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女皇》 第一章 谁的孩子? 宛昕和宛晨来到小姨家,品酒,听故事。葡萄酒如血,饮后微醺。泉公子的一位门客从昆仑山以西回来,讲述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微醺之中,宛昕、宛晨听得入迷。 昆仑山以西的世界与汉京太不一样了。那里有着牛奶与蜜,也有罪恶与血。那里的传说故事听起来却不像传说,像是真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里的神仙似乎不似大成朝传说中的神仙,无欲无求,不可摧毁。那里的神仙都像人一样弱点明显。 宛昕恍惚觉得有些故事她似乎都曾经经历过,幻想之间她看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美艳女人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变成一只泥里打滚的肥猪,又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扼着一个小男孩,直到他断了气,再细看这男孩眉眼竟也有些像自己。宛昕心惊肉跳。这幻象…竟如此逼真。宛晨仍是兴趣盎然,完全没注意到宛昕的变化,回家路上,还兴致勃勃与宛昕昆仑西的故事,充满了期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那边的世界和人啊。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大成朝自开国以来去过的人不上15个。还说那里常有预料不到的危险。父母一定同意我们去。宛昕你在听吗?”宛昕回过神来,“我在听。是啊,父母一定不让。” “你最近怪怪的,宛昕。” “有吗?我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是有意中人了嘛?还是有其他的事不好告诉我的。”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的梦你的想法,都可以瞒我。那些是我看不到的。” 宛昕忽然盯着宛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们不一样。” “天下人不知道,小姨不知道,父母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吗?宛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宛昕怔住。 寒夜,宫中。“母亲,我该谢谢您吗?”宜修对着墙上画像喃喃自语。冬青静静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不用如此吧。”宜修对冬青说。冬青最懂宜修,“不论如何,我都在您身边。”冬青明白命运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命运。冬青感到宜修正在被命运操纵,又觉得这种命运或许只是宜修的借口。然而这都无所谓,只要公主肯让她陪在身边。宜修右手握紧了冬青的手,左手抱紧了手中的念奴。 念奴伏在宜修怀中,琥珀色双目盯着宜修,口中还喵呜喵呜叫着。宜修宠溺看着怀中着小东西,“宝贝念奴一定是饿了,冬青你去喂他些吃的。”冬青抱着念奴要走,宜修凑过来,在冬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冬青脸红,第一次,她心里期待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竟成为现实。公主,公主竟然……她心如鹿撞,宜修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囧样。忽然,冬青左手上一痛,一道血痕肿起,血滴滴渗出。念奴不顾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的冬青的皮肉就开始舔舐血迹。冬青怒,一把把念奴甩开。念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窜回宜修的怀里,还喵呜着跟冬青示威。冬青觉得委屈,觉得宜修会惩罚念奴。结果宜修只是淡淡说道,“念奴饿啦,你又把他吓到了。去叫苏春来吧,让她来喂念奴。手上的伤也让苏春一并给你处理了。”说完继续逗弄念奴。 冬青叫来苏春,转身便走了。至于伤口,冬青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出一分钟,伤口已痊愈。冬青虽然自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公主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的事情公主也都知道。她有时觉得自己和公主是一个人,只是在从旁观者角度在审视着自己(公主)的生活。但是唯有一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宜修,那就是她有些奇异的特质,连她自己都害怕的特质。 比如,她的伤口愈合极快,似乎只要她心中期待这伤口愈合,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有时候她因错被惩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将疼痛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比如,7岁时,她因误入泉皇后房内,被罚杖二十。将要杖在她身上时,她满心恐惧,希望有人替自己承受。一直老鼠恰从眼前溜过。谁知这一杖真正到身上时竟一点也不痛,倒是眼前那只老鼠,忽然停下,惨叫一声。此后二十杖,每一杖冬青都不觉得疼,倒是眼前的老鼠,次次惨叫,到第四下就已不再叫唤了。 自此,冬青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妖怪。这些困扰和恐惧令她越发小心翼翼。隐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偶尔的,她仍会显露出异常能力,却也学会了如何遮掩。 只有一次,公主的奶娘金殊似乎发现了,却也从未说过。那时候,冬青被其他宫人欺负,那毒妇因平时冬青受宜修宠爱信赖,趁无人在时,找个理由要修理冬青。将冬青的头按在河水中,冬青几乎快要淹死的瞬间,产生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那股按压着她向下的力量顿时无踪。等冬青抬起头来看清楚的时候,那宫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脸惊恐,口却张着,不停的有黑水从她口中涌出。冬青也下了一跳,她明白是自己怒火将她杀死。可是她也不明白如何杀的。但是她确实是死了。慌乱之下,她将那宫人尸首推下河去。正欲离开,看到了金殊在不远处。冬青没说什么,金殊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金殊对冬青一向很好,有时甚至比对宜修还好些。冬青觉得金殊有时有点怕自己,这种怕在金殊看到她弄死一个宫人前就有了。大概是宜修对自己比较好,金殊不愿得罪自己吧,冬青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宜修沉迷的事情令冬青觉得自己异能的暴露可能性增大了。在陪宜修练习时,冬青有种找到自我的感觉。宜修却练的很慢。冬青不敢让宜修知道自己早已会了宜修正在苦苦练习的一切。 第二章 嫌隙已生 宛昕和宛晨来到小姨家,品酒,听故事。葡萄酒如血,饮后微醺。泉公子的一位门客从昆仑山以西回来,讲述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微醺之中,宛昕、宛晨听得入迷。 昆仑山以西的世界与汉京太不一样了。那里有着牛奶与蜜,也有罪恶与血。那里的传说故事听起来却不像传说,像是真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里的神仙似乎不似大成朝传说中的神仙,无欲无求,不可摧毁。那里的神仙都像人一样弱点明显。 宛昕恍惚觉得有些故事她似乎都曾经经历过,幻想之间她看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美艳女人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变成一只泥里打滚的肥猪,又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扼着一个小男孩,直到他断了气,再细看这男孩眉眼竟也有些像自己。宛昕心惊肉跳。这幻象…竟如此逼真。宛晨仍是兴趣盎然,完全没注意到宛昕的变化,回家路上,还兴致勃勃与宛昕昆仑西的故事,充满了期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那边的世界和人啊。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大成朝自开国以来去过的人不上15个。还说那里常有预料不到的危险。父母一定同意我们去。宛昕你在听吗?”宛昕回过神来,“我在听。是啊,父母一定不让。” “你最近怪怪的,宛昕。” “有吗?我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是有意中人了嘛?还是有其他的事不好告诉我的。”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的梦你的想法,都可以瞒我。那些是我看不到的。” 宛昕忽然盯着宛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们不一样。” “天下人不知道,小姨不知道,父母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吗?宛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宛昕怔住。 寒夜,宫中。“母亲,我该谢谢您吗?”宜修对着墙上画像喃喃自语。冬青静静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不用如此吧。”宜修对冬青说。冬青最懂宜修,“不论如何,我都在您身边。”冬青明白命运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命运。冬青感到宜修正在被命运操纵,又觉得这种命运或许只是宜修的借口。然而这都无所谓,只要公主肯让她陪在身边。宜修右手握紧了冬青的手,左手抱紧了手中的念奴。 念奴伏在宜修怀中,琥珀色双目盯着宜修,口中还喵呜喵呜叫着。宜修宠溺看着怀中着小东西,“宝贝念奴一定是饿了,冬青你去喂他些吃的。”冬青抱着念奴要走,宜修凑过来,在冬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冬青脸红,第一次,她心里期待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竟成为现实。公主,公主竟然……她心如鹿撞,宜修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囧样。忽然,冬青左手上一痛,一道血痕肿起,血滴滴渗出。念奴不顾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的冬青的皮肉就开始舔舐血迹。冬青怒,一把把念奴甩开。念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窜回宜修的怀里,还喵呜着跟冬青示威。冬青觉得委屈,觉得宜修会惩罚念奴。结果宜修只是淡淡说道,“念奴饿啦,你又把他吓到了。去叫苏春来吧,让她来喂念奴。手上的伤也让苏春一并给你处理了。”说完继续逗弄念奴。 冬青叫来苏春,转身便走了。至于伤口,冬青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出一分钟,伤口已痊愈。冬青虽然自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公主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的事情公主也都知道。她有时觉得自己和公主是一个人,只是在从旁观者角度在审视着自己(公主)的生活。但是唯有一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宜修,那就是她有些奇异的特质,连她自己都害怕的特质。 比如,她的伤口愈合极快,似乎只要她心中期待这伤口愈合,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有时候她因错被惩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将疼痛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比如,7岁时,她因误入泉皇后房内,被罚杖二十。将要杖在她身上时,她满心恐惧,希望有人替自己承受。一直老鼠恰从眼前溜过。谁知这一杖真正到身上时竟一点也不痛,倒是眼前那只老鼠,忽然停下,惨叫一声。此后二十杖,每一杖冬青都不觉得疼,倒是眼前的老鼠,次次惨叫,到第四下就已不再叫唤了。 自此,冬青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妖怪。这些困扰和恐惧令她越发小心翼翼。隐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偶尔的,她仍会显露出异常能力,却也学会了如何遮掩。 只有一次,公主的奶娘金殊似乎发现了,却也从未说过。那时候,冬青被其他宫人欺负,那毒妇因平时冬青受宜修宠爱信赖,趁无人在时,找个理由要修理冬青。将冬青的头按在河水中,冬青几乎快要淹死的瞬间,产生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那股按压着她向下的力量顿时无踪。等冬青抬起头来看清楚的时候,那宫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脸惊恐,口却张着,不停的有黑水从她口中涌出。冬青也下了一跳,她明白是自己怒火将她杀死。可是她也不明白如何杀的。但是她确实是死了。慌乱之下,她将那宫人尸首推下河去。正欲离开,看到了金殊在不远处。冬青没说什么,金殊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金殊对冬青一向很好,有时甚至比对宜修还好些。冬青觉得金殊有时有点怕自己,这种怕在金殊看到她弄死一个宫人前就有了。大概是宜修对自己比较好,金殊不愿得罪自己吧,冬青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宜修沉迷的事情令冬青觉得自己异能的暴露可能性增大了。在陪宜修练习时,冬青有种找到自我的感觉。宜修却练的很慢。冬青不敢让宜修知道自己早已会了宜修正在苦苦练习的一切。 第三章 泉边采薇 宛昕和宛晨来到小姨家,品酒,听故事。葡萄酒如血,饮后微醺。泉公子的一位门客从昆仑山以西回来,讲述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微醺之中,宛昕、宛晨听得入迷。 昆仑山以西的世界与汉京太不一样了。那里有着牛奶与蜜,也有罪恶与血。那里的传说故事听起来却不像传说,像是真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里的神仙似乎不似大成朝传说中的神仙,无欲无求,不可摧毁。那里的神仙都像人一样弱点明显。 宛昕恍惚觉得有些故事她似乎都曾经经历过,幻想之间她看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美艳女人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变成一只泥里打滚的肥猪,又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扼着一个小男孩,直到他断了气,再细看这男孩眉眼竟也有些像自己。宛昕心惊肉跳。这幻象…竟如此逼真。宛晨仍是兴趣盎然,完全没注意到宛昕的变化,回家路上,还兴致勃勃与宛昕昆仑西的故事,充满了期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那边的世界和人啊。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大成朝自开国以来去过的人不上15个。还说那里常有预料不到的危险。父母一定同意我们去。宛昕你在听吗?”宛昕回过神来,“我在听。是啊,父母一定不让。” “你最近怪怪的,宛昕。” “有吗?我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是有意中人了嘛?还是有其他的事不好告诉我的。”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的梦你的想法,都可以瞒我。那些是我看不到的。” 宛昕忽然盯着宛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们不一样。” “天下人不知道,小姨不知道,父母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吗?宛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宛昕怔住。 寒夜,宫中。“母亲,我该谢谢您吗?”宜修对着墙上画像喃喃自语。冬青静静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不用如此吧。”宜修对冬青说。冬青最懂宜修,“不论如何,我都在您身边。”冬青明白命运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命运。冬青感到宜修正在被命运操纵,又觉得这种命运或许只是宜修的借口。然而这都无所谓,只要公主肯让她陪在身边。宜修右手握紧了冬青的手,左手抱紧了手中的念奴。 念奴伏在宜修怀中,琥珀色双目盯着宜修,口中还喵呜喵呜叫着。宜修宠溺看着怀中着小东西,“宝贝念奴一定是饿了,冬青你去喂他些吃的。”冬青抱着念奴要走,宜修凑过来,在冬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冬青脸红,第一次,她心里期待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竟成为现实。公主,公主竟然……她心如鹿撞,宜修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囧样。忽然,冬青左手上一痛,一道血痕肿起,血滴滴渗出。念奴不顾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的冬青的皮肉就开始舔舐血迹。冬青怒,一把把念奴甩开。念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窜回宜修的怀里,还喵呜着跟冬青示威。冬青觉得委屈,觉得宜修会惩罚念奴。结果宜修只是淡淡说道,“念奴饿啦,你又把他吓到了。去叫苏春来吧,让她来喂念奴。手上的伤也让苏春一并给你处理了。”说完继续逗弄念奴。 冬青叫来苏春,转身便走了。至于伤口,冬青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出一分钟,伤口已痊愈。冬青虽然自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公主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的事情公主也都知道。她有时觉得自己和公主是一个人,只是在从旁观者角度在审视着自己(公主)的生活。但是唯有一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宜修,那就是她有些奇异的特质,连她自己都害怕的特质。 比如,她的伤口愈合极快,似乎只要她心中期待这伤口愈合,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有时候她因错被惩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将疼痛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比如,7岁时,她因误入泉皇后房内,被罚杖二十。将要杖在她身上时,她满心恐惧,希望有人替自己承受。一直老鼠恰从眼前溜过。谁知这一杖真正到身上时竟一点也不痛,倒是眼前那只老鼠,忽然停下,惨叫一声。此后二十杖,每一杖冬青都不觉得疼,倒是眼前的老鼠,次次惨叫,到第四下就已不再叫唤了。 自此,冬青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妖怪。这些困扰和恐惧令她越发小心翼翼。隐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偶尔的,她仍会显露出异常能力,却也学会了如何遮掩。 只有一次,公主的奶娘金殊似乎发现了,却也从未说过。那时候,冬青被其他宫人欺负,那毒妇因平时冬青受宜修宠爱信赖,趁无人在时,找个理由要修理冬青。将冬青的头按在河水中,冬青几乎快要淹死的瞬间,产生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那股按压着她向下的力量顿时无踪。等冬青抬起头来看清楚的时候,那宫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脸惊恐,口却张着,不停的有黑水从她口中涌出。冬青也下了一跳,她明白是自己怒火将她杀死。可是她也不明白如何杀的。但是她确实是死了。慌乱之下,她将那宫人尸首推下河去。正欲离开,看到了金殊在不远处。冬青没说什么,金殊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金殊对冬青一向很好,有时甚至比对宜修还好些。冬青觉得金殊有时有点怕自己,这种怕在金殊看到她弄死一个宫人前就有了。大概是宜修对自己比较好,金殊不愿得罪自己吧,冬青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宜修沉迷的事情令冬青觉得自己异能的暴露可能性增大了。在陪宜修练习时,冬青有种找到自我的感觉。宜修却练的很慢。冬青不敢让宜修知道自己早已会了宜修正在苦苦练习的一切。 第四章 宜修之心 宛昕和宛晨来到小姨家,品酒,听故事。葡萄酒如血,饮后微醺。泉公子的一位门客从昆仑山以西回来,讲述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微醺之中,宛昕、宛晨听得入迷。 昆仑山以西的世界与汉京太不一样了。那里有着牛奶与蜜,也有罪恶与血。那里的传说故事听起来却不像传说,像是真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里的神仙似乎不似大成朝传说中的神仙,无欲无求,不可摧毁。那里的神仙都像人一样弱点明显。 宛昕恍惚觉得有些故事她似乎都曾经经历过,幻想之间她看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美艳女人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变成一只泥里打滚的肥猪,又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扼着一个小男孩,直到他断了气,再细看这男孩眉眼竟也有些像自己。宛昕心惊肉跳。这幻象…竟如此逼真。宛晨仍是兴趣盎然,完全没注意到宛昕的变化,回家路上,还兴致勃勃与宛昕昆仑西的故事,充满了期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那边的世界和人啊。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大成朝自开国以来去过的人不上15个。还说那里常有预料不到的危险。父母一定同意我们去。宛昕你在听吗?”宛昕回过神来,“我在听。是啊,父母一定不让。” “你最近怪怪的,宛昕。” “有吗?我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是有意中人了嘛?还是有其他的事不好告诉我的。”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的梦你的想法,都可以瞒我。那些是我看不到的。” 宛昕忽然盯着宛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们不一样。” “天下人不知道,小姨不知道,父母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吗?宛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宛昕怔住。 寒夜,宫中。“母亲,我该谢谢您吗?”宜修对着墙上画像喃喃自语。冬青静静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不用如此吧。”宜修对冬青说。冬青最懂宜修,“不论如何,我都在您身边。”冬青明白命运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命运。冬青感到宜修正在被命运操纵,又觉得这种命运或许只是宜修的借口。然而这都无所谓,只要公主肯让她陪在身边。宜修右手握紧了冬青的手,左手抱紧了手中的念奴。 念奴伏在宜修怀中,琥珀色双目盯着宜修,口中还喵呜喵呜叫着。宜修宠溺看着怀中着小东西,“宝贝念奴一定是饿了,冬青你去喂他些吃的。”冬青抱着念奴要走,宜修凑过来,在冬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冬青脸红,第一次,她心里期待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竟成为现实。公主,公主竟然……她心如鹿撞,宜修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囧样。忽然,冬青左手上一痛,一道血痕肿起,血滴滴渗出。念奴不顾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的冬青的皮肉就开始舔舐血迹。冬青怒,一把把念奴甩开。念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窜回宜修的怀里,还喵呜着跟冬青示威。冬青觉得委屈,觉得宜修会惩罚念奴。结果宜修只是淡淡说道,“念奴饿啦,你又把他吓到了。去叫苏春来吧,让她来喂念奴。手上的伤也让苏春一并给你处理了。”说完继续逗弄念奴。 冬青叫来苏春,转身便走了。至于伤口,冬青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出一分钟,伤口已痊愈。冬青虽然自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公主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的事情公主也都知道。她有时觉得自己和公主是一个人,只是在从旁观者角度在审视着自己(公主)的生活。但是唯有一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宜修,那就是她有些奇异的特质,连她自己都害怕的特质。 比如,她的伤口愈合极快,似乎只要她心中期待这伤口愈合,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有时候她因错被惩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将疼痛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比如,7岁时,她因误入泉皇后房内,被罚杖二十。将要杖在她身上时,她满心恐惧,希望有人替自己承受。一直老鼠恰从眼前溜过。谁知这一杖真正到身上时竟一点也不痛,倒是眼前那只老鼠,忽然停下,惨叫一声。此后二十杖,每一杖冬青都不觉得疼,倒是眼前的老鼠,次次惨叫,到第四下就已不再叫唤了。 自此,冬青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妖怪。这些困扰和恐惧令她越发小心翼翼。隐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偶尔的,她仍会显露出异常能力,却也学会了如何遮掩。 只有一次,公主的奶娘金殊似乎发现了,却也从未说过。那时候,冬青被其他宫人欺负,那毒妇因平时冬青受宜修宠爱信赖,趁无人在时,找个理由要修理冬青。将冬青的头按在河水中,冬青几乎快要淹死的瞬间,产生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那股按压着她向下的力量顿时无踪。等冬青抬起头来看清楚的时候,那宫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脸惊恐,口却张着,不停的有黑水从她口中涌出。冬青也下了一跳,她明白是自己怒火将她杀死。可是她也不明白如何杀的。但是她确实是死了。慌乱之下,她将那宫人尸首推下河去。正欲离开,看到了金殊在不远处。冬青没说什么,金殊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金殊对冬青一向很好,有时甚至比对宜修还好些。冬青觉得金殊有时有点怕自己,这种怕在金殊看到她弄死一个宫人前就有了。大概是宜修对自己比较好,金殊不愿得罪自己吧,冬青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宜修沉迷的事情令冬青觉得自己异能的暴露可能性增大了。在陪宜修练习时,冬青有种找到自我的感觉。宜修却练的很慢。冬青不敢让宜修知道自己早已会了宜修正在苦苦练习的一切。 第五章 不凡不庸 宛昕和宛晨来到小姨家,品酒,听故事。葡萄酒如血,饮后微醺。泉公子的一位门客从昆仑山以西回来,讲述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微醺之中,宛昕、宛晨听得入迷。 昆仑山以西的世界与汉京太不一样了。那里有着牛奶与蜜,也有罪恶与血。那里的传说故事听起来却不像传说,像是真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里的神仙似乎不似大成朝传说中的神仙,无欲无求,不可摧毁。那里的神仙都像人一样弱点明显。 宛昕恍惚觉得有些故事她似乎都曾经经历过,幻想之间她看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美艳女人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变成一只泥里打滚的肥猪,又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扼着一个小男孩,直到他断了气,再细看这男孩眉眼竟也有些像自己。宛昕心惊肉跳。这幻象…竟如此逼真。宛晨仍是兴趣盎然,完全没注意到宛昕的变化,回家路上,还兴致勃勃与宛昕昆仑西的故事,充满了期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那边的世界和人啊。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大成朝自开国以来去过的人不上15个。还说那里常有预料不到的危险。父母一定同意我们去。宛昕你在听吗?”宛昕回过神来,“我在听。是啊,父母一定不让。” “你最近怪怪的,宛昕。” “有吗?我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是有意中人了嘛?还是有其他的事不好告诉我的。”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的梦你的想法,都可以瞒我。那些是我看不到的。” 宛昕忽然盯着宛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们不一样。” “天下人不知道,小姨不知道,父母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吗?宛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宛昕怔住。 寒夜,宫中。“母亲,我该谢谢您吗?”宜修对着墙上画像喃喃自语。冬青静静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不用如此吧。”宜修对冬青说。冬青最懂宜修,“不论如何,我都在您身边。”冬青明白命运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命运。冬青感到宜修正在被命运操纵,又觉得这种命运或许只是宜修的借口。然而这都无所谓,只要公主肯让她陪在身边。宜修右手握紧了冬青的手,左手抱紧了手中的念奴。 念奴伏在宜修怀中,琥珀色双目盯着宜修,口中还喵呜喵呜叫着。宜修宠溺看着怀中着小东西,“宝贝念奴一定是饿了,冬青你去喂他些吃的。”冬青抱着念奴要走,宜修凑过来,在冬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冬青脸红,第一次,她心里期待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竟成为现实。公主,公主竟然……她心如鹿撞,宜修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囧样。忽然,冬青左手上一痛,一道血痕肿起,血滴滴渗出。念奴不顾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的冬青的皮肉就开始舔舐血迹。冬青怒,一把把念奴甩开。念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窜回宜修的怀里,还喵呜着跟冬青示威。冬青觉得委屈,觉得宜修会惩罚念奴。结果宜修只是淡淡说道,“念奴饿啦,你又把他吓到了。去叫苏春来吧,让她来喂念奴。手上的伤也让苏春一并给你处理了。”说完继续逗弄念奴。 冬青叫来苏春,转身便走了。至于伤口,冬青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出一分钟,伤口已痊愈。冬青虽然自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公主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的事情公主也都知道。她有时觉得自己和公主是一个人,只是在从旁观者角度在审视着自己(公主)的生活。但是唯有一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宜修,那就是她有些奇异的特质,连她自己都害怕的特质。 比如,她的伤口愈合极快,似乎只要她心中期待这伤口愈合,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有时候她因错被惩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将疼痛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比如,7岁时,她因误入泉皇后房内,被罚杖二十。将要杖在她身上时,她满心恐惧,希望有人替自己承受。一直老鼠恰从眼前溜过。谁知这一杖真正到身上时竟一点也不痛,倒是眼前那只老鼠,忽然停下,惨叫一声。此后二十杖,每一杖冬青都不觉得疼,倒是眼前的老鼠,次次惨叫,到第四下就已不再叫唤了。 自此,冬青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妖怪。这些困扰和恐惧令她越发小心翼翼。隐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偶尔的,她仍会显露出异常能力,却也学会了如何遮掩。 只有一次,公主的奶娘金殊似乎发现了,却也从未说过。那时候,冬青被其他宫人欺负,那毒妇因平时冬青受宜修宠爱信赖,趁无人在时,找个理由要修理冬青。将冬青的头按在河水中,冬青几乎快要淹死的瞬间,产生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那股按压着她向下的力量顿时无踪。等冬青抬起头来看清楚的时候,那宫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脸惊恐,口却张着,不停的有黑水从她口中涌出。冬青也下了一跳,她明白是自己怒火将她杀死。可是她也不明白如何杀的。但是她确实是死了。慌乱之下,她将那宫人尸首推下河去。正欲离开,看到了金殊在不远处。冬青没说什么,金殊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金殊对冬青一向很好,有时甚至比对宜修还好些。冬青觉得金殊有时有点怕自己,这种怕在金殊看到她弄死一个宫人前就有了。大概是宜修对自己比较好,金殊不愿得罪自己吧,冬青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宜修沉迷的事情令冬青觉得自己异能的暴露可能性增大了。在陪宜修练习时,冬青有种找到自我的感觉。宜修却练的很慢。冬青不敢让宜修知道自己早已会了宜修正在苦苦练习的一切。 第六章 有利可图 氏皇许久不理朝政,却忽然开始举国查女巫,只是暗暗地,不敢声张。泉公子恰是负责这件事的人。最近汉京出了不少怪异之事。 七日已有五人街头暴毙。这五人均为健硕男子,正值盛年,可是却都在正午时分于街心倒地身亡。验尸官验不出伤痕与死因。官府一律禁言,只对外说这五人身中剧毒,故而身亡,还装模作样于城中张贴告示,提醒百姓近期吃饭饮水多加注意,官府定会尽快找出投毒之人。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纵然是禁言,也总有些在官府中当差的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渐渐地,整个汉京人心惶惶,卖菜的、卖米的、卖小玩意儿的、甚至于卖珠宝的,卖起东西都不安心,况且也没个人来买,索性收了摊子回家。街上十停人少了八停。大家也都不知道谁先放出这邪风的。其他人倒还好。唯有南城的艾今,受不了了。 他家世代经商,大成朝之前,地位那个低下,据说爷爷听上几辈人说,过去的日子啊难过。那时生意人见谁都要点头哈腰,腰板没有硬起来的时候。艾家又只会经商,种地不会也不肯学,考学也是不成,唯有做生意天生一点通。到大成朝,境况终于好起来了。开国立下汗马功劳的童氏便是巨贾。终于转变了商人的地位。虽然仍是无人主动从商,但经商之家终于不是低人一等了。 汉京城益贝路上商铺大约有一般都是艾家的,艾今又善于经营,艾家各产业发展势头极蒙。可是偏偏如此形式,令艾今有些郁闷。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久了这可如何是好。艾家通过官府的熟人知道为何如此。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女巫这事,艾今绝不信。财神他信。虽然他也不确定有,但是信了是种安慰。但是女巫,艾今觉得可笑,心中还默默嘲笑氏皇,果然老糊涂。宜修公主定不会如此之蠢的。路上死人,必有死因,验尸官自己没本事,查不出原因。反倒搞得京城不安,真是有罪。“陈要!你来一下。”艾今觉得有必要与人商量商量此事了,找来了自己最信任的人。 艾今父亲艾其,当年有自己的想法,总觉得经商虽说可以锦衣玉食,但终是不够贵。况这世道变换,谁知商人哪天又被人唾弃,不如**呢?所以他希望自家孩子能够从政、从学。在艾今身下下了不少功夫,可小小的时候艾今在学堂待不住,一心只想往外奔。艾其无奈,恰好妻子有一远房侄子刚好失孤失怙,艾其便接来自己当个儿子养着。谁料这孩子竟在学问智识上十分有天分,便精心培养起来。虽说家中产业是艾今的,艾其死前分给着孩子的财产足以令其一生不必为钱忧愁。这便是陈要。 艾今小时与其一起长大,二人极为互补。一人精明外露,一个大智若愚;一人八面玲珑,一人寡言少语。 如今艾今将此事如此这般一说,陈要皱眉。这传的满城风雨的消息他知道,只是不知道原来氏皇下令要查。 艾今沉不住气,“要哥,女巫这种事情,简直是扯淡。如今要结束这局势,我心中想出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觉得这事想要了结,必须找出一个女巫来,让她担着。世上哪有女巫,既没有,那我们说谁是谁就是,这些人进大牢以后,到时随便有个人熬不住,承认了。这事就结了。”陈要笑了,“你少赚钱了,就想把人弄进监狱,受酷刑不说,没准还人头落地。” 艾今面皮微微一红,“那你说怎么办。” “女巫我倒是确实在一本古书《西域记》上读到过。在昆仑山以西,女巫曾经有过。昆仑山以东是福赐之地,所以女巫不能踏过昆仑山往东一步。五千年前西方有圣人出现,所有女巫、吸血鬼、狼人被赶紧杀绝,在阳光下被特殊的交叉木棍定死,挂在昆仑山灵绝峰上,常年曝晒,皮已化入泥土,骨已化为石块。这样只是传说。我也不相信真的有。即使女巫仍有,也不能跨过昆仑山来到汉京。” “你还嘲笑我的想法。你说这许多并没什么用啊,最多只是告诉我,女巫确实没有。”“没有,确实没有。” “我找你来想办法的呀,哥哥!” “扭转生意的想法,我来之前便已想好。” “什么?” “先不急着说这个。我最近结识了一个古籍收藏人。他手中有几册我喜欢的孤本。” 艾今急切地说,“哥哥只消说是谁,家住何处。我改天将他的书全部送至哥哥府上。” 陈要脸上终于满足,“弟弟别想着如何终结这流言,好令生意变好了。你只要想想此时该卖些什么。” “卖什么?” “既然人人都怕女巫,你就卖些专门防女巫的药水不就好了。随便加些草药,名义上只说是家传专门防女巫之药。将用法用量说的模糊些变好。” “那我们这药没有用怎么办?仍有人不明不白死了怎么办?” “你不是不信女巫的吗?既然不信,如何有人死?” “我是不信,但是如果有人和前几次那样死在路上,那人又用过我的药,如何解释?别人不能不信啊!” 陈要耐心解释,“所以用法用量说的模糊些,这样即便有人仍是死了,你可以说他的方法不对,或者用量太少了没作用。那些没死的,仍会觉得你的药水有用的。即使怀疑,他们也不敢不用。” 艾今细想,觉得有道理,但又有了问题,“那我如何让他们相信我的药水真的有用的。我用哪几种药好呢?” 陈要胸有成竹,“书上虽没有写过,但是只要说得出道理,再找些人编些故事,没人不信的。” 公主府,宜修与泉公子,正在讨论氏皇的举动。“之前有人跟父皇提过女巫的事,父皇便记住了。让表哥你查。” 泉公子犯愁,“这可如何查!我周围的门客我都问遍了。几千年来,东陆都无女巫。西陆女巫也早就死绝了。再厉害的驱魔人都不知女巫何样,如何查访,如何抓人?” “表哥别愁。父皇如今催得紧,没准儿过两天就忘了这事。父皇精力大不如前了。” “公主。氏皇的态度您明晰了吗?” 宜修叹气,“不知。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七章 女巫觉醒 最近宛昕总是做一个梦。梦见漆黑的晚上,她一个人走在汉京城的路上,路上爬满了蛇。这些神秘的动物环绕着她,跟随的着她又带领着她来到一片密林。赤脚踩在林中潮湿温润的泥土上,宛昕觉得身上一点点被一种新的力量充盈着。渐渐的,宛昕看到前方有点点亮光,十三个样子各异的女人围坐一圈,看到宛昕,她们露出诡异的微笑。 连续三天,都是这样的梦。第四天早上,宛昕被宛晨叫醒,“宛昕,我们先去逛街。下午去小姨家玩!泉叔叔不知从哪儿得到的大秦美酒,香味浓郁,色如宝石。你这屋里太脏啦!你晚上干什么了?”宛昕连忙下床,看到地上星星点点的黑色泥土,心中一惊,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她也分辨不出了,“我让小殊来打扫,我们走吧。”或许小姨能告诉我点什么吧。宛昕想。“小姐,涂了药再出门!老爷吩咐的。”小殊道。 宛昕一脸不情愿,“这药就是唬人的。学堂里所有人都涂,屋里一股子奇怪的药味。我就不信这鬼药有用。”“宁可信其有啊,小姐!我觉得有用呢!”小殊继续坚持。“好吧好吧,快给我们涂了,我们好出门!”宛晨妥协。 那时的汉京城里容纳了太多令人着迷的事物。东市里琳琅满目的上等物件,丝绸、摆件、金玉珠宝令人目不暇接。还有来自异域的货物更是吸引人。那里有着汉京没有的一切新鲜玩意,香料,首饰都与大成国完全不同。还有世界各地的人,这些人有的美若天仙,有的简直像是书里的妖怪。他们都会跳舞。不同的舞步,有快有慢,一旦跳起舞来,每一个人都变得美丽起来。 闹市中有一处算命摊子,一位算命的白面先生叫住了他们两个,“小恩客,算一卦吧?” 宛晨挑眉,“算卦做什么。” “可知今生祸福。”那白面先生淡淡的回答。 “我不信这些。不过算一下倒也没什么。”宛晨笑嘻嘻说道。 宛昕在一旁不置可否。 宛晨说,“先生我是丙辰年生人,正月十一,巳时出生的。” 那白面先生,默默写下:丙辰,庚寅,壬辰,乙巳。思索片刻,对宛晨说:“这位小姐命带魁罡,个性耿直,聪明果断,善用权力,赏罚分明。魁罡本是制服众人之星,擅长领导。” “那么是好的了?” 那先生继续道,“魁罡本无吉凶之说。天上吉星凶星,遇见魁罡都要退避三分。鬼魅都会惧怕魁罡星。是以魁罡星适合从军杀敌或入大理寺决人生死,不仅于自己无损,还易握重权。” “虽是如此,凡事有利有弊。命带魁罡有什么不好之处?” “自然是有的。命带魁罡,婚姻不顺。尤其是女命。男子尚可决定自己命运,手握重权,婚姻即便晚些亦不愁。女子若有此星,感情不顺,一辈子就难说了。”那先生说完,还将头微微一侧,看向宛晨。 宛晨面有愠色,心中不可避免地忐忑起来,口中说到,“小殊,给这位先生些银子。白费了这么些口舌。咱们也该回去了。”说完扭身便走。 宛昕和小殊只得匆忙将银子付给那白面先生。那先生只得匆匆告诉宛昕,“小姐,25岁是个坎,你们姐妹要小心。” 宛昕道声多谢,便追向宛晨。“宛晨,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我根本不信他信口雌黄,竟然咒我。” “不信就好。这种玩意儿听过便罢,不要当真。去小姨家喝点美酒就好啦。现在就去吧。” 住在汉京的不庸不凡,也渐渐长大。平三江看着孩子们的伤痛慢慢被抚平,内心感到安慰。最吸引不凡的的是高丽人的店铺。不凡醉心于那里的各种胭脂水粉。也不知是什么缘故,那里面卖的胭脂水粉涂出来就是自然。不凡还喜欢那儿的木槿花汁,香气怡人。买回去洒在房间,经久不褪。只是每次到这儿,春雯总显得惴惴,催促着孩子们快走。 新鲜劲过去,不凡不庸渐渐觉得百无聊赖。平三江武举出身,做过左卫长史。虽然识字,但文采什么的可以忽略不计,在官场上也没有什么大作为。一生最骄傲的便是有了莫言和莫愁。 因为自己不是科举出身,常常受闲气。平三江在学习上的苛刻全用在孩子身上了。儿子莫言进士及第,做了太常卿。莫言,人如其名,话少得可怜。看见自己的外甥们,虽然满心疼爱却总不知道说些什么。莫愁蕙质兰心,聪慧可人,写文章总得到先生夸赞。但是却因爱情,抛却所有,教起孩子来也不够成功,总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小孩子天生不爱学习,金娘子又不肯苛责,所以基本没有什么成效。 平三江疼爱两个孩子。不管什么要求,孩子只要说出口,平三江都立刻吩咐人去办。动作慢一点都不答应。只有一件事,他从不放松,就是功课。不凡作为女孩子只是陪哥哥一起读书,外祖父没什么要求。对不庸,平三江的严厉完全展现出来了。 刚开始念书的半年里,不庸贪玩,好多次被外祖父训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流下来。春雯也在一旁忍不住心疼。这时都是不凡撒娇,救下哥哥。半年过后,不庸被外祖父管教得玩心没有那么重了,倒还好了。 当然,两人的学问还都进益了。不凡作诗常有巧思,不庸赶不上。不庸作文擅抒壮志,不凡也比不了。两兄妹各有所长,每次先生跟平三江讲这两位学生的进步时,平三江就喜不自禁。 他就是那种喜怒都行于色的人。他的夫人江氏从他年轻时候就时时劝告他别太直,容易得罪人。他每次说了不合适的话,心里都暗暗说,“平三江啊平三江,下次可不敢这样了。脾气真该改改了。”到了下次,情绪一上来,就又不论什么,又开始得罪人。他让多少人不舒服,不肯再登他的门,他都无所谓。唯有一个人,他觉得对不起,但是事已至此,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第八章 天命纯血 宛昕和宛晨来到小姨家,品酒,听故事。葡萄酒如血,饮后微醺。泉公子的一位门客从昆仑山以西回来,讲述了许多奇异的故事。微醺之中,宛昕、宛晨听得入迷。 昆仑山以西的世界与汉京太不一样了。那里有着牛奶与蜜,也有罪恶与血。那里的传说故事听起来却不像传说,像是真真的发生过的事情。那里的神仙似乎不似大成朝传说中的神仙,无欲无求,不可摧毁。那里的神仙都像人一样弱点明显。 宛昕恍惚觉得有些故事她似乎都曾经经历过,幻想之间她看见一个与自己长相极为相似的美艳女人将一个活生生的男人变成一只泥里打滚的肥猪,又看到自己手中紧紧扼着一个小男孩,直到他断了气,再细看这男孩眉眼竟也有些像自己。宛昕心惊肉跳。这幻象…竟如此逼真。宛晨仍是兴趣盎然,完全没注意到宛昕的变化,回家路上,还兴致勃勃与宛昕昆仑西的故事,充满了期待,“我们什么时候也可以去看看那边的世界和人啊。你听到了吗?那人说,大成朝自开国以来去过的人不上15个。还说那里常有预料不到的危险。父母一定同意我们去。宛昕你在听吗?”宛昕回过神来,“我在听。是啊,父母一定不让。” “你最近怪怪的,宛昕。” “有吗?我没什么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你是有意中人了嘛?还是有其他的事不好告诉我的。” “我们天天在一起,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你的梦你的想法,都可以瞒我。那些是我看不到的。” 宛昕忽然盯着宛晨,“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知道我们不一样。” “天下人不知道,小姨不知道,父母不知道,难道你觉得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不知道吗?宛昕,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宛昕怔住。 寒夜,宫中。“母亲,我该谢谢您吗?”宜修对着墙上画像喃喃自语。冬青静静陪在身边。 “如果不是因为她,我或许不用如此吧。”宜修对冬青说。冬青最懂宜修,“不论如何,我都在您身边。”冬青明白命运能改变人,人却不能改变命运。冬青感到宜修正在被命运操纵,又觉得这种命运或许只是宜修的借口。然而这都无所谓,只要公主肯让她陪在身边。宜修右手握紧了冬青的手,左手抱紧了手中的念奴。 念奴伏在宜修怀中,琥珀色双目盯着宜修,口中还喵呜喵呜叫着。宜修宠溺看着怀中着小东西,“宝贝念奴一定是饿了,冬青你去喂他些吃的。”冬青抱着念奴要走,宜修凑过来,在冬青脸上轻轻吻了一下。冬青脸红,第一次,她心里期待了无数次的事情,如今竟成为现实。公主,公主竟然……她心如鹿撞,宜修笑意盈盈看着她的囧样。忽然,冬青左手上一痛,一道血痕肿起,血滴滴渗出。念奴不顾锋利的爪子上沾着的冬青的皮肉就开始舔舐血迹。冬青怒,一把把念奴甩开。念奴在地上打了个滚,又窜回宜修的怀里,还喵呜着跟冬青示威。冬青觉得委屈,觉得宜修会惩罚念奴。结果宜修只是淡淡说道,“念奴饿啦,你又把他吓到了。去叫苏春来吧,让她来喂念奴。手上的伤也让苏春一并给你处理了。”说完继续逗弄念奴。 冬青叫来苏春,转身便走了。至于伤口,冬青将右手覆在伤口上,不出一分钟,伤口已痊愈。冬青虽然自小与公主一起长大,公主所有的事情她都知道,她的事情公主也都知道。她有时觉得自己和公主是一个人,只是在从旁观者角度在审视着自己(公主)的生活。但是唯有一件事她从未告诉过宜修,那就是她有些奇异的特质,连她自己都害怕的特质。 比如,她的伤口愈合极快,似乎只要她心中期待这伤口愈合,伤口就能迅速愈合。而有时候她因错被惩罚时候甚至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将疼痛转移到其他生物身上。比如,7岁时,她因误入泉皇后房内,被罚杖二十。将要杖在她身上时,她满心恐惧,希望有人替自己承受。一直老鼠恰从眼前溜过。谁知这一杖真正到身上时竟一点也不痛,倒是眼前那只老鼠,忽然停下,惨叫一声。此后二十杖,每一杖冬青都不觉得疼,倒是眼前的老鼠,次次惨叫,到第四下就已不再叫唤了。 自此,冬青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是妖怪。这些困扰和恐惧令她越发小心翼翼。隐藏成了一种本能。尽管偶尔的,她仍会显露出异常能力,却也学会了如何遮掩。 只有一次,公主的奶娘金殊似乎发现了,却也从未说过。那时候,冬青被其他宫人欺负,那毒妇因平时冬青受宜修宠爱信赖,趁无人在时,找个理由要修理冬青。将冬青的头按在河水中,冬青几乎快要淹死的瞬间,产生了一阵无法抑制的愤怒,那股按压着她向下的力量顿时无踪。等冬青抬起头来看清楚的时候,那宫人已躺在地上没了气息,一脸惊恐,口却张着,不停的有黑水从她口中涌出。冬青也下了一跳,她明白是自己怒火将她杀死。可是她也不明白如何杀的。但是她确实是死了。慌乱之下,她将那宫人尸首推下河去。正欲离开,看到了金殊在不远处。冬青没说什么,金殊也没说什么。 说起来,金殊对冬青一向很好,有时甚至比对宜修还好些。冬青觉得金殊有时有点怕自己,这种怕在金殊看到她弄死一个宫人前就有了。大概是宜修对自己比较好,金殊不愿得罪自己吧,冬青一直这么认为。 最近宜修沉迷的事情令冬青觉得自己异能的暴露可能性增大了。在陪宜修练习时,冬青有种找到自我的感觉。宜修却练的很慢。冬青不敢让宜修知道自己早已会了宜修正在苦苦练习的一切。 第九章 情窦初开 不凡曾喜欢过一个人。在汉京的街市上,他鲜衣怒马,疾驰而过,又忽的回眸,冲着不凡灿烂一笑。不凡就喜欢上了他。 不庸因与世家子弟交好,认得他,看着妹妹的样子,就明白了妹妹的心思,“他叫金微。先祖是大成王朝的开国功臣,如今金家仍是大家。” 不庸说的不错,那个人就是金微,金家也确实是大家。到了此时,金家仍是皇室最信任的家族之一。金微的父亲,金戚,是氏皇登基的最重要支持力量。氏皇初登皇位时,是金家自先祖有开国之功后,权势最大的时候。盛极必衰,泉家因着泉皇后渐渐替代了金家。不过,不庸不凡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变化,甚至那时的金微都未必知道,自己和家族将来会面对什么。 遇见不凡的那晚,金微也睡不好了。他看不庸有些眼熟,大约是之前打猎时见过,印象中不庸膂力惊人,射死了一只黑熊。“找到他就能知道那位姑娘是谁了吧?”金微默默思索。 三天后,金微再次见到了不庸,四天后,他见到了不凡。脑海中萦绕四天的女子就这样在眼前,金微竟紧张起来。不庸也明白了金微结交自己的原因,不凡才是那个引子。 他担心起不凡来。或许现在担心有些早了,但是身为哥哥他不能不为不凡担心。 不凡和金微相识后的一个月里,不庸时时相随,生怕金微令妹妹受伤。 那个人两年前见了不凡最后一面后,忽然失踪。或许这些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吧,不凡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后来她才明白,所有的“再也不会”,都是暂时的。大成历134年,不凡遇到了另一个重要的男人。这次连她自己都不安起来。 不凡常常对着金微唯一留下来信物,一个银制的箭镞,发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金微失踪前那晚说了许多话,她感觉到了他的恐惧、无奈和紧张。可那时,她以为金微与自己紧张的事情一样,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的那种心如鹿撞。 直到确定金微失踪,她才明白那晚金微说的话都是有意义的,包括他给自己的箭镞,也不是毫无道理。可是到底是为什么?他说,这银箭镞很重要,将来天下大乱,一定有用。可是为什么会天下大乱呢?如今四海之内一片平静,人人安居,能有什么大乱? 不凡在心中偷偷下了决定。她要找到金微,拼尽全力找到他,让他把话说清楚。如果他有什么苦衷,也希望他能告诉自己,让自己和他一起承担。 而不庸在金微失踪后,竟有些放心。他心中对金微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可是那时他也说不明白究竟为何。金微是似乎是个可靠的人。可是他总担心他的存在给不凡带来什么不祥。 在金微失踪的三个月后,不凡离家出走了。平三江和夫人、不庸等一家上下乱作一团。不庸担心妹妹,也明白妹妹为何出走。最终说服了外公,揣着银票,自己也踏上了慢慢长路寻找不凡。 汉京在国之正中,不庸从汉京出发,除了城门,他踟蹰了。该往何处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