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青春：油桐花开》 第一章：小小的初遇 八月，天气燥热。 张小初穿着裤衩背心，背心好像有点缩水，张小初圆滚滚的肚子露出半截，肚脐眼更是大摇大摆的露在外面。 奶奶在屋里倒腾着在外面摘回来的某种豆子，她就坐在院子里的凉席上玩着手里的蝉。 一年前，家里的主心骨——脾气古怪但对小小初除了温柔就剩宠溺的爷爷癌症过世了，如此突然，谁都没有想到。 没多久，少了爷爷的镇压，任性的爸爸妈妈开始肆无忌惮的吵架，很大很大的那种，然后年少无知的爸爸为了逃避各种问题背着个包走了，去山西。接着妈妈也一气之下扔下了小小初走上了北漂的不归路。 都说小孩是健忘的，三岁的小孩能记得什么，不到半年，生病发烧的小小初就不会叫妈妈了，只会叫奶奶。一年后，在她的小世界里爸爸妈妈已经很模糊了，仿佛被时间封印了，每当周围的人提到爸爸妈妈，张小初也总是想自己的爸爸妈妈，可又想不起什么，像是相片失了焦，很模糊。。。很模糊。。。 爷爷结婚就从大院子里搬出来自己建了一个小院子，周围人家比较稀疏，同龄的孩子没几个。 那时，张小初有个铁磁儿刘艳艳，两人就常在门口的草丛里玩儿，两个小人儿往那草丛里一坐，忘了在玩什么，总之能玩儿到吃饭，刘艳艳家也算是书香门第、大户之家，全家有三个老师，她妈、她爷爷、她小姨，她小姨是幼儿园老师，所以三岁一过，刘艳艳就被逮到了幼儿园，每天上学都被三个老师押着。 上学第一天，那丫好兴奋的说，经过张小初家门口乐呵呵的和张小初说我要读书去了，眼里尽是洋气。 不料第二天就打退堂鼓了，看着蹲在院儿里逗小鸭子玩儿的张小初，那依依不舍的小眼神儿简直是太琼瑶了。 小铁磁儿上学去了，张小初就只有自己带自己飞了，还好有奶奶，总给她弄回来好玩儿的。这蝉就是奶奶夏天必备神奇，每次都能让小小初玩儿半天。 一开始被线捆住腿的蝉飞的很带劲，张小初就看着她飞，偶尔埋下头来抠抠肚脐眼，过一会儿，那只蝉累了，就趴着不动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张小初抓着蝉往天上扔，很显然那只蝉已经没有力气理她了，直接摔到了凉席上。。。重复了几次后张小初就放弃了。 院子的外面，桂花正开着，这是一颗挺大的桂花树，树形很好看，一层一层的向上延伸直到最顶端尖尖的，像是一座花塔。 刚准备起身回屋里找奶奶的张小初看见外面桂花树在动，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顺着树干往上钻，迈着肥嘟嘟的光脚丫来到了树下，就看到周叶一，非常麻利的一步一个树枝很快就到顶了，然后头从树叶堆里冒出来，张小初站在树下，努力仰着头，一脸懵逼。在发愣的期间，那小哥已经摘下最顶端最中央的那枝桂花取得胜利，返回了地面。手里拿着桂花，捡起地上的木剑，看得出来那是一把他自己diy的木剑，绑了一个类似刀柄的东西，拆下那个可能和木片？木条？没什么区别。 张小初定定的看着眼前满头大汗，皮肤黝黑的周叶一，心想：这哥哥是不是野人？没有家，住树林里，我也从来没见过他。 周叶一看到面前一脸懵逼状的张小初，并没有被抓包应有的一丝心虚，或是一丝尴尬，淡定从容地举起了手中的木剑指着张小初，说：”不准说是我摘的！“然后转身扬长而去，留给张小初一个潇洒的背影。看着那拽拽的背影，仰头看看秃了顶的桂花树，张小初心里有些生气，为什么把我们家桂花树折了顶上的那枝，最大最好看的那枝，她想告诉奶奶，把那坏人的屁股打一顿，可是耳边的警告时时萦绕，张小初怂了，没敢说。 初遇，她四岁，他六岁。 到后来再看到刘艳艳后面的周叶一，张小初也不能相信他是刘艳艳口中的表哥，她开始觉得他是被刘艳艳家捡回来的。然后就走上了被欺压的不归路。。。 第二章：模糊的记忆1 第二章 又是一年红袍柑熟了。张小初五岁。 小初爷爷酷爱果树，所以院儿里院儿外都种了好多果树，每年都能吃上各种水果，樱桃、琵琶、橘子、青果、李子、桃子、香蕉。。。最多的就是红袍柑。 每年这个季节，院子外面挂满了红彤彤，务农归来的老乡们从院儿边上过的时候就站在树下顺手摘一两个吃，边吃边笑着对小初奶奶说：“真甜！”这时奶奶总是笑盈盈的说：“甜就多摘几个回去吃，不够叫孩子们自己来摘，树上有的是！” 以前红袍柑熟了的时候刘艳艳几乎天天来玩儿，两人吃着红袍柑，耍着柑橘皮。或是把皮抠成不同的形状，或是把皮往各自的脑袋上扣，玩的很是起劲，孩子的世界，就是如此容易满足。 今年刘艳艳他们家去山里面住了，还没有出来，那里叫玉兰山，那是她的老家，从镇上出发得坐2个小时的汽车。刘艳艳说过：“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走路是走不到的！”，张小初从没去过，不过刘艳艳经常和她讲，山上全是树，各种不同的大树，都好高好高，树上开着很漂亮的花. 这天吃过中午饭，张小初像往常一样在堂屋中间的凉席上睡午觉，睡着睡着听到铁磁儿的呼唤，睡梦中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擦擦脸上的口水，屁颠屁颠的走出去了，看到门口的刘艳艳还有旁边的周叶一。刘艳艳马上很兴奋的介绍：“这个是我哥哥，他搬来我们家啦，他超级厉害，会做宝剑还会编长蛇还会做风车，他做的风车转的好快好快的，他还会。。。。。”看得出来刘艳艳对周叶一无尽的崇拜，这超时的介绍，张小初并没有听进去多少，因为想起桂花树事件她又怂了，而周叶一好像已经完全忘了那回事，把玩着手里木剑，这支和之前那只不一样，相比之下当然更像样一些。 此时的周叶一东瞅瞅西瞅瞅，小初奶奶从屋里走出来，倚着门框，眼睛笑得眯成一天线，“艳艳回来啦？来姑婆给你摘柑儿吃！”说着就拿起门口的板凳麻利的走了出来，安好板凳，踩上去，挑大的红的开始摘了起来，摘两个就往下递，三个小孩争相接着，撩起衣服兜在怀里，直到看到每个人怀里都差不多满了，小初奶奶才下来。 三个人每人兜着六、七个橘子，就在葡萄架下的石台上坐了下来，将腿盘成一个圈，把红袍柑一个一个拣到自个人圈儿里然后吃了起来，一边吃着，刘艳艳就开始讲：“我在老家抓了好多螃蟹，哥哥还抓了青蛙烤着吃，哥哥家的地里有好多好多西瓜，山上好多蚊子，给我咬了好多包，你看这儿，这儿，这儿。。。”张小初聚精会神的听着，柑儿都忘了吃，心里好想去刘艳艳口中的老家。 周叶一在旁吃着，不讲话。一会儿盯着葡萄架好像找着什么，一会儿有瞅瞅张小初，打量着。 各自吃了三四个柑儿，就都偃旗息鼓，周叶一站在石台旁将橘皮抠成小块沿着石台摆，张小初和刘艳艳在旁打闹着，打闹一会儿，刘艳艳注意力就到周叶一那去了，看着摆了一大圈的小橘皮块儿，十分崇拜的趴在石台上定定的看着周叶一继续创作，张小初也跟着趴在石台上看，摆着摆着摆到张小初手边儿了，冷冷的说了一句：“让。“张小初乖乖让开，委屈的憋了一下嘴，有点小难过，不过刘艳艳一句”这边来看“那点儿小难过马上就不见了。 没过多久，刘艳艳的妈妈就在上面喊着:“艳艳、叶一，回来吃饭了！“院子里也可闻见从小初家厨房飘来的菜香，那是花菜炒腊肉的味道。 听到喊声，周叶一对着刘艳艳说了声回去了，说完就开始把剩下的柑橘从柑橘‘屁股’处往手指上插，分别在大拇指、食指和小指头上各插了一个，刘艳艳见了也跟着做，都把柑橘插进手指里，这时小初奶奶拿着锅铲走到门口，”走啦？艳艳“，”嗯！姑婆拜拜!“ 说完两人一前一后手里举着柑橘走了。 张小初也学着把柑橘串在手指上，脑袋一摇一摇的进屋了。 第三章：模糊的记忆2 第三章 1998年，张小初六岁，到了上学的年纪。 其实早该上学了，小初奶奶从小初五岁就开始和小初那任性父母讲上学的事情，可上学之事就一直拖着。 爸妈一年就寄一两次钱回来，有时一、两百，有时三、四百，那时上学前班每学期学费九百，加上每月向食堂缴伙食费，由于学校没有公共食堂只有私人小食堂，收费自然比较高，两者加起来那对小初奶奶来说是笔大的钱，一个年过花甲，带着孙女独居的老人，经济来源就只有每年树上的几个果子、圈栏里的两头猪和地里的一亩半庄稼，小初爷爷患癌症的时候积蓄已掏空，所幸的是，爷爷没被病痛折磨多久就走了，走的快家里没有因此欠债，如今小初奶奶总共存款也就三四千元，想着两婆孙还得过活，花钱的地方很多，小初又爱生病，所以小初奶奶打定主意学费这笔钱必须得让那两口子拿。 拖到了六岁，两口子终于将这事儿定下来了，爸爸包学费，妈妈管伙食费。 九月一号——小初报名的日子，这天刚好是农历七月十一，是小初奶奶生日，按往年的规矩，乡里乡亲和小初奶奶娘家的人都会来，俗称的吃酒。 小初奶奶几天前才去中心校教务中心去咨询了小初上学的事情，确定了小初可以去报名上学前班，心里石头总算落下了。之前很担心由于小初还没有上户口报不了名上不了学。 小初户口的事情也是有趣，刚生下来该上户口了，一直没取好什么名儿，爷爷找算八字的算命，那道士说：这孩子五行缺水，命途多舛，九岁之前要格外小心哪，恐怕不好养活。听到不好养活爷爷就来气儿了，看着白白胖胖，生下来就七斤二两的小初，他认定了道士是胡说，将道士打发了出去。 爷爷虽然不相信道士的不好养活之说，却信了五行缺水之词。想着给孙女取个带水的名儿，想了想，云字辈儿的，就叫张云淑好了。小初爸爸觉得十分土气，说叫小初比较好，虽然小初现在都不懂自己的名字哪里有比张云淑好，但当时爸爸和爷爷争的可来劲儿，后来爷爷妥协了，可能是觉得当爸的比当爷爷的更有权利决定孩子叫什么吧！ 那时爷爷催着让小初爸爸去上户口，可小初爸爸在跟着师傅学木工活，每天很忙，搁置了，后来就都忘了这档子事儿。所以直到现在小初都到上学年纪了，还没有户口。 幸亏小镇上的学校没有要求必须带户口本儿才能报名，小初上学的事算是搞定了。 快过生了，小初奶奶张罗着赶集时买了宴客要用的酒菜，请人把猪杀了一头，差不多准备妥了想起了小初报名的事，赶紧拿出了黄书，坐在门口亮堂的地方，带着老花眼镜开始翻看。 “哎呀，后天报名，我有客来，这咋个整？“小初奶奶自言自语着。 想了一会儿，进屋放了黄书，脱下围裙准备出门，对小初说：你就在院里玩会，我出去找你二嫂子。此时小初正蹲在地上用电池上取下的石墨棒专心的画着什么，就应了一声”哦“。 奶奶说完就拉上院门走了。 二嫂子的老公一家也姓张，按辈分小初叫那对夫妻二哥二嫂，其实没什么亲缘关系。 二嫂子是个二十五六的妇女，家住在离小初家不远的鱼塘边上，之前在村上教小学，不过后来村小取消了，就和丈夫在家开了个小卖部，小初喜欢和刘艳艳上他们家玩儿，除了有吃的，还有就是因为二哥是艳艳妈妈的亲弟弟，他们是刘艳艳的亲舅舅、舅妈。他们家还有一个男孩子叫张显鑫，比小初大两个月，在上幼儿园。 隔了个把钟，奶奶回来了，脸上带着轻松地笑，好像小初报名的事情解决了。 到了小初报名这天了，一大早奶奶就叫小初起床了，穿好衣服让小初快去洗漱吃饭，饭盛好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宴客的事情，周围几个和奶奶年龄相仿的老伙伴也早早的来帮忙择菜、洗完、刨蒜、切肉什么的，一切看似杂乱却又仅仅有条。 小初吃完饭就想跑出去玩，正出门就被奶奶叫住了。 ”不要乱走，一会儿你二嫂子就来领着你去报名！“ 刚说着，二嫂子就拉着他们家张显鑫从院门外进来：”七婆，我来接小初去报名！“七婆是叫小初奶奶。 小初奶奶回答说：”她二嫂，麻烦你了“，接着又转身对小初说：”快跟着二嫂子去报名，听二嫂子话哈！“ 小初应了一声就乖乖的跟着走了。 来到刘艳艳家，刘艳艳也在门口，背着个小书包等着，还有一旁的周叶一，二嫂子看到两人招了招手，两人就过来了。 就这样，二嫂子带了四个小孩去报名。三个学前班，一个二年级。 其他三个都上过学，张小初没有。 周叶一已经二年级了，去年过来就是为了到镇上上小学，因为大部分地区村小取消了，周叶一老家也是。 一个年轻妈妈领着四个孩子上学，一路上非常欢乐。二嫂子两手牵着张显鑫和刘艳艳，一路上唱着儿歌。周叶一在一边，安静的走着。 张小初走在刘艳艳旁边，稍稍落后一点，她很想和刘艳艳她们一起唱歌，可一首不会，下一首还是不会。。。 终于，她们开始唱小星星，那是刘艳艳教过张小初的，这个她会，张小初如愿以偿的一起唱起了歌。 唱的差不多了，二嫂子说，”来，我们来比赛数数，看谁先数到100！“ ”我不参加！“周叶一傲娇的说。 张小初也想不参加，因为她知道自己数不到一百，感觉是从来没接触到的大数字，可是她羞于启齿，觉得因为不会不参加比参加了数不到100更丢脸。 ”好，1、2、3，开始“ ”1、2、3、4、5、6、7、8、9、10、10、10、10。。。。“没错，张小初数到10就不会了，她想跟着刘艳艳数，可那两人数的太快了，两个声音夹在一起，像飞似得，听都听不清，张小初只得在旁边尴尬尴尬的走着，头微微的低下，像是在看路。 走几步，张小初转头看着刘艳艳张显鑫胸有成竹的数得飞快的样子，突然看到周叶一在看自己，张小初飞快的又低回了头，脸上有些烫。 ”56、57、58。。。98、99、100“两人终于数完了。 ”艳艳和显鑫都赢啦，太棒啦！待会我买绿豆冰棍给你们吃。“ 三人欢呼着，剩下低头走路偶尔偷偷转头瞥一眼的张小初和一直作事不关己状的周叶一，有点格格不入。 很快来到了学校，二嫂子警告大家：”都跟着我，别走丢了。“说完拉着张显鑫和刘艳艳网周叶一的班级走去。张小初紧紧的跟在后面。 给周叶一报完名后，他们班主任还要收暑假作业，想着周叶一平时上学也自己回去，二嫂子就交代了一声儿领着其他仨儿去学前班报名了。 学前班的小孩很多，家长更多，有的是爷爷奶奶领着排队报名，有的是爸爸妈妈，总之一长队人挤满了报名的班级门口。 张小初一直紧盯着二嫂子的花格子衬衣，心里害怕跟丢了。 终于报完名了，张小初小小的身子一边在人群中穿梭，一遍盯着走在前面的穿花格子衬衣的二嫂子，隔着三四米的距离。 走到人群稀疏的地方，张小初马上跟上前去。 到跟前后张小初就懵了，这个穿花格子衬衣的女人不是二嫂子，女人两边牵着的也不是刘艳艳和张显鑫。 她，跟丢了。 第四章：模糊的记忆3 第四章 发现自己认错人的张小初在原地愣了几秒。 然后她开始跑，跑回刚才那个地方。 另一边，报完名拉着两孩子出来的二嫂子想起了张小初，四周巡视了一会，没找到身影。她在台阶处站着，心想：是不是回去了？会不会看到人多就怕了，自己就跑回去了！ 站了两三分钟二嫂子就对旁边的两娃说：“走，咱们去吃冰棍，然后回家！” 刘艳艳马上说：”小初呢，小初呢，她去哪了，我们不等她了吗？“ ”这里人太多找不到她，我们先回家。她已经六岁啦，可以自己回去的，可能她已经回去了“，二嫂子这样说完，就领着两孩子走出了校门。 二嫂子不知道，小初从来没有一个人来镇上，每次和奶奶一起去的最多的就是集市和供销社，有时去古镇里的唐大夫诊所。学校这边，张小初重来没有来过。 校门口，刘艳艳回过头看了一眼，可能小初真走了，这样想着，马上就兴高采烈地盼着吃冰棍。蹦蹦跳跳的走出了学校。 此时的学前一班走廊上，张小初拖着两条小腿走着，搓着手左右张望，眼睛里积满了一眶泪水，沾湿了睫毛。 着急、害怕、无助。。。 不知找了多少遍那个走廊，小初的腿有点酸，眼睛很涩。周围报名的家长也陆陆续续走的差不多了，走廊变得空旷起来。 该自己找路回去，还是等二嫂子来找自己，张小初不知道怎么办。 她怕，怕一个人回去走错路，更怕她走了的话二嫂子找不着她。 害怕过了，伤心过了。张小初两手胡乱擦了擦眼泪，干脆坐在台阶上盯着台阶的缝发神。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声响了。张小初抬头望了望，然后她就像看到了天使一般，眼睛里充满了光。 面前不远处，是周叶一。背着书包，一只脚来回的踢着。 感觉到张小初向这边走过来，周叶一提了提书包，开始走，走了一会儿又停下来向后望了一眼，仿佛是在确定那人儿有没有跟上来。 不过那个回眸却让张小初心里一紧，他害怕周叶一接着回不紧不慢地翻着嘴皮吐出”别跟着我”四个字。 周叶一并没有，张小初感到犹如被允许的轻松。保持三四步的距离，紧紧跟着。 直到多年以后，张小初都不知道那天周叶一在那里站了有半个钟头，他先是观察了一番，确定这人儿是落伍了之后本想走过去叫她一起回家，可傲娇如她，终于还是没迈出去。只有站在那里等张小初发现自己。 就这样，张小初跟着周叶一回到了家。 到家时家里有很多客人，奶奶在忙里忙外的张罗着，见小初回来了，后面没见二嫂子进来，奶奶就问：“你怎么回来了，报名了吗？” “报了，我自己回来的！” 小初奶奶有点搞不清楚，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不过这会忙，就没再追问，继续做事去了。 院坝很宽，平时晒粮食用的，客人都上桌了，差不多开席了。 小初奶奶这才有空拉过小初开始问：“你咋自己回来了，你二嫂子呢？”小初正想说走丢了的事，这时二嫂子带着张显鑫进来了，后面还有刘艳艳一家。 进门就看到小初婆孙两，二嫂子马上扯上自己的尖嗓子：“哎呀，你这娃儿果然自己回来了，说都不说一句，我一顿好找！累死我了！”听到二嫂子如是讲，小初奶奶脸上有些歉意，带着慈祥的笑容马上说：给你添麻烦了，二嫂子，快过来上桌，马上吃饭了！ 二嫂子也很听话的，拉着张显鑫，挺着胸，穿过堂屋，坐着去了。 中午饭过后，客人许多都走了。吃过晚饭没多久就走完了，剩下几个乡亲帮忙洗碗收拾抬桌椅什么的。 收拾完毕，夜幕降临，奶奶坐在太师椅上休息，手里摇着蒲扇。张小初就在旁和自己的影子’玩‘。 突然奶奶开口：”你今天是不是走丢了，你怎么回来的？“小初是什么人，小初奶奶最清楚不过了，她是绝对不会不说一声就自己走了的。 ”我自己找着路回来的！“她说慌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其实她记得回来的路，只是她害怕一个人。一个人找路回家对她来讲就像走钢丝，路线很清晰，可一旦开始，在终点到来以前那段路程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幸好回来了“，小初奶奶自言自语感叹着。 “跟丢门”刚过，第一天上学的小初就出幺蛾子了。 小初上学第一天，上午很早起来洗漱好吃完饭就背上书包等刘艳艳一起上学。 一晃就中午了，小初奶奶在地里多呆了一会，快12点半才回来做午饭，刚煮好饭，在择菜的时候，就看到了张小初一蹦一跳的回来了。 ”你不是读书吗，你怎么回来了？“奶奶着急的问。 ”我回来吃饭啊！“张小初回答的很理所当然。 原来奶奶还没给小初找食堂，本想着明天去找，一天应该没问题。没想到，一下课老师就让大家排着队出校门，在校门口解散各自去吃饭，刘艳艳三妈早早等在那了。 等大家各自散去。张小初在原地懵逼了两秒，然后豁然开朗的想到了回家吃饭！ 菜炒好吃饭！ 看着眼前大口扒饭的张小初，奶奶哭笑不得。怪自己糊涂，小孩又怎能忍得了不吃饭呢，况且自己的孙女还是个小饭桶。不挑食、吃什么都香！ 另一方面奶奶又愁，因为听二嫂子说今天是发书的日子，张小初没带书回来，那肯定是下午发，但吃完饭都一点多接近两点了，从村里到镇上学校得一个小时。 最后小初奶奶决定今天不去了，明天她领着去和老师道个歉，顺便给小初找食堂吃饭。 奶奶是怕小初自己去会被老师骂，毕竟是自己的疏忽。 第五章：狼狈 第五章 张小初第一天上学就逃学是很严重的。 第二天小初奶奶带着张小初找班主任周老师，道歉、讲明原因。 这时临近上课，周老师在讲台上招呼着大家遵守纪律，把书本拿出来。 这是个个子矮矮，嘴角有点抽筋的中年未婚女人，脾气极差。 小初奶奶领着张小初走到讲台跟前，脸上堆着笑，或许还有点胆怯，小声的说：“昨天我们家张小初下午没来上学，没领到书。实在是给老师添麻烦了。。。”小初奶奶讲的很详细，前前后后说了好几遍‘不好意思’、‘麻烦老师了’。 之后周老师用眼镜下的那双小眼睛用力的盯了张小初一眼。然后仍旧一脸十分不满的说： ”就该干脆不来了，这种孩子在我班里我得多操好多心！“ 小初奶奶连忙说好话，她怕周老师真的不要他们家小初了。 最后周老师一脸刻薄的说：“最后面坐着去吧”。听了命令，张小初看了奶奶一眼就去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着去了。最后一排也是能接受的，因为小初比一般的六岁的孩子要高些。况且，班里的同学很多都才五岁。张小初差不多算最高的了。 逃学这事儿解决了，小初奶奶又马不停蹄的去找食堂，一边走一边问，背着20斤米，走的是满头大汗。等周围的六家私人小食堂走遍了，这时已经十点多了。六家中有两家比较好，看着厨房要干净些。其中临街的那家保证每天有汤，隔得比较近，不过开了小卖部；另一家在古镇口的院子里，环境很好，老板是个很和气的中年妇女，大家都叫她王姨。不过这儿远了一点点得多走两分钟。来回思量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在古镇口院儿里的那家。 交了米和钱，拿了饭票菜票出来已经十一点半了，小初奶奶急忙走到校门口。刚到既就看到学前班的队伍出来了，张小初在第一个队伍里的尾巴上。出了校门，周老师讲了两句注意安全之类的就解散了。 看到路边的奶奶，张小初像离弦的箭似得射了过去。然后小初奶奶牵着张小初唠叨着往食堂走去。 食堂院子里，小初奶奶就看着张小初吃完饭，然后送高高兴兴的拿着棒棒糖的张小初进了教室，嘱咐了一声：好好上学，听老师话。就走了。 这时张小初吃着糖，糖的甜、糖的红封印了离愁别绪。那是王姨买回来挨个儿发的。其实小初奶奶选的真没错，王姨家的小食堂很卫生，厨师是王姨的丈夫老赵，做菜很好吃。而且王姨很喜欢小孩子，对每个人都很照顾，除了可口卫生的饭菜还经常发老家的当季水果，偶尔发糖。这不，因为中午吃的是辣子鸡丁，是有点辣，王姨看着一个个辣的一边吃一边卷着舌头呼气，就去买了棒棒糖。这棒棒糖是比较便宜的一种，一毛钱两个，但很好吃。一根细长细长的绿色的棍儿上顶着个鲜红鲜红的圆球，棍儿中间还有两片绿叶，假的，不能吃。就是这个糖，遇到吃的菜辣，王姨就会发。那时食堂的菜一份一张票，一张票三毛钱，就王姨人好，会舍得发糖。张小初长大后都还记得这糖的味道，填了她刚上学的那份惶恐、无主；甜了她孤独的六岁。 那时候张小初刚上学，刘艳艳上学第二天就把书退了转到了一年级二班，班主任是刘艳艳的姑姑。班里满了六岁的同学们大多是已经读了一年还没到七岁上不了一年级的老人儿，混的挺熟了。年龄小的通常是家住镇上的，相互认识，老师又比较照顾。所以像张小初这种农村孩子，虽然是大点儿，可刚来上学，老师又不怎么关心，通常就坐在自己位置上默默地听课，很认真。下课了也不离开座位出去玩。显得孤僻。 张小初没有玩伴，也不敢主动和别人玩。或许是从小由于缺乏父爱母爱而逐渐植根于内心的自卑，抑或是缺乏安全感，总之各种无形而强大的阻力给张小初筑了一道墙，一阻隔张小初勇敢主动向前去交新朋友的墙。 一个人独闯学前一班的张小初并没有创下什么辉煌战绩。除了期末考试双百分算是荣誉，剩下的几乎是狼狈和尴尬吧！ 比如上学第一周找不到厕所，她就中午在食堂才上厕所，经常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没开始就想上厕所，所以只有少喝水，少喝水。 再比如，鼓起勇气去找厕所，却不知道学校里有男女厕所之分，傻傻的跟在一个高年级男孩子后面去了男厕所，被发现后在鄙视中被骂的傻*逼兮兮的。 还比如，老师安排的美术作业，给一条鱼和一棵树上色。她没有彩色笔，课间跑到一年级二班找刘艳艳没找着只有叫张显鑫借笔。张显鑫拿着笔，脸上笑着说：我来给你涂吧！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太匆忙了，好多颜色跑到了图案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张显鑫太有创意了，鱼是绿色的，树是黑色的。不过这样‘完美’的美术作业，美术老师好像不是很欣赏的来，看了后冷冷的瞥了张小初一眼，眼里充满了：“真没出息的孩子！” 这些只是张小初狼狈和尴尬的开始，父母不在身边、口袋没有钱这一强大背景仍会持续给她制造狼狈和尴尬。 第六章：一颗沙树的旅行1 第六章 转眼已到下学期，张小初马上开学啦。 最近正忙着秋收，奶奶很忙。 报名这天，张小初吃完饭背起书包等奶奶，奶奶从里屋走到跟前，非常严肃认真的说：“今天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我得做饭给打谷子的人吃，这里是900块钱学费，我给你放在书包里，你小心揣好，不要跟人说你有钱哈，一到学校就交给周老师，晓得不？” 张小初点点头：”晓得了“。 交代完后小初奶奶将钱小心翼翼的用一块方巾包好放在了张小初的书包最里层，”去吧！记得到了学校马上交给老师啊！“ 然后小初就出门了，包里背着900大洋，她好怕，一路只顾埋头走路。 自从刘艳艳上了一年级，就和张小初玩的比较少了。她更多的是去张显鑫家或是马萍萍家，马萍萍家在兴竹公社那头，稍微远些，不过大家从小也认识，只是玩的比较少。如今他们是一个班的，上学经常一起，放学了就约在一起做作业一起玩。三个人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张小初面对这种情况也努力过，不过无济于事，她被划在了圈子之外。 以前刘艳艳上学都会等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有了，有一次张小初很早就去刘艳艳家等着一起上学，坐在旁边看她吃完饭穿好鞋，然后刘艳艳转身对她说：”我要等马萍，你要是等够了你就先走吧！“ 张小初心里有种不具名的酸，可她还是继续选择一起等，可能不死心吧！ 不一会儿，马萍萍来了，三人一起走在了上学的路上。张小初一个人走在前面，后面两人并排走着说着作业的事情、班上的同学等。可能一年级本来高级些，张小初这个学前班的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明明年龄是差不多大的，却只有张小初在读学前班，这让小小的张小初体会到什么叫落后。 从那开始，张小初也接受了自己上学的事实。 显然，周叶一这个傲娇的人选择的当然也是独自上学，起先刘艳艳还会缠着他，和小伙伴打的火热了后就不了。 今天，周叶一刚出门，抬头就见张小初埋头快速从身前走了过去，然后他当然也故意走很快，因为他觉得她是故意的。可他走的越快，张小初就走的更快，最后两人都成小跑一样的状态。 张小初感觉身后有人一直跟着自己，她不知道是谁，只有继续疾走，这时周叶一加速了，几乎用跑的。张小初听着脚步声马上要追上了！马上要追上了！马上要追上了！ ”走那么快干嘛！！！！“ ”啊！！！“ 周叶一伸头在张小初身后大叫一声，然后张小初一声尖叫跌坐在路边花台上，花台里种的是六月雪，六月开细白花，树小而枝叶扶疏，此时花已开过。张小初的背就这样将被修剪的规规则则的一台六月雪压出了一个窝，很多小枝被折断了。 看着被吓得不轻的张小初，周叶一觉得很是好玩，不过又憋着没有大笑，只是双唇一抿作微笑状走了，都走出了四五米远张小初才回过神来。此时她来不及生气周叶一吓她，而是连连庆幸不是坏人什么的。听见身后有人，她就开始胡思乱想了，yy着是不是有人知道她今天会带学费去报名然后要来抢钱，又后悔没让奶奶陪自己去报名。 经一路疾走，平时要一个小时才能到学校，今天40分钟就到了。 周老师平时每天会很早就来了，今天也不例外，因为报名，已经有家长来交学费了，张小初插进队去将学费抠出来急忙递给老师。周老师看了一眼：”你奶奶不来啊？“边说着边填着收据，张小初点了头嗯了一声。周老师递过收据说：”收好，过去坐着吧，待会发书。“ 很快交学费的家长大多走了，有的趴在窗外或是在门外走廊上等着。周老师就张罗着发书了，每列的第一排的同学帮忙分发很快就把书发完了，然后周老师又讲了些新学期的规则纪律什么的。 讲完了正事，周老师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说道：”同学们，老师想要几棵小沙树，比树苗稍微大点，你们哪位家里有啊？“ 稀稀拉拉的有几位同学开始举手，张小初也举了。 ”好，那明天给老师挖一棵来，老师想种在院子里！“ ”好！“齐刷刷的回答。 一回家，张小初就把周老师求沙树的事给奶奶讲了，其实张小初并不认识什么沙树，只是有点印象，奶奶从小就喜欢指着各种各样的花啊树啊跟她讲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小初奶奶听后心里想着得找棵好看一点的，也算讨好讨好老师，从来没送过什么东西给老师，希望这次可以让老师开心一下，也能多照顾张小初一点。今天去挖的话小树一过夜可能会失水蔫掉，就决定明儿一早去挖树。 翌日，下雨天。 两婆孙都很早出门，穿着雨衣，筒靴在屋旁50米左右的小树林里找着小沙树。这沙树学名刺杉，杉科杉木属的一种常绿乔木。从幼苗到大树单轴分枝，主干通直圆满。侧枝轮生，向外横展，幼树冠尖塔形，大树树冠圆锥形。 找了一小圈，选了一棵约半米多接近一米，主干笔直，生长旺盛的小沙树苗。两婆孙赶忙赶回去，奶奶将根和要握的地方包裹一下后，张小初就脱了雨衣背上书包，一手打上伞，一手握着树苗上学去了。 由于比平时稍晚，奶奶在门口嘱咐了声：”走快点，不然要迟到！“ 一路上雨下的很大，还好张小初穿着筒靴，因为沿途有两片大水洼，积了不浅的水，小心翼翼的踩过后张小初继续快步踩着雨往学校奔去。 这时看见了周叶一，也几乎是昨天被吓那个位置。不过周叶一一看到张小初，眼神闪烁的看了两眼后速度马上就加快了。仿佛一直在等张小初，担心她有什么事没来。得到确认后马上恢复傲娇自己走了。 周老师要求严格，她们学前一班统一提前20分钟进教室上早读课。和那些高年级的差不多。尽管走的很快，可出发太晚加上路上遍地水洼，张小初还是迟到了。 她到的时候已经听到周老师在领着大家读昨天教的生字了。周老师的规矩是迟到了就别进教室，乖乖在走廊上站到早读结束。 她就这么站着，穿着一双筒靴，握着一棵小沙树，握着树的一边袖子全湿了，旁边还有没来得及打扫的几小节****。 外面下着雨，走廊上挂着风。 又是狼狈。 小沙树还很有生机，可看着讲台旁边的竹篓里的小沙树苗如此可爱，张小初觉得那才是周老师想要的，自己拿的简直是巨无霸，就像自己在班上是个高大个儿一样。 如此尴尬的相似让张小初决定抛弃他，小沙树就此开始了接下来一天的流浪之旅。 第七章:一棵小沙树的旅行2 第七章 决定抛弃小沙树后，张小初将它放在了走廊旁边的花台里。花台里种的是一片麦冬，中间整齐的种着一排女贞，张小初就把小沙树扔在了女贞树旁边。 今天20分钟的早读课好像特别漫长。 终于，读书声停止了，周老师走了出来。 “你怎么迟到了？” 还没等张小初回答，周老师就说:“进去吧！”或许是看着穿着大码雨靴，衣服湿了半边，几缕湿哒哒的头发耷拉在额前的张小初就觉得不用再问了吧！ 就这样，张小初进教室了，留下花坛里仍生机勃勃的小沙树。 周叶一的教室在同一栋三楼，去厕所时会路过学前一班的门口。 周叶一上厕所回来路过学前一班门口的时候往里瞟了一眼，坐在最后一排的张小初还算显眼，周叶一随便一眼就看到了埋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张小初，然后他马上收回了目光。装作在四处张望的样子。就这样小沙树进入了他的眼中。他当然知道这是谁把它带来学校的，但他很好奇为什么它出现在了这里，如此明显的被抛弃了。 鬼神神差的，周叶一跨进了花坛一步，捡起那棵小沙树，走了！ 手握小沙树的周叶一一进教室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为什么他上趟厕所搞了棵全是刺的树回来，面对一个二个七嘴八舌的想探明所以的同学们，周叶一的风格就是置之不理，硬着头皮假装淡定的走到座位上将手里的''异物''以最快速度塞到了课桌下面！就这样，小沙树躺在了周叶一的课桌底下，知道放学。 学前班会提前20分钟下课，为了不让张小初看到自己拿着小沙树的画面，以往一放学就一个人默默的很快回家周叶一此时磨磨蹭蹭的走在路上，不想走太快跟上张小初。 刚走到校门口，就看见提着垃圾桶的张小初跨进了校门，显然周叶一没想到今天会是张小初值日。 每个班级的垃圾需要当天值日生拿到出校门口左转的一个小垃圾库，哪里有阿姨作分类处理。刚倒完垃圾进校门的张小初就看到手里握着小沙树的周叶一迎面走来！ 周叶一虽然早就看到了张小初，但他恨不得自己是隐形的，既然做不到，干脆假装成隐形的吧！ 张小初搞不懂周叶一怎会捡到那棵小沙树，为什么会拣回去？ 周叶一也不懂。 开始了，他想要保护张小初的一个开始。 傍晚，刘艳艳家水井旁的小角落里，一棵小沙树静静地立着。 周叶一每天都会去看小沙树，仿佛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小伙伴，一起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那时周叶一的妈妈在工厂里出了事故，赔了一笔钱，两夫妻开始了自己的房地产事业，每天忙的无暇顾及周叶一，只有逢时过节一家人才有机会一起吃饭，其余时间周叶一都在刘艳艳家。 和大多数家庭不同，刘艳艳家比较喜欢女孩子，况且周叶一又是外孙，他们待他自然不如刘艳艳亲密。加之周叶一性格孤傲，说话直接，常常泼他们冷水，久而久之，大家和他讲话就越来越少了。周叶一寄人篱下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 从小沙树事件后，周叶一就有意无意的越来越靠近张小初了，上学会现在院子门口等张小初，见张小初来了他才走，放学也会走很快去赶上张小初，但他从来没有主动讲过话。早上不声不响的走在前面一点点，放学时候则是默默跟在后面。 其实张小初从以前到现在看到周叶一都怕怕的，觉得一向不好相处，所以就这样好像很默契一样的保持着距离。 从那样以后有一段时间了。 一个下雨的放学日，张小初没有带伞。 放学后周叶一飞奔着出了教室，像往常一样去赶张小初，赶上了。 雨中的张小初踏着均匀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着，帆布鞋已经打湿带上了些泥水，双手拉着书包肩带，时不时擦一下脸上的雨水，十月的天，下雨后有些冷，全身都打湿的张小初冷的脖子都耸着！ 这个狼狈的小女生让周叶一想做点什么，这可能就是他想保护张小初最开始的理由吧！ 可惜这天他也没带伞。。。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周叶一一直盯着前面的张小初瘦瘦小小的背影，他也想上前鼓励安慰什么的，可是到家了都没有。 只是从那天起，无论什么天儿，周叶一书包里都背着一把伞。 第八章：文丽 第八章 转眼又快到周末，周叶一和张小初一起上学一周了，渐渐的少了尴尬，张小初也不怎么怕周叶一了。 实际上张小初已经憋了很久，她很想和周叶一讲话，她内心渴望有这样一个哥哥一般的人陪伴自己。 周末了。 这天星期六，小初奶奶说带小初去玩，中午饭吃过后，两婆孙收拾收拾背着一壶水和半背篓蔬菜瓜果就上路了。 “奶奶，奶奶，我们去什么地方？” “去洛静庵，菩萨过生，请我们去吃饭！” 这是一年一度的庙会，一般持续3天，这里的庙会很纯净，就是庙里的祭祀活动，给来上香拜佛的人提供斋饭和住的地方，没有节目表演，没有一点商业气味。 去的人带点自家的蔬菜水果或是小麦换来的挂面，到了庵里交予庵里的姑子当作这两日的伙食，有心的人会交适当的香火钱，不过庵里也没有要求，全看自己愿意。 一老一小边走边聊着，偶尔停下来歇歇脚喝口水，这是一条石阶铺成的小路，隐藏在丛林下面，沿着山一路直上，两边都是长满各种苔藓的石壁，沿途都可看到从石缝中间淌下的山泉水，壶里的水喝完了就灌满这山泉水，清清甜甜的，特别解渴。 终于到了洛静庵脚下，清晰可听到从庵里传来敲打木鱼的声音，伴随着隐隐约约的念经声。就快到了。眼前是一石梯，一直向上延伸至庵门口。等爬至洛静庵，两婆孙都累的气喘吁吁。 迎接的姑子接过背篓后领着一老一小进门后就转身去后院放东西去了。 这里不大不小，正中间最大的是大雄宝殿，两边各连着一个殿室，后面是厨房和姑子们休息的地方。大雄宝殿门前是两尊大大的石狮，沿着石狮前的阶梯下来就是庭院，庭院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焚香炉，两面是偏殿，四周都有焚香台，前来上相的人络绎不绝。 小初奶奶领着张小初来到了正殿，殿的正中间有四位有点年纪的师父正盘腿坐在垫子上敲着木鱼诵着经。周围是前来上香赶会的施主，都盘着腿坐在稻草编织的垫子上听经，小初奶奶领着张小初寻了两个草垫坐了下来，叫张小初闭上眼睛听师父念经，张小初也听话，闭上眼认真听起来。不过她哪听得懂，没过一会就乏了，扯着奶奶的衣服想出去。小初奶奶也只得依她，两婆孙就出来了。 这洛静庵不似其他庙庵那么严肃规整，反而是很随意。庭内，香客们随处坐着，聊着天，一片热闹，由于来的人很多，草垫子不够，姑子们就拿来稻草坐在殿门口的长条凳上编着。这长条凳就一尺高，很长，可以坐四五个人。会编的人也一起坐在长条凳上帮着编，嘴里聊着家常。 到了晚上吃斋饭的时候，姑子们就在各个殿里摆上两排连着的小方桌，香客们紧挨着盘坐在小桌两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师父们端上来的斋菜。 吃过斋饭后是听经时间，全部人都坐上草垫静静的听着。大约有20分钟就宣布可以各自活动了。 所谓活动就是三五成团的坐在垫子上围成一团摆龙门阵，或是帮着师父们做汤圆，那是今晚的夜宵。张小初和奶奶帮着师父做着汤圆，张小初哪里包的是汤圆，就是一面团夹杂着些陈皮和白砂糖。这边人们偏爱用切的碎碎的陈皮和上白糖来做汤圆心，这样陈皮的清香让汤圆吃着甜而不腻。 旁边也在包汤圆的还有一个年纪和张小初一般大小的女孩，虽然比大人们慢了点，可也算是有模有样的。包完一个还特意递在张小初眼前给她瞧瞧。脸上没有得意，是温婉可爱的笑。 她就是文丽。 文丽也是跟着奶奶一起来的，文丽奶奶和小初奶奶很早就认识的，那时还是挣工分、吃大锅饭时期。文丽奶奶以能干和泼辣出名，虽然很早就死了丈夫独自拉扯着两个儿子，但是人人都知晓其泼辣性格，无人敢欺负她。自从公社解散后由于两家去镇上的路不一样，小初奶奶家走大路，而文丽奶奶家有一条小路通往镇上，所以两人也就很少见面了。 诵经声、木鱼敲打声伴随着间隔的钟声，大家热热闹闹的做着汤圆聊着天，夜也渐渐的深了。 做完汤圆，师父们将殿内清空，铺上几块大的正正方方的草垫，连成一片，给每个人发了一个草枕和薄被子，大家纷纷占了位子就算是今晚的床啦，小初奶奶手脚慢没有抢到好位置，正想将就着在墙边挤一挤，这时在殿中间的文丽奶奶向她夸张的招着手示意过去，她那里留了一小片地方。就这样两老两小挤在不到两米宽的地方，热热闹闹的聊了起来。两个娃先是翻绳子玩，后来听着周围的声音就渐渐的睡着了。 张小初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叫醒了起来吃汤圆了。 第九章：有种回忆叫暑假 第九章 伴随着各种声音，庙会就在一夜喧哗中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吃过素面，很多人就开始准备着回家了，小初奶奶和文丽奶奶向师父们打过招呼后也带着那俩没睡醒的娃上路了。 早晨的微风温柔的拂过，像在亲吻这些早起的人儿的脸。 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像在热烈的讨论今天早饭吃什么。 张小初和文丽走在路上终于算是清醒了，有了精神儿，像鸟儿一样开始闹腾，这儿摘摘花，那儿捡捡石头儿，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 又到了星期一，这天按照约定，文丽走大路，张小初等她，然后两人一起上学。路过刘艳艳家，周叶一已经站在门口，张小初不知道该不该叫他，不知他会不会自己跟着一起走，她有点凌乱，然后就走过了，还没走过三步，就看到身边一道影冲过去了，是周叶一。他仿佛有种被背叛被抛弃的愤怒，远远甩开两人独自走掉了。 那天以后张小初就没看到周叶一早上站在门口了，放学也不会跟上自己。 文丽和张小初就成了一起上学放学的小伙伴，到后来两人成了最好的朋友。每天腻在一起，一起闹，一起笑。虽然偶尔也拌拌嘴甚至还打过一两次架，但并不影响友情的日渐增长，有时快天黑了都还没玩够都不想各自回家，所以开始经常互相去对方家里过夜，从偶尔一回发展到后来每周这样，今天住我家，隔两天我又去你家，成了连体婴儿。 虽然小学毕业以后，两人就没有了联系，原因是文丽一声不响去了外地读书，这曾让张晓初不开心了很久，觉得文丽欠自己一句“对不起”。 直到后来长大了张小初才渐渐明白，虽然六年的友谊戛然而止，后来的日子，少了文丽一起成长，但文丽在小学六年一直陪伴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有那么美好那么快乐的童年。是她欠文丽一句“谢谢”。 那是以后的事，反正现在日子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了，张小初之前对周叶一的小依赖小渴望很快没了，周叶一却一直别扭着，两人很少碰面，偶尔遇到周叶一都逃跑一样走开了。 年少无知的小朋友，除了闹就是笑，一天仿佛在眨眼间就过去了，那才叫“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转眼来到了暑假，马上就五年级了。可是整个暑假，头两周把暑假作业做完后就开始了专心致志的玩。 每天吃过中午饭，冒着火辣辣的太阳，张小初就去文丽家了，暑假一般是张小初去文丽家。 文丽家屋前不远处是条小河沟，小河大多地方的水很浅，河里躺着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早被河水冲刷平滑的石头，水很清，可以看到里面偶尔划过的小河鱼。屋的背后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全是很高的大树，把太阳严严的挡在外面，树下凉快极了。 她们用葛藤在树林里做了两个秋千，秋千的旁边是一个稻草搭的小棚，是张小初用四根长的竹竿围捆在四棵树上，做了一个正方形的屋顶，没有墙，四周挂着长短不一的用竹筒和小核桃做的风铃，几乎不响。 小棚有人那么高，中间是两人拿家里的陈，货凑出的桌椅，都是竹子做的，很旧了，坐着都会嘎吱响的。但是坐在两边，桌上摆着小零食，一人各捧半边西瓜，用勺子挖着吃，吃饱了就荡秋千，真的很爽。 除了树林，小河沟是她们另一个游乐园。两岸是密密麻麻的河竹，太阳在正中午才能照进来一点点。 屋前的河段很浅，踩着河里的石头就能从这头一步一步跳到那头。往上走几分钟有一处水稍微深一点的，冬天的时候可能有一米多一点点，可以到张小初的胳肢窝，不过这时夏天水只到张小初的大腿。 她们俩一直想在这里划竹筏玩，想到有些偏执，可夏天不行，水太浅，加上有的比较大一点的石头，竹筏放进去就搁浅了。也不全怪水，还有就是他们的“竹筏”太不竹筏了。那其实是打算卖给造纸厂的，结果造纸厂要不了那么多，剩下的就只能干了做柴火了。柴火没做成，被这两货推下了河当竹筏，可惜屡试屡败。 有年冬天，这两傻缺看到一捆竹子就心生歹念合力把人推下了河，最后成功划了几米后这圆滚滚“竹筏”翻船了！两人拖着沉重的毛衣毛裤爬上了岸，脱下衣服裤子挤挤水又穿上，抱成一团踉跄着回到文丽家，一路上冻成了狗，从此根治了两人的“竹筏偏执症”。 除了冬天有个噩梦，夏天这小河沟简直是两人的天堂。就算外面的太阳炙热如火，坐在里面的石头上将脚伸进水里，马上就透心凉、心飞扬！ 旁边有条小支流，是个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沟，距离交汇的约五六百米处是一有点大的芦苇丛，不久前在这里，张小初和文丽发现了一个秘密基地，当她们沿着小溪沟搬螃蟹搬到这里，小心翼翼的掀开芦苇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小水塘，圆圆的，水及大腿，水塘上空是芦苇搭起的一个大棚，看不到天空，稀稀疏疏的阳光从叶子缝漏进来，将水面印上斑驳。 水塘中间是一块大石头，扁扁平平的，很宽，俩人可以将脚放在水里平躺下来。除了芦苇还有一边是石壁，上面全是苔藓和蕨，中间是滑滑的青苔，水就是从那上面流下来，有时下过雨，水流变大，就像瀑布一般垂下来，砸进潭里。 她们给它取名叫“日月潭”，并约定是她们两个人的秘密，不准带其他人来。 就这样，因为小森林、小河沟、小水潭，记忆中的暑假一片清凉。 第十章：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十章 时光匆匆过去，张小初进入了五年级下期。 随着小初的长大，小学所剩的日子也越来越少，奶奶很是为自己的孙女着急，很少看到她在家里面学习，除了厮混，还是厮混，虽然每学期张小初都有三两张奖状拿回家，什么立定跳远项目第一名，50米短跑项目第二名。。。不过好像都和学习没什么关系的。人家刘艳艳每学期都有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呢，张小初一张也没有。 奶奶是文盲，除了一到十和自己的名字就认识一个“张”字，检查张小初学习的方式就只有看统计作业本上勾、叉和试卷上的分数，所幸的是，叉总是很少很少的，分数也都九十以上吧。 这段时间也还好，小初奶奶还没有把自己的着急表现出来，还是由着张小初去浪。 五月，班上开始为六一儿童节的节目表演做准备，以往班主任陈老师只考虑家住镇上的孩子，这次不一样，就连张小初都被选上去参加了，可这却成了她小学六年中最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班主任陈老师是一位看着很面善的中年妇女，皮肤很白，脸有点肉肉，肉肉稍微有些松弛。不管男孩儿女孩儿，她就比较喜欢镇上的小孩，大到班长刘航、学习委员张兰兰、劳动委员雷奕明，小至小组组长都是镇上的孩子。待遇的两极分化也是及其严重的，镇上的孩子没做作业就去站着，农村的孩子是几个耳光后再去站着。搞得张小初一直觉得镇上的孩子像皇宫里的王室，而自己这些乡下的是宫女太监似得，要是和镇上的同学和自己玩个跳皮筋，都有一种高攀感，仿佛沾了光。 这次的节目是一支舞蹈，叫《小荷才露尖尖角》，阵仗比较大，简单的描述就是一堆人演荷花，然后一对小青梅竹马在荷花丛中玩耍。两个小孩由班长刘航和学习委员张兰兰跳，剩下的就是选人跳荷花。需要22个女生，班里总共有28个女生，张小初很幸运，被选上了。 一开始排练，张小初就发觉这不是件美差事。 学校的舞台有限，要在上面排练一般得提前一节课就去抢位置，而陈老师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所以排练就安排在放学以后去她家客厅。 陈老师家客厅很干净，进门得脱鞋。 五月的天，已开始热了起来，但又还没到穿凉鞋的时候，鞋里面会因为出汗有一点点不那么和谐的味道。 陈老师家客厅很大，可对24个人来说却也不那么大。 舞蹈叫做《小荷才露尖尖角》，展现的是荷叶刚刚从水里冒出来慢慢生长的感觉。所以有很多跪趴在地上的动作，由于空间有限，这就有点尴尬了~跪趴下去就几乎到前面的人的脚了，可能有一厘米的距离吧。就这样，除了第一排，其他人开始每天复习着夏天的脚的味道，张小初在最后一排。 排练进行的很顺利，陈老师很快开始张罗舞蹈服装，除了两个主演衣服不同是订做的，比较贵一点，其他群演的衣服都是陈老师亲手做，“只要”80块！ 这天排练完老师发给大家一个类似腰带的布带，比较宽。叫大家拿回去让家长缝上扣子，她好进行下一步。 这天张小初带回去后，就忘了，第二天还是原原本本的又带回学校了。陈老师，瞅了一眼，当然是不肯收的。张小初只得揣回书包重新又带回去了。 隔天天放学后，大家又来到了陈老师家，张小初把腰带交给了陈老师，陈老师收了之后转身说:“今天我们试一下服装！”，先给两个主角发衣服，男生的衣服像个砍柴的樵夫，女生衣服很好看，有点像葫芦妹！接着给群演们每人发了一件小泳装，是一个红色的吊带小短裙样子的，这有点让大家看不懂了，直到陈老师拿出了她呕心沥血做出来的的荷花装，大家恍然大悟。 这个荷花装以布腰带为中心，上面是用粉红色的纸做的荷花花瓣，下面是用绿色的纸做的蓬蓬裙，象征荷叶。嗯，这个荷花装不是用套的，是用扣的，没错，就是靠布腰带上的那两颗扣子。大家都是十一二岁十二三岁的姑娘了，你说这样的衣服不套个内搭，好意思吗？ 可惜，套了内搭也拯救不了张小初。 张小初身高一米五七，是班里面最高的女生，小泳装可能是按照一米四五的身高来订做的吧，还是连体的！你说要是直接套不进还好，偏偏这泳装弹性好得很，一米六的人穿进去都是没问题的，只是效果有点惨不忍睹罢了，这大概不只是卖家秀和买家秀的差别了！ 班里有个和张小初差不多高的女生穿起来也是没问题的，因为发育的比较好啊，还可以卡一下。可凭张小初那发育程度，真的卡不住啊！结果就是吊带被拉的好长，加上张小初的小屁股偏圆润，完全是上面下面都遮不住啊，分分钟就要走光！ 穿好了小泳装，陈老师让大家把荷花装穿好，张小初的腰带是今天才交的，陈老师还没来得及上荷花和荷叶，所以这个步骤也就没他什么事儿了。独自晃晃悠悠的来到了陈老师家的后阳台，东瞧瞧西瞧瞧，一转身看到了班长刘航，帅气的班长穿着樵夫装与衣着暴露的刘小初对视了两秒，简直是大写加粗的尴尬！ 这个时候刘航应该是在卧室待着，那是陈老师在女生换衣服之前下的命令，真不知道他瞎走个什么劲儿？ 刘航走了之后，张小初低头瞄了瞄自己的胸前，然后她崩溃了！ 妈蛋！她露点了！露点了！点了！了！！ 感觉生无可恋，只想打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或是把刘航那小子打到失忆！ 总之，再也无法直视班长了~哎~ 服装搞定后，排列依旧每日进行着，转眼就到六一儿童节了！ 昨天大家很早就换衣服，化妆，老师讲注意事项。这天，张小初第一次穿上了那个荷花装，值得庆幸的是荷花的花瓣比较大，张小初用双面胶将花瓣固定在肉上，还算遮得住！荷叶蓬蓬裙，实在是没办法！“算了，硬着头皮上吧！虽然说，就像打着光屁股一样，但好歹有人一起，又不止我一个！”张小初这样成功说服了自己！ 演出很成功！没有摔倒的！张小初最担心的→_→衣服会掉，也没有发生！ 就这样，六一儿童节结束了，但陈老师的专业坑学生，还没有结束！第二天，陈老师说:“我这里有六一儿童节节目表演的光碟，要的同学就去班长那里登记，每个10块。”参加了节目表演的差不多都买了，只有两个不买，其中一个是张小初。一是觉得浪费奶奶的钱，还有就是因为她有一种非常非常非常不祥的预感！ 这天星期五，学习委员张兰兰约同学星期六去她家玩，叫了张小初，因为经常一起办板报，两个人还算比较熟，张小初也答应去了。 周六，张小初应约来到校门口和大家会合去张兰兰家，一共有八九个同学，其中有两三个是男生。来到张兰兰家，张兰兰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见到大家之后很高兴，准备了很多水果和零食！ 大家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后，张兰兰的哥哥拿出了一个光碟，没错，就是上周六一儿童节表演的光碟！他们还没看过，张哥哥用他那长长的手指将光碟放入了dvd，然后盘腿坐下，开始津津有味的看起来！大家也全都跟着看起来！ 看到他们班表演的时候，张兰兰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哥哥和其他三个男生就开始狂笑不止！ 张小初已经忘了是怎么看完的，她满脑子只剩下了光屁股！屁股！股！ 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天台下的观众如此激动！ 直到现在每次同学聚会谈到当年的这出《小荷才露尖尖角》，张小初都想咆哮着唱:“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 第十一章：懒是一种常态，勤奋需靠灵感 第十一章 期末考试过去，暑期如约而至。 这天下午太阳不怎么大的时候，她兴致勃勃的跑去找文丽，在楼下叫了半天都没人应。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张小初纳闷儿着文丽干嘛去了，又不想走，扯了门口的一片芭蕉叶找了棵树垫着坐下了，双手撑着腮帮子等着有人回来！ 等着等着太阳就快下山了，渐渐地隐没进了对面的山背后。 夕阳已落下良久，夜幕开始降临。张小初突然想到，文丽他们一家是不是可能出远门儿了？这样一想，看着天将黑尽，张小初一股脑儿站起来，拔腿就开始往家跑。 刚跑出几百米远，就碰到了扛着锄头干活儿回来的文丽奶奶，文丽奶奶见了张小初马上笑的眯起了眼睛，又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小初啊，天都黑了你怎么在这？”文丽奶奶问到。 “姑婆，我下午就来了，一直都没看到你和文丽，文丽呢？” 文丽奶奶有些失落的说:“我们家文丽前几天就被她妈妈接走啦～” “那她还回来吗？”张小初急切的追问道。 “暂时不回来了，她爸爸妈妈要让她在外地读书。” 张小初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低下了头，隔了几秒，有气无力的吐出:“哦，那我走了～”…… 看着失落的张小初，文丽奶奶喊了句:“以后还常来玩儿啊～”然后看着张小初进了树林后才转身回去。 张小初走在树林里，现在的她充满了伤心和害怕，又气文丽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抬头看见树林中央的秋千和小草棚的黑影，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然后就开始蹲在地上哭，显得无比委屈和可怜。 张小初正专心致志的哭着，完全没察觉到身后有人。黑暗中那人一动不动，注视着张小初良久。如果有光，一定能看到那人脸上满满的心疼和自责。 文丽走的时候，被妈妈牵着经过了张小初家门口，小初奶奶是看见了的。但奶奶没说，选择让张小初自己去知道，去接受。可能这是她必须经历的。可看到眼前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张小初，小初奶奶后悔自己没用更好的方式让张小初知道这件事。 本想着张小初知道文丽不在家后就会回来，没想到这孩子等到了天黑，也不知道在这哭了多久。 小初奶奶收了收目光，将手搭上那两个小肩膀，“回……” 话还没说完，手一碰到张小初，伴随着一声尖叫张小初就吓得跌坐了在地上，突然弄得小初奶奶哭笑不得！ “晓得怕了？怕还不回家？在这林子里抓鬼吗？”奶奶故作生气的说。 听到是奶奶的声音，张小初心里的委屈又汹涌起来，加上刚刚被吓一大跳，觉得全世界最可怜的就是自己了！一把扑到老人慈祥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嘴里又嘟囔着:“文丽走了，她在也不会回来了，我没有好朋友了……”一长串。 奶奶就轻轻拍着张小初的后背，由着她哭。 哭的差不多了，小初奶奶牵着小初说:“走，回家吃饭了，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土豆烧排骨！” 张小初点点头，两婆孙踩着月光回家去了。 隔天早上，由于哭过，张的眼睛肿的像泡泡，还有一点血丝。不过精神倒是很好，好像所有委屈和伤心都随昨天的眼泪流走了。 做完了暑假作业又没有人陪着玩儿的张小初开始感觉到了无聊，以前她只看西游记，现在很多她不待见的节目都开始看，如此，接触到了她人生第一部偶像剧——《恶作剧之吻》！ 其实很早就听说过这部电视剧，张小初班里有一个女生庾花花，家里是开音像店的，是个偶像剧狂魔！就坐在小初的前桌，她每天下了课就和大家讲自己看的偶像剧昨天看了几集、发生了什么，周围的人都专心致志的听着，庾花花讲得很是起劲，巴拉巴拉，只看见嘴皮子在动，眉飞色舞的，比说书的精彩多了！她是班里最小的女生，可聊男女主角怎么怎么暗恋对方什么的，一点也不害羞！ 有时候剧情很可爱，庾花花表情也是十分可爱，像是讲到《微笑pasta》；如果讲到《终极一班》，庾花花就像是个中二病少年，有着一副要拯救世界拯救星球的觉悟！ 张小初偶然在电视上看到了期末考前段时间庾花花刚开始追的《恶作剧之吻》，那集讲的是湘琴家的房子倒了，跟着爸爸搬到了爸爸的朋友家，没想到却是江直树的家！ 本来只想随便看看打发时间，没想到看了之后一直惦记着后面的剧情，她好想知道江直树后来有没有喜欢上袁湘琴。就这样，张小初上了《恶作剧之吻》的瘾。第二天一大早，跟奶奶说了一声之后就跑去了庾花花家借碟！ 来到庾花花家的店门口，报了自己的身份后，庾妈妈领着张小初进了里屋。 一进门，张小初就看到沙发上的庾花花双手托腮，两眼放光，盯着电视，一副花痴状！嘴里还喊着:“啊！李逍遥好帅呀！好帅呀！” 张小初走到她面前，“花花，你恶作剧之吻的碟片可以借给我看吗？” “可以啊，你找我妈要吧！我现在没空哈！” 张小初转眼看向庾妈妈，庾妈妈对着张小初笑了笑，说道:“阿姨这就给你拿去！”不一会，庾妈妈就拿着一摞光碟进来了，脸上是温柔的笑，将手中的光碟递给了张小初。 “谢谢阿姨！”张小初接过东西，满心欢喜！ 拒绝了庾妈妈的午饭邀请，张小初飞踏踏的跑回了家。 接下来的几天，张小初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每天除了洗衣服和做饭吃，其余时间都在看着电视！傻笑。要不是看奶奶最近忙，她可能什么事都不做就只看电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庾花花谈到各种偶像剧会那么幸福了！简直是好看的想死掉啊！ 奶奶一见她那傻兮兮的笑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儿，就忍不住要唠叨：“你看你那样儿，看电视都要看傻了，以后考不上初中怎么办！你看人家刘艳艳，每次从那门口过，都看到她坐在院子里学习和练字，你能不能勤奋一点嘛，勤奋一点才能多读一点书啊……”。 自从各自有了各自新的好朋友，张小初和刘艳艳和很少往来，最多的交集就是奶奶口中的：“你看人家刘艳艳……，你看人家刘艳艳……”。 “哎呀，奶奶，这个真的好好看呀！而且，勤奋是要灵感的嘛！就像艺术家要有灵感才能创作呀！我一有灵感就马上学习！哈！哈！” “就你说法儿多!” “我早上和你刘伯伯说好了，你明年就要升学考试了，让你周叶一哥哥帮忙每天给你辅导辅导功课，你刘伯伯让你以后下午三点半去，每天辅导一个半小时”小初奶奶下定决心要戒戒张小初的电视瘾！ “啊~不要，我怕他，他整天黑着个脸！”张小初听奶奶怎么说心里一下就慌了！ “你可别不识好歹，你周叶一哥哥每学期都考年级前几名，人家肯浪费时间给你辅导，你可得好好儿学！考不上初中你就回来喂猪吧！” “我学习不是特别差，镇上的初中我还是能考上的，奶奶~” “我没问题的，奶奶~” 几翻哀求，奶奶居然应了张小初，张小初也如约上了初中。 不曾想，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 张小初上了初中后，可能是学科增多，或是不适应，连续两学期的期末成绩都不是很理想，甚至有考70多分的，奶奶哪见过考70多分的，她还停留在小学的90分以上才算好的标准里呢！ 看到成绩的时候，觉得实在太差了，急的老人家焦头烂额，就像张小初马上要被开除一样。二话不说，手里还拎着菜刀就跑出去了。 不一会儿就回来告诉张小初接下来的暑期大业——补课！ 张小初知这回说不过奶奶，只得答应：“好~好~我去，我一定会好好儿的学~”。 然后奶奶满意的走了，张小初站在原地满脑子都浮现着周叶一的黑脸，“明天怎么办啊？”张小初几乎要崩溃了~ 第十二章：腹黑男——周叶一！ 第十二章 迷迷糊糊中，张小初发现自己在周叶一的家阳台上，正做着一道数学题，这题好难啊。脑袋也像打了麻药一般，不能思考了。做不出来~做不出来~张小初急的满头大汗，站在旁边的周叶一脸越来越黑，浑身散发着戾气。突然他额头青筋暴起，洪荒之力爆发，桌子啪的一声被拍成两半，然后一下抓住张小初，“你怎么这么简单都做不出来！你个笨蛋，蠢猪！”说着就要把张小初扔下阳台。 “啊~不要啊！再给我个机会。。。。”话还没说完，张小初就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嘣’的一声重响，张小初砸到了地上，嘴里还“不要啊~不要啊~”的叫着。 突然眼一睁，“哇！我还没死啊！”兴奋之余听到奶奶叫吃早饭，环顾四周才发现“哎哟，原来是梦啊！吓死我了！” 收拾好自己，张小初慢吞吞的下了楼，奶奶已经盛好了稀饭在吃了，张小初拖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坐上了板凳，然后一副死了未埋的样子扒拉着饭。 “赶快吃，吃了就给我去复习！” “不要嘛，不是说叫周叶一帮我复习吗？上午就让我看看电视嘛，就剩三集啦！”说着张小初就放下筷子，双手合十，作出‘拜托拜托’的样子，配合真挚渴望的眼神，希望奶奶大发慈悲！ 小初奶奶看了一眼张小初，很坚决的说道：“虽然叫了你周叶一哥哥给你复习，但每天时间不多，这又马上要过年了，没剩多少时间！” 张小初还想反驳什么，可奶奶的确说的好有道理。 “我说你，现在不知道好好学习，将来考不上，可有你后悔的！”奶奶皱起眉，很严肃的说道。 张小初自知没有理由再纠缠下去，也认识到自己的确要好好复习，马上答应道：“好嘛好嘛，我吃了饭好好复习，你别皱着眉头了，我会考上的。别说初中了，以后我还要考大学呢！以后我要和周叶一考上同一所大学，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嘻嘻嘻~” 奶奶被张小初这莫名的自信逗乐了，眼睛笑的弯成一条线，“尽爱说大话，赶快吃吧，饭都凉了！”尽管小初说这话并没几分经过大脑，可小初奶奶听着还是感到欣慰。 时间一晃就下午了，张小初带着一堆书笔什么的，来到了周叶一家门口。 她心里好怕怕，惶恐、焦虑、不安，就那样站了两三分钟。。。 “哎，小初怎么站在门口啦，来了就快进去啊！” 张小初转头看，说话的是刘艳艳的奶奶，手里提着一篮子土豆，肩上扛着小锄头，应该是刚从地里回来。 “哦，刘奶奶，我刚到正要进去呢!” 说完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进门了。 “周叶，小初来了，你刚快带着她复习去!”刘奶奶进门就扯着嗓子喊！刘奶奶嫌叶一叫着拗口，从小就叫周叶。刘奶奶吼了一嗓子就在院边儿上打理土豆去了。 张小初真的觉得刘奶奶的声音已经够大了，可楼上完全没动静，张小初无比尴尬，虽说两家从小就来往，可自从刘艳艳把她这头号闺蜜降级之后，张小初就很少来进她们家里来玩了，所以此时的张小初会局促是肯定的。 “刘奶奶，艳艳不在家啊？”张小初问着刘艳艳，实则是想消除一点自己的尴尬。 “哦，你不知道啊，她去参加英语夏令营了。” ‘我怎么会知道！’张小初心里嘀咕着。 “唉，都长大了，就很少一起玩了，你看你来我们家都害起羞了，你以前可是一天要来几趟的哟，和我们艳艳两人在我们院儿里玩的可欢的呢！”刘奶奶感叹着。 张小初无奈，只能讪讪的笑，心里继续嘀咕“怪我咯?”。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吧，楼上飘来一句“上来！” 张小初抬头并没看见人，哎哟，这架势，可高冷了呢！让张小初的腿好不想上楼去。 刘奶奶见张小初迟疑着，“叫你上去呢，快去吧，好好学习，待会在这儿吃饭，奶奶给弄土豆烧排骨吃！”土豆烧排骨！张小初的最爱！小时候只要刘艳艳家吃土豆烧排骨，张小初就忘了每次出门前奶奶那句“要回来吃饭哈！”的叮嘱。 听到刘奶奶的催促，张小初的两条腿才开始移动起来，倒不是因为土豆烧排骨。 二楼是用木板做的小阁楼，一上二楼就是很宽敞的客厅，周叶一的房间在楼梯左手边，听到木质地板有了动静，周叶一才不紧不慢的从房间一步出来。 对着张小初说了一句，“跟我过来！”，说着走向了书房！ 刘爷爷写字的功夫很好，以前经常会有父老乡亲请他帮忙写春联！书房也是刘爷爷经常待的地方。书房很大，墙上挂着很多刘爷爷写的字，书房中间多了一块小黑板。 “坐吧！”“把你成绩单拿来给我看一下！”没有一声招呼周叶一直接进入了主题。 “我没带！”一来张小初的补习之路就开始出现小坎坷了！ “没带就给我写下来！”周叶一不由分说。 张小初很快拿着笔在化学书的首页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上学期的期末成绩。 周叶一扫了一眼，“就补物理和化学吧！” 张小初听后点头如捣蒜，对于周叶一这个决定她无比赞同！ 本来张小初的成绩也不算很差，班里60个人中就在十二三名徘徊！而且主要问题就是理科拉了后腿，生物也还好，物理有点小问题，化学，唉！就好说了！ 周叶一十分严肃的说:“先化学后物理，一科一个小时，每天三点到五点！我不管你们之前的时间怎么说的，今后按这个来，不许迟到！” 面对周叶一的冷脸，张小初只得使劲儿点头，这是她唯一的表达殷勤的方式！ 看着张小初点完头，周叶一开始在小黑板上知识梳理，不苟言笑的脸，流利的讲解，以及完美的基初知识整理，俨然是一位颇有经验的化学老师！ 张小初专心致志的听着，兢兢业业地做着笔记，谁也没注意到窗外的太阳渐渐地藏到了山的后面！ “周叶，带着小初下来吃饭了，快点哦！” 听到刘奶奶叫吃饭，周叶一放下了手中的粉笔，看了一眼手表！居然快六点了！ “看来下课时间得延迟一点。”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张小初。 张小初正在手忙脚乱的收拾书包，这当然不是着急着去吃土豆烧排骨。 收拾完毕一抬头，才发现周叶一两手叉臂眼都不眨的盯着自己，嘴角微微上扬分不清是戏谑还是什么！ 张小初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心虚的将眼珠从正上方转到了右下方。 对面还是没动静，张小初索性低下了头慢慢起身，轻手轻脚的将凳子移到桌子下面去！这一系列轻慢动作快要结束之际，对面的人突然开了口，幽幽的说道: “听课还算认真，你那几分儿怎么考的？” 听到这话的人儿心里十分不爽，“哪是几分儿，七十多分好不好，及格了好不好！”小声嘀咕了出来！嘀咕完后又嫌自己觉得刚及格要好很多的那点儿志气！ 周叶一本想说点什么，可看着眼前大气儿不敢出的张小初憋笑快憋出内伤！ 看着这样的张小初，周叶一就觉得十分可爱！ 。。。。。。。 饭桌上，四口人，两位老人坐一边，一边吃着一边问着张小初复习的怎么样。 张小初旁边的周叶一依旧沉默严肃的吃着饭。 “周叶，别顾着自己吃啊，你小初妹妹不好意思夹菜，你多给她夹点菜啊！”刘奶奶假装严肃的说周叶一。 “我好意思，刘奶奶，我自己夹！”比起自己夹菜的不好意思，让周叶一帮忙夹菜更更更不好意思！当然，以这个冰山脸一贯的高冷作风，一般的回答是“自己夹”，或是不予理睬！ 正当张小初为周叶一不会搭理而庆幸的时候，旁边的人的筷子夹着一坨肉来到了自己的饭碗上空，肉落下，筷子离开！接着一句，“多吃点！” 张小初愣了愣，回过头来看那一坨奖赏，一小块瘦肉上连着一坨十分饱满圆润白白胖胖的肥肉君！看的张小初够够的！ ‘算你狠！周叶一，你这个大坏蛋、腹黑男！’ 第十三章：中元节的故事 第十三章 中元节到了。 一早，张小初翻出了以前做手工的纸，用小刀削出细细的竹丝，她想做莲花灯。 镇上有一条小河，源头在山的那头的那头，流经文丽家门口，蜿蜿蜒蜒一直到镇上，再通往刘艳艳的老家。几十年前起镇上的人们开始在中元节的时候到离镇子不远的三思桥下放花灯。 当时有这样一个故事流传着，小卖部的大师傅大概是这样讲的. 当时还没有三思桥，有两夫妻住在离此两三公里的山中，妻子有眼疾，不能清除的视物，索性丈夫靠谱，每天早起做好饭才去在镇上做工，下午时分回来忙一阵地里的活又回去做晚饭照顾妻子，妻子倍感满足，且时时怜惜丈夫劳苦，和丈夫抢着要做家务，你打我闹，小日子相当惬意美满。 那山上的崖洞里住着一个年近半百的李姓老光棍，捡柴时瞧见这病妻，见她眼瞎，行动不是很便利，又孤身一人，自此便隔几日就来瞅瞅，好像见她无恙才能心安似的。长此以往便滋生了几分爱意，想与其在一处，享天伦之乐。 一天老李晚饭后起心去瞧瞧，天色已经晚了，那丈夫回来了，正和自己的病妻吃着饭，其乐融融。这一幕被早已对这病美人芳心暗许的老李看见，这才发现，原来人家已是个有夫之妇，本打算有机会毛遂自荐长长久久照顾这瞎眼的姑娘，这下一腔热血被这盆冷水泼的够呛。 愣了半天神，老李只得转身屁颠颠的回去的。 可这事儿没完啊，这光棍儿人到中年心花初开，他怎么能轻易的就放下呢！老李捉摸了些日子还是想不能就这样算了，居然就跑去找人家了。 这天丈夫还是不在家，老李到了人家面前就说了句：“我是山下的老李，几个月前捡柴看到你，我想与你一处过，你跟我走，我对你好！”说完等着对面的人儿答应他。 这是你你答应吗？突然冒一人出来，冷不丁儿的开口就叫你跟他跑，神经病吧！ 这妻子当然是不答应，收了收受到惊吓的表情，“大哥，我有男人，他马上回来了，你们山下好姑娘多呢，你回去吧！”说完就转身进屋了。 老李又狼狈的回去了，这老李还是个不死心的主儿，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隔三差五的上门骚扰。 后来那妻子怀孕了，可那老李更是来的勤了，经常是人在织着毛衣或干着什么，他蹲那硬是要攀谈，说今儿又在山里打了兔子，逮了野猪什么的，讲了自己的英勇事迹后又冷不丁儿的冒一句“你跟我过吧，我会把你儿子当亲生的对待！”着实让人伤神！ 一天妻子忍不过，终于跟丈夫说了老李这档子事儿，丈夫听后就要冲出门去，妻子拉也拉不住。 天快黑了，丈夫还没回来，妻子很担心丈夫和那无赖光棍起争执出了什么事，一个人在屋里等的焦急难耐。 丈夫确实是找老李算账去了，他跑去将正在堂屋喝酒嗑花生米的老李拎到了泥坝坝里，用他做重活练出的一身手劲儿将年近半百的老李打了一个实在的，恶狠狠的警告几句后便扬长而去。 被打的鼻血横流的老李也气不过，找了镇上往日一起厮混的老流氓要去收拾收拾那小子，本想绑了人去那没人的番薯地教训一番便了事，没想其中一老光棍不知轻重，那手腕粗的铁棒往人脑袋卯了劲儿的砸，一下就砸晕死了过去。这下三个老流氓不知所措，扔下棍棒撒了腿的跑，也不敢回去探个死没死的究竟！ 这边的妻子坐不住了决定要去山下或是镇上问问人，挺着个大肚子往着印象里平日赶集的方向趔趔趄趄的就走出门去了，到了三思桥的位置，那时还算不得有什么正经的桥，一二十米宽的河上，只有几个石墩，搭着几根木头，勉强能过人。河边全是河沙，妻子淌着边缘浅浅的河水摸到了木桥，愣了，平日里丈夫背着或牵着过都十分小心翼翼，自己真的要过去吗？ 天已经黑了许久，想到丈夫，这瞎眼的孕妇也是不要命了，就这么上了桥。 摸着爬行了一段，不知是桥太窄太紧张还是被急了，小腹突然阵痛，孕妇不敌疼痛，侧身坠入了河里，就这样没了。 那丈夫昏死到半夜醒了过来，发现蛙鸣四起，已是深夜，急忙起身赶回去，可是没见着妻子。 之后，联合山上山下和镇上找了足足四日才知道妻子落了水，遇了难。那老李悔恨不已，那丈夫更是恨死了自己，终日呆坐在河边，从那以后经常镇上都能瞧见上流漂下来的花灯。 再之后，就有了这三思桥，也带起了中元节放花灯的情节。至今，越来越多的人来放花灯，大人们倒是正正经经的放花灯，缅怀过世的亲人，小孩儿们不过是觉得好玩儿罢了。 话又说回这年张小初初一的暑假，日日在周叶一手下补课，对张小初来说，那压力可是比学校还大啊！ 且不说那腹黑男周叶一也不知是真为小初姑娘的学习好还是故意整人，每日留的课后习题张小初花两小时才能搞定，就光光那张冰山雪脸，叫张小初有苦说不出，不敢有一丝懈怠，深深地被周老师的淫威所屈服，吩咐的事那必是办的妥妥的，上到买资料做题整理笔记，下到端茶倒水收拾书房。 不过这也是自己该做的，张小初只得这样安慰自己，勉强能把自己对周叶一的唯命是从的怂劲儿说的过去。 周叶一几乎是不苟言笑的，但张小初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没那么远了，甚至在慢慢靠近。由之前的尴尬，坐如针毡，到现在如此自然和谐的氛围也是不易啊！ 上课的时候，张小初就真把周叶一当老师，一个靠谱厉害高大的老师，不懂的地方也很自然的就问了，再仔细听着答案从那人以从容不迫的口吻娓娓道来。有时题解错了，周叶一就一如那些耐心的老师一般，没有恼怒没有责备，仔细的将错的地方勾画出来让张小初再思考。 就这样七月都快过了一半了，面对周叶一，张小初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或者说是胆儿越来越肥了，敢抱怨起课后作业多了，有时候题做得好还敢求奖励，什么奖励休息十分钟，奖励笑一个，总之学习越来越好了，两人关系也越来越好了，张小初很当心江直树在自己心中的男神地位马上就要被周叶一取代了！ 这天早起，奶奶为小初煮了两个溏心蛋、一碗寿面，便盈盈带笑地看着小初吃面边絮絮的唠叨着：“我们初姑娘都十四岁了，又长大一岁了，可得多懂事一点儿了哈，别总贪耍，那电视有啥子好看的。。。。”。没错，小初今天生日，十四岁了。 下午的任务如往常一样——补课，这天周老师尽心尽责的批改了昨日的作业，并面无表情的表扬到：“不错，化学基本上起来了，物理也差不多，这一个多月算没白费。” “过两天中元节，你回去三思桥放灯吗？”没等回答，张小初继续追问， “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想着这样问周叶一肯定不会去的，准备拿出昨晚罗列的若干理由来进行游说， “我从来没去过。。。” “好。”周叶一用仿佛有些温柔声音的答道，打断了张小初的话，阻止了其脑海中的若干理由。 张小初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搞定，脱口一句“为什么。。。”又突然想到这样问很傻，迅速接了另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昨天那个13题的受力分析有6个力？” “昨天后来不是画过这题的受力分析图吗？你是在失忆还是在考验我的记忆力？”周叶一对这提问显然不满意。 “哦，我想起来了，可能你答应我去放灯，我突然高兴的忘了！” 周叶一听了装作认同地拿起了课本正儿八经的摆出了讲课的架势。。。 。。。。 为什么答应的干脆？“因为是你，因为你生日。”不过这句话甚至是类似的话，周叶一花了许多年都没能说出口。 多年以后，回想起那个炎热的下午，那句冲动的邀约，张小初感叹，在若干次历历在目的悸动中，可能那次是她最像告白的话了吧。 第十四章：都是萤火虫惹的祸 第十四章 张小初倒腾了半日，才做了一个勉强像样的莲花灯。 用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材料和方法，最后她用一块结实的泡沫作底座，涂成绿色，将削的细细的竹丝插在上面，像花瓣一般，还里外弄了两层，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粉色的纸糊了上去，加一节用剩的蜡烛尾巴儿，就算大功告成啦！ 看着眼前的莲花灯，张小初得意起来，“我咋这么心灵手巧呢，想做什么就做出来了！”完全忘了之前各种尝试时的挫败感。 中元节又俗称‘鬼节’。照往年一样，每年的中元节奶奶虽说不会去三思桥放灯，但会在吃午饭之前有一个祭奠仪式，按规矩摆一桌酒水小菜、烧烧纸，算是给死去的爷爷和其他祖先们过个节。 一翻忙碌打点后，两婆孙才开始吃午饭。 “奶，我下午要去放灯，和叶一哥哥一起去。”这固执的老太太这几十年都不准她中元节一个人在外面乱跑，张小初知道获准机会渺茫，所以早早的搬出了周叶一，虽然这声‘叶一哥哥’几乎将张小初自己这十几年储存的鸡皮疙瘩一下都激起来了！ “叶一哥哥说他没去过，想去看看！”张小初补充道，说完还正儿八经的假装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着急的紧！希望奶奶快开口准了！ “我看是你没去过想去吧！”奶奶一语道破。 “一大早就看你研究那破玩意儿，折腾了一上午！”奶奶没好气的说！ 听奶奶这样说，张小初觉得完啦，奶奶肯定不会准了！泄了气的趴在桌上的，机械化的扒着饭。 突然坐直了身体，打定了个主意，先偷偷去玩儿了再说，大不了就听奶奶骂个爽再唠叨个把小时，就算奶奶要动手也没什么怕的，反正不疼。 奶奶从不使劲儿打人，责骂也不过几句，就是爱唠叨，同样的哲理故事，就那几个，却教育了张小初十几年。可就是这样的奶奶，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让小初折服。 回想以前，被奶奶打了两三回，有两次都是和文丽放学后在路上玩到天马上黑尽了才到家，奶奶气的不行，看见张小初后就四周找棍子。 路两旁有很多黄荆树，那种树枝，软软的有弹性，挥起来还会有“咻咻咻”的声音，伤皮不伤骨，最适合打孩子不过，是家长们收拾顽劣孩子的必杀神技！ 如此情景，如此气势，把张小初吓得半死！ 结果呢，奶奶找了半天就折了个干枯的蒿子秆冲过来往张小初屁股上一挥，小初屁股还没感受到触觉就听到蒿子秆“呲儿”的一声断掉了。 最后张小初憋着一肚子笑，一副认真悔过状的听完了奶奶的教训。 四点左右，奶奶准备出门收绿豆，张小初都打算好了，等奶奶一走，她就开始做饭，完了温在灶上就溜！ 奶奶背着背篓，走到院儿门口，转过身对张小初说： “待会你去嘛，记着早点儿回来就是了！” 幸福来得好突然！张小初立马点头允诺“好！” 。。。 刘家门口，大门掩着，好像没人，张小初想叫周叶一，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叫周叶一吧好似不妥，他比自己大，还是她的补习老师，‘叶一哥哥’她有叫不出口，几度纠结后，扯着嗓子喊出了“有人吗？” 静待片刻，她断定周叶一在的话也不会应自己，而是直接来开门，然后转身等她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才开口说话。 周叶一答应了他下午去放灯，她相信他不会不在。 不到一分钟果然门开了，张小初一步跨进了门槛，周叶一转身在前面走着，听到脚步声后才说：“才五点，课补了再去。” “可是我什么都没带！”张小初惊诧道。 “我出了两套题，你把它做了。”周叶一早料到会如此。 “姑婆她们呢？”张小初问。 “回老家了。” 说着进到了书房。得了题，张小初抡起试卷就开写，一边是顾着要去玩，另又怕回来太晚了奶奶真的会气炸，所以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认真点。”旁边翘着二郎腿看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的人开口了。张小初这才开始静下心来做题。 周叶一出的题不简单，虽然题量不算很大，做完也七点了。周叶一还仔细的阅了卷，眼看马上八点了，周叶一才对急的不行的张小初说：“走吧！” 两人出了门，夕阳西下，夜幕已降临。 路上有很多三五结群的孩子打闹着，当然也有小情侣小心翼翼却甜蜜的走在不显眼的边上，熙熙攘攘的大人们各自聊着天，看不出来是什么庄重严肃或是悲凉伤感的节日。 到了一处下坡路，这是石板砌成的小路，不是很平直，歪歪扭扭的抵达了河边。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下，萤火虫带着绿莹莹的小光点缓缓地飞着，忽高忽低。 孩子们玩得更欢了，纷纷追着萤火虫跑。 张小初终于也按捺不住了，脚下的步子也轻快起来，简直要飞起，两眼盯着萤火虫，完全忘了脚下的路。 身后的周叶一望着张小初追着萤火虫雀跃的身影，心里有种莫可名状的心满意足，‘良辰美景不过如此’！ 画面好的不行的时候，张小初一个失足，屁股着地滑了几个石阶。疼的她全身无力，感觉自己要废了！屁股就像是被硌掉了、刮没了！ 周叶一看到张小初十分有节奏感的一跤摔到了几米开外，连忙跑过去，看到眼前疼的鼻子眼睛皱到一起，脸都疼的扭曲变形的张小初，周叶一邹起了眉头，心里埋怨自己没有早点注意！ 周围的人看到都觉得疼，带着满眼的怜悯，眉头嘴角不自觉地抽了起来，仿佛摔到了自己身上！ “能起来吗？”急切但温柔的问道。 此时张小初正疼的吃紧，顾不上回答。 周叶一见眼前的人龇牙咧嘴地沉浸在疼痛里没有应，便转了个身，蹲的更低了一些，反手扯过张小初撑在石阶上的手往自己背上一拉，将张小初背在了背上，转过身开始往回走。 上一秒还疼的快失忆的张小初突然被颠了起来，措手不及都还来不及就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如擂鼓般扑通扑通地怒刷存在感。 ‘完了，我喜欢周叶一，超级的那种！’张小初在心脏的神助攻下终于开窍了。 陷入恍惚许久，张小初才发现自己的胸此刻正贴在前面人的背上，虽然还发育不完全，但大夏天的，都穿的是轻薄的t恤，且前面的人背着自己半晌，还上坡，后背已被汗水浸湿，这几近是货真价实的‘前胸贴后背’了啊！ 意识到距离尴尬，张小初直起了背，“我们不去放灯了吗？”想着好不容易被背上来，折回去岂不让心上人做无用功？张小初又转移话题说道：“哎，我灯摔坏了，注定去不成了！” 周叶一关心的不是这个，“不疼了吗？”他问。 张小初这个新晋花痴迷妹显然舍不得男神心上人的背，可又不敢说还疼，只得答“你放我下来吧！” 周叶一没有理会继续走着，张小初也静静地没有再说什么，暧昧就这样晕染开来。 快到刘家门口的时候张小初才被放了下来。 “你在这，我去拿了卷子和你一起回去。” 这才把张小初拉回了现世，天！八点多了！ 来不及想过多的后果周叶一就拿了卷子出来。“走吧！” 张小初走在前面两三步的位置，进了院门还没跨入门，正在装晒干的玉米粒儿的奶奶瞥到人立马直起了身。 “耍到黑都不晓得回来了哈，还说你长大了会更懂事，真是越来越不听话。。。”正想接着教训，一个人影晃到前面，这才看到后面还有一个人儿。 “姑婆，我们回来的早，就在我那做了两套题，小初的进步很大！” 张小初听了，马上上前递出试卷“你看嘛，奶！我下次都能考90分儿了！” 老太太反应过来是周叶一，神情马上缓和，没搭理张小初，直接上前几步， “是叶一啊，快进来，小初，快叫你叶一哥哥进来噻！”说完进了屋，迅速从里屋拿了昨天摘下的荔枝出来。 又招呼周叶一，“快来吃荔枝，熟透了的！” 周叶一礼貌的答应着，在藤椅上坐了下来。 奶奶也跟着坐下来，开心的聊起了天。 出现最多的话就是“我们小初啊，多亏了你。。。”还有就是叫周叶一明天一定来吃饭！ 周叶一则恭敬的坐着，斯斯文文的吃着荔枝，礼貌的答着话，完全没有不耐烦。 奶奶觉得时间不早了，也没有多啰嗦什么，“多吃点荔枝，你们看电视，我去装玉米了。”说完起身，周叶一也跟着起身， “姑婆，多谢你的荔枝，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好，你等会儿”接着奶奶进屋拿了一口袋装好的荔枝出来，笑盈盈的说， “带回去吃！” 周叶一恭敬的接过，道了谢便出门走了。 。。。 晚上，张小初躺在床上回味今天发生的种种，激动的睡不着觉。 ‘他的背好有安全感~’ 又想到在奶奶面前提自己时叫的是‘小初’，嘴角咧得更宽了！ ‘他还为我撒谎，鬼附身了吗？’‘哈哈，鬼节真好，我也鬼迷心窍了~’ 张小初第一个为周叶一失眠的夜晚，情窦初开，暗恋初始的夜晚。 第十五章：老黄被杀 第十五章 一夜的失眠让张小初眼睛浮肿、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偏偏奶奶的起床夺命连环call最是厉害，张小初不敌，最终以行尸走肉的姿态从床上移到厨房。 厨房没人，却听到院子里的鸡如正被非礼般的惨叫。 张小初走出房门，搓着惺忪的睡眼，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奶奶的屁股正撅在鸡窝门口，半个身体都钻进了鸡窝里。 张小初走近了去看，奶奶手正逮着老黄，欲将其拽出来，而老黄正在奋力反抗着。 老黄是一只母鸡，今年已经两岁半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奶奶起得早，家里的鸡起的也特别早。公鸡一般在四点多就打鸣，然后整个家族就纷纷起床了，一般到了张小初起床的这个点，鸡窝里是看不到鸡影儿的。呃。。。老黄例外！张小初在门口时还纳闷儿怎么还有鸡在院儿里惊声尖叫，发现被非礼的对象是老黄后便如司空见惯般，翻了个小白眼，刷牙洗脸去了。 确实是见惯了，老黄啊，是只地地道道的大懒鸡，奶奶隔一段时间就会将老黄从鸡窝揪出来搁笼子里，然后放入水田中醒醒瞌睡。水很浅，没不过它的腿，只是不想它蹲下来，免得它继续做‘睡神’！ 懒？当然这么说对老黄不公平，因为说到底还是生理原因。 人们都知道，母鸡是要孵小鸡的，每当这个时候，她们就不下蛋，不散步，不聊天，脱离了鸡群，整日窝在鸡窝里尽心尽力的孵小鸡，显得十分伟大！ 但无奈的是就算没有蛋孵，她们也会有这种时期，这好比女人来大姨妈一样，母鸡也如此，隔一个周期就会这样，这时整日赖在鸡窝就不显伟大而是颓废了！ 而且每个鸡的生理周期不同，或长或短，差距很大！老黄，它的生理期持续时间长，不过大概估计其间隔时间应该比女人的月经还短，长期不生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很不受小初奶奶的待见！ 这不又要被浸猪笼了，看那终日颓废缺乏锻炼的老黄肯定是拗不过小初家那彪悍的老太太的，很快便会败下阵来。 果真，奶奶不一会儿就将头伸出了鸡窝，整个人退了出来，手上是鸡的腿，将老黄倒倒地拎着，任由老黄的翅膀在空中使劲儿的扑腾也无济于事！ 奶奶没往水田去，而是进厨房拿了把刀，看今天这架势，难道老黄是要被拉出午门斩首了？ 小初刚跟上去就看到奶奶站在院儿外的水沟边上，随手将老黄抹了脖子，放了血！老黄就这样一命呜呼，上了西天。 虽然见惯了这种杀戮场面，虽然老黄是只不成器的鸡，但张小初还是有点埋怨奶奶平白无故的将老黄残忍杀害。 平白无故？张小初好像想到了什么，“对呀！奶奶昨天说今天要请客招待周叶一！” 刚想到此，奶奶就布置任务下来了。 “杵在那儿干嘛呢？赶紧把饭吃了我要做午饭了。” 又接着说，“饭吃了去你叶一哥哥家叫他们来吃中午饭，请他们一定来，记得全部人都要叫上！” 张小初有些难为情，“你请客，叫我一个小娃娃去叫人，我又不知道怎么请，万一请了不来呢，我不是得尴尬死。” “你这孩子，你就是怕羞不会说话不想去，以为我不知道啊！你叶一哥哥给你补了这一个多月的课，你咋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呢？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叫你去请‘老师’一家人吃顿饭还使不动了！” “我哪没有报啊，隔三差五的，您一会儿让我送菜，一会儿让我送水果，你看我这胳膊，这一个多月，都变壮了好多！” “你那是变胖了，你二姨婆说你开始横着长了，意思就是你长胖了！小胖妞！” 察觉到有些跑题，奶奶又说:“哎，我不跟你瞎扯，你听话，吃了饭赶紧去！” 张小初放弃周旋，就噘了下嘴表示妥协。 吃完饭，张小初就去到了刘家门口，在门口思考了半天，将奶奶教的话又回忆了一遍，这才扭扭捏捏的跨进了门。 刘家人正在吃早饭，碰到别人吃饭，这又让张小初开始紧张了起来。一家人坐在一张大圆桌上，由于要开学了，之前一直忙于参加少年宫、出省游玩的刘艳艳还有他爸妈也在家呢！看样子是昨天回来的。 刘爷爷坐在正上方，正对大门口，看见张小初后，左手放下了筷子往张小初一招， “快过来吃早饭！” “我吃过了，刘爷爷。”说话间张小初硬着头皮走进了屋内。 “那么早就吃过啦，来学习的吗？”刘奶奶接过话问道。 “嗯。。。不是~”张小初上了初中之后变得越发内敛害羞，加之刘艳艳对她来说是如前男友一般的尴尬角色，一桌人除了周叶一都齐刷刷看着她，张小初脸都憋红了，为了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小初壮了胆儿开口说道，“叶一哥哥这一个多月为我补课特别辛苦，我的学习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所以请你们一家人今年中午一定要去我们家吃顿饭。” 刘爷爷和刘奶奶是老人家，和小初奶奶乡里乡亲三四十载了，平时也爱走动，自然是不会客气，纷纷笑意盎然的说：“要的，要的。” 刘妈妈同时笑着推辞道：“我和艳艳还有你刘叔叔就不去了，中午要去艳艳外婆家。”刘艳艳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张小初，刘爸爸顾着喝汤，显然是默认了刘妈妈的说法。张小初看刘妈妈虽带着微笑，表情却笃笃，不知如何劝请，只能“哦！” 周叶一还没有表态，这让张小初心里有些局促，‘主要就是叫你，你倒是表个态、应一声啊！’想开口问，可拿‘叶一哥哥’这肉麻的称呼直接叫当事人，她也需一番心理斗争说服自己。 “叶一哥哥，你有空来吗？”有些小声，但还算自然。 “嗯！”依然简短的回答，让张小初如释重负。“那我回去帮忙做饭了，等你们哦！” 话音未绝，人就奔出了门外。 。。。 中午饭后，吃吃荔枝，聊聊天，这顿请客宴就算是过去了。 本是十分热闹高兴的一天，可听过刘爷爷一句话，张小初就整郁闷了！ “哎呀，我们叶一明天就去县里读高中了，这以后就一个月才回来一趟了” 这本是事实，可张小初还没想到那上头去，今天听刘爷爷一说，让本是高高兴兴的吃着荔枝偷看着周叶一的张小初得了一个晴天霹雳！ 必然接连着的是第二个失眠的夜晚。 第十六章：班主任的变态 第十六章 老王——张小初初中班主任，是个中年男人，个不高，十分威严有气势。 小初班里的课堂纪律非常好，除了同学们自觉外，还有大部分得归功于老王那锐利的眼神。 不管是班主任自己的数学课还是其他老师的课，老王仿佛无时不在，无非是方位不同而已。教师在一楼，前后门有猫眼，开门这面墙有个大窗台，另一面墙是三个小一点的窗台。 上老王的课还好些，他在讲台上，最起码算是‘敌在明，我在暗’，目标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掌握，随着讲课的节奏，知道他什么时候该板书了，什么时候又走下来了。这就让‘小动作’好办些。当讲台上站着的不是老王时，想做什么课堂外之事更是危险，因为他会不定时的出现在各个窗户和门口。 都说‘明刀易躲，暗箭难防’，对于同学们来说，各个窗台和门口都还属于‘初级监视’，斜眼四十五度就可以发现敌情，瞬间进入装逼版听课模式。可偷窥癖好已达丧心病狂程度的老王怎么会仅限于此呢？ 由于人太多，最后一排很打挤，后门不畅通，一般关着。门上有猫眼，从外面看进来看不到什么，因此阻碍了老王的偷窥行径，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四寂无人的夜晚，老王就霸气的破坏了公物把那猫眼拆了，造出一个令视线畅通无阻半径1.5厘米的洞！当然，这只是同学们发现猫眼失踪后进行的案件现场模拟分析，老王是案件的唯一嫌疑人。 起初后门的猫眼失踪是没人发现的，一天晚上的自习课上，由于成绩差个子高又不听话而被老王分配自此的张黎闲来无聊，想透过猫眼看妹子。这才发现，“咦，怎么猫眼掉了，成了一个洞！”张黎同学先觉意外，过后紧接着开始窃喜，‘这下更方便我看美女啦！’于是迫不及待的将脸贴上门去，并且把眼睛视力调到5.0。可不到半秒，整个人被吓退了回来，如见着鬼一般。 门洞外显然不是鬼，张黎也没看到美女，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只有着厚重的双眼皮，眼球有些突出，圆圆的大眼睛。无需猜就知道那是老王啊！ 张黎惊魂未定，就看到老王已变身至大窗台从那玻璃外射了他一眼——眼神自行体会。吓得张黎都要出虚汗了。 老王在窗台外面扫视了一番后，可能是发现自己暴露了就走了。 确定老王已走，张黎摇醒正在睡觉的同桌赵侃，指着门洞压低声音表情夸张的问:“知道我在这洞里看到了什么？” 赵侃一脸茫然的看着那洞:“咦？这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洞？” “这个不重要！太他妈恐怖了，老子刚刚想瞟两眼妹子，结果看到王老大那瞪的溜圆的眼睛珠子！”张黎十分激动，仿佛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重大事故。 “我去，还能这样，老王真是无节操无下限啊！”赵侃终于清醒了几分，回味着张黎的话，简直是细思极恐啊！老王肯定看到自己睡觉了！本以为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睡个觉是十分安全的，没想到老王简直是无处不在。 第二天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老王的，铃响了，老王:“好，下课，张黎和赵侃等一下。”大多数人并不知道为什么，当然，也没什么事，只是在大家纷纷去食堂吃完了饭午休的时候，这两人还在教室门外蹲马步罢了。 被老王吓的人可不止这两人，张小初也深受其害。 这时候的张小初接近一米六，由于个子比班里大部分男生都还要高，自然就排在了倒数的位置。这是靠着最后一个小窗台的倒数第二排的位置，张小初一般不会在上课时间做很明显的小动作，就是喜欢发呆，或是望着讲台，或是望着窗外等地方，一不小心大脑就陷入了待机状态。 张小初左边的小窗台没有窗帘，外面是一条通往食堂的路，那路面比窗台高一些，从窗台望出去，看不到外面那些个子高的路人的脸，个子稍矮的倒是能看到。 这天晚自习天已经黑了，借着教室里照出去的光可以看到窗外路边的打碗碗花开的正好，这时张小初眼角余晖瞄到了一英姿飒爽的男士，在黑夜里，在微风中，手插裤袋，居高临下的静静地站着，画面甚是好，仿佛酷总裁！张小初将眼光慢慢的上移，看到的那张脸让张小初瞬间幻想破灭，转而化为后怕。幸亏老王当时看的是别处，没有正眼对视，不然简直要折寿两小时啊！ 当然，老王的变态绝不止体现于偷窥上。 老王虽然是个初中老师，拿着微薄的工资，代步工具也只有那有些破旧的自行车，但老王穿着打扮十分体面，经常是西装笔挺、皮鞋蹭亮的。不然怎么张小初怎么会看出神。就是这么在乎自身形象的老王，却要求男生必须剃平头，女生不许有刘海。 学校每周一会检查学生仪容仪表，不过学校的要求只是男生的头发不插耳不及衣领，女生的刘海不能遮眼睛，还有不能烫染。其他的班也都没有要求剃平头没刘海的，就老王独树一帜，严格要求自身班级。其实他那小心思大家心知肚明，还不是想大家丑点儿，以防早恋。 张小初班上的女生不能说个个美若天仙，但真是整个年级中整体颜值最高，美女最集中的，各有各的水灵儿！班上的男生们处在一众美女中也比其他班男生好打扮些，老王就借学校整顿学生仪容仪表的机会，想将早恋防患于未然啊！ 将学生们清一色变淳朴后，老王还没有放心，开学时随机坐的位置让他很不顺眼，觉得很有隐患。于是，他也不怕麻烦，硬是一个个的亲自重新排了位置！由于男女生都是偶数，最后愣全是男男一桌儿女女一桌儿。 不让老王如意的是有些同桌在一起话特多，老王逮着过无数回上课吹牛。 初一下期，老王终于决定给他们换位置了，就这样班上又有了男女组合的同桌，张小初就是这么少数几组中的一个。 老王挑了文静内向或是不爱和男生说话的女生和男生组成同桌，但这里面张小初却不单是因为这样被选上的。因为这学期开始，张小初就没了同桌。 张小初之前的同桌是个女生，和张小初一样，外表看起来特别内向文静，没想到两人坐在一起特别有火花，共同话题多的聊不完，就这样，晚自习几乎都被用来聊天了。在此之前，张小初学习不是很好，那女生呢，学习却很好，且她家里人对她学习很看中，被管的很严。坐一起之后的晚自习差不多都被不同话题的聊天占用了。就这样大半个学期下来，期末考的时候问题就来了。张小初的成绩还是那个样子，不上不下。而同桌女同学却一落千丈。 开学后张小初见同桌没来，问同班同学→_→一个同桌的老乡，才知道自己的同桌已经被家里人给转了学。而原因当然就是学习下降太多。 就这样多方面原因，张小初有了现在的同桌——筠连灏。 筠连灏，在那不长不短的三年初中时光里，算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过客吧。 第十七章：同桌 第十七章 筠连灏喜欢张小初。 刚去入学那天，他就觉得这个高高瘦瘦的女孩有些与众不同。她表面文文静静的，可他觉得真实的张小初并不是这样的，课间，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张小初发言虽少，但笑的却最是灿烂。有如此明朗笑容的女生怎么可能特别内向文静呢？ 那时候筠连灏坐张小初前面一排，旁边是范大禹。两人在一起简直是天雷勾地火，相当的来劲，课堂上也可以用张狂来形容，他们俩都特别的能扯，两人的斗嘴跟那说相声般精彩，特别影响周围的同学听课。 在张小初眼里，筠连灏就是典型的恃宠而骄！为什么这么说呢？筠连灏担任数学课代表，一是因为人家脑筋好，成绩特别好，尤其是数学，满分那是经常拿的，还有就是特别讨老王喜欢！老王对筠连灏也算得上专宠了，同样的错误，若是筠连灏犯了，平时火眼金睛般精明的老王也会装糊涂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样放了过去，这种程度简直和偏袒亲儿子一般无二了！当然其他人是没有这样的仁慈礼遇的，包括学霸和班长！由此筠连灏倒有了个十分霸气且“应景”的称呼——“筠少爷”。 张小初不待见这个充满纨绔气质的同学，不止是因为他的嚣张，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筠连灏爱找茬的性格。 就交作业这事，就惹得张小初神烦！交作业本是特随意且方便的，直接从后面往前面传到第一排了事，可偏偏张小初前面是那爱管闲事的筠连灏！每次的数学作业有时甚至物理等其他作业，张小初一递到筠连灏处，不到两分钟前面的人必会拿着张小初的作业转过身来。 “这道题错了！” 你说要是真有个人每天给你检查作业也好啊，但可恶的是那人说了你错了接着就带着十分狡猾有深意的笑容问:“想我给你讲题吗？”那得意神情使得张小初特别没面子，说成是管闲事张小初都不愿意，这就是明显的找茬嘛！ 虽说张小初觉得筠连灏的行为和性格都十分幼稚，也非常看不惯筠连灏在课堂上和同桌老聊天，破坏课堂纪律，可是她却没办法，还特别不争气的成了他们破坏课堂纪律的帮凶。每当前面两人说相声一样的斗起了嘴，张小初就在后面笑的肩膀抽搐的厉害，也根本停不下来！张小初除了恼火自己不争气外，更是想要远离筠连灏了！ 为了少和筠连灏打交道，张小初选择了自己交作业，筠连灏不答应了，每次张小初跑前面去交完作业回来，他都会追着问:“为什么不从我这传上去？多方便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张小初自然不会理他，他就伸出腿挡住张小初的去路！更让张小初觉得他是个麻烦的幼稚鬼！ 就是这样一个不受自己待见的人却成了自己的同桌，张小初感到很气愤很绝望也实在搞不懂老王是怎么想的。后经多方探子禀报后得知了原因，张小初解除了疑虑，但并没有将心中的愤怒释怀，且觉和筠连灏这梁子是越结越大了！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筠连灏听说了张小初的同学转学后，心里就打了歪主意！新学期开始就早早的去找老王通了气，说想和张小初做同桌！纵使老王偏爱他，可这种事没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是会被老王冠以早恋倾向并扼杀掉的。且筠连灏的心思目的是真真儿不纯，他为了不让老王看穿可真是豁出去了。说谎都是小意思，他直接出卖了朋友，说范大禹同学上课老是找他讲话使他没办法专心听课，想找个安静内向的人做同桌好好学习，最好英语好的可以互补。 老王果然中了圈套，十分顺利的想到了以上条件都符合且现在同桌空缺的张小初！ “筠连灏，你简直是阴魂不散！”——张小初这样欢迎了新同桌！ 都说了张小初是个控制不住自己笑点极低的人，筠连灏时时都惹得张小初又气又笑。比如说他和其他同学聊着某个话题十分热闹突然莫名其妙的转过身对一旁早已被他打扰但强忍着怒气的张小初问说，“你有娘吗？” “没有！现在谁还叫娘，都是叫妈！”说这话的张小初口气特别不好，显然很不高兴。除了嫌筠连灏吵外还因为那问题是她的雷区。三岁过后就没见过妈的张小初只在电话里叫过妈妈，妈妈是什么样子她也只是从寄回来的照片上知道，妈妈的声音经过千山从电话那头传来也已变了质。她不喜欢别人提爸爸妈妈，因为那等于是提醒自己十年没父母陪伴的不幸和残缺！ 筠连灏也觉察出了张小初的怒气过剩异于平时，于是连忙脑筋急转弯想逗身旁的人开心。 “我有！”筠连灏十分正经的说，接着又重复，“我有娘。” 张小初有了一点好奇心，他家现在还兴叫娘？难道是叫伯母什么的？这种习俗也是有的！琢磨片刻后她又问到，“哪个娘？” 筠连灏一直一本正经目不转睛的盯着张小初，生怕她不会感兴趣，听到张小初问出口后这心才恢复了先前的活力。他继续一本正经严肃认真的看着张小初，待眼前的人有些许期待后才缓缓开口，“表叔娘！”说完后立刻破口大笑！惹得张小初又气恼自己上当又被戳中笑点仍不住嘴角不听话的大幅度上扬。再如此下去，恐怕面部肌肉会罢工，迟早成面瘫！ 没在一起坐上个几天，张小初就实在觉得心累，萌生了想要申请调换位置的念头。无奈，张小初从小一面对老师就成了一个怂包，要她自己独自找老王去说，那太难了！可换同桌的事，除了自己，就是同桌，别的人哪能插手去申请？ 绞尽脑汁的张小初想到了让筠连灏开口。 要是筠连灏自己去说张小初不适合想要换座位，老王毫无疑问肯定是要依他的，一向如此嘛！ 可怎么才能让筠连灏去跟老王要求换同桌呢？张小初决定直接去和筠连灏摊个牌，告诉他影响自己学习了，所以不想和他同桌，希望他或是恳请他去和老王讲讲换个高明！ 一切计划完毕后，张小初在一个晚自习的课间将筠连灏叫到了操场。此时接近冬天，风已经冷了，又还有一节课才放学，所以操场上人影子都没有一个。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女生一脸凝重，男生却是一脸虽莫名其妙仍掩藏不住的高兴、雀跃。 “我不想和你同桌！”本来张小初准备了很多起缓和作用的前言，不想这么直接，不知怎么开口就冒出句话了！ 筠连灏听了突然就收住了那阳光灿烂的笑脸，十分认真的黑了脸。 张小初平时看惯了筠连灏吊儿郎当的样子，如今突然这样，还真有点儿把她吓着了！ ‘哎，不管了，早死早超生，接着说吧！‘张小初这样给自己打了打气，准备硬着头皮请筠连灏去向老王申请调位置。 “你可不可以去跟老王说。。。嗯～”话还刚说了半句就被淹没了。 筠连灏吻了张小初。 这下张小初直接傻掉了，这完全意料之外，大脑都觉得棘手不知道该发布什么指令作出什么反应了。直到若干秒后，一中年男人的声音打断了这个事故的继续！ “你俩干嘛呢！”一声呵斥响过后，张小初眼前的脸才带着他的唇抽离了。 这个晚自习课间短短十分钟不到，张小初失去了初吻，且被校长当做早恋抓包在场。接二连三的倒霉事儿似乎注定了她接下来即将面对更多不那么愉快的事！ 第十八章:初吻被夺的后患 第十八章 当单方面的强吻被校长看见后就立马成早恋了。 一声训斥后，校长大步迈向了两位懵逼的小同学。二话不说抓着隔他近的张小初发生打问并命令道:“你们哪班的？走，带我去你们班主任办公室？” 没等张小初开口回答，筠连灏便激动的嚷嚷道:“不关她事！”使得本来要说“不关我事”的张小初听了过后竟然说不出口了。 “我亲眼看见的，你别给我解释！小小年纪公然在学校里面早恋，先不说自身影响不好，还严重破坏了校风校纪！”校长说完，便拽着张小初使劲往前扔推搡出去，张小初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 “你是不是有病？我说了跟她没关系，是我强迫她的！”筠连灏见张小初被这样对待，更是火了，语气也更加不好。 校长没有在乎他的辱骂，一副睿智的说道:“这位同学，你想英雄救美等到了你班主任办公室再说！”接着对着张小初呵斥道:“还不快走！” 张小初心里极不痛快、极其郁闷，所以定定的挪不动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被人强吻，还是初吻不说，却被冤枉成早恋，这校长就像抓到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样火冒三丈，而且在校长眼里，可能张小初才是那猪，而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筠连灏！说这校长不重男轻女谁信啊？ 校长见张小初没动，又上前两步，“班主任是谁？” 还是没动，“你们不说是不是？等我自己查到，你们就等着被开除吧！”虽然是说‘你们‘，但却一直对着张小初。 张小初害怕被开除，开口吐出了老王的名字。接着下一秒就被校长推搡着朝老王的办公室走去。 筠连灏不得不跟在后面，看着张小初的背影，十分心疼，后悔了自己在那个时候吻她。 到了办公室，当然又是一番训斥。重男轻女的校长和偏爱筠连灏的老王，‘教育‘的火力自然多集中在了张小初身上。虽然筠连灏极力辩解那是误会，是自己单方面主动，和张小初没关系。但两个自觉‘深明大义‘的教育家却一致认为若不是愿意怎么会约去操场，遂认定了两人早恋，还警告筠连灏别想逞英雄！ 一番教育后，两人被要求请家长。筠连灏一副请家长有什么好怕的无谓样子，并不在乎！张小初却真正激动起来，她不想让奶奶被叫来训斥，他们可以冤枉她早恋、可以打着“教育”的旗号对她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指手画脚，可他们没有权利骂奶奶没把她教好，他们不可以！所以张小初死活不肯请家长。 筠连灏不知道怎么帮她，只见张小初咬着嘴唇，倔强的低着头，不肯答应请家长。 僵持许久后，便放了两人走。 但事情还没完，第二天上午，还上着课，两人就又被叫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张小初就收到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显然，那人是筠连灏的妈妈！又是一番教育，接着校长宣布:筠连灏积极接受了教育遂免除了惩罚，张小初执意不肯请家长，态度恶劣，记警告一次，全校批评。 筠连灏听了当然是跳着喊着一副要造反的样子，但无人理睬，很快就被他妈拉出去了。 张小初也不知道事情变成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她也不想去想后果，一切都那么突然，那么莫名其妙，那么不可理喻！果然对于倒霉的人来说，天上掉下来的不会是馅饼，只会是冰雹！砸的人措不及防、喘不过气的冰雹！ 如果说张小初面对学校的警告惩罚是淡定的，亦或是迟钝的。那当周叶一浑身散发着杀气的来找她后，张小初算是真实的体会到了这处罚的不良后果！ 马上十一月份了，这是一个周末，县里的高中也放假，周叶一回来了。 周六那天，刘艳艳一家都在家，天气很好，饭桌上，大家吃着饭在聊刘艳艳升高中的事，刘艳艳这学期学习突然下降了很多，照着之前的学习成绩，进重点高中是根本不用担心的，可这初三上期第一个月的月考就考了个第九名，还是班上的排名，年级上更是被甩到了四十名之外。要知道，刘艳艳以前从来没下过年级前十，还考过年纪第一。所以家里的人为此炸开了锅，一家人差不多都是从事教育工作的，刘艳艳这唯一的孙女与其说被寄予厚望，还不如说是身负重任。本来刘艳艳一直都不会让大家失望，这次考砸让一家人都搞不明白，急着寻找缘由。 “突然学习就下降了，你是不是耍朋友去了？”刘妈妈质问刘艳艳。 “没有，我……我……我生理期！”刘艳艳哽哽咽咽的回答。 “你少给我撒谎，你生理期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何况，你以前生理期你也没考过这么差！这次太不像话了！”刘妈妈教训着。 “你肯定就是耍朋友了！说！快给我老实交代！”刘妈妈厉声呵斥道。 刘艳艳确实是谈恋爱了，听起来还有些狗血，她恋爱对象就是学校里的混混头——田毅。田毅和刘艳艳同年级不同班，才初三就有一米七多，长着一张当红小生一般的脸，颜值甚好，又好打扮，在学校里面有很多迷妹，就连隔壁职高的姐姐们都猛递情书。田毅虽然不是好学生，但还不算败絮其中，只是脾气有些暴躁，经常打架斗殴，倒也没像其他混混一样欺负弱小什么的。 十五六岁的姑娘总是容易被长得好的坏男生吸引，田毅给刘艳艳告白的时候，刘艳艳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最幸福的人。两人一拍即合的就在一起了。 此时此刻，刘艳艳知道，以妈妈对自己的了解，这次肯定糊弄不过去了！情急之下她说:“说了我没有！我又不是张小初，那么早就谈恋爱！” 这句话一出就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你怎么知道？”一直未开口的周叶一第一个问道。 “我怎么不知道，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她早恋被警告处罚还全校批评，就是上上个周的事儿！”刘艳艳虽觉这样不义，但眼下只能借小初的事来表明自己绝对不会早恋的态度！ 果然，大家开始讨论起小初的品行起来。 周叶一没再追问，很快便放下碗筷上楼了。 …… 周叶一不敢相信张小初和别人谈恋爱了，但又找不到理由为她辩解，毕竟学校都全校通告批评了，他又说服自己这没什么，自己不应该在乎这些。“不要在乎这些！不要在乎这些……”周叶一一遍遍在心里讲。 晚上，周叶一躺在床上，不管怎么暗示自己，周叶一心里还是如压了石头一般，十分不畅快！鬼使神差的，他掀开被子穿了衣服，跑到了张小初家门口。 这时已是深夜，月亮静静地躺在天上，凝视着这河山。张家的灯也早已下班。 院子的门向来是半掩着的，周叶一不知不觉的就推开了门。里面的门关着，他就定定的站在院子里，不能做什么，却也不想回去。 突然阁楼上的灯亮了，随着便听到脚踩着木楼下楼的声音，听脚步声很急促，很快楼下堂屋便亮了起来，然后大门就开了。 小初家的厕所是单独修在院子里的，连着猪圈。晚上起夜是张小初最不愿之事，上楼下楼、开门关门的，委实麻烦！今天晚上可能是晚饭时多喝了点儿汤，所以这会儿才会逼不得已从温暖的被窝爬出来！ 张小初开了门，慌慌张张的进了厕所方便了起来。隔壁的猪们正打着呼噜睡得安详，完全没被张小初打扰到。院儿外的周叶一虽仍站着没动，内心却暗潮汹涌。 张小初很快便出来了，又以急冲冲的步伐朝屋内冲去，一只脚刚跨进屋就觉得不对。 “那立在院儿中央的人影儿样的是什么啊？是人？这么晚谁那么诡异的站那啊，还一动不动！不是人那就是鬼啦？”想到此，张小初已经是双腿发抖了，“怎么办？哎！装没看到吧！反正那鬼也没动，姑且是在赏月什么的！”这样想着，于是张小初将另一只脚慢慢的抬进门。还没完算进去，身后幽幽想起: “张小初。” 张小初吓得腿一软，瘫坐在地上，隔了几秒，才觉得声音熟悉，慢慢回过头，才看到周叶一。她先捏了一把自己，确定不是做梦后，满心疑问与惊讶的站起来往那人面前走去。 本来打算今天去查看一下周叶一的情况，没什么正当理由偷看也行，没想到下午帮着奶奶做冬鞋，由于奶奶老花眼，穿不进针，有时候又要找这找那的，所以一直没抽出身，后来就改到明天了。没想到他居然在半夜三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自家院里！ “你怎么在这？”张小初欣喜地问。 面前的人没回答，只是一直盯着她。张小初仔细一看，才发现气场不对啊，这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仿佛是被自己婆娘戴了绿帽子一般，使得张小初不敢说话。 半晌那人才开口，“你谈恋爱了？”周叶一问。 张小初傻了，这下完了，怎么办，这我怎么解释交代呢？面对自己的暗恋对象逼问自己婚恋情况，张小初一时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没有。” “和谁？”周叶一继续问，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些无聊不重要的问题。 “我真的没有，是筠连灏他，他亲我，所以……” “他亲你！”张小初还没讲完，周叶一就重复道，同时上前了一步，双手用力握住了张小初的手臂，眼里尽是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般的痛心疾首，杀气又多了几分，整个气场下的空间已经不适合人类居住！ 周叶一死死的盯着张小初，手扯着张小初离自己越来越近，使得张小初心跳快的如卧轨前一刻！除了怕，还有悸动，第一次正面近距离接触心上人的悸动！ 第十九章：筠连灏也没那么讨厌！ 第十九章 张小初看着周叶一铁青的脸越发近了，心里产生了些不合时宜的期待，希望能发生点什么！ 周叶一停止了往前，但仍禁锢着张小初的双臂，张小初不敢挣脱，不敢说话，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呼吸都小心翼翼。时间仿佛暂停了，院子里这两个人如同冻结。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叶一松开了手。 哎，还是没能发生什么！张小初松了口气的同时更多的是幻想破灭。她有些失望，心里琢磨：为什么？看他紧张着急在乎自己谈恋爱的样子，他应该是喜欢我的呀！是不是知道我被别人亲了就不喜欢我了？要是这样我该怎么办？这样想着，张小初的不安再次升级！ 周叶一后退了几步，坐在了葡萄架下的石条凳上，这时候他真想有根烟，或者能灌自己半斤酒。心里愤怒失望，因为他的女孩被别人恋爱上了，那个虽然觊觎已久却一直珍藏的初吻也不是他的了，他认定的人儿，他计划好的一切，就这样被这个程咬金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一切怪谁？张小初？他怎么可能责怪她，怎么可以责怪她！ 周叶一双手抱着头暴躁的搓着头发，也不说话，张小初看着心里着急的慌，却又不知道怎么做，她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心惊胆战的站着，等着接受批评和惩罚。可是周叶一一言不发，这让张小初更加无措，她蹑蹑地走上前，她想解释那个吻不是她自愿的，她想解释早恋的事她是被冤枉的，可是她怕这解释会让他觉得多余，会让他更讨厌他，想了很久只能吐出了句：“我错了~” 面前的人没抬头，眼底的雾却更深了，她是承认了？但为什么要认错呢？他有什么资格需要她来认错？ 周叶一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出门去，他混乱了，到底她是怎么想的，或许对她来说，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是！那他今天这一出实在是太搞笑了！ 看着眼前的背影缓缓移动着，距离越来越远了，张小初知道他对自己很失望，她幻想着自己能有勇气飞奔过去从背后拥抱他，哭着解释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弄丢那个初吻的，是不小心的，是被吻的，那不作数的，早恋是被冤枉的，她没有，因为她喜欢的是他，只有他！可是，关键时候就秒怂，这不就是张小初吗？她哪里能有勇气主演这狗血浪漫的剧情！况且周叶一从没说过喜欢自己，类似的话都没有，自己一厢情愿的唱独角戏真的好吗？所以到后来，她只能看着那个喜欢的人带着对自己的失望走远，消失在黑夜里。 后来周叶一又回县里上学了。两人就这样一直互相别扭着。 现在，筠连灏和张小初的座位相隔了大半个教室，老王还给张小初安排了个男同桌，是物理课代表余大海！早恋的事慢慢的随着时间一天天淡了下来，张小初回到了以往的的轨道里，学习也越来越好了！连着两次月考都进了班级前十名，老王一直觉得是自己安排了个好同桌给张小初补了理科差的缺的功劳，但张小初深信不疑这是因为周叶一！ 这两个月一到县里放月假她总是心绪不宁，很想去找周叶一，不想一直这样不清不楚的让他别扭着，自己也老是胡思乱想。可两次放假周叶一都没回来，而时间一晃马上就快期末了，各学科都在进行紧张的复习，张小初想暂时不去纠结这档子事，专心的投入到期末复习中去，反正马上放寒假，肯定有机会的！ 这周星期一，升旗的时候，筠连灏他们那一团人总是闹哄哄的，而老王今天恰巧不在，那几个人，不知在打趣着什么，一直嘻嘻哈哈的。班长招呼了两次，过一会儿那边又津津有味的聊开了！第三次，班长直接走了过去，那几个大哧哧的男生见了娇小的班长站在面前，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他们，这才停止了讨论。 张小初听见斜后方停止了嘈杂，下意识的扭过头去看了看，头刚转过去就看见了筠连灏那张显然遭遇过不测的脸，还有旁边他两个跟屁虫大胖和耗子，也是各自顶着张红红紫紫有些膨胀的脸，还没等张小初仔细看清，就和筠连灏对视上了，如同偷窥被抓包一般张小初晃了晃神，没能马上收回视线，反倒是筠连灏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头撇了过去，张小初见此，这才把头甩了回来。 筠连灏不好意思也正常，在喜欢的女孩子面前，自己这副模样！嘴角和眼角都有明显被打的痕迹，泛着紫红，有些发肿，一张帅脸算是被毁了容。 难怪那群男生会起哄，张小初也纳闷，不管学校和家里，他都是那受宠的主儿，谁会打他，加之平时不可一世的纨绔气质，走哪都是三五成群的，是学校公认的校霸，名气在隔壁学校也是响当当的，谁敢招惹他！ 张小初以为没人知道真相，但是很快班里便有了相关传言！八卦的前桌刘蓉上课时神经兮兮的转过头来，带着滑黠的笑问说，“听说他们是被筠连灏的情敌打的，那人以一挑三，打完还警告说不准靠近张小初，你哪个小情人这么生猛啊？” 张小初听了后瞪圆了眼睛，“我的小情人？” “嗯嗯~赶快招了吧！” “怎么可能！赶快转过头去听课，老师看到你了！” 刘蓉带着一副不甘心转了过去，张小初却没心思听课了，如果刘蓉说的是真的的话，那谁会去打筠连灏呢？她第一个当然是想到了周叶一，因为自己平时很少和异**往，就连和班上的男生都很少说话，也就周叶一这个暗恋对象加补习导师，勉强能算个异性朋友，可是怎么可能呢？张小初自我否决道。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周叶一怎么可能知道亲她的害她被早恋的是筠连灏呢？他怎么知道谁是筠连灏呢？平时连说话都是按字数算的周叶一，那个觉得除了读书其他都没兴趣的周叶一，他那里会花功夫做这等事，他一定会认为是愚蠢、幼稚之极！ 张小初就这样心不在焉的结束了语文课，下课了，准备起身去上厕所。可语文老师刚出教室，筠连灏就气冲冲的推开课桌，对着教室门口的耗子吼道：“耗子！我艹你妹的！”边吼着还气冲冲的奔向耗子的座位，等耗子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跟儿前了，还没做好准备姿势就被一记拳头连人带凳儿的挥翻了！ “叫你别说当耳边风是吧？”筠连灏恶狠狠的扯起耗子，耗子鼻血都出来了，也没准备还手，也不说话，只是把脸撇向一边，不敢和筠连灏对视，周围的人见筠连灏火气没刚才那么盛了，这才去拉开他，把耗子扶了起来，显然大家都被吓到了！ 张小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兄弟反目怔了一下，但为避免惹祸上身，只得假装镇定的走向教室外继续上厕所去，毕竟这不是个久留之地，难保那些人不会像刘蓉一样过来探八卦，自己还是等快上课了再回来吧！ 经过教室门口，她没敢看两位当事人和一堆吃瓜群众，两眼直视前方，想飘过，没想到筠连灏转身了，她心里一咯噔，筠连灏看到张小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没好气的从身边擦过了，全程无视！张小初也是装的一手好逼，心里慌张表面却平静的继续走出了教师。 想起筠连灏脸上的红肿，张小初心里开始生出了几分歉疚，毕竟筠连灏被打有可能是因为她。这样想着，张小初发觉自己也没那么讨厌筠连灏，虽然是校霸，但也从不无辜欺负同学，虽然时常打架滋事，但听说都是为了一些本校受其他学校欺负之类原因。但是他始终对自己做出了那种事，我干嘛为他歉疚！张小初就这样带着纠结而丰富的小表情，去了厕所。 回来的路上，别人都在赶着进教室，她却还在神绪乱飞，想到平时那么得意的筠连灏，居然被打了，连同两个小弟，还被警告威胁！他当时得多么窝火啊，想到此，张小初突然噗嗤一笑！此时正好是在教室门口，看到绯闻女主角笑得如此灿烂，八卦探长和吃瓜群众们真是被她的没心没肺所折服啊，也真真为筠连灏感到不值！毕竟两人曾是绯闻男女朋友，筠连灏被打了，心情如此差，兄弟都打，她慰问不会，也不用公然笑得那么开心吧，让人都忍不住为筠连灏心凉！ 第二十章：单车 第二十章 筠连灏这回被打大家都很感兴趣，课余饭后都拿出来嚼，虽然如此，但自从目睹耗子被揍，便没人敢再拿这个去掀什么新的八卦浪子，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得亏这几天老王都出差拍培训学习去了，不然这事儿还没那么快完，老王肯定得像护小鸡儿一样的总要揪着折腾几天，当然，这期间，少不了找张小初谈话！ 老王回来了，筠连灏脸上的伤已看不太出来，便没人追究。大家都在进行紧张的期末复习，毕竟还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了。 除了英语，其他学科都已经上完了新课内容进入了期末的复习课程。 这一个月的化学课对张小初来说简直是噩梦啊，每次化学课就像上战场一般。 化学老师是个中年老男人，头发有些发白，脱发很严重，外号‘徐快嘴’，是个有经验、有水平的老师。能得到如此外号，可想而知他说话的语速肯定比其他老师或一般人快。不夸张的说，徐老师的语速大概是其他老师的double！与走路慢悠悠说话也慢悠悠的语文老师老赵相比，那真不知快哪去了！ 化学是张小初比较薄弱的一门学科，要记得东西很多，从最基本的化学元素、元素特性，到后面的化学式、化学方程式都是需要特别记忆的，可光靠死记硬背也还不行，还得理解、还得动脑筋！ 张小初知道课堂上很重要，所以平时上课都特别认真，注意力也很集中，这种态度用于其他课堂，加上她现在的基础通过假期补课变得好了，听懂老师课那是没问题的，而且能在课堂上就把老师讲的消化的差不多，像数学、物理之类的，通过课后的练习巩固一下就可以掌握了！可偏偏就是这化学不行，新内容上过课后，课后又自己看书，每次考试还老总拖后腿儿！ 她真的好纳闷那几个化学老考90多分的男生是怎么做到的，自己死啃化学还是只能拿个80来分，难道他们全在课上就听懂了？不会吧！ 刚说了‘徐快嘴’语速快，他上课你得竖起耳朵聚精会神的听才不会漏掉他讲的，可偏偏他声音又都一个调，讲起课来‘巴拉巴拉~’跟念咒语似的，好有催眠效果！除此之外，他除了嘴快，手也快，每节课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笔记，而且一块黑板哪够，写了又擦、又写新的，总在讲课时说：“抓紧记，待会要擦！”，但却从来不会留时间给你记笔记。真是记笔记都记不过来，还要努力去听清他念的是什么咒。一节课下来，身心都好累！ 张小初上化学课都上到快怀疑人生了，不知道是自己笨、效率低，还是咋滴，一节新课他得花好多时间才只能消化的差不多，因为课上根本就没有自己思考，所以有好多没有理解的，掌握起来就困难了。哪有时间去思考啊，听课跟听饶舌似的，笔记记都记不过来！辛辛苦苦记的笔记呢，由于太多了，她又不喜欢记在笔记本上，所以搞得书上密密麻麻的，老是分不清哪是哪，也是没什么用的！ 哎，平时都这样了，可想而知，期末复试时，化学课上的张小初是多么的忙！ 除了化学课，其他科目的复习也都还顺利。 这周周末，这是考试前的最后一个周末，老王宣布放假后，张小初提起早已收拾好的装着换洗衣物的书包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教室。路过操场的时候，看到一群男生在打篮球，一看就是高年级的，个子都高高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张小初心跳马上就加速了，不到半秒的时间里，心率增加了一倍！是周叶一。 不用看正脸她都能确定，那就是周叶一！他的身影真真的是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爱情，或者说喜欢吧，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在没有经过初一暑假补课之前，在不知道、不确定自己喜欢周叶一的时候，那些曾经有过四目相对、眼神相交的偶遇瞬间不会让张小初心跳加速，没有任何激动，激不起一点涟漪。可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以往那些两个人之间不经意的相遇、那些平常的眼神碰撞却从心底一个一个地涌现出来，悸动也接踵而至，使这份爱恋在心里面刷爆了存在感！ 比如初一上期的开学典礼上，张小初一眼就扫到了同样因为个子高站在最后的周叶一，而他也在同样的时间往这个方向张望，视线几乎跨越了整个操场，让两人就这样对视了！ 还有那天她洗了头，没有吹风，又快上课了，她就披着湿哒哒的长头发往教室里赶，教室在一楼，出了女生寝室大门下一个五六格的台阶，就是教室门外的小操场！她正下着台阶，前方映入了几个人影，她一抬头，就看见周叶一刚好在望着她。 发生在台阶那的对视可不止这一次，有次快上课了，张小初由于刚来，什么都好奇，这课间她盯上了走廊上离后门口一米远处的公共电话，公共电话对出去就是台阶，也不全是，中间有一段可能是学校为了节省材料费和施工费，没修台阶，就是个高台。 投硬币的公共电话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的这玩意儿她以前真是没见过，当然也不知道咋用，很好奇这是投一毛的硬币呢，还是一块的啊？正琢磨着，一道影子飞窜下来，差一点踩着她的脚！这时上课铃声就响了，就这样两对诧异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后，那个飞下来的人又跑走了。那就是周叶一，当时张小初只是觉得平时做事有条不紊，从不见慌张的周叶一居然会从那么高跳下来往教室里飞奔，还真有点新奇，猜测估摸着，可能他也有个恐怖可怕的班主任吧！后来想起来才觉得，心里的电流好不一样，和喜欢的人有这样的瞬间，简直是缘分，不激动真的是对不起上天的安排！ 以为周叶一顾着打球不会发现自己，张小初就站定了肆无忌惮的盯着那个灵活的身影，两眼冒着爱心，一副花痴相！周叶一一个灌篮，她笑得嘴都咧开了，想遮都遮不住。正笑得情不自禁的时候却被周叶一眼神扫到了，张小初也只得灰溜溜的转身朝校门逃去。 张小初一路疾走着，头都不敢回，生怕回头会看到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眼看快到校门了，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背后悠悠传来，：“张小初，你跑什么跑？” 一听便是周叶一那慵懒磁性的声音啊，张小初全身的神经又顿时紧绷了起来，硬着头皮带着僵笑回过头去， “我没、没跑啊~”张小初心虚的答应道。 此时周叶一的头发被汗水弄的湿答答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汗水，白t恤都快湿透了，手里抱着件外套，胸前还有些起伏，他没有继续追问张小初，也没停下来，走在了张小初前头，张小初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你怎么回来了，你放假了吗？”张小初走在后面问，以掩饰掩饰自己偷看被抓包的尴尬。 周叶一没有回答，也是，一般这种无聊的问题他习惯性的没听见。隔了几秒，他问：“要考试了吧？” “嗯~”张小初乖乖回答。 “化学复习的怎么样？”周叶一继续问。 张小初惶恐，不愧是师父啊，一来就戳中要害。哎，怎么说才能显得复习的不好不是自己不下功夫的问题呢？张小初纠结着组织了半天语言都没回答，前面的人就停了转过身来望着她！张小初一直是望着周叶一脚走路的，见前面的脚停止了前进，这才抬头，看见周叶一正看着自己。 “额~没什么把握，我都不知道哪些还没复习好~”张小初只得直说。 周叶一听了回答后，转身去了自行车停放处。正在张小初犹豫是自己该走还是等着的时候，周叶一骑着一辆自行车出来了、刹在了她面前。 “上来吧，一起回去！”周叶一坐在自行车上，一只手稳着车头，朝张晓初说。 张小初瞧了瞧，尴尬的说：“没有后座~” 周叶一没说话，用眼神指了指连着车座和车头的那根杠，示意张小初坐那。 张小初用眼神传递了怀疑，毕竟自己都14岁了，个儿也不小，那地方容得下自己吗？可是眼前的人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张小初别扭着还是硬着头皮坐上去了。由于刚放学，来来往往很多人，张小初特怕被认识的人看见，她平时就是路人存在，那两次和筠连灏扯在一起的事儿，把她推到了风暴中心，可让她怕了。所以一坐上车，张小初就催促着：“快走吧！快走！”同时还把头耷拢下来。 周叶一饶有兴趣看了身前的人，嘴角扬了扬，便骑着车出了大门。 本来算起来应该是件好事，和暗恋的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可张小初心里却有些怨气，‘和喜欢的人在同一辆单车上不是很浪漫的事吗？为什么此时此刻的自己偏偏显得如此猥琐呢？’ 第二十一章：最忌讳有的‘朋友\’1 第二十一章 没错，就是猥琐！虽然周叶一接近一米八，可是他要握着龙头，所以身体就前倾，俯了下来。张小初又不敢贴着他，只能以一个很奇怪的体态摆在车和周叶一之间，僵硬的前倾着，低着头。 好吧，现在的情形，也只能是这样了。张小初这样安慰着自己。就在她安慰好自己的下一秒，新的打击又来了。 从镇上到家的这条路由两个部分组成，前面一段是宽敞的铺着水泥的大马路，后面便是低配版的小路了，没有水泥，是一些小石子儿铺的，虽然还算平整，可毕竟是石子路，自行车在上面走着总没水泥路那么顺畅，免不了有些颠簸。 周叶一倒是没什么，满脸对自己技术很满意的自信，张小初可是觉得自己的屁股每分每秒都在受着暴击！毕竟拿自己的股骨头与屁股下唯一支撑自己的那根铁杠硬碰硬，在材料上就已经输的彻底了，怎么可能不受伤呢？ 眼看没多远就快到了、就要熬出头了，隔壁班的潘晓叫住了张小初。 “张小初！” 张小初老远就看见了潘晓，可这几年她已经习惯了和这个傲娇的同学不打招呼，甚至是装不认识。 周叶一停下了车，张小初虽然纳闷今天这孩子是怎么了，但还是找了个无意义的问句回应潘晓的招呼，“你放学啦？” 潘晓嗯了一声便接着说道，“我听说期末考试后要换寝室，你们班那两间女寝室不是有空床位吗？我们老师想让我们四楼的搬下来，我们也是早就想搬了，毕竟四楼太高了，打水什么的都好不方便。。。。” 听着这潘晓不像是只打招呼，应该是想继续聊聊，周叶一将书包给了张小初，“你走回去吧，我还有事。”说着将自行车一斜，就把张小初倒下去了，然后踩着车扬长而去。 张小初对着周叶一背影‘哎~’了一声，想到潘晓便又回头继续听她讲，没去纠结周叶一。 潘晓没在意周叶一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去的匆匆，毕竟周围都知道他向来如此不近人情。所以潘晓接着对张小初说道： “听说你上铺的空着的，到时候我就睡你上铺吧！” “哦，可以啊！”张小初没去看潘晓，低着头答应着，心里在想：‘这潘晓是来通知还是来商量啊，其实不管是哪样都不用啊，又不是我的地盘，爱谁睡谁睡！’ 然后潘晓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说那八辈子以前花边新闻，“听说筠连灏被情敌打了，不会是周叶一吧？” 张小初听了一下紧张起来，慌张的抬头望向潘晓，“你别乱说！怎么可能，你别瞎猜了！” 潘晓看着张小初一脸严肃，连着几个否定，自觉得没趣，便骑上了自己的自行车，“算了，我先走了，你快到家了我就不载你了！拜拜~” 张小初赶忙挥手，然后潘晓便走了！张小初可不想要她载，比在周叶一的车上还别扭和尴尬，而且是令人特难受如坐针毡的那种！ 长这么大，一直没变的其中就有潘晓是张小初最不想有接触的人这一条。 潘晓和张小初也从小认识，只是潘晓他们家在村里算是有钱的，家里人也都比较势力和跋扈，有些看不起穷一点的人。以前周围只有他们家有电话的时候，张小初和奶奶每次去她们家接爸爸妈妈的电话，都没少受潘晓的白眼，就像白用他们家电话一样，又不是没给钱！ 当然，张小初不喜欢潘晓的原因远不止这个。 这十四年里，张小初大大小小的错犯过不少，也挨过不少奶奶的骂，可有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想起来都有些害怕，又庆幸自己没有因此一辈子误入歧途。 这其中有一个错，准确来说是犯罪。 那就是偷窃，不止一次的偷，持续了大概有一两个月，隔三差五的行窃，有时候甚至一个周五天，每天放学都去。后来这件事被有人以不和谐的方式让奶奶得知后，奶奶没有骂张小初，因为奶奶始终相信她不会做这种事，相信她是‘清白’的，可这却让张小初更加愧疚和后悔，而且在长大后都不能忘怀，想起时还是忍不住讨厌那时做那种事的自己。 这些错虽然只能怪自己，不能怨别人，但潘晓仿佛是那罪恶的潘多拉盒子的钥匙，钥匙本身不罪恶，但有了她，罪恶便靠近了。 五年前，那时候张小初三年级，文丽还没有走，有次两人吵了架，有几天互相不理对方。后来因为两个人的奶奶约着去赶集，两人才没继续冷战，破镜重圆和好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文丽来找张小初两人一起去上学，在路上遇到了潘晓，也不是偶遇，她是专门等文丽的，原来这几天文丽都是和潘晓一起上下学的，也是，毕竟两人同班。 对于这种一架之后便从二人世界到三人行的情况，张小初有些无奈。因为她从小就不喜欢潘晓，还记得那时候学前班，她和她同班，潘晓非但没有同村爱，还老是要和张小初的同桌讲一些张小初的坏话，使得几乎张小初所有的幼儿园同桌都不喜欢她，除了嵇川，也是因为嵇川，张小初才知道潘晓干的这“好事”。 印象深刻的是那一次，放学后张小初专心的走在路上，学前班放学早，所以路上没什么人。出了镇在回家的这条路上就更是几乎没人了，张小初一个人走在前面，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文丽，在自己二三十米远的地方。张小初不想与潘晓同路，扭过头来便加快了步伐。潘晓见此，扯着尖嗓子气急败坏的吼道：“你站住！老师有话让我给你说！”可能是潘晓聪明，又兴许是张小初太笨，也因为老师平时看起来确实和潘晓亲近，张小初信了潘晓的话，停下了脚步等她。 潘晓慢悠悠的朝张小初移过来，走近了站立住，便命令张小初：“背我！” 张小初拒绝的说：“不要！” 潘晓继续趾高气扬地忽悠，“你不背我就不告诉你老师说什么！” 张小初还是倔强地站在原地。 潘晓见此，更是带着满脸的自豪感与优越感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我爸爸是警察，你不背我，我叫她明天来抓你！把你和你奶奶都抓去关起来！” 张小初怕警察，怕和奶奶一起被关起来。所以，她只好不情愿的将自己的书包背到胸前，蹲下身去，把有些婴儿肥的潘晓背了起来。不到十米歇一次，还不停的被潘晓催促着，就这样张小初把潘晓背到离潘晓家不远的分叉路口。 张小初真的觉得很丢脸、很委屈，但她没掉眼泪，她也没想过要哭，一路上，她只是在想：为什么我爸爸不是警察？我爸爸在哪？他在家的话潘晓还会不会敢这样对我？ 反正诸如此类的事不止一件，即使后来上了一年级后就不同班了，潘晓对张小初还是很有阴影！和她一起上下学真的是好不自在。 不过没过多久，三人行就变成了五个人，潘晓的两个表姐——陈红和腾丽，刚转学过来的，住在潘晓她们家。后来又多了两个和她们一起，都是一条路上学放学的，除去陈红和滕丽，五个小女生，张小初、文丽、潘晓三年级，剩下那两个是二年级的，李菲和六红同村隔壁组的，都住的很近。 潘晓的两位表姐此时都读六年级，比她们这些二三年级的大个两三岁，自然就霸道些，性格也都是如出一辙般的乖张，所以注定了，这个队伍中每个人的地位不是平等的。 两位刚来的时候，给人很好相处的感觉，每天都揣着许多瓜子花生什么的发给大家吃，后来张小初才知道，那些零食都是从开商店的潘晓家偷偷拿出来的，潘晓也知道，不过她不仅不敢说，还帮那两个人望风。 两人就这样，每天上学的路上和大家‘共享’偷来的零食，大概过了一两周吧，其实和大家也没混到特别熟，可能她们觉得已收买住了人心，所以在一个上学去的早晨，陈红发完了瓜子，便对大家宣布说： “以后我和滕丽就是你们老大了，你们该叫我大姐，叫滕丽二姐，每个周星期一都得向我们献上礼物，你们愿意吗？” 李菲听了很兴奋的答应着:“好啊好啊！” 同时，潘晓也有些激动的问陈红说:“那我呢？我当什么？”陈红回答她:“你是我们的代表，我们不在的时候你说了算！”潘晓听了觉得很满意。 剩下文丽、张小初和六红，三人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小初和文丽你望着我、我望着你，不知道说什么。 “你们三个不愿意吗？”滕丽带着质问的口吻对着文丽发问。说完又看向张小初。 文丽看看潘晓，此时潘晓正盯着她，心里没多想什么周一献礼的事，勉强着就答应了。 文丽答应完后，那三姐妹便讲目光齐刷刷的聚集到张小初身上，就快把张小初给点燃了。张小初因此也妥协道，“我决定和文丽一样的！” 见大家都答应了，六红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虽然陈红他们给的东西她都吃了，可是那是他们自己自愿发给我们的，我们用不着还！反正，说什么她也不愿意每周一向她们两个送礼物，他们都知道自己每天有两块钱零花钱，要是同意的话，自己的钱肯定会被她们花的。 六红的担心肯定是对的，那时候零花钱少，张小初和文丽都是隔天才有5毛的零花钱，潘晓家有钱也才一天一块。听文丽说潘晓家不给她的那两个表姐零花钱，但却没少见那两人花钱，所以六红担心的情况是很可能有的！ 见六红半天都不打算点头，陈红有些急了，向六红上前了一步，提高了声音问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六红憋红了脸，两只手拽着自己的衣角揉搓，隔了几秒后，鼓起了勇气回答了不！ 第二十二章：最忌讳有的‘朋友\’2 第二十二章 其他三人都带着有些担忧的眼神看着六红，因为此时滕丽和陈红气的脑袋都能冒出烟来。 陈红说：“你确定？” “嗯~”六红弱弱的点头。 “好嘛！既然你不想加入我们，那以后你别和我们走在一起了！”陈红继续命令道。 六红听了没有惊讶，只是转头看了看同年级的李菲，她们以前也是像张小初和文丽一般，两个上下学都形影不离的。此时李菲也望着六红，脸上有些为难，但看不出有任何要跟六红一起共进退的态度和决心。可能是觉得加入了她们会比较厉害的样子吧！六红见此，没有过多的犹豫，便将目光从李菲身上收回，然后望着地上的路，大步的走在了前头去。 陈红看着六红走开的身影，很是不甘心。对着大家却说：“别管她。没有她这颗老鼠屎，我们会玩得更开心！” 接着，六个人便说说笑笑的上学去了，如往日一般。 后面的一周多里，张小初和文丽听了很多关于六红的‘秘密’，而且都是和她们有关的。当然也有和李菲相关的。 早上上学去的路上，以往通常聊得比较多的是自己昨晚做了什么梦，每个人都聊得很起劲，有时候都到学校了都还没把‘故事’讲完。这几天里聊天内容到不像以往那么单一了，往往有人正津津乐道的说着自己昨天在梦里飞行了多远的时候就被陈红打断了，然后滕丽和潘晓一附和，聊天的内容马上就转移到了‘六红做过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上来。 她们对李菲说，六红悄悄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嘲笑她脑袋大身子小，看起来很奇怪、很畸形。 李菲一直觉得自己头大显得很傻，所以听后便冲动的说要去找六红理论，被陈红制止了。陈红叫她别冲动，说以后有的是机会报仇。事实上，李菲的脑袋不算大，她只是太瘦了。 她们对张小初说，亲眼看见六红进了她的‘秘密基地’，拿走了《画库》。 《画库》是张小初最喜欢的连环漫画书，她经常去图书馆借来看。但她不敢拿回家，怕奶奶骂她不好好学习，所以喜欢把书藏在离家不远的一颗黄葛树上，那棵树特别大，枝叶茂盛，叶子隐蔽着里面的树干，树腰上有一个被虫蛀的树洞，将书放进去后插几根树枝，很隐秘。那里还有她藏的一把小木匕首，是周叶一丢掉她捡回来的。 前不久她在图书馆借了新的一期《画库》，看了一半，放学时藏在了树洞里，准备第二天周六时偷偷来看，但第二天一来哪还有什么《画库》，就连她放在里面的冬瓜糖都被吃完了，剩下一团包糖的纸，塞在里面。可把张小初气惨了，可又不知道是谁干的，唯一知道这地儿的文丽肯定不会做这种事，那是谁呢？ 《画库》不知所踪，因为这件事，张小初的小金库都被掏光了，5块钱全部拿给了图书馆，去赔偿那本丢失的画库！那是她存来买24色的彩色笔的！ 张晓初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出真凶了，没想到陈红她们居然告诉她自己亲眼目睹了那个真凶！大概是被之前的怒气冲昏了头脑，张小初听说后，没有一点怀疑，马上信以为真。就这样，她和陈红她们算是‘统一了战线‘，开始一致的讨厌六红。她没想到的是，自己是被利用，成了陈红她们的帮凶！ 陈红是一个斤斤计较、有仇必报的人。不受控制的六红，让她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而且，心里一直惦记着的六红那每天两块的零花钱也泡了汤，让她一直想要教训教训六红。大费周章的让张小初她们讨厌六红，当然是为了解自己心里的一口气。 这天放学后，六个人聚集在一起后，陈红站着想了一会儿，然后‘义正言辞‘的说:“我们今天去教训教训六红。”说完便催促大家赶快走到镇口的路上去等着六红！ “待会儿六红到了，我们就手挽着手排成一排别让她过，有人来了就松开一点点只让那个人过，千万别让六红跑了！”陈红这样安排着。 大家听了都答应着，并且开始研究挽手的动作。 不一会儿，六红果然来了。六个人便马上站了起来，将手挽在了一起，排成了一排。这条路不宽，大概三米不到，六个人轻易的就将路给堵住了，用滕丽的话说，是苍蝇都飞不过去。文丽站在最里面，旁边是张小初。六个人这样排成了一排，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转过头去看看六红。 六红走近之后，看着这阵战，脸上是觉得这伙人简直不可理喻的表情！她看看陈红，再看看李菲，倔强的走了过来。她想要从陈红和滕丽之间穿过去，可是由于力量的悬殊，显然没能成功，还被眼前这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嘲笑！ 六红没有放弃，她继续想突围。挨个挨个的试，都没能过去。她倔强的没去李菲和潘晓那中间。试过几遍后，都没能过去。陈红就带着张小初她们六个人在前面慢悠悠慢悠悠的走着，企图一直把六红压在后面，直到家为止。 路的两边都是水田，这时候田里已经参满水，有很多小蝌蚪，黑麻麻的，一片一片的，争先恐后的游得很欢快！ 拼的脸已经绯红的六红停了下来，手叉着腰，眼睛狠盯着陈红，眼里溢满了委屈的泪花，陈红见此，更是得意。突然，六红看到文丽那边上有些空，便冲了过去，陈红和滕丽反应也真是迅速，勾着那头的两个人就挤了过来。六红刚碰到文丽，就被那头的力推着掉进了田里。那些人太疯狂了，要不是张小初拉着，文丽也会掉进去。 水田到路面大概有一米高，六红横着掉下去，溅出了很高的水花。她马上坐了起来，但全身已经打湿了，身上头发上都有了泥。带着泥的脸上湿润着，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这时，陈红笑魇如花，她用她那尖锐的声音‘温柔’地说道:“好了，今天就这样了，我们走吧！” 张小初和文丽都看了看田里的六红，眼神里带着些怜悯，但她们还是什么都没做，跟着陈红她们一起走了。后来在只剩她和文丽的路上，张小初说她觉得这样做有些过分，文丽听后便安慰她，叫她六红‘做过的那些事‘，张小初想了想，真的就停止了对自己的谴责！ 她很成功的应付过了自己的良心，让做这件事的自己看见六红和她家里的人都还能心安理得的走在路上，没有一点心虚和不安。可是张小初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自己也会被这样‘对付‘，到那时候，她才真正体会到，这种团体式的欺压，是多么的恐怖！ 直到后来，张小初知道了真相，她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恶劣。其实，在少不谙事的时候，身边有怎样的人真的很重要。此时，你最忌讳有的‘朋友’，不是忌讳他会怎样无情的伤害你，而是因为在不知不觉中，她就把你变成了坏人，让你有了自己都会一辈子讨厌的污点！ 可能说六红这件事是人生污点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张，但后来的事却是真的让懂事后的张小初内心备受煎熬。事情发生最原始的起因应该是‘周一献礼’吧！因为它，张小初她们四个八九岁的女生接触了自己第一个犯罪——偷窃。或许，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让她们接受‘偷窃’的圈套！ 每周一的献礼听起来很荒唐，她们却因为它，接二连三的增加着自己的犯罪次数，将自己的这个污点一步步的放大、变浓。大到等自己懂事清醒的时候想起来便会想把努力抬起来的头低回去。 第二十三章：偷 第二十三章 从学校到出镇子回家的途中，每天必须经过市场，从这头到那头大概一百米。露天的，摊位上方是石棉网搭的顶，但是由于太窄了，所以摊主们一般还会撑一把大伞在自家摊位上头。 市场其实就是在这条一百来米长、三十来米宽的街上，沿着街，在里面插了两行用来做摊位的水泥台子，再随随便便搭了个顶。张小初第一次偷窃就是在这条街上，以后的每一次偷窃也都是在这条街。 这条街上有一段的摊位是专门卖杂货的，相当于现在的精品店。商品各式各样、聆郎满目，且是女性用品居多，发圈、唇膏、梳子、剪刀什么的。小到针线、钮扣，感觉什么都有。张小初印象最深刻的是各色各样漂亮的吊坠儿。那些或是用珠子串的，也有挂着小猫小狗玩偶的，有可爱的，有闪亮的，每一个都足以让年幼的张小初爱不释手。 还记得张小初第一次有偷东西的念头是在6岁那年，奶奶领着张小初和表姐来逛市场。表姐是奶奶的外孙，放假了来这边玩。三婆孙经过杂货摊子的时候，奶奶停下来了，高兴的对着小初说:“给你买对发夹怎么样？” “好呀！太好了！”张小初欣喜若狂的答应道。 奶奶听后更乐了，靠近摊子给小初挑起了发夹。张小初本是高兴的紧，可扭头看见表姐对着那发夹可爱的眼神，小小年纪的她居然也若有所思了起来。她不敢要求奶奶给表姐也买一对，看着表姐，又看看那发夹，张小初很想悄悄的拿一对送给表姐。该不该拿呢？万一被抓到怎么办呢？张小初很纠结。 当然，最终张小初还是没有拿，可能是胆子小，不敢吧。 张小初大概也没想过自己就那样轻易的被‘培养’成了一个小惯偷。 这是‘拜了’大姐的第一个周一，张小初和其他几人都没忘‘献礼’的事，虽说，这种剥削的事儿即使是三岁小孩儿也不会愿意，她们几个倒是本着‘尊老’的态度，纷纷准备了虽然不值钱却算是比较用心的小礼物。 张小初从吃货的角度出发，准备了一袋自家树上摘的枇杷，她还特意挑了比较大个的。文丽准备的是自己用棕叶编的一扎嫩黄色的玫瑰花，其他几个也都是些瓜果手工品什么的。 但是，事情似乎不像她们想的那样简单。 当大家一窝蜂将自己准备的‘礼’献到陈红的手上时，陈红嫌弃的脸色立刻毫不掩饰的显现了出来。然后，配合她的脸色，接下来说的便是： “你们献的这些东西肯定是不合格的，今天我就收下了，毕竟你们也不懂。要想下次送的东西不让别人看不起，我教你们一招，今天下午放学露一手你们好好瞧瞧！” 大家面面相觑，无语。 当日下午，热闹的市场上。 陈红和滕丽手挽手的走在前面，看见人多的摊子便上去瞧瞧。张小初一行人搞不太清楚状况的跟在后面。文丽觉得耽搁时间，有些不耐烦。 “要干什么？”文丽问潘晓。张小初她们也很好奇，都盯着潘晓等回答。 “摸东西！”潘晓小声却不害怕的说道。言语里有些自信，他应该不是第一次跟着这两人做这事儿。 “什么？”几人异口同声惊恐的追问。 这时，正在摊子前这个挑着瞧瞧、那个拿着看看的陈红转身一个白眼翻向了文丽。 六红的事情仿佛起到了‘杀鸡儆猴’的效果，所有人都有些害怕陈红，害怕自己也会被陈红推到孤立无援的位置上去，处以‘极刑’。这边的几个人见陈红转头，就跟被老师发现上课开小差一般，一下子都怂了。 “慌什么，你们看着嘛！很容易就摸到了。”潘晓继续说道。 陈红穿的是校服，那是她以前学校的，和张小初她们的不一样，衣服很厚实，衣兜也设计的比较大。表面上看她和滕丽挽着的手是一直放在兜里的。实际上就在刚刚老板不注意的时候，她已经不动声色的将自己面前的那只润唇油揣到了兜里。 然后，同样的戏码，他们两个从不同的摊子上摸走了她们想要的东西。 指甲油、钢笔、指甲刀、珠串、铃铛，还有润唇油。 当两人从兜里自豪的掏出这些东西时，张小初、文丽和李菲都傻眼了，因为，像钢笔、指甲刀这些她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她们兜里去了。 接着两人简单分享了一下‘技巧’，最后撂下一句，“你们明天试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市场上，六个人。 陈红让李菲和文丽先站在旁边看着，然后让张小初和潘晓学着她和滕丽的样儿手挽手的去摊子上摸东西。 她们四人两两成对的一起来到了一处摊子，是昨天没去过的。 滕丽拿着各种小东西向老板询着价，陈红就给两人使眼色，示意她们赶快‘动手’！潘晓果断而速度的拿了手边的两个火柴盒一般大的盒装蜡笔。 张小初身前的框子里装着很多小风铃吊坠，她一边被自己还不成熟的是非观给纠结着，一边又真的害怕风铃会响。所以一直没敢下手，犹豫了很久。 这时老板已经有些不耐烦‘频繁’询价的滕丽了，所以陈红的颜色也更加‘凌厉’了。 几番心理斗争下来，张小初还是选择了拿。她如履薄冰的紧握着风铃的铃铛部分缓缓地塞进了自己的衣兜里，完成了‘作业’。 离开摊子，陈红朝张小初埋怨了一句“怕啥子嘛怕！”之后，便转身领着文丽和李菲走过几个摊子去了一家卖文具的。 没有多久，四人便走了过来和张小初潘晓两人会合了。 每个人今天都完成了第一次偷的‘作业’，陈红很满意。 潘晓蜡笔一盒，张小初小风铃一个，文丽钢笔一只，还有李菲的一袋削铅笔的小刀，10把。 后来，这六个人便每周都会去几次，每个人摸个一两个东西。周一的时候张小初、文丽、李菲、潘晓四人便会从自己上周所得的‘猎物’中挑一件献给陈红。有时陈红会评选出她最满意的礼物，相应的献礼人便会收到一份回礼。 渐渐地大家似乎将摸东西养成了习惯，它不仅是为了献礼，更多的，是这几个小人儿满足了自己对物质的一些天生的欲望吧！偷已然成为了一种日常，几个人那尚未成型的是非观早已沉睡，起不了任何作用了，甚至引不起一点自我谴责。 所以，一直到六红跑到张晓初家告状、和小初奶奶大吵一架，同时陈红和滕丽又因偷班费被勒令转学，这件事才得到了终结。大家也很有默契的不再去做、不再去提。 戛然而止了。 终于。 幸亏。 如梦初醒般，张小初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是多么的恶劣。不过所幸有六红那并不和谐友好的制止。所以，到后来，不论何时，只要想起那样一段劣迹斑斑的过往，张小初都会觉得庆幸，也从心里感谢六红，一遍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