一声被人狠狠的踹了开来,一个高高瘦瘦的方脸年轻人闪了进来,其后,又陆续闪进了三人,占满了整间屋子。一人满脸横肉,身体虚胖,另一人是同他差不多脸色枯黄的少年,最后一人则是人高马大的上半身裸露。 方猴子双手环抱,微笑道:“新来的,把保护费交给我!” “什么保护费?”林元一脸漠然,平静的说道,右手不动声色的将布袋藏在了身后。 “少废话,两颗灵石!”方猴子突然发狠,面容狰狞,向前走了一大步。 “方明,你也太猖狂了,竟然不把门规放在眼里,当众抢劫!”李秉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不自觉的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林元身前。 “哟呵!”他们四人相视一眼,接着捧腹大笑。“李傻子,今天怎么这么有骨气了。”那位身体虚胖的年轻人轻蔑的说道。 “我...我!” “给我滚,我今天不想找你的麻烦,我只要灵石!” “你......你们”李秉怒而不敢发,似乎深深的感到恐惧。 “我要是不给呢!”林元在其后低声道。 对面的人全都没了声,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李秉傻了眼,震惊的扫了一眼林元,慢慢的将脚步移开了,林元直接迎了上来。 “小师弟,你还是把灵石给他们吧,方猴子心狠手辣,他们会打死你的。”李秉在一旁低声细语,苦苦劝说着。 “李哥,你不用怕,有门规在,他们不敢把我怎样。”林元硬声道。 “哈哈,小子,实话告诉你,在杂役弟子处,我就是门规。”方明大手一挥,他身后的三人相继走上前去,撸起了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李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处,紧张极了。 思绪在他的脑中飞快的转着,林元平静的说道:“方明,你说这句话就不怕被二长老知道吗?” “哼,小子,你别想拿二长老压我,他老人家是不会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管这鸡毛蒜皮的小事。” “好,你们尽管来抢得了,反正也只是逐出门派而已。”林元故作镇定,爽快的将布袋放在了桌子上。 方明双眼放出精湛的光芒,急促的吩咐道:“快拿过来呀。” 三人愣在了原地,少年吞吞吐吐道:“万一二长老要是知道了呢,那会被逐出门派的。” “蠢货,他一个新来的又没见过二长老,只是在吓唬你们而已。”方明急了,冲着他们几人大声叫喊。 “哈哈,这话你可说错了,我就是见过二长老。”林元神秘一笑,平静的看着那进退两难的三人。 方明犹豫了,脸色阴沉,脑中不断思考着他话的真伪。 林元也在思考,他想赌一把,“二长老不就是那位冷面老者吗,身穿青黑大袍,头上还有一根银簪。” “嗯?”方明脸上阴晴不定,心里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看他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林元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冷汗直冒。同时也大大的松了口气。“赌对了,他们也没见过二长老。” 三人回到了方明身旁,他们犹豫不决,想走却又不甘心。林元看出来了,他又故弄玄虚的刺激了方明一下:“认识徐师兄吗,就内门的那位。” 此话一出,他们四人瞳孔皆是一缩,那三人同时看向了方明。方猴子左右扫了两眼,气急败坏的怒吼道:“还看什么看,走啊,他说的不就是徐涛徐师兄吗。” 几人夺门而走,林元一下子摊在床上,快要虚脱,汗水浸湿了整个后背。 “徐涛......” 李秉也松口了气,继而也跟着躺在了床上,他呆呆的看着林元,脸上大写的崇拜。 “小师弟,我真佩服你,你是第一个没有交保护费的杂役弟子,不过你以后还是小心一点,你得罪了他,他不会放过你的,说不定会变着法的整你。”李秉有气无力的交代了他一句。 “嗯,我知道了。”林元翻了个身,取回了布袋。只听得李秉在另一头说道:“你且收好那两颗灵石,明天我在教你使用。” “好。”林元欣慰的应了声。片刻,他按压住心中的喜悦打开了布袋,原来那两颗不大且不规则的闪着光的石头就是灵石,只是... 他的脸刷一下的白了,冷汗直冒,右手在里面胡乱捞着,哪里还有什么灵石的影子,只有那块墨绿色的玉佩安静的躺在里面。 第六章 刁难 林元傻了眼,转而看向李秉,他翻了个身,似乎是要睡去,林元并没有做声。 “不可能呀,明明就在袋子里的,哪去了?”他急了,不甘心的将布袋拉至最大,里面的东西一眼而尽。 他又仔细确认了一遍,“灰布衣,门派详解,灵甲功...还有玉佩,就是没有那两颗灵石。”林元蒙了,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他小心翼翼的拉紧布袋接着收了起来,暂时接受了灵石不见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然后故作镇定的躺在了床上,他不想惊动李秉,因为还有许多事没有弄明白,虽说他不怀疑李秉,但还是小心为妙,像关于灵石这样的事,少一人知道,他便多一份安全。 方明为灵石的疯狂程度他还历历在目,竟然不惜触犯门规的明抢,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干的,但是他不惜铤而走险,这就可想而知,灵石在整个门派乃至修仙界是多么重要了。 还有就是李秉的举动,在门派里任劳任怨,甘心受人驱使,也是为了灵石,低声下气的放弃了尊严,由人将脸打肿依旧是为了灵石。 林元不傻,他算是明白了,在整个门派,或者说是整个修仙界,没有实力,都只能是沦为任人差遣的奴隶,还不允许有一丁点的反抗。当然,就目前而言,想要在门派里有个立身之地,最快的途径便是用灵石修炼,这样一来,他们有这些举动,林元也就释然了。 他们的资质同林元也是一样非常平庸,虽然一两颗灵石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但是积少成多,当体内的灵气达到饱和点时就会冲破凡人桎皓,踏入练气,从此脱离肉里凡胎,方明肯定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当林元得知灵石的妙处后,他也异常兴奋,拼命保护,可是当他转过头来查看时却发现灵石不见了,心瞬间凉了。 有这么一瞬间,他怀疑过李秉,因为从他进屋以后就没出去过,一直到李秉回来,往后他才出去了一次,现在灵石不见了,矛头只有指向李秉了。但是林元有种自觉,自觉告诉他这跟李秉没有任何关系,虽然他们俩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因为林元一声亲切地问候就让他内心崩溃了。 平复下心情后,林元轻松了不少,他叹了口气,刚来的第一天就为自己埋下了祸患,这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舒服。经历这件事后,林元也知道了门派里的水很混,而且风气不正,恐怕师兄弟之间也不会和睦相处,这只是他的猜测。 “希望我是错的!”林元翻了个身,想起了母亲,想到了那块墨绿色的玉佩。 夜已深,林元注视着黑夜,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晨,不过与其说是早晨,还不如说是夜晚,因为依旧是皓月当空。 “小师弟,你醒醒,醒醒。” 林元从睡梦里醒来,他感觉有人在叫他,迷迷糊糊的看见了一张脸,“红色的脸!”骇然之下,林元大叫一声,陡然惊醒,睡意全无。 “李哥,是你呀,这还是夜晚,就起来呀?”林元扫了窗户一眼,唉声说道,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又好像根本没睡一样。 李秉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呵呵笑道:“必须要起这么早,那般畜生们布置的任务量太大,只有起早贪黑才能完成。再者像你这样新来的,只有起的别人早才有一个相对轻松的事做。” 林元懂了,小鸡啄米似得连连点头,一溜烟的爬了起来。 “给,我刚去北坡那边拿的,快点趁热吃吧!” 看着李秉憨厚的笑容,林元也不好拒绝,于是就接下了。 临走时,他打开布袋,取走了腰牌,墨绿色的玉佩映入眼帘。虽说没了灵石,但是仍然有一点不放心,林元想着就把玉佩戴在了身上。 “咦,好像有点不对劲。”林元将玉佩摊在手中瞧了瞧,原本墨绿色的玉佩有了丝淡青色的感觉,虽然两者之间相差不大,但是林元越看,越是觉得玉佩变化了。 最后禁不住李秉的催促,他也顾不上许多,一把将其揣进了怀中。 天还未亮,走在裸露的石头上,他感觉凉意十足,摄人心魂。 在路上,李秉跟他说了一下他们要去的地方,役事堂。 役事堂是安排杂役弟子做任务的地方,隶属执事堂,由一内门弟子执掌。与我同姓,是李之仁李师兄,我们也只是听说,并未见过。像他这样的内门弟子,据说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李秉低声说道,眼中不乏羡慕之意。 听他如此的讲,林元不知不觉的就将他拿来同徐师兄比了,“两人同为内门,不知道哪个要厉害一些?” 林元摇了摇头,自嘲了笑了几声,不论两人如何,都是他不可逾越的。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庭院前,此时天色未亮,只是有点泛白而已。匾额上的字模糊不清,隔得很近才读了出来。 “役事堂” 大门半掩着,似乎已经有人进去过。再将门推开,果真,一个身穿灰布衣的杂役弟子刚好从他们身边经过,背着一个竹篓,竟是位少女,神情冷漠,鹅蛋脸,虽说穿的素衣,但是掩盖不了其身的气质,林元琢磨着与李秉同岁。 “我一猜就知道是她!”李秉扫了一眼林元,偷笑道。 林元尴尬的也笑了,脸色微红,掩盖了其蜡黄。“怎么,李哥你认识她?” “她呀,谁不认识,也是我们杂役弟子中的名人了,名气一点也不逊色于方明,但是她的名气是好的方面。” “李哥,快给我说说。”林元来了兴趣,早起的阴霾一扫而空。 李秉顿了顿,想了下说道:“她叫茗绾,与我同是十六岁,还是同一年入宗,他很勤奋努力,还喜欢帮助别人。而且从不考自己的美貌来换取可以用来修炼的外物,她的名气之所以这么大全是因为有一内门弟子公开的追求过她。”到这时,李秉突然压低了声音,似乎生怕别人听见一样。 “茗绾不肯,那人就故意刁难她,让她始终完成不了任务,这样一来,茗绾常常得不到灵石,修炼只得滞下,但是她从未低头过。”到此处,李秉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如今,她也是入宗两年的师姐了,而我也成了师兄。”语气一转,林元听出了一种悲凉的味道。 “你知道追求她的内门弟子是谁吗?”李秉故作神秘。 林元淡然一笑,“李之仁。” 李秉嘿嘿一笑,牵动着脸上的於红,一种说不出的一感觉。“李哥,我猜对了?” “我估摸着时间,张师兄也快来了,我先去做事了,要不然今天就完成不了了。”李秉转移了话题,变相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林元也没再说话,静静等待着这个张师兄。 不一会儿,太阳升起,一青衣弟子推门而进。青年模样,下巴一小撮胡须,皮肤褐黄,红光满面的一看就知道在这里捞了不少好处。 他的样子正是与李秉描述的相似,林元心里便有数了,赶紧迎上。 “张师兄,我是新来的,叫林...”林元施了一礼,可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他直接打断了。 “叫林元是吧,我知道。”张师兄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自顾的走到林元身前,冷漠的问道:“想去做什么任务?” “额...”林元愣了下,很快便想通了。“都有什么任务,还望张师兄告知?” “都有什么啊,挺多的。”青年不假思索的说道:“挑水呀,扫地呀,砍柴呀,摘药。” 他一下子说出了四五种,林元天真的开始衡量起来,首先挑水肯定不行,他身体瘦弱,会拉伤的,至于砍柴、摘药嘛...他心中以有了打算。 张姓青年看在眼里,阴冷的笑了,但是没人察觉。 “师兄,我想接扫地的任务。”林元拱手拜道。 “哦,这个呀,已经满了不缺人。”张师兄不动声色的说道。 “那砍柴的呢?” “也满了,不缺人。” 林元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那挑水的任务也满人了吧。” “没错!”青年转过身来,直视着林元,一字一句道。 林元身子猛地一震,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得一怒,自己中套了。 张姓青年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他眯着眼微笑着。 “哼,一个新来的就敢跟我斗,我说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林元有怒而不敢发,外门弟子与杂役弟子之间不单单只是称谓的改变,更重要的是实力的变化,他可不想自己的脸像李秉一样,几乎残废。 “我能去做什么,还望师兄安排。”他放低了姿态,平静的问道。 “好说,好说。这样吧,你就去山下的树林里采摘乌杏果吧。” “乌杏果...” “你去后院的房间里拿竹篓,记住,乌杏果呈黄褐色,一个月之内摘到了十枚,月末就可以到这里来领取灵石了。”青年不温不火的说道,然后便走进了大堂之中,不再理会林元。 “才十枚,嘿嘿,这灵石也太好赚了吧!” 林元噗呲一笑,推开张姓青年所说的那个房间的内门,里面杂乱摆着许多东西,他扫了一眼,随便拿了个背篓就出去了。 待他走后不久,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闪进了大堂之内。 第七章 玉佩 从役事堂出来后不久,天就大亮了,林元背着竹娄沉闷的走在小道上,思绪满天飞。 “肯定是方明搞的鬼,要不然他怎么还没等我说完就知道我叫什么了,唉,得罪了小人!”林元在心里暗道。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在门派详解中已经有了介绍,到不至于摸不清楚方向,从山腰到山门口还有一段距离。 拐上山门前的主干道后,看见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同他一样身穿灰布衣的杂役弟子,手里面拿着的也是各色各样的东西,低着头,形色匆忙,似乎每个人的头上都笼罩着阴影。 偶尔瞥见一两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外门弟子,高傲的抬着头,让人看不见他们的眼睛。其他的人就会谨慎小心的退到一旁,将整条道让给他们,生怕碰着,但是林元却很愕然,这条通往山顶的主干道足够四辆平常的马车并驾齐驱。 上下山唯一的一条路,就是从山腰延伸到山脚下的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被灵甲门定义为问道路。 灵甲门每十年一次开门收徒,这行走问道路,登临灵甲门便是入门考核中最难且最危险的一项。林元很庆幸自己没有参加入门考核,可当他听见师兄说要下山摘药时,心一下子就凉了。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藏青色石阶,林元黑着脸,不敢迈出第一步。 “乌杏果...”他小声嘀咕了声,犹豫了片刻。一咬牙,最终步履艰难的迈开了步子。 就这样一直走,直到中午时分,一大片绿色突然映入眼帘,一望无垠的林海,郁郁葱葱,密密层层,挡住了他的视线。 林元咽了下口水,没有片刻的停留,立即走了进去。 可林子这么大,乌杏果他又从来没见过,该向那去找呢。不管了,先在里面转转吧,说不定碰巧可以见着呢。于是,林元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的开启了他的摘药之旅,大约转悠了半个时辰,他又回到了原地。 兴奋劲一过,林元焉了气,瘫坐在了地上。此时的他就像只无头苍蝇,根本摸不着方向,甚至差点迷路。 沉下心来仔细一想,林元估摸着有些不对劲,“首先,张师兄要是在刁难我的话,就不会给简单的任务我,但是现在却让我来采摘乌杏果,而且数量少的可怜,那么只有一个原因,乌杏果并非易见,他料想我不可能完成,于是就随便定了个数量,好让我得意忘形。” “哎呀,我怎么这么笨。”林元右手一拍脑门,小声惊呼,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 但是却无可奈何,那十枚乌杏果他必须摘到手,没有灵石来辅助修炼,以他的资质很难突破练气。 不能这么干等着,林元打量起四周来,想寻找一个突破口。但是无论他怎么看,这森林的各个方向都像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任何提示,根本无从下手。 他的脸色很难看,这似乎同他逃亡一样,退,只有死亡,进,却永远看不到光亮,但是至少还留有一口气在。 想通了这一点,林元随便找了个方向,又开始继续寻找了。 一直到黄昏时分,他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山上赶,又是一天没有进食,还好他早已经尝试过,到不至于哭天喊地,但是时间一长难免也会出现问题,林元现在终于能够理解他们一天下来的痛苦了。 他还好一点,没有干体力活,只是脚走得有些发软。但是转而一想,林元到是觉得干体力活要比摘药好。体力活只是非常累,齐码看得到希望,目标摆在那里;而摘药呢则是消磨人的意志力,是那种从心底散发出的绝望,没有一丁点影子,时间久后林元便会想到底有没有这类果实。 无奈,林元吃了几个馒头后便回到了屋内,此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房间里却不见李秉的影子,他也没有在意。李秉这么渴望得到灵石,想必一定在竭尽全力的完成任务,稍晚些时候就会回来的。 林元躺在床上,身心疲倦却不想睡觉,他的脑中挥不去的依旧是那三个字,那素未谋面的果实。 “乌杏果......” 他想了许久,长长的舒了口气,灵机一动,既然睡不着,与其像这样干瞪着还不如干点有意义的事。 林元调整好姿势,努力使自己躁动的心平静下来,心定气和的才能有更好的突破,渐渐地呼吸方式也回到了正轨。 熟练的口诀在在脑海中飘着,它像上次一样转动手势,尝试着换一种呼吸方式,尽管很难受,但是他想坚持。 窒息感瞬间而至,几个呼吸过后,林元大口喘息着,就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猛烈的战斗一样,后背尽湿,结果总是不如人意。 “这太难了!”林元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好似失血过多一般,“果真,像我们这样的资质,没有外物的辅助真的很难突破。” 林元喃喃自语,接着没有片刻休息的投入到修炼当中,坚持不到半刻,他又败下阵来,很快便又开始修炼了。 周而复始,失败、继续、失败、继续...... 像这样,他失败的越多,就越有信心,积累的错误多了,迟早有一次会成功的。 他又开始了新的一次吐纳,林元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尝试,他没在意这些,只知道一个呼吸,二个呼吸,三个呼吸......六个呼吸,七个呼吸时间过去了。他显得有些激动,一下子呼不出来一口气,咳了几声,失败了。 林元有些懊恼,自顾的摆了摆头,又开始了修炼。 前面畅通无阻,当进行到第六个呼吸时间时,他的身体轻轻颤了下,显然呼吸有些难受了,七、八个呼吸时间过去后,到了第九个呼吸时间,林元熬不住了,小脸更加苍白了,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渗出。 原本平静的心变得异常浮躁,他嘴唇颤抖,竟比身体抖动的还要厉害。林元的肢体表明已经是极限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然而他的内心意识却很强大,再往前才是极限,至于往前多少,他的内心也无法回答。 就在此时,胸口处突然散发出一股凉意,霎时间传遍全身,与炽热的躁动相互抵抗,酥酥麻麻的感觉,酣畅淋漓。林元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瞬间轻松了不少,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压抑,呼吸也正常了不少。 房间内有淡青色的光闪着,林元有意查看却无暇分心,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下一次吐纳,便是第十一个呼吸时间,他管不了许多,只得乘胜追击。 几缕青烟飘飘荡荡的升起,四处乱窜,林元感觉有异物进入了自己的鼻腔,挣扎的想要退出查看。下一刻,他便放弃了,他不知道自己吸进去的是什么,只觉得很好闻,有股淡香味。似灵气,却更胜灵气。它比灵气要更加浓郁、纯净,有这么好的气体在这里,叫他如何舍得退出,只得任由这股青烟像找到归属般的投怀送抱了,他也非常乐意。 林元打起精神来,万分小心,一丁点的青烟都不肯错过。 他有点飘飘然了,这一次修炼竟然破纪录的超过了一刻钟,而且还没有出现第二次呼吸困难的感觉,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有了青烟的把持,林元谨慎的开始进行下一步尝试,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万一这只是突发的现象,错过了,哭都来不及了。 下一步,把心沉入腹部,用心去感受在丹田内产生的气流,并无其他。他略有沮丧,也许是成功后的失败来的太突然了,林元内心有些松动,应该是失败的急躁。 “咦,这是?” 青烟持续不断的被吸入,细查之下发现,在丹田内有一团,形象点说有一点气流产生,指甲般大小,却很耐看。 林元呼吸有些急促,不是别的,只是激动过头。这正是灵甲功,练气篇的记载,灵气化形的现象。 他在修炼中笑了,什么方明、张师兄、乌杏果的全给抛在了脑后。 片刻,当最后一缕青烟被吸入后,他方才慢悠悠的睁开眼来,退出了修炼。 房间里并无异样,夜已深。 一点神秘气体的痕迹都没有,他沉默了。 林元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情大好,只是那神秘的气体散去让他神伤了会。他发现了个问题,这么长时间的修炼,不仅没有虚脱,反而精神力旺盛,神清气爽的。 “哦,对了,胸口处的冰凉!”林元如梦初醒,从怀中掏出了那枚墨绿色玉佩,柔声道:“刚才是你吗?” 这块玉佩很奇特,像是方形,但是更多的时候则是圆形,说不出的感觉,只是看上去很别扭。整个表面着墨绿色调,仿佛隐于山野,没有一点儿光泽,就像是极其剔透的普通岩石。母亲说是玛瑙,但是它却比玛瑙更加柔软,唯一符合的就是它的暖度。 耳朵般大小的玉佩,最外边的一层突起,紧挨着的内边一圈又小小的凹了进去,其次的里面整个都是稍高于内边的一圈却低于最外边一层的样式,上下还有精致的尼龙绳絮垂着,用于别在腰间。最怪异的地方就是玉佩正反两面,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有点骇人。 刚开始几天还有点怕,现在一晃过去了十几年也就变得爱不释手了。 借着月光,他疑惑的喃喃道:“怎么变成了淡青色?” 林元不相信,掷在月光下看了个究竟,惊恐道:“没错,还真成了淡青色。” “不应该啊,这玉佩从我出生起就在我身上,我对它的形状,颜色,纹路乃至温度都是了如指掌的,绝不可能是淡青色,墨绿色才对呀!” “不可能,不可能,再仔细想想。”林元慌了,这块玉佩是母亲送给他的,已经成了他的念想,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颜色都不允许。 “逃亡时都是好好的,红叶城时也是好的,出破庙时是好的,入门时是好的,放进布袋里也是好...拿出...” “对,从布袋中拿出来时不对了!”林元小声惊呼,第一时间想到了消失的灵石。 “你把灵石吃掉了?”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玉佩,觉得很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 一切都太过诡异,他赶紧将玉佩揣进了怀中。 夜色正浓,一转身,林元皱起了眉头了。“都已经这么晚了,李哥怎么还没回来?” 如此的想,外面传来了阵阵敲门声,林元打开门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第八章 乌杏果 李秉很晚才回来,至于他一天都干些什么,林元无从得知,只知道他很累。昨晚,门外的敲门声确实是李秉敲的,但是不是用手敲的,而是用头。 林元将门一打开就看见李秉瘫坐在地上,而且是睡着了的,他哭笑不得。林元猜想昨天的情形应该是这样,李秉其实很早就回来了,一坐到地上,全身就得到了解放,太过于舒服,以至于他敲着敲着竟然睡着了。 这也怪林元粗心,专致于修炼,没有听见。之后的敲门声应该就是因为李秉的睡姿不对,导致脖子酸痛,头无意识的往下猛扎,随后又下意识的往后惊仰,这才有了敲门声。 林元心里很难受,同时也知道了他们这类人的辛苦程度,总而言之,灵石他是势在必得。 第二天微亮,趁着李秉还在熟睡之际,林元就弄来了点吃的,他就想着无论无何也要弥补下李秉,不然他的内心里过不去。 不一会儿,李秉就醒来了,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床上,一个劲的向林元道谢,同时当林元递上来吃的时候他又一个劲的夸赞林元,人善心好,是块修仙的料。 林元心里美滋滋的,面色微红,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以后一定得报答李哥!”他在心底暗道。 李秉突然尖叫一声,吓得林元身子猛地一震,赶紧追问:“怎么啦李哥?” “小师弟啊,怎么不早点叫我,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李秉哭丧着脸,赶紧把剩余的吃的塞进了嘴里。 “你太累了,需要多休息!”林元微微一笑,略带委屈。 李秉没有说话,冲着他咧嘴笑着,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役事堂。 林元背着竹篓向山下走去,李秉则拿着柴刀绕到后山去了。砍柴是件相对轻松的事,这是林元在世俗界的想法,那李秉每天回来都还不是累成狗的样子,从中就可以看出他每天的工作量有多大了。 这是林元寻找乌杏果的第二天,很快便又到了黄昏,依旧是一无所获,就是连一些野果也没有一点儿了踪迹。 时间转瞬即逝,一下子来到了这个月的月末,杂役弟子群居的住所处明显可见紧张的气氛。 李秉这些天都还是老样子,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他们两人也就只有在早晨前往役事堂的路上能聊上几句,其他时间都在完成任务。 林元到还好,有时修炼有时睡觉,渐渐掌握了修炼的吐纳方式,只是那次过后,丹田里就再也没有感应到气流产生了,他也很苦恼,戴上玉佩也不管用。 林元也曾提及过自己的任务,但是李秉也不知道,他入宗两年多以来,从没听说过这种果实。 一听到这话,林元便不由得一怒,他想,张师兄是不是记错了,或者说张师兄有点过分了,根本就没有这种果实。但是他一想到李秉脸上那还未褪去的浮肿,心里就退缩了,待这个月末再去请求他。 想到李秉脸上的浮肿,林元依稀记得从他入门时他那脸上就是紫红,一直到现在,李秉脸上仍是紫红,没有一丁点儿褪去了的意思。他解释说,张师兄乃是修士,稍微动用点法力也是正常的事,既然动用了法力哪能好的这么快呢。 还有一点,那就是他们俩有一次一起修炼过,李秉修炼时的气势可比他厉害多了。他偷偷跟林元说他之所以如此渴望灵石就是因为自己感觉快要突破了,只需要外力轻轻一推便可以踏入练气,他谁都没告诉,只告诉了林元。 林元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但是那次修炼完后,李秉仿佛快要虚脱,摊在床上好大会才缓过神来,而林元则是越修炼越有精神。所以他们在没有得到灵石之前都不会轻易修炼的,要不然第二天就没发完成任务了。 最后三天,李秉干劲十足,在他的带领下,林元也不好颓废。 待第二天天亮,林元又下山去寻找他的乌杏果去了。 走了好远再回望甲山,真的好美,每天上山下山的,他还真没有用心看过一次。古老的问道路一级级的向天际延伸,两旁的瀑布从山顶泄下,振聋发聩。 “咦,那是什么?”林元向远处眺望,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他高兴的又蹦又跳:“是那只青鹤!” 青鹤从甲山之上飞出,越过了瀑布,林元想起了冷面老者,急忙向瀑布那跑去。 刚到了瀑布那,却只见青鹤一个点,最后直至消失不见,林元感到有些遗憾,心里却始终坚信一定会再次见面的。 “哇!”青鹤一走,他的注意力就被瀑布吸引走了,这里瀑布水流的的撞击声是最大的,有种与世隔绝的味道。 此地风景秀丽,两旁鲜花争相盛开,灵气也很浓郁。 “唉,要是在这修炼话一定会事半功倍的。”林元长叹一声,很是迷茫,低头一看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水池中的水无时无刻的往外溢出,却又许多小石头露出一半的埋在水池的外边,每当泉水溢出,一部分被石头吸收,另一部分则顺着石头深压出来的细缝中往别处流。 林元扒开一处青草堆,里面大量石头深埋,表面涓涓流水哗哗的流淌着。 “嗯?这小石头怎么到处都有呀?”在一大圈青草的掩护下,小石头遍地都是,它们携带着泉水就像是水池的一个支流一样流向不知名的地方。 林元来了兴趣,这肯定不是天然存在的,哪有这么多石头恰好就隐藏在青草下。 顺着这条支流一直走,非常巧妙的避开了灵甲门已经标注好的路线,不一会儿还是进入了森林。 只是这里为何从来没见过,林元皱起了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向前走。这样的引流方法看似简单,但是真正干起来绝非易事,稍有偏差,水就流不到目的地了,或许到中途就已经全部扩散出去了。 他很好奇,犹豫不决的样子,“去见识下吧!” 在森林里面沿着支流走,两个时辰左右后,豁然开朗,前方一片空旷。又是一个未知的地方,林元稍微停顿了片刻又接着向前走了。 此时的支流不再是小石头引路而是变成了一道通渠,很明显就是人挖的,他也少了丝恐惧。 接着便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一拐过去,支流达到了目的地汇进了一个小水潭,迎着太阳的那一面种满了植株。 “乌黑饱满的园果实。”林元左右瞅了瞅,四下无人。这里风景独好,环境幽静。他把注意力放到这些果实上,乌黑却很耐看。 他向前定睛一看,目瞪口呆的惊呼道:“乌杏果!” “不会吧,这一大片的都是乌杏果?”林元激动的手足无措,手掌轻轻摩挲着果实,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了。 突然,身后冷不丁的想起了一个声音,“你想占为己有?” “当然啦!”林元头也不回的说道,下一秒便意识到了不对,惊愕的转过身来,连忙摆手推辞:“不不不,不是我的,我不会拿的。”林元涨红了脸不敢看对方。 来人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林元稍抬起头来,怔在了原地。 “师...师姐好!” “你认识我?”来人漠然的问道。 “略有耳闻!”林元带着点歉意,尴尬回答道。 她走到林元身旁的植株前,附下身来仔细观察着,没再理会林元。 林元余光扫了一眼,充满了好奇。发现她正一个个的查看果实,那亲切的照看程度就像是自己种植的一样。身穿粗布麻衣,精致的脸庞没有任何修饰,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白皙的肌肤吹弹可破,朱红白齿若隐若现,只是面目没有任何表情。 芊芊细手看不出的柔弱,林元冒昧的问道:“师姐,这些都是你种植的?” 茗绾没有立刻回答她,半晌之后才幽幽的转过头来,轻轻应了声。 “怎么你也得罪他了?” “什么?”林元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自己,愣了一下,这才说道:“他是谁,张师兄吗?” “张铮只会从中作梗改变任务量,他还没权利也没那个胆子更改摘药任务。” “那师姐你说的他是谁?”林元很是不解,继续追问道。 “李之仁,只有他才有权利随意更改。”茗绾淡淡道。 “嗯?”林元头更大了,他实在想不起自己怎么得罪过这位素未谋面的内门弟子,他不惊地无奈道,“我们从未谋面,何来得罪一说呢?” 茗绾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还是把自己清楚地告诉他了,“我不管你到底得罪他没有,我只提醒你一句,他让张铮派你来摘乌杏果,看来对你的意见很深。” “不会吧!”林元惊叹一声,茗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平常的摘药任务,只是采摘止血膏的一味主料,癞蒿草。这种药草存在于森林干燥处,非常普遍,摘药者只需保持草药的新鲜足以,不难,只是颇为费劲。”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乌杏果呢?” “乌杏果?”茗绾的目光突然略带微笑,内心苦涩的继续说道。 “乌杏果乃是云鹤最爱吃的食物之一,专供给杰出的内门弟子,我之所以问你得罪他没有,是因为此处森利根本不存在乌杏果。” “不存在,看来我猜对了,可是张师兄说过在山下的森利采摘便可!”林元脸色不太好看,摸着下巴沉吟道。 茗绾轻笑了几声,凌厉的目光直视着甲山方向,冷漠的说道:“这处森林远于水源,而乌杏果恰恰只能生长于水源附近,张铮就是利用乌杏果的生长位置才给你这个任务的,就是为了让你永远完成不了任务,永远得不到灵石。” “真歹毒,杀人于无形!”林元听后火冒三丈,咬牙切齿的说道,手不自觉的便握紧了。我说怎么数量这么少,原来如此,根本就是子虚乌有之事,就算是要我摘一枚也比登天还难,林元躁动的心无法平静下来。 茗绾的眼皮轻轻跳动了下,他的动作尽收眼底,“不过嘛,张铮还真没有骗你,乌杏果确实存在于甲山脚下的森林里,但是嘛,甲山脚下的森林有两处。一处就在山坡的后方,称为护山林,还有一片森林则在山坡之前,称为血月森林。” 茗绾起身转了过来,眼睛冲他眨了眨。林元腹部无端出现一股热流,内心更加燥热了,他不知不觉的看呆了。林元在大元国的地位不小,美女自然是天天见,只是不论哪位女子都没有眼前的这位让人动心。 “咳咳” 林元干咳了几声,顿时清醒了不少,茗绾也恢复了正常,就像从未有过的事。 “血月森林.....”林元心头一颤,单是血月两字就觉得这森林不会一般。 “所以你就自己引了条支流,种植了乌杏果。” “那还能怎样了?血月森林还不是我们能够触及的。”茗绾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仅仅是一刹那便又恢复过来,林元却正好捕捉到了。“两年时间,已经到了收获季节,该说再见了。” 说完这就话,茗绾转身就走了,也没说再见。 林元不理解,她的话太有内涵,其中蕴含着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觉得她太过于神秘,同为入门两年的杂役弟子,李秉什么都不知道,她却说的头头是道。乌杏果乃是给云鹤食用应该可以打听的,但是这个血月森林绝不会是普通人了解的。 “茗师姐不简单,还是留个心眼比较好。”林元心里琢磨着,目光还是回到了乌杏果上,看她还没走远,林元在其后大声叫喊:“师姐,我摘了呀?” “能带走的都带走吧!” 茗绾拐出山坡便没了踪影,林元心里美滋滋的,一转身便开动了,一会到这,一回到那,忙个不行。 山坡后的女子用手舀了一把水来,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竟然滴水未落,淡漠的脸上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第九章 李之仁 “哈哈,这下好了,我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林元双手环抱着异常臌胀的胸口,两只眼睛朝着四周乱瞄着,像做贼一样,暗喜之后朝着甲山一路奔去。 因为是白天,道路上的杂役弟子也都是匆匆忙忙的,根本无暇注意他的胸口,有惊无险的便回到了房间。 很快夜幕降临,这个月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李秉长长的舒了口气,但又有点放心不下,“小师弟,你的那个任务没问题了吧?” “问题倒是不大,就怕他们再耍花招。”林元盘坐在床上,缓慢的睁开眼来,淡然道。 “哼,等过了这个月,我一定要他们好看。”林元明显感觉到了他的怒火,只是李秉脸上的紫红让他分辨不清,李秉担心自己的任务,林元却担心他的脸。 “没事的李哥,不用担心我,我自有把握!” “那就好。”李秉呆呆的望着屋顶,反常的没有睡去。 “李哥,你的脸...好些了没有?”林元皱起了眉头,一紫一红拨动着他的心弦。 李秉咧嘴一笑,他努力的想使林元放心,“应该好了,你看都不疼了。”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所以说啊,实力高于一切,这下见识到了修仙者的厉害了吧,轻轻地一巴掌,一个月才好。”李秉落寞的抹了下眼睛,究竟是不是泪水,无从得知。 “明天见。”李秉翻了个身睡了去。 林元仍然在吐纳修炼,他也很无奈,自从那次修炼过后,腹部丹田内就再没有感应到气流产生了,这样一来,那股神秘气体就变得至关重要了。 他琢磨着怎样才能再现当时的情景呢,想了许久,唯有玉佩。只有从这块怪异的玉佩上面才能找到答案。 因为那闪动房间的淡青色光芒,还有他怀疑被玉佩消化掉的灵石。 明天就能得到答案,林元决定睡一觉。 黑夜里,两只细眼饱含泪水的流着,拳头吱嘎作响,林元长长的叹了声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外面便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有急促、有慌忙,更有悲伤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最正常不过的事,林元也难掩欢笑,跟着走出了房间,外面已经是人头攒动,几乎是全部出动,这样的情形很难见到,恐怕只有在每个月末方能见到。 按时完成任务的,积极的奔去了役事堂,面色难有的红润;没有按时完成任务,情绪很低落,面容难掩羡慕,也是跟着人流奔向了役事堂,见见也是好的。 “快走吧,今天人很多的,也是唯一可以休息的一天。”李秉拍了下他的肩膀,率先走了。 到达役事堂时,天已大亮。一踏进去,林元便震惊了,不大的院子里挤满了白来号人,外门弟子一人都还未来,大家焦急的等待着,人声鼎沸。 不大一会儿,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师兄来了,顿时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各色各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大门。 张铮清咳了两声,轻飘飘的率先走了进来,紧接着又一人走了进来,然后第三人、第四人...第六人相继走了进来。全都是身着青长衫,面孔不一,冷淡的表情异常严肃。两个少年,两个少女,一个青年,一个中年人共六人,好不威风。在场所有人皆是呼吸急促,面带羡慕之意,林元也不例外。 杂役弟子们识趣的闪到一旁,让开一条无比宽阔的道来,这六名外门弟子抬头挺胸傲然的走到了大堂前的台阶上,俯视着底下一大群如蝼蚁般的凡人。 这次站在最中间的不再是张姓青年,而是那位中年人,大约三十来岁,高大的身躯,面容铁黑。在其左右的是两个少年,其次再是那两位少女,张师兄可以算是站在了最旁边得了。 从他们的站位林元便明白了这里谁的实力最强,谁才是主事人。他凌眼扫视一圈,大家便不由自主的安静下来,心底的恐惧油然而生,不一会儿便出了冷汗。 “很好!”中年男子平静地说道,大家仿佛都松了口气,只是有的人开始大口喘息了。 “又是一个月过去了,我相信大家都是很努力地在完成任务,既然如此,你们就应该得到灵石。”男子客套了一番,大致都是鼓励杂役弟子们努力安心的完成任务,门派不会亏待你们的。 “大家稍等,李师兄片刻就来。”此话一出,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咦?以往都是这位吴师兄发放的灵石,这个月怎么改了?”李秉小声沉吟道。 “谁知道呢!”旁边人轻笑的回答。 “片刻,这就是片刻?”林元黑着脸小声嘀咕起来,中年人说是稍等片刻,结果一等就是一个时辰过去了。 内门弟子的架子比外门弟子要大很多,李师兄不来,这六个外门弟子也只能干等着,也不好说离开。中年人索性闭上眼来,就这么站着,一动也不动。 半时辰后,太阳已然升到了最高点,男子突然睁开眼来,大声喝道:“肃静。” 六人齐声,“恭迎李师兄!” 大家无一不往回看,都想一睹内门弟子的真容。发现大门敞开,一个人影也没有。 林元回过头来,身体猛地一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人皆是这样,都对他的实力叹服。 原来台阶上就在刹那间多了个人,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儒雅男子,颇为俊俏,眉宇舒展,笑脸如风的让人一扫阴霾。 他手持一把白折扇轻轻扇着,轻柔的长发随风飞舞,女弟子们痴痴的望着他,自他来后眼神便没撇到别处。就连男弟子的眼神也从那两位少女的身上移开了,转而看向了这位李师兄。 林元皱起了眉头,体内无端升起一股燥热,他意识到了不妙。 突然,胸口处一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至全身,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恭喜师兄,法力又涨了一大截。”年轻的女弟子像白衣青年传音贺喜。 “哈哈,凡人就是凡人。”他也没回答少女,自顾的说了句,忽然注意到了林元,发现他正镇定自若的看着少女。 “有趣!”李之仁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折扇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 林元看得目瞪口呆,又擦了擦眼睛。确实,白折扇已然消失不见,他不明所以。 白衣男子旁的中年人面带羡慕,余光扫了眼他腰间臌胀的白色袋子,咽了下口水。 “怎么不见茗绾?”他似乎没了心情,男子大手一挥,一大堆灵石哗啦啦的落在了地上,他转身就走进了大堂之内。 “开始吧!” 其下的杂役弟子一个个相继恢复过来,眼中带着欲望,贪婪的看着光芒四射的灵石,都恨不得占为己有。 “那好,一个个来,拿着腰牌站好队。”中年男子叫来了张姓青年,只见他拿出了一个账簿之内的典籍,便开始在上面比划起来。 大家自觉的站成了一列长队,他们两个站在了队伍中后面。 “方明!” “到!”方猴子直接从队伍中间跑到了前面去,张师兄就好像故意为之一般。 大家全都怒目盯着他,他全然不顾。 “表现不错,非常积极努力,从不顶撞师兄,来,奖励四颗灵石。” “哇!” “四颗灵石呀,这么多!” “方师兄,以后还望多多照顾。” “多谢师兄!”方明得意一笑,施了一礼。赶紧跑去了役事堂右边的庭院,不知道干啥去了。 “李哥,他这是?”林元不解的问道。 “是这样,每个感到自己快要突破时,为以防万一,领取灵石后就直接借用役事堂的修炼庭院突破去了。” “是这样啊!”林元皱起了眉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到李秉了。 “李秉,表现优秀,特奖励四颗灵石。”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以前都是克扣他的灵石,这个月怎么是增加了。猜测归猜测,不过很快便恢复了,他施了一礼后,也是激动的跑去了庭院,临走时还冲林元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张姓青年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冷笑一声,小撮胡须竟被风扬了起来。 到林元了。 “你怎么也排进队伍了?” “我完成了任务,自然就过来领取灵石了。”林元微笑的说道,也不同他废话,直接掏出了十枚乌杏果。 张姓青年没再说话,脸色大变,“你等着,柳师妹,过来帮我弄一下,李师兄找我有事。” 少女实力在他之上,本不愿过去接替,但是一听见他说到李师兄,只好闷闷的接下了他手中的活,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林元,接着继续发放灵石了。 此时大堂的内室,张姓青年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白衣男子背手束立着,一旁的桌子化为了残渣,看不出来是木头。 “去,给他四颗灵石!”他右手蹉跎着,待他出去后,白衣男子便消失了。 只听得一声鹤鸣,一个巨大的红云飞快的移过,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元也在看,这只鹤比冷面老者的那只要小得多,他也没在意。 张姓青年出来后递上了四颗灵石,也没刁难林元,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他估摸着李秉突破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于是就先回去了,毕竟还有一个神奇的事情在等着他验证。 白衣男子乘鹤而行,直冲云霄,巨大的翅膀拍打着,犹如一团火红的云雾在天空飘行,所到之处,狂风便至。 树林到平地再到森林,红云鹤穿过树林在平地上空盘旋,其上站着一位白衣翩翩的男子,片刻,停留在了一处山坡之上。 眼前是一个小水潭,回头一望,是一条不大的通衢,白衣男子眉头紧皱,他一眼竟看到了头,“奇女子。” 如果林元在场一定会惊讶的,此时白衣男子所在的山坡就是那天他无意中找到的地方。 “这乌杏果每三个月成熟一次,看这里植株的数量一次足以收获上百枚,而她入门已有两年,但是每个月却做出没有完成任务的假象。”想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她想告诉我什么?” 男子思量了许久,又抬头扫视了一圈,突然大声笑了,像是胜利后的疯狂,又像是死亡前的挣扎。 “威胁我?” 男子突然变得沉默,面孔异常狰狞。手指稍微弯曲,轰的一下竟迸发出耀眼的火光,接着向前一指,染红了一片天。 与此同时,甲山某处的密室内,盘坐着一人,她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第十章 一缕青烟 回来的路上人很少,除了一两个只是为了一睹外门弟子或是内门弟子风采的往回在走之外,其他的全留在了役事堂,他们像是在观礼。今天或许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相信李秉会突破的,因为好人有好报。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每当有人要突破时,那种对天地灵气的感应以及契合度都是他们以后要经历的,现在观看,虽说起不到很大的作用,但是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帮助。 林元觉得很有道理,但是显然还有一件事对他来说更加重要。 回到房间后,他立刻锁好了门,迫不及待的便掏出了玉佩。 每次看到这块玉佩,他的感觉都不一样。 第一次见到玉佩时是恐惧,那种生来对奇怪事物的惧怕,总觉得它是一个不祥之物,小时候就会把它锁在抽屉里,敬而远之;稍微大些后,再次见到它时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种对神秘事物的执着探索,寻觅未果;他十岁后便对这块玉佩变得爱不释手了,贴身佩戴;一直到兵变失败,如今,这块玉佩成了它的牵挂,半夜无人时心底便无限感慨。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林元把这块玉佩定义为了宝贝,每次修炼时能够稳人心神,脾人心肺,起到了一种提神醒脑的作用,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作用。 因为上一次的修炼对比,几乎人人修炼过后都是精疲力竭,身心俱惫,而他刚好相反,不仅没有这些反应,而且还是精神力旺盛,属于那种无处可发的境界。 林元很是不解,同样的资质,身处同样的环境怎会如此呢,惊骇之下急忙寻找答案,最终发现还是玉佩的功劳。 因为他发现,每当他修炼到瓶颈或是极限时,玉佩就会发出淡青色的光芒,进而体内就会无端的产生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腹部的燥热邪火立刻就被压制了。 十几年前都没有这样的效果,林元只得联想到了那两颗神奇消失的灵石了。 他现在就是来测试下,看那块玉佩是不是会“吃掉”灵石。 想想都有些激动,只见他将玉佩平摊在床上,然后掏出怀中的四颗灵石,分别放在圆形玉佩的上下左右四个边框上。 “好了,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林元呵呵一笑,便趴在了床上,眼皮上挑盯着灵石,然后下眯瞅着玉佩,这两个东西如果发生变化他都想第一时间知道。 过了一会儿,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非常无趣,他便用手撑着脑袋,一动也不动的盯着灵石,脸上一会儿是轻松的表情但很快又成了紧张,轻松是因为他坚信玉佩的变化与灵石有关,紧张是因为灵石迟迟都没有变化。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元变成了单手撑脑袋,左手一刻也不停的在草席上比划着,非常有节奏,一哒一哒的,显示他的内心非常的急躁不安。 这也难怪了,快一个时辰了,灵石始终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被吃掉,紧张不安之余,他眼中有闪过一丝疑惑。 “玉佩是不是害羞了,不肯在我的面前吃灵石?” 想到这,林元撇起了嘴巴,小声喃喃道:“好歹我也是你的主人呀!” 赌气归赌气,他还是换了种办法测验玉佩会不会吃灵石。 林元将它们移到了床铺的角落,一个刚好可以从中间看到这个整体每一处地方位置,这样一来,只要两者其一发生变化,他马上便有所知。 “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他吐了吐舌头,办了个鬼脸,平复自己的心情后盘坐了起来,装模作样的开始了吐纳修炼,但是内心却始终放在玉佩上。 他也知道自己心有牵挂,此时修炼不为最佳时刻,只是盘坐这个姿势比较舒服而已。 最开始时,平均几个呼吸时间便睁眼一次,样子十分滑稽;其次是半刻钟睁一次眼,玉佩、灵石依旧如此;然后就是一刻钟睁一次眼,两者也同原来一样,没有任何变化;接着便是半时辰,他的内心很是忐忑不安。最后索性放下了心中的执念,调整好呼吸方式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修炼中来。 可是没有了玉佩的支持,他如何才能将吐纳进行到最后一步呢。林元很烦躁,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然后接着尝试,如同回到了起点。 “我就不相信了,没有了玉佩我就不会成功。”他在心里暗道。 又开始了修炼,心里重新点燃了斗志,玉佩与灵石的事便抛在了脑后。 与此同时,淡青色的玉佩表面竟然变得光滑起来,起初像是绫罗绸缎般的柔顺,变化还未停止,绫罗绸缎开始扭动,从局部到整个表面,扭动成一个旋转的圆形,像是对折的一样,左边逆时针旋转,右边则是顺时针旋转。 中间凝成了一个小点,表面越转越快,当速度慢下来时,已然变的透明,小点跟着扩大,突然往外一幻化,淡出了一片青色的湖泊,同时闪动着淡青色的光芒。 林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四周的灵石在青色湖泊的映衬下就显得黯淡无光了,它们也不甘心,扭动着身躯象征性的泛出了点微弱的白光。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青色的湖泊从中心开始泛起了涟漪,一圈又一圈的向内凹陷,形成了一个耳朵般大小的黑洞。灵石从最边缘开始减少,一层一层的形成水滴落下,到最后一小部分直接蹿进了洞内。 林元反应过来,立马睁开眼,灵石已经消失,只见一个占据了整个表面的怪异青色湖泊。惊骇之下,他一把抄起了玉佩,定睛一看却已经恢复了原样,还是先前的淡青色。 林元长长的舒了口气,已经明白了一切,玉佩确实是吃掉了灵石,而且毫无痕迹,就像根本从未出现过一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玉佩发生了变化,他是始终都不会相信的。再仔细看那玉佩,既不是墨绿色,也不像是淡青色,而是又变为了另一种颜色,虽说还是青色,但是不浅也不深,刚刚好。 会变色的玉佩,听起来没人会相信的,但那只是世俗,修仙界就说不好了。这样一想,林元更加坚信这是一个宝贝了。 “咦?”林元将玉佩翻了过来,两面都看了下,“这上面出现的是什么东西?” 他皱起了眉头,一会思索,一会停顿。 玉佩边框凹陷的那一面,在其右上角,多出了两条暗红色的线条,非常浅,不仔细看又像是黑色的。 “这次变化挺多的!” 林元用手擦了擦,惊讶的发现这两根线条不像是在表面,而是在里面,像是被玉佩封住了一样。 两根线条从不同位置出发,在其上绕了一圈后交织在了一起,之后形成了一个不大的圆圈,但是因为在里面看的倒不是很清楚,十分朦胧,两根线条到底画了个什么,他也不捉摸不透。 不过这玉佩的变化对他来说没有坏处,只有好处,他也没过于深究这玉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正不简单就是了。 既然如此,稍作休息后,他又开始验证另一猜想了。 就是那神秘气体,那种一吸入就会流遍全身的神秘气体,有淡淡香味,能够稳定呼吸速度,似灵气却更胜灵气。 他的内心开始浮动了,急躁不安的促使他立刻便投入到了修炼当中。一开始顺风顺水,他已经渐渐熟练掌握了修仙者的呼吸吐纳方式,下一步就是在腹部丹田处感应气流产生,最后便是引导它在体内循环流动,然后扩散至全身每个地方,直至突破,踏入练气。 这是个长久的过程,对于他这样的资质来说,不简单。 当他将心沉浸入丹田时,玉佩悄然发光,青色的光芒时而耀眼,时而低沉,映射着整个房间,非常骇人。 林元全然不知外界的变化,一心一意琢磨着丹田内的气流,虽然很小,但是令他欣慰的就是至少产生了,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他的胸口处腾起了一团云雾,光芒像是受到了某种指示一样变得柔和,映在林元脸上,蒸发了汗水。 林元有所察觉,喃喃道:“出现了!” 云雾笼罩全身,他内心的躁动不安立刻被压制,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受到吸引力的不可抗拒的向鼻孔钻去,淡淡的香味挑动着他的心弦,像少女一样抚摸他。轻柔的手掌在胸膛上划来划去,一下子麻化了林元的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无比畅快,就想着一直在这青烟中沉沦下去,不再醒来。 林元感觉自己来到了另一个环境里,身处一片草地,周围白雾缭绕,看不到尽头的是泛泛的花海。青烟从四处飘来,吸入体内飘飘然的感觉,再次呼出时,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他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对青烟大感兴趣,身体就像个无底洞一样,肆无忌惮的吮吸着。 一时间,房间里大量云雾缭绕,同时伴随着青色光芒闪动,宛如仙境。 在他体内,那股微小的气流也发生了变化,正在一点点的壮大,由指甲大小变成了拳头般大小,隐隐有流动的趋势。 黄昏时分,林元不舍的退出了修炼,这次是他自己中断的,并不是青烟没有了。既闭,青烟原路回到了玉佩里,云雾则渐渐淡化了,变为了露水,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原样,只是地面异常湿润。 第十一章 外门弟子 林元收好玉佩,手掌轻轻按压胸口,面色凝重,沉吟道:“这玉佩绝非凡品,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将会大难临头。” 他想了许久,不知道对他来说到底是件好事还是件坏事,那种感觉真的令他欲罢不能,但是不依靠玉佩,修炼恐怕要停滞不前。林元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不觉的又投入到修炼中了,反正在当下并没有什么坏处,尽量少用就是了。 林元一步一步的进行到感应气流处,便开始巩固起来,这样的事马虎不得,必须熟能生巧。 他正进行到关键的一步时,门外传来了阵阵尖叫与惊呼声,似乎是为了发泄心中进年来的不满和愤怒,中间略点着沙哑的哭泣,有欣慰,有羡慕、有嫉妒。 林元皱起了眉头,打扰了他修炼不由得让他一怒,但是联想到外面的氛围,便释然了。 “不出意外话定是有人突破了,会是李哥吗?”他摸着下巴微笑道,接着便走出了房间。 果然,远眺山坡处,一大波身穿灰布衣的弟子向这边走了过来,分为了两圈,明显就成了两个阵营。 林元黑着脸,发出了一声重重的鼻息,有些许无奈。“这才刚过山坡就能听见他们的吼声了。” 片刻,人群将至,他这才看清。前面有十几名杂役弟子开路,在其左右又围着两三圈的人,中间的少年大义凛然的走着,腰杆挺得笔直,脸上满是笑容,这样子才符合他的年纪嘛。林元想,这恐怕就是他入门两年以来笑的最开心的一次了。 赫然就是李秉,林元也替他感到高兴,眼中也闪过一丝羡慕,他的手又摸了下玉佩,似乎在下定一个决心。 而其后又围起的另一个圈,人相对少了一点,下山坡后就分开了。林元眯着眼瞅着,也明白了人少的原因。 另一个被簇拥的居然是方明,他为人阴险狡诈,趋炎附势的压榨同门,大家都惧怕他,只是如今作为被压榨的一方也出了名外门弟子,自然也就不用给他面子,所以大都倒戈簇拥起了李秉。 他们一路喋喋不休的讲着,快到时林元方才清楚。 有人恭维李秉,一口一个师兄,明明都比他要大。还说什么资质堪比张铮,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修为直追李之仁;另外还有更加不堪的,竟开始掌棝自己,丢掉了尊严,低声下气的恳求李秉,说以前是自己不对,不该跟着方明那个王八蛋欺负你的,还望师兄不要介意。 现在愤愤的叫着王八蛋,想必以前跟着方明的时候比叫亲爹更加亲热吧。 李秉很受用这种感觉,一个劲的笑着,红光满面,再加上那还未消褪的红肿,一种很诡异的感觉,但是没有人敢多说,也就忽略了。就像张铮一样,方脸、山羊胡须、尖细的眼睛,但是有人说他丑吗,大家也只是一个劲的叫张师兄,连全名都不敢叫吧。 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个非常瘦弱的年轻人,一脚踹开了挡在他前面的弟子挤了进去,靠近李秉时连忙掏出了一颗灵石,呈给了他。 “师兄,恭喜您脱离凡人踏入练气,这是师弟的一份小礼物,还望师兄笑纳。”此人心中定是不舍,他将头扭开,脸上依旧是笑容。 每个人都能深切体会到灵石的作用以及赚取的不容易,就连李秉也是役事了两年才有今天的成果。个个都目瞪口呆的怔在了原地,林元心中也是大骇。 李秉放声大笑,连连说了两个好字,不动声色的收下了。 “师弟叫什么名字?” 青年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启禀师兄,师弟王庐。” 话音刚落,其后便传来了一声暴怒的叫骂,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驴子,你他妈找死!” “嗯?”李秉闻之,转过头去,凌厉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此人好像是受到某种惊吓一般,立马匍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李秉,我待你不薄啊,当初还是我......” “滚!”李秉一声低喝,跪在地上的中年人大吐一口血来,躺在了地上,迷迷糊糊地的用手指着李秉的鼻子想要说些什么,嘴巴一张一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想来已经受了重伤。 “这就是练气的实力吗,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使凡人臣服,难怪会有人放下尊严的想要挤进修仙的大门。”林元内心复杂的看着李秉,轻叹道:“他做到了!” 在场的其他人身子皆是一震,眼中有羡慕,更多的则是恐惧。 “以后,王庐就是我的师弟了,跟他做对就是跟我作对。” 李秉现在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其他人连忙答是。 有了它这座靠山,王庐的胸膛也挺出来了。见状,其他人各自拿出了自己的宝贝,今天领取了灵石的也拿出了灵石,纷纷献给了李秉。 “师兄,以后多麻烦您操点心,我们这一大帮子全都指望您了!” “好说,好说!” 这样一来,他更加享受了,眼神、言语乃至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极大地变化。 王庐跟在一旁,捧着大家送给李秉的礼物,眼睛红了一次又一次,短短一刻钟内,灵石便收了十几枚,宝贝多的看不过来。其他人心里也不好受,领取了两颗灵石的倒还好,权当表现不好,少拿了一颗,然而那些只领取了一颗灵石的已经面如死灰,但是在外门弟子面前不敢有所表现,还要强颜欢笑。 林元似乎认识到了实力变化而带来的权利、地位是惊人的,所以每个生活在底层的人不惜一切代价的想往上爬,跟对了人再加上运气就跟王庐一样,好处少不了他的;认错了人就跟躺在地上无人理会的无名氏一样,最后只能消失在这吃人的修仙界中。 像他这样的人有很多,林元也是如此鲜有人知,要是最后的结果也是同他一样年过四十而被少年重创,他可不愿意,还不如回到凡间过上平凡的生活,但是既然有了这般造化,为何不好好利用呢。 一时间,他的心中闪过很多答案,看着即将过来的李秉,林元便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如此一来,他便避开了李秉,走到了别处。林元听别人说过,每个外门弟子都会有自己的居所,待他完收拾东西走后林元再回去。 临近黑夜,就这样一直走,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山门口,这条问道路的最顶端,下面已经模糊一片看不清楚。这里是一处空地,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唯有一座巨石矗立在在这。 虽然每天经过这里,但是林元却没有一次好好看过。这座巨石赫然就是甲山的一个翻版,除了两边没有涌下的瀑布之外,其他无二。 据记载,这个石头是立宗之初就矗立在这的,显然不凡,历经了千年岁月,已然变成了淡黄色,没有了昔日的光泽。至于原来是什么样的颜色恐怕没人知道了。它现在就像是个垂暮的老者,默默地观察着门派的变迁,却无人问津。 上面纹理依稀可见,一眼看去好似棋盘一样刻在上面,却又不整齐,仔细看又像是一块块形状各一的石头拼凑起来的,神秘且古老。 看归看,他也猜不透,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可不是他一个杂役弟子能够揣测的。 晚风轻柔吹拂,长发散乱飞舞,林元感慨万千,思绪漫天飞扬。 第二天,役事堂那边便传来了消息,虽然早已知晓,但是不免又听了一遍。 现在一听杂役弟子们传,突破的人竟然有五位之多,李秉、方明两人不必说,一位人高马大的汉子。据他们说,就是那位跟着方明打下手光着膀子的;还一位是他们从未看见也从未听说的少年,这两人都是名不经传的小角色,最后一人可厉害了,茗绾。 而且听说突破时伴随着雷电等异象,直接被二长老收为了弟子,同时她也是这五人中一突破就是内门弟子的人,只可惜没有人抱上他们的大腿。 茗绾向来神秘,他的身份不简单,林元没什么好操心的,而且也轮不到他来操心。 喜悦之后的杂役弟子们都认清楚了现实,第二天,此处又恢复了原样,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他来灵甲门便已经有三个月了。 在第二个月里,他极不情愿的去找过张铮,问他还需不需要摘果实。张铮的回答是继续摘乌杏果,只不过把数量提升了十倍,也就是一个月需交付一百枚乌杏果。 他很奇怪为什么张铮没再难为他,换一个任务,显然看在李秉面子上是不可能的。张铮据说早在五年前就是外门弟子,实力可不是一个刚刚踏入练气的人所能撼动的。 想了一段时间后也就放弃了,自己注意点就是,摘乌杏果他也乐意,反正那天摘的多,足够支撑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一共得到了四颗灵石,全都给玉佩吃掉了。林元白天依靠玉佩修炼,晚上则是睡觉,只有在黄昏与傍晚的交界之时会走出去看看,靠在山门口的巨石上吹风,总结一天的修炼,找出错误和不足,争取下一天再接再厉。 因为林元不做任务,基本上足不出户,又加上刚来不久,渐渐地就被人淡忘了,没人在注意他。 其间,方明回来过一次,并没有找他麻烦,也许是瞧不起林元。他是来展示他学会的法术,这些令他是惊讶无比,也很羡慕,同时对法术也多了一丝向往。 还有就是李秉,一去不复返,就像石沉大海,大家都说他攀上了内门弟子,忘记了这些一起共患难的兄弟。 最后还发生了一件事,是他比较深刻的,李秉沦为了被人唾弃的遗忘者。在此之前,王庐得意忘形,仗着李秉顶了张铮一句话,竟被活活烧死,执法堂的人下来调查,门规如此便不了了之。 这两个月里,他趁白天人少修炼,夜晚便放弃,所以没有人发现他的玉佩。 第四个月某一天的上午,林元盘坐在床上,清晰的感觉到体内灵气翻涌,竟有丝想要往外泄的趋势。 他调整好呼吸方式,按照以往的惯例一步步的进行,大约半时辰后,将心沉入丹田,一股气流由点变大到拳头,随后慢慢的开始流动,先是在腹部转圈,在尝试引导它流向全身每个地方。 一圈又一圈的开始循环,气流欢呼雀跃,他却小心翼翼,当林元体内每处地方都有灵气流动时,一种酥酥麻麻的畅快感渐弱渐强的渗透到骨子里,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大量黑色不知名的物质从毛孔中涌出,十分难闻。 他此时完全沉浸在奇妙的感觉中,欲罢不能,体内各处灵气涌动,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林元缓慢的睁开眼来,如有光芒四射。 “练气一级了?”他笑了笑,轻声呼吸着。 在看看自身,周围全是体内的污垢,踏入练气后排出来的,他苦笑不已。“咦?”他再次把心沉入丹田,发现了一丝不同。 现在的丹田内,多了一个湖泊,拳头般大小,呈烟白色。 “看来是对的,典籍上记载,踏入练气后,在其丹田内会形成白色的小型湖泊,称之为灵海,也就是修士法力的源泉;这灵海以后会根据自身修为的提升而变大。” 林元感到很好奇,小声咕喃着:“灵海,神识!”他将精神力高度集中,闭上眼感受着。 之后便是欢呼雀跃,他看见了肉眼无法看清的东西。 “这就是神识呀,好神奇!”草席上一根发霉的草,隐藏在最下面,霉点在草根中间,看得一清二楚。为了确认是否正确,他还找出了那根草,确实如此。 打开房门,太阳将要落山,这次突破同李秉一样,持续了一天。 清洗一翻后,他又朝水缸里瞅着,一张普通且稚嫩的脸,轮廓饱和了不少,面色土黄并没有多少变化,但是显得十分健康,眉宇浓厚的透着一股坚毅,瘦弱的身子十分有力,总的来说,他的身体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第十二章 南潭 收拾好东西后,林元轻轻地带上了门,离开了自己生活了三个月的山腰,向山顶走去。 依旧还是那条主干道,此时太阳初升,许多勤奋的杂役弟子已经早早起床走在了路上。到达交叉路口,往右走是下山的路,杂役弟子居多,往左走则是上山的路,偶尔一两个,反差很大。 去往山顶,这是他第一次,上一次是直接飞过来的,林元还没自己走过。越往上,灰衣弟子越少,到最后一个都没有了,全是青衣弟子,现在则是偶尔见一两个身穿蓝衣的内门弟子。 每当有内门弟子从外门弟子身边走过时,那些外门弟子都会恭敬的行礼,一派和睦的景象。 当他走到山顶,议论声颇多,有惊讶也有笑谈。 “又来了只灰鸭子。”几名女弟子掩嘴笑着,引得周围的男弟子颇为动情。 “哼,不知道用了多久才突破呀!”傲慢的青衣弟子不屑说道。 “怎么这么说?班师兄,他好像没多大耶。”少女不解的问道,弄的此青年满脸尴尬,围过来的人皆是大笑。 青年怨恨的看了他一眼,急匆匆的便走了,林元充耳不闻,继续向他的目的地走去。 山顶上共有六处庞大的建筑,祖殿居中,其阁楼是最高的建筑,在其左分别是执法堂、奇珍阁;在其右则是执事堂、异宝阁;造化阁则建造在祖殿后方,呈戴星捧月之势将它拥在了中间。 达到主殿后往左拐不久便到了目的地,一条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巍峨的大堂从蔚蓝的天空中勾勒出来,只见一座雄伟而古色古香的阁楼映入眼帘,再配上朱红的大漆,显得无比庄严。 凌空高耸的殿柱,绚丽巨大的匾额上写着:执事堂三个硕大的金字,表面浮动着光华,似有灵气流动。 这一层大堂内疏疏落落的没几个人,八个外门弟子和三个内门弟子,分成两边站着,那八个人偶尔互相交谈几句,只有那三个内门弟子一动也不动的分别站着,神情冷漠眉头时而挑动,眼睛长时间都不眨的盯着前方不断浮现法力的方形光幕。 林元只是感到好奇,并没有过多停留,直接往右边的小门走去。 “师弟,你是来检验修为来重新评估身份的吧?”一走进去立刻就有外门弟子迎了上来,笑嘻嘻的说道,一身青衣,少年模样。 “启禀师兄,正是如此。”他恭敬的回答道。 “那好,跟我来吧!” 穿过长长的过道,停留在了一处房间门口,少年轻轻的用手敲了敲门柔声说道,“温执事,有一名杂役弟子过来想要重新评估身份。” 里面传出了老者温和的声音,“进来吧!” “师弟,请进吧!” 少年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元也回了一礼,道了声谢后便走进去了。 不大的房间里只有一位老者盘坐着,其他什么都没有。 “温执事!” 中年老者缓慢睁开眼来,点了点头,也不废话,直接进入了正题。只见他的手在腰间擦过,一本薄簿便落在了手掌里。 “腰牌拿过来。” 林元大感兴趣,却不敢说出来,只得老老实实的将腰牌递了出去。 紧接着,中年老者接过腰牌,随便翻了一张空白页,朝着上面重重的按了下去,顿时金光四溢,原本的空白页上面浮现出他的名字以及现在的身份,外门弟子。 “滴血吧!”温执事将腰牌换给了他吩咐道。 林元首先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试探性的问道:“滴血?”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一句话也没说。林元立刻便闭嘴了,赶紧照做,忍下心来轻咬了一个小点,挤出一滴血来。 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稀奇事,他也是很疑惑,只见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血液滴至木牌后,扩散一点点便融进去了,稍微浮现了点柔和的白光,很快便又恢复了原样,好似从未发生一般。 林元好奇的翻看起来,接着又傻笑的看向老者。 老者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只不过堂堂执事怎么会同他一个刚晋升外门弟子将这些呢,但是看他这般似乎非弄明白不可的样子,他意思一下的说了句。 “滴血认主,你以后会明白的。” “滴血认主?”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老者又接着说道:“新晋外门弟子,青衫两件,灵甲功上部前三层玉简一份,下品灵石五枚。另外第一个月可以免费领取五颗下品灵石,从第二个月开始门派将不再有例行任务,皆由自己领取自由任务赚取灵石。” 说完,以上东西立刻显现,还没等林元拿起时,他又开始说了,十分不耐烦,弄得林元非常尴尬,右手停在半空拿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选择住所吧,外门弟子集中居住在南潭,新晋的外门弟子只能住在丁子处,目前还有丁子处三十八居、三十九居、四十二居、四十三居......五十居。” 林元沉吟了片刻,疑惑的问道:“温执事,那个居所方面有什么讲就吗?” 老者眉头一挑,淡淡说道:“这个居所的选择可是门大学问,南潭那边的住所共分四个等级,甲子处、乙子处、丙子处和丁子处。每个等级相对应的灵气浓郁程度也不一样,南潭下只有一个灵气泉眼,甲子处就在其泉眼的正上方,灵气源源不断的向上喷出,第一个就是被他们吸收。甲子处周围则是乙子处,呈圆形分布,丁子处自然就排到了最外一圈,其灵气的浓郁程度很差,但是总体来说都要比杂役弟子处的要好。整个外门弟子大约八十来人,处中间位置的甲子处只有五人,因为他们实力强,灵气需求旺盛,也就是说整个南潭的灵气基本上就被他们五人瓜分了。” 林元深深的震惊了,关于修仙的常识他还有许多不懂得地方,值得去探索。“那我就选丁子处五十居!” 老者愣了下,没想到自己跟他讲解半天,已经算是明示了,他居然还是选择了最低级的一处,老者瞬间便变了脸色。 “没什么事你就走吧!” 老者冷漠的说道,大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推了出去,他还没反应过来,大门砰地一声陡然关上。 林元苦笑不已,老者显然生气了,他也不想这样的,自己身上有秘密,必须要选择一处最佳之地。 “师弟,请回吧!”少年微笑道。 “嗯!”林元点了点头,带着歉意向房间施了一礼。 “南潭,北泉!”他伸了一个懒腰,远眺南面的瀑布,心中无限期待。 听执事这么一说,他心中有了个大概。祖殿以南至最边缘的瀑布处称为南潭,是外门弟子集中居住的地方;祖殿以北至北边的瀑布处被称为北泉,那里就是内门弟子集中的居住地方,他现在还不敢奢望。 越往南走,瀑布造成的撞击声越大,颜色异常鲜艳,两旁的花朵争相开放,香气萦绕鼻孔久久挥之不去。最主要还有一个令他惊喜的地方,那就是灵气的浓郁程度。很明显的感觉,这条小径的两旁就像是铺满了灵石一样,你往哪走,灵气便跟着你来了。 老者说的没错,这里的灵气浓郁程度可不是杂役弟子那里可比的,至少这里还有一个灵气泉眼,周围的一切植物也跟着收益,一眼看上去,精神焕发,心情大好。 而在以前那里,一大片都是破败萧条,杂乱不堪,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没有灵气的滋养,再加上人们的随意践踏,整个就是一灰色调,心情难免跟着受影响,没有一人笑得出来。 林元皱起了眉头,不禁想到,他们杂役弟子根本连草木都不如,门派的偏见很大啊。果然还是实力,没有实力,比草木还低贱,没有人会在意杂役弟子的死活。 往左拐,走进一处山谷,只见一条粗大水柱如巨龙般从天际俯冲而下,心底便油然而生出一种豪迈之情。 眼前是一座座精致的木房,雕工细腻,比祖殿周围的阁楼略差些,但远不是那几处破败的茅草屋可比的,这也难怪那些杂役弟子们就算是挤破脑袋也要晋升外门弟子了,林元也是如此,心里非常迫不及待。 木屋错综复杂的排列着,水流从中间横过,硬生生的将木屋截成了两段,这是他第一眼的想法,但是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些木屋的落成根本就是围绕流水而建成的,也就是说,瀑布是天然形成的,并非人工制造。 木屋虽然很多,但是想找到自己的居所并不难,根据灵气的浓郁程度分布便可。 林元眯着眼眺望最靠近水源的五座房屋,心里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执事说的五大外门弟子,也就是甲子处一至五居,他摇了摇头,继续向内走去。 此地到处充斥着灵气,而且不是一般的纯净,是极佳的修炼之地,毫不夸张的说,就现在的一名普通的杂役弟子,光是坐在着草坪上,只呼气吐气,不出两年便可突破至练气。 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北泉那边是怎样的呢?” 林元无法猜测,只在心底暗道:“一定要去见识下!” 一直走到悬崖处的最后一间房屋,他顿了顿,推门进去了。 第十三章 灵甲功 此屋从外观上看与其他木屋没什么分别,走进去一看,一个大堂,一间卧室。虽说是大堂,其实也就是放了一张桌子,刚好能够供四个人坐下而已。 卧室更是狭小,里面陈设也相对简单,一个柜子,一张床,床的后面墙上是一个窗户。林元轻轻推开,刚好可以看见倾泻而下的瀑布,不过他心里多了个疑问。 “既然隔得这么近,怎么在房间里听不到水流的撞击声呢?” 他关上窗户,盘坐在了床上,想了片刻都想不通,索性去干别的事去了。 打开包袱,林元欣然换上了青衫,这衣服与灰布衣有很大区别,从材质以及制作都有改变,首先就是颜色,由内而发的自信,再是短衣与长衫,此时的林元也颇带点翩翩儒雅,多了丝书生的感觉。 林元轻笑了几声,搓了搓脸庞,打起了精神。 “滴血认主后的腰牌会发生什么变化呢?”第一个疑惑冒出了脑海,于是从怀中掏出了腰牌。 依旧同以前一般无二,一面灵甲二字,一面是自己的名字。 他将神识浸入到腰牌里面,一阵柔和的光芒亮起,紧接着便消失不见,脑海中便多了一份信息。 灵甲门,外门弟子,林元,十四岁,练气一级,贡献点零。 “好神奇,原来是这样看的,只是这个贡献点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楞了一下,急忙拿出了玉佩。 “滴血认主?”林元思索了片刻,觉得是一个了解玉佩的契机,“试试吧。” 一滴鲜红血珠滚落其上,青色的玉佩表面没有任何反应,一个呼吸时间、两个呼吸时间,血珠在玉佩上还是没有反应,也没扩散,同时也没有像腰牌那样融入其内。 林元纳闷了,将神识探入,什么也没有,就好似死物一般,或只是普通的玉石,对血珠并不感兴趣。 要是放在逃亡之前,他绝对会相信这就是一枚极其普通玉佩,但是看着身上的青衫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就是玉佩的功劳,那种妙不可言的感觉,身临其境就不想退出。 如此的想,玉佩果真没让他失望。刹那间,鲜红的血珠一点一点的鼓起小泡,像水沸腾了一样,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破碎,炸裂开来的血液到处散落,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一滴肉眼难以看见的血液竟然在其表面炸裂的全部都是,转瞬之间便全部融入其中,只是没有任何现象发生,不像腰牌那样浮出了光华。 他拿起玉佩仔细端详起来,神识不禁的再次探入,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表面的那圈暗红色稍微鲜艳了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林元捉摸不透,便放弃了。 刚刚踏入练气一级,他还需要巩固一番体内的灵气,而且还要熟练掌握灵气化形,每当吸入灵气后,立即便能转化为法力,这样才能使法力能在短时间之内补充。 他调整好姿势,转动手势,吸气,吐气,只要踏入练气后,就不需要那么多繁琐的过程,因为已经能够感应到天地灵气了,直接吸入体内即可。 不一会儿,玉佩淡出点青色光芒,突然身子猛地一震,云雾缓慢升起,青烟陡然释放,一下子便笼罩自身,林元长长舒了口气,轻松了不少。 青白交加,林元又置身一处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还是泛泛的花海,只是周围的一圈白雾淡化了不少,眼前呈现的景象又多了些。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不用他自己做任何动作,无拘无束的,只需要敞开怀抱,那少女般的青烟欢快的便直接往里钻,就像是受到某种吸引力一样。 林元轻轻吮吸着,被吸入的青烟直接化为了法力一滴滴的落在了灵海里面,他却全然不知。 如果此时有人推门而进,一定会被房间里的景象吓坏的。云雾缭绕的房间,青烟从下而上的吹着,长衫被青烟吹的臌胀,气体化为小蛇在其内循环的流动,就像体内产生的气流一样,头发散乱迎风飞舞,没有一丝搭在肩膀上。 脸上的表情更是亮点,有时像酣战过后的畅快淋漓,有时却又痛苦的呻吟,眉头灵活的转动,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 时间过得很快,这是他在南潭看到的第一个黄昏,夕阳染红了半边天,不一会变成了淡紫色。 林元大口喘息着,揉了下太阳穴,大感惊讶,“这次是怎么了,头晕晕沉沉的?” 他从修炼中退出,用手揩了一大把汗,衣衫已经湿透了,嘴唇乌紫,与虚脱是一个状态,从未有过的事。 以前修炼都是精神力旺盛,有力无处使,现在怎么变成了差点虚脱了,难道是玉佩失效了? “不可能呀,刚才都是那缕青烟的,怎么可能失效呢?” 林元渐渐恢复过来,皱起了眉头,“难道就是因为突破了,现在已经是修士的缘故?” 思量了好大会,他自己便承认了这个原因,因为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解释了。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玉佩一眼,便收入了怀中,同时又拿出了另一样东西,灵甲功的玉简,练气三层。 典籍与玉简这两种从载体上来讲有很大区别,一种是纸质,另一种是特殊的竹片,简单点来说,纸质典籍只能用肉眼观看,玉简则不同,能用神识,而且有的高级玉简还用肉眼看不了,你翻开看根本就没有字。 这样,越是高级的功法或法术,玉简的载体越好,显然,像灵甲功这样用玉简记载的,足以证明它在灵甲门的地位。 灵甲功乃是灵甲门的基础功法,是一种游刃有余的使用灵气,达到全防御性的效果,以简单实用易成著称,几乎人人都会。 一共九层分为四个境界,前三层为入门之境,中三层为第二境界,后两层则是第三境界,最后一层便是第四境界。不过至于那最后的圆满之境仅仅也只是传说,据记载,也没人练成过。 第一境也称为前期,灵气化甲,刀剑无伤;第二境为中期,水火不容;第三境百毒不腐;最后圆满之境乃万法不侵。 很快,他便合上了玉简,闭上了眼睛,第一次见识到功法,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灵甲功第一层” 林元开始背记玉简上记载的第一层口诀,真像上面说的那样,并不是晦涩,反而通俗易懂,很快,他就将玉简放到了一边。 他首先在脑海中将口诀过了一遍,然后再轻声吐出,接着便按照其上的动作调集体内的灵气。片刻,他体内的灵气一点一点的向外溢出,到达其身体表面,竟如此简单,林元嘴角浮出微笑有了丝小得意。其后,他再想运转下一步动作时,绕至身体周围的灵气突然开始无意识的向周围扩散,怎么也拉不回来,顷刻之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林元皱起了眉头,第一次尝试失败了,灵气在体内被控制的服服帖帖,非常温顺,可一旦来到外面,立刻就变的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撒腿狂奔,这就是没有熟练控制灵气。 虽然只是一丁点的灵气,但是不难看出,对于一个新手而言,这个灵甲功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不容小觑。 失败归失败,尝试仍是要继续,很快他便又投入到了修炼中...... 夜色正浓,位于半山腰的茅草屋集中地,大家鼾声如雷,早已经累趴,偶尔见一两个修炼之人都会无比震惊,这是要多大的勇气与毅力呀。 而南潭这边,基本上没一人入睡,个个屋里都会有盘坐的身影,时不时地会有光芒闪动,就算最中心的五间屋里传来惊雷炸响之声都不会有人出来查看,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林元也加入了南潭彻夜修炼的大军,他现在正全身心的钻研灵甲功,只有把它了解透彻,修炼起来才会事半功倍,这样岂不美哉! 要放在以前,惊雷炸响之声绝对会引他出来观看,但是自从荣升外门弟子体会到灵甲功后,便只会眼含羡慕,指不定是哪位师兄在修炼更加高深莫测的功法或是法术呢。 修炼的时间转眼即逝,当他再次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林元微微眨了下眼睛,代表他已经疲惫不堪了,一晚上的修炼耗尽了他的精力。 都是这灵甲功,让灵气外溢,再环绕至身体周围。林元是照做了,可是每当灵气出来后就淘气的跑了,根本不给他面子,他是气不打一齐出,可是又不能放弃,只好从来。 他才刚踏入练气不久,体内的灵气并不多,就这样失败从来,灵气一点点的消散,到最后体内的灵气被压榨的一丁点都不剩,他就虚脱了,脸色惨白就像没了血气。 无奈稍微调整后,便开始恢复灵气,以供灵甲功修炼,周而复始,一晚上都是这样,当然疲惫不堪了。 不过,他的这番努力并不是没有效果,林元将灵气外溢,虽说最后还是消散了,但是至少可以坚持环绕自身半刻钟的时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如此的想,他又开始恢复灵气了。 第十四章 弊端初现 时间飞逝,一下子便过去了六天时间,在这六天的时间里,他注意到了一个神奇的现象,就是在修炼中竟然感觉不到饥饿了,仿佛吸纳灵气就能维持身体的各项机能,不需要进食。这样也好,省去了不少麻烦。 六天时间在杂役弟子们的眼中就像是噩梦,无尽无止的劳作,但是收益很小,而在他看来就是眨眼之间的事,仿佛昨天才领取的灵甲功,但是体内的灵气告诉他,林元已经修炼灵甲功七天了。 他苦笑不已,摇了摇头再次运转体内的灵气,使之大量外溢,顷刻之间,灵气便一圈一圈的环绕在了其身的周围,这个动作他已经熟练掌握了,信手拈来。 很快,林元控制其身周围的灵气游走了一刻钟,紧接着猛地大吸一口气来,周围的灵气便争相恐后的原路返回到了体内,这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他的脸上浮现出自信的微笑,下一刻便变得严肃起来,掐动手势,食指中指并拢,往外一翻,已然到了最关键的一刻。 大量灵气疯狂的向外翻涌,很快便笼罩自身,林元眉头一皱,左手画半弧至腹部,右手轻轻往上一抬,低喝一声:“凝!” 那无形散乱的灵气像是受到了指令,有序的列在胸前,接着轻轻淡化,像水的涟漪一样略微浮动,变成了实质有型的小块方格,颜色不深,呈现乳白色,一块块的小方格拼接在一起,像座棋盘一样贴在了胸口,仔细看呢,确实有几分铠甲的意思。 林元欣喜万分,用指尖轻轻的戳着,突然有一丁点法力忽隐忽现。 “这就成了?”他感觉像做梦一样,确实这几天的灵气消耗太大了。 这灵甲触摸着像棉花一样的柔软,与凡间的丝质锦帛颇为相似,要不是上面有法力闪过,他还真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的白色锦帛。然后用两指将其夹在中间,好似没有一般。 “这可以防御吗?”林元不禁担心起来,这太过简易,他非常怀疑这内甲的防御性,不过既然灵甲门把这门功法作为每个弟子必学的,一定有它存在的意义。 相通这点后,林元便尝试了下,这内甲既然靠法力维持,何不加大法力看看有什么更好的效果? 林元一喜,调集体内的法力不断朝灵甲上涌去,原本几乎透明的白色变得更加的实质,用肉眼在几十米之外都能看清,而且法力往上输的越多,闪动的光芒越耀眼,到最后,灵甲上的一条条白线变得异常粗大,其上的灵气流动速度也加快了,光芒乍现,法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就像条小蛇在上面钻来钻去。 有了这一验证,林元赶紧收回了法力,这样弄的消耗很大,如果不经常练习,绝不会维持多久。 林元深吸一口气,又开始恢复了。 修炼、恢复如此的循环了这么多天,他想到了玉佩,“如果每次修炼完后,再利用玉佩补充灵气,那么会缩短恢复法力的时间,这样就有更多的时间来修炼灵甲功了。” 如此的想,他赶紧运转起灵甲功来,只要将体内的法力消耗一空,他就可以利用玉佩来试验了。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他体内的法力基本上消耗殆尽,林元警惕的掏出了玉佩,放在面前,很快便开始了枯燥乏味的吐纳修炼了。 靠吸收灵气来恢复法力是最基本的,同时也是用时最长的,所以在实战中显然是不可行的,必须另辟途径。他暂时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如此短时间的恢复法力,所以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玉佩身上,只要能够成功,那么在实战中就会发挥出不可代替的作用。 到底能不能够,试过才知道。林元如法炮制以前的修炼方式,片刻之后,房间白青光芒同时泛起,青烟从下自上直冲脑袋,提神醒脑,宛如仙境。林元狠狠地抽搐了下,一个时辰后,他自主的退出了修炼,白雾已经全部退却,凝成的水珠湿润了整片地。 他皱起了眉头,内心又喜又惊。惊的是脑袋晕晕沉沉的,没有疼痛感,但却是疲倦不堪,就像是丢了魂,眼皮一眨一眨的,就怕自己会忍不住的睡去。 “这就是缩短恢复法力时间所付出的代价吗?” 有惊也有喜,令人欣喜的地方是真的大大的缩短了法力的恢复时间,从原来的两个时辰缩短到了一个时辰,足足减少了一半。 照这样下去,恢复用时一个时辰,修炼用时半个时辰,那么一天的效率就会大大提高,真的实现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话虽如此,但是现在每次用玉佩吸收青烟时,完毕后都像是掉了魂一样,精神疲倦,什么事都不想干,只想静静地躺着,更不谈修炼了。莫不是大毅力者,不会坚持修炼。 果然,弊端出现了,玉佩并不是十全十美的,想要利用它走捷径,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林元又算了一笔账,恢复法力一个时辰,修炼半个时辰,之后精神力萎靡不振,还需静静地休息一刻钟左右,才能继续修炼,这样一来,相对以前也算是缩短了恢复法力时间。 “也行!”为了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他必须严格要求自己,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呢。 如此的想,他有了更好的打算,那就是每次利用玉佩修炼完后,只休息半刻钟,尽量最大化的缩短恢复法力时间,把从各处挤出来的一丁点时间全部用来修炼灵甲功。 弹指之间,三天又过去了,此时的林元走出了房间,迎着初升的太阳,以及第一缕清冷却包含温暖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心情大好。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上天眷顾每一个认真对待自己的人,此时他修炼的灵甲功,已经到了第一层圆满,只需要稍微调集点法力,那体内的灵气就会在控制下溢出,神识一动便能够形成灵甲,一片比纸还薄的内甲,隐约之间,便有法力从其上闪过。 林元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微笑,向着阳光,走向了祖殿。 第十五章 造化阁 林元退出修炼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他的灵甲功第一层已经到了瓶颈处,圆满之期,在往前没有一个契机是不可能突破的。 想来想去,一味防御也不是个办法,得有一门攻击性的法力才行,这样在实战中才有可能胜出。 于是,他打算到造化阁走一遭,同时在山顶到处转转,见识一下。 造化阁,又称藏经阁,在大家的眼中就是个黯淡却又不失底蕴的宝库,因为罕有人至,但是凡是进去的人没有不双眼放光的。要是那个传说是真的,那么传承了万年的门派,底蕴不可估量,高阶功法、法术不在少数。 但是转而一想,如果有那么多高阶乃至逆天的功法、法术,实力强横且煞红眼的人早就过来将其抢走了,怎么还会留给门派使用,让其有翻身之机。 林元苦笑一番,顿了顿,抬头仰望,一座高耸入云天的宝塔显现眼前,雄伟而不壮丽,并不像其他建筑一样着朱红大漆,而是选择了无比庄严的暗黑色。林元捉摸不透,久久的盯着看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那座宝塔仿佛也在盯着自己看,浓厚的沧桑感。这种暗黑色只有在一种场合常见,它的高度却高于祖殿,这种凌驾于祖殿之上的建筑,就像权利一样昭示着什么,而其上的黑色却像是在悼念什么。 确实,在祖殿之前眺望,从下自上看到头,都是一片浓墨色彩的鲜红,如果仔细观察,其顶之上竟有一抹沉重的黑色,别具一格。 林元两边都看了看,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毕竟他今天来不是为了观看这些古老的建筑的。 整个宝塔有四层,每一层都是六边形,隔近看就像是一个立在这里的方柱。他还注意到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地方,那就是,其上悬挂的匾额,里面的字着朱红大漆,而且似乎是被人用法力硬生生打上去的一样,看第一眼就会浑身颤抖,心底就会生出敬畏之意。 “造化阁” 林元想去敲门,但是又觉得不合适,这不比世俗,说不定里面的人已经知晓自己来了,敲门就显得太没礼貌了。 “外门弟子林元,求见四长老!”林元在门外施了一礼,禀声叫道。 “进来吧!”一个沧桑的声音从里面飘出,同时厚重的大门陡然打开,吱的声音拖得很长,林元知道了,这座门也不简单。 他顿了顿,便踏入了宝塔,下一刻,大门又陡然闭合,这一次丝毫不拖泥带水,林元心里疙瘩的一声,继续向前走去。 似乎是过道,并不长,很快,眼前便见一老者, 林元拜道:“弟子见过四长老。”他抬起头来,老者长长的白须,脸庞却没有一丝皱纹,非常清瘦,只有看那黄褐的头发中夹带着些许白色才方知就是一位老者。 “似乎在哪里见过?”林元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您就是那位......那位...” 老者慢悠悠的睁开眼来,眼中闪着精湛的光芒,接着变为了柔和,他轻声说道:“闻名不如相见啊!” “额......”这是怎么一回事,林元满头雾水。 他正纳闷,突然白须老者右手往前陡然探出,轻轻一扭,林元意识到了不妙,怔了下,运转起法力来。四长老的掌心爆发出一股吸力,林元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前倾,下一刻,头就印在了四长老的掌心处。 “有意思,小子,我堂堂四长老会欺负你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屁孩吗,竟然还运转起灵甲功来了!” 白须老者发出重重的鼻息,颇为不满意,他面前的灵甲顿时化为了无形。 林元惊骇之下,觉得很不好意思,小脸憋得涨红,就他这样的实力,长老明显不够看。“对不起,长老,是弟子多虑了!”转而语气一变成了疑问,“但是,长老您这样,难免....难免会误会嘛!” “我会害你吗?”四长老黑着脸,鼻子瞪眼睛的盯着林元,“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希望我这样对待他们?” 白须老者放开了他,站了起来。 “弟子不知!” 四长老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在检验你的灵根,看你适合哪种类型的功法。” 林元楞了一下,顿时来了兴趣:“弟子是那样的灵根,还望长老告知!” “嗯...”长老犹豫了片刻,接着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告诉你是好是坏,不过看你这么迫切就让你了解一二吧,心里也好有个数。” 听长老这么一说,林元心里大概便有数了。 “你确实是下灵根无疑,而且还是下灵根中的杂灵根。”白须老者说完这句话便看向了他,后者仍是一头雾水,面无表情,就像跟自己无关一样。 四长老叹了声气,动容道:“这样的灵根作为最低下的,只能说有几分几率能够修炼,但是在这条路上不会走的太远。” “为什么?”林元稚气的问道。 “下灵根是最为普通的资质,一般不能修炼,莫不是有大造化者,勉强才能修炼,就像你这样。下灵根中的杂灵根又被称为渣灵根,因为其中掺杂了四或五种属性,你想想看,本来下灵根修炼极慢,再被多种属性瓜分,修炼哪种都不合适,最后只能这个会点皮毛,那个会点皮毛,根本没有多大用处。” 林元被深深震惊了,口中喃喃道:“渣灵根......” “简单点说,就是可以修炼多种功法,但是都不会大成,主要看掺杂的什么属性了,就你而言,掺杂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属于...属于。”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没有了。 “属于渣灵根中最废的一种?” 不出意外,四长老点了点头,“灵根一般会具有金木水火土风雷暗冰等属性,下灵根中如果掺杂了风雷暗冰这四种属性就属于上乘,资质直追中灵根。” “风雷暗冰?那岂不是说金木水火土最废了?” 四长老呵呵一笑,“那可不一定,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两面性,正所谓否极泰来,金木水火土乃五行之本是天地间最原始的属性,而其他四种则是由这五种偶然的过程中合成的,所以要是极灵根中的杂灵根掺杂的是这五种原始属性,就属于最顶级的灵根,当然像这样逆天的灵根也只在传说中出现。”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内心血气翻涌。 “既然说到了灵根,我索性就把关于灵根的常识同你全说了吧。灵根中掺杂了两三种属性的被称为偏灵根,单一的纯属性灵根则被称为元灵根,像下灵根、中灵根、上灵根这样的元灵根是最好的,当然了,它们都不能和极灵根比,只要是极灵根,无论是掺杂的还是单一的都是逆天,相对而言。” 他木纳的点了点头,平静的看着老者。 四长老问道:“你的灵甲功第一层圆满用了多久?” “用了...”他刚要回答,突然想到自己是下灵根,修炼不应该太快的,于是灵机一动,答道:“半个月。” 四长老瞳孔一缩,死死地盯着他看了良久,平静道:“你且进去吧,记住了只能选择单一的功法,要不然会事倍功半的。” “查阅低阶法术,一本两颗灵石,低阶功法,一本五颗灵石,至于其他的,你现在就别想了。”四长老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突然光芒一闪,林元便身处了藏书之间。左右都是褐色木架,上面放满了典籍,幽暗的光芒不知在何处散发着,偌大的第一层非常空旷,一个人也不见,非常冷清。 “灵甲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练了,不应该呀,半个月足以到第二层,可他才第一层圆满......” 片刻,白须老者自顾的摇了摇头,嘴中还在喃喃说道:渣灵根太可怕了! 老者的这句话要是给林元听见了他一定会破口大骂的,而此时的他正一个个的翻看典籍,根本无暇分心。 “浮空术” 修炼者使自身像羽毛一样轻盈,浮在空中,是低级练气弟子的首选,也非常实用,入门可以用来赶路,大成则可以长时间的漂浮在空中,可以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攻击。 “这个行。”林元将其收入了怀中。 接着往下看,各色各样的功法、法术令他眼花缭乱,不过现在他只中意法术,因为他自认为灵甲功不错。 “火球术” “灵瞳术” “地刺术” “浮空术” “就这四本吧,多了也学不会。”林元自顾的点了点头,颇为满意。 四长老又凭空出现了,沉默不语的看着林元手上的四本典籍。 林元楞了一下,无奈的递上了八颗灵石,白须老者这才眉开眼笑,帮他拓印了四份玉简。 “都是些最基本低级功法,还好,你没有好高骛远,不然我可不会只找你要这么点灵石的。” “啊!”林元听的目瞪口呆,却直接被长老赶出了造化阁。他总算明白了,原来这里人迹罕至就是因为长老会多收灵石,这样本就灵石拮据的弟子就更不敢来了。 “那门派里面肯定有交易的地方。”林元摸着下巴想到,回头瞄了眼暗黑色宝塔,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自己,一溜烟的赶紧跑回了南潭。 第十六章 四个月 回到房间里的林元一头扎进到了低阶法术的研究当中,灵甲功的口诀简单易懂,容易贯通,他本以为这几门法术也会如此,可当他翻开火球术的玉简时,大跌眼睛。晦涩难懂的文字让他苦笑不已,更不谈一连串的口诀了,这些都要求背记,甚至要脱口而出。 所以整整三天的时间他都在钻研这些绕口的口诀,只有把这些口诀烂熟于心,修炼起来才会事半功倍,更不会因为卡壳而中断修炼了。 第四天的某个时辰,林元从修炼中睁开眼来,此时他已经将自己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法力翻涌,忍不住的想往外泄。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嘴中轻吐口诀,一连串晦涩的口诀已经被他熟练的说出,林元转动手势,片刻打出玄妙的手印,调集法力,然后摊开右手。 集中注意力,接着拇指、无名指、小指忽然合拢,两根食指以及中指伸的笔直,轻轻往上一抬,划出一道弧线。 “噗”的一声,其中指上约一厘处,稍微泛出了点火星,紧接着便没了下文。 林元并不气馁,意料之中的事,这是他正是开始修炼法术的第一天,那要是成了岂不是天才了,可他才下灵根。 他神识一动,很快便恢复过来,开始了下一个法术的尝试。 同样是熟练的口诀,林元照样调集法力,心往下沉,努力的使体内的气流往上升,他一口气把小脸憋得涨红,半天都没有丝毫反应。 他在练习浮空术,可自己就像重如磐石一样,别说浮空了,就是离床一厘都没有。 林元内心苦涩不已,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还是资质太差。” 失落归失落,他也没选择放弃,自己有玉佩,可以短时间的恢复法力,大不了多尝试几次就行了。 于是,林元便开始整天没日没夜的修炼了,白天还好,一到夜晚白光、青光、红光交替出现,阵势很大,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约四个月,直到第五个月的某一天,随着一声狂笑,一位少年踏出了丁子处五十居。 巨大的瀑布发出轰鸣般的撞击声,气流不断往上涌着,吹乱了站在悬崖边上少年的长发。 他就是闭关修炼了四个月之久的林元,他的嘴角处扬起了一个弧度,右手陡然探出然后平摊开来,接着如法炮制四个月来的相同动作。 中指其上略微出现一丝空间波动,紧接着“噗嗤”一声,形成了一丁点火星,好似故意为之一般,可就是这么点火星,由下狂涌而上的风竟没有把他吹熄。 林元神识一动,火星便开始跳动,颤颤巍巍的擦出点火花,变成了眼睛般大小的红珠,接着温度也开始上升了。 他持续不断地向内输入法力,这个红珠也渐渐变化,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大时如同脑袋般的火球,小时肉眼都难以看见。 随着火球的变大变小,温度也同样发生了变化,他离火球如此近,明显感觉的到了温度骤升,那种仿佛置身其中的炙烤,林元难以想象被火球砸中了以后是什么感觉,难怪修士看杂役弟子们都是以那种俯瞰蝼蚁的姿态,一个火球足以秒杀所有杂役弟子。 片刻,林元握起了拳头,火球就此消失不见,要不是在他的脸上仍有种烈焰的灼烧感觉,他还真以为失败了。 林元面对悬崖,深深的吸了口气,他似乎在做一个决定。 尖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悬崖,下一刻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他就此跳了下去,同时体内法力翻涌,神奇的一幕又让人哭笑不得。他的身体竟然变得非常轻盈,像羽毛一样在半空飘荡着,随着由下自上吹上来的风渐渐往上飘。 林元脸上出现一抹轻松微笑,确实,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干傻事的,只是如此偏激的做法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经过了四个月的修炼,但是这个浮空术却没有很好的进展,最多也只是离地直到碰到了屋顶,其间浮空时间不过几个呼吸时间而已,他并不甘心,所以选择了面对悬崖使用浮空术这种极端的做法,就想逼自己一把,让危机意识发挥出自己的潜力,达到预期的目标。 林元闭着眼睛,微微张开双臂,感受微风拂面的感觉,下一刻轻飘飘的落在了原地。 看样子很成功,这样也让他自己抹了把汗,因为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很可能就是陨落。 他心有余悸的看了悬崖一眼,再也不敢尝试这种极端的做法了。 他一共带回来了四本法术,火球术、浮空术、地刺术以及灵瞳术。 林元感受过那般炙热感,所以坚定的主攻火球术,这绝对是实战中的主要对敌手段。令他欣慰的是,火球术他已经熟练掌握了,而且也没让他失望,火球术中所蕴含的可怕高温,几乎是无坚不摧,让人望而生畏。 浮空术可以用来赶路和逃跑,也非常实用,就目前而言林元大致能够使用。 还有那地刺术,灵瞳术,在这四个月的时间里,这四门法术他都修炼过,只是地刺术这门法术他始终没有丝毫进展,到最后,林元索性也就暂时放弃了这门法术。 火球术、浮空术、灵瞳术,要说他最得心应手以及修炼大成的就是这门灵瞳术了。 灵瞳术从字面上理解就是一种针对眼睛的法术,林元最开始也是如此理解的,认为他是最难练的一门,不会是字面意思这么简单。其实不然,此术就是一种利用眼睛来查看别人修为的法术,纯辅助性法术,不惧任何攻击性。 林元还是高看了这门法术,使用灵瞳术观看别人修为其实是指查看别人体内有无法力以及法力的深浅以此为依据推断他人修为。 他最开始想找个人来试验,但是觉得太过无礼,会惹怒他人的,所以林元只好对自己使用。 丹田外散发出的些许白光,昭示着法力的多少,光芒越是黯淡,代表法力越少,修为也相对低;反之,光芒越是耀眼,代表法力纯厚,其修为也相对高深莫测。 林元摸着下巴,终于琢磨清楚了,“使用灵瞳术附在眼睛上,就能观察他人的修为了。” 他摇了摇头,苦涩不已,自己的丹田外黯淡一片。 林元也没灰心丧气,他的资质摆在这里,莫不是有那玉佩,根本不可能在三个月的时间里突破至练气。 这一次的苦修,他不仅把火球术、浮空术、灵瞳术练至小成,就连灵甲功也提升到了第二层圆满,这可才是让他最惊喜的地方。 但是惊喜之余,又让他犯愁了。那从玉佩中释放的一缕青烟已经在几天前被他全部吸收了,一丁点都不剩,而且仅有的两颗灵石也被玉佩吃掉了,但是令他惊讶的地方出现了,玉佩就像是欲求不满一样,也没在释放青烟。这下可犯了难,没有了玉佩里的青烟,他恢复灵气的速度又慢了下来。 有多慢呢,这也是一个让他深感疑惑的地方,原先只靠自身吸收灵气来恢复法力需要两个时辰,之后改用玉佩只需要一个时辰时间,然而现在又回到以前,不仅没有缩短一丁点,反而还有所增加,大约两个时辰半,足足又增加了半个时辰,这叫他如何不愁。 按理说,最开始恢复法力时间稍长一些实属正常,但是林元现在都踏入练气一级好几个月了,怎么说恢复法力他都找到了一些方法,或多或少积累了些经验,时间应该只会缩短,而如今恰恰相反,是在诡异。 林元无奈,琢磨不透,只好另寻它法,去赚取灵石。 第十七章 见闻 赚灵石的方法有两种,一是杀人夺宝,二则自接任务。杀人夺宝,林元做不出来,而且就凭他这点法力与修为,不被别人杀了就是万幸了,再说别人也瞧不上他这点东西。 不过他还是得小心为妙,毕竟这玉佩是随身佩戴,千万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它的作用。 第二条途径相对而言就比较简单了,去执事堂接收任务。 执事堂他去过一次,可以算是轻车熟路了。 不一会儿,执事堂那三个硕金大字便显现眼前。 刚到门口,他便怔在了原地,向前一望,第一层的大堂内熙熙攘攘的全是人,已经挤到了门口。 林元目瞪口呆,心里不由得嘀咕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来选取任务。” 他一急,赶紧挤了上去,心想这么多人来选取任务,自己得快点跟上,不然只剩下一些无比艰难的任务了。 结果刚一踏入,又吓了一跳,原来人群都挤在了门口是假象,里面非常空旷,只是站着六名蓝衣弟子,一名青衣弟子,一名白衣弟子。大家碍于他们的威严,只好离得很远。 八名内门弟子齐聚,这是在灵甲门是少有的事,若不是紧急情况或是师门有令一般不会这样,这也难怪大堂内会聚集这么多人了,都是为了一睹内门弟子风采的。 这下林元可就放心了,不是来抢任务的就好。 他灵机一动,心想可以检查下自己四个月来的修炼成果。他赶紧运转起灵瞳术来,双指并拢紧贴眼皮,眼睛陡然睁开,一圈圈光晕尽收眼底,光芒精湛的不在少数。 “练气二级” “练气一级” ...... “哇!练气三级!” “咦?”他转而看向内围的八人,竟是一片黑,什么也没有看到,可是明显感到有法力波动呀。 林元不敢相信,用灵瞳术依次观察这八人,皆是一片漆黑,什么也见不着。 “会不会是失效了?”他再次运转起灵瞳术来,观察周围的弟子,光晕再次浮现,林元深深的震惊了,只得暂时放下此事。 “怎么有一名青衣,青衣弟子不是外门弟子吗,怎么和他们内门弟子站在一起?”林元小声嘀咕。 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身旁的中年人听见了,此人略有不屑,轻蔑的说道:“新来的,这就不知道了吧?这名青衣弟子可是大有来头。” 林元来了兴趣,虽然此人毫不客气,但是林元没同一般计较,因为自己本机就是新来的,所以还是尊称了一声师兄:“这位师兄,我确实是新来了,这名青衣弟子如何,还望告知一二!” 他上下打量了林元一眼,也许是看在林元和颜悦色的样子,中年人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面带羡慕的解释道:“这名青衣弟子也是名内门弟子,只是钟爱于青色罢了。” “嗯?”话音刚落,林元赶紧往里看去,确实,虽为青色,但是同他们的材质不一样,而且还有点青色裙纱的味道,上面不时有法力涌动实为不凡。林元骇然,知道了便记下了,这要是那个不长眼的外门弟子认错了那可以就惨了。 还有那名白衣弟子,不出意外就是李之仁了。 林元在心里偷乐,突然一抬头,发现那名青衣的内门弟子竟然回过头来盯着他眨了下眼睛。 他浑身一颤,小心脏砰砰砰的直跳,仿佛魂都丢了。 一张冷若霜的脸庞,不饰任何粉黛,眸横秋水。虽是万般严肃,但只要是男人见着了都会为之倾心。 所以当林元反应过来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她身上,温度陡然骤升。 “叶师姐,你的魅力好大哟。”白衣弟子打趣道。 “闭嘴!” 白衣青年讪讪的笑着,跟着也没再说话。 “叶仙女转过身来了。”不知道谁说了句。 只听见一声冷哼,一股威压从内自外的释放,直逼在外围的一干人等。顿时所有人都不敢吱声了,仿佛像是见到了鬼一般,面带惊慌,更有甚者就快要匍匐于地上了。 林元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处,咬紧了牙,显然是里面的内门弟子发力了,这一击不死也要重伤。 就在这一刻,一股青色的气流竟抢在了威压之前赶到门口,形成了淡青色的光华,轻松化解了威压的势头。 林元舒了口气,面带感激的盯着叶仙子看了许久。片刻,只见一位蓝衣青年黑着脸面带怒色的拂袖而去。 此时中年人的一句话,林元才弄明白刚才是怎么一回事,“切,神气个什么劲,叶仙女又不是你的。” “刚才那位是?” “他呀,周富师兄。”一提到他,中年人的语气也变得阴阳怪气,似乎对他意见颇深。 “原来如此,周富师兄喜欢叶仙女,但是刚才大家如此多的狼性目光却正好惹怒了他,于是他才出此下策对外门弟子动手。” “废话,谁不喜欢叶仙女,人长得又好看,实力又强!”中年人得意的笑了,就像叶仙女是他什么似得。 “有多强?” 中年人瞥了他一眼,这才恢复了神态,一本正经的说道:“内门第三人!” 林元的心疙瘩了一声,“内门第三,那岂不是灵甲门第三人。” 他震惊了许久,之后才回到了正题上,“师兄,他们八人为什么今天齐聚执事堂?” “这个...”中年人沉吟了许久,方才悠悠的说道:“具体的不知道,但是门内一定是出事情了,也许同任务榜上的任务有关。” 林元应了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片刻,这七人不知交谈了些什么,陆续走上了阁楼。 其余的外门弟子见状,很快便一哄而散,原本熙熙攘攘的大堂霎时间只剩下七八人了,林元也在其内。 执事堂的某处,陆陆续续的闪进了十个身影,大家都是闭目养神,沉默不语。 半晌,少女左右瞅了瞅,咬着嘴唇疑惑的问道:“师姐,他们来复仇了吗?” 叶仙女叹着气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回答的不是还是不清楚。 听见叶师姐回答的如此模糊,少女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不再说话。 “我接第二个任务!”一个冷漠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相继睁开眼来,颇为好奇。 “就凭你,练气二级?”翩翩儒雅的白衣青年轻蔑的笑道,丝毫不客气。 “那你去啊,练气六级!”此人一字一句的淡淡道。 白衣弟子的瞳孔陡然一缩,显然他没有料到一个低级练气士会知道自己的修为,他偏过头去略带杀意的看着角落的人。 其他人皆是楞了一下,叶仙女解围道,“是我同她说的。” 白衣青年眨了下眼睛,按压了怒火,紧接着闭上了眼睛。 “恭喜李师兄修为又上一层楼。”周富用异样的声调恭贺道,白衣青年没有任何动作,周富也不生气,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依旧是一副笑脸如风的样子。 时间又过去了半刻,叶仙女突然拍了下桌子,砰的一声木桌顿时便成了粉碎,惊得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决不能让它们卷土从来。” “没错,师妹说得对!”突然从天而降一位蓝衣弟子,平静的说着。 所有人的心都疙瘩的一下,皆是施了一礼。 “参见二师兄!” 第十八章 第一个任务 “我刚从长老那边过来,他们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三个任务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恐有危险,师门也是为大家好,于是决定把这三个例行任务作为了自选任务,有能力者选之,不勉强大家!”二师兄不疾不徐的说道,接着坐了下来。 其他人大喜,纷纷看了下自己周围其他的内门弟子,都松了口气。 “不过嘛......”他的语气陡然偏转,凌厉的说道,不含任何表情。 “你们刚才的表现让师门很失望,所以,临时决定再次改为例行任务。”二师兄顿了一下,慢慢偏头看向周富。 周富把头放得很低,不敢对视蓝衣青年柔和的眼神,他的眼中暗藏煞意。 “这......” “李师弟有什么好的想法?” 李之仁淡淡一笑,推辞道:“之仁修为尚浅,深恐力不从心,没有什么好的想法。” “哦,原来如此!”二师兄也是微笑的回答,这微笑让人不寒而栗。“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大师兄修为深厚,我就请他出关吧!” 话音刚落,其他人皆是大惊,修为稍浅的已经冷汗直冒了。 白衣青年瞳孔陡然一缩,脸刷一下的白了,脑中已经开始思索了。 周富背着手,用余光扫了两人一眼,内心冷笑不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二师兄右手往外一翻,一张看似普通的黄纸便出现在了两指之间,明白人一眼就知道了。 李之仁很快就反应过来,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这是变着法子让我去调查此事,看来只好忍一手了,我会记得着,早晚有一天要让你还回来。” 他表面却只能笑呵呵的,“师兄真会开玩笑,你刚才的一句话让我茅塞顿开,这样凶险的事身为师兄的我一定要为师弟师妹们带好头,我愿意接第三个任务。”白衣青年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立刻就有人随声附和。 “师兄好样的!” 霎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明眼人都知道他此番话的意思,只有单纯的小师妹才会跟着附和。 李之仁黑着脸坐了下来,怨恨的看了小师妹一眼,两人都没再说话。 二师兄也跟着做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收起了黄纸,接着开口道:“叶师妹在门派中影响力最大,由你接第一个任务,务必要查清楚此事。” “是!” “第二个任务另外一位师妹也接了,血月森林虽然可怕,但只要小心一点还不足以有性命之危,所以这位师妹去,我大可放心。” “在此,我强调一声,此非常时期就要行非常的策略,想要下山的人必须得到二长老的批准,否则后果自负!”二师兄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紧张的站了起来,恭声应道。 “都且去吧,师妹你现在便可着手调查此事了,另外你们两人随我到异宝阁领取一件得心应手的法器再去行事吧!” 片刻,两道剑光冲天而起,消失在了阁楼。 而此时的楼下,就显得非常冷清了,林元走到了木桌前来,立刻就有一青衣弟子迎了上来,热情的接待他。 “师弟,你想要接什么任务?”眉清目秀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微笑的说道。 “我第一次接任务,还望师兄指点一翻!”林元顿了顿,朝着青年施了一礼,他刚才望着方形光幕,其上的顶端篆刻着任务榜三个硕金大字,密密麻麻的小字似符文一样无从看起,于是林元只好询问了。 青年眼中闪过些许疑惑,不应该呀,他体内的法力无比的精纯,不像是刚刚晋升外门的样子,怎么会是第一次接取任务,稍有迟疑,他便释然了,也许是一直沉迷于修炼的缘故吧。 他略微沉吟的说道,“好吧,那我就同你说说吧。这任务榜上的任务是赚取门派贡献点最快的途径,由自由任务和例行任务组成。”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贡献点有何用,那灵石呢?” “额...”青年楞了一下,呵呵的说道:“师弟有所不知,这门派贡献点可好用了,不是灵石可比的,像奇珍、异宝阁内的物品全是由贡献点换取的,当然灵石是通用的,自然也支持兑换,只不过价格与贡献点不成正比,一般所有任务的完成奖励都会默认为门派贡献点。” 听他这么一说,林元当然动心了,这个所谓的门派贡献点就是门派通用的交易货币一样,但是他此番的目的就是为灵石而来的。 看林元如此犯难的样子,青衣青年又接着说道:“总的来说,奖励门派贡献点是没有坏处的,如果实在是需要灵石,奇珍、异宝阁都会支持兑换的,而且比例同样不对称,所以你大可放心。” 这下林元彻底放心了,又施了一礼,问道:“师兄,那自由任务与例行任务有什么区别呢?” “天壤之别,一个有奖励,一个没有任何奖励!” “还有这么一说?”林元震惊了,只听见青年又继续说道:“那当然了,虽然没有奖励,但是会更讨师门欢心,多了丝出头的机会。” “自由任务多由其门内弟子发布,根据难度分为三个等级,甲级、乙级、以及最低的丙级任务,相对应的限定身份是内门弟子、外门弟子和刚踏入的练气一级的弟子,其奖励也是他们自己规定的,愿者就接;而例行任务则大多由师门发布不分等级,一旦发布,直接视为置顶,本来没有奖励,但是只要完成得好,师门就会召见,轻则夸奖一番,重的听说会奖励功法或法器。” 林元听的大感兴趣,接着青年语气一转,淡淡的笑道:“不过嘛,接的人很少,几乎没有。至于原因很简单,师门一般不会发布任务,一些琐事都会差遣其门下弟子完成,轮不到发布任务,但是一旦发布了任务,大家就心知肚明了,所以也就直接省去了等级的区分。” 林元从他的话中了解了个大概,他可不会这么傻去接师门任务,就目前而言,林元只需要灵石,其他的都是扯淡。 “多谢师兄告知!” “不用客气,师弟,你自己思量一番后再找我吧。” 他点了点头,立刻就将神识探到了光幕之上,顿时大量的信息一股脑的传至他的脑中。 例行任务果真不凡,第一眼看去便是,竟有五个之多,都被置顶了。 “想必这就是那中年人口中说的端倪吧!”林元摸着下巴沉吟道。 “腥血蝠王狂热状态下其牙齿上的一滴毒液,时间不限,奖励不详” “五十枚蕴含精纯能量的炎晶,时间不限,奖励一柄上品法器” “统计本门全部弟子人数,修为以及出身,时间三天,奖励面谈” “前往血月森林,寻找线髓虫卵,时间五天,奖励面谈” “前往封国,击杀失落之子,时间一个月,奖励面谈” 这几个被置顶的任务,其上所说到的东西,林元是闻所未闻,也算是骇人听闻,对他来说不切实际,应该是专门供内门弟子看来,他也只是扫了一眼,心里好有个数。 接着往下看,很快便出现了几个符合实际的任务。 “丁级任务,一株五十年份的冰凌果,时间五天,奖励九十一个贡献点” “丁级任务,一株一百年份的蓝芝草,时间三天,奖励七十三个贡献点” ...... “这个好!”林元双眼放光,喃喃的说道:“丙级任务,大量乌杏果,一百枚起始,为期五天,奖励二十八个贡献点。” “就这个了。”他自顾的点了点头,将青年唤了过来,恭敬的递上了腰牌。 青年接过腰牌后,拿出一本薄薄的账簿之类的典籍,不知道书写了什么,然后还给了林元。 林元道了声谢后,喃喃的说了句乌杏果,突然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自己对血月森林可什么都不了解呀。 “师兄,问你一下,这个血月森林哪里有水源?”趁青年还没走,他赶紧问道。 “这个呀。”青年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犹豫,接着沉吟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血月森林不比山脚下的森林,以你的修为,进去后一定要万般小心,千万不许去内围。森林里水源很多,应该不难找,出名的只有一个名叫凛水潭的地方,但是你不能去,如果你实在找不到,就沿着凛水潭的方向找,但是一定不能靠近凛水潭,记住了。” 看着青年无比严肃的模样,林元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 “凛水潭在西面以北的方向,具体的我也没去过,你且向西面寻找吧。” 第十九章 森林惊魂 他记得茗绾说过乌杏果只存在于血月森林,而且生长于有水源的地方,所以这就是他要问的目的。虽然知道了哪里有水源,但是林元也没有盲目的立刻去寻找,而是首先返回了南潭,接着修炼起来,已然到了下午,林元想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寻找。 第二天一大早,林元带上了玉佩,和一个空大布袋就下山去了,第一站首先是山脚下那片护山林与血月森林相交的那个地方,从他们口中得知,那里被称为缓冲地带。 林元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那片山坡后种植的很多乌杏果的植株,那次他并没有摘完,足够他应付此次任务,当然如果还有的话。 但是一联想到茗绾走后的最后一句话,他的心里隐隐感到不安,直觉告诉他会有意想不到结果。 那条支流依然在,这个聪明的想法不由的让他想起了茗绾,那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气质少女,林元心猿意马,不自觉的便加快了脚步。 刚进森林,林元的脸就黑了,这条支流的森林段竟有了丝外溢的感觉,像是受到了某种外力的吸引,不由自主的往外渗出。 有了后面的一个先例,越往前,往外溢出的水越多,到最后快出森林时,只有少数的丝丝流水婆娑的前行。 “不好。”林元暗道一声,皱起了眉头,向前眺望,只见一颗颗粗壮的树干横了下来,硬生生的压在了支流上面,从此处开始,水流四分五裂,溢向了别处,前面就此阻隔。 他走上前去,仔细观看,都是比林元的人还要粗两倍的树,上面没有一处伤口,树皮已经被剥的一干二净,露出了白黄的树干,再看那错综复杂的树根,清晰可见,明显是被连根拔起,六颗树木都是一个样子。 林元舒了口气,想要造成如此大的杀伤力,他自知是不可能的,只有是那些法力深厚的人才能够造成。 “前面的植株想必已经凶多吉少了!”林元怀着复杂的心情,快步的向前走去。 拐过矮小的山坡,林元怔在了原地,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惊了他,说是震惊,倒像是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与昨天的情景非常相似。 原本的一片翠绿,如今变成漆黑,烧焦了一般的颜色,坑坑洼洼的一片狼藉,地面凋敝,满目疮痍与周围的绿草地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啊,林元难以理解,毫不夸张的说待他走后,此地一度的被人夷为平地,根本看不见一根完整的植株,更别说乌杏果了,一点痕迹都没有。 林元围着这大片烂土地走了一圈,竟发现了一丝蛛丝马迹,“还有一株?” 他大喜过望,急忙俯身查看,只是颜色不太对,通身漆黑让人发怵,林元轻轻捞了一把,楞了一下,竟是灰烬。 他定了定神,微风拂过,地面上大量顽强的灰烬最终还是抵抗不住的随风而去,消失在了他的眼里。 乌杏果的植株虽说对修道之人起不了很大的作用,但是其生命的顽强力远不是普通植株可比的,想要把它们化为灰烬,必须是像火球术之类的法术,或是更高,显然练气一级、二级这样的修为是不可能做到的,就算勉强能做到,也不会如此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如此一来,林元心里便明了了,在他的印象中只得罪过两位,一是张铮,二是李之仁。前者为外门,修为不过练气三级,但是这个任务显然还是由李之仁授意的,至于结果怎么样,张铮就管不着了。 林元瞳孔一缩,拍了拍手,释然的继续向前走去。 此时,太阳已然升到了最高点,春日暖阳,照在身上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说修道之人不会在意这般,但是林元看来,心里还是非常舒服的,或许是个好兆头,他想。 一眨眼,林元便走了两个时辰,这个缓冲地带有多大,他不知道。只是他眯着眼向前眺望,仍然看不见一棵树乃至一座山,更不说一片林了。总之,除了草还是草,青绿的、枯黄的都有。 林元心里憋屈,却又无可奈何,自己一丁点经验都没有就出来瞎转,应该在门派将修为提升一番方才出来历练才对嘛。 猛然回头一望,也不见那片护山林,他方才醒悟,自己已经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逃亡的六个月,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个弧度,仿佛松了口气,沉默不语的继续上路了。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轮廓慢慢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就如同初生的太阳刚刚浮上地平线一样,那么的不真实。依稀可见是一座连绵不断的山脉,隐藏在云雾中,似有件薄纱遮掩让人神往。山势之陡峭又令他咋舌,虽然很是模糊,但是你越盯着看,越有一种它也仿佛在盯着你看一般,就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吸引着试图靠近的人。 林元知道已经进入了血月森林的范围了,此时太阳也将落下帷幕,再往前成堆的乱石块随处可见,灌木丛生,这也标志着他正式进入血月森林了。 赶了将近一天的路程,这在六个月前是他敢都不敢想的事,如今不一样了,只需要稍微动用点法力护住双腿,法力不断,他就也感觉不到酸痛,累也只表现在心里上。其中他只休息过一次,用来恢复法力。 其实赶路的方式本有许多,就从他了解到的,最简单的便是使用灵符这种借助外力来赶路的,只需开始时催动灵符即可,其他就不用在管了;其二就是利用功法或者法术,听起来骇人,其实不然,浮空术都可见借助有利地形,实现短距离滑行,那就别谈其他高深的法术了,只是涉世太浅,不知道罢了。 另外的两种赶路方式,那真的是让人羡慕了,林元也有幸见过,其一的是乘骑灵宠,就像红云鹤、青云鹤那样,另外一种不用说,也是他为什么早早的就开始练习驱物术的原因,那就是御剑飞行。 缓冲地带走过一大半时,他见过一只红云鹤从天空掠过,看方向似乎是直奔血月森林,这种鹤林元也稍微了解了一下,其灵甲门内门弟子专有,知道对自己没有坏处后,林元也就没再想了。 继续深入,走过灌木丛没多久,月光这才飘飘洒洒的降下,林元猛地抬头,一列列高大的树木便横在了眼前,犹如阁楼一般,同造化阁有些相似,着焦黑大漆。 它们静默的杵在那里,无声的俯视着林元,就像大能藐视着如蝼蚁一般的凡人,虽然没有讲话,但是却让人浑身颤抖,不寒而栗。 林元长长的舒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一头蹿了进去。 树林里透着寂静,抬头仰望,月光正透过树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冷清同时又略带几分渗人;照下来的光影,若隐若现的左右晃着。 “树下可不是个好地方。”他打了个激灵,咕喃了一声后,便左右打量一番,眼睛留在了一颗树干上。 林元凌厉的眼神扫视一番后,便不动声色的运转起浮空术来,身体立即变的非常轻盈,下一刻,两个跨步来到早已看准的树下,左脚向上猛地一蹬,身体咻地一下蹿起,像羽毛一般的开始滑行,两三个呼吸时间过后,他看准时机,法力一涌,凭空轻轻一点,身体直线飞出,一口气便来到了几丈远的树梢之上。 第一次在复杂的环境下使用浮空术,他还担心不好用,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 “进来这么久了,什么都没有见着,会不会是师兄们唬人呀?”林元不禁琢磨起来。 犹豫了许久,他才沉吟道:“罢了,时间有限,再往前走点吧。” 稍作迟疑,他再次运转起浮空术来,如法炮制刚才的做法,一下子便蹿出去了好远,林元轻松了不少。 “嗷呜” “嗷呜” 在其身后,一双鲜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似乎被风吹得到处摇摆的树木,庞大的脑袋象征性的朝上扬了几下,这才风风火火的扭动身体开始奔跑起来。 “似乎有一段距离了。”树梢上的少年左右瞧了瞧,感觉到了不妥,停了下来,倚着树干喘着粗气。 “嗯?什么声音?”林元放开神识,发现根本不够看,大约只能感受到这颗树木以外一米左右的距离。 无奈,他只能眯着眼用肉眼观察,夜色正浓,林元努力的向前眺望,突然两个红点闯入了他的视野。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红色左右飘荡着,恍惚不定。 “还会移动?”林元丝毫意识不到危险,只是感到好奇。 “朝我过来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迟疑,就要跳下。 “嗷呜” “嗷呜” 又是两声低吼,像是山村野外的野猪声,这时林元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跳了下来。 “嗷呜” “这是?”林元倒吸了口凉气,那两个红点直接冲了过来,他方才看清,确实是一头野猪,全身赤红,两颗獠牙堪比林元的手臂,竟比他以前看见的足足大了两圈。 他来不及多想,头脑飞快的运转着,立刻便在指尖释放了火球术,炽热的火焰一下子映红了天空,赤红的野猪丝毫不受影响,四只粗壮的短腿使劲的刨地,卷起了大量尘土。 林元皱起了眉头,正手丢过去一个火球,径直砸在了它的脚下,赤红野猪并没有停止,反而被激怒了,速度不减。 他见此情景,反手又是一个火球,下一刻便意识到了不妙,赶紧运转起浮空术来,野猪瞬间而至,林元没有料到赤红野猪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他刚燃起的火球还停留在手中,便涌出大量法力,是自身浮起。 只听得砰的一声,赤红野猪径直撞在了林元背后的树上,他呆呆的往下看了一眼,野猪也抬头似得看向了他,它摸了摸下面,明显的感受到獠牙的硬度。 他目光呆滞,冷汗浸湿了衣衫,喃喃的自言自语道:“差一厘!” 看着林元受惊的样子,野猪欢快的又叫了几声,表示了它的洋洋得意,似乎意识到林元没有丝毫损失,生闷气一般的将獠牙拔了出来。 林元同时也反应过来,当它后退的那一刻,他双手扣住树干一下子翻了树梢,野猪的獠牙再一次凶狠的撞在了树干上,粗壮的树干经过两次猛烈的撞击后变得摇摇欲坠。 他也不服气,黑着脸猛地朝下扔出了手中燃烧正旺的火球。 第二十章 激斗 轰的一声,火球准确无误的砸在了赤红野猪身上,火光一闪,林元下意识的眯了下眼睛,刹那间黑暗瞬间吞噬光明,林元定睛不看,发现野猪任何反应都没有,就像挠痒痒一样,一点都不在乎,反而低吼般的嘲弄着。 “嗷呜” 野猪发怒了,却发现林元呆在树梢上,根本奈何不得,它的后腿猛地刨地,发疯一般的朝着原先的地方再一次的撞了上去,声势之大让他咋舌。 “不好!”林元皱起了眉头,率先一步的离开了树梢,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冷眼瞧着。 粗壮的树木应声倒地,借着月光,断口处木屑横飞,树皮散落一地,让他触目惊心,就像是被人用手硬生生的撕裂了一般。 可想而知,这头野猪的力量有多大了,通红的皮毛像岩石一样坚硬,两枚外露的黑色獠牙,短小而粗大,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还闪耀了金属般的光泽,难怪火球术对此兽无用了。 “是我太大意了。”林元脸色惨白,他方才记起,血月森林之所以与护山林不同就是因为有妖兽的存在,它们同人类一样能够修炼,虽然只是方法不同,但是目的都是大同小异。 吸收日月之精华为己所用,蕴藏在体内,可以激发出意想不到的潜力,更有甚者便会自己转化为法力,到那时候就会同人类一样随意释放法术。 林元脑中灵光一闪,急忙释放了灵瞳术来,附在自己眼睛上。下一刻,一圈圈黯淡的光晕由野猪脑中散发出来浮现眼前,他喃喃的说了一句:“练气一级!” 此时,赤红野猪左右瞅了瞅,似乎没看到林元的身影,随后猛地转身,鲜红的眼珠便死死地盯着他了。 他咽了下口水,心想,同为练气一级,自己怎么可能打不过它一只畜生呢,必须要找到破绽才行。 这样一想,林元的腰杆挺直了不少,表无表情的站在了它的面前。 野猪一看,便纳闷了,刚才还被我追着跑的,现在怎么想面对面的硬碰硬了,不由得一怒,它把林元当做了它的美食,鲜红的眼珠向外淡出了点光芒,口水直流。 “嗷呜” 野猪再一次蓄力,健壮的后腿飞快的往后刨地,什么草根,泥土全被它掘了出来,接着便扭动着身躯,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像一根红色大柱,在林元印象中,这头野猪就像那攻城柱一样。 速度却快,却很笨拙死板,只是一个劲的朝一个方向发力,林元一闪,很轻松的便躲过去了。 咚的一声巨响,獠牙笔直的穿过了树木,吱的很长一声,树木才缓缓倒地,野猪不甘心,看着林元如此轻松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它自己都没有缓口气,又是一阵猛烈撞击,以他们为中心的大量树木相继倒下。 “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融会贯通,看来此兽的智慧并不高,与人的智慧还有很大一段距离。”这样一来,林元也就放心了不少。 这是一场消耗战,他释放的火球根本不能伤它分毫,但是野猪非常死板,且智慧不高也近身不了林元,两个就这样僵持着,你来我闪,撞空后的野猪每次都会遭受一记火球打击。 效果不明显,却能激怒野猪,这样可以便于让林元早点找出它的弱点。 时间一长,火球的击打确实起到了激怒野猪的作用,但是林元的脸色不太好看,因为他还没有找出破绽,可以说是黔驴技穷了。 赤红野猪停了下来,嘴巴吧嗒吧嗒的闭合着,就像人类喘着粗气一样,只是肥头大耳的脸庞再加上非常狰狞的獠牙显得很是滑稽,它不知道是学乖了还是因为累了,立在另一头冷冷的看着林元,也没有再发动攻击了。 野猪的力气有限,同样,林元的法力也有限,看野猪的动作停止了,他便开始不动声色的吸收灵气来恢复法力了。 “该死!”林元黑着脸眉头紧皱,他已经大汗淋漓了,虽然并没有受伤,但是两边闪来闪去的,也难免有点力不从心了,要不是野猪突然的停下来了,他还真不好办。 林元也想过逃走,但是这野猪一直在后面跟着就会引起更大的动静,到时候万一惊动别的妖兽可就惨了。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逃走,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想见识下所谓的妖核,这也是他的动力所在。 “难怪师兄们说一定不要招惹森林里的妖兽,原来如此。”林元算是明白了,妖兽各有各的本领,会法术的不用说,都是避而远之;而最不济的妖兽,就像赤红野猪这样的,倚仗身体强横以及一些特殊属性,根本不是同级的人能够招架住的,除非是习的高深的法术,林元显然不会。 他思索片刻后意识到了不妙,自己吸收灵气的速度太慢,导致法力也只能龟速恢复,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利用玉佩修炼的弊端立马便放得很大。 此时的野猪仰天的又叫了一声:“嗷呜”,赤裸裸的挑衅。 他冷笑一声,再次释放了火球术,林元不甘心,他目前最为依仗的法术,竟然毫无用处。他打算搏一搏,大不了立刻逃走。 林元站在原地不动,目光冷冷的迎上野猪贪婪的眼神,左手把持右手,食指并拢燃起野猪脑袋般大小的火球,源源不断的向内加持法力。 野猪稍微楞了一下,但是并不买账,依旧冲了过来,似乎是势在必得。 林元眼神一凛,右手往前一摆,火球顿时脱手而去,呼啸之下打在了黑色的獠牙之上。 他定睛一看,本来就是漆黑的獠牙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变化,野猪一鼓作气的冲了过来。 骇然之下,林元低吼一声,使出了浑身解数,精神力一凝,“地刺术”三字脱口而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情急之下释放了这门法术,准备立刻逃走的林元双眼顿时大放光芒,就像看到了希望。 “成了?” 野猪刚到他的身前,原本平整的土地,突然冒出了一个黄褐色的尖锥,呈弧形的往上蹿着。 赤红野猪并没有注意到,土刺直接插在了它的肚皮上,接着消失不见。一声痛苦的尖叫,野猪翻滚到了一旁,耷耸着脑袋,不停地摇头,充满敌意的看着林元,眼中的鲜红淡了不少。 林元会意一笑,便知晓了野猪的弱点是它的肚皮,当即乘胜追击,摆出了释放地刺术的手势,一步步的向它走去。 受到一击重创的野猪像是受到了惊讶,眼神由贪婪变为了恐惧,后腿不自觉的战栗,接着开始小碎步的往后移着。 林元凝气秉声,低喝道:“地刺术!” 野猪一惊,不再犹豫,拔腿就往后跑,他再次释放了火球术,脸上满是冷酷。 火球呼啸而去,打在了野猪的屁股上,照亮了一片树林。 只见一条黒柱拔地而起,丈比树高,两只绿油油的眼睛闪着幽火,暗红的舌头像一道闪电,它猛地向下一夺,直接砸出了一个巨坑,野猪已被吞入腹中,大地震动,周围的树木尽毁,比山坡后的情景更胜一筹。 余波一下子传至了林元这里,他哪里还敢观望,转身飞奔。 黒柱紧随其后,所到之处,草木皆枯,满目疮痍,似乎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林元脸色阴沉,嘴唇干枯,同野猪战斗时已经消耗了过多法力,明显感觉力不从心了。 “拼了!”他运转起灵甲功来,朝着西北方向狂奔。 黒柱的运动声越来越大,林元知道它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他一下子跳到了树颠之上,向前纵身一跃,林元感到了一阵短暂的窒息,恐怖的气息顿时笼上心头,回头一望。 一个黑不溜秋的庞大黑卵石探出了树木,威压直接震碎了他的灵甲,将林元弹飞出去,落在地上,滚落了很远。 黒柱慢慢的往回缩,盘成了一圈圈,多出来的很短的一部分直挺挺的像人一般的立着,轻吐着红色闪电,绿油油的眼睛时不时地闪出精湛的光芒,却没有向前移动半分。 第二十一章 意外之喜 天空开始泛白,远处响起阵阵鸟鸣,清脆如水声,胜似天籁。 此处乱石丛生,难以辨清脚下的路,裸露在外的岩石经过太阳日积月累的暴晒变得枯裂,一道一道的裂痕向人们证实着岁月的流逝。 从森林再到坑坑洼洼的地上,一道模糊不清的暗红色痕迹从里蹿了出来,左右摇摆的向前延伸,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其实就是血液凝固后留下的,一直到乱石丛生的小山,其上大量枯草翻盖,才不见踪影。 几缕春日暖阳透过缝隙自然地的射了下来,一半径直打在了地上,另一半则被半路截断,照在了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呈现出几条干,一道金黄、一道枯黄。 像是人为建造的山洞,外面刻意藏有大量枯草遮掩,似乎是为了不被人发现,但是这个被人精心制造的山洞却恰好也是最容易被人发现的,它的主人似乎忽略的最重要的一点。能够进这血月森林的会是普通人吗,像这种掩耳盗铃的小伎俩也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里面盘坐着一少年,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两臂呈弓形垂于双腿交叉处,至腹部一分前。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整个额头,嘴唇上一道道细小的条纹时而颤动,就像刚经历了一件恐怖的事一样。脸上因为阳光的照射而有了丝血气,并不红润,显然就是失血过多后表现出来的症状。 头发尽数缠绕打结,身上的衣衫也好不到哪去,多处被撕拉的痕迹,露出了里面的内裳,衣衫的下膝盖段一大部分已然不见了,直接露出了黄褐的肌肤,更为显眼的就是后背,没有一处破破烂烂的地方,应该是被少年保护的很周全,只是衣衫的后背由原来的青色变为了暗黑色,隐隐约约有股血腥味。 此少年正是深夜逃命至此的林元,看样子他正在修炼,但是恢复法力的速度并不明显,对他来说却是足够了。 他又挖掘出了玉佩的另一大作用,也正是因为这个作用,林元才得以喘口气,性命才有了保障。 那个黑色巨卵石林元现在回想起还是心有余悸的,在黑夜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只要把它的所有特征联系起来,就不难认出,那是一条黑蟒蛇。 黑色的巨卵石非常符合蛇头的形象,拔地而起的身体堪比粗壮的树木,如同黒柱一般矗立,难怪赤红野猪在它面前就如同蚂蚁一般,舌头一卷便吞入腹中,那暗红色的骇人闪电就是黑蛇的怪舌。 它的速度比林元的速度要快上几分,就在恰好进入黑蛇的攻击范围后,林元拼尽全力纵身一跃,黑蛇看在眼里,急了,于是如法炮制了这个动作,跟着跳起,想必是身体的限度原因,就在离林元几步远的时候落了下来。 林元心里很庆幸,同时又略带几分苦涩,黑蛇的修为高出他许多,虽说没有碰着林元,但是那股恐怖的威压还是将他击倒在地,就像是只无形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亲眼所见那乳白色的灵甲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还没等到手掌的碰上,便在一股无形的压迫力之下自行溃散,林元大惊失色,下一刻就在半空中大吐一口血来,失去控制的直线飞出,落在地上直到翻滚了很远才停下。 林元意识很模糊,但还有一个念头,就是活下去。活下去就必须快点离开此地,但是他的身体却始终动弹不得。 重创他的气息还在,只是非常薄弱,但是却足以致命。 他强忍着疼痛,用仅剩的一丁点法力护住伤口,趴在地上,让被撕裂的背部接触空气,防止进一步的恶化,就这样一步步的向前爬行。 刚开始勉强可以移动,可当体内的法力消耗一空后,举步艰难。林元何时受过这种苦,逃亡时只是担惊受怕的每天饿肚子,修炼时因为有玉佩的帮助而变成了享受。现在他每向前移动一分,肌肉便牵动全身,如同十几把尖刀一起扎在后背一样,疼痛万分。 可是不管怎么着他都得忍着,多在此处停留一刻都意味着有生命危险,只能一点一点的向前爬行。 不一会儿,他便麻木了,手指与两腿膝盖因为不断的摩擦裸石而肿胀,最后每个手指乃至膝盖处都被卵石划破,鲜血直流,林元无暇顾及,他感觉到青衫粘进了撕裂的肉里面,与之混为一体。同时只得任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爬出这片森林时林元已经奄奄一息了,他经过之处,留下了一条让人触目惊心的血痕,林元躺在枯草上苦笑的看着月光,这样也许会略微好一点。他苍白的脸色如同死人一般,再加上紫黑颤抖的嘴唇,显得非常阴森,要不是婆娑的眼珠无力的眨着,别人还真会认为他就是一具尸体。 失去了这么多血,要是凡人早已经死去,幸好他脱离了肉体凡胎,改善了一丁点的体质,到不至于立马死去,但是如果不加紧治疗,陨落也是迟早的事情。 片刻,林元倒了进去,后背率先着地,惊呼一声后大吸一口凉气来。 “山洞?”他顾不了许多,简单的盖好枯草后,便挪动身子盘坐起来,撕下下膝盖段的衣衫来裹住后背。心想,死也要有个体面的死法。 林元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体内的法力一点也不剩,他想起了玉佩,要是那缕青烟还在就好了。 他喃喃一句道,意识不自觉的便来到了云雾缭绕的草地上,同样还是泛泛的花海。 没有了青烟钻进鼻孔,林元浑身的不自在,疼痛感倍增,他就想着要退出修炼了。 突然,白雾如鬼魅般的缠绕其身,流至全身每一处地方,之后全面覆盖,林元就完全隐藏在了云雾中不见踪影。 “咦?这是怎么回事?”疼痛感陡然减少,他一下子便来了兴趣,酥酥麻麻的同以前一样,似有蚂蚁叮咬一般,林元想笑但还是忍住了,他了解自身状况。 之后他继续沉浸在云雾中,也没在意外界的情况,同时把注意力从后背转移至了修炼中。 少年的睫毛略微向上扬了扬,想睁开又怕睁开似得,片刻,他缓慢的睁开双眼,左右扭动了下身子,然后像见了鬼一样摸向后背,少年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我没死!” 思量了片刻,林元得出了一个令自己激动不已的结论:白色云雾会疗伤,而且效果似乎非常明显。 “一定是这样!”少年开始自言自语,这一次修炼完后的情形与前几次大为不同,地面竟没有一丝被云雾化成的水浸湿的感觉,反而异常干燥。 水哪去了?他看向自身,完全相反,全身湿透了,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尤其是头发湿漉漉的,就像刚洗过的一样。 “云雾蒸发成的水滴被我吸收了?”他想了许久,也只有这个理由能够解释这个现象。 接着林元用神识仔细观察了下后背,发现了五条暗紫色的茧,感觉不到疼痛,就像做梦一样,要不是青色的长衫变为了暗黑色他还真以为昨天的伤口是假的。 手和膝盖皆恢复了原样,这才一晚上,效果如此显著,林元重重的舒了口气,只是体内的法力没有恢复多少,但是不要紧。 他燃起了一个火球,用于蒸干衣衫的水份,思绪不自觉的又回到了玉佩上。 林元似乎懂了,原来从玉佩中散出的云雾一直就有这个治愈外伤的能力,只是自己在门派时从未受伤过,当他每次修炼完后云雾也就自行消散,化为了像早晨那样的露水,如今重伤之下触发了云雾的治愈能力,林元欣喜不已,同时又略感肉痛,自己居然浪费了这么多神奇的露水。 虽然想通了这点,但是还有一个疑问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按理说,以黑蛇的实力与速度,即使一击之下没有干掉林元,完全可以卷土从来,追上他只在眨眼之间,但是在他从落地点一直到爬到这片森林边缘的这一个时辰的时间里,黑蛇并没有追来,这就不得不让人产生疑问了。” “难道是它认为自己一击之下我就必死?”林元自顾的摇了摇头,接着又闭上眼去恢复法力了。 第二十二章 山谷 他不知道自己身处的具体位置,只能辨清楚个大概,应该是在血月森林的西北方向,出了第一片森林。 “西北方向?”林元皱起了眉头,忽然记起了执事堂的那位师兄说的话,“西面以北,凛水潭,千万不能去?” 林元惊呼一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黑蛇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贸然前进的吗?” “也许吧!” 他缓慢的起身,扬了扬身上的尘土,顺便拨弄了下身后的长发,苦笑不已。一身破破烂烂的长衫,而且下半身镂空,非常不伦不类,林元也顾不上许多。 夜晚进来的匆忙,他还没仔细打量过这个山洞,粗略的看了一眼后,便开始走动起来,也正好活动下手脚,免得过于僵硬而出现差池。 这山洞洞口狭小,刚好供一人进入,如果再有一人进来都会显得拥挤,也不算高,想必这山洞的主人身材略高于他。往里走豁然开朗,空间很大,却是一个栖身的好去处。 然而并不安全,虽说避免了日晒雨淋,但是这确实太容易被发现,要不是他没有了法力,也不会这么狼狈的闯进了。 以他以前的经历来看,野外的夜晚必须要保持高度警惕,不能掉以轻心,只有蹲在高大的树上才是最好的选择,这样的铁则在这个不一般的森林里也是非常实用的。 林元在山洞里来回走了两圈,最后来到了后方的一个角落里,自言自语道:“这山洞真是怪哉,前后的温差竟然如此之大,显然不能够避寒,那为什么要建造呢?” 他开始思量起来,前面因为太阳的照射而多了丝温暖,而后面一大片则较为阴寒,这是可以明显感觉到的,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只建造前面一部分就好了,而后面还留了这么多空余的地方干嘛。 “咦?”林元双眼放光,似乎发现了什么,将手探上了岩壁,凸凸凹凹的非常棘手,这是岩壁的正常现象,要是哪块岩壁表面是光滑的,那就不可思议了。 形状没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颜色有点小瑕疵,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整个山洞空间虽大,光线确实很暗,正是因为这一点,整个岩壁看起来浑然一体,没什么分别。 他将神识侵入岩壁,淡然一笑,随后立刻收回了表情,法力往手掌一涌,陡然打在了看准的岩壁上。 下一刻,砰的一声,岩壁轰然倒塌,扬起了大量灰尘,此时他已经站在了几米之外。 “果真如此,看来这个山洞的主人别有用心啊。” 待灰尘散去,林元立马皱起了眉头,此处的岩壁虽然倒塌了一个洞,但是里面却露出了精湛的光芒,俨然一副修士留下的手段。 只见露出的洞口周围蒙上了一层透明的光幕,上面明显感觉到了法力的波动,只是非常弱小。下一刻,光幕慢慢的向外淡出光圈,最后光芒四射,顿时漆黑的山洞便被照亮,有唬人的势头。 虽说如此,但是林元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毕竟刚刚才受到重创,他是不会这么快就忘记的。 “这不会是阵法吧,小型阵法?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禁制?”林元大惊,摸着下巴死死地盯着光彩照人的光幕,不敢轻举妄动。 这个字眼是他从一些资格老的外门弟子口中得知的,听他们的描述与这显露的光幕有些相似,他也只了解了个大概,外门弟子说的模糊不清,有可能是因为过于深奥,自己没听明白,或许是他们也不完全了解阵法,所以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些和自己理解或编造的一些凑在一起就成了所谓的小型阵法,也就是禁制。 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禁制的威力,不可小觑,几个外门弟子七嘴八舌的也没描述出来,只说一定要避而远之,否则轻则重伤,重则陨落。 到底是不是这样,林元也无法衡量,只是眼前的这个光幕除了光彩炫目之外也没什么奇特之处,确实有点唬人。 片刻,少年便身处一条隧道内,弓着腰警惕的缓慢前行着。 他黑着脸一言不发,原来当他下定决心探一探禁制时,火球撞上光幕后竟然继续往内飞去了。林元苦笑不已,这光彩炫目的光幕确实是用来唬人的,只见他右手攀上光幕,轻轻一点就此伸了过去,没有任何阻碍,不过他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的,“难道法力波动也能成为假象?” 林元捉摸不透,便放弃了,开始探索黝黑的洞口内部。 光幕后是一条漆黑的隧道,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哪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一步步的向前走去。 在黑暗中大约前行了一个时辰,前方才有了丝光亮,再往前又见一个洞口,林元轻脚踏出,刺眼的太阳光令他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再次睁开时,还是那片乱石丛生的卵石滩,熙熙攘攘的绿草有意的列在它该出现的地方。 林元拨开草丛走了出来,“有意思,这边看起来倒像是天然形成的。” 往前走了没多久,是一个小山坡,接着往左拐进去,眼前便呈现了一座山谷,耳边顿时传来了涓涓流水声。 林元大喜,自言自语道:“难道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此地的景象与他走过的地方截然不同,前面的大多是杂乱不堪,而此地绿草茵茵,各色各样的花朵争相开放,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顺着流水的声音走去,先是进山谷,而后是一条幽静的小道,与绿草茵茵的平地其鲜艳的花朵背道而驰。 至于走向何处他不清楚,只是林元心中期待着乌杏果。 这条小溪非常窄小,但是水流的速度非常快,他紧跟着小溪向前走,一往无前,最终便见一大不大的林子,上面布满了乌黑饱满的果实,竟有光泽闪出,而地下也有大量乌杏果,但是与植株上的一比就是天然之差,想必都是些萎央的果实落在了地上。 “果真没令我失望!” 林元已经迫不及待了,拿出怀中的布袋就开始忙活起来,这样一来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反正这乌杏果的生长乃至成熟期短,这次全部摘完,过几个月乌杏果又会布满整个枝头。 一片不大的林子都是乌杏果的植株而且比那片山坡后的还要多出许多,半个时辰左右,他便装满了整个布袋,这次是大丰收,不用数他就知道至少有八百枚,背在身后还是有点份量。 林元心里美滋滋的,转身正要走,忽然远处一阵轰鸣惊住了他。 “这是?” 他的眼中闪过片刻迟疑,随后稍一跺脚,还是决定去查看一番。好奇心驱使,越接近目的地越是好奇,即使是深感恐惧。 林元对自己说,只是看一眼,看一眼就走,绝不流连。 逐渐靠近轰鸣声,寒气袭人,他本能的颤抖了下,赶紧蹲了下来,倒吸了口凉气。 只见原本的小溪被冰冻住了,其上站着两人,一位光膀大汉,双臂持开上面闪着青黑的光芒,另一人倒是令他无比惊讶,竟是茗绾,她手持一柄晶莹剔透的小剑,丝丝白气从小剑周围扩散,其下的小溪一点点的被封住而后渐渐延伸。 两人神情冷漠的盯着一根左右扭曲的冰柱,不对,林元黑着脸小声道:“又是一条蛇?” 竟是全身晶莹,立着身子,泛着银光,似乎也是金属般的光泽,就连蛇芮也是晶蓝,有意无意的向外探出,似在挑衅。 他很好奇,下一刻,茗绾动了,右手往外翻转,法力向里涌去,轻轻往上一挥,一道白刃斜向下劈下,落在冰上砸出了个大窟窿。紧接着往前一拉扯,竟是一道道粗大的冰锥向前掘进,大约十几道冰锥,一道比一道粗大锋利,顷刻之间便到了冰蛇跟前。 冰蛇有恃无恐,长尾猛然探出,直接迎上了盛气凌人的冰锥,就在冰尾将要接触到冰锥的一刹那,茗绾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一声低喝,冰锥没再向前掘进,而是向上猛地一蹿,暴涨数寸高化而为了一堵冰墙。 冰蛇无惧,还是洞穿了冰墙,却恰好有短暂的几个呼吸时间遮挡了视线。 光膀大汉一声冷笑,青黑光芒越发的精湛,仔细一看却成了细小的丝线在手臂上环绕,五指摊开,大汉的气息暴涨,越发的骇人。 下一刻,大汉一个跨步,右拳从天而降径直打在了冰岩的蛇头上,一声凄厉的惨叫惊住了林元,他哪里还敢多呆,大气敢不敢出的跑了。 茗绾皱了下眉头,瞥了一眼林元逃走的方向,倚剑击向了冰蛇。 林元背着布袋,利用法力赶路,一刻都不敢停留。这两人以及冰蛇的修为都高于他,尤其是那光膀大汉,气息暴涨之后竟然高出了冰蛇的修为,确实骇人。 冰蛇释放的气息乃练气三级左右,面对两个练气二级的人类本就是有恃无恐,然而真正无所畏惧的却是灵甲门两人,这确实不得不让他感到惊讶,惊讶之余却深感恐惧,要是被发现了只有死路一条。 “茗绾,这岩晶蛇真是自不量力!”大汉背着手憨厚的笑道。 “哼,一级中阶也敢逞凶,活该!” “把妖核取出来吧!” 大汉应了声,一拳击向了蛇头,岩晶四分五裂,连带着一颗蓝色的圆珠化为了粉碎。 茗绾黑着脸走了,只留下光膀大汉一脸愕然。 “怎么就粉碎了呢?” 第二十三章 返回 从山谷至山洞后没多长时间,天就黑了下来,林元只好栖身于山洞里,等到明日一大早便出发。 回到山洞他才猛然记起,林元对那光膀大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那次方明前来抢劫灵石,带来了三个跟班,其中一个也是光着膀子,只是他前后两次的变化太大,以致于林元一时间没认出来。 第一次见他时,大汉的上半身是黄褐色,就像是长年劳作积累下来的样子,而后听别人说起,他与茗绾几人一起突破至练气,晋升外门弟子,他也没想太多,这是别人努力下来的结果。直到现在看到他时,林元惊讶无比,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也许是因为功法的原因,法力涌动时,全身竟然闪着青黑骇人的光芒,身体的肌肤颜色也从黄褐色变为了古铜色,不再是一副中年汉子的颓然模样,反而多了丝义气迸发的坚毅感觉。 “灵甲门的底蕴果真深厚,其功法竟然能暴涨修为,击杀练气三级的妖兽。”林元沉吟的自言自语,他想自己无论无何也要去造化阁寻找几门高深的功法或法术,也不至于差点被条黑蛇赶尽杀绝。 反观茗绾师姐,首先是那把晶莹剔透的亮蓝色小剑,只有一寸长,但是散发的寒气却能冰封溪流,这把剑绝对不凡,应该是柄法器,至于品级,林元无法估量。 看似随便无意的挥了几下小剑,那溪流化为冰层竟然在她的手中形如玩物,能够变成她心目中的样子,像这样炉火纯青的掌控冰层除了修为足够以外,还需要对冰的契合达到一定程度。 他想,这绝对不是茗绾的真正实力,冰锥化为冰墙,转瞬之间由尖锐凌厉的攻击变为了最薄弱的防御,给冰蛇造成了视觉错误。它轻松的便化解了茗绾的攻击,得意之时,雷霆打击瞬间而至,冰蛇还没反应过来,大汉的右拳犹如一座巨山压下,霎时就被重创。 “这么凌厉的功法应该是内门弟子的待遇吧。”林元心里暗叹一声,顿时燃起了斗志,便把这两人的事抛在了脑后。 “已经过去两天了,还有接下来三天时间,一定要万般小心,前面的那片森林可不平静。”林元思量了许久,决定还是原路返回,虽然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因素在里面,但是他却无可奈何,只有这样。 进出森林的路不止一条,但是只有一条他熟悉的,万一别处的威胁比前面的这片森林的威胁还要大的话就不得了了。 林元心情复杂的看了眼玉佩,便开始修炼了。 第二天东方泛白,一个身影跨步之间便闪出了山洞,背着个布袋。步伐却很轻盈,法力加持下的双腿飞快的跑着,纵身一跃便跳上了树梢。 他得与时间赛跑,早一天回到门派,早一分安全。 森林里透着寂静,与他刚踏入时一模一样,没有多大变化,地上的那条血痕依稀可见,由此便可得知当时的重伤程度。 林元眯着眼睛向前眺望,片刻,换了个方向继续前进,特意绕开了黑蛇最后出现的地方以及自己与赤红野猪激战的地方。 一天后的下午,一条看不到边际的藏青色石阶向上延伸,其上一位少年步履艰难的向上走去,一身长衫破破烂烂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左衣袖以去掉大半,下膝盖段已经镂空,俨然一副落难者的样子,非常狼狈。 此人就是赶了一天半路程的林元,他白天出发,夜晚就则良木而栖,有了上一次的经历,他夜晚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老老实实的待在一处地方动也不动。 就这样果真有效果,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所有奇怪的地形与一些温和的妖兽,像什么蓝色的兔子、青色的狼、黄绿相交的蜥蜴等等,真的是令他大开眼界,同时也让他感觉非常好奇,林元想,回去以后一定要把这些关于妖兽、阵法、禁制、功法的疑惑弄明白。 他从血月森林出来,之后进入了他最开始寻找乌杏果的那片护山林里,然后直奔甲山,终于在快接近黄昏的时候赶到了问道路。 因为快到了黄昏,主干道上的人很多,前一段路大多是杂役弟子,林元穿的破破烂烂,背后还背着一个大布袋,但是隐约之间还能分辨出是青衣弟子,到没有人敢露出嫌弃或疑惑的表情,纷纷让开路来。 分叉之后继续往上走,人就很少了,基本上都是外门弟子,偶尔见一两个都会露出不屑的表情,嗤之以鼻。林元无动于衷,一脸漠然的继续向执事堂走去。 “师兄,我的任务完成了!” 林元走到光幕前,对着那位接待他的师兄施了一礼,轻声叫道。 那位青年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总觉得他是杂役弟子,“嗯......你是那位接的采摘乌杏果任务的师弟吧?”青年惊呼道。 “正是师弟!”林元微笑的回答。 “那你......怎么这样了?”青年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不可思议的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还是先交完物品后再说吧!”林元一脸苦笑,卸下了身后的布袋。 青年反应过来,连忙道是,接着带着林元走向了一处房间,“想必你就是给这件事耽误了吧,今天是最后一天,你看马上都要关门了,我都为你捏了把汉,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了呢!” “嗯?不对呀,我才用了四天,明天才是最后期限呀?”林元疑惑的解释道。 青年顿了顿,回头看了他一眼,轻笑道:“师弟,怎么受了点苦就犯糊涂了,你已经出去五天了!” “啊?”林元愕然地怔在了原地,青年拍了下他的肩膀微笑道:“没事,都过去了,在门派多下点功夫,以后再出去报仇。” 林元苦涩的点了点头,只听见青年又继续说道:“像你这样的人我都见多了,下山时自信满满,有幸回来时一言不发,说不出的成熟,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看开点吧!”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青年停了下来,敲响了房间门。 “洪执事,有一外门弟子来交任务。” 里面传来了中年人的声音,青年示意他进去。 “你倒是会选时候,我刚要入定修炼你就来了。”中年人略有不悦,漠然道。 林元皱着眉,平静的回答:“有劳执事,弟子叨唠了!” “腰牌?” 林元恭敬递上,中年人拿着按在了空白的书页上,顿时光芒一闪,空白的书页上竟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金色小字,他隐约之间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难怪如此急躁了,原来是最后期限,东西呢?”中年人似乎理解的林元的做法,淡淡道。 “在这,烦劳执事检查!” 洪执事神识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便释然了。 “一共八百一十七枚乌杏果,是否全部交纳。” 林元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答是。 “一百枚二十八个贡献点,十七枚约六个贡献点,一共两百三十枚贡献点,有无异议?” “执事法眼,怎有意义。”林元恭敬的回答。 “嗯,你退下吧!”也许是林元的态度好的过分,洪执事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一挥衣袖将腰牌还给了林元。 “是!”林元激动的应了声,就连布袋在内的乌杏果已然不见了,他小心翼翼的接下了腰牌,如同圣物般的揣进了怀中,轻轻的带上了门。 “一个练气一级的外门弟子竟然能够弄到如此多的乌杏果,不简单呀!”洪执事喃喃自语,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道声谢后,林元直奔南潭而去,他知道了那位青年名叫许风,林元顺便把自己的名字也告诉了他。 一路上他感慨不已,原来自己在山洞里整整疗养了一天一夜,并非只有一个晚上,不过总体来说,云雾的疗伤效果还是非常可观的。幸好自己争分夺秒,白天一刻不停的赶路,否则任务就完成不了了。 “林元,外门弟子,年龄十五,两百三十个贡献点” 这一晚,林元睡得很安逸,竟然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第二十四章 调查 太阳依旧从东方升起,林元伸了个懒腰,精神力充沛,换了件全新的长衫,透过流水,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 一扫阴霾,他的嘴角慢慢的扬起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庞尽显稚嫩,两只细眼炯炯有神,似有光芒闪动。 片刻之后,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打算静坐会,总结下与赤红野猪激斗的过程,之后再去造化阁、奇珍阁、异宝阁等,他迫切的需要灵石。 与赤红野猪激斗的过程很长且基本上都在闪躲,因为这头野猪根本免疫火球术,而且林元也没有对付妖兽的经验,最后无意中发动了地刺术,这才找到了野猪的弱点,一击之下才将他赶走。 然后是一段悲凉的经历,他只有把泪水埋藏于心底,等到有实力之后再去报仇。 火球术已经能够熟练掌握了,只是恰好碰见了一头克制的妖兽,所以施展不开,灵甲功还有待提高,这次灵甲功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有可能就是因为多了层灵甲,黑蛇一击之下才是重伤并没有立刻死亡。 总的来说,他还需要提升自己的修为,争取多学几门像样的法术护身才行。 林元正在思考,突然一顿,眉头紧皱。 门外传来了冷漠的女声,“林元师弟可在,出来见我!” 林元闻声,打开了房门,眼前突然一亮,惊讶的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师弟林元,见过叶师姐!可有什么事吩咐?” 来人赫然就是和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叶师姐,此女摆了摆手,淡淡道:“吩咐谈不上,奉师命询问几项事宜。” “师姐请讲?” “身世、年方几何、入门几年?” 林元楞了一下,不假思索道:“大元国小王爷,年方十五,入门将近一年。” 叶师姐听完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大元国...” 他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轻声说道:“师姐,可有疑问?” 叶师姐一挑眼皮,仔细瞧了他一眼,“我们可曾见过?” “额...”林元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他会问这个,稍有迟疑后赶紧回答道。“见过,我曾在执事堂远远瞧上一眼。” 叶师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自从李秉晋升外门之后,你们可曾有来往?” “没有!” “当真?” “嗯......绝对没有!”林元脱口而出,“自从李哥晋升外门之后,就杳无音信,我们再也没见过面了。” “好,师弟告辞!” “行,叶师姐慢走!”林元不卑不亢的微笑道。 她刚走两三步,顿了顿,平静的说道:“李秉死了!” 说完,青光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留在原地的林元瞳孔猛然一缩,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了,几个月前的杂役生活顿时浮现在了脑中。 这个字眼几个月没有被提及,他都准备将这两字永远埋藏心底,如今浮现,思绪满天飞。 虽说李秉晋升外门后并没有惠及他什么,但是与他同住的一个月的时间里,林元感觉李秉还是真心真意对他的,没有半点虚假,至少告诉他了许多修仙常识,将他引上了修仙的大门。 现在一听说李秉死了,这太突然了,林元脸色不太好看,急忙带上大门后,直奔执法堂而去。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死去,都会有个原因,而执法堂其中一个任务就是调查这个原因的门派组织。要是杂役弟子死去,门派基本上是不会管的,外门弟子呢则是执法堂调查一番后再做决定,而身份最高的内门弟子,长老都会亲自调查。 执法堂的建筑与其他的建筑截然不同,只有一片院落,并不是阁楼,也是着朱红大漆。大门紧闭,不见一人进出,远远看过去就让人望而生畏,不寒而栗。 “执法堂!”林元默念了声,轻声朝里面叫喊。 “弟子林元,求见二长老!” 半晌,大门外与大门内都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只有林元内心的一个声音在久久回荡。 “该死,我的身份似乎不够看,这下怎么办?” “弟子林元,求见......”他重重的施了一礼,话到一半,门吱的一声便缓慢打开了。 只见一位蓝衣弟子站在了他的面前,面容沧桑,中年模样,却说不出的威严。 “师兄,师弟林元,求见......”林元刚开口,就被此人无情的打断了。 中年人神情冷漠,不耐烦的说道:“有什么事快说?” “师弟想知道李秉的死因?”林元无奈的说道。 “此事你不必知道,走吧!”中年人一口拒绝了他,无情的赶他离去。 不得到答案,林元岂会甘心离去,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李秉乃师弟昔日好友,如今不明不白的死去,我岂能坐视不管。” 中年弟子一声冷哼,环抱双手于胸前,不悦的说道:“笑话,我执法堂办事怎会让他死不瞑目!” “对,那死因呢?”林元抬头直视着蓝衣弟子。 中年人撇了撇嘴,不屑的笑了笑,眼神赤裸裸的对上了他的眼睛。顿时,一股威压席卷全身,林元不自觉的颤抖起来,牙齿打着寒颤,显然,蓝衣弟子施压了。 耳边传来阵阵嗡嗡声,竟有点失聪,隐隐约约只听见中年人说道:“执法堂的事,你管不着,给我滚!” 片刻,一阵清香无意识的钻进了鼻孔里,林元仿佛松了口气,后背湿透了,抬头一看,竟是叶师姐。 他朝叶师姐感激的笑了笑,只听见她漠然的说道:“徐涛,奉师尊之命,我要带他过去!” “师尊!”中年人别有用意的看了林元一眼,径直走开了。 “跟我来!”叶师姐瞥了他一眼,率先走了,林元只好快步跟上,随后,大门啪的一声陡然关上了。 “原来他就是徐涛,看来内门不只有一位姓徐的,那位徐师兄还另有其人。”林元在心底暗道。 走了不一会,叶师姐就带林元来到了一处房间内,平静的看着他。 林元怪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师姐,你不是说二长老找我.......” “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啊!”林元吃惊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见叶师姐又继续说道:“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他的死因?” “嗯.....怎么说呢?虽然毫无瓜葛,但是我待他如兄长,心里有个强烈的意识就是要弄清楚他的死因,为什么这么坚决,我也不明白。” 叶师姐眨了下眼睛,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不要怪徐师兄的态度如此坚决,关于李秉的死因,长老乃至门主都下令保密!” “什么?”林元惊讶的叫出了声,皱眉道:“难道李哥的死牵扯到了什么?” 师姐狡黠的笑了笑,弄得林元涨红了脸,“李秉的尸体还在,你想看一眼,或者是想知道死因,还是先提高身份吧!”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李秉的死似乎触及到了什么,会是什么呢?他目前无从得知,而且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便是即使现在得知了也无能为力。 第二十五章 贡献点 森严漆黑的造化阁依旧矗立在祖殿之后,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变化,犹如一潭死水,就算有人来也不会掀起涟漪。 一位少年站在大门前,恭声朝里面叫道:“弟子林元,求见四长老!” 声音轻飘飘的传进里面,许久才听到回声,还是以前一般,吱了很长的时间,厚重的大门才完全大开。 但是当你踏入后,此门却又如同一张纸一般,轰的一下陡然关上,凭谁都会哭笑不得。 白须老者眉头一挑,淡淡道:“是你呀,小子,怎么又来了?” “弟子下山去完成一个任务,心里产生了许多疑惑,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于是我就来了!” “哦,你去血月森林了?” 林元点了点头,微笑的看着老者。 “看你这满面春风的,又没缺胳膊少腿,定是得到了许多好处。”老者捋了把胡须眯着眼睛笑着。 确实,林元就是一个不懂的隐藏的人,一丁点东西都会表现在脸上。 “都遇到了些什么问题?” “额......”林元思考了片刻,沉吟道:“妖兽,阵法。” 老者似乎来了兴趣,也叫林元盘坐下,就像很长时间都没聊过天一样。 “能同我说说吗?” 林元稍微楞了一下,连忙应声,有这样一个的高深修为的人为自己解惑,自然是求之不得。 他当即说道:“遇到了一只赤红野猪,并且同他激斗过,险胜。”林元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庞微烫。 “是不是全身赤红,獠牙黑色,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林元一听好像就是这样,连忙点头。 “岩铁猪,一级下阶妖兽,相当于人类练气初级的样子,全身赤红像覆盖了珊瑚岩一样,獠牙像金属般坚硬锐利,通常被人碰上只有任人宰杀的份。” “任人宰杀?我没这么残忍!”林元厚着脸皮的说道,为了不让自己在长老面前丢脸。 “哦......”长老故意把音调拖得很长,一眼就看出来了,也没有点破,一脸和煦的看着林元。 “我放它走了,结果还是被一条通身漆黑的怪蛇给吞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长老立马捕捉到了。 白须老者瞳孔陡然一缩,脸色大变,惊讶道:“黑睛蟒” “额......”林元不明所以,反正很可怕,好像是这么回事,只得下意识的点头,看来这条黑蛇不简单呀,他暗道。 “黑睛蟒......”四长老喃喃自语说了很多遍,接着便恢复了神态,“看来你确实要补点关于妖兽的常识了,这样吧,你进去往左走,就有一捆关于妖兽、一捆关于阵法的玉简,至于你还需要什么,自己找吧!” “多谢长老!我可否在问一个问题?”林元道了声谢,又冒昧的说了句。 此时老者的神态变得非常冷漠,似乎自从听见“黑睛蟒”这三个字后,就想走了,显然有点嫌弃林元了。 “说?” “此阁中可有暴涨修为的功法?” “笑话,暴涨修为,要是有这类功法,我们灵甲门岂不是要逆天了!”白须老者轻蔑的笑道。 林元一怔似乎懂了,又接着问道:“那有关雪花、冰封之类的功法呢?” “你从哪里听来了?”长老脸一黑,冷冰冰的问道。 林元一惊,骇然之下赶紧低头,谨慎的说道:“我听别人说起,叶师姐修炼的关于绿叶的功法,我就想.....” 老者犹豫了好大会,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漠然的说道:“叶倾修炼的乃木属性的功法,造化阁大把都是;至于你说的雪花、冰封之类的功法却是妄想,先不说有没有,光是这修炼人的体质必须是单一的冰元根,不然就算是修炼也只能发挥出皮毛而已。” “单一的冰元根?”林元又听见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字眼,不禁想起了老者最开始同他说的话。也是,四长老同他说过的属性灵根中冰属性是极其稀有的灵根,而且女性拥有比男性拥有更胜一筹。 “冰封的功法没有,却有法术,不过以你的资质.....”话到最后,长老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接着消失不见,耳边传来一句话。 “速度!” 林元一惊,赶紧按着记忆中的路走去,他的内心已经惊涛骇浪,茗绾与光膀大汉绝对不凡,不过此事只能先放一放了。 进入大厅后直接往左走,木架的每一层都放满了典籍或玉简。 “咦?”他发现了一个现象,走近一看,确实如此。长老说的左边的木架上,上面的典籍乃至玉简都蒙上了大量的灰尘,而反观后面的典籍玉简就是天壤之别,干干净净的似乎用法术经常打扫。 那边放的是功法、法术,这边会是什么呢? 林元随便拿起一本,拂了下上面的灰尘,典籍封面上的四个大字立刻呈入眼帘。 “门派纪实” 他粗略的看了几眼,上面记载了门派建立之初到如今发生的一些事,和经历这些事的人,拿起后便没再放下。 “这是?”林元从第二层抽出一捆玉简,也是大量灰尘,他打开后将神识探入其内,脸上不动声色的露出了微笑。 “妖兽通鉴!”想必这就是长老口中所说的关于妖兽常识的玉简吧。 “那还有一捆呢?” 林元从第三层抽出几个看看,又从第二个抽出几个看看,都没有发现长老所说的关于阵法的玉简。 他找了个遍,最后在第一层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本书页泛黄,满是灰尘的典籍,上面依稀可见四个金色小字。 “阵法初解” “应该就是这捆玉简了!”林元喃喃自语,又寻到了一捆感兴趣的玉简,之后又到法术那边的木架上拿了一捆玉简。 “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天壤之别,一边是凌厉的攻击法术对自身的实力都有很大帮助,另一边全是心得、辅助之类的玉简,也难怪会有差距了。” “妖兽通鉴、阵法初解、门派纪实、地理封国,驱物术。”长老看着林元怀中各类典籍、玉简,神识一扫全都默念了一遍。 “有意思,一共十四颗灵石。” “那贡献点呢?” “哦,十二个贡献点!”四长老老者一捻胡须,淡淡道。 也许是老者自己思索了许久,心情渐渐平复,语气也彻底恢复了,一脸笑意。 四长老轻叹一声,平静的说道:“这么多典籍玉简,可有的你慢慢领会了。” 他将腰牌还给林元,神识扫过,林元惊了一下,“只扣了十个贡献点。” “多谢长老!”林元施了一礼,便往回走了。 他不禁想到了“黑睛蟒”,就是因为这个字眼,四长老的神情态度乃至语气都发生了多次转变。林元只说了一条黑色怪蛇,老者便脱口而出“黑睛蟒”,看来长老心底还有一个心结,定于这“黑睛蟒”有关。 现在林元回想起来,脑中多了个疑惑,“只是那条黑色怪蛇会是黑睛蟒吗,毕竟我只说了通身漆黑的怪蛇。” 林元摇了摇头,朝着南潭走去,前面是什么阁就去什么阁。 第二十六章 奇珍阁 站在奇珍阁的大门前,林元百般不愿,他本意是想去异宝阁的,两百多的贡献点,他有点坐不住了,而且,没有灵石,他的修为停滞不前。 五本典籍或玉简只要了十二个贡献点,那么这两百多个贡献点无疑是笔巨款,林元心想。 虽说每次在祖殿与南潭之间往返,都要经过奇珍阁,但是都没能仔细观察过,只是马马虎虎的扫了一眼,这一次驻足停留在大门前,丝丝清香瞬间扑面而来,似乎是浓郁的药香味。 平地而起的阁楼,身披红色外衣,高高悬挂的匾额上似有灵气流动,三个硕大的金字写着。 “奇珍阁” 里面疏疏落落的没有多少人,林元一进入,也没人注意他,都在自己看自己的。木桌前是一位蓝衣女子,正在出神,时而唉声叹气的,看样子似乎是最近运气有点背,也不招待前来询问弟子。 此女子非常清秀,只是脸色颇为哀怨,不知道是为什么发愁。 林元顿了顿,眼前的这位女子应该就是这个大堂的主事的,他略有迟疑,便走上前去。 他施了一礼,轻声叫道:“这位师姐,师弟想买点丹药!” 女子慢悠悠的回过头来,立刻板起了脸,冷漠的说道:“买药自己看,炼药上二楼!” 说完,她又恢复了刚才的神情,好像林元得罪过他一般。 林元很纳闷,却是不敢接着问她,毕竟身份悬殊,他可不想真的得罪一位内门弟子,要不然可有的受了。 女子身后是一个光幕,大家都是盯着光幕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林元于是也跟着效仿。 将神识探入光幕,琳琅满目的全是瓶瓶罐罐,其底下跟着也贴着标签,林元从上自下的看着,有普通疗伤止血化毒之类的丹药,辅助修炼以及加快修炼速度的丹药,和恢复法力之类的丹药,甚至还一些专门提供给妖兽的丹药,乌杏果也在内。 “咦?”林元神识仔细扫过,生怕自己看错了一般,“竟然还有毒药?” 他轻笑一声,丹药也分等级,分别是低阶、中阶、高阶。“先从低阶简单的疗伤化毒类的丹药看起吧。” “低阶下品、凝血膏一瓶,三个贡献点” “低阶下品、血阴丹一瓶三粒,十一个贡献点” “低阶中品、化兀丹一瓶三粒,三十二个贡献点” ...... 林元自顾的摇了摇头,他有云雾疗伤,而且效果极佳,根本不需要什么疗伤的丹药,所以也就粗略的看了下,没在意许多。 接着往下看,就来到了恢复法力类型的丹药,这也是他较为在意的丹药。因为玉佩有个弊端,一个人外出历练还行,直接吸收青烟即可;但是万一必须要组队外出,大家相继恢复法力,自己总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吸收玉佩里的青烟吧,但是如果不利用,恢复法力的速度又太慢,于是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外物了。 “低阶下品、补气丸一瓶三粒,十一个贡献点” “低阶中品、溢馨酒一瓶两合,十七个贡献点” “一颗下品灵石、两个贡献点,一颗中品灵石、五百贡献点,反之亦然” 看完这,林元已经做好决定了,“原来灵石也分等级,下品灵石如此便宜,中品灵石便成了天壤之别,那上品灵石呢?” 他无法想象,恐怕会是一个天价,但是灵石如此好用,岂会不凡,既可以用来吸收灵气以供恢复法力,又可以用来修炼提升修为。 林元此行的目的本就是为了灵石,既然找到了答案,下面的其他丹药也只是粗略的了解了下。 像什么辅助修炼的“夲益丹”,一瓶三粒,四十七个贡献点,还有其他的一些辅助修炼的丹药,只是价格不菲,知道下就行了,至于那些专门提供给妖兽的丹药,林元索性没看了,自己都吃不起丹药,哪里还有丹药给妖兽吃呢。 “提升修炼速度的丹药?”他倒吸了口凉气,不禁想道,“还有此类丹药,那还不直接媲美灵石或者说更盛一筹,这倒可以换一瓶回去试试看!” 林元将神识退出光幕,恭声对仍在神游的女子说道:“师弟想要一瓶补气丸,一瓶夲益丹以及五十颗下品灵石。” 女子立着身子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说道:“一百五十八个贡献点。”话音刚落,桌子上顿时出现了两个白色的瓶子以及一个灰布袋,同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聚集在了他身上。 此时蓝衣女子伸出右手,向他昭示着,并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林元会意,直接将腰牌递了过去。 之后扫了一眼,便还回了腰牌,女子不知为何变得满脸笑意,正眼瞧着他,打趣道:“许久都没见过如此爽快的师弟了!” 蓝衣弟子的一句话颇有意味,其他人好像听出了什么,脸庞微烫,很是不好意思。林元的脸也红了,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女子的话中略带风情,他清咳了两声,在女子眼皮底下拿走了自己换来的东西。 现在林元的胸口臌胀,里面揣着一个腰牌、一枚玉佩、两本典籍、四捆玉简外加上两个玉瓶,手中也提着一个小布袋,俨然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他这个样子可把女子逗乐了,哀怨一扫,呵呵笑道:“师弟,我劝你还是早点换了储物袋吧!” “储物袋?是装东西的吗?”林元不解的问道。 “正是,跟你说也不明白,等你有了自己体会吧,就像这样子的。”女子迟疑了一下,摘下了腰间的黄褐布袋,朝着林元扬了扬。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脑海中闪过自己见过的各色各样的布袋,像李之仁的白色锦袋,叶师姐的青色锦袋等等。 “师姐,那师弟我就先告辞了!” 女子微笑的应了声,只见林元刚走两步便回过头来,轻声笑道:“师姐,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语闭,一溜烟的跑走了。 蓝衣女子两颊绯红,伸着脑袋紧盯着门口,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片刻,方才回过神来。 他们两人的对话挑逗着周围人的神经,个个都是面带羡慕,小声地嘀咕着。蓝衣女子嘟着嘴,眉头一挑,淡淡道:“你们看了这么久,想好要什么没有?” 所有人顿时都不在说话,耷耸着脑袋再次盯着光幕继续寻找或思量着,有一个厚颜无耻的中年人慢悠悠的说道:“还没想好!” “哦......” 砰地一声,女子芊芊细手猛地一拍桌子怒吼道:“给我滚!” 此人脸色阴沉,灰头土脸的溜走,而后,一位瘦脸青年闪了进来,脸色非常好看,竟有多种颜色。 第二十七章 林元抖动着肩膀,手提着小布袋,扭动着身躯缓慢的向南潭走去,其样子非常滑稽。不过外门以上的弟子大多以修炼为重,路上遇见的人很少,偶尔见一两个男弟子只会羡慕的瞟上一眼,或者是嗤之以鼻,就好像看不得别人比自己优秀一般,而其中夹杂的女弟子则都是掩嘴而笑,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与长舌妇无异,一脸嫌弃。 他并不在意,面无表情的向着瀑布尽头走去,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等待着他,林元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血液流动的速度也在变化。 往左拐进入一片山谷,他没仔细看,一个青衣弟子从他身边快速溜过,低着头,似乎很害怕被别人看见一样的。他很好奇,却也没多想,正所谓事不关己,己不操心。 林元自顾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突然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跑过拐弯处向前眺望,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身影好像在哪见过?”他皱起了眉头,挥掉了脑海中的身影,“也许是我想多了!”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林元走得很慢,心里好像有心事一样羁绊着,却怎么也不肯定不了。 “他脸上有东西?”林元自言自语的说道,接着又猛地摇了摇头,喃喃道:“不对,不对,看错了,是我看错了。” 好不容易推开大门,他放下手中的布袋,心里疙瘩了一声,眉头却紧皱,小声的嘀咕道:“方明,是方明!” 林元赶紧拿出怀中的典籍以及玉简,然后顺着祖殿的方向,一路狂奔。 眼看着一青色身影闪进了奇珍阁,一个侧脸,林元怔在了原地。 “师姐,我想要换......解毒的丹药。”青年左右瞅了瞅,沉默了片刻,朝着蓝衣女子谨慎的说道。 还没等他说完,蓝衣女子便打断了他的话,“买药自己看,炼药上二楼......”女子瞳孔一缩,立直了身体,眼中闪过片刻迟疑,最后还是一口气说完了自己说了上千遍的话。 “你中毒了?”女子皱眉道,不禁想起了什么来,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是的师姐,在下修炼取巧,误将还未炼化的煞云芝食用,这才导致毒瘴入体,幸亏我发现的及时,想用法力将其逼出,谁知修为浅薄,稍有差池将其逼至了脸上,这才...这才...”青年声音哽咽,脸色阴沉,再加上其中夹杂的青红,说不出的怪异。 蓝衣女子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脸色这才有所缓和,轻蔑的笑道:“煞云芝?亏你想得出来,以毒瘴入体,提炼其中的毒素沉入丹田在转化为自己所用,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你区区练气一级就想完美的掌控毒气,天真!” 青年很无奈,死死地看着女子,在心底暗骂了声,接着又恢复了神态,强颜欢笑。 “师姐教训的是,请问有没有这种解毒丹药?” “有,自己看吧!”蓝衣女子退到一边,不再理会他,临走时还不忘看了他一眼,自言自语道:“煞云芝......应该不是那种吧!” 青年神识往光幕上一扫,一下子便找到了自己想要到的东西,顿时松了一口气,欣慰之余同时又叹了声气。 欣慰的是解毒的丹药大把都是,失望的只是因为贡献点太多,手上一时间还凑不出来那么多,“三十二个贡献点?”青年努了努嘴,心里的念头有点松动了。 “修炼之人会害怕低级的毒瘴吗,罢了罢了!” 青年稍有迟疑转身就要往回走,也没同蓝衣女子说声告辞。 女子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头也没抬的说道,“修炼之人倒也不用惧怕这低级的毒樟,只是你身体的状况......难得说...” 青年一怔,还是硬着头皮就要往外走。 此时从外面闪进了一位少年拦住了青年的去路,他楞了一下,就想绕过去,紧接着少年也跟着移动脚步,似乎是变着法子不让青年走。 青年脸色一沉,不悦的说道:“这位师弟有事吗?为何挡我去路?” 少年的眼睛始终放在此人的脸上,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微笑道:“怎么了,师兄你不记得我了?” “嗯?你是?”青年瞳孔一缩,似乎在努力回忆,但是记忆中好像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我们见过吗?”瘦瘦方方的脸庞露出阴阳怪气的笑容,一身青衣略带点修仙之人的气质,语气也随着来人地位的变化而变化着。 此人赫然就是几个月不见的方明,只是他此时的脸上多了丝颜色,白面书生褪去了原有的气质,显得有几分颓然,青中带红,十分怪异的感觉,就像是陈年累积而成的,可是几个月前都是白白净净的,这不由得让他疑惑起来,难道是中毒很深的缘故。 方明忘却了该有的硬气,似乎被什么磨灭了,永远是低着头,低人一等的感觉,只有在受到惊讶时才会下意识的抬头,然后又是一阵沉寂,说不出的落寞。 他之所以急着赶来查看,就是为了仔细观察他的脸庞,不过主要还是观察其脸上的颜色,这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李秉脸上的颜色,从第一次见面时的紫红,到最后一次见面时的紫红,就是不知道他离世前脸上是否也好了,还是...... “难道他也是中毒?”林元大惊,惊慌失措之下急忙跑来查看。 “方师兄,怎么不记得我了?”他施了一礼,淡淡的说道。 “哟,你认识我?” “在下林元。” 方明眉头一挑,似乎记起来了,一声冷笑:“哦,是你呀,几个月不见就晋升外门了!” “还是要多谢你,要不是你没拿走那两颗灵石,我也不会有今天。”林元想了想,确实如此,要是没有那两颗灵石,他不会发现玉佩的功效,也许还在半山腰载怨载道。 方明略有迟疑,似乎还真是这样,这才打趣道:“师兄说过要照顾师弟的嘛!” 林元不想跟他废话,直接进入了主题,语气一转严肃道:“好,既然如此,那瓶化兀丹就当是我给的报答,只需要师兄说一下误服阴云芝的经过。” “这......”他听林元说了一大堆,只将注意力放在了“化兀丹”这三个字眼上,“化兀丹......”方明又默念了几遍,确实,他太需要这瓶化兀丹了。 方明就是感觉到了身体每况日下,所以才到这奇珍阁换取解毒丹的,只是,“误服阴云芝这样丢人的事我怎么好详细的再说一遍呢?” “嗯......”林元沉默了片刻,凌眼说道:“你见过李秉没?” “李傻子,我倒是见过他一次,他脸上的红肿似乎还没有消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丢了修仙者的脸!”方明不屑的说道。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淡淡道:“这样吧,我只听一个大概,化兀丹就是你的了。” 方明一咬牙,似乎下定了决心,释然的说道,“行,我在南潭等你!” “师姐,麻烦了!”林元微笑如风,一番客套后,换取了一瓶化兀丹,然后在蓝衣女子犀利的眼神中快步离去。 第二十八 方明的心思 “什么,你不是误食煞云芝?”林元听完方明的一席话,惊慌失色之下,立马蹿起身来。 方明身体猛地一震,迟疑了片刻,似乎没有料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巨大,忽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神情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这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怎...怎么啦?” “也就是说你不是中毒?”林元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别处,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却是中毒,只是过于蹊跷,我明明食用的是已经炼化的煞云芝,却还是表现出了与食用未炼化的煞云芝相应的症状,而是更为厉害。”方明唉声叹气的说道,表情异常严肃,就像半只脚快踏入棺材的人,可是他除了脸色有点像之外,就没有其他了。 “哦,怎么个说法?”林元眉头一挑,来了兴趣,但是似乎与李秉的死毫无关联。 他侧身转了过来,想来方明近几个月的经历似乎一点都不必林元差,而且他正好想要诉说。 “这个......”方明做出了个难为情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方便说。 林元看出来了,轻轻抿了口茶,也不着急,淡淡说道:“既然方师兄不方便说,师弟我也不勉强,只是你这个脸上的青中泛红实在怪异,如果不是因为中毒,那么急需要一个良好的解决方法,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这......”方明又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天,然后一跺脚,下定决心似得咬牙说了出来。 “罢了罢了,修仙之途也许正是这般吧!” 瘦脸青年仰天长叹,一时间好像看开了许多,他凝神说道。 “我也是出于无奈,自从我晋升外门后,修炼一直未果,修为没有丝毫的进展,反而还出现了一丁点的极端反噬效果。”方明眼中透出一丝落寞,甚至还有些许惨笑。 方明瞥了一眼,见他很是疑惑,这才淡淡说道:“极端反噬效果我也是听张师兄说的,当自身的修为许久都不曾见涨时,而体内的法力又经常因为没日没夜的修炼而透支,时间一长,就会出现灵海缩小的症状,到时候法力的限度自然而然的就减小了,正因为如此,我现在都很少修炼了!” 林元沉默不语,听他的弦外之音,似乎更多的是自身悲苦。他联系到了自己,好像因为玉佩的原因,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个无底洞,只会肆无忌惮的吸收神秘青烟,至于灵气,林元淡然一笑,就无所谓了,所以他到不担心极端反噬的情况。 “也许是我资质太差,入门将近十年,方才挤出头,在张师兄的许诺下,这才勉强晋升外门,然后随之而来的雷霆打击让我惊慌失措,不甘心如此的我,只好到处寻找办法!” “不难打听,想要修炼速度快的一条捷径,无疑是利用灵丹辅助修炼,而被大家传呼其神就是夲益丹。”方明的眼中透出的几乎是狂热,是那种对灵丹的渴望,以及对实力的神往。 “夲益丹?”林元顿了顿,似乎在哪里听过,瞳孔一缩,轻吐道:“四十七个贡献点,这真的好用吗?” 此时的方明面孔大面积红润,竟然渐渐遮掩了其青色,好像返老还童般回到了少年时,“那当然了,你还别不信,这灵丹可是个好东西。” 瘦脸青年长长舒了口气,他的眼中又闪出了些许惋惜,“夲益丹,据说服用此丹,可以加速自身体内灵气的循环速度,更好的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如果服用此丹,再借助灵石修炼,那效果一定是事半功倍。” “嗯?当真如此!”林元还是不肯相信,又向他确认了一遍,要真是这样,那修炼的速度会是如此恐怖了。 “那还能有假,不然,它会这么贵吗?”无奈尽显脸上,只见他又接着说道:“四十七个贡献点,二十多颗灵石,就我们刚刚踏入练气弟子而言,根本不是短时间才能凑出来的。” 林元很是不解,问道,“不是可以领取丙级任务吗?” “丙级任务也不是我们能够奢望的,练气一级是个很大的范围,但是敢领取的只有些资深弟子,像我们法力太过浅薄,维持时间过短,还不具有下山历练的能力。”方明微微叹息,疑惑的看着他回答道。 “什么,还有这回事?”他在心里暗道,同时眉头紧皱,“为什么他们体内的法力维持时间太短,难道我们的不一样?” 林元在心里惊呼,差点就要叫出声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我也不想问你的贡献点是从哪弄来的。”方明略带疑惑的看着他,小声咕喃着,其实内心非常紧张,三十二个贡献点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他很焦灼。 明眼人早就看出来了,林元岂会不知,只是没有说破罢了,微微笑着,“这小子变化好大,怎么改变成这样了,当日的威风哪去了?” “方师兄,你似乎跑题了!” 方明并不在意,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惆怅之意,“此路不通,于是我又开始急于寻找。就在此时,我又听见师兄们说到了炼制灵丹的原料,夲益丹的最主要原料之一,也就是对修炼速度起最大作用的是蓝银果。我大喜过望,结果到执事堂内的光幕上瞧了一眼,其中的乙级任务就有之一。” 方明的经历真是一波三折,从他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惋惜、无奈、惆怅、痛苦....... “这样一来,直接去寻找原材料与接任务就没有什么分别了,我面如死灰之下转悠到了后街。”瘦脸青年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他想表达什么。 “大失所望之下被我在后街寻到了一处偏方!”方明双眼放出浑浊的光芒,似乎是希望所在。 “原来蓝银果属于低阶中品灵药,生长于血月森林,而且并不常见,若不是深入,根本难以摘到。但是低阶下品中也不是没有可以加快修炼速度的灵药,只是提升的速度相对而言大大减小,但是也不失为一条捷径。” “其中就有阴云芝、煞云芝两种,但是这些我都是闻所未闻,根本无从找起。”方明语气一转,心中颇为释然,“还是多亏了张师兄,他阅历丰富,正好知道一处地方有煞云芝,而且......”他突然往外瞅了瞅,生怕别人听见一样把声音压得很低,轻吐:“而且不在血月森林,就在护山林!” “护山林?”林元吸了口气,眯着眼努力回忆着护山林的情景,片刻之后,自顾的摇了摇头。 “你就在护山林里找到了煞云芝?”林元纳闷的问道,觉得太不可思议了,他在护山林里转悠了将近一个月,可没有发现一点灵药的痕迹,难道护山林还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张师兄说在护山林,我也不确定,但是确实找到了煞云芝,与世俗的灵芝相仿,只是娇小了很多,呈暗红色,中心处一圈圈的纹路形如天上的云朵。” 很快,他又变的异常懊恼,“我按照师兄所说的照做了,炼化了其上的煞云在将其食用,出现这种情况我也很无奈,但是身体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颜色以外。” “最开始我也没管,因为这炼化后的灵药确实有加快修炼速度的功效,颜色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后来渐渐地又出现了极端反噬,而且更为厉害,我这才退出了修炼,急于找到答案。而此时的张师兄恰好也进入到了生死关,不会轻易出来,想必是要冲击练气四级了。因为形如中毒,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尝试服用解毒药。” “两者的区别就是炼化后的煞云芝竟然加速了极端反噬的速度?”林元深深的感到震惊,难以置信的死死地盯着方明看。 青年木纳的点了点头,双眼放光的紧盯着木桌上的白色瓶子,仿佛已经迫不及待了。 “原来如此,我就纳闷了,怎么师兄们都知道这么多加速修炼的方法?” 方明会意一笑,心中无限神往:“还不是为了增强实力,这样三年后的大比才多了分把握。” “外门大比?这就是方明的心思,难怪他一定要想尽办法的提升自己的修为。” 方明住在丁子处四十三居,与他住的五十居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叫的不同罢了。听完方明的一席话,他直接就回到自己的居处,还是把时间留给方明,林元祝他好运,也许只是中毒吧,他的眉心处有点发烫,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张铮似乎在方明的经历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会是什么角色呢?” “他脸上的青中泛红与李秉脸上的红肿有什么关联?” 这些种种的疑惑最终化为了一团阴云顿时笼罩在了他的头上,不过天塌下来有高个子撑着,林元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李秉的死因他一定要调查清楚。 第二十九章 青烟再现 瘦小的手掌摩挲着毫无质感的木牌,从寂静的小木屋中传出了若有若有的苦笑,一丝信息传入了他的脑中。 林元,练气一级,外门弟子,四十个贡献点。 他看着木桌上堆积着疏疏落落的东西,心里不禁多了丝叹惋,“我本以为两百三十个贡献点会是笔巨款,没想到才换了这么点东西就只剩下了四十个贡献点了。” 自己拼了命赚来的贡献点几下子就用的差不多了,这无论换了谁都不会好过,“千万不要让我失望!”林元紧张的喃喃道,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 “方明说过,练气一级的范围很广,新晋的外门弟子几乎不能接丙级任务,原因是体内的法力维持时间太短,不足以支撑在森林的历练中长时间使用。”他急忙查看灵海,将神识探入丹田,拳头般大小的灵海没有什么变化,还是同刚突破时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呀!”林元刚才如此着急的检查自己的灵海就是想要验证自己的猜测,自己去接取任务,许风的修为高于他,绝对可以一眼就看出他法力的深浅,定是把他当做了有些资历的青衣弟子,这才会将自己的疑虑给解释了一番。 “可是......”林元沉吟了片刻,又将神识沉入了丹田。 “难道是许师兄看走眼了?” “不可能,不可能,许风师兄乃练气三级,绝对可以一眼看出。” “咦?怎么会......” 林元稍微涌动了点法力,灵海的表面略微泛出了丝丝白色的光芒,其间竟然夹杂着点点淡青色的微光,只是一闪就不见了。“其他人也是这样吗?” 他可不敢同别人说起,林元一下子联想到了玉佩之上,难道是玉佩中的神秘青烟使灵海发生变化了,毕竟是灵气入体,化为的法力。 反正也没有什么坏处,如此一来,他就更加期待许久未见的青烟了。 “原来自己跟别人还真不一样!” 夜色正浓,南潭丁子处五十居,一少年稳坐与木床之上,闭眼冥思了片刻之后,这才缓缓地睁开眼来,眼中似有光芒闪动,好像有了丝顿悟。 “是时候了!”林元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如法炮制了以前给玉佩“喂灵石”的方法,背对着木壁,正面对着木窗,将玉佩放至膝前,先是如此的放上了四颗灵石,仔细观察着,林元到有幸看过第二次玉佩吃灵石的情景。 玉佩虽小,但是造成了声势非常恢宏,似有魔力一般吸引着他,又神奇同时又透着骇人的恐惧,让人不免望而生畏。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玉佩像第一次一样久久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但是林元并不着急,只要见过它变化一次就无法忘却。 “会不会是灵石太少了?” 他目前对玉佩还是了解甚少,只是知道个大概,比如它可以加快修炼的速度,以及云雾的治愈能力,对于外形,他知道似乎是有一个什么图案被封在了里面。 简单点来说,就是杂乱的两根暗红色的线条构成了一个非常抽象的椭圆形,下端稍微露出,似乎还在期待什么。 林元又从小布袋中掏出了四颗灵石,分别放在了是个角落,如此一来,玉佩便被八颗灵石包围了。 只是许久之后还是没有任何变化,他嘴中念念有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灵机一动,开始想着玉佩快点吃掉灵石。 就是他这么一想,陡然,玉佩表面开始浮现出光华,先是墨绿色,再是淡青色,最后变得光滑起来,刹那间就淡出了耳朵般大小的青色湖泊,非常神奇,令人目瞪口呆,就是一瞬间的事。 林元还沉浸在惊愕中,眼睁睁的看着灵石一整块的被慢慢的吞进漆黑的无底洞中,那种黑色似乎非常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不同于造化阁的表面,那是无比庄严的暗黑,让人肃然起敬,望而生畏;这种则是常伴随于左右的漆黑,专门刺激人的大脑,使之麻木,轻则颤抖,重则如临深渊,它叫恐惧。 他打了个激灵,方才醒悟过来,自己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林元咽了下口水,小手颤颤巍巍的端起了玉佩。 林元离近一看,原本漆黑的无底洞一闪又恢复成了青色的湖泊,他怔怔的看着,任由汗珠滴落,玉佩带给他的神奇之处太多了,汗珠竟然一点一滴的融进了玉佩之中。 此时的淡青色玉佩又变的黯淡无光,要不是少了灵石,林元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的神奇。它就是如此低调,低调到吞食灵石时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法力涌动,如此的风平浪静不禁的让他产生了怀疑。 他松了口气,欣慰的将玉佩揣进了怀中,右手紧贴长衫按了下去。 经过他的测试,这玉佩渐渐地开始按照他的指令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了,林元不禁想到了先前所谓的滴血认主,“难道是反应慢半拍,现在才有所效应。”不管怎来说,这都是好事。 林元重新盘坐,整理好姿势,片刻之后,他神识一动,玉佩在他怀中闪闪而动,淡出青色的光芒。下一刻,云雾从胸口处袅袅升起,青烟陡然释放,毫无意识的向上充斥着,他的长衫随风飘舞,头发散乱没有一处着肩。 “熟悉的感觉!”林元眉头舒展,缓慢的睁开眼来,少女般轻柔的手掌捋着他胸口,他明显感觉到了一股热浪,倒在温柔乡里,似乎是少女在耳边轻吐热气,林元呆呆的出神了,竟是青烟轻拂脸庞。 肆无忌惮的吮吸着,欲罢不能的感觉,他全身心的沉浸其中,此时林元周围的云雾又淡去了不少,可见度高了些,向前眺望依旧是泛泛的花海,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各样的都有,如此的赏心悦目,心中的畅快感又多了几分,难分难舍。 原来淡青色的气体变为了碧青色,两者的区别并不大,只是前后的感觉不一样,林元硬是强加了说法来区分,这青烟变了颜色,随之而来的就是闪动的光芒,碧青色。 “呼......” 迷糊之间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强迫自己退出了修炼,尝试着倒出了一粒夲益丹来。这是一颗烟白色的丹药,同他食指的指甲一般大小,丝丝清香绕鼻久久无法散去,闻之让人眼前一亮。 “试试吧,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林元喃喃的说道,仰头吞了进去,丹药滑至腹部瞬间化为了一股暖流,向四面八方的溢出。 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入定,进入了修炼状态,神识一动,玉佩闪闪而动,青烟陡然释放。 林元的神识化为了一只无形的手掌掌控着那股暖流,促使它们一个劲的流入丹田,暖流释放出的丝丝法力散入身体各处,突然爆发出一股异常的吸力,不同于鼻孔,身体的各个毛孔瞬间张开,青烟有那么一瞬间竟被抽空的感觉。 他到有点多虑了,青烟一个呼吸时间之后便恢复正常,外人无法察觉,林元的笑容透着一丝蹊跷。 第三十章 惊喜之余 林元实在是困得不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沉重的眼皮吧嗒吧嗒的一合一闭。别人都是靠意志力抵御疼痛,而他就显得与众不同了,修炼的非常舒服,全身酥酥麻麻的,舒服到快要睡去,林元的意志力十分顽强,在与睡意作斗争,他需要争分夺秒的去修炼,以此来提升修为。 从方明口中得知居处争夺战迫在眉睫,不过对此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有玉佩,不需要吸收天地灵气,只需保持神秘的青烟源源不断的存在即可,这样也不怕修为落后于别人。 其实他心里记挂的还是血月森林,其中的种种都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就如同第一次见到其内若隐若现的山脉轮廓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一样,林元心里有个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一定要亲眼见到山的实物,最好是能够触摸以及攀登。 但是没有实力,这一切都是虚妄,面对着隐约的轮廓,只能望而生畏,惧意笼罩心头,双腿颤抖而不敢前进。 森林里太多的神秘事物,就像白须老者口中的“黑睛蟒”,林元眼里的黑色怪蛇,意外发现的唬人的炫目禁制,以及花开遍野的惬意山谷。 如此的想,他对实力又多了一份渴望,就是考着这份念想他才得以坚持到现在。 林元在睡梦中听见了瀑布的撞击声,以及阵阵清脆的鹤鸣,再一愣,微风扫落叶的声音都隐约传来,仿佛就在耳边,他努力的想睁开眼来,想要捕捉转瞬即逝的画面,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似乎看见了一道亮光,接着就睡着了。 等到再次睁开时已经到了黄昏,夕阳西下,紫红的天空映衬在少年稚嫩的脸上,少年面无表情却皱起了眉头。 “睡了将近一天,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少年微微叹息,神识一动眼神落在了床铺的另一头,一个倒落的白瓶,看样子是空了。 “夲益丹,三粒全吃完了?”少年大惊失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记忆似乎有些模糊,怎么自己做的事情全给忘记了。 他努力的开始回忆,心一凝,禀声的自语道:“我吃了三粒夲益丹,然后利用玉佩修炼了整整一晚上......” “难怪了,难怪了。” “我说怎么如此的累,本来利用玉佩修炼的弊端就是精神力衰弱,最后会疲惫不堪,睡意渐浓;现如今在加上服用了夲益丹,吸收青烟的速度加快了许多,至少是比以前快了两倍,如此一来,精神力的衰弱程度也是平常的两倍左右,才有如此瞌睡的现象。” “睡了一天,这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不禁的开始仔细衡量起来,到底一刻不停的修炼是好是坏。 林元心情复杂的盯着玉佩看,良久,长叹一声后便将其揣进了怀中。 “咦?发生变化了!”他将神识往腹部沉,丹田外包裹住的光晕散发出淡淡白光,一层层的非常神圣且神秘。这与他第一次观察时的情景不同,那是一种若有若无的白色,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般,非常微弱;这次就不同了,明显的可见淡出的白色光圈由内自外散发而出,且持续不断,这能说明什么? 他大喜过望,喃喃说道:“法力似乎精纯了不少,而且还有所增加。” 神识再往丹田里探入,波澜不惊的灵海安静的摊在里面,也有了一丝外人难以察觉的变化。婴儿拳头般大小的灵海稍微往外溢出了点,可见最外边大了一圈,林元感觉体内法力涌动,与定坐修炼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刚调集点法力,灵海的表面立刻便浮现出了光华,先是常有的白色,接着便是夹杂着碧青色的原白色,而且隐约有压过原白色之势。他略微思考了下,也并没在意,反正对自身也没坏处。 他舒了口气,眼中似有精光绽出,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了。夲益丹的效果果真好,迟迟没有丝毫进展的修为竟在此时向前掘进了一点,这叫他如何不欣喜。 渐进的并不多,但是明显可见到其变化,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自信心又增加了不少。 不过还是多亏了玉佩,林元自叹资质太差,要是就靠普通的吸收天地灵气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踏入练气,晋升外门呢。 反正休息了一天,精神力充沛,林元乘胜追击,又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当中,这一次是巩固法术,使之更加熟练,他想的是把火球术提升至大成之境,游刃有余的掌控火球。 虽然在第一次的实战中,火球术并没有起到一个很大的作用,但是也是非常可观的,林元也不气馁,要想威力大,熟练是必须的。 再是地刺术,在危急时刻一击就中,非常实用,他也想进一步的强化,最好是随心所欲的释放,他可不想赌。 林元将记忆中的口诀一连串说出,然后如法炮制已经渐渐熟练的动作,手指上的火苗“噗嗤”一声迸发出耀眼的光芒,温度骤升,他眯着眼微笑着,显然非常满意。 轻轻挥去指尖的余热,林元右手陡然往外翻转,一声低喝,右手同时朝着心中所想的地方指去,一个呼吸时间,地面上没有丝毫反应,同时整个房间都安静极了,只有少年平稳的呼吸声,以及抑扬顿挫的低喝声。 一次尝试没有成功,很快便迎来了第二次尝试,直到地面凸凸凹凹的有了反应之后,这间小木屋才又重新迸发出了耀眼的红光。 这样的情形一直持续到了子夜十分,此时少年的呼吸才有了丝变化,急促而又粗狂,脸色微白也不像是虚脱的样子,细密的汗珠源源不断的沿着略有形状的脸庞轮廓流下,滴至床铺上,湿了一大片。 因为长时间的一刻也不停的练习两门法术,体内的法力渐渐地也有点跟不上了,这才出现了呼吸急促的现象,实属正常,这样子就是在提醒你,需要吸收灵气来恢复法力了,不然会虚脱的。 林元的内心很焦灼,到底是吸收青色的神秘气体还是直接吸收天地灵气,虽说如此,但是他的右手却还是不自不觉的搭上了胸口,似乎是下意识,又或是潜意识在提醒他有为不妥。 一咬牙,他的潜意识还是战胜了下意识,彻底抛开了玉佩,心无旁骛的开始恢复法力了。 林元对自己很苛刻,就这样持续恢复法力直到天明,也没看玉佩一眼,此时他体内的法力方才刚刚达到饱和。 他眉头紧皱,玉佩给他带来惊喜的同时也限制了另一个方面,这一次完全把体内的法力恢复满所用的时间竟然又多出了半个时辰。 如此一来,林元的内心更加焦灼了,眼睛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玉佩,什么也没干,潜意识里有种很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第三十一章 似懂非懂 封国以北偏西的方向,边界处坐落着滁州城,这是封国境内的第二大繁华的城镇,同时也是第一大危险之地,重兵把守也实属正常。 机遇与危险并存,凡人都是如此认为的,从滁州城西大门继续往西而行,大约一百里左右可见连绵起伏的巍峨耸立的神秘高山,虽然只有在十分炎热的盛夏才能见着一个轮廓,封国的百姓称之为圣山。 宣晋六十七年,某一天夜里,神秘莫测的荒野深处依旧是黑雾弥漫,下一刻,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撕拉一下,顿时染红了整片天空。此时,从荒野深处传出一道超越生死的气息,直逼滁州城,突然狂风肆掠,哀嚎遍野,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这一诡异的现象持续了很长一段的时间,直到血月当空,一个黑影掠过天际然后一点点的吞噬了残红,这才落帷幕,黑暗下的短暂恐惧击溃了百姓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第二天,整个滁州城陷入了恐慌当中,大量百姓无故死亡,乃至守城的将士,一夜长眠,死者面部抽搐,眼珠外翻,瞳孔极大而无神,一眼看上去就是被活活吓死的。 幸存的百姓集中在城楼上远眺荒野深处,几道光芒轮番的闪来闪去,似剑一样的凌厉,让人浮想翩翩,有胆大不畏死者竟提出了有仙人存在这样一个大胆假设。 至于是谁提出的,已无从考证。 据说荒野深处有一座神山,上面有仙人出没,似乎是仙人们修行,居住的地方。这样一来,再加上当年幸存的百姓一番言论,更加坚定了百姓心中的信念,所以在这一大片连绵起伏的圣山中迎来了许多凡人,他们在寻找的那是机缘亦是造化。 一连过去了几十年,人们寻求未果,在那条踏上圣山的路上,尸横遍野,有饿殍者不计其数,暴死者比比皆是,更有甚者是被同类割肉取食...... 只是看见一个轮廓,百姓心中神往不已,却没有一人坚持到最后。 直到扶运七十九年,有一少年在盛夏出发,在第二年盛夏终于抵达了传说中的圣山脚下,看着一道涌上天际的石阶,这位少年才揭开了仙人的神秘面纱....... 圣山之上的仙人被少年所感动,随他回到了封国,从此开始广收门徒,每十年一次。 原来,所谓的圣山,就是甲山。在那一大片神秘的荒野中鹤立鸡群,山腰段长年云雾缭绕,脱离了世俗怎么会被凡人轻易碰见呢。之后少年才知道了真实情况,灵甲门众修士的做法。 封国以西偏北的方向,甲山之上就是灵甲门的所在。其实,它是地处封国与西枫国两国交界之地,只因在地域的争夺战中落败,没脸报上西枫国的旗号,只好虚报地处封国,以往都是招收西枫国的百姓,如今灵甲门再次垫底,迫不得已才招收封国百姓,也才故意让少年找到圣山,一番假意推辞,就说自己被感动了,实在虚伪。 “这位少年真是有趣!”林元撑着脑袋思考着,喃喃道:“不会这位地理封国的作者就是这位少年吧?” “有可能!”林元兴趣不断,眼神又瞟到了典籍上。 这本书外表形似典籍,实际上就是古籍文献,完全用毛笔书写,就是世俗的那种,他倒是很奇怪,这本典籍最起码有上十年历史了,竟然还没有丝毫褪色,似乎从编成后就一直放在这里,却无人问津,直到灰尘遍页。 他以前就很喜欢看书,这本典籍很合乎他的胃口,林元沉浸其中就无法自拔,一边体味,一边思索。 “典籍上介绍的很是模糊,只是简单的概述了人们如何发现仙人以及揭开仙人神秘面纱的过程,但是有很多都是一笔带过的。比如荒野深处那道冲天而起的血光,以及血月当空时的具体情形,还有那道吞噬残红的黑影,有什么特征。”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冲天而起的血光是出自哪里,甲山吗?还是血月森林?时隔了那么久,幸存的凡人估计早已化为黄土,看来只有当初的那位少年才清楚!”林元眉头时而挑动紧张不已,时而舒展,又轻松了不少。 典籍的第一页有大量的空白处,其顶端只有四个小字,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上面写道,“封国地图” 只有一页空白,后面便开始介绍封国地理了,林元想了一下,神识一动,便探入进去,脑海中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真是神奇!”他喃喃自语,眼睛一眨一眨的苦笑不已。 这一张空白页内含乾坤,就像是玉简一样,神识一探入,里面的所有信息便呈现在了脑海。空白页猛地一拉开,竟展现出一大片小型的山河,林元自身其中,俯瞰山河。 封国位于他身下的正下端,差不多有一整个床铺大小,在其上看样子又是一段大山,与之相隔的就是西枫国,这段大山向西延伸,往上一点点就是甲山,所以说,按照地理位置,灵甲门属于西枫国。 “看来灵甲门真是没落了,要不然怎么会称自己为封国修仙门派呢?” 他摇了摇头继续看下去,一个陌生的字眼浮现在了脑海,“咦?封国原本就有修仙门派呀!” 虽然只是不起眼的小小一点,却还是被他给捕捉到了,“五毒教?听着名字就让人不寒而栗!” “难道现在这个五毒教已经销声匿迹了?入门这么久,居然没有一丁点关于这个门派的消息。” 林元带着疑惑继续寻找答案,五毒教处于封国境内的中心地带,但是距离世俗还是有着不短的距离,在灵甲门的下方,不进也不远。“算了,还是以后再去寻找答案吧!” 其实他的大元国真的算是蛮夷,封国乃床铺般大小,那大元国则为它的六分之一,看样子只比滁州大了一点点,而上面的西枫国只露出了一部分,也是大元国的几倍,根本比不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只看了地图他就明白了。 他微微叹息一声,合上了地理封国,接着眼神便落在了门派纪实上面。 翻开第一页,他就知道了,这也是一本书手写的古籍文献。 上面记载了灵甲门从圣崆流落至此,重新建门立派的五百年的时间里,门派的的各任门主以及对门派有伟大贡献的长老和弟子的画像。许久之后,林元轻轻合上了典籍,他呼吸急促,脸色微白,明显受到了惊吓,半晌都没有恢复过来。 第一任门主、玄风子,没有画像;第二任门主、青玉老人,应该是长须老者;第三任门主、元怡大师,竟是位女子;第三任门主,冷天寂,是一位冷面老者,身着青黑大袍,发束蓝皿冠,头戴银链钗。 “是他老人家!” 第三十二章 苦修 “原来冷面老者叫冷天寂,而且还是本门门主!”林元略带苦笑,接着也合上了门派纪实,这两本典籍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同时对这个地域又多了丝了解。 他的面前放着三捆玉简,分别是妖兽通鉴、阵法初解以及驭物术,林元首先拿起了“妖兽通鉴”这捆玉简,因为急于寻找答案,他到有点迫不及待了。 “驭物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修炼成功的,他暂时不考虑,至于阵法在整个门派乃是封国都不常见,所以暂时也没有观看的必要。 “妖兽......”林元将神识探入玉简,里面的内容一目了然。 妖兽以修为的高低划分了三个等级,分别是低级、中级、高级妖兽,每一级又分四个阶段,就拿一级妖兽而言,有一级下阶、一级中阶、一级高阶已经最后的顶阶。前三级为低级妖兽,往后推,中三级为中级妖兽,最后则是高级妖兽。 等级越高的妖兽,能够媲美人类,据说到最后强悍的妖兽能够化为人形,同人类无异,甚至还能直立行走,不过只是传说,没人见过。 传统的妖兽以身体强横著称,在与人类同等级的比拼中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当然不包括人类会的一些特别逆天的功法以及法术。 尤其是一些天生自带天赋或技能的妖兽,更是让敌人望而生畏,避而远之,这样的妖兽,即便是对上了比自己等级高出一级乃至多级的人类或妖兽也不是不可能战胜。 所以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便把心思放在了妖兽身上,这才有了现在的灵宠,也就是协助主人作战,就像红云鹤、青云鹤那般就是作为灵宠出现的,不在指挥下不会伤人性命。 林元有点动心了,这样一来,有了灵宠的协助作战,实力岂不是更上一层楼,只不过所有妖兽都是这般桀骜不驯,根本是不会轻易的臣服,血气刚硬的个别妖兽宁可自爆都不会放下尊严甘愿受人驱使,永远的作为奴隶。而且就算勉强能够收服一头妖兽作为灵宠,日后只要灵宠的修为高过主人三阶,就还会有反噬的可能,所以对于收服妖兽作为灵宠这件事一定要万分谨慎,因为稍有不慎就会玉石俱焚,到时候可就得不偿失了。 他也只是想想,收服灵宠这件事还是等自身的修为提升上来了再说吧。 林元在里面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四长老所说的岩铁猪,一级下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的练气初级,果真同老者所说的一样,看来还是自己阅历太浅,不知道根底,要不然再次对上这头赤红野猪,它真的会沦为任人宰割。 “黑色怪蛇,是黑炎蛇?”他来了兴趣,仔细对比了脑中那条怪蛇的样子,巨大黑卵石的蛇头,身比黒柱,倒有几分相似。林元对这条蛇的印象太深了,背后的撕裂伤口至今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 解决了这个疑惑之后,他无意识的想起了老者口中的神秘蟒蛇“黑睛蟒”,这条蟒蛇绝对不凡,从老者的脸上的紧张神情便可得出。 “似乎没有找到呀?”林元思考了片刻,便放弃了,大致了解了下妖兽的常识,这倒不会被一只赤红野猪追着跑了。 ............ 就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大半年。 已然来到了深秋,不过这对修仙者来说都是浮云,根本感觉不敢温度的变化,除了徐徐吹来的瑟瑟微风还能表示确实到了秋天。 现在非常有感觉,只穿件青色长衫,任由瑟风吹来,鼓起衣裳,飘逸的头发没有一丝搭在肩膀上的。 精致的小木屋内,盘坐着一少年,冷漠的脸庞宛如庙里的一尊石佛,一动也不动。下一刻,少年毫无征兆的的睁开眼来,眼神紧紧的盯着木桌上的一块方形木牌。 看样子应该就是身份腰牌,此少年赫然就是六个月之内足不出户的林元了,十天之内依次参透了地理封国、门派纪实、妖兽通鉴,稍作休息后才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驭物术”上。 这是一门低阶中品的法术,同时也是掌控飞剑的入门法术,几乎是每个低级练气弟子必学的。御剑飞行是所有人的向往的,林元也不意外,他很享受在空中任由微风袭面,同时俯瞰大地。 当然,御剑飞行这是后话,但是想要如此,必须要把这驭物术练习到如火纯青的地步,到后期法力足够后才有成功的几率。 只见他双目炯炯有神,突然眉头往上猛地一挑,右手微微探出,嘴中念念有词,像是说着口诀之类的话。 一连串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林元体内法力狂涌,神识一动,眼睛死死的盯着木桌上的土褐方形木牌。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虽然这个动作他已经做的非常熟练了,但是到了真真检验的时候,他的内心不免的开始砰砰直跳,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处,显然紧张极了。 手指一弯曲,下一刻,方形木牌竟开始左右摇摆起来,起初并不明显,接着林元加大了法力,那木牌这才有意识的震动起来,似乎有了脱离木桌的趋势,朝着他的手掌心一点点的移动。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那木牌在林元的控制下径直飞了过来,一把撞进了他的手掌心中。 虽然这木牌的质感非常糟糕,但是林元现在却紧紧的握在了手心中不肯放手。这就是驱物术,显然他成功了,六个月的成果,就是勉强能够控制木牌,应该说是有意识的木牌。 玉简上记载,驭物术入门,能够控制一些较小的东西,当时林元也是抱着这个心态对灵石、瓷杯这类的小东西使用驭物术,发现根本不能够,它们都是死物,林元就纳闷了,难道玉简上的记载是错的。 最后一番摸索,他才得出了一个结论,目前也能够成立的结论。那就是只能够控制认主后的东西,像方形木牌之类的,但是玉佩却不卖面子他,在驭物术面前完全失效。 那倒是无所谓,反正他是不会把玉佩拿出来示人的,只是比较疑惑而已。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也翻了下阵法初解,但是看了几来天,根本摸不着头脑,上面记载的非常晦涩难懂,似乎是一位阵法大师的心得,只有接触到低级阵法后再翻开心得才有可能理解。 这都不是他最惊喜的地方,令他对自己又多了份信心的是灵甲功,他的灵甲功竟然在第四月里的某一天突破了,现在到了灵甲功三层,第一境界,刀剑无伤。 他正在房间里总结修炼六个月来的成果以及不足之处,突然门外传来一丝异动,林元一怔,刚要起身,接着又陆续传来阵阵鹤鸣。 他神识一动,推门而出。 第三十三章 居处争夺战 天空之上,六道红色的鹤影前后依次排开,拍打着翅膀循环盘旋着,产生了巨大气流,宛如瀑布般从上泄下。 片刻,第一只偏大的红云鹤仰头尖叫,最后一只赶紧衔接,就这样轮流的发声进行,清脆的声音抑扬顿挫的在空中久久回荡着,直至六鹤齐鸣,方才停歇。 林元楞在门口看不明白,他们这是何用意,陡然,一声怪叫传进了耳朵里,他意识到了不妙,这声音进了耳朵里后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一口气传进了脑海,向下到腹部,竟然要直闯丹田。他的身子猛地一震,却有心抵抗,但是这道音波依旧洞穿而进。 “这......”林元目瞪口呆,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一个呼吸时间后,在他之前的木屋相继都打开了房门,闪出的身影各色各样,林元向前眺望,每个木屋前都有一个青色人影,灵甲门的外门弟子全部都在这了。 一个个脸色不太好,林元也就释然了,看来这音波并不是只针对他一个人,偶尔瞥见一两个脸色和悦的竟结伴而行,朝着最中间的五个木屋走去。 在他前面不远处的黄脸中年人脸色青黑,嘴中咻咻的说个不停,似乎是有怒不敢发,只见他猛地挥了一下衣袖,头也不回的也朝着最中间的木屋走去。 他是第一次经历此事,脸色缓和了不少,同时还有一个大写的疑问。 林元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从左前方的木屋中走出,也是正要去最中心的木屋,他赶紧上前,叫住了此人。 “这位师兄,请留步?” 青年人回过头来,笑脸如风的看着他,不解的问道:“这位师弟,有事吗?” 林元看这位青年和颜悦色的样子,应该不会难为自己,也就把自己的疑惑一股脑的全说出来了。 “是这样啊!”青年思索了片刻,然后组织了下语言,这才笑呵呵的说道:“原来师弟是新来的,刚晋升不久,这也难怪不知道了。” “这就是每三年举行的一次居处争夺战了。” “居处争夺战....”林元扫了一眼陆续赶往中心木屋弟子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接着青年便邀他一起前往了中心的木屋,至于为什么,青年微微一笑:“听我娓娓道来。” 林元本想拒绝,但是急于弄清楚音波的真相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居处争夺战的好处我就不同你细说了,想必你也知道,至于规则嘛有师兄会告知的,这三年一次内比,十年一次大比,内比参不参加无所谓,但是必须到场观看,大比则都是些后话了。” “但是有些弟子自知修为浅薄,而且资质太差,更重要的一点是除了最前的十五个居处外,其他的所有都是差不多的,也就没有争夺的必要了,所以每到这样的时候,大多数的弟子都是闭关不出,比试的地点常常是寥寥无几的人。最后师门是不高兴了,想了个办法,近几次的比试都是强制性的,不参加也要过去观看,这样一来,就有了六鹤齐鸣的景象。” “你刚才也感受到了吧,这清脆的声响化为音波传进体内,这音波不但没有任何杀伤力,而且还颇为动听,但是却使人尤为一震。”青年略带丝苦笑,林元听出了是无可奈何。 他算是明白了,就算是你想要闭关修炼,但是音波一到,不管你在做什么都会扰乱心神,只能退出修炼,这样你就必须出来走走,别无选择,走去哪呢,唯有中心居。 林元颇为纳闷,师门这招也太歹毒了吧,他又问道:“师兄,待鹤鸣结束后再次定坐不就好了吗?” 青年愣住了,表情异常严肃,小声呵斥道:“千万别有这种想法,你说的办法有人尝试过了。” 他走了几步,再回过头来,淡淡道:“不过已经死了!因为走火入魔,而自行了结了。” 林元沉默不语,倒吸了口凉气,赶紧快步跟上。 此时的中心居也就是所谓的甲子处,黑压压都是人,除了最前面站着的五人是笑嘻嘻的模样外,其他大多是黑着脸,一副死了爹娘的的样子。 不用说,林元一眼就明白了,他们就是外门前五人了。皆是青衣,两位中年男子,两位青年女子,还有一位少年。其中少年最引人注意,同时也是最为容易被忽略的。 首先站在最前面,别人一眼就可看到,但是身材过于矮小,要是像林元这样的,前面还有许多高个子挡住住,根本无法注意到,只有靠别人的指点,少年的身影这才映入眼帘。 矮小到什么程度,就拿林元来说,他在同龄人说属于中等偏上,少年竟必上矮上了约两个脑袋。 “练气二级......” 不知什么时候,几只红云鹤停了下来,立在了瀑布的两岸,欢快的朝水里探着,似乎是其主人授意,顿时吸引了所有外门弟子,大家无不投来羡慕的目光,眼睛泛红的不在少数。 大家都是郁闷的没了脾气,皆是脸色阴沉,也就没有低声交谈,这样一来省去了很多麻烦。 “咳咳” 一名蓝衣弟子无端的出现,清咳了两声,这才将大家的目光吸引住,紧接着他扫视了一圈,方才开口说道:“各位师弟,你们好,三年一次的居处争夺战又开始了,相信大家都已经摩拳擦掌,等不及了,此次人数到了最齐,师门甚是欣慰。好了,我最后再说下比试规则,咋们立刻进行比试。” “此次比试的评价团还是由原来的师兄、师姐组成,他们分别来自门派各个组织,但是由于李师兄历练未归,所以这次比试由周富,周师兄主持,大家都没意见吧!” 话音刚落,蓝衣弟子凌眼缓慢的扫视着在场的青衣弟子,大家自然都没有意见,就算有也不会当面说出来,毕竟他们只是走的过场,根本不允许有任何人否决。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从他的后方,顿时走出了五名蓝衣弟子,其中男子四人,少女一人,中间一位富态青年赫然就是周富,而在其左边的一位,他也颇为眼熟,竟是执法堂的徐涛。 最先的那位蓝衣弟子低着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欢快的跑向了他们,朝着其外门前五挤眉弄眼的,非常滑稽,这五人反应过来,深深的施了一礼。 “往届的居处争夺战都是李之仁师兄的,这次怎么变成了他的死对头,难道真的是历练未归?”他身边的喃喃自语,声音虽小,但还是一字不差的传进了林元的耳朵里。 林元不明,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蹊跷?” “蹊跷?”青年冷笑一声,片刻又化为了一声叹息:“也可以说是蹊跷,这里面的水可深了!” 第三十四章 明争暗斗 林元愕然,颇有兴趣的开始打量评价方的师兄姐们,只听见青年继续说道:“先看看吧,我边看边说!” “有劳师兄了!” 周富站在最中间,而且略超过其他人一点,隐约有为首之意,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语,冷漠的神情,只有站在他们这边的蓝衣弟子还在有说有笑的聊个不停,似乎在告诫些什么。 周师兄非常有耐心的等着,就像他是故意安排的一般,不过别人也没有说破,外门弟子再怎么不爽也不敢有所表现。 片刻之后,蓝衣青年这才有所停顿,朝着评价团施了一礼。 周富师兄眼神一凝,略微点了点,方才说话了,声音不大,却轻飘飘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事不宜迟,居处争夺战马上开始,每个人依次用法力来操控水流,之后评价团给出成绩,选出前十五名,由评价团选出居处,其后弟子则有自己自由选择。” 接着眼睛碌碌的转了一圈,直截了当的省略了有无异议这种说法,而是赤裸裸的威胁。 即使这样,大家也是不吭声。 蓝衣青年转过身来,直视前方,淡淡的问道:“那么谁先来?” 一时间,整片空地再一次的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石师兄,我看你闭关苦修了八个月之久,如今正是检验修为的好时机,何不上前一把,对自身修炼可是大有好处?” “唉,金师弟说笑了,我有何德何能,得这无上光荣,还是你请吧!”此人连忙摆手,似乎早就料到他会如此推脱,脸上满是不屑,名叫石师兄的这位把头偏了过去,讪讪的笑着。 此时的人群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你推我我推你的,没有一人肯上走前去,前五人也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一副看戏的样子。 青年平静的看着,似乎对这一切都已经司空见惯。 “王缺,这是怎么回事?”看见如此状况,第一次来主持比试的周富慌了,不由得一怒,低喝的传音道。 蓝衣青年一怔,把目光投向了周师兄,传音道:“师兄息怒,这般外门弟子太过狡猾,不肯轻易出手,都打算搏一搏两年后的大比呢,不过本来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人,最重要的主要还是原来的前十五名。” 周富师兄脸色阴沉了本想直接呵斥,敢有不服者直接交由执法堂的师弟处置便可,但是现在一想起师尊的嘱咐,他也就按压住了内心的怒火。 “这次的主持机会是我好不容易用物品交换而来的,也是你胜过之仁的一招,必须走好这一步,彻底打乱你三师伯的棋局,把咋们异宝阁亮出来给他们瞧瞧!” 如此的想,他的思绪便到了别处。 终于,有一黑脸大汉,踏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出来,大声叫道:“我第一个来!” 蓝衣青年眉头一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问道:“名字?” “刘劲” “嗯,那你就......”蓝衣青年的话刚到一半就被断了,只听见一声高喝从前面水流对岸传来。 “好!刘劲是吧,我记住你了,开始吧!” 在他身后的四人皆是一愣,都还未反应过来,一头雾水的相似一眼,周富前后的变化太大了。 “师兄,你矜持一点好不好,好歹身为内门!”最右边的少女打趣的笑道,周富什么动作也没有,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的,弄得少女很尴尬,精致的脸蛋满是羞色。 黑脸大汉首先走到了水流边,朝着对岸的内门师兄施了一礼,周富同时也对他点了点头。 大汉一怔,咽了下口水,紧张的不得了。“周富师兄竟然对我笑了?我该怎么办,照常发挥还是保留实力?”他陷入了两难之中。 不宽的瀑布水很深,却清澈见底,水底的卵石清晰可见,眼下的流水哗啦啦的直线飞出,声音颇为悦耳。 一咬牙,大汉不再犹豫,眼神一沉,神识便侵入了水中。 这么好的时机,大家全都把眼睛睁的老大,伸长了脖子,努力的向前眺望。 只见大汉眼神盯着的地方,水流速度竟神奇般的减慢了,只有这中间一小块,离岸最近的两边依旧像两条小水蛇一般急射而出。 其他人刚开始还会赞叹一番,接着便释然了,雕虫小技罢了。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大汉略微偏过头来,眉头一皱,再次发力,双手合十猛然伸出,直指的水面上就像铺了层布一样,完全静止了,透明下的水面依稀可见水流缓缓而下。 “这个是最基础的控制水流,上止下流,没有一丁点的技巧性,满是暴力。”右边少女旁的一位中年内门弟子沉吟的说道。 “确实如此,而且还只小面积的表面静止。”最左边的青年男子紧接着说道,非常不屑。 五人都在静静看着,另一名青年挑眉说道:“我看行了,可以让他停下了。” “周师兄,你怎么看?”几人的意见全都说了出来,一致决定可以判定成绩了,这时,少女朝周富问道。 大汉的双臂渐渐颤抖,豆大的汗珠一滴滴的滚落,他努力的控制水流,下一刻,水流像布一样的表面竟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沉,慢慢的便把他自身前的泉水给阻绝了。 泉水停滞不前,慢慢的开始溢了出来,大汉的脸上这才有了丝血气,多了分欣慰,但是坚持不了不久,他的双臂稍微一放,其后汹涌的泉水一股老的涌出,截流处陡然溃败,如决堤一般,溅到了大汉身上,湿透了衣衫。 而另一边溅出的泉水,竟在离周富一厘前时自行消散了。 紧接着,嘲笑声,议论声也如泉水般涌来,大汉并没在意,眼中透着坚毅,朝对面的师兄姐又施了一礼。 周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淡淡说道:“怎么样,几位师弟?” “这位师弟控制泉水完全是暴力施展,并不懂得技巧,不会内敛,的确坚持了很久,说明法力深厚,修为有所长进,乙下等。”左边的青年淡淡道,嘴角扬起了个弧度。 五人相继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只见周富也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乙下等,先下去吧!” “是,师兄!”大汉恭声说道,仰着头退到了人群中,立刻就有人围了过来,问长问短的。 “下一个!”周富师兄淡淡说道。 蓝衣青年接着又问了一遍, 见有第一人出来后,又一个青年人稍作迟疑的走了出来。 “丙中等” “丙上等” “乙下等” “乙下等” ............ 比试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后面的人看了不亦乐乎,目前几个外门的成绩都是差不多了,分不出谁高谁地,至于前五人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也没有上前比试的意思。 林元不解,自言自语道:“把法力作用在泉水上,比试自身法力的深浅以及熟练程度?不是斗法?” “斗法这样的大戏会在后面出场,你等到大比之时就清楚了,保证你大开眼界!”青年无意识的接了一句,林元看向了他,沉吟的说道。“三年内比,五年大比,看来所谓的大比就是外门弟子同场较量了,方明说的也是这个。” 不用青年告知,他就可以猜出来了,大比的奖励必定比内比丰厚,要不然大家不会有所保留,只是如今内比已至,留给他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大家的积极性都挺高的呀!”他看得很起劲,眼看着又一人抢着跑向了岸边。 “当然了,毕竟换了个人,哪像以前!” “此话怎讲?”林元来了兴趣,只听见青年颇为疑惑的说道:“周师兄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因为压过了李师兄一头的缘故?” “因为这居处的选择以及弟子的晋升本就该执事堂负责,于是这内比索性也就交由了执事堂负责,为公平起见,这才有门派五大组织共同派人组成了评价团,李之仁李师兄更是亲力亲为,每次都由他主持,只是这次李师兄外出历练未归,真不知道怎么主持的名额落到异宝阁手中了。” “这两位师兄呀,都是老对头了,一位是执事堂大弟子,另一位乃异宝阁大弟子,上面从其师尊起就是对头,下面师弟也是对头,这两位亦是对头,看来这次的竞争恐怕会更加激烈了。” 青年淡淡一笑,又继续说道:“执事堂仗着是以自己为主,颇有内幕,所以大多数人是不愿意参加的,毕竟从丁子处起始,居处几乎是没有区别的,但是这次异宝阁来替换,态度好了很多,自然引来了大量的弟子参加。因为越往前,居处的差别越大,谁都愿意换个更好的,特别是前五处,更是媲美夲益丹,这样大家就更有热情了嘛!” “原来如此!”林元听完后,若有所思的舔了舔舌头,他也动心了,那要是服用夲益丹再到甲子处修炼,那速度岂不是要逆天了。 “怎么样师弟,若大的好时机何不另择一处好地方?”青年微微一笑,打趣问道。 林元亦是一笑,推辞道:“我嘛......” 话到一半,陡然,从前面传来了一声喝彩,他们两人顺势停了下来,林元顺着声音望去,只听见周富大声叫道。 “柳心凝,乙上等!” 第三十五章 前五人 只见一位女子向人群走来,面带喜色难掩的激动,清丽白腻的脸庞不饰任何粉黛。 “是她!”林元眉头一挑,颇为惊讶。 “师弟,你认识?” “不认识,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林元回想起役事堂当天的情景,此女子的冷漠表情与现在完全是判若两人,看来她对这件事很动心。 此人赫然就是那天同张铮一起到役事堂发放灵石的那位女子,也就是他们口中的柳师妹,只是...... 他当即释放灵瞳术望去,只见一层层淡淡的颇具色彩的光晕一点一点的映入眼帘,林元喃喃的说道:“练气二级...” “乙上等,看来此女子在此事上下了点功夫。”青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似乎对此大为不解。 “师兄,这乙上等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青年略微沉吟了会,这才说道:“就拿上一次比试来说,前五人的成绩评估也只在乙上等到甲中等之间,而如今一位练气二级的名不经传的弟子就得到了如此成绩,只能说明两点。” “一是女子下了很大功夫,二就是周富师兄有意为之的提高了成绩......或是提高了整体成绩。”他说完了前面一句话接着顿了顿,又冒出后面一句话来。 “周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嘿嘿,以她的成绩至少可以分到乙子处居住,丁子处与丙子处是一道分水岭,而丙子处与乙子处同样也是一道分水岭,如果她以前是在丙子处修炼,而如今就要到乙子处修炼了,到了收获的时候他该感谢谁呢?” “周富师兄!”林元眼前一亮,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青年并没有直接肯定他的答案,而是委婉的有接着说道:“同样的道理,要是把整体的成绩都提高了一点点,那么只要是参加了的弟子都可以换个居处,这可对两年后的大比有非常多的帮助,我想他们也是猜中了这一点,借助周师兄的台阶就往上爬了。到时候真的有人在大比之时脱颖而出,且不说都是自己的功劳,那么还要感谢谁?” “还是周师兄!”林元一番苦笑的回答。 谁料到青年一口否定,眼睛也眯起眺望前方:“错,异宝阁!” “异宝阁?”林元一惊,仔细思量后发现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青年最开始说的浑水就在这了,这次比试就是完全被两大组织用来争夺人才以及未来的内门弟子了。 “如此一来,那外门前五也就变得至关重要了,这也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急着上前比试的缘故。”到底周富师兄是重新更换外门前五,还是依旧如故,林元倒有点拭目以待了。 “何止是这场比试,整个外门以及内门的水都很深,或者说这灵甲门本就不平静。” 林元心头一颤,沉默不语的跟着向前眺望,细心的发现几位内门师兄表情已经有了微妙的变化,嘴皮子未动,却在神识传音,他便知道了个大概。 “周师兄,你的权利未免也太大了吧!”最左边的内门青年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 “哦,隆师弟,为何一说,我不不过在行使自己的权利,你这样盖这么大顶帽子我头上,师兄我可就不乐意了!”周富冷着脸,语气颇为凌厉。 “哼,难道师弟我说错了,我们刚刚一致决定评定柳心凝为乙下等,你却一句话否决,直接判定为乙上等,是不是有点过了?” “过了?那徐师弟你最公正了,你告诉我李师兄都怎么样主持比试的,我跟着效仿可好?”周富眯着眼微笑道。 “李师兄不在我也不好再背后评论他。”徐涛面无表情回答,其他人算是明白了,执法堂左右为难,算是默许周师兄的做法了。 一时间几个内门都不在说话,开始思量起来。 蓝衣青年看着他们剑跋扈张的气氛,沉吟后便自作主张的开始评价了,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弟子,想要掺一趟浑水,周富板着脸并没有呵斥他。 直到叫了半天都没有人上前时,整个空地的气氛瞬间便推到了高潮,前五人无疑成了焦点,其他人再怎么看他们都不要紧,但是几个内门同时将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时,这五人沉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 紧接着蓝衣青年就看了他们一眼,有一青年女子会意,率先走了出来。 此女子一袭青衫紧束其身,勾勒出了令人垂涎的身材,娇小的脸蛋精雕细琢般,他明显感觉到了许多贪婪的目光,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 “姓名?” “冉怡!”青年女子淡淡道。 一连串的客套,女子终于来到了岸边,朝着对面施了一礼。 “冉怡,开始吧!”也许是美人的缘故,周富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语气也压得很低。 冉怡会意,嘴中开始念念有词,同时手中打出一连套的法诀,法力往指尖一涌,浑身释放出清新的味道,竟有种顽强的生命气息,不由得让人好感大增。 作用在泉水中,一片绿色薄叶轻飘飘的落在水面,汹涌的泉水一浪高过一浪,就要将它吞没,但是普通的绿叶丝毫不受感染,面对着狂涌的泉水波澜不惊,镇定自若的落在了水面上,就像静止了一样,没有任何动静,既不随泉水流走也没沉入水底。 后面的外门弟子个个目瞪口呆,被深深震惊了,反观前面的内门弟子颇有兴趣的看着。 “木属性的功法?此女有意思!”周富沉吟道,似乎想起了什么。 泉水略微鼓起了个小泡,绿叶一溜烟的不见踪影了。 下一刻,女子的嘴角扬起了个弧度,似乎竟在掌握之中。身上顿时散发出精湛的光芒,头发扬起,脚尖轻轻离地,凌眼俯瞰着依旧无故的泉水。 从黯淡的白色到鲜艳的碧色,让人眼前一亮,生命力更加的旺盛了,如同初生的竹笋一样,拼了命的从土里冒出。 然而这股生命力不是从她身上释放出来的,其他人感受不到,只有内门弟子明白,这股旺盛的生命力来自水下。 片刻,无色透明的泉水中竟然冒出了点绿色,点缀着流水,给骇人的泉水增加了些许新意。绿色渐渐地增多,首先是黑褐的树茎,慢慢向上伸展,一种春意贸然的感觉,左边横出一根枝条,右边横出一根枝条,最后绿叶布满整颗树后,女子点地,充满笑意的看着自己创造出来的大树,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冉怡的想法很新奇,利用了自己的功法换了个思维来比试,埋进一片树叶在水中,利用水的源源不断,将树木的生命气息无限放大,任凭其生长,只需要催生下绿叶即可,并没有使用过多的法力,很好。”难得的徐师弟竟然第一个开口评价,周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冉怡的意春诀似乎又进了一步,虽有点取巧了,不过取巧的很成功!”姓隆的内门弟子也是大为赞赏,想起几年前她也是用暴力控制泉水,到如今的意春,她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 “冉怡听说是多次的外门前五,这次在安排她前五不知道会不会考虑我们异宝阁?”他略微沉吟这才淡淡道:“甲中等!” 其他人眉头微微一动,不约而同的想到了李之仁。 “想不到冉师妹隐藏的这么深,意春诀似乎已经入门了,大比之时恐怕会有她一席之位。” 另一名女子神识一动,凑上前去贺喜:“恭喜冉师妹修为再上一层楼。” “多谢璇师姐,想必你的修为不会比我低,再此我也先向你道贺一声。”冉怡微微一笑,紧跟着站在了一边,神情又恢复了冷漠。 璇师姐强颜欢笑,没再说话。 另外两名男子充满敌意的看着她,都想着没有了李之仁师兄主持,看你还能不能名列前五,谁知道她这次竟然使用了多年前就被她遗弃的意春诀,真是大跌眼睛。 少年把他们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充耳不闻。 其中一名男子向另一名男子抱拳,径直走上前去。 林元一愣竟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吴师兄?” “吴应,开始吧!” 高个子中年人,眼神一横,便开始施法了。 片刻之后,泉水流至他身前便不动了,一下子便堆积了大量的泉水,下一刻,只见泉水化为了水柱向上立起,化为了一座宫殿,水流从左边上,右边泄下,而且非常柔和,宛如仙宫一般。 周富瞥了眼隆师弟,在他的叫好声中轻叹道:“乙下等!” “你......”隆师弟反应过来,瞪着眼怒视着他。 吴应怔住了,等待反应过来时,脸刷一下的就白了。 “怎么了师弟,可有异议?” “怎敢有议!”吴应强压住怒火退了下去,一旁的隆师弟脸色也很难看,这分别是赤裸裸的打脸。 “都跟你说了不要和执事堂走得太近,要懂得均衡,这下好了吧!”另外的一个中年人苦笑一番,劝道。 吴应猛地一拂衣袖,沉默不语。 其身旁的璇师姐意味深长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师弟,请!” “甲下等!” 这名中年人控制泉水,利用着水流的速度,竟然制造出了一浪高过一浪的景象,到最后泉水化形,像龙一样的撞击而下,而后猛地跃起,之后再次拍击而下。 第三十六章 落下帷幕 “甲下等,周富!”吴应握紧了拳头,用余光扫视着另一位春风笑意的中年人,直到他走到了自己身边。 中年人停了下来,并没有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以前都是吴应猛压他一头,如今因为内门师兄的缘故,他心中颇为怨恨,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很不错的成绩。”璇师姐努了努嘴巴,后者轻微的点了点头,显然很是满意。 “宁师弟,作为师姐的我就不客气了。”女子只同他说了一句,也没管他答不答应,径直走了过去,女子确实也只是客套一番,并没有让他的意思。 “师妹璇琦,见过各位师兄!”女子莞尔一笑,恭声说道。 “璇琦师妹是吧,我听说过你,上次的外门第一人,不错!”周富沉声道。 “师兄,过誉了!”女子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其他人都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 “璇师妹,这次的争很激烈,希望再接再厉,再一次的拿下外门第一,并且早日晋升内门。”隆姓内门青年笑眼咪咪,一个劲的称赞,明眼人一看就清楚了。 “多谢隆师兄,那就借师兄吉言了。” 周师兄皱眉,冷冷道:“开始吧!” 璇姓女子立刻变得严肃起来,纤纤玉手往外一翻转,连续打出了一整套法诀,法力狂涌,直接作用到了泉水中。 她凝眼看着,汹涌的水面竟然开始淡出了点涟漪,紧接着慢慢扩散,这边一点,那边一点,撕拉一下整个水面到处倒是涟漪,如同磅礴的大雨一滴不剩的全部落在了泉水中。 一滴落下,泛起波澜,紧跟着一旋转,竟然形成了一朵泉水凝成的花朵,很快大量花朵便充斥了整个水面。 “就这样,还外门第一?”女子虽为好看,但是周富早已经心有所属,也就没有丝毫动心,而且颇为不屑。 璇姓女子略微偏头,用余光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内门师兄,一声冷笑,她再次发力,但是片刻之后,水面重归于平静,除了不断涌来的泉水之外。 “嗯?这就完了?” 当然没这么简单,只见其瀑布的源头处,涌来的泉水之上都漂浮着一朵竟宽比水面的花朵,而且都是水凝成的,花的底部源源不断的有水向上喷出,无缝连接。 “璇师姐,璇师姐” 看到如此景象,所有外门弟子无不叫好,外门第一果然名不虚传,瞬间将比试的氛围再一次的拉向了高潮。 林元仔细对比了下,要想制成如此景象,首先是修为要够,而是必须要游刃有余的使用法力,说白了就是经常使用,已经到了收放自如的程度。 “甲中等” 女子退了下来,轮到最后一人上场了,那位矮小的少年。 他转过身来,朝着中年人以及两名女子点了点头,示意了下,这才走上前去。 白皙的肌肤,五官分明,不说俊俏却说不出耐看,疏疏落落的眉毛下是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瞳,让人不敢与之凝视,但是低头不语时有略显落寞。林元方才看清楚少年的模样,要是我猜得没错,他的年纪应该同李秉相仿。 他苦恼的摇了摇头,惆怅不已,自言自语的叹道:“我怎么又想起了李哥。” 少年冲着几位内门师兄抱拳,之后直截了当的直插主题,沉默的便开始发力了。 起始,原本汹涌的流水竟然变得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看见前几位师兄姐的比试,大家现在都是处若不惊的样子,要若不是这样,那才是非常奇怪呢。 正当大家看的正尽兴时,少年竟然毫无征兆的朝着水面跳了进去,顿时引来了许多弟子的尖叫,不乏女弟子。 周富眉头一跳,感觉很是疑惑,毕竟他是第一次来,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 宁姓弟子站在空中一点点的贴近水面,手中手势不断变化,嘴中也开始念念有词,将要贴近水面时,波澜不惊的水面竟开始慢慢向下凹陷,似乎是在惧怕逃避,其实不然,这都是少年在控制。 “水属性的功法?”周师兄惊住了,暗自思量起来。 “没错,他其实才是外门第一人,只不过为了让其功法避嫌,李师兄这才将他排到了第二。”徐涛见他疑惑的样子,沉吟道,似乎在试探着看你这次怎么判定。 “水属性的功法,不对,冉怡也是修炼的木属性的功法,而且这次比试也才是第一次使用意春诀,他怎么以前就用过?” “嘿嘿,他呀,中灵根中的偏灵根!”隆师弟抢着回答。 周富似乎懂了,“中等偏上的灵根,难怪了,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偏水属性。” “师兄猜的没错,不过有一点你还是没有猜到!” “哦,是吗?”周富淡淡道。 “宁骆的偏灵根只掺杂了两种属性,分别是水、木,只不过偏水属性更多一点而已。”隆师弟跟着解释。 “原来如此,但是你们也没有猜到一件事?” “师兄说笑了,我们都知道了,还需要猜什么?” 只见他挥了挥手,示意宁骆停下,微笑说道:“练气四级就不用比了吧!” 其他人心里皆是疙瘩一下,紧张的不得了,莫名其妙的看着少年,接着又回过头来盯着周富,“这......” 少年收回法力,笔直的停在了水面上,其脚下产生气旋,泉水不断四溅。 他显然是默认了,傲然的盯了内门师兄,拱手退了下去。 这边的外门弟子都像是发现了宝一般,愕然地盯着少年,竟开始哆嗦起来,四人齐声,无奈的说道:“宁师兄!”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林元看在眼里,苦笑不已,不由得想起了李秉当初晋升外门的样子,他那是得意忘形,这位是桀骜不驯,甚至目中无人。 周富眯着眼看着,整个比试已经完了,只不过还没有宣布居处。 “师兄是怎么知道宁骆已经突破了,不会真是猜的吧?”最右边的师妹沉吟了许久,这才开口问道。 “练气六级......”徐涛恭声拜道,几人无奈齐声:“恭喜周师兄!” 周富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起身,李之仁好不容易同他拉开了距离,这下子又扯平了。 “难怪没把李师兄放在眼里,原来如此!”隆师弟叹了声气,暗道。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隆师弟你了,带我回去向三师伯复命。”几人发现他的修为之后,周富的口吻不再是商榷而是直接命令了,隆师弟只好遵命,一口承了下来。 “向师尊复命?”隆师弟一声冷笑,其中却又无可奈何:“让这种琐事那牵制我,自己好向五师叔复命,好计策呀!” 他算是看出来了,如今出了一个内门弟子,其他人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于是周富一溜烟的就跑了。 见状,其他人都推辞一番后,依次走了,似乎都有心事。 隆师弟也很急,待他们走后,就将这居处的选择全交由了蓝衣青年处置。 宁洛也是,现在贵为内门,自然也不会久留,直奔执事堂而去。 而后,整个空地一团乱,由于第一人的晋升,这样就空出了个甲子处第五居,而其后就要有人补上,但是除了他们原先的五人成绩有较大的差距外,其他的弟子就都不相上下了,这样一来,大家都争先恐后的跑了过来笼络蓝衣青年,不乏有送礼的。 剩下的外门前四人面面相觑,相继回到了自己的屋内,他们同蓝衣青年本就相识,而且成绩斐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的,反而闹心。 林元冷眼的看着这一切,发现在其身旁的青年早已经不见踪影,他这才快步的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第三十七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林元算是明白了,这内比就是内门弟子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根本没有什么公平、公正性可言,只要有实力,甚至可以不用参加比赛。 他其实开始还是满怀期待的,打算一睹外门风采,可是周富师兄的出现,彻底打乱了林元想法,同时又让许多人看到了机会,除此之外又让外门前五忧心忡忡。 最后少年横插一脚,什么比试不比试的全是扯淡,还不如别人讲几句好话,送点礼物,至于后面的话是他从一些失意的外门弟子口中得知的,不知道是他失意,还是替别人抱怨,这就无从得知了。 一夜无眠,少年整晚的修炼,并开始巩固之前的法术,以及再次提升灵甲功,别人的修为和实力是他羡慕不来的,只有靠行动努力追赶,而且他有...... 林元在脑海中挥去了那个淡青色的影子,他要忍住,目前还不能触及,至于为什么,也许是潜意识吧。 第二天,执事堂那边便传来了小道消息,应该是哪个当值的师兄传出来的,不过林元却是在黄昏时分才听见了。 少年宁洛,年方二十,天资聪慧,灵根充足,修炼四载,今突破中级,荣升内门,被门主收为其座下第三位亲传弟,并当场奖励了一柄法器。 他不由得想起了冷面老者,心中的信念更坚定了,说什么也要在见上一面。 林元有些好笑,几大组织明争暗斗的抢夺天才弟子,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恐怕只凭的门主的一句话,那少年便归属于门派了,哪边边也不属于。不过除此之外,他倒是有些佩服冷面老者了,如此权衡是再好不过的事了,只有这样,哪个组织都没有得到,也就不会敌对谁,心中的怨恨也就无从说起。 明眼人也清楚,自然更不会对门主心生怨恨。 他很好奇,天资聪慧只是其次,主要还得看灵根,十四岁入门,修炼六载,练气四级,如此恐怖的修炼速度,他的灵根定为不凡。可怜林元沉迷修炼,不爱好交际他人,现如今仍然在苦思冥想,却不知关于少年的灵根早就已经在门派中传开了,上至门主下至杂役弟子,都被人津津乐道,更为传呼其神的是大量弟子把他看做了门派明日的希望,几位长老极其内门直接就把他称为了希望之子,当然这是后话。 这是五日后的事情,林元盘坐在床上,目光犀利,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似乎是一会儿遇到难题,一会儿自己又想明白了。 “宁骆,水偏根” 水偏根从字面意思上就能理解,灵根中偏水属性,而且是中灵根中的偏水根。中灵根的修炼速度就比较可观了,再加上一处极佳的修炼之地,修炼更是事半功倍,如果偏灵根还是偏的两种属性,那就更为了得,修为更是突飞猛进,也难怪几大组织会相继抢夺了,如果被西枫国的修仙大派知道了恐怕也会撕破脸皮的过来抢夺,如此一来,说成希望之子也不为过了。 只是他的脑海中还是有一个问题挥之不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加大资源的培养呢?” 有许多东西他不懂,并不代表师门不懂,林元不能理解,但是到了师门那里也许就成为了顺理成章的事也说不定。 一晃林元又在五十居处呆了十多天,这几天他还是苦练驭物术以及灵甲功,至于火球术和浮空术已经大成,偶尔无意识的释放,巩固下即可,只是地刺术他还是只懂个皮毛,但是驭物术和灵甲功他已经掌握了些技巧,于是趁热打铁,林元便一心一意的苦练这两门了。 这一日,天空之上又传来阵阵鹤鸣,林元大惊,赶紧停止了修炼,他想起青年说的话便不寒而栗,以为又出什么事了,急忙出来查看。 此时的南潭又同当初比试时一样,都是每个精致木屋旁一个青色人影,林元扫视一圈后,愕然地发现,竟是全员出动,想必都受到了惊吓。 更有甚者脸色发青,抬头仰望天空,沉默不语。 只见几道鹤影在南潭盘旋一圈后径直落下,是四位蓝衣弟子,林元一眼便认出了徐涛,他对此人的印象太深了,但是...... 林元眯着眼睛努力的眺望,茗绾竟在其中,他的嘴角扬起了弧度,静静地看着。 这次似乎有了许多变化,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几人的脸色几乎同他们这边的一样,像是来报血海深仇一般,杀意正浓。只有茗绾,她这个样子还真符合她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寒气逼人。 前两人的手中都持着剑,后两者手中握着长戟。 茗绾站在前面,手持着一柄长约三尺,宽比拇指的细剑,全身通白,也不见光泽,一种说不说的怪异,林元眉头一跳,感觉不对劲。 在她身边的是一位青年,手持着一柄通黄的小剑,看样子比茗绾上次拿着的剑还要小上几分,但是剑身很宽,亦是没有光泽,像是用什么包裹着一样,上面刻着不知名字和图案,非常古怪。 至于后面的两人,法器没有什么特点,非常普通,或许是他看不出来,只是浑身漆黑;徐涛的则是一柄暗红色的长戟,一个狰狞的虎头咬着前面并不锋利的尖戟,很是威严。 “看,那是不是铁师兄?” “......” “对,就是他,你们看那柄黑煞钺!” “都是执法堂的人,而且铁师兄还出马了,看来此事非同一般!”有人沉吟的说道。 见状,有几个想要回去修炼的人闻言,也都停下了脚步,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不过前面那两人不怎么熟悉,应该是新加的吧!” “笑话,执法堂第二人,你怎么会熟悉!” 所有人大惊,正当思索时,两道炫光从天际划来,径直落到了中心处。 又是熟悉的面孔,“叶倾师姐、周富师兄!”林元喃喃道。 “周富,执法堂办事,你跟着我过来干什么?”叶倾皱眉说道。 周富一脸笑意,说不出的高兴,“我怎么是跟着你来的,我是来慰问师弟、师妹们的,毕竟是他们的努力我看在眼里,我得指导他们,好让他们快点晋升内门。” 五名外门弟子看在眼里,面面相觑的苦笑不已。 冠冕堂皇的一堆大道理都是在掩饰,叶倾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不愿意说穿罢了。 “奉二长老之命,执法堂办事,任何人不得干扰。”叶倾给了蓝衣青年一个眼神,便不再理会周富,转而走向了外门前五。 周富眯着眼没再说话,大脚迈出一步,青年黄褐无光的小剑直接横在了他的面前,淡淡道:“师兄,请留步!” 他看都没看青年一眼,周富现在贵为师兄,又是异宝阁大弟子自然不必正眼瞧人。“我道是谁,原来是驹师弟,为何挡师兄去路呀?”周富一来,直接抬出了门规,强调你是师弟,我是师兄,你必须尊重我。 “现在我是执法堂!” “哼,笑话,你一个人代表不了执法堂!”周富脸色一变,语气突然变得沉重,全身的气息毫无保留释放,威压直至执法堂众人。 驹姓青年眼神一凝,一声冷笑,右手岿然不动,只见其黄褐小剑陡然放出丝丝金光,其上古怪的文字或突然竟然变的灵活起来,其中一个字扬起,直面威压,刹那间便化解了周富的凌厉攻击。 周富脸色大变,猛地后退一大步,嘴中喃喃自语:“上品灵器......” “好小子,咋们走着瞧!”周富凌眼扫视一圈,恶狠狠的说道,然后用余光看了眼其外门五人,大手一挥衣袖,就此化为了一道金光。 驹姓青年有这个实力,只是比较低调,他们几人都很清楚,也就并未表现出惊讶之色,只是在其身后拜了一下,接着走向了叶倾。 执法堂应该在调查什么,整个持续时间并不长,很快他们便乘鹤而去,叶倾则是不知道在原地自言自语说了些什么,然后乘剑往另一方向飞去,大家感叹不已,最后一哄而散,叹息道,这几天内门师兄姐的动作颇为频繁,也不知道门派出了什么事,就连执法堂的第一人,第二人都一同登场了。 林元并没有在意这几句话,而是想起了茗绾,倒是不思念,甚至还有几分恐惧,茗绾临走时,他清楚地看见她在对自己笑。 几天后,又发生了一件令大家人心惶惶的事,门派竟然开始有人巡逻以及山门站岗了,这是几十年前的事,至于从什么时候取消的,大家无从的知,如今再次启用,只有一个原因,绝对是门派有变。 站岗的正是周富带领的异宝阁的弟子,至于巡逻的毫无疑问就是驹姓师弟带领的执法堂的人,有人说周富的站岗是被罚的,至于原因,外门弟子心知肚明。 第三十八 威胁 整个门派近几天来几乎都是全名戒备的状态,剑拔弩张的这样氛围已经到了极点,大家都在积极准备,生怕出现什么事一样,全都缩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争取在危机来临以前再将修为提升一番,好有应对的把握。 虽然门派什么也没说,但是就从近几天来的种种迹象表明,门派确实出现了一点状况,林元也是如此认为的,同时也加入了闭门修炼的状态。 他很苦恼,同时也很焦灼,如果危机真的会来临他该怎么办,许多死侍赐给他的生命,不该如此消亡,但是一个很尖锐的问题摆在他的面前,练气一级的修为真的不够看。 如果用玉佩修炼话,弊端太大了,恐有意外发生。 这正是他焦灼的所在,想要实力就必须有所舍弃,林元整整思考了一晚上,当第二天一缕阳光倾洒至脸上时,他才挪动了下嘴皮,不过也可以说是颤抖了下。 少年盘坐于床上,双手撑着脑袋,指甲划过表皮就要渗进去,漆黑的头发下面搭着的是一双无神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里面布满血丝,黑瞳孔被放得很大,却黯淡无光,要不是眼角里的半滴水还垂在上面,还真以为他早已死去。 干涸的眼睛无意识的眨一下,苦涩的咸刺痛了少年的内心,下意识的闭上了,泪水重重的落了下来,滴至了一个耳朵般大小的淡青色玉佩上。 “叮......” 林元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眉头舒展,立刻轻松了不少。 就在眼泪滴至玉佩上时,少年的脑中这才有了丝顿悟,内心复杂的盯着玉佩看了良久,神识一动,直接入定,开始修炼了。 乳白色的云雾袅袅升起,伴随着碧青青烟的释放,林元又来到了一处熟悉的佳境,毫不夸张的说,宛如仙境。 他抛开了所有烦恼,所有疑惑,一心一意的开始修炼了。 整个南潭几天不见一个人影,仿佛陷入了死寂,非常压抑,全都忘我的在修炼,其中林元是最舒服的,但是没有人知道。 就算危机再怎么大,杂役弟子们也要努力完成任务了,而且还要更好的完成。如果真有危机,他们要想生存,唯有努力把任务做得更好,争取早日晋升外门,这才有一丝生机,所以每至早晨日出以及黄昏日落,从分岔路口以下,几乎都是熙熙攘攘的弟子,不辞辛苦的奔波。 反观分岔路口以上,两三天或是五六天才见得到一位或两位结伴而行的内门弟子,而外门弟子几乎都是足不出户。 这样的情形了大约持续了有六个月之久,直到有一天,一道红色鹤影出现至了后山,其背上的一位血衣青年落至地上时,整个门派的压抑气氛才消失不见似乎是松了口气,至于是什么时候撤去的巡逻弟子以及站岗弟子,大家无从所知,仿佛就像是眨眼之间的事。 确实,眨眼之间,一年又过去了。 林元并没闲着,他的灵甲功已经提升至了第三层圆满,还有苦练的驭物术以及对他来说最难练的地刺术都已经小成。 简单的来说,腰牌距离他几米远,林元右手摊开,神识一动,黄褐木牌便轻飘飘的落在了手中。 地刺术也是如此,虽然不知道威力怎么样,但是至少每次释放都不会落空,这样足以。 至于灵甲功目前因为没有中间三层,四、五、六的法诀,也只能止步于第三层了,不过威力不容小觑。他做过一项测试,就是用火球术来检验灵甲之威。 炙热的温度,灵甲一点不受影响,反而法力运转的更快,光芒精湛,更有种想要将其吞噬的感觉,丝毫不惧。 这样一来,林元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找个时机将四、五、六层的法诀换回来,可不能放在造化阁里埋没了。 “许久都没出去看看了,也不知道门派如今怎么样了?”林元扬了扬衣袖,就要起身,忽然一股不弱的气息传了进来,林元一怔,眉头紧皱,打开了房门,突然眼前一亮,愕然地看着来人。 “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林元在心里思索,不会都知道了吧,不管了,走一步是一步。 “茗师姐?你怎么来了?”他微笑的说道,努力不去直视她尖锐的眼神,以及她那寒光乍惊地皎白脸蛋。 “你就不请我进去坐坐,好歹我也帮过你的忙!” 林元的眼睛碌碌的转着,此女子竟然开口便打出了感情牌,让他无法拒绝,他黑着脸左右瞧了瞧,似乎没有多少人在,林元这才让开道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师姐,请!” “你很怕我?”茗绾面无表情的说道,直接坐在了床上。 林元疙瘩了一下,讪讪的笑着:“我不怕你,怕谣言,你可不知道,他们的嘴可能说了,法术却没见这么厉害了!” 茗绾的嘴角露出了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但是很快便消散了,也没着急说话,林元就这样干看着,喉咙干涸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有两年多了吧,练气一级了!” “嗯嗯!师弟我资质愚钝,乃是下灵根中的渣灵根,修为自然是龟缩前进。”林元不好意思的笑了,“师弟不才,勉强提升到了练气一级圆满!” 茗绾并没有接话,就这样看着尽显窘态的林元,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对,师姐怎么知道是两年多,应该不止吧?” “我怎么知道的,你自己清楚!”茗绾一字一句道,凌厉的语气从她的嘴中说出,寒气逼人。 林元心头一颤,但是并不想承认,也不能承认:“我怎么知道,自从缓冲地带的山坡后一别,我们就再没有见过,想来快三年了吧!”他故意仰头,做出了惆怅的神态。 “那你再仔细想想看,我们之后是不是还在哪里见过?”茗绾一脸邪笑,很显然根本不相信他说的话。 茗师姐如此模样,林元哪有心思思考,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她的身上,片刻才反应过来,做出正在努力回忆的样子。 “好像没见过!” 茗绾冷呸一声,面色红润,略带几分羞色,邪邪的说道:“那我帮你回忆呀!” 林元楞了一下,虽然此时的茗绾有种调皮的喜感,但是他的心里总有点大祸临头的感觉,连忙摆手推辞:“不用了师姐,我自己回忆!” 话音刚落,他明显感觉到了茗师姐身上的法力波动的厉害,而且表情异常严肃,甚至脸庞也变得有些许模糊,就像是被冰封住的一样,如女王般睥睨天下。 林元一怔,顷刻之间温度骤降,一股寒气迎面而来,他看看两肩散落搭在其上的头发已经结了一层霜,再猛地抬头,一道道冰凌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非常犀利,他想只要茗绾发力,自己肯定会在瞬息之间被刺成筛子。 他缩了缩身子,顿时清醒了不少,整个房间赫然已经变成了冰屋,茗绾的脸庞忽隐忽现的呈现在眼前。 林元大惊,料想茗师姐似乎已经生气了,这才一咬牙承了下来。 “师姐怎么知道是我的?”他小声的说道,小声到必须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才有可能听清。 茗绾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瞪了他一眼:“当时我也不确定,到后来返回时经过乌杏林,才发现已经成了光秃秃的一片,回来一查,就是你咯!” 林元被说的没了脾气,耷耸着脑袋站在一旁,不敢看她一眼。 “师姐,你会不会杀我?”半晌,他冒出这么一句,这句没有经过大脑的话,林元紧张极了,他也没料到自己怎么会这么问,心如死水般已经毫无波浪。 茗绾坐在床上怔了许久,似乎在出神,片刻之后,她才淡淡的说道:“你都知道了吧!” 林元猛地抬头接着又重重的点下,茗绾瞥了他一眼,咬紧了嘴唇。 “造化阁没有瞬间暴涨修为的功法或法术,而且......冰元根!” “冰元根......” 两人又僵持了许久,“记住,你的命是我的,我什么时候取就看你的表现了!” 茗绾转身就走,太阳下的背影映入了他的眼帘直至脑海中。 第三十九章 准备 茗绾想杀他只在一念之间,他也不明白茗绾的意思,不过既然活着,那便好好活着吧。 她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茗绾竟能够一眼看出他的修为,而林元则无法做到,应该是一种可以内敛修为的法术,茗绾只是表现出了练气二级的样子,但是她真正的实力绝对不止。 三天过去了,整个房间重归于平静,除了木桌的四个脚依旧还有大量残冰凝住外,其他依旧如故。但是虽然只有一丁点,也不是它能够融化的。林元尝试过了,就火球术而言,冰块没有丝毫反应,他黑着脸,索性任由它去了,反正也无大碍。 一年左右的时间,林元身上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了,不过自身的修为并没有过大进展,晋升至今已有三年左右,虽然依靠玉佩,却还是无法弥补灵根上的不足,依旧是修炼缓慢,不过修炼时的阵势很大,实际上的效果却小的可怜。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自己的灵海与别人的不一样,虽是同样的能够扩大,但是所需要的灵气却不是一个级别,简单点说就是限度不一样。 也许其他人练气二级的灵海差不多有碗口般大小,而他的灵海却早已经超过了碗口般大小,但是始终没有达到练气一级的限度,只有达到一个临界值,最后才能突破至练气。 林元又喜又愁,喜的是正因为如此,体内的法力虽然少却很精纯,精纯到什么概念,他不清楚,因为没有对比,也就无从所知了。他算是就明白了,为什么许风师兄一眼看出来了却没有说话,定是把他当做已经踏入练气一级很久的弟子了,要不然区区的一个练气一级,法力不会如此精纯。 之所以愁,是因为自己用玉佩修炼了那么久,迟迟没有突破,似乎在沉淀什么,本以为这会弥补缺陷,但是好像又走进了一个更大的困境。 患得患失中林元也想开了,至少自己在同级时占了很大优势,高等级的打不过,跑就是了。 “三十七个贡献点,十一颗灵石!”林元喃喃的说道:“是时候去换取灵甲功的中三层功法,以及一些凌厉攻势的法术了!” 他想来想去,应该要去学习几门稍微厉害一点的法术,毕竟像火球术、浮空术这样的只是基础入门法术,人人都会,那多没意思,而且大比临近,只有这样才能在众多外门弟子中脱颖而出,得到的奖励也会很丰厚的。 “什么,你要灵甲功中三层的功法?”白须老者瞪着眼,很是不解。 “是的,长老,弟子我的灵甲功已经到了第三层圆满,要想突破,只有寻求更加高深的后续功法!”林元诚恳的回答道。 四长老身子猛地一震,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似乎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许久才反应过来:“两年时间,灵甲三层......” 林元不明,却又不敢发问,只得干站着。 白须老者沉默不语,自己暗自琢磨一会后,这才开口说道:“你资质太差,却懂得勤能补拙,非常不错!” “额......”长老说的林元是一头雾水,但是似乎在夸奖自己,他便一个劲的点头,面露尬色,笑而不语。 “那灵甲功...”林元试探性的问道,脚步就要迈出,他有点迫不及待了。 长老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后才沉吟道:“也罢,你进去找吧,至于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 “嗯?”林元的表情更是夸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黑着脸说道:“长老,你看这大比马上就要来临了,您还开这种玩笑。” 白须老者面不改色,竟然变得非常严肃:“我不爱开玩笑!” “那您还......”林元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长老立刻便明白了。 “是不是想问我灵甲功作为每个弟子必学的基础功法,作为长老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对吧?”四长老眉头一挑,笑呵呵的说道。 林元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片刻,白须老者叹了声气,这才说道:“灵甲功确实是作为本门的基础功法,是灵甲门的招牌,我们灵甲门最开始就是以这门防御性著称的功法而独占一方,受万人敬仰。” “这还要从几百年前说起,门派迁至这里后,遭到了西枫国修仙大派的打压,抢去了不少好东西,尤其是奉灵阁,更为毒辣,为了断其根本,硬生生的重创了祖师爷,抢走了灵甲功后三层的功法玉简,这就样,刚开始的几代勉强还能面对面传授后三层的功法心诀,到如今,能够完全背出后三层的没有一个人了。” “那也就是说,整个门派的弟子灵甲功最高也至灵甲六层,水火不侵?” 老者点了点头,有点事不关己的感觉,不过应该是过去了几百年,当初的事情他也不知道多少了,想来才有如此神情。 停顿片刻后,他又继续说道:“没错,正因为如此,只要一晋升外门,门派就会多奖励五颗灵石,用意就是在此,一门功法,刚好五颗灵石,你以为门派真会白送?” 林元愕然地看着长老,尴尬的笑了笑,小声嘀咕道:“灵甲功不是挺好的吗!” “好是好,不过不修炼后三层如同鸡肋,听过灵气护体没?” 林元接着摇了摇头,木纳的听着他讲道。“因为修为到一定高度后,灵气外溢,自动可以形成一层灵甲,也就免去了灵甲功,这是其一;其二,中三层不比前三层,修炼速度极其缓慢,而且功效不大,所以趁着时间还不如另择一门功法,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都没继续深究这门功法的原因,所以才......有这样的结果。” “那好吧!”林元接受了这个事实,不过他不想放弃,林元修炼了三载,当初为什么不早告知呢,现在显然有点晚了,所以他必须寻得中三层的功法。 白须老者也没再劝他,只是叮嘱他一句,一门低阶功法五颗灵石。 林元也不在意,除了灵甲功,他还可以在里面转悠。 他在里面转悠了几个时辰,算是有载而归,灵甲功最终还是被他寻得了,在一个木架下面安详的躺着,无人问津,被灰尘重重包裹着,很大一捆,结果把灰一弹去,一截竹筒般大小,可着实把林元吓了一大跳。 他带出来了灵甲功以及风刃术,四长老一共只收了他五个贡献点,也就是说一门功法、一门法术都是半价,林元美滋滋的,一路小跑回到了南潭。 林元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的木屋前有一个青年人垂着手踱着脚步,失意的样子不免让人感到好笑,同时凌乱的衣衫以及油量的头发又让人感到悲怜,此人神情紧张,脸庞一阵青一阵红,这种异样还能是谁。 他看见了林元转身就要走,最后还是林元的一番劝说,他这才进了屋子。 吞吞吐吐的一副欲言又止的让林元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猜中了,只等着自己的开口了,似乎有什么难为情的。 “说吧,师兄!”林元淡淡道。 “这...嗯...”方明咬着嘴唇,低声细语道:“可不可以借瓶化兀丹我?” “化兀丹?”林元凝神仔细看着方明耳朵脸庞,一下子便想到了李秉,“张铮找过你了吧?” 方明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不是他找我,是我找的他,张师兄现在已经荣升内门了,真好!”他的眼中不只有羡慕,还有点点怨恨,那种怨恨,他说不上来。 “你知道的,我这毒...师兄已经帮我化解了大半,如今他再次闭关,只需要一颗化兀丹便可彻底清除!” 方明的话中透过一丝诡异,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脸上给人的错觉,林元总觉得他话中有话。 “嗯.......那行,你自己好好把握吧!”林元重重的叹了声气,不知为何,他的心中仿佛松了口气。 “张铮,荣升内门!”林元冷笑一声,方明的毒与李秉脸上的浮肿有异曲同工之妙,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们两人的背后绝对有张铮作祟,只是他无法知道张铮是如何在背后推力的。 既然猜不透,林元索性也就不去想了,何必自寻烦恼呢。 于是神识一动,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灵甲功以及风刃术的钻研当中去了,奋力备战三年后的大比。 殊不知,一个关于他的危险计划正悄悄在后山诞生。 第四十章 商讨 后山的一处草地旁,一只青鹤在其上自顾的玩耍,嘴朝下不知道再啄些什么,时不时地发出清铃的叫声。 漆黑的山洞一时传出悲凉的叹息,像是垂暮者最后的宣告。 此时一个黑袍中年人踏进了洞里,两边石壁上无端的闪出幽火,一个接一个,撕拉一下子幽火便照亮了整个洞道。 像是一个大厅,黑袍中年人刚进来便立刻说道:“怎么样门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仁说了些什么?” 大厅的最前端坐着一位老者,板着脸庞巍峨不动的样子像是在思索,满是痕迹的大手轻抚着一边的木桌,仔细一看,已经入木三分了,五个手指印不在话下。 见老者没有说话,中年人顿了顿,也无意打断,接着缓了口气,这才立在了一旁,也不吭声,整个气氛非常严肃。 “事情比较严重啊!”许久,老者缓过神来,深深的叹了口气。 中年人凝神,沉吟道:“总是要面对的,毕竟是我们种下的因,现在死亡之花已然绽放,恶果快要成熟了!” “昙花一现罢了!” 两人无意识的抬头,瞟了眼昏暗的洞口,突然从道洞里闪出了一道艳丽的身影,火辣的身材眼中满是杀意,甚至话中都带着火星。 老者示意她坐下,中年人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等人到齐了再说吧!” 片刻,洞府之外传来几声异响,人未至,声先到,“门主!”,几道身影风风火火的赶来,为首之人就是身穿黄褐大袍的五长老等人。其中还有一道蓝色身影,如果林元再此一定会认出来的,此人赫然就是当初送他去山腰的徐师兄。 “都坐吧,吕良稍后便至!” 几人纷纷坐下,相似一眼,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大厅内沉默了片刻,直到一个瘦小的身影缓步走进了大厅后,这才集中了大家的注意力。 “之仁怎么说?”黑袍中年人待他坐下后,直奔主题的问道,这个问题一下子揪住了大家紧张的内心。 “之仁刚醒,大致说了下这一年多来的经历!”尖眼的青年人沉吟的说道。 “首先说个比较严重的事情,死亡之花已经开了,之仁曾经见到过这种艳丽,诱人的花朵,也就是因为如此冒险的目睹,这才被西枫国的修士发现,一路追杀的逃回了灵甲门。” 几人心头一颤,脸刷一下的都变了,只有最先来的两人相似一眼,似乎是在预料之中。 “你继续说吧,我看还能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冷面老者阴沉的脸,低声道。 吕长老会意,这才开口说道:“当初接到这任务,之仁稍作准备后,便直接前往了封国,最开始在滁州城落脚,三个月都一无所获,直到某一天的夜里,才发现了修仙者的踪迹,于是一路尾随,来到了位于封国与大元国交界之地的两不管地带汇州城,竟是一股小型势力的修仙者,他们囚禁了大量凡人以供奴隶,丧尽天良,做了不少坏事。之仁表明来意,以散修身份将其尽数屠戮,只留下一人让其逃跑,说来也顺利,之仁说此人竟然一口气直接跑出了封国,来到了西枫国的与封国交界之地的崇山峻岭中,之仁也未弄明白,只知道个大概的方向,这才迷失。”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就一直在两国的之间寻找蛛丝马迹,直到几个月前,之仁灵符传音,告知了门派已经发现了失落之子的踪迹,而且听闻死亡之花即将绽放,他也将冒险探查一番,深入荒野之中,在一处怪异沼泽中心目睹了死亡之花的绽放。不料,正好被他人所知,想出手灭口,奈何之仁技不如人,这才被一路追杀出封国,不过之所以说是西枫国修士,就是因为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失落之子,不过至少捡回来了一条命。” 尖眼青年一口气全说完了,落寞的看向门主,眼中血丝连黑瞳,说不出的恐怖。 “之仁突破练气六级时,我送给他了一件中品法器飞羽梭,已经报废了,身上穿的极丝蚕甲成了两段,临走时在异宝阁中取得的仿制的上品法器五行阵旗也不知所踪,他们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了!”吕良自言自语的说道,扫视了一圈,意图很明显,大家沉默不语,脸色非常难看,像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好了,丧气的话就不要说了,只要人没事就好,法器什么的都是小事,今天我们到此就是为了讨论下一步的方案,既然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他们的下一步也会有所动作的,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下手之前有所准备,灵甲门百年的基业绝不要毁在我们手中!” 门主一声低喝,似乎是为了提高大家的斗志,率先站了出来。 “大长老,你怎么看?” 黑袍中年人亦是起身,背手束立表情异常严肃,禀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功法虽是防御性的,但是我们不做缩头乌龟,必须主动出击,直面黑暗!” “对,自己种下的苦果,到底有多苦,尝过才知道,而且几十年前我们不逊色他们,如今也是一样!”艳丽美妇冷冰冰的说道,整个大厅的肃杀顿时有提高了不少。 “那咋们就不说废话了,集中所有力量直接摧毁他们巢穴,决不能让他们再次卷土从来!”黄袍大汉抖了抖肚子,一只手便搭在了腰间的葫芦上,笑呵呵的说道。 “几位师叔都不要太激动,我们还是仔细思考一下李师弟说的一番话!”此时最角落的蓝衣青年站了出来,平静的说道。 “什么意思?”吕长老率先发问。 “我自己理解了下李师弟说的话,首先他不确定是不是失落之子追杀的他,同样,那失落之子未必就知道我们灵甲门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行踪,派人过来的!” 所有人皆是一愣不约而同的开始思考他说的话,“徐躬,你就别卖关子了,有话直说!”黄袍大汉最不耐烦,直接问道。 徐躬施了一礼,又继续说道:“我想我们现在首先应该稳住自身,至少在表面上表现出什么都没有发现,什么都不知道,一副被蒙在鼓里的样子,一来迷惑敌人,扰乱他们的视线,打乱他们的阵脚,逼他们有所动作;二来凝聚其门内弟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全部积极备战大比,还可以这样,提前展开外门大比,以及内门试炼,确定培养的名额,为暴风雨的来临做好万全准备,同时找出存在异心的的奸细,这样才有可能在今后的暗战中多一份把握!” 此话一出,几位长老不禁多看了他几眼,眼神中都是不可思议。 “此计划可行,门派的存亡还是在你们身上啊!”门主欣慰的点了点头。 “此计虽好,但是还是无法找出失落之子的准确地点,这样我们还是处于被动!”青黑大袍的中年人颇有顾虑的说道。 “也对,一直处于被动,无法弄清楚他们的实力,以及这几十年来的势力发展情况。” “这样啊,我到是有个办法,既然他们会派内奸入门,那我们也可以派灵甲门弟子反打入他们组织,弄清楚他们的状况,实力以及具体位置,到时候我们举全派之力一举击溃他们。”书生气质的蓝衣青年笑脸如风的说道。 “这个......”顿时,整个大厅陷入了沉寂。 “这个不好吧!”门主开口道。 “我觉得可以一试!”艳丽美妇眼前一亮低声说道。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美妇沉吟的说道:“执法堂前几个月经过排查就抓住了一名潜伏了十几年的奸细,而且是第二代奸细,也就是说他从未联系过那边的人,我们就可以利用这层关系动手脚,把我们的人作为第二代奸细送到汇州城,并让他带去灵甲门近年来或近十几年来的虚假状况,呈交上面,然后再慢慢的打进他们的内部,你们看怎么样?” “嗯......”门主陷入了沉思,“那好吧,只能如此了!” “为了以防万一,门派上下现在就可以营造出积极备战的情景,最好是不允许一人下山,为我门弟子的打入提供良好的时机;至于内门弟子就随便找个理由集中在一起闭关算了,出来后直接就试炼,不给他们提供一丁点下山的机会!” 冷面老者眼中放出精湛的光芒,就像看到了希望一样,“那问题来了,派谁去?” “既不能太年长也不能太年轻,不能太滑稽也不能太老实,修为还不能太高,但是得有自保之力才行,最好是门中几乎没有人认识他!” “这要求也太高了吧,门派中应该没有,而且知道事情的严峻后那就更没有人去了。”整个大厅陷入了沉思。 白须老者灵光一闪,脑中浮现出了一个影子,不自觉的笑了:“你们还记得那位下灵根的小王爷吗?” “嗯......林...”门主想了许久,最后露出了若有如无的笑容,他与那个少年第一次见面时的窘迫神情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对,林元,不过渣灵根确实厉害了,三年时间左右,依旧是练气一级。” “练气一级倒也还行,躬儿,传林元到此!” “到后山?”徐躬惊讶的问道。 “没错!”冷面老者淡淡的回答。 第四十一章 门主召见 林元从造化阁中拿回这两捆玉简已经有将近六天的时间了,说来不长,却是眨眼之间的事,他从奇珍阁回到屋后便足不出户,一直在研究风刃术的晦涩口诀,至于灵甲功中三层的功法,他并不急,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林元现在把灵甲功提升到了三层圆满,只需要一个契机,便可自然而然的踏入第四层,他也并不想通过外力强行突破,这是一个循循渐进的过程。 到现在,他合上玉简,勉强能够一字不差的背出风刃术的口诀,林元心中总算有了些许欣慰,心再次沉浸玉简,突然神识一动,门外传来一股强大的气息。 他眉头一皱,无奈的收功,很快便释然了,毕竟本就是多事之秋,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谁。 “林元师弟可在?”门外响起一位男子柔和的声音,如微风拂面,顿时让人阴霾全扫,没有了怪罪的脾气。 如此一来,林元大感好奇,紧接着便打开了房门,怔在了门口,半晌都没有反应。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深深的施了一礼,恭声说道:“师弟林元,见过徐师兄!” 徐躬依旧是笑脸如风的样子,左手抬至左胸处一分前,而右手背负,一声蓝衣,俨然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非常平易近人,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位修道之人,而且全身散发的气息不高,就连法力波动也是若有若无,让人傻眼,同时又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敬佩之意。 “不错!”徐躬眨了下眼睛,算是打量他了,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林元楞了一下,很是不解,反应过来后只得讪讪的笑着。 “师兄见笑了!” “跟我走吧!”徐躬左手放下,转而右手提至面前,看似毫无意识的一挥,林元明显感觉到了在他的腰间,其上的黑色锦袋传出了轻微的法力波动,仅仅是一刹那。 林元眼神一凝,意识到了不妙,冷静的问道:“师兄,我们去哪?” “门主有请!”徐躬略微的偏过头来,然后便恢复了正常。 “什么!”他惊讶的叫出了声,一道蓝光刺激着他的瞳孔,林元抬头望去,一丝肉眼难以捕捉的蓝色光芒在半空中穿来穿去,只见徐躬一声低喝,这道蓝光一闪便消失不见。 他正在纳闷之际,突然见其头顶,一柄中间镂空且小巧玲珑的晶蓝小剑在其上盘旋,下一刻便来至脚边,小剑周围的光芒暴增,剑身增大了很大一圈,立刻化为了一柄晶蓝巨剑,两人乘着绰绰有余。 徐躬看了他一眼,林元会意,这才小心翼翼的踏上了这柄晶蓝小剑,因为此时外门弟子大都在修炼,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这道剑光闪过。 两人直冲云霄,向东而行,徐躬在前背着手,直迎着吹来的微风,但是衣衫以及头发却没有一丝散乱的痕迹,想必这就是灵气护体的缘故。他并不在意,也如法炮制徐躬的做法,却没有运转起灵甲功,因为他很是享受这种微风拂面的感觉,任由狂风吹乱黑发。 林元的眼中满是羡慕,心中却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思绪满天飞,“门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召见我,我一个小小的练气一级,能有什么资格受到门主青睐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认识?” “绝对不可能!”他认清楚了现实,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林元低头看了一眼胸口,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 不是祖殿,此地山清水秀的,倒像是个养身的好地方,也符合老者的心性。 晶蓝小剑落在了一处山谷之中,之后便消失了,眼前是一片绿草地,其上一只碧青的云鹤在自顾的玩耍着,见他来,青鹤发出了几声清铃的叫声。 林元微微一笑,心想这只青云鹤还挺通人性的,竟然还识人。 他跟着徐躬继续走,一处黑黝黝的山洞映入眼帘,林元本能的后退了几步,浑身颤抖,里面散发出了大大小小多股不凡的气息。 前后走了一段时间,他的眼前这才一亮,黝黑的道洞闪着幽火,他疑惑的打量着,惊奇之中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大厅,一位黑青大袍的身影正好就落在了他的正前方。 林元一愣苦笑不已,此人还能是谁,当然就是赐给他大造化的冷面老者冷天寂门主了。 他还不敢做声,只是低着头,立在最后方,徐躬突然的说道:“门主,林元带到!” 冷面老者摆手,示意徐躬退下,望着徐师兄逐渐消失的背影,林元这才缓慢的抬起头来,不由得一惊。 门主早已经转过身来,正万分严肃的盯着他,神识扫过,他才率先开口说道:“小子,好久不见了!” 林元望着老者冷漠的面孔,却倍感亲切,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过一晚上,正所谓萍水相逢即是有缘,再者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所以,他将老者的这份情永记心中,此时一见,心中感慨颇多,泪水已然在眶里打转。 “是的,好久不久了,弟子林元拜见门主!”他深深地躬下了腰,其中的意愿不言而喻,林元自然是表达的感谢,他亲切的回答。 门主眉头一挑,自顾的坐下了,本来还想同林元客套一番,唠唠修炼时遇到了困难,但是一看到此子的眼中饱含泪水,老者就放弃了,想用另一种语气说出。 “我也就不同你废话了,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有一个艰巨额任务想交给你,你愿不愿意接?”林元顿时便陷入了沉思,老者见如此,一咬牙,叹气道:“没事,小子,我不强求,如果不愿意那就去准备大比,希望能够见你在台上大放光芒!” 此时山洞内的密室,还是刚才的一波人,黑袍中年人鼻子瞪眼睛的紧张说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感情用事,直接把任务交给他就是了!” “放心吧师叔,他会答应的!”徐躬的脸上仍是笑容,是那种由内自外散发而出的自信笑容。 “什么样的任务?”林元思索了片刻,吞吞吐吐的问道。 “一个奸细任务,未知的危险,李之仁都差点殒命!” 林元大惊,骇然之下便想一口回绝,但是不知为何,心里却还想接着问道:“到哪里做奸细?” “哎,算了,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大比,争取获得前二十名!”老者大手一挥,竟有种将他直接推出大厅的感觉,但是又似乎在犹豫,最后却是轻轻的拍打在了他的肩上,眼中的浑浊似泪水般,却坚毅的不肯浮现。 门主稍有迟疑,这才冷漠的说道:“五毒教!” 第四十二章 五毒教 “五毒教...”林元惊讶的叫出了声,忽然记起了那本地图上所记载的封国唯一修仙大派——五毒教,难道就是此门派,不是已经销声匿迹了吗。 “嗯?”老者楞了一下,显然没有料到林元竟会知道此门派,不由得皱眉,板着脸,冷冷的质问道:“怎么,你知道?” 林元一怔,看样子这五毒教的存在似乎在门派是不可触及的隐秘,恐怕没有多少人知道,于是他这才赶紧如实的回答:“启禀门主,弟子是在一本叫做地理封国的典籍上面目睹的,当时非常疑惑,这才记在了心里,望门主恕罪!” “是这样啊!”他陷入了沉思,“也罢,看来此任务非你莫属了!”门主的目光别有深意,同他第一次见到老者一般,深邃的瞳孔仿佛要洞穿他人的灵魂,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内心血气狂涌似在燃烧一般。 “这个......可否容弟子我在仔细想想。”林元的头偏向别处,低声说道。 “哈哈” 老者爽朗的笑声传荡在整个大厅,仿佛一下子站起来了,硬朗了不少,两个椅子如鬼魅一般的移至了身后,林元一惊,直接坐了下来,老者同他面对面坐着,他在脑中组织了下语言,静坐了会,这才开口缓缓的说道。 “我先说跟你说下五毒教的由来以及同灵甲门的渊源吧!” “五毒教同我们灵甲门一样,也是从别处移至封国的,据说传承千年之久,不过呢与我们的传闻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说完第一句话,老者就把这五毒教置于了自己的下面,也就是说灵甲门稍胜五毒教一筹,门主脸色红润,似乎把自己也置身到了当初的时代。 “咳咳!”林元干咳了几声,示意门主跑题了。 冷面老者也没理他,继续说道:“迁移至此的原因已经不可靠,也没人说起,我们灵甲门来此处时,五毒教就已经建立了,而且两派对立而建,一个是占据了封国之境最高的山峰,另一个则是占据了封国最深的沼泽,不过还挺符合他们的形象。他们的门派依山林湿地以及沼泽而建,里面瘴气如云雾般终年环绕着木林,经久不散,其中奇虫毒物无数,令人闻风丧胆,敬而远之;据说当初灵甲门建立之时五毒教之人并不同意,不想两人分这块地盘,我们祖师爷就纳闷了,一处贫瘠之地怎么两个势力就不能同时占据了,他们也不说原因,就是不允许祖师爷建立灵甲门,僵持不下,甚至到了争着要开战的地步,不走就是不死不休,最后还是因为奉灵阁抢夺了灵甲门无数珍宝,他们这才在其间劝说,摄于奉灵阁实力,两派遂和解,于是灵甲门建立在了封国与西枫国交界之地,甲山之上,还是因为奉灵阁,不久就在西枫国招收了第一代弟子。” “两派最开始都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五毒教太过神秘,地势环境奇特,特别符合魔门大派的风格,最重要的是招收其门下弟子也是在暗中进行,并不走大道,虽说神秘,但是也没有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西枫国的修仙大派看在眼里,并没有做声。直到一百多年前在一场资源争夺战中,五毒教这才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中,也就是等会会说到的血月试炼。”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一鸣惊人,用这句话来形容五毒教再好不过了,他们的底蕴果真强大,其弟子修炼的功法完全压制所有门派的弟子,偶尔一两个内门弟子还擅长使用毒物,更有甚者掌控毒瘴如火纯青,轻而易举的便夺得了头筹,令所有人眼红,虽然那次的大多数天地灵宝都被五毒教拿去了,但是在那个时候却埋下了祸根!” 说到如此,门主的脸上虽然不见表情变化,但是林元从他们的语气中仍然听出了一丝惭愧。 “到后来,我们才知道这五毒教的由来,因为一毒经、一毒花、一毒物,两毒虫而号称五毒教,分别是诡毒经、妖曼蒂花、郁麝汀,殁蜥蛇、腺心虫,我先介绍这妖曼蒂花,其他的以后再作介绍。” “这妖曼蒂花又称为失落之花,我们则叫它为死亡之花,用九百九十九个修炼诡毒经的人的血液喂养九百九十九天而成,分三个阶段,一是三百三十天绽放,二是六百六十六天凝仁,三是九百九十九天结果,其果实对修炼诡毒经人来说是大补,突破金丹的几率增至了八成,这样的果实当然令所有门派的大能们眼红,既然不能得到,西枫国等修士于是就联合起来,一举击溃了五毒教,当初这个计划,我们灵甲门身先士卒做出了很大的贡献,但是得到的收益确实微乎其微。” 此时门主握紧了拳头,青筋臌胀,面目非常狰狞。“也是这一次,五毒教几乎被灭门,只有他们的圣子逃脱,也就是被我们称为的失落之子,我们灵甲门因为间接的原因,也埋下了祸根!” “整个计划围绕试炼而展开,西枫国等修士在试炼中动手脚,被其五毒教的弟子发觉,就想赶回来报信,而此时他们大部队的主力也早已经出发寻找五毒教的根基所在,所以只要出了试炼之地,普通的一张传音符便可得知这一消息,但是他们的弟子却在试炼边界处被我们灵甲门给尽数屠戮了,最后一个漏网之鱼逃了出去,但是为时已晚,不料他们却将怨恨放在了我们身上。” “原来如此,那现在的形势如何?” “如今八十年过去了,失落之子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内门弟子做到了五毒教的教主,现在他们卷土重来,势必同西枫国等修士不死不休,我们灵甲门首当其冲。既然做出了当初的决定,就要勇敢的面对,准备派你打入他们内部,进一步的了解更多的情况!” “失落之子并没有死亡,他的重来务必又会掀起修仙界的一段腥风血雨,我们必须要在风暴来临之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因为......” “难道是因为死亡之花?”林元心头一颤,不禁的说道。 “没错,死亡之花再次绽放,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本来是可以告知西枫国的修士,但是考虑到他们的做法嚣张,恐怕会打草惊蛇,万一失落之子转移了巢穴,再寻找可就难了,所以这个任务非同一般,如果一旦结了果实,我们灵甲门百年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门主叹息一声,像极了垂暮的老者,为了这个即将支离破碎的家呕心沥血,甚至操碎了心。 金丹是什么概念他不懂,这对于他来说太过缥缈,林元敢都不敢想,只不过听门主的语气的严重性,恐怕整个西枫国都会惧怕这个金丹修士。 五毒教也是厉害,短短八十年的时间就要卷土重来,这要是换做另外任何一个门派都是敢都不敢想的事,不说别的,至少灵甲门不敢想。 林元在脑中反复的思考这个问题,对于这个所谓的家他没有好感,但是就算是自己不为了这个家也要为了老者心中的家而搏一把。 他顿了顿,抬头望向了老者,只是他的眼睛而不再是恐惧,林元凝神说道:“这个任务,我接了!” “好,好,好!”老者连说了三字,然后转身过去禀声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座下的第四位亲传弟子,外门弟子中将不再有林元这个人!” 林元深深的吸了口气,拜了下去,恭声道:“弟子林元拜见师尊!” “起来吧!”老者亲自将他扶了起来,亲切的说道:“好了,你现在就可以着手准备了,其他要注意的事宜二长老会交代了你的,你就不用去南潭了,跟着躬儿直接去北泉吧!” 他应了声,突然扫了眼左右两边,不知何时多出了几个陌生人,都是他见过的熟悉的陌生人。 带他们走后,老者一闪便来到了山顶之上,一声低喝,脚下云鹤便至:“青灵我们走,去西枫国!” 第四十三章 李秉之死 在去北泉之前,林元跟随着二长老以及徐躬去了执法堂,两道剑光闪过,无一人知晓。 “都记清楚了吧!”一句冷漠的声音在少年脑中回荡,林元木纳的抬起了头,仔细整理了下摄入的信息量,这才淡淡的说道:“弟子明白了!” 林元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踱着脚步,口中念念有词:“我本名丰年,意在每年丰收,乃父母之意,为师尊刘华暗中在灵甲门所收之徒,是五毒教第九代外门弟子,赐名三冲!” 他看向了冷艳的美妇,继续听二长老说道。 美妇微笑了点了点头,面带赞赏,看来此子已经开始渐渐融入这个新身份了,她心中的那丁点希望终于燃起了一丝火星。 “你这次是带着一份情报过去的,关于灵甲门近几十年来的近况,其中虚虚实实,为了混淆他们的视线,你拿回去后自己要好好揣摩,万一五毒教的人问起,你也好对答如流,以免产生差池!” 林元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见从二长老手中飞出了一捆玉简,林元顺势将其握在了手心,仔细一看,青色的玉简,上面隐约可见法力波动,原因是出自于一道黄濛濛的小条,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应该就是所谓的符文了。 “是一道灵符?” 见他不解,美妇这才开口说道:“我们最开始是想设一道禁制,一旦强制开启便会自毁,但是考虑到真实性,于是我们把禁制换成了一道灵符,上面含有可以以假乱真的神识,刘华的一道神识,这样五毒教的人得到后便一清二楚了。” “还可以这样?”林元失声惊叹道。 美妇眯着眼笑着并不说话,徐躬在一旁解释道:“考虑到是你师尊刘华亲手所设置,而且正好你也不清楚灵符以及禁制,所以这道灵符的种种原因也不同你细说了,免得弄巧成拙可就得不偿失了。” 林元想想也是,安全第一,只好一个劲的点头,“你只需要记住,这道灵符一旦激活,就万不能再次开启,而且你也打不开,想要除去这道灵符必须是练气六级以上修为的人,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拼死保护这份玉简,作出你是五毒教最忠实的教徒这一个假象,这样你存活的几率也会增大几分,最后只要这道灵符被去除,师门便可立即知晓这份玉简被开启了,到时候我们也安心了不少。” “原来如此!”他重重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玉简揣进了怀中,再次静坐,等二长老发话。 “你只有三天的时间准备,三日后,躬儿会将你送往大元国!” 林元大惊,“这样,那我岂不是......” “这个你就不必担心了,你现在是练气一级,早已经脱离了肉体凡胎,什么都发生了改变,只是你自己已经习惯罢了,并没有发觉,其实你的样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没有人会认出你这个小王爷的!”徐躬看出了他的担忧,似笑非笑的说道。 林元很窘迫,讪讪的笑着。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为了以防万一,确保你的安全,师门也相应做出了一些决定,同时让你带去了两份修炼诡毒经的人的血液!” “跟我来!” 他们三人来到了一处密室,不过寒气袭人,两边的石壁闪着冷光,足以看清前方的路。在他的印象中唯有大量冰块才能制造如此效果,但是在这里却不见一块冰,有的只是闪着寒光的石壁。 “不要大惊小怪了,这都只是最低阶的岩石,特殊的功效不足为怪。我带你来是让你认识下五毒教的两毒虫,免得以后见了大惊小怪,惹人生疑!” 林元的注意力放到了前面的一排石台上,他皱起了眉头,竟是一具具早已经冰冷的尸体,有八具之多。 他停留在了最边缘的一具尸体前,久久无法挪动脚步,这死者的面孔竟让如此栩栩如生,就像是一个活死人,连眼睛都未闭上,里面清晰可见爆裂血丝,但是不见瞳孔,想必是被人挖去了,整个脸庞虽是浮肿却只是白色。 “没有了颜色!”林元心中一凝,仔细思索起来。 “这是最近一个受到五毒教迫害的人,你应该认识,而且听说你还曾经过来讨要说法!”美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接着并不在理会,任由他自己观察。 林元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没错,这具尸体赫然就是李秉。 看样子死的很安详因为没有了瞳孔,他的眼睛中间镂空,没有任何的信息反应出来,就像是被实施了安乐死一样。 “是不是看起来他没有任何痛苦?” 林元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看了其余几具尸体,皆是黯淡的黑色,“都是同一种死法,而且......” “而且面部干瘪,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美妇轻吐几口热气,整个密室的温度骤升,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他们死之前脸上是不是都有古怪的颜色?”林元脱口而出,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 “不是什么颜色,那就是五毒教特有的一种郁麝汀,具体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目前我们掌握的是臭黑型的小颗粒,肉眼难以分别,低级修士如果不是拥有特殊的手段也无法分辨出来,非常可怕。这种毒物是殁蜥蛇的最爱,五毒教的弟子以人养毒,郁麝汀一旦寄生到人体,就会与宿主同存亡,待其完全融为一体时,在放殁蜥蛇侵入人体,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蛰伏,接着产卵,成熟时从眼珠钻出杀,杀人于无形,这也是为什么中了这种毒的人最后眼珠皆空!” 解释这段话的是徐躬,他那英俊的脸庞呈现少有的严肃,“知道任务榜上的例行任务吧!” 林元木然的点了点头,将全部的例行任务说了一遍。 冷艳美妇不禁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道:这小子的记忆力真好。 “线髓虫卵,是目前唯一的解救方法,五毒教之前也是暗中培育,这种虫卵感受到毒物的气息,就会自行孵化,吸食郁麝汀,我们为确保起见,也是用这样的办法检测是否存在郁麝汀的。” “原来是这样,以人养毒,这也太歹毒了吧,怎么还被判定为正道大派!”林元听完冷汗直流,此次任务真可以算是九死一生,稍有不慎就会颠覆灵甲门。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当初依旧还培育线髓虫的原因了,最开始郁麝汀的宿主只针对一些低阶妖兽,但是呢妖兽大都全身是宝,再一沾染毒物,可就什么都没了。久而久之,他们的注意力便放在了修士身上,因为无辜的杀戮凡人会招致天谴,也没人敢如此,这样一些低级修士就遭殃了。” 林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这几天摄入的信息量太大,他得仔细整理一番,再制定出自己方案,还是性命重要。 “此次任务还是以你自己为主,门派没有给你任何法器防身,一是考虑到你在灵甲门卧底时就是外门弟子,二是一些高级法器你也是用不了,不过师门为了你的安全,还是做出了些决定,躬儿和我将会一直在大元国、封国以及西枫国之间的可疑地点徘徊,切记,安全为主,任务其次!” 徐躬带他去的北泉,也是一处隐秘的山洞,看上去破破烂烂的年久失修,却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光线确实昏暗,依稀可听见潺潺的流水声,然而径直走却见一岔路口。 他正纳闷,盯着徐躬很是不解:“二师兄,这是我的洞府?” “额......”徐躬平静的摇了摇头,朝着右边的岔路口深深的施了一礼:“到别处重开洞府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左边是大师姐的洞府,你暂时使用,右边则是他的闭关处。” “大师姐?不是大师兄吗?”林元大惊,门派中有许多的关于大师兄的传闻,什么已经陨落,什么闭关,让人摸不清楚虚实。但是从徐躬口中说出,那多半是真的了,但是他说的却是大师姐,这着实让林元难以接受。 徐躬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前面开路。 林元苦笑一番,确实,他自己想多了,现在除了关于五毒教的事,其他的对他来说到是未知,他本以为晋升内门就会什么都知道,看来自己有点过了,只是一个临走前的虚名,谁知道他还回不回得来。 他自己自嘲的笑了,跟着徐躬继续向前走。 待他走后,林元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这个区域很小,却处处都有禁制,林元望着前方透明的光幕,长吁短叹。 这个地方只有一张石床,石床上一个青色蒲团,一个粉润玉枕,上面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俨然一副女子的闺房,只是十分朴素罢了。 能够被大师姐收藏的东西定为不凡,只是他现在无暇研究,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两捆玉简,一捆青色,上面一道灵符半遮盖着,另一捆紫色,甚至还有些许灰尘。 三天的时间,他要大致浏览一遍门派概况,仔细整理下五毒教的信息量,制定出一个完美周全的计划,另一个主要的,也是当前务必要做到了,那就是诡毒经要修炼至第一层。 林元左手持紫色玉简,右手握紧了拳头,又开始埋头苦干了。 第四十四章 汇州城 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是在着手准备外门大比的事宜,专心修炼即可,还加上游刃有余释放的法术,一定可以在大比中大放光彩。【零↑九△小↓說△網】可是脑中毫无头绪的阴毒口诀却狠狠的打消了他的假想,苦涩的口诀告诉他,认清现实吧,自己已经偏离了自己预定的想法,正朝着一片未知的领域前行,从在地理封国上面第一次看到五毒教的那一刻起,命运似乎就被改变了。 林元缓慢合上了玉简,仍是一头雾水,索性就不看了,扔在了一旁,枕着粉枕就开始想心事了。 还有几个时辰天就亮了,自己就该启程离去,他大叹一声,不知为何,在这一刻他感到了心酸。 “五毒教......” 似乎是冥冥中注定,从一开始他就接触到了五毒教,与李秉住在一起,一个被人养毒的宿主,他注定死亡,林元试图寻找答案,也渐渐逼近五毒教,难道他注定是为李秉报仇的那个人吗? 如今就要出发去寻找五毒教的踪迹,他想清楚了,不是为了老者心中的家,而是为了自己,一定要努力的活下去。 “既然李秉被五毒教的奸细所毒杀,那张铮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他在脑中大胆假设,“如果说......” “如果说他就是五毒教的弟子呢!”林元大惊,小心脏砰砰砰的直跳。 他翻了个身,丝丝清香浸入身体,脾人心肺,林元就这样枕着粉枕渐渐睡着了,放下了脑中的信息量,整个人一下子便轻松了。 第二天天还未亮,林元跟随着徐躬就出发了,一块木牌、一枚玉佩、一个玉瓶,两玉简、以及仅剩的六颗灵石,还有当初在奇珍阁购置的灵丹,整整一大包袱,当然玉佩是被他揣进了怀中。 灵甲门在他们两人的脚下渐行渐远,从天空俯瞰地面,山腰以下的主干道上已经是人来人往,却只是小点在来回移动,他不禁想起了那段最充实与心酸的悠悠岁月,霎时对以后充满了希望,心中一下子便释然了。 “放心吧,你会再次看到的,到那时,灵甲门将会变得无比强大,都是你的功劳!” 徐躬在前面不卑不亢的说道,话中带笑,他却听出了另外一种味道:“我尽力!” ............ 汇州城,地处大元国与封国的交界之地,左边毗邻封国的兆城,而在右侧则是与大元国的岳城相邻。地理位置很好,被六个大小不一的城镇包围,不过与其说是城镇还不如说是一片天然的丘陵、平原以及高山,地势险峻,凡人望而生畏,所以两国都是放任不管,任由此地的居民自生自灭。 刚开始时,确实如此,直到最开始的一批居民到此落脚,不知道什么原因发了不少横财,于是吸引了更多的人到此,也就组成了此地的最原始的居民。 这些居民全部来自封国和大元国的六城,盗贼、土匪不计其数,杀人犯、死囚比比皆是,这里也成了犯罪的天堂,死亡的代名词。【零↑九△小↓說△網】经过几十年来的发展及其演变,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规模,建立了城墙,制定了不少规矩,第一批原始居民中最有威望的人成为了城主,也被人称作土匪头子。 表面平静的汇州城实则暗流汹涌,危机四伏,原本的贫瘠之地因为个别商人的缘故而变得炙热,人人都想往里挤,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在此地财富来的快,去的也快,里面的居民各个身怀绝技,最擅长的便是杀人夺宝,这也是商人愿意来此处的原因,俗话说危险与机遇并存。 杀人夺来的宝贝可以找商人处理,想要杀人也可以找商人购买宝贝,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人管的着,城主等原始居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说虽然是一座城,实际上毫无秩序可言,在这里,实力高于一切。 炎炎烈日下,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肩上挎着一个灰包袱,倚着树干向前眺望着。平淡无奇的脸庞有着些许稚嫩,白色泛黄的肌肤透着几分病态,明亮的黑瞳似有光芒闪动,唯一的特点就是身后批搭着的黑发。 这位少年赫然就是从封国兆城过来的林元,他白天修炼,夜晚赶路,一路上翻山越岭,足足用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才来到了任务的第一个目的地的边境。 “有意思!” 前方有四个敞着破烂褐布衣的青年,裤腿挽起,一副流氓像,嘴中叼着一根草,一眼看去就是为首之人,满脸邪气。其前方的草地上,瘫坐着一个惊慌失色的妇女,手中死死的拽着怀里的包裹,一点点的往后退。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抢劫了,当初徐躬跟他说明此地得到情况,他还不以为然,怎么一座城会全都是强盗、土匪、杀人犯这样的货色呢。但是自从他进入汇州城的范围以来,一直走到这里来,林元终于不再半信半疑。 从进入森林起,几乎是五里一抢,到现在遇到的这起,已经是第六起了,他忍不了,出手了五次,每次抢劫的都是落荒而逃,林元也懒得追,在修仙者面前,凡人真的如同蝼蚁。 不得不说,这汇州城果真不一般,还有一件令他苦笑不已的事,他们这群强盗还真有职业道德,只光强,并不害人性命,只不过一路上来,被抢的都是大汉,以及成年男子,但是这次的是位女子,林元应该会重新定义这帮强盗吧。 他正在脑中思索,前面传来了动静,只见为首的青年从身旁随手抄起了一个粗大的树枝,一个箭步直接冲上前去,嘴中碎碎念着脏话,面色狰狞,直逼女子脑袋。 林元一惊,这般强盗竟然如此歹毒,二话不说就直接要害人性命,如此,他就要脱手释放出刚刚学会的风刃术,虽然只能形成一个小型风刃,但是对付他们几个小毛贼足以。 突然,戏趣性的一幕出现了,女子从怀中的包裹掏出一柄闪着寒光匕首,径直刺进了为首匪徒的肚子里,撕拉一下子,血溅当场。 其余几人还沉浸在将要得手的喜悦之中,鲜血狂涌的尸体惊醒了剩下的青年,脸一黑,不由得大怒。 “臭娘们,敢杀我老大,找死!” 几个青年一起发狠,抄着木棍直逼女子。 妇女神情冷漠,非常的处若不惊,吓到了林元,“要有如此的镇定,一定是经历过的人,看来女子年纪不大,却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女子再次瘫坐在了地上,后背靠着树木,大口喘着粗气。以一敌三,实属不易,何况女子还赢了,虽然只是惨胜。 地上躺着四具尸体,一具被割喉,鲜血狂喷,看得林元有些反胃,其他的则是被洞穿肚皮,总的来说,此地到处弥漫着血腥味。 女子也不好受,脸色惨白,额头上鲜血直流,直到满脸都是。他清楚的数了,女子的额头上一共被木棍击打了三下,无法想法,一个普通人竟被三个成年人重击了三下,竟然还没死,反而杀掉其三人,不可谓凶狠。 此时的女子非常狼狈,头发散乱不堪,全身只剩下一件单薄的内裳,至于外层的布衣已经被她撤掉了用来简单的处理伤口,也不至于让鲜血继续流出,褪去的灰色布衣,女子此时又像一个清新的少女,只是脸上还有淡淡血痕。 少年走到她的面前,女子看到其地上的影子,下意识的拿起了匕首,颤颤巍巍的对着少年,乌黑的大眼睛满是恐惧。 第四十五章 打探 她拿出血淋淋的匕首对着少年,少年则是拿出的散发着草药香的白色瓶子对着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同时也有不解,但是表情依旧不改,警惕着看着少年。【零↑九△小↓說△網】 这也难怪,现在只要是随便的一个人便可杀死她,因为不用动手,她大可以鲜血流尽而亡。 “你伤得很重,不敷药会死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说道,眼神直视着惊恐的女子。 也许是太过疼痛,女子咬着牙,额头上的汗珠和着血水顺着流下,淡淡的药香从白色瓷瓶中散发出来,挑逗着她的神经,少年说的没错,没有创伤药敷上,我真的会死,但我不想死,女子在心里暗道。 他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结缔,带血般骨瘦如柴的手掌缓慢的接过了白色瓷瓶,虽然已经放下了敌意,但是女子的眼中不乏警惕,林元只能想,这女子的故事恐怕很丰富。 女子拔出瓶塞,轻轻的嗅了下,颇有疑问的又看着少年,像是在说是不是在骗我一样,林元有些好笑,不悦的说道:“我看你是一弱女子,反杀三人也是不易,这才想帮你,如果我想杀你话,只需要静待就是了,没必要这么麻烦。” 女子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想想少年说的也对,这才取下了刚刚用来止血的衣衫,将瓷瓶里的白色粉末一点点的倾倒在了伤口处,这样一来,女子浑身一战,赶快又重新包扎了一番,朝少年投向感激的目光,气息虚弱的微笑着。 不出林元所料,这药膏定是起作用了,而且效果极佳,女子竟然能够苦中带笑。没想到自己在奇珍阁购买的一瓶凝血膏竟然在这里放上用场了,本来他想的是如果再次碰上那样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狼狈了,到头来,自己依旧是没用上,反倒便宜这位女子,不过也好,林元初来乍到,正好有了个投石问路人。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林元搀扶起女子,刚走两步便愣住了,内心窘迫,脸上却仍是面无表情:“往哪走?” “你不认识路?”女子疑惑的又一次的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番,这才指认了一个方向,由少年搀扶着,边走边说。 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开始有说有笑了,想必凝血膏已经完全发挥其作用,女子已经能够缓过一口气来了。 “你刚才给我敷的是什么药,似乎不像是金疮药!”她欲言又止,犹豫了半晌,这才开口问道。 林元看着女子脸上的气色已经大致恢复过来,不禁高看了凝血膏一眼,暗自点头,很快便又释然了。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修仙界中的灵药用来治疗普通的创伤,当然这疗效是看得见的。 “凝血膏!” 这个字眼一蹦出来,女子很显然的愣了下,脑中怎么也想不出来还有这种药,“这么好的膏药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呀?” “我在封国买的,现在恰好派上用场了。【零↑九△小↓說△網】” “哦,原来如此,那......那谢谢你了!” 林元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里却在想。 这凝血膏的功效对于凡人来说乃是极佳,女子似乎也想购买几瓶,以应付像这样的情况,这才开口询问道,她当然从来没有听过啊,修仙界的东西,她要是知道,林元一定会追问她从哪里听来的,说不定也会是一个不小收获。 女子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什么......你来自封国?” “怎么,不能吗?”林元头也不偏过来的反问一句。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这个地方如此的大名鼎鼎,你在封国边境不可能没有听过,怎么......”女子又是这般欲言又止的眼神,弄得林元有点头大。 “我没听说什么传闻啊,这个地方怎么了?”林元假装满是不解,心里打起了小算盘,想从她的口中得知更多关于汇州城的信息。 “嗯......那好吧!”女子略有迟疑,这才沉吟道。 “我接下来的说的话,你可一定要记在心里,不然就会有生命危险,看在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份上我才同你说这些的,要是别人我才不会管呢,我也不问你为什么而来,你来此地自有道理,我在此只是给你提个醒,不然都会死的不明不白的。” 女子压低了声音,表情异常严肃,弄的林元都不禁慎重了几分。 “此女子倒也聪明,懂得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的道理,毕竟好奇心害死人!” 从封国讲道大元国,再到六城,从第一代原始居民到如今的城主,以及商人到地痞流氓、土匪强盗、死刑犯。女子从此地的原本地貌开始引申,接着说道如今繁华的城镇,再到世风日下的两不管地带,总之她的话中永远不离危险两字,就像身临黑暗的深渊一般,只有无尽的恐惧。 去往汇州城的路上,女子自顾的讲着,林元偶尔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就会若有所思的点头,其他时候则都是沉默不语,静静的当一个倾听者,女子也很乐意,把自己的心事无意识的全都倾吐出来,时而哀怨,时而眉开眼笑,已然把林元当做了邻家的弟弟,毫无违和感。 女子名叫沈甜,比他大五岁左右,林元终于从她的嘴里得知了她的心酸故事,不过很老套,甚至有点假,林元也没在意,知道就行了。无非是此女自小跟随父母从封国到大元国经商,路径此地,遭遇了土匪、强盗,不仅钱财散去,就连性命也被夺取,她的父母拼死保护,这才护的周全,就在这个所谓的汇州城落脚了,经历了人情冷暖,她已经看透了,想要再此生存,只有一条定律,那就是别人狠,你要比他更狠。 林元顿了顿,陡然转过头来,尖锐的目光直逼着沈甜诧异的眼神,冷冷的质问道:“行事诡秘的阴魂帮?” “对...对啊!”沈甜的心猛地跳了几下,吞吞吐吐的回答道,她显然被林元冰冷的目光吓到了,已经语无伦次,只剩下下意识的点头。 他承认自己有点过了,这也难怪,林元的目的就是如此,只要搞清楚这个帮派为什么诡异,那一切也就一目了然了,这叫他如何不激动。 “怎么个行事诡秘?”林元来了兴趣,进一步的追问。 “他们.......”沈甜刚开口却被少年一把抓住,只见他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就拐了个弯,躲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 “怎么了?”女子不明所以,就要发问,突然几道寒光刺了下她的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你怎么会知道有人过来了?” 林元眯着眼睛,也懒着回答她,直接忽略了,没这个必要。 只见前方的密林里,几道黑影在快速的穿梭着,锋利的尖刀摆在身后,表情严肃,而且颇有组织性,原来最前面还有一个高大的壮汉。 这才刚到边缘地带,先是抢劫,再是反杀,如今又上演了一场追杀,林元的不禁对这个两不管地带充满了好奇。 第四十六章 交谈 “像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吗?”林元戏趣的问道。【零↑九△小↓說△網】 沈甜似乎也不确定,在脑中思索自已是否曾经目睹,迟疑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不是,在我的印象中,像这样有组织性的杀手并不多见,大都是有匪气的地痞而已。” “哦,是这样!”林元望着几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这才若有所思的说道。感应敌人,这是修士的一项基本功,像他们这样的凡人更好感应了,所以躲避起来是易如反掌之事,毫不夸张的说,当林元真心要躲起来时,凡人根本找不着。 他还只是练气一级,神识感应的范围不大,大约在方圆左右三丈的范围方能感知,就比如说自己在房间内,勉强能感应门外有没有人,随着修为的提升,神识的扩散范围也会逐渐增大,覆盖整片树林也不再话下。 “这倒是奇事一件啊!”沈甜轻笑几声,在林元的示意下继续往汇州城的方向走。 “如何奇,你不是说杀人对你来说是司空见惯的事吗?”林元在后方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他的目的很简单,尽量套出对自己有利的消息。 她刚走出几步,然后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转身,一脸严肃道:“你不是对阴魂帮感兴趣吗?” 少年冷静的点了点头,只见沈甜一撇嘴,朝着刚才几人远去的方向轻声道:“喏,刚才的杀手便是阴魂帮之人。” “什么?”林元心中大骇,心想刚说要找机会一会你们,现在倒好了,还没进城就碰见了,不过他还是心存疑虑,又赶紧问道:“你确定?” “当然确定,城中各帮派的人我都见过,都是由一群有匪气的死刑犯组成,非常凶悍。出动时大声叫喊,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我们来了,非常凶狠,你们快跑;但是这阴魂帮不一样,非常具有组织性,不仅从来不在公共场合出现,而且也不再白天出现,自然没有人见过他们的真面目,听说他们行事诡秘,个个身披黑袍,从不参加城内的地盘斗争,但是也没有知道他们的地盘在哪,因为他们与城主相近,各大帮派与他们之间就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只是如今他们在白天出没,难不成城中有变不成?” “城中有变......”林元喃喃说道,他突然想起徐师兄的一席话,李之仁李师兄下山第二站就是汇州城,他曾经在这里发现了一股小型势力的修仙者,作恶多端,丧尽天良,被李师兄尽数屠戮,“难不成这就是城中变故?” “沈甜,问你个事?” 沈甜凑上前来,颇有羞涩的微笑道:“恩人不必客气,尽管问。” “城中最近一年可否见爆炸声,冲天的火光或者是窒息的感觉一类的?” 她本想脱口而出,但是一看见林元严肃的神态以及冰冷的语气,决定还是好好思索一番在回答,免得恩人不高兴可就不好了。 “嗯......”沈甜在脑中寻找林元所说的片段,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要想把所有事都过一遍可不简单。 “没有!”她摇了摇头。 “不对,绝对有!”林元上前一步,神识全部散出,顿时便笼罩了她。 沈甜突然一怔,手足无措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呼吸速度明显加快,“恩人,你这是怎么啦?” “你在好好回忆下,看你以前还有没有这样快要窒息的经历!”林元仍不死心,竟然对一个凡女子释放了威压,虽说是练气一级,但是足以秒杀凡人。 沈甜眉头紧皱,颇为可爱,林元却无暇欣赏,只见他又是一番沉默思考,片刻仍是摇了摇头,嘴中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虚脱一般。 林元黑着脸,最终还是收回了神识,“难道李师兄的话有假不成?” 在他思考之际,沈甜慢慢恢复过来了,小脸憋得涨红:“在我记忆中确实没有城中那处地方着火,至于窒息感更是如从说起。” “这样啊......” 他很快便冷静下来,都怪自己太心急,林元现在便想通了,李师兄才练气六级,神识范围还不足以覆盖整座城镇,估计这窒息感还是少有的人经历过,沈甜应该就是那多数人中的一位。 还有那冲天的火光和爆炸声,他也想通了,林元完全是把李之仁当做自己来思考问题,同样的道理他一个练气六级,会动不动就使用火球术这类的低阶法术吗,可能性并不大,这样有失身份,像师兄如此爱面子之人,一般都是用的他那把折扇,是自己多虑了。 “对了恩人,你说到最近一年,我到想起了一个现象!”沈甜故作神秘,但看见林元依旧严肃,她这才恢复过来。 “大半年前以及最近几个月的夜晚经常有一道炫光划过,仅仅是一瞬间,大家都把它默认做流星来许愿,直到最后一次,竟有一道炫光在大白天闪过,我就很纳闷了,但是只出现了一个呼吸时间,说给任何人听,都不会信,我就在脑中把它过滤了,你现在一说起最近一年我才想起。” “御剑飞行....”林元心中大喜,虽然说御剑飞行的速度很快,但是总有那么一瞬间会被捕捉到。大半年前定是李师兄经常出没汇州城,但是之后的炫光。他的心凉了一大截,连李师兄这样的高手都被重创,门派也就没再派人过来调查,那只有一个原因,汇州城的巢穴被毁,五毒教派人过来调查了,至少是练气六级...... 林元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鼻息,只见他拿出了放在腰间的半瓶凝血膏,迟疑片刻道:“这个是你回答问题的报酬,在汇州城外等我,我去去就来找你!” 沈甜接过白色瓷瓶,里面的淡淡药香令他爱不释手,秀丽的脸蛋满是羞色,听林元说完这句话,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抬头,张大了小嘴。 “你......”长长的睫毛惊奇的眨了两下,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沈甜轻笑一声,略有迟疑,还是收起了凝血膏,朝着密林深处望了一眼后,看准一个方向,小跑的去了。 林元运转起浮空术来,跳上树梢,利用有利地形,一跃几丈远,这也难怪沈甜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人影了。 还有一个原因,也是他太过心急,急于弄明白阴魂帮与五毒教之间的关系,林元心中有预感,自己此去一定会有收获。 “阴魂帮,阴魂不散......” 第四十七 初遇修仙者 “跑啊,怎么不跑了,老杂种!” 密林里传出了一个青年嘶哑且毒辣的叫喊声,凌厉的目光直逼着前方人高马大的一位壮汉,此人背着身,轮廓可见其彪悍强壮,身穿着深绿大袍,却被勒的很紧。 看不见他那犀利的目光,嘴角逐渐扬起一个弧度,似在冷笑,对小丑般的蔑视。 “我为什么要跑?”壮汉背手淡淡道,看不出来一丝大难临头的感觉,他们仿佛置换了身份,壮汉才是猎杀者。 “嗯?” 六位黑袍人闻之,皆是捧腹大笑,“天真,死到临头还敢到我这大放厥词,真不知好歹。” 几人如此一说,大汉似乎并没在意,耸了耸肩,笑意正浓。 “好了,你可以上路了!”为首的黑袍人故意压低了声音,扬起了手中的尖刀,率先一步向前。 “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大汉临危不乱,竟然开口冷冷的质问起他们来,丝毫不惧。 “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得死!”虽然不见黑袍遮掩下的脸庞以及目光,但仍然可以明显感觉到其人的阴险,又是一群亡命之徒。 “哦,有趣!”大汉双手环抱,冷眼看着几人,打趣道:“看来你们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待我收拾你们后定要把你们阴魂帮的所作所为上报灵甲门。哼,竟然对凡人出手,邪教的走狗。” 为首黑袍人一怔,惶恐的猛然后退一大步,尖刀直指大汉,大声咆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哈哈,我是怎么知道的?”大汉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又接着冷笑道:“你们心思缜密,而且行事诡秘,我当然不知道了,只是你们阴魂帮心中有鬼,我一猜测,接着一诈,看你的反应不就知道了吗!” “你......”黑袍下的青年气的说不出话来,身旁另外五位黑袍人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为首之人。 “好啊,老杂种,现在看来定不能留你!”为首之人左手一挥,身后的几名黑袍人陆续冲了过去,毫不犹豫。 “找死!” 大汉冷哼一声,双臂渐渐弯曲,五指摊开接着并拢,空气中突然开始弥漫着火属性的气息,虽不强烈,但足以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不好,快回来!”青年想必是看出了端倪,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不由分说朝着前方叫喊。 几人一愣,就想收回脚步,却发现自身被某种奇异的力量牵扯着,像一根线一样,动弹不得,源头在于大汉,几个呼吸时间便已经大汗淋漓。 “想走,晚了!” 大汉突然爆发出全身的气息,顿时笼罩了在场所有人,刹那间这片密林如深渊一般恐怖,眼中除了不可思议外还有些许恐惧,绿色不再,鲜红取而代之。 大汉右手一翻转,顿时迸发出耀眼的火光,噗嗤一声,就此呼啸而去,呈一条直线击出,五人就此化为了灰烬。 “不......”惨绝人寰的叫声在密林久久回荡,映衬在些许火红,显得有些疯狂。 为首的黑袍人在后方,兢兢战战,牙齿打着寒颤,地面竟有丝滴水声:“你......你是修士?” “凡人,怕了吧!”大汉缩了缩鼻子,现场到处弥漫着血腥味,遮掩了散发而出的丝丝刺激性味道。 “既然你是修士,那为什么还要假装逃跑?”仅存的一位黑袍人在大汉的威压之下直接跪在了地上,不由自主的为之。 “哈哈,你群蠢蛋,要是在城中解决你们,这惨叫声还不引来你们上面的人!”大汉一步步的向前走去,冷峻的目光已经将他刮了几遍,被一位修者如此压迫,要是凡人早已经死去,想必他是阴魂帮的一个小头目,定是修炼过一星半点的功法。 林元是这么想的,脑中也在不停思索其中的厉害关系,这个人绝对不能死,他是一个契机,如此一来,林元便不在犹豫。 他默念起无比熟悉的口诀,一记火球就此呼啸而出,朝着大汉轰去。 “谁,谁在那里,跟老子滚出来!”大汉一眼瞟见火光,大骇之下赶紧闪躲,虽然非常轻松的躲过去了,但是被人突然的袭击,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他黑着脸,似乎还不知道林元在哪里,手中再次燃起了火球,口中冷声道:“暗处的这位道友,再不出来的话,就休怪在下无礼了!” 大汉的头不动,神识却全部释放,方圆十丈左右的东西尽收眼底。 林元很很的舒了口气,稳步走了出来,“道友,在下有礼了!” 临死之际,又一个修者横插一脚,自己又活了下来,黑袍人投向感激的目光,顺便扔掉了黑袍,露出了完整的人。 林元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不离大汉,心中却开始盘算起来,毕竟对面是......练气三级。 大汉凌眼一看,竟然是一位毛头小子,心中的怒火更盛了,同时内心也有一丝羞愧,竟然被他在暗处盯了那么久,自己一点都没有发觉。 “小子,在暗处观察了那么久不说,还无端朝我轰来火球,这就是你的礼!”大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 “道友说笑了,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林元平静的说道。 “哦,怎么,你要保下此人?”大汉眉头一挑,语气似乎平复了很多,但是其身上的法力却波动的厉害。 林元眉头一皱,略有迟疑后接着一口承了下来,“没错!” 黑袍青年闻之,心中大喜,顿时轻松了不少。 “哦,就凭你?”大汉不屑的笑了,同时又恢复了那般目中无人的高傲神情,俯视着他。 林元心中一凛,心想此战是逃脱不来了,还好自己早已经将包袱里的东西分好,用得着的带在了身上。 “这世道是怎么了,真有人不知死活!”大汉表情严肃,双拳紧握,一副严阵以待的气势。 当大汉将全部威压放在林元身上时,黑袍青年这才能够移动,眼睛一转,一溜烟的连滚带爬的就往回跑了。 大汉一声冷笑,也不再管,在他的眼中青年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只不过大汉在处理尸体时又发现了一只臭虫罢了。 林元心一沉,当即运转起灵甲功来,右手一翻转,一道巴掌大的小型风刃陡然形成,一声不吭的便释放而出,接着换为左手,就这样一连射出了多道风刃。 他一上来就展开了凌厉的攻势,想要给大汉一个下马威。风刃一脱手,便急射而出,直逼大汉,威力虽小,但是连续的几道也不容小觑。 “哼,雕虫小技!” 大汉冷哼一声,身子巍然不动,没有要闪躲的意思,接着右脚猛的跺地,两臂往前一襒,如同一座大山矗立在前。 “铛铛铛” 风刃在林元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径直射在了大汉身上,发出了几声清脆的声响,大汉满脸的不屑,轻轻拂了下绿袍,一点痕迹都没有。 “怎么可能?难道也是一门防御性的功法不成?” “再来!”大汉哈哈一笑,猛地咆哮一声,又形成了刚才的样子,说不出的严肃。 林元一咬牙,赌气般的扬起了火球术。 “敢耍我!”大汉咬牙切齿的说道,林元一阵火球袭来,大汉虽然纹丝不动,但是他那身深绿袍已经烧去了大半,已然不见原本的样子,难怪他会如此的生气。 衣袍大部分已经破破烂烂,大汉索性全部脱下。此时褪去衣袍的大汉,肌肤尽露,整片黝黑,臌胀的胸膛竟不输任何女子一分。 第四十八章 激斗中的突破 林元有些好笑,手中的动作依旧不停,风刃加上火球,轮番上阵,但是对大汉来说就像是在挠痒一般,没有一丝变化。 他忍俊不禁的样子彻底激怒了大汉,大汉大喝一声,全身气势丝毫不减,一个呼吸时间直逼过来。 “找死!” 林元只听着声音在耳中回荡,却见大汉已不再原地,一个残影直接瞬步过来,林元大骇,瞳孔陡然一缩,当即不在犹豫,施法了浮空术,身体轻比羽毛,一下子浮空。 大汉猛扑过来,双掌带着掌风猛然一拍,一道庞大的手印瞬间形成,顷刻之间呼啸而去,径直打在了树上,在林元愕然的眼神中,粗壮的树干轰然倒塌。 “只会跑吗,那多无趣!” 林元站在树梢上俯视着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大汉,脸色阴沉,这不是废话吗,两人的实力摆在面前,笨蛋才会去硬碰硬,那不是找死吗,他可不想。 “不要使用激将法,我是不会上当的!”轮到林元双手环抱了,他冷声回答道。 “哦,激将法,天真!” 大汉的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突然静止不动,像是在蓄力一般。林元眉头一挑,意识到了不妙。只见大汉嘴中念念有词,打出一连串的手势,紧接着一个探手,粗糙的大手渐渐发出精湛的光芒,非常刺眼,与全身的黝黑形成了鲜明对比。 大汉嚗呵一声:“若无掌,死吧!” 他右手轻轻往前一推,被金光包裹住的一个白色透明的手掌从里幻化而出,看上去软绵绵的,非常无力,而且着实小巧,犹如婴儿的手掌般大小,但是林元不敢小觑。 白色透明的手掌虽小,但是看那大汉无比严肃与认真的的神态,这法术定为不凡,而且林元也清楚的感受到,其金光法力波动的厉害,气势虽小,但却有种逼迫感,而且越靠近,竟然多了些许窒息的感觉,几乎是他举全身之力而为之一般。 林元骇然,身子猛地一震,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这种感觉了,而且,这种感觉只有在林元还是凡人的时候面对冷面老者的一个眼神才表现出窒息的感觉,但是眼前的这位大汉肯定不能和门主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所以说,面对这婴儿般大小的手掌不仅要有心里准备,而且是要有最坏的打算。 他不甘示弱,眼神一凝,表情史无前例的严肃,将灵甲功释放到极致,法力不断向里涌去,只见其白色光芒大射,令大汉都有少许惊讶,不过很快便释然了,他相信自己的若无掌。 林元胸前的灵甲在他的指挥下实质了几分,棋盘般的网络错综复杂,其上流动的灵气一点点的增大,到最后如同一条条粗壮的蓝色小蛇在上游走,顺着排列有序的路线,随着白色手掌的逼近,灵甲的蓝色光芒也是越发的精湛,竟不输婴儿般大小的手掌气势半分。 灵甲功目前就是他的倚仗,如果不能够抵挡,那他只有想办法逃了,不过可能性不大。 手掌瞬间而至,少了上次那个金色掌印那般的野蛮、刚硬,而是变的像调皮的小孩投入父母怀抱着那样,十分溺爱,无比轻柔的抚摸。 “不好,中计了!” 林元脸色大变,那白色的小巧手掌紧贴灵甲印下,一时间并没有什么感觉,就像躺倒了棉花上一帮,而且就连法力波动也变得若有若无,与挠痒无异,让人放松警惕。 就当林元感觉这手掌将要消失时,突然其金色光芒大放,恐怖的气息顿时席卷全身,林元心一凉,冷汗直流,灵甲随之也放出骇人的蓝色光芒,阻止手掌的继续渗入。 “有趣!”大汉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没想到林元竟然知晓了其中的端倪,急忙向灵甲里输送法力,如若不然,一掌下去,这小子不死也残。 大汉邪邪的笑容异常诡异,一咬牙,调集了自身所有的法力,似乎是做出了一个天大的决定,连续打出了两掌。 “我看你在怎么应付,给我死吧!”他狰狞的面目与其身上大放的金色光芒显得格格不入。 收功后,气喘吁吁的后退了几大步,显然自身也不好受,毕竟这是他压底的法术,多次施展损人不利己,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使用,现在时间紧迫,必须速战速决,然后赶快逃离。 他这是孤注一掷,可惜林元现在在全身心的化解第一掌,根本无暇分心,也就发现不了大汉这边的情况。 林元算是明白了,这掌法果真阴毒,第一次碰上时若有若无的法力波动用来够迷惑敌人,让他人大意,稍有懈怠之后厚积薄发,再待别人反应过来输送法力后,竟然再次发力,这一次更让他称奇并大开眼界。这幻化的手掌不仅能把别人涌出的法力吸收,还可以令他人体内的灵气变得杂乱无章,之后手忙脚乱,自行溃败。 如此一来,你越是调集自身的法力,手掌吸收的越多,到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而且还是被自己维持的法力所伤。 “咦,怎么会这样?”正当他全力抵抗之时,大汉幻化的手掌第二次软绵绵的贴在灵甲上后竟然自行消散了。 “不应该呀,我明显感觉到了这白色的手掌确实在吸收我的法力,但是两者之间似乎出现了一种抗拒力,手掌打在灵甲上却是真正的软绵无力。”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大汉幻化的第二掌、第三掌也瞬间到了胸前,林元必须拦下,否则就会有性命之忧。 有了第一掌的经历,第二掌他就变得格外小心,灵甲似乎也感应到了他心中的想法,光芒精致不说,而且气势丝毫没有锐减,当第二掌打至灵甲上时,就像一间紧闭了窗门的房屋,没有一丝缝隙,手掌怎么也钻不进去。 “再来!”林元看到了希望,灵甲功果真没有让他失望,当第三掌逼近时,灵甲瞬间绽放出耀眼的蓝色光芒,气势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超过了大汉幻化的手掌。 “不可能!”大汉满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见了鬼一般,怔在了原地,冲着林元发了疯似的咆哮。 “你这是什么功法。” 林元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吞下了一枚补气丸,开始恢复灵气,如同大汉一般,他几次极限的运转灵甲功,体内的法力即将干涸,现在唯有补充灵气才有可能胜出,鹿死谁手还很难说。 没有什么不可能,林元在拦下第一掌后,灵甲功竟然神奇般的突破到了第四层,不仅如此,他的修为也在此时从练气一级突破至了练气二级,绝处逢生想必就是这个道理吧。 突破后的灵甲功在接下来的两掌就是水到渠成之事,简直是易如反掌。 大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明显可见看到林元已经渐渐恢复过来了,而自己体内几乎是一片惨淡,因为显得黝黑所以看不出虚脱,但是此时的大汉就是强弩之末,再不走那真是阴沟里翻船了。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了片刻,然后脱口而出:“灵甲功!” “没错!” 林元应了声,身形动了,既然得知了他是灵甲门之人,那必定不能再留大汉了。 “我就不信了,你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翻天不成!”见林元再一次的冲自己轰杀过来,大汉逃走的念头一闪而过,打算搏一搏,然而一丁点的法力与五成法力想比,就算一击不死,也能将其耗死。 “岩体术!” “地刺术!” 大汉一愣,往后猛地一退,突然看见一个人影逼近,接着急忙抬头。 一道三尺长的风刃就此从他的颈间划过,大汉睁大了眼睛,嘴唇款款而动,鲜血狂喷不止。 第四十九章 强势来袭 大汉全身血液狂涌之后便倒地,他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林元也管不了许多,自己绝对不能仁慈,心慈手软到头来吃亏的还是自己。 林元缩了缩鼻子,现场的血腥味太过强烈,对他这样第一次见到如此场景的人说,实在是触目惊心。 他仔细想了下,都说杀人夺宝,不知道大汉身上还有没有什么宝贝,要是有一两件修仙者的宝贝,那可真是大收获了。 林元灵机一动,硬着头皮上下打量大汉的尸体,只是他早已经光着膀子,就算有物品也无从藏起,他这下可犯了难。 他注意到了大汉的双脚,炎炎夏日竟然穿着如此厚黑的长靴,裹得严实,与全身上下明显格格不入,林元定睛一看,细想之下,一定有鬼。 他取下了大汉的厚黑长靴,刚入手表面竟是如此的丝滑,如同丝绸一般,甚至更胜一筹,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令他爱不释手。他的内心泛起了涟漪,脸上一丝妙不可言的笑容闪过。 林元拿在手上掂了掂,果真不是一般的长靴,如同羽毛一般的轻盈,他迟疑了片刻,神识一扫,竟发现了丁点轻微的法力波动,不仔细捕捉,还真发现不了。 他压低了声音,沉吟的说道:“这是法器,辅助性的法器?” 林元心中大骇,将手中的黑靴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越看越发的欢喜。要知道一件法器对修士那是多么的重要,不仅是实力的象征,并且还能够在对敌中甚至启到决定性的作用。简单点来说,一位拥有一件攻击凌厉的法器的一级修士对上只会入门功法以及低阶法术的三级修士来说,可以算是丝毫不惧,就像是一个砂锅大的拳头对上只有一寸长的匕首,受伤的会是谁呢,当然这还看他掌握法器的熟练度了,答案也不唯一。 话虽如此,但是在以往的斗法中,法器还是起到了非常大的作用,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威慑力。 在灵甲门内,他就已经见过很多各色各样的法器,拥有它们的主人个个都是傲然的神情与不凡的实力,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便是在山谷内,看见茗绾智斗冰蛇时使用的晶莹剔透的小剑,那着实骇人还能自发的散出寒气,冰封河流。 不仅如此,法器还根据品级来划分威力,就他所知道的而言,法器分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最高的极品这四个品级。显然,这四个品级不同的法器,威力自然也是天壤之别。同样的道理,低级修士拿着高品级法器对上高级修士拿着相对低一点品级的法器,这样的战局也会有所逆转。 既然法器如此实用,而且威力很大,当然是人人想要,于是也造成了物以稀为贵的道理,远的不说,就拿这下品法器说事,在灵甲门一干外门弟子中拥有下品法器的弟子不会超过四分之一的人。 如此一来,林元看见这件下品法器自然是双眼放光,反正已经是无主之物,自己不用难道还要留给他人不成。 林元心情无比激动,马上就要拥有自己第一件法器了,虽然只是一件辅助性的法器,但对于他当前的实力而言却也足以。于是扬起了手中的火球,噗嗤...... 他刚要有所动作,接着又迟疑了片刻,犯了难。这长靴大汉穿过,大汉的那双脚是林元的两倍,此时他再穿上,岂不是太过滑稽。 “不管了,再怎么说也是一件法器。” 林元一咬牙,两指夹住再次挤压,一滴血珠滚落而至,下一刻,厚黑长靴表面渐渐浮现出柔和的乌光,刹那间,血珠融入其内,光芒一闪而逝,他的脑海中便多了一丝信息,是关于长靴的信息。 而且神识隐约也与这长靴有了一点千丝万缕的联系,非常奇妙。“这么说成功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当即脱掉了自己脚上的屦,换上了轻盈的厚黑长靴。 “黑瞬靴” 林元心中所想,当即念了出来。 他仔细打量了下,确实非常滑稽,而后神识一动,乌黑的厚靴竟然开始缩小,到最后变得刚好只有林元脚的大小,再合适不过了。 “有意思,法器不愧为法器,绝不是凡物可比的。”原来从外表看起来厚黑的的长靴竟然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热度,反到有丝清凉之感从脚底油然而生,不得不令他惊叹。 “琢磨着时间,那逃走的黑袍青年也应该叫人来了。”林元扫视了眼周围密林,注意力放在了大汉脱掉的绿色大袍之上,已经很是残破,看不出来原来的样子了。 “咻” “咦,真好用!”林元神识一动,正好想要检验下这黑瞬靴的实际效果,没想到脚下刚走出两步,就像是瞬出了几米。 他弄明白了,这也是为什么大汉如此庞大的体型却像风一样轻盈,随处闪躲,一步便跨出便是好几米之外,但是自己使用起来,效果却还是没有大汉那般明显,想来是不久前才突破,法力不足,何况也是刚刚穿戴,还不能够如此熟练的掌控法器。 相通这点后,他便开始捣鼓起大汉的绿袍来,突然,一点绿色映入了林元的眼帘,他挑开绿袍,竟是一捆淡绿色的玉简,林元眯起了眼睛,喃喃道:“若无掌......” 就在此时,后方密林深处传来一声暴喝,闻其声却未见其人,但是他也猜出来了。 “贼子休走,让老夫来会会你!” 林元定睛一看,下一刻,一位暴怒的红脸老者便来到眼前,眉毛下撇,目光毒辣,一小撮的山羊胡须顺着沉闷的呼吸声抑扬顿挫的飘荡着,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怎么是一个毛头小子,不对,不对!” “那大汉呢?”老者扫视了一圈,发现周围只有一位少年,脸色极为的阴沉。 “死了!”林元淡淡道。 “哦,你杀的?”老者似乎不敢相信,颇为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还能是谁。” “那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上路吧!”老者眯起眼睛,目光逐渐深邃,话中有话,不由分说的冲了过来。 老者黑色大袍猛地一挥,其内黑黝黝的袖口突然射出两枚圆滚滚的炭球,气势之大十分骇人,一出手就想只取林元性命。 他连续打出一套手势,那两枚黑球就像感应到了一般,发出了几声奇怪的尖叫,似乎非常兴奋。 “竟是活物?” 林元内心波涛汹涌,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那两枚越发兴奋的炭球,下一刻便不再有所保留,将灵甲功再次运转到了极致,丝毫不敢大意。 老者散发出的气息虽然也是练气三级,但是远不是大汉能比的,首先就可以从他操控炭球持续施法就能看出。 林元双手交叉,连续射出了几道风刃,宽大的风刃毫无阻碍的碰上了炭球,像尖刀一样将其切成了两半,看起来非常的不堪一击。 他顿时松了口气,但是余光扫了眼老者,却发现此人一副冷笑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炭球被切成两半毫不意外,仍有种胸有成竹的气势,傲然的看着林元。 林元意识到了不妙,眉头一皱,紧接着老者手势再三变换,那散乱的四半炭球刹那间便消失在了表面,像是钻进了地里。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老者邪邪的笑容让他浑身发抖。 “不好!” 林元暗道一声,急忙向黑瞬靴里面注入法力,猛地向后退去。 那钻入地里的四颗炭球,突然鼓起了小土包,飞快的向前掘进,速度之快令他咋舌。 土包瞬间将至,就要赶上林元,他不再犹豫,纵身一跃,便浮在了半空。下一刻,四个小土包突然破裂开来,炭球从里面钻出,瞬间化为了黑色的大蛇,直逼林元。 浑身漆黑的大蛇突然向上蹿来,皎白的牙齿上不断分泌着不知名的黑色粘液,实为骇人。林元惊了一下,咬着牙对上了它们那闪着绿色幽光的眼睛,心神一凝,两只手掌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火光,林元大喝一声。 “死吧!” 旁边的两只大蛇径直咬在了耀眼火球上,炽热的温度,瞬间将其烤成了焦炭,顷刻之间化为了虚无,只留下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袅袅升起的黑烟。 而另外中间的两只蛇就很走运了,直接猛扑而上撕咬在了他胸前的灵甲之上,林元不断向内注入法力,汗如雨下,灵甲上法力波动的厉害,死死的抵挡着狰狞的大黑蛇。 林元再次发力,头发散乱飘起,灵甲的威压直接将大黑蛇击溃成了黑烟,他缓慢的落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仿佛虚脱。林元凌眼冷静的看着老者。身上的灵甲淡出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气势也有所减弱,不过还好,挡住了老者释放的黑蛇。 “黑王!” 老者尖叫一声,眼中诧异与脸上怒色同时浮现,他不淡定了。 第五十章 阴魂帮主 “小子,你敢杀我的黑王,找死!” 老者脸色越发的阴沉,心里仿佛在滴血,看他如此的暴怒程度,以及他最开始释放黑蛇的胸有成竹样子,那两条黑蛇一定是他较为得意的看家本领,现在已经被林元化去,难怪老者会暴跳如雷了。【零↑九△小↓說△網】 “那可怪不得我,是你无故袭击我在先,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而已!”林元脸色亦是如此,停止了腰杆,不卑不亢的冷声道。 “好小子,还敢同老夫顶嘴,在整个汇州城你还是第一个。”老者一声冷哼,背着手睥睨着少年,心里却开始打起了算盘。 “你要取我性命,难道还不允许我说话了,一个糟老头而已,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林元颇为不屑,似乎是有意而为之,眯着眼细细观察,老者脸上表情的微妙变化。 “气煞我也,小子,你有种,老夫今日就要你见识下糟老头的厉害!” 老者越发的生气,朝着林元大声咆哮着,两边宽大的衣袍左右飘荡,一副要干架的意思。 林元内心苦涩,他是真不愿意动手,自己只能一味的防御,主要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还没有从中缓过神来,所以想要取胜,成功的可能性十分渺小。 再是首先两者修为有差距,而且他还注意到一个现象,在老者的腰间还有一个较小的粗布布袋,上面流淌着灵气,如果他所料不错,一定是储物袋无疑了。 既然有储物袋,定不是简单之辈,说不定刚才的随意挥了几下只是在预热,真正的战斗还在后面,林元现在回忆起刚才的黑蛇都是心有余悸,更别说再继续了。 “记住了,老夫阴魂帮帮主韫安,小子,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 “嗯?什么,你就是阴魂帮帮主?”果真如此,林元所料不错,他暗道一声,在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废话,那还能有假不成,不过你不认识到也难怪,毛头小子嘛。” 老者一挥衣袖,漆黑的袖口又对准了林元,他扫了一眼,杵在了原地,毛骨悚然,似乎有什么很可怕的东西在里面。 “当真?” “哈哈,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这么多废话。”老者又恢复了当初的神情,凌眼又重新打量着他,同时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 “我再问你一遍,大汉哪去了,你又是谁,到底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出现在了这里?” 老者一字一句的说道,语速飞快,但是每个字却铿锵有力的落在了林元的耳边,他似乎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弄明白这些事了。 “大汉设计,把你们的人诱到这里,之后无情抹杀,正在这时我刚好经过,听闻他们是阴魂帮的人,这才出手救下了仅存的一位青年,想通过他把我带回阴魂帮,最后经过一番苦斗,险胜大汉。正当我要四下寻找那位青年时,不料青年已经不知去向,万万没想到却等来了您老人家!” 林元简简单单的概述了一遍,笑脸如风,就像找到了家人一般,老者听的云里雾里,眉头时而挑动,时而紧皱,却始终没有舒展过。 “你说了你救下了左蜈,干掉了大汉。”老者仍是有番疑惑,进一步的追问道。 “正是如此,区区练气一级,在下还没有放在眼里。”林元淡淡的说道,他则中了一下,不敢说出大汉的真正实力,因为练气二级干掉一位练气三级的,若不是有其厉害的手段,不会如此,他可不想让老者的心中再多一个疑问。【零↑九△小↓說△網】 “少年没有说谎,区区练气一级对他来说可能不够看,但是对付左蜈几人却是绰绰有余了。”老者沉吟一番,不动声色的遮掩了衣袖,接着问道:“你一个修士不再修仙界好好修炼,来我等凡界何干,而且点名要去我阴魂帮?” “唉,此事说来话长。我本灵甲门外门弟子丰年,五年前拜刘华为师,从此加入了五毒教。”林元说完,抬头用余光扫了眼老者,冷笑了几声,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只见老者顿时陷入了沉思,几个熟悉且陌生的字眼进入他的耳朵里,脸上表情严肃却又见一丝落寞。 “师尊秉承使命,不忘暗中收徒,我是他老人家的在灵甲门收的第三个弟子,于是师尊赐名三冲。” 他说此话时,表情竟然比老者还要严肃几分,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恐怕要不是事先知道,就连林元现在自己听见都差点相信。 “刘师兄......”老者脸上竟有丝真诚的感情流露,要是阴魂帮的人在场一定会大跌眼睛的,冷血老者竟然红了眼眶。 林元倒无所谓,反正人都已经死了,他无论怎么说吗,都查证不了。“可是....可是......” “怎么啦,快说?” 老者感觉林元有丝不对劲,声音哽咽不说,竟然万分痛苦。 “师尊,师尊......师尊中年时受过重伤,留下了很大的后遗症,到如今已经高龄,自知突破无望,打算在试炼中拼命一搏,想夺得那续命的灵药,可谁知,谁知......守护灵药的妖兽太过强大,何况师尊一人,谁料不敌,已然陨落。” “啊!”老者长叹一声,面露惆怅之情。看样子他已经相信林元的话了。这也难怪,毕竟连刘华中年时受过重伤林元都知道,老者怎么可能猜到此人有假呢,再者像后遗症这样大事,一定是至亲之人才会告知。 “刘师兄啊,刘师兄,你怎会如此糊涂,我们五毒教的百年计划就要成功了,你怎么就去了呢?” 林元大惊,老者既然亲口说出了五毒教的事,心中大骇,余光向上偷瞟了一眼,又赶紧低头,他的话已经说完了,就等老者往里跳了。 想必是老者把林元当做了自己人,这才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乃是五毒教之人,这样一来,阴魂帮的背后应该就是有五毒教的影子了。 林元有些好笑,没想到这么容易套出了老者的话,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其实刘华中年时受过重伤这件事是他猜的,林元也不清楚,随口这么一说,既然知道了刘华是五毒教的弟子,那么五毒教灭门时,他正值中年,如果参加那场战斗,那不是重伤便是陨落。 不过看老者如此惋惜的样子,林元猜想他们的关系非常一定好。 “嗯?不过你既然是五师兄的弟子,那为什么修为这么低啊?” “额...”林元愣了一刹那,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师尊是何用意,直到前几个月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在师尊的计划之中。” “师尊知道那次试炼九死一生,但是必须如此,不然就要长眠于世。他临走之前把我叫到密室,嘱咐我,之前都是他二十年一次向山下传递信息,如果这次我回不来,你就拿着这捆玉简下山投奔五毒教去,至于去哪,都在这道传音符里面,切记,一定不要让灵甲门的人发现,或者即使是被发现了也万万不能说出关于五毒教的一切。” 林元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无比心酸,就连老者都动容了。 “我算是明白了师尊的良苦用心,一是我资质太差,而是以后逃跑的安全性高,失踪一个低级弟子,对于灵甲门来说无关紧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不知道是怨恨刘华还是怨恨灵甲门。 老者楞了一下,苍老的大手轻飘飘耳朵落在了林元的肩膀上:“孩子,让你受委屈了。一切都过去了,这里已经到了五毒教的地盘,你大可放心!” 林元闻声,收起了心酸,眼神中多了分亲切。 只见老者沉吟道:“既然你是五师兄的弟子,按辈分就叫我声师弟吧,以后我就尊称你为师兄。” 嗡的一声,林元怔在了原地,似乎出大事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只听得老者在耳边说道:“师弟韫安见过丰师兄!” 林元咽了下口水,赶紧扶正了微微欠身的老者,惊呼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可是不得!” “哎,没有什么使不得的,虽然一切都是以实力为尊这不假,但是那是在外面,到教内却是以辈分为主,千万不可目无尊长。刘师兄乃是九足弟子,而且危机来临时更是被封为了堂主,堂主收的徒弟便是六足弟子,相比我三足弟子,自然是一个师兄,一个师弟了。” 老者颇为汗颜,替林元解释了一番,不过看他若有所思,甚至大为不解的样子,这才又开口说道:“当年,五师兄拼死一战,虽然保全性命,修为却锐减至了练气八级,为了避其锋芒,紧承师命,潜伏到了灵甲门,想来已有七十年了。” “原来如此!”林元苦笑一番,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你不是说还带来了一捆玉简吗?” “正是如此。”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快回到城内,交由护法吧。” “护法?”林元瞳孔陡然一缩,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五十一章 面呈护法 林元没想到一个名不经传的内门弟子,竟是五毒教安插在灵甲门的一位高手,而且贵为堂主,修为虽有退步,但是仍不可小觑。【零↑九△小↓說△網】 他自然不明白堂主的等级,不过可以从老者的话中推断出来,堂主已经就是正派所谓的长老了。 林元曾经听人说起过,练气之上还有许多境界,其中上一境界被称为筑基,也就是说,林元的那个虚有的师尊,曾经也是筑基。一想到这里,他都会不寒而栗,幸好几年前被师门发现干掉了,要不然此人的威胁可就大了。 这下好了,听老者这么一说,刘华在五毒教的身份恐怕不低,林元本来想的是像刘华在灵甲门隐忍那样,在五毒教如法炮制他的做法,再暗中偷偷传信,看来此计是行不通了。如此一来,作为刘华的亲传弟子,自己的身份恐怕不会太低,这一点从老者口中便可得知。 什么三足啊、六足啊、九足呀乱七八糟的他也没弄明白,林元心想应该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吧,邪教就是邪教,等级不仅仅森严,而且还不按常理出牌,练气三级的管练气二级的叫师兄。 他的内心很焦灼,脑中不断的思索下一步的计划,却没发现老者脸上微妙的变化。 他们两人并排在密林里闪来闪去,最开始还在交谈,之后老者说道要把劲,赶快进城,他们二人这才自顾自的向前飞速奔走。 老者心有所思,低着头向前飞奔,无意识的扫视前方一圈,竟然没有发现林元的身影,他在心中自嘲了一句:“都怪我,丰师兄法力低微,我应该让着他一点的,怎么跑这么前去了,何况他也不识路。” 紧接着往回一望,惊奇般的发现也没有林元的身影,老者心里泛起了嘀咕:“不应该,怎么还没有人呢,应该就在后面的呀。” 他略微抬头,楞了一下,原来林元一直在自己的正前方闪动,而且还是一个颇远的距离。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不过很快的便释然了,“五师兄的弟子嘛,就该如此,想当年我像他这么大时,还不知道修仙是什么玩意,哪像他呀,年纪轻轻便有法器在手。” 老者自然是感受到了林元脚下的法力波动,他也没有解释,反正把一切责任全推给刘华,再说他一个筑基修士,赐一两件法器给自己的亲传弟子也是举手之劳的事。 “这里就是汇州城了!”老者捋了把胡须微笑的说道。 林元略微抬头,汇州城的城墙便尽收眼底,为什么是略微抬头呢,因为这城墙果真不一般。 只见一道灰白的城墙直挺挺的呈现眼前,并不高,但是两头延伸的却不见尽头,至少一眼看不到,给人的感觉就是别具一格。到底矮到什么程度呢,大门前站着四人,没错,只有四人,他们散乱的倚在城墙上,长枪倒在了一边的地上,像是在小憩。 毫不夸张的的说,城墙只比站岗的人高一个人左右,如果林元估计没错的话,刚好供一辆马车通过,两道大门,着朱红大漆,颇为气派,倒也不失正规。 老者看到了他脸上的讶色,毫不在意,反正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逐渐深邃,然后自顾的轻轻点了点头。 “丰师兄,你可别小看这座城镇,我想用不了多久,当你真正融入五毒教后,你会爱上这座城镇的,如果,你呆的更久的话......” “嗯?师弟此话何意?” 林元不明所以,扭头看着老者。 后者冷笑一声,轻吐道:“像这种小地方,你以为他真愿意前来?” 林元沉默不语,跟着他继续向前走去,突然楞了一下,仅仅是一刹那,他看见了一道亮丽的身影,一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女子正焦急的在一旁等待,头伸的很长,朝着密林深处张望,似乎颇为期待。只不过,见黑袍老者走来,女子恐惧的把头襒到了一边去,于是正好也错过了林元。 他期待着什么,林元心知肚明,一道传音无意识的飘进了她的脑海中。 “嗯?刚才是他么?”女子反应过来,回头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泛起了涟漪。他缓过神来,轻丕了声,脸色微红,待到再次看过去时,已然不见踪影,女子的神色不禁落寞了几分,左右瞧了瞧便暗自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里?” 林元左右瞧了瞧,他跟随着老者大摇大摆了走进了一处院落之中,眨眼之间,老者便由黑袍换为了灰布衣,十分朴素,看不出先前的那份戾气。 他冷笑一声,这才开口问道。 “这里呀,城主府呗!”老者眯着眼微笑道。 “哦,原来如此,是我多虑了!”林元面露尬色,讪讪的笑了。 老者看出来了,扫了他一眼严肃的说道:“五师兄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原先的教坛是建立在地底深处以及极阴之地?” 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只见老者犹豫了好大会,接着又狠狠的打量了他几眼,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林元懂了,便主动说话替他解围,“没关系韫师弟,不方面就不要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将玉简面呈护法吧,以免夜长梦多。” “也好,护法的房间就在前面了!” 林元应了声,面色凝重的狠狠的吸了口气,这才大步走去。 “弟子韫安,求见左护法!” 老者微微欠身,朝一处密室恭声说道,林元也如法炮制他的做法。 里面的人不说话,两人都不敢起身,甚至都不敢交流,也许是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半晌,房门陡然敞开,两人皆是一愣,相视一眼后,相继走了进去,房门又砰地一声猛然合上。 林元心一惊,余光扫了一眼大门,继续跟上。自从站在门外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神识就在自己的身上扫来扫去,而且不是密室门,还在大门外就是如此,一直到进密室门后也没有离开,他并没有施压,只是在监视,也不知是何用意。 林元没有办法,他有心抵抗,但是法力就像是害怕一样,本能的懦弱,心有余而力不从心,就这样完全暴露在里面人的眼下,生死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不过想要活命,只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否则就会露出马脚。 隔间里是一个背影,高大的背影,林元估摸着丝毫不会逊色于死去大汉。那暗红色的宽松大袍说不出的高贵,头上戴着紫冠,一支通身漆黑的玉钗从中穿插而出,一种是权力的象征。 他背着手,缓慢的转了过来,是一位中年人,黑粗的眉毛成一条直线,略微皱起,中间的眉宇之间仿佛煞气凝聚,往下一双黑瞳似有魔力般,让人不禁的直视,但是目光炯炯,总感觉有道闪电会从中射出,若不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骇人的气息,林元就会以为他的双瞳也被挖出一般。 不过最起眼的还是此人佩戴的血红腰带,与自身的暗红色大袍显得非常突兀,而且大袍本就宽松,为什么还要佩戴腰带呢,他不明白。 林元下意识的扫了一眼,如临深渊,汗如雨下,甚至针芒在背,他赶紧又低下头去。 “嗯?神识离开了!”林元顿时轻松了不少,再次抬头,仍旧是一副冰冷的面孔。 “难道大人物都喜欢这般犹豫吗?”林元不知道自己从进门到他的面前用了多久,他只知道从大门到密室处,几个呼吸时间。 “启禀左护法,事情已经解决了!” 林元看向老者,他正在逐渐恢复气色,想必是此人也是把神识从他身上移开了,他方才开口说道。 “嗯......”此人的鼻音很重,“你是谁?” 林元楞了一下,就要开口,只见老者抢先一步说道:“他是...” “没问你。”左护法冷哼道,语气中不带任何表情。 “是是是...”老者小心谨慎的后退了一大步。 “启禀护法,我名丰年,乃师尊刘华在灵甲门暗中所收的亲传弟子,因而第三个,故又名三冲。” 为了以防此人暴走,林元则中了一下,既说出了灵甲门,同时也交代出了自己目前的身份,最主要是一次性把刘华也说出来了。 “什么?” 红袍人猛地向前一大步,直接来到了林元的面前,怒视着他。下一刻,林元只感觉到了昏天地暗,大吐一口血来,直接被击倒在了墙上。 老者大惊,头放的更低了,兢兢战战的浑身颤抖。 林元强忍着疼痛,二话不说便掏出了玉简,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句话:“我谨遵师命,前来...前来....” 一句话并没说完,只见他手中的玉简不由自主的飞向了护法,接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半跪在了地上,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外人无法察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