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缘劫之汐云》 第一章 “上古时期,水神共工与火神祝融大战时,一怒之下撞倒不周山,致使天地倾斜,人族险些惨遭灭族之灾! 天神女娲为了解救苍生决定采灵石补天,然而谁料最后五彩灵石竟不够用了,女娲大神无奈之下只得用了自己的身躯去补了那天上的窟窿,如此人族才得以保全,而我们九重天才得以重新恢复平衡而不至于……” “说书的,能不能换个内容讲?本上仙在你这听了三万年的书,你竟有两万年都在将这女娲大神补天的事情,其余一万年讲的竟都是墨萧上神大战魔族苍戾……” 这么一阵嘈杂声,竟活生生将我从自己的桃花梦里给惊醒了过来,我从桌子上爬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就听到嘉澜在与那说书人吵的天翻地覆,他见我醒了,便拉着我的衣袖走到那说书的面前说道:“汐云,你说说看,这三万年来,他除了讲这两个故事可还有第三个故事?” 我见那说书之人早已经被嘉澜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立即就与嘉澜来场大战,以挽回自己的尊严。 奈何嘉澜自己还看不出个火候来,无奈我只能干笑着对那说书的人道:“我三师兄他喝多了,神智有些不清,还望先生别同他一般计较,我这就带他回去醒醒酒去!” 嘉澜听了我的话瞬间就跳了起来,我急忙捏了个诀将他带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回到昆仑虚时嘉澜还在同我抱怨方才没有替他说话,我只得无奈的说道:“既然觉着人家讲的不好听,那为何还巴巴的成日里拉着我去听,弄得我有软床不能睡,只得去趴那硬桌子,还有今日好不容易在梦里遇见了个英俊的桃花,竟生生的被你给搅和了,此事我没让你给我个交代已经算是我宽容大度了,你还敢抱怨我不替你说话?” 嘉澜被我这一通狂轰滥炸,只得挠了挠头说道:“就你这颗铁树还能开的出桃花?莫不是开的是梨花,杏花吧!” 他说完便径直跑回了自己的房里去了!我并不打算同他计较,只求他下次再去听书,千万别再扯上我就是万事大吉了! 嘉澜乃是我的三师兄,我的父亲乃是昆仑虚的首代上神墨言!至于墨萧乃是不才本上仙父亲的父亲,也就是我的爷爷!据父亲所说和仙界传闻爷爷在与苍戾大战同归于尽时,苍戾的一半元神竟融到了爷爷的元神里去了,随即苍戾欲将另一半元神也融合到爷爷的元神里去,爷爷拼尽最后的神力将自己的元神封印进了昆仑虚,致使苍戾另一半元神无处寄托最后被父亲斩杀于羲和剑下!爷爷也因此身归了混沌! 如今距墨萧身归混沌已有八万年之久,继苍戾身死后,魔族新一任魔君乃是苍戾的独子星爀,据说这个星爀天生生了副好皮囊,五官生的甚是精美!身材更是百里挑一的极品!就连仙界拥有顶级美颜的嘉澜都被说不如他的头发丝!因着这个传闻,星爀竟也莫名其妙的成了嘉澜的禁忌,在他面前是万万不可以提星爀二字的! 不过八万年来,这个星爀倒也算是安分守己!没有什么大的动作!虽说这个魔君星爀脾气虽古怪了些,从不肯与天界,仙界之人交往,可若天君给他送了帖子,他虽自己不去,也定会派个人替他去的,如此一来二去,四海八荒倒也习惯了他的行事作风! 而据说父亲当年回到昆仑虚时,差点将整个昆仑虚都翻遍了,都不曾见过墨萧封印的元神,此事后来竟也成了四海八荒不解地迷题之一! 父亲本就不愿收徒弟,奈何天君屡次规劝,不是说为了巩固天族的战斗力了就是说为了弘扬昆仑虚的威名之类的话,父亲左右奈何不了天君,只得无奈之下收了几个徒弟! 八万年来父亲加上我一共收了五个徒弟,大师兄清远,二师兄叠修,三师兄嘉澜,还有四师兄子逸。当然还有不才本上仙汐云! 然父亲本就是个随意的人,除了每日的功课要按时做完,其他的我们都是遵循“随意”二字!所以我们的排位顺序并不是按入门前后来算的,因为这样他们都要尊称我一句师姐,当初我还为此高兴了好一阵!后来却不成想他们四个竟联手将我从堂堂师姐的位子上给拉了下来,说什么论年龄来排位最是公平,最后结果便如现在这般,我便从堂堂师姐沦落成了师妹! 奈何我这几个师兄里独独就只有嘉澜和我最是不成气候,嘉澜最喜欢听书,奈何这仙界说书的却只有那一家,说的还都是那几段陈词滥调,弄的嘉澜郁闷了几万年,却也拿那个说书老儿没有任何法子! 而我却偏生生了一副软骨头,平日里能躺着睡绝不坐着睡,能坐着睡绝不站着睡,为此父亲没少罚我和嘉澜,然而奈何我们俩偏生就有一副厚脸皮,仗着父亲不会真的同我们一般计较,天长日久,父亲索性就放任我们去了。 而其他几位师兄便与我们不同了许多,大师兄清远乃是天君最宠信的小儿子,说起大师兄来,他的身世倒是值得一提的,据说他母妃乃是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紫韵上神!天君还是皇子时,有一次给老天君祝寿,在寿宴上便对那紫韵上神一见钟了情! 于是第二日便巴巴的跑到人家家门口去递了贴子想要再次一睹人家的芳容,却不料人家上神对他却没有丝毫兴趣,只找了个极敷衍的借口,就想把他给打发了,却不曾想那天君也是个有耐心的人,虽被拒了,却也不气馁,连着几日都等在人家门口,倒引来不少不知死活的散仙来看热闹,许是那紫韵上神觉着堂堂天族皇子若在她门口受了屈,也不好向天族交代,便只好勉为其难的将他引进了门! 在之后嘛,就上演了一出日久生情的这种老戏码,倒也不值得一提了,不久后天君即位,便将这四海八荒第一美人用十八匹水麒麟二十六匹天马迎娶进了天君后宫!第三年便生下了大师兄清远! 而大师兄也算是争气,做起事情来一丝不苟,循规蹈矩,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天君最喜爱的皇子了! 四师兄子逸和二师兄叠修倒没甚可说的,子逸乃是人族太子,因父亲做了个梦,梦到人族皇帝央求他收了自己的儿子做徒弟,说的那叫一个真诚肺腑!父亲不忍拒绝便破格收了他!要说这人族的年纪原本就没有我们神仙活的久,原本我的确是排在子逸前边的,他也应当尊称我一声师姐,可当日父亲得知后便将子逸与我对换了一下,理由是子逸毕竟是人族太子,是人族未来的统治者,为了四海八荒的和平,我们应当对他礼遇一些!结果就是如现在一般,他便成了我的四师兄! 至于二师兄叠修嘛,他乃是司命星君闲来寂寞,用桃枝和自己的气血将养出来的小仙君,因终日陪在司命星君身边,受那人族运簿的影响,小小年纪就动了凡心,竟私自下界与一女子成了亲,却不料此事被司命星君所察觉,为了拆散他们,司命星君硬是在那女子的运簿上添了一笔红杏出墙,结果可想而知,心灰意冷的叠修返回九重天时,得知此事乃是自己的父亲司命星君所为,一气之下竟差点跳了诛仙台,幸亏父亲经过,救下了他,父亲为了不让他有寻死的念头,便向司命星君讨了个人情,将他带到了昆仑虚收到了自己的坐下!但我猜想,那司命星君见父亲肯收他的儿子为徒,表面上虽端着面子,内心里恐怕早就乐开了花!毕竟他这不成器的儿子,今后也算是有点希望了! 至于嘉澜嘛!在我看来,他除了生的一副好皮相之外,倒也没甚特点了!然而他那副好皮相还得是拜他那父母所得!众生皆知狐狸一族相貌出众,尤其是青丘的九尾灵狐,而嘉澜正是一头九尾……额……红狐狸! 我曾疑惑的问过嘉澜:“你上头几个哥哥加上下头一个弟弟乃都是九尾黑狐,而你那几个姑姑,姐姐不是九尾白狐就是九尾红狐,可你即是男儿身,为何却生了一副女儿的皮相?竟是个红狐狸……” 只见他颇为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扬眉:“那又如何?这说明我血统高贵!生来便与众不同!哪像你,相貌不出挑,法力不出众,好不容易有个身为战神的爹,而你却偏生生了个不思进取的性子,呲……呲,如此看来,汐云你当真是没甚特点呦!” 被他的话一激,当日我们就大战了三天三夜几百回合,最后结果却是谁也没捞到便宜,差点没弄了个两败俱伤。 此战最后也只证明了一点,我们两个也顶多算是半斤八两,谁也说不着谁罢了! 第二章 第二日一清早,我便被嘉澜给强行唤了起来,在我的人生信条里,什么事情都是大不过睡觉的!谁若扰了本上仙的清梦,本上仙是万万不肯与他善罢甘休的! 偏生嘉澜却不吃我这套,每每都在我睡的极为香甜时,便来搅我清梦!可我却又奈何不了他,只因我曾背着父亲私自去了人间,阴差阳错的还改了几个凡人的气运,此事虽让叠修替我在司命星君那里圆了过去,可嘉澜却对此事纠缠不放,每每他想让我随他去听书时,就会拿此来要挟我!而我却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今日亦是如此,他虽看我因他没有睡足觉而满心怒火,他却如同没看到般只是拉着我往外走,我半困半醒道:“这次又打算去听哪一段?女娲大神补天还是墨萧大战苍戾?” 只见他停下脚步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趴在我的耳边说道:“今日我们不去听那天书老儿的陈词滥调了,我们去人族,前几日我就听说人族的说书先生说的可是一口好书呢!” 我听后惊悚的看着他,精神也从迷糊状态立刻清醒了过来,连忙后退道:“这次说什么我也是不肯随你去的!上次就差点闯了大祸,这次若再偷溜去人族被父亲知道了,新账旧账一起算,那可是真的要生生受那七七四十九道天雷荒火啊!” 嘉澜却一把拽住我说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况且上次你是自己去的,自然是会出乱子的,可这次不同啊,我同你一起去,有我在自然是一切顺利的!” 我忙摆手道:“不不不,你去我才更不放心!三师兄,放过汐云吧!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妹啊!” 然而嘉澜对我的撒娇却并不买账,见说不动我竟直接将我硬往外拖着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只要你陪我去这一次,我便保证今后都不会再提那件事了,我们算是扯平了如何?” 听了他的话,心里瞬间就有了考量,如果这次陪他去了,今后岂不是就不必再受他的钳制了?想来倒也觉得这笔买卖也算的上公平,于是便半推半就的随他一起去了人族! 来到那说书的茶楼,我还像往常一般趴在桌子上倒头就打算睡上一觉,却不料就在眼皮半开半合之际竟然看到门口处出现了一熟人,那人穿了一身玄色衣袍,手里拿着一把流光清屏扇!相貌可算的上是精美绝伦的! 他仿佛察觉到了我的目光,竟忽然朝我的方向看了过来,我急忙将头低了下去,不敢再看他的方向! 过了好一阵并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我大胆的抬起头揉了揉早就有些酸涩的脖颈,却不料他竟就坐在我们桌子的对面,而他此刻正用极其暧昧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禁心虚的看了看嘉澜,幸好他正听书听的入神并没有注意到我!我急忙灌了口凉茶压了压惊!却不料嘉澜突然转过来看着我,遂吃惊的问道:“你的脸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红?难不成……是看上了人族的哪个俊俏小生?” 被他这么一说我的老脸更是烧的受不住,遂起身说道:“我这个年纪在人族算作他们的老祖宗都不过分,试问我又怎会调戏后辈小生?这里太没趣儿了,你且先留在这里吧,我出去转转,顺便透透气,真的是要热死了!” 说完不待他回话我便径直离开了茶楼,却听到身后嘉澜自言自语的嘟囔着:“热?如今人族可是冬天,况且神仙竟会感觉到热和冷吗?” 听了他的话,我更是忙不迭的离开了这里!生怕那男子也会随我一起出来,走起路来不禁加快了些脚步! 想来我和这人族还是颇有渊源的!这还要从上次我偷来人族说起。 方才那玄衣少年名唤丘黎,乃是我上次偷下人族时不小心惹下的一朵注定无缘的烂桃花! 而这朵烂桃花却是我这棵万年铁树开的第一朵,想来当真是足够讽刺的了! 那日我偷下了人族,原本是听说人族的娶亲仪式和九重天上的有所不同,出于好奇便想着亲自来瞧瞧,我的确是正好赶上了一场娶亲盛世,可却不想是赶上了一场抢亲的戏码!我看那新娘子哭的甚是可怜,而那新郎官儿却骑在马上好不威风!这种情景竟成功的激起了我内心的正义感! 只见我随口捏了个诀,将自己化作一白衣少年,手持玄天宝剑,看了看自己的行头,瞬间不由感叹了一句自己为何不是生的男儿身?竟如此英俊潇洒! 就在暗自感叹自己的相貌时,这才觉得自己手里的玄天宝剑实在是太过惹眼,这宝剑乃是嘉澜从青丘他那三哥那里偷来的把玩的! 原本这玄天宝剑是他三哥出去游历时偶然间得的宝贝,却不想拿回青丘的第一日就被嘉澜给盯上了,第二日便让嘉澜给顺手牵了羊,他怕被他三哥察觉到这剑在他的手里,于是他便将这宝剑放在了我这里,看到这等宝贝,而且用起来还颇为顺手,我自然是极乐意替他收着的!不过自那件事情后我便将这剑还给了嘉澜,倒也不知他将那剑又扔给了谁,据说至今他那三哥还在寻这宝剑,想来堂堂青丘狐狸洞,竟被人从眼皮子底下将宝贝给盗走了,也着实是够恼火的了! 遂想了想便将剑收了起来,换了一把普通的剑!一个完美的翻身便跳到了那娶亲的队伍前边,那迎亲队伍瞬间就停了下来,只见那新郎官胯下马背走到我的面前说道:“不知兄台为何拦我迎亲队伍?” 我故作沉声道:“你强娶人家姑娘,还要问我为何拦你的队伍?” 那男子却朗声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来强娶这一说?” 我见他做了亏心事还这般的理直气壮,于是立即将手中的剑拔了出来架到他的脖子上说道:“可那姑娘却不是心甘情愿嫁于你的!” 只见那男子还未说话,那些家丁却纷纷拿起了手中的兵器道:“有人劫亲了!” 此话一出,场面瞬间就陷入了一片混乱,那些家丁的刀剑瞬间就齐齐朝我砍来,弄得我不得不出手反击!一片混乱之下我竟误杀了那个新郎官,新郎一死我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高呼着要杀我偿命,我见他们人多势众,定是不能与他们硬拼,一来我若在人族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我用半点法力就一定会惊动父亲,二来就算我不用法力若再误杀了人,恐怕就着实闯了大祸了!天族有规定,神仙是万万不可随便杀害人族的凡人的! 就在我想要努力突出重围时,却见一玄袍男子从天而降,一把折扇用的甚是巧妙! 正当我看着那男子发呆时,只见那男子一个转身便将我腾空抱起,带我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着他方才的样子我更是看走了神,什么时候落地的我竟都没有察觉,直到他开口说道:“姑娘打算在我的怀里靠多久?” 我这才瞬间回过神来,猛的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只见他怪异的看着我的脸,我只觉得老脸瞬间便烧的火热,不自觉的将手捂上了脸,这才尴尬的发觉,不知何时我竟然……流了口水! 他倒着实淡定,扇子一开极风流的说道:“姑娘莫不是看上在下了?” 我被他的话一惊瞬间便觉得整个人都打了个激灵,心底里想着难不成我这是被一个人族的毛头小子给……调戏了? 此事说起来着实太过丢脸!于是强装镇定的说道:“公子怎能看出我是个女子?” 那男子却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慢慢的走近我说道:“姑娘虽长得算不上绝代佳人,身材倒是很不错。” 说完只见他的眼神竟慢慢的往下移去,我随着他的眼神看下去,只见他最后停在了我的……胸部!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是在占我的便宜!猛的将他推开老远,只见他朗声笑道:“方才抱着姑娘着实觉着手感的确不错!” 我正要恼怒的与他动手,只见他突然说道:“在下方才刚刚救下姑娘,难道姑娘现在是要恩将仇报了不成?” 他此话一出,我无奈生生的收住正要抽出的剑狠狠的说道:“救命之恩是救命之恩,可你万不该趁着救我之时占我的便宜!” 此话一出,他更是做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看着我,再次慢慢靠近我的身边用极其暧昧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直到我被他逼到退无可退时,他才停住脚步! 第三章 我见他离我如此近,却不准备说话,正要将他推开时,他却离得更近,只见他的脸几乎是差点就贴到了我的脸上! 眼神魅惑的说道:“这番话在下当真是愧不敢当,一来方才在下看到姑娘……哦,不,是公子被众人围攻,可公子反抗时看上去又有些束手束脚,在下出于好心才决定出手相助的!二来嘛,在下一开始是着实不知道‘公子’其实是个姑娘,又何来占便宜这一说?莫不是姑娘对自己太过自信,想歪了?” 我被他的话撩拨的甚不是滋味,心想着自己堂堂一个活了几万年的神仙,今日竟生生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凡人给调戏了不止一次,此事若传到嘉澜耳朵里,恐怕得够他笑我几万年了! 思及此老脸更是烧的不行,他见我没甚反应,倒也不觉得尴尬,就一直这么贴着我,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正正响起一人说话的声音来“汐……公子,你怎会在这里?” 我急忙推开面前之人,身后那人的脸便真真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是子逸! 我清了清嗓子学着人族说话的样子说道:“子逸兄,好巧啊!我也是在府里闷得慌才想着出来耍耍的!” 说完却见子逸一直盯着那玄袍少年看个不停,似乎是并无心思听我说话一般,于是当下心下竟生出一个极龌龊的想法,想着莫不是子逸也被那小白脸给迷住了? 正神思天外时,却听那玄衣少年对着子逸做了个辑极恭敬的说道:“在下丘黎,方才机缘巧合下顺便救了这位公子一命!” 子逸这才缓过神来说道:“在下子逸!”此话一闭,三人瞬间陷入一片寂静,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我无奈提了提嗓子笑着说道:“正是,正是,方才真是多谢丘黎出手相救。” 然而此话一出,我便有了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场面更加尴尬起来!无奈我只得走到子逸身边说道:“子逸兄,不知伯父近来身体可还康健?既然与你相遇不妨同你一起去探望探望伯父吧!想来也有好一段时间未见他老人家了!” 不想子逸听了我的话后,竟极淡定的反问道:“什么伯父?” 我委实没有想到子逸竟会在这个时候拆台,而且还拆的如此利索淡定!却不想他竟还有下文,“母亲最近倒是想你想的紧了些!” 此话一出,我顿时觉着哭笑不得,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果然是只能出自子逸了! 但无论如何他即给了我台阶下,我便也不必计较其它,只需顺着它下去即可!于是便对着丘黎说道:“那既然如此,丘公子,在下便先和子逸兄告辞了,今日多谢丘公子出手相救,他日公子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在下帮忙的,在下定会出手相助!” 说完我便打算拉着子逸离开,却见他在我们身后幽幽的说道:“公子只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若他日在下当真有事相求时,又该如何寻公子呢?若寻得公子,公子又不认账此事又该怎么算?” 子逸许是听了他的话心里甚是不舒服,转身正要回他时被我急忙拉了回来,我无奈的看着丘黎,只得将手里的剑递到他面前说道:“此剑是我的随身佩剑,暂且交由你保管,若他日你当真有求于我,只需将此剑在月圆之夜置于高台之上即可,第二日我便会赶到你放剑的地方!如此,公子可放心了?” 他接过我手里的剑说道:“如此,在下便收下这炳剑了!” 我见他收了剑便转身离开了!心里暗想这人小小年纪,心思倒是缜密的很!待我与子逸回到昆仑虚山脚下时,方才想起那个被我误杀了的新郎官,于是急忙拉住子逸,将事情的原委系数说了一遍!他听后神色凝重的说道:“你不提我倒也忘了问你为何会去人族了!此事恐怕是棘手了些!别说你这杀人的罪责若被师傅知道了必是在劫难逃,还有你杀了那人以后恐怕会跟着改了不知多少人的气运!此事就算在师傅那里蒙混过去了,可司命星君那里恐怕也不好应付!汐云,不是师兄说你,你怎的就犯了如此糊涂的大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更是没了底,一时竟也是不知道该如何了!就在这时却见嘉澜恰巧从云上跳下来说道:“大老远就见你们在这里,怎的?莫不是又犯了什么错不敢回去面见师傅他老人家了?” 听了他的话,心里的火气瞬间就激发了出来,我极刻薄的说道:“三师兄还是管好自己吧!整日里逃课去九重天捧那天书老儿的段子,此事若让父亲知道了,恐怕你得至少三万年出不得昆仑虚了!” 他听了我的瞬间就认怂道:“罢了,罢了,三师兄方才这不是看你们一个两个的神色都如此凝重,心想着逗你们开心开心嘛!言归正传,言归正传,话说你们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我撇了他一眼道:“同你没甚关系!” 说完便捏了个诀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此事困扰了我三天三夜,这期间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极怕遇到父亲,再面漏心虚之色,父亲若追问起来,委实不好应付! 却不想第四日嘉澜就兴高采烈的推开了我的房门,将我拉出院子说道:“小师妹,我若告诉你,你的糟心事师兄已尽数为你摆平了,不知你该如何报答师兄呢?” 他说这番话时我并没有往其它处想,只觉得他几日不调侃我,甚是无趣而已!却不想子逸和叠修竟一同来到了我的院子,只见子逸笑着说道:“那可不是三师兄的功劳,他也不过就是提了个点子罢了!真正出力气的可是二师兄!”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只见他们见我还没反应过来,甚是无奈的瞧了我几眼,最终叠修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前些日子被你误杀的新郎官当真是有些冤枉,我特特去看了父亲的人族运簿,发现,那女子原本的确是不愿嫁给那男子的,可后来他们只需经历一场家族变故便可互生情愫,随后一生都会过得比较顺畅,可如今那男子竟被你误杀了,那女子今后的命却变得极其凄惨。我原本是想悄悄给改改的!可无奈父亲正好回来,我只得作罢,如今他正在查到底是谁杀了那新郎官儿呢!” 听了叠修的话我这才知道他们方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了!于是苦巴巴的说道:“还说替我解决了糟心事,如今司命星君还不是在找我!” 说完我便垂头丧气的要往屋里走,却被子逸一把抓住说道:“二师兄,三师兄,你们就不要再戏弄汐云了!” 只听叠修朗声笑着说道:“我话还没说完,她就急着伤心,此事当真和我无甚干系!小师妹且将心放到肚子里便是,我虽当时没能改了那女子的气运,可父亲当时也未查看运簿,于是我便在他走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在那运簿上添了几笔!想来即使父亲再看运簿也察觉不出什么了!” 叠风话刚落,嘉澜便说道:“至于师傅他老人家那里嘛,我们都守口如瓶的话,他又怎会知道?” 得知事情已经解决,瞬间整个人都松垮起来,连着三天没敢合上眼皮,如今倒是困得天昏地暗起来! 只见他们见了我如此的样子齐齐说道说道:“如今既然已经化险为夷,小师妹还是快去将缺了的觉都补回来吧!”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跌跌撞撞的往屋子里跑,此时嘉澜却在身后又补充道:“睡好了陪三师兄去听书哦!” 听了他的话我瞬间便觉得五识清明了许多!遂转身恶狠狠的给他抛了一记白眼! 他也不恼,只朗声笑着离开了我的院子!待他走后,我便再也坚持不住,等不到走到床上,直接捏了个诀闪身上了床! 这一觉委实睡得舒坦,却在半梦半醒间做了一个极为奇怪的梦,梦里我还是个孩童模样,可模样却不是一般孩童应该有的样子,父亲好像是在帮我度法似的,也不知为何,我坐在那里竟是个极为难受的样子!最醒目的便是我额间的那枚红色印记,形似火焰,却又不是火焰! 正做到我与父亲即将说话的当口,却醒了过来,清醒后的我倒也没有把那场梦当做一回事,只认为梦境向来都是荒唐的! 第四章 自那以后,嘉澜便有了借口,拉着我去陪他听书! 想来自那日分开后,丘黎的确用那剑找过我,当我来到他面前时,万万没想到他竟根本不是有求于我才将我唤来的!而是……而是为了和我说一句话! 当日他见了我后,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可有事情需要我帮忙?” 怎料他却说了一句足以让我五内具损的话来“谁说我唤姑娘来是有事求姑娘的?我不过是思念姑娘思念的紧了,想要再见姑娘一面罢了!” 此话一出,我竟有一头撞死在昆仑虚门柱上的想法,想来本上仙足有七八万年的寿命,却不想竟接二连三被一人族小子调戏! 此事若传出去,岂不知本上仙的老脸该往哪里安放才是了! 于是干笑了两声说道:“你即没有事情,我便先回去了,家中实在是有事脱不开身,此行也是见机偷偷跑出来的!”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衣袖,顺势便将我揉进了怀里,看着他那精致的五官,我竟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后察觉到自己竟这么没出息后,暗自在心中懊恼起来! 只见他这样还不打算罢休,竟将唇贴到我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来“与姑娘两次相见,姑娘都行色匆匆,在下到现在还都不知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呢!” 他说话时那口热气在我耳边时不时的喷洒着,弄得我浑身直犯痒,情急之下,我暗自捏了个诀,强行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低着头不敢再去看他的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说道:“汐……汐云!我叫汐云!住在那里!” 说完我便指向昆仑虚的方向!我自认为他一介凡人,又怎会晓得昆仑虚这等圣地,却不料他竟直接开口道:“莫不是姑娘就住在那山里?可在下听说能住在那山里的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啊!莫不是姑娘是在同在下说笑?”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知道昆仑虚的,我无奈的看了看自己还没落下的手指,竟一时不知该怎么辩解起来! 我慢慢将手收回来,轻声说道:“我的意思是……家里靠近那山而已!” 他听后,豁然开朗道:“原来如此,倒是我想多了!” 见他信了我的话,便如释重负的继续说道:“那既然没甚事情,我便先回去了!” 他却再次拉住我道:“既然来了,何必急着回去?如今我已经爱慕上了你,内心里更是觉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难过!汐云,你说这该如何是好?难道你不该冲着我的这份情义,留下来陪我几日?” 我被他的这番话说的委实心里一阵小鹿乱撞,可又觉得他说的又有些道理。意识到自己竟赞同了他的说法,忙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堂堂一个活了几万年的上仙,怎能中了一个区区凡人的美男计? 遂干笑了几声说道:“我们只区区见过两次,你就能说出如此酸涩的情话来,想必你也是在那些花丛柳巷里待过的!你如今对我这般也不过是一时的兴趣罢了!等你觉得乏味了就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了!” 说完我便不待他多做反应便提步落荒而逃! 自那日后我再也没敢到过人族!生怕哪日再遇上他,控制不住我自己,占了他的便宜,又不能对人家负责,恐怕就太对不起人家了!我给他的剑他便再也未曾用过,可今日在茶楼遇到,看他的神情,好像是早就知道我会来此似的! 思及此我便打算捏个隐身的咒语,却不料还未等我开口,就已经结结实实的撞进了一个胸膛里了!看到那依旧玄色的衣袍,不用看他的脸我便也已经猜出他是谁了! 只见他将我一把便打横抱了起来,我急忙挣扎了几下,他见我极不配合索性又抱紧了一些,轻声说道:“你若再这么挣扎,我倒不介意就这样抱着你在这大街上走那么几个来回。” 想不到他堂堂七尺男儿竟拿这种事情来威胁我!因听了他的话,也明白他是绝能如他方才所说的那么去做的,便也就妥了协任由他这么抱着! 他虽选择了几处人烟较少的路子走,可却并不是没有人,偶尔经过三两个人看到我们此番情形,都不免要低头议论一番,这厢有说什么“光天化日如此这般不知遮掩,当真是不知何为羞耻了!” 那厢又有一老者感叹的说:“哎!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啊!委实丢足了我大天朝的脸面喽!” 我虽是个活了万年的上仙,按理说也应该早就听过这些酸话,可天知道,我活的这数万年来可着实是真的没听到过有人如此议论本上仙啊! 于是在听了那些不怎么入耳的话后,我便将头生生的埋进了丘黎的咯吱窝!暗自捏了个诀,屏蔽了听觉,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也不知他抱着我到底走了多久,等他将我放下来时,我们已经到了一片桂花林!满树的桂花开的那叫一个金灿夺目,芳香扑鼻! 我忘情的穿梭在桂花林子里,转身时却见丘黎在不远处嘴巴一张一合,却独独听不见他到底说了些什么,这才发觉我方才为了不让自己听到那些凡人的窃窃私语,自行关闭了听觉,于是又转身暗暗的捏了个诀恢复了听觉! 这才仿若无事般走到丘黎面前说道:“你方才说了些什么?离得太远委实听的不太清楚,还有,你带我来这里是何意?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用我给你的剑?那剑毕竟跟了我挺长时间的了,我着实是怕它跟在你身边会不适应!” 他却啪的一声,打开折扇目及远处说道:“你一见我就问了如此多的问题,汐云,你还说你不想我吗?” 我委实没想到他脸皮厚也就罢了,竟然还能将我话里的意思曲解成这个样子,也着实是让我佩服了一把! 无奈我只能红着老脸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奇怪的是,我说完这番话后,心里竟又有了那几次的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急忙不敢再靠他靠的太近,匆匆弹开两步,在前面走着,他却一直不肯说话,只是就这么跟着我!这反而让我着实郁闷了一把! 想我堂堂一个修习了几万年的上仙,如今竟生生的猜不透一个活了十几年的凡人的心思,别说我修习了几万年的仙法,就是单单说我这活了几万年的岁数,想来这也委实荒唐了一些! 正当我神游天外时,竟一时没有注意到前边,差点撞到面前的桂树上!幸亏丘黎在我身后拉了我一把!这才免了我这张本就不算出众的脸蛋儿受苦! 回过神来却见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处极精致的院落!正心想着到底是谁竟如此会享受!若整日伴着飘香的桂花林入睡,想想都会觉得惬意的很呢! 正想着话便顺嘴问了出来:“谁这么好的雅致住在这里啊?” 他却不以为意的推门而入,我急忙跟了上去,正想说不打招呼进去,委实有些太过唐突了!却不想还未等我说出口他就已经说道:“这是我家!你方才问我为何带你来这里,现在你可明白了?” 我木讷的应了句“哦!”便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只见他带我来到屋子里,这屋子里边竟更是别有洞天,里边竟清雅的很,墙上挂了几副字画,桌上摆了几个瓷器,插了几束桂花枝,虽看上去简单了些,但若看整体却并不失风雅! 他坐下后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待我察觉到他的眼神后,便自觉的坐到了他的对面,他一边煮着炉子上的茶水一边说道:“至于那把剑……我并不打算立即用它,毕竟那是汐云你送给我的唯一的物件!待你再送我第二件物件时,我再考虑将这剑还给你吧!” 听了他的话瞬间觉着一口老痰卡在了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委实难受极了!如今这凡人追求姑娘脸皮竟都已经厚到这般地步了不成? 我干笑了两声之后,咽了咽口水,心底里正好酝酿了几百句语重心长的话准备来教导教导这人族小辈! 正巧他将一杯刚煮好的茶水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咳,那个,想必……我们上次见面,我已经将话说的足够清楚了,你如今虽说心里惦念着我,可想来那也是你的占有欲在作祟罢了!或许在你的心里,越是遥不可及,不能轻易得到的,越是能够激起你内心的占有欲,可你却要明白,我着实不该成为你的目标的!我们最多也就只能算的上萍水相逢罢了!若再往深了说也就只能称的上‘朋友’二字了!” 我自认为这番话说的大气又不失委婉,有理又不失人情!可他却仿若未闻般,只顾着低着头在那煮茶!他这丝毫没有反应的样子委实让我觉得难堪了一些! 第五章 只见他过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眼含微笑的看着我说道:“你可想看看这院子的后院?想必景色也不会令你失望!” 他这分明就是故意忽略了我方才的那一长篇大论啊!想到此着实觉得恼火的很!于是我也装作没听到般,只坐在那里品着手里的茶水,不去迎合他! 只见他静默了一会儿没有丝毫动静,本以为他已经自己去了后院,便准备抬头看看,却不料我转头的瞬间正正的撞到了他的脸,那一瞬间脸颊与脸颊相碰时,我的身子都随之一颤,都说狐狸一族最善魅惑之法,却不料眼前的凡人,只要是看着他那张脸都足够让我血液加速了!更不要提他那双充满温柔又不失邪魅的眼睛了!只要与他对视一番便能轻易的被他俘获! 只见他伸手将我从地上捞起来说道:“真不知你是如何想的,明明这么喜欢我,却要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来教训我!如今你是要跟着我去还是让我抱着你去?” 说完便拉着我的手往后院走去,此刻本上仙已经毫无方才的理智可言了!只能任凭他拉着往前走!来到后院时,却见满园的牡丹花如今正开的夺目耀眼,雍容华贵! 可转念一想,前院的桂花与这后院的牡丹根本就不是一个花季,又怎会同时盛开?思及此我不禁有些愕然!猛的甩开他的的手,敛了心思,问道:“你到底是谁?” 他狐疑的看着我道:“我是丘黎啊?汐云你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看满园的牡丹,越发觉得它们开的有些蹊跷!于是与他拉开了一些距离道:“先前与你在一处我都只将你看做一介凡人,未曾多做怀疑,可如今你能否给我解释一下,这不该是牡丹开放的季节为何这牡丹竟开的如此华丽?” 他听了我的并不急促也不慌张,看了看这满园的牡丹,遂又看了看我,无奈的指了指我的头顶!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头顶上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罩子,这的确是人族为了培育花草所用来保温的罩子,心想方才只顾着怀疑这花开的如何如何,却忘了观察这周围的景象,竟差点让自己暴露了身份! 他却慢慢走至我身边说道:“你方才说只将我看做一介凡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汐云你并不是一介凡人?” 被他此话一激,顺时颤的我的心肝儿一疼!心想方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如今却追悔莫及!只能尴尬的干笑了两声,转身背着他,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干干的说了句:“我自然……自然是凡人,只不过……方才……方才将你看做了妖魔!呵呵,对,就是这个样子!” 正当我为了自己找到了如此好的借口而沾沾自喜时,却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再次被他凌空抱起!我心里不禁喊了一万句我这是遇到了一介怎样的妖孽?老身这几万年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竟一次又一次被这凡人弄得面红耳赤,小鹿乱撞!莫不是真的对这凡人动了情?待清醒过来时不禁被自己方才的想法委实吓了一跳,于是便疯狂的摇了摇头,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并不是,并不是,怎么能老牛吃嫩草?如此岂不是糟蹋了人家一如此优秀的少年郎!” 却不想他忽然停下语气极其愉悦的说道:“并不算糟蹋,毕竟是我先爱慕你的,汐云你终究是承认了你也喜欢上我了!” 我被他的话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竟把心中所想就这样念叨了出来,罪过,罪过啊! 正在我暗自懊恼时,他已经将我抱回了屋子里,轻轻将我放在榻上,身子紧贴着我,弄得我是一阵的局促不安!我将他推开一些说道:“你……可否离我远一些!” 他却离得更近了一分说道:“你即已承认了喜欢我,我们便算是互诉了钟情,我也已经带你来看过我的住处,只是不知日后住在这里你是否还算满意?” 他说了这番话着实让我吃了一惊,“什……什么?住在这里?万万不可,万万不可!”虽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可他若框我留在这里住上个一年半载,我若夜不归宿被父亲发现了,到时恐怕不仅他的命保不住,就连我恐怕也是在劫难逃啊!如今还是得尽快想个法子脱身才是! 他许是见我反应竟如此大,有些疑惑的看着我道:“汐云,你莫不是害羞了?我并不是要你没名没分的跟着我,你放心,只要你点头,我明日便随你去你家提亲,聘礼什么的定不让你失了体面!如何?” 看来他是真的误会了我的意思了,可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我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不是,不是,你恐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父母其实并不急着将我嫁出去,况且我自己也是不着急的,而且你这里虽好,可我着实是真的对你没甚其他的意思,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让你误会了,还请你切莫误会了去,你既然不肯用我给你的剑,那便先将他放在你这里便是,我自是不会再来向你讨要的!你看如今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有个朋友随我一起出来的,如今他若找不到我恐怕是会着急了!” 说完我便打算将他推开,却不料他竟一下便又再次将我禁锢到了榻上,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吻上了我的唇,我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和那双此刻正温柔的如同一汪清泉般的眼睛,心想这……这算什么事情? 无奈只好捏了个诀,将他弹开后,不待他说什么,便跑到门口处说道:“你大胆,竟敢……竟敢占本……本姑娘的便宜!” 此话一出,着实为自己方才的语无伦次擦了把汗,幸亏收的及时,不然‘本上仙’三个字恐怕就真的这么脱口而出了! 不待他反应,撂下这话我便转身落荒而逃,待跑出桂花林子后,发觉他并没有追上来,于是便大胆的直接捏了个诀回了昆仑虚,许久我才从方才的事情里边缓过神来,便听耳边传来嘉澜的声音:“汐云,你去哪了?” 这才想起来,方才一时情急竟忘了嘉澜还在人族,走的匆忙,将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如今他怕是已经找我找的急了,才会千里传音唤我的吧! 如此想来便急忙捏了个诀,去了方才的茶楼,看到的却不是我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只见他正惬意的坐在那里,手里端着杯茶,极为享受的听着段子! 我瞬间便有一股气直接酝酿到了丹田,走到他身边坐下酸不溜丢的说道:“我还以为三师兄见小师妹不见了,正为了找我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现在看来想必是汐云想多了!” 他撇了我一眼道:“我方才见你头脚离开,后脚坐在对面的少年郎就跟了出去便猜想你这是去会少年郎去了,为了不打扰你的好事,师兄我也是为难的紧,眼看着这段子也到了尾声,而且也到了快回昆仑虚的时间,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这时候打扰你们,万一你正与那俊俏男儿打的火热,那我岂不是就罪过大了!所以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不亲自去找你了,便用了这千里传音!我这么做可是堪堪为了你们好!你不懂得感受我这良苦用心也就罢了,反倒奚落起我来了!当真是好没良心呦!” 我见他提到丘黎,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方才的那一幕,老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嘉澜木讷的看着我,正在倒茶的手都忘记了,直到茶水溢满了杯子,流到衣服上方才察觉! 他忽然站起来将我拉出茶楼,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捏了个诀直接到了昆仑虚门口,他沉着脸说道:“你莫不是真的与那人族男子看上了眼?这可是犯了大忌,你尚可知人神,,人魔都是不可相恋的!当年叠修的事情你并不是不知,他那时幸亏司命星君及时阻止了他,加上师傅的引导才算是保住了性命,倘若当时这事情司命星君并未察觉,而是由天君发现的,那就是九罗神仙都为叠修和那女子求情,那女子也是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的!而叠修也是要生生受那至少三万年的九州天雷加烈焰荒火的!就叠修当时那点修为,别说是承受三万年,恐怕一万年就够他受得了!你可莫要犯了糊涂啊!” 我见他如此认真,想必我方才的神情是真的吓到他了!如今想来我方才与丘黎的那个吻,当真觉着后怕!真是差点就酿成了大祸! 第六章 我笑着说道:“师兄的思想这几万年来为什么不进反退了呢?你说的我怎会不懂?况且你也是知道的,我这棵铁树可是八万年来都不曾开过一朵桃花的!至于你说的什么少年郎,我与他也只算是萍水相逢罢了!上次便是他在人族救了我!” 他绕有兴趣的看了看我说道:“原来如此,原来他也竟算的上是你的恩人了!” 我急忙点头道:“所以我便许给他一件事情,算是对他当日出手相救的报答!所以你就别拿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来吓唬我了!” 他这才恢复了往日的吊儿郎当的样子,看着我说道:“如此甚好,不过你方才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看那凡人的姿色除了比我差点,当真算的上极品了,以他的眼光也应当是看不上你的!” 我被他如此一通自恋的言语瞬间劈的踉跄几步,说道:“真不知你如此的自信是哪里来的,而且若照你方才所言,我就只配找个丑八怪不成?” 他却仰头大笑道:“那倒不至于,你嘉澜师兄我虽然的确是比你好看了不知多少,若你实在找不到称意的,我倒可以勉为其难的娶了你!毕竟我是你师兄,知根知底的师傅他老人家想必也会极为愿意的!” 听了他的话,我瞬间便觉得血气上涌于是握紧拳头慢慢走到他面前说道:“三师兄你放心,就算这四海八荒都没有小师妹我的如意郎君,我也是不会糟蹋师兄你的!师兄还是等着回狐狸洞,娶一位倾国倾城配的上你的母狐狸吧!”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只听嘉澜在身后高声喊着:“实在不行,我上头除了大哥,二哥已有妻室以外,三哥和五弟都还未娶妻呢!你不妨考虑考虑,做不成夫妻我们做叔嫂也是行的!” 听他竟然还不知死活的在我身后胡说八道,终是没有抑制住心中的火气,直接飞到他面前与他大战了几百回合,正打的酣畅淋漓时,却不料父亲竟不知何时站在了我们旁边,于是急忙收手,父亲的性子本来就恬淡,不是个话多的人,只是此时父亲不是应该在闭关吗?提前出来莫不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不成! 我正要问父亲,父亲却摆了摆手说道:“去大殿!” 就这么简单的三个字便没了下文,待我个嘉澜反应过来时,父亲已经不见了!我们急忙也捏了个诀去了大殿! 清远,叠修和子逸早已经侯在那里了!我们俩急忙对号入座!父亲便起身说道:“过两日便是天君的寿辰,方才清远已经将九重天的帖子交到了为师手上,此次四海八荒的神仙都会去,为师也不能例外,你们几个也是要同为师一起去的!” 嘉澜这话多的,当真是什么场合都不分,只见他颇为恭敬的问道:“往年不是都只有师傅去就可以吗?为何今年要如此隆重?” 父亲瞧了他一眼,我心想这下他恐怕是要遭殃了,父亲虽是生了个随便的性子,可那也只限于生活,在商讨事情时,父亲是极不愿意被人插话的! 就在我为嘉澜暗自捏了一把汗时,父亲却直接回道:“此事还是让清远来说吧!” 父亲这破天荒的没有迁怒于嘉澜,着实是让我们吃了一惊,而嘉澜自己仿佛也为自己方才脱口而出的话捏了一把汗,如今也松了一口气,父亲见清远迟迟不肯开口便问道:“可有什么问题?” 清远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母妃近来又为父君新添了个儿子,如今正赶上父君的生辰,便与弟弟的满月酒一起办了!” 原来如此,想来这紫韵上神自进了这天君的后宫之后便可算的上是独宠后宫,就连天后的盛宠都还不及她!如今又为天君添了个儿子,加之天君如今对清远的宠爱,母凭子贵,她今后在这后宫的地位怕是真的无人可以撼动了! 父亲继续说道:“清远,叠修他们几个都未曾正经的在九重天上待过,许多规矩,礼仪都还欠缺了点,你们要记得时时提点着他们!切莫让他们捅出什么篓子来,犯了什么错误才是!” 清远和叠修皆点头应承着!说完父亲便让我们都散了,回去的路上,子逸却说道:“师傅说此次四海八荒有头有脸的神仙都会去那九重天,不知道那魔族魔君星爀会不会也去呢?据说他可是四海八荒第一美男,我倒想见识见识他竟有多俊俏,竟将三师兄都比了下去!” 他刚说完,我便急忙拽了拽他的衣袖,他转身看了我一眼,我急忙示意他闭嘴,他这才反应过来,看向一边的嘉澜,却不想嘉澜这次却如此淡定,只是看了我们一眼便什么都没有说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子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三师兄今日是怎么了?往日若在他面前提星爀,恐怕早就被他揍成了马蜂窝了,只今日为何如此淡定?” 我恨铁不成钢的敲了他的头一下说道:“难不成你还盼望着被他揍成马蜂窝么?” 我这一下委实没用多大力气,却见他抱着头痛的呲牙咧嘴的说道:“汐云,我跟你有多大的仇,你竟如此待我!” 我刚想回话,却见清远和叠修在前边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如今只剩下我和子逸便没了什么兴趣,于是对着他扔了一句“懒得和你计较!”便回了屋子! 静下来后,满脑子竟然都是丘黎吻我的画面,他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总是在我脑海不停的出现着! 正神游天外时,嘉澜却推门而入,我看他脸色似乎不是很好,加之方才子逸如此逗他,他都丝毫没有反应,便觉得他定是有什么心事! 于是便问道:“看你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他皱了皱眉,看了我良久说道:“方才三哥给我传了个音,说此次去九重天,父亲会借机向师傅和天君讨了你做三哥的媳妇!此事我本不想告诉你,可若瞒着你,我又觉着十分对不起你!” 我愣了一愣看着他如此认真严肃的神情,委实不像是在说谎框我!可又一想到他之前就在门外拿此事跟我开过玩笑,我们还为此大打出手!思及此便觉着此事一定是他在故意框我! 于是也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说道:“三师兄,你这演技是越来越好了,着实吓了我一跳呢!” 嘉澜见我并不信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笑着说道:“好好好,你说的都是真的,既然你那狐狸洞的父亲一心想要让我做他的儿媳妇,那便随了他的心愿罢了!想来今后你见了我都要唤一声嫂嫂倒也不算吃亏!” 他愣了愣,许是没想到我竟会说出如此一番话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最后只得无奈的转身离开了我这小屋子! 嘉澜走后,我又细细想了想他方才的话,可他的神情着实不像是在故意寻我开心的! 为了保险起见,我正打算去跟父亲问个清楚,想来以父亲在这四海八荒的地位,谁若是想要娶他的女儿,就势必会提前知会父亲一声的,可又一想,此事若是真的,没有父亲的点头应允,嘉澜他父亲又怎会贸然向天君请旨? 想到这里,就着实不知该不该去问父亲了!想来想去还是觉着不妥。 总之我是定不会嫁给狐狸洞的三公子的!我与那狐狸洞三公子本就未曾谋面,又何来谈婚论嫁这一说? 思前想后便决定,此事若是父亲早就应允的,那无论我如何反抗恐怕都不会是我想要的结果!思前想后,便决定,若他们私自将此事定了下来,我势必会在那天君大殿之上抹了脖子不可的! 下定决心后,便提步走到院子后面的莲池里将我的溯月剑提了上来! 这炳剑是在我五万岁时父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要说起这炳剑,它的来历倒也着实当的起不同寻常这四个字的! 那时父亲刚刚收了清远,叠修和嘉澜做徒弟也不过才两万年的光景,我生辰那日父亲却受了颇重的伤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当时便和那几个师兄吓破了胆,当即就追问他是如何受了伤的,父亲却对此守口如瓶,任我们几个怎样追问,他都是不肯说的! 只将手里的溯月剑交到我的手上说道:“想必这四海八荒最有资格拥有它的便是只有你了!” 其实当时我并不知道父亲的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完后他便让我们扶他前去闭关养伤去了! 第七章 待他出关时,已经是三百多年后了!那时他交给我的剑我日日都不肯离身,只觉得那是父亲冒着极大的危险才帮我拿来的生辰礼物!所以那剑在我心中所赋予的意义便也不同了! 由于我实在是太想得知这把剑的真正来历!于是在父亲出关后便整日里跟在父亲身后,央求他告诉我真像! 想必是父亲被我烦扰的实在是受不住了,终于有一日他将我带到了数万年前墨萧和苍戾大战时的地方,他指着那片因为大战而变得荒无人烟的土地!告诉我那剑便是从那里边取来的! 我当时还不明白,既然父亲是从这里取得的那剑,可为何又弄的满身伤痕?为此我曾追问过父亲,父亲当时沉思良久后说道:“你只知此地是墨萧和苍戾决战的地方,却不知此地在远古时就是女娲大神练五彩灵石的地方!那剑便是用女娲大神的心血和五彩灵石为剑魂,上古玄铁为剑身锤炼而成的!据说女娲大神炼就此剑乃是为了诛杀邪魔守天下苍生的,但当时女娲大神可能已经预料到自己此去补天凶多吉少,便将此剑交给了当时跟在女娲大神身边的一个仙童,嘱咐他一定要妥善保管此剑,不可让此剑落入邪魔之手!由于天柱断裂,洪水涌入人族,那场天灾差点致使人族灭亡,无数妖魔蜂蛹而起,就连原本被关压在蛮荒的上古妖兽机缘巧合竟也逃了出来!女娲大神虽成功补了天上的窟窿,可最后也因心血耗尽彻底归了混沌!沧海桑田,人心不古,在往后的数十万年里那仙童用此剑诛杀了无数妖魔,终是引起四海八荒妖魔的记恨,而与此同时一些上仙,上神却为了一己之私想要抢夺此剑易欲据为己有,最后那仙童因受不住妖魔和神仙的双重夹击,最后回到这个地方,为了不辜负女娲大神最后的嘱托,他最后决定散尽毕生修为终将此剑封印在了此地的太初古洞里!自己则化身一头獬豸驻守在太初古洞里!” 当时父亲说到这里时我算是明白了一点就是此剑乃是女娲大神亲手所铸,可为何从来没有在这四海八荒听到过这段传闻?父亲许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于是继续说道:“此事之所以在四海八荒没有什么传言皆是因为在当时除了仙童知道此剑乃是女娲大神所铸,其他人并不知晓,女娲大神身归混沌后,这仙童从未向外人提及此剑的来历,当时之所以有许多个神仙想要夺此剑乃是看中了它的神力!而当时魔界追杀仙童不过是单纯的想要他的性命为死去的诸魔报仇而已,所以自那剑和仙童一同消失后,当时的老天君眼看着那些修为深厚的神仙鬼迷心窍为了夺一把剑而不惜坠入魔道,心痛不已,当即下令诛杀所有易欲夺此剑之神仙,并下令天族永不可再提及此事!所以此事便经过万万年被尘封了起来!” 至于父亲是如何得知此事的,父亲后来说那是爷爷墨萧告诉他的,当时那仙童被追杀时,墨萧不过才三万岁,可以说他是亲身见证了那件事后来所有的发展过程! 墨萧本就和父亲生的差不多的性子,寡言少语,他不说,大家也都自认为他并不知此事,后来知道这件事情的天族神仙在此后的五六万年里皆消失了! 我想那应该就是老天君的主意了吧!他不想此事传出去最好的法子就是让知情的神仙皆闭嘴!毕竟堂堂天族神仙为了一把不知名的剑而不惜坠魔,对于天族来说是极丢脸面的事情的! 想必父亲当时那满身伤痕应该就是取剑时,那獬豸给伤的吧!但后来我才知道伤父亲的并不止那獬豸。 原本那獬豸乃是上古神兽,极通灵性!本不该伤及父亲至此的,但父亲说当时他去取那剑时那獬豸却是不肯放剑,父亲心想着它可能是不信任父亲,于是便打算将他降服,却不料在打斗的过程中,那獬豸突然发狂,父亲无奈只得将他斩于剑下,獬豸一死,那剑上的封印便也顺理成章的解了,待父亲拿着剑出了太初古洞时却不料正看见一头饕餮直直的站在洞口!他这才明白方才那獬豸为何会突然发狂,原是感应到了危险,许是将父亲与这饕餮想成是一伙的了!而这饕餮乃是上古凶兽,父亲最后虽将它再次扔进蛮荒,可也没在它身上讨到半点好处,他那满身伤痕便是拜这饕餮所赐! 后来父亲带我回了昆仑虚后便叮嘱我切不可对外人提及此事,更不可对外人谈及此剑的来历,怕我会因此惹来祸端! 由于父亲也不知此剑的名字,便让我随意取一个,于是我便给它取了溯月剑这三个字! 可令我惊奇的却并不是这剑的来历,而是这剑的灵性!当时父亲虽为我讨来了这剑却不知为何,父亲竟驾驭不了此剑,而我那时也不过才五万岁,将将才历了天劫飞升了上仙,按理说以我那时微薄的仙法恐怕连提起此剑都难,况且父亲堂堂上神都无法驾驭它。 但事实却远非如此,我只是轻轻一指那剑竟然就自动的飞到了我的面前,我试着用了用它,却是意外的极为顺手,当时便感觉到此剑竟然并不需要我去驾驭,而是完全听命于我的!我虽当时对此事疑惑不解,父亲却只说此剑或许是与我有缘! 后来便没再多去追究!至于后来我为何会将这剑沉入这莲池里,倒也不值得一提了,有一次我随嘉澜偷跑出昆仑虚去参观他那狐狸洞,途径半月山时却不料竟莫名其妙出来了不少妖魔围攻我们,我和嘉澜联手也是差点吃了它们的亏,就在我们精疲力竭时却不料它们攻击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我手中的溯月剑,嘉澜当时便想将此剑扔出去,是我不肯松手,心想着这剑是父亲千辛万苦给我取来的,怎么着也不能将它就这么扔了! 最后还是父亲在昆仑虚觉察到半月山里妖气突然加重,这才决定过来一探究竟,顺便救了我和嘉澜! 我和嘉澜伤重被父亲带回昆仑虚后整整修养了三个月方才算是大好!我身子好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问父亲溯月剑为何会招来妖魔,父亲说是因为这溯月剑斩杀的妖魔太多,而那些被伤了性命却没有死的妖魔早就熟悉了这溯月剑的剑气,所以才会围攻我们! 听了这种说法后,心想若以后再带着它出去,再遇到今日这种事情,我自是不能将此剑扔了的,可若是这样恐怕就没有今日这般幸运了。 斟酌再三,当日我便不顾他们的反对直接将溯月剑沉到了莲池里! 如今再次看着这把溯月剑,再想想自己如今的修为,却觉得只有这剑才能配的上本上仙的! 大概四千年前父亲就曾说过,若我再用些功,最近的两三千年里便可以历劫飞升上神,可不才本上仙整日里除了睡觉就是睡觉,如今都过了四千年了,本上仙依旧是本上仙,并没有如父亲所料般变成本上神!哎!想来也是老脸一红啊! 清远和叠修早在父亲同我说那番话时便已经飞升了上神,而子逸因是凡人,修炼的自是没有我们快些,加上他也是头几十年才来的昆仑虚,额……这几十年自然是人族的几十年了!直到如今也才不过勉强算是个……额,仙!不过也正因为他如今算是个仙,所以寿命才算长了一些! 而我和嘉澜却算的上是最不争气的了!几万年来出去一直都是以上仙自居的,想来脸皮也是够厚的了! 正当我看着溯月剑出神时,却不料身后突然有人竟一把将我按到在地上,溯月剑瞬间就脱了手,我本能的一个反脚踢便将他踢飞了出去,然而却听到嘉澜杀猪一般的声音,我这才惊觉踢错了人! 于是我顾不上收起溯月剑,径直飞出去,愣是将半空中往外飞的嘉澜截了回来,只见他龇牙咧嘴的对着我张口便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汐云,本上仙不放心你,怕你因为三哥的事情想不开,不成想你还真想用这把斩妖除魔的灵剑抹了自己的脖子,幸亏我来的及时,不然你如今已经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了!” 我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于是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试了试说道:“额……也没发烧啊!本上仙方才哪里要抹了自己的脖子了?况且……就算要抹脖子也不该在这里抹!” 嘉澜瞪大了眼睛盯着我说道:“不在这里抹,那你要去哪里抹?莫不是还要在那九重天天君老儿的大殿之上当着四海八荒的面抹?然后让四海八荒之人皆知你是因为要拒了我青丘狐狸洞的狐帝三子的婚事才要抹脖子的?”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脸,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我若真的那么做了,恐怕日后他那三哥就再也娶不到媳妇儿了!毕竟当众逼死天族战神墨言之女,名声可不是难听二字这么简单了! 第八章 我虽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想要故意戏弄戏弄他,于是便故意说道:“那又有何不可?” 他听了我的话后竟直接捏住了我的胳膊,表情极严肃的说道:“你敢,你竟如此作践你的性命,你若敢这么做我便也与你一起用这溯月剑抹了脖子,追你到三十六天无妄海算账去!” 我被他的话着实惊了一把,他这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段,倒让我摸不清头尾了! 只见他忽然又松开了捏着我胳膊的手低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怎知我三哥就是自愿娶你的,有可能他也是被我父亲逼得!你别把自己看的这么有魅力行吗?如果当日他见了你,看见你长得还没有我狐狸洞的婢女长得好看,说不准会在你抹脖子之前他就先抹了自己的脖子了!” 若之前的话我没听明白,那这番话我可是听的真真的,他这是直言我长得丑啊!想来本上仙虽长得算不上惊艳这四海八荒,可也算的上是个上成佳人吧!如今竟被他扁的连个婢女都不如了!着实是让本上仙恼火! 遂后我便将溯月剑招了过来,嘉澜见我当真是做了个要活生生劈了他的架势,当即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道:“救命啊,师傅,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弟救命啊,小师妹要斩杀同门了!” 我一路跟着他,竟真的让他喊出了大师兄来!碍着大师兄的面子,我只得收起了溯月剑,不去理会他,捏了个诀直接回了屋子! 不多时便听到了脚步声,本以为是嘉澜良心发现过来与我道歉的!一回头却看到了大师兄正站在我身后,急忙给他搬了个凳子让他坐下,他摆了摆手说道:“我过会儿就走,过来就是问你为何会把这溯月剑又提了出来?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本以为他是代父亲来追究我拿剑欲砍嘉澜的事情的,我虽不知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到底有没有惊扰到父亲,可我见他来就是问我溯月剑的事情的,着实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就是觉着这剑用起来极为顺手,况且如今以我的修为也不用再怕这剑气所引来的妖魔了!” 大师兄看了看我道:“那便好,方才我听嘉澜告诉我说你要用这剑抹了自己的脖子,让我那日在大殿之上好生注意着些你!听来倒真真吓了我一跳!我问他发生了何事他吞吞吐吐的也不肯开口,我便只能来问你了!”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我不禁在心里暗暗想着嘉澜这个大嘴巴,下次若在看到他定用这溯月剑将他劈的魂飞魄散不可! 想来应该是我走神走的太过专注,想到要拿剑砍嘉澜那段顺带也带上了表情,大师兄看了我的表情,疑惑的晃了晃我,我回过神后正看到他一张放大的脸在我眼前,我急忙退开两步,他却突然来了句“你不舒服?” 无奈的低头说道:“没,没什么!” 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确认你真的没事那我便放心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终于到了天君生辰这日,我们同父亲来到九重天时其他诸神皆已经差不多都到齐了,想来这须臾几万年我一直都是待在昆仑虚的,虽常常与嘉澜来这九重天听书,可却不曾有机会认识那些有头有脸的上神!如今一见竟都是生面孔!不多时天君便带着紫韵上神和将将出世的婴孩一起来到了这大殿之上,众神皆高呼祝贺天君喜得麟儿。 拜贺的同时,诸神也是要正儿八经的行天宫的礼仪拜一拜那紫韵上神的!奈何我和诸位师兄从未上过这九重天的大殿,也为真正的见过天君!这礼到就着实难为住了我们!不过幸亏大师兄在我们前边先做了样子,我们便依样囫囵画瓢的蒙混了过去!倒也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待酒足饭饱后,诸神便可以自由活动,我与嘉澜和子逸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因着这种场合实在无聊,我们便也提不起半点兴致来,这时子逸却忽然说道:“不是说今日那魔君星爀也会来的么?为何并不见他?” 我看了看嘉澜的脸色,如今已经是阴云密布,殊不知子逸这家伙到底是有多大的胆识,竟敢一次又一次的挑战嘉澜的底线! 只见嘉澜没好气的说道:“定是听闻本上仙要来,怕抹了自己的面子,便不敢来了!” 听了嘉澜如此自恋的话,着实是没有忍住,笑出了声音,这时大师兄及时走过来说道:“今日那魔君星爀本是要来的,可不想魔族南边此刻竟然出现了叛军,如今那魔君正在忙于平反呢!只给父君递了个折子,说什么今日不能赶来赴会实属遗憾什么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听了清远的话,心下还是有些小失望的,毕竟四海八荒将那魔君的容貌传的神乎其神,若说不想亲眼见识一下恐怕都是假的吧! 就在我们正聊的尽兴时,父亲却将我唤了过去,抬眼看到一老者与一男子正站在父亲身边,那老者似乎正与父亲说着什么,那男子却直直的看向我,我心下不免一惊,此人莫不是就是嘉澜口中的三哥?走近一些便将此人看的更加真切了一些,只见他玉面束冠,举止也颇为文雅,比起嘉澜着实是沉稳了许多! 而他的五官却也与嘉澜有些不同,嘉澜的容貌是那种天生便能魅惑人心的感觉,而这人眉宇间却多了一分英气,在我看来还是比较顺眼的! 待走到父亲身边时只见那老者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抿唇笑着朝父亲连连点头!我心想这想必就是嘉澜口中青丘狐狸洞他那父亲吧?看他如此神情莫不是看中我了! 待回过神来,父亲却对我说道:“还不快拜见狐帝!” 我听后立即委身朝着那老者拜了一拜!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父亲莫不是真的同意将我嫁去狐狸洞了!虽说嘉澜的这个三哥长得着实不凡,也顺了我的眼,可我们彼此却陌生如路人,怎能仅凭见一面就谈婚论嫁?如此我可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只见父亲却开口道:“为父与狐帝还有要事相商,你便代为父与三公子随处逛逛吧!” 父亲此话一出我便心下觉着不妥,他这是要让我与那三公子培养感情吗?正当我打算随口找个理由拒绝时,却见那三公子已经走到我面前面含微笑道:“在下镜琰,不知该怎么称呼上仙?” 我尴尬的看着父亲已经离去的背影,又偷偷瞄了瞄眼前的人轻声说道:“汐云!” “好美的名字,果真是人如其名!听说那瑶池的荷花如今开的甚好,云儿不妨与我一同前去观赏一番?” 此话一出我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句‘云儿’着实是让我吃不消的,想不到狐狸一族竟都如此主动!我无奈的点了点头提步跟在他的身后,心里正思衬着找个人少的地方也好,待一会儿找个理由拒绝他时也不至于让他失了颜面! 正想着却不料不知何时他已经停下了脚步,我在他身后正正的撞上了他的后背,当即就觉着一阵天昏地暗,他忙伸手扶住我,待我站稳后却见此时我与他的动作暧昧到了极点! 我看了看他的手如今正正揽在我的腰上边,他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急忙将手抽开,我一时失了支撑,便直接坐到了地上,屁股与地面实实的来了一次亲吻! 他见此急忙又将我扶起来,待我与他拉开一些距离后便直接说道:“想必三公子也是知道父亲与狐帝此次将我们独自留下的心意的!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妨直言了,如今你我并不算熟识,如果只凭见这一面便要谈婚论嫁,这事我委实是不肯接受的,虽说这四海八荒之神仙的婚事都是其父亲,长辈和天君说了算,但我却是独独不能接受的!我汐云要嫁的人必须要是我心甘情愿倾心以待之人!所以……三公子可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自认为此话说的有理有据,他也能听的明白! “云儿此话说的甚是有理!你放心我一定会告诉父亲不急着让我们成婚,待我们心意相通后再成婚也是不迟的!” 此番话他倒是说的云淡风轻,而我却委实受了一惊,竟拿不准他此刻是真傻还是在装糊涂!这时却见嘉澜忽然出现说道:“小师妹,你也忒不仗义了,与三哥在这里赏如此美景竟不叫上你三师兄我!”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他明知道我有几千几万个不愿意,竟还要拿话调侃我!只见他与他那三哥说笑了一阵后,突然“啊”了一声,委实吓了我一跳,却见他说道:“差点忘了,小师妹,大师兄方才让我来唤你,说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于你,现下怕是要等的急了!” 我见他面不改色的编了一通胡话后便拉着我往大师兄他们那边走去,便也配合着他一道离开了! 第九章 待来到清远他们这里时,我忍不住回头瞧了瞧那镜琰站的方向,只见他依然眼含柔光的瞧着我,我心下一虚,便立即又转回了身子! 子逸却打趣道:“看样子小师妹对三师兄的三哥还是很钟意的嘛!现在看来三师兄过去搅局委实是有些多余了!” 我忙推了他一下说道:“四师兄若喜欢青丘狐狸洞的美人,倒是可以找嘉澜帮忙的!他一定很是愿意!” “不不不,万万不可!”他慌乱的摆了摆手,退到一边便不敢再说话!我看了看他的样子,委实觉着好笑! 叠修慢悠悠的说道:“此番你决定怎么办?如今看那样子,那三公子许是真的看上你了。” 我慌乱的又转身瞧了瞧镜琰,只见他还是如方才一般看着我的方向,眼睛里温柔的似乎可以融化冰川,可不知为何,我总是能透过这双眼睛想到丘黎的那双充满魅惑的双眼! 叠修自经历了那场情劫后便对男女情爱之事就看的寡淡了许多!这万儿八千年来司命星君倒也想过托父亲劝劝他,早日成个家,好让他那父亲安心,可每每父亲与他说的不错,待真的给他安排亲事后,人家女子想要与他更加亲近些时,他就立即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来!他这样一副样子全程一套做下来后,哪还有姑娘肯搭理他?如此一来二去,索性父亲再也不与那司命星君为伍在叠修这做这些个没用功了! 我无奈的说道:“还请三师兄回去好生与你那三哥说说,方才我虽已经将自己心中所想系数同他说了一遍,可我却不知他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似乎没明白我的意思,还是得劳烦三师兄再回去同他说说才是!” “你也就只有对我有事相求时才会如此对我软言细语的!”嘉澜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说道! 我瞪了他一眼,只觉无奈!此时父亲却走了过来环视了我们后,想必是没见到镜琰:“汐云,你怎么在这里?镜琰呢?” 我正欲与父亲坦言时,清远及时开口道:“回师傅的话,弟子正欲带师兄妹们去这九重天四处转转,想来他们都未曾来过这九重天,弟子本就应该尽到地主之谊的!” 如今清远虽以弟子自居,可这不是在昆仑虚,而是这九重天,他的身份便是皇子,无论如何父亲都是要给他这个面子的!此事由他开口解释,着实是最为妥当的了! 父亲果然没在说什么,随即便让其他上神拉到了一边去商定什么事情去了!父亲一走,清远便带着我们去了他的寝宫!从他的寝宫规模便可以看出天君对他喜爱的程度委实不低! 叠修在经过司命星君的府邸时顺便被司命星君唤了过去,如今便只剩我和嘉澜还有子逸随清远四处闲逛!只是逛来逛去这天宫景色虽美,却甚是无聊,此刻脑海里却总是浮现丘黎的那处草房,虽并不惊奇,可却让我总是会产生心心念念想法出来! 就在我失神时却不料正好撞上了前面的嘉澜,只见他慌忙将我揽到一边,我这才奇怪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面的清远和子逸,他们皆恭敬的低头跪地,正儿八经的行着礼,心想莫不是撞上了什么大人物了,不料来的却是个看上去才将将长开的少年郎罢了,只是不知他在这天宫到底是何等的地位,竟让天族皇子见了他也要恭敬的下跪行礼!待他莫名其妙在我面前驻足了一瞬,遂又提步走远后我们站起来时,我正暗自思衬他为何会在我的面前停那么一刻,而那人又是谁时。 嘉澜便问了我也想问的问题:“大师兄,方才走过去的那位是谁?看着器宇不凡的!” “他看上去年岁虽并不是很大!可是为何看上去却有些老成?神情也不是他这个年岁该有的沉稳,他到底是谁?”我见嘉澜问的笼统,忍不住又补充了几句! 清远看向方才那人离去的方向说道:“方才那人便是青提帝君,你别看他看上去一副同我们年岁相仿的样子,但我曾听母亲跟我提过几句,他如今恐怕已经有几十万岁了!在这九重天上除了父君见他不必行礼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是要毕恭毕敬的对他行上一礼的!只是他从来都是不肯出洞虚宫的!如今倒不知要去哪里了!至于他的来历,因天宫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可随意议论上神!所以我倒是从未听过什么正经的说法,知道一些也是暗自从平日里犯花痴的小仙娥嘴里听来的,委实不知是真是假!” “你如此一说,倒真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来了,不如你便将你知道的那番不知真假的故事说与我们听听如何?”嘉澜只要听到别人有故事可讲,就如同听书一般有瘾,要知道听书可是嘉澜的头等嗜好! 但此刻我委实也觉着好奇,于是也巴巴的看着清远,希望他能同我们讲上几句! 清远见我们皆用期待的神情瞧着他,委实也是有些无奈,只好悄悄带着我们来了个僻静的地方轻声说道:“既然你们都想听,我便说与你们听便是了!据说这青提帝君乃是元始天王与太元圣母的第二子,我们皆知元始天王乃是这四海八荒的老祖宗,可想而知这青提帝君在这四海八荒意味着怎样的一种存在了!” 听完清远这简短的讲述后,我们三人皆大惊失色,我虽不知他们为何失色,而我失色的却是方才过去那俊俏小郎君竟然已经这么老了!倒是真真可惜了他那张俊俏的脸蛋儿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太元圣母可还有个女儿乃是九光元女?还有个儿子名唤……元始天尊?”嘉澜与我关注的显然不在一个点上,不过他此话一出,我整个人差点弹了出去,若说这青提帝君是这四海八荒老祖宗的儿子,我倒是还可以接受,可他竟然与元始天尊和一代天后也就是清远的老奶奶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要知道在我的印象里在这四海八荒元始天尊是何等的尊贵何等的法力无边! 据说他可是元始天王的转世,因着元始天王还有一称呼浮黎元始天尊,当初太元圣母为了纪念丈夫浮黎元始天尊便给这小儿子取名时直接去了浮黎二字,唤了个元始天尊!可如今一想,那这关系岂不是有些乱了?自己的父亲化身成了自己的……弟弟?那他的法力与元始天尊相比到底是……思及此当真是不敢在往下想了! 可还有一事我却是不明白的,于是开口道:“大师兄,你可知为何这青提帝君年岁这么大,而容貌却还如此年轻?虽说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可像他这么大的年岁,就连元始天尊据说都已经满头银发,太真西王母也早已身归混沌,为何他却丝毫没有见老和改变的样子?” 许是我的问题太过刁钻,清远沉思了片刻,也未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却见叠修走过来说道:“汐云,此事你即使问天君,恐怕天君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九重天皆知这青提帝君神秘的很,如今真正了解他的人恐怕四海八荒也就只有那么四个人了!” 子逸挠头道:“四个人?如果元始天尊算一个,帝君的妹妹太真西王母算一个,可这第三个又是谁?第四个又是谁?” “四师弟说的不错,这其一便是元始天尊,其二便是太真西王母,这其三嘛,便是我的父亲司命星君了……”叠修负手而立,背对着我们,目光幽远的看着凌华宫的方向! 而司命星君的名字一出,嘉澜便表情夸张的说道:“司命星君?他的年岁虽也不小了,可若跟青提帝君比起来那也太……” 叠修却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此事你怎可只在乎年龄,你莫忘了如今成日里跟在青提帝君身边的可不正正就是我的父亲司命星君?何况若要了解一个人,哪里需要在生命的伊始就长长久久的陪着他才算了解?” “大师兄说的确实有道理,想来这帝君活了几十万年,也是够寂寞的了,身边总得有个可以说体己话的人吧!那这第四个又是谁?”我仔细想来,自己的见解着实是添加了一些个人感觉在里边,也是不能算是对的,毕竟青提帝君掌管的是神仙的命数,而司命星君掌管的是凡人的命数,两人顶多算是共事,委实谈不上什么知己! 叠修却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这第四个想来根本就没有任何悬念的,那便是青提帝君他自己了!可如今太真西王母早已经随那些远古上神一般身归了混沌,按理说她倒也不能算是一个了,而我们是肯定不可能从元始天尊那里知道答案的,所以如今也就只有我父亲司命星君知道的颇多了,可我父亲也一向对帝君的事情讳莫如深,要想从他那里问出些什么也是难上加难的!” 嘉澜嫌弃的看了一眼叠修,说道:“所以说了这么多,我们还是不清楚这青提帝君的故事喽!” 清远拍了拍嘉澜的肩膀表示了一下安慰,然后带头将我们往外领去说道:“除非是帝君他自己想说,否则我们恐怕就算有再大的好奇心和执念,都是不可能知道的!” 如此一来这个青提帝君反倒是越发的激起了我心里的探究感,也不知为何,方才他在我面前驻足的瞬间,我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十章 那感觉很是奇妙,可又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待再次回到大殿时,众仙已经打算再次进行最后一次朝拜便可以各自散去了! 心想终于不用在这里无聊的磨时间了,却不料狐帝此时却向天君进言,要天君降旨允了青丘与昆仑虚的婚事!此言一出,我着实吓了一跳,我本以为我同那镜琰已经说的很是清楚了,不料还是没能逃过去! 瞬间心下便觉得万念俱灰,当真有了要抹了自己脖子的冲动!此时却见殿外一股强大的仙气直压大殿而来,青提帝君翩然而至,引的大殿之上一片哗然,紧接着另一个仙君则从众仙中提步走到青提帝君身边,躬身说道:“小仙拜见帝君!” 此人想必就是司命星君吧!他此言一出,大家皆躬身道:“拜见帝君!”想来这阵势,莫不是这殿上众仙还不知这帝君的样貌? 果然只见天君急忙走到青提帝君身边说道:“帝君显少出洞虚宫,此次则是……” 只见那青提帝君仙气卓然的挥了挥衣袖,示意殿下的我们起身,自己则随意的坐在了身边的桌子旁说道:“本君今日在宫里忽然察觉到了一些故人仙气,便顺着那仙气追赶至此,你们随意即可,不必理会我!” 天君听闻此言便又回到自己的位置居高临下的说道:“方才狐帝既然已经提了与昆仑虚的婚事,不知墨言上神是何意?” 本以为这么个插曲过后,此事便也就糊弄过去了,不成想还是得面对,我默默的挪到父亲身边,悄悄的拽了拽他的衣袖,他斜睨了我两眼,我急忙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却不想他竟故意视若无睹,径直走到殿中央说道:“臣并无异议!” 父亲此话一出便躬身退了回来,而我却如同遭了雷劈般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心里念了千千万万遍:“父亲你怎能如此狠心,不顾念女儿的半点感受!” 失神间,竟也不知何时已经从袖间取出了溯月剑,刚要拔剑,不料嘉澜此刻却正正的撞到我的身上,我的手一松,溯月剑便脱了手,应声而落!他沉声道:“你不顾念自己,难道连整个昆仑虚都不顾了吗?” 我瞬间回过神来,刚想将溯月剑召回手中,却不料有人先我一步,顺着剑飞过去的方向看去,此时青提帝君手里拿着的却正正是我的溯月剑,我刚想上前讨剑,却被父亲一把拉住,我疑惑的瞧了眼父亲,父亲却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 父亲今日的行为委实让我觉得疑惑,平日里父亲最为宠我,可为何如今在面对我的终身大事时却并不打算遵循我的意愿,一副恨不得快点将我嫁出去的样子,加上这青提帝君如今竟然在拿着我的溯月剑……发呆? 只见青提帝君一个闪身便来到了我的面前,他将剑递到我的面前幽幽的说道:“此剑与你很是相配,想必这四海八荒能够配的上拥有它的人便也只有你了!” 他此话一出,我瞬间一愣,这话怎的听着如此熟悉?想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父亲竟也说过同样的话! 就在我出神时,嘉澜又推了推我我这才缓过神来,帝君还端端的举着我的剑,我急忙伸手接过剑道:“谢谢帝君!” 他并未再看过我,只翩然飞出了殿外,父亲怒瞪了我一眼,我急忙将溯月剑收了起来,再也没有什么抹了脖子违抗天旨的心思了! 如此一来我与镜琰的婚事便定了下来,想来天君对此事一定是乐见其成的!青丘九尾狐一族向来不参加任何部族争斗,可万万年来却是各部族争相拉拢的对象!如今青丘与天族联姻,正正是中了天君的下怀,他怎会不同意? 待回到昆仑虚时,我便垂头丧气的准备回房,睡他个天昏地暗,不理这些恼人的烦心事!不曾想还未等我提步便听到父亲极严肃的说道:“汐云,来我房里!” 我心想难不成真的闯了什么大祸不成?不过是掉了一把剑而已吧!诚如此刻嘉澜便让我见识到了什么是患难见真情,只见他走到我面前,做了个极其委屈的表情说道:“小师妹,此事……你还是好自为之吧!待你平安归来,师兄为你接风洗尘!” 说完便一溜烟的不见了人影儿!紧接着子逸也经过我时敷衍的说了句:“咳!我同三师兄一个意思!” 清远和叠修则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两眼,便默默的离开了! 我不禁在心中感叹,如今这都是什么世道,患难见真情这种事情都变得奢侈无比!父亲许是在前面等的急了,便差了小仙童过来唤我,我只能带着万念俱灰的神情硬着头皮进了父亲的屋子。 我本想着依着父亲的性子,只要我流着两滴眼泪便可以让他对我心软,如此今日便可以糊弄过去了! 却不料无论我怎么流眼泪,装可怜,父亲都装作一副看不见的样子,只说道:“是谁允许你将溯月剑带去九重天的?又是谁给你的胆量竟敢在天君面前拔剑的?你可知你险些害了整个昆仑虚?” 我从未见过父亲如此恼怒,更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疾言厉色的同我说话!委实觉得更加委屈了一些,想来若不是他逼着我嫁给镜琰,我今日也是不会如此莽撞的! 思及此我便也不打算再如此委曲求全,直接站起身说道:“今日父亲既然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那我便也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给父亲听上一听!今日私自带着溯月剑去九重天是汐云的不对,可汐云没有其他想法,只因为父亲非要逼着汐云嫁给不喜欢的人,汐云只是想在父亲和天君面前抹了脖子,以示自己不肯下嫁镜琰的决心!今日汐云不妨就在父亲面前表个态,若父亲执意要将汐云嫁给汐云不喜欢的人,那汐云一定会用那溯月剑抹了脖子的!” 父亲听了我的话,彻底震怒了!狠狠地给了我一个耳光,瞬间我的嘴角就流出了鲜血!“你可知若你真的这么做了,你置青丘的颜面于何地?置昆仑虚的颜面于何地?如今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此事由不得你!” 就在我摇摇欲坠时正好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竟是嘉澜,只见他扶着我说道:“师傅,小师妹年幼无知,还请师傅莫要怪罪,我这就将小师妹带回去,严加训斥!” 我万万不曾想到父亲竟不顾我的性命也要逼迫我嫁给镜琰!我眼含热泪的说道:“父亲,你可还是昔日疼爱汐云的那个父亲?” 父亲没有理会我,嘉澜便匆匆将我扶了出来,许是急怒攻心,不多时我便昏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嘉澜就坐在我的身旁,他见我醒来,急忙给我递了杯茶道:“想不到师傅当真下的去手,只是不知师傅此次为何执意一定要将你嫁给我三哥呢?可是有什么隐情在里头?” 我睁着酸涩的眼睛看着他,有些模糊,索性直接又将眼睛合上了,痛苦的说道:“没有隐情,他是为了维护昆仑虚和青丘乃至天族的颜面罢了!没有任何隐情!” 嘉澜听后无声的叹了口气说道:“不过你也是,为何一定要跟师傅对着干呢?你也不转转你那并不算愚笨的脑子想想,你这边行不通不会去我三哥那边做文章么?若此事是我三哥提起的退婚,师傅到时也说不得什么了不是?双方不也就没什么损失了!” 我如同在长久的黑暗中看到光明一般,一把抓住嘉澜的手道:“可以吗?可是你三哥似乎很钟意这门亲事,他会同意退婚吗?” 嘉澜拍了拍我的手背,接过我手里早已经空了的茶杯极认真的说道:“放心吧!此事交给我!定能让你得偿所愿,汐云,我定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 虽然最后那句话他说的模糊可我依然能够听的真切,可此时的我根本就没了多余的力气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随后我便又睡下了,这一睡便又足足睡了七日才醒来,睁开眼睛时房间里没有人,于是下榻走出房门,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阳光,它依然暖意融融的挂在那天外天的尽头! 走到嘉澜的院子空无一人,本想着他可能耐不住寂寞自己去九重天听书去了,可不曾想我一连去了子逸,叠修和清远的院子里都不见人,于是便想着莫不是那日嘉澜在父亲面前替我求情被父亲迁怒,而其他几位师兄又给嘉澜求情顺带着一同被迁怒了吧!思及此,就觉着父亲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如此一想不免真的为他们担忧了起来! 这样一来便也顾不得其他,直接飞奔去了父亲的院子,一进去倒也静悄悄的,父亲竟然也不在! 我察探了一周,他的佩剑却还在,想必应该就在附近,于是穿过长廊来到后院,却见到了如此一幕,父亲正与……青提帝君喝茶! 第十一章 原来父亲竟与青提帝君本就相识?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从未听父亲提起过!如此我便不禁有些好奇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又靠近了一些,便隐约听到青提帝君说了句:“你为何逼她?她说过她不肯嫁给镜琰的!” 我不禁一惊,青提帝君嘴里的她,莫不是就是在说我?可我与他并不相识,可他为何他说这话的语气倒像是我与他早就相识了一般? 父亲却站起身目光幽远的望向昆仑虚外边说道:“为了孽缘不再反复发生!帝君不要忘了你当日将她交与我时曾答应过什么!” 青提帝君身子身子一凛说道:“本君不曾忘记!” 父亲却有些激动的说道:“可帝君却食言了!你可知她已经与那人在凡间见过了,甚至还如同过去那般……总之帝君应该明白我也是被逼无奈,为了她,为了你,我只能这么做!无论如何还请帝君能够遵守昔日与墨言的约定,今生与她永不再相见!” 他们的话却说的我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此时却不想自己听的太入神,没留意到脚下的花盆,竟生生的差点将花盆撞了下去,幸亏我及时出手,这才让它免了支离破碎的结局,可也同时弄出了动静,怕被父亲发现我竟偷偷的听他的墙角,便只能慌忙的捏了个诀,隐身跑开了!待回到屋子时,我已经紧张的出了一身的冷汗!看来得去求叠修带我去见见司命星君了! 父亲和青提帝君方才的谈话里前边明显说的就是我,可后边说的又是谁?凡间,在凡间相见……父亲莫不是说的就是丘黎?可丘黎一介凡人,我去见他时又刻意隐了仙法,父亲又是如何察觉的?思来想去,脑袋都要炸了,可还是捋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嘉澜和叠修却一起进了屋子,我这才想起来,方才出去就是为了寻他们,却不料碰上父亲与青提帝君,竟将此事给忘了个干净! 嘉澜显然没有看出我表情里的异样,只是兀自倒了杯茶,又顺带着给叠修也倒了一杯,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道:“汐云,如今你恐怕又要欠我个人情喽!” 我漫不经心的说道:“什么人情?怎么就你们两个?大师兄和四师兄呢?” “大师兄和子逸一起去凡间了,凡界近日忽然发生天灾,各地涌现大量叛军和妖魔,师傅命大师兄协助子逸去解决此事去了!” 我“哦”了一句后便没了下文,嘉澜这才注意到我的样子,说道:“还在烦恼要嫁给我三哥的事情?放心,我可是万万都不肯接受你做我三嫂的!此事我同二师兄已经替你解决了,如今不出几日,我三哥定会上门同你赔礼道歉的,届时你只需装作深明大义的成全他便可!” 我不由吃了一惊,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叠修却含笑说道:“此法子也就只有嘉澜能想的出来了!要是我却是万万都想不到的!” 嘉澜故意装作一副娇羞的样子说道:“二师兄就不要取笑人家了!”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胃里直上下翻腾,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说道:“到底如何解决的?” 他这才正儿八经的坐好说道:“原本在你睡着的第二日三哥就来昆仑虚拜访了,幸亏我机智,及时截住了前去通报师傅的小仙童,然后又对三哥谎称你不在昆仑虚,而后的几天里没想到三哥却日日都来,我各种借口找了一堆,最后差点连我自己都不信了!我便心想着如此下去委实不是办法,三哥最后一次来乃是我拜托二师兄去见的,不过此事也多亏了二师兄,他竟直接告诉三哥,你前几日出去贪玩不小心遭了一头饿狼的偷袭,受了些伤,如今正在闭关,这才将三哥框回了狐狸洞!接下来么,主意是我出的,可过程嘛还需二师兄讲!” 我做了一副好奇模样盯着叠修看了几眼,叠修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嘉澜见此事已经将我扯了进来,索性便直接拉着我一起商量起来,可我委实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最后还是嘉澜自己想出来的法子!不过在我看来这法子委实还是有些……额,卑劣了些!当日他便拉我去了青丘,在狐狸洞里守了整整两天才发现一个与你气质样貌都相差无几的母狐狸,于是嘉澜便化作镜琰的模样去勾引了那只母狐狸,想来那母狐狸也是情窦初开,一眼便相中了镜琰,第二日便巴巴的跑到镜琰府上不肯走,最后无奈,嘉澜那还摸不清头脑的三哥只得将那母狐狸迎进了府里当客人一般好生待着,之后我便与嘉澜又在镜琰府外守了几天,如今恐怕那镜琰已经被那母狐狸给降服了!” 听完叠修的话,嘉澜笑着说道:“如何?此次又是我替你解了困,上次你拿陪我听书报答我,如今这次又不知你该如何报答我喽!”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一边走着还一边说道:“我得回去好好的补个觉了,连着几日不睡觉,真真是差点要了我这只流着高贵血统的九尾灵狐的小命喽!” 话音一落便不见了踪影!叠修也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我急忙说道:“二师兄,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叠修停下脚步转身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你即有事相求,便说吧!” 我沉思了片刻后说道:“我知道此事可能有些麻烦,可此事我也就只能求你了!我想见见司命星君!” “见我父亲?可有什么事情?”他似乎的确是没想到我竟然是为此事才求他的! “我想要知道青提帝君过去的事情!”我不能让他知道父亲与青提帝君本就相识的事情,便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果不其然他真的问道:“怎么突然这么想知道帝君的事情了?只是此事并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父亲根本就不会说的!” “可是我想试一试!” 叠修许是见我语气坚决,便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好勉为其难的应承了下来! “待你什么时候打算去九重天与我说一声便可!”叠修离开之前顺带着说了这么一句! 我虽很想知道青提帝君的事情,可如今还是应该去见见丘黎才是,既然他们提到了丘黎,那么丘黎就一定不是个普通的凡人这么简单了! 心中拿定了主意便想着应该立即就去,于是便捏了个诀直接奔到了丘黎的茅屋前,本以为丘黎现在应该还在睡觉,毕竟凡界现在还是黑夜!我从袖间掏出一颗夜明珠慢慢的往里走去,不曾想整间茅屋都看过了都未能见到丘黎的影子! 心想着莫非他不在!便将屋子里的烛台一一点燃,整间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我看着依旧整齐有序的摆设,又无意间碰到了桌子,却发现上边早已经积满了灰尘,想来他应该是好久都不曾回来过了! 可他不在这里又会去哪呢?又围着屋子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唯一奇怪的便是平日里穿的衣服他竟然一件都没有带!除了那把剑,其他的东西都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那儿! 既然确定他并不在此便也就无甚可待的了!便悻悻然的离开了茅屋,回到昆仑虚时,恰巧遇到子逸,只见他面色匆忙的往外走去!见到我甚至都来不及与我说上那么几句话!只匆匆瞧了我一眼,便离开了! 嘉澜随后也走了出来,手里提着剑,我急忙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嘉澜匆忙间说道:“魔族前些日子不是有妖魔叛变嘛!那魔君虽带兵去平了那场叛乱,可大量妖魔逃窜到人间,如今清远和子逸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师傅特命我与叠修前去帮忙!” 我无甚考虑的说道:“我也随你们?一起去!” 他也不客套,直接拉着我一起上了云层!待赶到子逸他们这里时,人族的整个边城如今都已经满目疮痍,不堪入目!子逸说城内大部分人虽然都已经疏散出去了,可依然还有少数人没来的及疏散,如今已经全部身亡! 说话间,便有一怪物拔地而起,那怪物身形极似猿猴,却又比猿猴大上几十倍,脖子以上的头部皆是雪白,而双脚却是赤红色的,同时燃着赤红色的火焰!只见清远和嘉澜同时面漏惊惧之色,我与子逸却委实不知他们为何这样,于是便问道:“这是什么妖兽?身形竟如此庞大!” “如果我没记错此兽应当是朱厌!”嘉澜定了定神说道! 子逸却惊惧道:“朱厌?上古凶兽朱厌?相传它不是被囚禁在蛮荒吗?怎会又在此出现?” 我见他们一个个都如此惊惧这妖兽,不免有些疑惑,心想这凶兽莫不是真的很厉害! 嘉澜拔剑道:“这朱厌我也只是偶然间收拾师傅的书房时,在师傅攥写的上古凶兽合集里见到过,相传这朱厌出现的地方必有战争,想来应该是我们连续几日的屠杀,血腥气太重才将它引了过来!” 第十二章 我不禁疑惑的说道:“这朱厌当真如此厉害?” “岂止厉害,就是合我们五人的毕生修为都未必能降服它,看来要对付此凶兽唯有请师傅来了!汐云,我们四个暂时先在这里抵挡一阵,你速速回去请师傅前来!”清远说完后已然将我推到身后,我见那凶兽步步逼近,不加犹豫直接拔出溯月剑,将子逸拉了回来说道:“四师兄,你去唤父亲,我与其他几位师兄在这里。” 子逸还要说些什么,不待他开口我便又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身为人族太子,又是一介凡人哪里有我们几个抗打,你去最为合适!别犹豫了,快走!” 说完我便将他扔上了云层,清远他们已经与那朱厌缠斗起来了,那凶兽果然厉害,清远对着它的胸口连连砍了几十剑,都未见伤它分毫,反而是嘉澜竟然已经受了伤,我心中不禁暗恼,果然平日里不好好修炼,如今后悔都没有用! 提剑便去了嘉澜身边,嘉澜见我过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说道:“算你还有些良心,知道过来搭把手!” 他说完只见那朱厌的脚忽然就直直朝着嘉澜的脑袋踢来,我急忙将嘉澜推开,捏了个诀将他护了起来说道:“什么时候了还贫嘴,一边好生呆着去!” 说完我便拿着溯月剑直直朝那朱厌的脑袋上刺去,却不料还未接近它,整个人就已经被它捏在了手心里去了! 心想,这下莫不是要真的完了!就在我心觉自己必死无疑时,出人意料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只见它竟然长啸一声极不耐烦的使出浑身的力气将还缠斗在它身上的叠修和清远甩了出去,我不禁担心的看向他们二人,只见他们此刻已经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这边,却无能为力! 紧接着这朱厌竟用另外一只手小心的接过我手里的溯月剑,瞧了好久,随后竟又将我放在鼻子边似乎是在闻我……身上的味道!我不禁疑惑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仙气和魔气分别从两边强势碾压而来,本以为是父亲来了,却不想等来的竟是……青提帝君……! 而那边却是一袭玄衣带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为何我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丘黎的身影! 这朱厌许是感受到了两边强大的压迫感,仰天长啸后将我轻轻的又握紧了一些,而后竟然又庄重的将溯月剑还给了我! 看到它如此举动,心想莫不是万万年前我们就是老相识,所以如今你才会对我如此礼遇?可本上仙如今也不过才将将八万岁,哪里来的万万年!思及此委实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至极! 还未等我缓过神来却见那玄衣男子与青提帝君竟同时朝这朱厌袭来!别看这朱厌体型虽大却灵巧的很,它只轻轻闪身便同时躲过了那两人的攻势!而与此同时,却见它脚下竟是嘉澜,只见它再次仰天长啸后高高抬起了脚,我心叫不好,它莫不是要活活的踩死嘉澜?情急之下我大喊道:“不要!” 本以为一切已成定局,却不料那朱厌不知是听懂了我的话还是突然大发慈悲,竟生生的将脚从嘉澜的头顶上移到了一边,由于惯性它身子险些失去平衡,幸亏它及时调整才能重新站稳!我也免了被它压死的结果! 但却因为它失神的片刻,只见青提帝君已经一剑刺进了它的左眼,瞬间血流如注,而我的身上脸上皆染上了他的血!它急忙用另一只手去捂住那只流血的眼睛,想必它觉着将我放在手里着实碍事,只见它竟轻轻的将我放置到嘉澜身边,转身便直直朝青提帝君而去,虽说我知道这青提帝君的年岁,也知道他的法力定会惊人,却不想他竟然强到如此地步,许是朱厌没有了我碍事,身形变得更加灵活,而青提帝君见我已经安全也全然没了顾忌与那朱厌全神厮杀起来!那朱厌竟瞬间就没了力气抵抗,就在朱厌命悬一线时,父亲及时出现阻止了青提帝君的诛杀! 青提帝君见父亲已经来了,便收了手里的剑说道:“既然墨言上神来了,那就用不着本君出手了,日后还请墨言上神好生督促你这些个徒弟才是,如此不堪一击,将来怎堪重任?” 父亲走上前鞠了鞠身子说道:“帝君说的极是,墨言谨记教诲!” 父亲话音未落便已经不见了青提帝君的身影!我起身将其他几位师兄扶了起来,父亲看了看趴在地上的朱厌,最终将它再次送回了蛮荒。 如此一折腾我们竟忘记了还有一个玄衣少年,可再四下里找他时,也早已经没了踪影!父亲将我们一个个扔到云层上带回了昆仑虚。 我们几个除了我和子逸未受什么重伤,他们三个都受了极重的内伤,父亲虽给他们渡了些仙法,但依旧昏迷着! 这些日子我便一直随医尊照顾他们几个!终于在三日后嘉澜率先醒了过来,第四日清远也醒了,叠修是在第七天醒来的! 大半个月后他们才算是大好,顾不得其他我便直接拉着叠修去了九重天!来到司命星君府上时,却并不见司命星君,叠修说许是去了洞虚宫! 可我此行本来就是希望司命星君能够给我答疑解惑的,可他如今若身在洞虚宫,我又怎么能去呢?难不成要当着青提帝君的面问他过去的事儿? 叠修见我一脸的怅然之色,不觉奇怪道:“青提帝君的过去对你很重要?你怎的对此事如此上心?” 他虽然如此问,我却不能同他说实话!只能咿咿呀呀敷衍了两句后,便不做声!叠修又去问了宫里的宫娥,说司命星君这两日恐怕都回不来了!至于原因她们却是不知道的! 既然见不到司命星君,那么留在这也是没有了必要的!便提步准备离开,此行离开特特选了一条能经过洞虚宫的路,在经过洞虚宫时,我不禁驻足瞧了瞧那刻着洞虚宫三个字的牌匾,按说一般人是不会如此认真观察一副牌匾的,可我却觉得这牌匾甚是眼熟,而且看着它心中竟莫名升起一种入骨心痛的感觉! 叠修晃了晃我道:“怎么了?你若想进去见帝君,我可以陪你进去!” 我急忙拉回思绪,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撇眼时却见洞虚宫三个大字的落款处却隐约刻着什么字,似乎是被人刻意用仙法隐了!看不真切! 可我心里却有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我感觉那用仙法隐去的字定是与我有关系的!于是便直接飞上了牌匾边上,试图用仙法解了那障眼法,却不料以我的修为根本就解不开那术法!就在我无可奈何时,却听底下叠修突然朗声说道:“叠修见过帝君,见过父亲,见过……师傅!”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一时之间就直接慌了神,一个不留意竟直接掉了下去,本以为会摔个四脚朝天,结果却掉进了一个极舒服的胸膛里!抬眼一看竟然是青提帝君,不知为何,这个怀抱竟让我如同方才看到那个牌匾时一般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悲痛欲绝的感觉,但又多了一些留恋和不舍! 他就这样与我四目相对,直到父亲开口道:“云儿,还不见过帝君!” 我们这才缓过神来,可不知不觉我的脸上竟已经挂了晶莹的泪珠!他急忙将我放下,我虽对这莫名其妙流出的泪水疑惑不解,但还是急忙悄悄抹了眼泪委身拜了拜他们。 心想上次算是偷听,这次可是被我正正当当的撞上的,心下便想没什么心虚的,便抬头大胆的问道:“父亲……怎么会在帝君这里?” 父亲缓缓的说道:“我是来谢过当日帝君救了你们几个的恩情的!倒是你们,不好好在昆仑虚待着,来这九重天作甚?尤其是云儿,竟还爬到帝君的房顶上,成何体统,为父平日里都是如何教导你的?” 被父亲这么当头棒喝的数落一番,方才那好不容易提起的理直气壮就这样直接瘪了茄子! 幸亏叠修替我辩解道:“小师妹乃是看帝君这牌子上面落了些灰尘,这才上去想着帮帝君擦擦的!” 见父亲直直的盯着我,我急忙点头如捣蒜一般,迎合着叠修,父亲便没再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说道:“速速同你二师兄回昆仑虚,为师还有要事要去找天君商讨,你们不可再胡闹,如今见你如此作为,看来是得让你与镜琰早日成婚才是,是得好好找个人来管束管束你了!” 听了父亲的话我委实觉得如同五雷轰顶,竟将这茬给忘了,嘉澜之前就说那镜琰会找我退婚,可如今这都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不见他来找我?莫不是出了什么茬子? 思及此便也没了其他的兴致,看来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才行。便随叠修捏了个诀准备回昆仑虚找嘉澜好生问个清楚! 第十三章 待到南天门时,才发觉方才走的急,竟将溯月剑落在了青提帝君的牌匾后边去了,便让叠修先行回去,我自己再回去取溯月剑,心想着父亲此刻想必已经去找天君去了,我只要悄悄的去,悄悄地走便可!却不料在拐角处竟意外听到了父亲的声音,他不是有事找天君吗?为何还留在洞虚宫?心下不免又生出了听墙角的念头! 于是便又往前走了一些,寻了个绝佳的好地方,藏了起来! “这匾我初见时便觉得不妥,你却执意要用,如今看的出来云儿已经看出端倪来了,还是尽快换了吧!还有,当日你不该去的!”从未见父亲与人如此严谨庄重的说过话,不知为了何事竟让父亲对帝君有如此偏见! 只见那帝君袖子一挥便将牌匾取了下来,司命星君急忙接住说道:“小君这就差人重新为帝君刻一副,但不知这一副该如何搁置?” 青提帝君转身盯着那牌匾看了许久,后表情沉痛的说道:“放到我的偏殿去吧!” 司命星君领了命便急急的退下了,想必他也觉着自己此刻站在这里有些多余了吧! “那日我感知到了她有危险。”青提帝君就这么一句简短的话,却让我无比震惊,这次他口中的她是否也是说的我呢? 父亲却有些恼怒的说道:“那又如何?她有危险你大可以命别人前往,况且你应当知道那朱厌根本就不会伤云儿分毫的!你如此做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即骗不了你自己也骗不了我!你也看见了,那日他也去了,他同云儿一样忘记了前尘往事倒也情有可原,可你呢?难不成你当真还要旧事重新再来过一遍吗?你还想让云儿在你面前再死一次吗?” 父亲的这番话一出口便让我如同雷击一般,整个人瞬间就失去了支撑,他口中的云儿分明就是我,难道我与这青提帝君过去真的有什么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瞬间便头疼欲裂,总感觉有些东西就要浮现在眼前一般,由于头疼的太过厉害,不小心呜咽出了声音,只听父亲喊道:“谁?” 而我却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镇定,只觉得头疼的厉害,父亲急忙跑过来,但那青提帝君却更早一步,一把将我从地上捞了起来,急急的往洞虚宫跑去,等医尊来时我已经疼的快不省人事了,还强撑着最后一点精神勉强的问父亲:“父亲方才口中的云儿可是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父亲可否告诉云儿?” 只见父亲沉痛的看着我,手早已经捏成了拳头,青提帝君也如同父亲一般神色,我最后还是没能等到父亲开口,只听父亲说道:“医尊,听说你有一种药,可以消除神仙近三个时辰的记忆对吗?” 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待我醒来时,却已经不记得自己为何会躺在自己的房间里了!我分明记得我和叠修在司命星君的府上的,什么时候竟已经回了昆仑虚了?莫不是方才其实是在做梦? 正想着便见叠修端了碗黑乎乎的东西走了进来,顾不上那碗黑汤,急忙问道:“叠修,我们不是在司命星君的府上吗?什么时候回的昆仑虚?奇怪,我怎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叠修将碗递给我道:“你当真忘了?我们之前的确在我父亲那里,可我父亲并不在府上,于是我们便往回走,经过洞虚宫时那洞虚宫的门匾却不知为何突然掉了下来,直接砸到了你的脑袋,那牌匾也摔了个七零八碎,而你也不省人事了,是我将你一路扛回来的!如今我父亲正派人重新为洞虚宫刻牌匾呢!” 叠修话刚落便见嘉澜走了进来说道:“也不知你那是什么脑袋,竟生生将人家的门匾给撞碎了!想来那门匾遇上你也是倒霉!活该最后落得个七零八碎的下场!” 好久没听嘉澜如此与我斗嘴,我反而瞬间放松了不少,只笑着看了看他,便一口气将手里的黑汤给喝了下去,嘉澜许是没想到我竟然是这种反应,吃惊的说道:“第一次我损你你不还嘴啊!你们看到没,我们的小师妹睡了一觉莫不是脑袋真的被砸坏了?这还是我们的小师妹吗?” 听了他此番话,我着实是按耐不住,直接将手里的碗朝他扔了过去,他笑嘻嘻的躲了过去之后便坐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头说道:“想不到上古凶兽朱厌都未能伤到你分毫,区区一块门匾竟差点将你砸傻了!呲呲……真是可惜了我小师妹的一世英名啊!果真是造化弄人呦!” 嘉澜此话一出,叠修和他都笑了出来,尤其是他自己都差点笑到地上去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便趁他不注意偷偷一记飞云连便成全了他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他疼的呲牙咧嘴的爬起来,再也不敢坐到我身边来了,叠修看着我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师傅还要命我去他的书房问话,我便先走了,小师妹你好生养着,晚上我再来给你送药!” 我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叠修前脚刚出了我的房门,嘉澜后脚又不知死活的凑到我身边做出极八卦的样子问道:“这些日子我一直有个困惑,你说那朱厌将我们都打的半死不活的,为何独独对你如此温柔?莫不是它眼光独到看上你了?早知道如此,一开始就该派你去了,随便使个美人计什么的战胜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嘛!不过最令我震撼的是,有生之年我竟亲眼看到青提帝君战斗时的样子,差点晃瞎了我这一双狐狸眼!不过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我看他做出如此陶醉的样子,不免哀愁的叹了口气道:“你还有脸面说这事儿?也不知道是谁一上去就受了伤,还得劳我前去搭救,而且方才你说了那么一串,不觉得啰嗦吗?还有问了我的问题,我也是答不上来的!那朱厌为何会对我如此礼遇,其实我也是疑惑不解的!” 嘉澜似乎对我的回答甚为不满,只做了一副嫌弃的样子,给自己倒了杯茶,刚放到嘴边便又放了回去,然后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差点忘了正事,如今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我想了想便说道:“好的!” “好消息便是我三哥果真要与你退婚了!” 听了此话我不禁瞬间高兴了起来,这应该是我这八万年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于是便问道:“这么大的好事,你怎的还是这副表情?那你可知他何时来找我退婚?” 许是我得意忘了形,竟忘了还有一个坏消息,只见嘉澜苦着脸说道:“你忘了还有一个坏消息,坏消息就是我三哥虽决意要与你退婚,可此事已经惊动了我父亲,如今我父亲正决意要他娶你呢!还有我之前送给三哥的那只母狐狸如今也不知被父亲给关到了哪里去了!” 听到此话我瞬间便犹如置身诛仙台一般,只要稍稍往前走一步便万劫不复,难不成我要嫁给镜琰真的已经成了不可挽回的定局了么? 嘉澜见我这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许是不忍,便直接拉我起来往外走去,我急忙拉住他道:“这是要做什么?” 他道:“去青丘!”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带到了青丘!而且直接落到了他三哥的府邸前! 他道:“你在这里守着三哥,我去找找那只被关起来的母狐狸!” 我木讷的点着头,他便不见了踪影,直到天完全黑下来时,他才回来,只见他怀里如今正抱着一只已经现了原型的母狐狸,赤红色的毛美极了!他将这母狐狸放到我怀里说道:“如今你这事情恐怕是有了转机了!” 我疑惑的瞧了瞧他,又瞧了瞧怀里的母狐狸说道:“什么转机?莫非靠她?一只现了原型的母狐狸?” 他却笑着说道:“她可不只是一只现了原型的母狐狸,而是一只现了原型还怀着身孕的母狐狸!怪不得父亲只是将她打回了原型却未伤她分毫,如今她虽暂时变不成人身,但是只要我们将她交给三哥,三哥自是有办法让她变回来的!” 听了他的话我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我还是不明白,将她还给你三哥,可是被狐帝发现后,还不是要把她再关回去的?” 他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我的脑袋说道:“看来你当真是被那门匾砸坏了脑袋了!难道你没听说过捉奸在床?此事只要三哥和她好生配合我们,他们扮演那个出墙的红杏,你则扮演那个撞破此事之人即可,然后尽量将此事闹大,最后惊动我父亲,届时他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而你只需如先前一样,装大度识大体,成全了我三哥和她就可以了!” 听了他的计谋我委实感叹听了几万年段子的人想象力果然是和我们这些俗仙不在一个境界啊! 第十四章 但最终我却认同了他的法子!那母狐狸也是一心想要与镜琰厮守,当下便同意了我们的提议!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同嘉澜大摇大摆的进了镜琰的府邸!按照先前说好的一般,不待下人通禀嘉澜便直接带我进了厢房,那镜琰如今正与那母狐狸同床共枕,此情此景着实是令人感动! 正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将这出戏演下去时,原本昨晚是说好了我进来后要直接去掀开他们的被子,然后做出一副极心痛的样子来,再与这镜琰私缠问罪一番,最后再将那狐帝引来,事情便算是成功了大半了! 可如今想来这么做委实是太不地道了而且还像极了泼妇!况且我即要成全他们,又怎能做出一副极心痛的模样来?那岂不是明明白白的要让狐帝误会我对镜琰已经扎了情根?思前想后都觉得若按嘉澜之前说的做着实不妥,可如今要拿捏好这出戏的分寸,委实又难了些! 嘉澜许是见我进来后什么都不做只顾着站在那发呆,镜琰和那母狐狸也是急坏了,无奈嘉澜只得朝那母狐狸使了个眼色,那母狐狸便立刻心领神会一般连滚带爬的爬到我脚下抱着我的腿哭的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惹人怜爱:“上仙,此事不关三殿下的事,千错万错都是芙芙的一个人的错,上仙若要怪罪便只惩罚芙芙一人吧!” 镜琰见此情形委实有些懵了,我竟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这母狐狸的可怜像!嘉澜见我们如此不开窍,恨铁不成钢的直接自己走到榻边将镜琰也拎到我身边跪下,好在这镜琰总算是开了窍,痛心疾首的说道:“不,此事错在我,是我对不起上仙!镜琰甘愿受罚!” 到了该到我上场时,我却毫无反应,嘉澜蹭了蹭我,低声道:“到你了!快别愣着啦!我说你还想不想得偿所愿了?” 沉思良久后我终是觉着我做不来那种事情,遂转身走出房间后,便对着房外早就胆战心惊的几个婢女说道:“去将今日所见系数与你们青丘的狐帝说一遍,记住少一个细节一个字节也不行!” 说完我便不顾身后还在嘟囔的嘉澜直接捏了个诀回了昆仑虚,待将将坐下,还未来的及倒杯茶,嘉澜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我看了许久,我见他并不打算说话,许是气的不轻,便起身准备将手里的茶递给他,却不料他忽然夺过我手里的茶杯一甩袖,茶杯便成了粉末,我虽知道他可能有些怒火,但眼下他的样子着实让我感到震惊!我委实没想到他竟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你如今这番样子,莫不是后悔了,要回心转意嫁给我三哥了不成?” 我笑了笑说道:“你我好歹也一起厮混过几年,但看你如今倒真的不像是了解我的样子!若让我按照你交给我的路子去演我是万万都做不到的,既然演不出来倒不如什么都不做,如今你三哥阖府上下都已经知晓了今日之事,我临走时还刻意交代过那些奴婢将此事禀告给狐帝,即使她们不说,此事狐帝也定然会知晓,我敢和你打赌,不出三日,你那父亲青丘狐狸洞的狐帝定会提着你的三哥来给我个说法的!只是不知三师兄敢不敢和我打这个赌?” 嘉澜听了我的话似乎是真的放心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兀自坐下给自己重新倒了杯茶嘟囔道:“你即有了打算,为何不早点告诉我,我还以为……罢了,罢了!你偏生脑袋和别人不同,我本就不该和你计较的!如今忙活了半天,倒是我变成了那个脑袋搭错筋的人了!” 听了他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仔细斟酌便发现原来他这是变着法的骂我脑袋缺根筋,当下就忍不得与他动了手,如此又酣畅淋漓的打了一架,整个人都疏散开来,瞬间便困意袭来,随口打了个哈欠,便不顾身后之人还在嚷着在打几百招的废话,直接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我嗜睡这个习惯,哦,不,在我看来这不是习惯应该算是毛病,父亲说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当时母亲怀着我却为了做一件有利于天下苍生的大事动了胎气,使得我在娘胎里就受了损,生下来后便不怎么欢快,一天里顶多也就醒着大概一盏茶的功夫罢了! 为此父亲没少伤神!待我渐渐地大了倒也同一般人无二了,只是这睡觉的毛病却还是一直在! 待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了,也就是说我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于是急忙下床,准备去问问嘉澜他爹来没来,正打开门就与嘉澜碰了个正着,两个人同时往后倒去,一个躺在门外一个躺在门内,场面十分搞笑! 我也顾不上屁股的疼直接爬起来说道:“我睡着的时候你父亲来没来?” 他呲牙咧嘴的爬起来瞪着我说道:“我就来同你说这件事情的,父亲已经带着三哥去了大殿,如今师傅正招待着呢!你还是快些过去吧!” 随后我便直接来到了昆仑虚大殿,狐帝坐在父亲下首,而那镜琰和那母狐狸芙芙如今正双双跪在地上,我定了定心神,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走到他们身边首先拜了拜狐帝又拜了拜父亲。 那狐帝见我来了,瞬间起身道:“汐云,如今我已将这不孝子和这胆大妄为的芙芙一同带到你面前来了,今日便一定是要给你个交代的!” 我装作一副极淡然的模样瞧了瞧地上的一对璧人,又看了看端坐在上方的父亲和如今正怒目圆睁的狐帝,还有站在一边等着看好戏的嘉澜,说道:“狐帝可是指三天前的事情?我倒不需要什么交代,此事说来本就是强人所难,不论是对我还是对三公子,在汐云看来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强行捆在一起便算作婚姻本就荒唐,如今三公子既然已经有了可以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了,而且不久后还会再给狐帝添上个孙子,孙女的,如此那我便委实不能再去做那棒打鸳鸯的棒子的!不知汐云说的是否有理?” 我这番话给足了青丘和狐帝的颜面,我深知他虽不愿我与镜琰的婚事就这么吹了,可他也是舍不得芙芙肚子里的骨肉的,如今我自愿退出,正是给了他台阶可以下,不出所料他果然矮身朝父亲拜了一拜说道:“老身多谢汐云和墨言上神大度,如今这逆子做了如此对不起汐云,对不起上神和昆仑虚的事情,老身委实觉得惭愧,如今这逆子恐怕也是没有颜面在取汐云了!为了表达我青丘一族最大的歉意,不知上神可否答应待将来嘉澜承袭我狐帝之位时再迎娶汐云过门?” 这狐帝此话一出险些没让我被一口老痰呛死,嘉澜也是在一边瞪大了眼睛,我心想不是吧,好不容易送走一个,如今这又来一个,这狐帝难不成是是看我平日里太闲了,没事给我找点事儿打发打发时间? 父亲走下台阶来到我身边道:“此事还是听听小女的意见吧!” 听到父亲将选择权交给了我,心下不由一喜道:“我与三师兄向来都只是同门之谊,还请狐帝莫要误会!” 狐帝见我已然是拒绝了他的提议,也没甚可说的,但此时场面却略微显得尴尬了一些,幸亏父亲及时说道:“既然如此,此事今日便算是过去了,当初即是由你们提的亲,今日再由你们退婚倒也说的过去,若是汐云提出退婚于青丘来说总是不妥的!” 狐帝感激的躬身道:“如此便多谢上神的宽恕了!” “狐帝客气了,此事本就讲求一个缘分,既然这三公子与小女却实无缘,那便也不能强求,如此早早结束对双方倒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我与镜琰的婚事便顺利的吹了!我心下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有了着落!我们同父亲送走狐帝后便以为没了事情,父亲却将我和嘉澜一起叫到了大殿上,清远和叠修也被唤了过来,只见父亲忽然拍了桌子道:“你们两个还不知错吗?” 父亲此话一出,我和嘉澜瞬间便吓得跪下了,嘉澜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师傅要徒弟认什么错?” 父亲走到我们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道:“你们当真以为你们私下里做的那些个事情为师一点都不知情吗?我虽不知那镜琰为何会在与你定了亲之后忽然就看上了别人,但今日之事必然与你们脱不了干系,若狐帝知道你们几个合起伙来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到时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自行收场?云儿你自小便跟在父亲身边,嘉澜也跟在为师身边几万年了,为师平时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谎话连篇,肆意妄为!” 听了父亲的话,心下委实觉得委屈,此事本就因父亲而起,若不是他非得逼着我嫁给镜琰,那么势必也不会出现今日的情形的! 第十五章 越是想到这些越是觉着委屈,便准备起身与父亲理论一番,不料却被嘉澜拦了下来,只见他强行压着我给父亲磕了个头道:“师傅,徒儿知错了,徒儿甘愿受罚,但此事始作俑者是嘉澜,都是嘉澜给小师妹出的馊主意,与小师妹绝没有半点关系……” “一个巴掌拍不响,此事女儿才是主谋,三师兄是被女儿逼迫得!要罚就罚汐云吧!汐云甘愿受罚!”我见嘉澜这是要将罪责往自己身上揽,要自己一人承担,我便直接截了他的话,将事情系数揽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本此事嘉澜就是为了我,我怎么还能再让他代我受罚呢! 父亲见到我们这副样子越发震怒,甩袖道:“既然你们两个皆认了错,那便去后山凉徽洞面壁思过三个月!没有为师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 父亲说完便要离开,叠修急忙说道:“师傅,小师妹和嘉澜年少无知,难免做事冲动了些,还请师傅从轻处罚!” 父亲转身怒瞪了清远一眼说道:“如此还算是重罚?以他们今日所犯之错就是让他们去承了那九重天的天雷荒火都不为过。” 说完父亲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清远急忙将我们扶起来说道:“你们也忒没分寸了些,竟然敢在师傅面前耍这些个小聪明,也不想想怎么可能瞒的过师傅!想那堂堂狐帝岂是你们想糊弄就糊弄的,现如今师傅这么罚你们,你们也只能受着了!” 叠修走过来一脸歉疚的道:“大师兄,此事也不能全怪他们,我也有错。” 清远意外的看着叠修:“此事你也参与其中了?” “给那三公子送只母狐狸便是我与嘉澜的主意,此事是我欠缺思虑了,我应该从一开始就阻止他们的!” 果然,听了叠修的话,清远便瞬间恼火的甩袖道:“叠修,他们二人胡闹便胡闹了,你怎的也跟着他们胡闹,你向来稳重,如今这又是怎么了?你知道吗?你差点害了他们两个,诚如师傅所说,幸亏今日狐帝并未看出你们是在做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你们一个两个,当真是糊涂到了极致!堂堂青丘的狐帝怎是你们说戏弄就戏弄的?尤其是嘉澜,身为狐帝之子,此事若被发现了,你又该如何收场?” 一开始我并未有什么害怕的感觉,如今倒真是捏了把冷汗,当时只想着将这婚事退了便好,却没考虑若失败了,将要承受的后果,如此一来,我便真真觉得自己在此事上着实莽撞了些!竟险些害了叠修和嘉澜! 思及此便也无甚可说的,只委身拜了拜大师兄道:“大师兄今日教训的是,汐云知错了,今后做事前定会深思熟虑!如此汐云便去后山自行领罚去了!” 清远欣慰的摸了摸我的头发道:“并不是大师兄心肠硬不给你们求情,只是此事确实是你们做的不对,况且以师傅的脾性,我们都是了解的,恐怕最后越是求情,罚的就越厉害,如今你既然也已经如愿的退了与镜琰的婚事,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就莫要与师傅对着干了!去吧!” 我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外走去,嘉澜也随我一起来到了这后山凉徽洞里,此山洞洞如其名里边寒冷无比,此洞就是专为了神仙而存在的,凡人进去反倒不受影响,所以子逸犯错时父亲就从来不罚他来这凉徽洞! 此洞一进去便会感觉到彻骨的凉意,若不想受凉倒也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自行封了自己的修为,让自己如同凡人一般,可如此一来没了三餐恐怕用不了三个月没冻死就先饿死了,所以此法子在我看来也着实是没什么用处的! 不过此洞嘉澜倒是常客,每次去听书被父亲发现了都会被罚到此关上几日!本以为他早就习惯了,却不料他进来后竟然直接缩成了一个团子,躺在那长吁短叹的! 我过去瞧了瞧他,浑身确实冰凉,又摸了摸自己,也委实好不到哪儿去! 思来想去便对嘉澜说道:“我觉着与其两个人一起受冻还不如相互取暖!你看如何?” 嘉澜听后瞬间便精神饱满的看着我道:“此法子甚好,甚好,来吧!小师妹抱紧我!” 我被他的话着实逗笑了,只若无其事的说道:“那你还不变回原形?都说兽毛最是保暖了!” “啊?你说的相互取暖……竟是要我变回原形的相互取暖?我耳朵没出毛病吧?” 我轻笑道:“没有啊!就是要你变回原形啊!那不然呢?要我变回原形?可我的原形还是我,怎么变?好了,三师兄,为了我们在这里的三个月能稍微舒服一些,你就委屈委屈吧!” 他见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委实郁闷极了,呲牙咧嘴的对我做了一系列表情后还是乖乖的变回了一只狐狸!我轻轻将他从地上捞起来抱到怀里,为他顺了顺毛道:“三师兄没想到你的原形竟比你平日里都要好看,不如这次出去以后你就一直这样吧!做的宠物似乎也不错!” 我话音未落却见他忽然抬头张嘴便咬住了我的衣服领子,瞬间衣服就被撕开了大半,见此情形我急忙将他甩了出去,将衣服重新理好道:“你……你你你……” 他变回来之后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指着我“什么你你你,我我我的,方才那全当是对你的惩戒,你竟敢让本上仙做你的宠物,再怎么说本上仙也是堂堂青丘狐帝之子,又是昆仑虚墨言战神坐下三弟子,岂容你如此调戏!” 我见他的样子委实好笑,一时没忍住便笑了出来,他见我如此更是气愤,走到我面前道:“你笑什么笑,本上仙的话很好笑吗?” 我大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道:“乖,快变回去,我要冻死了!哈哈” 他被我这一句话说的委实哭笑不得,却也没再说什么竟真的又乖乖的变回了一只狐狸,我再次将他揽进怀里,有了先前的教训,此番我便学的规矩了些,再也不敢拿话去逗他玩了! 如此一来我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却见嘉澜正在一边扭动着他那赤红色的狐狸身子,我不明所以的,握着他的爪子便往怀里拖,却不料他竟突然凄惨的叫了起来,我连忙松了手道:“你怎么了?” 他没好气的说道:“你压着我的尾巴睡了整整三日,这三日我每日都在往外拔尾巴,可每次都是将将拔出一些就被你抓着腿往上拽一次,如今我觉得这副身子都已经不是我的了!话说你睡觉怎的这么沉?我叫了你几百次了,你竟都毫无反应,昔日觉得你只是嗜睡,可如今看来你不只是嗜睡,竟还睡得这么死,而且……” 说到此只见他用前爪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一副偷笑的模样出来,我心下瞬间便觉得不好,莫不是我除了睡相不好还有其他……想到此瞬间后怕的摇了摇头,再次拽着他的爪子往前一拽,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而且还什么?”待我松手后,它恼羞成怒的说道:“快放了我的尾巴,否则本上仙便将你睡觉流口水,又被本上仙舔干净的事情大肆传扬出去,让你在这四海八荒再也嫁不出去!” 说完只见他傲娇的瞅了我一眼,我瞬间条件反射的摸了摸嘴角,心虚的问道:“当真流口水了?你……你可别框我。” “当真是流了,想来也是以你睡觉的样子来说,别说是流口水你感觉不到了,恐怕就是这凉徽洞塌了也未必能把你给震醒了!” 我起身搓了搓手试图取暖,可搓了几下也没什么作用,便索性又放弃了,他得了自由便立即又变回了人形!如今虽还是有些冷,但相比之前算是好了很多了,想来应该是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温度! 就在此刻我却感应到了我的剑气,想必定是丘黎再用我的剑召唤我,可如今我根本就脱不开身,他曾说过不会用我交给他的剑的,可如今又用了难不成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正在我为出不去而苦恼时,却见嘉澜忽然跑过来拉起我的胳膊便往洞的里边走,可是越往里就越冷,最后待他停下来时,我已经站都站不稳了!浑身都在抗议这种恶劣的环境! 我极不耐烦的问道:“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却只见他蹲下身子用手胡乱的划拉着,这洞里常年雾气缭绕,想来应该是太冷了,这里边的水发出来的冷气!待他好不容易将这雾气拨差不多时,可马上又聚集了新的一波,于是他终是没了耐心,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将我们这里给罩了起来:“这个防护罩坚持不了多久,你马上看看这上边刻的是什么图案?” 我弯身看了看他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个有两层磨盘大小的台子,上边刻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图案! 第十六章 由于那上边的图案极其繁复,到底是刻了些什么,预示着什么,一时之间我竟也看不出来,嘉澜许是见我一直在盯着那图案发呆,不免疑惑的问我道:“可是看出什么来了?这东西放在这可有什么用处?” 我摇了摇头,站起来摊开手道:“看不明白,或许先前有谁在这里如我们一般受罚时觉着无聊刻着玩的也不一定!” 我话音刚落便见嘉澜先前立起的气罩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嘉澜白了我一眼便一边哈着气一边往外走去,嘴里还不忘嘟囔道:“连我的气罩都看不下去你如此瞎掰了!你怎么不无聊的时候也刻个那东西?” 如此我竟无力反驳他的话!待回到先前的地方后,身子才算稍微好受了些! 随后的日子里子逸曾悄悄地来看过我们几次,塞给了我们一些食物,可以让我们短暂的成为凡人,不必受寒也不必挨饿,如此一来等我们出来时,便从叠修那里得知子逸看我们的事情也暴露了,父亲极为生气如今正罚他在师傅的书房抄写天规戒律! 当下便想去看看他,却被叠修拦了下来“你们别忘了四师弟是因何被罚的!” 他此话一出,我和嘉澜面面相觑,叠修说的不错,以父亲的性子若被他发现了恐怕只会罚的更重!如此一想便也不敢在冒险了!只得等他领完罚再去看了! 这时我竟又隐隐觉察到了我的剑气,方才想起来丘黎前些日子就曾召唤过我,遂转身对他们二人说道:“这么些天都未好好舒服的睡过,如今我要去睡个回笼觉,你们聊吧!” 说完便直接回了房间,我去见丘黎的事情着实不能让他们知道,尤其是嘉澜,让他知道了就等同于让天下人都知道了,所以便以睡觉为由,打算悄悄下山! 回到房间后,便捏了个隐身的术法直接出了昆仑虚,来到茅屋外边时,意料不到的是凡间此时正在下着大雨,而我却不能在此使用术法,便只能冒着雨准备穿过桂花林了,待我将将穿过桂花林时却正正撞进了一个坚硬的胸膛里,不用想也知此人是谁了!他如今正嘴角含笑的为我撑着伞,走进茅屋后,我的衣服已经湿了大半,裙角甚至还在滴水,那样子虽然没有镜子但想必也是要多狼狈便有多狼狈了!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以你的身量穿我的衣服恐怕是大了些!你且等等,我出去给你买套衣裙换上,那边有炉火你且先过去烤烤!” 没待我说话,便已经见他撑了雨伞融进雨里去了!估摸着他现在已经差不多走远了,便直接捏了个诀将身上的衣服给弄干了,可干了之后才想起来若他一会儿回来见我衣服已经干了,我又当如何解释? 如此便开始后悔方才将衣服给弄干了,无奈又只能回到雨里再次将衣服淋了个透湿! 虽然感觉不到冷,可还是装模作样的跑到炉火边坐下,佯装一副烤火烤的惬意的样子出来! 不久便见门外一点黑影越来越近,直到他从容的进了屋子,合上雨伞后走到我面前将一套素衣交到了我的手上后,如此过程他却没发现自己的衣服也已经湿了大半,我接过衣裙,看了看他道:“你还是先去换一套干净的衣服吧!我随后再换也不迟!” 而他却坚持让我先去换,理由竟是我一介弱女子,受不的凉。当时我便有一种错觉,明明是一句普普通通关心人的话,却不知为何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总是会让我产生错觉,认为他此刻说的乃是情人之间的情话! 于是为了我这万年老脸不在他面前再次变红,便也不和他客气直接进了厢房,随口捏了个诀直接将两套衣裙兑换了过来!待出去时却见丘黎极淡然的坐在那,而他的衣服竟然也已经换了下来,还没待我问出口,他却率先意味深长的问道:“这么快?” 我这才想起来我方才应该在房间里等等的!心下便觉得有些失策!为了转移话题便反问道:“你怎的也如此快?看这客房也没见挂你的衣裳,就不知你是如何换上这身衣服的?” 他却也不慌乱,指了指门外,我疑惑的走出去,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心下便想莫不是故意耍我的?刚想转身质问他却不料他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只见他带我走到另一边,虽然只有几步路,我却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同,只见他忽然对着那墙边推开了一扇门道:“这里有间客房你竟从未发现吗?” 我窘迫的说道:“这门与这墙同色,我怎的会注意的到?” 说完便一甩长袖回了屋子,待坐下后,他便站在我的身边,我抬头朝他看去“唤我来有何事?莫不是又是为了见我一面……而已吧?” 只见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发,表情极宠溺的说道:“这个算是大部分原因,先前你来过我这里?” 我点了点头,他继续道:“我先前家里出了些事情,走的急了些,也没来的及给你留一封书信!为何上次我唤你你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摇了摇头“到没什么事情,只是一时脱不开身罢了!我还以为此次你是打算要将我的剑还给我了呢!” 他将剑从墙上取下来,在我面前把玩了几下,重新收回剑鞘道:“这段时日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用起来已经觉得极为顺手了,而且我觉得它要比我那折扇还要顺手!所以如此好的宝剑,你即已经送给了我,便是我的了,岂有还回去的道理?” 他的脸皮厚我向来是知道的,却不想已经厚到了如此地步,只得起身做势要抢回他手里的剑,他一个闪身,我差点没站稳,他又一个转身对着我张开双臂后,我便顺理成章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只见他满眼桃花的说道:“云儿,这……算不算你主动投怀送抱?” 他此话一出我便差点没喷出一口万年老血来! 急忙打算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他竟又加重了几分力道!我挣扎了几次,都无法成功从他的怀里出来,最后便也只能任由他如此抱着了! 本以为他会如此很久,却不料反而我不挣扎后他竟破天荒的将我放了出来! “若没事,我便先走了,待下次你再见我时,这剑你是怎么都要还给我的!不然……” 我扬了扬眉,故意不再继续说下去,他看了看手里的剑,贴近我说道:“不然怎么样?” 我憨笑了两声道:“不然此剑便赠与你,我们从此便两不相欠了!” 他却扬眉不再看我,径直走到桌子前坐下说道:“云儿,你此话说的着实有些太无赖了些!此剑原本就是你交与我的,只是用它来当做当日救你时你日后拿来报恩的信物罢了,如今却想用一把剑就抵了救命之恩,此话到哪里想必都是说不通的!” “那你便快些将剑还给我,然后提出你的要求,需要我如何报恩?” 他轻声笑道:“如今我还未想好如何让你报这恩情,你让我如何把剑还给你?其实也不是真的一个都没有,若……若你可以以身相许,我倒是极乐意的!” 这算哪门子报恩?你们凡间难道都是这种逻辑?以前经常听子逸说在凡间一弱女子危难时若被一男子所救,其结果十之八九都是此女子以身相许以报恩情!可我堂堂活了几万年的人……哦,不,是仙,怎么就得按照他们凡间的规矩来?再说了,就算不提这仙凡相恋的后果和这九重天的天规律例,就是待我嫁他时,我便是这个样子,待他年迈时我还是这副样子,待他老死时我依然是这副年轻貌美的姿容,想想我自己都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思及此内心不觉得感叹起来,果然天君禁止这仙凡相恋是有道理的!他见我一直出神,便以为我在思考他方才的提议,甚是欢喜,我听了他的话委实吓了一跳,急忙道:“你怎的总是没个正行?如今我是真的要走了,若下次你再无事唤我我定不会再来见你!” 说完我便冲进了雨里,为了让他断了对我的念想,只得在他眼皮子底下招了朵云,直接从他面前飞回了昆仑虚!回到房间后我还在暗自开心,想必这次是真的吓到他了,今后这朵烂桃花便真的烂进泥里去了! 想来近日我这桃花倒是旺的很呢,可为何都是烂桃花?难不成我汐云在这世上苦苦修炼了八万年,最终就只配的上烂桃花?着实让人郁闷! 想到此便觉得此刻应该去寻嘉澜,让他陪我喝上一杯,以祝贺我又一次成功的掐掉了自己这万年铁树上的花骨朵! 来到嘉澜院子时他竟不在,想着莫不是又去听那天书老儿的段子去了?正欲往外走时,却见子逸慌慌张张的从门外经过,心想他这是怎么了?便直接追了上去! 第十七章 待我追上他时,只见他鬼鬼祟祟的将我拉进墙角躲了起来,紧接着便见嘉澜从云层上跳了下来,嘴里还大声嘟囔着:“子逸,别躲了,三师兄可是已经发现你了呦!快些出来吧,我保证绝不再拉着你陪我去听书了!” 听到此,我不禁笑了一笑,子逸甚是紧张的捂住了我的嘴,生怕我再出什么动静,惊了还在苦苦寻他的嘉澜! 想必是嘉澜想去听书又苦于寻不到我,所以便拉了将将受罚完出来的子逸,然后子逸定是如我一般受不了听书时的枯燥无味,便悄悄的逃了回来,最后嘛,这嘉澜发现同伴不见了便直接追了回来,如果我没猜错,待嘉澜找到子逸以后首先定会说子逸没有责任心,即已经陪他去听了那书就断断没有中途再放人鸽子的道理等等,以此种种最后便只有一个结果,子逸被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的五体投地,最后就会变成心甘情愿的陪嘉澜去听书,而且是随叫随到的那种! 其实如此一来,我应该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如若这样,就预示着子逸今后便接了我的班,我再也不必去趴在那硬桌子上睡觉了! 许是嘉澜在此寻了许久都没个结果便又去了其他的地方,我和子逸出来时,只见子逸额头上都出了汗,我笑着道:“四师兄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听个书罢了,为何如此紧张?” 只见子逸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再凡界时便讨厌说书先生的絮絮叨叨,如今这九重天上这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正当我昏昏沉沉快听睡了时却被一阵欢呼声给惊醒了,只见三师兄竟也同我一般快睡着了,嘴里还嘟囔了一句“我喜欢你。”之类的话,没想到同师兄相处了这么些年,我竟从未发现师兄竟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到让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此话一出我瞬间如同看见太阳与月亮相恋了一般,嘴巴差点没掉到地上,嘉澜喜欢子逸?这……嘉澜的口味竟如此特别吗?莫说子逸没有发现,就是几万年来与他待在一起时间最多的我也是没有看出来啊!我这是猜中了开始,却猜错了结果啊! 就在我们还在为此事感到震惊时,只见嘉澜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子逸的胳膊道:“为何突然跑了?” 不知为何自从听了子逸方才所说,再见如今嘉澜的样子,委实就是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模样,却十分讨喜!想到此我不禁掩嘴笑了起来,而子逸也是一副做错了事情被捉到的模样,扭扭捏捏的连连朝嘉澜认错! 嘉澜再听到我的笑声后才转头看向我,用一副质问的语气问道:“你倒是看戏看的欢快!” 我一副无意间窥得人家小两口亲热的样子一般道:“三师兄这么说可是委实冤枉了我了!况且我确是不是故意的啊!你们继续,我先回房了!你们继续!” 如此我便佯装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往回走去,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补充道:“你们放心,此事我定会为你们保密的!继续!” 说完我便讪讪的离开了!只听到身后嘉澜与子逸说道:“汐云……今天是吃错师傅的丹药了么?怎么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子逸却憨笑着摇了摇头,甩开嘉澜的手道:“我突然想起来师傅还让我替他整理东西,三师兄我就不陪你了!” 我再次回头时只在走廊的尽头瞧见了子逸一丁点白色的衣袍,想来子逸走了,嘉澜说不定还会再来找我的麻烦,若他计较起来方才我与子逸同时出现,再责问我与子逸的关系那可就说不清楚了!要知道热恋中的女人……哦,不是,是男人智商可都是零啊! 思及此越发觉得不妥,便直接省了步子,捏了个诀直接回了屋子,将门锁了个严实,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本以为嘉澜会寻来可等了许久都未见他人,便依在榻上渐渐地睡了过去! 这次我睡的却与往常不一样,极不踏实,只因我做了个梦,醒来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想来已经许久没有做这种梦了,为何今日又会做? 我再次梦到自己一副孩童模样,与上次不同的是额头上那极其醒目的红色印记如今正发着极耀眼的赤红色光茫,我依然极其痛苦的挣扎着,不多时父亲便来了,他瞧了瞧我,二话不说便再次为我度修为,可在我看来那并不是简单的度修为,而更像是在封印压制着什么东西似的!梦做到这里我便已经醒了,上次做这种梦时,自己还觉得梦皆为虚,可如今再次做了相同的梦又代表着什么呢?梦里有父亲或许父亲能知道一二?可如果这梦果真是胡诌出来的,我去问父亲岂不是自讨没趣?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将此事暂且放一放才好! 于是又浑浑噩噩的睡了几日,而我睡着的这几日里嘉澜竟真的破天荒的没有来找过我,我甚至连他的影子都未见到,心想他如今莫不是真的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子逸身上不成?如此一来我倒真心为子逸感到悲哀起来! 于是从榻上起来伸了伸懒腰,走出房间,便见子逸再次急急的跑到我面前以后便躲到了我的身后,嘉澜随后而至,我心叫不好,正准备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回去继续睡时却见子逸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道:“救我!” 我本以为是嘉澜又逼着子逸随他去听书,子逸不愿意才会如此的,可不想嘉澜跑到我面前后立即将身后的玄天宝剑亮了出来道:“汐云,离他远些,他不是子逸!” 嘉澜此话说的着实有些没头没尾,子逸此刻明明就站在我身后,为何嘉澜却说他不是,我狐疑的回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子逸,只见他依然还是方才那个唯唯诺诺的样子,生怕我将他交给嘉澜似的! 可细一想,子逸平时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也从不曾在我们面前漏出过如此胆怯的样子来,面对强大的敌人他都尚未如此,更何况今日面对的是嘉澜! 如此一想我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儿,于是便趁机与嘉澜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又不漏痕迹的往旁边挪了几步,嘉澜看准时机便直接提着剑架住了子逸的脖子,那‘子逸’的身子瞬间便软了下去,跪在地上对着嘉澜连连求饶,此刻我才确定此‘子逸’并非真正的子逸! 我侧身走到嘉澜身边问道:“那子逸去哪了?” 只见嘉澜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子逸’说道:“问他!我随子逸还有大师兄去玉清宫元始天尊那替师傅送帖子,却不料半路上竟被他带人给劫了道!打斗中他们趁子逸不备竟将他掳了去,大师兄已经去追抓子逸的那帮人去了,我则追他至此!不过他竟然识得你?” 我转头看向他,招来溯月剑当即便架到了他另一边的肩膀上,他见到溯月剑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色,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看着我,我心想莫不是他也识得这把溯月剑?当下便不由对手里的溯月剑生出了一种敬畏的感觉出来! 我厉声喝道:“子逸被你们掳去哪里了?还有……如今你还不打算变回自己的样子么?难不成以为一直披着子逸的脸皮,我们就能饶你不死?” 他立即连连扣头道:“上仙饶命,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们将子逸上仙带去哪里了啊!我的任务就是分散你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有机会对子逸上仙下手!至于其他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说完他便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见他面色狰狞,耳朵也被人坎去了一只,虽然已经结了疤,可依然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该有多么惨烈! 就连嘉澜看了他那张脸都不由的要避开目光来!我用剑指了指他的脸道:“你……原本就是这个样子?” 他见我的剑又凑近了他一分,竟然瞬间本能的就往身后退去,然后面色难看的说道:“并不是,不瞒上仙,我本是上古时期一只修为并不算高的一只蛊雕,居住于鹿吾山的雷泽里,有一日我方才修成人形,准备去外边开开眼,却不料将将出了雷泽,还没踏出鹿吾山,就被一阵剑气给冲回了几十里,待我爬起来时身上就已经伤痕累累了,我忍着身上的剧痛,心想到底是什么神器竟如此厉害!便悄悄走近了一些,便见一修为极深的仙童手里提着……提着的便是你如今手里的剑,正在与一头魔兽打斗,可那魔兽修为虽深却根本不敌你手中这把剑的灵气,几下便送了命,好在那仙童并未发现我,否则恐怕我也是难逃一死啊!后来我的脸便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周身仙法也失了大半,如今的我虽空有一把年纪法力却所剩无几,甚至都护不了我自身的周全!” 我狐疑的看着手里的剑,如今当真是遇到了一个真正识得此剑的人了么?从父亲和青提帝君曾经的话里我总是能隐约觉得这溯月剑似乎和我有些渊缘,可到底我与它是如何的一种纠葛我却无从知晓! 第十八章 我虽知道这剑厉害却未曾知道这剑到底有多么大的灵力,而我虽日日将它带在身边可不知为何却并不能将它真正的实力使出几分来,确切的说它如今在我身边也不过是一把极普通的仙器罢了! “跟他废话这么多干嘛?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他这么做又有什么目的?”嘉澜明显已经快耐不住性子了,我将剑稍稍往上提了提,迫使他不得不抬头看着我们,他许是真的怕极了这把溯月剑,皮肤只要稍稍与这剑有些触碰,整个身子都会颤上一颤! 目光极度惊恐的看着我们道:“是……是樾古让我们这么做的,其实也并非是刻意要抓昆仑虚的人的,此事也确实是一个巧合,只因他的夫人三年前生产时出了些意外,母子都险些丧命,最后是他夫人拼尽最后的修为才得以保全了孩子,而她自己则差点魂飞魄散,是樾古拼尽半生修为才勉强保全了她夫人的元神,可他夫人如今虽活着,却也同死了差不多了!但最近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法子,说只要抓够九九八十一个上仙,然后用他们的元神炼成丹药给他夫人服下他夫人便可以醒来了!” “所以你们抓人是为了炼丹?那现在多少个了?”我心下瞬间便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果不其然只见他道:“今日便是最后一个!” 嘉澜听后提剑便要砍了他,幸亏我及时阻止:“他还不能死,我还有些疑问需要他来解答!况且我们需要他带路!事情紧急我们得马上动身。” 嘉澜撇了他一眼道!“让他带路?他方才也不是说并不知道子逸被带到哪里去了吗?莫不是……”嘉澜怒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蛊雕,继续说道:“你在骗我们?” 我随口捏了个定身诀便将他生生的定在了那里:“总是举着剑手腕委实酸的很,三师兄,亏你平日里自诩聪明绝顶,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他说他不知道子逸被带去了什么地方,可却知道他们抓子逸做什么,这两者不是太矛盾了吗?” 嘉澜听后极愤怒的走到那蛊雕面前说道:“说,子逸到底被带到哪里去了?倘若今日子逸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将你碎尸万段,大卸八块,打的魂飞魄散不可!” 我也幽幽的补充道:“还有子逸根本就不是神仙,他只是一介凡人,因着随我父亲修炼了几年承了些仙气,可即便如此,那樾古想用他的元神炼丹恐怕真真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了!如今这九九八十一个上仙变成了八十个外加一凡人炼出的丹药也不知能不能吃,吃了也不知能有什么后果!” 果然我此话一出便见那蛊雕神情一紧急忙说道:“我只知樾古住的地方,至于他将他夫人安放在哪里我着实不知情!不过我可以带你们去樾古住的地方,说不准你们能感觉到你们朋友的气息也说不准!” 嘉澜当即收了剑道:“那还不快点!” 那蛊雕难为情的瞧了瞧我,我这才醒悟,遂解了他身上的定身咒!嘉澜刚想用绳子将他捆了,我急忙道:“不必,他不会逃的!” 嘉澜将信将疑的瞧了瞧我,怏怏的又将绳子收了起来,我们随手便翻上了云头,那蛊雕却变回原身后飞在我们身边道:“你们坐到我背上来吧,这样快些!” 想来他说此话也是颇有道理的,于是我便和嘉澜直接上了那蛊雕的背,他瞬间便飞的极快,待到落地时我和嘉澜甚至都有些晕眩起来,都说蛊雕飞起来快如闪电,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待我们定下神后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看上去极深的洞口,由于里边漆黑一片我们根本就看不见里边到底是什么状况,但事到如今,子逸随时都会有危险,我虽然笃定这蛊雕不会骗我们,但心中还是会有些疑虑,嘉澜似乎也如我一般,小心翼翼的跟在这蛊雕身后。 “这便是那樾古的老窝?怎的看上去阴森森的,倒像是个蛇洞。也不知这樾古是个什么来历,还有这蛊雕到底能不能信得过?”嘉澜低声道。 “没错,这的确是个蛇洞。说来这樾古也是有些来历的,不过倒也不复杂,我提一个名字你们应该就能想到了!”嘉澜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极小声的说话竟还能被听了去。这蛊雕话一落,气氛显然就有些尴尬起来了! 我及时开口道:“现在不是卖关子的时候,有什么便直接说了就是!” 那蛊雕也不含糊直接开口道:“上仙说的有理,这樾古乃是一只修为极深的修蛇,不过这也并不算稀奇,重点是他便是八万年前随着苍戾一同消失了的苍戾的坐骑,樾古!” 听及此,我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苍戾尚且如此厉害,那他的坐骑又怎会好惹?嘉澜也是身子一震停下征了征,唏嘘道:“汐云,这次我们恐怕是真的失算了,如今大师兄也不知去了哪里,仅凭我们二人恐怕真的对付不了这苍戾的坐骑啊!我们自身都难保了,更别提平安救出子逸了!汐云,保险起见你马上回昆仑虚寻师傅和叠修,我在这继续寻子逸他们的下落!” 细一想嘉澜的话其实不无道理,但我却知他说此话真正的目的,他这是想让我全身而退,他好自己去面对樾古,我自然不打算拆穿他只是笑着道:“哪需要这么麻烦,我只需给父亲发个千里传音便是了!”说完便施了个术法,引来一只花蝶,待与它一切交代好后,它便飞了出去,嘉澜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那蛊雕看的出我们此刻神情,边走边说道:“也并非你们想的那么遭,如今他失了半生修为,你们只需缠住他便可,至于救人的事情就交给我便是!” “你不想救活她吗?”我幽幽的说了这么一句,从昆仑虚与他的谈话中我能感觉的出来这蛊雕对那樾古的妻子恐怕早就情根深种了,不然就算他的修为不如樾古高,可以他的年岁和见识也是绝绝不肯屈服在樾古之下的!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否则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来! 这洞极深我们走了许久之后才发现这里边竟然另有乾坤,只见里边点了不少烛台,虽然还是有些昏暗但这样却将将好,洞里也装饰的极为温馨,一看便知道是出自女人之手,想来那女子应该是爱极了他的丈夫,都说羽禽族最是钟情,认定一个人就一生都会认定她!如果我猜的是正确的,却不知这蛊雕在爱情面前是高尚还是卑微了! 那蛊雕只说道:“我虽也希望她醒来,可她偏生善良,若让她知道自己的命是用那么多人的命换来的,想必这一生她都不会心安的,与其看着她日日活在自己的歉疚里痛苦的无法自拔,我倒愿意她能一直这么睡着,我原本就不同意樾古这么做,可当时我也是鬼迷心窍的被樾古说服了才会去做这种逆天而行的事情的,如今静下心来倒觉得清醒了许多!” 嘉澜没有理会我们的对话,只一心的在一边寻找子逸的线索,我们虽找了许久可依然毫无收获:“你可知这里有什么可以关人的地方吗?”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另一边还在寻线索的蛊雕! 嘉澜转身狐疑的看着我,他似乎是没明白我的意思:“关人?如今数量都够了定是压出去炼丹了,哪还有闲工夫把他们关起来?我们还是快些找找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让我们尽快确定他们的位置吧!” 我揉了揉太阳穴道:“并不是要找人,我们一路过来这洞里从头至尾都是整洁如初的,我在想,或许我们在这里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线索,找到之前关押那些上仙的地方反而能有些发现呢?”说完后我再次看向蛊雕道:“你可知这丹药要如何炼,可有什么讲究?” 蛊雕沉思了一会儿后说道:“倒也没什么极特别的讲究,就是得安静,绝对的安静,需要炼丹者全身心投入,不可有杂念,其次就是丹炼完后就必须得在一盏茶之内服下,否则过时就没用了!” 听完蛊雕的话嘉澜破天荒的头脑灵活了一次,只见他兴奋的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樾古想要救活他妻子就必须在离他妻子不远的地方炼丹,那么只要我们找到他存放他妻子的地方不就等于找到他了吗?” 我走上前敲了敲他的头道:“谁不知道要顺藤摸瓜?可如今的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将他妻子安置在了哪里,甚至连个线索都没有!” 嘉澜将将燃起的希望就这么被我一盆冷水浇的连个火星子都没剩下,只见他颓然的说道:“如今一点进展都没有,还耽误了这么久,说不定……说不定子逸已经……” 我忍不住又给了他一脚,他疼的呲牙咧嘴:“你你你……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踹我一脚?”我心里明白他如此夸张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宽我的心也为了宽他自己的心罢了! 我没再理会他只自顾自的往洞外走去,他跟在我身后嚷嚷了一阵后见我们都不搭理他,倒也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第十九章 来到洞外后,我们便陷入了一片迷茫之中,过了一会儿后嘉澜终是忍耐不住烦躁的对着那蛊雕喊道:“哎,你既然是樾古的手下,他的事情你怎么会一点都不知晓?莫不是你是故意拖住我们,好给他争取时间的吧?” 我心知嘉澜之所以说这番话完全是因为担心子逸。可那蛊雕不知道会不会在意,只见他无奈的笑了笑:“我虽跟着樾古,但他却从来不肯真心信我,处处防备着我,况且他知道我对他夫人流冰的心思,更不可能让我有机会靠近她了,所以我是真的不知道流冰到底被他安置到了什么地方去了!” 我拍了拍嘉澜的肩膀道:“子逸会没事的!掐着时间父亲应当也会到了,届时他一定可以找出子逸的!”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却在山洞的另一边并不起眼的草丛里传出了一阵阵“沙沙”的声音来,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一样,我本以为是樾古发现了我们这是要来对付我们了,可转念一想他现在恨不得立刻救活流冰,哪有时间管我们?而嘉澜和蛊雕明显和我想到了一块儿去了,只见他们两个渐渐的靠近那草丛,我小心的跟在他们身后,待杂草被剥开时,却见子逸正气息奄奄的躺在那里,我们立即将他拖了出来,显然他的神智已经有些模糊了,撑着最后的力气说道:“救,救大师兄……在,在西边蘅雁山……” 话未说完他便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我心知他强撑着这口气应该是打算回昆仑虚的,可他伤势太重了,根本就不可能顺利用术法回到昆仑虚,而这里又是从蘅雁山回昆仑虚的必经之路,子逸恐怕是意外落到此地的! 我想了想,如今让我与嘉澜任何一个送子逸回去都是不可能的,毕竟单独留下谁去对付樾古都等同于送死,便直接使了个术法直接将子逸罩了起来,对那蛊雕说道:“劳烦你将我师兄送回昆仑虚亲自交到我父亲墨言的手里,他会救他的!我和嘉澜去寻那樾古救我大师兄!” 那蛊雕为难的看了看我们,想必是不放心那流冰,我继续道:“你放心,我会平安的将流冰带到你面前的!那樾古几万年前就该随苍戾一起死了,如今多活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他这才放心的说道:“如此我便放心了,二位此去一切小心,我定会平安的将子逸上仙送回昆仑虚的!” 说完他便变回了原形,我将子逸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他的背上,他振了振双翅便瞬间不见了踪影! 嘉澜表情凝重的说道:“他真的值得信任吗?” 我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也没在说什么,拉起我的手捏了个诀,直接到了蘅雁山,落地时,便看见那山里此时正金光大振,妖气极盛,我和嘉澜小心翼翼的穿过那些树木和石头夹缝,便看见了那传说中苍戾的坐骑樾古,原本以为他长相奇丑,甚至会不堪入目,如今他就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身深蓝色锦袍衬的他的背影好看极了,在他正前方是一个极大的丹炉和一个炼丹台,却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丹炉,就连昆仑虚的都比不过它,只见一白衣女子如今正安安稳稳的躺在一旁,那样子确实如那蛊雕所言,如同睡着了一般! 我与嘉澜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他便径直朝对面而去,我则四处观察寻找那些上仙的下落,只是奇怪的是流冰在,樾古在,炼丹炉也有了,却唯独不见用来炼丹的上仙们,看到此番情形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莫不是那些人现在已经……如此我便连想都不敢想了! 不多时只见嘉澜在对面朝我招了招手,嘴巴一张一合,由于距离太远我实在是看不真切,只能看着他的手势,只见他指着丹炉西边的一出地方,我朝那边看去却还是一望无边的树木荒草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当来! 他许是见我一直没有反应,也是急了,直接做了个走动的动作又指了指那边,我这才明白他这是让我去西边,我依言小心翼翼的往西边挪着,待挪过去后才发现原来我方才待的地方本就是个斜坡地势没有西边这里高,所以对这边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看的明白,待走过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有一个极深的洞,但可以见底,而这洞里却布了一道极厚的结界,透过结界我便看到清远如今正满身伤痕的和那些上仙关在一起! 我试着解开那道结界,却没想到,在我施法去破那结界的时候,周边竟然响起了极其刺耳的声音,我心下便明白这是中了圈套了! 那樾古定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搭救这些人而在设这结界时又加了一道报警术法,只要有人胆敢破这道结界,这警示便会立即响起,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这警铃竟然会有乱人心魄的作用,不多时我便眼花缭乱,我虽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去听那铃响,却还是无济于事。 只见原本还站在丹炉旁的樾古如今竟已经朝我走来,幸亏嘉澜及时出现,只见他一边与那樾古缠斗一边喊着:“快关闭听觉!快关闭听觉!” 我这才想起来,关闭了听觉自然就听不见这恼人的铃声了,可是造化弄人,就在我准备施法关闭听觉时,那樾古却一脚就朝我踢了过来,我躲闪不及,生生的受了他那一脚,瞬间便觉得五脏六腑都碎成了渣渣!大脑再也不听使唤的受了那铃声的控制! 我睁开眼睛时只见我竟然已经躺在了昆仑虚我的房间里了,心想难不成我竟然被那铃声带进了幻境里来了?思及此,于是跑出去看了看并没有人,忙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伤,竟然没有一点痕迹,这时就见子逸跑来看了看我道:“汐云,你都睡了几天了,终于醒了!你都不知道这几日我都要被三师兄折磨死了,他日日拉着我去听书,如今我只要一听到听书这两个字都觉得心肝儿疼!如今你醒了,还是你陪三师兄去吧!” 我疑惑的拉住他道:“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如今……” 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的头道:“没发烧啊?汐云你莫不是睡糊涂了吧?什么受伤?我不是好好的吗?”他见我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挠了挠头道:“师父还唤我过去呢!待会儿三师兄来了千万别告诉他我在哪儿啊!” 我疑惑的看着已经跑远了的子逸,又看了看如此安静的昆仑虚,一点也没有出了大事的样子,莫不是子逸被抓清远和我受伤什么的都是我做的梦? 就在我苦苦纠结如今置身在梦境还是现实时,嘉澜正好适时的从云头上跳了下来,我急忙走过去道:“你去哪儿了?大师兄他们呢?” 嘉澜摸了摸我的头道:“睡了几日,倒学会关心你师兄我了!不错不错,有进步哦!” 如此一来,看来这里的嘉澜好像是也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了!就连他也说我是将将睡醒的,可这里和方才我经历的事情竟都如此真实,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去辨别我如今所在的环境里到底是真是假了! 嘉澜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嘉澜你相信人会活在梦里吗?就是人会在梦里经历一些真实的事情的那种!” 他听了我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后漏出一副夸张的表情道:“你竟已经睡得分不清梦境现实了吗?这样可不妥,走,随我去见师傅,让师傅他老人家给你瞧瞧!” 说完他便直接拉着我往师傅的房间走去,如此也正好,若想知道这里到底是真是假或许从父亲那里真的能够得到答案! 还没到父亲的房间,在路上便恰巧遇到正在往外走的子逸和父亲。嘉澜见状拉着我快步跑过去道:“师父你快给汐云瞧瞧,她今天老是跟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又是梦境,又是现实的,莫不是睡得太久,思绪都混乱了?” 嘉澜话音刚落,子逸也急忙说道:“啊?小师妹还没从走出那个梦啊?” 子逸此话一出,嘉澜和父亲瞬间就齐齐看向了我,众人脸上都抹上了一副考究的神色。我也狐疑的看着他们,往日我也偶尔有睡醒后颠倒现实和梦境的时候,可嘉澜都只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嘲笑我一番,从未如此认真的对待过,可今日他的反应着实是夸张了一些! 正当我如此想着,却见我面前的他们如今正一步步离我远去,我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不对,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后,我才明白我如今正被关在自己的梦魇里! 我环顾了四周,整个昆仑虚都陷入了一片死寂里,没有半点生气!可最让我头疼的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走出这个梦境! 就在我用尽了我认为一切可以用的方法都无济于事时,就在我看着眼前的死寂一筹莫展时,却见父亲再次出现,他慢慢的走近我,而我却从他身上察觉到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妖魔之气! 第二十章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我,我手里的溯月剑许是也察觉到了这股极浓烈的妖魔之气,如今正在我的手里不停的震动着!我心里明白眼前的并不是我的父亲,天族战神墨言! 我一步步后退,他却一步步紧逼,嘴角也适时的出现了一抹邪笑!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 就在他终于将我逼得退无可退后,我明知道他不是父亲,可我终究是无法将溯月剑拔出来去对准他! 只见他笑的更加诡异起来,随后他忽然一掌就直奔我的面门而来,我一时躲闪不及竟差点就命丧于此了,幸亏溯月剑及时帮我挡下了这一掌! 许是溯月剑先前察觉到妖魔之气虽震动非常,可没有的允许它不敢擅自出鞘,但方才很明显它这是察觉到了我有性命之忧,这才擅自出鞘替我挡下了这一掌! 待我回过神时,溯月剑已经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心想着这次出去后说什么也得用功了,否则修为不济当真是要吃了大亏的! 而那假墨言在被溯月剑的剑气逼退了几十步后,原本被溯月剑伤了的手掌如今正从伤口处往外冒一些如同树藤一样的东西,同时周身还散发出一股浓密的黑烟和极重的腥臭味儿! 我心说终于要漏出庐山真面目了!不多时一个极其奇怪且高大的东西就立在了我的面前,这东西有多高多大该怎么形容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它的一根枝丫的粗细都和我差不多高了!更别提主体的大小了! 看到如此景象我不由得捏了把冷汗,心想这么大的怪物,这溯月剑再厉害今日我恐怕也是难逃一死了吧? 只见那怪物的枝丫还在不断地增长似乎是要将整个昆仑虚都覆盖住一样,如今唯一好的地方便是我脚下的这块地方了!如今它还没有完全覆盖昆仑虚,想来它应该是觉得我还不够给它塞牙缝儿的,所以暂时还没时间搭理我而已,期间也有个别树藤过来试探我,估计是忌惮着我手里的这把溯月剑,毕竟方才溯月剑伤过它,只要我一将剑对准那些树藤,它们就会立刻改变方向,朝其他地方爬去! 我发现它们惧怕我手里的溯月剑后,便想着主动出击才能占的上风!于是便主动朝周边杀了过去!溯月剑所到之处那些树藤无不避而远之! 此刻我还不忘在心里庆幸那么一句,父亲送的这把溯月剑此刻当真成了我的救命稻草了! 可接下来我马上便乐极生悲了,我终于是明白之前那些树藤为什么不愿搭理我了,原来是等着把这昆仑虚完全包围起来后再方便对付我的,如今我的头顶上也渐渐的被那些树藤罩了起来,识破它的阴谋后,我便提剑往上方飞去,试图飞出昆仑虚,可事与愿违,那些树藤围起来的结界实在是太厚了,我提溯月剑连续砍了几十下都没能劈开半点口子来,只能生生的又被逼回了原地! 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头顶慢慢的陷入了一片漆黑,待它部署好一切后,便开始对我进攻,我虽有溯月剑,可那些树藤似乎觉得我如今也成不了多大的气候了,竟然不怕死的蜂蛹向我涌来,我很快便被它们缠的如同粽子一般甚至喘不过气来,溯月剑也已经脱了手! 它没有立即杀了我,而是利用那些缠在我身上的树藤慢慢的吸收我身上的修为,委实是让我苦不堪言!心想着你还不如杀了我之后直接取了我的元神来的痛快! 如此这般是故意要折磨我吗?就在我奄奄一息,以为自己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梦魇里时,我的脑海里竟然出奇的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青提帝君”! 接着我的大脑不受控制的竟然满脑子都是青提帝君的那张俊俏的小脸,嘴里还念叨了一句“帝君救我!” 就在我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时,却突然感觉原本缠在身上的树藤一松,我瞬间便失去了支撑,修为所剩无几的我从如此高的地方摔下去,显然也是不妥的! 可如今恐怕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于是便认命般紧闭双眼,准备面对死亡时,可等了许久都未曾感觉到落地,于是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后,发现此刻我正稳稳当当的悬浮在半空中,而接住我的正是溯月剑,待它慢慢将我放下后,我这才想起来,这树藤为何会突然就大发善心饶了我这条小命儿! 由于树藤密集,待我听到打斗声时却已经是大概半盏茶之后了!由于受了重伤,根本没办法清楚的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只是模糊的看见一少年以极快的速度穿插无树藤之间,以极深厚的修为很快便打到了那树藤本体的面前,不出一炷香那本体便被打散了,待他来到我身边时,我才看清他的脸,竟然就是青提帝君! 想来莫不是方才胡言乱语的,竟恰好让他听了去?所以才会赶来救我? 他看了看我的状况道:“云儿,你且先忍着,以你如今的修为根本就出不了这梦魇,我要先给你渡些修为才行!但你方才将将失了几近全部修为,如今我又给你补回来你的身子可能会有些不适,你得忍着些!” 不知为何此刻看着他如此温柔的看着我,如水清澈的眸子里倒影着我苍白的脸,他轻轻替我拨开敷在脸上的乱发,动作小心而温柔!就如同他的眼睛一般! 我破天荒的点了点头,忍不住微笑着抬起手来想去摸摸他的脸,似乎这种场景曾经就已经发生过一样! 他见我点头,便轻轻将我扶起来坐在了他的前面,而我将将抬起的手,明明还差一点儿就可以碰到他的脸了,许是他是故意的吧!他堂堂帝君怎会允许我对他如此无礼? 果然如他所说,修为被补回来后,我整个人就如同置身三味真火里灼烧一般,炽热难耐! 他轻轻再次将我揽进怀里,柔声道:“过一会儿就好了!我会陪着你!我会永远陪着你!” 不知为何他此话一出,我瞬间便流出了眼泪,可奈何我此刻周身正承受着难以言说的疼痛,那眼泪我只认为是疼的厉害了,竟将自己疼哭了! 他用他那修长的手指轻轻替我擦去了脸上的泪,就在我半清醒半糊涂时,却见身后原本已经被打散了的树藤如今竟然已经重新恢复了原貌,我竭力道:“帝君,小心!” 还未等我说完,他已经生生受了那树藤的一击! 他立即说道:“这是你的梦魇,切莫胡思乱想!” 溯月剑再次自行飞了过来,青提帝君将我放好后,将那剑立在我身边对那剑道:“保护好她!” 我这才明白,方才我心里一直担忧如果不快点出去,那树藤说不准又会活过来,于是它便真的活了,只因这是我的梦魇,我竟差点忘了! 他说完便飞了出去,只见溯月剑立在那竟自己自动生成了一道屏障将我护了起来,他竟然能够掌控溯月剑? 就在我快要失去意识时,却见一道黑影突然出现,速度极快,只见他轻而易举的就破了溯月剑的屏障,将我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迷迷糊糊间我听到身后青提帝君撕心裂肺的唤道:“星爀,放下她!” 而抱着我的人却只是稍稍停住脚步,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星爀?不应该是九幽吗?她爱了你一世,也因你而死,如今最没有资格碰她的应该是你吧?青提帝君!” 我努力抬头往青提帝君的方向看去,他虽极力想要过来,可奈何他如今还在被那树藤缠着,分身乏术,其实对付那树藤他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可他方才将将替我渡了仙法,加上又受了那树藤重重的一击! 如今明显看的出来有些力不从心了!他再次声嘶力竭道:“你……竟然都记起来了?别忘了是你亲手杀了她,你宁愿让她死,也不肯承认她不爱你!” 抱着我那人再次幽幽的说道:“当然记着,我爱的人,我没有一刻将她忘记过!帝君,你说她爱你,可你又给了她什么呢?说起来我们俩半斤八两,若说不同,就是你给了她痛苦,而我结束了她的痛苦!呲呲,这么说起来,她还是应该爱我!” 我听不懂他们到底再说些什么,只是周身如今已经没方才那般难过了,他见我没事,也不顾身后青提帝君满腔的怒火,便直接撩了句:“今日多谢帝君成全,九幽告辞了!” 说完他便带我离开了梦魇,回到现实后,只见嘉澜还在与那樾古苦战,他伤的极重,如今也不过是还提着一口真气在嗓子眼!靠着这股真气苦苦支撑着自己罢了! 这时我看了看自己的身边,哪还有什么玄袍少年,青提帝君什么的,溯月剑安静的躺在我身边,心想方才莫不是都只是一场梦? 嘉澜许是见我醒了,立即跑过来,想要看看我的伤势,却不料那樾古竟已经紧随而上,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玄袍少年翩然而至,他还是那个带着面具,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的男子! 那个在我梦魇里,抱着我跑出来的男子! 第二十一章 只见他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樾古,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你可是让本君好找啊!” 那樾古听到这个声音后,猛然收住自己的手,极其缓慢的转过身去,待看到那玄袍男子时,身子猛的一震,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嘉澜许是伤的太重了,如今已经躺在了我的怀里不省人事了!我费劲儿的将他从我怀里拖起来放在一边!回身看了看困着清远的那个结界,提起溯月剑正准备砍的时候,却听那玄袍少年再次开口道:“樾古,关了这么多人,还不打算放了么?” 我吃惊的转身看着那如今高高在上,周身散发着冷酷气场的男子,他那张隐在面具后边的脸如今正看向我的方向,我低头瞧了瞧自己如今的这副德行,委实有些上不了台面! 那樾古听了他的话,面漏难看之色,显然他还是想用这些人的元神来救流冰!就是比起这个他似乎更怕那男子! 思衬了良久,才诺诺的起身朝我走来,然后不情不愿的打开了结界,其他上仙见结界一开,一时间便都蜂蛹而起,竟然没有一个人想着要把清远也一同带出来! 待那些上仙都出来后,竟没想到他们转身就要要了樾古的性命,想来他们也是修习了几万年的神仙了,这樾古虽抓了他们,可方才才将将放了他们,他们却转过身就要要了人家的性命,如此小肚鸡肠委实是丢足了天族的脸面了! 我正要将清远扶出来,却不料那玄袍男子忽然飞到我身边,然后一把将我揽进怀里后就直接飞了起来,半空中还给那樾古撂了句话:“本君限你今日之内给本君滚回苍冥宫。” 待他说完这句话时,我这才意识到,他这是要带我走啊!心下不觉奇怪起来,我与他素昧平生,他却三番两次的救我,还有那青提帝君也是如此! 可是这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些天族上仙竟齐齐朝樾古而来,樾古法力虽好,却架不住他们人多势众,不消一会儿便渐渐地处于了下风,那玄袍男子不耐烦的带我又回到了地面,走至樾古身边,只轻轻的挥了挥衣袖,那些个上仙便都瞬间瘫倒在地,见到此番情形我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高深的修为!却不知此人到底是个身份了! 方才见樾古如此害怕于他,莫不是他就是那魔君星爀?正兀自猜想时,却不想一把明晃晃的剑便直接朝我而来,那男子似乎也未及反应过来,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剑直直的刺进了我的胸口!瞬间喉间一咸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瞬间只觉心上一疼便失了知觉! 待我再次醒来时,眼前却变了样子!这不是昆仑虚,自然也不是我的房间,如今我眼前的屋子,不知要比昆仑虚奢华了多少,用金碧辉煌,美轮美奂,这些夸张的词汇来形容它却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不多会便见一黑衣女子开门而入,手里还提着饭盒子。 她见我醒来,竟瞬间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直接跑出去喊道:“君上,君上,姑娘醒了!” 随着她的跑远,声音也越来越远,我好奇的正准备起身仔细瞧瞧这屋子,却不料只稍稍一动,浑身便疼的厉害,尤其胸口处,更是疼的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正准备再慢慢躺回去,却见那玄袍男子直直走到我的榻边,极小心的将我放了回去! 之后时间便如同静止了一般似的,只见他就这么直直的盯着我的脸看着,透过他的面具,我看到了一双极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双眸! 熟悉的是这双眼睛如丘黎的那双一般充满着魅惑,而又和丘黎的有所不同,丘黎从未用这么怜爱……额,就是怜爱的眼神看过我! 我犹记得丘黎看我时眼睛里除了魅惑还有宠溺!可无论如何一直被他这么盯着也委实让我不舒服,于是低头小声问道:“这是哪儿?你……又是谁?又为何屡次三番的救我?还有我师兄他们怎么样了?” 我罗里吧嗦的问了这么一串,着实也是为我自己的勇气深深的捏了把汗,要知道如今我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呢!说不定人家稍有不悦便会将我给直接就地正法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了这么许久后,还是未能听到他的声音,便小心的抬了抬头,只见他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动作,他见我抬头,目光与我相对的瞬间,他竟朗声笑了起来,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来:“这个房间本就是为你准备的,还和你以前住的屋子一样,我都依样还原了出来!你以前可是最喜欢我给你做的这间屋子的!”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确定他此刻正是在同我说话后,便更加疑惑起来:“我?竟喜欢这种风格……你可是认错人了?我与你并不相识,又何来先前一说?” 只见他猛然起身,退后两步站直了身子说道:“是啊!本君竟忘了,如今你与她是不同的!”他自己又喃喃的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又故意敛了敛神色,正色道“这里乃是魔族沧冥宫!想必你也应该没有忘记自己被你们天族的上仙给伤了吧?加上本君并不知该将你送到何处,便只能暂时将你带回了这里!” 我木讷的点着头,心想原来他就是传闻中魔族魔君星爀!没想到我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相遇!因着他说这番话时周身充满了令人难以靠近的气势!所以在我踌躇了许久之后,却只能说出一句略显苍白和无力的“哦!”字! 他见我如此神情,又重新回到我身边说道:“还有……本君今日救你是因为你意外的替本君挡了一剑,并无其他原因,而且本君记忆里也只记得救了你这么一次,又何来的三番四次?” 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这张面具,竟有一种冲动想直接一把将它摘下来,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怎样的模样!然而好奇心并不能战胜我的理智。我知道我若真的那么做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讷讷的道:“可是在我的梦魇里就是你将我救出来的啊!还有上次……” 不待我说完只见他极不耐烦的说道:“什么梦魇?本君一直待在这沧冥宫,又何来救你出梦魇这一说?” “可是……我明明就记得是你……”我话还未说完他便直接插话道:“够了,本君说没有就是没有,不必多说,本君还有事,你好生修养吧!”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星爀刚走,便见之前那个黑衣女子将桌上的饭盒拿出来后整齐的摆在了桌子上边!然后走过来道:“上仙,我还是扶你起来吃些东西吧!这些可都是君上亲自做的!这几日你一直都昏睡着,君上就每日都做一些以备不时之需!生怕你醒来后身子太虚还吃不上可口的饭菜!君上说这些都是早些年你最爱吃的!他说你以前最爱吃他给你的做的菜了!” 听及此:“可我与你家君上根本就不相识啊!”最近发生在我身上奇怪的事情到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啊!心中不禁感叹先是青提帝君,又是凡人丘黎,还有这魔君星爀。 心里不禁疑惑到,难不成自己身上当真是有什么秘密不成?可这个疑惑又有谁能替我解开呢? 那女子许是见我一直发呆,有些拿不准主意,便一直盯着我看,良久,我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后,敛了敛心神便随她下了地,她小心的将我扶到桌子边坐下后,便给我盛了一碗赤红色的汤递了上来,我见那汤血红血红的,瞬间整个人都没了食欲,甚至嗓子眼儿里就如同卡了东西一般,吐不出咽不下极为难受! 她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只笑着说道:“上仙莫不是误会了?这汤是君上用了十七种我们沧冥宫里极其珍贵的药材加上血红螺参为药引熬制而成的,对于恢复伤口和修为都极为有效!” 听了她的解释,我这才松了口气,可看着这一碗血红血红的汤药,即使是知道它不是血,也是万万喝不下去的!遂看了看其它菜,索性那些饭菜都还算正常,便直接将那碗汤药放回了食盒,直接拿起了筷子吃起了桌上的菜来! 不得不说这魔君的手艺的确不赖,正正对我的口味,可又一想,他又是如何这么了解我的呢? 那女子见我并不打算去喝那碗汤药,倒也不勉强,待我吃饱喝足后便直接将我扶回了榻上! 转身便要走,我急急叫住她道:“你若没什么急事,不妨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这么大的屋子只我一个人,委实是太过无趣了!” 她笑了笑,也不拘谨,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了我的榻边,她看上去也不过四五万岁的样子,虽穿了一身黑衣却也掩盖不住她小女子的天真烂漫! 她许是见我一直这么盯着她看,有些不自在了,便率先开口道:“上仙可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 第二十二章 她如此一开口,我便也收起了先前酝酿了一串的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你叫什么?” 她笑着走到我面前道:“奴婢名唤钤叶!” 我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我身边来,她走过来坐下后,我握着她的手说道:“钤叶,好美的名字!方才那个人可是你们的魔君星爀?” 她听了这个名字竟立刻站了起来连连后退,之后便直接跪在了地上扣头道:“的确是君上,不过上仙还是同奴婢一起唤君上吧!切莫再直接唤君上的名讳了!” 我狐疑的看了看她,心下实在是想不通仅一个名字怎的就令她如此紧张起来了!于是便起身试图去将她扶起来,却不料只轻轻一动,周身便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痛瞬间席遍全身!她抬起头见我在榻上已经疼的不能自己,又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跑过来将我扶了回去,我看着她试探的问道:“钤叶,不知……你可听说过你们君上除了星爀这个名字可还有其它名字?比如……九幽?” 她复又抬头瞧了瞧我,见我问的认真,她也正了正神色道:“奴婢从未听说过!” 我一直以为星爀与九幽是同一人,毕竟那日在梦魇里他也曾自己自称为九幽!可如今这星爀不肯承认救过我,眼前这钤叶也从未听说过星爀还有另一个名讳九幽!如此想来,心下其实早已经推翻了自己先前所笃定的事情了! 于是便也无甚可说了!想来梦魇本就是自己心中所想所化!那九幽,星爀还是青提帝君想来也都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罢了! 钤叶许是见我许久都没有言语,便轻晃了我几下,待我回过神来时,只见本已经离开的星爀如今早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他居高临下的就这么看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如此一来,我却觉着委实不怎么舒服!便兀自将锦被往上抓了抓,又轻咳了一下道:“那个……你……不是有事情还要忙吗?怎的又回来了?” 我的话音落下,只见他依然如同方才那样就这样瞧着我,丝毫没有受我的话的半点影响,如此一来气氛便尴尬到了极点。 就在我绞尽脑汁的准备再找些话题来缓解此刻的氛围时,却不料他突然伏下身子他的脸就这么贴着我的脸,虽然隔着那道面具,我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他唇上传来的温度,许久,我依然没有反应过来,如今我与他到底是保持了怎样的一种姿势时,他慢慢移开脸双手轻轻捧着我的脸低声道:“不论我是谁,不论你是谁,不论你记不记得,我都不会忘记你!即便如此你还是不肯爱我吗?如果他依然给你带来无尽的苦痛伤情,你还是要选择爱上他吗?” 听了他的话,瞬间整个人都清明了起来,我顾不得身上的伤和疼痛,踉跄的爬了起来,他见我如此,只得无奈的将我扶了起来,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方才……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就是九幽对不对?救我的人就是你对不对?那……那当日你与青提帝君说的话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方才的话……” 我还未说完,只见他轻轻的将手附在我的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道:“你所有想要的答案,很抱歉,我一个都给不了!汐云,听我的话,离青提帝君远一些!如今我只想你可以快乐的生活,其它当真是不敢奢望了!” 说完后他便将我打横抱了起来,然后径直出了房间,来到这沧冥宫的后崖上,之前便听说魔族沧冥宫的后崖唯美异常,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他将我放到秋千架上后,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道:“还少了点东西!在这里等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我甚至连点个头都没有来的及,我看着这唯美到极致的景象,瞬间便忘记了先前还如鲠在喉的种种! 正兀自陶醉时,身上便多了一件披风,本以为是星爀回来了,回过头却见钤叶正抱着一把古筝端正的站在我身后,见我回过头来,便嘴角稍稍上扬,笑了起来! 我伸手示意她来我身边,她抱着琴走过来,将那古琴端正的放在我侧身的石桌上,我伸手摸了摸那琴弦说道:“如此美景,确实该配些应景的曲子!” 钤叶却笑着道:“上仙真是好福气,据说这把茯洛仙琴弹出的曲子可以引来这四海八荒所有的茯洛鸟呢!如今看来,君上这是要为上仙破例弹奏这茯洛仙琴了呢!” 她此话一出,我便明白,原来她也未曾听过这琴声!可星爀不过就是弹这么一首曲子罢了,又何来破例与不破例一说呢?思及此便不由得问道:“这琴对你们家君上可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钤叶见我这么问,有些难为情的瞧了瞧我又瞧了瞧那茯洛仙琴,最后似乎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矮身蹲在我身边道:“上仙有所不知,这茯洛仙琴虽不算什么极宝贵或者极厉害的仙器,可对于君上来说可是无上至宝呢!嗯……不过此事也是奴婢道听途说罢了,是真是假倒也不敢说了!奴婢也是偶然听宫里的老人说起过,据说这茯洛仙琴是君上先前爱极了的一个女子为他亲手所做的,听说君上与她极为相爱,只是不知后来为何那女子却死了!从此后君上就再也没有弹过这把茯洛仙琴了!” 原来如此,想来,这星爀估计是将我错认成了他心中所爱之人了!如此一来,先前所有的事情也就说的通了!“为何还不见你家君上过来?”随口问了这么一句后,又想了想方才她说的话后,我心下这才醒悟如此一来自己这是又碰到了烂桃花了?委实无奈的很,心想自己这八万年的岁数果然是白活了!连情爱这种事情都还看不透彻! 她听了我的话后,脸色极不好看的道:“宫里来了客人,说是来接上仙回昆仑虚的!君上如今正招待他们呢!” 听了她的话,想必是父亲找我找到沧冥宫来了,心下瞬间便欢快了起来!正打算起身时,却见星爀正慢慢朝我走来,我看不见他的脸也自然看不见他此刻的神情,只是从他淡然从容的脚步觉着自己如今恐怕还不能离开这沧冥宫! 待他走到我面前时,我轻声问道:“可是我父亲来寻我了?”果不其然,只见他将我重新扶回秋千架上说道:“正是墨言上神,不过已经被本君送走了。本君告诉他你极喜欢这沧溟宫的景致,他便同意本君留你在这沧冥宫小住几日了!所以,你大可放心的留下,想来墨言上神恐怕最近这些日子都不会再来寻你了!” 他如此一番话倒说的我瞬间不知如何是好起来!我虽极喜欢这里的景致,却也惦记着清远,嘉澜和子逸的安危啊! 第二十三章 钤叶也笑道:“如此上仙便安心住在这里吧!”我还未来的及开口只见星爀已经坐到了茯洛仙琴那边去了!他十指轻抬,与琴弦相碰的瞬间,轻灵纯澈的乐符便飘向了整个沧冥宫! 我就这么看着他,安静专注的十指飘动,还有那隐匿在神秘面具下的神秘面孔! 不多时果然就从远处陆续飞来一些茯洛鸟,一只,两只,五只,十只……随着越来越多的茯洛鸟的到来,伴着它们的叫声,和着星爀指尖的琴音,确然令人心驰神往!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事情竟然再一次发生了,只见那些茯洛鸟在空中盘旋了一阵后竟然慢慢的向我靠近过来,然后就落到了我的肩膀上,腿上,发鬓上,随着星爀指尖的停止,琴声渐渐消逝,那些茯洛鸟却还是不肯离开我的身边,只见星爀轻轻挥了挥衣袖,那些茯洛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我的四周围! 看着那些渐渐远去的茯洛鸟,我的内心却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出来。似乎很久以前我便与这些茯洛鸟有着极亲密的关系似的! 待我回过神来时,钤叶已经将茯洛仙琴抱了回去,星爀只静静的站在我面前,与先前一样就这么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便打算起身,他许是能够看透我的心思一般,在我准备起身时,他便已经率先走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扶了起来! 我顺着他走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地势较高,视野较为宽广的地方后,我四处瞧了瞧,瞬间整个后崖的景象都尽收了眼底!当真是衬的上‘美不胜收’四个字了! “这景色如此岿丽,倒并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反而更像是人为的呢!”我如此闲散的问了这么一句! 他却极认真的回道:“确不是自然形成的!此情景乃是本君用了几万年才做出来的!因为本君曾答应过你,要给你一个真正的仙境!” 被他这么没头没脑的说了一通,心里委实觉得不太舒服,这番话明摆着就是又将我当成了他那以往心中挚爱的人了!可本上仙好歹也是活了这么个七八万年是神仙了,却屡次三番被人当成替身,如此一想就觉着委实是一件降低了自己的身价的事情!如此本上仙确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于是轻‘咳’了一声佯装正色道:“魔君此话又是从何而来?从魔君方才一见到本上仙起,就说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来,什么那房子原本就是我极喜欢的,什么这仙境原本就是为我而建的,那本上仙倒要敢问魔君了,本上仙虽记性的确差了那么一点,可如果本上仙记得没错的话,本上仙如今也算是活了八万多年了,可本上仙从未记得见过魔君,更遑论与魔君相识了,那么还请魔君与汐云说说魔君先前此番种种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他被我这一通话说的显然是有些惊讶,想必他也未曾想到我会如此伶牙俐齿的与他辩驳!他放开搀扶着我的身子的手,走到前方,背对着我负手而立,许久都未发一语! 而我因为身子太虚,一直都是大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他的身上的,如今他忽然放开手,我便立即失去了支撑,整个人便猛的载到了地上,心想这人翻脸也真是够快的,本上仙不就是提醒了他一句别再将本上仙当成别人的替身了嘛!竟没想到堂堂魔族魔君竟如此小家子气,委实是让本上仙忒没面子了! 我费劲的将溯月剑拔了出来,撑着它好不容易爬了起来,正想着转身往回走,心想父亲如今来接我却连我的面都未见到,心下也一定是着急的,定是碍于星爀才没有勉强非要见我罢了!而如今子逸和嘉澜他们还不知是什么样子,我尚且伤成如此模样,想必他们也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吧! 如此一想便一时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了!刚转身走出去几步,却听到星爀终于开口道:“这就要走了吗?如果本君告诉你墨言上神之所以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你留在这沧冥宫做客,是因为本君手里有一样东西不仅可以救活如今正在沉睡的流冰,还可以救活如今重伤不治的嘉澜呢?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当日你被天族上仙刺中后。碰巧嘉澜也方才醒来,不偏不倚的正好撞见了那一幕,本君带你离开时他可是正拼尽最后的修为与那些上仙拼命呢!” 听他的话我的身形瞬间不稳,此次却没有跌落在地上,而是正正倒在了他的怀里!他继续道:“那嘉澜对你也算是用心,你应该也不想要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吧?”我看着他的脸,他将我扶了起来,我依然没有从方才的事情里缓解过来,我迟缓的开口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点了点头道:“本君为何要骗你?” “那你到底有什么法子可以救他?”我终是按捺不住的问道。 他轻笑道:“四海八荒的人皆知我沧冥宫有一至宝可救天下人也可毁灭天下人!你却不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确然不知,他顺手便从袖间取出了一个类似玉石一样的东西,那玉石通体晶莹,周身散发着极强的仙法灵力!我接过来仔细瞧了瞧,却仍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他许是见我也是真的看不出什么来,于是便轻声说道:“它便是女娲石!” 我吃惊的又看了看那块女娲石,没想到消失了这么久的女娲石居然就完好的保存在了沧冥宫!可是若说这女娲石可以救人倒也是事实,可星爀却说它具有摧毁天下的力量,如此却着实有些牵强了! 据我所知这女娲石虽有女娲大神的些许神力,却并没有如星爀说的这般厉害! 星爀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轻笑道:“你一定在想这女娲石定没有我说的如此厉害吧?的确若只说女娲石确实没有这么厉害,可若用这女娲石祭了那混沌钟……到时又会如何呢?” 经他这么一说我瞬间便犹如醍醐灌顶了一般,我竟将混沌钟这事给忘了,早就听说混沌钟与女娲石本是一体,无论拥有二者其谁,都可以利用手中的那一个找出另一个,如此想来,如今这魔族竟然同时拥有了足以毁天灭地的混沌钟和女娲石!此事若被天君知晓了去,恐怕他对魔族就不会是如今这种态度了,或许他应该庆幸幸亏这代魔君没有太大的野心,否则就是举天族所有的力量恐怕都难以与之抗衡的! 第二十四章 在这四海八荒其实早就有这么一句话‘混沌祭出,八荒四海皆成虚无!’但能祭出混沌钟唯一的法子便是用女娲石,万儿八千年来这混沌钟都不曾出现过,所以这么一句话便也顺理成章的被人抛在了脑后去了! 相传混沌钟第一次出现时便已经给四海八荒带来了几近毁灭的重创,但后来那场灾难到底是如何解了的,我倒也未曾听说过了,但它的神力确是真的并不是夸大其词的! 我复又看了眼手里的女娲石,心想着他这么轻易的就拿了出来,莫不是也算是应允了我将它拿回去救嘉澜了不成? 只见星爀又将它从我的手里将那女娲石拿了回去,轻声说道:“本君知道你此刻都在想些什么,本君可以将这女娲石交给昆仑虚,但本君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留在这沧冥宫养伤,直至痊愈,到时是去是留本君自是不会再勉强的!” 我惊讶的看着他的脸,才发觉只能看到一副极精美的面具罢了,于是又极别扭的开口道:“你……为何一定要让我留在这里养伤?咳,本上仙方才可都已经与你说的很是清楚了,本上仙并非是你……”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转身将女娲石交到了身后的钤叶手里去了!钤叶马上便心领神会的飞了出去,我向星爀投去一个询问的疑惑的眼神后,他也只是淡淡的轻笑了几声,便上前将我搀扶住,往回走去,本来就是打算离开的,可如今看这境况恐怕也是不太可能了,于是忍不住问道:“钤叶可是去了昆仑虚?” 他微点了点头,没什么其它的表示,待将我安好的放回榻上后,他才轻声道:“你不必多虑,留你在这沧冥宫,本君确没有其他意思,只因你救了本君一次,本君于情于理都该还你这个人情的!所以你也不必总是推辞本君的心意!另外本君从未糊涂到将你错认成了她人,本君从未忘记过你从来都只是你,方才钤叶已经将女娲石送去了昆仑虚,所以你也不必担忧你师兄他们了!” 我见他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若还是一味地在去留这个问题上摇摆不定,委实就显得我太不识抬举了些! 便也只能点着头迎合着他!他许是见我终于是应允了他,便也放心的点了点头道:“那你好生休息吧,本君便不打扰你了!” 说完便离开了这无忧阁,方才我出去时便特特看了看这房子的牌匾,上面赫然刻着‘无忧阁’三个大字,想来这房子如此奢华,精美,着实与这‘无忧阁’三个字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倒不知当初为这宫殿取名字的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才取了‘无忧阁’这么个带着淡淡的小女子心怀的名字! 又看了看这房子,倒也是真的花了心思的,想来星爀应该是爱极了那女子的,不然是不会有这么个堪称完美的建筑还有那后崖美轮美奂的奇景的! 想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身子也放松了下来,睡意便接踵而至,于是便睡了过去,待我醒来时已经是三日以后了,起身动了动,身子也轻便了不少,想来伤势也好了不少,修为也奇迹般的全部恢复了回来,正打算出去透透气时却见钤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心下便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于是急忙迎了上去,她因跑的急,差点没能稳住身形,我恰时扶了她一把,她这才慌忙道:“上仙还是快些去大殿看看吧,您的三师兄如今正与君上拼命呢!” 她话音未落我便闪了个身直接来到了大殿,映入眼帘的便是如今这番情景,嘉澜步步紧逼,招招致命,而星爀明显在让着他,步步退让,明显看的出来有些束手束脚,我来不及多想便直接捏了诀闪到了他们中间,这才阻止了他们的争斗,其实我内心是明白的,若不是星爀有意让着他,以嘉澜这微弱的修为又怎么可能是星爀的对手呢?恐怕只需星爀挥一挥衣袖如今我看到的便是嘉澜的尸体了! 我急忙看了看嘉澜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转身对着星爀极庄重的做了个辑,然后起身道:“方才多谢君上手下留情,想来我师兄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才会如此冒犯君上冒犯沧冥宫的!所以还请君上莫要怪罪师兄才是!汐云在此先谢过君上了!” 他听了我的话也不多说只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对着嘉澜道:“本君今日若要真的和你计较一番,如今恐怕你早已经魂飞魄散了,哪还有机会让汐云替你求情,今日本君便看在汐云的面子上不与你多做纠缠,你放心,汐云在本君这里很好,你且先回去,转告昆仑虚的人,待汐云大好时本君定会亲自将她送回昆仑虚的!” 嘉澜听了这话后瞬间便情绪激动起来,我心想着,方才明显就是星爀在给嘉澜台阶下,但看嘉澜如此行径恐怕是要辜负了星爀的一番好意了,再怎么说星爀也是堂堂魔族的一代魔君,如今嘉澜当着星爀的这些手下的面如此对星爀无礼,星爀若不惩戒他,恐怕日后那些部下也会颇有微词的! 思及此,我忙挣开星爀的手抢在嘉澜开口前说道:“师兄如今也看到了,我很好,只是这沧冥宫的景致实在是太有趣儿了,我还没有看够呢,还得请师兄回去转告父亲他老人家,切莫让他老人家担心我,待我在这沧冥宫玩够了自然就会回去的!” 说完我便连连朝嘉澜使眼色,可这不知死活的嘉澜竟然全然不买账,只见他猛的将我带到身后,提剑便对着星爀说道:“我不知你对汐云做了什么,让她如今不敢离开这沧冥宫,但如今我既然来了,就势必是要将她带回去的,如果魔君不同意,那今日嘉澜就是拼了这条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嘉澜的这番话委实差点将我气的吐血!我竟没想到他如此不知分寸,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如今竟然又要双手送出去,就在我暗自思衬对策时,却见星爀突然轻笑道:“昆仑虚的人果然都有一身傲骨,既然上仙都如此说了,本君若还强留汐云的话,倒显得我沧冥宫是非不分了!既然如此,那上仙便带着汐云离开便是,本君今日便不招待两位再进去叙旧了!” 说完便不见了星爀的身影,而我却还是没能从方才的状况里缓过神来,我委实没能想到他竟然如此轻易的就放我离开了,可转念一想,既然他已经松口要我离开了,我倒也乐的轻松!毕竟我原本就是要打算尽快离开的! 我随嘉澜回到昆仑虚时,清远和叠修都不在,据说是父亲与叠修去了九重天去向天君陈秉此次的事情的,然后顺便再去看看清远的伤势! 第二十五章 将嘉澜送回他的房间后,才发现他先前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好转,如今又在沧冥宫大战了一场,修为竟瞬间失了一半有余,我不免急切的问道:“不是用了女娲石了吗?如今为何还是如此虚弱?” 他只勉强的笑道:“因着那日我与那些上仙打斗时,伤的委实太重,那女娲石虽是个救命的好东西,却也只能救回我这条命,并不能恢复我的修为!不过你也不必忧心,如今你已经回来了,我便能安心闭关了,从明日起我会闭关一些时日,你且记着不许再胡乱到处跑了,也切莫再去做那些让我担心的事情了,知道吗?” 他此话一出,我却总觉得哪里不对似的,这一字一句的细致叮嘱,反而更像是丈夫叮嘱不懂事儿的妻子似的,委实不怎么对劲儿! 我胡乱的点了点头,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气氛瞬间便尴尬了起来,最终还是他再次开口道:“子逸如今就在师傅的房间里养着,因着他的伤势是我们之中最重的,又加上他本就是凡人躯体,师傅虽用了女娲石和自己的修为为他抱住了性命,可如今却依然昏睡着,就连医尊也说如今想让他醒来也只能凭他自己的意志了!我们是帮不了他更多的了。你去看看他吧!” 当日发现子逸时,他确实伤的不轻,清远和嘉澜尚且伤的如此重,更何况是子逸一副肉体凡胎了! 待出了嘉澜的房间后,我便直接捏了个诀去了父亲的房间里,子逸如今就躺在父亲的榻上,脸色看上去苍白极了,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神采,我走上前去看了看他,果然周身的修为皆已经所剩无几了,又守着他过了一会儿,便听到了门外有了脚步声,想着应该是父亲回来了,转身走到门口,正好看到父亲走进来,我忙迎了上去,父亲看到我怔愣了一瞬,随后便恢复了以往的神色,我给他倒了杯茶,他并没有急着去接,而是先去看了看子逸,我也走过去道:“大师兄如何了?” 父亲淡淡的道:“索性伤的并不算重,只是又让那樾古给跑了!” 我想他应该回了沧冥宫了吧!只是却不知那流冰如今到底如何了,还有那蛊雕也未曾见过他,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那流冰和那蛊雕现如今如何了?” 父亲转身坐下后说道:“流冰如今就安置在九重天的瑶池里将养着的!那女娲石虽然将流冰的三魂七魄都归复了原位,可依然还有一魂两魄没能醒过来,所以还需要借助瑶池的灵气来帮助她复苏!如今那蛊雕便在瑶池边上日夜守着那流冰呢!看她的状态想必离彻底醒来应该也是不远了!去看看清远吧!他这两日一直在念叨你,生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我矮了矮身,又看了一眼仍然昏睡着的子逸,便直接捏了个诀去了九重天! 看到清远的时候,紫韵天妃正陪着他,医尊也还在,说起来我与这紫韵天妃本来也就不算是熟识,甚至是从未某过面,心想着她如今正心疼自己的儿子心疼的紧着,如此天伦的场面我着实不该去破坏的!于是便捏了个隐身的诀胡乱的在这九重天上晃悠起来,不知不觉竟然就已经晃到了洞虚宫门外来了,只见里面的仙娥来来回回的也不知到底在忙着什么事情。 出于好奇便走了进去,由于本上仙对这洞虚宫原本就不熟悉,顺着这遭七遭八的走廊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最后来到了一个名唤‘云揽阁’的院子停了下来,这一路上经过的所有楼阁都是开着门的,且宫娥都在忙忙碌碌的清扫着,可却唯有这‘云揽阁’却大门紧锁,而且所有经过这里的宫娥皆对此地做出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来,委实看不透这屋子有什么奇特之处! 如此一来,便实实的勾起了本上仙的好奇心来了!于是便直接翻了个墙进入了那‘云揽阁’,这里似乎是许久都未曾有人住过了,虽极干净,却没有半点灵气,我穿过长廊,看见一间并未落锁的房间,门竟然还是半开半合的样子,难不成还有人如我一般也是对这屋子出于好奇所以也偷偷跑进来看一看不成? 我轻声推门而入,却见那案桌边的确站了一男子,然而这男子并不是他人,而就是青提帝君本人。 本想着,难不成这帝君进自己的屋子还需要偷偷翻墙不成?正胡乱猜想时,却听青提帝君开口道:“既然来都来了,还要继续隐着身么?” 他此话一出,我整个人便为之一震,心想这就尴尬了,悄悄的进了人家家里不说,还让人家给发现了,我倒忘了这青提帝君是什么修为,怎么可能是我这等小神仙能随意耍弄的?内心瞬间便乱成了一个团子! 于是也只能转过身来无奈的笑了一笑,现了真身,他倒也淡然,只说道:“今日怎么有闲情来这九重天了?” 我如实道:“前几日大师兄受了些伤,便想着来瞧瞧他,不巧的是我来时正好赶上紫韵天妃也在,我不愿打扰他们,便隐了身想着在这九重天上四处逛逛,便正巧……” “正巧进了我这洞虚宫?又正巧进了我这屋子?”他又是这么极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我反而却不知该如何去接他的话了,我总不能说我就是好奇这屋子在这整个洞虚宫为什么是这么特别的存在吧!这不就明摆着间接的承认了我就是来窥探青提帝君的私事了吗? 他许是见我久不言语,便兀自往外走去,我立即提步打算跟上他,却不料他竟然忽然又停了下来,我在他身后由于是低着头再走,所以猝不及防间就直接撞上了他的背,于是又仓皇退了几步,他转身极淡然的笑了笑说道:“还是这么毛躁!” 说完竟然就直接拉起了我的手往外走去,我被他这么一句话说的委实凌乱了好一阵子! 第二十六章 待他将我带到洞虚宫大殿时,只见司命星君也在,他见我们如此模样出现在他面前,委实也是一颤,神色也变得极别扭起来,我急忙将手从青提帝君的手里抽出来,那帝君抬头瞧了瞧我,也不说话,我立即极小声的说道:“如今估摸着那紫韵天妃也已经走了,小仙还要去探望大师兄,想来司命星君也是有事情要与帝君商讨,那汐云在此就不叨扰帝君了,汐云告辞!” 说完这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后我便矮身往门外退去,却不料这帝君还没发话,那司命星君倒开了口道:“上仙既然要去探望清远,不如暂等小神一刻,小神也是正好要去探望清远的,只是不知上仙愿不愿意同小神一同前往了!” 他此话一出,令我着实摸不清头脑,想来我与这司命星君也并不熟识,可看他如今的样子同我一道去看望大师兄是假,与我有话说恐怕才是真的吧? 于是便也只能硬着头皮矮身应了一句道:“星君说笑了,那汐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也点了点头,这时却见青提帝君忽然倒在了榻上,看上去极痛苦的样子,那司命星君急忙挥手让我出去,我也来不及细想,便急急退出了洞虚宫,心想着看那青提帝君方才的样子明明就是受了伤!可谁又有那样的本领能够将青提帝君给伤了呢? 正思衬间,只见司命星君走出来看了看我道:“我们走吧!” 我见他并不打算再去提方才的事情,可我却又实在是好奇的很,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问他,只能先忍下了自己的诸多疑问! 来到清远的宫殿前时,紫韵天妃果然已经离开了,清远看样子已经睡下了,脸色也不像子逸那般苍白,比起子逸要红润了很多!他宫里的小宫娥想来是将将从外面回来,见我和司命星君在此,又狐疑的瞧了我两眼,想来我在这九重天应当算是个生面孔了,她许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我,踌躇了片刻便小心的挪到了司命星君面前矮身行了个礼,司命星君许是怕我有什么想法,立即说道:“这位上仙乃是昆仑虚墨言上神的小女汐云,也是清远的小师妹,按理你是应当先向她行上一礼的,日后切莫再犯了糊涂!” 原本我一介上仙和司命星君这等上神站在一起不应该受此礼遇的,可昆仑虚的地位在那,父亲在众仙里的辈分又极高,所以顺带着就连我的辈分也一并给抬高了不少!如此说来反倒是我占了他们的便宜似的!可这便宜又委实不得不占! 那小仙娥听后,急急走到我面前说道:“是奴婢眼拙,竟没认出上仙来,还请上仙莫要怪罪!” 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连连朝我磕了三个响头,我微微矮身将她掺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说道:“倒也不妨事,我本就不常来这九重天,你不识得我也是常事!也罢,既然清远已经睡下了,我便也不方便再叨扰了,你只待他醒来告诉他一声即可,就说本上仙已经来瞧过他了,让他安心养着,不必为我忧心便可!” 那小仙娥听了我的话立即连连点头道:“上仙放心,奴婢一定转告我家殿下!” 听完她的话后我便转身往外走去,那司命星君也随我一道出了清远的寝殿,只见他在后面忽然唤道:“上仙请留步,可否听小神说几句?” 我停住脚步转身,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看样子他许是想要请我去他的住处,可我想了想委实觉着不妥,一来我不知他要同我说些什么,二来我也不知道叠修在不在司命那里,现如今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吧!毕竟连我自己都还不确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又到底是真是假!又或者都是我自己凭空幻想出来的。 于是便直接说道:“我还要去瑶池看看那流冰,这里离瑶池还有一些距离,上神不如就同我一道走走吧!” 那司命听了我的话,表情稍稍僵了一僵,我权当没看到一般直接往瑶池的方向走了过去,过了没多久便见那司命就跟了上来,因着着实不知他要同我讲些什么,所以我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只能就这么干走着,他许是思衬了良久后,方才叹了口气道:“前些日子便听叠修同我提过那么一句,说上仙有事情想要问小神,今日小神便是特特来为上仙答疑解惑的!可不知上仙如今为何又沉默了呢?” 我见他如此开口,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毕竟我实在有太多疑惑需要得到答案了,如今缠绕在我身上的种种事情似乎已经成了一团乱麻,几乎是已经到了让我食不安寝的地步了! 如今他能主动提及此事,应该也算是预示着他愿意回答我的问题吧! 于是我便直接说道:“汐云却是有事情想要请教上神,只是最近事情委实多了些,没能脱开身来,今日上神既然先开了口,那汐云自然也就不跟上神客套了,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他点了点头道:“上仙的脾性小神也是略有耳闻的,想要做的事情,想要知道的答案是势必都要做到和得知的!所以今日小神便主动来找上仙了!上仙有什么便直接问吧!” 他话都说到了如此份上了我也不多说那些客套的话直接问道:“方才看帝君的样子,他可是受了什么伤?可是为了……救什么人才受得伤?” 我一直都疑惑着在那个梦魇里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其实在星爀那里我已经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可能是还是不肯死心吧,所以又问了这么一句,希望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他听了我的话后都未及思考却直接脱口而出道:“并不是,以帝君的修为在这四海八荒能伤的了他的恐怕也是屈指可数的!又怎会轻易受伤?上仙多虑了!” 我见他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回答我的问题,便心知接下来再问什么即使得到了答案恐怕也并不是事情的真相了! 第二十七章 他见我久不言语,继而说道:“上仙可还有其他问题?” 我踌躇了片刻后,还是决定问上一问,即使得到的不是真正的真相,也是要问上一问的,如果此次不问,估计事后我是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于是清了清嗓子问道:“上神可清楚帝君先前的事情?” 那司命星君听我这么一问神色反而并不显意外,而是用一副充满探究的眼神反问我道:“不知上仙想要知道哪方面呢?”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许是以为我在八卦帝君的私事,可他委实不清楚我如今问的都是关于我自己的,其实也是懒得解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开口道:“额……比如……帝君的感情……历史!” 那司命星君听了后竟然没有什么意外或者吃惊的神情,而是一副了然的盯着我看了良久。 要知道以青提帝君在这四海八荒的地位来说,恐怕也没几个不知死活的神仙敢去窥探他的事情了吧?而且还是感情这种事情,然而我却万万都没有想到他如今却是这番神色,丝毫不为我方才的问题而感到意外! 只稍稍沉默了片刻后,便兀自往前走去,我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这个问题的,便也低头跟在他的身后,只见他突然放慢脚步待我与他并齐走时,他却突然开口道:“小神虽日日跟在帝君身边,但对帝君的过去其实也是知知甚微的,更何况是感情这种极为隐秘的事情了,小神更是一无所知了,不过在小神看来帝君应是没有什么情感上的经历的,毕竟以帝君在这四海八荒的地位,若是有什么上仙今日也不用特特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了,在这四海八荒也应该早就不是什么秘闻了!” 我想了想他的话其实也并无道理,虽说在这四海八荒没有人敢冒冒然的去议论青提帝君,可若有什么私下里也肯定会有人私下里悄悄议论的,既然有人议论那么清远也肯定会知道的! 如此一来,我便也没什么可以开口的了,况且他都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我若再继续问下去委实就显得多此一举了!抬头看了看也恰好快到瑶池了,便转身对着身后的司命星君矮身说道:“今日多谢上神为汐云指点迷津,他日汐云一定亲自登门道谢!” 他见我如此说倒也不客套,直接说道:“那小神就先告辞了!” 看着他渐渐隐去的身影,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本以为可以从他这里得到不同的答案,却不料最后的结果却还是不能改变!如今若说我还有什么不肯死心的执着便再也找不出来了! 我兀自叹了口气,直接飞到瑶池边上,便见那莲池中央如今就躺着一如同睡着了的女子。想来这流冰虽算不得什么极美得美人,可她却让人看上去会有一种极舒服的感觉,单看她的样貌便可以令我觉到安静,祥和,温婉这些足以形容一个女子所有美好的词语! 第二十八章 我往前又走了几步,便见到了那个蛊雕,他如今就坐在凉亭里,极专注的瞧着那流冰,以至于我走过去他都未曾有丝毫的察觉,我不禁心想,这流冰应当也算是幸运的了,前有那樾古为她复活而不惜逆天改命,后有这蛊雕不求结果的悉心陪伴,其实此刻就连我也是有些开始羡慕她了! 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这辈子可能终究都逃不过一个情劫吧,虽知道情之一字于神仙而言非伤即悲,终究不过是一场飞升的劫罢了,可依然有人甘之如饴,就连我这个情商低到如此地步的人来说,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也是渴望得到一段静如朝云的爱情的! 待我走到他面前时,他这才察觉到我,我笑着将溯月剑放到一边也矮身坐到他对面笑着说道:“我若是你的敌人,想必如今你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他许是见我如此打趣于他,也只是极苦涩的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上仙的,前些日子,那青提帝君来找过我,他告诉我说樾古行的那个秘术虽可以唤醒流冰,可流冰醒来后却再也不可能是流冰了。若真的用了那法子,恐怕流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丝毫情感而且嗜血如命的魔族传说中的血人了!” 我听了他的话不禁吃惊道:“青提帝君来找过你?他是如何知晓这件事情的?那魔族血人又是什么?” 他见我神色忽然变得急促,先是一愣,继而说道:“流冰被带到九重天上时,众神仙皆无法将流冰安稳的放入瑶池里去,就连墨言上神也不例外,后来还是司命星君去请来了青提帝君,还多亏他老人家帮忙流冰如今才得以安稳的躺在那里边,后来我才醒悟过来,流冰怎么说也算是魔族的人,身上多少是有一些魔气的,而这瑶池天生纯正,自然是受不了这魔气接近的,后来之所以可以接受流冰而是因为那青提帝君除去了流冰周身所有的魔气!至于那血人说来就有些话长了!其实我也未曾真正的见到过,只听魔族的人曾经私下里议论过,据说这血人乃是上一代魔君苍戾炼化出来的,用的便是前些日子樾古用的那秘术,只是起初苍戾为了隐人耳目,才将此秘术转称为可以救人的罢了!但这血人的危害确是不容小觑的,至于真的有多厉害,我确实也是不知道的!” 我原本就有些疑虑,若用上仙元神这种极残忍的做法就可以救回一条性命,这委实也太过牵强了一些!思及此又暗自苦笑了一番,本以为那青提帝君本就是知道此事才来帮助流冰的,只是最后却还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又看了看流冰,看那蛊雕如今的样子恐怕也是没有过多的心思再和我闲聊了,于是便起身道:“突然想起来昆仑虚还有些事情,那我便不叨扰你了,你且安心的陪着流冰吧!” 他立即起身对我行了行礼道:“上仙慢走!” 我微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后又想起些什么来,于是复又转过身来说道:“待流冰醒来后,你便带着她离开吧!找个安静的地方好生过日子吧!那樾古虽说待流冰也算不得差,可他怎么说也是心术不正,恐怕早晚都会牵连到流冰的!嗯……还有就是……若流冰醒来仍坚持要回到樾古身边的话,你可以去医尊那儿,据说他那里有一种药,喝下便可以忘记她自己想要忘记或者你想让她忘记的所有的人和事!” 那蛊雕听了我的话,极意味深长的看了我良久,最终却突然双膝跪地道:“多谢上仙的大恩大德,他日上仙若有什么地方用的到蛊雕的,蛊雕定会极尽全力帮助上仙的!” 我只极淡然的笑了笑道:“不必如此,我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说完我便直接捏了个诀打算回昆仑虚,却不料在半路上竟感觉到了我还放在丘黎手中的那把剑的剑气,不仅如此,那剑气里竟然还掺杂着一些血腥之气,我急忙定住身形,往下看了看,只见丘黎现如今正左手执扇,右手执剑,耍的好不自在,而如今正在和他缠斗的那些人却早已经筋疲力竭而不得脱身! 看了一会儿后便打算不再去理会他,正打算再次抬步时却不料他却一个扇子直接扔到了我的面前,我躲闪不及只得被迫落了下去,心里正将他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一遍后,却没注意身下,待发现时,却已经为时已晚,本以为此次会摔他个四脚朝天,什么神仙颜面,得体神态皆都要保不住时,却听耳边一阵轻笑,睁开眼睛时果然不出意外我已经落在了他的怀里,看着他如沐春风的神色,我竟委实吃惊了一瞬,毕竟上次我为了让他断了对我不该存在的念想,生生的在他面前用了仙法,可如今看他这泰然自若的神色竟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这却让我委实郁闷了一阵子! 他却轻轻将我放下后,柔声说道:“你一定在想我为何没有被你吓到吧?云儿,没想到你竟如此幼稚,以为这样我便对你改变了心思了么?” 他如此一说,着实就是明摆着告诉我,我喜欢你,跟你是谁并无半点关系!这算什么?本上仙过了这万万年来,竟屡次三番的要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吗? 如此一想,本上仙的自尊心瞬间便被唤了出来。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咳,既然你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那本上仙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没错,你只说你喜欢本上仙,可你却不知本上仙的年岁恐怕都要比你的老祖宗都要大上不知多少倍了!如此你还要喜欢本上仙么?” 说完后我便装出一副极淡然的样子来,转身背对着他,准备等着他吃惊过后自觉离开,然而却许久都未曾得到半点回应,最后还是忍不住稍稍偏身看了看他,却只见他如今正一副浅笑的模样看着我,手里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手心,他如今这副模样倒让我郁闷到了极点! 心想着用仙法吓不住他,如今把这年龄都摆了出来竟还是没有半点作用,后来又一想,他如今这副模样难不成是在强装镇定不成? 第二十九章 如此一想便暗自思衬了一番,正想着该如何让他坦然的接受这个事实时,却不料他竟然开口说了一句足以让我五脏六腑都为之一颤的话来,只见他依然保持着方才的样子,只用极平常的语气问道:“哦?竟有这么老了嘛?云儿,如此说来,我配你还是配的上的,毕竟在你面前我应当也只能算的上是一未经世事的少年郎吧?如今你俘获了我的一颗真心,占了我的便宜,却还要想着要怎样怎样的甩掉我,如此不负责任的事情,云儿,你竟也做的出来么?”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竟说出了如此的一番话来,听的我瞬间竟差点喷出了一口老血来,幸亏本上仙还算是极有定力的,复又稳了稳身形道:“那你倒说说你要让本上仙如何对你负责?更改你的气运这种事情本上仙是绝做不到的,毕竟那是司命星君的事情,不过你若想要你这短暂的一生过得顺遂一些,倒不如平日里多去拜拜那司命星君,给他的庙里多添些香火,说不准他哪天一高兴便给你的气运里加上个什么金榜题名,一夜暴富什么的……” “那倒不必如此麻烦,云儿,难不成你忘了么?我也是修仙之人!以我的资历修他个长生不老也是指日可待的,所以……云儿,你只需岁岁年年都与我厮守在一起即可,其他的都不需要你多加顾虑!”我话还没说完竟不想就这么被他给截断了!还来了这么一通让我委实难以招架的话来! 正想着该如何回复他时,此时远处却传来一片簌簌的声音来,紧接着便见数以万计通体透明的生物从草丛里爬了出来,单看外形那些东西倒像是一只只巨型的蚂蚁一般,而且爬动的速度极快! 紧接着便见先前与丘黎缠斗的几个人也瞬间变成了那种生物,我眼看着这些东西四面八方朝我们包围而来,心下不禁也生出骇然之感!想来应当是他们的援兵到了! 就连先前一副懒散模样的丘黎,此刻也变得严谨起来,我一挥手便将溯月剑给招了出来,本以为那些东西会惧怕我的溯月剑,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只见那些如同蝼蚁一样的东西仍然还在肆无忌惮的向我们靠近,丘黎将我护在身后道:“快走,这些都是炤白蚁,除非祭出炼妖壶将它们收入壶中彻底炼化,否则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杀死它们。” 他此话一出,我便直接将他推开道:“你这是在间接的说本上仙这万万年的法力还不低你这么一个凡夫俗子的法力么?一会儿我会幻化出一个结界将你护在里面,然后将你平安送出这里,本上仙就不信这世间还有不惧怕我手里这把溯月剑的妖魔!” 我此话一出,还未等他做出反应,我便已经将他罩了起来,转瞬间那些炤白蚁便蜂拥而至,我将溯月剑升至上空,捏了个诀,瞬间数万把溯月剑便盖住了天际,我将半身法力皆注入到了溯月剑,只见瞬间万道金光直射天地,而那些炤白蚁许是也感应到了这溯月剑强大的剑气,虽没有停止往前行进的步子,但却缓慢了下来,我看了眼丘黎,他如今正站在结界里怒瞪着我,那气势完全不是我所认识的丘黎该有的,他如今满身的肃杀之气,令我都不觉有一瞬间的骇然! 第三十章 瞬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手一挥数万柄溯月剑便飞进了那群炤白蚁的身上,然而正如丘黎所说的一般,溯月剑砍到那些炤白蚁身上不仅没有杀死他们,反而让他们的群体变得更加强大了起来,只见溯月剑本已经将那些炤白蚁砍成了两半,但不多时那分明已经分成了两半的炤白蚁竟慢慢的分成了两个独立的炤白蚁,继而我这才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来,心想着本上仙这到底是个什么仙格?竟屡次三番的与这些个妖魔做殊死搏斗! 正心想着,许是我的仙力大多数都注入到了溯月剑里去了,如此结界的防护罩便薄弱了许多,丘黎不知何时已经冲破了我为他设的结界,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将我揽入怀里轻声道:“云儿,闭上眼睛,我不希望你在我身边却还要经历这种血腥的场面!”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他却忽然将我的脸拥进怀里,我便什么也见不到了,或许是这样的怀抱真的给了我这万万年来从未有过得心安的感觉,也或许是方才我用的仙力委实太多,加上先前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转,此刻身子也确实虚弱到了极致,最终的结果便是我极安心的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丘黎的那间茅草屋的床上了,他不在,我勉强的坐了起来,便见桌子上放着他的折扇,和我送给他的那柄剑,另外还有我的溯月剑,如今也安静的摆放在那里,想必他应该也是没有走远,正准备起身去外边瞧瞧,只见他拿着食盒便走了进来,见我醒了,瞬间便也顾不得食盒了,只将那食盒往地上那么一扔便直接跑到了我的身边,一把将我揽进了怀里道:“云儿,你终是醒了!终是醒了!你可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了,可委实将我吓坏了,幸亏如今你终是醒了!” 原来我竟已经睡了三天三夜了么?我竟伤的如此重了么?他将我轻轻放开后,便又转身将食盒拿了过来,将里边的菜一一拿到我面前,又打开了食盒的最底层,只见一食盒底的野果便立刻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看了看他,他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快尝尝吧,原本是打算去集市上帮你买些吃食和水果的,可又不放心将你一人留在这里!便只能自己动手做了一些,这些野果都是我在附近摘的,味道应该还不错,你且先尝尝!” 我随便拿起一个红彤彤类似枣子的野果放在了嘴里,尝了一口,味道竟然真的不错! 他又将筷子递到我的手里,我这才发觉他似乎有些不对劲儿起来,因着自从他进来到现在用的一直都是左手,就连打开食盒也是用一只左手极别扭的做到的,他许是见我一直盯着他的右手,只极淡然的说了一句:“只是暂时伤了,修养个把月估摸着也就好了,不必为我忧心!” 他虽这么说,我自然是不可能相信的,正想着去看看他的手,却不料竟被他灵活的躲开了,我只得无奈的看着他,于是便想着捏个术法将他给定住,却不料此刻的自己竟然失掉了全部的仙力,也就是说如今的自己与一介凡人并无甚区别! 他许是觉察到了我的异样,复又走回我身边,我立即抓住他的手道:“那日我昏睡过去后,到底又发生了何事?” 他坐下后,沉默了良久道:“那日你用仙法强行催动溯月剑的剑阵,引起了溯月剑的反噬,你也当真是糊涂,那溯月剑乃是上古神器,莫说你的级别够不够驾驭溯月剑阵,就是以你全部仙法都注入到那溯月剑里边,都未必能发挥溯月剑阵的千分之一的杀伤力,你虽催动了溯月剑阵,可它的威力却也只是能做到斩杀炤白蚁。更何况那炤白蚁根本就杀不死!” 我吃惊的看着他的右手道:“那你的手……” 他只淡然的看了看,将手里的果子又递到我的面前道:“当时情况委实是急了些,你被溯月剑反噬时,我若不及时将你与溯月剑分开,恐怕你如今已经魂飞魄散了!所以只能强行将你和溯月剑切离了开来,好在最后也只是伤了这只手罢了,倒也不妨事!” 他虽说的云淡风轻,可我却明白事情一定远飞他说的如此轻松,简单!他要用自己这微薄的身躯独自面对那数以万计的炤白蚁,同时还要阻止我被溯月剑反噬,当时的情况一定是糟透了,我隐隐能察觉到他说话间气息的调节其实并不稳定,想来他如今不仅是胳膊受了伤这么简单,恐怕还有一些我看不见的内伤,如今也只是为了让我安心才会如此安慰我罢了! 可后来又一想,想我这修习了上万年的正宗神仙都敌不过那成千上万的炤白蚁,而他一介修仙之人又是如何做到的呢? 我虽内心有这样的疑问,可还是没有问出口,毕竟人家是为了我才落得如此地步的,我若此时还开口去质疑人家,委实便显得我太不知好歹了! 当下便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况且如今我将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也委实是没有脸面回昆仑虚的,加上如今丘黎也是为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自是不可能将他带回昆仑虚的,但我又不可能心安理得的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前后仔细斟酌了一番后便决定暂时先留在这里,待日后在做打算! 想通后,便也没有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念想了,接过他手里的果子便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他见我吃的香甜,许是也有些馋了,便自己也拿起了一个放进了嘴里,只见他表情瞬间变得极度纠结了起来,我这才掩嘴轻笑道:“味道可还好?”将将问出口,便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只见他方才还一副苦脸皱眉的神情,随着我笑起来后竟然奇迹般的又舒展了开来,此刻又变成了极专注的神情,仿佛看着我的笑脸失了神智,我将手轻轻放在他面前晃了晃道:“怎么了?可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我又兀自摸了摸自己的脸,他这才将我的手拿下来道:“云儿,能看到你这么笑真好!” 这句话委实说的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来他这又是借机追求本上仙么? 第三十一章 我见他再没甚反应,又从食盒里拿出了一个和方才长相一样的果子,递到他面前,这次他只看着我,然后摇了摇头道:“这果子委实太酸了,我还是将它们都扔了吧!等我去集市上给你再买一些吧!” 我掩嘴笑道:“你摘之前都不自己尝尝吗?呵呵,幸亏这些都还算对的上我的口味!” 说完我便将那些野果子都一股脑儿的倒到了我的面前后,又看了看那些饭菜,肚子瞬间便觉得饿到了极致,拿起筷子猛吃了两口后,才察觉到自己如今修为尽失如同一介凡人,那么就预示着我如今就必须如凡人一般忍受饥饿,冷热和疾病?虽然还保留着长生不老的仙格,可若让我如同凡人一般漫无目的忍受那么诸多的活着,那岂不是极痛苦的事情? 反复计较,平衡轻重后当下便决定还是得回昆仑虚,可又想着这丘黎也算是对我一往情深了,况且还有恩于我,就这么一层我都不该立刻离开这里,想来我活了这八万年来从未尝过爱情的滋味,倒不如趁此机会体会一番也是不错的! 待真的都想明白后,才抬头悄悄地看了对面的丘黎一眼,他许是见我出神出的极专注,也不打搅我,只自己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跟前的饭菜! 许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放下手中的碗筷道:“这是想清楚了吗?决定留下来了?说来也是,于情于理我都算的上是有恩于你,你若就这么走了,我这边倒也不妨事,倒是云儿你,应该也不想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吧?” 他此话一出,我瞬间便觉得一囧,难不成我的心思都已经写到了脸上了不成?瞬间便觉着脸上如火烧一般的滚热,此刻竟恨不得自己钻到桌子底下去,他却朗声笑道:“云儿,你可知你如今脸红的样子委实像极了一个被丈夫说中心事的娇娘子!” 他这人其实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油嘴滑舌,我曾以为嘉澜的嘴巴既能刁钻毒辣,又能够甜言蜜语,上一秒能将你气的五脏肺腑皆裂,下一秒便能让你心里如同塞了甜蜜饯儿一般,而且两者之间的分寸他竟都能拿捏的恰到好处,但此刻为了掩盖自己被看穿心事的事实,当下便勉强自己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本就没有打算撇下你一人离开,你说的不错,于情于理你都算的上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手又是因我才变成如此模样的,此事说来也到的确是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且放宽心,在你伤好之前我定是不会离开的!” 他许是极满意我的这番说辞,于是极慎重的点了点头道:“如此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可是云儿,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上次我救你时,你许我的那一件事情我似乎直到如今都还没有用呢,那么……加上这次……想必你这算不算又欠了我一次了?” 我这才明白过来,他这是故意挖了个坑让我往里边跳啊,如此一来委实气便不打一处来了,故意装作一副懊恼的样子出来,将碗筷放到桌上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说道:“本上仙想来说一不二,既然答应了许你一件事情就必然不会反悔,这次也不例外,可这次本上仙要声明一点就是,加上这次一共两件事情,而这两件事情你必须在半年之内全部用完,否则过期不候!” 说完我便兀自转身不顾身后那人一副吃惊的神情,直到我走到门口时,他才在我身后说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第三十二章 我顿了顿脚步道:“这饭菜吃的我着实有些撑得慌,我出去透透气,有助于消化!” 说完后我便提步走了出去,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致被他打理的确实好看,虽无法与沧冥宫的比,也比不过昆仑虚,但那两个地方毕竟是仙境,而这里在我去过的凡间的地方里应当是最美的了,额……当然我也并非去过多少地方! 正欣赏这美景欣赏的出神时,一阵琴音便悠悠扬扬的自草屋之中飘了出来,趁着此番情景委实令人心旷神怡,当初在沧冥宫星爀也曾为我弹奏过一曲,至今我依然觉着他的那首曲子无人超越,毕竟这并不是我一人这么觉着,当初那首曲子可谓是绕梁三日,仍不绝于耳,那些茯洛鸟虽离开了我的身边却在沧冥宫附近辗转了数日不肯离开,我自认为它们乃是还没有听足星爀的琴音,而不舍的离去罢了! 丘黎的琴声也是不错的,虽未引来飞鸟花蝶,确是那种令人听了后可以暂时抛却烦恼,忘却忧愁的技艺!整个人瞬间也变得神清气爽起来了! 一曲闭,他缓缓从茅屋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握着一把竹筒做的萧,看那样子应当是将将做好还未来的极仔细修饰一番的新萧!我走到他面前道:“想不到你不仅舞得了刀剑,耍的了折扇,竟还通琴箫乐理!你还有什么是我如今还不知道的呢?如今你倒真的引起了本上仙对你的好奇心了呢!” 我此话一出,话音未落只见他忽然淡淡的笑了笑后,竟用那只还未受伤的左手将我一把抱了起来,我挣扎了片刻无果后,却也只能任他如此了!想来如今我与一介凡人并无甚区别,又怎么可能轻易挣脱的了他呢? 他却忽然朗声道:“云儿,不多时你便会发现留在我身边的好处有多少了!如此这番情形我不知在脑海里来回想了多少遍,今日最终应当也算是实现了一些了!” 说完后,我见他仍然没有要将我放下的意思,只得轻声道:“快将我放下来吧!你那只手已经伤了,难不成还要将这只手一同伤了不成?” 他笑了笑,将我放下来后柔声说道:“云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对啊!我这是在关心他么?或许吧!出于愧疚,他的手毕竟是因我才会如此,关心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我转过身去没再去看他,一边走着一边朗声道:“你脑海里还想过什么?” 他默默的跟在我身后,负手而立,嘴角时不时的擒起一抹微笑,而此刻的我却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如今竟已经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欢快的穿梭在这一阵阵的花香里,笑声朗朗,脚步轻快! 几万年来,父亲都时时教导我要稳重,要端庄,要凡事知分寸懂进退!所以年少时期的些许冲动,稚嫩的想法,很多时候还未生出来便已经被扼杀了!而如今的这份心情却是我从未有过但曾经极奢望过得!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一处亭台里,走进亭台我才发觉这个位置其实是别有洞天的! 第三十三章 进入这个亭子后,虽说这周围的景象都未必可以尽收眼底,可却可以以另一种角度将丘黎的那一整座茅草屋和那一片前院和后院以及周围的花海湖色一览眼底!当真也是另一番景象,他走至我身边幽幽的说道:“我还想着能与你一同浏览那些山川大河,一同看这世间所有的日出日落,经历所有的悲欢喜乐,如今你可愿意同我一起了?” 此刻我并未对他如此用心的煽情话语所感动,而是觉着他竟如此贪心,我本打算在他伤势好转后便立刻就回昆仑虚,可他如今却要我陪他做这么些个事情,用脚趾丫想都能明白他这是要我陪伴他走过他作为凡人的一生啊!虽说凡人这短短几十年的光景对于神仙来说并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就是消失个一两个月不被父亲他们找到罢了! 如今想必嘉澜也已经闭关了,子逸伤势不明,也不知醒了没有,清远虽伤的不重,恐怕这一两个月也是下不得地的,也就只剩叠修一人,我从九重天出来时,司命星君曾提过那么一句,说是要唤叠修回去交代一些事情,而父亲也是要兼顾子逸的,如此一来,恐怕近来这一两个月他们都没有心力再去关注我了,外加上我此刻修为尽失,就连父亲恐怕都不能轻易察觉的到我在这里! 可又想着当真要在这人界正式过起日子来,又有些许的伤情,毕竟我内心还是挂念着子逸他们的,就连此刻我都是恨不得立刻回去瞧瞧他醒了没有,思来想去便觉着最近自己对待丘黎的事情时总是会极其纠结一番后,再下定决心答应他的各种要求,委实也是极佩服自己的! 虽然思绪了这么多,但最后也就只剩下一个微微的点头了,随后我并没有惊讶于自己的这个举动,而是觉得这是此刻极自然的事情,或许我已然习惯了同他在一处,享受着这种极轻松自在的时刻了! 只见他将握在手里许久的萧拿出来放在嘴边后,一阵悠扬温柔的萧声便飘了出来,引的林间飞鸟纷飞,我闭上眼睛安静的享受着这一刻,正在我陶醉不知所以时那原本飘扬的萧声却突然停了下来,我睁开眼睛,只见他此刻手里却捧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衫,笑颜温和的看着我,我疑惑的看着他,他适时的开口道:“方才的萧声可还悦耳?” 我木讷的点着头,他继续开口道:“你可知方才那曲子在我们人间有何寓意吗?” 我摇了摇头道:“咳,本上仙常年长在仙境,自然是不可能知道你们人间的曲子是何用意了!” 他微微一笑道:“这曲子在我们人间是男子用来向自己心仪的女子求婚的!” 他此话一出我便在内心隐隐觉着不安起来,只极心虚的低声问道:“那又如何?本上仙也未曾答应过你吧?” 他却道:“若不答应应当一开始就不答应,曲子都要结束了也未曾见你有何反应!如今还要说什么答不答应么?” 第三十四章 他此话一出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儿,似乎又中了他的圈套了一般!转身不再去看他手里的大红衣衫道:“那又如何?那是因为本上仙并不知情!所以才没甚反应的!” 他却又特特的又将那大红衣衫巴巴的捧到了我的面前道:“云儿,你莫不是害羞了?竟连看我都不敢看了?你且先放下你的顾虑,这大红衣衫本就不是我要送给你的嫁衣,我只是想看你穿上它和着我的萧声在林间轻舞漫步的样子罢了!” 这才察觉本上仙这是又被戏弄了啊!只得极不情愿的扭头道:“本上仙活了这万儿八千年来从未穿过大红色的衣衫,显而易见本上仙定是不喜欢这大红色才不肯穿的,所以你的此番心愿本上仙恐怕是真真无法替你达成了!” 我说完后便往回走去,他却在身后笑着说道:“先前不喜欢穿那是因为并未遇到我,如今遇到了我你定会喜欢上这大红色的!” 我听后,对于他此刻这番自以为是的话委实觉着有些无奈,他定是吃定了我最后会顺着他的意愿来的!也不理会他只兀自朝前走去!他许是见我没甚反应便又开口道:“罢了,此时你即不愿穿,那就等日后再穿吧!你且放心,我也是不会如此草率便让你决定与我拜那东荒大泽的!我遵从你的心愿,待你真心实意想要嫁与我时,我才会为你准备嫁与我的红嫁衣的!” 不知为何,他的此番话我总觉着在哪里听说过一般!并且还伴随着一些歉疚的心情似的!总之那种感觉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回到茅草屋后,便直接回了榻上睡我的觉去了,他也不再来打搅我,我倒也睡得安稳!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外面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乱糟糟的,起身开门时便见丘黎背对着我站在那里,在他面前如今正跪着一群村民,我走过去轻声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丘黎复又看了看跪在他面前的村民道:“他们是北城逃难过来的村民!” 我瞧了瞧他们,着实是像逃难的,衣衫不整,面色灰暗,有的人甚至可能因为在逃难的过程中由于衣食不足原本还算丰满的身材,如今也已经瘦的肌肤都松弛了下来,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神采! 丘黎话音将落,只见那些领头的老者随即抬起头来看着我哭诉道:“我们这些人原本都住在北城的松黎村里的,几百年来大家祖祖辈辈的日子倒也过得太平,和乐,虽不能说富足但却也算的上是衣食无忧了。可不想前两年村里来了一对少年夫妻,那对夫妻一看就是那种极有钱的人,后来他们将我们村北边的那块荒地买了下来,在那里建了一座宅子,日子过得也算是太平,可就在半年前这栋宅子的主人忽然就消失了,我们本以为他们夫妻可能是去了外地,可最近村里接二连三的有人失踪我们才惊觉事情恐怕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老者说到这更是老泪纵横了起来,双手合十连连向我和丘黎扣头! 第三十五章 我将他扶了起来,扶到了那边的石凳上坐下后,轻声问道:“那后来可是查出了什么么?” 那老者还未及开口,便从那群人群里站出了一位妇人来,只见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到我面前道:“姑娘有所不知啊!原来那两个夫妻本就是一对树精变的,之所以来我们村里原来就是为了躲避仇家!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那傻儿子跑丢了,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自己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乞丐小丫头,穿的破破烂烂的,我也是看着那丫头可怜才将她留下的,本以为平日里可以让他替我照顾照顾我那傻儿子,我好多接些活,贴补家用……”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妇人问道:“傻儿子?大娘您的意思是您的儿子他……” 我话未说全,坐在我身边的老者则接着说道:“这是村里的李大娘,他丈夫在他生下娃儿后的第三年就去了,李大娘自己拉扯着娃儿,有一年那娃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发起了高烧,这一烧就烧了足足五天有余,看了村里村外十几个大夫都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不知怎么的后来那娃儿竟然自己就好了,只是从此后就变得痴傻了!哎!好人不寿啊!好人不寿啊!” “那后来如何了?那女子又是什么身份,可是与村民相继失踪有关?”丘黎许是见我一直都问不到正题上,站在一边委实有些急了,便忍不住自己问了出来! 那老者再次开口说道:“起初,我们只是以为李大娘家的娃又自己走丢了,李大娘却偏生不信,非得说是那姑娘看管不周才又将他儿子给弄丢了的!问那姑娘那姑娘也只是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我们在村子四周寻了许久都未果,后来此事大家伙儿便也就渐渐的放下了,直到我们发现那对夫妻也不见了之后我们才察觉到事情或许并非如此简单,于是过了几日后村里几个胆子大的年轻人便说要去那对夫妻的宅子里瞧瞧,说不准能发现什么,可是却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几个年轻人去了便再也没有回来了,又过了几日,那个住在李大娘家里的乞丐丫头竟然也不见了,霎时间整个村里便谣传我们村里所有的人都遭了诅咒,所有的人都不敢再待在村子里了……” 那老者说到最后时,声音是越来越小,甚至还带着些许哽咽,我看着那老者,却见他早已经老泪纵横了,而其他所有人在听到那老者再次讲述这些过程时,也是泪流不止,那李大娘又再次开口道:“那几个年轻人里边就包括有老村长的儿子!他们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七代单传,哎!都还没来的及给他那儿子讨个媳妇儿,可就这么去了!” 李大娘口中的老村长应当说的就是那同我们说话的老者了! 看着他们此番模样,不得不再一次感叹,做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是如何的艰难,怪不得天君在处罚那些犯了天规的神仙时最惯用的伎俩就是下凡历劫呢!我原本以为此种惩罚太过轻率,如今才知道,比起那几道天雷荒火,下凡历劫才是最残酷的刑罚! “那如今你们齐齐来到我这里又是做什么?又为何朝着我跪拜?”丘黎虽转身看着那些村民,但实则这番话是在问那老者! 那老者许是也察觉到了丘黎话里的意思,便又再次起身来到丘黎面前噗通一声再次跪在了他脚下,抽抽搭搭的说道:“老身在前面的镇子上就听说先生神通广大,乃是修仙之人,能与神仙通话,老身斗胆想替全村老少求先生跟我们回村,替我们看看村里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不知先生肯不肯帮助我们?” 那老者眼含泪光的看着我们,丘黎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了我,似乎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第三十六章 我看了看那些依然还跪在地上的村民们,遂向丘黎点了点头意思是说我一切遵从他的决定! 他见我点头,便走上前将那些人都一一扶了起来道:“既然大家都信得过丘黎,那丘黎今日便随大家走一遭吧!” 那些人见丘黎答应了他们,他们瞬间便如同看见了曙光一般,破涕为笑了起来,当下我们便没有再耽搁,只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打算离开,然而临走前一刻丘黎却拉住我道:“这一遭还不知要发生什么事情,你且先在家里等着我吧,你如今并不比从前,你同我前去我委实是放心不下的。云儿,希望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可以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还是一定要去的,如果真的有极厉害的妖魔,以你的修为恐怕也是难以与其相对抗的,我跟着去虽然以我的修为也未必能帮的上你,可我有溯月剑啊!我的修为虽然没有了,但那些妖魔怎么着多少也是会顾忌一下我手里的溯月剑的吧!再不济至少还可以让溯月剑回昆仑虚寻我父亲来帮忙的!” 我自认为我自己说的是极有道理的,而且还可以让他无法反驳,果然只见他盯着我看了良久,之后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可你却忘记了,溯月剑的威力是随主人的修为而定的,如今在你手里的这把溯月剑和普通的剑当真是没甚区别的!也罢,你认定的事情向来都是不能改变的!” “什么?”他此话一出我委实身子震了那么一震,我认定的事情向来都是无法改变的,这句话如果我没记错司命星君也曾对我说过,如果说司命星君是从叠修或者父亲那里偶然间得知了我的性子,可我与丘黎虽认识的时间不短可若说彼此了解恐怕还是有些牵强了! 他许是见我竟会有如此反应,表情竟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了。 当下便牵着我的手往外走去,那些村民见我们出来后,早已经起身准备带我们走了,丘黎摆了摆手道:“待回到村子时,只需我自己进去看看即可,你们暂且都先留在村外,以防里边会有什么变数,我也无法保证会护得住你们的周全。” 那些村民想了片刻后皆相继点头应是!那老者说道:“还是少侠想的周到啊!老身这厢代替全村的老少妇幼谢过少侠了!”说着那老者便噗通一声又跪在了丘黎的脚下,丘黎只淡淡的抬了抬手将他扶了起来! 当下我们便立即启程往北城赶去!想来那老者也是年岁极大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喘的极是厉害,后来无奈之下只得让一个年轻的少年背着才可以顺利赶路,说来也怪,我们走的本就是通往北城的官道,原本应当是人烟稀少的,却不料如今却一路上处处都是从北城往外赶的难民,有的甚至已经死在了路边,我和丘黎前去查看了他们的尸身,却意外的发现所有的老者皆是体力不支而死或者是饿死的,可那些稍稍年轻一些的壮汉却死的极为蹊跷,若只看脸部确实与平常人是无异的,可当丘黎无意间拉开了他们的衣袖时竟意外的发现他们的胳膊竟布满了黑色凸起的青筋,丘黎又将他们的衣服都撕了下来,瞬间跟在我们身后的村民还有正在赶路的难民皆大惊失色,就连我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们竟死的如此惊悚可怖! 又相继查看了七八具老人和年轻人的尸身,结果都是如此,老人死的极是自然,而年轻人包括女子都是同样的症状,身上皆布满了那种凸起的青筋! “拿好溯月剑,跟紧我,这北城恐怕真的是有什么凶物!”丘黎低声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让他安心!这时却听见那老者站的方向竟发出了一声极凄厉的惨叫声,我们立即回身,却见那老者如今正面色极恐怖的盯着方才还背着他的少年,而那少年如今正躺在地上表情极痛苦的左右翻滚着,我立即深觉不妙,立刻便要上前查看,丘黎却突然抓住我道:“站在这别动,我去!” 说完他便执剑朝那少年走去,可此刻再看那少年,已然气息奄奄只眼珠还在左右转动,身子看上去已经是动弹不得了! 丘黎极小心的用剑尖挑开那少年的衣服,只见那少年的身上此刻竟然也布满了那心里黑色的青筋!异常恐怖诡异! 不多时,就连之前还在转动的眼珠也已经停止了转动,看来是已经咽气了!我立即走到那老者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问道:“方才可是发生了什么,他怎会忽然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老者想必已经被吓的三魂失了七魄!眼神浑浊的目视着那已经死去的少年!许久都未曾开口,我见他如此便也不再去问他而是转身看向已经跑开很远的村民们,他们却连连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无奈的看了看丘黎,只见他如今却神色专注的瞧着那些尸体,我走到他身边也如他一般仔细的瞧了瞧那些可怖的尸体,想想本上仙虽也活了这八万年,大大小小的妖魔见过的也算得上不计其数了,可如今日这般把一个活人生生变成此等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着,怎么说本上仙也是个女儿家,看到此番情景心下也是要颤动一番的! 正当我看的出神时,却突然被丘黎一把抓到了他的身后,只见他忽然警戒的直盯着那些尸体,我这才发现原本那些已经死去的尸体此刻表面那些凸起的青筋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冲破那层表皮似的,随着时间的推迟,那东西活动的竟越来越频繁,最后那青筋一样的东西竟然鼓成了如同脓包一样的东西,整个尸体就如同充了气一般浮肿了起来,只有头部还保持着原样,这种景象连我这也算见过世面的神仙都觉着不舒服,更何况是那些凡人,此刻他们早已经抱成了一团蹲在了远处,嘴里还连连低语着:“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丘黎道:“快走,带着那些村民跑远些!” 我深知他一定是预知到了极危险的事情,否则他的神情不可能凝重到如此地步,如此我更是不肯离开的,他见我坚持且执拗的非得留下,他却忽然抓住我的肩膀,许是他太过用力,我的肩膀瞬间疼的我有些站不稳,他极凝重的说道:“那些村民是信得过我们才来寻求我们的帮助的,如今你却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都死在这里吗?你不是神仙吗?难道不应该有慈悲之心,和悲悯天下苍生之责吗?”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疾言厉色的同我说话,我却只能呆呆的看着他!一时竟然无法反应过来! 第三十七章 他许是察觉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重了,复又轻声说道:“我深知你是放心不下我,可你也要明白那些村民是无辜的,而且若一会儿真的有什么变动,你在我身边我还要分神来保护你,反而会变得束手束脚,所以,快些带着他们离开吧!” 其实他说的是有道理的,若我一直待在他的身边,是定会拖累了他的!看着他深情如水的眸,我轻轻点了点头便提起溯月剑走到那些村民面前,他们的确吓得不轻,我走过去后他们都未曾有什么反应,依然抱团跪在那里,只是嘴里不再念念有词了!我轻拍了拍他们的背,却不料我只是轻轻碰了碰他们,他们便全部倒在了地上,瞬间我的四肢百骸便立刻生出了一股凉气,和一种极其不详的预感,丘黎见我们这边迟迟没有动静,于是转身看向我,见此情形,他也有些意外,于是快步走到这边! 像方才那般查看了那些村民的尸体道:“全部死了,想必是我们方才说话间又发生了什么!” 说完他又将其他几个人的衣服也挑了起来,果然所有的人的死法都是相同的,那老者如今就呆呆的站在那个地方,瞪着他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和丘黎,如今一村人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如此悲凉的情怀我也是能够感受的到的,我提步走到他面前刚想着要说一些安慰的话时,却见他忽然一个趔趄便到了我面前,两只手以极快的速度便掐住了我的脖子,眼睛瞪得浑圆,嘴里还说着:“你们是故意的,你们与那妖怪是一伙的,就是想要了我们的命,我杀了你,杀了你!” 他的力气极大,我甚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未能将他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拿开,丘黎走过来对着他的胳膊就是一剑,瞬间鲜血四溅,那老者痛呼了一声后便松开了手,只见丘黎以极快的速度移到那老者面前,单手掐住他的脖子道:“发生这种事情也并非我们所愿,老先生,当初是你带着他们来寻我的,如今发生这等事情你要怪便都怪在我的身上便是,可你若要伤害我的妻子,此事我可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说完丘黎便松开了手,那老者许是被丘黎的话唤回了些许神智,眼神也变得清明了许多,只见他忽然蹲在地上便抱头痛哭了起来:“少侠,我本想带着她们去寻你,为的就是保他们一命啊!我不能让他们受了我的牵连而变得无家可归最后还失了性命啊!可如今还是未能逃过,未能逃过啊!天意,天意啊!” 我听了他此番话,才深觉事情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这老者定是还有所隐瞒,而他隐瞒的事情恐怕就连那些无辜死去的村民也是不知情的! 丘黎许是也和我想到了一起,只见他忽然正色道:“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如今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你若还打算继续什么都不说,那我也断不会再继续前行了,在我不知道事情全部真相的情况下,我是断不会让我的妻子随我去冒险的!” 说完丘黎便转身拉着我佯装要离开,方才因为太过震惊,未曾仔细听丘黎的话,如今却又听了这么一通,才觉着他竟直接将我唤做了他的妻,如今也是因我才让他行事如此谨慎小心,不知不觉他竟已然待我如此,而我却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当下便觉着自己委实是有些对不起他的! 就在我们将将提步时,那老者却忽然跑到我们面前噗通一声再次跪了下来,这一次我和丘黎没有再去将他扶起来,而是就任由他这么跪着,我深知他这是要将事情和盘托出了!便已然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 只见他踌躇了片刻后抬起头来,眼泪不多时便窸窸窣窣流了下来,他话未开口手却先上了脸,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一记耳光便生生的落在了他自己的脸上,他这才缓缓的略微沙哑的开口道:“两位请留步,我说,我什么都说,事到如今若我还包庇我那畜生不如的儿子,我这辈子良心都会不安的啊!这些事情说起来都是老夫的错啊!”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丘黎,丘黎似乎也如我一般有些吃惊,当下便问道:“此事与你那儿子有何干系?与你又有何干系?” 那老者思衬了片刻后,深深的极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此事还要从……” 那老者话还未出口,却听见一阵什么破壳而出的声音来,我们立即往周围看去,却见那些原本已经死去的人的尸体如今一个个都已经浮肿了起来,而方才那些类似东西破壳的声音便是从那些尸体上传出来的!而从那些突出的青筋里爬出来的东西则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青黑色的如同虫子一般的东西,它们极缓慢的从那些青筋里爬了出来,渐渐的附近的这种声音越来越多,那老者早已经大惊失色,丘黎当下便将那老者背了起来,对我道:“快走,这些东西我也未曾见过,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在做计较!” 他话音未落我便急急往前跑去,他背着那老者跟在我身后,我深知此时我必须听他的,他只一只手可以动弹,如今还能勉力背着那老者跑上一跑,而我又全然失了修为,如果那些虫子也如上次的炤白蚁那般厉害,那么我们便只能有一个结果了“必死无疑”! 待我们跑的远了一些时,确定已经足够安全后,丘黎才将那老者放了下来,许是我们跑的委实有些急了,那老者年岁大了显然已经经不起如此颠簸,脚将将着地便直接坐在了地上,咳嗽了起来! 我顾不上其他,急急跑到丘黎身边查看了一下他那只受了伤的胳膊,虽说他方才并没有用那只胳膊,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觉着应当确认一番才行! 确定他确然没有事情后,抬起头时却见他此刻正极温柔的瞧着我,那种专注且小心翼翼的神情竟然让我有一瞬间的错觉,觉着他很珍惜与我在一起的每一刻! 第三十八章 “为何如此含情脉脉的盯着我看?”此话一问出口,连我自己竟然都惊了一下,我委实没有有想到自己竟然问出了如此肉麻的话来!他却极自然的将我揉进了他的怀里道:“云儿,如今你已经开始紧张我了么?那是不是代表假以时日你就会爱上我了呢?” 我委实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说的出如此肉麻的情话来!着实惹得我的老脸一阵烧红!本想着将他不着痕迹的推开,他却一把搂的更紧了一些,无奈之下也只能任他如此了,他却忽然放开我道:“终是老实了一些,我很喜欢这个时候的你!真希望此事结束后,我们回了家之后你还能像现在这般任我拥着抱着!” 我急急退后两步后,转身走到那老者面前将他扶了起来,给他找了个地方坐下后,他缓了缓气息后沉沉的开口道:“此事都是因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而起啊!原本那对树精夫妻来到我们村倒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反而平日里还颇多的照顾乡亲们,我那儿子本就不争气,不仅好堵成性,还嗜酒如命,胸无大志!有一次他竟一夜欠下了三千两的赌债,眼看着那些讨债的人就要抓走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子,想着我祖上三代单传,如今这香火就要生生的断送在了我的手上,老朽当时差点就被逼的投了井,幸亏那对树精夫妇及时赶到替我们交齐了那些赌债,如此事情才得以平息下来!如此一来二去他们便与村里的人渐渐的熟络了起来,大家你来我往日子倒也无甚变化,直到李大娘家那痴儿领会那姑娘时,事情才有了转变!” 他说到这里时顿了一顿,似乎在重新组织语言似的,可我和丘黎等了良久都未再见他开口说话,于是便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转变?” 那老者抬头看了看我,浑浊的眼睛里写满了绝望恐惧和愧疚,复又低头伸手从袖间取出了一块赤黑色的玉石交到了我们的手上,丘黎看了几眼道:“这……应该就是树魂石吧?” 那老者许是没有想到丘黎竟认得此物,吃惊的看着我们,莫说眼前这位老者吃惊,其实我也是有些意外的,这树魂石我曾听嘉澜与我提起过那么一两句,当时还是因与他偷溜出昆仑虚时途径蓬莱仙岛附近的昆嵛山时,因看见山里竟燃起了熊熊大火,嘉澜出于好奇硬是强行将我从云头上拽了下来,待接近火源时才发觉这火并不是普通的人间之火,而是三昧真火! 当时嘉澜还曾感叹过普天之下谁还有如此本事竟释放的了三昧真火,也不知这树精到底是得罪了何许人,竟要惹得个魂飞魄散! 我们眼看着那树精被三昧真火烧的痛苦不已,却并不敢上前,因为以我们当时的修为不仅帮不了那树精反而会牵连到自己。就在我和嘉澜都以为那树精必死无疑时,却见她忽然幻化成了人形,顾不得自己还受着三昧真火的灼烧,慌忙从嘴里吐出了一块赤黑色的石头来,那赤黑色的石头将将离开那树精的身体后,那树精便真的就魂飞魄散了!我和嘉澜将那石头捡了起来,嘉澜看了看道:“这是树魂石!” 我不解的问道:“这石头可有什么说法?” 他却故作高深的说道:“树精一族与我们人三界都是有些不同的,它们虽同我们共存,可它们传宗接代的方式却是与我们大不同的!每当女树精怀孕时,体内便会孕育出一个树魂石,而这个树魂石会从一点点开始,在女树精体内渐渐长大,并且日夜吸食女树精的周身的灵气,直到长到……”说到此他顿了顿,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树魂石继续道:“额……就像这个这么大时,女树精便会施法让它离开母体,然后送到树精一族的圣地烟霞洞里,让它可以继续吸收这天地灵气,直至化为人形,变成一个婴儿!” 当时听过嘉澜的那番讲解后,我还特特拿了那树魂石仔细的瞧了那么一番! 如今看着眼前的这块树魂石的大小,倒也与当初我与嘉澜捡到的那块无甚区别的!想来应当也是将将从母体脱离出来的,可据说这树魂石离开母体后三天之内必须放进烟霞洞,否则此树魂石便会等同于一个胎儿因难产而导致的胎死腹中一般死去! 要说这树魂石在这四海八荒倒也不算是什么极稀有的东西,可由于树精一族数万年来都是独来独往从不与其他外界来往,就连本上仙也是从嘉澜的口里才得知有树魂石这种奇物的存在的,可丘黎一介凡人,又怎会知道树魂石的呢? 丘黎此刻好像也是看出了我与那老者的疑惑,却只淡淡的说道:“我祖上曾传下过一本《怪物杂谈》里边就有关于这树魂石的些许记载!” 听了他如此说我这才松了口气,先前我一直觉着丘黎并不简单,就在方才我也是有些怀疑的,但听了他的解释,着实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那老者听后也瞬间释然了一些道:“我并不知这是什么,这是李大娘家姑娘留下的!” 那老者说完后就底下了头,紧接着便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和叹息声!我们也并不打算催着他说,沉默了约摸半晌他才幽幽的开口道:“那姑娘本就生的极好看,进村的第一日就被我那儿子看上了,此后我那儿子便如同中了邪一般整日里都想着那姑娘,就连长久戒不下掉的赌瘾也都奇迹般的戒掉了,起初我本以为这是一件好事,所以也没有阻止他去找那姑娘,只是天长日久,那姑娘却对我那不成器的儿子避之不及,其实我早就该阻止他的,可总觉着他好不容易变成那般正常人的模样委实不易!哎!却不料那天晚上他竟喝的酩憨大醉,回来后却并不如往常一般倒头就睡,而是自己缩在墙角一个劲儿的说着胡话!” 听到此处,我便大概能猜出个一二分来了,想来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定是在外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才会如此心虚! 第三十九章 果然,只见那老者再次缓缓说道:“第二日在老朽的再三追问之下,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才说出事情的原委来!原是那天夜里他故意灌醉了李大娘家的痴儿,并趁机强行霸占了那姑娘,可让他如此恐惧害怕的原因却并不是这个,而是……而是他发现那女子并不是人类,而是……而是一个树精而化的!老朽得知此事后思来想去便觉着倘若那树精为此而找上门来,要了我这不成气候的儿子的命怎么办?毕竟老朽祖上三代单传,这香火不能到老朽这里就生生的断了啊!” 说完他便哽咽了起来,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丘黎的了却瞬间黑了下来,极冷酷的说道:“所以你便纵容了你那儿子,想必李大娘家痴儿失踪的事情的真相全村也就只有你们家知道吧?” 那老者听了丘黎的话后,许是也是忌惮着丘黎此刻说话的语气,噗通一声便再次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此次我和丘黎都未在去阻止他,随后他便期期艾艾的说道:“却是如此,一大早我便与我那儿子一同去了李大娘的家里,果然她家那痴儿酒还未醒,而那女子却不知为何也昏睡在榻上,当下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我二人便直接合力将她家那痴儿抬到了那姑娘的榻上,随后便脱了他的衣裳,待安排妥当后我们便离开了李大娘的家里,果然过了没几日就传出了李大娘家痴儿走丢了的消息!” “之后又发生了何事?那对树精夫妇又是为何失踪的?按理说那姑娘若认为是那痴儿强行霸占了自己,暗自杀了那痴儿后事情当应该得以平息才是,又是为何还会相继有人失踪?”我忍不住问道! 他复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树魂石说道:“那姑娘乃是那对树精夫妇的女儿,老朽曾听说因那对夫妇在自己的族里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因缘际会才会与自己的孩子失散的!至于那对夫妇为何会忽然失踪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他们只是出去寻找医治自己孩儿奇病的法子去了,此事也只有老朽知道,因着那对夫妇也认为是那痴儿霸占了自己的孩儿,可具他们说那姑娘似乎是有什么病症,所以才会身为树精却无任何法力,至此老朽这才明白,当夜我那儿子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就得了手!他们临行前曾找过老朽,特特嘱托过老朽要好生照看那姑娘等他们回啦!老朽当时也是满口的答应着,可不料那姑娘竟意外得知了自己冤枉了那痴儿,到老朽这里哭着喊着要老朽为她主持公道,老朽无奈之下只得又安排了几次人员失踪的事件,试图将事情的矛头引向那对树精夫妇,从而让她们在村里再也待不下去而被迫不得不带着他们的女儿离开这里,老朽虽想的不错,可事情却不如老朽想的那样子发展!” 丘黎听到这里后脸都已经冰冷到了极点,我看着都忍不住生出了惧怕之色,只见他极其冷酷的说道:“所以你为了你那儿子杀了村里的人?还试图掩盖你儿子所犯下的种种罪行?” 那老者见丘黎如此模样,身子也忍不住恍了两恍,支支吾吾的说道:“千错万错都是老朽的错啊,可如今村子里已经没有人了,不仅如此就连其他的村子却也遭受了同样的事情,如今还请两位即使不看在老朽的脸面上,也要顾忌一下其他百姓才是,老朽在这里再次求求两位救救这些无辜的百姓吧!” 他说的声泪俱下,真诚之至,可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丝毫的为之感触的心情,但又想着他说的也并不是全无道理的,他虽罪有应得可那些百姓却是无辜的! “你儿子如今在哪里?应该也不像村民们认为的那般失踪了吧?”我盯着他问道! 他抬眼复又看了看我道:“哎!他如今就藏身于在老朽的一个亲戚家里边的!当时老朽为了让他可以免遭那女子的迫害,便使了个计策,让村里其他人几个青年人随他一起去那树精的宅子,因我本就知道那宅子里没有人所以才敢如此放心大胆的让他们去的!事情倒也如同预料的一般,那几个人在那宅子里便被我那儿子给杀了,随后我便编造了一出村民失踪的戏码,加上我的孩子也在其中村民自然便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了,随后我便连夜安排我那不成气候的儿子躲进了我的远房亲戚家里去了!大家因此都怀疑是那姑娘先杀了李大娘家的痴儿,又陆续杀了村里的其他几个莫名失踪了的人!果不其然那姑娘很快便在村里待不下去了,迫于无奈,她只得连夜悄悄地离开了村里,只是事情却并未因此而结束,过了大概半年后,老朽本以为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那对树精夫妇却回来了,他们向老朽讨要女儿,老朽哪还能还给他们一个女儿?思前想后,斟酌再三,老朽不得已又撒了个谎,老朽声称他们的女儿不知为何已经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虽然派了人去找,可依然没有丝毫线索,迫于无奈老朽只得放弃继续寻找的念头,起初那对夫妇还是相信老朽的,但不知为何,第二日他们便在城外的一处破草庙里发现了那女子,彼时却发现她已经有了七个多月的身孕了,当时老朽就想着这毕竟也是我老马家的根,暂且不计较那女子的身份,传宗接代才是大事,于是便立即将此消息告知了我那儿子,就想着让他回来娶了那女子,却不料那逆子竟连夜赶回来一把火就将那破庙烧了个精光,少侠手里如今拿着的这个东西便是那女子在被火灼烧时,拼了性命跑出来从嘴里吐出的东西,她当日跪在老朽脚下说什么让老朽将它送至什么烟霞洞里,随后便化作一团青烟彻底消失了,而那对树精夫妇却并未被这火伤到分毫,老朽心里也是害怕的紧,便到那附近的一家道观里请了几个符趁他们不注意时贴到了他们的府门上方的牌匾后边,他们便被那符咒给召回了自己的府里,不得进出!” 我听后身上已然生出了鸡皮疙瘩!没想到这老头儿看上去如此面善,心地却如此歹毒!委实是令人心颤! 第四十章 “所以,其实那对树精如今就在他们的府邸是吗?”我吃惊的问道! 那老者点了点头,便再也不曾说过话了,丘黎沉默了片刻后看向我,我知道他这是在等待我的答案,我并没有多加思考便直接开口道:“他们虽罪大恶极可那些村民百姓委实无辜,我们是断断不能见死不救的!” 丘黎会心的点了点头道:“夫人即已决定,那为夫便也只有遵命的份儿了!夫人请!” 说完他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看了一眼依旧坐在那里的老者,此刻他许是因为将心里积压已久的事情系数说了出来后整个人也变得极轻松了起来,我思衬了一下后便直接走到他面前道:“我会和……额……他一同去救剩下的村民的,但绝不是因为你,你已是罪大恶极,我自不会同情或者可怜于你,善恶到头终有报,无需我多加言语,你也应当明白这个道理!但无论如何你已年迈,经不起折腾,所以此行我们回去你便就不要再跟着了,否则若真的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我们恐怕也是兼顾不了你的!” 我这一段长篇大论结束后,那老者抬起头用他那已经浑浊的眼睛看着我,良久后,他沙哑的开口道:“姑娘虽说的有理,可此事终究是因为我们而起,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老朽在这里还是要烦请二位带上老朽一同前往,老朽要去赎自己犯下的罪过,要去求他们的原谅,如此就算是让老朽即刻死在这里老朽都是心安的。不然老朽就是活着,最后进了棺材里都是不得瞑目的啊!还请两位能够明白老朽如今的心情!” 我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丘黎率先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也已经想明白了那便随我们一起吧!想来一切因果皆在你的身上,你说的对恐怕此事也只有你能化解了!” 丘黎既然已经如此说了,我便也不必再说些其他的了,因此我们又回到了先前的地方,只见此地如今竟然几乎已经被那种虫子所占据了,而那些尸体早已经不知所踪,那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拔出溯月剑,将他交到了丘黎手上说道:“如今它在我的手上没有丝毫作用,交给你似乎更加稳妥些。” 只见丘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云儿,难道你不知道吗?这溯月剑可是认主的,它一旦认定了自己的主人,那么任何人都是无法再去驾驭它的!你且好好拿着它,情急之下说不定会激发出它护主的灵气来,从而说不定可以在我无法兼顾你的时候代替我保护你!” 无奈我只得又将溯月剑拿了回来,他也拿出了流光清屏扇来,只见他对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用折扇轻轻的一扫,那些虫子瞬间便被扇开了,原本中间的路也露了出来,可是两边的虫子却在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往中间靠拢,丘黎拉着我的手道:“跟紧我!” 他此话一出我便知晓他接下来要如何做了,只是我无奈的说道:“那他怎么办?” 他似乎也才注意到我们身后的那位步履蹒跚的老者,二话不说只见他直接将那老者背到了自己的背上,然后就拉着我一同往对面跑去,只是却未想到将将跑到一半时,那些虫子就已经渐渐的聚拢了起来,眼看着中间的道路越来越狭窄,丘黎想要再次用扇子扇开一条路来,可结果却是出人意料的,只见那些虫子再受了流光清屏扇的全力一击后,竟然没有如同方才一般被扇飞,而依然停留在原地纹丝不动,如此结果着实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的! 渐渐的那些虫子一步步的逼近我们,我这才忽然明白过来,这是中了它们的诱敌深入的计了啊!没想到它们竟然也是有思想的,心想着方才那些忽然消失不见了的尸骨,这才深深地察觉到莫不是这些不知名的虫子都是食肉的,如今它们却一点点朝我们而来,丘黎似乎也未预料到事情竟然会发生如此的转变,就在我们还处在诧异的时候只见那些虫子竟一个个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腾空一跃便直接跳到了我们的身上,之后便能感觉到皮肤被生生撕裂开般的疼痛,我尚且还能咬着牙忍住,丘黎见我身上爬上了那种虫子,立即从我手中接过溯月剑,便生生的将那只已经快要钻进我身体里的虫子剜了出来。 想来本上仙活了这八万多的岁数里,还从未尝过这割肉剜骨的疼痛,想着从前还羡慕那些凡人的日子,认为做神仙每日过着千篇一律的日子委实是太过无趣了些,如今此刻反倒是有些怀念在昆仑虚的日子了,至少遇到事情还有嘉澜他们给我顶着,如今我却还需要一介凡人来护着我,才能勉强不受伤,这等事情若被传回了昆仑虚,那我这老脸算是真真的丢到了天外天去了! 正胡思乱想着,身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丘黎便狐疑的说道:“为何这些虫子并不来攻击我们,却单单只来找你?” 经他如此一番提醒,我倒也开始注意了一下,他说的确然没错,只见那些虫子在经过那老者和丘黎时,都是绕道避开他们的,而独独都朝我这边涌来,心下不禁颤然道:“果然识货,若喝了我这身神仙血,估摸着这些虫子都要位列仙班了!” 如此一想不禁骇然道:“那现在该如何?” 丘黎想了想,只见他忽然拔剑拿起我的手对着我的手心便划了上去,鲜血瞬间便涌了出来,他又立即从身上扯下了一块布包住了我的手,待那布被我的血染红后,他忽然将那块染着我的鲜血的布料扔进了那群虫子中央,只见那群虫子瞬间便朝那块布料冲了过去,我快速将那只还略微流血的手藏进了袖筒里去了,我们见身边的虫子渐渐少了起来,我不禁心想方才若说它们识得我这神仙的血着实牵强了些,可为何它们会如此喜欢本上仙的血呢? 不过如今这番情况倒也容不得多加思虑了,只见丘黎看了看我,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后,他便再次抬腿拉着我往里跑去,待穿过那群虫子待过得地方后,我们便进入到了一出林子里,听那老者说,穿过这林子便可以到达他们的村里了! 虽说我们走的并不算快,可我们却整整走了三炷香都还未曾走出这处林子,先前那老者便说这林子并不大,大概三盏茶的功夫就能走出去,如今三炷香的功夫都有了,而我们却还依然在这林子里瞎走,就连进来时的路我们也是已经找不到了! 第四十一章 这林子委实怪了些,先前在林子外边看它,确实算不上有多么大,可如今我们走了这么许久,就连我都有些体力不支了,那老者早已经气喘吁吁了起来,无奈之下丘黎只得让我们暂时停下来休息一下,我重新打量了这个林子,才发现我们方才似乎一直都只在这个地方打转似的,丘黎转身朝身后的那棵歪脖子树面前站定后,就对着它开始出神了起来,我不明就已的看着这一幕,见他并没有打算转身来说些什么,忍不住便也走了过去,他许是感觉到了我,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棵树道:“我们进来时便见到了它,期间我们在这林中穿梭时又遇到了它不下五次……”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说如今我们已然在这林中迷了路。其实就算没有这颗歪脖子树我也是能感觉的到的,这林子本就不大,若不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借此困住我们,我们是无论如何如今都已经走出去了! 可复一想,如今能有如此能力的人怕是也就只有那一对被困在自己府宅里不得出入的夫妇了!想来本上仙如今若还有那万万年的修为在身,如此雕虫小技又如何难的住我?如此一想,瞬间便觉着此情此景委实是有些憋屈了些! 没想到从前本上仙不屑一顾的神仙身份和那些修为,如今却都是本上仙渴望拥有的! 丘黎许是又看到我在出神,便也没再打扰我,只自己又往一边走去,待我察觉到他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时,他已经兀自走到了另一颗较远的歪脖子树面前去了,我立即跟上他,那老者见我们皆不在了原地,许是担心我们会就此撇下他不管,也跟着起身步履蹒跚的跟在我的身后来到了丘黎的身边,这一次丘黎没有如方才那般不理会我,而是转身悠然的笑了起来,我心想他此刻做出如此表情来又是为何? 正想着开口问上他那么一句,却见他原本挂在脸上的那个淡然自若的笑容竟渐渐的变得扭曲了起来,甚至就连他的衣服也变成了一身玄色,脸上也渐渐的多了一个东西——一面面具。 随后原本站在我面前的丘黎如今竟然已经变成了星爀,还有我方才看到的那张狰狞可怖的脸,都说这魔君星爀乃是这四海八荒相貌第一的俊俏郎君,可自我见他的那日起我便在心下暗暗疑惑,既然长的如此俊俏,又为何整日里要带着一副可怖的面具示人呢?之后便心想他可能原本就长的极其丑陋才会想着带个面具来遮挡一番的! 现下看到此番情景,也算的上是印证了我当日的猜测了,只见他忽然抬手,整个林子便不见了踪影,我们瞬间便置身于一片荒野之中,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保护好身后的那位老者,可转身之后却并未看到他的踪影,只见他魅笑了一声道:“让我猜猜看你在找谁呢?是丘黎?还是那个快要死了的老头?云儿,留在我身边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逃?” 他的话就如同魔音一般久久的回响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只见他忽然来到我的身边掐着我的脖子道:“你若不能爱我,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在这世间如我一般承受着爱而不得的苦痛?” 说完他便又加深了几分手上的力道,我瞬间便觉着身上没了气力,窒息的感觉瞬间便传遍了全身,我极力看着眼前这张近在咫尺依然戴着狰狞面具的脸,我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不穿他的目的,听着他莫名其妙的话,也只能极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束缚罢了,只是我越是挣扎他的力道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就在我快要放弃时,觉着自己这次恐怕真的是要进那轮回海里去躺他个亿亿万万年了,这时却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云儿,醒醒,快醒醒,这里不能睡!” 随着那声音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如今依然置身于那片林子里,丘黎就在我的身边,极专注的瞧着我,那老者就倒在我的左侧,看样子和我的情况应当是差不多了,许是方才在不经意间我们已经无形的被这片林子里的某些东西影响了思维,我看了看丘黎,他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更加小心些才是了……” 说完他顿了顿,又看了看那老者道:“我方才已经尝试着唤了他许久,却未见丝毫反应,可见他已然完全入了自己的心魔了,我们已经帮不了他了!” 我看了看他已经苍白的脸道:“若他一直未醒来会如何?” 丘黎将我扶起来道:“从此沉眠于梦魇,不死不休!不过按他这岁数,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便会……” 我看着这个一路随我们一同奔波的老人,他曾经想要为他做过的所有的事情赎罪,然而如今却因为心中的执念而出不得自己的梦魇,是何其的讽刺! 丘黎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拉起我的手道:“人各有命,或许这就是司命星君为他安排的最好的结局了,他与他那儿子做了如此多的恶事儿,如今这番倒也算的上圆满了!” 我轻点了点头道:“若仔细想来他也并非十恶不赦,父母皆都如此。怪只能怪他那不争气的儿子,心术不正!待遇到他那儿子定让他还了他欠下的那些个债才是!” 丘黎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这四周围,我忽然想起来方才的事情来,于是问道:“方才是怎么了?我是如何进了梦魇的?竟连我自己都未能察觉出来!” 丘黎转身极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道:“这林子邪的很,就连我方才也差点着了它的道,总之我们万事小心就好!” 我怏怏的点了点头,便也不再言语了!复又想了想,如今这处境倒也容不得我有什么情绪,无奈又强行打起了些许精神来,随后我们又在林子里漫无目的的转了许久,可结果依然如同先前一般没有丝毫改变,事情也丝毫没有任何进展! 第四十二章 又过了许久,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不知不觉肚子也开始闹腾了起来,如今我这如同凡人一般的躯壳果然也是变得不堪一击了! 就在我们想着要怎么度过这一夜时,却见这林子忽然暗了下来,原本还悬挂在天上的圆月如今却早已不见了踪影,丘黎下意识的抓住了我的手道:“跟紧我,恐怕今夜过不太平了!” 他担心我我自然是感动的,可本上仙怎么说也是活了这么上万年的岁数的神仙了,什么大场面没见到过?区区这点小变故自然还是吓不到我的,但复又想了想,嘉澜曾说过,我太过罡气,半点没有那些小女子该有的温婉和娇气,任哪个男子都不会看的上我的。 如此一想,便委实觉着此情此景我若还像先前那般无所畏惧着实也是不太合适的,当即便也就随着他去了。 不多时整个林子便完全暗了下来,紧接着林子里就忽然狂风大作了起来,幸亏丘黎做了个结界我们才勉强不受狂风的影响! 看此情景我和丘黎都明白那对树精夫妇这是想困死我们啊!无奈我如今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如此干看着! 丘黎拉着我勉力支撑着结界,不多时狂风终是停了下来,却听到有人开始说话道:“你们这群无知的凡人,竟还敢回到这里来,那我便成全了你们!” 那人话音未落,便见所有的树叉皆在瞬间朝我们涌来,此情此景瞬间便让我想起了上次也是在我的梦魇里遇到的那个树藤,当日我也是失了所有的修为,幸亏得了青提帝君的相救,如今这次我身边就只有那么一个凡人修仙的丘黎,他这点修为又怎么可能抵御的了如此强大的阵势,如此一想不免心下一凉,此刻我担心的却并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丘黎的,我竟然会害怕他会忽然消失,忽然从我的生命里消失! 还来不及多加细想,只见丘黎忽然将我拥进了怀里轻声道:“别怕,有我在!” 就这么一句话竟瞬间就能让我将所有的担忧,害怕和恐惧都可以抛之脑后,我破天荒的无比坚定的注视着他的眼睛,虽然之字未说,可却胜过千言万语,我想就在这一刻我这万年波澜不惊的心似乎真的掀起了些许涟漪吧! 就在我内心还在无比荡漾,小鹿乱撞时,却听的丘黎忽然闷哼一声,我这才从游思外回过神来,不禁暗自懊恼了起来,心想着这是什么时候,竟还想着那么许多零七杂八糟心的事情来,委实也太荒唐了些! 眼看着丘黎不知何时早就已经用自己的身体将我与那些危险隔离了开来,此刻我其实是知道的,或许在他将我拥进怀里的刹那他就已经决定要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我了,因为他也如我一般深知自己的修为是不可能与那些树藤精对抗的! 此刻的我竟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可以如往常一般,在我濒临危难时会有嘉澜,叠修他们来救我,会有父亲来救我,或者如上次梦魇里一般青提帝君可以忽然从天而降将我和丘黎救下来,可这一切此刻也只不过是我的妄想罢了! 情急之下,我将溯月剑抵在了丘黎的背上,希望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激发出溯月剑的护主本能来,希望它可以感应出我此刻正处于万分危急的状况里,可结果却不尽人意,我如此做并没有如我所想一般激发出溯月剑护主的本能来,而我和丘黎已然被万千树藤紧紧的缠绕在了一起,而丘黎也早已经昏迷了过去,我紧紧的拥着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溯月剑,因为如今它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我努力的想要将那些树藤撑得松一些,希望可以多出一些空间来让丘黎可以舒服一些。可我越是动的厉害,那些树藤就越是缠的更紧一分,直到最后我动弹不得后,我才不得不放弃,这时那个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想要死在一起吗?我偏不让你们如愿,你们加诸在我女儿身上的痛苦,加诸在我们夫妇身上的痛苦,我都要你们千倍万倍的还回来!哈哈……” “如此玩暗地里的把戏又算的了什么光明磊落?有本事现出真身来,我们将这些个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我极力的撕喊着,不管结果如何,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能够解决我们当下的困境我都愿意一试,因为我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丘黎的呼吸在逐渐衰弱起来! 可那边却再也没有了回声,紧接着便是一段冗长的寂静,我们就这样被挂在半空中,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做不了! 甚至有一度我虽困乏着,却因为心里始终担忧着丘黎而不敢让自己懈怠丝毫,直到太阳再次从天外天升起来时,我才从困乏中彻底清醒过来,丘黎早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想来昨天他为了护我而受得那一击恐怕是极重的! 今日的太阳当真是毒到了极致,我被晒得又饿又渴,嗓子眼儿甚至都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了,起初我还尝试着唤丘黎的名字,现在就连发出一点声音竟都会觉着无比的奢侈! 就在我半晕眩半清醒的时候,我似乎才感觉那些树藤似乎渐渐的松了起来,甚至松散到我可以在里边换个姿势与丘黎相拥,本以为是那对树精夫妇大发慈悲想要放了我们时,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还是发生,只见那些树藤竟然瞬间便疏散了开来,我和丘黎瞬间失去了支撑,身子瞬间失去了平衡,猛然朝着地面落去,原本这样的高度倒也是摔不死人的! 却不料在坠落的过程中那些原本已经渐渐远离了我们的藤蔓却忽然再次朝我们聚拢过来,我奋力想要挥出溯月剑,然而却因为体力极度不支而变得力不从心,原本以为它们会再次将我们吊起来,一个大意却已经被它们钻了空子,我和丘黎瞬间便被那些藤蔓分了开来,我眼睁睁看着他渐渐离我远去,而我却无能为力,此刻竟生出了一种生死离别的苦涩感来,仅仅瞬间我便再也看不到他了,而我也被那些藤蔓一路拖着朝着与丘黎相反的方向而走着!不知就这样被拖了多久,只知道停下来的时候,我全身都已经划出了口子,鲜血顺着那些伤口涓涓的流着,不必多想身上的衣服一定也已经破的不成了样子,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溯月剑还在我的手里! 直到现在我依然坚信溯月剑一定会带着我们平安的离开这里的! 第四十三章 我尝试着动了动身子,还好,索性都只是些皮外伤,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那些树藤缠的我委实不太舒服,周身除了头还可以转转外,其它地方皆被密密麻麻的树藤包裹了个严实! 我本想着尝试着看看四周围的情况,只是这时才发现我如今身处的地方根本就无从得知!四周围异常的黑暗,甚至寂静的可怕! 我下意识的紧了紧手里的溯月剑,这时却听见一阵一阵的类似于人间老鼠发出的声音,吱吱吱的作响,不多时我的四周几乎已经都被这种奇怪的声音所占据了一般,我心下不禁骇然道:“这些该死的树藤莫不是将本上仙拖进了老鼠洞不成?难道它们这是回来打算将我生吃活剥了?” 如此一想整个人便瞬间就发起了抖来,丘黎也不知被它们拖到了什么地方去了,如今是生是死我都无从得知! 那些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深知我这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可心里想的最多的却都是丘黎!此刻的我才意识到丘黎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我的心里了!还有他说的那些曾经令我老脸通红的缠绵悱恻的情话!如今一字字,一句句都清晰的穿梭在我的脑海里,终于那声音最后在已然临近了我的身边后却戛然而止,本以为还会发生些什么,可过了许久都没有再出现什么声音出来! 我甚至以为方才那阵骚动也只是我自己的幻觉罢了!就在我意识逐渐迷糊时那种声音却再次响了起来,这次就在我的周边,我甚至会觉得触手可及! 慢慢的我的手指尖似乎真的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毛茸茸的,就在我触碰到它细长的尾巴时,心下竟有些诧异!当真是老鼠吗? 听周边的声音这应该是鼠群吧?可这里又怎么会忽然出现了如此多的老鼠呢?来不及细想,只觉得手心一疼,便有了一种肉被硬生生撕扯下来的疼痛感!瞬时便心下一凉,这些老鼠果然都是食肉的,如今我周身被那些树藤包围着,动弹不得,便想着如此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紧接着我便感觉到了我的腿上,腰上,背上皆有东西爬了上来,越来越多,它们爬行的极快,很快我身上各处便都一一传来了皮肉被撕扯下来的疼痛感! 直至我握着溯月剑的那只手也感受到了相同的疼痛后,体力再也支撑不住了,意识逐渐的模糊了起来,虽然依旧想要强行打起精神来可已经是力不从心了,这时我手中的溯月剑却轻轻抖了一下,我不确定它真的动没动,其实我认为那应该是我自己的幻觉罢了,毕竟在我的心里我一直认为它依旧是那柄可以救我于危难的上古神器溯月剑的!其实它一直都是,只是我如今却已经不是那个身负八万年修为的汐云了。 如此一想它如今跟着我,委实也是委屈了些!正想着时,却再次感觉到了它的震动,这次它几乎已经是腾空了那么一瞬间,如此我便确定这根本就不是我的错觉了,只是这么一下之后溯月剑却再也没有了动静! 此刻却再次听到了那个树精的声音,她阴沉着声音道:“被老鼠啃食的滋味好吗?你们以为将我们关在府宅里我们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吗?愚蠢的凡人,你们如此阴险歹毒,又怎陪得到上天诸神的垂怜从而得以苟活于世呢?” 那些老鼠依然还在我的身上爬行,随着越来越多的地方传来了疼痛感后,我才发现此刻我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此刻我手里的溯月剑却忽然极快速的抖动了起来,紧接着它竟然直接自行脱离了我的掌心,飞到了上空,紧接着砍断了那些原本缠绕在我身上的树藤,获得自由后的我,内心自然是欢喜的。 可令人无奈的是如今的我根本就已经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又谈何逃命?溯月剑许是也知道我此刻已非往日,如今本上仙当真是脓包到了极点,它慢慢的落到我的身边,我深知它的用意,只得极费力气的爬上了溯月剑,它这才缓缓的往上空飞了起来,跌跌撞撞的终于还是找到了一出较为隐蔽的山洞,溯月剑稳稳的落到了地上,我极费力的又从剑上爬了下来,身子一落地,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方才心里存着些许万念俱灰的意思,所以也并未觉着身上多么疼痛! 如今一落地,整个人只要稍稍的放松了一些身子便立即如火烧一般的疼了起来,一时间不由得疼的委实是有些受不大住了,用龇牙咧嘴来形容此刻的本上仙倒也没有半点过了! 顾不上其他,又爬到了溯月剑的近处对着它说道:“快去找找丘黎,务必将他救出来,带到这里来!” 只见溯月剑重新抖了抖后渐渐的腾空了起来。本以为它会像方才救我一般去将丘黎带回来,却不料它也只是腾空抖了抖剑身,复又重重的落到了我的面前!之后无论我再怎么同它说话,它也再没了反应,又恢复到了先前在我手里时的状态了! 最后我还是因为体力不济,加上周身的内伤外伤,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勉强起来活动了活动筋骨,体力倒也恢复的比不多了,只是肚子却极不争气的“咕咕”的叫个不停! 正想着出去找一些吃食先填饱肚子再去寻丘黎的下落时,却见身边不知何时已经有了一堆野果子。 正想着起身出去看看时,本以为是那对树精夫妇良心发现,想要放了我一命,只是起身后才发现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也已经被换了下来,而先前的衣服就放在我身边的柴火堆旁边,我走过去将那些衣服拎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我的那身衣服竟然已经破的不能再破了!复又极嫌弃的将它又放了回去,我这才想着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自己身上如今穿着的衣服! 一身纯白色长衫,外套了一件青绿色薄纱,看着自己的这身装扮脑海里却浮现的不只有丘黎一人,竟还有……青提帝君! 第四十四章 我惊讶于自己此刻内心的想法,其实也没有错,青提帝君和丘黎平日里似乎都是喜欢这些稍显素色一点的衣服!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却听见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朝着山洞而来,我立刻将地上的溯月剑拾了起来,极戒备的盯着洞口看了过去,但当我见到来人的脸时,内心早已经心潮澎湃了起来,再也顾不得其他,直接跑到了他的面前钻进了他的怀里,他身形顿了一顿后便也极用力的将我更加抱紧了些许! 良久后他才将我放开,而我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他轻轻的替我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一边极温柔的看着我,重新看到他如此淡然的神情,我竟有一种恍然如隔世一般的感觉!或许直到最后我才知道他在我的心上竟已然如此重要了一般了吧! 我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贪婪的享受着此刻久别重逢的短暂喜悦!他许是有些不习惯我此刻的样子,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我察觉到了他的不自然,只得依依不舍的离开了他的怀抱,他温润的朝着我笑了笑后,便将我扶回了我先前躺着的地方,待坐下吃饱喝足后,这才想起来方才自己只想着重新见到丘黎是如何如何的美好了,却忘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思及此我急忙起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确定他未受什么极要命的伤后才缓缓开口道:“与我分开后你被那些树藤拖到哪里去了?还有当时你本已经气息奄奄,如今又是怎么恢复的呢?” 说完此番话方才觉着自己的语气委实有些欠缺,心里虽想着是关心的话,可说出来竟带了些许质问和怀疑的语气,当即便觉着此事委实做的欠缺了些! 见他良久都未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我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本以为他此刻应是动了怒意,不料他此刻却坐在那边极认真的剥着手里的果壳,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心想着难不成是没听到我方才的话,倒也有几分庆幸了一些! 只是没想到,就在我刚要接过他递给我的果子时,他却忽然抬起头来与我的眼神正好撞了个正着,他那极认真的神色,当即便让我的心里一紧,看他那神色倒也不像是什么都未听到的样子,一时间就连我自己也拿不准主意了,他到底是听到了没有,还是只是听到了一些而已? 就在我还在胡思乱想纠结之际,他却忽然笑了起来道:“你方才,可是在担忧我?” 他忽然转变的如此快速,到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心想着这人转变的也忒快了些了吧? 只见他正了正身子缓缓说道:“倒也没什么,我醒来时就已经发现自己身处在了一处极深的洞里了!那洞极黑,我根本辨别不出方向,一切活动都只能靠感觉,后来我发现你并不与我在一处时,我却是急了起来,接下来的时日倒也未曾发生什么变故,唯一不变的便是无论我如何找出口都是徒劳!” “那你又是如何出来的?”我狐疑的看着他! 他却是故意做出了一副泰然自若的神色来故意不在言语,吊着我的胃口,可偏生我又好奇的紧,只得又靠近了他些许,看了看手里他将将递给我的果子,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若是说的累了,那便也吃个果子缓缓如何?” 他果然听出了我话里讽刺的意思,却不慌不忙的看着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多亏了它罢了!” 边说着便指着我身边如今正安静的躺在那里的溯月剑道:“是它找到了我!原来那洞确实是没有出口的,出来后我方才发现若我一味的往头顶上寻找出口,恐怕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出的来的,先前我便先入为主的以为这出口本就应当在这洞的上方,却忽略了其他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我也没再去催他,而是看了看身边的溯月剑,心想着,在我昏厥之后,它竟真的去寻了丘黎,只是心下里还是有些许的怀疑的,毕竟它忽然有的神力也只是因我当时确实是置身于危险之中,生命垂危,可当时我已然是安全了,这溯月剑的能力本就是根据其主人自身的修为而定的,如今我没有丝毫法力,它又是如何去救出丘黎的呢? 丘黎再次开口的时候,也正正是我回过神来的时候:“由于那个洞极黑,我也确看不清楚周遭的环境,只感觉溯月剑载着我穿过了一个极深极深的水潭似的,直到后来来到地面后我才发现那个洞其实是在这片林子的最东侧的那个山丘上的,照我自己的观察来看,这洞就只有水潭里那一个出口!可至于我是如何被拖进那个洞里的我确是真的不得而知了!” 他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如此逻辑混乱,毫无章法的说辞,无论我怎么在内心暗示自己,要相信他,却无论如何都是会心存疑虑的! 我漫不经心的接过他递到我手里的果子正想着往嘴里放,却觉着那果子与先前有些不同,先前那果子本是呈粉皮白肉的,如今这个去了外皮后里边的果肉却是大红色的,我瞄了一眼丘黎,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他竟有那么一瞬间眼神竟变得犀利了起来,甚至还掺杂着些许阴邪,许是他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只一瞬便恢复如常了! 接下来便是冗长的沉默,他未在开口,我也未在问什么,只是就这样一个递果子一个吃果子,那个红色的果子我并没有吃,而是悄悄地藏在了袖间。 也不知是自己太多疑还是自己自己太敏感,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如今坐在我面前的丘黎根本就不是丘黎,至于为什么不像确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如今又一次陷入了梦魇里去了,如今这周遭的一切说不定都是假的。越想越觉着烦躁了起来,这种分不清真真假假的境况委实让人恼火,我并不是担忧自己的安危,只是觉着如果现在坐在我面前的丘黎是个假的,那么丘黎当真就危险了! 第四十五章 待那一包果子都被我们吃完后,丘黎起身走到我面前道:“我们得尽快走出这个林子,然后尽快找到那对树精夫妇才是,否则还不知要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受到牵连了!” 他此番话一出,我便直接抹杀了自己先前的种种猜测了!是的,他还是我所认识的丘黎,那个关心百姓疾苦的丘黎! 我点了点头,他将我扶了起来,顺便将溯月剑也拾了起来,我将将想要接过溯月剑,他却忽然将手往身后一抽,见到我惊愕的看着他,他却极淡然的说道:“你如今有伤在身,这剑又极沉,我且先帮你拿着,待你好些了再还与你如何?” 他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我确实也是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只得按他说的做了! 待到天快黑时,我们已经毫不停歇的差不多走了将近一天的路程了,我虽很累,却也没打算停下来,可这路却走的越来越蹊跷了起来,先前丘黎带着我在这林子里虽然也没少转悠,可是每一条路都是我们极困难的摸索出来的,可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牵着我的手,丝毫不在意我体力不支而且还有伤在身的丘黎,我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丝不好的预感,看着他拉着我七拐八弯的在这林子里走着,可对这些路又驾轻就熟的样子,我确实有些慌乱了起来!如今自己这到底是身处在了怎样的一种境况里,真真假假自己竟也已经分不清楚了! 我猛然停下脚步,这才发觉,如今我站的这个地方确实是先前丘黎没有带我走过的路,前面的丘黎许是见我忽然停下脚步,回过身来一副狐疑的神色看着我,我急忙敛了心思蹲下身子捂着脚踝道:“好像是崴到脚了!” 他这才恢复神色走到我面前也蹲下身子,作势便要看我的脚,我急忙不动声色的将他推了开来道:“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应当就差不多好了,我看如今这天色也已经渐渐的黑了,我们不如今晚就先在这附近将就着留宿一宿吧!待到明天天一亮我们再走也不迟,毕竟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完的!” 良久后,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便起身去附近捡柴火去了,如今我更加确信此丘黎并非是真正的丘黎了,因为如果是真正的丘黎的话,见我如今这番狼狈的样子,势必是不会丢下我一人而独自去捡柴火的,还有他也更加不会不去顾忌我的身子而这样拼命赶路的,他如此急切的赶路似乎就是想要将我带到某些地方去的样子,之所以还不露声色的与他周旋着就是为了看看他到底想要将我带到何处,又有何等目的,而且如今想要找到真正的丘黎恐怕也只能通过这个假的丘黎了! 正想着将溯月剑拿紧些,伸出手才发觉早已经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如今就连溯月剑也已经落在了‘丘黎’的手里去了! 看了看这四周的环境,这才发觉这四周除了我们如今走的这条小路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来,也就是说如今即便我没有这身伤,逃跑也是不可能的,毕竟肉体凡胎又怎么敌的过这些来路不明的妖魔?况且如今就连溯月剑也被骗了去! 正独自懊恼间却见‘丘黎’抱着一捆树枝走了回来,我急忙敛了神色,恢复如常道:“这附近可还算的上安全?” 他将树枝放下后,点了点头道:“周边我都一一查探过了,还算的上是安全的!想来此处已经过了树精可以控制的范围了,过不了多久我们说不定就能走出去了!” 我没再说话,而是冲他笑了笑,便起身走到他身边同他一起整理起了那些树枝准备生火,待火光亮起来后,我这才发现他身上如今空空如也,溯月剑竟然已经不在他的身上了! 许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一脸茫然的看了看我道:“怎么了?我的身上可是有什么不妥?还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我心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着糊涂呢?我故意将神色加深了一些道:“溯月剑不见了。” 只这短短的一句话他便应当领会的到我方才的神色若蕴含的意境了!只见他忽然一脸慌乱的在身上胡乱摸了一通后,一副深感歉意的神色瞧着我,而此刻的我内心早已经看穿了他的所有的用意了! 若是真的丘黎,他就应当知道溯月剑对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而且我也相信即便他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是万万不可能将我的溯月剑弄丢的! 而如今我面前的这位‘丘黎’却故意将我的溯月剑给藏了起来,其目的也是可想而知了!恐怕是我神仙的身份早已经被他察觉了,而他费尽心机将我诓骗至此恐怕是想要利用我来达到某种目的罢了! 只见他忽然走到我面前道:“我去那周边找找看,你且在这边等着我,我方才去的地方也并不算远,应当很快就能找得到的!” 说完他便起身作势要离开,我连忙起身拉住他道:“我和你一同去吧!毕竟溯月剑是认主的!我跟着去找起来总是还是方便些的!” 此番话一出,他当即便停住了脚步,身形略微顿了顿后,转身淡然道:“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只是要切记一定要小心些,对我来说你才是重于一切的!” 他此话说的倒是感人肺腑,而我却在心里不停的冷笑,心想着你处心积虑的将我诓骗至此,还佯装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就连溯月剑也没打算给我留下,此番费劲心机的算计,我若不装出一副上了勾的样子出来,着实也是对他不住的,毕竟这一路他装的也是足够辛苦了! 不知不觉他已经带我来到了一处湖边,这湖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风景倒是值得一观! 只是片刻我便察觉到了这湖的不同之处来了!现在原本是人间七月天,正是热的时候,可这湖面却泛着层层白雾,走近才知道那是由于湖水温度过低所泛出的凉气! 第四十六章 当下我便心知恐怕这就是这个假‘丘黎’要带我来的最终目的地了!我依然没打算立即戳穿他,只等着他自己主动向我亮出底牌来便是了! 我佯装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道:“为何我在这里并未感应到溯月剑的剑气?恐怕它并未在这里。” 我此话一出,他竟毫无反应,而是兀自走到那片泛着层层凉气的湖边兀自怔愣!我也跟着走到湖边,这才明白为何这湖水竟如此的凉了! 原是有人为了保存一具女尸而对这湖水施了术法。我调了调位置,走到一个较高离湖中心较近的地方往湖中心看去,只见一女子如今正安静的躺在湖底,一副水晶棺打的极为精巧,虽说那女子确实面容姣好,可依然可以看出她脸色的苍白,掩盖不住其实是一具尸体的事实! 我抬起头再次看向‘丘黎’,只见此刻的他也正在看着我,不知怎么的我竟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极度的悲凉之感,那种只有悲伤到极致的痛苦才会出现的神色!我心想莫不是这湖底下躺的女子乃是他毕生所爱之人? 可他如今费劲心机的将我诓骗至此,难不成就是为了让我见见这女子这么简单吗?只见他忽然腾空一跃便直接飞到了我的身边,我见他神色也已经不同先前,深知他这是要亮出他最终的目的了,故也敛了敛神色正对着他的眼睛率先道:“你可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 他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大笑了一声后,说道:“我本以为你会非常急切的想要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或者,想要知道丘黎如今到底身在何处!” 我讶异的看着他,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已经识破了他的一切谎言,可他却依然装的极自然的样子然后顺利的将我带至此处。此刻我更是好奇了起来,他如此费尽心机的谋划计算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其实可以直接施个术法将我抓来岂不是更加省事些? 他方才的笑声没有计谋得逞的快感,没有狂妄骄傲的自大,更多的确是无奈和悲凉,我转过身子背对着他道:“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毕竟你也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将他放了不是吗?” 他也走到我身边,同我一道看着那如今正安安静静的躺在湖底水晶棺里的女子,负手而立,轻叹了口气道:“她是我的女儿!她性子纯良,平日里就连一只蚂蚁都不肯轻易踩死,她活着时我与她的母亲就已然对她不住了,未能护她周全是我的错,可她没有错,是那群无知的凡人,他们害死了她。” 他此话一出我这才深知如今站在我面前的竟然就是树精本人,所以躺在这湖底的女子竟然就是先前那老者口中的他儿子的意中人。 可听那老者说那女子已然被他们活活的烧死了,那么她如今为何又安然的躺在这里了呢? ‘丘黎’许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道:“此事其实也是说来话长,当夜我们皆被困在那破庙里,因为我为了给我女儿治病,几乎用尽了半生的修为方才得以练就了一颗灵丹,所以那夜我虽极力想要护住她们母子二人,可依然事与愿违,最后便是湾湾为了救我与她的母亲而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我们夫妇虽竭尽全力想要救回湾湾,可一切毕竟都已经太迟了!” 原来这女子名唤湾湾,想来光是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个性子极温柔的人了!只是如今这番景象又着实令人觉着凄凉了那么一些。若说这世间妖魔皆可憎,可如今这湾湾却让人不自觉的就产生了一丝丝怜悯和悲凉的情怀。 我看着他,他看着湾湾,彼时一片寂静,我转而再次看向湾湾,她还是如方才一般只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这时只听得那‘丘黎’再次开口道:“其实还有一个法子可以救醒湾湾的!” 他此话一出,我心中终是一颤,心想着说了这么多终归是说到了正题上来了!当下心中也生出了一丝极其不详的预感。 我极小心的问道:“你如此费劲心机的将我框到这里来,恐怕你说的法子是和我有关的吧?”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被逼无奈,不瞒你说,当姑娘第一次靠近这林子时我便感应到了姑娘手里的那把神器的强大剑气,而在危急时刻这神器又懂得救主,而据我所知这把神剑自古只认得女娲大神和其身边的一个仙童为主,而如今它却如此维护姑娘,想必姑娘也并非是这凡尘俗人吧?我虽在姑娘身上未察觉到半点除了凡人之外其它的气韵,却也是能感觉到出来此剑定与姑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的!” “你这话……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我心中暗自冷笑,想着他倒也看的通透,转而又一想,才注意到他竟也知道溯月剑么? 当下便再也沉不住气的问道:“你可识得那把剑?” 他许是没想到我竟在意的不是接下来他将让我做什么,而是在意的竟然是一把剑,先是怔愣了片刻后,将目光从湾湾那里收了回后才缓缓的看向我道:“其实我也是道听途说罢了!那时我还年轻,多少也是有些年少轻狂的!加之将将才到外界来历练,心下总觉着自己的那点本事就已经足够用了,所以便时时存着不可一世傲世天下的情怀的!当然,这都是多余的话了,言归正传,我第一次听说那把神剑时还是在凡尘的一处酒馆里听那里边的一个资历看上去已经极深了的老槐树精说的……” “老槐树精?一个修为极深的树精到凡界酒馆里专门为了说故事么?”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心想着他这番话委实说的忒不靠谱了些,试想,整日里想着去凡界溜达的也不过是我们这些个不成气候的年轻人罢了,莫说一个修为极深的老树精了,就连父亲都不会有那个闲情逸致想着去凡界溜达溜达呢! 我正自己思衬着,却听得丘黎并没有在意我的话而是继续着他方才被我打断时的话题,接着说了起来:“那树精寻的妻子便是凡人,他自然是要在凡间的!” 这话一出,倒也是解答了我方才的疑惑了。我侧目瞧了瞧他,见他脸色如常,这才些许当心了不少。 第四十七章 不过听他如此一说,我倒也觉着自己方才实在是太过沉不住气了,毕竟是我巴巴的求着人家给我答疑解惑的,可人家说了,自己又说出了一套明显不信任人家的说辞来,就是任我也是会心生芥蒂的! 于是只得抱歉的看着他,心下里正思衬着看要不要编一套说辞来向他道个歉什么的,毕竟此时是我有求于他,至于过一会儿他要我如何那也得是过一会儿的事儿了,两者自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就在我苦思冥想之际,耳根里却再次响起了他的声音,只听得他轻咳了一声,似乎是清了清嗓子,我急忙抬头朝他看去,却正好撞上他朝我看过来的眼神,当即便心虚的再次低下了头去! 却只听得他轻笑了一声后说道:“姑娘似乎有些急进了些,前话虽不必多说,可这事情的始末在下认为还是有必要说的细致一些的。” 我慌乱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且慢慢说来便是,我自是不会再插话了,待你说完后,我若还有什么不解的,再向你讨教也是不晚的。” 我自认为此番话说的圆润的很,也不知他有没有察觉到我耍的小聪明,只是点了点头便继续开口道:“那树精虽看上去年迈的很,可我们都知道不论是神仙还是妖魔都会有一个共同的特性,那就是拥有不老的容颜,即使会随着时间发生些许变化,可那也是万万年的事情了,所以那树精实则真身也不过是个中年男子一般的模样罢了,他之所以会变成如此模样也不过是为了迎合他那凡人妻子的模样罢了。平日里他们二人就是以那个茶铺作为生计的主要来源的!那树精平日里若心情好了便会坐在那台子上说上那么几个段子,供那些茶客消遣。那一天我正好途径茶铺,听说这茶铺有趣的很,当下便也决定进去一探究竟,如今想来若我当日没有因为这诸多的好奇心去探究那个茶铺倒也不会有如今这番际遇了,可若再次让我选择的话,我依然会希望如此再来这么一遭。” 他虽说的细致,我却越听越发觉着糊涂了起来,如今此番倒也不知是何心境了!心想着说来说去一直都在围绕着这老树精,半点都未提到过溯月剑,委实让我郁闷到了极致。 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莫急,当日我进了那茶铺子后,正巧赶上了那树精也将将在那高台上坐下,只见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了一方锦帕,打开后,那锦帕上便映出了一把巧夺天工的神器!我当时虽修为不高,却也一眼便能看出那是一把极好的剑。我当时便暗暗下定决心若这世上当真有如此神器,我定要得到手不可!” “那锦帕上画的神剑可就是我手中那把溯月剑?”听到这里我这才算得上将将有了些许头绪! 他点头道:“正是,姑娘口中的溯月剑!接下来那树精便直接讲起了他与这溯月剑的因缘了!当时他同那些凡人说时用的皆是传说中的故事情节,但后来我才得知那故事的主人公便是那树精本人了。原来十几万年前,那老树精也如同我一般年少时,一次因缘际会下误闯进了一个黑漆漆的洞里,原本那洞四周围的结界甚是牢固,可他当时正被一群魔族人追杀,万般无奈只得冒着生命危险将那结界破了个口子钻进了那洞里,这才算是平安的躲过了一劫。待一切恢复平静后,他原本是打算立即离开那里迅速逃生的,只是在他正打算出去时却听得轰隆一声,原本还漆黑无比的山洞如今却随着那阵轰隆声变得奇亮无比了起来,因为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如今忽然出现了这如此刺眼的强光使得他一时还未能反应的过来,就已经被一只突如其来的妖兽攻击弄得受了重伤。” 他说到此,我便能大概的知道那只攻击那树精的妖兽应该就是驻守此剑的獬豸了!当初父亲与他大战时都险些吃了他的亏。 “那凶兽可是獬豸?”我随口便问了出来。 他点了点头,却并不感到意外的说道:“正是那獬豸,那老树精原本就因为破结界时受了些伤,如今更是伤上加伤,那獬豸许是见他躺在地上不动了便也没有再去攻击他,只是一直在他四周不停的转着圈子,打量着他,不多时他便看到从那洞里的石台上缓缓的升起了一把神剑,那剑通体释放着金光,剑气浑厚无比,那剑一出来,那獬豸竟瞬间便跪了下来,为此洞内瞬间便变得寂静无比了起来,他心知或许能趁此机会逃出去也说不准,如此,他才得以脱身。只是他伤的太过严重,将将出了那洞便昏了过去,他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一日一阵芳香的饭菜味儿飘来,他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女子正手里端着一个饭盒,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笑靥如花的上下打量着他。当时他说到此时脸上有抑不住幸福感,他说那是他这辈子见到的最好看的笑容了!” “那姑娘可正是那老树精的妻子?” 他看了看湾湾后沉重的点头道:“确是!”随后便是他一声长久的叹息声,看着他萧条的背影,我甚至不知为何竟生出了一丝丝怜悯的心境来! 我没有再去催着他继续说下去,只过了不多时,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自此那老树精便不可救药的爱上了那姑娘,原本他们可以一直如此幸福的过下去的,只是那老树精却一刻都未曾忘记过当日在那洞里见到的那把神剑,时时都在思衬着如何才能将那剑拿到手,其实他能有此想法一点也不稀奇,毕竟那剑任任何仙魔见了都会生出据为己有的心思的!终有一日,他虽没能再想出更好的法子来取得那剑,却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那份贪欲,他趁着妻子不在家时悄悄地捏了个诀直接找到了当日的山洞,与那洞那洞中的獬豸大战了几日便败下了阵来!此战他的筋骨皆被损伤,一身修为所剩无几,他又在山中修养了几日,用剩下的修为勉强的恢复了人形,待回到家中后,他便拼命的研究那把神剑,翻阅了天上地下所有的古籍,终究是让他发现了些许线索。” 我心想着,任父亲都未必是那獬豸的对手,那树精还能保住一条命倒也算的上有些本事了! 第四十八章 “那老树精可是发现了什么?”我有些急切的问道。 “确实如此,他在那书上发现此剑乃是上古天神女娲大神亲手铸造,其灵力与威力都不容小觑,只是后来此剑因为诸多因由故而才不为人知的!相传此剑只认女娲大神和其身边的一个仙童为主,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得轻易驾驭的了它……” 说到此处,他转而看向我,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心下其实也是明白他为何会有如此神色的,不只是他就连我听到此话也是大为吃惊的,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认为父亲都不能轻易掌控的了的剑却被我轻而易举的驾驭了起来,只是因我与那剑有些许缘分罢了!如今我却不敢再如此认为了。 只是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是不明白的,我与他对视了片刻摊开双手道:“你切莫用这种眼神看我了,我心知你此刻都在想些什么,然而我确实也是不知道原因的,否则我也不会如此费尽心思的去打听我手中剑的来历的!” 他听了我的一番说辞后才缓缓的将目光移了开来,可是因此他似乎也没有要继续说下的样子,为此我着实郁闷了一阵子后,率先开口道:“除此之外那书上可还有什么其它记载?” 他许是听到我的话,才缓过神来,看他如此神色很显然他方才之所以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并不是因为那句话,而是在兀自想着什么而出了神罢了! 他缓缓开口道:“那剑的威力具体能发挥到什么程度至今还无人可知,据说当年那仙童曾一剑就破了魔族七百五十多人的围攻,而一剑过后那七百多人竟有一半多人魂飞魄散,剩下的皆受了极重的伤,相传那些受了重伤的魔族人回到魔族修养后,却都因重伤不治皆送了命。如此一来此剑的威力便真的就不可预估了!因此,后来有一段时间魔族只要一听到此剑就会出现闻之胆颤的景象,直到后来这剑随着仙童一同消失后才渐渐的被这四海八荒的人所遗忘了。只是却不知此剑为何会如此心甘情愿的为姑娘所用,或许姑娘身上有什么足够能让此剑折服的东西也说不准。” 他说的这些我大多数也都是知晓得,他的疑问同时也变成了我的疑问,我也是有些想不通溯月剑为何会如此心甘情愿的为我所用,毕竟以我的修为跟着我却也委实是委屈它了些。 “其实书上还有一项记载……” 他再次开口却有些拘泥了起来,我见他如此直接道:“还有什么?不妨直说便是。” 他踌躇了片刻后,吞吞吐吐的开口道:“那书上记载着那把神器最隐秘的一种用途……就是……就是能聚魂通神识,只要用此剑的主人与剑达到了心灵相通的境界后,便可令……” “便可令死去的人重新复活?从而做到逆天改命,扭转乾坤的结果是吗?” 说到此,我这才算是明白他方才同我如此耐心的唠叨这么许多,其原因便是为了这个了,作为一个父亲,他有如此要求我认为其实是并不算过分的,毕竟换成任何人都会如此做的。 许是他看出了我脸色的明显变化,显然有些局促了起来,我看着他如此模样,也不说话,只等着他自己按捺不住后主动开口,果然,没多久他便再次开口道:“姑娘,在下承认方才如此对你却是有些不妥,可姑娘若能救得活小女便是此刻要了我的命为姑娘出气,在下也是心甘情愿的。还请姑娘能够谅解我这么一个做为父亲的心思,毕竟若今日若换做是姑娘躺在这里的话,在下也相信令尊必然也是会如同在下一般如此做的!” 他的一番话说的至情至理,而我却没有半点为之动容的意思,冷笑了一声后才缓缓开口道:“你说的虽是极有道理的,可在我看来,恐怕事情远没有你说的如此简单吧?你定是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同我讲完吧?譬如说若我如你说的那样子做了,于我而言恐怕还有其它后果需我自己承受吧?” 他许是早就预料到我会如此说一般,我的话说出了许久,他却只是一副了然的样子,似乎是不打算再去争取什么似的,我见他如此,也不打算在与他多做什么纠缠,心下里也明白他恐怕也是不肯跟我说丘黎的下落了,最终还是只得我自己去找罢了。 我缓缓转身欲往回走,将将抬起步子想了想又道:“此事我确实帮不了你什么,还望公子莫要强人所难,还有公子若不打算将丘黎的下落告知于我,那至少也请公子将我的溯月剑还与我才是,公子也说了,那剑只认得女娲大神和那个仙童,我虽不成什么气候,但如今它的主人也只有我,你就是拿了那剑于你而言也并无什么用处吧!” 说完我便要抬脚往前走,心想着他会随我一道将剑取了还与我! 却不料他却忽然在我身后不疾不徐的说道:“那书中可不仅仅只记载着那么点无关紧要的东西呢,姑娘虽说关心此剑的来历,恐怕是更加关心那剑与姑娘的各种渊缘吧?聪慧如你,我怎么可能不留着点关键的东西呢?不过,姑娘想的没有错,我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的与姑娘周旋这么许久,只因为那书中曾提到过,若想用此剑救人必须得需要持此剑者在心甘情愿的基础上才可以。姑娘是个极通透的人想必早就想到了,所以才会如此毫无芥蒂的抬脚便走不是吗?” 我身子颤了那么一颤,他这是笃定我听了此番话后定是走不出此地了,如今丘黎生死不明,我却还不知他到置身何地,思及此心下瞬间多出了一股直冲心脏的无名之火,可如今我却别无选择,我并未立即转身,而是冷笑了一声道:“告诉我我若用此古法就你的女儿,我会如何?” 他顿了顿道:“那要看姑娘是何等身份了!” “什么意思?”他此话一出我反而有些错乱了起来! 只见他忽然严肃了起来,脸上方才那副散漫的神色也被他瞬间敛了下去,转而极专注的看着我道:“若是神仙的话最终恐怕会失去仙身沦为凡人,需历七世情劫方可再回仙身,倘若是凡人则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灰飞烟灭。当然若是魔族则会有所不同……当然此事也不能说个绝对,何种结果都会出现也是说不准的!” 所以说此番我若应了他的请求,怎么着都是不可能全身而退的!如此,我却有些犹豫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并非是我贪生怕死,只是我觉着至少得让我看到丘黎平安无事才可以。 如此一想当下便有了决定,我道:“让我答应你也并非不可以,只是你得需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情才行!”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还能同他讲条件,呆愣了一瞬后道:“但说无妨,只要我能做的到,定不让姑娘失望。” 我这才将身子缓缓的转了回去,面对着他,在我想来此刻的他脸上原本应当是胜券在握的得意神色,可如今看来却又增加了几分沧桑的感觉,我缓缓道:“我要确定丘黎平安无事才可以。”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当下便极爽快的应道:“姑娘只需稍等便是,我这就将丘黎带来。” 说完他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岸边瞬间便只剩下了我一人,我再次细细的端详着那个静默如花的女子,她依然如我方才看到时的那般模样。 或许不多时我便会如她一般躺在那里了吧?也不知以我如今的身份是算的上神仙还是凡人了。也不知若父亲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将整个四海八荒都翻个底朝天就为了寻我呢?或许父亲不会如此做,但有一个人是一定会如此做的,那就是嘉澜,因为我同他相处的这几万年来我自认为除了他那在青丘的父母还有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堂兄弟堂姐妹但凡沾点亲带点故的人若都除外的话,恐怕在这四海八荒便没有人比我更加了解他了,以我俩的情分,他会如此做我是一点都不会觉着意外的! 说起嘉澜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我出门时他的伤还尚未痊愈,如今恐怕早就已经找我找疯了吧!现在想来当初若不是一时心软不肯立刻回昆仑虚,才会有如此之多的事情发生,便有一种悔之晚矣的沧桑感。 正待我胡思乱想之际,只见一男子架着丘黎从远处走了过来,那男子将丘黎放下后,复又起身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布袋子,那显然是一个专门用来装剑的袋子,我急忙接过来打开袋子,里面果然就是溯月剑,我又立即走到丘黎身边,他还有一些微弱的气息,我将他平稳的放好后,起身这才注意到那人自来便未出一语,这人看上去也算不上个少年郎的模样,一双丹凤眼长得确是极俊俏的,衬的他原本比较粗犷的五官反而有些精致了一些,他许是见我一直打量着他,被我如此专注的看着着实是有些招架不住了,只得捂嘴轻咳了一句后说道:“姑娘莫惊讶,我才是我原本的样子,方才……呵呵,也是迫不得已才变化成你朋友的模样的。” 他如此一说我才算是确定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确实是方才那个同我讲话的假丘黎了! 然而,我将将打算将溯月剑重新装进袋子里,想着如今既然已经找到了丘黎,便无需再去做那逆天改命的事情,却不料他却趁我不备将丘黎用屏障将我俩分了开来,只见他忽然狂笑道:“我早就想到你会如此做了,想不到姑娘竟也是这种不讲信用的鼠辈之人。果然凡人皆不可信!” 说着只见他只轻轻的一挥袖便将丘黎放到了湾湾的身边去了,我暗叫不好,那湖水极冷,极寒,如今丘黎本就已经奄奄一息,根本就受不住如此低温的寒冷环境,我急急想要去将他拉出来,却被那树精直接拦住了去路,无奈之下我只得停住脚步无奈的妥协道:“你只需告诉我接下来要如何做便好了。” 此刻我才明白过来他方才之所以如此爽快的就应了我的请求,也不过是为了现在可以让我别无选择的做他要我做的事情罢了!当真是我自己糊涂了! 他将丘黎稍稍的往上升了一些,然后转身道:“其实并不难,你只需将剑尖对准湾湾的心脏,然后刺下去,再将你的血引进湾湾体内,如此便会形成一个循环,待你的血进去湾湾体内后,湾湾的血便会随着剑的另一段流进你的体内,而你在受了她的血后会如何便就不得而知了,这便是我方才所说的业果了!” 我紧了紧手里的溯月剑最终还是按照他所说的一般将剑尖刺进了湾湾的心脏,有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让血顺着剑槽缓缓的流了下去,果然,待我的血顺利流进湾湾体内后,她的血也渐渐的从另一个剑槽流了出来,一路极顺畅的又流进了我的手腕,只是待湾湾的血进入到我的体内后,我的的体内便不知怎么的竟立即出现了一种如同置身于烈火中灼烧一般的烧痛。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立刻便传遍了我的四肢百骸,就在我快支持不住时,却见丘黎似乎动了动,我仿佛看到他睁开了眼睛,一双原本没有神色的美眸,如今正散发着骇人的寒光就这么看着我,我深知他这是在责怪于我,如此伤害自己,我努力朝他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表示我确实没有大碍! 却见他神色又暗了些许,只见他忽然腾空而起,那屏障就如同瓦片一般脆弱的不堪一击,我心想着他怎么会忽然如此厉害?这树精虽修为算不上高深,可却是丘黎万万都对付不了的,可看方才的情形,那树精根本就不是丘黎的对手,我不禁骇然,心想莫不是这个丘黎也是个假的? 就在我恍恍惚惚之际,却见丘黎忽然一个转身,一身白衣瞬间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袭黑绒长衫,而先前他脸上时时都挂着的淡然之色如今也变得有些放荡不羁了起来,我见他如此模样,心想着这人看上去竟如此眼熟,待仔细想过后才惊觉这不是当日我被困在自己的梦魇时救我的那个黑衣少年郎吗?我依稀还记着他当时自称为九幽!这才惊觉莫不是这个一直陪在我身边自称喜欢我的丘黎竟然就是这个九幽变幻的? 那树精就像原本就认识他的一般,竟瞬间便跪在了地上,只见那九幽缓缓的朝我而来,我因着受了太多湾湾的血了,又放了太多自己的血,早就头昏脑涨,只需他稍稍靠近我一些,我便顺势倒进他的怀里去了! 他忽然极凌厉的看着如今脸色正在慢慢恢复的湾湾,只见他当即便一挥袖,原本还静静的躺在那里的湾湾便没了踪影,那树精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里回过神来,却听得不远处一声极凄厉的哭喊声朝我们极速的靠近! 第五十章 “不要!”一句凄厉到极致的叫喊声充斥在我的四周围,我的心也不禁为之一颤,随即一阵极强的仙气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直逼而来,看样子,应当是用尽了毕生的修为才会有如此大的仙气。 九幽当即便将我抱了起来,溯月剑迅速从我手中脱离,只听得噗通一声便掉入了湖底,头顶却传来一句充满磁性却意外的令人安心的话:“不必忧心,我自会将它再给你寻回来的!” 话音未落,只见一身着青灰色衣衫的女子朝我们飞奔而来,眼中带着肃杀之气,那股恨意似乎早就已经直达到了四肢百骸一般,只是她的修为还是太微弱,九幽只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她便直接跌了下去,幸亏那男子适时的接住了她,然而她却好似还不死心似的,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九幽将将要再次抬手,我立即抓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赶尽杀绝,他这才收了收,却仍用极凌厉的目光看着地下如今跪着的二人,那男子如今早已经面如死灰,眼神里再也不见了方才出现的短暂神采,我想我应该可以体会他如今的心情。 只见那妇人手指着我道:“你若不想救她,大可以不救,何苦让她最后落了个灰飞烟灭?” 我将将想要开口,却见九幽先我一步道:“她本就不想救她,若不是你们为了自己的私欲如此那般的逼迫于她,若不是你们置她的安危于不顾,本座又怎会让那女子灰飞烟灭?” 他一番威严十足的话语,令那妇人瞬间失了神色,只见她一个趔趄便直直跌了下去,整个人也没有了方才那般的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 九幽抱着我安稳的落到了地面,只见他忽然腾空飞到湖中央双手一劈,溯月剑便直直飞了出来,他将将伸出手想要握住剑柄,却又迟疑了片刻,最终似乎是放弃了那个念头,重新飞回到了我的身边,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极淡然的道:“我与那剑八字不合,碰不得它!” 我无奈的笑了笑只得艰难的朝溯月剑招了招手,它似乎是感应到了我的便直直的朝我飞了过来,极安稳的落到了我的手心里! 随后九幽再次将我抱了起来,正欲转身离开,却听身后的男子再次开口道:“求神尊,切莫因为我夫妇二人犯下的错迁怒于整个树精一族!是小精有眼不识泰山,错认了这位姑娘,还请神尊恕罪。” 我诧异的看着九幽,又艰难的转身看着如今仍然跪在地上的树精夫妇,他们如今却一副如履薄冰瑟瑟发抖的样子,似乎是感知到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一般! 我不顾九幽的阻止,缓缓的朝他们二人靠近,待走近他们后,强撑着身子开了开极酸涩的嗓子道:“你肯定还知道些什么,告诉我,你应当知道那件事情于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男子听了我的话后,身子委实震了那么一震,极艰难的抬起头来,却越发不敢与我对视,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忌惮着九幽才会如此,这才想起来方才情急之下丘黎竟然就变成了九幽,我极速转身,用极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九幽道:“你到底是谁?若你是丘黎为何又变成了九幽?若你本就是九幽为何要变成丘黎欺骗我这么久?” 我沙哑的嗓音充斥在如今这片寂静的林子四周,只见九幽停顿了许久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本座路径此地,见那凡人被困,发了个善心救了他,不想他醒来后却以死也要央求本座无论如何也要护你周全。” 说完只见他忽然腾空飞上云端,居高临下的再次说道:“本座将他安置在先前你醒来时的那个山洞里了。” 这话他显然是对着我说的,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只见他复又看着那二人道:“此二人的周全本座如今就交到你夫妇二人手里了,若他们有什么闪失,本座是定不会与你们善罢甘休的!” 话音未落,他却早已经没了踪影,那二人见九幽已经离去,这才松了口气,身子瞬间瘫软在了地上,我费劲儿的起身将她们扶了起来,身子却一虚险些跌倒,幸亏他们及时扶住了我! 缓了缓心神,却见那湖面的水突然翻腾了起来,逐渐的在湖中心升起了一道足足有七八杖长的水柱,却见原本已经走远了的九幽却又再次的去而复返,只见他站在云层之上双手一挥,一女子竟然就翩翩的从他掌心里落了下来,正正的落在了那道水柱之上,令我惊讶的是,那女子并不是别人,正正就是方才原本已经被九幽打了个魂飞魄散的湾湾。 只见他幽幽的开口道:“本座将这水柱里注了些灵力,待这水柱重新落下去湖面归于平静之事便是这女娃儿醒来之日!” 说完便什么也没再留下直接不见了踪影! 那对夫妇见此,竟瞬间就喜极而泣了起来,说罢,那女子道:“无论如何,今日我夫妇二人都是要感谢姑娘的,我这就让我相公送姑娘和那位公子平安的出这林子。” 她话音将落,复又想起些什么似的,再次说道:“我就不去送姑娘出去了,如今还请姑娘能够体谅我这个做为母亲对于女儿失而复得的心情,我得守着她才能让我安心。” 我稍稍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彼时,那男子便搀扶着我往回走去,待走了一些路程时,却见那妇人再次赶了过来道:“忘了告诉姑娘了,姑娘想知道的事情,或许我父亲确实能够帮到姑娘一二也说不准,不过我父亲自娘亲过世后便开始行踪不定了起来,这几百年来我也不过才见了他七八次罢了,若姑娘想要找到我父亲这便要看姑娘自己的运道了!” 如此一来我却才想起来,方才的情形,那男子搀扶着我,我随口问道:“你可认识那九幽?” 他却身子瞬间为之一颤,极小声的说道:“他乃是我魔族的始祖,据说早就应了天劫,只不过他的画像确是魔族一直以来所供奉的圣物,今日却见他再次出现可见传闻也并非全部都是真实的!”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方才会如此紧张,可能因着失血过多,此时却开始头昏脑涨了起来,再没有过多的力气再去计较那么许多,只得任他搀扶着朝先前的洞口而去。 待我们重新回到那个洞里时,丘黎果然安稳的躺在那里! 第五十一章 我走过去看了看,他的伤势显然已经好了大半,如今正睡得安稳,那树精走至我面前道:“姑娘不妨先在这洞中修养几日,待身子大好了我再带二位出去也不迟!” 许是我们说话的声音大了些,只见丘黎微微动了动身子便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时,那原本黯淡无光的眸子却瞬间充满了异样夺彩的光芒! 我朝他微微一笑,他却忽然将我揽入怀中,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道,想要将我融入他的身体里一般,我被他弄得委实有些难受,却又不敢动弹分毫,直到他感觉到我呼吸都有些困难时,才依依不舍的将我放了出来! 却在我好不容易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时,一张温热的唇却适时的堵上了我的唇,刹那间天地失色,他的眼中倒影出我的惊慌失色的五官,还有红到极致,燥热到极致的双颊,正想着推开他时,他却强行将我的双手固定在了他的腰部,就那么不管不顾的侵城掠地,最后却见那树精轻咳了一句道:“咳咳,这位公子还是克制些比较稳妥,毕竟姑娘身上还有伤。” 说完便直直的走出了山洞,见此情形委实是让我深深的感觉到了些许的无奈感! 又在洞中休息了几日便起身往林子外走去,这期间那对树精夫妇也将这林子里以及林子四周的术法系数都解了,方圆几十里的村民又再次回到了自己的故乡。 待我们平安的出了那林子后,方才想起那树精未讲完的故事来,只得又再次旧事重提了起来:“你先前说的那老树精可就是你夫人的父亲?” 他点了点头,表示正是如此!他应当也是感觉出了我话里的意图只得无奈的笑了笑道:“姑娘若还想听完那个故事,我们不妨直接找个地方坐下来说便是了!” 丘黎适时的开口道:“我看那前边有个亭子,不如就去那边吧!正好我们也走了这么许久的路确实是该休息一下了!” “那是再好不过了。”那树精笑着说道。 随后我们便直接去了那亭子,待坐下后,那树精便开口道:“我便也不和姑娘拐弯抹角了,我这就把我知道的系数告诉姑娘。” 我点了点头,丘黎坐在我身旁,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只见那树精笑着道:“我也是自那次进入茶馆后认识了我的夫人,我夫人他与我是不同的,毕竟我岳父是树族人,而岳母却是个纯正的凡人,所以我夫人便生来得了一种怪病,夜晚是凡人,白日里却是个树族人,不仅如此,在身为凡人的黑夜里夫人是见不得月光的,否则便会全身奇痒无比。当时岳父岳母为了治好她的病也是废了些周折的!而我与夫人亦是如此,原本说夫人已然后来变成了纯正的树族人,我俩的后代也应当是树族人才对,可湾湾出世后,我们才吃了一惊,她竟也同我夫人当时一般白日里是树族,晚上则是凡人,与夫人不同的则是,湾湾的身子却在身为凡人时脆弱无比,这也是那凡人男子为何会那么轻易就强行霸占了湾湾的原因了! 后来湾湾的症状逐渐被整个树族都传遍了,他们容不下湾湾,甚至因为湾湾对我们也出现了敌意,湾湾得知后为了不牵连我们便自己离开了树族,我同她母亲便是一路寻她至此的!后来的事情你们便都知晓了。” 丘黎却起身道:“那村长一家确实罪无可赦,可你们万不该因为个人恩怨而牵连了这么众多无辜的人!” 他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蒙蔽了双眼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我看着他萧瑟的背影,一时之间竟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他了,空气瞬间凝滞了起来,四周也变得安静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转身道:“至于姑娘手中那把剑的来历,我也是听得岳父偶然间提起过罢了!那还是这剑将将铸成时,魔族有一女子,名唤紫沫!与那魔族始祖九幽岁数相同,据说她原本便是九幽的未婚妻,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好似是爱上了神界的一个上神,至于其中的曲折过程我自然也是不可能知道的,或许是机缘巧合据说那日正是女娃大神神剑炼成之日,那剑将将出炉,却被那女子夺了过去,霎时间引的四海八荒都躁动不安了起来,谁料却在轮回海边发现了那把剑,剑身早已经被鲜血染红,而紫沫则已经死在了那把剑下!” 岳父只告诉了我这些,至于更加详细的东西恐怕也只有岳父自己最为清楚了! “那紫沫竟然是自杀吗?”我含泪问道。不知为何听了这个故事心里却生出了一股悲伤到极致的苍凉感。 那树精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却听得沉默了许久的丘黎忽然开口道:“她是被九幽亲手杀死的!” 不知为何,丘黎说出这番话时,我明显感觉到了他内心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东西似的,声音也变得沙哑无力了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依然处在失神的状态下,似乎也并未察觉到我在注视着他,看着此番情形,我忍不住问道:“为何会如此肯定紫沫是被九幽杀死的?” 我问出口后,却身子也沉了沉,他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极悲凉的看着我,然而那也只是一瞬间罢了,随后他又恢复如常的说道:“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只这么一句,再也未曾说过什么! 那树精又送了我们一程便回去了,我拿着他临走时交到我手里的画像,那上面画了一个鬓发斑白的老者,正是那个老树精。 待我和丘黎再次回到他的茅屋时已经是过了半月有余了,并不是路途遥远,而是丘黎在路上坚持要带我去周边的古镇逛上那么一逛这才耽搁了些许时日! 打开门时,许是因为长久没有人居住,屋子里已经陆陆续续的结了几层蜘蛛网,桌子上也落了些许灰尘,我正要往里走却被丘黎一把抓了回来,没错,是一把抓了回来,我紧张的转身看向他,只见他忽然对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我小心的往屋里看去,却并未看出任何异样来! 我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他只示意我看窗户,果然在窗户纸上看到了一个黑色倒影。 第五十二章 可仔细一瞧,那倒影又委实奇怪了些,虽然看上去像极了人影,可若仔细瞧着便会看的出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影! 就在我纠结于那到底是个什么时,却见丘黎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四下里瞧了瞧,却见那窗户上的影子晃了晃,便没了踪影,我正欲过去查看一番转身却见丘黎就正正的站在我的身后,手里还提溜着一只看上去极可爱的灵猴,那猴子通体灰白,如今被丘黎禁锢着不得自由,委实气的不轻,在他手里不停的挣扎着,我看到如此情形却觉得有些好笑,只见丘黎提溜着他走进屋子,我尾随其后,由于确实摸不透他如此做的意图只得默默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只见他进到屋子里后拿出了一个木头做的笼子,这笼子看样子原本应当是用来装飞禽的,譬如凡间那种会学人说话的鹦鹉或者是那种叫声极好听的鸟儿! 只见那笼子似乎就是为它量身定做的一般,将他放进去却是将将好! 它许是意识到自己真的陷入了危机似的,原本还不停挣扎的身子却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我见此情形,便尝试着慢慢的靠近了它,他原本还不知所措的眼神,却随着我的靠近变得逐渐的警惕了起来,直到我真的靠近它后,它竟忽然极激动的朝我飞扑而来,虽然知道它不可能出的来,可依然将我惊了一惊,它这一撞许是用力过大,整个笼子竟都被它撞得歪倒在了地上,它自己竟也被此震动惊了心魂,待笼子停止转动时,它也变得老实了许多,丘黎走过去将笼子重新拿了回来,这次它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激动神色,而是变得唯唯诺诺了起来,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出来,似乎在向我们强调我们如此对它实属是在虐待它似的,而此刻的他又有多么的委屈。 我与丘黎对视一眼后,我将将想要开口,却听丘黎率先开口道:“你是想将它放了?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灵猴,若真的将养得当,其修为可是深不可测的!” 我笑了笑道:“可它有权利选择自由,我们如此禁锢着它只会让它更加的怨恨我们罢了,试想如果这笼子里的它换成了我们自己,而我们又该作何感想呢?” 他听了我如此一番的长篇大论后,很是无奈的看了我两眼后,长叹了口气道:“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希望我将它放了吗?” 我讪讪的点了点头笑了笑说道:“那我们便将它放了如何?” 他笑着将笼子提了起来拿到外边后打开了笼子的门,那猴子看来也是极精的,看着自己有了自由的机会便毫不迟疑的跑了出去,我不禁在心下叹道:“天地万物皆有灵性,皆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 就在我和丘黎准备回去时,却见那猴子却忽然又去而复返,我很是不明白它此行的用意心想着它许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这里,却不料它急急的跑到我的脚边一把抱住了我的脚踝,极速的攀爬到了我的颈部,头瞬间就窝进了我的头发里去了! 正当我还在为它此时奇怪的行为感到疑惑时却见丘黎忽然将我拉到了身后,不多时却见得远处的竹林里发出了一阵阵骚动的声音,那声音极大,可以想见应当是个体积极大的动物才会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出来! 事实证明我的预感并没有什么错误,只见从那竹林里瞬间就窜出了一只体积极大的黑熊,只是它好似是受了点伤,气息还有些不稳,那灵猴看到它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我不禁暗自思衬这黑熊与这灵猴又有何恩怨?按理说若论关系如何它们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如今这黑熊却如同失了心疯般的狠狠地瞪着我身后的小猴子,我轻轻拍了拍它的小脑袋道:“也不知你是如何得罪了这黑熊使得它对你如此这般不依不饶的穷追不舍!” 只见它嗯嗯哼哼了几句后,缓缓的从耳朵里掏出了一颗极小的珠子,我接过来看了这么一眼,总觉得这珠子眼熟的很,慌忙跑回屋子拿出那张画像来对比了一下后发现这珠子正正不就是画像里那老者佩戴在手里那把剑鞘上的配珠吗? 待从满心激动中回过神来时,外边早已经乱做了一团,我慌忙跑出去却见丘黎如今正与那黑熊缠斗在一起,那黑熊显然是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很快便被丘黎打退了数十步之远! 丘黎见此乘胜追击直接一掌便劈了过去,那黑熊瞬间吓得缩成了一团,千钧一发之际我快速拉住了丘黎道:“留它一条生路吧!或许我还能从它身上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也说不准。” 那黑熊许是也看透了我的心思,极快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歪歪扭扭的便朝竹林里钻去,我拉着丘黎一路尾随它至一处山洞,只见里边乌七八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丘黎极怀疑的看着我道:“你确定那老树精会生活在这种地方?” 我极意外的看着他道:“你怎知我是来寻那老树精的?” 他却一副了然的样子看着我道:“你方才那激动的样子,跑进屋子取了画像我又怎会不知?” 原来我从不曾离开过他的眼睛,原来他真的就是如这般的在意着我的人,我的全部。 第五十四章 紧接着他却忽然拉着我继续走了起来,至于怎么走的我却是不清楚的,只是此刻我们没有再去在意那些树藤而是大步流星,丝毫没有芥蒂的走着,可出奇的是一路下来我们却没有惊起任何藤蔓的攻击,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如履平地一般,我忍不住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丘黎却沉缓的道:“眼睛看到的都未必是真实的,我们没有了光源反而没有了诸多的顾虑和阻碍。” 我这才明白,那些所谓的防御入侵者的树藤原是迷惑我们的幻像罢了,只是如此便有些说不通了,既然这些树藤是幻像那么便没有任何的攻击力,那么洞底那些兽骨又作何解释呢? 越想越发觉着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正想着去提醒丘黎时却见他忽然拉起我就一路狂奔了起来,我甚至都来不及问清楚缘由,只得任他这么牵着,在他的身后努力让自己跟上他的步伐,不知跑了多久,就在我体力极近耗尽时丘黎的脚步也终于缓了下来,我跟着他踉踉跄跄的走着,其实与其说我在跟着他的脚步其实更应该说是此刻他在强行拉着我往前走,因为我知道一旦他松开了我的手或者他彻底停下后,我会彻底的失去动力,恐怕是一步也是走不出的! 又过了一阵后他才彻底停下来,而此时的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瞬间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就在这时丘黎却忽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本就不明所以的我越发的慌乱了起来,正想挣扎着问上那么一句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最起码得让我知道啊。 正欲动身,却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了一阵我们曾在上边的洞里时听到的声音,窸窸窣窣,越来越近,最后我甚至可以感觉的到它就划过我的脚底极迅速的爬着,心想本以为除了那些幻像这洞里虽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却不想这不知名的东西竟未曾看见它的庐山真面目,就已经让我和丘黎如此紧张了! 待声音走的些许远了些后,丘黎极迅速的将我扶了起来,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疑惑,可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跟我走,我们得跟着它才能走出这个洞。” 他话音未落我便再次被他强行拉着去追赶那东西去了,我们随着那东西极迅速的跑着,很快便听到了一阵极大的流水声,丘黎许是见我确实是再也走不到了,只得一个转身便将我背到了背上,其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拖沓。 随后我们便真的到了那洞的尽头,先前我们听到的水流声也同时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原是一个瀑布,这瀑布便犹如水帘一般将整个洞口都隐住了,丘黎看了看我道:“可还撑得住?“ 我只看了看那如帘子一般垂直喷下的瀑布,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转头看向他时他也正好在看着我,均相视一笑,然后他又默默的弯身将我拦腰抱起,飞身便直接带我穿过了那帘子,穿过那帘子才发现如今我们正站在一处悬崖峭壁之上,往上还有一段及其高的峭壁需要攀爬,依着丘黎如今的修为自己倒还尚可以勉励一试,可若再加上我就几乎是没有任何可能的。 可若往下下面又不知是何光景委实是有些冒险了些。 我正欲征求丘黎的看法时却见他竟已经拿好了藤绳,不用多说我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决定,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他一把将我揽进怀里道:”抱紧我,来都来了自然是要下去一探究竟的。“ 见他如此说我笑了笑道:”谢谢你。“然后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小啄了一下,一开始倒也没觉着这个动作有何不妥,却见原本还抓着藤绳稳稳下降的丘黎却忽然停了下来,我狐疑的抬起头来看着他,而他此刻却在用及其火热的眼神看着我,顿时觉得老脸一阵通红,心想着本上仙这万万年来倒还没如此这般脸红过,只得无奈地又低下了头去,只听得他却忽然爽朗的笑了起来,这是我与他相识以来第一次见他如此开心,这才意识到他竟已经如此在意着我了,我见他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只得无奈的轻声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 他笑着道:“得你如此相待,我怎可不高兴?” 如此我倒也着实不知该如何接下去了,如此我们之间却也正和时宜的安静了下来,丘黎带我落到地面,我却因为不敢正视他,慌乱间没来得及看脚下,一个踉跄竟差点摔倒,幸亏他及时的接住了我,待我站稳身形时这才发觉我们此刻到底是身处在一个如何美丽奇幻的环境里的,只见一颗及粗壮的大树就如此屹立在我们面前,而我们方才抓着的树藤便是这树的枝桠,这树随粗壮可是却并不高耸,怪不得从上面根本看不到。 绕过那棵大树便是一处处极广阔的茂林和穿插其中的房屋,丘黎拉着我往前走了走,只见他将手里的剑轻轻的往前一戳,竟然出现了结界,他将剑收回剑鞘道:“我果然猜的没有错。”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我狐疑的问道。 他笑道:“估摸着这次当真是让你找对了地方,这应当就是树精一族世代隐居的地方了。” 他此话一出委实是让我内心为之震荡了一番,可如今眼前的结界却成为了我们前进最大的障碍,我并不确信的看着丘黎,若本上神如今还有仙法在身的话,这点简单的结界又怎么会在话下?可偏偏如今半点仙法都使不出来。 只见丘黎从我的手中接过溯月剑,剑身直直的朝着那结界就刺了过去,我瞬间便为他此举捏了把汗,毕竟如今溯月剑也已经如我一般没了半点仙法,即使丘黎用它恐怕也会因为不是他的主人而也是一样半点仙法都没有的。 可是结果却让我大吃一惊,只见溯月剑将将靠近那结界,那结界竟瞬间便隐了下去,我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脱口问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丘黎将溯月剑交还到我的手上后笑着道:“此事待以后有机会我再慢慢同你道来,事不宜迟我们得先进去,否则一会儿这结界再出现时恐怕就连溯月剑都破不了了。” 第五十五章 我们进入那结界便见到了人群,这似乎是个类似于人界集市的地方,此番繁华景象若不是破了那结界是万万都看不到的。 “这便是传说中的树精一族?本上仙活了这么些岁数虽说也听过关于他们的一些传说,可却从未真正见识过,说来倒也惭愧的很呢!”我如此感叹着。 丘黎却不以为然的说道:“或许先前他们并未如此神秘,后来之所以变得如此隐秘就是因为一些隐晦的缘由也是说不准的。” 我倒觉着他此番话说的着实让人抓不住重点,穿梭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不由感叹不论是九重天还是昆仑虚这番景象恐怕都是不得见的! 丘黎拉着我一直在往前走,我这才想起我们此番来此的目的,不由得停下脚步,他许是没想到我会忽然停下来,身子惯性的被我拉了回来,他转身狐疑的看着我,我道:“这是要去哪儿?” 他笑了笑道:“你不是要见那老树精吗?” 我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前方,我便见到一个铺子,上面四四方方的两个大字“茶铺”,他又指了指四周,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附近竟只有那么一家茶铺,而且那茶铺的样貌似乎与当日湾湾的父亲同我描述的样子颇有些相似。 我心下一喜,便直接往那铺子跑去,丘黎跟在我身后极无奈的说了句:“慢着些,它就在那儿,跑不了的!” 我不顾身后的轻声慢语,也并未打算放慢脚步,一口气便直接到了那铺子门前,但出乎意料的却是这铺子的门上竟高高的挂着“今日谢客”的牌匾,我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丘黎,却见他如今也正盯着那牌匾,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我见他许久不曾言语实在按耐不住便随便抓了个路人问道:“这铺子今日不开张吗?” 那路人看了我良久疑惑的道:“姑娘看着面生的很……” 他话中意思我一听便知,心下这才咯噔一下,一时心急竟忘记了如今我们身处何地了!正当我不知如何做答时,只见丘黎将我一把拉至身后道:“我们乃是数月前受了这铺子主人的邀请前来的。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这铺子却清冷至此?” 听着丘黎此番言论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想来他此番话倒也是一语双关了,即摆脱了我方才言语中不小心显露出来的嫌疑,又可以巧妙的令那人为我们答疑解惑,当真是一举两得了。 只见那人将信将疑的又仔细上下的打量了我们二人几眼后,似乎是信了丘黎的那番说辞,下意识的理了理身后的背篓道:“这铺子里的老头儿脾性怪的很,一切行为皆随心意,高兴时开个张让大伙儿进来喝杯免费的茶水,说几句段子让大家也乐呵乐呵,若赶上他怏怏的不乐意时,就是千金万金都难喝上他这里的一口茶水的。” 听这人如此说,便觉着此番恐怕是见他无望了!心下正生出怅然之情时却听得那男子再次开口道:“咦?” 只见他一副疑惑不解的神色瞧着这铺子的门锁良久不曾再次开口,似乎在思考些什么,我将将要开口询问他可是发现了什么,却听得他自己又兀自开口道:“倒是这铺子的门向来都不曾上过锁,就是那老头儿出个远门都定不会将那门锁上的,如今却为何上了锁?呲呲,真是奇怪。” 说完此番话便兀自摇了摇头,许是那背篓里的东西太过沉重,他只得又像方才那般抖了抖身后的背篓,也没再看我们一眼,便离开了。 我和丘黎对视一眼,只见他忽然笑了笑拉起我的手便朝着那铺子的门口走去,边走还边说道:“许是那老头儿早就知道我们回来寻他了,如今说不准正正襟危坐的等着我们呢!” 我被他说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老身这几万年来倒是第一次听说闭门迎客这一说法!委实觉着荒唐了些。 只见丘黎走近那房门说道:“贵客即已到,前辈岂有不开门的道理?” 只见丘黎话音未落,门便咯吱一声,紧接着从门里边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是个孩童,一脸天真的模样看着我二人道:“二位里边请,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在此等你们多日了。” 说着便将那门子大敞四开的顺势要迎我们进去,丘黎也不多做耽搁,直接拉着我便进了屋子。 那小孩儿引我们一路到了一处类似于花园的地方,我们在一处极高的亭子里落脚后,那孩子给我们甄好茶水后,让我们稍等片刻便去请他那师傅去了。 我这才有空细细的打量这个园子,这里景色虽美,却少了几分灵气,并不像是用术法做出来的,反而与凡间普通人家的园子无甚区别。 “你们来了。咳咳。”一道极苍老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我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年岁确实已经极大的老者,佝偻着身子站在我们身后,我们还未在开口却见他已然在那小孩子的搀扶下坐到了石桌边,轻咳了几声后道:“前些日子我便预感到近来会有贵客造访,后来没几天我便接到了我那女儿的书信,可如今我这副残病之体连走出这园子恐怕都难了,又如何去寻你们?好在……咳咳……你们在我死前赶来了,否则你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恐怕就真的要让我烂在肚子里捎带着烟消云散了!……咳咳……” 只见他话音将落便极速的咳嗽了起来,他的身子倒果然如他所说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可此时我早已经安耐不住自己,急忙将自己手里的茶水送到他面前道:“老先生,我只想知道您当年从我手中这把剑上到底查到了怎样的事情。” 我将溯月剑拿到他面前,只见他神色忽然慌乱了起来,但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抚摸溯月剑,他摸了摸后似乎还是不能满足似的,将溯月剑一把提了起来,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它拔出剑鞘,我深知,溯月剑是认主的,于是便想着助他一把,却让他一把将我的手推开了。 只见他喝了一口茶水后深深的喘了一口粗气后,缓了缓心神道:“不必了,我如今这般模样也并非是贪恋这把神剑,而是感叹时光辗转,我终是如愿以偿的拿到了此剑,却已然不理解自己当年为何要如此痴心的想要得到它,甚至不惜……” 他话说到此处,语气显然有些哽咽,一把老泪便流了下来,我正要安慰他却被丘黎一把拉住,我不解的看向丘黎,丘黎却率先开口道:“因果循环,你贪恋什么就必然要失去更重要的什么,这是心魔,却也是天道。” 那老者听了丘黎的话却不知为何忽然抬起头极惊恐的看着他,盯着他的脸看了良久,似乎是想要从丘黎的脸上看到什么东西似的。 第五十六章 丘黎道:“不知在下可是说错了什么吗?” 那老者才缓过神来,用更为苍老的声音道:“十几万年前,也曾有一上神同老身说过这么一句话,与今日你所说的竟毫厘不差。只是那时我还年轻,并未将此话放在心上,只是后来才通晓他那是在提醒我切莫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可是为时却早已经晚了。” 听完此话,心下不禁惊奇,丘黎随口说的话竟能与上古神尊相同,如此巧合,倒也是很是神奇了!可转而一想,丘黎本就极有慧根,能悟出此番境界倒也不足为奇了! 只见丘黎神色却忽然黯了下来道:“可否告知在下是哪位神尊同前辈说的那番话?”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丘黎会有如此神色的样子,第一次便是那树精同我们讲溯月剑的来历时,当时说到紫沫就是死在溯月剑下时,他也是如现在这般的神色。不知为何,再次见到他如此神色,总觉着他似乎有事情瞒着我似的,甚至还会有一种他本就知道所有事情的始末却不愿同我说的感觉,可又一想,丘黎一介凡人,又怎么可能通晓九重天乃至整个神界的事情呢?复又摇了摇头,摒除了些许杂念,只见那老者如今却正正的盯着我的脸看,我下意识的摸了摸我的脸,以为是粘上了什么灰尘,却见那老者却丝毫不受我动作的影响依然不劳辛苦的盯着我这张脸看个不停,这下我却无法淡定了! 正当我要开口时,却听丘黎早已经率先一步开口道:“前辈还没有回答在下的问题。” 那老头儿这才缓缓的将视线收了回去,喃喃自语道:“像,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可……可死在神剑之下的无论是人神还是魔都是难逃灰飞烟灭的结果的,怎么可能……” 胡乱自语了一通后,只见他又再次将视线转了回来,上下打量着我,这次我着实是真的被他打量的不太舒服,只得又笑了笑便准备背过身子去,心想这老头儿莫不是一把年纪看上我了不成?还是说方才他那一番自语的话的意思是说我这张脸长得像他认识的故人?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丘黎再次开口道:“前辈,还未回答我方才的问题。”这次丘黎说话的语气明显冰冷了许多,我竟然还感觉到了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和威慑。 这语气总感觉在哪里遇到过似的,却又想不起谁曾如此说过话,那老者听了他的话也是身子一震,竟极意外的看着丘黎,那眼神竟然比看我时更加加深了一些恐惧。 只见他身子忽然便垮了下去,随即叹了一口气道:“也罢,天下之事都未尝有个什么定数,更何况是相貌这东西,相似又有何奇怪的,是我反应太甚了。当初与我说过此番话的算上公子如今应当说是三人才对。” 我奇怪的看着他,他却好似已经陷入了良久的沉思而不能自拔似的,我往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瞧了瞧,竟发现了些许水珠,似乎只需一个眨眼便可以翻涌而出,我们没有打断他,而是相约坐到了他的对面,丘黎看上去神色似乎不太好,总觉着他有心事似的,可这个当口我又顾不得去安抚他,只得看了他几眼便没了下文。 良久,那老者才抬起头来泯了口茶道:“我一生有大半生的时间都在追逐这把神剑,最后却也是因它失去了挚爱之人,我女儿虽知道当年我为得此剑受了极重的伤,却不知我之所以能够活下来乃是因为机缘巧合下被一魔族隐士所救,我醒来后才得知他竟丧心病狂的用了七七四十九个凡人新生胎儿的鲜血用药引以妖术练就丹药这才保住了我的性命,而他之所以救我仅仅是他想要我为他做事罢了。我得知此事后虽将他立即斩于剑下。却也忘记了我是自此都离不开此丹药的,我翻遍那妖魔留下的遗书才得知若想彻底保命,并且戒掉此药唯一的法子竟然是……竟然是喝光自己心爱之人的鲜血……” 说到此他终究是再也按耐不住自己,两行灼泪便已然落了下来,想必他那夫人最后为了救她终究是牺牲了自己。 我虽明白却也只是心里想想,没法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人家已然是足够心伤了,若还如此不顾情面的揭人家伤疤,委实也忒不厚道了些! 谁料丘黎却与我想的截然不同,只见他忽然极为戏谑的开口道:“所以你便喝了你那夫人的鲜血,保住了自己的性命?你自己种下来的因,可结来的果却要让你夫人去尝,当真是无情无义到了极致!” 丘黎此番话一说出口我竟有瞬间的失神,如果他方才的那句话的语气我未曾察觉出来个什么极特别的异样,可如今这番话我却是听的真切的很,如此刻薄又带着些许戏谑的说话的方式竟与那魔君星爀一般无二,细思极恐,我这才深刻的发觉那日在梦魇里救我的九幽同青提帝君说话时竟也是这般语气。正在我失神的当口却见那老者竟一丝丝生气的迹象都没有,只幽幽的再次叹了口气道:“公子说的对,那日当我看到夫人躺在床上气绝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犹豫,便径直跑出去,心想着那魔族隐士的妖法子能救我,定然也是可以救我的夫人的,可我将将走至门口,却一想夫人不过凡胎肉体,又怎么能与我相比,猛然间想起我查阅的那本古书上曾记载着那柄神剑隐藏着可令人起死回生的神力,便直接捏了个诀重新回到了镇压那宝剑的山洞。可根本还未来的极进去在洞口处便被一白衣男子拦了下来,我本想与他决一死战,誓死也是要拿到此神剑的,却不料他竟在我动手前便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说到此我倒是没急着催促他往下说,倒是丘黎一改往常的追问道:“那人是谁?”语气里竟带着些许急切。 我吃惊的看着他,他却只是朝我笑了笑没有要做解释的样子,那老者再次开口道:“那人正是如今闲散在九重天上的青提帝君。树精一族虽与盘古大神一遭出世,却并未引起这四海八荒过多的关注,更遑论见那些上神了!老朽不才,活了这万万年不仅见过那青提帝君,还见过妖魔始祖魔君九幽。此事说来就话长了,倒是老朽啰嗦了,今日两位不妨先在这府邸住下,待明日我将那树精族的古籍系数拿出来那要比二位听我这老头啰嗦来的更省事些!” 他许是说的累了,我也没再去勉强他,只得任他去了! 第七十三章 坐了不多时,青提帝君就道:“今日走了这么许多的路,是该回去了!这九重天如此之大,你若真的都像今日这般一处处都细细的看来,恐怕都是要费些时日的!既然如此也不急在这一时,如今天色已晚今日便到这儿吧!” 他不提我倒也没有注意到如今竟然天都已经要黑了,便准备随他朝原路回去,就在洞虚宫不远处的一个拐角处却见两个宫娥正神色慌张的朝我们这边走来,待近些时,看见我与青提帝君竟一时忘了行礼,亏着二人后来又强行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来,吞吞吐吐的说道:“小……奴婢……奴婢见过……帝君,见过……上仙。” 青提帝君还是往日里那副淡漠模样淡淡的问道:“为何如此惊慌?你们二人看上去眼生的很,想必不是我洞虚宫的人,可……为何又出现在我这洞虚宫门外?” 我倒并未注意到如此细节,要不是青提帝君问起,我也不会如此多心的往深下思索的! 只见那两个宫娥慌忙道:“我二人乃是将将位列仙班的小宫娥……如……如今还未分配到哪个宫……宫殿,只……只因从未上过这九重天,委实……委实好奇的很,便想着……想着……” 话说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小,我便接道:“便想着悄悄地随处逛逛,只要不被发现便可是吗?” 她们见我如此说便急忙连连点头应是。青提帝君也未说什么便放她们离去了。 回到洞虚宫简单的吃了些东西便觉得有些乏了,躺下后不多时便迷糊了起来,却听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我强行打起精神撑开眼皮却见那小宫娥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我看不太分明的东西,待她轻手轻脚将东西放下后,便朝我这边看来,许是没想到我竟还未睡下,便走了过来说道:“上仙原是还未睡下,正好帝君让奴婢端来了医尊为上仙新配的药,说是睡前若是喝了对您的病是极好的。” 这小宫娥就是帝君派在我身边照看我的,名唤青黛,长得一副娇俏可人儿的小模样,让人见了时时都想要怜爱,只是不知这青提帝君到底寡淡到了如何地步,我虽才进这洞虚宫没几日,可这宫里的宫娥我可是已经看的八九不离十了,里面不乏有一些长得极是出挑的妙人儿,可他倒是可以视而不见,坐怀不乱,倒着实是让我佩服了一把。 后来一想莫不是这青提帝君这万万年来还是未能对那紫沫忘情?想来若真是如此,不知那紫沫如果如今还活着的话,看到他二人如此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不对,我这才记起来那老树精本就曾说过我同那紫沫本就长得一般无二,又想起先前种种,莫不是这青提帝君还有那曾经和我有过几面之缘又神秘莫测的魔君九幽竟都同时认错了人不成?他们莫不是都将我错认成了紫沫?如此一来那些一连串奇怪的作为和言语便都说的通了。 想来那紫沫倒也算的上是个传奇的女子了!竟可以同时让两个德高望重的上神一个为了她而瞬间坠入魔道,一个为了她万万年来都变得清心寡欲,她虽最后生死不明,在我看来却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若当初她没有选择以死来终结三人的纠缠,说不定如今的四海八荒还依然陷在无穷尽的战火里。想来最最可怜的却是本上仙了,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家当做替身,这万儿八千年的正经的桃花没开过几朵,这些烂桃花今年倒开的旺盛极了。 青黛许是见我面部表情实在是太过……丰富,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上仙……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我急忙摆摆手道:“那倒没有,只是忽然想到我将将进这洞虚宫时见宫里的宫娥们都一副……额……奇怪的神色,这倒是为何?” 青黛了然道:“上仙原是在烦恼此事呀?其实倒也没什么,上仙应当也是知道君上的性子的,额……就是从不近女色,呵呵……那日君上破天荒的抱着上仙进了这洞虚宫,宫里自然也就沸然了!” 我豁然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因为我的容貌与谁相似呢!呵呵……” “相似?那倒没见过君上与哪位女子如此亲密过,即便是和上仙这等绝美的女子奴婢也是头次见的!不知上仙为何会如此说?”她疑惑的问道。 “没有啦,我也只是随口说说,你来这洞虚宫多久了?”见她如此说,我也只得用转移话题来缓解尴尬了。 她极得意的说道:“青黛来这洞虚宫已经两万年有余了!如今青黛还犹记得三万岁时将将来这洞虚宫的情形呢!”看的出她也是个心思极单纯的孩子,莫非如此,恐怕青提帝君也不会派她来我这里了! 她来的时日也并不算长,想来对紫沫的事情也定然是不知情的,只是日后见了这青提帝君恐怕还得找个合适的时机跟他解释清楚才好。 如此一来便也不再多想,喝下那碗汤药后我便沉沉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倒也算的上安稳,只是长久未做的那个梦如今竟又梦到了。那梦里的父亲到底是想要将我体内的什么东西压制下去呢?看得出我的样子是极痛苦的,这会是我缺失的记忆吗?先前一直未能得空去问父亲看来得等到回到昆仑虚时得特特的去向父亲证实一下了! 起身走至门外,并未看到青黛,整个洞虚宫都很是安静,我疑惑的在洞虚宫转了几个回廊,都未见到人影,只是忽然洞虚宫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却见青提帝君不知何时竟然推开房门走到我身前将我护到了身后,而那踹门之人竟然是魔君九幽,九幽率先道:“枉你自称一声帝君,你霸占了她如此之久如今还不打算将她还给我吗?” 我还未搞清楚状况,只见那青提帝君接话道:“九幽,你别妄想了,我是定然不会再次将她送到你身边的,更不会让你有机会再次杀她一次的。” 只见那魔君九幽听了青提帝君的这番话后,忽然大叫道:“我没有杀她……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杀她……” 随后便朝青提帝君打了过来,我急忙说道:“不要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别打架……” 就在这时我徒然睁开了眼睛,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满头大汗了! 第七十四章 青提帝君如今正拿着帕子给我擦汗,见我醒来柔声问道:“可是做了什么恶梦?嘴里不停的叨念着什么“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只是不知你在劝谁不要打架?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我总不能说我梦见他和他的老情敌打起来了吧!于是也只能讪讪的说道:“没什么,只是个普通的梦罢了!帝君……怎么会在这儿?” 我将将问出口才觉得此话问的着实没道理,这是人家的地盘儿,人家去哪里不都是正常的嘛!还不待他开口青黛倒跑上前道:“姑娘好似梦的深了,怎么叫也叫不醒,嘴里还一直念念有词,青黛一时也听不清姑娘在说些什么,只得叫了君上过来了!” 我讪讪的笑了笑道:“我向来这样,习惯便好,习惯便好,呵呵……这厢倒是又劳烦帝君了!” 他将我扶起来,我抻了抻懒腰便下了榻,桌子上已然摆好了饭食,待洗漱完毕后坐下便吃了起来,青提帝君给我夹了几道菜后说道:“原本我们平日里都不用吃饭的,可如今你的身子看上去已经快大好了,吃些有营养的东西好的会更快些的!” 我讷讷的点了点头,一口气将碗里的东西都吃了个干净,将将放下碗筷却见一个宫娥跑进来道:“帝君,天后娘娘派人来接汐云上仙过去,说是要见见上仙,叙叙家常。” 我抬眼看了看那宫娥身后,门外果然侯着两个宫娥,青提帝君道:“回去告诉天后,本君一会儿便陪同汐云上仙一道过去。” 青提帝君此话一落,却见门外的两个小仙娥极难为情的说道:“回帝君的话,我家娘娘说只叫汐云上仙过去聊聊体己话儿,帝君一起去恐怕不合适……” 我听罢,倒不知这天后葫芦里到是底卖的什么药,我怕青提帝君会坚持陪我一道过去从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烦出来,便率先起步走到门外道:“如此那我便随二位走一遭便是了!说来汐云也是应当早些去拜见天后娘娘的,耽搁这些时日,着实是失了礼数。想来这几日帝君照看我也委实辛苦了许多,不妨今日就当汐云给您放个假如何?头几日我便瞅着司命星君来找过您几次,话没说上几句便离开了,想来碍着我在这儿不方便多说,如今帝君不如趁着这个当口问问司命星君是否真的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也好做安排。” 我说着这话并未用极正经的语气,想来人家帝君身份何等尊贵,哪里用得着我一介小仙来安排事宜?他不怪罪我我都觉着是他宽仁大度了!只是如今天后点名让我自己去见她,若让青提帝君硬是跟了过去,恐怕就忒不给天后面子了,虽说这青提帝君在这四海八荒地位都极其崇高,可无论如何都还有个四海八荒的主儿在这儿呢!天君和天后的脸面总是要给足了的! 青提帝君许是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便也不多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命青黛随我一起。 来到天后的宫里时,她也是将将送走了天君,便将我迎了进去。我们就对立而坐,中间隔着一张桌子,小宫娥在一旁给我们各自斟了一杯桂花酿,她挽手道:“你来这九重天也有些日子了,本宫却一直未得空请你过来一叙,原本你便是我九重天上请来的客人,如此本宫着实是失礼了。” 她这话说的客套,我也自然不能不回应,只得略带羞愧的说道:“娘娘这样说倒真真折煞汐云了,想来也应当是汐云前来拜会才是。如今现在才来还请娘娘莫要见怪才是!” 她笑了笑道:“我们二人就别再为了这事儿再谦虚下去了,尝尝这桂花酿吧!这是今年紫韵天妃新送到本宫这里来的,据说味道是极好的,也亏着她娘家人年年都送这桂花酿过来,本宫这里才跟着沾了些光。” 我轻抿了一口,味道果然不错,这时却见宫娥过来说道:“娘娘,紫韵天妃来给娘娘请安了!” 天后起身笑着说道:“你瞅瞅,我将将提起她,她便来了!” 话音将落,那紫韵天妃便已经进了门,我忙起身给她行了一礼,她许是没想到我也在这里,吃了一惊,幸亏天后及时说道:“这几日本宫忙于蟠桃盛会的事情,倒一直未得空见见汐云,今日这不是一有点空闲便请她过来一叙了!恰好妹妹既然也过来了,不妨就留下一道吧!” 天后如此邀请,那紫韵天妃自是不能拒绝的,只得也同我们一起坐了下来。那小宫娥很是有眼色,马上又添了一副杯盏,那紫韵天妃马上便尝出来那是自家的桂花酿的味道,笑着说道:“还是姐姐这里的桂花酿喝着更有味道些!” 她这话着实说到了天后的心窝子里,只见天后笑着摆摆手道:“妹妹这小嘴儿啊就是甜,跟抹了蜜似的,本宫这里的桂花酿还不是你送过来的?怎的就比你宫里的好喝了?你莫要逗我开心了。” 那紫韵天妃掩嘴笑着说道:“哪里是在逗姐姐开心,想来妹妹自己在宫里喝这桂花酿自然是喝不出什么别有的味道来的,可到了姐姐这里就不同了,有姐姐陪妹妹说话还有汐云也在,自然开怀,这桂花酿啊喝起来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儿了!” 我见她二人聊的甚是投机,我也插不进什么话只得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她们,许是她们这才注意起我来,紫韵天妃对我道:“瞧瞧我,汐云你也尝尝这桂花酿看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般?” 于是便应承着端起了杯子泯了两口,味道着实不错。 看那紫韵天妃如今正巴巴的瞧着我,许是在等我的答案,我也只得说道:“却如娘娘所说,味道属实不错。” 紫韵天妃这才眉开眼笑的对天后道:“姐姐你看,我就说我没逗你开心吧!如今就连汐云也如此说了。” 那天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过些日子的蟠桃盛会就用这桃花酿如何?只不过,就要劳烦妹妹多费些心思,多酿些了!” 那紫韵天妃倒是极痛快的应承了下来,又坐了些时间,紫韵天妃便告辞了,我也正想借着由头离开,不料这天后居然一时兴起要我陪她一道去查验蟠桃盛会上要用的歌舞。 第七十五章 我一时无法拒绝,也只能随了她。我本就对歌舞这些个东西毫无兴致,全程坐在那里都处在昏昏欲睡的边缘上,最后还是青提帝君亲自赶来才算是将我成功的带回了洞虚宫。 第二日一早我便被青黛拉了起来,却见昨日里来带我去天后宫的两个小宫娥如今正带着一帮人站在门外,青提帝君就站在门内,她们自然不敢造次,我悄悄地问青黛道:“可是发生了何事?” 青黛恼怒的说道:“天后娘娘今早上发现丢了一个翡翠琉璃盏,那可是天后娘娘当初嫁给天君时,天君送给她的物件儿,如今丢了自然是要恼怒的,可她竟然……竟然怀疑是上仙你将那翡翠琉璃盏偷来了,当真是匪夷所思。” 原来如此,我自然是没偷的,便上前道:“帝君莫要拦着她们,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拿过就是没拿过,既然天后娘娘怀疑汐云,那便让她们进去搜搜便是,如此倒也可以安了天后娘娘的心,堵住这幽幽众口。若帝君一直这样拦着,她们还会以为是汐云做贼心虚呢!” 青提帝君听过后也未多加说辞,便让开了身子,那两个宫娥便立刻带人进了我的房间,一顿狂轰滥炸后,一个宫娥便捧着一个锦盒走了出来,那锦盒我从未见过,当下便知事情不妙。 青提帝君许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神色也很是不好。这时那宫娥道:“如今东西既然已经找出来了,那么还请上仙虽奴婢去一趟大殿吧!天君和天后等候多时了!” 我也只得无奈的提步跟着她们往前走去,青提帝君却忽然道:“本帝君同你们一道过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公然的在我洞虚宫做手脚。” 此话一出,那两个宫娥身子一震,良久走起路来脚步都还是虚着的!当下我便有了些眉目。怪不得这天后一定要我单独去见呢!想来若青提帝君陪我一道去,她这个局岂不是就做不起来了? 如此一想,我心下不禁冷哼一声,堂堂天后竟也做这等不入流的事情,当真是匪夷所思。 待来到大殿上时,天君见我与那两个宫娥一同过来,又见那两个宫娥手里如今正捧着那翡翠琉璃盏,瞬间脸色便暗了下来,我自知如今已是百口莫辩,却见青提帝君忽然拿起那个翡翠琉璃盏便直接往地上摔了下去。那琉璃盏瞬间便碎开了花儿,他这一摔使得整个大殿之上的众人皆大惊失色,天君的脸色更是变得难看了许多,天后似是发现了什么急急跑过来盯着地上的翡翠琉璃盏的碎片看了良久后说道:“这……这琉璃盏竟是假的?” 天君听闻此话也是大为震惊,我连忙也捡起那碎片看了起来,原来那只不过是极普通的工料做出来的罢了!虽极好的模仿了翡翠琉璃盏的样子,却经不起仔细打量,这时我才想起当日在洞虚宫外见到的那两个小仙娥,当时见她们极是慌张,可她们的说辞又没有任何可以怀疑的地方,便也没当回事儿,如今一想,此事的关键恐怕还是在她们二人身上了。 天君缓了缓语气道:“既然这个是假的,那么真的又去了哪里?” 我将要替自己辩解两句,却听得天后开口道:“当日来过我宫里的除了汐云便是紫韵天妃了!只是如今本宫怎么也是不能相信她们二人能做出如此事情来的。” 她此话一出,站在一边的紫韵天妃立马走过来跪在地上道:“妹妹平日里就知道姐姐对那翡翠琉璃盏宝贝的很,况且妹妹并不喜爱那琉璃盏,又怎么会费尽心思去将它偷来呢?” 她此言一出,天后也附和道:“妹妹的为人姐姐是知道的,只是如今即已经在洞虚宫找到了一个假的琉璃盏,这真的是怎么也要寻出来的,不然汐云的嫌疑就不好洗脱了,汐云是妹妹和我们九重天请上来的客人,头先怠慢了人家不说,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儿,既然已经搜过了洞虚宫,于情于理也是该去妹妹那走一遭的!” 天后娘娘此话说的极为缜密,她先是派人去我那里搜出假的翡翠琉璃盏来,恐怕再去紫韵天妃那里搜出来的就必然是真的了! 我虽这么想可委实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以前经常听子逸讲他那父皇的后宫是如何如何的不太平,日日扰的他父皇不得安宁,如今看来这九重天上天君的后宫也是不太平的紧呢! 果然天后将将说完,天君便命人去搜了紫韵天妃的住处,回来时果不其然那几个仙娥将真正的翡翠琉璃盏捧了回来。 紫韵天妃一见如此情形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我急忙过去扶起她,她却甩开我连滚带爬的往天君脚底下爬去,抓着天君的衣袖便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哼哼唧唧的说道:“此事却与臣妾无关呢!臣妾也不知这翡翠琉璃盏怎的就在我的宫里给找出来了!紫韵求天君明查啊!” 天君本就偏爱她,如今这一哭更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样子。天君见此果然心生怜爱,将她扶起来道:“此事……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 许久未曾说话的青提帝君却在此时开口道:“本帝君不管这里边有什么误会,如今这真假琉璃盏相继被找了出来,可以确定的是,定是有人存心嫁祸给汐云,其意图神鬼难测,天君若觉着对本君放心,此事不如就交给本君亲自查实可好?若紫韵天妃真是冤枉的,也好还她个清白,自然也不会让真正的幕后人白白的得了便宜去!不知天君觉着如何?” 天君见青提帝君如此不依不饶的架势,心里其实是明白的,此事恐怕是压不住了!只得默认了青提帝君的提议。 这时我才记起方才要说的事情,便开口道:“帝君可还记着当日我们在洞虚宫门口看见的那两个仙娥?如今想来她们当日的行为极是慌张鬼祟,倒是嫌疑颇深,不如将她们找出来问上一问。” 那紫韵天妃听得此话慌忙道:“还有两个宫娥?还请帝君快些将她们找出来已证本宫的清白。” 青提帝君道:“此事本君自然是会上心的,只是这段时间天妃和汐云都要各自禁足才是,已堵住这幽幽众口。” 我们二人点了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第七十六章 如此,便也都散了,天君亲自送那紫韵天妃回了自己的住处,竟全然不顾身旁的天后娘娘,想来倒也怪不得他的后宫会不安宁了。 待回到洞虚宫后,我便道:“帝君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青提帝君慢悠悠的说道:“此次你左右都是那幕后之人手里的一个工具罢了!至于她想用你来达到何等的目的倒不得知了!” “如此说来,帝君心里应当也有些答案了吧?”我恍然道。 他未说话,第二日他便派人在这九重天上天翻地覆的搜查了起来,只是奇怪的是那两个小仙娥就似蒸发了似的,连个影子都未见到。 苦寻了几日都未果。如此一来唯一的线索便也断了,可这几日我又偏生见不到这青提帝君,也不知他在弄些什么名堂。 直到第七日,青提帝君忽然派人来传话说是让我去面见天君,待我来时,紫韵天妃也正好将将到,我心想莫不是那事儿有了着落了不成? 将将进大殿便见地上跪着两个人,我走过去一看,正正是这些日子消失的那二人。 青提帝君道:“说吧!”这悠悠的一句却带了厚重的气场,那两个小仙娥连连磕头道:“奴婢有罪,奴婢有罪,都是……都是紫韵天妃让奴婢如此做的,我二人原本是下界昆仑虚山脚下修行的散仙,终于修得正果,有机会来到这九重天,是奴婢受不住诱惑才一时鬼迷了心窍,做出此等事情来,还望天君感念奴婢自小修行不易,又是头一次就饶了奴婢吧!” 这番话说的倒也算的上是真诚肺腑了。只是那紫韵天妃却不干了,直直的便奔了那二人过去,恼怒道:“本宫见都未见过你们二人,又怎可能指使你们做这些个下三滥的事情?本宫自认素日里与你们并未有什么仇怨,你们到底是为何要如此污蔑于本宫?” 我慌忙上前将那紫韵天妃拉开,只见天君道:“紫韵,如今你还要辩解吗?” 这时那左边的宫娥又指道:“天妃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见事情败露了要弃奴婢于不顾了么?当日天妃明明说若此事成了,奴婢成功的替您得了这翡翠琉璃盏你就将我二人引荐给天君的啊!若非如此,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如此任意妄为啊!” 紫韵许是没想到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天君如今都不再信任于她了,瞬间便流下了清泪,不愿再多做任何辩驳,青提帝君及时道:“既然如今已然真相大白,剩下的便是天君的家务事了,本君便也不便掺和进来了。” 说罢,便将我拉在了一边,准备出去,却见紫韵天妃忽然正色道:“我紫韵若除了这天妃的名讳也还是个上神,这万万年来什么珍奇异宝未见过?况且我有我的骄傲和风骨,就算本宫再喜欢那翡翠琉璃盏也定然不会用行偷,嫁祸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获得它,今日之事若不能昭雪,本宫将自困于寝殿之内绝不踏出半步。” 那天妃坐在一旁,倒全程都未说过话,就在紫韵这段话结束后,她才起身缓缓道:“妹妹何必如此执拗?如今人证物证具在,只是这翡翠琉璃盏是天君与本宫大婚时送与本宫的,除了它,妹妹若看上本宫这里的任何物件儿,本宫都是会毫不吝啬的交到妹妹手里的!” 她这番话一出着实刺激到了紫韵天妃,只见她苦笑了几声后说道:“如今看来,我和汐云恐怕也只是这局中局里的一个盲者罢了!在真相还未彻底大白时,天君还是莫要再见紫韵了,紫韵自当闭门自省。”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青提帝君拉着我尾随而出,却在不远处见紫韵天妃就等在那里,待我们接近时,她忽然矮身朝青提帝君行了一礼道:“如帝君这般,想必早已经看清今日之事,我不怪天君如此做,毕竟我只是一介妾氏,平日里虽不争不夺,可也耐不住人家偏生就非得生了那嫉妒的心。我此次在此处拦下帝君是想说,先前这等事情不是未有过,我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在意,可如今她却变本加厉,帝君想想如果长此以往下去如今的选择当真是正确的吗?我倒没什么,只是我落难后我怕她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清远啊!所以还请帝君无论如何也要护清远周全。紫韵在此先谢过了!” 说罢便落下了泪来,我看的处她此刻心中的不满,愤恨,和诸多的无奈与悔恨。想来她也算的上是个烈女子了!只是却正好应了子逸的那句话,树大必然招风啊!何况是在这后宫之中。 我这才明白什么仙界凡间,女人在哪里都是一个样子的。 怪不得父亲不肯娶那孔雀呢!他许是一心相对我的母亲从一而终吧!而我汐云今后要嫁之人也必须是此等人才是! 我抬头时,紫韵已经走开了顶远的距离了!我随青提帝君在这九重天上胡乱的逛着,这两日过得实在是全部的舒坦,我终是忍不住问道:“此事……当真是天后……” 我话还未说出口,他便轻轻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这里不是洞虚宫,况且就连我那洞虚宫如今都全部的极安全了,你如今在这里还要胡说八道吗?此事无论结果如何,即已经结束,便让它过去吧!横竖这都是天君的家务事,岂是你我两个外人能多加干预的!况且他乃是这四海八荒的主子,做什么都必然要从大局着手,你应当明白。” 是啊!他是天君,天后便和他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总不能让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堂堂天后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又怎么能母仪这四海八荒呢?恐怕到时候天君一家子都会被人嘲笑沦为谈资吧!从大局来说如此他也只能牺牲紫韵天妃了!可是按紫韵天妃的说辞,恐怕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如此往复,怪不得那紫韵天妃要对天君心灰意冷了! 这时却见老远处清远急匆匆的往这边跑来,我心知他这是听说了他母妃的事情了啊! 可是若他知道是他的夫君故意如此做的又该作何感想呢?一边是父子情意,一边是母子情份,他又该如何自处?如何取舍呢? 第七十七章 待他过来时,还未及喘息便道:“汐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母妃她不肯见我,父君也正同天后娘娘发着脾气,我进去顺带着连我也迁怒了,我只得来问你了!” 我讪讪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我将将要把事情的始末说个干净,青提帝君却忽然抢口道:“你母妃并无事情,就是与你父君出了些误会罢了!想必过几日待她想明白了便可以出来了,方才想必也是心情不畅,才不见你的!” 我急忙迎合道:“对对对,谁叫你偏生这个时候过来的?父亲近来可好?子逸身子好了吗?” 他挠了挠头道:“师傅这几日一直在亲自看着嘉澜,想来你这次的事情当真是气着师傅了,子逸身子已经大好了,只是还是在考虑是否要放弃人间帝位,毕竟他那父亲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想来也是够他左右为难的了!” “多给他些时日吧!此事急不得,我过几日看看就像老天君领旨回昆仑虚,嘉澜那边暗地里还是要你多加照看些才是!”我道。 他点了点头,便没在说什么,由于天色已晚,便回昆仑虚去了! 青提帝君却说道:“你恐怕没那么快就能回昆仑虚,天君如今正为后宫之事恼怒的很,若你你再去烦扰她,你若真的只是单纯的是天君请上来做客的倒也罢了,可你自个应当也明白你是为何被请到这九重天上来的,所以,在天君彻底消气儿前,你还是安静点为妙。” 其实他说的对,天君如今后宫不宁,而我却恰巧也是因为情感的问题,况且我一人就差点破了这四海八荒的太平,如今我若再去找天君提要求,委实是太过不识抬举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帝君提醒的是!哦……对了,帝君是如何找到那两个小仙娥的?” 他讳莫如深的说道:“天后的瑶池里边种满了荷花,那菏叶长得也极是茂盛,而那菏叶底下却正好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原来如此,怪不得整个九重天都差点翻了个底朝天都未能找到她们,又有谁会想到她们就藏在天后娘娘的眼皮子底下呢?”我了然的说道。 青提帝君许是见我都明白了,也不再搭话。可能是我们聊的太过于投入了,抬眼竟已然到了洞虚宫的门口了。 他将我送回房间后,正转身准备离开,我急忙说道:“帝君,不知天君会如何处置那两个小仙娥?” 他淡淡的说道:“经受天雷荒火之劫,然后逐下界去,永世不得再进九重天。” 我惊讶的说道:“就她们那点微弱的修为怎么可能经受的住那天雷荒火的酷刑?” “所以天君的意思就是想让她们自生自灭。”他极淡泊的说了这句,便真的就转身离开了,我呆呆的站在那里,竟一时怜悯起了她们。 躺在榻上,竟破天荒的没有丝毫的睡意,实在耐不住,便悄悄的起身,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悄悄地离开了南天门,回到昆仑虚时,刻意的捏了个隐身的诀,虽说瞒不过父亲,可总得做做样子。 嘉澜房间的灯还亮着,我悄声进去,就见他如今正趴在书桌上憨憨沉睡,想来是太过用功的缘故。 我摇了他几下,他这才勉强的撑开眼皮,待看清来人是我时,竟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我忙按下他道:“轻声点儿,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悄悄地跑下来的!长话短说,我得快些回去,不然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交代了,我有一事还需要你帮忙,这几日九重天上会扁下来两个小仙娥,想必会受了极重的伤,我思来想去,若想救她们,唯有你那狐狸洞最是安全了,你捏个决让你狐狸洞的姐妹儿哥哥的替你留意些,帮我救了她们如何?” 他一脸狐疑的看着我道:“她们与你有何干系?竟让你如此煞费苦心的相救?” “我自是有我的道理的,嘉澜,你便只说你是救还是不救?”我慌忙的说道。 嘉澜急忙点头,表示绝无问题,我这才又悄悄地浅出了昆仑虚,却在途中遇到了不速之客……星爀。 还是那身玄衣,还是那副熟悉的面具,我本想无视他,却在擦肩时,手腕被他抓了个正着,他沉沉的说道:“我整日里都等在这里,只希望你有一天回昆仑虚时,能看上你一眼,如此都不可以吗?” 我冷冷淡淡的说道:“那自然是魔君自己的事情,汐云自然是管不了的,如今魔君要看的人也看了,那便放汐云离开吧。” 说罢,我便使劲的挣脱了他的钳制。他却忽然将我抱住道:“别动,就一会儿,就一会儿!” 我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许久,天色都快亮了时我见他还未有要松手的意图,只得强行挣脱后说道:“天色已经快亮了,我须得快些回去了。” 说完不待他说什么,我便快速的捏了个诀直接回到了南天门,却不料,我将将站稳脚跟,南天门便已然多了一个青提帝君,我讪讪的走过去,心想今日当真是不适宜夜行,正想着和他解释清楚,他却拉着我往回走去,边走边说道:“我就知道你得出去,却不想竟让你遇到了他,我原本打算直接现身将你带回来的,可复一想觉着你可能会不高兴,便也只能在这里等着你了!” 他此话一出,我惊讶道:“帝君……竟知道我今夜会回昆仑虚?” “自然是知道的,你同情紫韵天妃,所以不希望她就此蒙受此等不白之冤,所以你要留下那两个仙娥,待日后说不定能有些用处。所以你才会刻意的向我打听天君会如何的处置她们二人,对吗?”他了然的说道。 我见他都已经猜出来了,而且还猜的如此准确也无话可说了,只得承认了下来!他却说道:“其实你也可以让我帮忙的,我在等着你开口,而你却最终还是选择了他人。” 我讪讪的干笑了几声,心想,我怎么敢劳烦你,你堂堂青提帝君,能与原始天尊称兄道弟的人物,这等小事儿委实求不到他的头上啊! 如此回到洞虚宫时天已经快大亮了,我悄悄地推开房门,索性青黛还靠在床边睡得正香,只得悄悄地爬上床,盖好被子,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事实上我也确实可以安心的睡个好觉了! 第七十八章 如此一来,就在我将将睡着时,天就已经大亮了,青黛起身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便轻轻晃起了我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的叨念着:“上仙不要再睡了,咦……难不成上仙昨晚没睡好么?竟有这么重的黑眼圈……” 我极艰难的睁开眼皮,心想本上仙昨夜一晚上就根本没睡过,如今又怎么可能没有黑眼圈呢?我道:“青黛啊,你看我这模样,今日就不起了,明日再来喊我如何?” 青黛却硬是将我拉起来道:“那可不成,帝君还在等着上仙呢!说是要陪上仙去蟠桃盛会上转转呢!” “今日……是蟠桃盛会?”我瞬间来了精神,不待青黛拉我,自己便已经起了身!青黛替我穿戴整齐后,我便迫不及待的出了门,青提帝君已经在洞虚宫的门外等着我了! 他见我出来破天荒的笑了起来,为何要用“破天荒”三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笑容呢!平日里虽也偶尔见他嘴角会挂着极淡的笑意,但如今他的笑却不是淡笑而是……而是咧嘴微笑,连牙齿都漏了几颗出来,如此我才觉着新奇。 “不知帝君今日是遇上什么好事情了么?竟如此开怀。”我疑惑的问道。 他却摇了摇头,佯装“咳”了两下便收了笑意,恢复了以往的清冷神色道:“这么早将你叫起来,想必是扰了你的清梦了吧?如此厚重的黑眼圈儿,委实是难为你了!” 我心想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好你个帝君,枉你是堂堂四海八荒受人敬仰的青提帝君,挖苦起人来倒是娴熟的很呢!明知道本上仙昨夜一夜都未能安睡,将将合上眼皮,便被你叫起来了如今还说此等风凉话,即便我内心埋怨了他几百次,表面上还是要佯装镇定的说道:“帝君说笑了,蟠桃盛会两千年一次,汐云不才虽已有八万年的岁数却从未来见识过这蟠桃会的盛况,如今倒是托了帝君的福气,这才得以随帝君一道去开开眼界,汐云感激帝君都来不及,又何来难为不难为一说呢?帝君委实是想多了。” 我此话一出,身后的青黛却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转身看向她,她急忙收了笑,正想问她为何发笑,走在前面的青提帝君却忽然说道:“想笑便笑出来,别憋坏了,否则本君还要再费心力给汐云寻个宫娥,她们可都没有你机灵,懂事。” 嘿,这一清早,这主仆二人难不成是商量好了的?如此默契“青黛……”我刚到嘴的话还没说囫囵,不料那青提帝君就像是算计好了似的,又开口说道:“笑完了别忘了告诉上仙你为何发笑,省的上仙自己猜,委实麻烦。” 这时青黛急忙说道:“是是是,帝君说的是。”说完又极小声的趴在我的耳边说道:“上仙,方才青黛忽然发笑的原因是……是因为就算您这次不托帝君的福气也是可以来这蟠桃会开眼界的!青黛打听过了,今年的蟠桃盛会昆仑虚弟子皆在受请的名单里,所以您方才那些极庄重的感谢,着实是有些多余了……” 说完她又抿嘴笑了起来,我轻声道:“你懂什么,该客套的话是一句都不能少的,谁叫我现在正在人家的地盘上。对了,照你这么说,今天我会见到我那几个师兄和父亲了?” 青黛怒了努嘴道:“帝君才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呢!如帝君这样朗月清风的人怎么能跟天族里的那些俗仙相提并论?上仙说的没错……一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那太好了。”我将说完,却忽然觉着哪里似乎有些不对劲儿似的,恍然明白过来,这青黛是在拐着弯的骂我虚伪呢!不仅骂我虚伪还说我俗气,想我怎么说也是个堂堂的上仙,按我这岁数要是头些年能努努力这会儿她恐怕都得尊称我一声上神了,如此一想越发觉着咽不下这口气,故作端庄,严肃的样子说道:“青黛,本上仙怎么觉着你现在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方才帝君还夸你机灵,懂事儿!如今我怎么倒觉着你越发没有礼数了?不仅说本上仙俗气,还说本上仙虚伪?是本上仙平日里太娇惯你,还是青提帝君本就治宫不严?” 我此番话一出,不出意料的将她吓的忙底下了头,不敢再正视着我走路,我心想,就知道你吃这一套,看你们主仆二人还出什么幺蛾子! “幺蛾子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的,只是本君怕你疲于应对,汐云,本君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切莫在心里再想些不该想的。”我怎么也没料到这青提帝君会忽然这么说,难不成我心里想的什么都让他听了去?那前面的那些……岂不是……思及此,越发觉着自己先前的那些小伎俩就是拿出来献丑了! 当下便一个字都不敢往外吐了,心里也不敢再问候青提帝君了,青黛却嘟囔道:“虚伪,俗气。”说完竟又掩嘴笑了起来,我见她这般幸灾乐祸的样子委实气不打一处来,便要抓住她,准备给她点儿教训,却不料她竟也反应的极快,一溜烟就跑出了老远,我急忙追了上去,她在前边连连求饶道:“青黛知错了,知错了,还请上仙饶了青黛吧!” 我见她如此越发来了精神,边跑边说道:“青黛,你今日别让本上仙抓到,本上仙绝不轻饶你!” 最终我们的战争以我压倒性的胜利而结束。如此一阵打闹,倒让我想起了我和嘉澜在一起时的情形了,想来我们竟好久都未如此了。 如此一想,就越发的想快些见到他们了!一转身却发现哪里还有青提帝君的影子,我和青黛面面相觑,她忽然道:“完了完了,上仙,若没有帝君我们是进不去蟠桃会的。” 她如此一说我也慌了起来,连忙道:“怎么了?为何进不去?” 她颓丧的说道:“只有拿着邀请名单的人可以进去,你的在帝君那里……” 我心想,这算是什么事儿?让我白高兴一场么?当下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拉着青黛便往蟠桃会上赶,青黛被我拉的气喘吁吁的在后边说道:“上仙……没……没用了,帝君……肯定……肯定早就进去了,看守蟠桃会入口的守卫……是……是不会替我们……通传的!” “不试怎么知道,没到……最后,我……觉不死心。”我心里明白,若不能在蟠桃会上见师兄们,恐怕蟠桃会过后就没机会了,天条明令不得招见,是不能群体随意近内宫的! 第七十九章 上却见青提帝君正正站在那儿次天君寿辰是在大殿上举办的,自然也就是在内宫了,可如今这蟠桃盛会可是在蟠桃园与瑶池中间的璧尧山举办的,他们根本进不得内宫。 待我们气喘吁吁的赶到蟠桃会的入口时,却见青提帝君如今就正正的站在那儿,叫我俩如此,浅笑道:“果然没让本君失望,来的正是时候。” “帝君在这里等着我们?”青黛吃惊的问道。 他没做表示,只淡淡道:“有吧!哦,对了,今日……那魔君星爀也回来。” 他此话一出,我的身子当即便震在了那里,就像是中了定身术似的,脚怎么也抬不起半分来! “怎么?不敢免面对他么?你若是不想见他,那我们便回去就是,反正这种场合本君也已经几万年没漏过脸了!”说罢,便要拉着我往回走,我急忙说道“帝君想多了,我是去见父亲师兄的,与其他人无甚干系。” 他见我如此,便又折了回来,将帖子递到了守卫那里,将进这蟠桃会,好巧不巧便与星爀碰了个正着。 他见到我,还是一副我对你痴情不渝的样子,只是隔着那副精美的面具,我终究看不透他的内心,到底是爱着我,还是因为我与他先前挚爱之人长得多少有些相似才会爱屋及乌的呢?不论如何,我都无法原谅他对我的欺骗,如今这几日我也不是没想过我和他的事情,仙魔殊途,我和他终究不可能,既然如此,再多的纠缠都是徒劳的,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倒不如借此机会断个干净。 我当做没看到他一般拉着青黛径直从他身边越过,他竟也破天荒的没有去阻止我,或许是碍于今日的蟠桃会吧,毕竟大神小仙皆在,又是在这九重天,总不能众目睽睽的谈情说爱吧! 如此,我倒也乐得清净。不远处便见嘉澜他们正坐在那里谈笑风生的,好不自在。 我故意从侧面悄悄的走过去,却听得嘉澜在说:“也不知小师妹是怎么想的,放着英俊潇洒的三师兄不去爱慕,偏生要去爱慕那个带着个破面具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丑八怪。” 子逸身子看起来就已经大好了,笑着说道:“三师兄果然说的颇有道理,只是……你怎的就知道那魔君是个丑八怪?” 嘉澜不懈的“哼”了声说道:“若真如传说中那么貌美,为何还要成日里戴着个破面具?而且我那番话绝对不是颇有道理,而是极有道理。” 这时正好叠修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他急忙起身道:“汐云来了啊!怎么不过来一起做呢?” 我见被发现了,便直接走过去坐在了嘉澜的左手边,嘉澜见我面色有些不对,忙说道:“小……小师妹过来了,什么……什么时候来的呢?” 我心想你自己做了亏心事,如今心虚了吧!我笑着说道:“从你说魔君是个丑八怪时我就来了!我倒不知道三师兄竟还对我存了这样的心思,如今三师兄还想知道我是如何想的吗?”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知道……知道什么啊!今日这蟠桃会景色不错啊,我看我们还是……” “还是什么?方才三师兄还说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爱慕星爀那个丑八怪而不爱慕英俊潇洒的三师兄啊!怎么,如今小师妹来了,三师兄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么?” 嘉澜被我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的清远终究是看不下去了,解围道:“汐云,你就莫要逗嘉澜了!头些日子我拿了帖子回昆仑虚时,嘉澜得知自己可以来时,可是高兴了许久,就因为可以见你呢!他方才说那些话,其实也是一番好意,就是气不过那星爀如此欺骗你的感情罢了!你就莫要难为他了!” 我起身笑着说道:“我就是觉着啊,时日长了不和三师兄斗斗嘴,日子总觉着乏味了那么一点,所以今日就忍不住喽!好吧,如今就连大师兄都替你求情了,我便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这样吧,你给我道个歉,认个错,我就不计较了,如何?” 我此话一出,只见嘉澜腾地站了起来道:“好啊,合着方才你都是故意的,拿我寻开心呢?你还让我给你道歉,给你认错,汐云,几日不见,你倒是能耐了,连你师兄你都要戏耍了!” “师兄,既然你都如此说了,那我倒要说说了,背着我,对我的私事侃侃而谈,你倒是理直气壮了?”我毫不退让的说道。 他听我如此说,气势瞬间便弱了下去。叠修起身说道:“我先去父亲那里,你们也要有些分寸才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莫让别人看了我们昆仑虚的笑话才是!”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觑,这时我见远处一个宫娥正巴巴的朝我这边张望着,那人我见着眼熟,细一想才想起来那不正是当日我在沧溟宫时专门侍候我的钤叶嘛!看她如此模样似乎是找我有什么事情,我见嘉澜他们如今都在品尝眼前儿的美食,便悄悄地走到了个僻静的地方,果不其然,不消多时她便跟了过来,我道:“你是跟着星爀一道过来的?是他让你来寻我的?” 她忙摇了摇头道:“我是瞒着君上来见你的!就是想跟你说说君上的事情。钤叶不知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君上不说,我们自是也不敢随意问的,只是不知你知不知晓,头些日子那青提帝君曾去过沧溟宫,与君上密谈过一次,具体说了什么钤叶自然是不知晓的,但我看的出他们谈的并不欢愉,青提帝君离开后,君上差点将整个沧溟宫都给拆了,随后便把自己关在寝室里将近大半个月,最后是钤叶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壮着胆子进了君上的房间,也不知君上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地上竟全是酒坛子的碎片,自从钤叶进到沧溟宫时起,就从未见过君上如此颓废的样子,又过了几日,君上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身边招揽了一批又一批的侍女,夜夜笙歌,性情也比平日里更加寡淡了许多……” 说着她竟一下子跪在了地上说道:“钤叶求你了,你就原谅君上吧!你就看在他为你变得如此的地步上,就不要在和君上怄气了,行吗?” 第八十章 她这番话委实震惊到了我,我来不及去扶她,只心想原来青提帝君去找过星爀,那又与他谈了什么呢?这两个宿敌,曾因为紫沫反目成仇,如今又怎么能让他们因为我而再次兵戎相见呢?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却见一个黑影闪到了我的面前,他弯身将还跪在地上的钤叶扶了起来,冷声道:“不知本君的侍女所犯何错?竟惹得上仙如此不悦。” 来人正是星爀,此时他正如钤叶所说的那般,性情再不复往日,此刻从他嘴巴里每说出一个字都冰冷的如利刃般恨不得刺穿对方的四肢百骸,我还未开口,就见钤叶急忙解释道:“不关上仙的事儿,是钤叶……自己来寻上仙的!” 说罢,只见她慌忙将头埋了下去,双手放在身前也不自觉的搅着,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哦?你来寻汐云……上仙?你今日是随本君来这蟠桃会的,你不跟在本君身边,却来寻这汐云上仙?”说话间他竟顺势便将钤叶搂进了怀里,我和钤叶皆大为吃惊。 青提帝君却在此时走了过来,见我们如此许是察觉到了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便开口道:“想不到魔君如此不顾及自己的颜面,大庭广众之下便对自己的侍女如此无礼,当真是豪放。” 说话间他便已经走到了我们之间,我站在他的身后并未看清他的神色,星爀却索性又将钤叶搂的更紧了些,用极其慵懒的语气说道:“本君的女人,绝不允许平白无故的被外人欺辱。哦……忘了介绍给帝君和……汐云上仙了,她名唤钤叶,是本君未过门的妻子。” 他此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若说先前还因为他是魔族的人,我是天族的人不能长相厮守而伤神,那么他如今这番话无疑是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我本还在为了我如此窝囊的行径对他稍微有了些愧疚的心思,我也原以为他真的如他这几日里表现的那般比我更加伤情,可事实却是人家不仅没有半点伤情,还时时的坐拥美人在侧。 星爀此话一出,钤叶慌忙的挣脱他的束缚绕过青提帝君来到我的面前,慌不择路的抓住我的手道:“不……不是君上说的那个样子的,君上说的都是气话,上仙切莫就真的信了去啊。今日都是钤叶不好,是我不该自作主张的来见上仙的,如今弄巧成拙,都是钤叶的罪过啊……钤叶……” 她话未说完却见星爀一伸手便将她重新拉了回去,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有任何的机会挣脱,我还是未能从这件事情里缓过神来,只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幕,青提帝君理了理肩上的乱发缓缓的说道:“那便恭喜二位了,只是喜酒本君和汐云上仙便不去喝了,省的败了魔君的兴致,但份子钱是一定会到的,到时还要请帝君笑纳才是!” 星爀看了看怀中的钤叶说道:“那是自然,无论如何青提帝君的面子我魔族还是要给的,至于汐云上仙嘛……” 说到我的名字时,他却忽然的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就只是这样也让我的心瞬间就疼了起来,如今竟然连我的名字都可以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了么? “份子钱可要双倍才是,才不枉方才钤叶给你磕了这么许久的头不是?本君方才就说过本君的女人不允许被人随意欺辱。罢了,今日本君话说的委实有些多,此时倒觉着乏了许多,帝君和上仙随意,本君便先失陪了。”说罢,他便毫不犹豫的揽着钤叶那纤细的腰肢离开了这里,去到了他的位子上自顾自的闭目养神去了,钤叶在一旁显然还未从方才的吃惊里缓过来,只呆呆的坐在那里,不敢再动弹分毫。 青提帝君将手放在我的面前晃了那么几下道:“别看了,有妇之夫你若再惦记着,委实就是自己掉自己的面子了!” 我转身问道:“帝君前些日子当真去找过星爀?” 他对我会如此问竟一点也未漏出意外的神色来,笑了笑并未答话,便转身往前走去,我得不到答案自然是不肯轻易善罢甘休的,便快速跟了上去,他却忽然转身,我并未想到他会突然停住,加上原本为了追赶他就加快了的步子,一时竟来不及收回来,便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他的怀里,他替我理了理额间的碎发道:“本君是去见过他,但也只是单纯的劝告他不要做那些违背天道的事情罢了!毕竟他前些日子时时都等在南天门附近,他那些部下自然是奈何不了星爀的,但却早已对你心生不满,说你不识抬举,长此以往,若他那些将士为了维护魔君的颜面,维护魔族的声威,明地里自然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可暗地里你可是防不胜防啊,若本君当真放任那种事情发生的话,那到时不也正好让天君一直所担忧的事情以不可阻止的势头而发生了吗?如此岂不是就辜负了当日天君将你带来这九重天的目的?毕竟本君也不想仙魔因你而再起争端。你可明白?当然,本君并未也不屑对那魔君说出些什么过分的话来,顶多算的上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罢了!只是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也必须应当明白才是!” 我心里其实是明白的,青提帝君的话确实是不无道理的,只是我不能接受更不肯甘心星爀如此云淡风轻的就将我俩先前的情意皆抛到了脑后而已。我失神的随青提帝君在蟠桃会上游走着。不多时他便坐了下来,我回过神来,才发现这里竟只有他一个人的位子,当下便有些疑惑了起来,我与他明明是在一个请帖上面的,可为何只安排了他一个人的座位? 这时在我们不远处的司命星君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按照规距,上仙是不能和帝君坐在一起的,额……上仙的座位是在煵瑆上神那边的。” 他说的如此明白,我若还赖在这里不走,就委实显得我忒没脑子了,当下便清了清嗓子正色的对着那青提帝君说道:“帝君打进园子便力邀汐云同坐,可如今有天族的规距挡着,你我也不好明知故犯,咳……如此汐云便不打扰帝君了,汐云退下了。”说罢立即头也不回的直奔父亲那边而去,父亲还未落座,我身后隔了两排座位便是子逸的位子,方才进来只顾着和他们打闹却并未在意位子的排法,否则定不会闹出方才的笑话来的! 第八十一章 咦?嘉澜,清远和叠修的位置为何不在一起呢?我寻了半天才算是将他们找齐了,原来叠修与司命星君同坐,如今正与司命星君耳语着什么似的,看他忽然看向我,我本能的便避开了他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嘉澜与青丘狐帝同坐,嘉澜身后便是他那与我有缘无分的三哥镜琰,几年未见,他看上去竟有些胖了,原本极好看的五官,如今却无缘故的扩大了一圈,虽并没有影响整体面容,却也别扭极了,许是被那母狐狸侍候的极周到了有关,镜琰此次并未将那母狐狸带来,可能是这一胎月份太大的缘故吧!听嘉澜说起过,那母狐狸当初怀的第一胎最后生下来的竟然是死胎,据医尊说是因为将将怀上时心思郁结导致的,我估摸着就是当时我和镜琰退婚的事情了!如今好不容易又怀上了这一胎,自然是要千般小心着了!此刻他正侧着头听着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而嘉澜却是个极不安分的人,许是无聊,如今正把玩着面前的两杯桂花酿,看样子似乎是极有趣儿的!狐帝偶尔也看他两眼,警示他几句,可他只点点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如此狐帝倒也索性就放任他去了! 他无意间抬头看向我,却忽然朝我做了个鬼脸,我极嫌弃的将头扭到了别处,清远如今正抱着他那走路都还不利索的胞弟,却并未见紫韵天妃,而清远此刻坐的位置便是紫韵天妃的,想来定是那紫韵天妃还扭着性子呢,不肯破了自己当日的誓言,天君只得让清远和他那胞弟坐过去代表紫韵天妃了! 看了他们四个人的位置,我才顺带将整个蟠桃盛会的景致全都看了一遍,场地倒也算不得大,亭台楼阁倒是一样不缺,只因是在山顶上,中间又隔着一个山尖儿,如此这蟠桃会便生生的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环山状,我做的地方恰恰是这环山的正中间处,天君在我的正前方的高坐上坐着,青提帝君便挨着他坐在他的左下方,天后与他并排坐在一起,在天后的右下方便是清远和他那胞弟,想必父亲能坐在这宴席的正中间是因为一来父亲的辈分着实是立在那儿的,二来便是父亲自爷爷那辈儿起便是守护天族安危的司战上神,如此也算的上是从上古那一脉传承下来的,若真的仔细论起来,父亲的辈分恐怕也只仅次于那青提帝君,比那天君恐怕都高上那么一些。想到此,这才明白过来,青提帝君的辈分竟比爷爷还要高上一些…… 如此,我竟成日里不计尊卑的与他厮混在一起,只是不知这青提帝君到底是不是个爱记仇的主儿,若哪日真的要同我算起账来,认真的同我计较起来,恐怕就连天君和父亲都保我不得,如此便瞬间细思极恐了起来,心里暗骂自己这几日有没有哪处做的不妥的,反而倒也记不清了! 我偷偷的瞟了他一眼,他却只自顾自的在喝着手里的桂花酿。索性也并未注意到我。 我抬头再次看向父亲,如今父亲正站在宴席的右侧方后边的一个亭子里与几个我并不熟识的仙君说着话,看神情极是高兴,站在父亲对面的一个看上去有些老态的妇人时不时的还会仰头高笑,也是极豪爽了!见父亲一时半会儿的似乎也过不来这边,便转身对身后的子逸招了招手,他起身越过前边的桌子走了过来问道:“何事?” 我拍了拍身边的垫子说道:“且先坐下再说,你这么站着委实不太方便。”他为难的看着眼前的垫子,并不打算做下去,我道:“父亲还在同他们想谈,看上去甚欢呢!所以一时还过不来,你且先坐下就是了!”我话音将落,他倒也不再扭捏,坐了下来,我道:“上次我回昆仑虚时你的伤势都还未见好,如今看来应是大好了吧?” 子逸笑了笑做了个伸腿伸胳膊的东西说道:“已然大好,这段日子让大家惦记了,委实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幸亏如今已然大好,也算是争气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此事我本不该多问,可我心里委实心里窝不住事儿,我先前曾经听嘉澜说过,如今你已经可以打通仙身,父亲可曾与你说过?” 他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师傅已然与我慎重的说过,我也暗自思衬了良久,想到父亲膝下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其她的也都是女儿,若我不能继承大统父亲辛苦守下的祖宗基业恐怕就会从此断送了,我自是不能限父亲于这两难的境界里的!所以我最后回绝了师傅,幸好师傅最后也同我说了,若我在位期间功德圆满,死后也是有机会位列仙班的!如此就便也没有遗憾了!况且我终究也是在人间长大的,民间愁苦我自是都明白的,所以我想用我之力尽可量的去保人间太平,保黎民安康啊!” 我知晓他内心里的大义,他的父亲乃是一代明君,早先去人族时便时时听着那些凡人称赞自己的君主,想来子逸在他父亲的影响下,又师承父亲的座下,待他做了那皇帝应当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我也并未打算将心中所想系数同他说。 便递了一杯桂花酿给他,说道:“如此倒也不错,至少以后我和嘉澜再去人族胡闹时,只要报出你的名讳,说不定就会顺畅很多呢!” 他被我的话逗得咯咯直笑。我们正聊的欢畅时,嘉澜就端着酒壶走了过来说道:“老远便见你二人如此不顾及形象的笑着,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快说来与我听听,让我也乐乐。” 我抓过他手中的酒壶揶揄的说道:“你父亲怎的也不管管你?手里提溜着个酒壶就四处乱走,知道的是因为你本就如此吊儿郎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小便没喝过这桂花酿,如今喝了竟贫上了呢!如此他们定会去责问你父亲和我父亲是不是虐待你了呢!区区桂花酿都未喝过。” 他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委实没想到他一过来我便对着他一顿的奚落,待过了一会子反应过来后,猛的夺过我手中的酒壶道:“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还想着过来跟你说说前两日你与我说的事情,如今看来,你恐怕也并不想知道了!罢了,罢了,我还是走吧,省的在这里碍着人家的眼睛。” 他酸不溜丢的就扔下了话后转身做势便要走,我忙起身拉住他的衣角顺道做了个楚楚可怜的样子。 第八十二章 他转身见我如此,神色竟比我还要夸张,原本精致的五官都要扭到一起去了,见他如此,我便更加来劲儿,当下便学了那人族青楼里的姑娘似的娇滴滴的说道:“师兄,莫要急着走啊,有话好好说嘛!” 他被我着实慎的不轻,甩开我的手全身极夸张的哆嗦了一下,漏出了一副极嫌弃的表情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别再做出这副模样来慎我了,吓都要被你吓死了。” 说罢他随手将手里的酒壶递到了自己的嘴边,将壶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昨日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因我确实出不得昆仑虚,只得拜托三哥了,三哥倒也机警,让三嫂帮忙将她们二人安排在了三嫂先前住的地方,并未被人发觉,不过,当时你同我说她们可能会受些极重的伤,可我委实没想到她们竟伤的如此的重,听三哥说身上没一块好地方,遍体鳞伤,三嫂一个孕妇看了竟直接晕了过去。” 我极小声的说道:“还得请你多多嘱托你那三哥,不必待她们太好,只要让她们死不了便行,实不相瞒,她们前些日子犯了天条,是被天君扁下去的,总之此事说来话长,这里也不是说这个的地方,以后得空我再同你细说,只是此二人还要多劳烦你三哥了!” 他“呲呲”几声说道:“对我三哥倒是感激涕零的,对我但倒是半句谢谢都没有。” 子逸在一边听我俩说话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终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们两个又在预谋什么?如今你们二人最好是老实些,别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了啊!否则以师傅的脾性,你们两个一个也跑不了……” 他话未说完,嘉澜就极不耐烦的说道:“子逸,你多虑了。我们都俩如今都落得如此田地了,还能翻出什么水花来?好了,我过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趁着父亲没找我我得快些回去,否则又得让父亲絮叨半天。” 说罢嘉澜便径直回到了座位上,也不知是走的急还是见那酒壶已经是个空壶,竟将酒壶落在了我这里,子逸见嘉澜回去了,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如此便又剩下我一个人了,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这时,一只凤凰自东南而来,在这山尖尖上来回整整盘旋了九九八十一圈,然后仰天长啸了三声后便落在了天后的脚边,天后起身说道:“今日多谢众仙家驾临蟠桃盛会,本宫宣布,今日蟠桃盛会正式开始。” 天后话毕,一宫娥便喊道:“上蟠桃。众仙归位,朝拜天君,天后,祈祷四海八荒永享太平盛世。”说罢,退到了天君的身后,父亲及其他仙家则回了自己的位置,我随他们一道恭恭敬敬的向天君和天后行了礼,随后便有一众小仙娥托着一盘子一盘子的蟠桃走了上来,一桌放了一盘,一盘却只有两个,合着这就是一人一个,分的倒是均匀,不过早就听说过蟠桃乃是稀缺之物,几千年才结一次果子。如此倒也算不得那天后小家子气了! 我一心只想着尝尝那蟠桃到底是什么味道的,可奈何众仙朝拜后,天君和天后还要相继向着远古大荒的方向朝拜,然后一人再说一套祷告的话来,如此一来,忍的我口水竟差点没流出来,青黛在我身后,默默的戳了戳我道:“上仙专心些,莫让天君看了去,那可是大不敬。” 我瞅了她一眼,向她做了个没问题的表情,心里却想着这委实也怨不得我吧!谁叫本上仙这是第一次参加蟠桃盛会的,自然也是第一次吃天后的蟠桃,怎会不好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座上天君和天后让我们落座后,我甚至都没有听清楚他(她)们方才到底是说了些什么,父亲将桃子拿到我面前说道:“不是想吃吗?如今终于可以吃了,怎么反倒不急着吃了?” 我接过父亲递过来的桃子,心想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父亲他老人家,心中不由得感叹了起来,都说知子莫若父,如今是知女莫若父啊…… 对着那桃子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了,起初还是小口慢慢品味,后来觉和平时吃的桃子没甚区别后,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吃开了,没几口,便吃完了,吃过后才发现此时离我近一些的几个仙君如今竟都纷纷的看着我,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父亲倒是淡定,自顾自的还在吃着手里的桃子,我朝着那些人讪讪的笑了笑,立即将头埋了下来,强装镇定的拿起一杯桂花酿喝了起来,只是这脸倒是烧的厉害,想来我这老脸恐怕早就红透了吧! 青黛低声在我耳边说道:“早知道我就应该在帝君身边侍候,如今跟着你……果然一言难尽,哎!” 说罢还不忘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听着她那话,回身便给了她一记白眼说道:“那你现在过去呗!若天君问起来,你便回说跟着本上仙委实丢脸,还是跟着主子青提帝君有面儿!” 说着又故意摆了摆手说道:“快去吧,快去吧。” 只气的她暗暗的捶胸顿足,又不敢引人注目,样子着实好笑极了。 我不经意的撇向青提帝君的方向,只见他如今也正在看着我们这边,又联想到方才的情景,老脸又是一红,忙不迭的又将头低了下去,心虚之情显而易见,青黛还在生着闷气,并未注意到方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否则必然又会被她调侃一番。 不多时又有一群小仙娥端着饭菜走了上来,此次是一个桌子上皆有六菜一汤,由于我平日里对吃食并不讲究,加之神仙吃不吃饭都是没甚关系的,即使是吃饭其实吃的也不过是一种情怀罢了,所以方才刚上来的这六菜一汤我着实是没有吃过,父亲似乎是再次看透了我的心思似的,拿起我面前的盘子一样给我夹了些递到了我的面前,我心想父亲难道已经不生我的气了?怎的今日对我如此之好? 看了看父亲,父亲并未有何表示,便吃起了自己盘子里的菜来,猛然想到幸亏那些仙家不知道我确实是没吃过今日这些东西,搞得自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散仙似的,否则莫说是父亲的一世英名了,就怕是整个昆仑虚的颜面都要被我丢到天外天去了! 第八十三章 我正吃的香甜时,却隐约听得门外似乎是有打斗的声音,其他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时便听得“轰隆”一声,门口的柱子便倒了下来,接着负责守门的那两个天将便直接飞了进来,父亲一个飞身便飞了过去,我也急忙跟了上去,见到来人我却当时便惊讶在了原地,来人正是消失已久的樾古,我楞楞的看着父亲与他打斗,这时更多的天兵天将也已经朝这边涌了过来,樾古终于看到了我,声嘶力竭的喊道:“汐云,还我夫人。” 说罢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父亲震开了十几步,瞬间便来到了我的面前,掐住了我的脖子,我瞬间便被他钳制的毫无还手之力,身后的一众人此时才反应过来,与此同时,那些天兵天将也都已经涌了过来,将我们两个围的那叫一个水泄不通,他并不顾忌那些所谓的天兵天将,而是恶狠狠的对我说道:“汐云,你到底将流冰弄到哪里去了,为何我遍寻她不到?还有那蛊雕也不见了,是不是你故意将她们给放走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就是本上仙放走的又如何?你口口声声说爱流冰,如何如何的至死不渝,可你真正的在乎过她吗?你可曾深切的想过她到底要什么吗?你明知道她生来善良,从不愿杀生,哪怕是一只蚂蚁她都不忍心伤害,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或许是因为你曾经是疆蜀的坐骑,受了疆蜀的影响身上戾气太重,这都可以理解,可你既然爱上了这样的流冰,不想着为了她改变自己,反而不顾她的感受一而再再而三的徒增杀戮,令她终日难安,就是不可原谅,如此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满天下的说你爱她?你给她带来的不过都是徒增伤害罢了!” 他听了我的话,神情呆滞了一刻,声音也弱了下来问道:“她……当真不肯原谅我了吗?” 我鉴定的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妄图用其他无辜生命来挽回她的生命的时候,可曾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是错的?流冰醒来若知道了自己的性命是如何来的,恐怕是再死十次的心都会有吧!如今在我看来,她跟着蛊雕很幸福,毕竟蛊雕也是真心的待她,并且也知道她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你不该再去打扰的,你要做的应该是成全。” 他却忽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哈哈”大笑了起来:“说到底,你不就是想让我放弃寻找流冰吗?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我蒙骗过去了?若不是我一直寻不到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日吗?我今日敢只身闯到这九重天上来,就是没想过要活着出去的,你将我的流冰弄丢了,如今我便一定要和你同归于尽。哈哈……” 嘉澜急忙走过来说道:“樾古,你放了汐云,我可以替她去死。说到底,放流冰和蛊雕走是我出的主意,此事汐云也是后来才知晓的。你莫要杀错了人,报错了仇!” 我狠狠的登着嘉澜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还嫌不够乱吗?” 嘉澜根本就不搭理我,只直直的盯着樾古的眼睛,樾古稍稍松开了手,许是被嘉澜这么一干扰似乎是犹豫了起来,这时父亲早已经不动声色的转到了樾古的身后,只见樾古忽然闷哼一声,一大口鲜血便吐在了我的身上,我急忙将他一把推了出去,不想他竟瞬间变成了一条几十米长的修蛇,只见他全身的鳞片瞬间大开,同体赤黑,一副傲世天下的姿态,几次我都差点躲闪不及,被他的尾巴压死,幸亏本上仙身子灵敏,快速拉着嘉澜跑到了父亲的身后,父亲提剑便朝那修蛇飞了过去,一瞬间一人一蛇便纠缠了起来,两人竟一时不分上下,这时我竟发现他的鳞片底下似乎是藏着什么东西似的,仔细看来才发现竟然是一个类似钟鼓的东西,莫非是这就是传说中的混沌钟?瞬间觉着事情不妙了起来,急忙朝着父亲大喊道:“父亲,他有混沌钟,莫要让他用了混沌钟。” 父亲一听脸色变了变,进攻便更加猛烈了起来,丝毫不给吗那修蛇一丝机会使用混沌钟,我见如此,看到青提帝君离我并不远,便急急朝他跑了过去,他站在那儿,竟还一副看热闹的神态,丝毫不为所动,星爀此时也加入了战斗,我小声道:“帝君看上去悠闲的很呢!有这看热闹的功夫倒不如去帮帮父亲。” 青提帝君用极懒散的声音道:“别急,区区一条修蛇煵瑆上神一个就足够了,如今又加上了那魔君星爀,更用不着本君出手了。” 说罢他便示意我去看他们,果然,星爀的加入让原本看上去似乎是持平的局势瞬间便被打破了,那樾古渐渐的落入了下风,行动也越来越加迟缓,最后父亲一剑便刺入了他的左眼,瞬间血流如注,甚至都喷到了我这边,不多时父亲和星爀便将他制服了下来。将他押到了天君面前,天君看到他问道:“你就是疆蜀的坐骑樾古?” 那樾古狠狠的看了天君一眼说道:“哼,若不是魔君如今已经不在了,岂容得你们天族的人如此欺凌?” 天君“呵呵”的笑了几声说道:“星爀,这原本是你们族里的事情,可如今,他冒犯的可是天族,而且如今还扰乱了天后精心筹备了多日的蟠桃盛会,当着众仙家的面儿,本君若不惩治恐怕是不妥吧?” 星爀上前微微颔首道:“此事天君不必为难,星爀知道如何做。”说罢只见他走到樾古身边便掏出了流光清屏扇,樾古似乎察觉到了星爀接下来要做什么,盯着星爀说道:“你是魔族的人,老魔君尚且知道图大业,为何你如今却变得如此模样了?甘心情愿的向那小天君俯首称臣?你……” 他话未说完,便已然永远的闭上了嘴,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我甚至都未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 星爀极淡漠的瞅了一眼如今已经毫无生机的樾古,收起了手里的流光清屏扇,对天君说道:“让天君见笑了,在众仙家面前清理门户,是星爀的过失,待星爀回去后定会整肃宫规。” 天君见星爀已经给足了他面子,他也不好一直端着,便命人将那樾古拖了下去,星爀顺势取下了挂在他腰间的混沌钟收进了袖袋里。 第八十四章 天君说道:“混沌钟乃是魔族镇族至宝,还是好生保管为好,莫让它落入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手里去才是啊!” 星爀颔首说道:“天君说的是,此次着实是星爀疏忽了。”天君倒也未在说什么,只是经此一事,大家似乎也都失了兴致,这时却见天后忽然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宫娥,那小宫娥便立时明白了天后的意思,站出来说道:“请歌舞。” 说罢,一群女子便纷纷而来,个个都身姿曼妙,长相娇俏,舞姿更是美轮美奂,这时忽然自天而降一位身着火红色衣裙的仙子加入了那群仙女儿,我心想主角儿来了,那女子肤白如雪,那腰细的好似一把就能抓住似的,笑起来脸上挂着一对非常好看的酒窝,甚是甜美。 我轻轻转身问青黛道:“那穿红色衣衫的女子是谁?” 青黛见我这么问,又看了一眼那红杉女子,立时做出了一副极厌恶的神色说道:“她啊?她原是元始天尊在外游历时顺手救下的一只小松鼠,有一次帝君去找元始天尊下棋时正好被她给见着了,霎时间天雷地火的就看上帝君了,说什么也要嫁给帝君,这事儿在其实在四海八荒早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了,底下人也不过都是碍着帝君的身份,都不敢妄加揣测罢了!” 我见青黛如此愤愤不平的样子,委实觉着好笑,怕被父亲听到,又压低了些许声音说道:“你瞅瞅你这一副深闺怨妇的模样,莫不是你也私底下暗暗的喜欢着你家帝君?如此才会如此仇视那小松鼠?” 她被我调侃的霎时间紧张了起来,急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是的!我是打心眼里觉着那只小松鼠忒厚脸皮了,帝君明里暗里不知拒绝了她多少次了,可她还是不肯放弃,成日里装出一副至死不渝的样子来,弄的帝君就好像是个地地道道的负心汉似的。” 说罢,青黛又抬眼看了那台子上的身影,我道:“那又如何?无论如何那也是你家帝君自己的事情,他本人都未如此动怒,你又生的哪门子气?你这样子别说是我,就是让任何人见了都会以为你私恋你家帝君呢!” 她做了一副极嫌弃的样子出来说道:“随上仙怎么想,青黛问心无愧就对了。还有啊,不信你等着瞧,一会儿她就自个儿跑到帝君那里去了。” 我疑惑的看向青提帝君,他如今倒也在看着台子上的歌舞,又转身问道:“那又如何?” 青黛瞪大了眼睛说道:“那又如何?这出儿戏每每到了蟠桃节都会上演一回,头几次帝君还会拒绝,后来见她不听,下次照样厚着脸皮过去坐到帝君身边,帝君索性竟也随她去了,可你不知道吗?能坐在帝君身边的除了其子女,就是妻妾了!正如煵瑆上神身边如今就只坐了一个你,叠修上神和嘉澜上仙是分别坐在司命星君和狐帝的身边而不是都坐在煵瑆上神这边,所以都是一个道理的。” “哦……原是这样,我还心想,他们是随父亲来的,却为何不同父亲坐在一处,原来还有如此规距啊!”说罢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 青黛再未说话,我也懒得再去理她,她如今心中莫名窝了一通邪火,我怎的也是不肯再去招惹她的!再次看向台子上的歌舞,那小松鼠如今还在卖力的舞动着自己的身躯,细一看来,那小松鼠的眼神确实是一刻都未从青提帝君的身上移开过,眼睛里满满的情意,任谁恐怕都招架不住,在看向青提帝君,他此刻虽也看着那小松鼠,可浑身都带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也不知如此不解风情的男人那小松鼠到底是看上他哪里了! 正心想着,却见青提帝君忽然将目光移到了我的身上,我立时便心虚的低下了头去,心里暗骂自己不记教训,也不知我们距离这么远他还能不能窥探到我心中所想,直到舞毕,乐停,我才敢抬起头来,那小松鼠果然转身看向了帝君,忽然又翩翩起舞了起来,一步一退的跳向了青提帝君的身边,拿起了青提帝君面前的酒杯斟满酒后递给了青提帝君,也不知又对那帝君耳语了什么,由于太远我委实是听不见,只见那青提帝君接过她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她便顺势坐到了青提帝君的身边。 只听身后的青黛牙根咬的那叫一个响,我轻声揶揄道:“别咬了,牙根儿咬断了,劳烦医尊给你想法子医治还是小事儿,这要是一说话一漏风,当真就是把你家帝君的脸面都得丢尽这四海八荒喽!” 她见我如此说更是气的不轻,将头别了过去。我心想,你气成这番模样不是喜欢青提帝君还能有什么? 接下来的酒足饭饱后,便是论道的时间,别看父亲平日里惜字如金,此番倒是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青提帝君也不甘示弱,其他仙君也探讨激烈,一开始我还看的津津乐道,后来竟差点睡过去,本以为就我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抬头瞥见嘉澜,他竟已经睡着了,只见他如今拿出右手撑在桌子上,衣袖正好将他的脸盖了一个严实,若不是我了解他,恐怕也会同他人似的以为他在冥思苦想道法呢!殊不知道他此刻正在酩憨大睡呢!我能看穿他着实只是因为他平日里在父亲授课时就是这么偷懒的,每每被父亲抓到,都少不了一顿责罚,只是这主儿记吃不记打,下次照样犯,每每父亲教训我时都会说上那么一句“你就是被嘉澜带的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然后接着还会再加上其他的话,噼里啪啦的说完后,便放我出去了。 只是嘉澜每每都会觉着自己是受害者,自己很冤枉,还要一边叫嚣着说什么明明是我将他带坏了什么之类的话,当然他再怎么抱怨也是不敢当着父亲的面儿多说一个字儿的! 刚开始还会与他酣畅淋漓的打上那么一场,可后来我也就习以为常了,不再同他一般计较,心想我俩半斤八两何必如此自相残杀。 一番激烈的论道大会在以青提帝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下结束了,天君,天后宣布此次蟠桃盛会到此便结束了,父亲和师兄们临走时都聚到了我的身边。 第八十五章 首先开口的是嘉澜,他拍着胸口道:“汐云,你就暂时安心的住在这九重天上吧,师傅他老人家和昆仑虚你都不必惦记,都有我在呢!倒是你,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该发呆发呆,别委屈了自己。” 我猛的踩了他一脚说道:“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更加不放心呢!几位师兄,你们平日里一定要好生看着嘉澜,切莫让他给你们添了麻烦。” 嘉澜顾不得我说了什么,只在一边抱着脚鬼哭狼嚎的喊着疼,我心下暗喜,不疼才怪,我可是用了全身的力道。 父亲见我们如此,委实看不下去了,便开口说道:“好了,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不顾及形象的样子成何体统?” 父亲话音一落,嘉澜便立时停住了他那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引得子逸和我实在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父亲瞪了我一眼,我当即便收了声,极有眼色的安静了下来,父亲当即肃声说道:“你们几个为师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们两个。”说罢指了指我和嘉澜,我虽不愿承认,可也无从辩驳。 父亲接着说道:“汐云,你如今在这九重天不比在昆仑虚可以任意妄为,捅出窟窿自然有你几个师兄替你担着,可如今你在这九重天一定要懂得收敛一些,紫韵天妃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管那事你是否被冤枉,可怎么说你也是置身其中,所说那事因你而起也是不过分的,所以在这九重天你要学会收敛锋芒,凡事都要多思多想,置身事外是最好的。懂吗?” 我慎重的点了点头说道:“父亲……汐云不想为自己开脱什么,今后一定会谨遵父亲教诲,还请父亲安心。” 我话音将落,身后青提帝君便走了过来,说道:“紫韵天妃的事情说来本君也是有责任的,要不是本君平日里对洞虚宫上下疏于管理,也不会让人轻而易举的钻了空子,煵瑆上神就不必在此事上斥责汐云了,毕竟她也不能未卜先知啊!” 父亲许是见青提帝君都为我辩解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便也没再说什么,由于紫韵天妃的缘故,天君许是着实没想到此次她会如此坚决,心下其实早已经心软,也明白自己如此偏私确实是委屈了紫韵天妃,可又碍于面子,不好自己亲自登门认错,只得私下里嘱托清远从中调和,所以清远还要在这九重天上待上一阵子的。 而叠修则被司命星君带了回去,说是与他谈谈他的婚事。我心想由于当年的那场情伤叠修始终不肯在谈婚嫁,司命星君心里虽急切,可他自个儿心里也是明白的,当年的事情依然还哽在叠修的心里,若说叠修真的不怨怪他肯定也不是真的。 子逸和嘉澜则和父亲回去了昆仑虚,待送走父亲,我这才注意到那小松鼠竟一直跟在青提帝君的身后,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走到她面前心想怎么着也得打个招呼才是,便轻声说道:“仙子方才的舞着实跳的惊艳……” 我话未说完她竟直接插过来说道:“你便是住在洞虚宫日日跟在帝君身后的汐云?” 她忽然这么一问,我委实惊了一下,一时竟不知她如此带着火药味儿的问话是出自何意,我刚想应下,青黛倒比我爽快,说道:“正是汐云上仙,天君正儿八经请上这九重天做客的昆仑虚煵瑆上神的独女汐云上仙。” 青黛此话一出,那小松鼠却忽然怒了,那两个小蛋儿生生被气的通红,她气鼓鼓的说道:“那又如何?帝君是不会喜欢你的,我劝你还是离开洞虚宫吧,另寻住处才算明智之选。” 她此话一出,我便见青提帝君的脸色一瞬间便不好了。我心想这小松鼠原来是在吃我的醋啊?委实好笑极了,我急忙道:“我想妹妹定是误会了,我只是暂住青提帝君这里的,过几日等我请的天君同意,便要回昆仑虚的,委实说不上喜欢不喜欢的,况且帝君在这四海八荒威望极高,我自然是要尊重他的!” 我话说完,身后的青黛却忽然将我拉到身后说道:“上仙,你干嘛要如此谦让她?若论起来你的辈分不知比她高了多少,她如此对你无礼,你竟都不计较?还有,帝君怎么就不能……” 青黛话未说完,我便立时给她使了个封口的术法,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看向青提帝君,她依我看过去,只见青提帝君的脸色都黑了,却之字未提,伸手拉起我转身便走,我被他这番行为弄的委实不知何意,青黛立时跟了上来,走时还不忘记跟那小松鼠做了个鬼脸,很是得意。 那小松鼠站在原地也是一时未能缓过来,待缓过来时才气的跳脚。 我转身向她急忙做了个抱歉的样子,却瞥见星爀此时正在看着我,他许是发现我已经发现他了,顺手便将钤叶搂在了怀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见他揽着钤叶慵懒的离开了九重天。 不知为何,看见此番情形,我的心却疼的厉害,我虽一直安慰自己爱的是丘黎,可我却骗不得自己他们本就是一人的事实。 待被青提帝君一路拉回洞虚宫时,我早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但又见他好似是真的生气了,又不敢大声喘气,只得自己憋着那口气慢慢的吞吐,委实难受极了。 他许久都不曾说话,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心想此刻还是不要打扰他才是,让他一个人静静也许会好些! 思及此便也不多做停留转身便准备出去,他却忽然说道:“汐云可以离开,但……青黛得留下。” 青黛当即便吓得颤巍巍的拉起我的衣袖,我心知,她今日委实也是做的过了些,可又不能强行将她带走,说到底她也终究是洞虚宫的人,我只是暂住而已,可又不忍心丢下她,让她自己面对青提帝君的怒火,于是便转身强装镇定微笑着说道:“青黛……今日做的确实失了些分寸……” “汐云上仙,这怎么说也是我洞虚宫的事情,你自己也说了只是暂住,那么就不必插手本君的事情了!当然,上仙即是客,我洞虚宫上上下下必以礼相待,必不会委屈了上仙。上仙若是有兴致就留下来看看本君是如何管教下人的,若觉着没甚兴趣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我话未说完,他竟就说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来,青黛许是见青提帝君确实是大动了肝火,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 第八十六章 只见她吓得眼睛里早已经蓄满了泪水,颤颤巍巍的说道:“帝君,今日之事都是青黛的错,青黛不该不分尊卑的同洛涟上仙做口舌之争,逞一时之快的,丢了帝君和洞虚宫的脸面,青黛自知罪不可恕,青黛不敢请求帝君的原谅,帝君要怎么惩罚青黛,青黛都无话可说,但还请帝君不要因为青黛而迁怒汐云上仙才是,她都是被我连累的!都是青黛做事不加思索才惹下今日大错。” 青提帝君猛的拍了下桌子道:“如今你倒是还知道反省?你可知今日本君不罚你,他日这事儿若是闹到元始天尊那儿去,你也知道他是如何疼爱洛涟的,莫说是本君,就是天君也保不得你半分,就算元始天尊不同你计较,可瑶姬上神可是把这个义女往心尖尖上疼的人,更遑论那瑶姬上神可是出了名的护短,本君无论如何也得给那瑶姬上神几分薄面的!所以今日本君不得不罚你!” 我心想,他说的不无道理,那元始天尊是何等身份,瑶姬上神我并不认识,只是偶然也听别人说起过,据说她护短儿可是在这四海八荒出了名的!只是这洛涟不是被元始天尊救了吗?可为何又成了瑶姬上神的义女了呢? 我正思衬着,那边青提帝君已然下令让青黛自行去领了十道天雷,青黛不多说,起身便要去,我立马拉住她道:“帝君……虽说今日这罚青黛是非领不可,可是这十道天雷……委实是不是……重了些?已青黛的那点修为莫说是十道了,七八道只怕就能要了她半条命去,十道……帝君莫不是……想要了青黛的整条命去?” 青提帝君等着我,我深知此事人家先前就已经明说了不用我插手,这是人家自己家的家事,可我不忍心见青黛受此重罚,也是事实啊!可被他如此凌厉的盯着看,当下便心虚的不敢多说一个字了! 青黛,没待我再说话,便径直出去了,我立马跟了上去,同她一道来了九宵台,我眼睁睁的看着青黛生生的挨了十道天雷,满身伤痕,皮开肉绽,她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下了九宵台,将将走到我面前用极微弱的声音说道:“青黛好高兴,帝君终于……终于会生气了,是因为你啊上仙。” 说罢便晕倒在了我的怀里,我吃力的将她扶回洞虚宫,将将让她躺下,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嚣,只见那洛涟已经站在了门外,我走出去守门的小仙娥立即颤巍巍的朝我说道:“汐云上仙,奴婢……拦不下洛涟上仙。”只见那洛涟如今一副极傲慢的样子立在我面前,活脱脱一副跋扈的模样,我心想讨债讨到家门口来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小仙娥下去,自己便走下台阶对那洛涟说道:“不知洛涟上仙来此何意?莫不是觉着和汐云投缘,来结交朋友的?” 只见她哈哈大笑了起来,似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我也不拦着她,只安静的看着她笑,以不变应万变,过了一会儿她收住笑容道:“你本就是我的情敌,你见过这万万年来有那个情敌是可以做朋友的?我既然来了,便直接了当的说了吧,交出你身边的那个仙娥,我便不在你这里多做叨扰。” 她倒是心直口快,可见其实她也并不坏,我心下暗暗思衬了下,她这种人的性格其实就是遇弱则强,遇强则若,既然我想护着青黛,那么我就不能再任她如此胡闹下去了,当下便打定了主意,说道:“青黛已然受了罚,如今只剩下不到半条命,你还想将她拿了去怎样?” 她得意的说道:“她今日害我在帝君面前丢尽了颜面,往小了说,是我自个儿的事情,往大了说丢的可就是元始天尊和瑶姬上神的脸面,她一介奴婢尚且如此羞辱主子,倒不知她的主子又会是什么货色?所以此事怎么能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划过去了?” 我心想这丫头倒真真是伶牙俐齿,拐着弯骂人的功夫倒一点也不比她那嘴上功夫差。 我忽然极严肃的说道:“本上仙倒听不懂洛涟你的说辞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今日被青黛羞辱颜面尽失,顺带着连元始天尊和瑶姬上神的脸面也一起丢了,可在本上仙看来,那元始天尊和瑶姬上神今日确实是丢尽了颜面,倒也是因为你,他们恐怕想不到自己到底教出了个什么样的……货色。长幼,尊卑不分,不知礼数,本上仙虽只是个上仙,可也不偏不倚的虚长了你那么几万岁,就算与你平辈你也须喊我一声姐姐,更遑论我的辈分与瑶姬上神是平辈,若认真论起来你还得须喊我一声姨娘,不过你今日所做所为倒真真让本上仙大开了眼界呢。还有你说青黛一介奴婢就敢如此羞辱于你,但她也因为如此受到了该有的惩罚,那么你呢?你如此羞辱于我,你又受到了何种惩罚呢?况且青黛只是受了帝君的指派来照顾我罢了,她的主子自然还是青提帝君,那么你倒是跟本上仙说上那么一说在你眼里青提帝君算的个什么货色?” 她被我这番话说的瞬间楞在了那里,我没再理会她。正好见门外小仙娥正引着医尊朝这边走来,便也不再看洛涟,我心下想她若识趣儿必然不会再纠缠不休。 转身将医尊让进了屋子,他帮青黛看了看说道:“青黛伤的不轻啊!好在没有伤到根本,等我回去将前几日将将练好的丹药一会儿让人送过来,上仙按时给青黛服下,待全部服完后便差不多大好了。” 我点头将医尊送了出去,见那洛涟还站在那里,只是没了先前的架势,我看她一直看着我,似是有话要说似的,待医尊走后,我走过去说道:“不如进去坐坐?” 她摇了摇头道:“她……伤的重吗?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与她过不去的,我就是气你,这洞虚宫从未有女神仙留宿过,就连我都未曾有过,如今你却日日宿在这里,日日陪着帝君,我本就爱慕帝君,这是四海八荒都知道的秘密,见到你自然要生气的,就想着给你个下马威,让你知道惹不得我,才能让你明白对帝君你不能存了非分之想。” 第八十七章 我被她这番言语瞬间逗乐了!她见我忽然这样有些疑惑的抓了抓头发道:“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说道:“莫说我对帝君委实没存什么心思,就是存了什么心思,你生气,大可以朝着我来,为何一定要伤害无辜呢?你可知青黛此次可是生生受了十道天雷啊!她那点修为,能保命已是万幸了!” 她低下头,极小声的说道:“待她醒了还请上仙替我跟她道个歉,他日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义不容辞的!还有……今日的事情……帝君当真是气的不轻,我方才去见他,被挡了回来,他说让我自己去元始天尊那领罚,当然,我倒是不怕领罚,我最怕的是他不理我啊!所以……所以能不能请上仙……得空去帝君那里替我说几句好话?替洛涟求求情也是好的!”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其实你的性子和青黛差不多,她啊,只不过对你还有些误会,待日后寻个机会把心结都打开,我相信你们俩会是很好的朋友的,至于帝君那里,我会尽量去说服他的!放心,我发誓,我对帝君绝无非分之想。” 她听我如此说,人一下子便开朗了起来,瞬间便笑的跟朵花儿似的,边跑边说道:“那我先去领罚了,我过几日再来看青黛,你让她好生养伤,等她伤好了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说罢便跑的不见了踪影,我无奈的笑了笑,青黛还在昏迷,但脸色比将将回来时好多了,医尊送的丹药委实好用,只服了九日,青黛便能自己下地走路了!整个人也精神了不少,这日我将她扶出去,坐在院子里的秋千架上,我见她有些无聊便说道:“你若真的无聊,不如给我将将洛涟如何?当初她不是被元始天尊救下的吗?为何又成了瑶姬上神的义女?” 这几日我时时都在青黛面前讲那洛涟对她的愧疚多么重,她对她倒也没有那么大的排斥了!期间我还曾问过她到底是为何会对那洛涟有如此大的成见,她却当即鼓着腮帮子说道:“帝君不知拒了她多少次了,她就是非得在外边说什么非帝君不嫁的荒唐话来,可我却看得分明,帝君喜欢的可是上仙你呢,所谓强扭的瓜不甜,可她非得硬将帝君这颗瓜给扭下来,青黛自然就瞧不下去了!” 我听后,满脸的黑线,可奈何她身上有伤也不能将她如何,只得忍了,并告诫她那话以后不可再随便胡乱的说,她这才闷闷的又躺回去不再理会我,青黛拿起旁边我将将给她拿来的提子吃了起来,边吃边说道:“说起来其实那只小松鼠倒也挺可怜的,元始天尊救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据说原本她与父母日子过得甚是幸福,可她偏偏被那山上的黑熊精给看上了,那黑熊精不管这小松鼠一家应不应允就强行将彩礼送了过去,放言两个月内必会登门娶了那小松鼠,为此那小松鼠上了三次吊,投了三次河,抹了三次脖子都被她那对父母给救了下来,后来她自个儿也想死了这么多次都未死成,以为嫁给那黑熊精已然成了事实,当即便心灰意冷的成日里以泪洗面,那一对原本很是漂亮的眼睛到后来硬是让她哭的肿的跟个大弹珠似的,后来她那父母见了她的样子,终是不忍,便连夜给她收拾了行囊,企图让她逃婚,可不料那黑熊精早有防备,他见这小松鼠要逃,当夜便要与她圆房,那小松鼠一家自然是不肯,与那黑熊精拼死搏斗,才勉强逃了出来,后来到了第二天晌午时,她才发现她母亲为了救她已然受了极重的伤,已经快撑不住了,这时那黑熊精竟然又追了过来,她父亲让她带着娘亲先走,自己则留下来负责拖住那黑熊精,最后也……哎!后来她娘亲为了不拖累她也自行去了!只如此也未能幸免于难,她与那黑熊精打斗了片刻便败下了阵来,还受了极重的伤,最后终究还是被抓住了,在往回走的路上,恰巧元始天尊经过,听到了那小松鼠有气无力的哭喊,这才从云头上下来,好在那黑熊精看出了元始天尊周身的仙气浑厚无比,知道自己遇上了一个惹不起的主儿,当即便又是磕头又是求饶的将那小松鼠留下了,元始天尊感念他翻然悔悟便也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只是收了他一身的修为,如今他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黑熊罢了!后来听说那小松鼠被元始天尊带回了住处,不出多日便大好了,她倒也知恩图报,成日里讨那元始天尊的欢喜,元始天尊便也疼她疼的紧,不过她怎么着也是个女子,成日里跟在元始天尊身边总有不妥,幸亏一日那瑶姬上神前去向元始天尊讨教道法,正好见了洛涟,便喜欢上了,如此便顺理成章的认了这个义女。” 想来这洛涟身世的确可怜,加上如今苦恋青提帝君却始终无果,抬头见青黛已然将整盘提子吃了个干净,只得无奈的说道:“你自知她身世可怜,就不能让让她吗?其实我和她虽接触的不多,可我觉着她并不坏,如果你肯对她敞开心扉的话,她定会对你掏心窝子的!” 她白了我一眼只酸溜溜的说道:“青黛只是一介奴婢,怎么敢和她一个上仙做朋友?说不定又得被人教训一番呢!”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说道:“那你就是想错了,如今她爱慕帝君,你又是帝君身边的红人,她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训斥你?她的性子就是急了些,直了些,这一点与你可是一般无二呢!” 她起身步履蹒跚的往屋里慢慢的走去,走了几步,忽然转身问道:“你说……她真的会如你说的那样儿?” 我笑着点了点头,这时便见洛涟老远便又蹦又跳的往这边走过来,我低声笑道:“诺,念叨谁谁就来了!” 青黛转身看到洛涟急忙又将身子转了过去,二话不说便要急着往屋里跑,可奈何洛涟已然走近,她倒也不扭捏,朗声说道:“哎……我是洪水猛兽吗?怎的你见着我就要跑?” 青黛转身道:“那可不敢,只是青黛怕会再次冲撞了上仙,青黛自知身份卑微,毕竟这雷罚之刑,青黛受过一次便不会在想下一次了!” 第八十八章 洛涟见她越来越来劲儿,走到她面前说道:“哎,你这人怎这么记仇啊,我都深刻反省过了,歉……我也跟你倒了,我还自己主动去了天尊那儿领了罚,抄了整整两万遍《仙家德修》呢!要知道我可是最讨厌写字的,如此你还要我怎么样嘛!” 青黛掩嘴暗笑了一会儿说道:“那还不过来扶着我点儿。” 说罢,洛涟便乐颠儿的过去扶住了青黛我心知此刻应当给她们私处的时间,来打开心结,便转身准备自己随处走走,却见这几日从未出现的青提帝君正好向我走过来,他道:“这几日未曾得空过来看你,听宫娥们说也未见你出门儿,想必定是闷坏了吧?可还怨我那日罚了青黛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说道:“自然是没有,当时我确实觉着罚的重了些,可后来我自己也想的透彻,她越是罚的重,那洛涟本就心思纯净,就是性子委实忒直,她那日来我这里兴师问罪,被我说教了一番,又眼见着青黛确实伤的不轻,自然心生愧疚,如此二人才有机会化干戈为玉帛,想来青黛和洛涟恐怕还真真的要谢谢帝君呢,让她们彼此成为了朋友。这几日我陪着青黛养伤,她出不得门,我自然也不忍将她自己留下来出门的,好在我俩还能说说话,并未觉着闷的慌。劳烦帝君挂念了!” 自从上次青黛同我说的那番话后,我越发觉着这帝君若真是喜欢我,我就越发郁闷,说到底他还是看上了我这张和紫沫长得一般无二的脸罢了! 我此话一出,他愣了愣,说道:“你一定要同本君如此客套吗?” 我将将想要解释什么,话到喉咙又吞了回去,心想我总不能明说你如今对我存了好感全都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与你那老情人一般无二吧?这不就等于自己交代了自己背地里私自调查他的事情了么?心下便瞬间觉着委实是苦不堪言,即不想做别人的替身,又不敢将事情一股脑儿的说清楚。 他许是见我欲言又止便问道:“怎么了?有何不可说的?” 我讷讷的盯着脚尖道:“没……没甚可说的。” 就在我觉着气氛已经尴尬到了极致时,却见清远大老远的好像正急匆匆的往哪里赶似的,我急忙叫住他道:“大师兄这是要去哪儿?如此急切。” 清远叹了口气说道:“前些日子司命星君将叠修带回了自己的住处,说是给叠修说了一门子亲事,听说是北海水君的二女儿,名唤茵漓,司命星君说这万儿八千年的太顺着他的意了,亲事说了不少叠修就是没有一个钟意的,这次是说什么也要他允了这门亲事不可,叠修当时便翻了脸,跟司命星君大吵了一架后便离开了星君府,本以为他回了昆仑虚,可我将将回昆仑虚看了,叠修根本就没有回去过。我正打算去别处寻他呢!” 原来如此,我当时便想着叠修与司命星君本就因为女子早就有了隔阂,如今司命星君又如此步步紧逼,叠修这万儿八千压在肚子的怨气便趁此机会爆发了出来,倒也不足为奇了! 只是这茵漓我倒是有过一面之缘,样貌长得甚是精巧,当初北海水君过寿,帖子送到了昆仑虚,恰巧那时东荒出现了瘟疫和水灾,父亲奉旨带着清远前去解决问题,因着父亲与那北海水君平日里的关系还算亲厚,故临行时曾慎重的嘱托我一定要去赴了北海水君的寿宴,我便在父亲的房间里拿了个做工极精细的兵器就乘了云进了那北海水晶宫,寿宴上那茵漓曾为那北海水君献过舞,据说那次献舞是北海水君特意安排的,四海八荒皆知那北海水君是极宝贝他这个二女儿的,自然要给她选一个自己女儿看的上的如意郎君了!只是直到寿宴结束我也未见那北海水君对哪家的公子有过特别招待,我当时还心想莫不是这么多都没有一个喜欢的?后来我便回了昆仑虚,对此事的结果也没甚在意的,时间长了便也就抛之脑后了! 我看了看青提帝君,他许是猜到了我的想法,点头道:“我陪你一道去,天君问起来就说是本君带你出去随便转转,路上方便些!” 我颔首表示感谢,他没再搭理我,兀自走在了前边,我和清远便立刻跟了上去。 三人找遍了叠修可能去的地方,都一无所获,回到九重天时,天已经黑了,洛涟正好蹦蹦跶跶的往外走,一个没留意竟正好撞进了清远的怀里,待急忙分开后,两人的脸竟早已经红透了,我心想洛涟怎么说也是正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心思又极单纯,能如此反应倒也不足为奇,可清远也跟着如此……倒让我有些吃惊了,说来他是天君之子,这九重天上莺莺燕燕的女子可以说不计其数,他应当早就看惯了那些事情才对,可这样也委实说不过去了。 那厢洛涟早就跳开,见我们都盯着她看脸更红了,急忙故意岔开话题说道:“我……青黛不舍的让我走,我才会走的这么晚的!” 我低声笑了两声没再说什么,这时清远道:“找了一天你们应当也都累了,今日便都先回去吧,待明日再接着找吧!” 说罢他便要转身离开,洛涟却急忙问道:“你们可是在找司命星君家的那个叠修上神?” 她如此问,我们皆大吃一惊,只见清远急忙问道:“你可知他现下在哪儿?” 洛涟见他如此急切,便不明所以的说道:“昨日我去人族看小人儿戏时还曾见过他呢!我当时还纳闷儿,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桌子上看了好几坛子酒,倒不像是特地过来看戏的,倒像是特特自己在那儿……买醉的!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了?我看他心情极是不好,后来戏结束了,我再看他时他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桌子上堆得满满的酒坛子,账都没结,后来那店小二发现跑了客人,心下也慌了,骂骂咧咧的说叠修缺德,他那一个月三两二两的银钱还不够赔这桌酒钱的什么的,越到后来骂的就越是难以入耳,我实在听不下去便替上神将那桌酒钱给结了,临走时还多给了那店小二一些银钱嘱托他若上神再去喝酒,就从那些银钱里扣便是,那店小二才收了声。你们若是急着找他,我可以带你们去那里看看,只是我也不确定他还会不会再去那儿!” 第八十九章 我听她如此说,瞬间便松了口气,心想着当时叠修就为了那女子差点跳了诛仙台,如今又被他父亲强逼着要娶那他不愿意娶的女子,我真是怕他会再次做出什么事情来!如今有了消息,至少我们知道可以往哪里去找他了,那便是好的! 清远急忙抓住洛涟的肩膀说道:“那你现在便带我们去吧!” 洛涟极不舒服的掰开清远手说道:“上神,你弄疼我了。” 清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下手着实重了些,便急忙说道:“我实在是太着急了,还请洛涟姑娘见谅!” 洛涟本就不是个扭捏的女子,当下便拍了拍清远的肩膀道:“我明白的,只是现在恐怕不行,我今日出门时答应了天尊要早些回去的,要不是……我想要再见见帝君,我不会拖到现在才走。” 说到最后声音是越来越小,小到差不多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幸亏我站的与她近了些,这才算是模模糊糊听的到。我心想,怪不得这么晚才离开,原是在等帝君,她见我用似笑非笑的神色盯着她,也不好意思起来,转身朝清远说道:“明天一早我会再来,到时我再带你们去寻他吧!只是……这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过了今晚,人间可就过了大半年了啊,到时说不定叠修上神真的就不在那儿了!” 我握着她的手说道:“没事儿的,今日若不是你告诉我们,别说是一晚上了,恐怕再多给我们几个晚上我们都还不一定能找的到他呢!况且我很了解我这二师兄,只要他当时没有做什么傻事,那么以后便也不会做了,他若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喝酒排忧,那么他便不必换地方的!今天便都先回去吧!明日我们再去寻叠修便是。” 我如此一说清远也没再说什么,便拜了拜青提帝君回去了,洛涟也急匆匆的往回赶了,估摸着是着急了,我和青提帝君回去,青黛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我走过去说道:“不在屋子里躺着,站在这里做什么?” 青黛见我和青提帝君一起回来,神情有些不自然了起来,许是还顾忌着当日的事情,我看了一眼青提帝君,他走过来并未说什么,只朝我说道:“好生休息,本君先回去了。” 说罢便转身朝着他自己寝殿的方向去了!青黛眼巴巴的看着青提帝君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眼睛里有些掩藏不住的失落,我本想开口安慰她,她却忽然转身悄悄的抹了抹眼泪说道:“帝君……是不是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笑着又替她把没擦干净的眼泪又用手拭了拭回道:“傻丫头,你没听见帝君方才临走时说的话吗?他让你好生休息,那话虽对着我的脸面说的,可实在是说给你听的,难不成你还要让他堂堂四海八荒的帝君给你道歉?或者低声下气的说我原谅你了,你不必过于自责?那你可就真真是不知分寸了!” 她被我这番话说的愣了愣,不多时似乎是想明白了,立刻恢复了神采,眼睛里也有了光亮,我扶着她往里走去,期间她曾开口问过我这一天都去了何处,我将事情的原委同她说了说,不料她却叹气的说道:“想来叠修上神也委实可怜,情窦初开的时候好容易找了个自个儿喜欢的姑娘,虽说是个凡人吧!可那事儿除了他那父亲司命星君知道,他若不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那凡人多活几年又能活多久?在这九重天上算来顶多不也就个把月的事儿?哎!初恋的情伤最是难以愈合啊!怪不得叠修上神会与他父亲反目,还自个儿去喝闷酒。” 我见她感叹的如此认真,勾了勾她的鼻子笑着说道:“想不到你比我小了几万岁,莫说我对情爱之事到如今都还是一知半解,你倒是看的透彻,说的头头是道的!莫不是你也受过那初恋的情伤?才会如此身有感触的?” 她见我竟忽然如此问她,急忙摆摆手神色慌乱的说道:“不不不,不曾有过,人家活了这么久都还未正儿八经的喜欢过谁呢!上仙莫要拿我寻开心,我不过就是在这九重天上呆的久了,听的多了,看的多了,自然也就明白了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罢了!” 我笑了笑说道:“我随便说说而已,不过你这性子倒是与我那三师兄很是投机,说不定你俩在一起还真的能算的上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呢!” 她疑惑道:“可是那日蟠桃盛会上那个拿着酒壶任意乱走的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正是他,他叫嘉澜。” 她急忙慌乱的说道:“上仙这话在这没人的地方说说也就罢了,可若在外边可千万不可说啊!你那三师兄嘉澜上仙可是青丘狐帝的儿子,而我只是一介婢女,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若传到狐帝耳朵里定是要以为你是在羞辱青丘,羞辱狐帝呢!这要是闹到天君那里去顶多就是责罚上仙罢了,可青黛可就是连小命儿恐怕都保不住啊!上仙还是饶了青黛吧!” 我见她如此严肃,又被我吓得不轻,便也不敢再去多说什么,只得无奈的说道:“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这其中厉害我还是拎得清的,瞧你吓得,快回去躺下吧!我也要回去睡了,明天还要早点起来去人族一趟,也不知道叠修如今怎么样了。” 说罢不等她再说什么,我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日青提帝君便早早的等在了我的门外,洛涟就站在他的身边,我笑着走过去说道:“二位久等了,汐云真是惭愧。” 洛涟立刻走到我身边挽起我的手说道:“是我来的早了些。” 说罢便拉着我往外走去,清远也正好赶了过来,待我们来到人族那个听小人儿戏的铺子时,正好赶上他们要关铺门,我这才想起来人族的时间和九重天上的是不一样的,如今人族正好是傍晚,洛涟拉着我的手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就先在这人族找家客栈先住下如何?待明日再过来,正好我可以带大家好好转转这人族,嗯……现在正赶上人族的……元宵节,你看这满大街的灯笼,人们会放许愿灯祈福,而且到了晚上所有的灯笼就会全都亮起来的,这景色在九重天上可是看不到的,甚是热闹。” 我看了看青提帝君,见他微微的点了点头,我便也点头,许是青提帝君方才点头的动作太过轻微,其他人都并未注意到,洛涟见我点了头便兴高采烈的拉着我们去寻客栈去了! 第九十章 洛涟拉着我们寻了个离闹市最近的铺子住了下来,不多时天便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正如她所说的整个街上的灯笼都亮了起来,远处还有放……,嗯……洛涟说那叫烟花,我虽在人族过了那么几年。可都是在寻找那件事情的真相,现在想来我和丘黎竟没有安安稳稳的好好过过这人间夫妻该有的日子,如此想来竟瞬间觉得有些遗憾起来! 我呆站了许久,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直到如今我依然不能相信那个我在凡尘爱上的男子,温润如玉,俊郎飘逸,眼睛里总是会有着星辰大海般璀璨生辉的灼灼目光,怎么就会是那个总是一身玄袍,冷酷,深沉的魔君呢?他是我爱的丘黎啊,我曾经以为只要我们可以在一起,我甚至都不会惧怕父亲甚至整个天族的天规,我曾经也以为我们可以同生共死,为何突然间只那么一瞬间就什么都变了呢?他竟变成了星爀,他欺骗着我,理所当然的欺骗着我,最后自己还要装出一副伤情的模样屡屡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暗自叹了口气,又看向这逐渐繁华的街道,人们熙熙攘攘,看上去竟就像真的没有丝毫烦恼似的!凡人皆羡慕神仙可以长生不老,可以乘云驾雾……总之就是比做一介凡人不知好上多少。我痴痴的笑了笑,又想你们又可知我们又怎样的羡慕你们的? 洛涟唤了我一声,说是要出去了,我提了提神,转身的刹那,却见青提帝君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温润的看着我,嘴角稍稍上扬,将手伸到我面前说道:“走吧!云儿。”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云儿”整的有些糊涂,他许是见我一直未动,竟主动的伸手拉起了我的手,便往下走去,我这时才有了一些理智,心想他离我并不远,那我方才心里所想…… 我正想到这儿,他却了然的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你疏远我可正是怕我偷偷读了你的心思?” 我吃惊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他却朗声笑了起来说道:“我没有那么无聊时时都想要知道你心下成天都在琢磨什么,只不过……今晚见你似乎有心事,才……” 我转头看向他,他许是也有些不好意思,我倒不扭捏直接说道:“好吧,既然你也都知道了,那便知道好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我能感觉的出来,这段时间你对我很是用心。” 先不说他将没将我当做那紫沫,可再怎么说,他对我好却是不争的事实。 他没再说话,我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也只能跟着沉默了起来,这时一直走在最前边的洛涟似乎察觉到了我们两个的异样,从前边走了回来,边走还边说道:“帝君和上仙怎么走的这么……”话还未说完,待她走近我们时这才将目光集中在了我们还彼此相握的手上,喃喃道:“你们……”我生怕她误会了去,急忙挣开了青提帝君的手走到洛涟面前想要解释什么,却不料我话还未出口,却见她忽然抬手便给了我一个耳光,清远似乎也听到了声音,回过身来,便见我错愕的捂着半边脸,洛涟却忽然哭的梨花带雨了起来,清远不明所以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说着洛涟竟又将手抬了起来,我刚刚要抬手阻止她,却不料青提帝君比我早了一步,先握住了她已经抬起来的手腕,我急忙说道:“洛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你相信我。” 洛涟此刻却已经失了理智,猛的挣开青提帝君的手指着我的脸极恼怒的说道:“相信你?怎么就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了?我都亲眼看到了,怪不得你会忽然对我如此的好,你可真有心机,一方面在我面前说什么要替我在帝君面前说好话好让他接纳我,一方面又背着我自己勾引帝君,如此阳奉阴违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还有青黛,青黛是不是也是早就和你串通好的?亏我还极相信你们,把我的心里话全都系数同你们讲了,你们竟从头到尾都存了目的才会来接近我的!” 清远听的是越发的糊涂起来,看着我说道:“汐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帝君……真如洛涟所说的那般?”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我没再看清远和洛涟,转身看向青提帝君说道:“帝君,事到如今我想我们还是把话都说明白吧!大师兄,你且先留下来同洛涟一起找二师兄,我和帝君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今天便不陪你们赏灯游玩了!” 洛涟却声嘶力竭的说道:“汐云,都到了现在了,你还要想法子和帝君私处是吗?” 她话音将落,只见青提帝君“啪”的一声,手掌起掌落,只见洛涟惊讶的看着青提帝君,他极恼怒的说道:“看来前两日天尊让你罚抄《仙家德修》,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那本君也只能代天尊好好教教你如何尊重本君了!这许多年里,你再怎么胡闹,本君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因觉着你还是个孩子,可如今你却越发没了分寸,本君初次时便同你说的清清楚楚,本君不喜欢你,如今你却因我而迁怒她人,汐云是我洞虚宫的客,是这九重天上的客,你如此无礼,置本君于何地?” 青提帝君话一说完便拉着我转身跳上了云头,回了洞虚宫,将将到我的园子门外时我便停了下来,心想死就死吧,总是这么拖下去不说明白,总有一天会出大事儿的! 他见我不动,他也停了下来,站在那里极专注的看着我,我却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他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不是有话要同我说吗?” 我深吸两口气想着该来的总要来的,便说道:“帝君,首先我要跟你说句抱歉,我知道你对我如此周到的原因有一部分可能是因为我是以客人的身份住进这洞虚宫的,可绝大部分原因……应该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吧?”他错愕的盯着我,我见他要开口说话,急忙接着说道:“帝君你先别说,听我说,此事还是要从当日天君寿辰我带到九重天上的那把剑说起,当日帝君曾看着那剑有一瞬间的失神,加之你和父亲的几次谈话都无意间被我听到了一些,由此让我产生了那剑与我似乎有什么说不清的渊源……” “你去查了那剑的来历?”青提帝君近乎失态的问道,我从未见他如此的失态,拳头握得紧到骨骼都发出了胳胳的声音。 第九十一章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去查了那剑的来历,我原本以为我与那剑有说不清道不明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越是往后查我越是发觉,我查到的东西竟然都是关于另外一个女子的,再后来我竟然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将所有关于这把剑和那个女子的故事拼凑出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令人唏嘘的故事来!” “你都查到了什么?”他问这话时,似是松了一口气似的,我有些不明白起来,我已然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紫沫的事情,他关心的竟然是我都查到了什么,而不是我接下来到底要说的什么,后来一想倒也是,我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能明白我已经知道我这张面皮和紫沫的联系了,问了自然也是多此一举罢了! 我道:“其实并未查的全部,就只是些许罢了,比如说……紫沫和那魔君星爀到最后到底有没有活着……” 我小心翼翼的说着,生怕他听了一个不高兴,会迁怒于我,毕竟此事是他极私密的事情,我又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私自调查的,自然会有些心虚。 他沉默了良久之后,牵起我的手内院走去,他不说话我也只能保持沉默,七拐八弯后他拉我到一个园子门口停了下来,那园子似乎是许久都未住人的缘故,竟显得丝毫没有生气,我抬头看向那园子的门匾“云揽阁”,总觉着这三个字熟的很,苦思了良久之后才豁然想起来这院子我先前便来过,他站在这门外盯着那门匾看了许久,我心想你拉我来这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同你一道看这门匾发呆吧? 过了许久,他终于推开那门抬步往里走去,我快步跟上,待进了屋子后,他从一个盒子里取出了一个画轴递给我,我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这画上可能画了什么,可内心还是忍不住的紧张了起来,深呼了口气,缓缓的将那个画轴打开,一个身着大红色衣衫的女子便赫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那女子面色红润,嘴角浅浅的挂着一抹笑意,双手合十,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似的,整个人看起来安静且祥和,当日在那本古籍上看到的画像还未有这个清楚,我虽觉着她与我一般无二,却也还觉着会有区别,可如今看了青提帝君的这副画轴,我才明白为何以他的修为和理智即使我与紫沫长得再像,他也会明白我和她不是同一个人,可如今莫说是他了,就连我自己也觉着那画中人就是我自己,我自己都无法分辨我与她有何区别,更何况是青提帝君。 我看了他一眼,他将画轴接了过去,然后仔细的收好,又重新放回了那个盒子里,转身说道:“我知你今天说那些是何意,给你看这个并不是要你知道你确实与她一般无二,我也确实未将你当做是她,一刻也不曾有过……”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沉思些什么似的,又继续说道:“你与她除了样貌以外,其实性子截然不同,她不会同你那般疾言厉色的去训斥别人……至于你想知道的结局……她死了,女娲大神还未救治她,便身归了混沌,这世上便已经没有了能救她的人了!至于九幽……也死了,本君亲眼看着他死去的!这便是结局。过了这万万年,那些往事早已经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灰尘,我即便有千千万万悔恨和难过也已无力挽回,就连我的记忆其实都已经快要模糊了,若不是你提及……我想……过不了多久我定是会将她淡忘的!” 听到他说出这番话,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了,只得无奈的说道:“若她知道你为她做到如此,恐怕也已经了无遗憾了,毕竟她一生所求都不过是与你爱一场罢了!” 他愣了愣,盯着我的眼睛忽然沉声说道:“汐云,你可愿忘记丘黎,忘记星爀,试着爱上我?” 我被他这番话吓得当即后退了好几步,他并未有要扶我的意思,我看着他的脸,却见他此刻确实是无比认真的在等着我的答案,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做答,忽的灵机一动说道:“洛涟等了你那么许久,你已经辜负了一个紫沫,切莫再辜负洛涟了,在我看来,洛涟确实是真心喜欢帝君你的,你不妨试着珍惜眼前人。” 说罢我便不待他说什么便要转身离开,却不料他忽的拉住我的衣袖道:“洛涟与紫沫不同,与你也不同,你拿她做挡箭牌来拒绝我委实忒没诚意了吧!” 我结结巴巴的,一时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却见他又继续说道:“罢了,罢了,我不为难你,当年紫沫可以等我,今时今日我也可以等你。” 说罢他便松了手,我来不及细细思索他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急匆匆的离开了“云揽阁”,路上跌跌撞撞的也记不清来时的路,只得自己在那儿胡乱的转着,又怕那青提帝君会追上来,跑的越发没了章法,也不知跑了多久,好不容易是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路,这才松了口气,回到房间时,当即便累的瘫在了榻上,来不及再去多想什么意识便开始模糊了起来,我忘记了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下的,只隐约觉着有人来过我的房间,似乎还给我盖了云被。 待第二日醒来时便已经是晌午了,我走出房门伸了伸懒腰,忽的想起来昨天就留下清远和洛涟两个人,也不知如今他们找没找到叠修。 便捏了个诀直接去了清远的寝殿,估摸着他也应该回来了,果不其然,我将将推开门,他便出来了,见我过来,他有些诧异,我忙问道:“可找到叠修了?” 他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我不知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便又问道:“没有找到吗?” “找是找到了,只是……”我忽然停住话语,又是一阵沉默和叹息,我实在是急了,便又问道:“只是什么?师兄你就别卖关子了!” “只是他说什么都不肯跟我回来。”说罢便又叹起了气来!我见他如此,一时便更加急切,当下便自己捏了个诀直接去了人族,待我又去到那个铺子时,恰巧遇见叠修正拿了一坛子酒往外走,看样子是喝的不少,走路都有些不稳,我忙上去扶住他,他看了看我,半痴半笑的说道:“汐云?怎么是你啊?昨天清远也来了,你们怎么都来了?我告诉你……我可不跟你回去,一回那九重天我就得娶那北海水君的女儿茵漓,你回去代我转告……父亲,我……我誓死不娶。” 第九十二章 我见他喝的着实是不少,说起话来都不利索了,便故意顺着他说道:“没事儿,没事儿,汐云不是来带你回九重天的,汐云就是纯粹的想念二师兄了,来看看二师兄。” 他见我如此说,朗声笑了起来,又喝了一口酒说道:“那……那便好,既然如此,我们……找个地方……再喝……再喝它个一醉方休如何?” 我掉头应着他,说罢他便直接倒在了我的身上,顺带着吐了我一身,接着便昏睡了过去,我一时不知该将他带到哪里去,忽然想起来先前我和丘黎住的那个园子,也不知他如今还会不会去,又见我们现在这番狼狈的样子,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皆看向我们,我一时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便直接将叠修一路极艰难的扶到了那个园子,待安置好叠修后,我便去了我们先前的卧室,熟门熟路的拿出了柜子里我先前用的衣裳换了下来,这时我才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园子,屋里没有半点灰尘,园子里的花也开的极好,心想着莫不是星爀还经常回来不成?若真是这样,他万一这时候过来了……越想越不想再想下去,最后也只得默默的在心里祈祷他这会儿千万别忽然心血来潮想过来看看才是! 叠修这顿酒喝的委实不少,浑浑噩噩的醉了三日才醒过来,期间一直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不停的说着梦话,有几句我还能听的分明,其它的都含糊不清我就是仔细分辨也是难以听的清楚的,而听的清楚的无外乎都是再说一个女子的名字,那女子我猜想应当就是叠修当年在人族爱上的那一个了,那女子应当是名唤篍迪,因叠修来来回回的就反复说这两个字的次数最多。 叠修醒来时,看见自己置身的环境,有些疑惑,可能是酒喝的实在是太多了,他揉了揉头部,似乎是疼的厉害,我急忙将我熬了不知多少次的醒酒汤端给他,他接过来一饮而尽,将碗又递给了我问道:“汐云?你怎的在这儿?还有……这是哪儿?” 我笑着说道:“我前几日便来了,你那时醉的一塌糊涂,自然记不得了,我此次前来……” 我话还未说完他便立刻说道:“若是来劝我回去的,大可省了你白费的心思,不瞒你说头些日子大师兄也来寻过我,他因执意要带我回去,我俩还为此争执了一番,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大师兄最后负气回了九重天,你今日莫不是也想来同我大吵一架?” 我心想怪不得我去找清远时,清远是一副那样的神情,心里偷偷笑了笑,又起身将他又扶回了榻上,替他将被子盖好后说道:“我自然不是来同你吵架的,你不愿娶那北海水君的女儿便不娶就是,你若信得过我,我便替你跑上一趟北海,看能不能让那北海水君自己不愿嫁女儿,你也知道当日我被父亲逼着嫁给嘉澜的三哥的时候,所以我最是能明白这其中的滋味的了,所以,我自然不会也劝你迎娶自己不欢喜的人!” 他朝我苦涩的笑了笑说道:“谢谢你,汐云,他们都不懂我,幸亏还有你能明白我心中所想,也罢,你话都说到如此的分儿上了,我若再继续在这人族不醉不醒的反倒对不起你这番理解之意了,我同你一道去北海,去见上一见那茵漓又有何不可?” 我吃惊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他既然不愿娶那北海水君的女儿,又为何要去见人家呢?于是诧异的问道:“你要去见那茵漓公主?可你……不是执意不肯娶人家吗?” 他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自然是不能以我这副面貌见她的,到时我便佯装成你身边的小斯,暗地里跟着你,若你和那茵漓一拍即合,谈的顺利,我便不必现身,若你谈的不顺利,我便亲自和她说明白,到时再告诉她由她退婚还能保存她北海一族的颜面,若由我退婚,恐怕她万儿八千年都休想嫁的如意郎君了,她是女儿家,自然会深思这其中厉害关系的!” 我叹了口气心想这北海二公主何其无辜。可遇到叠修,怕也是命里该有的一个劫数罢了,谁让叠修苦巴巴的有那么一段伤情的过往呢? 虽说定好了要去北海,可叠修的酒劲儿还没有完全过去,还得再休息几日才行,这时房门却忽然被推开,接着我最担心的事情便发生了,门开的同时一套玄色衣衫便率先飘了进来,接着那衣衫的主人便走了进来,他见我们吃了一惊,我见是他也吃了已经,三个人面面相觑,叠修急忙起身,暗暗捅了捅我的胳膊小声问道:“他怎的来了?” 我暗暗的说道:“说来话长,待我荣后再同你细说。” 说罢,我便起身走到星爀面前,将走到他面前便见他身后还站了一个人,那人正是钤叶,钤叶见了我也是一副吃惊的神色,慌慌张张的就打算给我行礼,却被星爀拦了下来说道:“叶儿,如今应当是她向你行礼才是,你即将是本君的王后,地位自然今非昔比,以后一定要切记。” 叠修听了这话,有些不舒服起来,遂起身走到我面前,我知他要替我说上几句,可此事我却并不想假人之口,如此,其实我并未想到星爀竟然带了钤叶来到这里,这个我们曾经相爱的家,我强忍着眼泪说道:“魔君似乎是说错了什么吧,倘若今日钤叶已经贵为王后,我自是无话可说,顺情顺理的也要拜上一拜你这王后的,可似乎今日她还未下嫁给魔君吧?莫不是魔君自己糊涂了不成?” 星爀愣了片刻说道:“汐云上仙果然是伶牙俐齿,先前本君虽已见识过,但今日才算的上真正的领教了,话不多说,不知上仙不请自来到我这园子里所为何事?” 我清冷的笑了笑,随后郑重的朝他行了个礼说道:“借魔君的床榻一用,我师兄前几日喝……” “哦……本君明白了,只是不知本君今日来的是不是时候了,没有打搅二位吧?”我话未说完,星爀竟就这般说了这样令我难堪到极致的话来。 我抿了抿早已经干涩的嘴唇,叠修想要上前理论:“你……” 他话未出口,便被我拦了下来。 第九十三章 叠修不忍的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我极沉静的看着眼前的星爀,一字一字的问道:“我虽极不愿意承认你就是丘黎,可我今日今时就想问一句话,我希望这句话是丘黎回答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问出这话时,我的呼吸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却见他一把揽过身后的钤叶,极不正经的说道:“和你之前预想的分毫不差,本君费劲心机的接近你就是想要玩弄你罢了,觉着你和本君的其她女人不同,不过嘛,后来就是真的玩腻了,还是本君的钤叶最好了!”说完他还不时的用手去抚摸钤叶的脸蛋儿,动作温柔到了极致,眼神里也装着当初对我那般的满满的宠溺。 此刻我的心脏几乎都要罢工了似的,叠修拍了拍我的肩,一副无奈的神色,意思是我要替你讨伐他几句你偏不让,我苦笑了一下,没再看星爀,便直接拉着叠修出了园子,我努力让自己不回头去看,这些日子我虽怨怪他,可也偷偷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所有的改变都是有苦衷的都是情有可原的,这样即使不能在一起,我至少可以安慰自己他也是如我时时念着他那般时时的念着我的。 可今日的他却恰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他根本就不曾爱过我,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的羞辱我?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我拉着叠修一路狂奔,不计方向,终于叠修拉住了我说道:“你这又是何苦?” 他话音一落,我便再也无法克制自己,趴进他的怀里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他也不拦着我,就任我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哭过后,起身发现他的胸前早已经湿透了,我有些难为情的盯着那湿透的地方,他笑了笑说道:“不妨事,正好也需要换了。” 说罢,我们这才发现我们漫无目的狂奔,竟然已经来到了北海,看着滔滔不绝的海水,叠修说道:“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去见见那北海公主。” 我愣了愣,又看了看自己如今的颓废模样,犹豫了起来,他许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又看了看自己,极不好意思的说道:“额……是我太心急了,考虑的不够周到,还是回去从长计议吧!” 我讷讷的点着头,这时青提帝君却忽然从天而降,急急的赶了过来,见我们如今的模样,吃了一惊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们莫不是去了北海水君那儿?” 他许是见我们如今身处北海,故才会如此猜测的! 叠修走上前去做了个辑道:“本有那个打算,只是如今以我们这番模样恐怕还未进得那水晶宫便被那守门的虾兵蟹将给当做生事儿的给轰出来了!” 青提帝君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似乎也同意了叠修的说辞,如此我们一行三人便在人族随便寻了个衣服铺子,本想重新做一套先将就着穿穿,可一问才得知做一套衣服需得三日才可完工,两套就得六七日,叠修如今一心想着去那北海,莫说是六七日,六七个时辰他都等不得。 青提帝君无奈的说道:“你们且先等等,待本君回洞虚宫拿两套便是。” 我心想,有这主意怎的不早说,说不定这会儿都得拿回来了。 待我们穿戴整齐后,三人便进了这水晶宫,当然进这水晶宫理应有个由头,我原本还为这由头烦恼,不知该以什么为借口,如今这青提帝君正好来了,只见那北海水君听说青提帝君到访,也来不及整理妆容,便急匆匆的从内阁走了出来,朝着青提帝君便是一礼,复又打量了一下站在青提帝君身后的我和叠修,叠修如今正好是一个小斯的模样,越过叠修又打量了我几眼,估摸着是着实见我眼生的很,一时记不起我的身份,我十分知趣儿的上前做了个自我介绍:“小仙乃是昆仑虚煵瑆上神独女,汐云,在此见过水君,早前便听闻北海水君的水晶宫甚是奇妙绝伦,早就想过来一睹为快了,恰巧今日帝君要来寻水君下棋,便央求了帝君将小仙一同带来了,如此唐突,还请水君见谅。” 我胡诌了个理由,心想着,我从未听别人提起过这青提帝君平日里闲来无事除了会去寻那元始天尊下棋论道外,还会去寻哪些人下棋论道,遂暗地里心想你可得配合一下啊,悄悄瞥了他一眼,他倒是气定神闲,似乎我说的就是他此行前来真实的目的似的!倒是那北海水君听了我的话也有些诧异起来,心想倒也是,倘若一个万万年都清高孤冷的帝君,俯看天下悲欢的人,与我从未有过过多的交集,如今突然找上我,还不是为了正事儿,而是要跟我下棋养性,我也是万万不能相信的。 可我明显看的出那帝君虽有些诧异,可也不敢轻易的表露出来,只得咿咿呀呀的将我们让进了水晶宫的内宫,那水君也是够机灵,急忙让人端了棋盘上来,青提帝君便直接坐下也不客气,先执白子便先落了子,那水君似乎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青提帝君许是见他还未落子,抬起头才看到那水君还站在那儿,我急忙咳嗽了一声,那水君回过神儿来,见青提帝君正看着他,又瞥见棋盘上已经落了一子,急忙坐下执黑棋与青提帝君较量了起来,那水君下的极小心,即让了青提帝君,又不会让人轻易察觉,可那青提帝君却在每当被对方让子时,又不声不响的输了出去。如此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僵持在了平局上,我知这是青提帝君故意在给我们创造机会,又过了一会儿,我见时机已然成熟,便上前对那北海水君说道:“小仙看帝君,水君的这盘儿棋一时半会也分不出个胜负来,小仙在这儿也着实无趣儿,不如……水君派个宫里熟门熟路的小宫娥带我们转转这水晶宫如何?” 那北海水君正被青提帝君拖着,片刻也分不得心,便直接摆了摆手,站在门外的宫娥便走了进来,他极不经意的对那宫娥说道:“本君如今不得空,你带上仙去我们宫里随便转转,切不了怠慢了上仙。” 他此话一出,那宫娥便轻声应允后便起身带我们朝内阁的方向走去。 第九十四章 我和叠修故意将步子放缓,那宫娥倒也是极有耐心的领着我们就这样围着水晶宫瞎转悠。我们因怀着别的心思来的,也没有多大的兴致去细细观赏这水晶宫的景致,只是这一路下来,即使不是刻意去看,那些景致可还是令我眼前一亮,那些绝美的珊瑚上挂着一串串圆润洁白的珍珠,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甚是华美。 整个水晶宫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过了不一会儿便听得那假山后边传来了一阵少女的嬉笑声,我闻声故意往那边走去,正碰上一绿衣少女边笑边后退着与一白衣女子闹的正欢,并未注意到身后的我,我也一时躲闪不及,与她们撞了个正着,她们急忙转身大为吃惊,那个给我们带路的小仙娥倒是机警急忙说道:“奴婢见过大公主,三公主,这位是随青提帝君前来做客的汐云上仙。” 那个白衣公主正了正身形说道:“上仙看着面生的很,不知师承何处?我叫夏曲,这是我三妹宫秋。” 我笑了笑做出了一副极不好意思的神态说道:“不瞒二位公主,汐云不才,平日里也就跟着父亲学点皮毛罢了!倒也不值一提。” 我看的出这大公主心高的很,此时我若不拿出父亲来震震她,恐怕会让她缠下,若一时脱不得身就麻烦了。 她果然立即给我投了个极傲慢的神色问道:“哦?那不知你父亲是哪路神仙?我方才一见着你便觉着与你有那么几分投缘,想来你能跟在青提帝君身边儿伺候着,你父亲应当也算不得个没落仙君吧?你且说说,若你觉着自己如今的修为算不得深,若是愿意可跟着我学,我愿悉心教你。” 她这话一出,我心下暗笑,原是将我当做了青提帝君身边儿伺候的小神仙了,这把我当做小宫娥有甚区别?还说什么教我?这摆明了就是想告诉我,我父亲不仅是个没落的仙君,还是个术法都高不得你的没落仙君,当即便轻“咳”了两声说道:“不必劳烦夏曲公主了,汐云的父亲乃是昆仑虚上神煵瑆,至于同公主学术法,汐云自是愿意的,可我也不能任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毕竟我的辈分儿摆在这儿,若论起来我还同你的父亲北海水君是一个辈分,若我同你学了术法传了出去未免有些不妥,毕竟昆仑虚和父亲的颜面我还是要顾忌的!汐云这厢只得感谢公主的好意了!” 她听了我这话猛的后退了几步,脸色也变了好几变,这时却又从假山后边走出了两个姑娘,一个身着鹅黄衫一个身着蓝衣衫,那鹅黄衫的女子走到夏曲身前许是见着夏曲的脸色不对,便问道:“大姐这是怎么了?” 那夏曲估摸着是平日里傲慢惯了,如今被我这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委实觉着面子上挂不住,便没甚好脸色的朝着那鹅黄衫女子说道:“没什么,二妹就要成亲了,还是早做准备才是,莫不要再天天随我们在这里胡闹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话说到这里又转向我,立即换了个温和的神色继续说道:“上仙只管随意观赏,夏曲便先退下了。” 我一听将父亲抬出来果然有用,这只刹那的功夫连称呼都改成了“上仙”而不是“你”,“我”了!便也笑着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去与她客套,站在不远处一直都未说话的宫秋走过来温声细语的说道:“上仙莫要见怪,姐姐性子向来如此,就是太过要强,但是心地不坏。”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着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的,全身都带了一种恬静的感觉,让人见了很是舒服,正要打算再跟她说上两句话却见她忽然对我矮了矮身说道:“宫秋去看看大姐便不陪上仙游玩儿了!妄上仙见谅。” 我只得点了点头,她便转身离开了,我这才想起来方才那夏曲唤这鹅黄衫女子为二妹,我细细打量了她几眼后,这才和记忆里我初次见她时得样子重叠起来,现在的她倒是比之前长得越发好看了些! 我见已如愿见着这二公主心下暗喜,至少不必再费心思想着用什么法子才能见着这茵漓了! 我将将想着转身暗示一下叠修这便是他的未婚妻茵漓,却见此刻的叠修就像是失魂了一般,呆呆的看着茵漓,那蓝衣女子许是也随着我的目光看向了叠修,快速跑到茵漓面前指着叠修说道:“好一个纨绔的小斯,竟不知羞耻的大庭广众之下垂涎我二姐的美貌。” 我被她这话弄的更加没了主意,心想着叠修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真的看上了这茵漓?那我接下来该如何?还要不要按照先前说好的将你俩的亲事给劝分了?还是什么都不做,顺水推舟?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无数的问号,却一时又无法得到答案。 我暗暗朝叠修使了个眼色,他却忽然拉着我说道:“上仙,我们出来的太久了,帝君说不定已经在等着我们了,还是早些回去吧。” 我心知他这是要放弃先前的计划,虽不知为何,可也必须尊重他的决定。只得无奈的笑着对那两个女子说道:“今日打扰了各位公主的雅兴,委实是我们做的不对,还请和各位公主勿怪才是,汐云在此先谢过了!” 我话音未落,却见叠修早已经转身往回走了,我怕茵漓她们看出破绽,只得加快脚步跟上了他,待回到大厅时,青提帝君与那北海水君的棋盘竟然也恰巧将将结束,他们维持了这么许久的平衡棋局最终以青提帝君获胜而彻底结束。 青提帝君见我们回来,便也起了身说道:“今日便先到这里吧,本君府里还有些事情,便不多留了!” 说罢便转身直直朝外面走去,我和叠修紧随其后,待出了那水晶宫后,叠修的脸色却越发的不好看了,我急忙问道:“方才你是怎么了?事情眼看着就可以按照预想的顺利进行的啊?为何突然又决定不继续了?莫不是你……看上那茵漓了?” 叠修并没有理会我,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世上真的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只见许久都未说话的青提帝君走到叠修面前说道:“所有你想知道的真相都在你父亲司命星君那里,他原本是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只是他没想到你竟誓死也不肯答应这门亲事。” 第九十五章 青提帝君的话一出我便越发的糊涂了起来!叠修听闻此话,并不多说便直接捏了个诀往那九重天的方向直奔而去。 我刚想跟上去,青提帝君却拉住我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剩下的事情,你我都不便再参与了!” 我不明所以得盯着他良久,他却说道:“今早我本打算出门去寻你,碰巧司命星君过来寻我说是想要本君帮忙,原那司命星君本来是想要借助此事解开他与叠修多年来父子之间的嫌隙,却不料如今弄了个弄巧成拙……” 说罢,青提帝君便同我讲述了那司命星君原本的如意算盘,原来当年那司命星君弄黄了叠修在凡世的情缘后,眼看着自己的儿子悲痛欲绝,竟差点连命都搭上了,他作为父亲自然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后来他盯着那女子的运簿良久,自己心里也明白此事最冤枉的莫过于那个人族女子了,原本那女子有着大好的前程,如今被他这么一改所有的运道皆发生了改变,内心里多少也有些歉疚,后来这女子虽一生坎坷,最后却也算的上是寿终正寝了! 其实这司命星君倒也算的上用心良苦了,他自从知道叠修与那女子的情分后,其实心里也明白叠修与那女子不得长久,既然早已经注定是此结果了,那么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何区别呢?他唯一算漏的便是叠修对那女子的用情至深,可无可奈何,既然已经选择了那么做,他也不能同叠修多做什么解释,毕竟知晓此事的人应当是越少越好才是!后来事情便如他所想的那般,在那女子在人族的寿命结束后,他便做了个偷龙转凤,让那女子投了北海水君家夫人的胎,顺利的成为了一个仙君,取名为茵漓,如此只需等待茵漓长大即可。 前些日子那司命星君听说东海水君的大儿子想要求娶这北海二公主茵漓,他当即慌了神,深怕会出什么变故,幸好,那茵漓并未看上那东海水君的大儿子,最终婉拒了那门亲事,他一得到消息便也不容耽搁的直接去了那北海水君的水晶宫。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那北海水君一听说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二话不说便传唤了茵漓,那茵漓见了叠修的画像当即便表示自己愿意下嫁,此一桩婚事就定了下来。 原本这司命星君是想着能给那叠修一个惊喜,再说了此事也不好明说,叠修尚未见过那茵漓,若司命星君与他直说,他也未必会相信。况且此事原本他就是想着只他一人知道便可,毕竟这不是小事,若被有心人得知闹到了天君那里恐怕他和叠修的命都会保不住了。 可再次让他出乎意料的事情又发生了,他没想到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叠修依然如此的耿耿于怀,而且还与他激烈的争执了起来,最后竟上演了一出离家出走的戏码,着实让这司命星君不知如何是好了,于是无奈之下他也只得寻了青提帝君,希望他可以帮忙将叠修找回去,青提帝君思前想后,这叠修与司命星君嫌隙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若直言自己是司命星君的说客,恐怕只会让事情适得其反,毕竟清远前几日的例子就摆在这里的,唯一的法子便是让叠修自己亲自见上一见那茵漓,原本他还苦恼该如何诓骗叠修来这北海水君这儿,却恰好赶上我们正好要去那水晶宫,当下他便做了那顺水推舟的人了! 我甚是赞赏的看了那青提帝君两眼,他淡淡的朝我笑着,走到我面前用手极温柔的抚摸着我的眼皮说道:“你这眼皮肿的都可以挂酒壶了,方才可是哭过了?” 我被他这么一问极不好意思的退开了几步,讪讪的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就是方才遇到了星爀……伤情了些罢了!” 他愣神儿了片刻,并未再说些什么,直直的拉着我的手往那九重天走去,待回到洞虚宫时,却见青黛正与那洛涟打的不可开交,我急忙上前将二人分开,青黛一腔怒意的朝我愤愤的说道:“上仙,你好心与她交好,可如今她却不知好歹,不仅无缘无故的骂我,还连带着上仙你也被她指着鼻子骂。” 见此情形,想起上次青黛与洛涟只争了几句口舌便生生的挨了那十道天雷之罚,如今这都大打出手了,若还由着她的性子来,那真真就要送了她这条小命儿了!我正思衬着,那洛涟却不依不饶的指着我和青黛说道:“如今你主子回来了,你且问问她,她都做了些什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们主仆二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奸仆坏主儿。” 洛涟话音将落,我便听得一声“啪”的声音,一记极响亮的耳光手起掌落,干净利索的落在了洛涟的脸蛋儿上,而那落掌者则是青提帝君,他这一巴掌让原本还盛气凌人的洛涟瞬间便楞在了原地,目瞪口呆的盯着青提帝君,而青黛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抓着我的手都开始剧烈的颤抖了起来,我见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生怕青提帝君会下一刻便要再次惩罚青黛,当即便将青黛拉进了屋里故意大声说道:“青黛,你可知错?难不成你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的伤刚刚好这便又想再来一次?” 青黛见我做戏做的认真,加上方才她确实是真的被吓到了,眼泪瞬间便簌簌的流了下来,带着哭腔极委屈的说道:“上仙,你有所不知啊,那洛涟上仙委实是骂的过分了些,若上仙自个儿听去了,也未必就真的不在乎啊!况且你与帝君清清白白岂能容许她人随意构陷?况且如此污言秽语若是被传了出去,羞辱的何止是您和帝君啊,还有整个洞虚宫和昆仑虚啊!” 她这番话说的甚是巧妙,前边的算是说给我听的,意在提醒我莫要再纵容这洛涟了,后边的则就是说给门外的青提帝君听的,若这青提帝君还有些脑子,就不会再因今日之事去惩罚青黛了,也不会一再的再去纵容洛涟的无理取闹了!我悄悄抬眼望了望门外,洛涟早已经被青提帝君的怒气吓得头都不敢抬了,而青提帝君还是保持着方才的样子尚还未动。 第九十六章 我又强装怒意的说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该与洛涟动手,要动手也应当是我自个儿亲自来,这本就是我与她的事情,本上仙不屑由别人来替本上仙出头,你可明白?” 青黛连忙扣头道:“是是是,青黛知错了,还请上仙饶了奴婢吧!” 我顺势摆了摆手说道:“你这莽撞的性子怎么就不知道收一收呢?既然如此,不罚你是万万都不可能的,那本上仙就罚你……抄写《仙家德修》三千遍……” 我话未说完,便听得青黛:“啊?”了一声,我佯装并未听到继续说道:“并且要将它流利的背诵出来才可以,否则……就再另行惩罚,你觉着如何?” 她听了我最后的话后,表情瞬间变得心灰意冷了起来,诺诺的说道:“甚好……甚好,我觉着上仙的惩罚甚好。” 我看她哭的心思都有了,暗地里不由得暗笑,果然父亲罚我和嘉澜的法子真真是屡试不爽,遂起身强装镇定的走出屋子,青提帝君见我出来了,走到我身边说道:“洛涟……” 我瞅了他一眼,挥了挥手示意他此事不用他来插手,我缓缓走到洛涟面前说道:“我不知你仅凭一双握着的手就为何一定要断定是我勾引的帝君,且不说我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人,就是没有你怎知我就一定会看上你的青提帝君?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看上了你的青提帝君,以我的身份,地位,还需要用那种见不得光下三滥的手段吗?你且自个儿问问帝君到底是谁对谁穷追不舍的,又到底是谁先对谁表漏心迹的!待你弄清楚真相之后,再来我面前叫嚣也不迟,今日之事我便也同上次一般先过去了,可若还有下一次你再像今日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辱骂于本上仙,那本上仙也不会嫌麻烦的势必要与你一同去那元始天尊那儿讨个说法。” 她恼怒的抬起头来瞪着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的眼睛里满是怒火,灼烧的甚是厉害,青提帝君走到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我没有挣脱,他幽幽的说道:“是本君追求的汐云,是本君要与汐云在一处的,你若非得想要找个怨恨的人,那你便怨恨本君便是,今后,若在要本君从你的嘴里听了什么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本君定会先斩后奏,想来元始天尊即使再疼爱你,也不及本君在他心里的位置的,还有那瑶姬上神,她就算有千万个不甘心,也是斗不过本君的,洛涟,本君希望你今后能好自为之,当然也希望今日的闹剧,能够就此打住。” 洛涟忽然泪流满面的哭了起来,瞬间便换了一个模样,梨花带雨的甚是惹人怜爱,我瞅了瞅青提帝君,他依然以极其冷漠的眸子看戏似的看着洛涟,洛涟许是见如此也不能打动青提帝君,收了哭声,什么也未说便离开了洞虚宫。我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说道:“对不起,方才的话……” “方才的话说的并无不妥,确实是本君先爱慕你的,你能将它说出来,本君甚为高兴,只是今日之事,本君还要再去与元始天尊说上一说,不能再让他如此娇惯洛涟了,否则以后定会出大事不可。” 他一本正经的与我说着,而我却只听得了前几句话,老脸一红,他绕有趣味的看着我笑了笑,便直接飞身离开了洞虚宫,他前脚将走,青黛后脚便走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上仙,我方才演的如何?是不是特别的像?” 我瞪了她一眼道:“戏是假的,你演的也着实不错,可我说的惩罚也是真的,趁着抄书的空挡,你也需得收收你那遇事不暇思索,鲁莽行事的性子才是!” 她听了我的话,瞬间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说道:“上仙……平日里你最是疼爱青黛了,这抄书,背书的能不能就算了?” 我见她现在一副谄媚的模样对着我,心里着实好笑,心想着父亲平日里如此罚我和嘉澜的时候是不是也如同我现在这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如此想来,倒发觉如今这青黛的表现与嘉澜起初的样子倒是如出一辙,只是嘉澜倒是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依稀还记着,父亲将将开始用抄书这种方式惩罚我们时,嘉澜抱着父亲的大腿,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苦苦哀求父亲的模样,可那时他偏生还未领教过过父亲的脾性,他越是央求的厉害父亲罚的就越是起劲儿,往往最后的结果就是我都已经抄过,背完后,他还在埋头苦学……哦,不是,是苦抄。 可即便如此,最让我苦恼的是他若没有抄完,就势必得拉着我一起不能出那屋子,直到他自己也抄完我才可以出去见见那天外天的太阳。 如此一来二去,我自己也觉着苦不堪言,再后来,父亲再罚我们时,我都会在他央求父亲之前悄悄的给嘉澜使上个定身和禁言的术法,这样便不会让父亲有理由给他加重刑罚的机会了,日子久了,他倒也不笨,后来自个儿也摸清楚了父亲的性子,知道父亲的刑罚左右都推不了,不用我使术法,他自己也能老实了起来! 如今见着青黛这番模样,倒又加深了我一开始的那个半开玩笑的念头,心想着日后若真的有时间,怎么着也得让她们二人认识认识。 回过神来,青黛还在用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瞧着我!我似笑非笑的摆了摆手说道:“左右这顿刑罚你是推不掉的,要么你就选择维持原有的惩罚,要么……” 我话未说完,却见她立即说道:“上仙,我选后者。您说吧,这次要受多少天雷?多少青黛也领了!” 我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谁说要让你受天雷了?后者的惩罚是在前者的基础上再加一倍,你方才已经说了,你要选择后者,那我便成全了你吧!” 她见我如此说,瞬间心如死灰的说道:“上仙这罚人的手段,青黛甘拜下风,可方才青黛是急了,话说的不清楚,青黛的原话是我选后者……才怪。所以我选的是前者,我现在才发现前者甚好,甚好。呵呵……” 我笑着起身往外走去,出门时顺手还好心的将门给她带上,然后轻幽幽的说道:“如此……那你便从现在开始受罚吧!本上仙就不耽搁你的时间了!” 第九十七章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她的园子,我心下想着希望此次她真的能改改她的性子,说到底她这两次都是为了我才会如此,我心下虽歉疚,可也不能就这样任由她的性子来,如此只怕将来也会害了她的! 待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许久都未休息的我,人一旦放松下来,便会立即觉着无比的疲累,困意也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躺下后,不多时便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得委实算不得舒坦,只因我梦到叠修与那茵漓竟然成亲了,梦里的他们极是甜蜜,只见叠修掀开茵漓的红盖头,两人相视而笑,却不料叠修开口唤的名字竟然是……“篍迪……”。 下一秒却见那茵漓忽然变作一条巨龙,张口便要吞了叠修……我虽想极力阻止,确是有心无力……梦到这里我便已经被惊醒了。 当下便开始担心起了叠修,起身去青提帝君的院子里瞧了瞧,并未见到他人,估摸着他还在元始天尊那没有回来,便也顾不得其他,捏了个诀直接落到了司命星君的宅子门口处,将将想要推门进去,却不料正好被我听到他们在谈论茵漓的事情,心想着,我现在若进去了,恐怕不合时宜,可又觉着叠修会不会还是放不下篍迪,又有些担心,心里天人交战了许久,最终不才本上仙又干起了听墙角的勾当来! 起初叠修质问司命星君,茵漓的相貌为何会与那人族女子篍迪长得一模一样,司命星君如实将篍迪与茵漓的关系说了出来,原本我以为叠修会很是欣喜,毕竟可以与自己这几万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实现当初长相厮守的诺言,却不料叠修却说道:“那又如何?篍迪是篍迪,茵漓是茵漓,你认为给她们同一副皮囊,她们就是同一个人了吗?如今我若站在茵漓面前,她能记得她与我的情意吗?” 他这番话在我听来就是在质问司命星君你当初将我和篍迪硬生生的拆散了,如今你又告诉我,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却又拿了一个赝品来敷衍我,事情做的忒不地道了点。 果然那司命星君被叠修问的一时竟然语塞,当下便不知该如何去回答他,叠修见此,竟再次要拂袖而去,我慌忙想要推门进去拦住他,还好司命星君先拦下了他。我心想,我若还不进去以叠修那个倔脾气若只凭司命星君一人恐怕并不能说服他,便将将抬起手来想要敲门,岂料这时门竟然自己就开了,我与那司命星君正好撞了个正着,那司命星君也有些愕然,站在他身后的叠修走过来问道:“汐云?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心里开始暗骂自己道,汐云啊汐云,叫你屡教不改,成日里闲着没事儿就去听人家的墙角,现在好了吧心虚了吧……我虽自己骂了自己无数次,可明面上还是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呵呵……这么巧啊,我将将想要敲门,星君就先替我把门打开了,呵呵……真够巧的……” 我话说完,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叠修说道:“汐云?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说此话时,眼神里,语气里皆是满满的疲惫,我心里明白,他在苦恼些什么,却也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至少此时此刻我是不能说什么的,毕竟我方才将将说自己是刚到的,若就这么直接安慰起叠修来,岂不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只能讪讪的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道:“倒没什么事情,就是那日帝君同我说了几句关于那北海二公主的事情……那日我看你见了那茵漓后就像是有心事似的,所以今日就想着过来看看你罢了!” 叠修淡淡的“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司命星君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是想着此事只我自己知道就够了,可如今……唉!也罢,正好今日你来了,我便不亲自往那北海跑一趟了,毕竟我若亲自去了,多少都会惹人非议的,而且此事也确实不宜声张。你且拿着这个玉镯子与叠修一同再去那北海水晶宫走上一遭,待再见到那茵漓,将这玉镯子交给她,她便明白了!” 我狐疑的看着手里的玉镯子,叠修也用余光瞟着它,我心下明白,司命星君既然让我们这么做,就肯定有他自己的用意。 说罢,那司命星君便连连叹气,进了屋子,我和叠修互看了两眼,见他眼神里早已经心如死灰,也未曾有想要再去见那茵漓的念头,无奈我也只得将他硬拉到了北海,此次我俩是大大方方的进了那水晶宫,只是这次没有青提帝君压阵,那北海水君明显没有上次那般热络,我和叠修在大殿上侯了他许久,他才姗姗来迟,见他出来我急忙上前行了一礼,他却佯装身子不爽拿着架子说道:“原是小仙君到了。”顿了顿,我见他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又继续说道:“不知青提帝君和煵瑆上神近来可还好?” 我见他一提到青提帝君和父亲面上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模样,心想你倒是会看人待人,如此我也不打算给他留有余地,便说道:“父亲近来身子还算爽朗,帝君昨日去了那元始天尊那儿串门子去了,留我自个儿在那洞虚宫委实觉着无聊,便想着上次来水君这水晶宫游玩都未玩的尽兴,恰巧二师兄叠修前来洞虚宫寻帝君说是想让帝君帮忙将他的坐骑应龙一用,好用作大婚之日迎娶二公主的仪仗队。不赶巧的帝君并不在府里,我便自作主张将叠修带来想问问你有什么看法?这毕竟是您嫁女儿,我这二师兄娶媳妇儿,既然是两家要结秦晋之好,那自然也是要与您相商才是!” 我生怕叠修听了我的话,会怪我胡言乱语,正想着给他使个眼色,让他切莫冲动,稍安勿躁,却不料我还未来的及将眼色递过去,他就已经说道:“水君抱歉,方才汐云所说……” “所说却有不妥,汐云觉着吧,当日天君迎娶这紫韵天妃时场面就一度惊人,可即便如此估摸着也没有青提帝君的坐骑应龙为仪仗队首队来的更加震撼,所以汐云觉着我二师兄虽是一番好意,可也不能压了咱天君的风头才是,您说呢?水君。”我连忙将叠修的话压了回去,不漏声色的挪到他身边,默默的拽了拽他的衣袖,他这才漏出一副我一切都听你的神色来! 第九十八章 那北海水君听了我的话,也立即附和道:“汐云说的甚是有理啊!青提帝君的坐骑这万万年来自帝君休战以来就再未正式出现在那些大的场合里。况且虽说司命星君与帝君还算的上熟识,可到底比不上帝君与那应龙的情意,若那应龙自己不同意,想必帝君也是不会勉强于他的。话又说回来,汐云也说了天君的场面在那儿呢,我们自不能高于天君才是!” 他此话深得我心,我心想,要的就是你这副深明大义的话,不管是真的亦或是假的,总之我的目的达到了便可,提起这应龙本就是我的权宜之计,一来可以彰显出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及诚意,二来嘛,还是想要借青提帝君的势罢了! 毕竟我和叠修加起来恐怕都得不到这北海水君的重视,说不准现在就已经被打发出了这水晶宫了!我之所以笃定提青提帝君会起到我想要的效果的原因,皆因为我曾经听嘉澜说起过这北海水君,虽是个万年的老实神仙,胆色也没有多少,最重要的还是个怕老婆的主儿,只因我当时听嘉澜说这话时也只当做玩笑听了,并未认真,还半开玩笑的问过他,这北海水君到底是怕老婆怕到什么程度,这话一问出口,那嘉澜瞬间就笑了,只摇头不语,我觉着有趣儿,便追问他,他可能是被我问的有些不耐烦了便说道:“你怎的对关心人家怕老婆的事儿这么上心?” 我当时被他问的也有些疑惑,后来一想可能是我自小便只有父亲,未曾见过父亲与母亲在一起时的模样,小时候的我虽时常也幻想过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情景,可那怎么说也都只是假的,今日听了那北海水君惧内,自然会平白生出好奇心来的。 他当时见我不语,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当下就极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顺带着连连道歉的说道:“我可是又说错了什么?罢了,罢了,其实我也不是亲眼所见,都是我去听书时,偶然听得其他去听书的仙君门私底下闲聊说过那么几句,他们也未往深了说,我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的太多是吧!”为什么要着重的说这北海水君惧内呢,只因为他这妻子本就是个很势力的人,譬如说送礼吧,若往青提帝君那里送礼,必然是整个水晶宫能找出来的最为贵重的宝贝,若是给父亲送礼,礼物虽不乏贵重之物,但也绝不是千挑万选的!所以他这妻子就是典型的看人待人,而那北海水君又极其惧内,天长日久便被他那强势的妻子给传染了同样的思想,这一点我从方才他提到父亲和青提帝君时便得到了认证。 如此,我便顺水推舟的说道:“既然水君也觉着叠修的想法不合适,那我们还是须得从长计议才行,嗯……不知可否将二公主请出来,毕竟她和叠修也是当事人,此事我们再怎么商议,不都是为了让二公主能够满意,风风光光的嫁出这水晶宫嘛!” 那北海水君听了我的建议后,想都未想便差人去请那茵漓去了,我心想,若不是一开始铺垫的好,这北海水君定会觉着以我和叠修的身份,是不配见他那女儿的! 心下又觉着自己这厢明面上利用青提帝君的名头也就罢了,背地里还是要利用这青提帝君的名号委实就忒不地道了,果然自己做不得这些背地里的事情,否则自己也得让自己谴责的无地自容。 过了不多时,那茵漓便在一众婢女的拥护中走了出来,只是此刻人忒多,实在不宜说什么,便佯装一副真的要同她商量事情的架势出来,走到她身边说道:“二公主果然貌美,自上次见过后,还未与公主正儿八经的说上话,一直觉着是个遗憾。” 说这话时,我故意将套在手腕上的玉镯子漏了出来,她见到这玉镯子时明显身子一晃,我急忙拉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当即便摆了摆手,让那些跟在她身边的莺莺绿绿皆退了下去。 这时她走到北海水君面前说道:“父亲,我与汐云上仙一见如故,想和她单独说几句体己的话儿,至于成亲的事情,您大可与叠修上神先商讨着,若有什么还拿不定主意的,再叫女儿做主便是。” 我急忙又朝叠修使了使眼色,却不料他整个人所有的目光此刻皆投在了茵漓身上,移不开半点心思,我急忙说道:“叠修,你意下如何?” 他这才回过神来,一副一无所知的问道:“什么如何?” 我当下便觉着他若是嘉澜就好了,如此我便可以直接上去踢他两脚再说其他了,最后也只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将茵漓的话又向他重复了一遍,他这才笑着说道:“二公主所言极是,一切都依了二公主便是。” 我心想,你不是方才当着司命星君的面还说人家就是一个披了篍迪皮囊的赝品吗?如今又为何做出这么一个痴汉的模样来?什么叫自己打自己的脸面,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而且这脸面打的还忒响亮。 那北海水君见叠修如此听茵漓的话,极满意的笑了笑,捋了捋那长得本来就算不得厚实的胡子说道:“那即如此,上仙便和小女进内阁叙话吧!本君同叠修在外边边喝茶边谈事。” 我急忙点头,答应着,就急急的和茵漓来到了她的闺房,因为我发现茵漓自见了我手上的玉镯子时,除了身子一晃之外,握着我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原谅我实在是不厚道的想要快些知道这里边藏的玄机了。 茵漓回到房间,我将门关了起来,转身只见她坐在那里,眼泪早就蓄满了眼眶,我刚想说什么,只见她的眼泪便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流了出来,如此我反而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因着我也只能算是个传信儿的中间人儿,司命星君只说我将这玉镯子交与你,你便什么都明白了,也会知道该如何做了!其它的事情我也并不完全知道。” 我委实不能将她就是篍迪的转世这件事情也和盘托出,毕竟她已经没有了前世的记忆。我若将此事说了出来,只怕是会误导了她今生的所有选择。 第九十九章 她抹了抹眼泪,接过我手里的玉镯子说道:“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这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的,她至死都还放心不下我,当日司命星君在安排我投胎时,怕日后叠修会不接受这门亲事,此事本想着连叠修都不说的,毕竟事关重大,可又觉着他见了我这张脸不可能不心生疑惑,我本想新婚之夜再同他说也不迟,司命星君便让我留了个物件儿给他,倘若真的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只需将这个还给我,我便会将我还有前世记忆的事情向叠修和盘托出,只是……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司命星君现下可还好?助我投胎这种事情非同小可,若被天君知道了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我讷讷的听她说着,却越发的糊涂了,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她还保留着她的前世篍迪的所有的记忆,她许是见我不解,又解释道:“其实,司命星君在得知我和叠修的情意后,便私下里找过我,他同我说了我与叠修在一起的后果,我自然是不愿意看到叠修因我而受牵连的,所以当下便同意了司命星君的提议,他故意给我安排了一出红杏出墙的戏码,而我又故意被叠修撞破,使得他心灰意冷的回到了九重天,而我则在司命星君的安排下带着记忆转世到了北海水君的妻子二公主的身上,此事司命星君也慎重的嘱托过我,不可被第三个人知晓,否则我和他都将万劫不复。可他也想到即便叠修看到了我的这张脸也未必会接受我,可如今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想收手都难了,这几万年来我一直听外界说叠修在怨怪司命星君当年棒打鸳鸯,可他却不知,实在是司命星君对他的爱护之深啊!” 先前我并未觉着司命星君越过地府,直接安排凡人投胎的罪过有多大,起初我只认为最严重不过挨几道天雷罢了,可如今他已然破坏了三界秩序,让一个存着前世记忆的灵魂直接转世,而且如今青提帝君已然知晓此事,他如今是这四海八荒的执法神,若让他徇私怕是不可能了! 为此,我不由得为司命星君担忧了起来,可若他一开始就将事情与叠修说明白,又怕叠修并不能相信,可如今叠修相信了,事情却一发不可收拾了!不知若叠修知道了自己的父亲会有怎样的劫难后,又会如何呢? 我一时心下生了五味杂陈,更没有心思同她说些什么,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哽咽的说道:“上仙,我知你与青提帝君最为熟识了,打上次他肯来助你拖住父亲,我便看出你对于他是不同的,茵漓求你在帝君面前替司命星君求个人情,我不求星君能免于责罚,只求能保住星君的命即可,否则……否则我和叠修便再也不可能了。” 我深知她说的是有道理的,当日叠修躲于人族,我们费尽心力都未能找到他,司命星君许是担心他会再次想不开,无奈之下只得去寻了青提帝君,可如此一来,若不说清楚其中缘由,青提帝君自然也是不会轻易出手相助的,可直到青提帝君离开洞虚宫之前,对于司命星君的事他都是对我只字未提的! 从此处便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他自己心里对于此事已经有了决断,就是他并不想我为司命星君求情,毕竟他也明白,以我的性子若是知道了他要如何处罚司命星君我是一定会为此求情的! 以上两种可能性的结果就是我无论怎样都是说不上话的,我无奈的说道:“并非我不肯帮你,只是青提帝君乃是执法神,又通管着神仙入籍的事情,可这两种,司命星君皆都犯了错,真真不是我靠着交情就能幸免于事的啊!” 她听了我的回答,眼睛里瞬间失了光彩,独自喃喃道:“若当日直接与叠修说出了真相,今日说不定又是另一种光景了!都怪我,是我不听劝告非得坚持让他掀红盖头时给他一个惊喜,可后来想说了,又怕叠修见不到我又会不相信……” 我深知她此刻内心的愧疚和自责,还有即将面对的莫大的遗憾。我低着头走出内阁时,茵漓并未再跟着我一起出来。只叫我替她拿了一封信转交给叠修,叠修还在与那北海水君侃侃而谈,看样子两人谈的甚是投机,我暗自提起了些许精神走了过去,那北海水君见只有我自己出来,问道:“茵漓怎的没一同与上仙出来?上仙莫要见怪啊,这孩子都是被我宠坏了,不懂得礼数。” 我摇了摇头说道:“水君切莫如此说,只因我出来时,二公主忽然身子有些不适,我便让她在闺房休息了!” 那北海水君又捋了捋他那一撮小胡子笑了笑并未再搭话,我深知他如今对我和叠修如此热络全都是看在青提帝君的面子上的。当即便说道:“今日已经叨扰许久,那汐云和二师兄就先告辞了。” 说罢,那水君便急忙派人将我们送出了水晶宫,将出水晶宫,我便将那信给了叠修,在他打开之前,我善意的提醒了他,让他做好了心里建设。 可即便如此,在看完那信之后,叠修还是慌乱了起来,我是亲眼见着茵漓写下的这封信的,信里写下了事情的所有的来龙去脉,以及司命星君即将面对的局面,其他的倒不用多说,只最后一句茵漓写道:“叠修,想不到,你我前世缘浅,今生本想续前世的缘,却不料造化弄人,阴差阳错,最终却变成了无缘,你我之间终究是要存了遗憾了!” 这话说的极其令人动容,就连我看了都会有些伤情,情不自禁的又想起星爀来! 这时却见清远大老远的跑了过来急匆匆的说道:“汐云……汐云千万别回洞虚宫,暂时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却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洛涟……洛涟……” 我见他许是跑的急了,便说道:“你莫急,慢慢说,洛涟怎么了?难不成她又到洞虚宫里寻事儿了不成?” 他又摇了摇头,顺了顺气息说道:“若只有洛涟我便不会如此急切了,是那瑶姬上神同那洛涟一同去了洞虚宫,我去时,恰巧遇上。” 第一百章 原是那护短的瑶姬上神去了,怕是那洛涟回去同那瑶姬上神告了黑状了! 思及此我忽然才意识到青黛还在洞虚宫,以她的个性,说不定真的会闯下祸来,急忙问道:“青黛现下如何?瑶姬上神有没有为难她?” 清远再次摇了摇头说道:“并未,此事还是青黛同我说的,起初她让我去元始天尊那儿将青提帝君请回来,可我去时,守门的仙童说帝君和天尊在下棋,天尊有旨不分出个胜负来绝不出那个门,更不见客…无奈之下我恰巧遇到了司命星君,是他同我说你同叠修来了北海,我这才赶过来提醒你一番,不过…汐云,最近你与叠修都甚是奇怪,还有叠修先前并不钟意这门亲事,可最近怎的与你频频来这北海水晶宫?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他如此问,我竟瞬间有些慌乱,马上说道:“能有何事,左右都是从中调和叠修与那茵漓呗!呵呵……” 我干笑了两声后,发现清远依旧一副将信将疑的盯着我,良久说道:“汐云,每每你同嘉澜说谎偷溜出去听书时便是现在这番神情……” 说罢,他竟然又看向叠修,叠修如今却还在捧着那信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见清远忽的上前便要拿叠修手里的信,我慌乱之下本能的拉住他道:“大师兄,那你说如今我该往哪里躲?在那洛涟面前我尚且还能装个老,卖个老,可在那瑶姬上神面前我委实是装不起来的。” 清远这才成功的被我转移了注意力,我急忙一脚踩在了叠修的脚上,他疼的回过了神来,竟然对于清远的到来浑然不知,待发觉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封信时,急忙将它收了起来! 清远沉思了良久说道:“昆仑虚自然是不能回去的,九重天如今没有青提帝君,我觉着你还是不要回去为好,不如这两日你先去嘉澜的狐狸洞住下如何?” 叠修在一旁显得心不在焉的,我深知他有心事,却不知该如何去开解他,他却忽然说道:“去青丘也不妥,毕竟汐云与嘉澜的三哥有过那么一段儿不成文的缘分,况且他那三嫂第一胎的孩儿本就因为汐云与她那夫君的婚约弄的日日担惊受怕,心绪繁杂才未能活下来,如今三人若真的同时碰了面岂不是……” 他话虽未说完,我却也已经明白其中的意思,清远甚是为难的说道:“这些地方既然都去不得,又该去哪里呢?” “去人族,托子逸随便给安排个地方住下,对于子逸来说并非难事。”叠修沉闷的说道。 清远这才舒了口气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说罢清远便和我去了昆仑虚寻子逸,叠修则回了九重天,我心下明白,恐怕他接下来要面对的不只是狂风骤雨了!为此我暗暗的为他捏了一把汗,而我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也不知这场看上去像是闹剧的婚事最后到底会以怎样的结局收场。 子逸带我们直接进了人族的皇家别院,这别院后边便是他父皇用来狩猎的林子,他知我爱看热闹,便选了这里让我暂时住下,只因过两日便是他父皇狩猎的日子,届时他也会从昆仑虚赶回来。 我心下想着,这几日都还未好好的休息一下,最近烦心的事情似乎特别多,接二连三,如今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生放松一下。 待子逸离开后,我急急嘱托清远道:“大师兄,你回到九重天后切记多多看着点叠修,我怕他会真的想不开。” 清远这才意识到什么似的,苦思了良久才问道:“叠修近来到底是怎么了?今日我见司命星君也甚是奇怪,他似乎对于筹备叠修的婚事很是急切,似乎过了今日就没有明日似的。” 我只苦笑着说道:“大师兄还是别问了,此事说来话长,你只需按我说的去做便是,若叠修想要同你说,那便让他自己同你说吧,我实在是没有立场去跟你说这些啊!我希望你能理解。” 他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若执意不说,我又能如何?放心吧,我会好生看顾着叠修的!你就且安心住在这里吧,待青提帝君回去了,我再来寻你。” 我点了点头,未在多说,他便直接转身离开了,清远走后,我便在这处行院里瞎转悠起来,这人族帝王宫自然比不得那九重天也比不得昆仑虚了,可若只说人族,这绝对算的上人间仙境了! 主殿门口两边分别立了两个极大的石狮子,再往下走的台阶上皆刻了飞龙,人族普便认为皇帝便是真龙天子,其实寓意就是比肩九重天上的天君,毕竟有这么一句话再人族是广为流传的,叫做“人间帝王,天族天君。”意思是说人间有皇帝统领,天族有天君统治,可人间又属于天族的一部分,故天君乃是一条实实在在的真龙,而人族的皇帝自然也随了天君自称为真龙天子了! 倒是那些龙纹刻的当真是栩栩如生,而在台阶的尽头,一处极宽阔的地方正中间的一个圆里刻的也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 这些雕刻同那些台阶上的龙纹不同的是这些雕刻皆以突出表面的手法来做到极度逼真的效果,若在远处不细细打量的话,会以为这里的确有这四种神兽。 绕过正殿便是两处偏殿,这两处偏殿子逸给我安排了西边的那一间,这间较东边的那间要小一些,原本子逸想要让我住大的那间,我自己给推辞了,原因是他父亲带着嫔妃过来住小的不太合适。 偏殿倒是没有那么豪华,两边的偏殿皆又分了好几个房间,都是用来休息的!里边都摆放了一些珍奇古玩,名家字画什么的。 绕过偏殿便是子逸常常说的御花园了,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倒是一应俱全,虽没有昆仑虚和九重天上的壮观,可也算的上是它们的缩影了! 池塘里还有将养着各种金鱼,不过个个看上去都骨瘦如柴,想必是这里的宫娥平时偷懒的缘故。 池里的荷花倒是开的极为壮观,在那些茂密的菏叶里拥挤着几朵开的极美的荷花,最是养眼。池子中间亭子里还有几株我根本就不认识的花,多以粉色和大红色居多,开的也甚是好看。我走上前去,本想着摘一朵放到自己的寝室里去,这样不用出屋子就能欣赏它们了,却不料这么久都未遇见宫娥的我,如今不远处正有一个宫娥急急的往我这边赶来。 第一百零一章 只见她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道:“姑娘就是太子殿下带过来的客人吧?”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她又继续说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这花儿摘不得,这可是皇上亲自种下的,时时叮嘱奴婢要好生照看,切不可马虎敷衍,所以只有皇上允准了您才可以摘,否则就是连太子殿下都不能轻易摘的,否则皇上怪罪下来那可就是奴婢们失职,惩罚的自然也只会是奴婢们了!” 听她如此好心劝阻我也只得讪讪的笑了笑,当下便不知到底还该说些什么。只得讷讷的点了点头,便起身往池子外边走去,她并未再跟上我,而是转而去摆弄那些花儿去了,估摸着是对我不放心,还要再查看查看。 待离那池子远些之后心想那小宫娥到底是将本上仙想成了什么人了,莫说我活了八万多岁,就是几千岁几百岁,也是做不得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的!思及此,心中不禁感叹,果然啊,人族和天族还是有区别的! 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瞬间也没了兴致,提步便准备回房,然后舒坦的睡个好觉,结果还未走出去几步,便见一宫娥急慌慌的往这边赶来,直接越过我朝着那摆弄花草的宫娥奔了过去,待接近那亭子时,那小宫娥便喊了起来:“姑姑,姑姑,您快去浮光殿瞧瞧吧,前些日子皇上送来将养的狐狸怕是快要死了。” 那摆弄花草如今被称为姑姑的宫娥听了那小宫娥的话后,立即便面露了惊惧之色,急匆匆的便往前殿跑去,我出于好奇便也跟了上去,却见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如今正趴在一个看上去就极豪华的笼子里,我心想这要是被嘉澜看到了定会立即砸了这笼子不可,那通信儿的小宫娥早已经吓得失了魂魄,如今虽请了她口中的姑姑来,可依然未能得到半点安慰,只见她那姑姑极凌厉的问道:“你平日里可是给它吃了什么?” 那小宫娥听得她那姑姑如此问,瞬间吓得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脑袋没磕几下便见了血,略带哭腔的说道:“奴婢没有,奴婢都是按照姑姑的嘱托喂食给这狐狸的,这可是皇上狩猎当日的彩头,姑姑就是给奴婢吃了熊心豹子胆奴婢也万万不敢迫害于它啊!” 我没多大耐心看她们在这儿企图互推责任,如今这狐狸都要死了,她们不想着如何去救活它,反而在这里为它为什么死而争执不休,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怪不得总有神仙说人族的凡人生生世世都要受那贪,嗔,痴,欲的苦,看开了的宁愿做清欲寡淡的孤寂神仙,也绝不做七情六欲随心所欲的凡人,想要做凡人的恐怕也就只有我们这些忒不成熟的半吊子神仙了。想来此话说的真真是极有道理的! 转而去看那奄奄一息的狐狸,这才发现它的眼睛竟然是血红色的,身子一直在轻微的颤抖,看上去极痛苦的样子,我慢慢靠近它,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想必是因为什么受了极重的伤,才意外被人族的皇帝给捉到的! 我渐渐的将我身上的仙泽释放了一些,心想若她也是个仙君,定然识得出我身上的仙泽的!果然,只见它慢慢的蠕动着身子朝我这边靠近,极艰难的将爪子伸向我,我握住她的爪子,这才读懂它心里要与我说的话,原来她是青丘狐狸洞外一只修炼数千年的小狐狸,在历天劫飞升时受了极重的伤,意外跌下云头,才被那人族皇帝给捉住了! 我心想果然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狐狸,才修习了数千年便要历劫飞升,这几道天雷没将她劈死已经算得上是万幸了。 只是她如今这数千年的修行恐怕便要付诸流水了,它那眼眶之所以是血红色,也是因为修为在逐渐消散,待眼眶恢复正常时,也就代表了它的修为已经系数散尽。 我又看了眼身后还在互相怨怪彼此的两个宫娥,心里不禁暗讽这狐狸如今这番模样,估摸着她们就是有心救它也是回天乏术,它如今修为正在渐渐消散,身子只会越来越弱,死倒不至于,当时没死在那天雷下,那么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了!只是在它修为尽散之时便是它身子最弱的时候,到时那人族皇帝要怎么处置它,它恐怕抬个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更遑论反抗。 我见身后二人实在聒噪,那厢那个姑姑说什么皇上来了,定要拿负责饲养狐狸的小宫娥问罪,那厢那小宫娥急忙还口说什么她饲养这狐狸的方法皆是从那姑姑处学来的,况且她只是送事物时才会接近这只狐狸,日常照料皆是由那个姑姑负责的,如此你一句我一句说的我在一旁听了都甚为头疼,这时却见二人同时看向我,我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们,顿时便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只见那姑姑转身阴狠的看着我说道:“姑娘,这狐狸跟你可是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吧?你为何执意要害死它呢?” 她这么一说,我心想,果然陷害到本上仙头上来了,心下不觉冷笑了两声,说道:“这狐狸到底是因何变成如此模样的,你们连查都不查,甚至连个医尊都不请,反而在这里放任它自生自灭,而你们两个如今却在这里吵的甚为欢畅。” 那小宫娥抹了抹眼泪说道:“姑姑,医尊又是何人?” 听了这小宫娥的发问,我才发觉到九重天上才是医尊,人族……我苦思了良久,说不定子逸也曾同我说过这人族医尊的称呼,最后却并无结果。 这时那姑姑却立即横了一眼小宫娥说道:“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说罢,便将那小宫娥扶了起来,只见她再次看向我,眼神里多了几分狠厉,对着那小宫娥说道:“此事若被皇上发现,你我二人横竖都是难逃一死,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搏上一搏,赢了,我们小命可保,输了也不过还是一死,怎么着也不可能比现在更糟糕了!” 那小宫娥立马点头,只见那姑姑忽然走到那笼子的左侧,将挂在柱子上的一把剑抽了出来,她如此动作我便察觉出她接下来要如何了。 将将想要用术法阻止她,可转念一想,神仙在人族随意使用术法可是禁忌,而且我若出手阻止了她们,说不定会破坏她们原本的命格,实在是上次误伤人族新郎的事情,太过记忆深刻,思及此,当下便住了手。 第一百零二章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姑姑将剑猛的往自己的胳膊上狠狠的划了一刀,我本以为她做到如此便差不多了,却不料她竟猛的转身将那剑以极快的速度插入了原本站在她身后的小宫娥的胸口,然后又狠狠的将那小宫娥推向了我,我一时未能躲闪,直直的与她撞到了一起,紧接着她的身子便往下滑去,我接住她,她的脸上依然挂着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估摸着她直到死的这一刻都想不到前一刻还与她结盟保命的人,这一刻就毫不留情的要了她的命,可即便如此,纵然有多少不甘心都已经无力回天了,她绝望的看着那个拿剑刺杀她的女子,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任何一个字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未闭上。 只见那姑姑见这小宫娥如今已经死透了,便慌忙的往殿外跑去,边跑还边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刺客……” 我心下瞬间冷了几分,站起来,却见我的身上沾了许多的血,不禁开始懊恼今日竟穿了一套素服,如今倒是有口难辨了!心想原来她故意将这小宫娥推向我的目的竟然是这个意思。 过了不多时,那姑姑便领着一众卫兵赶了回来,便指着我说道:“大统领,您看,就是她,她见谋害那狐狸不成被我和翠儿发现了,当下便要杀我们灭口,可怜了翠儿为了就我她自己却……”说完她自己便佯装极愧疚的样子哭了起来,我心想子逸说的一点也算不得夸张,这凡人做起戏来,果真是可以以假乱真,我并未有所辩驳,只冷眼看着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紧接着那个被她称为大统领的人便趴在那姑姑的耳边说道:“可这是太子殿下的客人……直接抓了怕是不妥吧!若太子问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啊!” 那姑姑却疾言厉色的说道:“那此事就更得深究了,如今是太子殿下的客人变成了刺客,往轻了说只得说太子殿下交友不慎,可若往重了说……大统领还需要我来说的更明白点儿吗?要知道这狐狸可是皇上好不容易猎来当做今年行宫狩猎的彩头的,如今却有人妄图杀了它……大统领此事若有一个差池,你我可是担不起的罪责啊!” 我当下便觉不好,她这是打算将子逸一起牵连进来啊!同时这也让我觉着此人身上恐怕还藏着更大的秘密才是,当下便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一冲动用了术法阻止了她,如今最好的法子便是静观其变,希望可以将她身上那个更大的秘密给引出来,就在我出神的当口,却见那大统领忽然朝身后摆了摆手说道:“来人,将这……刺客拿下,待交给皇上,让皇上亲自处决。” 说罢便有两个侍卫过来给我加了手链,脚链,这期间我并未有任何的反抗,待他们将我往外带时,我见那姑姑偷偷的对我笑了笑,那笑很是得意,我也朝她笑了笑,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她瞬间便敛了笑意,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深知她这是上钩了,她见我如此对她笑必然会想到可能是中了我的什么圈套,如此,我便不怕她不会再来寻我的! 那两个侍卫将我带到了关押犯人的地方,许是因为这里是行宫的缘故,关押的犯人并不多,牢房几乎都空着,他们随便给我找了个空牢房便将我关了进去,待他们走后,我开始环顾了一圈这里,心想着,这人族的牢房和九重天也没得比,墙角上的稻草都烂了,里边似乎还有东西在动,我轻轻走过去,用脚拨弄了几下那些稻草,便见里边竟生了无数白色的虫子,还有很多死老鼠的尸体,那些虫子就在啃食那些老鼠的尸体,而那些老鼠的尸体看上去已然时间不短,散发着阵阵的恶臭,急忙将稻草又盖了回去,跳开两步,便再也不愿靠近那些稻草分毫,在门口偏左一些有一张木头桌子,看样子也是许久都未清理,上边还有许多发霉了的食物碎渣,看的我胃里一阵翻腾,那桌子前的木凳子应该是这牢里最干净的东西了,我将那木凳子拿到干净一些的地方,便坐了下来,之后内心便开始叫苦连天,心想着如今倒好,躲过了瑶姬上神,却躲到了这种地方来自讨苦吃,最后心里不禁暗暗的埋怨起了子逸来,将我安排到哪里不行,非得安排到这种是非之地,他明知道他那父皇的后宫向来都不安生,早知如此,我宁愿将自己随便找个房子然后关在屋子里睡他个天昏地暗,也不看他那父皇狩什么猎,代价实在是忒大了些! 在心里自顾自的嘟囔了半天,不知不觉竟真的有了睡意,就在我朦朦胧胧间,一个官差手里提着个大木桶便走了进来,我见其他牢房的人见他来了,立即将手里的碗递了出来,那官差用勺子在那桶里搅了搅,便一人一勺的分发了下去,我这才看明白这是在给那些犯人放饭食呢!只是这饭食光是看一眼,我便直想吐,待来到我这里时,那侍卫抬头看了看我说道:“你真是好福气,大统领特别交代了,不得怠慢了你。” 说罢,他便转身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换了一个食盒走了进来说道:“喏,大统领说了,给你吃这个。”他将将将那些饭菜拿出来时,对面的其他几个凡人当即看的眼睛都直了,我心想,他们也不知被关在这里多久了,成日里吃那些东西,恐怕比受酷刑还不如。 我摁住那侍卫往外端菜的手说道:“我实在是不饿,要不然将这些东西都分给他们吃吧。” 那侍卫抬头一副我不识好歹的模样不屑的盯着我看了一眼说道:“杀人的勾当都做了,到这里反倒装起了大善人了,不吃算了,这么好的东西给他们吃了岂不是浪费?你不吃,本大爷我今天还没吃呢,既然你那麽有善心,这些……就当孝敬大爷我了!” 说罢他又将那些饭菜装了回去,提着那食盒便离开了大牢,他将走,对面牢里的一个老者便说道:“他们都是狼啊,姑娘平日里还是少惹他们为妙,先前被关进来的女子……都被他们……哎!” 那老者话一出我便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环顾了四周果然……这牢里竟然真的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犯人。 第一百零三章 我急忙问道:“那先前的女些女子呢?她们后来都去了哪里?” 那老者身旁的一个年轻人见我这么问,又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道:“姑娘还是小声些为妙,切莫让他们给听了去才是啊!” 我见他们如此小心谨慎,约摸着他们也是怕隔墙有耳吧,思及此便也心虚的往牢门口那边看了过去。只见方才送饭的侍卫探出脑袋来吆喝道:“都给我老实点,吵什么吵,没见大爷我正在喝酒吃肉吗?” 我将要再开口,那老者忙摆手,复又看了看门口的位置,声音压的极低的说道:“姑娘你可要小心些了,他们喝了酒可是什么畜生不如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哎,先前的那些姑娘都是不堪其辱的自杀了,上边问起来就说是畏罪自杀的,然而又有谁会在意一个卑贱的犯人的死活呢?” 听到此,我才知这人心的险恶,竟是我活了这八万年来头一遭见识到,子逸的皇城已然如此,那么其他地方呢?在那些表面上看似繁华的背后又会隐藏着多少不堪入目的阴暗? 果然,过了不多时,就有三个侍卫摇摇晃晃脚步虚浮的走了过来,我深知此时是万万不能坐以待毙了,顾不得那么多,在他们打开牢门的瞬间,便想捏个定身的术法来,只是我还未动手,那些人竟忽然同时倒在了地上,身子蜷缩着,看上去似乎很是痛苦,接着便从他们的嘴里吐出了许多黑色的血来,我不明所以得看着眼前的一幕,那老者颤颤巍巍的说道:“他们……他们中毒了,姑娘,看来是有人蓄意想要杀你啊,他们这是做了你的替死鬼了!” 他这么一说,我这才恍然大悟,正想上前盘问一些,只见牢门口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便见一个侍卫慌忙的跑了出去,我心想估摸着是去找人去了,果然,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了极凌乱的脚步声,看样子人不少,我立即退回牢房,自己将门又锁了回去,又看了看对面的牢房,又暗示他们希望他们能够将方才看到的事情系数藏在肚子里。将将锁好,那大统领便带着人走了进来,一进来便直接奔了我的牢房,见我还好端端的立在这儿,才松了口气,复又看向如今倒在地上的三个侍卫,其中有一个已经没了挣扎,奄奄一息,剩余的两个连呻吟也变得极弱。 那大统领肃声道:“把他们抬出去,找太医给他们瞧瞧,若救不活直接交给仵作验尸。” 我冷笑了两声说道:“大统领的戏做的可真足,那饭食原本不就是你要送给我吃的吗?” 我此话一出,他愣了愣,问道:“我何时要送饭食给姑娘的?我只是吩咐他们不得怠慢了姑娘,毕竟太子殿下回来我们也不好交代。” 我见他并不像是在说谎,更有些疑惑了起来,便脱口问道:“可来人口口声声自称是你让他们将这饭食给我的。” 他苦思了良久,忽然朝着身边的侍卫说道:“将今日所有出勤的侍卫都叫进来。” 不多时便有四个穿着牢里侍卫服的人被带了上来,那大统领也不迟疑,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四个里有谁和刚刚被抬出去的几人是守得一班岗?” 这时就见一个个子并不算高,有些驼背的中年人站了出来,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大统领的话……今日……是……是我与他们守岗,原本庆丰不在今天的守岗排序里,可我今天拉肚子,几乎没怎么离开茅厕,又怕上头发现就想找个人替替我,恰巧赶上放饭时间,庆丰就主动顶了我的岗,如今想来他估摸着也是贪吃才会……” 那大统领听了这番话明显有些不耐烦的继续问道:“我不是让你说过程,我是让你说送给这姑娘的饭盒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哦,这个饭盒啊,来送这饭盒的是个姑娘,自称是替你送给今天将将抓进这牢里的一个女犯人的,说她是太子殿下的朋友,不得怠慢。那时恰巧我从茅厕回来,他们吃饭时我便一直在茅厕里,待我再回来时,他们三个就已经……”那人形容的过程很是细腻,也正因如此这才让我猜到了这幕后主谋,想必是她如今摸不清我的目的,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想要将我也杀人灭口,然后再完美的嫁祸给这位大统领,她便可以真的高枕无忧了,到时皇上若追查下来,是非黑白便只凭她一张嘴就说的分明了! 我冷笑了两声故意说道:“大统领,看来有人要在你身后插刀子了,您可要小心着些才是!” 他起初怕是并未想到这一层,这个大统领表面上看上去很是精明,实则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而且还是个没有主见的有勇无谋的莽夫。 被我这么一提醒,脸色瞬间就变了,急忙问那中年人道:“你可还记得她的样貌?” 那中年人挠了挠头极难为情的说道:“小的并未在意那姑娘的长相,加上小的闹了一晌午的肚子,委实难受的很,更是没有心思……注意那个女子的模样了!” 那大统领听了他的话猛的一拍桌子,极生气的说道:“我韩卓守这行宫二十载如今难道还要栽在一个女人身上不成?” 我见他着实是榆木脑袋,只得无奈的又说道:“今日谁与我结下了梁子,大统领不是不知吧?此人又是为何与我结下了梁子呢?如今最有动机杀我的人又是谁呢?大统领还要我明说吗?” 果然,那大统领听完我的话,就急急的走了出去,不多时这里的守卫便又增加了一倍不止,只是接下来的两天里,我再未见到那个大统领,这两天我过得也是浑浑噩噩,幸好我不用吃饭,这是目前最让我欣慰的事情了! 直到两日后的下午我才被那些侍卫拉出了牢房,虽然脚链,手链都还在,可重新见到阳光着实是分外的亲切。 他们将我带回了大殿,这时子逸那父亲,也就是人间的帝王就正正的坐在大殿之上的宝座上,神色肃穆,虽与天君一般无二,可我总觉着这人族的帝王看上去更加清冷一些。 子逸就站在下方,此时的他已然换上了人族的太子长袍,显得贵气了很多,见我进来,朝我点了点头,意思可能是让我安心。那日诬陷我的那个宫娥也在场,如今就跪在下方,她拿剑自个儿刺自个儿的伤似乎还没好,绷带上还渗着血, 那大统领却不在场,我有些愕然,可又深思了一下,觉着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第一百零四章 这时子逸便派人将那狐狸抬了上来,我见它眼眶里的血红色已经退的差不多了,只还有一些淡淡的类似于红血丝还遍布在圆框里,子逸厉声对着那宫娥说道:“你再将你方才所述向这位姑娘再如实说一遍。” 只见那宫娥颤颤巍巍的说道:“两日前,这姑娘被太子殿下带到了这里,说是要小住几日,奴婢们自然是不会怠慢了太子殿下的客人,那日太子殿下将走,这姑娘便说要自己随处逛逛,让奴婢们不必时时的跟着,可不曾想……”说到这里时当即就做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紧接着就是梨花带雨的哭泣声,我心想你的戏做的还真真是足的没甚缺失。 我将想戳穿她的谎言,子逸却在一旁暗暗的摇了摇头,意思约摸着是让我我不要轻举妄动,那被称为姑姑的婢女兀自哭了一阵儿后,又哽咽着说道:“奴婢和翠儿前来给这狐狸喂食时,正好撞见这姑娘在给这狐狸投毒,幸好奴婢及时阻拦,这才没有酿成大祸,可她…她见自己阴谋败露当即便想要杀奴婢和翠儿灭口,以求保命,幸亏翠儿誓死护住奴婢,奴婢这才能逃出去搬了救兵啊!” 她话一说完便又哭了起来,这时皇帝对一旁的子逸说道:“皇儿对此事有何见解?” 子逸还未说话,便听得那又奴婢急急说道:“皇上,奴婢斗胆进言,这姑娘本就是太子殿下的朋友,而且这姑娘一来便要毒杀这狐狸,皇上当务之急应当是纠察这姑娘毒杀狐狸的幕后原因才是,想来这毒杀狐狸的念头应当算不得一时兴起吧?” 她这是要极力将我和子逸绑在一起啊!后一想,不对啊,竟然将那个大统领给忘了,我心中轻笑,当即做出了一副冷眼旁观的姿态来,幽幽的说道:“那日在牢狱里曾有一个侍卫说曾有一姑娘送了一食盒的饭食,说是奉了大统领的命来送与我吃的,因缘际会下那饭食让那些看守牢房的侍卫拿去吃了,可最后皆中毒身亡,此事我曾质问过大统领,不曾想那大统领却矢口否认说并未给我送什么饭食,那倒不知到底是何人想要谋害我一介已经铁证如山的罪犯了!” 我此话一出,那宫娥便起身直直的手指着我极为激动的说道:“你与大统领合谋之事早已经败露,如今你还妄想脱罪不成?大统领见事情败露,才想要杀你灭口的,你给这狐狸下的毒,就是从大统领的房间搜出来的,想来你们合谋做出如此周祥的计划,若不是被我和翠儿撞破,说不定你们如今已经帮那幕后之人达成了目的。” 她这番话矛头直指子逸,看来她身上的那个其它的阴谋,就是利用我将子逸和那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大统领一并除去。 果然,那皇帝脸色瞬间就变了,子逸,气定神闲的问道:“那倒不知,如今那大统领去了何处?今日怎的都没见到他?” 皇帝阴沉着脸说道:“是朕让他禁足了!” 我心想这宫娥做的还真是天衣无缝,想来她定是早就有了要除去子逸和大统领的计划了,只是一直都未寻得机会,想来一国之君就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太子,那大统领虽看上去愚钝,想必也应该是个极其忠君的臣子,她想要除去此二人便也有了合理的理由了。那毒怕是也是她一早就备好了的,只是不知她有没有真的给那狐狸吃过,我当日看那狐狸的确不是中毒,受了天雷劫也是真的,只是恰好那日我来了这里,她便觉着时机到了,如此一来,那翠儿……说不定也是她的同谋。她们是故意在我面前说狐狸的事情的,此一搏抓的是我的好奇心,只是我果然不负众望,终是自个儿把自个儿推进了她们早就为我挖的陷阱里去了,她们当日当着我的面儿将所有事情都演的很是逼真,使得我直到今日才算是看的分明。只是却不知到底是何人能让那个翠儿不惜放弃生命也要替他达成目的。 只见子逸冷笑了一声说道:“哈哈……好一个百里霜和叶上珠,不知你们的王昌蒲阿越珲子许了你们多少好处,能让你们不惜舍命也要令我焰晨国君臣离心?” 子逸此话一出,似乎是投了个惊天巨石似的,我见他们在座的神色,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尤其是那皇帝,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还有那原本跪在地上从容应对一切的宫娥如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不明所以,只见那宫娥慌乱的说道:“奴……奴婢不知太子殿下在说些什么,太子殿下若觉着奴婢……今日的指正冒……冒犯了太子殿下,奴婢自当认罪便是,可太子殿下……说的什么百里霜又是什么珲子的奴婢实在是听不懂啊,离间君臣这种大罪,奴婢也是万万担不起的啊!” 说罢她又开始连连的朝着子逸磕起了头,连磕了数十下,直到脑袋都见了血,都不肯停下来,是到如今她竟然还没有放弃自己的目的,她如此行为,就是在告诉皇帝,子逸见事情败露,便想要以更大的罪过嫁祸给她,以达到让自己脱罪的意图。 想来如此缜密多变的人,本上仙活了这八万年来当真是头一次见。不觉的开始同情起子逸和他那皇帝父亲了,日日都要疲于应对身边的人的算计,想想日子都觉着着实累的很。 许久都未说话的皇帝,似乎也明白了那宫娥的阴谋,沉声说道:“竺越族族人皆信奉黑蝙蝠,所以不论男女肩上皆刻有一只黑蝙蝠,子逸,扒了她的肩头的衣服,朕倒要看看她肩头都有什么。” 子逸沉声对着还在不断磕头的宫娥说道:“百里霜,还不打算认罪吗?非得让我扒了你肩头的衣服,你才善罢甘休不成?” 那百里霜停下了磕头的动作,缓缓的站起身来,忽然大笑了起来说道:“想不到我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被你这矛头小子给戳穿了,哼,那又如何?我王如今恐怕早已经开始兴兵攻打你焰晨国了,你们竟然还在这里贪图享乐?” 她话音将落,便见一卫兵急匆匆的冲了过来说道:“启禀皇上,南边的竺越族起兵反了,如今正以势如破竹之势已经连续破了我们五座城池了,现在已经有少数死士朝我们行宫逼近了!” 那百里霜听后,从袖袋里抽出了一把极细的软剑便直直朝皇帝刺了过去,那皇帝躲闪不及,千钧一发之际那身旁的小太监急忙挡在了皇帝的身前,这才保得了他的性命,子逸慌忙提剑便迎上了那个百里霜。 第一百零五章 我立即走到那小太监身边,见他被刺中之后唇部立刻变成了黑紫色,那皇帝见如此情形立刻将我拉开说道:“莫要碰他,那剑上定然是蓄满了剧毒啊。” 与此同时我与那皇帝同时转身看向子逸,其实我倒并不担心他,莫说是一介女子了,当初大战朱厌时都未见他却步分毫,反而是他那皇帝父亲,一副甚是着急担忧的神色,生怕下一刻躺在那里身中剧毒的就是他那宝贝太子。 可奇怪的是,以子逸的本事,竟久久都拿不下这百里霜,尤其是这百里霜看上去身手极是诡异快速,就连我竟然都看不懂她的路子,当下便猜测到莫不是此人也并非凡人?于是我便凝神感受了一下她身上的气息,果然,她竟真的不是个凡人,周身的妖气极重,只是被她隐藏压制的甚是妥当,就在我出神的当空,却见她已经渐渐的占据了上风,子逸已经快招架不住,他估摸着还不知道这百里霜的真实身份,与她过招还总是束手束脚的,不敢使用半点术法,就在百里霜的剑直往子逸的心窝子刺去时,我急忙喊道:“子逸,她不是普通凡人,身上的妖气极重,莫要再束手束脚了,她可是招招要你的性命啊!” 子逸听罢,先是大吃了一惊,随后便不做任何顾忌,随手捏了个诀便轻易的躲过了她的剑锋。 那百里霜听了我的话也是甚为吃惊的问道:“你到底是谁?难道……你也不是凡人?我竟丝毫未察觉出你们二人的真实身份,想必道行定然是在我之上吧?” 她一边见子逸已经完全放开了招式,她也不再刻意隐藏,周身瞬间便围绕了一团黑气,面色也随之发生了改变,眼睛的瞳孔也变成了蓝色,只是那双眼睛微微上斜,可谓是诡异至极。手背上也渐渐的竟生出了类似于鳞片一样的东西,身后竟瞬间长出了一对极其庞大的黑色翅膀,原本的宫娥服饰也被系数挣破,化作一地的碎片,取而代之的是一套血红色的长袍,只见她狞笑一声用极其尖厉的声音说道:“就凭你?我血蝙蝠的道行虽没有你高,可也还是依然不需把你放在眼里的。” 说罢便朝着子逸疯狂的进攻了起来,那血蝙蝠的道行虽没有子逸的高,可奈何她的动作极快,几十招便将子逸弄的方寸大乱,那皇帝急忙派人增员,可周边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早已经吓破了胆,耳朵里哪里还听的见皇帝的声音。 我见如此,便飞身想要上前帮忙,子逸却喊道:“汐云,莫要过来,保护好我父皇。” 我心想,他的话不无道理,以他那父皇的一介凡人的血肉之躯,那血蝙蝠只需轻轻动个手指便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他杀死了,可我如今就站在这里,那血蝙蝠就不会轻易的靠近这皇帝,若我离开了,恐怕就难说了,毕竟这血蝙蝠速度忒快,就连我也未必能招架的住她。 可我眼睁睁看着子逸已经逐渐力竭,如此下去怕是也迟早会遭遇不测,毕竟那血蝙蝠看样子应当是最是擅长偷袭之术的! 我正左右为难之际,他那皇帝父亲竟猛的跪在了我的面前老泪纵横的说道:“我自知姑娘定是得道高人,姑娘不必顾忌朕的安危,朕如今年事已高,活不过多久了,可朕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啊,子逸若出了什么差池,朕的江山就真的后继无人了,将来到了地下见了列祖列宗又有何颜面啊?朕今日求姑娘了,救一救子逸吧!” 我见他如此,急忙将他扶了起来,又对他身旁的护卫说道:“保护皇上,尽快离开这里,寻个安全的地方先躲上一躲。”说罢,不待那人回复,我便不做犹豫,飞身加入了子逸身旁,有了我的加入虽还是不能奈那血蝙蝠如何,可也算的上持了个平手,她一时也无法脱身去攻击那皇帝,我将将松了口气,却不料门外数十卫兵皆被扔了进来,一个个叫苦连天皆都受了极重的伤,紧接着十几位黑衣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我见此情形,不待思考便将子逸推了出去说道:“你且去牵制住他们,他们应当都是普通凡人,我来对付这血蝙蝠。” 我之所以说那些人应当都是凡人皆因我并未感觉出他们身上有妖气,可却隐约觉着他们周身的气场又不属于凡人,一时竟也无法辨别。 子逸也不和我争辩,便飞身迎上了那十几个黑衣人,子逸一退出了打斗,我便瞬间觉着有些吃力了起来,她的速度太快,我根本抓不住她的真身,使得我所有的攻击都落了空,她在空中狞笑道:“想不到你的修为还不低嘛!只是……也忒慢了些!” 我冷笑着说道:“你是魔族的人?星爀知道你来这人族兴风作浪么?” 提星爀是我故意的,这是攻心计,我内心里想着能对她有所用处,却不料她笑的更加狰狞,说话的声音也变了,用极尖细的嗓门儿说道:“星爀?那个没出息的家伙,真真是丢尽了我堂堂魔族的脸面,八万年了,他不想着如何为老魔君复仇,却日日向那天君小儿俯首称臣,他如此没骨气,难道要我整个魔族都学他不成?当年我血蝙蝠跟在老魔君的身边是何等的威风……哼!” 说罢,她对我的攻击竟越发的猛烈了起来,我心想这回完了,攻心计攻到我自个儿身上来了,我慌忙应付着她,我忙说道:“你是疆蜀的部下?” 她厉声道:“老魔君的威名也是你这等黄口小儿能唤的?不过……你又是谁?为何对我魔族之事知道的如此精细?” 我呵呵冷笑了两声说道:“我父亲便是当年随赤孤上神灭了你家老魔君的煵瑆上神。” 她听闻此话,狂叫了一声,由于她的声音太过尖厉,我一时没有防备,差点刺穿了我的耳膜,远处那十几个与子逸缠斗的黑衣人也受了影响,动作慢了许多,这时子逸却忽然说道:“汐云小心……” 我心下一惊急忙转身就见不知何时已经有一个黑衣人悄悄的隐到了我的身后,我这才明白方才那血蝙蝠同我说那么多废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我急忙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攻击,随口捏了个诀便冲他的命门而去,他哀嚎了一声霎时间便化作了一摊血水,我心想他们果然都不是人,至少不是凡人。那血蝙蝠却忽然说道:“你以为如此便结束了么?” 第一百零六章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黑衣人原本已经化作一摊血水的地方竟慢慢的又聚拢了起来,不多时那些黑衣人便又重新活了过来,我急忙冲子逸喊道:“子逸,小心,他们是杀不死的!”这些人不知是何种身份,看情形绝非是一般利器就能将其一举击杀的! 我话还未说完,那血蝙蝠便又飞身朝我而来,一边飞着还一边狰狞的说道:“原来是仇人的女儿,那更得让你死的痛苦些才是!我原本还想着让你死的痛快些的,如今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罢她已经飞身来到了我的面前,一张已经完全失了人的模样的脸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一双翅膀当下便将我死死的包裹住了,使得我是一分也动弹不得。 只见她狰狞的笑着,两只眼睛几乎都已经眯成了一道缝儿,额头上也生出了一些同手上类似的鳞片出来,甚是可怕,我极艰难的问道:“那小狐狸,你应当早就知道它不是普通的狐狸了吧?” 她收住了那可怖的狞笑,尖声尖气的说道:“它本就历不得天劫,却还妄想飞升?若不是我,估摸着它如今连一只普通的狐狸都做不得了,若论起来,它还应当感谢我才是。不过说来也巧,当日我尾随那狗皇帝碰巧经过那里时正正赶上它历劫,我便随便施了个术法将它推下了云头罢了!那狗皇帝果然不负我的期望,将它捉了回来,我正愁着该如何离间他们的君臣关系呢,你倒是自己就送上门来了,只是我千算万算,算漏了你竟是个神仙。” 她说罢又开始收紧两边的翅膀,我被她包裹的已然连调节气息都已经很是困难,只见她忽然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只是如今我改变主意了,若是你被我咬了那么一口,你恐怕就再也做不得神仙了,我倒要看看煵瑆那个老东西要怎么亲手灭了他自己的女儿,你们那些所谓的天族正道到底会如何处置你这个妖魔,哈哈哈……” 我被她这番话说的委实吓得不轻,如今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还手之力,子逸到底如何了我也看不到,只是那边还会有兵器碰撞的声音,估摸着他应当还应付的来!我正胡思乱想之际,她却忽然张开了她那张血盆大口,张嘴便朝着我的脖子准备下口,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时,却见她忽然一声闷哼,包裹着我的翅膀便松了些许,我趁着这个空挡,立即施了个术法挣脱了她的钳制,出来后才发现原来是子逸,他身上受了些许伤,估摸着是为了救我顾不得应付那些黑衣人,那血蝙蝠见我得了自由,瞬间便发了狂,那些黑衣人的攻击也开始变得快而密集,最后我和子逸两个人才算是勉强应付的过来,而那血蝙蝠得出了空便直接朝我而来,此刻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力再去防御她的攻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拼命的唤了一声:“溯月剑。”这本就是我陷入死局时本能的产生对溯月剑依赖才会如此。 紧接着我睁开眼睛时就见那血蝙蝠被一把剑刺中了左肩,我心中大喜,方才也只是本能的反应,我犹记得那次被困梦魇,这溯月剑便自行救过我,我便发觉我与这溯月剑早已经有了感应,我一把将溯月剑从她的身体拔了出来,瞬间一摊黑血便从那道伤口上喷了出来,她捂着伤口狰狞的鬼叫着,紧接着我发现袭击子逸的那十几个黑衣人的攻势随着那血蝙蝠的受伤也变弱了许多,我心下瞬间便明白了这其中的关联,那血蝙蝠似乎是看出了我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连连后退,我拿着溯月剑步步紧逼,她的伤口不知为何不论她怎么努力就是无法止住那往外喷涌的黑血,逐渐的,她周身的黑色妖气也在渐渐的变弱,一身血红色的长袍被她的黑血几乎染的七七八八,我瞬间提起溯月剑便要一剑要了她的命,却见她周身妖气忽然旺盛了起来,一副青色獠牙也随着她的张嘴漏了出来,我心下一惊,才发觉她方才竟全都是装的,目的就是要我去攻击她,她这是要拿命换得一个咬我的机会啊!可我明白过来是一回事,收不了手也是一回事。 我与她越来越近,她的青色獠牙离我的脖子也越来越近,我虽努力想用溯月剑回转局面,可都是徒劳,就在我以为我就要为我自己的愚蠢接受残酷的惩罚时,却见一个极快的东西从我的脸边上擦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声闷哼,然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那血蝙蝠一落地并不做迟疑,倏的化作一团黑烟便不见了踪影。 攻击子逸的那十几个黑衣人也在瞬间都化作了一摊摊黑色的血水,转身便见那个大统领如今就拿着弓箭站在门外,似乎还未从方才的场面里走出来,子逸早已经力竭,瘫坐在了地上,我则撑着溯月剑勉强还能站住,那大统领走进来蹲在其中一堆血水旁将将想用手去碰它,我急忙说道:“不可碰,那血水定有剧毒。” 他吓得忙收回了手,我从袖袋里取出了我平日里喝酒用的酒壶捏了个诀便将那些血水系数收进了壶里。 这时便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狐狸急切的叫声,我转身便见那原本还病恹恹的狐狸如今早已经恢复了精神,我走过去发现,它的修为已经完全的消散了,如今就是一只极普通的狐狸,我将笼子打开,它便走了出来,朝着门外的方向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我几眼便迅速的离开了。 我走到子逸身边,他已经被大统领扶了起来,身上有几处剑伤,流出的都是黑血,我心知他定是中了那血蝙蝠的毒,我这才发现他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我深知事不宜迟便要将他带回昆仑虚让父亲替他瞧瞧。 这时他那皇帝父亲被侍卫搀扶着从后殿走了出来,见子逸如今竟变的如此模样,差点晕死过去,急忙又要给我扣头,我急忙拦下了他,他这才说道:“朕知你是个女神仙,如今皇儿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望女神仙相救啊!” 我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带子逸回昆仑虚,师傅他老人家定能救他。” 说罢我便急急扶着子逸回了昆仑虚,父亲见子逸如此,先是问我他是如何伤成这般的,我急忙说道:“他的外伤不妨事,只是伤他的武器上皆注满了剧毒,子逸才会如此的!不过……父亲,当初魔君疆蜀的身边可曾跟了一只血蝙蝠?” 第一百零七章 父亲听我如此问吃惊道:“你们可是碰上了那血蝙蝠?” 我点了点头,他不说二话急忙将子逸扶上了榻,说道:“看来为父得去一趟沧溟宫了!” 我急急拉住父亲问道:“为何要去沧溟宫?可是解这血蝙蝠毒的解药就在沧溟宫?” 父亲点了点头说道:“这血蝙蝠修为不深,除了速度快些,制住她其实并不难,只是她那剧毒,凡人若被她咬了去便会变成她的傀儡,成为不死不灭的血偶人,若想灭了那血偶人,必然就得灭了他们的主体血蝙蝠,你们遇到的那些血偶人都还未成气候,所以才会轻易的化作了脓血。而解这血蝙蝠之毒的解药却是想在沧溟宫后山的血芝草,这草千年得一株,一株活三日,所以想要寻得那血芝草其实还要靠三分缘分,七分运气,子逸七日之内暂时还不会有危险,待我去那沧溟宫尽快取得那血芝草回来,七日应该是足够了。” 我心想我与星爀如今闹得如此的僵,他若不放父亲进那沧溟宫,我和父亲定然也说不得什么,毕竟如今是我们有求于他的。可复一想此次前去绞杀血蝙蝠定要速战速决,赶在七日之内回来,这样即使父亲未能成功我也可以去试上一试的! 这时子逸却拉住父亲的手道:“师……师傅,如今那血蝙蝠逃了,定是逃回了竺越族,如今竺越族已然起兵造反,父皇……父皇他定是招架不住地,求……师傅让弟子下山帮助……帮助父皇……” 我见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挂念着他那皇帝父亲,便说道:“父亲,你且照料好子逸,我去对付那竺越族的血蝙蝠。” 说罢便要离开,父亲唤住我说道:“不急,记着带上溯月剑,它是伤那血蝙蝠的关键,一般利器只得伤她皮肉,而溯月剑却可取她性命。还有,去叫上嘉澜,他如今在书房闭门思过,让他随你同去,戴罪立功,还有这个葫芦,你交给嘉澜,这是用来克制那些血偶人的。”说罢,他便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八宝葫芦,交给了我。我接过葫芦便直奔书房而去,嘉澜还在闷头苦读看样子十分用功,可只有知道他如今正在偷懒睡大觉。 我走过去,不说分毫便直接拉着他的头发丝儿将他拉了起来,他疼的龇牙咧嘴,嘴里直抱怨:“是谁?谁那么无聊来逗弄本上仙?”我松开手,他转身见是我,竟然破天荒的朝着我傻笑了起来,我心想,莫不是父亲近日来罚他罚的重了?最后给罚傻了? 我急忙拿起他的手腕,学着医尊的样子,双手合十,他这才看明白我的意图,猛的将手从我的手里抽了回去,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说道:“干嘛?真以为我傻了?” 我笑嘻嘻的说道:“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方才真真是判若两人,喏,这个给你,父亲让我带给你的,快些跟我去趟人族。” 说罢,我便将他生拉硬拽的扯到了云头,他一脸疑惑和不情愿的问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这葫芦里装的自然是制服那血蝙蝠的血偶人的灵药。”我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瞬间极夸张的“啊?”了一声,然后说道:“原来你今日来见我是让我陪你去打架啊?我还想着你是在那九重天上呆的闷了,思念与你三师兄在一起的日子思念的紧了,才来见我的呢,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个儿自作多情了!” 我讪讪的摇了摇他的胳膊说道:“三师兄,你就看在我和子逸都差点在那血蝙蝠那儿吃了亏的份上,出山帮帮小师妹我嘛!再说了,那血蝙蝠在人族还不一定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浪呢,我们总不能做视人族大乱吧?” 他倒是听了我的话,神色显得慌张了起来,连连板着我的身子转了好几圈儿问道:“那血蝙蝠没伤着你吧?你在她那儿吃了什么亏?” 我极嫌弃的一把将他推开说道:“我是差点,差点三师兄你懂吗?我倒没怎么样,幸亏有溯月剑护住了我,三师兄却……哎呀,总之此事说来话长,待灭了那血蝙蝠我再同你细说。总之是父亲命你和我同去的,去不去随你喽!” 说罢,我便不再理会他,摸了摸腰间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酒壶还在,那里边还装着化作血水的血偶人,竟然忘记交给父亲了! 复又将那绑着酒壶的带子紧了紧,暗暗的嘱托自己千万不能将它再次掉到人族,否则后患无穷。 嘉澜听了我的话,一副我不知好歹的神色打量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我,兀自摆弄他那八宝葫芦去了,我也没了兴致同他打趣,拿起溯月剑打量了起来,许久都未仔细的看过它了,如今看到再看来,却觉着分外的亲切,想必是它多次救我于危难的缘故吧! 一路无话,我们到达行宫时,那行宫早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时只见一女子拿着包裹慌乱的往外走去,嘉澜慌忙拦下她问道:“这里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你们的皇帝呢?这里看上去怎么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宫娥慌乱的说道:“这里不久前将将出现了……妖怪,皇上早就回了皇宫,我们这些宫俾,奴才能跑的都跑了,谁还会留在这里等死?你们也快跑吧,说不定那妖怪又杀回来了,到时可就逃不掉了!”她说这番话时,声音压的很低,又极小心。估摸着确实是被前两日的事情给吓破了胆儿!说罢她便又慌忙的离开了。我和嘉澜对视了一眼便直接去了皇宫,子逸的那个皇帝父亲如今正在正殿和几位肱骨大臣商议破敌之策,我和嘉澜未经通传便直接进了内阁,那些大臣急忙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未经传召竟敢私自进来,来人……” 话未说完,那皇帝便急忙走了下来,直奔我而来问道:“女神仙,我那皇儿可好?” 我笑了笑说道:“他如今还好,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帮他去拿解药了,有师傅在,您大可放心,今日我和三师兄再次前来,乃是奉了师命,前来助您破敌降服那血蝙蝠的!” 我此话一出,满殿大臣皆一片哗然。那个站在我右手边上的大臣甚为激动的说道:“难道……您就是那日与那血蝙蝠血战一场救下陛下的女神仙?” 我微微一笑道:“正是。” 那些人听后瞬间便纷纷都跪倒在了地上,连连朝我磕头,他们群体忽然如此,弄的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第一百零八章 我急忙跟那皇帝说道:“您还是让他们都快些起来吧,如今形式紧迫,互相寒暄的事情待除了那血蝙蝠之后再做也不迟。” 那皇帝知我此话何意,便厉声让他们都起了身,我道:“皇上,如今我们需要一个熟悉地形的人带我们前去与那大军汇合,然后再合力绞杀那血蝙蝠。” 我话说完,那皇帝便对着底下的一众大臣说道:“诸位爱卿谁愿请缨前往以助绞杀妖魔?” 皇帝的话音落下许久,换来的却是底下的一众所谓的肱骨大臣的窃窃私语,然而许久都未有人肯站出来毛遂自荐,哪怕推荐他人都没有,那皇帝怕是也觉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便故意指着那前边的看上去年龄颇大的老人说道:“刘老尚书,朕记着你那孙子刘景今年也已经过了及第之年了吧?朕依稀还记着上次见他时,他还提枪挽弓满腔热血的同朕说日后定要用那一身本领为朕捍卫疆土,保家卫国,如此倒何不趁着此机会去圆了了他建功立业的梦?” 那被提到孙子名讳的刘老尚书脸色瞬间便煞白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跟着抖了抖,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一把老泪就流了下来,哽咽道:“回禀皇上,并非老臣护短儿不愿让孙儿为皇上效命啊!只是……老臣三代忠良,自祖上便辅佐历代先皇,文臣武将皆有出身,只是到了老臣这一辈,子孙虽也算不得凋零,可老臣的四个儿子,其中有三个都未成家便死在了战场上,唯有四子成了亲,给老臣留下了这么个孙儿,五年前四子也在与竺越族大战时折在了那战场上,如今我刘氏一族就只剩下刘景这一个壮年男丁了,老臣实在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也去赴那险地,否则老夫死不瞑目啊!如此这要让老臣如何面对已经故去的列祖列宗啊?”说罢便又开始了那一套磕头的戏码,果不其然,不多时,额头上便有了血迹。 这刘尚书如此一番声泪俱下的肺腑忠言,加之他确实已经到了垂暮之年,满头的浩浩银发,就连胡子也都已经斑白,脸上的皱纹几乎已经皱到了一起。 身子也不似年轻人那般挺直,这皇帝再怎么有理由也是不能硬是不顾及这么一个世代忠良的老臣让那刘景出征的,那皇帝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刘老尚书确实年事已高,那李相呢?你家里那几个儿子如今不仅有家室还有后嗣吧!” 这皇上的言外之意很是明确,接着为首站在大臣前边一个看上去比那刘尚书还要年轻一些的老臣便站了出来,说道:“想来微臣年轻时也曾带兵打仗,经过的战场数不胜数,后来皇上感念老臣年事已高,便让老臣弃武从了文,然老臣一直挂念着皇上的天恩浩荡,只是……” 他说到此便有些迟疑,那皇帝见他也如此脸色霎时便更加不好了,已经有些恼怒,可有奈何自己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总不能还像平日里一样时时都要端着帝君的威风,便强压怒意的说道:“只是什么?” 那李相倒也不是个愚笨的人,即便皇上再怎么压制自己的怒火,他也还是能感觉的出来的,立时便跪了下去,其他大臣见那李丞相都跪了,便也瞬间都纷纷双膝跪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是老臣的三个儿子,大儿子长年驻守北疆极寒之地,若现在紧急调派他回朝,就算他马不停蹄,日夜兼程也得需十天半个月才能到啊!老臣的二儿子想来陛下应当也是知道的,他生来便心智不全,成日里痴痴傻傻的,日日都离不得人的照看,三儿子虽尚在家中,可……他乃是一介文弱书生又自小体弱多病,素日里连个剑都提不起来,又怎么能将此身肩数万兵士身家性命的大任交给他呢?老臣……” 他话未说完,只见那皇上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其他朝臣呢?你们就当真全部都如刘老尚书和李相一般皆有难言之隐吗?当真就没有可以举荐的人选?还是说你们平日里的侃侃而谈,义气豪言都是装出来糊弄朕的?” 那皇上此话一出,那李老丞相立时便一头磕在了地上声音颤颤巍巍的说道:“微臣惶恐。” 他此言一出,其他人也跟着随声附和道:“微臣惶恐。” 这时若那皇上再不怒,本上仙怕是也要怒了,这些个人明显就是贪生怕死,顺带着也怕自己家里人死,如今自己高官厚禄,功名前程皆都不缺,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家的儿子孙子去做那刀尖上舔血的事情的。 只见那皇上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椅说道:“想不到朕泱泱大国,竟连个可用之才都找不出来,你们平日里在朝堂上结党营私,阳奉阴违,只要不伤国体,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权当没看见,难不成你们还真当朕瞎了吗?你们……”说罢他猛的抽出身边将士的配剑便走了下来继续说道:“你们……你们……”可见他此刻委实气的不轻,话都有些说不利索了,可手上的动作倒没停,只见他在那些大臣四周转了两圈,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忽然只听得一声闷哼,就见得一老者便倒在了自己的鲜血里,皇帝手里的剑上沾染的鲜血似乎还在冒着冉冉热气,那人却已经没了气息,其他人一见如此情形,瞬间便吓得全身都颤抖了起来,然后群体又上演了一出磕头的戏码,只见那皇帝幽幽的说道:“户部尚书沈路上个月将将收了秦州知府送来的一千两白银,他自认为自己藏的天衣无缝,可他却不知那银子将将过了他家的门楷儿,朕便已然知晓了!还有大上个月,甚至往年他所收受的贿赂,谁送的,朕都一清二楚,不动他,是朕觉着他平日里装作清高,一副乐善好施的样子装的颇像那么回事儿,京郊的乞丐倒也逐渐的少了,可如今朕倒觉着他也该死了。” 他的这一番举动,不难理解,就是杀鸡儆猴,他要告诉那些大臣的是,你们别看你们平日里在朝堂上如何如何,可你们私底下都做了什么苟且,我可是心里都明白着呢!不动你们不代表我会纵容你们,就这么简单,他这一杀鸡儆猴的戏码着实有效,只见那些大臣都纷纷停止了磕头,开始了踊跃的举荐适合带兵打仗的人选起来。 可……事实……却似乎并非朝着那皇帝所预期的方向在发展。 第一百零九章 只见那些大臣瞬间便开始了一场相互举荐的局面,这厢李丞相举荐了齐侯爷的儿子,那厢齐侯爷便回绝道:“凭什么让我儿子去?你儿子才更合适。” 那厢你推荐我,我保荐你,着实是来展了一场极其激烈的互相伤害的戏码,可最后也只落得了一个互相伤害的局面于问题本身而言,毫无意义,更没有任何进展。 那皇帝见到如此场面,自己似乎也没能想到,如今他怕是自己都在怀疑自己到底是养了怎样的一群所谓的肱骨大臣了!到了此过家存亡之际,他们却还在互相推诿自己应该去承担的责任。 只见底下大臣们的争辩越来越激烈,甚至到了白热化的阶段,门外却忽然响起了一声极其嘹亮的叫喊声:“微臣赵常山愿领兵出征,荡平叛贼。” 接着又有一声说道:“微臣赵修愿请缨随父出征。” 话音将落,大殿之上瞬间便鸦雀无声,所有的人包括我和嘉澜皆看向门外,其他人或许是在好奇门外到底是何许人,而我和嘉澜估摸着是在好奇这熟悉的声音来源是出于谁。 紧接着就见一中年男子身穿铠甲气宇轩昂的走了进来,接着他身后还有一个白袍小将也跟着亦步亦趋的走进了大殿。只是待看到那二人的脸时……心下瞬间骇然,只听嘉澜在我耳边暗声道:“这……难道是人族版的司命星君和叠修?” 我愣愣的看着那两个人从我和嘉澜的身边走过,看样子确实是不识得我们。 那皇帝许是也不知道自己的朝廷里还有这等人,内心虽激动,却也不能大肆的表达出来,遂放下手中还沾染着鲜血的剑说道:“你们如今在何处任职?” 只见那赵常山说道:“微臣如今在孟大统领麾下任御林军副统领一职,这是犬子。如今大统领须得护卫皇上安危不得离京,微臣愿协犬子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他这番话说的甚是铿锵有力,也着实振奋人心,只见那龙椅上的皇帝急忙拿来了调兵遣将用的虎符交给了那个赵常山,那二人领了命,谢了恩,便转身朝我和嘉澜做辑,只是那嘉澜忽然也弯身道:“司命……不是,叠……也不是,总之不用行礼,受不得,受不得。” 我心想,你如此行为,让人看了去着实是忒……一时竟也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形容他此刻的样子,只得默默的勾了勾他的衣袖,希望他至少能够淡定一些。 那赵常山被嘉澜弄的一头雾水,一时间动作便僵在了那里,接着行礼吧不合适,不行礼吧可这礼都已经行了一半儿了,贸然收回来似乎又有些不妥,场面一度尴尬极了,还好那皇帝很有眼色的走了下来虚扶了他一下说道:“此次出征爱卿你要一切听从这两位仙君的指派才行。” 他们两个点了点头,我心想,这赵氏父子长得与九重天上的司命星君和叠修上神一模一样,几乎就是同一个人,让我指派他们,总觉着甚为别扭。 这时外边又有一小侍卫带着伤跑了进来说道:“启禀皇上,竺越族大军已经攻破了我们数十无座城池,我军伤亡惨重,怕是要顶不住了!” 听闻此话我急忙道:“耽搁不得了,还请将军立刻点兵出征。” 那赵常山也不迟疑,转身便急急的出了大殿的门,赵修也紧随其后。他们二人走后,我和嘉澜也跟在了身后,嘉澜又在我耳边小声嘀咕道:“赵修……叠修……,而且,人族他们是父子,九重天上的那两位也是父子……我怎么觉着此事这么蹊跷呢?你就真的没怀疑什么?” 我摆了摆手道:“先别纠结他们是谁了,待解决了眼前的困境再追究那些也不迟。” 说罢他哼哼唧唧的又兀自唠叨了几句,见我果真就不搭理他了,他自己讨了个没趣儿,最后也就闭上了嘴。 两个时辰后那赵氏父子便点齐了兵将,我们便随着大部队出了这人族巍峨的皇城。 路上偶然遇到些许偷袭的敌军,倒也用不着我们出手,那赵修便直接了当的很是轻松的就一一的解决了,每每那赵修得胜归来后,嘉澜都会在我耳边说上一句:“到底是年轻气盛啊,好战欲这么强,这点倒是与叠修有所不同。”又或者说:“倒是也对,像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看他们互相耍几个无伤大雅的心眼儿,打打杀杀的倒也极为有趣儿!”那厢又会说什么:“汐云,你说若是司命星君和叠修真的看到一个在人族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如此热血,到底会作何感想啊?”云云。 后来,我见他只要一有要开口的迹象便会立刻捏个口诀封了他的嘴,他每每见我如此,气的脸都要绿了,用手比划着自己绝不会再多言一句话,可每每我给他放开后,他便会变本加厉的叽里呱啦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一路都封了他的发声,说什么都要靠写的,可是写字又委实太过麻烦,后来他索性连字都懒得写了,我的耳朵根子才算是彻底的清净了下来。 待我们赶到临界的城池时,那个城池已经被攻打的残破不堪了,按赵常山的话说只要对方再发起一次强烈的攻击,这座城便保不住了!我和嘉澜合力在这座城池的周围布下了一层专门阻止凡人进出的结界,虽然是挡不住那血蝙蝠,但挡那些凡人就绰绰有余了! 果然就在我和嘉澜将将把结界布好后,便见他们再次领兵到了城下,那血蝙蝠如今又恢复成了百里霜的凡人模样,我和嘉澜立于城墙上,赵常山领军打开了城门立于城门之外,他出城时我便同他说过:“你们不得出了那结界,那些敌军也是进不得这结界的,但若有能进得这结界的就必然不是普通凡人,这时你们须得快些回来,不可与他们有任何的接触,到时我们自会出手。” 只见那百里霜身旁的马背上有一个看上去极是魁梧强装的男子,他的肌肤与那百里霜结合在一起倒可以称之为黑白双煞,白的是那百里霜,黑的自然就是那个健硕的男子了!只是那男子看上去极邋遢,一头长发,蓬松的散落着,穿着一件没有袖子的兽皮,两只胳膊看上去得足有本上仙的大腿那么粗细。 倒是肌肉很是发达,上边还有一些汗珠,那百里霜见我和嘉澜立于城墙,脸色变了变,随即就忽然嘴角一扬朝我们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那百里霜身上穿的也不再是上次在行院里见到她时穿的那身宫装了,也不是她变化后穿的血红色长袍,而是一套极为精致的礼服,那身衣服似乎是代表着什么特殊的身份似的,头上也佩戴了一副比她的头还要厚重的配饰,看上去很是别扭,手里还拿着一根做工极是精巧的手杖,那手杖上面刻的图案似乎就是蝙蝠,一只一只从上而下栩栩如生。我之所以会这么想只因为我发现他们整个队伍除了那男子身上穿了兽皮,其他的人穿的皆都是一样的铠甲,只有百里霜穿的却是最为隆重。 我亦朝她笑了起来,两人的互动甚是微妙,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是多年的老友再次相见,很是高兴的发自内心的朝对方发笑呢。所谓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也不过如此了!嘉澜也被我弄的很是不自在,指着下边的那些人问道:“那些人里边可有那血蝙蝠?” 我点了点头道:“前边极黑的那个男子身边骑在马背上的女子便是那血蝙蝠。” 我话音未落只见嘉澜“啊?”的一声说道:“那女子可是个妙人儿,你确定有长得像个妙人儿似的如此好看的女子就是咬人的血蝙蝠?” 我朝他立即扔了个白眼儿不再做声,嘉澜见我不愿再搭理他便又指着那男子问道:“那血蝙蝠身边的黑人男子又是谁?” 我道:“估摸着这就是他们的王了,好像是叫什么阿越珲子的,由于当日状况实在是太过混乱,加上那人的名字极长,如今我根本就记不得了!”嘉澜默默的拿出了八宝葫芦,闷闷的“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不久他们果然就开始派人攻城,首先是他们左边的一小支队伍,待冲到结界处时,不出意料的被挡了下来,赵常山见状立刻吩咐弓箭手挽弓朝他们齐齐的射了过去,那一小队人马不消片刻便全军覆没了。 我再次看向百里霜的方向,只见那黑人男子此刻脸上却漏出了惊惧之色,我心中狐疑,不过就是一小队的攻击失败而已,他怎的就会漏出如此神情呢?还是说他从无败绩,头一次败了不太适应? 这时只见那百里霜忽然朝人群招了招手,站在一边的小侍卫便走了过去,百里霜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小侍卫便跑去了队伍的后边,紧接着大队便从中间让出了一条路来,一个个极大的足足比人还要高上一些的铁盒子便被推了上来,我心中已然大概猜出了那里边到底装的是什么了,果不其然,一个个铁盒子被打开后,从里边陆陆续续的走出了很多着黑色衣服的男人。 我心想终于要来真的了,我急忙朝赵常山喊道:“赵将军快回城,关闭城门。” 他听了我的话立即收兵回城,将城门关了起来! 待赵氏父子回到了城墙上我便又说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得开城门,告诉城上的士兵,就算豁出性命也不可放那些黑衣人进城,否则城里的百姓都将变成嗜血的傀儡。还有,切记,最重要的便是……告诉将士们若有必要……可自裁,也绝不能让他们在你们活着的时候咬到你们的身体。” 那赵氏父子极慎重的点了点头便转身朝所有的将士说道:“方才汐云姑娘的话你们可都听的清楚吗?”那些将士立即回应道:“明白。” 如此我和嘉澜便不做耽搁直接飞身下了城墙,只见那些黑衣人已然冲破了我们设的结界,我立即拔出溯月剑来,嘉澜也拿出了八宝葫芦,那些黑衣人似乎是知道嘉澜手里的八宝葫芦可以克制他们,所以他们都是绕着嘉澜转而集体都过来攻击起了我来! 我虽有溯月剑可那些血偶人根本就杀不死,即使将他们砍的四分五裂最后他们的血还是会重新凝结成人,由于他们的数量极多,后边的铁盒子还在不断的打开,嘉澜却在一旁拿着八宝葫芦鬼叫着:“喂,你们不能看她是个女的就都去抢着侍候她啊,我好歹也是长得比她好看多了吧,你们这是明显的性别歧视,本上仙看不起你们。” 我被他这一番鬼叫委实气的不轻,拿着溯月剑便胡乱的狂砍一通,径直砍到了他的身边,一个闪身便躲到了他的身后,他许是没想到事情会转变的如此之快,那些血偶人虽还是人的模样,却已经失了人的灵识,如今和一个牵线木偶差不多,只认眼前的活物,他们攻击我不成,也顾不得嘉澜手上的八宝葫芦,便全部朝着嘉澜这边蜂蛹而至,只听嘉澜忽然鬼叫了一声后,慌乱的将八宝葫芦对着那些血偶人,那些血偶人见到那八宝葫芦还是有些忌讳的,行动上至少迟缓了许多,只见嘉澜一边拿着八宝葫芦耀武扬威一边出口埋怨着我道:“行动前能不能跟我商量一下?你这样不声不响的就直接往我这边跑,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你师兄我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你当真没有丝毫愧疚之心?” 奈何我没有丝毫兴致和他胡闹,只得无奈的说道:“你还是快些用你手里的八宝葫芦灭了这些血偶人再说吧!” 我话将出口,只见嘉澜略带哭腔的说道:“我倒也想快些灭了他们,可……可这破葫芦到底怎么用啊?” 他此话一出,我极意外的看着他的脸,看样子也不是在说谎吓唬我,随即我便一脸惊骇的看着他道:“你竟……真的不会用这八宝葫芦?” 他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说道:“我怎么知道如何用,这不是你从师傅那拿过来的吗?你怎的也不问问师傅他老人家这破葫芦到底要如何用呢?” 我们说话的空挡,那些血偶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嘉澜是在虚张声势,已经有那么几个胆子变得大了些,开始慢慢的靠近了我们,嘉澜一跺脚便将那八宝葫芦收到了袖袋里去了,拔出配剑便与那些血偶人开始了搏杀,我自然也不可能闲着,他一离开就很快有血偶人开始围攻我,我提起溯月剑便又重新开始了无止尽的杀戮,直到我和嘉澜体力快要耗尽时,已经有几个血偶人开始往城墙根靠近了,我担忧的看了一眼城墙上的赵常山和赵修,他们也在以同样的神色看着我们,我立即向他们投递了个没问题的笑容,他们也对我笑了笑,那边便听得嘉澜说道:“你不是说他们没有灵识吗?可我怎么看怎么觉着他们都非常的……狡猾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不理会他,只再次挥剑一路砍到了他身边说道:“听着,这么下去我们没有被他们杀死,也必然累死在杀死他们的路上,现在我且先护着你,你快拿出八宝葫芦仔细看看,找出使用它的法子,我们才有可能占的先机,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深知此刻除了我说的法子,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也不做犹豫便又将那八宝葫芦从袖袋里取了出来,我持溯月剑在他周围几度都差点杀红了眼,这时我无意间看向那百里霜,只见她此刻正对着我狞笑,那双眼睛在她的笑意下又眯成一条直缝,这便又让我想起了当日我差点被她咬断脖子的经历,身上不禁打了个哆嗦,又一想临行前父亲曾经说过,要彻底除去这血蝙蝠只有我的溯月剑可以做到,一时间不觉又有了底气。 就在我为了这些血偶人手忙脚乱时,却听得城墙上已经开始乱做了一团,已经有三四个血偶人爬到了城墙上边,赵常山和赵修如今也正和我一般重复着杀人的动作,只是他们的剑并不如我的溯月剑那般一刀便可将他们砍成血水,他们的剑得砍在那血偶人身上足足十几剑才会将他们砍杀,我头顶上瞬间一片愁云惨雾,心想着本上仙一世英名今日难不成真的就要折在这了不成?又想着暗骂自己一通,当初为何不向父亲一并讨了那八宝葫芦的用法呢? 就在我们自顾不暇时,却见那百里霜忽然飞身下马,便直奔我而来,我心想,你可真会趁火打劫的,专挑这种时候过来猎杀我,真真是卑鄙,无耻,下流。想了想又觉着下流二字似乎不太适合此情此景,便又默默的将下流二字抹了去! 就在我暗骂她的当口,她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她一来我便再也没机会护住嘉澜了,只听身后的嘉澜抱着八宝葫芦到处乱跑,边跑边叫,我发誓,嘉澜那叫声用鬼哭狼嚎来形容绝不过分。我瞬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心想我为什么要听从父亲的话将他带出来丢人现眼呢? 那百里霜似乎并不是真的要立刻要了我的命,就是一直吊打着我玩儿,让我不闲着又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心想,你这样还不如给我个痛快,被羞辱至此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而身后的嘉澜估摸着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跑也跑不动了,杀也杀不动了,便开始拿着那葫芦开始呜呜啦啦的胡乱念起了咒语,什么“芝麻开门”啦,什么“急急如律令”啦,竟还有“师傅,我爱你。”真不知道他这些话若让父亲听了去,父亲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我也顾不得他在那胡言乱语了,心想着,不能如此下去了,正要用尽最后的气力攻击那血蝙蝠,却忽然听得身后的嘉澜极兴奋的高呼着:“成功了,成功了。” 我转身便见他如今正拿着八宝葫芦见那血偶人便往外喷一种极其粘稠的东西,而那血偶人一碰到那东西便丝毫也动不得了! 不消多时,所有的血偶人都被制服了,那血蝙蝠见此情形,也不吊着我玩儿了,立即飞到空中,一个转身原本清秀的五官便立即换成了另一副狰狞到极致的模样,接着一双翅膀便从她的身后生了出来,紧接着那原本还算好看的礼服便被完全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大红色袍子,那一对獠牙,我至今见了还有些胆寒。 嘉澜走到我身边说道:“我说呢这血蝙蝠之前还那么清秀,如今这才是她的庐山真面目啊!” 我打趣道:“还觉着她美吗?” 嘉澜瞬间打了个哆嗦说道:“果然女人的外表不可信,像我,从不掩饰我原本的样貌,也从不刻意将自己扮丑。” 我听了他这番话,也顾不得眼前的危机,便狠狠的踩了他一脚,他霎时间便抱着脚疼的哀嚎了起来,八宝葫芦却意外脱手,那血蝙蝠见状一个俯身便冲了下来,我心叫不好,嘉澜倒也反应极快一个飞身便整个人都压在了那八宝葫芦的上边,将它盖了那叫一个严实,我急忙持溯月剑及时迎住了她的双手,她那双手的手背上再次生出了类似于鳞片的东西,我的溯月剑与她手背上的鳞片擦了过去,竟生出了阵阵火花,我心想她那鳞片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坚硬到连溯月剑都奈它不了。嘉澜见势立即起身拿着八宝葫芦便朝那血蝙蝠喷了过去,那极其粘稠的东西直接喷到了血蝙蝠的眉心,嘉澜瞬间便高兴的说道:“看你还怎么得意。” 嘉澜话音未落,只见那血蝙蝠便用手将那粘稠的东西轻而易举的就抹了下来,接着便以极快的速度在我和嘉澜的四周移动着。我甚至连她移动时的影子都看不到,嘉澜紧张到也不管那手里的八宝葫芦对那血蝙蝠有没有用了,便将葫芦口对着四周胡乱的喷着那种粘稠的液体,却一次都未成功的喷到她的身上。 彼时我手里的虽提着溯月剑却也有些莫名的慌乱了起来,她似乎并不急着对我们发起攻击,我见嘉澜已经开始有些松懈,手里的八宝葫芦也没有再胡乱的使用了,估摸着是有些灰心了,我拍了拍他道:“提起精神来,她说不定就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一举将我们杀掉。”嘉澜听到我的话后弱弱的说道:“似乎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说罢他便急急的朝城墙上追去,我抬眼看去,正好看见那血蝙蝠已经抓住了赵常山和赵修二人,而嘉澜在将将飞上城墙边时,却恰恰被那血蝙蝠给一掌拍了下来,我急忙接住他,却立刻听见那血蝙蝠狞笑着说道:“还不投降的话,我便立时拧断他们二人的脖子,或者……将他们也变成血偶人如何?呵呵……” 战况一时陷入了僵局,我竟也已经落到了两处为难的境地,她见我迟迟不语便又说道:“还不做选择吗?我可没那么大的耐性。” 这时便听得身后不远处嘉澜喊着:“该做选择的是你吧,你个死蝙蝠,你要是不放了他们,我就拧断他的脖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闻言转身便见嘉澜此刻正骑在那个叫什么阿越珲子的脖子上,想来那阿越珲子的倒是没想到竟是个极没出息的人,与他那健硕的身材委实对不上号,此刻他早已经吓得面色惨白,话都说不顺溜,只指着那血蝙蝠说道:“大……大祭司,你怎的变成了这副模样?”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只听得那血蝙蝠一声狞笑说道:“菖蒲阿越珲子,你还当真以为我是你那大祭司百里霜?你们这群无知的凡人,那百里霜不过是区区一介肉体凡胎,你还真以为她能和神灵对话?真的能有通天的本领护佑你竺越一族?绕是如此,她怎的不直接做个法事让你一统天下呢?若不是我,你竺越族莫说得向这焰晨国俯首称臣了,就是疆土稍稍比你大上一些的小部落就能吃了你的地界儿,你还能有今日领兵攻打焰晨国的壮举?” 那血蝙蝠话音一落便听得那菖蒲阿越珲子颤颤巍巍的指着我和那血蝙蝠说道:“你…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他话一出,嘉澜便怒了,直接拎着他的衣领纵身一跃便来到了我的身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莫将我俩与那妖魔混为一谈,是你自己有眼无珠认妖魔做大祭司,助纣为虐,残害无辜生命,今日我们便是来除去这妖魔的!如今你倒好还是好坏不分,竟还将我们错认成了她的同伙儿,委实气人。” 那菖蒲阿越珲子听了嘉澜的话,依旧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我心想他估摸着是被我们方才打斗的场面给吓住了,原来他并不知百里霜的真实身份,那方才他见那些侍卫冲不过结界而一脸的惊恐之色倒也能说的过去了。 他便又颤颤巍巍的看着那血蝙蝠问道:“你…你将大祭司如何了?这些你跟本王说的刀枪不入的神仙,应…应当也不是什么神仙吧?那他们到底又是什么人?” 他此话一出嘉澜很是一副嗤之以鼻的轻蔑神色又用手指着那些已经被定住的血偶人说道:“你说他们是神仙?亏你还是一族的王,莫不是在你的眼里神仙就是这副令人作呕的模样?那就真是怪不得神仙不护佑你竺越族了,你如此辱没神仙就是让你灭族都不为过。”嘉澜对着那菖蒲阿越珲子便是一顿冷嘲热讽,我看着那百里霜无比轻蔑的说道:“恐怕那大祭司如今早已经变成死人了吧?你还看不出吗?这血蝙蝠使了个李代桃僵的法子,只是那血蝙蝠的性子定与你那大祭司的性子有天差地别,你竟到如今才发觉异样,着实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我话音将落,只见那血蝙蝠便一脸不耐烦的说道:“没错,我的王,你那大祭司实在太过仁慈了,平素里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还让你们平素里都跟着吃素以感念众神的恩泽护佑,说白了,她不过就是怕死怕失了权利荣华罢了,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你们还奉她为大祭司?自古成大事者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众生贱命又有何不可?我给你送来了血偶人你应当感念我才是,如今怎么还一副我罪大恶极的模样?” 那菖蒲阿越珲子转而看着我说道:“这些人就是她口中的血…血偶人?” 我点了点头,嘉澜就说道:“不然呢?你以为他们是什么?不会到现在你还认为他们是护佑你们的神仙吧?你应该还不知道如今站在你面前的是何人吧?她就是魔族血蝙蝠,这些黑衣人都是生前活活被她咬死的,而所有的人,神,魔只要是活着时被她咬上那么一口,就会即刻身中剧毒,喏,看到她那一对青色的獠牙了吗?那牙上可是时刻都在分泌剧毒,所有被她咬过的活物不出七日都会变成血偶人,血偶人你知道是什么吗?估摸着你也不知道,就是不老不死不灭的那血蝙蝠的牵线木偶,那血蝙蝠不死,这些血偶人就会永远的活着,而被他们咬过的活物同样也会变成血偶人,懂了吗?我的王,如今看来你不仅无知,还昏庸,怪不得你被那血蝙蝠耍的团团转。” 嘉澜话音将落,就见那菖蒲阿越珲子“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说道:“求两位高人救救我竺越一族的上下百姓,本王…都怪本王无知错信妖魔,才会引起今日之战端。” 我急忙将他扶了起来,那血蝙蝠许是见我们竟然达成了联盟,便又将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说道:“还不选择吗?不然…我也将他们二人逐一咬上一口如何?如今摆在你们面前的有三条路,一是立即投降,二是我杀了他们,三是我将他们也变成血偶人,如何?我数十个数,十个数之内你们不做出选择那我便不客气了。” 那菖蒲阿越珲子急忙说道:“本王不会再任你摆布了,不时本王便会递上降书,自陈己过。” 只见城墙上再次听到了一阵阵狞笑,她的面皮以一种不合常理的程度扭曲着,接着便是她那极具代表性的尖厉的声音:“你大可以如此做做试上一试,你以为你自己脱离了我的掌控我便会束手就擒吗?我的王,你也太小看我了,若没有足够的筹码,若先前没有未雨绸缪,我又怎会安心的离开你的身边跑到这里绞杀这些无名鼠辈?哈哈…想必现在的菖蒲王族已经被系数控制了起来,菖蒲阿越珲子你大可以试试看,接下来你只要有一分的退却我便让菖蒲王族死一个人,直至他们皆死在你的懦弱里为止。” 那菖蒲阿越珲子听了那血蝙蝠的话后,一时语塞,气血攻心,一口老血就吐了出来,嘉澜见此情形,愤然拿出八宝葫芦和配剑便直接飞身到了城墙根上说道:“你这个老妖婆,有本事别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光明正大的与我比上一比。” 她这次没有再做任何神色,却猛的将赵氏父子扔下了城墙,我急忙想要过去接住他们,可不曾想那只是那血蝙蝠的计策,就在我飞身飞往城墙时,她已经快我一步再次掐住了他们二人的脖子,接着便是一声极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然后就是赵常山声嘶力竭的哭喊声:“修儿…” 她松开了掐着赵修脖子的手,嘉澜接住了他,而我已然飞在了空中来不及收身,脖子一紧便落在了那血蝙蝠的手掌里。她这一连番的动作来的极快,我甚至都来不及思索,她就已经将我和赵常山重新带回了城墙上,我低头看向地面,那个同叠修长得一般无二的赵修早已经口吐鲜血气绝身亡了! 而站在一边的菖蒲阿越珲子早已经吓得瘫坐在了地上,神色呆滞,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似的。赵常山也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我转眼看向那血蝙蝠,只见她如今就在对着我笑,笑的极为得意,看上去她似乎也对她方才的所做所有极是满意。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冷冷的看着她,她许是见我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有底气,也收敛起笑意,转而看向我手里的溯月剑,盯了良久说道:“还未有什么神剑利刃能够如当日那般将我伤的至深,它…倒是个例外,如今我倒是对它有了些许的好奇了!” 我心知她如此说必然不会是随口一说,果然接下来她便直接一脚踢在了我的手上,我虽机警躲了过去,可耐不住她的攻击实在是太突然,我虽有所准备还是着了她的道儿,溯月剑霎时便脱手飞了出去,她轻笑道:“哎呦,这可如何是好?原本我还打算好生的瞧瞧它呢,看它到底有何悬妙竟将我伤的如此严重。只是如今怕是没有眼福了。” 我顾不得已经脱手的溯月剑便又问道:“如今我已在你手上,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她轻蔑的笑了笑说道:“问吧!不过…你说一个就一个哦!多了…可不行。” 我复又看了看那已然瘫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菖蒲阿越珲子便问道:“当年你即躲过了那场疆蜀与赤孤大战的浩劫,又为何跑来人族作乱?你费劲心力的取代了竺越族的大祭司又取得菖蒲阿越珲子的信任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被我问的神色一凌,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说道:“自然是为了复仇,以我一己之力在天族又能搅起多大的风云?前些日子我听说你那神勇的父亲又显了神威?将老魔君的坐骑樾古给灭杀了?我的本事尚且还没有那樾古的高,他都落得个如此的下场,若我也如他一般蠢笨我又会有什么好下场?可…人族就不一样了,我原本就是想将人族搅得天翻地覆,硝烟四起,令整个人族都不得安生,然后再将所有的事情推给天族,让人族憎恶天族,挑起他们心底的怒意,让他们为我报仇,向你们天族发难,计划是不是还颇完美?只是一步错,步步错,我没想到你竟是天族的人,以至于将我的计划弄得毫无章法,迫使我不得不显出原身,可即便这样,你们也休想阻止我。” 她话音将落,便开始狞笑了起来,每每看到她那一副獠牙就让我不自觉得瑟瑟发抖,暗暗的缩了缩脖子说道:“你以为到如今你还有赢得机会吗?你今日若将我和师兄杀死了,他日我父亲及整个天族都断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况且我此次前来就是受了父亲的意,若我久不回昆仑虚,他老人家自然能猜出我是遭了不测,届时你的宏伟计划恐怕根本还来不及彻底实施,最后还是逃不掉胎死腹中的命运。杀了我们你认为你又能活几时?” 我此话一出就成功的刺激到了她,她猛的将手上的力道加深了几分,我霎时间便开始有了窒息的感觉,而那边的赵常山则不知道到底是昏厥了过去还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就在下一秒我却觉着周身的修为似乎正被什么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往我的体外抽离,我这才发觉她这是在吸取我的修为,又过了一会儿我便觉着周身如要炸了一般,胀的厉害,我艰难的喊道:“溯月剑…” 刹那间脖子上的手便松了几分,有了新鲜的空气,我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而此刻我却被那血蝙蝠提留着放在身前,而我的面前赫然飘着溯月剑,它停在那里进不得退不得。 身后的血蝙蝠就道:“有了上次的教训,你当真以为我蠢笨至此吗,竟不知你与那剑早就有了默契?” 她话将将说完,就忽然闷哼了一声,而我瞬间觉得脊背一湿,原本掐着我的脖子的手便松开了,因为我原本是被她提着在城墙外的,她的手一松,我便直接往下坠了下去,坠到一半便被嘉澜给接住了,我担心赵常山的安危,顾不得其他又飞身上了城墙,这才见那血蝙蝠的背上赫然插着我的溯月剑,而先前飘在我身前的溯月剑已经变成了一把普通的剑,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赵常山便站了起来,那血蝙蝠依旧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插在自己身上的溯月剑,瞪大了眼睛,嘉澜也飞了上来说道:“告诉你丑蝙蝠,我们神仙不仅智商高,就连我们神仙配剑的智商也是你们这些丑八怪比不得的!它可不是只知道直着飞,偶尔转个弯也是不在话下的!而且,它可不是只能听得懂它主子的话,还听得懂我的。” 不知为何,嘉澜此话一出,我竟极没出息的“噗嗤”笑了出来,原来在我与那血蝙蝠说话的空挡,他便已经悄悄地将溯月剑捡了回来,就在我喊出溯月剑时,他便已经潜到了城墙的边上,我一唤溯月剑必然出鞘,他心知若溯月剑就这么冲过去一击即中的可能性并不大,许是便立时抓住了溯月剑,捡起身边的剑将它变换成了溯月剑先冲到了我的面前,如此时刻,那血蝙蝠自然以为自己老谋深算并为之高兴,自然也不会细看这面前的溯月剑到底是真是假了!就在那血蝙蝠洋洋得意时,嘉澜猛的松开了溯月剑,便霎时间就刺中了她的后背,可谓是千钧一发。 嘉澜上前猛的将溯月剑拔了出来,那黑血便开始往外喷了起来,嘉澜由于离得太近,身前皆未幸免的被喷了一副水墨画。 她此次似乎伤的要比上次更加重一些,剑拔出来后便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嘉澜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得城墙下一声哀嚎,我急忙低头往下看去,是那菖蒲阿越珲子,就见原本还被定在原地的黑衣人如今都已经系数化作了黑血,我还在内心悲叹了一句,只怪他们时运不济,遇到了这血蝙蝠,这时原本别在我腰间装着那些黑衣人的血的酒壶却飞了出去,我急忙想要过去抓住它,却被嘉澜及时的阻止了我,待看向那酒壶飘去的方向,那血蝙蝠如今正正飘在空中,而在那地面上那些黑衣人原本已经化作了一摊摊黑血,而如今那些黑血却全部被那血蝙蝠吸到了身体里,而她那原本还喷着黑血的伤口如今竟开始慢慢的愈合,直至所有的黑血都被她吸进身体后,她狞笑了一声说道:“汐云,你两次伤我至深,还伤了我万年的修为,此仇来日待我复原我定会同昔日旧仇一同还于你。” 说罢,她便再次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当我们飞下城墙时,那赵常山便抱着自家儿子赵修的尸体嚎啕大哭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而那菖蒲阿越珲子却显得格外的安静,目光依然呆滞,嘉澜走过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血蝙蝠已经走了,你不必如此惧怕了!” 岂料嘉澜话音未落,那菖蒲阿越珲子竟忽然抱住嘉澜的大腿用一副婴孩的模样奶声奶气的说道:“娘亲,坏坏,娘亲都不爱珲子了,方才有妖怪过来打珲子,娘亲都不理会珲子。” 说罢他竟抱着嘉澜的腿开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痛哭流涕了起来,他突然如此,着实惊悚,嘉澜想要离他远些,奈何他抱的着实太紧,半步都移不得,嘉澜一副生无可恋的看向我,朝我抛了个求救的眼神色,我轻轻走过去,试图掰开他的手,奈何他实在是抱的太紧,恨不得将自己融进嘉澜的血肉里骨头里。嘉澜见我也无能为力,便想用术法,这时却见那赵常山走了过来,拿出配剑便猛的朝那菖蒲阿越珲子的手上拍了一下,他霎时便疼的松开了手,坐在地上哭了的越发厉害了!接着便是手脚并用竟然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嘉澜揉了揉脑袋一副鄙夷的神色说道:“这凡人的抗压能力也忒差了些吧?就这么点儿事情就给他吓傻了?还一族的王呢,真不够丢人的。” 嘉澜话音未落,就只见那原本还算安分的竺越军队,如今许是见自己的王变成了个弱智,瞬间失了军心,那赵常山见状立即提剑上马,顺带将那已经变成弱智的菖蒲阿越珲子也提到了马背上,朝竺越军队奔了过去,而那菖蒲阿越珲子在马背上还不消停,频频回头,望着嘉澜唤娘亲~ 嘉澜每听到一句娘亲脸上的黑线就多一条,最后索性连看都懒得看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佯装安慰的说道:“其实你该高兴才是,你那狐狸洞的爹不是一直想要逼着给你娶个如花似玉的母狐狸吗?如今那菖蒲阿越珲子唤你一句娘亲,你便认下又不吃亏,况且你将这儿子领回了狐狸洞,你那狐狸洞的爹估摸着也不会逼着你娶那如花似玉的母狐狸了,而他又能直接当外公岂不是一举两得?” 嘉澜听我如此说脸色更是黑到了极致,将八宝葫芦往我怀里一扔说道:“你怎的不认回昆仑虚,让你爹我师傅他老人家直接当外公?真不知陪你这般出生入死是为了什么,此事你不得回去同师兄弟们说半个字,哦,不,是不得同任何人说半个字,尤其是你自个儿,你若还念及师门情分,就快些将它忘了,想来我一世英名竟…哎!” 我见他一副垂头顿足生无可恋的模样,忍不住终究笑了出来,他朝我抛了个白眼,这时便听得远处赵常山已经打马回来了,没有将那菖蒲阿越珲子一并带回来,估摸着是还给他们的军队了!而此刻竺越族的军队也已经开始有了秩序的往回撤去! 此战以竺越族无功而返,反而还搭上了一个大祭司和一个菖蒲阿越珲子而结束。 回到焰晨国国都时,我和嘉澜帮着赵常山将赵修给安葬了,那皇帝感念赵氏父子的忠诚特赐封那赵常山为一品军侯,并追封赵修为勇猛大将军,至此我和嘉澜便告别了赵常山回到了昆仑虚,来到子逸的房间时,子逸竟还在昏迷,父亲也不见踪影,嘉澜喃喃的说道:“师傅莫不是…还在那沧溟宫吧?” 我暗暗的算了算日子,我和嘉澜在人族滞留的时间不过半年不到,算来父亲似乎此刻应该还在沧溟宫。 我和嘉澜又等了两日,都没见父亲回来,最后实在放心不下他,便让嘉澜先看护着子逸,我自行去一趟沧溟宫,起初嘉澜说什么都不肯让我自己去,后来在我一番不是抹脖子就是上吊的威胁下,勉强的同意了。 我提上溯月剑来到沧溟宫时,见门外守卫似乎多了许多,他们见我要进去,自然不肯放行,我只得等着他们的通报,可通报的结果竟然是那魔君以不愿见我为由拒绝了我进沧溟宫,如此一来,我反而担心父亲遭了不测,毕竟星爀的修为虽平日里不显山不漏水的,可着实深不可测,若真的同父亲一板一眼的斗起来,我还真拿不准父亲是否能胜的过他。当下便不做犹豫,拔出溯月剑便将那守门的几个魔兵给收拾了,一路砍进了沧溟宫,待我推开星爀的房门时,见到了令我终身难忘的一幕,他衣衫不整的卧躺在一众女子的怀里,而那些女子同样衣衫不整的围在他的身边,而那些女子里边并没有钤叶。 他见我推门,又看了看我溯月剑上还未干涸的鲜血,慵懒的说道:“看来本君的魔兵在训练时偷了懒儿了,不然…怎的连一个区区的上仙都拦不住?” 我提剑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一字一字的问道:“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对我说过你爱的人是钤叶吗?可你如今的模样又算什么?” 他喝了身旁女子递过来的酒,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钤叶?她不在乎本君风花雪月,她只要本君的心在她身上即可。” 听他如此虚浮的话语,我终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说道:“你这样对得起她吗?又对的起…” 后面的“我”字生生的哽在喉咙里却怎么也说不出来,眼泪却已经不争气的啪塔啪塔的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而他全程都未理会过我,只顾着与那些女子缠绵悱恻,耳鬓厮磨,我深吸了口气再次说道:“我父亲前两日来你这沧溟宫,一直未见他回去,我今日特来问问魔君有没有见过我的父亲。” 他随手指了指后山的方向说道:“喏,去了后山,至于走没走嘛,那本君可就不知了,毕竟我这沧溟宫的魔兵怕是想看着煵瑆上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我一刻也不愿站在这里同他多说一个字,继而立刻转身往后山的方向赶了过去,待来到后山时,才想起来这沧溟宫的后山不仅瑰丽壮观,还极其的大。我并不知父亲所说的解药到底长在什么地方,就更遑论如何寻到父亲了。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际,却见山里深处忽然一道绿光闪了一下,不多时便见父亲从那里飞了出来,手里握着一株绿色的草,他见我在这儿,不觉意外的问道:“汐云?你怎么在这儿?” 我笑了笑说道:“我和嘉澜在昆仑虚等了父亲两天都未等到,我不放心便过来寻寻父亲。” 他没再说话便直接捏了个诀带我出了沧溟宫。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只是奇怪的是那一路被我诛杀的魔兵,如今竟一个尸体都未见,而沧溟宫的大门口处又重新换了四个魔兵把守,似乎方才从来就未发生过我闯宫的戏码似的! 父亲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一路将我带回了昆仑虚,便直接进了炼丹房,嘉澜见我们回来,急忙上前将我摆弄了一番,最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没受什么伤便好。” 这时却听门外的守门小仙童急急忙忙的扒拉着两条小短腿跑了进来,粗喘了老半天的气说道:“上仙,门外有一姑娘寻你。” 她那话明显是对着我说的,嘉澜却故意的说道:“寻得是哪位上仙?这里可有两位上仙。” 那小仙童伸出肉嘟嘟的手指着我说道:“那女子自称自己名唤青黛,说我报了名讳,上仙自然会见她。” 听了来人是青黛,这才想起来数日前瑶姬上神堵在洞虚宫想要为那干女儿洛涟向我讨个公道的事情,我急忙跑了出去,身后的小仙童又再次扒拉起自己的小短途跟在我的脚后跟儿上,亦步亦趋气喘吁吁的跑着。 青黛在门外早已经等的急了,见我出来,二话不说便拉着我跳上了云头,身后还听到嘉澜声嘶力竭的说道:“子逸还未好,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我没有理会他,就问:“青黛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那瑶姬上神?” 她摇了摇头说道:“并非瑶姬上神,她在洞虚宫等了几日,见你丝毫没有回去的迹象,便撩了几句狠话就离开了,我这次来寻你回九重天一是昨日天君去寻帝君商讨事情,见你和帝君皆不在,我便谎称你随帝君出去了,这才暂时糊弄了过去,还有最重要的是…叠修上神。” 她提到叠修我便有些慌了,这又让我记起了人族那个与叠修长得一模一样的赵修来,立即问道:“叠修如何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苦巴巴的看着我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 我见她如此吞吞吐吐更是急了:“那你便长话短说。” “那北海二公主的事情被帝君知道了去,帝君当日便让那天尊宫里的小宫娥来给司命星君传了个话儿,说此事按理应该削去司命星君的神位,投入轮回井永世不得位列仙班,可又说此事虽罪在不赦,但念及司命星君这万万年来在帝君的手底下兢兢业业的没功劳也有苦劳,故让司命星君自己去天君那儿请个旨去人族历劫,而叠修上神回来九重天时就恰恰赶上司命星君去天君那儿请旨,此事自然也就瞒不过天君了,天君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后,思衬了良久,终究觉着帝君给的惩罚委实太小儿科,可又见不着帝君,便也只能在原有的惩罚上又加了一条叠修同往,且司命星君要在人族厉够三世劫难才算圆满,所以…此刻司命星君还在人族历劫,而已经历劫回来的叠修上神如今却成日里闷闷不乐,如今那北海水君的二公主前来寻你,希望你能去劝上一劝。我自然也不知你去了何处,就想着去昆仑虚碰碰运气,如今看来我的运气果然不差。” 青黛此话一出,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人族遇到的赵常山和赵修果然就是司命星君和叠修,不过帝君此次的惩罚着实放水放的太过明显,天君心中有些不满也是自然的,只是他最后即使再怎么不满帝君的决策,此事说来说去帝君也是司法神,既然帝君已然做出了惩罚的结果,天君也不好背着帝君直接推翻他的决定,在原有的惩罚上再加重些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况且此事恐怕也是这四海八荒头一遭敢有人这么做,若依天君的性子最后的结果只怕是难逃杀鸡儆猴的结果了,青提帝君许是早就了解了天君的行事作风,故而才只派了个宫娥来传个旨意,反而依旧躲在元始天尊那儿避而不见,那天君怎么也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司命星君就闹到元始天尊那儿去的,想来那日青提帝君早早的就去了元始天尊那儿,估摸着是他自个儿早就思虑好了的,什么替元始天尊管教洛涟应当也只是个借口罢了! 待来到叠修处时,茵漓就站在门外,满面愁容的盯着那道紧闭的房门,我走到她身边时,她冲我勉强的送了个笑脸,只是那笑倒比哭还要难看几分,我疑惑的问了一句:“叠修不在里边?” 她愣了片刻苦涩的说道:“在是在,只是不见人。” 我心想估摸着他还未从对司命星君的愧疚里走出来罢了!想来我们师兄几个当属叠修最是重情义了,否则他也不会因为篍迪的事情记恨了司命星君这么些年,如今明白了司命星君的良苦用心,可为时已晚,说来也是,若他当日就答应了司命星君提的亲事,此事便也只有司命星君一人知道,司命星君也自然不会因担忧他的安危而去求青提帝君帮忙,即使后来他也会得知那也定不会闹到如此地步,只是事已至此也只能希望他自己能早日想的明白才是! “几日了?”我无奈的问道。 茵漓苦巴巴的又看向那扇门说道:“自人族回来后这门便再没打开过了!” 我心下一琢磨,叠修是个极容易钻牛角尖的人,此事若指望他自个儿想明白,怕是得等个万儿八千年的了!遂不多加思索,当即便敲了敲门,起初门内并无回应,我有些不耐烦的又加重了力道敲了几下,门内才不近不远的传来叠修的声音,语气甚是不悦的说道:“你们当真都如此闲吗?莫要敲了。” “敲不开的,方才清远上神也是将走,敲了大半天的门,还是被拒了。我心想着此事你是最先知晓得,叠修怎么着也得对你的话听上那么一二分的,可…”茵漓在一旁诺诺的说道。 她语毕,我更加来了性子,心想今日这门你开也得开不开也得开。说罢便直接提脚就踹了上去,那门晃了一晃却并未打开,正要抬脚踹第二次时,门却吱呀一声便开了,只见叠修如今蓬头垢面的胡子竟也长得老长,衣服上满是酒渍,手里还端着一壶酒,见是我,并不搭理我,转身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酒,接着便是极没形象的打了一个隔儿! 茵漓见他如此模样当下就开始抹起了眼泪,抽抽泣泣的说着:“都怪我,若不是我当初不假思索的就同意了司命星君的话,今日也不会将你父子二人害到如此田地,我这便去天君那求旨,去代司命星君受过,哪怕是拼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说罢,她提步往外跑去,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待我想要拦住她时,她已经提步跑了出去,又看了看叠修,他已经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背对着我,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奈我只得撩了一句:“不许关门,否则我定将你这门框子拆的七零八落不可。” 说罢,我便急忙追了出去,幸好在天君大殿的门外我及时将她拦了下来,她依旧不肯跟我回去,我只得无奈的说道:“你今日若真的踏进了这大殿,见了天君,你可知司命星君怕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茵漓听了我的话,急忙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有些惊恐的说道:“这…又是为何?” “你认为在这里说此事很是稳妥?”说罢,我便顺势拉着她往回走,待回到了叠修园子外的不远处一块较空旷的地方后,我便与她寻了个亭子便坐了下来说道:“此事帝君已经算是网开一面了,天君虽又加重了些惩罚的力度,可若非如此,恐怕现在司命星君怕是早就被扁进了轮回井里去了,你此刻再看不出个火候来去向天君请旨说想要代他受罚,你可知你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在当着四海八荒的面儿去打天君的脸?他加重惩罚无非就是想要在这四海八荒树立威信罢了,毕竟司命星君犯的错着实小不得,一方面他应允了青提帝君的建议,这是在彰显他的仁慈,另一方面则是想要树立威信罢了!你可明白?” 她明显未想这么多,被我这一说她立时神色都变了变,许是自己也在后怕自己方才差点踏进门去的那一脚,我继而接着又说道:“你须得明白此事对于司命星君和叠修来说惩罚的只过轻未过重,这惩罚的源头追根究底是青提帝君网开一面的缘故,况且青提帝君在此事上并未将你也卷进来,只说司命星君私自将叠修爱慕的一人族女子不经地府另其直接转世而已,所以他们并未惩罚你,你如今若去了天君那儿将事情和盘托出,你置青提帝君于何地?此事轻重你需得能够拎得清楚才是啊!” 我语毕,起身便也不再拉着她,便提步往叠修的房间走去,我心知她定是不会再有去天君那儿的念头了,果然,不多时她便又跟了上来,来到叠修的房间时,那房门幸好还未关闭,我提步走了进去,见他如今正靠在榻子边上,眼神有些呆滞,手里原本还抓着的酒壶也不见了,估摸着是喝完了,茵漓默默的倒了杯茶递了过去,他却仿若无人一般,并不去接那端在半空的茶杯,我径直走了过去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说道:“这茶有些凉了,喝在嘴里忒是涩的厉害,二公主还是去煮些醒酒的汤药拿过来给我二师兄喝吧,这茶…对他怕是没用。” 我话音将落,那茵漓就抬头看向我,我朝她默默的点了点头,她立时领会了我言语间的意思,便起身走出了这处屋子,此刻只剩我和叠修二人,我侧身坐到他身后,二人背对着背,我不在意他会不会真的认真听我的话,便兀自喃喃道:“事已至此,你如此这般模样又是想要折磨你自己还是折磨旁的人?当初要生要死的想要同篍迪在一处的人是你,如今又一副认为自己自作孽父亲不可活的人也是你,你如今这番模样又要茵漓如何自处?况且你父亲又不是一去不回,只不过是在人族历个几世的劫罢了,受罪自然是要受的,可若细算下来,三世在这九重天上也不过不到一年而已,届时便可以重回仙位,这已是最好的结局了,换句话讲,你父亲已经为此事受了罚,若还换不回你与茵漓的圆满,那他才是得不偿失吧?” 我转而看向他,只见他此刻竟流下了一行清泪,良久低沉的说道:“只是他这三世实在太苦。” 我想了想我遇到司命星君时的这一世他名唤赵常山,叠修还是他的儿子,只是英年早逝…故而他这一世估摸着要经历的便是英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吧!而回到九重天的叠修只需历这一世,英雄气短便大致的过了。 那么接下来的两世又是什么呢?我正要问出口,却听得叠修说道:“父亲下一世会接连经历丧子,失妻之苦,他的儿子不满七岁便去了,而他的妻子因不满他常年在外经商,与府里管家的儿子私通被他得知,最终家财散尽,郁郁而终。第三世…” 我心想这第二世确实够悲凉的,没了儿子,妻子这颗红杏还出了墙,最后家财还被他人夺去,这经历果然比那人族先生说的书还要曲折那么几分,后见叠修还未说话便又忍不住问道:“那第三世又当如何?” 叠修楞了楞说道:“第三世父亲是个不得志的穷秀才,家里有四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八十老母,一个妻子一个填房丫头,妻子的娘家乃是富甲一方的大米商,当初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父亲,只是…她毕竟是富家子女,过个一两年的苦日子只当是体验体验生活,可天长日久的,那女子便受不住了,最后就会成年累月的住在娘家,最后她那父亲硬是逼着父亲写了休书,改嫁了另一户商贾世家,临了还给了父亲三百两银子算是彻底断了父亲与她家的关联,父亲为此发下誓言定要高中状元,后来他果然考中了状元,可却被他那妻子狠心的毒杀了,而她那妻子的丈夫却顶替了他的状元之名,他那八十岁的老母亲因伤心过度也一病不起最后也去了,父亲的那一儿一女最后也饿死在了街头。” 我心想天君果然有说书的潜质,如此变态的悲凉人生,他都能想的如此连贯,茵漓端着醒酒汤正好进得房门,我起身给叠修端了过来,讳莫如深的说了一句:“事在人为。” 他猛的抬头看向我,我极具深意的朝他笑了笑,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又将笑意加深了几分,便说道:“茵漓这几日守在你门外委实是委屈了人家,你切不可再如此了,我这便去寻青提帝君,想来他与那元始天尊的棋应当也下的差不多了!” 说罢,我见他还不打算接我手里的碗,便又说道:“你若再不振作起来,你这趟子事儿我可就真不管了啊!” 他听后终于是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急忙接过碗去,将那醒酒汤一饮而尽,我转身看向茵漓说道:“我二师兄就劳烦你多多照看了,我还有事便先行一步。” 她急忙笑着朝我行了一个极庄重的礼说道:“今日多谢上仙。” 我未再多说便直接捏了个诀回了洞虚宫。 第一百一十七章 青黛早就在门外等的急了,见我回来,这才松了口气,我回房立时换了一套看上去比较庄重的衣裳,便要往外走,青黛见我如此,便又苦着脸说道:“上仙这是又要去哪儿?如今瑶姬上神不在这里了,您也不必刻意的躲出去了!” 我来不及多做解释,只扔了句“寻帝君。”便直接飞上了云头。徒留青黛一脸茫然的眼睁睁的看着我离去。 因元始天尊住在三十五重天,又因这三十五重天是一处仙气最为繁盛的地方,我将将踏上三十五重天时便立时觉着周身气泽变得极为厚重,整个人也舒爽了起来,这时便见一仙童模样的孩子走了过来问我道:“敢问仙家姓甚名谁?师傅这几日闭门谢客,你还是过几日再来吧!” 我心想你问了我的名讳,却不等我回答就直接说你家师傅不见客?心想那你还冠冕堂皇的问我的名讳做什么? 可明面上还是得做出一副听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的无知样子来,拱了拱手说道:“在下汐云,特来寻青提帝君。” 我之所以如此说就是为了回他那句原始天尊闭门谢客,如今我是来寻你师傅的兄长来的,你又有何理由拒我? 只是我虽如此说了,人家倒还是一副淡定自若的神色负手装出一副极老成的样子说道:“帝君在与师傅论道,如今也不便见客。” 我心想,你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再次拒了我?于是稍稍缓和了些语气身子也不自觉的弯到了同他一样的高度说道:“那你要不要至少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叫汐云,帝君约摸着说不定就见了呢?” “不行,师傅说了任何人求见都不能放行,就连我也是不能去轻易打扰的!你还是快些回去吧,莫在这里同我多费口舌了!”没成想他反而变本加厉的装的更加老成的对我说着。 可我今日是说什么也得见着这青提帝君的!他许是见我还是不肯走,连转身的意思都没有,有些恼怒的说道:“你若不离开便一直在这里等吧。” 说罢他便直接转身往门内走去,我心想若放你回去了,我今日岂不是真真要坐在这里等着这不知何时才会出来的青提帝君了?思及此,思绪于这片刻之间翻转了数千次,最后竟冒出了一句我自个儿都无法接受的话来:“仙童莫走,我可是青提帝君未过门儿的妻子。”我此话语毕,自己都吃了一惊,可那小仙童却依旧不为所动的摆了摆手,甚至连转身都懒得转过来直说道:“四海八荒皆知帝君不近女色,莫说娶妻这等大事儿了,就是帝君与哪个女子真的在一处了,也定是我家师傅最先知晓,我知道你,也本不想说破,你就是那个寄住在洞虚宫的汐云吧,引得瑶姬上神和那洛涟仙子找上门去讨情债的汐云?帝君连如此美貌的洛涟仙子都看不上,又何况是你?如此谎言你都能说的如此心安理得,小仙实在佩服。” 我心想这小仙童小小年纪还真够毒舌的,最重要的他竟然说我比那洛涟生的丑?我心下不禁畅然,最近这都是怎么了,处处费口舌,去哪儿都要跟人家说上那么几段才算圆满。暗自咽了口口水说道:“看来你很是了解帝君的喜好?难道你就没发现本上仙的内在美?你不信我的话便不信就是,我也自然强求不得,只是你若今日不让我见了他,来日我们的姻缘线若是断了,他日青提帝君若是知道你今日所为怕是定绕不得你吧!届时,你若再后悔怕是早已经覆水难收了吧?” 我此话一出,他果然定住了脚步,虽未未转身也未发一言,可我知道他此刻内心里定然是在信我与不信我之间做着天人交战,过了不多时便见他转身说道:“你且等等吧,我去帮你问问。” 说罢他便径直跑了进去,我随后赞赏的点了点头心想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嘛,也不知这孩子平日里都被元始天尊怎么教的,竟要时时装出一副极老成的样子示人。 不多时便见那仙童走了出来,待来到我面前忽然弯了弯身便做了个请的动作说道:“上仙请随我来。” 我心想也不知那青提帝君听了我的自我陈述会不会惊的连下巴都会掉下来呢?只是见这仙童的态度便觉着定然不是我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待来到那元始天尊真正住的府宅时,我见那门匾上赫然写着“玉京府”三个大字,而在玉京府三个大字的左上方还有一排小字念“玉清圣境玄都”的字样。 我心想果然是原始天尊这门匾不知比洞虚宫气派了多少,当下不禁思索这元始天尊住在这三十五重天上,从不下去,经年累月的在此清修,可为何作为他的兄长的青提帝君却不一同搬来这里享个清净?后来又一想这青提帝君如今是这四海八荒的司法神,而且还掌管着仙籍,如此搬到哪里怕是也享不得清闲的! 就在我一想,二想又一想的空挡里,那仙童拍了拍我的手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唤了你这么多次你竟都丝毫未察觉,快些进去吧,帝君和师傅他老人家已经等着了!” 我讪讪的笑了几声,便随他进了这玉京府,正殿倒也离门口不远,不多时便到了正殿玉京阁,那小仙童先进去通传了一声,我则站在门外继续侯着,不多时便见有一身穿紫色长袍的人从内走了出来,见到他时,我的脸竟不自觉刷的红了起来,手也有些颤颤发抖,心想我汐云到底是在万万年前的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一次又一次的经历这种困窘之境?他却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盯着我看了良久后,一副宠溺模样的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不知夫人此次前来寻为夫有何要事?” 我心想,你还真会挖苦我,正想着回他那么几句,这时却见一身白衣,周身散发着与青提帝君截然相反的温润气场的元始天尊,我内心里不仅叹然,恐怕我这万儿八千年的随时都被人说成丑女的缘由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这些男神仙竟一个比一个长得…“妖孽”! 若说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子当嘉澜莫属,只是四海八荒一直有一个不成文的传言那魔君星爀的面容不知比嘉澜好看了多少倍,可我却认为若那星爀的样貌就是丘黎的样子的话,虽不能说比嘉澜好看多少,至少二人顶多算的个旗鼓相当,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嘉澜不如星爀的头发丝儿那般夸张。 第一百一十八章 而这青提帝君我原本以为仅次于嘉澜,只是如今见了这原始天尊,怕是又要往后排上一排了! 只见那原始天尊笑意盈盈的说道:“汐云,几万年不见,你倒是丝毫没有变过。” 他此话一出,我便有些迷糊了起来,于是问道:“天尊…不知我们几万年前可曾见过?” 他被我这一问,神色有那么一刻的不自然后又立刻恢复了平静的说道:“你尚还小时,本尊便去那昆仑虚抱过你,你许是记不得了!” 我讷讷的“哦”了一句,心里暗想,莫不是我自小就是现在的模样?可人族不是一直盛传着一句话叫做“女大十八变”吗?难不成我和别人不同,并不需要变? 这厢我还在纠结我的样貌,那厢青提帝君便极宠溺的又添了句:“夫人的美色果然是自小就如此惊艳了!” 此话听来听去也应当是夫妻间的闺房密语如今他倒是在人前说的极为自然,想来先前听闻这青提帝君在这四海八荒是出了名儿的冷情寡淡之人,可如今他这副模样和谈吐又怎么衬得起他那私密至极的传说? 他此话一出我便立时低下了头,佯装理自己脚边的衣裳,不经意看见那个方才在门外拦下我的小仙童,他如今就现在元始天尊的身后,神色更是…额…一言难尽,一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需用手托着才行的神色盯着我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复又想起他先前就曾讽刺本上仙丑,不自觉的又直了直身子,元始天尊便已经往屋里去了,边走还边吩咐那小仙童道:“童儿,再添副茶具。” 那小仙童闻言便急忙出去了,那一双小腿那叫跑的顺溜,步子虽小可也着实萌态百出,想必是去寻茶具去了,青提帝君将我带到了他先前坐的榻子上。 将坐下,那原始天尊便一副揶揄的神色问道:“我见你如此急切的来寻青提,莫不是有什么缓不得的急事?想来近日本尊让青提来陪本尊下棋论道,倒是本尊欠缺考量了,汐云,你莫要怨怪本尊才是啊!” 这原始天尊的话倒是说的委实上台面,幽默风趣的本事倒是比青提帝君更胜一筹,我在他面前真真也只得算的上是个无名小仙罢了,如今倒是承了青提帝君的面子名分倒也长了不少。 不过他如此说我才忽然想起来,我倒差点忘记此次前来的目的,急忙给青提帝君打了个眼色,意思是说早些回去,确实有缓不得的急事。 可这青提帝君反而看到我的眼神后却越发表现的跟个没事儿人似的,我心想,我这都苦巴巴的追你到三十五重天上来了,你如今倒是会端架子。 他越是如此,我便越发的不淡定,最后心想着我即答应了叠修要帮上一帮他那父亲,可如今再耽搁下去恐怕就是想帮也用不着了! 直到后来便有些坐立难安起来,而那坐在上方的原始天尊却忽然笑了起来说道:“青提你莫要再卖关子了,你此次前来的意图,本尊和青提其实早已知晓,头几日青提便告诉本尊说你定会跑来本尊这里寻他,果然知妻莫若夫啊,呵呵,你不必忧心,你要做的事情,本尊已经派仙童去做了,不时便可回转,他日若天君追究起来,也只会将事情查到本尊身上来,他自然是不会为难本尊的!你今日来求青提,倒是有些欠妥了,他已然在天君的眼皮子底下放了那司命星君的水,如今你却又要让他放水,若真的被天君知晓了去,你可知后果?” 我被他此番话说的不由一惊,怪不得青提帝君如此悠闲,原是早就知晓了我的来意,我自知此事若在央求青提帝君最是不妥,可纵观这四海八荒我认识并且熟识的人里边还能真真的帮的上忙的也只有他了,父亲那边我自是一个字都提不得的,以父亲的脾性,若得知了我掺和进了这么个大事儿里,估摸着不扒了我的皮,也得再进那凉徽洞里面壁思过个万儿八千年的都是轻的。 我只得讪讪的点了点头,而那原始天尊却又开口说道:“只是下次莫在用你是青提未过门儿的妻子来哄骗我那老实徒儿了,他生来实诚,又长年与本尊在这三十五重天上住着,从未下去过,自然少了些心眼儿,你今日只稍稍一框他,他便信了。” 他此话一出我便立即又瞟了瞟身边的青提帝君,心想事急从权这等事情你们这些老神仙怎么都不懂吗? 就在我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时,那青提帝君反而语含笑意的说道:“汐云…确实是我未过门的妻,只是她自个儿先前都尚未点头,我便不能向这四海八荒广而告之,不成想今日她倒答应的痛快。” 他此话一出我将将送进嘴里的茶水一时间没忍住便直接喷了出来,而那元始天尊却忽然换上了一副极严肃的神色,我心想这老神仙变脸变得倒是真快。 可他下一刻便肃声道:“青提,本尊以为你处事向来稳妥,今日这又是为何如此不知轻重?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本尊什么,否则本尊当初也不会…” 他话说到一半儿似乎是觉着自己失言了,又生生的将剩下的话给吞了回去,那青提帝君却忽然猛的起身,顺便将我也拉了起来说道:“本君如今不比任何时候都最是清醒,也自然明白自己在做些什么,前些日子煵瑆上神也已经应允了此事,还请天尊成全。” 说罢不待那元始天尊说什么这青提帝君便要拉着我往外走,待走出玉京府的大门时,我小声的问道:“如此在天尊面前无礼…怕是不妥吧?而且…我今日所言的那些话你也应当知道那都是无可奈何的权宜之计啊,你怎的就能一板一眼的在天尊那儿胡说八道呢?还有…” 我话是越说越没底气,心想今日本就是我自个儿送上门儿来的,如今却又怪起人家来了,他似笑非笑的再次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说道:“还有什么?” 我抬眼看了看他,又说道:“还有我父亲何时答应将我嫁给你了?我这个女儿都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总不是父亲背着我就悄悄的将我的终身大事儿就这么卖给帝君你了?” 她听闻我的话竟瞬间笑了起来,那笑声极是爽朗,不知为何我从他的样子里又看到了丘黎的影子,他平日里也总是不爱笑,可也会偶尔笑的很是灿烂,不知星爀是不是就是这样的性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笑了一阵后便又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着而后又说道:“自然不是煵瑆上神偷偷的背着你将你卖给我了,而是…倒贴送给了本君,本君觉着你这都八万年的岁数了,姻缘线竟还扯得这么个乱七八糟,本君看了自然忧心,毕竟是本君先爱慕上你的,若是再放任你慢慢捋你那姻缘线最后才知道还是本君与你最是相配,那还不知要受多少情伤,还不如本君主动些,你父亲既然开口送了,本君便立时接了就是。” 我心想这话你倒是敢不敢随我去父亲面前说上一说,别看你在这四海八荒有的是威望,可这嫁女儿的事儿任凭你有通天的本领,父亲说一个不字,你也是无可奈何的! 只是我内心里也好奇了起来父亲先前明明很是介意我与这青提帝君来往的远近的,不想倒没觉着,如今这一想,当日蟠桃盛会时,父亲便得知我就住在洞虚宫,他反而没有一丝一毫的阻止,而是只字未提,似乎是默认了此事似的!先不说今日这青提帝君说的话是真是假,况且他堂堂帝君又怎么会欺骗我一个小辈? “你父亲先前阻止你与本君走的近,属实是因为他觉着本君的威望地位远在他之上,若今后娶了你,便要同你一般尊称他一声父亲,他自然是觉着自己受不起的,故而不愿让此事发生罢了!”他如是说着,我猛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帝君,你又…探听人家的心思…” 他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何他今日倒是极是爱笑,反倒是我一脸茫然。 这时却听得远处一声清脆的“帝君”遥遥传了过来,我二人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洛涟正嗒嗒的往这边走,待近了些后,见到这帝君身边还有个我,又一次历史重叠似的看向了我二人如今正相握的手时,脸上又是一阵腥风血雨,只见她猛的跑到我和帝君中间硬生生将我二人的手给分开后,自己挽着青提帝君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帝君今日这是就要走吗?为何不多留几日陪陪天尊?” 不知为何,见到他们二人如此我反而心里莫名的不舒坦了起来,洛涟见势便要拉着青提帝君往回走,这时身后却再次响起了元始天尊的声音来:“洛涟,不可无礼。” 那洛涟听了元始天尊的声音,慌忙放开了青提帝君,转身小跑着就去了那原始天尊面前继续撒娇道:“洛涟只不过想让帝君多留几日好在这三十五重天上陪陪天尊啊!” 那原始天尊极宠溺的勾了勾洛涟的鼻子尖儿说道:“你存了什么心思,任谁看不出来?今后切莫再如此胡闹了,青提已有未过门儿的妻了,你若再如此无礼,本尊可要好生的罚你了!” 这原始天尊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那洛涟听闻青提帝君已有婚约后,脸瞬间便绿了,直勾勾的盯着我看,我霎时间便被看的满身的不自在,可又觉着此事自己理亏,倒真真像撬了人家墙角的小三儿似的,慌忙的低下了头,她见我如此只当是我自个儿觉着心虚了,走到我的面前说道:“如此…洛涟是不是还要恭喜汐云上仙?终于是的尝了所愿。” 我正不知该如何做答时只见那青提帝君猛的将我揽进了怀里说道:“恭喜便收下了,至于其他还有什么要说的便就一并免了吧!洛涟,日后再见到本君可是需得工工正正的唤我一声帝君,再也不可如今日这般胡闹了,毕竟本君也是怕汐云吃了醋去。” 那青提帝君火上浇油的本事今日倒也是头次见,果然厉害的很,只见那洛涟听了青提帝君的话,脸色又变了变说道:“没想到汐云上仙如此凉薄,莫不是这个把月就已经把那尘世里名唤丘黎的少年给忘得干净了?说来也是奇怪,这厢汐云上仙要与青提帝君喜结连理,那厢我那母亲将将收到帖子,听她说正是那魔族魔君星爀的喜帖,你们这边一个娶,那边一个嫁,倒像是说好了一般,着实赶巧的紧呢!” 她此话一出我的身子便僵了那么一刻,青提帝君却忽然肃声道:“天尊还是好生管教管教这不分尊卑,不知轻重的松鼠吧,本君今日便不叨扰天尊了,来日她若再对本君或是本君的妻子如此无礼,本君便不会再顾忌天尊的颜面了!” 说罢他便拉着我就要下这三十五重天,就听得身后原始天尊厉声说道:“洛涟,你近日太让本尊失望了,你回瑶姬上神那儿去吧,今后都不要再来本尊的玉京府了!” 我转身看去,早已不见了元始天尊的影子,只徒留那洛涟还在呆呆的看着玉京府的门被那仙童缓缓的合上了! 青提帝君拍了拍我的脑袋,便揽着我回了九重天,待回到叠修的院子时,他正在同茵漓下棋,茵漓委实太笨,叠修让子已经让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可如此她竟还是一局都未赢,自个儿倒是输得极是开心。 我和青提帝君坐了片刻,叠修便起身朝青提帝君拱了拱手说道:“父亲的事情劳烦帝君操劳了!” 青提帝君摇了摇头,并未多说,我倒是起了一副看热闹的心思,强拉着帝君坐下后说道:“素日里便听闻帝君棋艺精湛,今日不妨同不才本上仙的二师兄下上那么一局如何?权当切磋切磋。” 青提帝君看了我一眼,朝我做了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叠修还在诧异我的行为,我又走到他那边将他强行按在了榻子上,他只得无奈的又恭恭敬敬的朝青提帝君行了一礼道:“那便请帝君多加指教了!” 说罢二人便有滋有味的较量了起来,说起来叠修的棋艺可是得了父亲的亲传,已经是下遍昆仑虚无敌手了,如今只要再赢过青提帝君是不是就可以称之为下遍天下无敌手了呢? 我正看他二人你来我往看的兴起,茵漓便在一旁拿起了人族女儿家经常拿的绣花架子一针一针的毫不含糊的秀了起来,叠修和青提帝君的这盘棋直至傍晚也未分的个胜负,我看到后来觉着他们二人竟可以将棋下到如此乏味的地步也怕是四海八荒独一无二了! 遂起身去了茵漓那边坐下倒了杯茶水一口吞了下去,茵漓笑着说道:“这茶水怕是凉了,待我再去给你添些过来。” 我拉着她说道:“不必麻烦,我就是渴了,又不是真的要品茶,解渴就不必讲究那么许多了,对了,二师兄…” 第一百二十章 我话到嘴边又看了看叠修,他如今正一门心思的盯着那棋盘想着法子怎么破了青提帝君设下的局,根本顾不得这边,茵漓微微的笑了笑说道:“此事还要多亏你的帮忙,你将将离开不久,就有一个小仙童来过了,说是已经悄悄地破了司命星君的劫数,让我们大可放宽心思,当时我和叠修还有些不信,心想你才走那么片刻,这仙童就来了,着实也忒快了些,便又去人族确定了一下,发现原本司命星君那该红杏出墙的妻子,如今正依偎在司命星君的怀里,而那管家也没有出现,自然也就没有与他妻子偷欢的管家儿子了!如此,这一生想来便也不会再有多大的风浪了!” 我点头笑了笑,心想此事功劳可不在我,全是因着青提帝君的面子,那元始天尊才肯出手相助的!可后一想这青提帝君往年里在四海八荒皆盛传他是个执法极严明的老神仙,因从洪荒时代还存下来的老神仙如今也不过就剩下了那么几位,其他的差不多也都凋零了,所以这青提帝君在这四海八荒必然威望极高,当初老天君约摸着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看不得他居在洞虚宫里享清闲才费尽心思将这司法一职交于了他,这万万年来他行这司法一职倒是行的极为顺手,如今四海八荒任谁听了这司法神青提帝君的名讳都会极自然的与那铁面无私扯上关系,任谁求情都只是白费心思,可此次他竟为了司命星君破了例,倒不知是不是真的就因为平日里司命星君在他手底下矜矜业业的缘故了,想来应当不是,个中缘由约摸着这只有青提帝君自个儿知道了。 我回了回神,青提帝君与叠修的棋竟然也已经下到了尾声,茵漓早就放下了绣花架子,去给他二人斟茶去了,我起身伸了伸懒腰,就见清远走了进来,一脸茫然的看向我问道:“你可是又惹着了那小祖宗洛涟?” 我心想他怎么会突然如此发问,正好奇他就又继续说道:“方才我将出殿门,就见她从三十五重天上哭哭啼啼的赶了下来,我便拦下了她,将问了几句,不成想她哭的竟越发厉害了起来,最后竟毫无避讳的趴在我怀里哭了起来,我这推开她觉着不妥,不推开她更觉着不妥…” “说来她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心性,说话口无遮拦了一些,心思也没有旁人那么杂乱,只需循循善诱,想必定然可以悬崖勒马的,帝君和天尊方才委实话重了些。”我看向青提帝君无奈的说道。 青提帝君不答话,清远倒是一副吃惊的模样说道:“想来那洛涟说的竟都是真的?” 他此话一出,我下意识的咳嗽了一阵强装镇定的问道:“她…都同你说了什么?” “幸亏她抱着我时门前并无宫娥,否则此事若传到了瑶姬上神耳朵里以她那护短的脾性说不定又得认为是我欺负了她那宝贝儿干女儿呢,即使不打上门儿来,说不定也得强逼着我对她那干女儿负责不可。 不过后来她哭够了之后便将其中原委同我说了个干净,其中倒是也不乏添油加墨的渲染一下,我听听自然也就罢了,只是重点是她说汐云你就要嫁给……” 说到此他偷偷的瞟了一眼青提帝君又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听说师傅…他老人家也应允了是真是假?” 我心想果然是这样,估摸着此事是瞒不住了,当即便懊恼的看了一眼青提帝君,只是这当事人此刻却一副悠然自得的品着自己茶盏里的茶,全然不顾叠修,清远和正在出神倒茶的茵漓,一副这本就是一件正大光明,你情我愿的事情的神色,叠修默默的起身来到我身前说道:“师傅竟然允了你俩的事情?那为何当日师傅还要给你喝那医尊的忘…” 叠修的话到了嘴边,青提帝君不知何时早已经起了身走到了我们三人这里,一把将我再次揽进怀里说道:“此事千真万确,也是汐云自个儿在玉京府门外承认的。” 我心想如今我倒是变成了那个吞黄连的人了,当真是有苦难言。 只是方才叠修明显有话还未说完,我看向他,却见他如今正与青提帝君对视,脸色讪讪的,也不知方才他们用眼神到底是交流了些什么,再想发问,却听清远干笑了一声,或许是觉着如今四人围站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个青提帝君气氛委实尴尬了些,为了缓解尴尬的说道:“对了,汐云,洛涟此次看起来可是真的动怒了,以她和她那母亲瑶姬上神的性子,你今后可能要安生不得了!” 我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说道:“师兄,此事当真就是我事急从权的一个借口罢了!” “你的意思是本君在说谎?”我话音一落,却听得那青提帝君立时便幽幽的飘来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来!霎时间我竟连撞墙的心思都有了,想来他堂堂帝君,人家还三番五次的帮衬于我,我若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佛了他的面子,岂不是会让他以为我就是个过河拆桥的小人?况且日后说不定还得求着人家,便将剩下的话只得又吞了回去。讷讷的点了点头,发觉不对又摇了摇头说道:“帝君何等身份,怎会随意欺瞒我们这些小神仙,汐云口误,口误。” 这厢他才满意的将我又揽进了怀里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君今日便去昆仑虚与煵瑆上神商讨我们的婚期如何?” “啊?”四口皆大惊道。青提帝君却极是淡定的就要拉着我往外走,我急忙说道:“帝君…不急,不急,此事急不得,这谈婚论嫁的是不是也须得有个过程是吧?” 我忙看了一眼叠修和清远,只见他二人急忙上前异口同声的说道:“是是是,急不得,急不得。” 我扶了扶额头上的清汗心想,你们今日倒是默契的很,就连劝人都可以如此敷衍。 青提帝君果然并不买账,还是拉着我往外走,发现实在拖着我行走太过费劲,最后竟直接抱起我捏了个诀便回了洞虚宫,我依然还记着青提帝君抱起我时,身后的清远和叠修还有那茵漓的神色,一个不可言不可看,一个眉毛都快皱成了八字,一个呢也顾不得自己还在炉子上已经烧的鼎沸的茶壶,嘴巴张的那叫一个夸张,我心想,今天终于是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着实是苦不堪言,那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委实不是胡编乱造出来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到洞虚宫后,青黛依然等在院子里,待看到我和青提帝君出现的姿势时,竟不同于前面的三个人,而是一副极高兴的样子……对,就是极高兴的样子,走过来对着青提帝君说道:“恭喜帝君终于如愿以偿,抱得如花美眷。” 青黛的话一出,我的额头上估摸着就已经出现了三天又黑又粗又长的黑线了! 可这青提帝君倒是觉着青黛的话极是受用,微微浅笑,却并不打算将我放下来,我暗戳戳的暗示了他一下,他却故意抱得更紧了一些说道:“云儿,你最近似乎是胖了一些。” 此话一出,就连青黛都吃了已经,结结巴巴的问道:“难,难道帝君先前就……抱过上仙?” “自然是抱过的。”他说完此话不忘了又添了一句:“不过这么胖正好,先前你着实是太瘦了,最近在洞虚宫住着,本君特特去寻了比较擅长做你平日里喜欢的吃食的厨子,跟他们学了个把月,看来本君做的还不错。” 他又这么不咸不淡的说出了一个足够让我惊掉下巴的话来,而一边的青黛捂着嘴轻笑着说道:“上仙不知,帝君将将开始学做菜时可是愁坏了那厨子,帝君做坏了的菜,都要那厨子吃完,于是个把月下来那厨子本该被养的白白胖胖的才是,结果却瘦了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都失了精神,幸好帝君急着想让你尝尝他做的菜,学起来也是极用心的,虽只学会了三两道,倒也能把上仙养胖了,起初帝君说什么也不肯让青黛同你说这事儿,今日帝君自个儿倒是先说了!” 青黛话未说完,伴着她的话的尾音青提帝君将我抱进了屋里,极安稳的放到了榻子上,又替我盖好云被后说道:“这几日你约摸着也未能好生休息,对付那血蝙蝠真是辛苦了夫人了!” 我忙问道:“你竟知道血蝙蝠的事情?”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后说道:“只要是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是要时时都清楚的,你对付那血蝙蝠时,我就在云头上看着呢,好几次本君都差点没忍住冲下去,还好被原始天尊给拦下了,倒也并非我刻意不帮衬你,只因那原本就是叠修在人族要遭遇的劫,我若贸然出手,天君必然会有所察觉,反而会弄巧成拙!只是倘若那血蝙蝠真的伤了你,哪怕是一根儿头发丝,我也定会冲下云头,将她撕个稀巴烂不可的!云儿你可切莫怪罪了我去。” 我心想,这青提帝君自玉京府一事后。这嘴就像开了光似的,说起情话来思索都不必思索,慌忙转了个身,背对着他道:“先前不觉着困,如今倒真的提不起半分精神来了,帝君还是快回吧,汐云这就睡了。” 他朗声笑了笑,我的脸却越发的红了起来,心想自玉京府回来后,他不仅情话说的顺嘴了,就连这朗声的笑意都变得频繁了起来,先前在云揽阁时他便问过我要我忘记星爀,丘黎能否试着爱上他,那时我还记着我那怦怦乱跳的心是什么感觉,如今越发的厉害了,只要一与他靠近,便会如此,尤其是他说着那些顺嘴儿的情话时,更是厉害,不仅脸会红的发烧,身子也会起一身的疙瘩,我细想了想我同丘黎在一处时虽也会时常听到他的那些酸不溜丢的情话时,忍不住的脸红心跳的,也从未成日里都想着要与他在一处,片刻都不想分开,可这几日对青提帝君反而有了这种感觉,不仅会极强烈的心跳脸红,还会片刻都不愿与他分开,即便方才被他就那么抱着虽明面上不愿意,可内心里其实是极愿意的,若我对丘黎的那种感觉就已经算的上是喜欢是爱了,那我如今对青提帝君的这种感觉又算的上什么呢? 苦思不得其解,心里不禁懊恼了起来,这万万年来我这颗姻缘铁树从未开过花,自然也是对情爱算不得了解,倒是也见了不少其他神仙谈情说爱的,只恨自己未能好生观察一下他们都是什么样子的。 如此倒也毫无困乏之意,只得翻身起了榻子,却不料脚还未沾地便见青提帝君如今正拿了一本书就坐在我的桌子边上,可我方才明明听见门开了又关了,只是他还在,那么方才……又看向他的脚边只见青黛正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榻子上睡得极是舒服,嘴角还时不时的含着抹笑意,我走近一看,她竟然……流了口水。 青提帝君放下书走到我身前给我披了件衣服说道:“倒是不知道夫人的睡眠何时变得这么浅了,这么快就睡醒了?” 我蹲下身子看着青黛说道:“不想睡时反而生了困意,想睡时又忽然没了困意,自然就醒着了,只是这青黛……我倒还是第一次见她流口水……” 青提帝君幽幽的说道:“约摸着又梦到什么吃的,又吃不到才会如此的!” 说罢他猛的将门打开,青黛也瞬间惊醒,我由于离她离得太近,她动作又颇大竟差一点殃及到我,倒是她发现自己流了口水后,很是自然的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说道:“上仙这么快就醒了?” 我正要说话,青提帝君却说道:“云儿很是好奇你方才都梦到了什么,竟不自觉的在睡梦里就流了口水。” 此话一问出口,便见青黛的脸这才开始红了起来,最后竟直接红到了耳朵根儿,讷讷的说道:“梦到上仙手里端着一盘提子……只是上仙也忒不厚道了,只顾着自个儿吃,还时不时的往坐在一边看书的帝君嘴里送几个,就让青黛站在一旁干看着,望提止渴。” 我被她此番话着实惊了一下,笑着说道:“可平日里我这儿的提子几乎都是让你自个儿吃了,我多数都是看着你吃的!果然梦都是反的!” 我此话一出,也不知哪里说错了,只见她二人竟齐齐的看向我,我霎时间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儿苦思冥想了许久也未察觉出自己方才的话里到底有何不妥之处。 却听青提帝君说道:“看来是得快些去昆仑虚见煵瑆上神了,婚期这种事情果然是刻不容缓的,不然云儿你下次往嘴里送提子的人约摸着可能就换人了。” 此话一出,我便瞬间明白了过来,急忙拉住他的手,及时阻止了他差点迈出门楷儿的脚。心想这话说出口前果然是需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方能脱口而出的,否则这后果委实是我不能控制和承担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心想,你还真会见缝插针。这时却见青提帝君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帖子递给了我说道:“我想了想此事终究还是得让你知道的。” 看到这个帖子,我便想到了先前在三十五重天时洛涟就曾说过,星爀已经将成亲的帖子广发了四海八荒,那么如今我手里是什么帖子自然连猜测都可以省了,我最终都没有打开那个帖子,又递回给了青提帝君便说道:“帝君,还要烦请你当日随汐云一道前去,祝贺这魔君星爀娶得美娇娘。”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说道:“若你内心里不愿意去,便不要勉强了自己才是,他如今已经另娶她人,你也该放下过往,重新开始了!” 我知他此话的意图,只默默地摇了摇头说道:“我非要去并非是我放不下他,忘不掉他,而是我要亲眼见着他娶了别人,才能彻底的当面将我们的过去斩断的干净利落,才能……真正的开始我自己的日子。”我这种想法说白了其实与自虐没甚区别,可就是想以这种形式去彻底的放下那个人,不论是人亦或者是神我想在情爱面前都是一样的吧,先前我气他,恨他欺骗了我,后来又安慰自己殊途,直到他揽了钤叶的腰肢后,我才发觉我已习惯了他时时围绕在我的周围,也习惯了他对我的追随,我曾以为那便是爱,但现在我却觉着那只是一种我对他的依赖罢了,不然我也不会在他一次次的靠近时又选择了一次次的后退,因为我内心其实还是潜意识的不想与他突破男女欢爱的这一步的! 青提帝君走到外面坐在石桌前静静的看向我,我许是自个儿走神走的实在是太过专注,待发现他的目光时反而有些错愕,青黛早已经去洗了提子端了上来,递到青提帝君面前说道:“帝君,吃提子。” 我笑了笑也走了过去说道:“明明就是你自个儿爱吃,对了,话说回来帝君……你莫不是不仅会读人家的心思,还会读人家的梦境?” 我此话一出,青黛方才送进嘴巴里的提子还未来的极咽下去,就卡在了喉咙里,引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缓了半天也未能缓过来,而一旁的青提帝君却拿起一个提子放在眼前观赏了一阵儿轻幽幽的说道:“云儿,如今你倒是将本君想成什么人了?” 我讪讪的干笑了两声说道:“只是方才帝君……” “本君之所以能猜中青黛的梦境,着实是太过了解她的性子所致。没让青黛带进梦里,还会为之忍不住流了口水,定然不是俊俏郎君,那么也只剩下她平日里唯一的那点吃的爱好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想倒也是,我竟将这堂堂九重天的青提帝君想成了酷爱探听别人秘密的纨绔小人了,幸亏他大人有大量并未打算同我往深了计较,否则这侮辱帝君的罪名我怕是怎么着也是逃不掉了! 青黛在一旁端着那盘儿提子终于是明白了我们到底再说些什么,嗔怪着说道:“帝君和上仙就知道拿青黛开玩笑,而且青黛就这么点儿爱好上仙也忍心拿出来给自个儿逗乐子。” 青黛不说这话还好,越是说了这话,我越发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见我如此,佯装着怒瞪了我一眼后便气鼓鼓的吃起了自己跟前的提子,不再理会我们二人。 转眼间便到了星爀给的帖子上的时间,我去青提帝君的院子里寻他时,却察觉到一派极浑厚的龙气,越是接近他的卧房,这股龙气就越发的浑厚,待我将将想要敲开他卧房的门时,抬手间,那手还未落在门上就听得有一陌生的男子声音便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就听得那人很是恼怒似的说道:“帝君,您就听我一句劝吧,莫要再重蹈覆辙,当年就因为那人差点引起这四海八荒的大动乱,那些画面如今还历历在目,帝君这么快就忘了吗?况且您难道就将自己当初向原始天尊,向昆仑虚的那位发的誓言都系数抛在脑后了不成?况且她身上还封印着…” 他此话还未说完就听得一声极响亮的桌子碎裂的声音,青提帝君已然发了怒,语气虽没有方才那人激烈,可我也是见过他真的发怒的,声音极是阴沉的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应龙,你越距了,今日本君就权当没听到你说过什么,但今后只要是类似于此番话,本君都不愿再听到,你回去吧,本君今日还要去那沧溟宫赴宴。” 原来同青提帝君叙话的人正是他那坐骑应龙,说罢,青提帝君便再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只听得那应龙极是无奈的说道:“我也只是不想帝君再次……受那先前的情伤罢了!” 若先前的话我未能听的分明,那么这句话我不用深思也是直接明了的,想来这应龙也是将我当做了那为情而香消玉殒的紫沫了,不加多想我便直接推开了门,青提帝君转过身来见来人是我,一瞬间有些错愕,随手拿了杯茶送到了嘴边便说道:“你今日来的顶早,可离我们出发还有好一阵子。” 我并未去搭他的话,而是盯着他身边如今正单膝跪地的应龙,我原本以为那应龙少说长的也得是一副白发苍苍的老者,再不济也须得是个像父亲那般看起来极稳重的神仙才是,可……眼前的人,看上去虽没有青提帝君年轻,可也没有父亲那般老成,一双眼睛随着我推开门后变的犀利无比,只是他的瞳孔不似我们这些神仙似的是个黑色,他则是一双天蓝色的瞳孔,睫毛极长,在眉心往左上边一些的地方有一颗不大却也很是显眼的黑痣,头发并未刻意梳起来,而是极慵懒的就用一根发带绑着,嘴唇看上去算不得多厚可也算不得那种薄的!总之五官的轮廓极精致。 在我观察他的时候他已经起了身,走至我身前并未说话,一副对我抱着极深的怨念的眸子始终都未离开过我的脸,我被他看的周身都觉着冷了不少,正要说话,却见他忽然摆了摆手,却并未说话,我心想我这是挡着您老人家的路了啊,你就这么一通摆手就想把我打发了?我心下暗笑,这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容易?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过了片刻他见我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便不情不愿的说道:“还请这位仙君让一让路。” 我笑了笑,心想终究是忍不住要同我说话了,接下来我当然是没有如他所愿那般就乖乖的将路给让了出来,而是换了个姿势椅在了门框上,顺脚又搭在了另一边的门框上,如此他的去路又顺理成章的被我挡了个严实。他见我如此,似乎是有些猜不透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当即便语气有些微怒的说道:“不知仙君为何要挡了我的去路?” 我笑了笑说道:“你与帝君方才的谈话不凑巧的竟被我听去了一两句,想来本上仙倒也不是诚心来听你们的墙角的,可实在是凑巧你们正……相谈甚欢时,本上仙就恰好走到了这扇门外,如此倒也觉着有些对不住,可委实越听越发觉着你们说的事情与本上仙有关,如此本上仙便从无意中听了墙角,变成了刻意要听的墙角。” 我说完此话刻意的去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显然到此刻他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我心中暗自叨咕着这条黑龙平日里脾气定是不好,说不定就是那种暴躁易怒的属性。 只见他说道:“听便听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仙君就怎么确定我们方才说的就是你呢?” 我笑了笑说道:“如果本上仙猜的没错,你方才定然是在劝说你家帝君与我保持些距离是与不是?原因嘛,还是因为我的张面皮,近日来也不知是怎么着了,接二连三的有人将本上仙错认成了一个叫做紫沫的神君,约摸着你也不例外吧?” 他忽然淡淡的扯出一抹笑意说道:“上仙果然聪慧,但我怎么觉着那根本就不是错认呢?” “不是错认又是什么?难不成我就是那个神君紫沫?可你也不仔细瞅瞅,我这浑身上下除了这张面皮,还有何地方与她相似,我虽无缘真正的见见这位与我长相一般无二的神君,可我也知道我与她并不相同,说来倒也不怕您笑话,您是随着青提帝君南征北战的洪荒神龙,而那紫沫神君也是洪荒大神,您再看看我,我如今不过须臾八万岁,修为阶品也不过才是个上仙,同我一般年纪的大多都已经飞升了上神,可见我是多么懒惰了!怎么就能与那洪荒的紫沫大神相提并论了?”我义正言辞的对着他就是一串唾沫星子猛喷,他被我说的顿了顿,后又说道:“你确实与她有些不同,她的性子可没你这么烈,说起话来也没有你这么不留余地。”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心想那番话可是我好久之前就想说的,今日谁让你撞到了本上仙的剑尖儿上,那么本上仙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了! 这时却见已经沉默了良久的青提帝君“啪”的一声将先前还握在手里的杯子便放到了桌子上,只是那杯底将将与那桌子接触到整个杯子便已经粉身碎骨了! 我被他这突发起来的动作惊的脚瞬间便从对面的门框子上滑了下来,心想先前生个气动个怒的也不过是变变脸色,如今竟连摔东西这种俗套的发作伎俩都用出来了,果然啊,这帝君并不是传说中的帝君啊! 由于先前自己的动作做的十分帅气,如今忽然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我自个儿始料未及的,待脚落下来后急忙调整了一下身子让它看起来是极自然的抬下来的,并非是被那青提帝君给吓下来的!只是这片刻我与那应龙便瞬间安静了下来,我感觉围绕在我周身的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只见那青提帝君慢悠悠的走到我身边再次情景重现一般的将我揽进了胳膊里对着那应龙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 他此话一出,我便下意识的接道:“可此刻是早晨,时候尚早……”我话一出口便觉着自己装了一早上的伶牙俐齿瞬间便破了工,只见那原本板了早上脸的应龙嘴角竟不自觉的扯了扯,看上去似是极力隐忍着什么似的,我心想你想笑便笑就是了,如今做出这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来真真是让我越发的无地自容了。 只见他缓和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又肃穆的说道:“无论如何,还请帝君好生考量我方才的话。” 我心想合着我这么半天说了这么多一点用也没有啊?这应龙脑子莫不是塞了泥?见他如此倒越发激起了本上仙与他誓死对抗到底的决心,思衬着你不是就是非得劝说青提帝君与我分开吗?好啊,那本上仙偏偏就是不如你的意,当下便直接反手拦住了青提帝君的胳膊说道:“我与帝君本就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况且我们还彼此爱慕,你情我愿,情比金坚,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说分就分了的?” 我此话一出,自己的老脸再次不合时宜,极不争气的红了起来,那应龙许是也没有料到我竟然厚颜无耻到了如此的地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来,可如今后悔也已然晚了,正所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更何况我虽觉着自己说出此等话来确实足够厚颜无耻,却并未有一丝悔过之心,倒也算的上破罐子破摔了! 那应龙努了努嘴似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最终又并未说出口,只慌慌的朝我和青提帝君行了个理便跑到院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方才那礼,其实我也只是沾了那青提帝君的光罢了,只因我与他并排站着的缘故,那应龙行礼时我自然也要虚受那么一半儿的! 待他走后,我将将想要松开挽着青提帝君的手,却不料他竟忽然将我摁到了身侧的门框子上,半眯着眼睛,呼吸似乎也有些急促,我被他如此忽然的动作弄的也是春心荡漾,内心里小鹿近乎狂乱的撞着,他嗓音沙哑的低声趴在我的耳边说道:“云儿,可否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心知他指的是哪句话,可我方才说的那些话纯属就是为了气气那应龙罢了,思及此又想起先前在玉京府自己对那仙童说的话,瞬间觉着自己当真是活了八万年,智商这东西不增反而最近减的越发的厉害了,他见我久久都未开口,约摸着是对我着实无奈,便自己说道:“你说我与你是天造地设,郎才女貌,彼此爱慕,情比金坚的一对儿璧人?此话我听了甚是舒畅,今后你可多说一些,你说想不出更多的词儿或者是自个儿说腻了,我也可以说,约摸着你也会同我一般听着极为顺畅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慌忙的摇了摇头,想要让他离我远一些,却不料他却越发靠近了些,手也不自觉的揽上了我的腰际,我慌乱的别过脸去说道:“我方才说那些话的主要意图其实不是你想……” 我话未说完,一张温热的唇便已经成功的堵住了我的嘴,而我因为急于解释还在说话的嘴并未来的及合上,他的舌头便顺理成章的成功的占据了我所有的领地,不知为何,我并未抗拒,反而觉着似乎是对这个吻已经期待了许久许久,久到就连我自己都已经不清楚,我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种期待已久的温润,他极轻柔,这让我还有些紧张的神经也渐渐的缓缓的放松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觉着真的已经呼吸困难了的时候,他极不舍的离开了我的唇,低声说道:“云儿,你终究还是爱我的。” 他说出这话时,我没有否认,而是看着他,就这么看着他,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眉毛,他的唇,一处一处都如此的让我着迷,看了不知多久,他却极煞风景的说道:“你若在这么看下去,我……可不能保证还能不能忍得住……” 他话未说完,我便慌忙想要推开他,他猛的将我拉的更紧了一些说道:“闺房趣事,你若一直如此害羞,那你可让我今后如何是好?” 他话音未落便又听到一句极脆生的声音飘了过来:“额……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青黛暂且回避,回避。” 说罢便要往外跑,不出意料的我的老脸瞬间又极没有出息的烧了起来,青提帝君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与我稍稍拉开了一些距离,对,就是稍稍的拉开了一些距离,淡淡的说道:“回来。” 只这二字,青黛便停下了脚步,却并不打算转身,而是以一种极别扭的走法倒退着回来的,紧接着便背着我们说道:“帝君,都是青黛的错,青黛不知昨夜上仙就宿在帝君这里,今早醒来本想着去叫上仙的,可又想着想让帝君亲自去唤上仙起床更为妥当,也未加多想就跑来了帝君这里,都是青黛的错,帝君莫要怪罪青黛没有眼力见儿才是啊!” 我听着她这一串声情并茂的请罪词,总觉着哪里不对似的,却听青提帝君说道:“青黛……” 青黛的名字从青提帝君的嘴里一出,那青黛身子就僵了,急忙迎合道:“在。” “你虽少了点眼力见儿,可办起事情来,却是极得本君的心意的。”他又淡淡的补了这么一句。 在他说这话时我仔细的想了想青黛方才的话,这才惊觉她方才都说了些什么,急忙强行将她转了过来说道:“谁告诉你说本上仙昨晚…咳,昨晚宿在帝君这处的?还有原本就应该是你去侍奉本上仙起床的,为何要推给青提帝君?难不成是你自个儿想偷懒?” 她脸色极为难的看向青提帝君,却见那青提帝君默默地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宿在我这里是早晚的事情,云儿,你该试着习惯才是!” “咳,习……习惯?”我极尴尬的反问道。 青黛那厢早已经走到我与青提帝君的中间将我的手放到了青提帝君的手里后,还不忘做了一个极满意的神色说道:“初见上仙时,青黛便觉着上仙一定会被我们帝君收了的!果不其然,正是如此。” 我心想你倒是会见机溜须拍马,策策的问道:“你怎的看出来的?” “这有何难?上仙当初可是被我们帝君一路抱着回了这洞虚宫里的呢!而且那时青黛便觉着帝君已经爱慕上你了,一来呢,帝君向来不近女色,却一路将上仙给抱了回来,而且还极小心的将你放回榻上,更遑论后来竟愿意为了上仙你洗手作羹汤,还时时的都将上仙你带在身边,无条件的帮助上仙,这些上仙不会自个儿都没发现吧?”说罢后,青黛便一副绕有趣味的看了我几眼。 我摇了摇头,心想此话你想让我如何接?说没发现吧,那必然是在说我自己狼心狗肺,不识抬举,说发现了吧,还一味地吊着人家的胃口,如今又默认了与人家的关系,说不定青黛还会说我耍了好一招的欲擒故纵呢!这场面瞬间让我血脉喷张,不知如何是好。 于是说道:“时间不早了,帝君我看我们该出发了吧?” 青提帝君点了点头便拉起我的手往外走去,不知为何近来他极愿意拉着我的手走路,自玉京府一游后,他便越发的不像他自个儿了,我正思量着,并未发现他忽然停了脚步,我一时未察觉,便直直的撞上了他的背,急忙后退摸了摸自己撞到的额头,他却淡淡的说道:“今后唤我青提吧,唤帝君实在是显得太过生疏。况且我也不喜欢你如此唤我。” 我只顾着额头的疼痛,他这么说了,当即便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身后的青黛却闷声笑了起来,我猛地抬头看向她,她才立时收了声,然后便被拉上了云头,到达沧溟宫时,宫外已经滞留了许多神仙了,有的是我在蟠桃盛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仙君却已经叫不上名字来了,有的则是能叫的上名字,却从未谋过面的,譬如说站在不远处的洛涟以及她身边的一个看上去要比洛涟大上一大截的女仙君,约摸着那位应当就是瑶姬上神了! 这时便听得吱呀一声,沧溟宫的大门便被推开了,星爀便正正立在门里边,那洛涟身边的女仙君便信步走上前说道:“魔君好生大的架子,给我们发了帖子却还要我们在门外侯着。” 他依旧没有摘下他那脸上的精美面具,我依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得他极淡然的说道:“瑶姬上神说笑了,本君这不是已经亲自来迎接诸位仙君了不是?方才宫里着实出了点意外,本君委实不愿意让诸位仙君看了笑话,故此也只得让诸位仙君委屈了!本君在此给诸位仙君赔礼了!” 他这么一遭客套的话说罢,其他仙君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见那瑶姬上神微微颔首道:“既然事出有因,我们自当体谅魔君。” 说罢星爀便忽然看向我们这边,接着便走了过来,向青提帝君行了一礼道:“前些日子帝君曾说不回来喝我这沧溟宫的喜酒,倒着实让本君觉着惶恐,可无论如何这帖子也是要送的,还好今日帝君肯赏脸,想必我沧溟宫上下定然是不胜欢喜。”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心想你这明摆着就是故意来挖苦我们二人的,又想起先前他在我面前做的种种,瞬间竟有一些悲从中来的感觉,却只见青提帝君拉起我的手说道:“只因云儿日日宿在洞虚宫着实是闷得慌,本君这才将她拖来这沧溟宫逛逛。待他日本君与云儿成亲时,自当也会送帖子来这沧溟宫的,届时也还是要魔君莅临才是。” 他此话一出,只见星爀身子抖动了一下,良久都未说出一个字,也不再说什么竟直接转身进了沧溟宫,其他仙君见青提帝君还未动脚踏进那沧溟宫,自个儿自然也是不敢动的,我暗暗的说道:“你若再这么继续站下去,约摸着她们该心生怨怼了!” 我此话一出,他笑了笑便拉着我径直走了进去,那些仙君尾随气候,待进了沧溟宫后便有一宫娥迎了上来说道:“奴婢带各位仙君入席。” 说罢便领着我们来了后山,星爀或许是真的极喜欢钤叶的吧,将这婚礼场面弄得极大极精致,加上这后山原本就是美轮美奂的四海八荒独一无二的仙境。衬着这酒宴极是奢华,偶尔几只蝴蝶飞过落在那酒盏上,它似乎也想沾沾喜气。 宴席是分两边对立,对称而排,左方是魔族里有头有脸的将军,或者有极高威望的魔族臣子及其家眷。 右边则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仙君极其家眷,由于青提帝君的位份极高,我便也跟着沾了光坐在了最前边。 中间则设了一处高台,约摸着应该是舞姬献舞用的。 那高台极其华丽,四周围用彩色仙绸倒挂起来,高台底部还有许多的奇花异草极其美妙。衬的那高台若隐若现,神秘又不失梦幻。 星爀携钤叶缓缓而来,在我看来今日的钤叶犹为漂亮,一身纯白色长衫,搭配了一件朱红色的长袍,大红色的朱唇轻轻的抿着,似乎是有一些紧张,双数放在胸前握得极是用力,高高梳起来的发鬓,朱红银白的发饰,搭配了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微风徐来,偶尔会吹起那红盖头的一角,钤叶那精致的五官时隐时现,平添了几分神秘与魅惑。 星爀今日着了一件玄色长衫,与钤叶一样搭配了一件朱红色长袍,显得他的背影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与钤叶的神秘魅惑相得益彰。 星爀端起身前的酒杯,高高举起,站在他身旁的钤叶亦是如此,只听他极霸气的说道:“今日本君大婚,极是感激各位今日的莅临,本君先干为敬。” 说罢便将那酒杯送到了嘴边将那里边的桂花酿一饮而尽,钤叶同时将酒杯送至嘴边也将里边的桂花酿一饮而尽。 星爀缓缓的将钤叶头上的红盖头掀了起来,一副极精致的五官便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而在我不经意的撇向她的眼睛时,却似乎从那里边看到了悲伤和无奈。 我不知她为何如此,星爀如此爱她。接着星爀拍了拍手掌,原本空旷的高台便已经出现了几位身材曼妙的女子,在那彩色仙绸的映衬下时隐时现反倒让人眼前一亮。 随着一声震耳的鼓罗声,合着一曲琴音飘飘袅袅的进入了我们的耳朵里,那些女子随乐符翩然起舞,随着琴音的高潮那些女子也陆续下了高台,我这才得以看清楚她们的容貌,竟然就是当日被我撞破的与星爀厮混在一处的那几个女子,随后那身着鹅黄色长衫的女子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我和青提帝君的面前,一杯酒端起,绕至青提帝君的身后,纤纤手臂便环上了青提帝君的脖子,酒杯就在青提帝君嘴边不远处缓缓靠近,就在那酒杯快要接近青提帝君的嘴时,只听得那女子闷哼一声便重新飞回了那高台之上,一杯酒恰恰撒在了其她正在尽情扭动着身躯的其她女子身上,我绕有趣味的看向身边的青提帝君,只见他此时正用手轻轻的弹了弹方才那女子碰过的衣衫,一副极其嫌弃的神色,一系列动作结束后,便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桂花酿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我似笑非笑的再次看向那如今已经从高台上爬了起来的女子,心想你可真有眼光。 这时却听得身旁的青提幽幽的开口道:“你倒是淡定,竟看不出任何吃醋的迹象,还需让我自己解决。” 我愣了愣说道:“额……难道你想看看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那女子争风吃醋?” 他不加思索的当下就点起了头,继而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那样甚好,至少可以让这四海八荒的女子皆知道我是个惧内的人,也可以让她们自此断了在我身上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和长时间一直垂涎的我的美色,如此,云儿你是不是应该高兴?我自此就是你的人了,不论是美色还是……肉体。” 我被他此番话逗弄的脸色瞬间烧了起来,坐在身后的青黛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急忙转身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你若再笑出来,我便再罚你去被那《仙家德修》。” 此话果然有用,青黛立时便收了笑意,两只手默默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张小脸憋的通红,许久后她似是终于平静了心绪说道:“不过上仙,我发现帝君自从与你在一处后变得越发不像帝君了!由此看来帝君对你果然是真心爱慕的,你应当偶尔给帝君一些回报的,就譬如当众争风吃醋。” 她说此话时我正往嘴里塞提子,她话音落下后我便一口提子卡在了喉咙里,说什么也无法顺利的咽下去,委实难受的紧,青提发现了我的异常,急忙使了个术法替我顺了顺气,这才免于差点被噎死的命运,然后便听得青黛闷哼一声,转身就叫她瞪大了眼睛,身子却一动不动,青提在一旁说道:“只是给她使了个定身的术法让她安静一会儿,若你再噎着,当真是要心疼死我了!” 我没再理会他,他最近这情话简直就是张嘴就来,完全不用多加思索,转而看向已经从高台上站了起来的那女子,如今正装作一副没事人儿似的一抬手便飘下了高台,继续与那些女子扭起了身子。 不经意又撇到星爀,他那张面具如今对着的正是我们的位置,青提如今也在看着星爀的方向,然后只见他默默的拉起了我的手,继而我便看到钤叶也缓缓的看向星爀又看向我们,许是察觉到了钤叶的目光,星爀只瞬间便看向了其他的地方,席间都未在看过我们一眼。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曲毕,一舞尽。那些女子纷纷退下,只见一宫娥抱着一把古琴就走了上来,我认得那把琴,正是茯洛仙琴,那空旷迤逦的琴音我直到如今都还未能忘记。星爀接过茯洛仙琴一飞身便直接到了那高台之上说道:“这茯洛仙琴本君曾发下誓言只弹给本君最爱的人听,如今此人就在这里,诸位也同她一道欣赏一番吧!” 说罢一声琴音便传了出来,还是我上次听过的那个曲子,待到高潮处时,远处便有了一些鸟鸣声由远渐进,我知道那是茯洛鸟来了,那些鸟儿围绕在星爀的头顶转了一圈又一圈,那些空灵的鸟叫声衬着茯洛仙琴的琴音依旧如上次一般令人心驰神往,陶醉其中。 不多时便有几只茯洛鸟朝我这边飞来,一只,三只,五只,十只,最后演变成了一群,与在星爀头顶盘旋有所不同,它们是直接落到了我的肩上,头上,所有能够洛脚的地方,那些没能抢得一席之地的鸟儿就在我的四周落下,脚边,桌子上,就连酒盏上也会落下一二,这时我偶然听见一旁的洛涟问身边的瑶姬上神说道:“母亲,这些都是个什么鸟儿?为何……只往她的身边飞?”那瑶姬上神顿了顿说道:“据说这茯洛鸟是洪荒时一位女神仙将养的!以空灵的鸟鸣声著称,只是这茯洛鸟认生的很,轻易不会与人亲近,按说魔君方才所弹之曲并无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应当是他手里的那把茯洛仙琴了,据说这茯洛仙琴就是用那茯洛鸟尾巴上的羽毛制作的琴弦,能引来这茯洛鸟不足为奇,可不知它们如今又是为何会落到汐云的身上?” 就听得那洛涟愤愤的说道:“定是她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魅术,她把帝君都迷的眼里就只容得下她,如今能引来这茯洛鸟又有何稀奇的?哼,狐狸精果然天生就有一身的狐媚功夫。” 我无奈的笑了笑,没再理会那二人,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茯洛鸟,生出了与那瑶姬上神同样的疑惑,琴音止,茯洛鸟皆散去,徒留我凌乱的坐在那里不知所措,虽然已经经历过一次,可如今听了那瑶姬上神的话越发觉着奇怪。 我转而看向青提问道:“这茯洛鸟是洪荒的哪位神仙将养的,你可知道?” 只见青提顿了顿后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是紫沫。约摸着它们也将你错认成了她才会如此的!” 他说此话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心想若真是如此就好了,我怕他此刻说再多也无非就是在口是心非,可又没有理由去追究他毕竟此事也是我自个儿提起来的,着实算不到人家的头上去。 随后星爀将茯洛仙琴拿下去回到了钤叶的身边,钤叶的神色我看不分明,没有感动,没有热泪盈眶,很是平淡,可我分明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悲伤,绝望到骨子里的悲伤。 随后他们二人便在我们的见证下拜了那东荒大泽,八荒众神,算是正式的结为了夫妻。 我没有想象中的悲伤,接下来便是随意畅饮,钤叶被送回了寝宫,我见她离去时,一直在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想她大概是有话要同我说吧! 看了看身边的青提,他如今却在看那星爀,便也没理会他,兀自寻着钤叶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就在一处拐角的地方一个宫娥就急匆匆的往我这边疾步走来,约摸着是由于走的太急,只顾着看脚下,可能也未能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人,我虽有心躲开她,可奈何这长廊实在是太过狭窄,我虽有心奈何无力,便急忙咳了两声以示前方有人,她抬起头来见来人是我,急忙行了一礼,我也瞬间认出了她,正是钤叶身边的宫娥,她缓声道:“仙君可是汐云上仙?” 我微微点了点头,她继续道:“我家王后有请,烦请上仙去见上一见我们王后。” 我捋了捋头发丝儿说道:“那便带路吧!” 说罢她便回了一个“是”就兀自在前边走了起来,我急忙跟上她,待拐了三四个弯后便来到了钤叶的新房,那新房布置的极是气派,彩色仙绸绕梁而搭,显得极是喜庆,我提步走了进去,钤叶见我进门,摆了摆手对那跟在我身边的宫娥说道:“你且先下去吧,本宫有事想要单独与汐云上仙谈谈。” 那宫娥应了声便很是有眼色的自行将门带上退了下去。 待那宫娥一走,便见钤叶忽然跪在地上说道:“上仙,钤叶给您赔礼了!”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她,并未打算再去扶她,而是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这句赔礼又从何说起?我方才见你看我的眼神便觉得你似是有话想对我说,只是不知你如今说此话又是为何?” 她愣了一下,低着头极是卑微的说道:“嫁给君上实属钤叶的无奈之举,钤叶心里明白这是君上与上仙赌气一怒之下才会说要娶了钤叶,方才赔礼也是希望上仙能够原谅钤叶。” 我笑了笑说道:“我有何可怪你的?要娶你的是他,又不是你硬要嫁与他,他若真心不想娶,谁又能勉强他分毫?况且本就殊途,我与他注定没有结果,如此倒也甚好,如今我也已经有了青提,你自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她抬起头来看向我诺诺的说道:“那钤叶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上仙能够应允。” 我有所考究的盯着她良久,她许是见我一直未搭话,有些不安起来,我笑了笑说道:“你且说来听听,我若能做到又不违背我的本意的话我当然应允。” 她复又低下头去,搅了搅手指头说道:“还请上仙今后不要再见君上了!他即娶了钤叶,无论是否情出自愿,钤叶都相信在今后的日子里无论如何他终有一日是会真心爱慕上我的,可上仙若一直在他面前出现,这种可能便会变得微乎其微,况且如今我已有了君上的骨肉,还请上仙看在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应允了钤叶的请求。” 她如此卑微的请求着我,只为了能够让星爀有朝一日爱慕上她,我自认我永远做不到她这样,我有我的骄傲,我起身将她扶了起来说道:“今日他即已经将近娶了回来,无论如何他都应当对你好的,见我与不见我已然不能够影响到他的心智了,这点你大可不必忧心,不过我会尽量不再见他,也算是还了我当日在这沧溟宫养伤时你悉心照看我的情意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此话说完,她便欣喜的说道:“如此钤叶便再次多谢上仙的成全了。” 我未在说话,而是转而将手附上了她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只是她今日穿的着实宽松,约摸着也是为了遮挡孕肚才会如此的,若她自个儿不说出来,我自然也是发觉不到的,她笑了笑说道:“我能感觉出她每日都会有所不同,尤其是在她每日都踢我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只见她此刻脸上挂了一丝笑容,眼神也如水般温柔,或许这就是母亲的伟大之处了! 我摸着那隆起的小腹喃喃道:“你母亲如此爱你,你可要健健康康然后快快的长大好生侍奉她才是哦!” 钤叶又笑了笑说道:“上仙说笑了,她现在还听不懂上仙说的话呢!” 我将手收了回来说道:“我该走了,此番我是悄悄来的,青提也不知道,怕是这会儿他已经发现我不在了,正四处寻我呢。” 她也没有再多留我的意思,矮了矮身说道:“如此上仙便请慢走,我让宫娥将你带出去。” 我点了点头,便开了门,却不料门外此刻正正站了两个人,一袭白衣,一袭朱红色婚袍,二人正正的看着我,我心想真不凑巧被抓了个正着,我正暗自思衬着该如何解释时,却听青提走过来说道:“亲自来给新娘子祝喜,此事你应当早些同我说的,我好给你准备着礼物带过来才不算失礼啊!” 他此话一出,我连连干笑了两声说道:“先前钤叶曾照顾过我,我与她也算的上是旧相识了,加上我们二人也算有些投缘,故而便想着亲自过来祝贺她,顺便说一些姐妹间的闺房密语啊!礼物……倒着实是我欠缺考量了!” 我话音一落,钤叶也连忙说道:“上仙能来见我已是极好的礼物了,如此上仙就莫要谦虚客套了才是!否则真真也是折煞了钤叶了!” 青提不再多说什么便揽着我走到星爀面前说道:“时候也不早了,本君便先行离开了,所谓人族通常回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么本君就不打扰魔君的春宵一刻,洞房花烛了!” 说罢便直接抱着我飞上了云头,待飘得远了些,我才小声道:“方才多些你替我解了围。” 他轻轻勾了勾我的鼻尖儿说道:“以后绝不允许你在做那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说任何只字片语就悄然离开的事情了,方才真真是把我吓坏了,知道吗?” 我愣了愣,他说此话虽像是在开玩笑,可语气里又无比的认真,我极认真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满意的将我再次揽进了怀里,青黛在一旁出奇的沉默,我总觉着她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待回到洞虚宫后,青提便又被那元始天尊给唤了去,那仙童来时只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那原始天尊特邀青提去那三十五重天一叙,原本青提坚持要将我也带上,可我又惦记着青黛的事情,便在他一腔不满的情绪里将他送出了洞虚宫,青提一离开我便将青黛唤到了院子里的秋千架上,起初她极不情愿出来,回了洞虚宫便将自己蒙进了云被里,我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她拉了起来,她没精打采的低着头坐在那儿!我将自然洗好的提子递给了她问道:“方才我便觉着你有一点不对劲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只摇了摇头说道:“并无事情,让上仙挂心了!” 此话一出,我便有些怒了,心想如今你倒跟我装作客套了起来,也不含糊,直接将她手里的提子抢了过来,她许是没想到我会忽然如此做,没来的及反应只得巴巴的看着我吃着从她手里抢过去的提子,一副没精打采的神色又加深了几分,良久便听她喃喃的说道:“方才你不见了,我和帝君都急着寻你,便分开去找了,只是待我回来时就听得帝君与那魔君在说话,我也不好冒然过去打扰,只得站的稍远一些的地方等着,即便如此他们说的话还是多多少少的飘进了我的耳朵里去了,我没有听到全部只听得那魔君说什么帝君将他骗了,还说什么帝君自个儿答应过他绝不会同你在一处什么的,帝君又说了什么关于茯洛仙琴的事情,说那魔君今日是故意如此作为的,两人最后谈着谈着便恼了,最后落得个不欢而散。这些其实倒也没什么,毕竟当初那魔君可是嘴上时常都要挂着爱上仙的名头想要靠近上仙呢!他定是见你如今与帝君在一处,心里不舒服了!说白了就是嫉妒帝君罢了!最令我生气的是那洛涟,她竟当众说你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我自然是忍不下的,便与她又争了几句口舌,谁承想她那母亲瑶姬上神竟也是个黑白不分的主儿,见那洛涟说不过我,竟直接给了我一掌,还威胁我说上仙今日是如何将那青提帝君从她那女儿手里抢回去的,他日她们定会以双倍的代价还给上仙你,届时就连我也逃不了干系,无奈那瑶姬上神毕竟是个上神,我自然是不能太过越距的,否则还不知她会如何讲呢!” 原是在那瑶姬上神那里吃了亏,我急忙问道:“她那一掌打的如何?你如今可有哪里不舒坦?青提没护着你吗?” 她摇了摇头又默默的将我面前的提子拖了回去说道:“帝君那时不在,他与那魔君吵过后两人就双双不见了。” 我心想他们当然不见了,因为他们都在新房的外边等着我开门呢! 只是这口气着实忍不下,那洛涟虽无甚心机,可行事着实越发的过分了起来,我步步退让,她却越发的不知收敛,委实可恨。 思及此不加多想便直接捏了个诀重反了沧溟宫,正赶上那洛涟如今就坐在那些有头有脸的仙君面前一副哭哭啼啼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的样子,正说道:“都怪洛涟太过天真,错信了那汐云的为人,没想到她竟是个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暗地里抢了我的青提帝君不说,还一副我是恶人的模样。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婢女青黛更是受了她的教唆时时同我作对。” 那瑶姬上神替她抹了抹两行清泪做出一副极痛心的模样说道:“小女今日的遭遇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是有责任的,是我没将她教好,将她保护的太好才会让她认为这世上无恶人。” 说罢自己又开始抹起了清泪,我暗自冷笑了一声心想你们做戏还真是做的足套。此话怎么不当着我和青提帝君的面儿说呢?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我正欲现身,却听得那些仙君就开始三三两两的议论了起来,这厢说什么“那汐云据说是昆仑虚煵瑆上神的独女,没想到竟是个表里不一的小人,真是污了煵瑆上神一世清誉啊!” 那厢一老者捋了捋黑白相间的胡须说道:“是啊,是啊,想那煵瑆上神,还有那赤孤上神皆是我仙界的一道铜墙铁壁,如今却出了个如此善于玩弄人心的女儿,哎后生不济啊,后生不济啊。” 这厢又说道:“倒不知那青提帝君到底是如何被她蒙在鼓里的,竟然就如此轻易的就被迷了心智,可见此女子这魅惑人心的伎俩果然不容小觑,他日若那青提帝君得知自己被一女子耍在掌心里,不知又会是何等的愤怒啊!” 我终究还是再也忍不下,直接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青提帝君有多大的震怒尚且不知,只是你们今日背着帝君无端议论于他,倒不知他知道了之后的震怒会不会比前者更加厉害了!” 我此话一出,在场的一众仙家皆安静了下来,那留着黑白相间胡子的老者起身上下左右打量了我一番说道:“你就是汐云吧?” 我微微颔首道:“正是汐云。今日我听我的丫头说有人在这沧溟宫大放厥词,于是我便特特赶来听上那么一听,好巧不巧,方才瑶姬上神与洛涟上仙的一出好戏恰巧就这么被我遇上了,真真是我来的太是时候了。” 我此话一出,那瑶姬上神的脸色便不好看了,那些仙君的脸色也变得奇怪了起来,尤其是方才那几个说的人,我继续说道:“汐云不才,虽算不得什么真人君子,可也自小在父亲煵瑆上神的坐下长大,多少也算是承袭了父亲的一些仙风道骨,光明磊落的做仙准则,今日姑且算是在座的你们不认识汐云就算是听了旁人的蓄意诬陷误会了汐云,你们大可说汐云的不是,汐云自会解释,可你们万万不该将汐云的父亲,爷爷还有青提帝君都一起侮辱,如此,莫说是我整个昆仑虚不肯容忍,青提帝君和我便绝容不下你等。” 我如此气势滂沱的一段话自己自认为说的毫无破绽,说罢自己都佩服起了自己这伶牙俐齿的嘴皮子功夫近日里真真是已经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果然那些仙君听后皆立即起身,还是由那个看老者为代表说道:“汐云上仙莫要介怀,今日我等实属受人蒙蔽,妄言了,还请上仙莫要与煵瑆上神和青提帝君说了今日之事才是,我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说罢其他人也都跟着离开了,如此,这个亭子里便也只剩下我,洛涟和瑶姬上神三个人,洛涟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仙君离开,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声声骂着他们是一群墙头草,靠不住,那瑶姬上神脸色也差到了极致朝我说道:“你以为搬出你那父亲和青提帝君对本上神就有用了?” 我轻哼一声说道:“有没有用汐云倒是确实不知,今日我来便是要同瑶姬上神彻底将素日里的恩怨彻底做个了解的,省的今后瑶姬上神总是趁我不在时说些有损我和整个昆仑虚还有洞虚宫颜面的话来,甚至教训一下我身边的人还要偷偷摸摸的才可以,若传出去了,着实是难看的紧呢!” 那瑶姬上神被我的一番话刺激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她身旁的洛涟倒是利索起身抬手便要往我脸上送巴掌,我随手接住她往下落得手说道:“洛涟,我于你是一忍再忍,如今我倒觉着已经到了无需再忍的时候了,你若再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必不会再善罢甘休。” 我此话未落,脸上便已经印了巴掌印子,我转而看向瑶姬上神,只见她已经起身来到了我的面前说道:“她动不得你,在你面前放肆不得,那么本上神呢?也都不得你,放肆不得吗?” 我微微笑了笑,摸了摸如今还火辣辣的脸说道:“上神难道没有直知之名吗?这种事情还要问我?若算起辈分来,你与我是同辈,方才我本不想将这辈分的事情搬出来,想着你如此年纪,比我虚长了十几万岁,与我父亲的岁数几乎相差无几,觉着搬出辈分着实就是在欺负你,可如今你既然问了,我这么回答不知你还是否满意?” 她听我如此说,看来她竟然一直都未想过我与她竟然就是同辈的事情,如今听我这么一说不禁愣了愣,我没给她过多的时间,一巴掌便又还给了她,她更是没想到我会如此,更加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一旁的洛涟终究是被我给惹怒了,终于是忍不住向我出了手,我游刃有余的应付着她,即不让她得了便宜还不让她轻易脱身,心想着你今日不是想和我大打出手吗?那我便如了你的心愿便是。 那瑶姬上神缓过神来时,这才发现我已经同洛涟打了起来,急忙加入了僵持已久的战局,这瑶姬上神毕竟是个上神,修为自然不知高了我多少,她的加入无疑是可以说成来辗杀我的。洛涟到最后竟直接退出了战局,冷眼旁观我逐渐落入下风,只听得那瑶姬上神说道:“你我既然是平辈,如今切磋一下青提帝君和煵瑆上神自然不会说些什么吧?至于切磋过程中若受了什么伤那自然也是在所难免的!当然也怨不得任何人。” 说罢她便将手上的攻击加快了起来,直到最后一招我竟毫无还手的余地,只得站在那里等待着她的最后一击,情急之下我急忙闭上了眼睛,可等了许久都未感觉到预期的疼痛感,慢慢的睁开眼睛时只见一袭白衣的青提就站在我的面前,背靠着我,而瑶姬的那接近致命的一掌此刻就生生的落在了青提的胸前,他竟替我生生的受了一掌,我急忙想要将瑶姬上神推开,却见青提已经先我出了掌,霎时间那瑶姬上神便飞出去了十几丈远,洛涟见势竟还不知死活的走过来指着青提的鼻子说道:“她到底有什么好?竟让你如此不顾及我母亲的颜面也要替她打伤我母亲?” 青提慢悠悠的说道:“替她?难道方才的那一掌不是生生的拍在了本君的胸前?本君休战这么许久还真没有哪个不知死活的神仙敢在本君面前兴风作浪,你们二人却三番五次的辱骂本君和本君的妻子,本君今日没要了你们的命已然是网开一面了,若今日之事再次发生,本君绝不是吓唬你们,定让你们死的痛快。” 第一百二十九章 青提的话一出,洛涟便颤颤的将手指缓缓的收了回去,我走上去猛的给了洛涟一记耳光说道:“这是你要还给青黛的,你母亲打伤了她,母债子尝,如今你便替你母亲受了吧!若今后再敢欺辱我身边的人,我就算拼尽整个昆仑虚也定要让瑶姬上神整个府邸的大小神仙皆陪葬。” 说罢我便拉着青提准备往回走,转身便见青黛就站在身后,一副极度吃惊的样子,青提极小声的朝我说道:“扶着我,别让她们看出端倪。”他一出此话我便觉着不妙,如此他应当是替我挡了那一掌受了伤,我将他扶到青黛身边急忙说道:“扶着帝君先回去再说。” 回到洞虚宫后,青提的脸色便越发的不好看了,我心知他怕是替我受了的那掌许是不轻,寻了个理由便将青黛给打发了出去,待只剩我与他两人后便直接给他扒了衣服,一道鲜红的掌印就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有些心疼的说道:“你不是帝君吗?不是洪荒大神吗?怎的连瑶姬上神的一掌都接不住?” 他见我如此便又一副痛苦的样子说道:“云儿,你如今是在怨怪我吗?” 我心想倒也是,他舍命替我挡下了那对于我来说可能是致命的一掌,可我如此也着实是关心则乱啊! 随后许是见我脸上的神色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皱眉,多变的很,便忽然将我揽进了怀里,笑着说道:“如你所说我是帝君是洪荒神怎么可能受不住她区区不痛不痒的一掌?” 我这才觉查出哪里似乎是不太对劲,急忙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就见他原本还深深烙在胸前的红掌印如今早已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我这才恍觉被骗,急忙起身却被他一把又拉了回去,重新叠进他的怀里,这时青黛便端着一盆子水走了进来说道:“帝君原是打的这个主意,如今上仙对帝君如此关怀,帝君怕是要高兴好一阵儿子了!” 我心想这主仆二人原是早就串通好了的,瞬间便别过脸去装作一副极不心悦的神色,闷声生起了闷气,他起身接过青黛递过来的帕子,笑着说道:“云儿,你生气的样子也着实好看。” 我心下一阵翻腾,心想这青提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而后我们这一战便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传遍了四海八荒,倒也不能说是我们,说是青提与瑶姬一战顺带着将我和青黛带出了名气反而更贴切一些。 一时间整个九重天就热闹了起来,这厢有议论青提为红颜一战,痴情又护短儿,那厢又有人议论洞虚宫的新欢与旧情人大打出手,引出青提提剑打的那老情人差点丢了半条命去,着实是个喜新厌旧的负心汉。 后又有说什么青提为了自个儿宫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宫娥就将爱慕自己几万年的小姑娘打的出不了门,着实是个不讲道理的司法神。 总之他们私下里讨论的那叫一个热闹非凡,我和青黛也只得躲在洞虚宫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苦日子。期间青提还将嘉澜唤来陪了我几日,听嘉澜说子逸的毒已经系数都解了,如今正在人族帮助他那父亲收拾烂摊子呢!只是提到我和青提的事情时,情绪极为激动,说什么我才将将与那星爀断的干净了,这遭竟又与这青提帝君扯上了干系,说是让人省不得心。 在我这里唠叨了几日后,我终是不堪其扰的私下里拜托了青提将他请下了九重天,他临走时还说什么回去定要说服父亲悔了这门亲事,其实直到今日我也未能亲耳听到父亲说允了我与青提在一处的只字半语,只是打内心里觉着他堂堂帝君实在是用不着如此费劲心思的欺瞒于我。 后来这件事情在九重天又热闹了半月有余,就被另一件大事给压了下去,此事我也是今日才听方从人族历完劫回来的司命星君说的,说是今早清远的那个母妃紫韵天妃被人发现吊在了自己的寝宫里,是被及时救了下来,可堪堪是到现在还未醒来,如今紫韵天妃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清远时时守在那儿,任何人都不知道这紫韵天妃为何就会忽然之间就寻了短见。 我虽有心去看看她,却被青提给拦了下来,依青提的说法就是我如今自个儿都还在风口浪尖上,我去了只怕会被有心人无端端生出什么事情来,他说完此话后我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想必他已然知道了此事件所隐藏的内幕了! 我自己倒也猜出了一个大概,上次琉璃盏的事情就是天后一手谋划的,如今此次事情怕是也不简单,加之最近清远一直在这九重天上住着,天君自然要重视一些,据说已经让他学习如何为君之道了,这九重天上的一众仙君怕是内心里都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九九了,那么在如此情形下能让人甘冒奇险也要对紫韵天妃出手的除了天后怕是再无旁人了! 出了紫韵天妃的事情,整个九重天都被封禁了,原本天君眼见星爀已经成了亲,也有了放我回昆仑虚的意思,可如今又出了此事,我怕是回昆仑虚的日子又得往后延长不知多久了。 我拉着青提的袖口问道:“你说此次紫韵天妃的事情若被查到了缘由,天君还会继续佯装不知,糊涂了事吗?” 他极是温柔的看了看我说道:“你要明白,紫韵天妃也须得明白,如今的天君在也不可能是当初等在紫韵府邸前的太子了,自然也做不到同那时一般求娶紫韵天妃时的一心一意爱慕她的太子了。如此你可明白?坐上了那个位置肩上的担子自然只会越来越重,心性自然也会越来越无情。这便是统治者。” 我心里何尝不明白他说的其实是有道理的,只是我还是不忍紫韵天妃最终沦为这场天族威权的牺牲品罢了,如果清远日后得知了自己的父亲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将自己的母亲给逼到了绝境时,不知他又会作何感想了! 想到此不觉得更加同情起了紫韵天妃,青提看穿了我的心思,拍了拍我的手背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我知你向来心软,可此事确实是我们管不得的,天后丑事爆出,你可知会有什么后果?南境的鲛人族和羽族的首领都不是个极愿意安分的主儿,这几万年来,他们皆时时的盯着这九重天上的一举一动,若此事被他们知晓了,怕是他们最后会以天后无德,天君无能整肃后宫,如此无德无能之人怎配治理这四海八荒?如此就给了他们兴兵的理由和契机,战乱是小,可受战乱牵连的无辜岂不是同紫韵天妃一样值得令人同情?” 第一百三十章 我明白他此话里的含义,也知道是我自己太过于女儿心肠了,从未想过什么大局为重,一连着几日都未听说紫韵天妃醒来的消息,我心想这次紫韵天妃怕是伤的不轻啊!洛涟和瑶姬经上次一事后竟然都安稳了起来,真真是和我一起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清苦日子,叠修与茵漓的婚事也因为九重天封禁暂且搁浅了下来,毕竟如今紫韵天妃病重,他们若在此时大操大办喜庆之事,怕是犹为不妥,天君心里定然不悦。 不过他们二人如今倒也算得上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尽甘来了!近日里来寻我时在我面前越发的如胶似漆了。 翌日清晨,我将将起床,想着去门外晒晒那天外天的太阳,便见青黛提着一串提子走了过来,拉我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便一副八卦的模样说道:“上仙,你可知我今日出去摘提子时听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如她所愿的猜上那么一猜,她翻了个白眼说道:“上仙你近日里真是越发的无趣了!” 我笑了笑起身说道:“你若是不打算说我便回房了!” 她急忙拉住我说道:“罢了罢了,我说便是,方才我去摘提子时听得一个方从下界提拔上来的小宫娥同其他小宫娥议论说魔君新娶的那个魔后在大婚时便已经有了身孕,只是近日里就快到了要生的日子,却听闻那魔后竟忽然一病不起,直至如今都还未醒来,也不知是得了什么病,连带着腹中的胎儿约摸着也要保不住了,最让人奇怪的是,自己的妻儿如今都如此情形了,那魔君竟然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照常寻欢作乐,你说这沧溟宫的人都奇不奇怪?” 钤叶有孕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只是星爀怎能如此待她?如今我倒是越发的看不清楚这个魔君了! 我沉思之际她又继续说道:“不过倒也奇怪,听说那魔后身边侍候的小宫娥成日里见自己的主子这个样子,急得在宫里哇哇大哭,私下里听说也偷偷的去寻过医尊,可沧溟宫的医尊似乎是早就受了谁的意似的,说什么也不肯给魔后看病,真真是令人唏嘘。” 还能是受了谁的意?整个沧溟宫乃至魔界能够弃魔后的安危于不顾的除了魔君还能有第二个人吗?我心下冷笑。 我正沉在自己的胡思乱想里时,青提已经坐到了我的身边柔声问道:“在想什么?” 我抓起他的手,近日里我与他的关系似乎经过那件事情之后越发的好了许多,我在内心里也极没出息的承认了自己已经爱慕上他的事实,便问道:“青提你…能不能安排个医尊去给那星爀前些日子刚娶进沧溟宫的妻子钤叶看看病?她如今身怀有孕,可又恰恰在此时病入膏肓,星爀就将她搁在那,不死不活的似乎都与他无关,可钤叶…” 我话未说完他就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自然是不能,自疆蜀被灭后,魔族虽表示愿意臣服于我们天族,可当初的条件便是我们不能干预他们的法制,内政以及内部一切事物,所以这八万年来我们天族从不过问魔族的事情,除非有极大的事情比如说威胁到了这四海八荒的平静祥和,再比如说魔君之位的更替,所以像你方才说的这种事情我们是不能过问的,毕竟那是人家的家事。” 我无奈的抿了抿嘴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就是见不得钤叶…她肚子里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吧!” 青提没再说话,我心知他此刻想必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许久未出声的青黛随手将已经吃干净的提子枝子扔了出去说道:“上仙就是心太善,才会屡屡被那洛涟欺负,想来那魔后虽也值得同情,与上仙也有一段浅薄的缘分,可她毕竟是沧溟宫的人,如今又贵为堂堂魔族的魔后,若不是魔族亲自来寻你请你去助她,我们若真的自己巴巴的去了,说不准那魔君会认为我们是有意想要坐实他故意不管那魔后的,届时他们若以此事为借口生起不必要的事端来,那我们可就真真的说不清道不明了!” 我吃惊的看向青黛,这段话如此有理有据并不像是她能说的出来的,青提点了点头说道:“青黛在此事上倒比你更想的透彻。” 我讪讪的点了点头,可依然放心不下钤叶,那个孩子我曾经就隔着钤叶的肚皮极是小心翼翼的就摸过他,可如今恐怕是再也没有可以与他相见的日子了!我暗自感慨道。 此事便也只得暂时放下了,于是洞虚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我与青黛最后竟然无聊到开始喝酒,直至喝醉了才会善罢甘休,我依稀还记得有好几次都是青提将我抱回房间的,第二日早上便会听青黛趴在外边的石桌上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抱怨着说道:“上仙也忒不够义气了,半夜里自个儿先摸上了床也不带着青黛一起,将青黛自个儿扔在外边儿。” 每每她如此抱怨时我都得只能讪讪的笑了笑说道:“此事当真与我无关,约摸着我可能是有梦游症?睡着了自个儿也知道找床吧!呵呵…” 她却一脸委屈的反驳道:“上仙这么说也忒敷衍了事儿了,先前青黛怎么就没发现上仙有梦游症?” 就在我与青黛争论不休时,青提又一次就破天荒的说道:“是本君将汐云抱回床上的!” 此话一出,我的脸色估摸着都能做染缸了,红一会儿绿一会儿的,青黛更是夸张,一张嘴张到了极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吞吞吐吐一脸八卦的看着我和青提,我忙摆了摆手慌乱的说道:“就…就只是送回床而已,你莫要想歪了去,本上仙可是正人君子,万不会趁着醉酒就强行占了你们家帝君的便宜。” 我话一出,却再次听得一边的青提说道:“可我分明记着前天晚上你死拽着本君的衣角嘴里还嘟囔着让本君留下来陪你,还说什么爱慕本君,喜欢本君…” “停…”我一脸疑惑的盯着青提的脸,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继续问道:“你确定你说的人是我?是本上仙汐云?” 青提极是无辜的看着我,慢慢的点了点头,一旁的青黛却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青黛素来听说上仙行事不拘小节,如今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上仙,你放心,此事我当然是不会说出去的,青黛在这里提前恭祝帝君和上仙早生贵子,做只羡鸳鸯不羡仙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青黛噼里啪啦说完那些话后笑的越发夸张了起来,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的清闲日子,第六日时便传来了紫韵天妃病危的消息,我与青提赶到时,她已经快不行了,人倒是已经醒了过来,意识也还是算的上清醒的,她见我和青提站在那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我急忙将自己的手也递了过去,她拉住我的手眼泪便窸窸窣窣的流了下来,我见她似乎是有事要与我说似的,便又矮身凑到了她的身前,她颤颤巍巍的摆了摆手,意思是她与我要单独谈谈,其他人可以退下了,清远起初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的,我将他的手放到紫韵天妃的手心里说道:“清远,紫韵天妃无时无刻都在为你操劳,担忧,如今她定然是有正当的理由的事情想要同我交代,而此事她约摸着觉着你不知道最是稳妥,倒不是什么大事,或许只是不想让你替她担忧罢了,你若信的过我,我便留下来,你若信不过我,我便离开。”说罢,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紫韵天妃后说道:“既然母妃交代了,清远照做便是。” 清远话音一落,我便急忙给身后的青黛使了个眼色,幸亏素日里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她立时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当即就说道:“上神就莫要担忧了,您与紫韵天妃的母子情分还有和汐云上仙的师妹情分还不值得您放下担忧和疑虑吗?走吧,快随奴婢出去吧!”说罢青黛便强行将还在有些犹豫不决的清远强行拉了出去,我方才的意思并非是让青黛帮我劝说清远而是让她带清远出去后一定要无时无刻的看着清远,莫让他有机会将我与紫韵天妃的对话给听了去才是!如今看青黛的表现约摸着应该也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待清远和青黛皆被拉下去后,剩下满屋子的宫娥也跟着退了下去,站在一旁的天君在青提的提醒下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了出去,青提见天君离开自己便也要提步出去,却不料紫韵天妃立时气喘吁吁的说道:“帝君还请一同留下。”青提听闻便收住了已经迈出去的脚,转身站在我身后,她见如今已系数如愿便拉着我的手说道:“汐云,我怕是快不行了,终此一生我最是后悔的事情便是嫁进了这代表浩浩皇权的九重天,可我却并不后悔爱上天君,只是我爱的…咳咳…”话未说完她便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我急忙给她递了个帕子,她接过去便捂着嘴激烈的咳嗽了起来,虽然有我在给她顺着气可还是过了好一阵子她才算是缓过了神儿! 又继续说道:“只是我爱的终究还是当日等在我的府邸门前的九重天上的皇子罢了,那时的他我想对我最是真心,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早已经迷失在了自己威威的皇权里去了,而我终究成为了这场我自己以为的爱情里的牺牲者罢了!我爱他,他便是我的软肋,所以我终此一生都无法做到去伤害他一丝一毫,所以此刻的我即便已经不得不去面对死亡,可我还是可以坦然面对,汐云,你比我要幸福很多,至少在帝君的身边你永远不会经历我现在所有的经历,同你说这些只是觉着或许是要死了吧,这些话若不说出来,我终究觉着遗憾,可在这诺大的九重天上,能够听我说这些话的人却只有你了!咳咳…” 说罢她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青提见状递了一杯水过来,我扶起她,将水勉强的喝了下去,她这才得以止住了咳嗽,又缓了缓神说道:“汐云,我走后…清远就拜托给你和青提帝君了,倒也并不是我信不过煵瑆上神,若在昆仑虚,他定然是能护得清远的周全的,可对于清远来说真正危险的地方根本就不是昆仑虚啊,而是这巍巍的九重天呢!毕竟他不仅仅是这九重天的三皇子他还是我的儿子啊,至于尚在襁褓的稚子,我相信还不会有人去算计他的生命的,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要你平日里如果方便的话能够多多的照拂照拂他,毕竟没了我,他怕是也会跟着受些苦头的,这些事情我思前想后暗自思忖了许久,总觉着你与我投缘,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待他日你嫁给青提帝君,自然是要久居在这九重天的,届时也就只有你会全心全意的帮衬清远了,汐云啊,原谅我的自私吧,我心下里极是明白,你若嫁了青提帝君,那么你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置之不理,他虽不过问天家的事情,可却不可能不顾及你啊!咳咳…汐云,应下我的请求可以吗?” 我心知她此刻的托孤对于日后的我来说需要肩负起多大的责任,可正如她所说清远不仅仅是这九重天的三皇子,他还是我昆仑虚的首席弟子,更是爱重我的大师兄啊,想必倘若今后他真的陷入危难,就算没有紫韵天妃的托付,我也自会拼尽全力护他周全的。 当下便点了点头,只是她如此赤裸裸的就将自己想要利用我牵出青提的目的说出来,虽看上去并不算明智,可我却觉着以这种方式让青提得知她的意图,总比日后被青提自己察觉出来要好的多。 紫韵天妃见我点头,这才舒了口气,悠悠的看向窗外,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窗边的一树桂花已经开的耀眼,细细闻来还会有阵阵的桂花香气扑鼻而来,不知何时我转过头来时却见紫韵早已经泪眼婆娑,她似乎是在同我说,又似乎是在同自己说,亦或者只是下意识的想要说,喃喃的说道:“当年我的宅子里也有一颗桂花树,也开在窗前,当时天君就宿在我的屋子里,我俩情投意合,每当晨起他都会先将窗子打开,引来阵阵的桂花香,我便会伴着美梦醒来,睁开眼睛便可以看到他正拉着我的手,端详着我的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终究忍不住的问道他我的脸当真有那么好看吗?竟日日年年都看不够,他总是会笑着说自然是看不够的,我的眉眼是这世间最美最亮的,那时候的他似乎总是对我有说不完的情话,用不完的温柔体贴,后来他也在我的窗前种了这棵桂花树,可它终究不是那棵,永远也香不起这冰冷的宫殿。想来也只不过是我低估了这个令人向往的九重天罢了,它让我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夫君,失去了那些缠缠绵绵的情话,也失去了我对于一切的向往与追求…” 说到此她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再也不愿再多看一眼那棵桂花树,她再次看向我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汐云,日后莫让清远得知了我的死因,若是让他得知他的母妃就死在他日日都敬重的天后手里,而他最是尊重敬爱的父君就是帮凶的话,他会受不了的,我怕…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钻进了牛角尖,生出了复仇的想法来那可是会毁了他的啊!” 第一百三十二章 我急忙点头说道:“你放心好了,此事我定然不会在清远师兄面前提起半个字的!斯人已去,又何苦留下空余恨?我保证有我一日,定不会让他限于危难之中的!” 她苦涩的笑了笑便没再说话了,我起身说道:“我去让清远再进来陪陪你。”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我便和青提走了出来,却恰好看到青黛此刻正如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那里团团转,却并不见清远,心下便立即生出了不好的预感,急忙走上前,青黛见我出来,并不等我说话便急忙说道:“当真不是我没看顾好三皇子,这…谁知他忽然就往天妃的寝宫里跑,我拦都拦不住,就…就可能是恰好听到了什么大事儿似的,神色很是不好的就离开了,我本想跟着去,可他却说什么也不肯让我同去,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了,怕是我和紫韵天妃最怕的事情终究要发生了,只是不知清远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会怎么样呢? 我看向青提,他淡淡的说道:“天君的这个九重天怕是再也不得安宁了。” 我深知他话里的意思,可又觉着素日里我们几个师兄就当属他和叠修最为稳重,可又想起当日叠修得知司命星君的事情后也差点一蹶不振,而清远此次的事情要比叠修的严重不知多少倍,叠修尚且不能释怀,那么清远呢?怕是也不能吧? 思及此我便慌忙跑了出去,身后传来青提的声音,他示意青黛跟上我,而他并没有随我一起离开,因为此刻天君已经去而复返了,他必须要进去与紫韵天妃将清远的事情说出来,并且拖住天君,千万不可让他在此刻召见清远。 我和青黛将清远可能去的地方皆翻了个遍,仍然没发现他的踪迹,叠修得知消息后也随茵漓一起去人族寻去了,只是直到天黑我们回来后依然无所获,叠修并不知这些事情背后的隐情,只以为清远是受不住紫韵天妃即将身去的现实,不敢面对才会如此的!我也未多说,倒不是我信不过叠修,毕竟那件事儿怎么说也关系到天君,想必天君此刻也并不知道我也是那件事情的知情人,否则他如今怕是就不是这般态度对我和昆仑虚了! 所以此事在我看来,越少人知道才是越好的,于叠修也是好的! 后来我们便相约第二日再继续找,就各自散了,我和青黛回到洞虚宫,见青提还未回来,便担心紫韵天妃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就急匆匆的想要再去看看,恰巧赶上青提进门,我急忙迎上他,他似乎也知道我要问什么淡淡的说道:“紫韵天妃今晚上去了,清远就陪在她的身边,好在紫韵天妃临终前拼尽最后一点力气逼着清远发了重誓绝对不可以做出出格的事情,也绝不可以动了为他母妃报仇的念头,清远应允了,她才放心的离去了!只是幸好当时我将天君引开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着清远乃是个重情重义,至孝之人,如今既然已经答应了紫韵天妃的话,那他必然是要做到的,如此他心里虽会难过倒也不会做出些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的。 青提抬手勾了勾我的鼻尖儿说道:“整日里担忧别人倒是极是上心,怎么就不曾见你担忧过我?” 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倒是一时没能反应过来,急忙讪讪的说道:“额…其实我也是时时都将你挂在心上的!呵呵…呵呵…” 干笑了两声心想,如你这般的人物我要担忧什么?谁又能轻易的动得了你? 将将做完心里幻想,猛的想起来他是能读懂我的心思的,急忙抬头看向他只见他此刻也正在看着我,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后见我看向他,极温柔的说道:“比起让你担忧我,我和你愿你时时想着我,就如我时时都想着你一般。” 按理说这些日子他的情话我也听了不少也应该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可不知为何,每每听到他的情话我还是抑制不住的脸红心跳的。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忽然出现了两声轻轻的咳嗽的声音,我这才记起来这里并非只有我和青提,还有第三个人,只见青黛低声说道:“青黛不是有意大煞风景的,着实…着实是因为上仙你踩着我的裙摆了,我半步都动弹不得,可你们又如此没羞没臊的,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就只得…帝君饶命。” 她此话说完,我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最后一句说的竟然是“帝君饶命”,我再看向青提,只见他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云儿,还不将这大煞风景的人放走,难不成还想让她继续大煞风景不成?” 他此话一出我当即一囧,急忙抬起了踩着青黛裙角的脚,讪讪的笑了笑便急忙撩了一句:“我先回去睡了,忙了一天真是困了。你今晚也早些休息。”不等说完便转身就走,青黛也急忙跟了上来,一脸鄙夷的看向我低声说道:“上仙你也一大把岁数了,若说没经历过情场百战,我才不信,如今竟扭捏的连个不经世事的小神仙都不如,呲呲呲…” 我心想我可不就是一个未经情场的扭捏老神仙嘛?唯一一次自认为是碰上了正经桃花,却不料最后还是没逃过烂桃花的命运,本上仙近来每每想到此事着实就会觉着无比的委屈。 回到房里后,我见她似乎还想要跟进来,我急忙转身将她拦在了门外说道:“今晚你自个儿睡,回你房间去,本上仙这未经情爱又极是扭捏的老神仙今日要自个儿睡。” 我说完便见她一副龇牙咧嘴欲语还休的样子,心里委实觉着总算是搬回了一局。 第二日醒来,便听的九重天紫韵天妃寝宫那边传来的哀鼓声,响彻云霄,心里不禁有些戚戚然了起来,心想一代上神曾经是如此的风华绝代,娇俏美人,一朝进入这九重天竟然就以这种方式草草的去了!只是不知天君日后若夜夜入眠,梦到那曾经海誓山盟的爱人,是否也会觉着愧疚凄凉? 我犹记着紫韵天妃看着那窗外的桂花树时,说起他们的过往眼睛里依然还有着灼灼光辉,只是回归现实后,她却再也不愿多看一眼那桂花树,我想,她虽时时告诫自己并不后悔爱上天君,可终究是后悔了吧?否则又怎么会连无辜的桂花树都要牵连其中呢? 只是她太骄傲了,正如当日遭到算计,辩解无果后,毅然决然的选择闭门思过,任天君如何明里暗里的向她示好,可若不是为她昭雪,她都系数不肯买账。 第一百三十三章 以至于如今这般满怀遗憾的丢下了清远和那尚在襁褓的孩童就去了! 我还沉浸在自己悲戚的思绪里时,青黛不知何时早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我竟全然不知,直至她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看到她。 我笑了笑说道:“清远再也没有母妃的疼爱了。” 青黛歪了歪脑袋,似是没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挠了挠头,没再搭话,只是兀自说道:“紫韵天妃的丧事也不知会怎么办。” 我心想这还有说法?我不是没经历过天族办丧事,和往常其他普通神仙大概无二吧!不都是要沉到那轮回海里去的吗?不过就是仪式上稍微隆重些罢了! 思及此便也顺便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只听青黛说道:“流程都是一样的,只是男神仙和女神仙向来都是不同的,一来紫韵天妃不仅是天妃还是个上神,这双重身份,加上她还为天君生了两个儿子,地位自然不比寻常,按照天族的礼仪,不仅要以极高的尊容将她放到轮回海里去,她那两个儿子也应该去守着那轮回海足了三年才可回来呢,不仅如此,就是我们这些比她位份低得神仙都要为她斋戒三年并每日诚心祷告一次才可以,今早我不知为何天君忽然下旨要重新封禁这九重天,可昨晚明明是已经解除了封禁的。我们说不准又得继续过着先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喽。” 听了青黛的话我当即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一直不解天后为何一定要将紫韵天妃置于死地,起初我认为她可能是觉着对清远下手太过招摇,毕竟在这九重天上还是以皇子天君为重的,紫韵天妃再得宠,也不过是天君后宫里的侧妃罢了,所谓母以子贵,轻重顺序便显而易见了,再或许以我的角度去想这件事情的话若她先杀了清远恐怕紫韵天妃会做出直接提剑杀了她的事情,那么与她的初衷便背道而驰了,所以她最后选择先杀了紫韵天妃,这个阻碍她的人,而后再借着清远两兄弟去轮回海守着着紫韵天妃的空挡,借机再一并除了他们,便轻而易举了!毕竟在这九重天无论以何种缘由,阴谋杀了两个皇子都会掀起不小的风浪,可轮回海历来守卫就薄弱,若事后将此事随便推给其他人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如此心智,却然不是我等心思简单的人能够有所及的,许是我发呆发的久了,青黛忽然极大声的唤了一句“上仙”着实将我吓得不轻,这时就见对面不知何时已经坐了一个青提,我慌忙看向青黛问道:“你方才可是说了什么?” 青黛一脸嫌弃的样子说道:“倒不是我说了什么,是帝君,巴巴的过来说陪你一道去祭拜紫韵天妃,你倒好毫无反应,表情也毫无波澜。” 我讪讪的笑了笑说道:“方才确实有些走神儿。” 于是急忙回到屋里换了件素服出来,青提早已经等在了那里,青黛则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转身便要朝着自己的寝室走去,我道:“青黛你不同我们一道去?” 青黛倒是不肯再搭理我,青提拉起我的手说道:“她今日不必去,以她的身份还是近不得紫韵天妃的水晶棺的。待明日紫韵天妃沉进了那轮回海里,才是青黛她们该去祭拜的时候,届时她们只需在那海子边上行礼即可。” 我这才恍然大悟,今日乃是近距离对着紫韵天妃的遗容祭拜的,自然都是有头有脸的神仙才有资格的! 待我和青提来到那水晶棺近处时,才发现紫韵天妃的面色还是极红润的,神色也是极祥和的,若不是如今就躺在那水晶棺里,任谁见了她如此的模样也会认为她只是睡着了罢了! 青提自然是无需向她行礼的,而我却得按规矩正儿八经的朝她行上一礼,以告慰亡者之灵。 清远就在我身旁,不知为何,我看向他时看着他那张和从前并无二至的脸,却觉得陌生到了极致,这种陌生的感觉并非来自他的那张对于我来说极熟悉的脸,而是他的眼睛,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他的眼睛似乎不比从前那般清澈,那般温和了,取而代之的是浑浊的戾气,同时多了一些浑浊的雾气,我看不清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是自我来到这里直到现在他都未曾抬起头来看过我一眼,甚至就连眼皮都懒得抬似的,神情似乎也冷漠到了极致。于我而言此刻的我们却像极了根本就不曾熟识的陌生人。 对于此刻的他我只认为他是过于伤情导致的,便也不加多想,不多时便见父亲也缓缓而来,待他也向那紫韵天妃行了礼后,我便径直走过去问道:“父亲是如何上来的?天君不是下令封禁了九重天吗?” 父亲并没有看我只是摆了摆手说道:“你只需好生待在青提帝君的身边即可,切莫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好奇心来!” 我见他如此说便也只得悻悻然的准备退回青提帝君的身边可复一想又说道:“父亲,不知你待会儿下九重天时可否将我一同带下去?” 父亲这才又看了我一眼说道:“切莫胡闹,如今你待在帝君的身边为父才会更加安心。” 我虽不知父亲到底是何意,可心下却隐隐约约觉着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不自觉的又看向清远,只见他此刻还是保持着方才的模样,丝毫没变,就连父亲来了也依然如此。 我终是忍不住想要上前一问究竟,却被青提适时的拉了回来,他摇了摇头表情似乎也变得严肃了许多,我深知连他都如此了,证明我的预感十之八九是真的了,只是不知这即将发生的事情到底为何事,直觉告诉我那一定不是件小事。 待一切都顺利完成后,那水晶棺材便被封了盖子,被一众天将抬向了轮回海,清远一路都默默的跟着,按理说礼毕后我们这些人便可以不必跟随了,可我始终放心不下清远,生怕我和紫韵天妃担心的事情会真的发生。 于是便拉着青提一道跟了上去。待来到那海子边上,一众人便停了下来,接下来便是要将紫韵天妃沉到那海子里去了,这种仪式会很庄重,碍着紫韵天妃的多重身份仪式会更为庄重一些。清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我忍不住朝他那边靠近了一些,想着安慰安慰他,想必此事对他的打击定然不会轻了,可话到嘴边又觉着根本就不知该说些什么,此刻似乎不管是说什么都不会合时宜,遂又弃了那个念头。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整个仪式下来足足用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一切结束后,清远并没有给我同他讲话的机会,而是直接抱着他那胞弟去了守紫韵天妃的台子上去了! 青提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此刻你说什么他怕是都不可能听的进去的!不妨先回去,等清远回到九重天时再劝劝他或许会更好些!” 我无奈的又看向清远,他还是一副冷淡的模样,看不出他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只得无奈的应了声,便和青提回到了洞虚宫,碍于清远须得在那海子边上守满三年方可回来,所以这三年里我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能去与他碰面了!可是内心里还是想要提醒他多多提防着一些看不见的危机,可后来又一想他如今已然得知了紫韵天妃的死因,怕是早就对天后有了戒备,如此倒也好,总比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设防来的好些! 碍于父亲的态度,我没有随他回昆仑虚,依然住在洞虚宫里,青黛依然侍候在我的左右,紫韵天妃的事情表面上看上去已然恢复了平静,可我却偶然听下边的仙娥没事儿私下里议论说天君之所以封锁了整个九重天是因为清远,说是清远逼着天君非得给紫韵天妃讨个说法,不然就要自个儿抹了脖子随了自己的母妃一道儿进那海子去,天君自个儿也知道自个儿已经辜负了紫韵天妃,万不能再眼睁睁看着清远也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让紫韵天妃死也不得瞑目。 最后自然也就允了清远的请求了,只是应允是一回事,真不真心应允又是另外一回事,如今天君虽还未撤销这九重天的封禁令,可大小神仙出入也已然并不受阻,天君的这一默认,便令那原本就冠冕堂皇的封禁令霎时间便形同虚设,如此看来他竟连敷衍清远都做的如此不走心,倒不明白他到底是怕还是不怕清远得知后会不会当真一怒就抹了脖子。 转眼间三年就已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到了日子,我和青黛又过了月余的清闲日子,听说清远早就回来了个把月了,而我几次想去见他都被他挡了回来,听说他回来后就一直闭门谢客,就连天君也不曾见到过他,自从上次一见后我就觉着他明显与以往有了很大的区别,那种感觉说不明白,但却很是强烈。 晚间我还睡得极香,美梦里我还在与青提耳鬓厮磨,正暗自感慨这梦甚是美妙,却被一阵极大的“轰隆”的声音震了起来,我急忙起身却见青黛已经开了门,摇摇晃晃的跑到了我的床前,我急忙问道:“出了何事?” 青黛愁眉苦脸的说道:“是沧溟宫那边,今早上醒来就忽然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震得整个九重天都跟着颤了起来,不过上仙不必担忧,帝君一早便随煵瑆上神去一探究竟了!” 听了青黛的话我却并没有那种立时就松了一口气的滋味,反而感觉像是真的就要有一件惊天大事就要发生是的。那种感觉极其强烈,不多时又是一阵动荡,我和青黛跌跌撞撞的走到院子里便见沧溟宫的方向如今正火光冲天,继而又是一阵阵极其不安定又一阵强似一阵的动荡席卷而来,我终究是再也不可能对此情景不管不顾了! 飞身就打算朝着沧溟宫的方向行去!就在经过南天门时遇到了一个满身伤痕的卫兵将将跌下了云头,我急忙接下他只见他满身都是鲜血,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同我说道:“魔族…魔族造反了,请天君…立刻…立刻派兵增援青提帝君和煵瑆上神,否则…否则迟了后果不堪设想啊!”我听闻此消息却久久都不能相信,继上一代魔君疆蜀被杀也不过区区几万年,况且以星爀的脾性他手里本就持有可以毁天灭地的混沌钟和唯一可以祭出混沌钟的女娲石,他若想要造这九重天的反早就会造了何必又等到现在? 许是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太久了!那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将再次急切的说道:“上仙还在磨蹭什么?还不速速将此事报于天君?若延误了战机上仙可能承担的起这其中的责任?” 我急忙对身后的青黛说道:“速速将方才这位小将军的话传到天君耳朵里去!随后你就不要再出洞虚宫了。” 青黛听了我的话转身就往回跑,我也立即起身准备飞沧溟宫,将将跑出去的青黛忽而又折返回来问道:“那上仙呢?您要去哪儿?”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挂念我,如今青提和我的父亲在哪儿你自然也是知道的,那么我要去哪儿也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她慌忙抓住我的手说道:“上仙…此次非同小可,切记照看好自己,青黛在洞虚宫等着您和帝君回来。” 我笑了笑,又替她抹了抹已经流出来的眼泪说道:“我这条命我可是宝贝的很呢,不必为我忧心,对了,如果可以,抽空替我去看看我的大师兄,此次动乱他可能会出来的!毕竟…” 我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毕竟他的师傅和师弟们如今都在奋力抵抗着敌人,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理的!” 青黛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些什么了,转身便又朝着天君大殿的方向跑去,我也不做犹豫直接捏了个诀飞到了沧溟宫上头,只见此刻的沧溟宫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了起来,火光直冲云霄,那些还未来的极逃出来的魔族将士也未能幸免的陷入了火海,除了建筑被烧毁时发出的阵阵断裂的声音还有肉体被烧焦后的味道,还有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却独独不见青提和父亲,面对如此火海我定然是没有机会进入到沧溟宫里边去一探究竟的,这时却听得身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了一阵阵的打斗声,我急忙飞身过去就见父亲在与一头看不出是什么的巨大妖兽缠斗着,只见那妖兽足足有四五个人那么高,体壮如牛,行动上并不受自己身材的影响反而极快,这速度倒让我记起了那前不久从我手里两次逃脱的血蝙蝠,我急忙拔剑也加入了战斗,父亲见是我,急忙说道:“小心,这妖兽是从混沌钟里放出来的,厉害的紧。” 经父亲一说,我才惊觉,莫不是星爀真的祭出了混沌钟?就在我稍稍分神的空挡,那妖兽的爪子已经到了我的面前,幸亏父亲将我拉了过来,我急忙转身应对它另一个爪子,父亲语气有些不善的说道:“你在想些什么?你若是来帮倒忙的那就马上离开这里。” 父亲从未如此与我说过话,我虽有些吃惊,可碍于那头凶兽倒也来不及多想什么。 第一百三十五章 约摸着是由于我的溯月剑斩杀的妖魔实在是太多了,只要溯月剑靠近那凶兽,那凶兽就频频后退,似乎是怕极了溯月剑的靠近似的,我抓住这一特点频频拿着溯月剑朝它逼近,它果然开始手忙脚乱了起来!父亲也借机开始开始加重了攻击,只是那妖兽的反应能力实在是太快了。 没出几个回合它竟然就察觉出了我的意图,看出我明显是在故意分散它的注意力,明白过来以后的它立即迎上了父亲的攻击,并且一边对我的溯月剑展开了游刃有余的防御。 那妖兽的修为明显在我之上,我根本没办法真正的靠近它分毫,手里的溯月剑自然而然也就形同虚设,起先还能勉强做到虚张声势,可如今它识破了我的目的,自然也就不畏惧我了! 只是如此一来,我的加入所起到的作用也就微乎其微了!就在父亲即将落入下风时,我情急之下便飞到上空,拿出溯月剑准备再次催动剑阵,只是有了上次对付炤白蚁的教训,这让我有了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就在我犹豫的当口我却忽然见父亲偷瞥了我一眼,刹那间的那种眼神我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只是那神色只是一瞬间便不见了,接下来父亲竟越发不敌那妖兽的攻击,我开始有些怀疑了起来,再怎么说父亲也是参与过大战疆蜀的那场战役的,当初如此惨绝人寰的境遇父亲都从未惧怕过分毫,最后更是手韧了疆蜀的元神,可眼前的这头妖兽虽修为不浅,可同方年的疆蜀相比差的那可不算是一分一毫啊,以父亲的修为断不会与它落差的如此厉害的,我又回想起他方才的眼神,猛的一惊,那不就是我被困自己的梦魇时那老树精变幻的父亲时的模样吗?莫不是现在眼前的父亲其实也是个假的?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可一切实在是太过古怪了,让我不得不去怀疑,我慢慢收起溯月剑,并不打算再次冒险催动剑阵,而是默默的落在了他们战斗的边缘上,不再出手帮助父亲,他看了我几眼,终于忍不住说道:“快用溯月剑,它怕溯月剑。”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父亲,云儿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狼狈。” 他听了我的话,脸色沉了沉几招便收了那妖兽,我心想你果然是个冒牌货,我之所以如此笃定他是个假的,原因倒是很简单,因为父亲无论何时何地,处在何种危险的境遇里他都不会希望我出事的,哪怕只是一点点伤害,如今他却屡次三番的希望我能解救他,以父亲的修为哪里还轮得到我来解救?更离谱的是,起先还一副根本打不过它的样子。在我的话一出时竟不出几招就迅速的击败了那妖兽,这如果不是说明父亲在故意和我开玩笑就是说明他根本就是在逼我催动剑阵,从而另有所图。 当他停下身子后,明显有一些微喘,可无论如何此刻我已认定他是假的无疑,他暗自缓了缓自己的气息走到我的面前说道:“云儿,方才为何见父亲陷入危机而见死不救?”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堂堂煵瑆上神可不是你方才的模样。” 他自己的身份似乎是有败露的迹象,忙换了一副嘴脸说道:“云儿,你怎能如此质问为父呢?我就是你的父亲,如假包换啊!” 我未在说话,而是悄悄地拔出了溯月剑,在他神思稍稍有些恍惚时猛的朝他刺了过去,他一时躲闪不及,而我又不是真的想要刺到他,我的目的其实很是简单就是逼他不得不漏出真面目,所以在最后的一刻我故意将剑锋偏离了他的要害,他见我真的与他拔剑相向,立时还击,我步步紧逼,最后不得不逼得他使出全身的本事,我这才发现此人修为极是一般,虽然变化了父亲的样貌,性子却半点都不似父亲,修为更是无父亲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 我收住剑锋说道:“就你这点修为还要大言不惭的声称自己是煵瑆上神?” 他顿了顿忽然大笑了起来,那笑声竟越来越尖厉,我心下猛的一惊,这笑声我实在是太熟悉的了!这根本与那两次从我手里逃脱的血蝙蝠的笑声如出一辙。 待意识到这一点后急忙后退,毕竟她那对獠牙实在是让我印象深刻,果然随着那笑声逐渐消失后,原本还是父亲的容貌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血蝙蝠,脸还是那般的狰狞,那对獠牙还是那对獠牙,她落到我的对面说道:“魔后果然说的不错,你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 我被她这句话说的有些糊涂,魔后?她话里的魔后莫不是钤叶?此次魔族判乱就连钤叶也牵扯进来了不成? 我心下疑惑,可她并不给我发问的机会,就直接朝我而来,起先她变化成父亲的模样时没有那双巨大的翅膀,行动上明显迟缓了很多,可现在她变回了原身,那双翅膀就成了她速度上最大的助力,果不其然,她快起来我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只是她虽向我发起攻击却并不伤害我的要害,似乎也不打算立即留要了我的命似的。 不多时她忽然停了下来说道:“魔后不让我伤及你的性命说留着你还有大用处,如此我也只能暂且留下你了,至于你我之间的仇怨,待他日定要清算干净才好,否则我可是不肯甘心的!” 这次依然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她就已经一把将我拎了起来,一路带着我飞进了一处极深的林子里去了,由于她飞的速度极快我根本就来不及看清路线,可也知此地必然离沧溟宫极远,因为以她的速度竟然飞了不下半柱香的功夫。 她将我扔进一处极黑极黑的洞里,就关上了铁门不见了踪影,由于这洞着实太黑我又没有照明的工具,只得一点点的摸索,希望能知道这到这洞的基本结构,起初我还只是匍匐在地上,后来觉着这洞确实宽阔,就索性直接大胆的站起了身子,只是由于站起来后胆子也变得大了起来,只注意周边的环境却未多注意脚下的路,忽然一步踩空,就直接跌进了一处水坛子里去了,我急忙想着捏个诀飞出来,却不料脚下一动不知是触动了什么机关,身边的水竟然开始翻腾了起来,紧接着三四条类似于铁锁链的东西围绕着我的身边最后竟然就轻而易举的将我困在了这水里了,并不是我修为不济,只是这铁锁链似乎是被人施了术法似的,以我的修为根本解不开。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这时我才忽然明白,那该死的血蝙蝠是故意的,她定是猜准了我不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她扔我进来的地方的,她这是故意要让我自己跳进这水潭子里的!而这水潭里的铁锁链早就被她施了术法。 虽然知道我自行挣脱这些铁锁链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可我依然不甘心的自己在哪折腾了许久,直到自己确实体力不济后,这才认清现实彻底的放弃了挣扎。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着被泡在水里的双腿此刻已经被泡的有些发飘,不论人还是神仙如果被困在暗无天日得地方时,内心的思想应该也都是差不多的,起初我是愤怒,觉着这血蝙蝠不敢同我真刀真枪的较量一番,屡次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实在是胜之不武,后来又觉着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不会傻到与比我修为高的人硬碰硬的,如此心里反而平衡了一些,对于自己此刻所陷入的境况反而不会那么在意,左右她抓我不过就是想拿我做人质或者是诱饵,可无论拿我做什么有什么样的目的,索性现在她还不会立即杀了我,在她来之前我顶多就是继续泡在这烂水坑里,毕竟也死不了。 只是在这种环境下,人的神经只要稍微放松下来就会感觉到疲惫,那种无止尽的疲惫感就会如滔滔江水一般席卷而来。 就在我昏昏欲睡时,突然就有一丝光亮射了进来,我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是那标志性的大翅膀我却一眼就看到了,同时也就猜到了那人到底是谁了! 她缓缓走到我的面前观察了我许久,幽幽的说道:“也不知你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真的就可以掀起这四海八荒的一卷风云,只是你如今在我们手里,他们…却是注定要输的!谁叫你就是他们的软肋呢?” 虽然早就有了她可能会拿我做人质的思想准备,可我还是被她这番话给震惊到了,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莫不是父亲和青提?思及此一腔怒火就涌了上来,此事既然涉及到父亲任我是无论如何也是淡定不下来的,奈何我此刻却空有一腔热血,却根本耐她不何,她见我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越发得意了起来,仰着头说道:“莫要白费力气了,事已至此你也只得认命了,不过你也不必如此恼怒,你所担忧的人目前还没有大碍,毕竟外边还没有正式开战,你依然还是我们手里最重要的筹码。” 听到此话我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起来,可无可奈何也是事实。良久,她又说道:“就连魔君也对你如此痴情,我倒是真想知道你到底有何特别之处。” “你说什么?魔君?你说的可是魔君星赫?”我吃惊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道:“就是魔君星赫,前两日他竟然一怒之下想要杀了魔后,幸亏魔后及时说出你在我们手里的事情,这才算是保住了性命,我一直以为魔君当真已经对你忘情,如今。。。倒不敢妄下定论了,想来他连魔后偷了他混沌钟和女娲石的盛怒都可以因为你而强行压下,可见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是如何了。” 听到她如此说,我就越发的吃惊了起来,急忙问道:“所以此次魔族叛乱其实是魔后一人所为?” “当然是她一人所为,魔君甘愿向那小天君俯首称臣我们可不愿意,况且我说过老魔君的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你父亲乃至整个天族我都要让他们为老魔君陪葬。”她说完此话忽然掐住我的脖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还未从她的话里缓过神来,我怎么也不能相信此时是钤叶一手所为,她是那么的善良,我及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三个字:“为什么?” 她笑了笑松开了原本掐着我的脖子的手说道:“女人嘛,只会在两种情况下背叛一个男人,第一种就是两人原本就有宿仇,她接近他原本就是为了复仇,当然魔后定然不属于这一种,既然不属于第一种那定然就是第二种了。” “第二种是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她看了我良久悠悠的说道:“你可知道什么是因爱生恨?当然因爱生恨有很多种,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 她如此说我却越发糊涂,细细想来莫不是钤叶到如今还是在介意我与星赫的那一段?可当日我与她都说的很是明白了啊,以我对钤叶的了解她并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人,否则就是这其中出了什么误会。 思及此我猛然看向站在那里也正在居高临下看着我的人,她迎上我的眼神做出一副极是无辜的神色说道:“此事可是当真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我也说过魔后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她自己对魔君因爱生恨,而你就是这整件事情的源头,懂吗?” “你把话说明白些。”我厉声说道。 她蹲下身来用手捏着我的下颌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又松开手说道:“姿色平平,真不知魔君看上你什么了!你可知魔君夜夜梦里喊的谁的名字?就连与魔后同床共枕喊的又是谁的名字?是你的,就是你啊汐云,如果换做是你你可愿接受夜夜与自己共枕的枕边之人口口声声喊的却是别的女子的名字?就算勉强接受你又会甘心吗?” 我被她的话说的一惊,我一直以为星爀是个薄情寡义,狼心狗肺之人,如今听了这血蝙蝠的一席话我反而不知是否该相信她说的是真是假了! 她抿了抿嘴唇继续说道:“就连魔后怀胎,魔君都未多看她一眼,魔后日日郁郁寡欢,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终于支撑不住病下了,魔君竟然连医者都懒得给她请,更加离谱的是他自己不给请竟然也不许别人为她请,谁私底下瞒着他为魔后请医者轻则逐出魔族,重则直接处死,如此直到魔后肚子里的孩子彻底保不住后,他才同意医者为魔后诊治,后来魔后痛失孩子,伤心欲绝下问他为什么,魔君竟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魔后不配为他生下孩儿,魔后绝望的问道那谁有资格?魔君只说了两个字,当然这两个字我不说你自然也能猜的到吧?” 我震惊的同时却越发不敢相信,如果这一切当真是因为我,那岂不是也是因为我而害了钤叶肚子里的孩子?听到如此真相的我竟然也有些绝望,我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起先我总是担心青提和星爀会因为我而反目成仇,就一如当年的青提和九幽一般因为紫沫而引起这四海八荒的大战。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缓了缓心神说道:“钤叶在哪儿?我想见她。” 她摆了摆手说道:“见是一定要见的,只是还尚未到时候,该你见的时候自然会让你见到的!不过,我今日来就是想要告诉你这些事情罢了,目的就是想让你内心无比的自责无比的煎熬,当然这也是魔后的意思,我话已带到,只是还是要委屈你在这里多待几日了,待天族和魔族正式开战时,你会有机会出去的。” 说罢还不待我再多说话她就已经飞出去了。这洞里又恢复了漆黑一片的样子,我动了动水下的脚,有些胀,有些飘。 她说的没错,得知真相后的我再也没办法安然自若的待在这里了,内心无尽的自责感油然而生,我不明白星爀到底为何要如此待钤叶,也不明白星爀既然是爱着我的又为何对我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来! 我陷入了自责和恼怒的深渊不能自拔,面对眼前无止尽的黑暗,我默默的流下了泪来,此刻的我终究是明白了紫沫当时的心境,也明白了她为何爱上的人会是青提,而不是那个陪在她身边最久的九幽,从她的故事里我似乎察觉到其实九幽和星爀的性子差不多,骨子里其实都有些阴郁,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那样的九幽和这样的星爀都不是紫沫和我的最佳良配,这个道理她明白,而我直到现在也才明白。 九幽和星爀是一样的可以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负尽天下人,可他们却不明白他们爱的女子其实是喜欢两全的,即不负天下人也不辜负彼此的那一种,所以当九幽为了占有紫沫所做出的那些事情时紫沫才会那般的痛不欲生,而相反青提虽为了天下人伤她至深,她也曾恨过怨过,可我相信她内心所爱的就是这样的青提,对众生都有一颗慈悲之心的青提,而我也是如此。 又过了几日浑浑噩噩的日子,有时哭有时笑,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着什么,终于一道熟悉的强光射了进来,那血蝙蝠再一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与上次不同的是,她看上去有些疲惫,约摸着两头应当是开战了,不等她站稳脚跟儿,我便忍不住问道:“谁赢了?” 她斜睨了我一眼,轻蔑的说道:“遑说我们手里有混沌钟和女娲石了,就是只有你一个筹码,你说我们该输吗?况且这几样我们可都握在手里呢!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你了,被关在这里的这些日子以来,你当真就没想过…我是为何恰好就出现在你途径的地方的?还有为何我就恰好在你途径的地方幻化成了你那父亲煵瑆上神,还有那从混沌钟里放出来的妖兽,你也从未多加思索吗?毕竟混沌钟可是在魔后的手里。” 被她这么一说,我猛然一惊,我倒真的从未想过这些事情,如今一想果然令人毛骨悚然,毕竟当日知道我行踪的人只有青黛一人,可我又绝对不愿相信青黛竟然…背叛了天族,背叛了我和青提。 她再次阴郁的笑了起来说道:“想明白了?所以我说嘛…此仗我们怎么可能输呢?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祭出混沌钟的,毕竟它的杀伤力实在不可预知,若将整个魔族也卷了进来,岂不是得不偿失?我犹记着听老魔君提起过,上古时期曾有一位魔君祭出过混沌钟,当时虽重创了天族可整个魔族也同样受到了重创,所以这混沌钟其实是不认主儿的,它那毁天灭地的威力并不是我们说往那用就能往哪用的,除非我们想和天族同归于尽,否则我们就不能轻易祭出混沌钟,所以…恭喜你,你依然还是我们手里最有力的筹码,开心吗?而且我也相信只要有你在堪比十个混沌钟。” 说罢她一个飞身就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紧接着给我用了个定身的术法,拉着我的衣领就往外飞去,由于长时间处在黑暗中我的眼睛根本就已经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光,只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即便如此还是有些不适应,加上被她如此提溜着也确实不舒服,我想动一动身子碍着定身的术法也半分都动不得,只能动了几下嘴皮子问道:“你这又是要带我去哪儿?” 她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不是想要见魔后吗?我这就带你去,顺便你还可以见见老朋友,你天族的老朋友。” 她此话一出,我的心便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上去了,我实在不愿亲自证实青黛就是私通魔族的人,我与她虽算不得情同手足,可也算的上闺房密友了! 深深地呼了口气,不多时便被拉着进了一个山洞,这个山洞与我先前待的山洞不同的是那边漆黑一片,这边却被满洞顶的夜明珠照的极是亮堂,直至此刻我的眼睛依然不敢完全睁开,只能稍稍的睁开一点点,大概的能够看清楚周身的环境,这时在我身后响起了轻盈的脚步声,能发出这种脚步声的就只有女子才可以,我有些紧张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心里琢磨着此人到底是青黛还是钤叶,直到脚步戛然而止,那血蝙蝠忽然弯身跪下道:“恭迎魔后。” 我这才知道身后之人是钤叶,她就站在我的身后,而我却有些庆幸此刻自己身中定身术法,不能转过身子去面对她,并不是不敢也不是没有勇气,而是不知转过身后到底该说些什么,事已至此,我也不可能说什么劝她回头是岸的话了,因为我心里明白她也定然是听不进去的,良久,她一直站在也得身后,似乎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那血蝙蝠也一直跪在那里,似乎是钤叶不开口,她也不敢擅自起身,又过了片刻,身后终于传来了钤叶的声音,只听她极是慵懒的说道:“起来吧,你且先出去,我与…汐云上仙聊聊,她不是早就想见我了吗?” 那血蝙蝠起身极是恭敬的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待那血蝙蝠退出去后,钤叶就转到了我的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下,我这才发觉自己此刻有多狼狈,全身的衣服不仅湿了个透,腰部以下泡在水里的衣服早已经发黑发臭,极是难闻。 她微微将手放在鼻子边上做了一个极别扭的神色说道:“听说…你想见我?怎么?如今见了,怎的又不说话了呢?被关在那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不好过吧?” 我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只得极别扭的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说道:“钤叶,对不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她极是阴郁的笑了起来说道:“对不起?你有何对不起我的?该对我说对不起的难道不是星爀吗?可是他却是为了你如此待我,所以你这句对不起我不接受。” 她说这话时语气极是恼怒,我是能听的出来的,想必此刻的她应该是恨毒了我和星爀吧! “汐云,虽然我现在恨毒了你,可我也羡慕你,嫉妒你,凭什么?你说你凭什么?星爀对你如此,青提帝君待你如此,而我呢?我是何其无辜,我的孩子又何其无辜?我们有什么错,要成为你们三个人爱情的牺牲品,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你为什么不早点死去?如果没有了你,这四海八荒怎么又会是如今这番景象?你才是罪魁祸首,你才是毁了我人生的罪魁祸首,你才是杀了我孩子的凶手,你该死。”钤叶说出这番话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嘶力竭的说罢后双手就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心想我的脖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被那血蝙蝠三番两次的不是掐住就是要咬下去,如今就连钤叶也如此,就在我快要窒息时,洞口外边传来了一句:“你若将她掐死了,那与天族还谈什么较量?直接祭出混沌钟同归于尽就好了。” 这个声音出现后我整个人都颤了一颤,这是个男人的声音,而我所有熟悉的男子里能发出这样的声音的人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清远,没错,就是清远,随着那人缓缓走进来的身形,与越来越清晰的五官,我的心不自觉的沉了沉,他终究还是被仇恨迷了心智,一身玄色衣袍衬得他有些阴郁,头发则是半散半梳,五官还是那副五官,只是额间多了一枚火红色的印记,那是神仙坠魔后的印记,他缓缓朝我而来,直到我的面前他才停下脚步,钤叶松开了掐在我的脖子上的手朝他说道:“你不恨她吗?你不是也应该恨她吗?你应当比我更想让她死才是吧?” 钤叶话未说尽清远就打断她说道:“她会死的,但绝不是现在,煵瑆那个老东西还有青提帝君和星爀你要想让他们死,现在就不能让她死明白吗?我说魔后,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无需我再多费口舌了吧?” 看着眼前的清远,我有些恍惚,无论如何我总是不能相信他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一个我并不认识的样子。 我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句:“清远…” 他转过身来看向我,嘴角噙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邪魅的说道:“沦为阶下囚,无力回天的滋味不好受吧?小师妹。”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话,更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发问,他见我不答,又说道:“如今你与我母亲当日的境遇我保证定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所受过的苦你如今都要百倍千倍的受回来。” 我这才明白,终究还是紫韵天妃的死因让清远彻底的崩溃了,可他又为何会将愤恨发泄到我的身上呢?我疑惑的问道:“你都已经知道了?” “对,我都知道了,你们不想让我知道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怎么?很失望?”说起这些话时他已经没有了多余的神色,整个人都很冷峻,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场。 看到他如此我才发现他真的已经陷入到了自己的心魔里去了,无法自拔了,我怕是永远也无法将他拉回来,让他变回以前的清远了,那个有责任,有担当,性情温和疼爱我的大师兄清远了。 “为什么?你明明答应过紫韵天妃,你的母妃的,你答应过她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遮住良知的!可为何又要食言?你是想要紫韵天妃死不瞑目吗?”说这些话时我有些绝望,可更多的还是对于紫韵天妃临终时的托付而不得不食言的歉疚和悔恨。 当日我不该在清远拒绝见我时就没有强行去见他,我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他自己可以消化所有的痛苦,是我的错。 他大笑了起来说道:“我是答应过她不会有复仇的念头,可那也只是在她活着的前提下,我可没答应在她死后也能不报仇,难道当初青提帝君没有将我的原话告诉你?也罢,那我今日再重新说一遍就是了!你给我听明白了…”说罢他的脸就贴向了我的脸,嘴唇与我的耳朵也几乎贴到了一起,温热的气体一点一点的喷到我的耳边,那原本是情人间面红耳赤的动作,只是如今我却觉着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竟然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他将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上说道:“我当日对着母妃说我对她发誓,我答应她绝不动复仇的念头,我只要她活着。可天不遂人,我留不住她,那么她既然已经沉进了那海子里,我又凭什么不能报仇?汐云,你在这些事情里扮演了什么角色,起到了什么作用,我如今可是一清二楚,看我被蒙在鼓里,亲眼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去,却无能为力,成日里敬畏着自己的父君,恭敬着那个每天把我母妃挂在嘴边称之为好姐妹,趁着我不在宫里派人暗杀我的母仪这四海八荒的天后,他们…都是凶手,就连你汐云…也是凶手,所以你们都该死。” 说罢他猛的从我身边离开,看都未再看我一眼,转身就朝着洞外的方向走去,直至洞口时忽然停下脚步说道:“现在还不是她死的时候,莫要冲动,坏了大事。” 说罢便离开了,我知道他此番话就是说给身后的钤叶听的,不多时那血蝙蝠就去而复返,只是看她的样子似乎是受了些伤似的,脚步看上去都有些虚浮,钤叶急忙走过去问道:“外头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那血蝙蝠随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没甚事情,就是遇到了一个不要命的老朋友罢了,若不是我先前与那天族连日作战有些疲惫,就凭他那点修为根本就没机会伤到我。” 说罢她又转而看向我,一副轻蔑的样子说道:“你果然就是个祸害,按照人族的说法应该是“红颜祸水”,那些男人当真是一个个都重了你的毒了,上赶着不要命的送上门受死,不过这样也好,有你在,他们不敢赢。” 说罢就转而又看向钤叶,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猜不出她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方才与她打斗的人到底是谁?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此人也没从她的身上讨着便宜似的,那么那人现在如何了呢?会不会已经遭遇了不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越想越发觉着如今我落在他们的手里,于整个九重天意味着什么,可如今我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父亲和青提应该也不知道他们将我关在了哪里,否则早就会寻来了! 那血蝙蝠又说道:“魔后,我觉着是时候将她带到那些人面前了,恰好天族的那几位如今都到齐了,正是我们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最佳时机。” 钤叶看了看我说道:“可清远说时机未到,现在还不宜让她过早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钤叶说完此话,那血蝙蝠就一副极是生气的模样说道:“魔后,说到底那清远就不是我们魔族的人,他如今是自行坠入魔道,我们收留他已然是仁至义尽,让他参与此事也是我们给足了他面子,如今这里子面子都给了,您还要让他一个外人对我们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吗?” 那血蝙蝠的一番话,明显让钤叶有了一丝动摇,只是还未等她想明白就已经从洞外飞来了一把剑,我认得那剑,是嘉澜当日从他那三哥处偷来后又寄存在我这里而后有不知所踪的那把剑,难不成嘉澜后来将这把剑又给了清远?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清远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拖着一个已经不省人事的嘉澜,只见他将嘉澜随意的往我的脚边一扔就飞快的掐住了那血蝙蝠的脖子,可能是用力过猛,那血蝙蝠的眼珠子都要因为窒息从眼眶子里突出来了!我心下暗暗想着,以我的修为奈何不得这血蝙蝠,可以清远的修为恐怕是杀死她就如同踩死一只蝼蚁一般的简单。 顾不上他们自相残杀,我急忙看向嘉澜,如今他双目紧闭,我不知到底还活没活着,这时我才恼怒的看向清远质问道:“你把嘉澜怎样了?” 清远并未理会我而是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对着那血蝙蝠说道:“若没有我这个外人给你们通风报信,把煵瑆青提帝的作战计划告诉你们,你们认为这仗打的还能如此潇洒吗?若没有我这个外人,就凭你也能知道汐云的下落轻而易举的抓住她?听着,在这里除了魔后我最大,如果在让我听到你有半分对我不敬,我定让你死在所有人的前面。” 原来出卖我的人真的不是青黛,原来从那时起清远就已经坠入了魔道,我的心一寸一寸的疼着,如同刀绞,一个我最敬重的大师兄,满怀苍生的上神,父亲最器重的弟子,如今就真真的变成了一个魔鬼,一个六亲不认,残杀同门,毫无良知和理性的魔鬼。 我就在我暗自神伤,暗自流泪时,脚底下的嘉澜忽然咳嗽了一声,眼睛也缓缓的睁开了,他见我就站在他的眼前,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又眨了眨眼睛,再三确认后,他忽然惊叫着想要爬起来,可由于身上还有伤,尝试了几次都未能站起身来,最后还是扶着我的身子极艰难的才勉强站稳,我见他如此眼泪越发的没了控制,簌簌的就流了出来,他慌忙伸手替我擦干净眼泪说道:“云……云儿,你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略带哭腔的问道:“你怎么这么傻?谁让你孤身前来的,你伤的重不重?” “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的,你也忒小看我了。”他慌忙摸了摸嘴角还未来的极干涸的血迹说道。 而站在一旁的清远不知何时也已经放开了掐在那血蝙蝠脖子上的手说道:“好一出同门之谊,汐云,大师兄以前倒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本事,万万年来在昆仑虚吊着嘉澜,到了人族又与那魔君变化的丘黎软语温存,丘黎又变回了星爀,你又与他藕断丝连,同时还爬上了天族最有威望的青提帝君的床榻,只是最傻的约摸着就只有嘉澜一人吧?” 他一腔阴阳怪气刻薄至极的话说的我目瞪口呆,嘉澜则是瞬间一腔怒火骂了回去:“清远,你说话别太过分了,好歹也是师出同门的师兄弟,你不念及我们几个多年的情谊就罢了,不念及师傅的授业之恩天君的养育之恩也就罢了,可你万不该如此对待云儿,她可是一向敬你尊你,日日以你为楷模。” 嘉澜此话说完,清远就大笑了起来,而一旁的血蝙蝠却开口道:“细细算来也是,清远说的很是有理,你这小师妹到底爬过多少别人的床榻啊?是不是就唯独没爬过你的床榻?要不然你也归顺我们吧,我保证今晚就让她也爬上你的床榻如何?” 我被那血蝙蝠的话气的差点昏过去,将她碎尸万段的心都有了,可奈何我却分毫都动弹不得,嘉澜则是立即一口唾沫就喷到了她的脸上,她当即就恼火的一巴掌就要直奔嘉澜而来,幸亏被钤叶给拦下了,清远却一掌就将嘉澜给拍的飞出了老远,我不知这一掌他用了多少气力,只看见他身子一落地,就失了知觉,一口鲜血吐出来后,眼睛就彻底地闭上了。随后,清远说道:“不自量力,满口胡言就该死。” 看到这一幕我终究还是崩溃了,长久以来强行保存的理智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的崩塌了,我声嘶力竭哽咽的喊着:“清远,我求你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明知紫韵天妃是被冤枉的,却不站出来为她鸣冤,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天后的阴谋诡计里的,也是我明知所有真相还自以为是的打着为你好的自私的理由故意瞒着你,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放了嘉澜吧,他已经被你重伤至此,对你也没什么价值了,你放了他吧,你杀了我,不要再伤害无辜了!” 清远笑了笑说道:“别急,你会死的,但绝不是现在。” 说罢他又看向钤叶说道:“看好她,明日就是我们与天族一决高下的时候了。” 说罢就拖着嘉澜离开了,我不知道他到底要把嘉澜带到哪里去,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那血蝙蝠约摸着也是被清远方才的气势给镇住了,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钤叶走到我面前说道:“那就委屈你再活一个晚上了,你看看你,到底让多少人为你而痛不欲生才甘心?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竟然要所有曾经对你好的人都万劫不复,你说我们是魔鬼,而成就我们这些魔鬼的你又算的上什么?圣人?你也配?让我告诉你吧,你才是这世上最肮脏的存在,你就不该来到这世上不管为人为神还是为魔,你都不配。” 说罢她就转身朝着洞的深处走去了! 第一百四十章 走到一半又转身说道:“看好她,否则唯你是问。” 那血蝙蝠慌忙应下,钤叶这才安心的离开了,而我却还在这一系列的变故里走不出悲伤的阴影,那血蝙蝠也不再理会我,而是寻了个榻子做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自顾自的疗伤去了,我站在那里不知哭了多久,因为在山洞里也不知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待清远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那血蝙蝠也正好疗完了伤,清远二话不说就将我扛起来放在了肩上往外走去,身后钤叶和那血蝙蝠也已经跟了上来,他将我带到了一处空地上,说是空地其实也就只有我们站的地方是空地而已,我们的身后站了无数魔兵,而对面则是天族的天兵,还有父亲和青提他们,星爀竟然也在父亲那一边,还有魔兵,看来绝大多数魔兵还是在星爀的手里的,而在我脚下不远处就是嘉澜,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被那些魔兵钳制着,身子看上去极是虚弱,这时就见清远说道:“帝君,这一仗还要打吗?” 青提见到我显然有些乱了分寸,急忙说道:“你怎样才肯放了汐云。” 青提的这个样子恰恰中了清远的下怀,只听他颇为得意的说道:“放了她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们都死了,怎么样?数命换一命,呦,这买卖听上去可就不怎么划算呢,我劝你们还是好好斟酌一下为好。” 此话一出,站在父亲身后的叠修就忍不住说道:“清远,你怎能如此对待云儿,好歹我们也是师出同门,师傅平日里交给你的道理你都忘了不成?如今竟要残杀同门,欺师灭祖?” 叠修的话音一落,清远就忽然用剑在我的脖子上划了一下,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这道口子并不深,所以也只是流点血罢了,并无大碍,约摸着他也就是想给青提他们一个警告罢了,果然只见清远手起手里的剑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们若敢再说一句废话,我就多在她身上划一剑,不过你们放心我绝不会让她立即就死的。” 说罢叠修就要提剑杀过来,被父亲拉住了,我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闭目就想着试试用全身的术法看能不能冲破那血蝙蝠的定身术,清远似乎是意识到了我的想法,就在我准备这么做时,清远却幽幽的说道:“不必白费力气了,你是冲不开的!” 对面的叠修已经有些颓废,似乎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拿剑抹了自己的脖子了,幸亏被身边的茵漓及时阻止了,而此刻的我却再也不能任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残剧的发生,心如死灰般的仰天长喊道:“溯月剑。”三个字,霎时间溯月剑就到了我的面前,我流着泪看向青提,星爀,父亲,叠修和茵漓还有不远处的嘉澜,青提和星爀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二人同时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要啊,紫沫。” 当紫沫两个字从他们的嘴里喊出来时,我整个人都怔愣了起来,原来这么久我都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什么不是替身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我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就连星爀也喊我紫沫,绝望的闭上眼睛,在清远握住溯月剑的前一刻对溯月剑说道:“溯月剑,杀了我。” 溯月剑听了我的指令却迟迟不肯执行,最后还是被清远成功的阻止了,这时钤叶走到我的身边说道:“汐云,你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你是谁,那些真相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还有,历代魔君其实都不是魔君。哈哈哈哈哈……汐云,你真是活该一辈子做个傻子。” 说罢只见钤叶忽然飞上云头,从袖袋里取出了混沌钟和女娲石面色狰狞的说道:“既然你们都不愿以自己的命换汐云的命,那我替你们做决定吧,那就同归于尽吧!哈哈哈……今天你们都要给我的孩子陪葬。” 说罢她就直接将女娲石扔进了混沌钟,那混沌钟瞬间就无数倍开始放大,最后竟然豪不夸张的遮住了半边天,当它完全不能变大后,就见它开始从里边喷出大水,接着狂风大作,然后从另一边喷出天雷荒火,我的定身术与此同时也被解开了,我急忙跑到嘉澜身边想将他扶起来,扶到父亲那边去,可我还是低估了那混沌钟的威力,就在霎时间,那狂风竟然就开始如同一个漩涡似的往里收去,卷着无数的魔军神兵吸进了混沌钟,只是并不是完全将他们吸进去,而是在吸收他们身上的修为和元神,它就像一个魔兽一般只吃肉不吞骨头,那些修为和元神都被吸尽的人会立即被吐出来,周而复始,就连我也未能幸免。 我拼尽全身的力气将嘉澜甩到了父亲身边而我却被吸进了混沌钟,我被旋风卷着整个人都跟着快速旋转起来,呕吐感和眩晕感接踵而来,我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坚持了多久,当旋转地速度渐渐变小时,我这才得以缓了缓自己的神经,约莫着是到了风眼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下边青提和父亲两人似乎是在争执些什么似的,具体在说些什么我自然是听不明白的,我还来不及细想忽然就觉着全身一紧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我知道它这是要开始吸走我身上的修为和我的元神了,做神仙的都是知道的元神对一个神仙意味着什么,当年强大如疆蜀在失去元神后,也难逃一死的结局,我有些凄凉的看向脚下的他们,又看向清远,他如今正冷眼看着青提和父亲争执不休,看着我慢慢走向死亡,当我的修为全部散尽后,整个人就连骨头感觉都软了起来,耳朵里嗡嗡的响着,鼻子,嘴角,眼睛也开始流血,头疼欲裂,紧接着我觉得我在慢慢失去意识,可这种混沌的感觉只持续了约摸着一盏茶的功夫,头竟然没有了疼痛感,取而代之的是我的心脏,随着混沌钟的吸取,我就感觉我的心脏似乎是要裂开一般,有东西即将要被吸出来似的,这种感觉比先前的头疼欲裂还要痛苦百倍,这时我却隐约听到了一句极其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在我耳边回荡,似乎是在说:“还我自由,还我自由……” 与此同时还有另一个声音似乎也在挣扎着什么似的说道:“痴心妄想,痴心妄想……” 我被这种场面给彻底的震慑到了,就像是我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两个元神似的,可怕至极。 就在我觉着那东西即将挣破我的心脏跳脱出我的身体时,星爀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第一百四十一章 紧接着青提竟然也跟着过来了,青提的面色看上去也不太好,一阵旋风刮掉了星爀脸上的面具,一副绝美惊世骇俗的面孔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下意识的唤了一句:“九幽……” 没等我说什么只见青提和九幽似乎是说好了什么似的,两人同时发力,一掌就直接将我拍出了混沌钟,在我的元神还未被吸走之前,我转身的刹那却见青提和九幽同时释然的笑了,父亲接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子,此刻的我已经虚弱到了极致,我缓缓抓住父亲的衣袖恳求道:“父亲……救救他们,救救他们。” 父亲无奈的说道:“并非是我不肯救……而是根本救不了啊,他们此去也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原本我是要去的,可青提帝君说什么也不肯,非要自己亲自去!” 嘉澜爬了过来问道:“师傅可我记着这混沌钟不是还有一次被祭出的吗?上一次是怎么解决的危机?” 我听嘉澜如此问,心下瞬间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只是父亲却摇了摇头说道:“上次是魔君疆蜀在与我的父亲赤孤上神大战之时寄出了混沌钟,当时的战况要比如今还要惨烈,天族魔族几近不保,最后还是赤孤上神强行将疆蜀拉进了这混沌钟的风眼里去用肉体生祭了这混沌钟,才将这混沌钟给封印了,后来疆蜀的元神无处寄托就妄想要利用赤孤上神的元神重新练出肉体,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嘉澜急忙说道:“既然可以用肉体生祭师傅那还等什么,让我去吧!” 我急忙抓住嘉澜,疯狂的摇头,他笑了笑替我将脸上的血泪擦了擦说道:“云儿,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隐瞒你什么了,我爱你,爱到可以成全你想要的幸福,爱到可以为你做一切事情,答应我,你会幸福的!” 父亲厉声说道:“胡闹,此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莫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就是任你去了,你可知生祭这混沌钟需要怎样?是需要你被吸进风眼后在修为未被吸干之时,原神尚未出窍,却已经出窍之际,合周身力量强行堵住风眼,其过程苦不堪言,莫说时机不好把握,就连在那过程里你一旦熬不过去就等于前功尽弃,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青提帝君和魔君星爀原本就是想去生祭的,可他们将云儿救了出来,想必也就错过了时机,此事若如你想的那般简单就不会让这么多人枉送性命了!” 嘉澜和我同样都没预料到此事竟然会如此困难,可眼见着青提和九幽就快撑不住时,我本想着强撑着身子起来,可事实却总是事与愿违,与此同时嘉澜竟忽然起身飞快的穿过父亲设下的结界,脚步未停说道:“来不及细想了,师傅好生照顾汐云。”说罢他身子便将将踏出结界就瞬间被那混沌钟的风给卷了进去,接着就飞快的朝风眼的方向直奔而去,父亲急忙起身多叠修说道:“此事仅他一人根本不够,叠修你随我一道过去,救下帝君之后由我和嘉澜完成重新封印混沌钟的事情。” 父亲的话还响在耳边,可人却已经飞出了结界,我楞楞的看着父亲和叠修也被吸进了混沌钟,良久那钟依然还在狂风大作,依然在不停的往里吸人,但不多时那风竟然就渐渐的小了下来,最后就彻底的停了,与此同时父亲所设下的结界也消失不见了,就见叠修左边扶着青提,右边扶着九幽从那钟里缓缓的落了下来,一落地,叠修就彻底昏了过去,而我却只能呆呆的坐在那里,忘记了所有的反应,青提缓缓起身朝我而来,没有拥抱,没有安慰,只见他忽然从我身边拔出溯月剑将剑尖对准了我的额头,继而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这时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那苍老的声音他在说:“快阻止他,快阻止他,否则你永远都不可能再得知你身上的秘密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吗?阻止他,我都可以一一的告诉你!” 而另一个声音则急切的说:“不要阻止他,否则天道将毁。” 我原本已经失去知觉的神经忽然就疼了起来,就在青提准备将手上的血滴进溯月剑的剑槽时,我抬手猛地将溯月剑打开了几寸,目光凌厉的问道:“青提,你想干什么?” 青提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忽然抵抗,约摸着加上在混沌钟里待的太久整个人越发的虚弱,脚步踉跄了几下就彻底跌坐在了地上,远处的九幽则比他要好一些,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指着我说道:“给本君在那里老实待着,如果让本君察觉出任何一丝你想破出封印而出的迹象,本君定让你元神俱灭。” 我不太明白他此话的用意,亦或者其实根本就不是在对我说,可无论怎样,这个早已经在四海八荒死了万万年的九幽如今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说不清我此刻的心情,只是奇怪的是他那番话说完后,我的心脏就再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一阵的哀嚎声从混沌钟里传了出来,我能听的清那是嘉澜的声音,我猛然抬头,就见原本还极其庞大的混沌钟如今正慢慢的缩小,随着它越来越远,哀嚎声也越来越不清晰,直至不见,青提指着混沌钟对九幽说道:“快夺下混沌钟和女娲石。” 九幽虽也受了伤可气势依然还在,尤其是钤叶,只九幽朝她递去的一个目光,就已经慌乱的跪了下来,只见九幽奋然起身就朝混沌钟而去,可与此同时清远也朝那混沌钟的方向飞去,二人在半空中相遇,不知为何我总觉着这个九幽虽然身受重伤可清远怕是依然不是他的对手,果不其然只需几招清远就已经招架不住,最后生生受了九幽一掌就落下了云头,混沌钟和女娲石最后不出意外的落在了九幽的手里,他站在云头俯瞰众生,威严的朝着整个魔族说道:“你们都好大的胆子,魔族历代有一条铁则就是不得轻易与天族开战,这是本君与青提帝君当年定下的约定,当年疆蜀不顾本君留下的铁则公然与天族开战如今元神俱灭,今日你们竟还敢冒着触犯本君的天险与天族开战,你们是活腻了不成?” 这番话响彻云霄,威严不凡,我竟有一种他的气势甚至已经压过了天君的意思,就见那血蝙蝠忽然不知死活的走上前说道:“呦,是我离开沧溟宫的时间太久了吗?如今就连不知名的鼠辈都敢自称本君号令魔族众将了吗?而且,老魔君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的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那血蝙蝠话音未落,九幽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我还未看清楚他是如何出手的,那血蝙蝠就已经哀嚎一声,就见她身后的翅膀已经断了一只,黑血滋滋的往外冒着,九幽并未立即将她诛杀而是走到钤叶面前蹲下身子,单手就抓着钤叶的脖子将钤叶给拎了起来,接着毫不犹豫的就将她扔到了那血蝙蝠的面前对她说道:“告诉她,本君是谁。” 钤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来说道:“魔……魔君……九幽。” 当九幽二字从钤叶的嘴里说出来后,那血蝙蝠的神色立即就变了,整个人都已经瘫软了下来,嘴里喃喃道:“不……不可能,他早就在万万年前的洪荒时代死在了青提帝君的手里,你不可能是魔君九幽。” 那血蝙蝠提到青提的时候我转而看向青提,明显九幽的事情他骗了我,可今日我所遭遇的变故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没有心思再去追究谁谁欺骗了我,谁憎恨了我,青提与我眼神交汇了那么一瞬间就又将目光移到了我的心脏的地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那边九幽又重新飞上云头如同先前一般气势如虹的说道:“本君就是九幽。”一句话就说明了一切,接着他只是挥了挥手整个魔族判乱的军队就瞬间灰飞烟灭了,包括那个血蝙蝠,最后留在这世间的是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哀嚎。 只刹那间整个魔族就已经系数跪倒在地上齐呼:“魔君威武。” 九幽挥了挥手说道:“面儿上的事情就免了吧,都给本君退回沧溟宫。” 一声令下,所有的魔族军队只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留下还一脸茫然的天族将士,只是此次大战天族将士几乎是全军覆没,剩下的也都伤的伤,残的残,我招了招手将子逸唤了过来说道:“如今叠修,青提都重伤在身,不宜再多做操劳,父亲和嘉澜……” 说到此我的心就猛然疼了起来,眼睛里也不知此刻流出来的到底是血泪还是眼泪了,哽咽着继续说道:“将这些将士送回九重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我若昏迷不醒就将我送回昆仑虚,如若天君不答应,你就说是父亲临终的遗愿,他便无甚说法了,还有……将叠修送回司命星君的手里时记得同他说一句昆仑虚就此……散了,叠修日后不必再回去了!” 说完这些,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只觉得就连嗓子眼儿都灼烧的厉害,子逸点了点头,起身朝身后的天族士兵走去,我就这么静静的坐在那里,青提也坐在那里,九幽跳下云头走到我的身边柔声说道:“云儿……” 我未等他将话说完,一把狠狠的巴掌就已经落到了他的脸上,说道:“呵呵……我该叫你什么?丘黎?星爀?还是魔君九幽?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还有你……” 我含泪恨恨的将手指向青提又继续说道:“你不是口口声声告诉我,九幽死了吗?不是你亲手杀死的,亲眼看着他死去的吗?那如今站在这里活生生的又是谁?最可恨的就是你,高高在上的青提帝君,你时时都在告诉我你没有将我看做是紫沫的替身,可今日呢?又为何告诉父亲你亏欠了我?就连丘黎,哦,不是星爀……” 想了想又看向九幽说道:“最后我竟不知该如何尊称你了魔君,就连你费尽心机的接近我也只是将我看做了紫沫的替代品罢了,你们这些骗子,骗子。” 青提爬到我面前,我从未见他如此狼狈过,竟然用爬的方式来到我的身边,他小心翼翼的想要握住我的手,可我此刻实在是已经急火攻心,生无可恋直接甩开他的手,他绝望的看向我说道:“云儿,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真的,你听我解释……”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就在这时,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不要原谅他,他不值得你原谅。” 这声音将将落下,九幽就忽然再次指着我的心脏说道:“你当本君的话是耳旁风吗?” 这时旁边的青提又再次拿起了溯月剑,又想重复方才的事情,我夺过溯月剑说道:“魔君的话我自然不敢当做耳旁风,还有青提帝君,这溯月剑是我汐云的,你却屡屡拿着它对准我到底是何居心?” 而另一个声音在我脑海里说道:“让他完成封印……” “快阻止他……”另一个又道。我烦躁的抱头说道:“不要吵了。” 这时恰好见子逸回来,我拉住他的手说道:“四师兄带我回昆仑虚。” 说罢一直强撑起来的意识就瞬间坍塌,隐约间我感觉到子逸将我打横抱了起来,青提被闻讯赶来的天君接回了九重天,而九幽则在原地立即吐了一口鲜血,整个人也瘫倒在地上,看来这么许久他也不过在强撑罢了,否则又怎么震慑的住整个魔族?我转而看向钤叶,却发现此刻她和清远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就是两百多年以后了,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子逸,而是叠修和茵漓,叠修说我伤的实在太重,医尊和青提帝君都来为我瞧过病,说是得靠我自己醒才可以,而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却觉着整个人都舒爽了很多,似乎是比我受伤之前还要舒爽,我苦笑着说道:“看来这两百多年也没白睡,身子反而比以前更轻便了!” 茵漓给我披了件斗篷说道:“可不是得轻便许多,你现在可是上神的阶品了!哪还能和上仙的阶品时一样。” 我愣了愣看向叠修,叠修笑着说道:“你被那混沌钟吸了进去,虽大受所挫,可也阴差阳错的历了上神的劫数,修为不仅没有失去,反而在你沉睡的这两百年里修养的越发精进了,加上后来青提帝君给你传输的如今你的修为可是差不多能与当年的师傅相匹敌呢,你说你是不是因祸得……” 他见我流了泪,后面的那个“福”字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我苦涩的笑了笑说道:“子逸呢?我记着当日是他把我带回来的啊!” 叠修还未从方才无意间提到父亲的事情里缓过神来,茵漓见状就好心的说道:“云儿你忘了,子逸可是人族皇帝的继承人,两百年都过去了,他在昆仑虚照顾了你几个月,他那皇帝父亲就寿终正寝了,他又放心不下将你一个人留在昆仑虚,就去九重天拜托了我和叠修来照顾你了!现在想来,这些年我们自来了昆仑虚就再也没出去过,两百年过去了,也不知子逸如何了,从未听父亲提过子逸位列仙班的消息。” 第一百四十三章 茵漓口中的父亲自然就是司命星君,因为也只有他是掌管人族气运的! 这时就见一个长得跟个萝卜头似的小女娃儿跑了过来,约摸着也就百十来岁的样子,待近些,那小女娃儿就一头扎进了茵漓的怀里口口声声的唤“娘亲”!任我再怎么愚笨这小女娃儿的身份我也是心知肚明的了! 仿佛这两百年我似乎是真的错过了不少的事情,茵漓将那小女娃儿抱到我面前说道:“汐云,这是我和叠修的女儿,还未取名字,叠修说这个名字想让你帮忙取,毕竟我俩能在一起,当初也是多亏了你!” 我抿唇笑了笑,极小心的戳了戳那女娃儿肉嘟嘟的小脸儿说道:“那这可难为我了,要不就叫煋澜吧,希望她长大以后能像煵瑆上神一样勇敢,坚强,也可以像嘉澜一样乐观,时时充满幸福感。” 我话音将落自己的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慌忙擦了擦眼泪,抬头间就见叠修也已经流泪,茵漓强颜笑着说道:“这么巧啊,先前我和叠修也是准备这么起的,宝贝儿,你今后有名字喽,就叫煋澜。” “煋澜,我喜欢这个名字。”小女儿奶声奶气的拍手叫好。 茵漓适时的说道:“那还不快点谢谢姑姑。” “谢谢姑姑,煋澜要姑姑抱抱。”我实在抗拒不了这么可爱的娃娃,伸手将她接了过来,没想到她竟吧唧一口就亲上了我的脸,然后挣脱我跳到地上说道:“娘亲,我谢过姑姑喽,前些日子清枫告诉我想要谢谢就得亲亲,于是我就亲了他,今日我也如此感谢姑姑了。” 煋澜一番话说完后,茵漓的脸都绿了,神色极是严肃的说道:“以后没有娘亲的允许不得随便跟人家亲亲知道吗?” 煋澜眨着一双水汪汪看上去极是无辜的大眼睛疑惑的说道:“那日后煋澜想要感谢她人要怎么做?” 茵漓正要说话,我急忙蹲下身子说道:“只有感谢娘亲姑姑的时候是可以亲亲的,其他人都不允许的哦,否则娘亲和姑姑就不会喜欢煋澜了,知道了吗?” 煋澜听到娘亲可能会因为她对别人亲亲茵漓就会不喜欢她,瞬间连连点头,并表示自己下不为例,这才让茵漓给送回来房间。 看着她和茵漓离开的方向,我随口问道:“清枫是谁啊?竟然教小孩子这些,看来应该也是个同嘉澜一样的老不正经吧……” 叠修看向九重天说道:“清枫就是清远的亲弟弟,当年他自己倒戈魔族,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就将清枫托付给了当时跟在紫韵天妃身边侍候多年的一个老嬷嬷,只是……哎,紫韵天妃不在了,又加上清远的事情,天君对清枫也直接视而不见了,约摸着是想让他自己自生自灭吧!这几年我一直想法子暗地里照顾着他,即便如此,他的日子也不好过,那老嬷嬷一点说话的权利也没有,九重天宫里的那位如今在更是独大,对清枫明地里关爱有加,暗地里却处处为难,约摸着也是因为紫韵天妃和清远都不在了,那位觉着一个小娃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清枫这才得以活到现在吧!只是这平日里没人管没人教,这性情难免……” 我算是听明白了,无奈的说道:“过几日我左右都是要去面见天君的,毕竟如今我飞升了上神,又醒了过来,说什么也是要去他那里报道一下的,届时我看能不能将清枫接出来,由我带到昆仑虚教导。” 叠修疑惑的看向我,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当年紫韵天妃临终前曾将清远托付于我,可最后我还是没能拦住他,我已经食言了,万不能再让她的小儿子也走上歧途,总之我能尽多少力就尽多少力吧!也算不辜负她当初对我的信任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汐云,别太难为自己了,哦,对了说起清远,这几年我也曾出去寻过他,可是却一直没有结果,他就像在那场浩劫里彻底消失了一般,还有那传说中的魔君九幽,在那场浩劫之后就一直在未曾出过沧溟宫,除了子逸将下昆仑虚我来后他来见过你几次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至于……青提……帝君……” 我摆了摆手说道:“莫要说了,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飞升了上神,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 他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时煋澜迈着两只小胖腿磕磕绊绊的走了过来拽了拽我的裙角奶声奶气的说道:“姑姑,姑姑,娘亲已经做好了饭菜,让煋澜来唤你过去一同吃。” 我摸了摸她的头尽量做出一副慈爱有加的样子说道:“辛苦煋澜了。” 叠修一把将煋澜从脚边捞了起来说道:“煋澜真乖。” 复而又将脸转向我说道:“茵漓的厨艺这几年长进不少,你就赏脸去尝尝吧!” 我掩嘴轻笑道:“你快别折煞我了。” 说罢便一行三人直奔大厅,这大厅原本是父亲用来给我们上课用的,听叠修说是因为昆仑虚弟子都已经按照我当时的意思遣散了,人丁凋落,这大厅自然也就没用了,茵漓将它收拾了一番安了张极大的长桌,平日里用来接待客人用了!当然接待的客人无非就是天族的那几位,青提,司命等…… 在这沿途看下来,花草长得都极是旺盛,整个昆仑虚丝毫没有因为人丁稀少而受到影响,直到吃完饭菜后,我执意要同茵漓一块洗碗时,叠修才带着煋澜到一边玩去了,我郑重的朝茵漓拜了一拜说道:“茵漓,这百来年辛苦你了!我知道打理整个昆仑虚并不容易。” 她急忙擦了擦手将我虚扶了起来说道:“这有什么辛不辛苦的,煵瑆上神是叠修的师傅,当年若不是他,叠修怕是早就跳了诛仙台了,况且我平日里也没什么事情,闲着也是闲着,不动动啊我自己倒不习惯了,只是如今你醒了,可有什么打算?” 我笑了笑继续擦起她洗好的碗说道:“还没想过,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得守住父亲的昆仑虚,虽然不见得能恢复他还在时的景象,可若要过自己的日子也不错。” 她点了点头又道:“汐云……我先前就和叠修说过了,我们一家三口在这昆仑虚也已经住惯了,如今你醒了按理说我们也该搬走了,可……” “说什么呢!你们若能留下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我握住她的手,她点了点头。两人便沉默了下来。 后来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九重天上那位天君就得知了我已经醒来的消息,竟亲自派了司命星君来昆仑虚请我去九重天。 第一百四十四章 后来我私底下问过司命星君,天君是如何得知我已经醒来的事情时,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什么是因为这几日昆仑虚忽然仙泽大盛,无数只茯洛鸟腾空而起,盘旋了几日都不肯散去,天君就随便派了个小仙君过来查探了一下而已。 他同我提起茯洛鸟,我这才想起来,当日我被混沌钟吸进去以后自己曾有一度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我的身体里似乎还住着其他的元神似的,那两个苍老的声音,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的呢?而我本身会不会就是一个存放或者就是用来封印某种东西的器皿? 心下不禁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骇到,又忙在心里推翻了这个想法安慰自己是煵瑆上神的独生女怎么可能是器皿。 待来到九重天后,那几个看守南天门的天兵见到我就急忙跪了下来,齐声唤道:“见过汐云上神。” 见到如此场面我心中不禁腹诽当日我还是上仙时可没这等待遇。 没想到的是我心里怎么想的,嘴上竟不自觉的就怎么说了,待说出后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只见右边的小天兵憨憨的挠了挠头皮说道:“上神这是说的哪里话?约摸着是因为小仙那时还未调到南天门来……” “对对对,那些个前辈行事当真是缺少分寸,上神莫要和他们一般见识啊。”另一边的小天兵急忙附和道。 我心想你们两个看守这南天门果然是妥当,嘴上功夫练的堪比当年的嘉澜,醒来后也不知怎么的总是会不知不觉间就想起嘉澜,想起父亲,每每想起来总得让自己暗自伤感一阵儿才算罢休。 司命星君许是见我神色不太对劲儿,以为是他二人惹恼了我,急忙打着圆场道:“谁准许你们如此同上神说话的……” 我见他会错了意,急忙摆了摆手说道:“与他们无关,我们进去吧!” 司命星君急忙点了点头,就同我一道进了这阔别已久的九重天,它依然不改当年巍峨,待见到天君时,彼时天后也在,不知为何,两百年前的浩劫我总觉着是眼前这个表面慈眉善目内心阴暗诡谲的天后一手造成的,如此认为便对她除了厌恶就再也提不起其他的感觉了,她见我行完了跪拜礼后便急忙起身来到我身边,神色有些激动的握住我的手说道:“汐云,你终于醒了,这两百年来可真真是让我担心坏了,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不知为何,看到她如此一副虚伪的嘴脸,我对她的厌恶竟又加深了些许,不动声色的将我的手抽了回来,后退两步说道:“那倒劳烦天后娘娘挂念了,只是汐云曾经听二师兄提起过天君曾去昆仑虚看过汐云,天后没有一道过去吗?” 我这话说的也算是有些水平了,大意就是说堂堂天君都因为父亲的战死而深感愧疚从而屈尊到昆仑虚看我,你一个天后,口口声声说担忧我的安危,却连去看一眼都未曾去,这又是哪门子担忧? 天后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此话一出,她的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天君自然也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急忙起身打着圆场道:“当日天后本要与本君一同前往的,可奈何当日清枫病了,她也是爱子心切,心里怜悯这个孩子,毕竟没了母妃又失了长兄,所以就亲自留下来照看他了,汐云,清远虽背叛了天族,背叛了昆仑虚,可他怎么说也是本君的儿子,你的大师兄不是?总不能因为他这个逆子,牵连到他的胞弟啊!汐云,你可不要挑理啊!” 我心中不禁冷笑,事情闹到如今这步田地,你还要给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找面子,寻里子,说尽好话,如此无情寡义之人,我倒是头一次见。我笑了笑极客套的说道:“天君说笑了,汐云也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他这才也跟着笑了起来,随后转了个身又说道:“汐云啊,如今煵瑆上神已经身归了混沌,你现在也已经飞升了上神,本君听说青提帝君也曾给你渡过修为?” 我心想,这就沉不住气了?只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那天后急忙笑着说道:“那以你如今的修为岂不是真的可以与当年的煵瑆上神一样了?” 这两人今天真真是让我大开了眼界,这一唱一和的功夫我倒是真的望尘莫及。 “莫要胡说,不过汐云你今后可有什么打算?本君觉着,煵瑆上神虽然不在了,可昆仑虚的威严不能失啊,当年你疏散了所有的昆仑虚弟子,如今可愿再收几个?”天君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我心想不就是怕我独来独往性子越发的野了恐不受你控制嘛!既然你如此疑心,我便顺了你的意就是了,急忙矮了矮身说道:“汐云正要和天君说此事呢,我正要有意收个徒儿,只是还要天君应允才是!” 看样子他也是没想到我要收的徒儿其实就是他如今置若罔闻的清枫,疑惑的问道:“哦?汐云这么快就有了心仪的徒儿人选了?说说看是谁这么有福气?” 我也想再跟他拐弯抹角的绕圈子了,如今既然是他自己提出要让我收徒的,我提出来了他定然没有拒绝的余地。于是就直言道:“正是清枫。” 他被我说的一愣,不过只瞬间就突然大笑道:“甚好,甚好,不瞒你说,本君也正愁着要找个什么人来管教管教他那野性子呢!如今你肯接下这苦差事,本君倒是要感谢你了!” 我弯身说道:“汐云不敢,既然天君应允了,那汐云这就去将清枫带回昆仑虚了!” 那天后见我要走,又急忙将一副虚伪的嘴脸朝我这边凑过来说道:“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本宫来想着让你留下来好生叙叙旧呢。” 我极疏远的说道:“感谢娘娘厚爱,不是汐云故意不给娘娘面子,只是汐云将将醒来,身子确实还有些虚,生怕扰了娘娘雅兴,待来日汐云身子大好时,定会再次同娘娘叙家常。” 我这话也算是给足了天后的面子,她也不愚笨直接说道“那既然如此,本宫就不勉强了,身子要紧,身子要紧。” 如此我便退出了大殿,不料前脚刚走,后脚那天后就跟了上来说道:“汐云。你不介意同本宫一道去接上清枫吧?这孩子命苦,如今要走了,本宫还真是有些舍不得他。” 话音一落,就开始擦起了眼泪,我极是平静的说道:“娘娘半滴眼泪都未掉出来,如今拿着手帕擦的又是什么?” 第一百四十五章 她被我直接说道脸上,手很是不自然的收了回来,脸色也变得更差说道:“汐云,本宫不觉本宫哪里得罪过你,你今日为何屡屡要对本宫不敬?” 我急忙行了一礼说道:“娘娘乃是母仪这四海八荒的天后娘娘,放眼这四海八荒有谁敢对天后娘娘不敬?娘娘莫要吓唬汐云才是!”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眼神凌厉,语气也与之前天差地别的说道:“那你就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我用力挣脱她的手没再说什么,便直接继续往前走去,我本以为她不会再跟上来了,却不料我刚走出去几步她竟又跟了上来,狠狠的再次抓住我的手说道:“本宫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对本宫抱有如此大的成见,本宫今日就要警告你千万不要作茧自缚。” 我冷笑了一声,也收起了先前的柔和脸色说道:“这话难道不是该汐云劝娘娘吗?还有两句话汐云也一并告诉娘娘吧,一句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另一句则是……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娘娘今后还是好自为之吧!希望娘娘真的能做到表里如一,夜夜都不会有故人如梦才是。” 说罢,不给她反应的时间,我便直接甩开她,怕她又跟上来,就直接捏了个诀飞到了清远的寝宫,我并不认得清枫,只见那荒凉的宫殿里的角落里蹲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似乎是正在看着地上的蚂蚁,我轻轻的走过去,他猛然起身,与我四目相对的瞬间,我便可以确定他就是清枫,因为他那双澄澈的眼睛真的像极了清远。 他全身戒备的问道:“你是谁?” 我笑了笑说道:“清枫都长这么大了,让我猜猜你今年得两百三十多岁了吧?” 他抿了抿唇说道:“你认识我?” 我走上前想要与他近一些,没想到他竟立即后退,无奈我只得放弃想要靠近他的想法继续说道:“我不仅认识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他挠了挠头发疑惑的说道:“你当真认得我?可我怎的不认得你?” 我弯身笑道:“好了,好了,你不认得我总该认得叠修上神吧?即便不认得叠修上神那也总该认得他家里的那个女娃娃吧?你还误导人家说什么感谢就要亲亲,这总记得吧!” 我说到此,他脸色竟然瞬间就红了,我心想你都好意思这么教人家女娃娃了,如今你还好意思害羞?我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自己走过来,这次他没有后退,而是极戒备的一步一步的挪到了我的面前,我柔声说道:“你可愿意随我去昆仑虚住住?我可以教你本事,你闲着没事儿还可以继续教那女娃娃关于感谢与亲亲的事情如何?” 我的话音未落,就见他原本灰蒙蒙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我不知他忽然如此激动的原因是因为终于要离开九重天了,还是因为可以继续见煋澜了,亦或者是可以拜我这个貌美如花,修为深厚,还略带幽默感,不同于其他师傅那般严厉的我做师傅了? 最后想了想就不自觉的推翻了后两种,尤其是最后一种其实就是我自己小小的偷偷的自恋了那么一下而已! 于是继续说道:“怎么?不愿跟我去啊?不愿去那算了,我还是走吧!” 我故作起身要走的样子,他急忙拉住我的手说道:“我愿去,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愿自己待在这里,对了,还有嬷嬷,能不能带她一道走?” 我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他这才笑了,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只见他哒哒哒的就往殿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嬷嬷,嬷嬷,我们可以离开了,可以离开了。” 我跟着他进了殿内,只见这屋子里边竟然也比外边好不了多少,没有一件值钱的摆件,窗户也破的形同虚设,与清远还在时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那嬷嬷听到清枫的声音急忙迎了出来,见到我,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不知为何见到她我总觉着心虚,毕竟清远的事情如今我还是耿耿于怀,良久,我还是忍不住走上前轻轻的说道:“嬷嬷这几年苦了你们了!” 她忽然跪下说道:“谢谢上仙愿带这孩子脱离苦海,想来当年那些事情紫韵天妃是无辜的,清远三皇子也是无辜的,可最无辜的就是这个孩子啊,他当年还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啊,可这些年还是受尽了苦楚,受尽了欺凌,虽然有叠修上神时时照顾着,可也只是杯水车薪啊,他没办法将这孩子带离九重天啊!后来叠修上神举家搬去了昆仑虚,这孩子更是没人管了,日日都要承受不该承受的待遇,我没有本事照看好他,可又不敢自己先死了,留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也没脸面见娘娘啊!如今好了,上仙肯将这孩子带出去了,我知道上仙是个好人,当年我就知道……” 她说到这里眼泪终究是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的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我小声道:“可是我当年……还是有负紫韵天妃的嘱托,清远师兄他……” 她忙摆了摆手说道:“那件事怨不得上仙,是三皇子自己选的路,任谁也是拦不住的,此事上仙莫要介怀才是!” 我忙将她扶了起来,她确实已经年迈,背也已经驼了,甚至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已经有些喘了,我笑着说道:“如今好了,我这就接你们去昆仑虚,以后再也不必过这种日子了!” 她抹了抹眼泪说道:“我就不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我自小是跟着娘娘的姥姥一起长大的,后来她嫁了人,我也就跟着一起过去侍候了,后来就是娘娘的母亲出嫁,我又跟着娘娘的母亲嫁了过来继续时候娘娘的母亲,再后来又到娘娘出嫁,我又跟着娘娘一道嫁过来,侍候了娘娘,娘娘去世后,我又侍候小皇子,如今这孩子交给你我放心,我也该歇歇了,和娘娘分开了这么久,别说还真是想她了!” 我深知她此话的含义,想要再劝劝她,她却又摆了摆手,兀自蹒跚的朝屋里走去了。 我没有再拦着她,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拉着清枫走了出来,清枫小心翼翼的问道:“嬷嬷不一起走吗?” 我笑了笑说道:“嬷嬷有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不愿跟我们去昆仑虚,我们也是要尊重她的是吧?” 不料他却忽然甩开我的手就说道:“嬷嬷不走,清枫也不走。” 第一百四十六 我急忙跟上去却见那嬷嬷将将气绝身亡,清枫上前抱着她哭了起来,我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他,毕竟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自小就没有母亲的疼爱,父亲的宠爱,只有这个年迈的老嬷嬷待他如自己的孩子一般,或许在清枫的眼里,她已经就是他的母亲了。 出人意料的是清枫比我想象的要更加坚强,他强忍着自己即将流出来的眼泪说道:“嬷嬷,都是清枫拖累了你,如今你终于可以如愿的去见母妃了!嬷嬷放心,清枫肯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的,也定会听从您的嘱托,如有一日再见到兄长,定然劝他回头是岸。” 继而转身看向我,我走上前他拉起我的手说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我笑了笑暗自想了想,说起来他的岁数和煋澜差不多,同煋澜一般唤我一句姑姑也是唤的上的,可独独清远又是我的大师兄,让清枫唤我一声姑姑,辈分岂不是就乱成了一锅麻?于是又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尊称我为上神,或者姐姐都可以。” 他愣了愣极是恭敬的将两只小肉手抱成了拳头躬身说道:“上神,能不能请你帮帮忙,将嬷嬷送到安放母妃遗体的海子里去?以了了她陪伴母妃的心愿。” 他这个要求我不是不能答应,只是天族确实有规定,能被沉到那海子里去的除了皇族之人就是在这四海八荒德高望重的神仙,像嬷嬷这种身份的神仙是没有资格沉海的! 无奈我得极认真得说道:“我们将嬷嬷送到你母妃先前住的宅子里安葬好不好?” 他虽年纪小却并不愚笨,点了点头,于是我就将这老嬷嬷带回了紫韵天妃曾经的府邸,将她安葬在了后院,一切妥当后我们准备离开时,我却意外的见到了她所说的那株桂花树,心中不禁感慨,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我带着清枫回到昆仑虚时却意外看到了另一个人,她似乎是已经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样子,见我来了忙迎了上来说道:“上仙……哦不,应该是上神了,今日听说你去九重天,就想着去见见您,没想到您已经离开了,我就想着在这里等等看,说不定能碰巧遇上。上神看上去气色不错,约摸着是大好了吧?” “还好,没觉着哪里不适。”来人正是青黛,说这话时我极是客套,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我刻意的疏远,其实对她这个态度并不是我的本意,可由于对青提帝君的偏见也只能捎带着和她也热络不起来了,又一想其实这样也挺好,当初就是因为青提帝君才会和她熟识的,如今又因为青提帝君和她生分我自认为这并无不妥之处。 她抿了抿唇,干笑着说道:“看到上神没事,青黛就放心了,如此,青黛就不打扰上神了。” 我并没有打算再和她多说几句,只是这时恰巧叠修走了出来,见我也在就笑着说:“方才煋澜神神秘秘的跑到我那处说门外有一个奇怪的人,原来是青黛啊!怎的不进去?” 青黛极其不自然的说道:“小仙就不进去了,见到上神无碍,小仙也就放心了,如此便先行退下了,帝君……还在养伤,青黛不能出来的太久。” 她那句“帝君还在养伤”让我甚为吃惊,莫不是给我度了修为,把他自个儿度病了不成?我没有将疑惑问出口,青黛既然都如此说了,叠修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她了,待青黛离开后,叠修讪讪的说道:“约摸着这青黛来见你也是因为青提帝君的授意,想来这青提帝君也应当知道你怕是不想见他,只能遣了青黛来见你了!头些日子我就想跟你说说青提帝君的事情来着,可当时你说不想听,如今可是想听了?” 我看了看清枫,总觉着这些事情清枫知道得越少越好,叠修似乎也看穿了我的心思将煋澜放下后让他二人自行玩耍去了! 见她二人离开,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叠修就说道:“你当日伤重被子逸抱回昆仑虚后,青提帝君和那魔君九幽曾再次大打出手,由于两人皆在混沌钟里受了极重的伤,打了不出几个回合就止战了,只是后来由于魔君星爀其实就是魔君九幽的事情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惹得四海八荒都为之震颤,毕竟在这四海八荒能与青提帝君匹敌的已经不多了,元始天尊约摸着就是唯一的一个,这也是这些年九重天能一直太平的最大的原因了,所以那段时间天魔两族都很不安定,最后还是那魔君九幽自行宣布魔族除了自卫以外永远不会进犯天族,这才算是给了这四海八荒吃了定心丸,之后他来看过你几次后就听说回了沧溟宫闭关去了,至于青提帝君……我实在拦不住他,他说什么这是他亏欠你的,所以为你做什么他都愿意,修为也是那时候度给你的!之后也再也没来过,我却不知道他是怎的病了。” 我心中笑了笑说道:“他们二人当真可笑,师兄,日后只要是有关于他二人的人来昆仑虚都一概不放行。” 叠修虽然不明白我此举到底是何意,可也默默的点头应下了! 此后的数百年里我在也没出过昆仑虚的大门,后来叠修又收了几个弟子,我便让他接了父亲的位子,自己则带着清枫和煋澜享清闲。 日子倒也过得不错,期间叠修又多方打探子逸的消息,均无果,只是可以断定的是,子逸回去继承了帝位之后励精图治,将焰晨国打理的越发壮大,即便如此他也只活到了一百五十岁便寿终正寝了,不过这岁数对于人族来说已经是极高的高寿了! 当初父亲也曾说过子逸是有机会再次位列仙班的,所以我并未放弃寻他的念头。 这日,茵漓愁眉苦脸的来到我的院子里也不知坐了多久,只知道我醒来时她就已经在了,我见她如此便问道:“怎的了?莫不是受了我师兄的气?” 她见我如此调侃她也不意外,毕竟早已经习以为常,苦着脸从袖袋里拿出了两张请帖说道:“你且先看看这个。” 我打开请帖便见到青丘二字,随后下边就坠了一行小字,我和上请帖说道:“原是嘉澜的三哥又有了娃娃。” 茵漓继续苦着脸说道:“这一个是给你的,狐帝也请了你,你也是知道的当年嘉澜临去时曾对你说过的话,狐帝一直对比耿耿于怀,也不知此次请你前去所为何意。” 我笑了笑摆手说道:“不管是何意去了便知,别家的喜酒我都可以推了,唯独青丘的我不能推。” 第一百四十七章 茵漓疑惑的问道:“为何唯独青丘的不能推?” 我沉思片刻说道:“我欠嘉澜的实在是太多,诚如你所说就算狐帝不对此事耿耿于怀,我自己也会的!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看狐帝的,如果可以愿代替嘉澜对他尽孝道。” 茵漓听了我的话没说什么,许久忽然说道:“汐云,既然你已经选择忘记过往,就不该再画地为牢了,嘉澜定然也不愿看到你这样,毕竟他终此一生都只希望你能过得幸福畅然。”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煋澜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一股脑儿就钻进了我的怀里,碍于我成日里带着她和清枫玩耍,所以百来年就跟我更亲近了,茵漓对比虽觉着凄凉,可也极是欣慰,用她自己的话说这昆仑虚若没有这两个淘气的家伙儿我约摸着也不可能过上这足不出户的日子。 接着就是清枫也跟了进来,我急忙柔声问道:“煋澜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哪个混小子给欺负了去?” 我话音将落就见清枫摆着肉嘟嘟的手说道:“上神莫要胡说,我可不是混小子。” 而我怀里的煋澜则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用她那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问道我:“姑姑,什么是混小子啊?好吃吗?” 我被他二人弄得着实哭笑不得,就连坐在一边的茵漓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越是如此,煋澜越发觉着不明所以,继而又不折不挠的继续哽咽的问道:“娘亲笑什么?是在笑煋澜哭鼻子吗?” 这次茵漓没笑,我也敛住了笑意,而站在一边的混小子竟然笑了,指着煋澜的鼻子说道:“自然是笑你哭鼻子了,不然笑什么?还有混小子不是吃的,莫说我不是混小子,就是我也不让你吃。你个小哭包,我去玩了,你继续哭吧!不过你可不许跟上仙告状说我欺负你,不然我以后再也不带你玩了!” 说罢清枫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我的房门,煋澜见清枫走了,急忙说道:“姑姑,姑姑,清枫没有欺负我,没有欺负我,煋澜不做小哭包。” 说罢自己强忍着哭意擦了擦眼泪,就急忙跑了出去,这时我才发现清枫其实根本没走,待他见煋澜跑出去后,转身对我做了一个很是得意的笑容,这种场景我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清枫哄煋澜不哭的另一种法子罢了!虽然每次都差不多,可煋澜就是吃他这一套,有时候我软言细语反而没用。 我和茵漓对视一眼极是无奈的笑了,茵漓无奈的说道:“煋澜的性子怕也只有清枫能降的住了!” 我也极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很快就到了青丘帖子上的日子,一大早我就换了身如今极符合我身份的衣裳,毕竟现如今不能与同日而语了,父亲不在,叠修又有事实在去不得,那么也就只有我和茵漓领着两个娃娃前去了,如此我们代表的就是昆仑虚的脸面了,加上我现在大小也已经算的上是个上神了,更不能失了体面。 茵漓来寻我时,我还在梳妆,她见我如此大为吃惊的说道:“倒从不见你平日里这么庄重过。” 我转身见她今日穿了一套鹅黄色轻衫,给煋澜套了一身儿浅蓝色短衫,两人站在一块哪里像是母女,这根本就是姐妹嘛! 我再看看我自个儿,里三层外三层的套了好几身,这才觉着是不是太过庄重了,于是又费劲巴力的把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脱了,又看过了所有的衣裳最后选了一套碧绿色长衫套上了,原本出于私心也给清枫也配了一套浅蓝色短衫,可他却怎么也不肯穿,理由是浅蓝色是女娃娃穿的……听到这个理由,我承认我的脸上出现了黑线,可最后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给他穿了一套深蓝色长衫,他这才不情不愿的穿了。 而茵漓则全程坐在那里绕有趣味的看我手忙脚乱,最后撩了一句:“还是头一次见你因为穿着如此慌乱,很是难得。” 听到此话我不多说什么抱起煋澜就往外走,她见我如此掩嘴笑了起来,清枫极豪迈又不懂眼色的说道:“师娘想笑就笑出来,如此扭捏,怪不得煋澜行事也如此不大气。” 我心想这小家伙儿如今就连师娘都敢怼了,当真是要翻了这昆仑虚的天了! 我没有让清枫拜我为师,毕竟我是个不定性情的人,这头半生过得也甚为失败,要是做了人家的师傅,那就得对人家负责,所以再三思量我让他拜在了叠修的坐下,当然我也会教他一些东西,可在我这更多的就是玩,每当清枫被叠修的课业打压的烦闷时就会来我这里喝喝桂花酒,偷偷懒什么的,每每被叠修抓了,叠修就会说上一句:“幸亏没让清枫拜了你做师傅,否则你这就是在误人子弟。” 我总会笑的无害说道:“所以我现在才可以纵容他偷懒。” 叠修见我行包庇之事还如此理直气壮就会直接将清枫拉到书房大抄《仙家德修》或者《昆仑虚法则》弄得清枫苦不堪言。 我到现在还会在心里吐槽叠修,真真是把父亲那套罚人的法子毫无偏差的继承了下来。 茵漓被他如此说了一通,约摸着是觉着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于是就抬手朝清枫的脑袋上敲了那么一记说道:“你小心我让你师傅继续罚你抄书,然后我再也不偷偷的给你送吃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这话对清枫简直就是必杀技,清枫连忙只见清枫急忙谄媚的拉着茵漓的手说道:“师娘,我这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嘛!你可不能像煋澜那样小心眼儿记仇啊!” 我心想你人不大,鬼心眼儿倒不少,竟还懂得话里藏话。 他此话的意思约摸着就是我不过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不能跟我一般见识,也不能记仇,否则你就连个小孩儿都不如了! 茵漓皱了皱眉,很是疑惑的说道:“你人不大,哪里来的这些鬼点子?” 清枫得意的笑了起来说道:“自然是跟着上神久了,耳濡目染嘛!” “都这时候了你还不忘拍上神的马屁?”茵漓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与她女儿年龄差不了多少的孩子。 躲在我怀里一直很安静的煋澜探出头来说道:“清枫总是欺负人!如今连娘亲他都欺负,我一定告诉父亲。” 清枫随便撇了她一眼,无所谓的说道:“只要不是师娘去告状,你想去就去好了,小哭包。” 果然“小哭包”三个字成功的再次将煋澜惹怒,她极愤怒的鼓着腮帮子说道:“我不是小哭包,煋澜不是小哭包。”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于是一路上在清枫和煋澜的斗嘴中不知不觉就到了青丘狐狸洞。 待进了狐狸洞,狐狸洞负责接待的小宫娥就急忙迎了出来说道:“上神和上仙请随我来。” 说罢我们便交了请帖,她便直接将我们带进了宴会厅,嘉澜那三哥还在与其他神仙说着话,见我和茵漓进来,神色有些异样,但还是第一时间迎了上来说道:“上神能来真真是给足了小儿的面子。” 我摆了摆手说道:“用不着如此客套,我不说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何前来,左右这都是我亏欠了嘉澜的。” 镜琰见我如此说,也只能讪讪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我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交到他的手上说道:“我曾经听父亲说将将出世的婴孩儿戴上这个寓意吉祥如意,我自个儿前两天亲手做的,头一回做,做工不怎么精细,虽然不怎么贵重,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莫要嫌弃才是!” 我送的是一把长命锁,以前我随嘉澜在人族听书时,看他们的孩子脖子上都会戴上这么一个锁子,出于好奇,一打听才知道这锁子其实是代表了吉祥如意,一生平安的意思,我做这个多半的意思就是希望这孩子能一生平安,里边寄托了我对嘉澜的歉疚和怀念。 镜琰急忙双手接了过去,极小心翼翼的收进了袖袋说道:“其实有些话我知道我不该多说,毕竟以我的立场总是不方便,嘉澜当初是自己选的那条路,我当日也在场,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可无奈煵瑆上神给我下了死命令,对于天族的最后一道防线我必须严防死守,所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得擅自离岗,毕竟这关系到万千将士的生死存亡,你如今还能记着嘉澜,我就觉着这已经很好了,他没有白白的爱你一场,这就够了。至于父亲那边……我想他终究是能明白的!你也不必为此而觉着亏欠了我们青丘。” 我着实没想到他会说出此番话来,有些惊讶,可更多的还是苦涩,这时就见狐帝缓缓而至,时过境迁,我与他再见时没想到竟然是此番情景,我缓缓走到他面前,也已经准备好了他可能会有的雷霆之怒,可良久,我见他竟然流了泪,神色悲伤,那是一个普通父亲失去儿子时才会有的悲伤,见他如此我越发不知该如何自处,茵漓许是觉着我们就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好心的走上前说道:“三公子,这是我和叠修备下的一颗夜明珠,小小薄礼不成敬意。” 镜琰看出了茵漓的意图,急忙接过夜明珠捧到狐帝面前说道:“父亲,您看,这夜明珠还真是通透。” 狐帝看都没看那夜明珠一眼,只朝我说道:“汐云上神请随我来!” 说罢就已经转身离开了,我急忙跟上他的脚步,茵漓在身后轻声唤了唤我,我朝她笑了笑意思是让她放宽心。 我随狐帝来到了一处别院,他推开门,园子里被修饰得很精巧,他带我来到寝室门口说道:“你且先进去看看,看过以后我们再谈吧!”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他的意思做了,推开门后,门内的样子让我当即楞在了原地,那种悲伤到窒息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是嘉澜的寝室,我之所以会如此肯定是因为这屋子里竟挂满了我的画像,或静,或动,或笑,或哭一眼望去竟然觉着有无数个我自己在我面前表现着喜怒哀乐,那里边有我趴在茶桌上睡觉流口水的画儿,有我提剑斗朱厌的画,也有我追着他打斗的画儿,他似乎是将我们在一起时所有的瞬间都以这种方式保存了下来,不知不觉眼泪早已经吧嗒吧嗒的滴在了手中的画儿上,狐帝走了进来说道:“嘉澜走后我进这屋子时也吃了一惊,原来他平时的吊儿郎当都是装出来的,他骨子里却是个极心细的人,他是真的爱你啊!这屋子除了我,还从未放过其他人来过,也一直保留着它原本的样子,我并不是怪你辜负了嘉澜,只是当年你亲自搅黄了你与镜琰的婚事,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只不过我当年碍于嘉澜也参与其中罢了,如今嘉澜又……说起来我虽有不少儿女,嘴上也成日里骂嘉澜最不成气候,可我心里最中意的还是他啊,只因他是最像我年青时候的样子了,当年我也是偷偷的爱着嘉澜他娘,却从未说出口,还是他娘自己率先捅破了我们之间的窗户纸,最后我俩才喜结连理的,只是嘉澜却没有我这般幸运了!” 听到此处我更加悲伤,看着那满屋子的画像,不知道他当初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画他们的,狐帝继续说道:“后来我就想着把这些画拿给你,可奈何你也重伤不醒,这个想法就不得不搁置了下来,如今你终于看到它们了,想必也彻底的明白了嘉澜的一颗真心,如此我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是嘉澜毕生所爱之人,我若一直埋怨你,记恨你,那岂不是让嘉澜不安心?” 说罢他便步履蹒跚的准备往外走,我急忙说道:“我可以在这里待一会儿吗?” 他点了点头,我又急忙说道:“还有……这些画我可以拿走吗?” 这次他没有立即点头,只是如果他不同意我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也算得上嘉澜留在这世间最后的寄托了吧! 可他还是点了点头,就彻底离开了,我走到嘉澜的榻子上坐了下来,那榻子上的被子都未叠好,我不禁笑了笑,心想这果然像嘉澜的行事作风,毕竟当年在昆仑虚有父亲的监督他的榻子也是一众师兄弟里最乱的那个。 转而我开始细细的看起那些画来,把画上所画的事情按前后的顺序排好后,看着他们,记忆也会跟着重叠,那种感觉竟然让我觉着很幸福,原来,到最后我才明白,我最快乐的日子竟然就是与嘉澜在一起的时候,包括他硬拉着我去听书也是。 而我所有的不快乐则是从离开嘉澜,离开昆仑虚开始的,我忽然明白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情。 可早已经物是人非,纵使我已经后悔了自己当年的所有决定。 这时茵漓推门而入,见到我手里的画后也是大为吃惊,我有意无意的问道:“你怎么也来了,煋澜和清枫呢?有人照看吗?” 茵漓接过我手里的画说道:“镜琰帮忙照看呢,他怕你有什么事情,让我过来看看你,只是这些画儿……是怎么回事?莫不是嘉澜画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也就表示默认了。待看完所有的画儿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也别太伤心了,事情总归会过去的,我相信嘉澜也不希望你一直如此下去的!” 我点了点头将画儿系数收进了袖袋起身说道:“差不多该开宴了,我们去吧!” 她点了点头,我们回到大厅时,宴会恰好开始,一众舞姬也将将上场,我从镜琰的手里领回清枫和煋澜,几个人又重新坐回了那个不起眼的位置。 虽说有舞有吃有喝有玩,可我却依然提不起半点兴致来,怏怏的坐在那里,茵漓照顾着两个娃娃已经是手忙脚乱,尤其是清枫最是不让人省心,小小年纪见到那大厅中央的舞姬就移不开眼睛,几度还想要跑过去嚷着要摸摸人家的小手,茵漓差点没气的背过去,根本顾不得我。 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宫娥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也恰好赶上这舞姬正要退出去,只见那宫娥高声道:“青提帝君到。” 原本还无精打采的我听到此话,瞬间下意识的就将身子弹了起来,显然他也看到了我,只一眼便停下了脚步,引得那带路的小仙娥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场全部的大小神仙皆禁言,场面一度陷入极尴尬的境地。我一时竟也忘了该从他的身上移开自己的目光,良久一声奶声奶气的女娃娃声终于是挽救了这场面,只听煋澜抓了抓我的衣袖说道:“姑姑,姑姑,这个姐姐是谁?好生漂亮啊!” 这时我才算是如梦初醒急忙当做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样子说道:“煋澜,不可胡言,这是哥哥……”这哥哥二字一出口我就觉着别扭了起来,心想着煋澜唤我一声姑姑,如今有让她唤青提一声哥哥,不待青提头上有黑线,我的头上就早已经布满了黑线,心想这辈分儿算是彻底乱了,身边的茵漓急忙起身打着圆场说道:“童言无忌,帝君莫要怪罪。” 青提未曾说话,就连脸上的神色从头至尾都未变过,那狐帝也急忙走上前说道:“就是,就是,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帝君请上座。” 说罢就将青提引到了那狐帝榻子边上又添了一个榻子这就坐了下来。 周遭见青提已经落座,提着的心也落了地,又恢复了一副热闹景象,茵漓低声说道:“看来这狐帝也没料到青提帝君能来,否则怎么可能连个位子都没有给他准备,如今他却忽然来了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我知她话里的意思,笑而不语。如今以我与青提的状态,他怕是也明白,不见要比见了好的多。 我们之间终究只是一场误会罢了!我误会了他是真的爱上了我,他误会了我不是汐云而是紫沫,仅此而已,就连九幽也是如此,若说他们二人我更恨谁,那应当就是青提了!起初我对丘黎的那种信任感让我错认为那就是爱情,后来丘黎变成了星爀,那么自然而然的就将他代入成了那种欺骗别人感情的负心汉,再后来他变成了九幽,也就是如今,我对他越发没有了先前的感觉,如今提起九幽我却反而有一种陌生人,似乎是从未熟识的那种陌生人的感觉。 而青提则不同,在昆仑虚这足不出户的日子里我细细的琢磨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后我自己也确定我是爱慕着他的,所以到最后发现其实他也一直在欺骗着我,而且一直将我当做紫沫时,我便难以接受,甚至就连见他一面看他一眼我都做不到,当然这无关勇气与否,就只是单纯的不想见他不愿面对他而已!我讪讪的拿起一杯桂花酒一饮而尽的摆了摆手说道:“过会儿我们就寻个机回昆仑虚,说起来在昆仑虚怕是静惯了,如今再到这些热闹的地方反而不适应了!” 茵漓点了点头,一旁的清枫则大煞风景的说道:“啊?这么快就回昆仑虚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都还没有玩过就回去。” 说罢努了努嘴,茵漓无奈的苦笑,我心想倒也是,想来自清枫进了这昆仑虚我还真的一次都未带他出去走走,见见外边的世界,如此一想着实有些不忍,于是说道:“你且莫急,如果在这里你表现的好的话,一会儿我们便带你去人族耍耍,如何?” 我此言一出,茵漓就极为吃惊的说道:“带着他们……去人族?不好吧,再惹出祸端来怕是不好收场吧?而且叠修都还不知道……” 我笑着说道:“不妨事,我们看住他们就是了,小孩子还能弄出什么大动静来?叠修那里我去说就是了,有我在他左右都不会多说什么的。” 清枫听了我俩的话瞬间身子坐的笔直,一副正儿八经小大人儿的样子。煋澜见他如此也跟着学,可无奈煋澜腿上的肉着实不少,将将端坐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就坚持不住了,清枫轻轻的弹了弹她的脑壳说道:“做不到就别逞强,反正你还小,上神是不会独独撇下你自己出去耍的!” 我拿起酒杯笑着说道:“就你明白。” 我们这边还欢天喜地的谈论一会儿要去哪里玩时,那厢整个大厅竟然又安静了起来,我抬眼环顾了大厅一周并未发现有何不妥之处,这时只听镜琰忽然说道:“承蒙青提帝君厚爱,特为小儿赐名“夜澜”镜琰在此先替小儿谢过帝君。” 整个大殿上的大小神仙也跟着跪了下来,茵漓拍了拍我,示意我也须得下跪,可我就忽然极是固执的说什么也是不肯下跪了,茵漓无奈只得双手压着两个娃娃跪了下来,狐帝撇了我一眼,并未在意,只是其他神仙则早已经悄悄的看向了我这边,离我稍微近一点的几个女眷私底下早已经议论了起来,这厢说:“这位不就是昆仑虚那位……” 这厢话没说完就被那厢年龄稍微大上一些的给截了下来,急忙说道:“是是是,就是她,不是说自那场浩劫过后她身受重伤醒来后就再也不肯出昆仑虚了吗?怎的今日竟然在这里碰见了……” “是啊,是啊,这老情人见面,也不知又会怎样哦,于这四海八荒不知是祸是福啊!”那厢一开始说话的又接道。 我心下冷笑,你们还真是替我操碎了心呢,这么注意我的一举一动,倒着实让我大为吃惊。 那厢青提已经淡幽幽的说着让大家起了身,似乎是并不在意我是否跪他。 随后那几个女眷就回了位子,我故意拿上一杯桂花酒走过去蹲在她们身旁,她们的脸瞬间就红了,约摸着也猜到了我已经听到了她们方才的对话了。 第一百五十章 我将手中的桂花酒一饮而尽说道:“没错,本上神就是你们口里的那位昆仑虚的。不过要不是今日,本上神还真是不知道还有你们在默默的……关心着我呢,如此我倒是该感动的痛哭流涕呢?还是该郑重的感谢你们呢?” 那些妇人被我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时茵漓过来凑近我的耳朵低声说道:“青提帝君一直在看着你呢。” 我闻言看向青提的位置,与他目光相对的刹那,不可否认,我的心真的又痛了几分,装作很自然的起身就直直朝着镜琰走过去说道:“那两个娃娃已经坐不住了,我们就先行离开了。” 镜琰忙起身说道:“那我送你们出去。” 我摆了摆手说道:“这还有这么多客人,就莫要送我了,我能寻得出去的路,毕竟嘉澜带我走过许多回了!” 他淡淡的笑了笑只说道:“那上神慢走。” 我点了点头茵漓已经将两个娃娃提溜了起来,我走过去,四人便直接离开了大殿,出了青丘后,清枫就瞬间撒了欢儿似的这里看看哪里看看的,我心想看来在昆仑虚是真的将他给闷坏了。 这时我却隐约觉着身后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似的,出于谨慎起见,我们没有再去人族,而是直接回了昆仑虚,一进昆仑虚的大门,我就直接捏了个诀神不知鬼不觉的上了云头,果然在不远处我看到一黑衣女子冒了出来,我直奔她而去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把抓下了她的头纱,见到她的脸后我吃了一惊,跟踪我的人竟然是消失许久的钤叶。 我还在震惊中时,她忽然转身就跑,我急忙追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只几步她就不见了踪影。 叠修跑了出来急急问道:“可是看到跟踪的是谁了?” 我有些疑惑的说道:“是……钤叶。” 果然,叠修同我的反应是一样的,一听说是钤叶,急忙问道:“那可见到清远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并未看到,他叹了口气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总会有再见的一天的。”在我转身回昆仑虚时,似乎隐约看到了一袭黑衣根本还没有离去的钤叶,我不知她今日跟着我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后来又苦笑了一下,觉着复仇的可能性似乎都比其他原因更可能一些。 清枫还在同茵漓抱怨我说:“上神果然不守信用,欺骗我们小孩子。” 叠修刚想训斥他就被我拦下了说道:“你可是真的想出去耍耍?” 他撇了我一眼不情不愿的说道:“我点头了上神便会答应带我们出去不成?” 我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便带你去人族的集市上逛逛,但有一条你不得离开我身边超过十步远,能做到我便带你去,如何?” 我话一出他连忙点头如捣蒜一般表示自己绝对做的到,这时就见他又说道:“不带上煋澜吗?” 我敲了敲他的脑壳说道:“只带你,下次再带着煋澜去!” 站在一边许久,久未说话的煋澜却不愿意了,奶声奶气的抗议道:“姑姑偏心,姑姑偏心,带着清枫却不带着煋澜,煋澜再也不理姑姑了!” 说罢就跑进茵漓的怀里大哭特哭了起来,我不知我像她这么大时是个什么样子,可我觉着我定然是与煋澜不同的,主要是她着实是太能掉眼泪了,哭起来,任我们怎么哄都哄不好,说来也怪只要清枫三两句话就能立即止住她的哭声,委实神奇。 我朝清枫使了个眼色,清枫三两步上前将煋澜一把拉出了茵漓的怀里,用肉嘟嘟的小手指着煋澜说道:“小哭包真爱哭,哭起来像花脸猫。” 这话一说完煋澜就神奇的立即止住了哭声,只是也只是停了片刻又哭了起来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姑姑欺负煋澜,清枫也欺负煋澜,他们都不爱煋澜了!” 茵漓无奈的揉了揉她的丸子头说道:“姑姑和清枫都是爱煋澜的,只是呢,姑姑一下子照顾不了煋澜和清枫两个小孩子啊!姑姑是怕将煋澜弄丢了,这样娘亲就再也见不到煋澜了,所以要分开才可以带出去玩知道吗?” 这副语重心长的劝解到煋澜那里根本没用,清枫又将方才的话重复的说了几遍,一边说一边往外跑,而煋澜见清枫跑了,竟直接不哭跟着追了出去,待两个娃娃都跑出去之后,叠修就问道:“不是说带着他们出去不安全吗?如今这又是?” 我笑了笑说道:“若只带着清枫我还是能照看过来的,如果我猜的没错,她还会跟来的!我虽然不知道她跟着我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可我就是想要再见她一面,或许能知道清远的下落也不一定。” “那我跟你一起去。”叠修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忙摇头道:“你若也跟着约摸着她就更不会轻易现身了。” 茵漓说道:“上次就是我和你一起的,如今我再和你一起总可以吧!叠修说的对你一个人我总觉着不妥,万一是圈套我和你一起总是还有个照应啊!” 我起身摇头道:“以我如今的修为,她们伤不得我的,况且我还有溯月剑呢!” 说罢便转身走到院子里唤上了清枫准备下昆仑虚,煋澜急忙说道:“姑姑你要快些带着清枫回来,煋澜会乖乖的在昆仑虚等着姑姑的!” 我摸了摸她的小肉脸说道:“好的,一定早些回来。” 我心想约摸着是清枫这个臭小子又对煋澜许了什么愿望,否则以煋澜的脾性不可能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的! 彼时,我与清枫来到人族时,恰好是中午,太阳将将出来,街上的小摊贩还都没有全部出来,行人熙熙两两的,并不多,恰好清枫的肚子在此刻忽然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我心想,小孩子就是不禁饿,放眼望去,在街的尽头有一家铺子将将开张,那铺子里的伙计还在摆弄那铺子的帆布招牌,我领着清枫走了过去,他急忙转身笑的跟个什么似的将我俩给迎了进去,拿出菜单给我,我又递给了清枫问他想吃什么,只见他毫不客气,极是豪迈的挥了挥手说道:“这菜单上的都来一份儿!” 话音将落,我就跟着有些无奈,再转眼看向那伙计,我楞在了当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看向我,约摸着是怕我们没钱付账吃霸王餐,不敢应承下来,我急忙将菜单递回给他,又从袖袋里掏了一锭金元宝放进他手里,半掩面的低声说道:“按这小娃娃说的做吧!” 第一百五十一章 他那双眼睛见到我的金元宝,眼珠子都恨不得直接瞪出来了,急忙说道:“好嘞,只是若一样来一份儿的话,这桌子可能不太够大,要不然您受累移步二楼雅间坐坐?” 我点了点头,就拉着清枫随他去了二楼雅间坐下了,那伙计招待完我们就立即出门高声喊道:“二楼雅间,菜单上的菜各一份儿!” 接着就听到一楼远处有一个回声说道:“好嘞,开灶喽!” 然后整个酒楼都安静了起来,我指着清枫道:“你点的东西要一点儿不剩的都给我吃完,否则以后我都不会再带你出来了!” 他则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上神放心,我定然吃的他们连盘子都省的刷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走到窗边,只这一会儿,下边的集市就已经热闹了起来,路两边的小摊贩也已经系数都出来了,熙熙攘攘的叫嚣着好不热闹,清枫走过来由于个子实在不够,只能在垫脚努力探头尝试着往外看失败后耷拉着脑袋问我道:“你在看什么?外边可是有什么好看的热闹可以看?” 我噗嗤笑了起来说道:“有热闹看我自会告诉你的,不会让你错过的,快回去坐着吧,菜应该也快上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那店小二恰好推门身后跟着几个上菜的年轻人就走了进来,我原本以为这么多菜得做上一段时间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将菜系数上了桌,转而一想约摸着这会儿来这吃饭的也就我们这一桌了,自然快些! 清枫见到这些样子极是精巧的饭菜,口水都来不及擦,筷子都来不及拿就直接要伸手去抓,我轻咳了一声,又抬眼看向那几个上菜的,一屋子除了我皆目瞪口呆的瞪着眼前的娃娃,眼珠子都恨不得蹦出来,我面儿上委实有些挂不住,只得无奈的轻声说道:“慢点儿吃……” 听到我语气不对他这才抬起头来,油光满面的看向我,又看向那些还在保持着目瞪口呆状态的一众伙计,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再次看向我,我忙摆了摆手,轻咳一声说道:“你们……还有事?” 那领头的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暗暗的快速的拍了拍身后的几个依然不在状态的几位,复而朝向我立即露出十八颗标准大白牙说道:“没事了,没事了,您慢用,您慢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的,小的这就先退下了。” 说罢就急忙推着身后一众人离开了屋子,房门闭上的刹那,清枫还不忘再补上一句:“上神,为什么一定要慢些吃?喜欢吃不就是要大口大口的吃吗?” 我也不知该如何说,因着在昆仑虚时我从未特别约束他们吃东西,都是怎么舒服怎么吃的,没想到如今这到了人族反而丢了脸面。只能无奈的将他面前的菜又往他那边推了推说道:“你喜欢怎么吃就怎么吃吧!”他点了点头,就埋头苦吃去了,我见他吃的欢畅便也不去特地打扰他,只在一边时不时的给他倒杯水省的噎着他。 这时我偶然听到门外有两个男子从这边经过,在这酒楼里有男子实在算不得稀奇,但他们的对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一男子说道:“就这间屋子,听底下的人说里边的女人是个乡巴佬带着个孩子,也不知是从哪里偷来的钱财,跑到我这里来装大款,结果那孩子一吃东西他那吃相就瞬间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不过那女子听说是个绝色佳人儿,您看看……这价钱……” 其实他们说话的地方离我这边并不近,只是谁叫我是个正儿八经的神仙,这点本事和警觉还是有的,心想原来这是一家黑店啊,胆量够大的,竟然将店还开在这种闹市里,就听另一个听上去年龄稍微有些大的人说道:“只要相貌端正,价钱不是问题,只是那小孩子……” 那先头说话的人急忙说道:“董大哥,我们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我赵老六哪次糊弄过您?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次的也绝对是上上品,只要您出的价钱合适,那孩子您放心我一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我心想你们胆子可真是大,竟然做起了拐卖神仙的勾当,我起身悄悄走到门边,轻轻的拉了拉门,果然,门被从外边锁了起来,我走到窗户边上往下看去,这里虽然是二楼,可这楼建的竟然比其他酒楼都高出很多,若是平常女子打算从这里跳下去逃跑那跟自己自杀倒也没甚区别了。 至于这一桌子的饭菜我这才明白了什么似的,清枫还在一个劲儿的往嘴里送,心里不禁笑了起来,若是被那些伙计进门看到清枫还在吃的如此香甜,约摸着他们就该找不着北了,可无奈人族的那些什么毒药,鹤顶红,七步断肠散了对于神仙来说根本没用。 我暗暗心下有了计较,这黑楼也不知坑害了多少无知少女,本上神今日倒也见识见识他们到底要将我卖到哪里去! 说罢就给清枫周身设了一处结界对他说道:“这桌子两步以内被我设了结界,他们是看不见你的,乖乖待在这里,不许到处乱跑知道吗?否则这次就是本上神最后一次带你出来,乖乖的,一会儿我便回来接你。” 清枫顶着油腻腻的鼓鼓的嘴巴朝我点了点头,而我则趴在桌子上佯装晕倒,恰好这时门也开了,就听那个要买我的男人说道:“不是还有个孩子吗?老六孩子呢?” 那个赵老六则也是一脸茫然的朝这屋子环顾了一周后挠了挠头,转身问道那店小二:“孩子呢?你不是说还有个孩子?” 那店小二也是一脸不知情的样子,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姓董的买家则不耐烦的说道:“罢了罢了,索性这女子还在,我要的又不是那孩子。”说罢我便闻到一股汗臭味儿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就停在了我的面前,他用他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托起了我的脸说道:“老六你果然没骗我,这可真的是个上上等的货色啊!这个不能送到朱妈妈那儿,她那卖不上好价钱,这得送到王妈妈那儿,她那里可是全京城第一家儿,不是一等一的上品还入不得她的眼呢,这小娘们儿到她那儿价钱定然低不了。” 接着那赵老六则笑着说道:“一切全凭董大哥安排,只是这次的分红我是不是……” 那姓董的则是极爽快的说道:“老规矩四六分,不过这次再多给你半成如何?”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心想你们这就把本上神给卖了?那赵老六急忙大笑着说道:“那快些趁着店里现在还没上客人,咱们得快些从后门出去,后门有现成的马车。” 那姓董的也不废话直接将我背了起来,我被他身上那股汗臭味夹杂着酒水味儿熏得实在受不住,只得闭可嗅觉,这才稍微好受一些,不多时我便感觉我被放上了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差不多半柱香时马车停了下来,沿途街道上我还能听到商贩的吆喝声,就是此刻这种声音也还有,我便确定这里也应该是在闹市里的,我再次被背了起来,就听到周围有不少的女子的声音,那声音要多销魂就有多么销魂。 直到这人将我放下,似乎是有一堆女子都瞬间靠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议论起本上神的美貌,这厢说什么:“呦,董大哥,打哪弄得这么个美娇娥?这次弄得这个约摸着妈妈定然是能相中的。” 那厢又有人说道:“那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和我们抢生意的了?” 又有另一个阴阳怪气的说道:“就凭她这姿色,约摸着不用抢,只要往那一站,怕是就没我们什么事儿了吧!” 这边还在说的火热,那边不远处就听到一个已经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道:“呦,什么风儿把董二爷给吹来了?哎呦呦,您这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啊?又刚下赌桌吧?连澡都不洗就这么进了我春意满楼了?要说啊,这也就是我王妈妈,和您交情深,不然呢,我可是直接就得乱棍轰出去的!” 只听那姓董的笑着说道:“是是是,王妈妈那是最讲规矩的人了,今天啊,我可是给你送了一份儿大礼,保你看完之后得不后悔没把我老董乱棍轰出去。” 那王妈妈似乎是往前走了几步,彼时我已经开了嗅觉,就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脂粉味儿,约摸着是近了些说道:“姑娘们让开点,让妈妈看看到底是什么大礼。” 那姓董的又说道:“你瞅瞅,可还入眼?” 那王妈妈顿了良久说道:“哎呦喂,还真是个美人胚子,长得俊呢!入眼,入眼。” 我偷偷睁开眼睛瞄了一眼那王妈妈,才发现她约摸着按照人间的岁数计算也就四十出头五十不到的年纪,只是这个年纪还学那些小姑娘说话,听的我真是全身都不自在了起来,只听得那姓董的又说道:“那您看她能值什么价钱?” 那王妈妈急忙说道:“价钱还请董二爷放心,绝对亏不了您的!”良久那姓董的也没再说话那王妈妈又说道:“董二爷,我王妈妈开的这春意满楼在这京城一带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您知道我的,从来不会乱了规矩,要不您先开口说个价儿?” 那姓董的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五百两,少一分都不卖。” 不知为何我听得他这句“少一分都不卖”着实不舒坦,他们这是拿本上神当什么了? 这次又换了那王妈妈良久不再发声,姓董的倒也沉得住气,就这么和她耗着,那王妈妈终究也是个女流之辈,最后还是她率先开口说道:“五百两,董二爷您这价钱出的也忒没诚意了吧?我这的花魁小二娇当年也不过是我花了二百两从她那爹手里买来的,如今你竟开口就要五百两?这样吧,我也不跟您在这耗时间了,三百两您看行不行?若是实在不行那我王妈妈也爱莫能助了。” 那姓董的一听这王妈妈直接给他降了两百两,就再也无法淡定了,直接一拍桌子说道:“王妈妈你那花魁小二娇能和我这个相提并论?我不说其实您心里也有数,罢了罢了,既然我老董和您谈不拢,那我只得去找能和我老董谈的拢的人了!告辞。” 话音一落,我便再次被扛到了肩上,我有些无奈,心想本上神这在天族实在排不上号的脸,到了这人族反而成了绝色佳人,还是被妓院里的老鸨子给的这么高度的评价,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那姓董刚背着我走出去不出十步,就听身后的王妈妈说道:“罢了,罢了,四百两,不能再多了,您要是能接受就留下人,不能接受,去别的地方她们也给不了你这个价钱。” 那老董似乎是想了许久,转身再次说道:“四百五十两,我便放人。” 那王妈妈叹了口气说道:“好好好,谁让我是真心看中这个姑娘了呢!四百五十两就四百五十两。” 说罢就让她身后另外两个姑娘将我扶到了屋里,之后那王妈妈与那姓董的又寒暄了一阵子,说什么一次再有好姿色的一定还要往这边送。 那姓董的也是满口答应着,然后就拿着卖了本上神的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而后一声推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股浓重的脂粉味儿扑面而来,那王妈妈说道:“你们俩今日就负责看着她了,先把她扶到榻子上躺着,待醒了再唤我过来。” 方才架着我的两个女子低声答应着。 随后我就被放在了榻子上,别说这一路又是马车颠簸,又是被那姓董的背着骨头感觉都要散架了,这一躺下,果然舒服多了,竟然真的就困了起来,模模糊糊的就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就在我睡得极为香甜的时候却忽然觉着脸上一凉,我急忙起身就见脸上不知被谁泼了凉水,还未等我反应过来,那王妈妈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里来了:“原来你真的在装睡,进了我王妈妈的春意满楼,任你是多硬的骨头你都得屈服,就你这点伎俩还哄不住王妈妈我的。” 说罢又对着那两个女子说道:“给她把衣服换上,今天晚上就接客。” 那两个女子答应着,就见其中一个女子捧着一身很是精致的衣服走到了我的面前,正要给我换上,却听得那王妈妈又说道:“慢着,去小二娇的房里取那件牡丹富贵来!” 只见那捧着衣服的女子极是难为情的说道:“妈妈,那牡丹富贵可是二娇姐姐最喜欢的呢!我怕……” “怕什么怕,你们不敢去,我去,给我看好她。”说罢,这王妈妈就气势汹汹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就见她捧了一身深蓝色衣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姣好的女子,如今正怒眉横目,气的紧呢! 那王妈妈将衣服扔到我面前说道:“自己换。” 我看了看自己已经被凉水浸湿的衣服,只得装作极是虚弱的说道:“那你们……能不能背过身子去?你们都看着我,我不好意思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那王妈妈当即厉声说道:“让你换你就换,哪来那么多废话,在我这里就得听我的,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她此言一出,本上神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将被子扔在了她们几个的头上,然后捏了个诀快速的换上了衣服,待她们好不容易从被子里钻出来后看到的就是我已经换好了衣服端坐端坐在了那里,她们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尤其是那个小二娇神情更是夸张当即说道:“妈妈,我穿这件衣服,还得在小菊小花的帮助下最快也要约摸着两盏茶的功夫,可她……是怎么做到的?” 说罢小二娇的手就慢慢的指向了我,我泰然自若的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王妈妈多少还是个见过世面的人的,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镇得住她,她摆了摆手说道:“换好了,晚上我就让李公子来,你可要侍候好他,他父亲可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大富商,侍候好了他少不得你的好处,听明白了吗?” 我笑着说道:“听明白了!” 她这才满意的领着小二娇和那两个女子走了出去,就在关门的刹那,那王妈妈又忽然去而复返的说道:“对了,打从今日起你就叫小沫儿吧!” 门便再次被关了起来,就听得那小二娇气急败坏的说道:“小沫儿,小沫儿,还真是好听,如今连我的衣服都给了她了,妈妈莫不是想让她取代我的花魁之位吧?” 那王妈妈听出了这小二娇明显有些不悦,急忙给自己打着圆场说道:“你跟她一个刚来的较什么劲儿?你跟着我王妈妈这么些年了,我可是亏待过你?这次啊,实在是那李公子挑眼的很,你也知道那李公子是个什么德行,你自个儿都不愿侍候他吧?可干我们这一行的总不能跟银票过不去吧?那李公子出手阔绰,他的钱我们可是不赚白不赚啊!” 那小二娇听了这王妈妈的话沉默了良久,忽然喜笑颜开的说道:“妈妈的用心良苦,小二娇明白了。” 那王妈妈见自己哄住了小二娇也立即不动声色的松了一口气又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我王妈妈也并非无情无义之人,这么些年王妈妈我早就将你当成了亲闺女那般看待了,就想着你今后能寻个好人家,毕竟这沦落风尘不是一个女子的一生之计啊!我看那周公子就不错,性情温和,又知书达理,一看就不是那种狂妄之徒,家里又是书香门第,父亲又在朝为官,你可要把握好机会啊!” “周公子?就是上个月陪着李公子来我这里的那位?可是他对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屑一顾,连个正眼儿都没给过我。”小二娇有些烦恼的说道。 那王妈妈则低声说道:“他今晚还会同那李公子前来,届时我会将这李公子引到小沫儿房里来,那周公子我就会让人把他拖到你房里去,他不好美色,可我们也不是没有法子让他好美色吧?” 此话毕,门外便彻底的安静了下来,我心想这王妈妈葫芦里绝对卖的不是什么好药,一个爱钱如命的老鸨子会真的想给她的钱袋子重新找个新主子?这话当真也就糊弄糊弄她们凡人了! 于是我当下就新生了一个计策,时间还早,我起身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屋子并不大,可布置的还算精细,当然与子逸的皇宫大院是没法比了,想起子逸我不禁又有些伤感,过去的那些人那些事我虽时时劝解自己要想的开,要想的开,可那又是谈何容易,嘉澜,父亲都是间接因我而死啊!或许清远和钤叶说的都是对的当年若不是我他们又怎会遭遇种种不幸?可我若将天后的罪行就那么昭昭然的公布这四海八荒,届时天君定然会为了维护天族颜面为保天后而迁怒于我们,天后也会因此记恨上我,恐怕我和我整个昆仑虚,以及藏匿那两个宫娥的青丘狐狸洞都会惨遭不幸吧!这两边的孰轻孰重又要让我如何选择? 思及此,我不禁叹了一口气,谁说神仙就不会受命运所扰?就在我还在伤春悲秋之时,门就已经打开了,是那个王妈妈带着一个……额,油腻腻的肉团子走了进来。 我心想怪不得那小二娇不愿侍候他,只见这肉团子看上去得足足有两百斤还有多似的,个子矮的不像话,就是从楼下到我的房间这段距离如今就还在喘着粗气,声音极大,两条眼睛都差不多眯到了一起,就像是闭着眼睛走路似的,身上的汗臭味,我离他这么远都能闻的到,真真是令人作呕,头上还有一些汗珠子挂在那儿,配上他那张油腻腻的脸,真真是想不到什么确切的词话来形容本上神现在的心境。 这时只见他一脸嫌弃的说道:“王妈妈怎么换人了?小二娇呢?我不是点名要小二娇的吗?” 这人一开口,就唾沫横飞,粗声粗气的!就连本上神都不愿碰他,甚至与他再近些干站着都不愿意。 那王妈妈立即浅笑道:“呦,李公子,这可是我园子里新来的上等货,还没被人碰过呢,老妈妈就想着给您留着,您……莫不是还不愿意?这丫头可是比小二娇还有美上几倍不止呢。” 那李公子听了王妈妈的话后,立即换了一副嘴脸笑的五官都恨不得都挤在一起才肯善罢甘休,这时就见他说道:“妈妈,当真是头一次?你可莫框我。” 那王妈妈语重心长的再次说道:“李公子呦,您打这京片子里打听打听,我王妈妈是个什么人儿,况且李公子您也不是头次来我这里,我什么人您当真不了解?” 这王妈妈话一说完,那李公子就转身对着王妈妈是又推又搡的说道:“那王妈妈还等什么快快离去吧!快快离去吧!” 那王妈妈半推半就的被推出了门外,却在门半开半合之际忽然拉住那李公子说道:“这小沫儿的头一次我王妈妈可是给了你李公子了,您看这钱是不是得加点了?” 那李公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手忙脚乱的就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子银票就直接塞在了那个李妈妈的怀里去了。那李妈妈接到钱立即收了手说道:“李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 话音未落那门就彻底的被那李公子合上了,那李公子转身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就开始脱衣服,弄得本上神又是一阵恶心,只得给他施了个定身的术法将他彻底的定在了那里。我心想,他出了事儿,本上神不信那周公子会不闻不问,届时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清了清嗓子,推开门边跑边喊道:“妈妈,妈妈,李公子……出事了。” 果然就见走廊尽头另一个房间里的门瞬间就被打开了,一个男子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我一看他的状态似乎就不正常,看来是被那小二娇给用了药了,我不声不响的与他擦肩而过顺手就替他解了那药毒,只见他身后还有一个已经动了情的小二娇,如今正扑在他的身上,衣服也已经脱了大半。 上身就只剩了一个小肚兜在那半挂着,不得不说这小二娇肌肤真的是胜雪一般润滑雪白,约摸着任哪个男人看到了也会不胜遐想的! 无奈我只得再退回来隔着那周公子很是费了一番力气才将那小二娇的药也给解了,两人先是一愣,那小二娇见自己此番行头,脸色瞬间红到了脖子根儿,立即将那周公子推出了门外,关上门去穿衣服去了,我还没跑出去两步,那王妈妈就急三火四的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李公子怎么了?” 我立即做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说道:“那李公子衣服脱到一半儿就……就……” “就什么啊?你可急死妈妈我了,罢了罢了,妈妈我自己过去看。”说罢这王妈妈就再次急三火四的往我屋子里跑去,那周公子也紧随其后,小二娇穿好衣服跑出来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故意想要坏我的好事,我倒要去看看这李公子怎的了,若是没事儿,今日这梁子我俩可就彻底结上了。” 说罢还不等我说话就径直也往我的房间去了,我也不做犹豫跟在小二娇的身后进到房里时,就见到那王妈妈正坐在一边浑身发抖,那李公子还保持着方才脱衣服时的动作,没有丝毫改变,而那周公子还在不停的扇着那李公子的耳光,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李忌你醒醒啊?” 我走到王妈妈身边继续哭哭啼啼的说道:“他忽然就不动了,也不知是怎的了!”那王妈妈约摸着被吓得不轻,颤巍巍的说道:“周……周公子我看还是请个大夫来瞧瞧吧!” 那小二娇在一旁也是大吃一惊,小脸也被吓得惨白,小声嘟囔道:“请大夫我不知管不管用,我看他这样子倒像是中了邪……” 那王妈妈立即起身捂住小二娇的嘴恶狠狠的说道:“莫要胡言,什么邪不邪的,你是要砸了老娘的招牌不成?” 我心知这小二娇说话也忒不过脑子了,你说这李忌中了邪,不就是让那王妈妈承认她这春意满楼不干不净吗? 我看这也差不多到了时候了,就暗暗的再次给那王妈妈施了个术法,让她只要一开口说的便都是心中真实所想,同时又给那小二娇也施了同样的术法,于是我便寻了个地方坐下准备看一场好戏了,率先开口的是那王妈妈,她走到那李公子面前说道:“你瞅瞅你这副德行,还想着癞哈莫想吃天鹅肉?要不是你出手阔绰,王妈妈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 话一说完她就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有些惊骇的看向那李公子,而那一旁的周公子则指着王妈妈说道:“你……你竟然如此评说我李忌兄。” 那王妈妈急急摇头,开口说道:“周末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要不是看中了你的家室,若不是王妈妈我想攀上你那做尚书的父亲,你当真以为你能进得我春意满楼的大门?进了我春意满楼的大门还装出一副清高的假模假样来给谁看?给妈妈我看还是给我这满楼的姑娘们看?你若是真的清高就不该进我这种风月地界儿。” 此话一说完,她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顺带着那周末也跟着楞在了那里,站在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小二娇应该是想着过去劝劝他们的,却不曾想开头说的竟然是:“原来如此,你让我勾着周公子是为了你自个儿?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还要给我寻个好人家,你个老不死的,你当真以为你惦记着我那点私房钱我会不知道?这么些年,你从我身上炸了多少钱财珠宝你自己心里没数儿吗?如今还要处心积虑的算计我。” 那王妈妈一听这话也不甘示弱的说道:“我养了你这么些年,你拿点钱孝敬我有什么错?你当真以为你这花魁是凭你这姿色换来的?呦,您可别多心了,那朱妈妈那儿的小梦娥可比你好看多了,你能有今日那都是妈妈我捧出来的!” 那小二娇是真的被惹怒了,我想接下来用不到我那术法,她们也得将自己的肺腑之言吐之而够快了,果然,场面瞬间陷入一阵混乱,那小二娇最后竟然与那王妈妈打在了一起,两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滚在地上就打做了一团,那周末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想来也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早已经惊在了当场,我笑了笑说道:“周公子出去后莫要忘了报官,就凭她们给你下药,这春意满楼今后也开不得了!” 他这才恍然说道:“姑娘……我方才……是你帮我解的?” 我没再说话,只对他笑而不语,走出房门时我又补了一句说道:“你这位朋友三天后会自行好转,不必请大夫也不是中邪。”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的准备离开这春意满楼,待到一楼时,那些姑娘就围了上来说道:“你去哪儿?要出这春意满楼可是要经过妈妈的允准才可以。” 我笑了笑说道:“你们还是自行逃命去吧,这春意满楼怕是再也春意不起来了。” 说罢就直接穿过众人走出了这春意满楼的大门,正要寻回那酒楼的路时,却不料又被一女子给拦了下来说道:“小沫儿,你把话说清楚,你方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心下冷笑,我本想救你们一救,没想到你们如此不开窍,只得无奈的笑了笑,甩开她的手说道:“去二楼看看不就全都明白了?” 说罢也不顾她一脸茫然的看着我,就径直走上了大街上,挤进了人群,可当我再次感受清枫的位置时,竟大吃了一惊,他竟然就在这附近,再仔细一找,才发现他现在就在这春意满楼里的某个房间里,我急忙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捏了个隐身的诀重新回到了春意满楼,待寻到清枫时,我急忙将他拉了出来,然后回到了那个酒楼,我们吃饭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妥当了,楼下也已经座无虚席,清枫茫然的问道:“上神,方才那两个人在床上做什么的?” 我闭了闭眼睛,嘴里默念:“罪过,罪过。” 第一百五十五章 讪讪的笑着说道:“她们……再做一种只有大人才会做的游戏,小孩子是不能看也不能学的知道吗?” 清枫半信半疑的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我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将我二人的隐身术系数解开,又将那吃饭的桌子恢复成了我们方才吃饭的模样,盘盘碟碟系数归于原位,拉着清枫的手就大摇大摆的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那店小二见到我,大吃一惊的说道:“你……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故意打趣笑着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吗?对了你家的饭菜还真是爽口,我家小公子甚是爱吃,下次定还会再来吃的。我们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清枫则附和道:“好吃,好吃。” 我笑了笑就拉着清枫往外走去,待走到一楼后,那赵老六如今就站在柜台后边,似乎还在算账,并未发现店里此刻的异常,我故意走到他面前敲了敲台面说道:“先前我给的钱财不知够不够这顿饭钱?若不够我再补上便是。” 那赵老六闻声并未抬头只问道:“请问客官你是哪桌的客人。” 我抬头看了看我们开的那个包房,门上挂着“听风月”三个字的小牌子,我幽幽的说道:“二楼,听风月。” 果然,他听到此话后猛的抬起头来看向我,一副吃惊的神色,嘴巴半开半合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半个字来,我心想这就受不住了? 见他目光呆滞,我急忙将手放在他面前晃了晃,他这才支支吾吾的慌忙说道:“够了,够了,还多着,您稍等我这就找给您。” 我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不必找了,就算是我打赏给你们的好了!” 说罢我又附在他耳边故意说道:“还有……我可不是什么乡巴佬,举头三尺有神明,莫要多行不义才是!” 他听闻此话更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我和清枫故意站在门外没走远,就听得那店小二慌忙从二楼跑了下来说道:“老板……二楼听风月的桌子……我……我明明收了的,可现在怎的又恢复了原样?” 这店小二如此一说,我歪头往里看去,就见那赵老六忽然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门外,又急忙抬头,忽然跪下连连磕头,嘴里还喃喃自语的说着:“大神饶命,大神饶命,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今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那店小二看到赵老六如此,瞬间一脸茫然,学着那赵老六也跟着抬起头来看向房顶,又看看门外,之后就越发茫然,而那赵老六还在不停的磕着头,就算见了血也未见他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心下冷笑,现在才知悔改未免也忒晚了一些吧! 我拉着清远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瞎逛着,也刻意的留意着身边的动静,却再也没发现有什么人在跟着我的迹象,似乎那日钤叶跟在我身后真的就只是我自己一个人的错觉罢了,清枫倒是人小单纯外加没心没肺的,看到什么都觉着好奇,硬是拉着我给他买了一大包吃的玩的,自己背在身后,最后甚至连走路都不利索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皆将一副鄙夷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起初我还有些不明所以,后来才听得路边几个上了年岁卖菜的妇人议论着说什么我虐待未成年儿童了,或者又说什么我没有爱心了,倚老卖老了等等,我这才恍然大悟,当下就朝着清枫也递了个鄙夷的神色,不情不愿的将他背后的包裹扯了下来,放到了自己的身后,他有些诧异的看向我,我极是不情愿的说道:“你还是小孩子,还在长身体,万不能累着你才是!” 他越发的诧异了,一脸天真无辜的说道:“可是清枫在昆仑虚也是这么做的,师傅早日里还让清枫从山脚提水到山上的水缸里练习臂力呢!” 他如此一说,我越发的不情愿的说道:“谁叫这里不是昆仑虚,接下来,不准再要东西,只许看,不许买。” 他越发的委屈了,眼睛眨巴眨巴的,我故作无情的样子径直往前走,他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许久我转身时却惊骇的发现身后哪里还有清枫的影子,这下本上神是真的慌了,急忙四处寻找,最后竟然在卖糖葫芦的地方看到了他,只见那卖糖葫芦的小贩还在拿着一串儿糖葫芦故意放在清枫的面前摇来晃去,嘴巴里还时不时的说道:“小朋友,想吃糖葫芦啊?快叫你家大人来替你付钱啊,付了钱这糖葫芦就是你的了!” 清枫被那小贩弄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低声讷讷的说道:“我没钱,姐姐也不给我买……” 以我对清枫的了解他话里的意思是很明显的,就是我没钱,我家大人也不会给我买,可我实在想吃,你能不能行行好送给我一只先解解馋。 我苦笑着,这孩子今日算是把昆仑虚的一世英名彻底扔在了这人族卖糖葫芦的小贩手里了。 下一秒竟见那小贩立刻变了脸,起身将糖葫芦重新插进了那个草棍子上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没钱你在这里耍我呢?起开起开,别耽误我做生意。” 清枫被他这猝不及防的推搡了一阵,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我也直接怒了,心想你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就敢如此猖獗,我走过去一把拔下他几根糖葫芦递到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清枫的手里说道:“如此待客,这就是你做生意的诚意?” 他也毫不示弱的叫喊着:“你就是这小鬼的姐姐?光天化日竟然抢劫?走,跟我去见官老爷。” 我心中冷笑,不疾不徐的说道:“谁说我要抢劫,你这些糖葫芦我都买了,多少钱开个价。” 他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说道:“一根五两银子。”说罢又数了数多少根又说道:“这里算上这小鬼手里的还有十一根,给我五十五两银子,今天这事儿我便算你过去了。” 我心想你这心可真够黑的,十一根糖葫芦竟然想卖五十五两银子,当下就心生一计,拿出不多不少的五十五两递到了他的手上,这人见了钱就跟见了亲祖宗似的,将全部的糖葫芦交到了我的手上,就笑眯眯的离开了,我将剩余的糖葫芦包了起来放到了身后的包裹里,清枫则一脸疑惑的说道:“你方才给那人的明明不是银钱……” 他话未说囫囵,我急忙捂住他的嘴说道:“吃你的糖葫芦,大人的事情小孩儿不要多管。” 第一百五十六章 清枫忙扒开我的手说道:“可是师傅曾教过我,骗人是不对的。 ” 我有些无奈,只得笑着说道:“可是师傅不是也教过你坏人是不可以姑息的吗?方才那个啊他就是个坏人,所以呢,我其实是在惩罚坏人呢!” 清枫听了我这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后,这才将信将疑的啃手里的糖葫芦去了,我将将起身就见那卖糖葫芦的小贩从一处拐角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三块石头,跑到我面前恶言恶语的说道:“好啊,你们敢骗我,拿石头做障眼法竟敢坑骗于我,走,跟我去见官。” 我被他死命的拉着,这时就见远处一声开路罗响了起来,而后那些行人就急忙让了路,那小贩瞬间也老实了下来,一众官兵压解着春意满楼的一众姑娘和那酒楼的一众伙计就浩浩荡荡的往我们这边走来,那小贩一看是官,便立即跑到路中间连连磕头,说自己有冤情,这时就见那领头的中年挎刀男子下了马背走了过来问道:“你有何冤情?” 只见那小贩将手里的石头递到那中年男子面前指着我说道:“她用障眼法将石头变成了银子,框了我一十一根糖葫芦,还请大人替我做主啊!” 我急忙走过去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说道:“大人,小女冤枉啊,小女明明给的就是银子,您看这不就是银子吗?哪里是石头。” 说罢我就将他手里的石头递给了那中年男子,他接过我手里的石头,看了看,又放在嘴里咬了咬说道:“大胆刁民,这明明就是银子,竟敢当街无故阻拦官差办事,该当何罪?” 听到那中年挎刀男子的话,那小商贩也蒙了,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捧着的石头,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接着就被官差一同拿下了,我退到一边,其实这根本不难解释不过就是我用了了个术法,只有他自己觉着银子是石头,但其实就是真正的银子,队伍开始正常前进,后边被关在囚笼里的赵老六就顺理成章的看到了我,他一见到我,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一脸的惊骇,急急朝我继续磕起了头来,我惊觉,这才发现这赵老六身后还有那个姓董的,方才他被赵老六给挡住了,我一时竟没有发现,如今这赵老六一磕头,身子自然就得往下弯,那姓董的自然也就露出了脸,他一脸茫然的看着赵老六的的反常举动,有些吃惊。一时间也不知他到底为什么在不停的磕头,也不知他到底在向谁磕头,但赵老六这种在他看来极其反常的举动,很成功的激发出了他的恐慌。 在与赵老六沟通无果后,他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的拉起赵老六的衣领说道:“老六,你到底在做什么?” 那赵老六的脸上早就布满了血迹,一眼看上去让人觉着很是不舒服,眼睛里的瞳孔也早已经开始涣散,那姓董的见赵老六根本就不搭理他,越发觉着赵老六的样子邪门,他顺着赵老六的眼神看向我这边,当下就愣住了,急忙看了看压着其他姑娘的囚笼才惊觉我根本就没在其中。 瞬间整个人也陷入了更深的迷茫,毕竟他全程都不知道发生在王妈妈,小二娇和赵老六身上的事情,可越是如此,他才会越发恐慌。 我转而一想,其实当初我设这个局时,并没有算上那个姓董的,可以说就是真的遗漏了他,可如今他既然落网了,这其中的缘故怕是也只有他们自己说的清楚了。 见队伍已经浩浩荡荡的消失在了这条街尽头的拐角处,行人又恢复了原貌,清枫手里的一串糖葫芦也恰好啃完了,他拉着我的手晃了晃说道:“他们为什么把那些人抓走?” 我笑了笑说道:“坏人自然需要严惩。” 他歪了歪脑袋很是兴奋的说道:“我要看,我要看。” 我脸上一黑,心想这是什么癖好?可恰好本上神也想去验收验收自己的成果,于是一大一小的想法瞬间不谋而合,原本我还觉着他这么小不该带他去看那些事情的,还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娃娃的健康成长,茁壮成长什么的冠冕堂皇的理由,硬是压下了心里的好奇心,如今他自己要去看那可就怪不得本上神了! 于是二人三步并两步的朝着人族的衙门而去,我们到时,门外早就聚满了人我们根本就半分都靠近不得那衙门口,只见清枫晃了晃脑袋朝我忽然一笑,就瞬间坐在地上哭道:“他们欺负小孩子,框小孩子买糖葫芦……” 果然一众人都回过了头来,看着还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清枫,这时只见清枫迅速起身拉起我的手就快速往前边冲去,待所有的人都反应过来时,我们已经到了最前边,后边的倒根本不在乎前后,左右他们也挤不进来,倒是原本站在前边的有些人就耐不住了,直接说我们插队什么的,我只能讪讪的说道:“我是证人。” 那些人这才消停了下来,待我向大堂里看去,只见浩浩荡荡的,大堂里几乎挤满了人,那坐在堂上看上去年纪不小,头发都已经白透了的老头儿,约摸着就是县官儿了!他狠狠的拍了拍惊堂木说道:“肃静,与本案没有直接关系的人暂时压往后堂等候传唤。” 说罢那带头的挎刀男子就将一众人赶到了后堂,堂上就只留了王妈妈,赵老六和那个姓董的,就连小二娇都没有留下。 那王妈妈倒真的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跪在那里很是从容,完全没有了先前看到李忌时候的惊慌模样。赵老六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一些神志不清了,还在不停的磕着头,嘴里还是反复的说着那么几句话,而那姓董的面色也很沉重。 那县官再次一拍惊堂木说道:“堂下所跪何人?” 那王妈妈立刻磕了个响头不卑不亢的说道:“草民是京城春意满楼的王氏。” 那姓董的也跟着磕个头说道:“草民是董家村人士。因在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就起名叫董二。” 这董二话音落了半晌,那边赵老六还在不停的磕头,嘴里念念有词,那县官就看向那挎刀男子问道:“这个人神智不全?” 那挎刀男子刚想开口说话,却不料那董二急忙抢先说道:“是是是,这人是香满楼的掌柜,也不知怎么的,前两天突然得了失心疯,神智确实有些不全。” 他话音未落,就听得一声惊堂木再次响起,那县官凌厉的说道:“本官问你话了吗?大堂之上岂容你随意乱言,拉下去,先打十大板以示惩戒。” 第一百五十七章 那董二似乎也没想到这县官会如此雷厉风行,被拖下去时还口口声声的喊着自己冤枉,说这老县官要屈打成招。 可奈何他喊破了嗓子那老县官也不为所动。那董二一被拉下去,堂上瞬间就只剩下了那王妈妈一个明白人儿了! 从董二被下令拉下去时我就一直在盯着那个王妈妈,果然就被我看出了猫腻,董二被拉下去的过程中,她与那县官很是默契的对视了一眼,我转而想了想,若那挎刀男子去春意满楼抓人时,打的由头无非就是小二娇给周末下那种见不得人的药罢了,再说深一些就是王妈妈对他和李忌口出不敬罢了,根本没有这董二的事情,再说,我自己也明白我当初设的局里是疏漏了董二的,可如今他却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这大堂之上,还有那赵老六我原本也没有打算让他见官,只是想着吓吓他,给他敲敲警钟罢了,可如今他也莫名其妙的跪在了这里。 如此想来就只有一种可能,能将他们三人聚到这大堂之上的只有王妈妈一个,我当下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想,那就是这王妈妈是故意将这董二给招出来的,接着这董二就为了减轻罪责就把赵老六也给供了出来,赵老六一落网,那他那酒馆里的一众伙计自然也都逃不得干系,同样王妈妈落了网,春意满楼的其她姑娘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到了这里,如此就有了方才浩荡的场面了。 只是这以上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我如今我可以确定的是,若让现在这情况继续发展下去,约摸着最后那王妈妈只会落得个无罪释放的结果,而这赵老六和董二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如此一想,就想着立即再将春意满楼的情景重新再来一次,让她们一开口就只能说实话,如此,就算那老县官想要徇私枉法,怕是也难了。可又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妥,我今日再人族用的术法已经算是犯了错,如今我也不过是倚仗着自己是个上神罢了,若放在先前我还是个上仙时,这种事情我可是万万不敢做的,不说别的就是这随意插手人族之事,更改凡人气运这件事情,司命星君就得找我算账,可如今我左右还是个上身,位份和辈分都摆在那里的,加上我父亲的原因,天君纵然知道了,也不会将我怎样的。 又转而一想,此次我倒也不算随意插手人族之事吧?明明是他们先寻上本上神我的,我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为了自保和反击罢了! 如此一想就越发有了底气,可就在我想这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的当空,堂上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见那董二挨完了板子后又重新被拉了上来,而那赵老六在看到董二屁股上的鲜血后,整个人忽然又清醒了过来,只是清醒过来的他对于自己如今为何会跪在这官府大堂上竟毫不知情。 与此同时,那王妈妈也开始了她新一轮的表演,只见她声泪俱下的说道:“县大老爷,您可要为奴家做主啊!这董二受人之托故意想要整垮我春意满楼,好让他身后的东家做大,竟不知打哪里弄来了一个姑娘硬塞给奴家,奴家见那姑娘可怜,就收留了她,却不料那姑娘竟然会邪术,当场就让李家公子李忌染了怪疾,她还让奴家口是心非的说出一些并非奴家本意的话来辱骂李家公子,和周家公子周末啊!奴家冤枉啊!还请县大老爷为奴家做主啊!” 这王妈妈一副巧舌如簧的样子彻底惹怒了旁边的董二,那董二恶狠狠的看向王妈妈咬牙切齿的说道:“王妈妈你的心可真够黑的,翻脸可比翻书还要快,你家花魁小二娇可就是你当初花了二百两银子从我手里买去的,你与我之间这些年都做了什么交易,我这里可都留着底呢!我董二虽然没念过几年书,可大字也认识不少,做个账本还是能做出来的!此事你王妈妈想要置身事外,将屎盆子都扣在我董二身上,怕是不行吧?” 那王妈妈一听还有个账本,脸都绿了,一时竟然真的就说不出话来了,那县官再次拍响惊堂木厉声说道:“什么账本?快快呈上来。” 说罢,那董二就从怀里胡乱摸了一通,就拿出了一个已经皱的不行,还有些油渍的本子出来,那挎刀男子接过本子,就直接给了那县官,果不其然,那县官看了几眼之后就将本子扔回了董二的面前说道:“堂下董二,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做伪证,来人将他拖出去,再打三十大板。” 我心想,这县官的狐狸尾巴算是彻底的漏出来了,方才的十大板都让董二的屁股开了花,如今再来三十大板,这不是想要他的命还是什么? 那董二这才明白过来,当即大声叫嚣着说自己是被算计了,连连说那县官是个狗官,官商勾结……等等难听的话。 可他的叫嚣并没有什么用处,这时就见人群里出现来开道的官兵,紧接着那周家公子周末就直接走进了大堂说道:“此事既然是我告发的,县太爷开审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好歹原告得在场不是?” 那县官一见到周末,立即卸下了方才的官架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立刻起身说道:“此等小事,下官本想着就不劳烦周公子了,毕竟这也快到殿试了,怕饶了公子你做学问不是?况且若真是因为此等小案子影响了您的殿试,令尊问罪起来,下官可是不好交代啊!” 我心想好一个狗官,溜须拍马倒是练的如火纯青。那周公子说道:“那此案若是办的糊涂,天子脚下,届时你就不怕我父亲问罪不成?” 此话一出,那县官就立刻禁了声,周末也不客套,直接指着那王妈妈说道:“你辱骂我和李忌是真,唆使小二娇对我下药从而利用我接近我的父亲而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是真,如今竟想妄图用怪力乱神这一套来脱罪,当真是罪大恶极。” 接着他又拾起了地上的那本董二留下的账本,看了片刻又说道:“刘大人,这个账本你连核对调查都免了?只凭你看一眼就能辨别真伪?我倒不知您还有如此本领,要不要我去同家父说一声,让他向圣上举荐保你升官?” 周末的话音一落,那姓刘的县官就再也坐不住了,连起身都免了,直接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地上全身都在发抖,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周末又继续道:“这董二的罪名查实了?” 那县官颤颤巍巍的说道:“并……并未查实。” “既然并未查实,又为何想要将他打死?”周末步步紧逼,就连一旁的王妈妈都有些跪不住了! 那县官又回:“下官没想要打死他啊,只是他无端端在堂上胡乱发言,下官……为了维护秩序,这才小惩大诫的!” 我心下冷笑,那周末却是实实在在的冷笑着说道:“小惩大诫?仅凭你一句这本子是假证,他就得生生受那三十大板?你看他如今的样子,可还能再受得起你那三十大板?如此,你不是想要杀人灭口又是什么?” 面对周末的步步紧逼,那县官最后彻底的败下了阵来,跪在地上,身子颤抖的越发的厉害了,这时周末再次转身看向我,直接手指着我道:“姑娘,你应当就是今日被拐卖之人吧?” 我见他将我也说了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正是。” 那周末又说道:“拐卖你之人,你看看可是在这堂上跪着的三位?” 我点了点头说道:“三人皆在堂上。” 这时那董二立即爬到我这边说道:“姑娘,我知道我卖你是我不对,可是你今天可得说明白,我今日是不是将你卖给这个妇人了!” 我看向王妈妈,此刻的她已经因为周末而吓得脸色有些苍白了,待迎上我的目光就更加的苍白。我再次点了点头说道:“王妈妈,这才过了多久就不认得我了?” 那王妈妈终于是绷不住了,急急摆手念叨着:“你是谁?我不认得你,不认得你,你莫要胡乱攀咬我。” 而这时,已经恢复了神智的赵老六则在一旁忽然说道:“哪里来的拐卖一说,这姑娘带着个孩子从今天早上我店铺刚开张,她们就来了,点了一大桌子菜,吃到将近晌午才离开。我不知这姑娘与这王妈妈有什么仇怨,竟然帮着董二,莫不是真的像王妈妈所说的那般,是想故意整垮春意满楼?” 我心想我果然看错了这赵老六,本以为他是真的悔过了才会如此,没想到将将恢复神智就反咬了我一口。 如此我便暗暗决定不再对他手下留情,恰巧他又自作聪明的说道:“我们被抓来这里时约摸着她们吃饭的桌子都还未来的极收拾,此事我店里的伙计都可以作证。” 那周末就直接道:“刘大人,还烦请你派人将香满楼的伙计传到堂上来!” 那原本还跪在地上的县官听了周末的话,急忙起身派人将那店小二带了上来,他一上堂,周末就直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问道:“这女子今日可是在你们的店里吃过饭?” 我明白周末的意图,就是避免这店小二与赵老六会有什么暗地里的交流,那店小二看了赵老六一眼,急忙说道:“是是是,我记得她,给了一锭金子,出手极是阔绰,点了我们店里所有的吃食,就坐在我们的二楼雅间,直吃到晌午才离开,那桌子我都还没来得及收呢!” 我心中冷笑,缓缓的说道:“那不防让大人亲自去看看,是非黑白一看便知。” 那县官被周末逼着不得不去香满楼走一遭,待我们来到香满楼后,那店小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打开了门,却并未看到他所预想的样子,桌子上光滑如初,根本就没有吃过饭菜的痕迹。 我幽幽的靠在门边上说道:“若按你们所说,我吃饭直吃到晌午才离开,你们这桌子又作何解释?不是说还未来的及收拾吗?还有,你们店里二楼尽头有一处暗门,可以直通一楼后门,我被他们背着时曾故意丢过一个耳环,如今它应该就掉在了这后门到春意满楼的路上了,只要沿途找定能寻得到。” 那店小二看到桌子上如此情形有些疑惑和茫然,可我故意看向一旁的赵老六,他也看向我,我故意朝他笑了笑,他立刻避开了我的眼神,再也不敢多看我一眼。 周末则让几个衙差沿途按我说的去找我遗落的耳环去了,不久就有了结果,我们一众人闻声赶过去,就见其中一个衙差手里如今就拿着我的耳环,周末将耳环接过来朝着那赵老六就说道:“赵老六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那赵老六一被提到名讳,瞬间吓得一个激灵,再次看向我,我则故意抬起头来看向头顶,他自己却急忙埋下了头去,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周末见他不语,就说道:“刘大人,我看此事我们还是得回到府衙再从长计议比较稳妥。” 那县官儿哪里还有说话的份儿,事到如今,已经证明他先前的所作所为差点让这个案子成了一笔理不清的糊涂账,他也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应允。 待我们回到府衙大堂时,将耳环放在那王妈妈面前,她却笑着说道:“姑娘,你若诚心想要诬陷我,与董二一起随便做个局又有何难?况且,要设此局根本就不难,只要知道赵老六的铺子里的密道就可以了。” 我冷笑道:“你自己都说是密道了,是不是应当是除了赵老六和他身边极信的过之人才知道吧?既然如此那我与董二又怎能知晓?” 那王妈妈此刻其实已经乱了阵脚,只要能替自个儿脱罪,随便怎样怕是都无所谓了! 她一脸鄙夷不屑的看向我继续说道:“那我怎能知晓?或许主犯不止你二人呢?” 这意思就很明确了,就是在说我,董二和赵老六合起伙来对付她一个人罢了!我冷笑了一声,刚要开口反驳,却听得那周末抢先说道:“王氏,请注意你的措辞,如今案子并未真相大白,也未彻底审结,在场的人都还有嫌疑,“主犯”二字,我劝你还是慎用。” 我心想,你一介妇人还当真是冥顽不灵啊!于是正准备暗暗的再捏个术法用在这狡猾的王妈妈身上,却不料就在这时小二娇忽然不顾官差阻拦,硬是闯了进来,进门就对周末说道:“周公子,此事我可以作证,这赵老六就是平日里打着开酒坊的名号,暗地里行坑蒙拐骗之术,而这董二是他的长期合作对象,姿色上乘的就带到春意满楼来,让王妈妈给过过眼,王妈妈入不了眼的再带到别处去低价卖掉。” 小二娇的话瞬间让在场的三个人目瞪口呆,良久,王妈妈忽然说道:“小二娇啊小二娇,我平日里对你不薄吧?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如此耗尽心机,费尽口舌的来诬陷我?” 第一百五十九章 那王妈妈一副语重心长的话,不明白的人还真是会为之动容,小二娇却并不吃她那一套,约摸着平日里这种话听的多了,如今看清楚这王妈妈的真实面貌也确实是失望透顶了,她将脸忽然逼近到王妈妈面前,两人几乎就是脸贴着脸,只见她五官都几近扭曲的说道:“王妈妈你不仅会说笑,而且还真是健忘啊,当初我是怎么进的春意满楼王妈妈不知还记不记得,若是不记得了,用不用我替您回忆一下?您那二百两银子花的可真值啊!” 那王妈妈立即显露心虚之色说道:“你可别胡说,你当初可是自愿进我春意满楼的,我可是没有半点勉强你的意思,如今你又将此事搬出来又有何意图?”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真的是生生的是被这个老妇人帮我开了眼界,当初,我和嘉澜闹别扭的时候,屡屡两人打在一处他就经常说这么一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话,原句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大概得意思就是说这世上最狠毒的莫过于上了年纪的妇人了,其实我并不知道它原本的意思是什么,加上此话确实也是闻所未闻,就按照自己的理解给下了定义。只是如今这话放在这王妈妈身上倒是极为贴切的!” 那小二娇见她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这王妈妈还能如此气定神闲,一时激动竟直接出手打向王妈妈,周末急忙将她拉到一边,我心想再不给你点颜色瞅瞅,你怕是不知道什么叫“举头三尺有神明”了! 于是不加思虑,就直接又在王妈妈的身上故技重施用了先前的术法。果然她极是恼怒的指着小二娇说道:“你说的不错,你就是我花了两百两银子从董二那里买来的,怎么着?老娘我和刘大人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你就敢如此对待老娘?” 她话音刚落,那刘大人就厉声喝到:“王氏,你……你切莫胡言乱语,本官与你素未谋面,你如今竟然连本官都敢攀咬,简直……简直就是可恶至极。” 她原本应该是想要控诉小二娇的,自己也没想到竟然会说出如此多的口不对心的话来,她急忙惊恐万分的捂住自己的嘴,可话即出口,便一切都为时已晚。 小二娇大笑了起来说道:“王妈妈,你终究还是承认了,你和董二早就勾结在了一处,还有赵老六,你们三个都是罪加一等。” 那王妈妈有了上次的教训再也不敢吐出一个字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里疯狂摇头,由于太过激动就连头上的发髻也乱了个一塌糊涂,更夸张的是随着发髻的散乱,她头发上的珠钗有的竟直接被甩到了堂外,引得一众看热闹的疯抢差点引起骚乱,幸亏官兵及时的控制住了场面。 周末拿起手里的那本董二的账簿说道:“那么这就是说这个账簿也是真的了!如此人证物证俱在,刘大人,此案子我看就可以宣判了吧。” 周末是故意略过了王妈妈与这县官儿的关系的,一来就是逼着这县官儿不得不秉公执法,二来,若戳穿了这县官儿与王妈妈的关系,朝廷定会再重新派人来审结此案,可这种小案子,朝廷是不会太过重视的,所以日子久了,这案子怕就会被顺理成章的搁浅了,再过些时日,他们说不定就忽然被无罪释放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出于大局考虑,我认同周末的做法。那刘大人也是没想到这王妈妈竟然就直接将他给供了出来,如今就是王妈妈真的无罪他也留她不得了,毕竟是王妈妈将他陷入了此番两难的境地里的,他猛的一拍惊堂木说道:“罪妇王氏,罪民董二,赵老六,强迫民女为昌,并长期有诱拐良家少女并发生钱财交易,且数额较大,影响极为恶劣,根据焰晨国国法,现在本官判此三人斩立决,于明日午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另外查封春意满楼以及香满楼,一应财产全部没收充公。” 他判完后还不看向周末问道:“周公子不知下官如此判决可还算的妥当?” 周末未在看他,幽幽的说道:“这是大人自己的事情,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既然此事已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那周末就转身淹没在了人群里,我再次看向赵老六说道:“赵老板,看来您还是不相信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别怕,很快你就会相信了!” 说罢我也转身拉着清枫离开了。只留下赵老六在我身后鬼哭狼嚎的说道:“你到底是谁?你是人是鬼?我告诉你,我赵老六天不怕地不怕,自然也不怕你。” 清枫又从包裹里取出糖葫芦舔了几口说道:“那人怎么了?” 我笑着说道:“他在忏悔他的罪恶。” 可是看到糖葫芦我这才想起来似乎还有一事尚未解决,于是又急忙拉着清枫的手跑了回去,将将到县衙门口就见那小商贩被官兵给扔了出来,那些官兵骂骂咧咧的将那些银子也给扔了出来说道:“一个疯子,有钱不要,还硬说是石头。” 而另一个则贼眉鼠眼的说道:“他不要这钱,要不我们……” 那人话未说完,开头说话那人就厉声说道:“他疯了,你也疯了?如今大人正在气头上,小心他拿你开刀。” 说罢两人就回去关上了府衙大门。我急忙将那小商贩身上的术法给解了,他见到散落在地上的银子,急忙连滚带爬的过去拾了起来,又不敢相信的闭上了眼睛再睁开,反复几次后,终于确定自己手里的确实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后欣喜若狂的说道:“真的是银子,真的是银子……”还没高兴多久就忽然疑惑的看向那些银子疑惑的说道:“可我先前确实看到的是石头啊,这是怎么回事?” 苦思了良久,许是最终也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就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管他呢,反正这就是银子没错了,不过这坑人的事还是做不得啊,否则自己捧着银子都会心虚的将它看做石头。”说罢就离开了。 我见事情都已经圆满的解决了,也就释然了,不过又一想,这人族如今景象竟然与当年我与子逸来判若两样,如今的人族当真是乱了套,坊间坑蒙拐骗,官府官商勾结,这哪里还有当时子逸带我来人族耍时该有的景象?那时候可是夜不闭户,人也都本本分分的,就连当官的都个个清廉,抬头又看了看那巍峨的皇城,心想着如今坐那个宝座的人又该是谁呢?是子逸的儿子? 第一百六十章 可又转而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子逸教出的儿子定不会比他差的,同时也定然不会放任如此情景而置之不理的! 不知不觉天就黑了下来,我将清枫安置妥当后,就直接到了关押赵老六的牢房里,使了个隐身的诀,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大摇大摆的走到了赵老六的面前,他和董二就只有一墙之隔,那个王妈妈则关在董二的那边,这三人如今还在互相埋怨对方,我进去时恰好听到那董二对王妈妈说道:“若不是你自个儿起了要将我和老六灭口,借刀杀人的念头,我会轻易的将那个本子交出去吗?真想不到你王妈妈竟然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儿,当真是我董二看错了人!” 那王妈妈身上的术法已经自行解了,她可以随意的说话了,只是被董二如此一激,脸都气肿了。那边的赵老六幽幽的说道:“只是真想不到那刘县官如今都已经六十高龄了,他的床王妈妈你也爬的上去,也真够恶心的。” 若说董二的话只是将王妈妈气着了。这赵老六的话才是一针见血,并且见血封喉啊!那头的王妈妈听到这些话是彻底的被激怒了!忽然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扒着墙壁骂骂咧咧的说了一通不干不净的话来,我弯身躲在赵老六身边,然后轻轻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他猛的打了个激灵,四处张望了片刻后发觉没有人就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我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的见的声音缓缓的说道:“赵老板,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此话一出,他就跟疯了似的,站起身来抱着头四处乱跑,嘴里还喃喃道:“不要再来了,你不要再来了,我相信了,相信了,你看在我明天就要死了的份上不要再来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举头三尺有神明,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如此他就跟疯了似的一直在重复着这句话,我心说我想到的目的达到了,继而就想着出去,董二听到赵老六这边的动静,急忙问道:“老六,你怎么?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那赵老六听了董二的问话,越发的惧怕了起来,整个人都缩进了墙角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董二看到赵老六忽然又变成了那日疯疯癫癫的样子,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在他看来,赵老六的行为总是会透出一些难以言说的诡异。 我心想,大不了一不做二不休,又跑到董二面前如法炮制了一番,不过不得不说这董二的胆子可比赵老六的大上很多,我站在他身边,他自从听到了那句“举头三尺有神明。”就一直在发呆,半句话都没有说过,任那边王妈妈怎么样骂骂咧咧的辱骂他们,他都不为所动。 我又观察了他一番,正要走上前打算近一些距离看看他,就在我与他的脸近距离接触时,他忽然瞪大了眼睛,就是那种眼珠子都快出来了,眼睛里大部分都变成了眼仁,我一时不查,猛的往后弹去,差点没站稳妥,那董二就忽然站了起来,对着我站的方向直逼而来,对着我的脸说道:“是你是吧?” 我心想他莫不是再和我说话?心里瞬间一骇,他莫不是能看的见我?他哈哈大笑了起来,双手穿过我似乎是要够到什么东西似的,我缓缓转身,惊然发现,我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男子,这男子身着一身玄衣,脸隐没在黑暗里,他幽幽的说道:“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我没有出卖主人,我半个字都未多说,他为何还要杀我?”那人话一说完,董二就不淡定了。 那黑衣人却冷笑了几声说道:“主人说夜长梦多,反正你也是将死之人,早死晚死不都是得死的?” 说罢他就从黑暗里缓缓的漏出了脸来,慢慢的朝董二逼近,直到董二被他逼得实在是退无可退时,这才停下脚步,借着月光我看向他的脸,那张脸我并不熟识,就是一个普通大汉的模样。 就在他举起屠刀时,我快速的将董二扯了出来,他的刀落了个空,我这么做的意图就是希望那人能够被这样的董二给吓回去,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人轻笑一声,摸了摸鼻梁轻虐的说道:“有意思。” 此话一出我内心都是不明所以的,心想,你的心可真够大的,他一击不成,就连续又来了四五次击杀,我都如法炮制的将董二及时的从屠刀下给救了上来。 这样几次后,那人忽然对着空气说道:“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和我面对面痛痛快快的来一场。” 说罢,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没等到什么,牢里此刻除了赵老六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外,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声音,那王妈妈的咒骂声也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已经停了。 他见没有声音,又冷笑了起来说道:“我们早就得知了你的身份了,上神,在这人族惩恶扬善,你可是做的极为顺手啊,只是那小孩儿……” 我一听,就深觉不妙,清枫莫不是真的出事了!有了此念头我也来不及细想,一个诀就到了我藏清枫的地方,他果然已经不见了。 我再次回到牢房时,那人早已经不在了,而董二也已经被砍死了!那边的王妈妈安静的窝在角落里,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我走出去,却见那人根本就没有走。他背对着我,从他方才的那句上神,我就知道此人不简单,他转过身来说道:“我家主人让我转告你,要想让那孩子活命,就拿你的命换。” 说罢他便要离开,我快速的移到他的面前说道:“你家主人是谁?” 他见去路已经被我拦住,悠悠的笑了起来,半晌后说道:“我家主人是谁不重要,现在重要的难道不是那个小娃娃的命吗?” 我猛然掐住他的脖子说道:“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次他什么也没说,而是只刹那间,就自行拧断了自己的脖子,再也没了呼吸,能得知清枫最后的下落的机会,我也失去了。 我心下里其实早已经知道掳走清枫的必然就是清远,既然如此,我还是有信心断言,不论清远变成什么样子,对于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他是怎么着都不会去伤害他的。 我心中不禁有些凄凉,可心想着此次来人族不就是为了找出清远的吗?如今可以证明清远一直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而我只是一直都未察觉罢了! 又在人族漫无目的的找了几日,都无果,期间,对王妈妈他们实行斩首示众的那日,牢房里也不安宁,因为董二死了,赵老六疯了,王妈妈也变得痴呆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可即便如此,那刘县官儿为了早日结案,把这个烫手山芋给甩出去,只得对外宣布董二是畏罪自杀,而赵老六则是畏罪发疯,王妈妈则是畏罪痴呆。总之,他们变成什么样最后都是畏罪而已! 第二日就将他们压往行刑场砍了脑袋,那董二虽死,可也未能幸免身首异处。 与此同时,我自己在这人族逛了这么许久也没能得到清枫的半点消息,只能暂时打算打道回昆仑虚,寻叠修帮忙了,可又觉着不好意思,当日我可是夸下海口,带着清枫来这人族绝对没有闪失,可如今却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回去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找叠修帮忙,思及此,心里越发恼怒,当时就该将清枫带在身边的。可事已至此,我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回到昆仑虚时,叠修见我并没有将清枫带回来,也并未多加询问,就是在一旁默默的将他尘封了许久的剑取了出来,在那边擦拭着,倒是茵漓在一旁急急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我无奈的说道:“清枫怕是被清远给掳去了。” 我此话一出,茵漓吓得瞬间后退,还是叠修及时扶住了她,瞬间就泪如雨下,我头一次见她如此,看上去很是悲伤的样子,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清枫约摸着没有大碍,毕竟他是清远的亲弟弟,况且实在不济,他们也说了,可以用我的命换清枫的命,总之,他不会有事儿的,我向你保证一定将他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茵漓慌忙摇头道:“汐云,你和清枫都不能有事啊!” 叠修在一旁收好剑说道:“还有我呢。好了,我们不耽搁了,你且在昆仑虚照顾好煋澜,我和汐云去人族走一趟。” 说罢,我和叠修就径直下了昆仑虚,叠修先是去看了看清枫失踪的地方,又看了看当日关押董二他们的牢房,最后竟然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就在我们还漫无目的的在集市上走时,一个老者忽然跑到我们的身后,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捕似的,我转而一看,竟然看到他的身后如今就有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彪型大汉,路上行人皆纷纷让路,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我转而对身后的叠修说道:“看顾好这位老人,他们交给我了!” 说罢,我便立时拔出了溯月剑,许是许久没出剑鞘的缘故,一出剑鞘溯月剑就发出了凌凌的寒光,正好映在那带头的眼睛上,我低声道:“没想到你也明白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一声低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就戳穿了那人的脖子,随着脖子上的血窟窿不停的往外冒着热气腾腾的鲜血。 路边的孩子妇人皆大惊失色,有的孩子都已经哭了起来,妇人也惊恐尖叫,叠修急忙说道:“莫要惊慌,此事绝不会牵连无辜之人。” 叠修的话一出,路两边的行人皆大惊失色,待他们反应过来急忙跑回了家,紧闭大门,霎时间,这原本繁华热闹的集市就变得清冷异常了起来! 那些身着黑衣的彪型壮汉,看着自己的头儿死在了血泊之中,却并未有片刻的慌乱之色,取而代之的是更加严密的戒备和越发凌厉的神色,叠修在我身后低声说道:“汐云小心,他们不是普通的人!”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缓步上前,他们却丝毫未退,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慢慢的靠近,就在我离他们差不多还有三四步远的距离时,他们忽然以极快的速度散了开来。 瞬间就将我包围住了,我也不打算拖沓,直接提起溯月剑就向他们砍去,他们倒是也毫不示弱,一众人直奔我而来。一时间他们虽伤不到我,可我也脱不开身,想我还是上仙时,就时时受人钳制,时时需要人去搭救,如今好不容易修成了上神,如今竟还是这般场面,着实气人的很。 思及此,我越发的不甘心,随即越发用力的开始攻击他们,就在我极力催动周身仙气时,当年我昏睡前那种心痛的感觉竟然又隐隐的传来,与此同时那种苍老的声音竟然再次响起:“你周身的修为被封印了大半,将我放出去,你就可以恢复你的修为了。” 这种声音再次响起,说的还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这让我觉着很不舒服,由于那些黑衣壮汉围攻的太过密集猛烈,我根本没时间去计较除了眼前的处境以外的事情。 那个声音竟然再次响起:“难道你不想知道围绕在你身上的秘密了吗?就真的不想知道你为何与那紫沫长得如此一般无二吗?去找青提帝君,让他解开封印,你会知道一切……” 我被他念叨的实在是烦不胜烦,只得厉声说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给我安静点。” 只是没想到我这一喊,那种心痛的感觉竟然就瞬间消失了,就像方才只是我自己的幻觉罢了,叠修似乎是听到我忽然说了那些话,有些不明所以,急忙问道:“汐云,你还好吗?” 我急忙答应着:“没事,应付的来!” 他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我自己也心知,就这么拖下去实在是不是办法,于是,就想着快刀斩乱麻,再次催动溯月剑阵,当我提剑飞至上空之时,我似乎感觉到了溯月剑的兴奋之情,我与它早已经心意相通,我深知这万万年来它实在是太寂寞了,于是我抬手捏诀,溯月剑周身渐渐生起淡淡的光泽,这次竟然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我还不能察觉到溯月剑的感觉,而且此次捏诀周身气泽浑厚,整个人也无比轻松,很自然的就御动了剑阵,瞬间数万把溯月剑腾空而起,那些黑衣壮汉也瞬间乱了手脚,叠修急忙带着那个老者躲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催动剑阵,霎时间数万把溯月剑齐齐朝着那些黑衣壮汉而去,只刹那间,那些人便全部死在了溯月剑下,我落到地面,还没从自己竟然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催动溯月剑的震惊中走出来,叠修就急忙拉着我躲进了一个没有人烟的破庙里来了! 那老者似乎被吓得不轻,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全身都充满了戒备和恐惧,我走到他的身边,就见他此刻全身竟然都在瑟瑟发抖,见我过去又不经意的往里边又靠了靠,我无奈的说道:“我方才刚刚救下你,你这就把我当做坏人了不成?” 他听我如此说,转而盯着我看了许久,似乎才从逃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 第一百六十二章 我见他状态似乎比方才要好了很多,就问道:“老人家,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方才那些可不是普通人啊!” 我问出此话,他颤颤巍巍的说道:“看姑娘方才的样子,似乎也不是普通人,不知方不方便,老朽想向姑娘打听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您……你问吧!”您字将将出口,又觉着以我的身份,尊称他一声您恐怕是有些欠妥当了,便又立即改了口。 他似乎还是没有完全对我们放松警惕,而是看了我良久,最终趴在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不知姑娘可认识子逸?” 不得不说当我再次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我虽然一直都未放弃过寻找子逸的念头,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从一个人族,平凡的不能够再平凡的老者那里得到有关于他的一切消息,不得不说我真的很震惊。 站在一边的叠修似乎也听到了那老者的话,疾步走过来说道:“你认识子逸?” 那老者许是又被叠修的气场给吓到了,也正好把我从混沌里扯了出来,我急忙抚慰道:“你别怕,我和我师兄不是坏人,所以不会害你,是子逸让你出来寻我们的吧?他现在在哪儿?可还算是安好?” 我说这话是有两个意图的,一来确实是可以安抚住他的,二来也可以让他知道我们和子逸确实是认识的,这方便我们接下来更多的知道他拼了命也要带出来的一切的消息。 果然,他见我如此说,周身的戒备也少了那么一些,继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对我说道:“他过得……并不好。” 我听到此话,有些不可置信,一直传言子逸已经寿终正寝,就连他的臣民也如是说,可如今听了这老者的话竟然平平生出了一种子逸根本就还活着的念头来,后来又一想,又觉着不大可能,就先不说我睡着的这两百多年,就是这期间算上子逸当时的岁数到如今的话子逸也至少得接近三百岁了,子逸虽随父亲修仙,可以他的修为至多能活到一百七八十岁已经是极限了,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他托你出来寻我们的?是要告诉我们什么事情吗?” 那老者这次并没有再说关于子逸的任何事情,而是反过来问我道:“不知您二位怎么称呼?” 我愣了愣,心想他还挺警惕的,就说道:“我是汐云,是子逸的小师妹,这位是我们的二师兄叠修。” 听到我二人的名字他竟瞬间老泪纵横,接着就极艰难的起身又郑重的跪在我面前哽咽着说道:“两位仙人,可让老奴寻到你们了,也不枉老奴在这怏怏天子脚下几次险些丧命啊!” 我见他如此,实在是太过激动,我和叠修合力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用术法捏了一张榻子让他暂时先躺在那里,于他而言如此是比较稳妥的,我又给他喂了几口水说道:“老人家,先别急,慢慢说,子逸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擦了擦眼泪,又擦了擦随着眼泪流出来的眼屎,看样子他确实是好长时间都未好好的洗个脸了! 只见他颤颤巍巍的开口说道:“皇上根本就是被逼做了先皇啊!” 我听了这话却越发的糊涂了起来,叠修在一旁忽然说道:“您的意思是不是说子逸如今还活着,可是却不得自由?” 那老者点了点头又说道:“大概……五十年前,那时老奴也不过才十多岁,老奴的干爹正好就是侍候先皇的老人,后来先皇去了,他辅佐了皇上做了宝座的第十几个年头也跟着先皇去了,于是我就被调到了御前,只是世事难料,忽然有一日皇上没能及时起床上朝,我就觉着奇怪,皇上从未如此过,于是我就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掀开被子一看,皇上竟然就躺在那里,身子却半点也动不得,就连话也说不出口,我本以为是皇上病了,就想着去给皇上请个太医,可不成想……” 说到此,他的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也越发的哽咽,无奈我只得让他暂时先停一停,平复平复自己的心情在接着说也不迟。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才算是缓和了过来,又继续说道:“可不成想这时从另一个方向走出了一个和皇上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子来,他拦住了我的去路,只一抬手我就失了知觉,在醒来时我和黄上都被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去了,这么多年我们就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熬着啊!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只是让皇上不能动弹,可他却可以说话可以吃饭喝水,后来,事情竟然有了转机,令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一夜他们又往我们这里送了一个孩子,那孩子似乎有些本事,与那些牢头打闹了起来,皇上悄悄嘱托老奴,让老奴无论如何都要逃出来,然后千方百计的一定要寻一个叫做汐云或者叠修的人,他说他这几日感觉到了你们的气息,就在离皇城不远的地方,找到你们之后一定要告诉你们,如今的皇上就是清远。” 我被他口中所说的事情惊住了,原来这么多年清远根本就没有消失,他只是躲在了我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的地方去了罢了,所以他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子逸也就不奇怪了,否则就算这人族所有的精兵悍将都加起来也奈何不得子逸的! 我急忙问道:“这么说那个小孩子现在是和子逸关在一起的?” 他点了点头,我急忙又问道:“他们可还好?有没有生命危险?” 叠修叹了口气说道:“有没有危险我们都是要去将他们带出来的,老先生你可有你们关在哪里的确切位置?” 他又忙点了点头,然后让我们拿来纸笔,只见他在纸上画了一通,一张皇宫平面图就赫然出现在了我和叠修的面前,叠修和我看了看彼此,确认过眼神后,我二人就对那看者说道:“此地暂时还算安全,若明日天亮前我们二人没能回来,您就快些逃命去吧!” 说罢我和叠修便直接捏了个诀,飞到了那威严的皇宫上空,看得出来他们的看守要比子逸的父亲在世时还要严密,我们又怕被清远察觉了我们身上的仙气,无奈之下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敛去了周身的仙气,寻了一个僻静的小路一路直奔后宫。 却不料竟意外被一个宫娥给遇上了,幸好我和叠修反应敏捷,身手够快,这才免了一场暴漏的惊险局面。 第六十三章 待我和叠修一路顺风顺水的摸到关押子逸和清枫的地方时,意外果然出现了,原本还漆黑一片的院子,就在我和叠修踏进去的那一瞬间,竟然瞬间就灯火通明了起来,接着我们就看到一个身着龙袍,长相真的就与子逸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他忽然起身对着那些侍卫说道:“果然有人意欲侵犯皇陵,企图惊扰父皇,还不快点儿将他们给朕拿下。” 我冷笑了一声问道:“敢问你的父皇又是谁?”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自然是先皇上官子逸。”他说完此话眼睛里竟有一瞬间透着一股狡黠。 我笑着说道:“清远,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如此的地步了,竟然空口白牙的谎称自己的师弟为自己的父亲。” 他仰天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上官家的江山和血统岂容你如此诟病,朕说过,要想救那小毛孩儿,就只有一条路,拿你自己的命来换。” 叠修走上前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是不是?那个老者其实是你故意派到我们这里来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将我们引进你早就为我们设下的圈套里吧?” 他又笑了笑,装作极不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两颗龙眼石说道:“还是有明白事情的人的,很好,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儿,那老东西可不是我派过去的,是他自己逃跑的,朕……只不过做了那个顺水推舟的老好人罢了,他想逃,那就让他逃就是了,原本朕以为这位姑娘听了朕的话会乖乖的为了那个孩子选择自杀了结自己,没想到……这姑娘竟还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嘴里口口声声的说要救那孩子,可又不愿牺牲自己,如今倒好,还要拉个垫背的。” “清远……”我还要说些什么,叠修立即抓住我说道:“不必说了,他已经无药可医了!” 说罢又对着清远说道:“那孩子你可知他是谁?他是你同胞的亲弟弟清枫啊!你当真对他也下的去手?” 叠修的话一出,他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侍卫都退到了一边说道:“亲胞弟?哈哈哈哈……那又如何?他认贼作父,汐云害死我母妃,他却不分是非黑白与汐云日日厮混在一处,他有何颜面说自己是我的胞弟?今日……我只要汐云的命。当年我用你们的命换汐云的没有成功,本想借着汐云将你们这些个人一网打尽,只是她命大罢了,若不是那个蠢女人坏了我的好事,竟然祭出了混沌钟,结局定然不是如今这般模样。如今,我将选择权交到汐云的手里,我倒是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局。” 我被他一番话震在了原地,知道一切定然是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心下不禁有些无奈。叠修说道:“若我说今日我不仅要带走清枫还要将汐云安然无恙的带走呢?” 清远大笑了两声说道:“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抵在那两个废物脖子上的刀快。” 我往前走了走,他也并不在意,似乎是料定我不敢对他怎么样似的!叠修一把将我拉回来,而他自己则走到清远的面前苦笑了一声说道:“清远,你怎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那里边关的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另一个是与你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师弟啊!当年魔族天族一战煵瑆上神和嘉澜一起生祭了混沌钟,那是我们的师傅和师弟啊,天族魔族将士死伤也不计其数,难道那场浩劫还没能洗清你心里的怨念吗?” 清远一起身走到叠修面前说道:“他们死与我何干?当年我要汐云的命,要天后的命,要天帝的命,哪一个如了我的愿了?我怎么就得放下我的仇恨了呢?如今我倒是不那么贪心了……” 说到此,他看向我,手指指向我的方向幽幽的再次开口道:“我只要她的命,今日若她自行死在我面前,我便将一切前尘往事,恩怨情仇全部抛之,如何?” 就在他话说完的当口,他身后的门居然就开了,清枫走了出来,疑惑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说罢又跑到清远身后拉着清远的衣袖问道:“哥哥,哥哥,不要伤害师傅和上神好不好,好不好?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我笑了笑看向清远说道:“清远你终究还是以前的你,放了他们吧!你不忍心的,当年的事情若不是钤叶,你不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嘉澜去送死的对不对?” 他猛的推开清枫摇了摇头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抱着我会心软的念头?汐云,不要再试图跟我玩感情大战了,你赢不了的!” 说罢,只见他忽然将清枫扯了过来,手一动,一颗脑袋就扔到了我的脚下,血喷了我一脸,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去触碰自己脚下的那颗头颅,更不敢抬起头来再去与清远对视,他却冷冷的笑了起来说道:“汐云啊,你看你,到底还要让多少人为你而死呢?” 叠修在一边忽然拔剑冲向清远,清远一个闪身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叠修的剑锋,笑着说道:“叠修,难道你不想要子逸的命了?你说的不错,他就是还活着,当年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关进这皇陵里的呢!你是不知道要骗过这些凡夫俗子需要多大的力气。” 叠修并不为他的话所动,我趁他俩打斗时,急忙冲进他身后的皇陵,当我轻而易举的冲破重重防卫和机关后,才惊觉我们上了清远的当,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皇陵,就算我不了解人间帝王的皇陵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绝对不是我眼前所见的这个样子的,这下面并不黑,相反很亮堂,烛台很密集,整个就是一个只有进口没有出口的大地牢罢了,我环视了一周,最后确定这个地牢里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关过人。 但是当我看到地上的四根极粗极粗的铁锁链时就又推翻了自己方才的想法,这四根铁锁链明显就是用来锁住人的双手和双脚的!我走近又看到那铁链的四周还有一些没有清扫干净的食物碎渣,上面已经爬了几只蚂蚁,还在极力的想要将食物碎渣转移。 就在这时,我却听到原本的入口处出现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那声音极大,我急忙起身,惊觉自己入了圈套,想要冲到门口,可是为时已晚,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沉重的石门慢慢的合在了一起,周围还有一层浑厚的结界。 我没有再试图去冲破那个结界,因为我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六十三章 待我和叠修一路顺风顺水的摸到关押子逸和清枫的地方时,意外果然出现了,原本还漆黑一片的院子,就在我和叠修踏进去的那一瞬间,竟然瞬间就灯火通明了起来,接着我们就看到一个身着龙袍,长相真的就与子逸有几分相似的少年,他忽然起身对着那些侍卫说道:“果然有人意欲侵犯皇陵,企图惊扰父皇,还不快点儿将他们给朕拿下。” 我冷笑了一声问道:“敢问你的父皇又是谁?” 他不慌不忙的说道:“自然是先皇上官子逸。”他说完此话眼睛里竟有一瞬间透着一股狡黠。 我笑着说道:“清远,没想到你竟然堕落到如此的地步了,竟然空口白牙的谎称自己的师弟为自己的父亲。” 他仰天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上官家的江山和血统岂容你如此诟病,朕说过,要想救那小毛孩儿,就只有一条路,拿你自己的命来换。” 叠修走上前说道:“你早就知道我们要来了是不是?那个老者其实是你故意派到我们这里来的吧?目的就是为了将我们引进你早就为我们设下的圈套里吧?” 他又笑了笑,装作极不经意的把玩着手里的两颗龙眼石说道:“还是有明白事情的人的,很好,不过你只说对了一半儿,那老东西可不是我派过去的,是他自己逃跑的,朕……只不过做了那个顺水推舟的老好人罢了,他想逃,那就让他逃就是了,原本朕以为这位姑娘听了朕的话会乖乖的为了那个孩子选择自杀了结自己,没想到……这姑娘竟还是个贪生怕死的鼠辈,嘴里口口声声的说要救那孩子,可又不愿牺牲自己,如今倒好,还要拉个垫背的。” “清远……”我还要说些什么,叠修立即抓住我说道:“不必说了,他已经无药可医了!” 说罢又对着清远说道:“那孩子你可知他是谁?他是你同胞的亲弟弟清枫啊!你当真对他也下的去手?” 叠修的话一出,他摆了摆手让周围的侍卫都退到了一边说道:“亲胞弟?哈哈哈哈……那又如何?他认贼作父,汐云害死我母妃,他却不分是非黑白与汐云日日厮混在一处,他有何颜面说自己是我的胞弟?今日……我只要汐云的命。当年我用你们的命换汐云的没有成功,本想借着汐云将你们这些个人一网打尽,只是她命大罢了,若不是那个蠢女人坏了我的好事,竟然祭出了混沌钟,结局定然不是如今这般模样。如今,我将选择权交到汐云的手里,我倒是要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局。” 我被他一番话震在了原地,知道一切定然是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心下不禁有些无奈。叠修说道:“若我说今日我不仅要带走清枫还要将汐云安然无恙的带走呢?” 清远大笑了两声说道:“你大可以试试,看是你的身手快,还是我抵在那两个废物脖子上的刀快。” 我往前走了走,他也并不在意,似乎是料定我不敢对他怎么样似的!叠修一把将我拉回来,而他自己则走到清远的面前苦笑了一声说道:“清远,你怎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那里边关的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另一个是与你同生共死并肩作战的师弟啊!当年魔族天族一战煵瑆上神和嘉澜一起生祭了混沌钟,那是我们的师傅和师弟啊,天族魔族将士死伤也不计其数,难道那场浩劫还没能洗清你心里的怨念吗?” 清远一起身走到叠修面前说道:“他们死与我何干?当年我要汐云的命,要天后的命,要天帝的命,哪一个如了我的愿了?我怎么就得放下我的仇恨了呢?如今我倒是不那么贪心了……” 说到此,他看向我,手指指向我的方向幽幽的再次开口道:“我只要她的命,今日若她自行死在我面前,我便将一切前尘往事,恩怨情仇全部抛之,如何?” 就在他话说完的当口,他身后的门居然就开了,清枫走了出来,疑惑的问道:“你们在做什么?”说罢又跑到清远身后拉着清远的衣袖问道:“哥哥,哥哥,不要伤害师傅和上神好不好,好不好?他们都是好人,都是好人。” 我笑了笑看向清远说道:“清远你终究还是以前的你,放了他们吧!你不忍心的,当年的事情若不是钤叶,你不会忍心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嘉澜去送死的对不对?” 他猛的推开清枫摇了摇头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抱着我会心软的念头?汐云,不要再试图跟我玩感情大战了,你赢不了的!” 说罢,只见他忽然将清枫扯了过来,手一动,一颗脑袋就扔到了我的脚下,血喷了我一脸,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敢去触碰自己脚下的那颗头颅,更不敢抬起头来再去与清远对视,他却冷冷的笑了起来说道:“汐云啊,你看你,到底还要让多少人为你而死呢?” 叠修在一边忽然拔剑冲向清远,清远一个闪身便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叠修的剑锋,笑着说道:“叠修,难道你不想要子逸的命了?你说的不错,他就是还活着,当年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关进这皇陵里的呢!你是不知道要骗过这些凡夫俗子需要多大的力气。” 叠修并不为他的话所动,我趁他俩打斗时,急忙冲进他身后的皇陵,当我轻而易举的冲破重重防卫和机关后,才惊觉我们上了清远的当,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皇陵,就算我不了解人间帝王的皇陵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我知道,绝对不是我眼前所见的这个样子的,这下面并不黑,相反很亮堂,烛台很密集,整个就是一个只有进口没有出口的大地牢罢了,我环视了一周,最后确定这个地牢里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关过人。 但是当我看到地上的四根极粗极粗的铁锁链时就又推翻了自己方才的想法,这四根铁锁链明显就是用来锁住人的双手和双脚的!我走近又看到那铁链的四周还有一些没有清扫干净的食物碎渣,上面已经爬了几只蚂蚁,还在极力的想要将食物碎渣转移。 就在这时,我却听到原本的入口处出现了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那声音极大,我急忙起身,惊觉自己入了圈套,想要冲到门口,可是为时已晚,我眼睁睁的看着那沉重的石门慢慢的合在了一起,周围还有一层浑厚的结界。 我没有再试图去冲破那个结界,因为我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第六十四章 现在我终于知道清远为什么会如此轻易的就与叠修缠斗了起来的原因了,最终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顺了我的意,将我引进这个所谓的皇陵嘛! 心想着这都过了两百多年了,本上神的脑袋竟然还是如此的不灵光,也不知叠修如今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已经被抓起来了。 我又仔细的打量了起来这个地牢,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周围都设了结界,我根本就没有办法冲出去。 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就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总是比两百多年前的处境要好上很多吧!如此安慰着自己,心里倒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忽然有一日,那石门竟然慢慢的开了,我本以为清远终于肯来见我了,可进来的人却并不是清远,而是一个玄衣蒙面的女子,我和她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并没有走进来,而是转身就跑开了,我急忙追出去,我已经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陷阱或者是有其他的目的。 我紧随她的脚步,这时我才发觉她跑的路线竟然都是一些人迹罕至杂草丛生的小路,有的路段如果不是对这里极熟悉根本就找不到,因为杂草实在是太高了,将整个路段都盖了个严实。 直到她彻底消失时,我这才知道我已经彻底将她给跟丢了,这时我才发现我已经跑出了皇宫,心想她莫不是是在故意救我?就在这时我听到一旁的草丛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似的,我缓缓的走过去,剥开那些杂草,叠修就躺在里边,我急忙过去,这才发觉他只是被人用术法弄昏了而已,身上也有一些皮外伤,约摸着是和清远打斗时造成的。 我解了他身上的术法,约摸着过了大概半柱香的功夫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睛,我急忙问道:“你怎么会倒在这里?” 他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只记得我被关进了一个暗牢里去了,后来一个玄衣女子打开了门,却也不进地牢,反而转身就跑,我条件反射的就追了出来,我一路跟着她到了这里,随后就不知道怎么着就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原来他和我经历的事情是一样的,我可以确定那个黑衣女子就是钤叶,只是看她如今的行为明显就是在故意将我们放走似的,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这明显就是在有心的救我们,我和叠修又看了看皇城,叠修说道:“不知道那个女子回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我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远远的再次那向那威严的皇城,又复而问道:“对了,你是怎么被清远关进地牢的?以你的修为他恐怕奈何不得你吧?” 说到此,他叹了口气说道:“此事就说来话长了,当时我眼睁睁见你被关进了地牢里去,就想着过去救你,可奈何清远却对我纠缠不放,我实在脱不开身,后来也是那玄衣女子,她忽然出现,虽说以清远的修为顶多能与我打个平手,可加上那玄衣女子,我根本就应接不暇,最后便被他们抓了,只是我却看不明白那玄衣女子现在如此做到底是何意图了!说是陷阱吧,可确确实实将我们引了出来,而且直到现在也未发现追兵,说不是陷阱吧,她的行为又着实诡异可疑。” 我摆了摆手说道:“先不管这些了,如今子逸还在他们的手里,我们无论如何都还是得回去的,只是现在先不管是不是陷阱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他点了点头,同意了我的说法后,便与我直接捏了个诀,又重新浅回了皇城里,待我们回到那破庙里时,那老者竟然已经死了,双眼空洞无神,看样子是被挖去了眼睛,还有手指头也被剁了,小腿以下到膝盖也都被砍了下来,脑袋也被削开了,漏出一半的脑仁儿,已经发黑,尸体通体也已经发黑发臭,叠修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是谁竟然如此残忍,他已经年近花甲,让他活还能活到几时?” 我没有再去看那老者,叠修却忽然“咦”了一声说道:“汐云,你看他身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急忙也转过身来,目光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极不显眼的纸角漏在了外边,如果不是对这个尸体确实是观察入微的话根本无法发现,叠修小心的搬开那个尸体,我用溯月剑将他身子底下的纸挑了出来。那纸也被那尸体传染的恶臭无比,叠修见我迟迟不肯动手,只得自己走过来将那纸打开,才惊觉那是一副极其详细的地形图,是皇宫的地形图,那图纸细微到一个假山,一个亭台楼阁都画的极为逼真,还有一张纸上面写着:“时间紧急,请务必快速救出子逸,否则他的命休矣。” 就这么一句话,我再看向图纸,那图纸真的很是精细,上边还用红线给我们标出了一条极为隐蔽的路来,还有一个画了红圈的地方,是一个离关押我和叠修的地牢只一墙之隔的另一个地牢,约摸着那个才是真正关押子逸的地方了。 我与叠修对视一眼后,二人就不约而同的再次起身赶往皇宫,顺着地图上的标识,我们一路下来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可谓是真真的畅通无阻,到了那个地牢后,我与叠修合力破了那结界,为了保险起见,叠修让我在外边等着,他进去救人,这样就算有什么不测,我再外边也可以接应一下,我知道此刻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他安排的确实合情合理。 他进去了不知多久,等待着实是一件极其难熬的事情,就在我要冲进去时,他左肩架着子逸,右手……牵着清枫就走了出来。看到清枫的那一瞬间,我的脑袋就真的在嗡嗡作响,当日清远拧下清枫那血淋淋的头颅时如今还历历在目,清枫见到我立刻扑进了我的怀里哭了起来,我也来不及安慰他,朝清远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便明白了过来,与我架着子逸,一同跳上了云头,清枫就跟在我的身后。 我们一行四人回到昆仑虚后,我和叠修的体力就已经开始不济,子逸的状况看上去还不错,就是面色有些苍白,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而清枫则毫发无伤,叠修气喘吁吁的说道:“原来他将清枫和子逸关在了一起,所以那日他拧下的根本就不是清枫的头颅。” “不是清枫的头颅,你是说那个清枫其实是清远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我惊讶的问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叠修点了点头说道:“我就说清远再怎么变,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弟?如今看来他那么做也无非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如今当真已经变得六亲不认,极是无情了罢了。” 叠修说的很是有道理,而且他也没有真的伤害子逸。而将我和叠修关起来的这些时日也不过是关起来罢了,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我不知道他是还未来得及实行下一步计划,亦或者说他根本就只是想要困住我们,可无论是哪一种,我更愿意相信第二种。 茵漓急忙迎了出来,见我们四个如此狼狈,先是一惊,而后急忙将我们扶进了昆仑虚,不知为何就在我准备进去时似乎又察觉到了钤叶的存在,她似乎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环顾了昆仑虚门外的所有的地方没有所获。 茵漓找来医尊时,我已经快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我做了一个极其冗长的梦,梦里我真的变成了紫沫,我养了许多茯洛鸟,它们在我的四周围纷飞,而那茯洛仙琴真的就是我用茯洛鸟的羽毛做的,正是送给九幽的礼物。我与九幽过得很是快活,他抚琴,我与鸟儿伴舞,那空旷幽远的琴音配上茯洛鸟的鸟鸣和谐异常。 梦里我真的就是九幽的未婚妻,我虽然知道自己并不是真的喜欢他,可还是心甘情愿的接受着这个未婚妻的身份,对于我而言,我觉得他快乐就好。 画面一转我又到了洞虚宫,我是一只小兔子,似乎是被人揣在了袖袋里去了。漆黑一片,我不知他要带我去哪里,当我再次见到光的时候,是在他的卧房里,他将我放在榻子上,自己也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我看向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那是青提帝君,是我见过的除了九幽之外如此貌美的男子,我深深地陷入进了他对我的温柔,小心翼翼和陪伴。那是不同于九幽在我心里的感觉,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了他。 画面再一次变化,这次不同于先前,我死了,不,不知道到底是死还是活着,总之我躺在一个洞里的圆盘里,没有身体只有一丝元神和神识。 我清晰的感觉到外边的世界,那是一个战场,如同修罗地狱一般的战场,人族魔族死伤无数,我看到了年轻的煵瑆上神,他身边还有一个与煵瑆上神有七八分相似的老者,那约摸着就是赤孤上神了,在另一头的云端站着一个身穿玄色铠甲,手持混沌钟的老者,我心里明白那定然就是疆蜀,一场大战之后,煵瑆上神斩杀了疆蜀的一半元神,而疆蜀的另一半元神则与赤孤的元神相结合,最后被赤孤奋力封印了起来,与此同时我只觉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强行进入了我所在的圆盘里来了似的。 过了不知多久我被煵瑆上神从那个圆盘里分离了出来,待离开那个地方后,我才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就是凉徽洞,煵瑆上神将我带到了天族诛仙台,似乎是要将我扔下去,就在这时,青提帝君到了,他对煵瑆上神说道:“这里边不止有赤孤上神和疆蜀的元神,还有紫沫的一丝虚弱无比的元神和女娲大神的心头血啊!求煵瑆上神手下留情。” 煵瑆上神回过头来说道:“可疆蜀不灭,这四海八荒恐难太平啊!” 青提帝君苦苦哀求道:“交给我,我来处理。” 在青提帝君苦苦的哀求下,煵瑆上神最终将我交给了青提帝君,青提帝君又将我悄悄的带到了元始天尊的府邸,那元始天尊见到我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说道:“青提,如今你是铁了心要让这紫沫重活了是吗?” 青提帝君深深地点了点头,继而竟然双膝跪地说道:“求天尊救紫沫一命,如今纵观这四海八荒能救紫沫的唯有你了!” 元始天尊并不说话,而是极有深意的看向我说道:“紫沫啊,希望你能明白青提对你的深情才是!” 说罢他将我从青提帝君的手里接了过来,对青提帝君说道:“要救她唯有一法,她没有了肉身,只有一丝元神和少许神识,所以当下之计最先要让她尽快生出肉身,这需要有一个修为极深心思纯正之人自愿贡献出自己的血肉来助她。” 青提不加思索的说道:“你看我行吗?” 元始天尊许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干脆的答应下来,极有深意的说道:“你可知你这样会如何?” 他苦笑了一声说道:“没关系的!” 原始天尊便不再说什么,当即便施了术法,我只觉得青提帝君的鲜血在不停的注入到我的元神里来,慢慢的是血肉,我觉得我自己越来越有真实感,约摸着过了九九八十一天,青提帝君终于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倒了下来,而我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婴儿的模样,我想要去看看青提帝君的情况,可奈何我只是个婴儿,无能为力。 再后来,原始天尊将我抱离了那个房间,我便再也没有见过青提帝君,再见他时,就是一个月之后了,他将我抱了起来,样子很是幸福,原始天尊站在他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些日子我想了想她既然是煵瑆上神从昆仑虚发现的,那么你就把她再送回煵瑆上神那里吧,纵观四海八荒,没有哪里能比煵瑆上神的住处更加适合紫沫了!将她送去后,你与她就再也不要再见了。” 青提帝君,默默的点了点头说道:“认识我后她便没有一日是快乐的,如此,我怎的还忍心让她再见我?” 画面再次变化,我被青提帝君带到了昆仑虚,煵瑆上神见到我的样子时,有些诧异,随后问道:“帝君将疆蜀的元神怎么处置的?” 青提帝君无奈的说道:“疆蜀,赤孤,和紫沫的元神已然成为一体,根本没办法抽离,所以我将赤孤和疆蜀的元神继续封印在了紫沫的心脏里了,不过元始天尊说过,现在的疆蜀神力还未减弱,可能随时想要冲破封印,加上紫沫如今……身子太弱,抵抗不住疆蜀,所以你要多加留心一些,随时准备加固封印。” 煵瑆上神接过我小小的身子,说道:“既然如此,帝君,煵瑆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青提帝君讷讷的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今后将闭关洞虚宫,不再过问这八荒之事,自此不再与她相见。” 煵瑆上神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三人的恩怨过了这数万年,好在魔族那位虽然未死,可也重伤,今后怕是也不会轻易出那沧溟宫了,不过帝君我建议你还是去抹了他的记忆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青提帝君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上神的担忧。” 煵瑆上神再次说道:“至于紫沫……我也会抹了她的记忆,从此她与帝君和沧溟宫那位便是陌路人了!就让她安然的度过余生吧!毕竟那场浩劫,关于你们的记忆,于她而言终究是不幸的!” 青提帝君沉重的点了点头,他心知,这是最好的结局了!就这样,我看着青提帝君神色落寞的离开了我昆仑虚,煵瑆上神将我抱进了昆仑虚,把我放在榻子上说道:“孩子,我将抹去你的记忆,从今往后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了紫沫,而你就是汐云,我的女儿汐云。” 梦境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我从梦中惊醒时已是满头大汗,清枫和煋澜都站在我的榻子边上,煋澜手里还拿着一块方帕,还保持着给我擦汗的动作,一副疑惑的神色盯着我,见我醒了,立刻问道:“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我起身,抱起她说道:“没事,没事,姑姑就是做了个梦罢了!” 清枫在一旁问道:“上神做了什么梦啊?似乎不是那种令人快乐的梦。” 我浅浅的笑了笑说道:“一场关于生死,过去现在的梦,你师父和师母呢?” 煋澜毕竟还年纪太小,对于生死这种事情没有什么概念,只说道:“父亲和母亲在招待客人,那个极好看的神仙想要见你,父亲不让见。” 极好看的神仙?我愣了愣,这四海八荒能称得上极好看三个字的神仙除了青提帝君怕是没有旁人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见他,可是我的脚却下意识的奔向客厅,清枫和煋澜迈着小粗腿紧随在我的身后,我想要知道那个梦境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想要亲口听他说出来,之前我就一直再做那种父亲在给我压制身体某些东西的怪梦,如今却恰好与这个梦连接在了一起,那是父亲在加固封印啊,他是为了封印我体内的疆蜀元神啊!所以我时不时会听到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其实就是封印在我体内的疆蜀,这万万年来,我与疆蜀的元神早就连在了一起,他死或者我死,另一个都会死,所以这也是父亲守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来不肯消灭疆蜀的原因。 我走到大堂时,青提恰好起身,约摸着是要离开,青黛就站在他的身后,见我来了眼泪差不多都要夺眶而出了!我恰好与青提帝君四目相对,叠修和茵漓双双愣了愣,茵漓率先开口说道:“汐云,你醒了啊?你看看他们两个,我让他们好生看顾着你的,他们到底是小孩子。” 我摆了摆手说道:“我今日与青提帝君有话要说。” 叠修和茵漓对视了一眼之后说道:“那我们先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 说罢二人就要提步离开,我急忙摆了摆手说道:“都在吧,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停下步子,我走到青提帝君面前问道:“你一直都知道对吗?包括当日你为什么要联合父亲一起给我灌了可以消除部分记忆的药水,也是因为你们的秘密是吗?” 我此话一出,青提也当即愣住了,叠修讷讷的问道:“汐云,你……都知道了?” 我笑了笑说道:“所以当日那件事情叠修你也知情是吗?” 叠修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我也是碰巧遇上了,师傅让我把你带回昆仑虚,就告诉你那一切都是你自个儿做的梦,我当时还在疑惑,师傅为什么要那么做,如今你莫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那还要看青提帝君怎么回答我的问题了,帝君,如今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除了你就是元始天尊了,父亲已经不在了,我自然无法去向他求证,可是帝君也不希望我去找元始天尊求证吧?” 青提帝君说道:“你是怎么记起来的?” 我嘲讽的看向他说道:“说来也不怕您笑话,一场梦境罢了,让我重新经历了过去种种而已!所以……帝君,你的意思其实就是说我的那个梦境其实就是真的对吗?所以,你一直把我当成是紫沫,不是你错了,而是我自个儿错了是吧?” 青提帝君再次愣住,站在一旁一直都未说话的青黛终于忍不住说道:“上神,您这是怎么了?帝君爱慕的是你啊,怎么可能将你当成紫沫?上神这么认为就真真误会了帝君了!” 青提帝君听到此话,神色更加暗淡,我冷笑了一声,眼泪终究是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沙哑着说道:“他自然是爱慕着我的,自然也是爱慕着紫沫的,他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自己大错特错,谁说我是汐云,我根本就不是汐云,我就是紫沫,我就是紫沫啊!” 这话一出,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了地上,一遍遍的重复着那句“我就是紫沫”的话,似乎是在告诉青提我已经全部都知道了,也似乎是在告诉自己,我再也不会是汐云了,那个被父亲捧在掌心里疼爱的女儿汐云了!我是洪荒时代的神,我是远古神紫沫,我的身体里有着魔君疆蜀的元神,也有战神赤孤的元神,更有女娲大神的心头血,现在我看着自己就像看着一个怪物似的,我不知道我还算不算是紫沫,可我却可以确定我再也做不回汐云了。 茵漓慌忙走过来,也略带哭腔的说道:“汐云,你在胡说些什么啊?什么紫沫?” 我哭的越发厉害,一句话一个字甚至都说不出来了。叠修在一旁楞楞的说道:“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忽然意识到当日我与丘黎一道去追查溯月剑的来历时,意外查到了紫沫,在查看那本古籍时,我看到后边的最后几页被人蓄意给撕去了,现在想来,根本就是丘黎做的,那那个老树精的死……约摸着也和丘黎脱不开关系,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九幽会如此费尽心机的又是用丘黎的身份又是用星爀的身份来接近我的目的了,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就是紫沫啊!否则还能有什么原因让他堂堂魔君如此不顾身份,低三下四呢? 青提帝君试图将我扶起来,我猛地将他也推到在地上说道:“青提帝君,果然是不一般,不爱时理由找的令人无法反驳,爱时理由又是如此令人无法拒绝,如今我倒要问问帝君了,你与九幽如此捉弄我,心里是否也有成就感?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爱上你,你是不是觉着你真的很厉害,而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第一百六十七章 青提帝君包括在场的所有人听了我的话后,都瞬间沉默,良久青提帝君再次试图靠近我,这次我没有立即推开他,而是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过来扶起我说道:“汐云,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想玩弄你,当初我错过了你,让你为了我受尽了苦楚,我不强求你必须去相信我有多么的后悔难过和痛彻心扉,起初我是真的不敢靠近你,第一次在洞虚宫门外见到你时,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的激动,可我依然不敢靠近你半分,可我依然想要见你,所以后来忍不住去了大殿,我渐渐的走向你时,就觉着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后来煵瑆上神说的对,或许我真的不能和你有任何交集,你所有的生活都是从遇见我开始变得不幸的,过去是,如今也是,汐云,对不起。” 我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有再说,摇摇晃晃的转身,泪再次滑落,他是我的劫,我亦是他的劫,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如今真相大白,比起继续纠缠不休,我更愿意与他相忘于江湖。 我走出大殿,漫无目的的就这么走着,也没有特别的方向感,叠修追了过来说道:“你再走一步就踏进凉徽洞里了。” 我这才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凉徽洞”三个大字,我没加思索,一脚便踏进了凉徽洞,跑到我当日与嘉澜受罚时发现的那个圆盘的地方,那个圆盘还是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叠修就跟在我的身后说道:“原来这里还有个圆盘?只是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当初……父亲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我的!他……想把我扔进诛仙台,是青提帝君救了我,可是如果当初父亲就把我扔下了诛仙台该有多好啊!如果当初青提帝君没有阻止父亲又该有多好啊!”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那个石盘上,叠修在一旁安慰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你在我们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紫沫,我们也不曾听说过紫沫,我们认识的是你汐云,我的小师妹汐云。” 我讷讷的起身问道:“他……可是已经离开了?” 叠修无奈的说道:“并未离开,我放心不下你,就先追了过来,从今日起就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就是汐云,这世上唯一的小师妹汐云,至于青提帝君……我会让他离开的,或许当初师傅做的对,你们不应该在一起,但却不知他后来为何又答应了你们在一起。但无论如何,如今,师傅已经不在了,那么我这个二师兄就必须照看好你,从今以后你与青提帝君就莫要再见了,省的见了又各自伤情。” 我没有再说话,再起身时已经站不住了,他慌忙抱起我,将我送回了房间,躺在榻子上,脑袋里一篇空白。 叠修关上门后,我坐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是茵漓和清枫还有煋澜进来的,茵漓坐在我的榻子边上说道:“青提帝君已经走了,他自己也承诺过,除非是你愿意,否则他绝不会再与你相见,那些记忆,你就权当是场梦,忘了吧!还有啊,子逸也醒了,一开始还嚷嚷着要见你,可是被叠修给阻止了,他需要好生休息。” 我听到子逸醒来,自己也来了精神,急忙起身说道:“那我去看看他。” 茵漓摁住我说道:“你莫急,我话还未说完呢!子逸如今虽然是醒了,也确实没有大碍了。可……他作为凡人的寿命便真的到了时间了,这人族虽然被清远控制着,可也是间接因为子逸自己防护不周,才致使清远有机可乘,使得人族大乱,民不聊生,坑蒙拐骗,官商勾结如此盛行。所以叠修为了此事特特去问了司命星君,司命星君说子逸这个情况怕是没有机会再位列仙班了!而且,他就算做不了神仙,下一世恐怕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会渺茫的。这主要是要看天君的意思了!” 我愣了愣喃喃道:“如今就连子逸也要离开了吗?想想整个昆仑虚,父亲走了,嘉澜走了,清远背叛了,如今……就连子逸也要走了吗?为什么?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当真如清远和钤叶说的那般,都是因为我吗?” 茵漓许是自我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见我如此过,神色也有些慌张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汐云,这怎么能全部都怪在你的身上呢?其实要我说清远能变成如今的模样,和紫韵天妃,和天帝都脱不开关系,你想想啊,若是当初紫韵天妃没有选择忍气吞声,没有选择顺从天帝,也不肯同天帝一起包庇天后的话,如今她定然还好好的活着呢!还有那天帝,身为这四海八荒的主子,竟然放纵自己的天后一次又一次的行阴鬼卑劣之事,一次又一次的助长她的害人之心,这本身就是不可原谅的!况且天帝最不应该的就是将自己对于紫韵天妃的爱在时间的洪流中渐渐的埋没在了自己的权利之中了!说不准紫韵天妃也明白了这个现实,才会如此的心如死灰一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为自己多说一句话。如此决绝,只因为她对于天帝的爱太深太深了,期望越大失望自然也就越大。” 茵漓说了这么多我知道她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开导我罢了!可我心知我这是心结,不是她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通透,想的明白的!但我明白即便是在这昆仑虚也要防止隔墙有耳,茵漓的这番话若是传到了天君那儿去,恐怕昆仑虚都将不复存在了,思及此,我又想起,当年我就是因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而置紫韵天妃的冤情最终无人可知,间接导致清远的坠魔,说起来,清远怕是会变成我这一生唯一的痛处了。 想到这里,我觉着自己很是没用,不论是作为上仙的我还是作为上神的我,都如此,永远都没有办法保护住那些我想要留住的一切人或者事。 我的一切的努力看上去是那么的徒劳。每次都让自己轻而易举的身陷囹圄,而伤害到其他人,牵连到其他人。 清枫站在一旁,我这才注意起他来,自从他被救出来后,似乎就变得寡言少语了,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已经同煋澜吵起来了,就连煋澜今日话也变得极少。 我看向那两个小娃娃,他们就这么安静的站在一旁,茵漓笑了笑说道:“我只是让你们两个别闹腾的太厉害了,省的吵着上神,没让你们跟个木头人似的啊!” 第一百六十八章 我笑了笑,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来是早就受了茵漓的命啊! 茵漓笑了笑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像个木桩子似的杵在那了,还不快过来,你们谁今天先把上神给逗乐了,我就奖励谁今晚吃糖粽子。” 这糖粽子还是当年子逸教给叠修怎么做的配方,据说是人族极为受百姓欢迎的食物,叠修脑子也着实够灵光,很快就学会了怎么做糖粽子,我记得当时叠修的糖粽子可谓是风靡了整个昆仑虚,而且持续了许久。 如今想来,这回忆倒是比那糖粽子还要甜上几分。 瞬间沉默,良久青提帝君再次试图靠近我,这次我没有立即推开他,而是因为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过来扶起我说道:“汐云,无论如何你要相信我,我并不想玩弄你,当初我错过了你,让你为了我受尽了苦楚,我不强求你必须去相信我有多么的后悔难过和痛彻心扉,起初我是真的不敢靠近你,第一次在洞虚宫门外见到你时,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的激动,可我依然不敢靠近你半分,可我依然想要见你,所以后来忍不住去了大殿,我渐渐的走向你时,就觉着那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后来煵瑆上神说的对,或许我真的不能和你有任何交集,你所有的生活都是从遇见我开始变得不幸的,过去是,如今也是,汐云,对不起。” 我听了他的话,什么也没有再说,摇摇晃晃的转身,泪再次滑落,他是我的劫,我亦是他的劫,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如今真相大白,比起继续纠缠不休,我更愿意与他相忘于江湖。 我走出大殿,漫无目的的就这么走着,也没有特别的方向感,叠修追了过来说道:“你再走一步就踏进凉徽洞里了。” 我这才抬起头来,这才看到“凉徽洞”三个大字,我没加思索,一脚便踏进了凉徽洞,跑到我当日与嘉澜受罚时发现的那个圆盘的地方,那个圆盘还是很安静的躺在那里,叠修就跟在我的身后说道:“原来这里还有个圆盘?只是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我苦笑了一声说道:“当初……父亲就是在这里发现了我的!他……想把我扔进诛仙台,是青提帝君救了我,可是如果当初父亲就把我扔下了诛仙台该有多好啊!如果当初青提帝君没有阻止父亲又该有多好啊!” 我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了那个石盘上,叠修在一旁安慰我说道:“我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你在我们心里从来就不是什么紫沫,我们也不曾听说过紫沫,我们认识的是你汐云,我的小师妹汐云。” 我讷讷的起身问道:“他……可是已经离开了?” 叠修无奈的说道:“并未离开,我放心不下你,就先追了过来,从今日起就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就是汐云,这世上唯一的小师妹汐云,至于青提帝君……我会让他离开的,或许当初师傅做的对,你们不应该在一起,但却不知他后来为何又答应了你们在一起。但无论如何,如今,师傅已经不在了,那么我这个二师兄就必须照看好你,从今以后你与青提帝君就莫要再见了,省的见了又各自伤情。” 我没有再说话,再起身时已经站不住了,他慌忙抱起我,将我送回了房间,躺在榻子上,脑袋里一篇空白。 叠修关上门后,我坐了起来,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是茵漓和清枫还有煋澜进来的,茵漓坐在我的榻子边上说道:“青提帝君已经走了,他自己也承诺过,除非是你愿意,否则他绝不会再与你相见,那些记忆,你就权当是场梦,忘了吧!还有啊,子逸也醒了,一开始还嚷嚷着要见你,可是被叠修给阻止了,他需要好生休息。” 我听到子逸醒来,自己也来了精神,急忙起身说道:“那我去看看他。” 茵漓摁住我说道:“你莫急,我话还未说完呢!子逸如今虽然是醒了,也确实没有大碍了。可……他作为凡人的寿命便真的到了时间了,这人族虽然被清远控制着,可也是间接因为子逸自己防护不周,才致使清远有机可乘,使得人族大乱,民不聊生,坑蒙拐骗,官商勾结如此盛行。所以叠修为了此事特特去问了司命星君,司命星君说子逸这个情况怕是没有机会再位列仙班了!而且,他就算做不了神仙,下一世恐怕连重新做人的机会都会渺茫的。这主要是要看天君的意思了!” 我愣了愣喃喃道:“如今就连子逸也要离开了吗?想想整个昆仑虚,父亲走了,嘉澜走了,清远背叛了,如今……就连子逸也要走了吗?为什么?这到底都是为了什么?难道当真如清远和钤叶说的那般,都是因为我吗?” 茵漓许是自我醒来后就再也没有见我如此过,神色也有些慌张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汐云,这怎么能全部都怪在你的身上呢?其实要我说清远能变成如今的模样,和紫韵天妃,和天帝都脱不开关系,你想想啊,若是当初紫韵天妃没有选择忍气吞声,没有选择顺从天帝,也不肯同天帝一起包庇天后的话,如今她定然还好好的活着呢!还有那天帝,身为这四海八荒的主子,竟然放纵自己的天后一次又一次的行阴鬼卑劣之事,一次又一次的助长她的害人之心,这本身就是不可原谅的!况且天帝最不应该的就是将自己对于紫韵天妃的爱在时间的洪流中渐渐的埋没在了自己的权利之中了!说不准紫韵天妃也明白了这个现实,才会如此的心如死灰一般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为自己多说一句话。如此决绝,只因为她对于天帝的爱太深太深了,期望越大失望自然也就越大。” 茵漓说了这么多我知道她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开导我罢了!可我心知我这是心结,不是她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通透,想的明白的!但我明白即便是在这昆仑虚也要防止隔墙有耳,茵漓的这番话若是传到了天君那儿去,恐怕昆仑虚都将不复存在了,思及此,我又想起,当年我就是因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而置紫韵天妃的冤情最终无人可知,间接导致清远的坠魔,说起来,清远怕是会变成我这一生唯一的痛处了。 想到这里,我觉着自己很是没用,不论是作为上仙的我还是作为上神的我,都如此,永远都没有办法保护住那些我想要留住的一切人或者事。 我的一切的努力看上去是那么的徒劳。每次都让自己轻而易举的身陷囹圄,而伤害到其他人,牵连到其他人。 清枫站在一旁,我这才注意起他来,自从他被救出来后,似乎就变得寡言少语了,若是放在以前,他定然已经同煋澜吵起来了,就连煋澜今日话也变得极少。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没有再过多的关注那些事情,对于子逸,我已无力回天,可我却还是想要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这两日我直接将房间搬到了子逸的隔壁,夜里我时时听着他的梦呓,我这才一个他虽然不说可心里还是挂念着他的那些百姓还有他父亲好生交到他手里的焰晨国。 清远虽救了子逸的命,可也将焰晨国亲手推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了!可如今的清远就算先不说我们根本就猜不透他的心思,就是他的心智也明显与先前不同,如此若我贸然前去,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重复之前被捉的覆辙。 终于这日早上,我在给子逸束发时,却发现他竟然开始有了脱发的症状,那浩浩银发如今就攥在我的手里整整一把,子逸见我停下了手,极艰难的转过身子来说道:“我是我必须要经历的阶段,下一次可能就是失明或者耳聋,再下一次我可能就再也不能自己走路了,在下下一次……” 我忙将手里的头发扔到一旁的桌子上说道:“不要再说了,你会好的!” 我知道这话其实就是说给我自己听的,他根本好不了,也没有好的可能了。 他起身说道:“那就借你吉言吧!我看今日天外天的太阳极好,要不你与我一道出去晒晒太阳如何?总是待在这屋子里,我觉着我都要发霉了。” 我强忍住泪水说道:“好,我带你出去看看。” 说罢我与子逸便来到了门外,茵漓恰好端着她近日将将学会的榛子酥走了过来,我从屋里搬了几把椅子,和一个小藤桌,茵漓笑着一边将茶点往我们这边推,一边说道:“子逸你尝尝这个榛子酥,这是我按照上次汐云带清枫去人族那次带回来的人族吃食学着做的,那个原版的最后一个已经被清枫那小家伙偷吃了,这个我新作的也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一样的,你时常在人族,你且先尝尝。” 我故作不满的控诉道:“茵漓,你好生偏心,没见我也站在这里的吗?” 茵漓越发笑的甜了,身后不知何时叠修也来了,同样也端着一盘榛子酥说道:“你看你急的,你的在这儿呢!” 我笑了笑,他把榛子酥递到我的面前,我接过去将将想要往嘴里送,却见子逸忽然咳了起来,紧接着混着鲜血的榛子酥就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我急忙扔下手里的榛子酥,子逸指着那榛子酥说道:“这榛子酥……有问题。” 这话说的我和叠修都同时一愣,我俩同时看向茵漓,却见此刻的茵漓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清远,我急忙问道:“清远,你将茵漓弄去了哪里?” 清远忽然飞到高空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你以为只一个茵漓我就敢这么堂而皇之轻易的现身了吗?那两个小娃娃一直没见吧?” 我这才惊觉,往日这个时候清枫和煋澜应该早就过来了,可今日都这个时辰了还不见她们,我又急忙看向叠修,心想着他与茵漓在一处的时间最多,没道理茵漓不见了,他还到现在都不得知吧! 他似乎明白了我在怀疑他,急忙摆手道:“我昨晚一夜都在书房,希望能从师傅留下的书里寻到可以医治子逸的病的法子,今日天大亮时我才闻着厨房的味道直接去了厨房的,难道是……昨天夜里?” 叠修话未落清远就又说道:“想起来了?要不然我说啊,这昆仑虚的守卫当真没办法与当日煵瑆上神还在时相提并论喽。我将三个活生生的人给偷偷的运了出去,竟然没有一个发现的!” 子逸还在不停的咳血,我根本顾不得清远,急忙准备将子逸扶到房里去,清远却说道:“用什么法子都是没用的,不过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句,汐云,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可以救他。” 体内的东西,清远的话于我而言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叠修急忙拉了拉我说道:“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我却反常一般的问道:“那我要如何做?”这个问题不是出自我自己的本意,却是我下意识就自己问出来的,清远一副得逞的模样说道:“问问你体内的那个东西,如何解开他的封印吧。还有,茵漓,清枫和煋澜需要你……”说着他指向了叠修说道:“需要你一个人的命去换。” 我愣了一下,清远却已经没了踪迹,我和叠修将子逸扶回了榻子上,他的状态极其不好,我看着他的样子,就立刻兀自回房,关上了房门对着随后追过来的叠修说道:“照看好子逸。” 说罢我便直接不再去搭理他,开始寻找与疆蜀元神对话的法子,说来倒也巧了,他或许也感应到了我要找他似的,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说道:“紫沫,想要救你想救的人,你必须要借助我的力量,如今我已经将赤孤的半个元神也炼化进了我自己的元神里去了,你我生生相惜,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死或者我死,我们就得都得死,所以何不让我们实现这完美的共生?”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问出来:“那我要如何帮你。” 他笑了笑说道:“用你的意念,强大的意念助我冲破封印。”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又问道。原因虽然我自己也心知肚明。可就是想问上这么一句。 他这次没有笑出来,而是极轻蔑的说道:“没有我,你能护得住谁?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向看着当年你父亲煵瑆上神和四师兄嘉澜一样看着其他人都死在你面前吗?下一个是谁?子逸?叠修?还是茵漓或者清枫?又或者是煋澜?当然也有可能一刹那他们都全部死在了你的脚下,你的面前,你还要问我为什么帮我吗?” 是啊,他说的没有错,这一路死在我面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自己都有些怀疑自己天生身带煞气似的!身边的人因为我屡次遭遇不幸。 如此我也没什么再多的顾虑了,凝神屏气开始试着催动意念,寻找可以破解疆蜀封印的法子,这时我便觉着我的心脏开始燥热,心跳也加快了起来,我知道这是疆蜀在冲击封印,紧接着我的周身也开始陷入了一种寒冷的感觉里,我心想神仙不是感觉不到冷热的吗?正想着疆蜀就说道:“不要分神,这是关键时刻,稍有差池,我们都会没命的。” 我被他如此说,急忙又敛回了心神,这时门却开了,青提就冲了进来,拔起溯月剑划破掌心,就朝我的额头刺了过来,随着他的鲜血的流动,我身上那些燥热与寒冷的感觉便瞬间消失了! 第一百七十章 疆蜀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青提怒瞪着我,扔掉溯月剑将我拉起来声嘶力竭的说道:“你在做什么?你可知你这样做的后果?他骗了你,你自己还不自知。” 我从未见他如此,眼睛都急红了,抓着我的力道也大的极其离谱。我见他如此有些不明所以,他却说道:“你以为疆蜀是要真的帮你?你可知他若冲破了你体内的封印,他就会立刻取而代之?” 我愣了愣,还是没能明白他话里有话的意思,便问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见我已经平静了下来,便说道:“如果疆蜀突破封印,他会立刻杀了你的元神到的,这样这世上便再也没了你!你可明白?” 先前若不明白,此次便明白了过来,仔细想来,这个身体可以做封印疆蜀的器皿,却不能够让我和疆蜀共用,思及此这才脊背一凉,方才就只想着要如何如何的救子逸了,并未想过疆蜀出来后会有什么样子的后果,委实可怕。 这时隔壁再次传来子逸的咳嗽声,我急忙跑过去,叠修和青提帝君也紧随其后,青提走了过来,翻开子逸紧逼的眼皮看了看说道:“他……救不回来了。疆蜀也救不回他的!汐云,你差点中了清远的圈套,他就是利用你关心则乱的心情,从而诱你放出疆蜀的!” 子逸极是虚弱的握住我的手说道:“汐云,能活到今日我已是很知足了!莫要为我感到悲伤,否则我没有办法安心的去见嘉澜和师傅他老人家的!” 说罢,他又咳出了一口血来,我忍住眼泪说道:“你放心的去见他们吧!顺便替我向他们谢罪,当年的浩劫皆因我而起……” 我话未说完,子逸就打断了我说道:“那场浩劫与你无关,好生照顾自己。” 说罢,他便真的就没了呼吸,没了心跳,我紧紧的抓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最后的余温,叠修在一旁并未说话,只是默默的走过来说道:“子逸,走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说的哽咽,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他还在试图强忍住他眼眶子里早就蓄满的眼泪。 青提帝君却说道:“汐云,你的情绪不能过大的起伏,否则也会被疆蜀钻了空子的!” 我不知道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如今子逸已经不在了,他关心的竟然还是我体内的疆蜀,后来一想,他堂堂的青提帝君不关心这个还能关心什么呢? 许久我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那是我自己的,接下来我守着子逸的尸身一直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叠修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子逸,可我们也不能让他就这么一直躺在这儿啊!子逸极喜欢自由的空气,你把他一直关在屋子里他会不舒服的。” 我起身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拿起梳子来,叠修立刻扶起了子逸,我开始帮他束发,最后一次帮他束发,他的头发依然一碰就会脱落,我不敢太过用力,只能一点一点的将他的头发梳开,眼泪却忍不住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落在了叠修的手上,我帮子逸束好发后,叠修替他换了一身他先前极喜欢的衣裳,我们将他带到后山,子逸似乎是也感觉到了我们已经做好了要送他离开的准备,他的肉身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开始消散,最后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我和叠修楞楞的站在那里,这时身后却再次响起了清远的声音,他极是轻蔑的说道:“没想到,汐云,你竟如此狠心,眼睁睁的看着子逸死去,却见死不救。” 叠修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与清远缠斗在了一起,边打还一边说道:“你把茵漓她们弄到哪里去了?” 清远却忽然停手,再次躲过叠修的攻击说道:“他们在凉徽洞。” 说罢就不见了踪影。我和叠修马上来到凉徽洞,茵漓确实在此,清枫和煋澜已经昏了过去,茵漓也极其虚弱,我们将她们带回来后,足足过了九日茵漓才醒过来,可清枫和煋澜却不见有要醒来得样子。 茵漓忽然哭着说道:“他们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清枫和煋澜的元神各被抽去了一半,虽然死不了,可也活不成。” 我楞楞的问道:“这些都是清远做的?” 茵漓痛苦的哭了起来,点着头,我嘲讽的想着,什么他还未彻底变坏,什么他还有回头的机会,他根本就已经病入膏肓了,谁也救不得他了! 我看着如此安静的躺在那里的两个小娃娃,还清晰的记着初见他们时的模样,叠修提起佩剑便往外走去,我立即拿起溯月剑跟了出去,我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我也知道他要做的也必然是我要做的,清远已经无药可救,害死了嘉澜和父亲,如今又是子逸,清枫和煋澜。种种劣迹我也该替父亲清理门户了! 我和叠修来到人族皇宫后,很快就感应到了清远的方位,奇怪的是,他所在的位置竟然不是这座皇宫以内的任何地方,而是我上次与清枫吃饭如今已经被查封了的赵老六的饭馆里,我和叠修到那里时,就见铺子的门还在开着,里边的灰尘极重,我们进去后,就见清远如今正品着手里的茶水,见我们来了,笑意盈盈的说道:“终于要来和我决一死战了?汐云,你忍心下手?你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母妃什么事情,你要违背诺言吗?” 我愣了一下,继而说道:“对于紫韵天妃的诺言,我早就违背了,你变成如今这个样子,我还怎么敢理直气壮的告诉她我并没有替她照顾好你!” 清远大笑了起来继续说道:“叠修你呢?也要诛杀我?别忘了,子逸的命可是我救得。” 叠修没加思考的说道:“可也是你亲手结束了他的性命,清远,今日不论你说什么,我昆仑虚都断断留不得你了。我这就替师傅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说罢二人就缠斗了起来,我也不耽搁拔出溯月剑就加入了他们,有了我的加入,清远明显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就在他快要被我们诛杀时,一个黑影便闯了进来,霎时间三人混战便变成了四人混战,不分上下,四人竟然再次陷入了僵局,我奋力一击,挑下了那玄衣女子的面纱,一副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是钤叶,她有一瞬间的怔愣,我也是,还是她先反应过来的,拉起清远说道:“不想死在这里,就快些离开这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钤叶拉着清远消失后,我和叠修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失落虽然更多一些,可还是掺杂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若说我与叠修想要诛杀清远的心是绝对坚定的,可如今他逃了,我们也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可能是我们的潜意识里就是真的不想让他死呢? 我和叠修回到昆仑虚时茵漓还在守着清枫和煋澜,他们还是很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我和叠修走过去,茵漓迅速站起来,待转身后见是我们才放下来一脸以及周身的戒备,我心知,她是被清远彻底的吓到了,如今就如同是惊弓之鸟一般。 她见我们回来,急忙抓住叠修的衣袖极是急切的问道:“清远……可是已经被你们……” 她并没有将话问出口,可我们却明白她的意思,叠修摇了摇头,神色很是沉重,茵漓眼睛里飘过一丝落寞,又看向我,我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确实以清远所做的所有的事情,若不是天君念及父子的那点情分,还有天君对紫韵天妃尚存的那点愧疚,或许就不会如今日这般放纵他如此逍遥了!否则他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是逃不过整个天族的追杀令的! 茵漓终究是忍不住“啪”的给了叠修一个耳光,说道:“叠修,我茵漓如今倒要问问你,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石头还是玄铁?如今躺在这里的是你的亲生女儿啊!还有你敬爱尊重的师傅,还有子逸,还有……这些的罪魁祸首是谁?是清远,你处处念及同门之谊,君臣之道,可他呢?你还要放任他害死多少人你才甘心啊?叠修,你醒醒吧!再这么下去,只会有更多你在乎的人死在他的手里的!” 我看着茵漓声嘶力竭的质问和哀求,我明白,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天性,和保护自己孩子的天性如今已经全部被激发了出来,她不敢质问我,只能通过叠修来提醒我,她知道,在清远的这件事情上,其实我才是最心软的那一个,我做不得亲手害死同门的事情,可却也无力阻止清远去伤害更多的无辜之人。 茵漓见叠修自然木若呆鸡的站在那里,神色越发的失望,忽然一把夺过叠修手里的剑便冲了出去,我和叠修意识过来时,却为时已晚,我们追出去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可她如此出去,我们也知道她去了哪里,果然我们在人族皇宫的一处废弃的宫殿里发现了茵漓,我们赶到时,她正好在与钤叶厮杀,一旁的清远坐在上方的宝座上,就像是在观看一场盛世舞曲一般,见我们来了,稍稍抬了抬眉头说道:“今天朕的皇宫倒是真热闹,稀客真实越来越多啊!” 茵漓的修为还是比不得钤叶的,毕竟这么多年钤叶必然是潜心修炼的!而茵漓早就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煋澜的身上,自然也不会多去修炼了! 渐渐的见茵漓处在了下风,我急忙迎上去,钤叶见我也出手了,有一瞬间的怔愣,但脸上很快就出现了一抹狡黠的微笑,我不知道她这笑里到底深藏着怎样的用意,茵漓虽然已经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可依然不敌钤叶,上方的清远也适时的飞了过来,叠修见势立刻迎上了清远,于清远而言,他与叠修的修为是势均力敌的,可与我虽然不敌,但或许他还是会猜到在我这里他是可以活命的,因为我会有比叠修于他有更多的不忍心和恻隐之心。 所以,他与叠修不过是简单过了几招后,他就直接迎上了我,而钤叶却借助我与清远缠斗换招之际,一把剑狠狠地刺进了茵漓的胸口,我急忙档开清远,转身接住茵漓下坠的身体,她嘴里在不停的吐着血,我想要替她捂住,可那些血却顺着我的手指缝里不断的往外流着。 与此同时,清远和钤叶也停止了打斗,叠修跑了过来,从我怀里接过茵漓,茵漓似乎是想要开口说话,可奈何她每张一次嘴,就会有鲜血喷出来,实在开不得口,我见她如此,终究是红了眼,提剑就迎上了钤叶,钤叶或许也买想到,我会忽然发狂,一时躲闪不及,我手里的溯月剑就直直的刺进了她的腹部,在重剑的刹那,不知为何,我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释然的微笑,她流下了眼泪,笑着向我伸出手,我没有接住她的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身体缓缓坠地,她躺在地上,笑着说道:“谢谢你,汐云,我等着这一天等的已经太久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自己做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人的偏执,可我却偏偏遇上了一个比我还要偏执的清远,他使我回不得头,只能往前走……” 说到这里,她也开始吐起了血,可是又强行将嘴里那些又咽了回去,继续哽咽的说道:“清远已经变了,他真的是彻头彻尾的变了,子逸的命虽然是他续的,可他却也只是在利用子逸与你们谈筹码罢了,想想,若他手里没有子逸这张王牌,他该如何逼你汐云,让你以命换命?以他的修为,远在你之下,你虽有恻隐之心,可他也是不敢轻易冒险的!” “所以你就暗地里偷偷的帮衬我们?”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清远给我吃了一种药,叫蚀心草,我若对他有一丝不忠,他便会停了我的解药,所以我只能私下里帮衬你们了!” 如此事情便也一目了然了,这时茵漓的吐血已经被叠修止住了,她如今已经极其虚弱,可依然拼尽气力对我们说道:“替我……报仇,替我……报仇,杀了……清远,杀了清远。” 就这么很是剪短的一句话,茵漓就再也没有再睁开过眼睛。我和叠修起身看向清远的方向,如今却发现他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钤叶在一旁早就奄奄一息,我慢慢的走向她,她还是在对着我笑,正如初见时那般,笑的极是灿烂,我将她从地上捞起来放进了怀里,她笑的越发灿烂,努力的抬起手来替我拨了拨额前的乱发说道:“汐云,若是当初我没有被九幽利用来故意气你,我还是那个沧溟宫的小婢女该有多好啊,若我从来没有爱上过九幽那又该有多好啊!若我从来都没有怀上过他的孩子,也从未失去过那个孩子又该有多好啊!这样我就不会因爱生恨了,也不会一去不回头了!更不会将自己弄的如今的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说罢又开始咳起了血来,可从她的话里,我听出了太多的无可奈何,似乎那个祭出混沌钟杀死诸多无辜性命的人根本就不是钤叶的本意,是她的潜意识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才会这样的。 说罢,又咳了几口血,也彻底的去了,我和叠修将茵漓抱回昆仑虚时,东海水族已经等在了那里,领头的是茵漓的父亲,当他看到我背上的钤叶时,手指着钤叶说道:“叠修,可是她害死了我的女儿?” 叠修早已经万念俱灰,根本听不到那水君的话,见到叠修如此,他也不多说,拉起他怀里的茵漓,就想要离开,临走时只是朝我这边挥了挥手,我这边的钤叶的身体便直接消散了起来。 那水族一走,整个昆仑虚便安静了下来,叠修缓缓的朝里边走去,我紧随其后,待来到煋澜和清枫所在的榻子前,他停住了脚步说道:“汐云,我们真的错了,错了,清远留不得,留不得啊!” 说罢,他竟然双膝跪地趴在煋澜那小小的身体上哭了起来痛彻心扉,肝肠寸断也只应该是叠修如今的模样了。 我缓缓走到院子里,却见一个黑影竟然缓缓朝我走了过来,直到走进,我才知道来人正是清远,他笑了笑,又摊了摊手说道:“我知道,你们此刻已经恨我入骨了,巴不得我快点死,但我有一个请求,替我帮母妃洗刷冤屈,这是我毕生所有的一点心愿,待事情了解,我会亲自了结了我自己的!” 说罢他便不见了踪影,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他如今所说的每一个字,但他说的却是事实,替紫韵天妃洗刷冤屈或许真的就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心愿了! 我握紧了拳头,一个口诀就飞到了青丘狐狸洞的上空,当我落到三公子镜琰的面前时,他并没有吃惊。而是笑着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日的,只是汐云……你可是当真想好了?如此做的后果,未必是你能够自己一力承担的,若天君细究下来,我青丘怕是难辞其咎啊!还有……昆仑虚也会被牵连在其中的,还有……” 我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无论如何我都是要这么做的,后果我能接受,无论怎样的后果……我都能接受,你放心,我不会牵连青丘的。我心知你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担心的永远都是那些无辜的臣民罢了!我不会让她们也受到牵连的,你大可以放心。” 他这才笑了笑,那母狐狸芙芙就从内阁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婢女,正是我当日让嘉澜替我救下来的那两位,时隔多年,她二人再次看到我,有些意外,可到底也是聪明人,立刻跪在地上说道:“上……上……” 我故作慵懒的摆了摆手说道:“我如今已经是上神了!” 她们连连又磕了几个头说道:“上神……此次前来,夫人又特特将我们二人唤出来,我们二人已经明白了上神的意思,您放心,待到天君面前时,我们二人定将事情的原委一字不漏的系数和盘托出,还亡者清白。” 我再次问道:“哦?你们二人此次竟然会如此忠心?会不会如今说这些都只是为了敷衍我这个有点笨的上神?等到了天君面前你们再来一出反咬我一口的戏码呢?” 我此话一问出口,她们二人瞬间慌乱了起来,急忙回复我说道:“上神,当初我俩的命都是托上神的福才得以保全,这么多年虽然明面上是在这里避难,可其实夫人真的很是疼爱我们俩,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记着我们,还时常教导我们要知道感恩图报。我们是断断不会有负于上神的所托的。” 就在她们滔滔不绝的说着感人肺腑的话时,我忽然从袖袋里拿出了两颗药丸扔进了她们的嘴里,那药丸进口即化,她们根本没有吐出来的机会,她们有些惊恐的看向我,我努了努嘴说道:“这药丸不会轻易要了你们二人的命的,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保证万无一失,所以即使你们如今把忠诚的话说的天花乱坠,我也还只是相信我亲手喂给你们的药丸,记住,此药丸的解药只有我有,说来也到是极时,这药丸是我自个儿闲来无事研究出来的,也不知道药效稳不稳定,我设定的是两日之内不会发作,可这怎么着也是第一次用它们,效果是如何的我着实也是说不准的,总之,两日之内你们拿不到我的独门解药,届时你们就会肠穿肚烂,魂飞魄散七窍流血而亡。” 她们被我说的跪在地上早已经瑟瑟发抖,我起身看向镜琰说道:“当日……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这两个人今日我便带走了,这两日,青丘还是都不要出门了,待风浪过去再从长计议吧!” 镜琰淡淡的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我将她们二人拉起来,直接上了九重天,过南天门时,是需要盘查的,我只得将那两个侍卫给暂时敲昏了过去,待我们来到天君的面前时,已经有一众小天兵围在了那里,领头的是个很是面生的神君,他看到我到了便直接喊话道:“敢问上神就是今日闯南天门的人吧?”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应下了,他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的痛快将事情就这么应下了,他再次发问道:“不知上神今日闯进这南天门,直逼天君大殿所为何事?定然不是为了和天君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解解闷儿吧?” 我大笑了起来说道:“神君当真幽默,本上神不与你废话,我要求见天君,有重要的事情禀告。” 这次他也跟着大笑了起来说道:“这四海八荒的神仙谁特地求见天君不是为了什么伤脑筋的大事儿?今日上神不妨先和我说道说道如何?我如果也觉着那是缓步得的大事儿,我便进去禀告天君,放你面见天君如何?” 我笑了笑说道:“此事……以你的级别,怕是还没有资格知道吧?今日本上神就要你一句话,放不放本上神进去面见天君。”他往前挺了挺胸口说道:“如果上神想要硬闯,那先过了末将的尸体再说吧!” 我也不废话拔出溯月剑就要冲进去,却不料身后被一个人给适时的拉住了,我转身看向他 第一百七十三章 那神君纵然不给我面子,青提帝君的面子也还是要给的,如此一来,他便直接转身进了大殿,青提帝君看着我很是严肃的说道:“你可是真的决定了?此事非同小可,若是闹得大了,我最多也就只能护得住一方,所以昆仑虚和你,届时我怕是只能二选一了,可我……” 我释然的说道:“那届时还要烦请帝君保一保我这昆仑虚上下一众才是,我与清远的事情,终究还是因为紫韵天妃的冤情而起,我自以为当初是因为种种的无可奈何,可如今想来,也只不过是因为我觉着自己自以为是的为清远选择了一条以为是为了他好的路罢了,若此事当年就说明白,以父亲的地位,天君也未必能重罚昆仑虚,可如今没了父亲,再将此事抖落出来,我反而有些忧心昆仑虚的安危了,既然今日帝君有心出手相帮,那汐云就再次先谢过帝君了,此恩汐云来世必报。” 青提帝君许是也没想到我如今竟然会与他如此生分,看了我良久后嗓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汐云……你是明白的,无论如何我都是要护你周全的……” “帝君若是真心想要出手相助,那还烦请帝君顺了汐云的心思,昆仑虚在汐云的心里,重过一切。”我打断他的话说道。 我此番前来,其实就是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若是真的能还紫韵天妃一个清白,也算是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了,在来九重天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我向来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当初我与青提帝君选择所谓的顾全大局,其实也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计较罢了,我将所有的事情都算计在了其中,可唯独将清远算在了之外,我没有想过清远有朝一日得知紫韵天妃的冤情时会是什么样子,也没有想过清远在得知我们一众人对于紫韵天妃的冤情都心知肚明唯有瞒了他一人时会是什么后果,更没有想过让清远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的面前而后又知道真相后会是什么样子,如此种种,其实最终的受害者其实就是清远罢了!他才是这所有的事情里最无辜的人。 青提帝君见我如此决绝,并没有再说话,这时进去大殿通报的那个神君也走了出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就将我和青提帝君迎了进去。 今日的大殿倒也十分应景,殿里没有其他闲杂人等,只有天君和天后两人高高的坐在那龙腾宝座上,我上前稍稍行了一礼,深深地吸了口气,便说道:“汐云此次前来是为了多年前的一桩旧案。” 天君呵呵的干笑了两声说道:“什么旧案?本君听说你今日竟然直接闯了南天门?什么天大的旧案,竟然需要你如此?看来本君今日倒要愿闻其详了!” 我深深地鞠了个恭道:“今日恰逢青提帝君也在,作为司法神,汐云自知帝君定然是会公正严明的,如今那便要烦请帝君能够给汐云今日要提的这个多年前的旧案见证它的昭雪过程了!以及相关牵连在内之人的刑法也请帝君和天君一定要公正无私才是!” 天君越发有了兴趣,或许知道最后我没有说出关于紫韵天妃这四个字,他永远也不会想到我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抄他的家底,准备管一管他的家事了! 他捋了捋胡须说道:“到底是什么旧案?本君定然公正无私,你且说来听听便是。” 我笑了笑说道:“如此,汐云便在此替紫韵天妃谢过天君,谢过青提帝君了!” 果然紫韵天妃四个字一出,天君和天后的脸色都变了,天君猛的一拍龙腾椅说道:“汐云,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紫韵天妃已经仙去多年,若有冤情她活着时为何不给自己鸣冤?偏偏她死了需要你来替她鸣冤?” 我缓缓的说道:“天君怎知今日汐云是要替紫韵天妃鸣冤屈的?汐云今日只是说关于紫韵天妃的一桩旧案,天君怎的就忽然认定汐云是企图想替紫韵天妃鸣冤的呢?” 天君被我这么一问,果然愣住了,拳头握的极紧,我甚至可以听到他手指间关节的摩擦声。 而坐在一旁的天后,脸色已经明显的刷白了,她缓缓的站起来说道:“汐云,今日天君身子乏了,有何事还是改天再说吧!” 说罢她就要扶着天君离开,而天君见自己有了台阶可以下,内心想必也是松了一口气的,也就顺着天后准备离开,我急忙想要再说些什么,青提帝君却抢先一步说道:“此事本君倒觉着天君应该过问一下,汐云所要说的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天君的这个后宫也该整肃一下了,想来元始天尊一直待在三十五重天的玉京府里不过问凡尘之事多年,所以本君也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天君近年来是如何放纵后宫自乱的!只是天君若今日不听上一听这汐云的说辞,他日传到元始天尊那去,天君再想自己处理怕就难了。” 青提帝君的这番话说的极是恰到好处,我怎么就给忘了,所说这青提帝君与天君还算不得谁高谁低,可那元始天尊可就不同了,当初天君的这个宝座还是元始天尊金口一开,允了的,如今提了元始天尊,这天君怎么的也是走不得了,只得恨恨的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坐会了龙腾宝座。 我招了招手,那两个小仙娥就低头走了进来,急忙跪在地上扣头,而那高高在上的天后在见了这两个宫娥后,身子竟然也不自觉的抖了一抖,脸色越发难看,我能感觉的出她如今紧握的双手手心里一定布满了汗珠。 我率先开口道:“今日汐云要说的是三件事情,同属一桩旧案,首先,汐云要说的是关于当年汐云被稀里糊涂的卷进了一起翡翠琉璃盏失窃的事件里的事情……” 我话未说完,天后却再也按耐不住地起身朝我喝道:“当年翡翠琉璃盏的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就是紫韵天妃看上了本宫的翡翠琉璃盏一时糊涂就拿到了自个儿的宫里去了,还妄图嫁祸于你,当日此事人证物证俱在,汐云,你今日旧案重提到底存了何等居心?” 我轻蔑的看着她狗急跳墙的样子说道:“天后娘娘今日怎的就这么沉不住气了呢?汐云还只是开了一个头,天后娘娘就如此沉不住气了,那接下来汐云要说的事情,天后娘娘又当如何自处呢?” 我此话说完,她瞬间楞在了原地,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自乱了阵脚。 第一百七十四章 好在她怎么说也是经历过许多这后宫风云的人物了,缓了缓自己的心神便强装镇定的说道:“谁说本宫沉不住气的?此事本宫才是受害者,只是本宫觉着紫韵妹妹既然已经仙去,她生前所做之事,无论是如何如何,都该随着她一起烟消云散才是,这才是不辱了妹妹的清誉才是。汐云你今日又是旧案重提,又是让天君和帝君秉公执法,惩罚有罪之人,难不成还想要将紫韵天妃从那海子里捞出来惩罚一通不成?” 天后这一通话,将我将的恰到好处,即暗示了我有侮辱紫韵天妃的企图,又成功的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和自己原本就是最无辜的那个人的事实,如今我若是继续说下去,只会让天君认为我有自己见不得光的目的才会如此强行的想要将那桩旧案重提一遍了! 青提帝君则笑着幽幽的说道:“天后的意思不知本君有没有领悟的正确,当年的那桩案子本君也在场,本君记着还是我亲自查出了事情的真相,只是这“真相”二字嘛,向来都是有真有假的,有人想看到真的它便是真的,有人想看到假的那么它便就得是个假的,当年的“真相”到底是真是假,本君相信天后自个儿也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 青提帝君这一解围,反而让我有了说话的权利,我再次开口道:“当年那翡翠琉璃盏虽说在我那里搜出来的是个假的,在紫韵天妃那里搜出来的是真的,可这一真一假到底是如何进了青提帝君的洞虚宫和紫韵天妃的寝殿的,当时我们也只是猜测到了这两个婢女鬼祟的出现在洞虚宫门外便认定是她们二人所为,从而顺藤摸瓜找出了真的翡翠琉璃盏,令当时的紫韵天妃百口莫辩。” 说罢我又指向这两个跪在地上许久的小宫娥说道:“只是她们二人当时的供词,若在当时看来确实天衣无缝,可今日细究起来却漏洞百出,当日她们自称是从昆仑虚脚下修行得道的散仙,进了天宫受不的诱惑,说是紫韵天妃给了她们好处,让她们替她偷天后娘娘的那个翡翠琉璃盏,事成后再将她二人引荐到天君面前来,可天君您细瞅瞅这二人的样貌,她们可及得上这后宫哪一位娘娘的容貌分毫?更莫要提紫韵天妃的容貌了!汐云不才,却也知道紫韵天妃身边随便一个贴身宫娥都要比这二人出落得水灵,她又为何冒着惊扰天君的罪责将这两个丑女引荐给天君?汐云尚不会如此愚蠢,难不成她紫韵天妃就不比汐云聪明吗?” 我此话一出,那两个宫娥则立刻心虚的低下了头,天君也被我说的没了话,坐在一旁的天后则恶狠狠的看向我,看样子是恨不得能用眼神将我千刀万剐了才甘心。 我继续说道:“就算她们真的受了谁的指使去做了这些事情,可这幕后之人真的就一定是紫韵天妃吗?” 我话一问出来,天后便立即起了身,一旁的青提帝君则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住嘴,自己则幽幽的说道:“汐云倒是说到了点子上,当日本君只是一味的顾着给我洞虚宫的客人洗雪冤屈了,却并未深究这两个宫娥所说的证词是否都是系数属实的!现在想来倒是本君的失职了!” 那两个仙娥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我走过去说道:“时过这么多年了,你们二人再次来到这天君的大殿之上,若选择诚实招供,我汐云今日必保你们不死,否则……” “否则什么?你如今是要威胁她们不成?你今日如此闹腾到底是何目的?”天后急步走到我的面前说道。 我起身与她正面相对,双方毫不示弱,最后还是天君略带疲惫的摆了摆手说道:“那你们二人就将要说的系数说了吧!莫要再弄得这大殿上鸡飞狗跳的,本君实在是乏了。” 我微微笑了笑,心里明白,这场博弈我已经赢了大半。于是,那两个宫娥其中看上去比较稳重一些的先说道:“其实……其实当时奴婢并没有受到紫韵天妃的指使,是……而是受了天后娘娘的指使,是天后娘娘告诉奴婢可以如何潜进紫韵天妃的寝宫的,也是天后娘娘告知奴婢洞虚宫的宫娥换岗的时间的,并且同时告诉了奴婢当时的汐云上神的住所的,奴婢就是趁着洞虚宫宫娥换岗的间隙才得以顺利的潜进洞虚宫,快速的找到汐云上神的住所,从而将……将假的翡翠琉璃盏放进了汐云上神的房间里的!” 这奴婢话一说完,天后便直直朝她而去,我知道天后的意图,快速的拦在那奴婢的身前,天后见自己已经没有下手的机会,冷冷的看着我问道:“你说当日指使这两个宫娥的人未必是紫韵天妃,今日她们又恰好在这大殿之上改了口,直攀咬本宫,倒不知是真是假了!” 天后果然就是天后,不论任何时候都不可能轻易的将自己至于不可回转的余地里去的,每一次都会靠着自己无双的智计另自己峰回路转。 这时那个宫娥就急急得说道:“启禀天君,奴婢……奴婢有证据可以证明,奴婢当时确实是受了天后娘娘的指使的。” 说罢,那奴婢就从自己的袖袋里拿出了一张已经泛黄的帕子说道:“不知天后娘娘可还记着这一方手帕,这是当日娘娘亲自交给奴婢的,嘱托奴婢一定要按照这上面的图样打造出一个可以假乱真的翡翠琉璃盏啊!” 我接过她手中的帕子一看,果然,这帕子上话的就是那翡翠琉璃盏,就连细节也是栩栩如生,想来是真的下了一番功夫的! 青提帝君也接过去看了一眼笑着说道:“天后若还想狡辩,这帕子我们倒是可以验证一下,当日这帕子好巧不巧就是本君从三十五重天元始天尊那个小徒儿手里拿来的,一共就两方,一方本君记着……好像就是随手送给了天后吧?”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天后面色已然差到了极致,看着青提帝君手里的帕子,还妄想做最后的挣扎,颤颤巍巍的说道:“这帕子帝君自个儿也说了,有两方,那另一方帝君可是送给了谁?” 青提帝君不急不缓的就笑着说道:“另一方本君随手赏给了本君宫里的宫娥青黛,想来,她到如今还好生的保存着那方帕子呢。” 说罢便要招手示意门外的小宫娥去洞虚宫传来青黛,天后此刻是阻止不是,不阻止也不是,若阻止了,想必她也就明白了自个儿等于默认了那方帕子就是她的没错了,可倘若不阻止,待青黛来时,那另一方帕子出现后,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两者之间也不过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她最终选择了不动声色,不多时青黛便被传唤了过来,青提帝君示意她将那方帕子拿出来,青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来看着这大殿上如今的场面,心里也知道定然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了。 青提帝君在让那小宫娥去传唤她时就交代过要把那方帕子带过来,这厢青黛一进殿便从袖袋里掏出了那方帕子,青提帝君交到我的手上,我将两幅帕子放在一处对比了一下,果然是同一种天丝织的。 其实此事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天君自个儿的心里其实是有数的,只不过他对于自己的权利看的太重,使得我不得不如此做,来让他承认这件事情,直面这件事情,也同时让天后无言以对。 毕竟只有如此才能令这四海八荒信服,这才是彻底的给紫韵天妃洗刷冤屈。 天后脸色变了变,最终瘫坐在了地上,随后我又说道:“还有紫韵天妃忽然身死,幕后也是有人操控的!此事……不知天后可否知情?” “汐云,够了。”天君终于安耐不住,发了雷霆之怒,我明白我此时此刻的作为已经侵犯了他的威权,我在一层一层的剥开他所要想隐藏的一切,这是他的底线也是他的逆鳞。 只是天后却并不配合他,只见天后忽然站了起来说道:“不必如此大费心机了,本宫都不否认,所有的事情都是本宫一人所为。” 我愣了愣,这才惊觉,或许真相真的不是我所预想的那个样子,天后的这番话着实值得令人深思,而天君方才的反应,我只认为是他对他权利的维护,现在看来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天后来到我的面前,竟然已经泪眼婆娑,看着我说道:“翡翠琉璃盏是我故意嫁祸给紫韵的,也是我派人刺杀紫韵的,清远和清枫那次遇刺也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通通都是我做的,这样说你满意了吗?汐云?” 我被她这个样子着实吓了一跳,这时天君走下来,狠狠地在天后的后背敲了一下,天后便瞬间昏了过去,随后天君对天后身边的两个宫娥说道:“天后今日身体不适,说了些不体面的胡话,带天后回去好生修养几日,没有本君的同意,任何人不得进,任何人不得出。” 那两个宫娥急忙颤颤巍巍的应下了,扶着天后就离开了大殿,瞬间大殿之上还剩下了我,青提帝君,还有震怒非常的天君还有一脸茫然的青黛和颤颤巍巍的两个仙娥。 青提帝君摆了摆手说道:“青黛,你先下去吧!今日之事一个字都不得对外说出。” 青黛看了我一眼,我朝她使了个眼色,她急忙应下,也退出了大殿,天君走到我面前说道:“汐云,如今闹成这般模样,你可还满意?” 我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的话了。青提帝君不动声色的将我往后拉了一步说道:“天君,汐云也只是受了紫韵天妃临终的托付罢了!如今,她也最多能算的上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天君与青提帝君双目凝视许久,空气似乎都快凝固的时候,天君却忽然大笑了起来说道:“那么汐云,是否本君向天下人昭告紫韵天妃是被冤枉的,此事你便不会再纠缠不休了?” 我笑了笑说道:“那天君打算如何惩治天后娘娘呢?” 他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不识抬举,神色又恢复了方才的样子,极是严肃的说道:“可以证明紫韵冤屈的大有人在,不一定非得是天后,本君这样说,汐云你还不明白吗?” 我还要再说些什么,青提帝君却拉了拉我,率先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全凭天君处置吧!” 我抬眼看向青提帝君,他不漏声色的朝我摇了摇头,我只得做罢,后来又想起如今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娥说道:“只是这两个宫娥,还请天君放她们一条生路,说起来她们也只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天君见我也妥协了,其实他此刻是恨不得我能够识抬举一些的,所以对于我的请求,他连思虑都未多加思虑就点了头,我拉着两个小宫娥出来时,她们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两人瞬间竟瘫坐在了地上,连连感慨道:“方才真是多谢上神了,否则我们二人……” 她们话未说完,青提帝君就立时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他的意思,将她们二人扶起来后说道:“快些回下界去吧,暂时不要回青丘了,先找个稳妥的地方躲起来再说。” 她们自然是明白我的意思的,看的出来她们也算的上是有情有义了,镜琰那妻子芙芙平日里对她们不薄,她们若知恩图报,就应当知道此刻不是回去的时候,若是被天族得知她们与青丘有什么关联,想必就真的麻烦了。 她们朝我做了个辑便一同离开了。我这才想要问青提帝君方才为何要阻拦我,他摇了摇头,拉着我直奔洞虚宫,我知道他的意思,又是隔墙有耳。 随后,待来到他的书房后,他这才停下脚步,我有些不自在的看向他,低声道:“你可以松开手了吗?” 他愣了愣,看向我们如今还紧握的双手,神色有些落寞,我挣了挣没有成功,他却略带请求的说道:“就握一会儿可以吗?” 他这个样子我是真的无法拒绝,只得在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没再理会手上的事情,而是问道:“方才为何阻止我?天后娘娘今天的举动着实奇怪,似乎是故意再为什么人脱罪似的。”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在我看来这是最好的结局了,紫韵天妃的冤屈也洗刷了,天君也没有追究你和昆仑虚,这就是顶好的结局了。”青提说这话时,痴痴的还是看着我们还相握的手。 第一百七十六章 如果方才我没有看清楚局势,如今青提帝君的一番话却足以令我想明白这里边的厉害了! 或许这些事情所有的答案,能够解答我的所有疑惑的人除了天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恰巧青黛闯了进来,见到我们如此,有些不太自在的说道:“帝……帝君……不是,不是,是上神,您快去看看吧,三皇子清远……” 她许是语速太快,又有些慌张,说话确实有些说不利索,我有些急了,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拉着她往外跑,让她边跑边说,她有些难为情的看着我断断续续的说道:“上神……别……别跑了,再跑……就越发的说不利索了!” 我也是关心则乱,停下来时,她已经上气不接下去了,过了许久她才说道:“天君将将向这四海八荒颁了旨意,说是昭雪了当年关于紫韵天妃的一些冤屈,不多时这三皇子清远就生闯了南天门,直逼天后寝宫去了。” 青黛话音未落,我却已经来不及细细思量,转身也直奔天后寝宫而去,待我来到天后娘娘的寝宫时,殿门已经关了,里边与外边彻底的失去了联系,天君一脸怒意的看着那扇紧紧关闭的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我来了,他忽然起身,怒目圆睁的看向我说道:“汐云,你可知罪?” 我知道,他这是把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了我的头上来了,也是,紫韵天妃已经去了,清远又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天后如今生死未卜,能够供他出气,还能显示威权的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还未开口,只见大殿的门倏然打开,清远挟天后走了出来说道:“让汐云进来。” 就这么幽幽的一句话,天君忽然起身,一个转身就从身后的神君手里拔出剑来,脱手直直飞向清远的面门,我的心倏地紧了紧,幸亏清远反应极快,闪到了一边,而与此同时我却觉着面前的这位天君陌生的很,他如今竟然连天后的性命都不顾及了,而他拔剑刺过去的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与她所爱之人的孩子啊! 我没有再去管天君的震怒,而是直接朝内殿而去,门打开的瞬间,我看到了地上稀稀落落的鲜血,而清远就倒在一边,他的胳膊被划出了一道极深的口子,血还在不停的往外喷着,我急忙替他止了血,他却笑的凄惨,我又起身看到天后就缩在一个角落里,痴痴的笑着,或许在方才只有他们二人的寝殿里真的发生过什么。 清远终于开口说道:“汐云,错了,我们都错了。呵呵……” 我被他这么一句没前没后的话说的越发糊涂起来,却见他指着天后说道:“她说……她说我根本就不是天君的儿子,呵呵……我是我母妃与一个魔族的将军所生的孩子,所以无论我表面有多么大的荣宠,最终我都是那个最没有资格继承天君宝座的人!呵呵……” 对于他说的事实,我有些震惊,紫韵天妃从未跟我提起过这件事情,我低低的说道:“会不会……是她在说谎?” 清远笑的越发凄凉了起来说道:“我也是这么问她的。” 清远的话未落,原本还在痴笑的天后忽然起身跑到我的面前拉着我的手说道:“天君,那个女人她有什么好的?啊?人家有喜欢的人,你偏偏把人家抢回来,就算人家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也心甘情愿?我不会放任你把天君的位子交给一个流着魔族血脉的杂种的!有我在一日,我就觉不允许。” 她说这话时身子都在颤抖,忽然又依偎在我的怀里说道:“天君,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啊。你心里也明白,这么些年,紫韵不管有没有爱上过你,可清远终究是横亘在你和她之间的裂痕啊!所以,让她死吧?然后再除去清远,否则有朝一日这桩丑闻传了出去,整个天族都会受到耻笑的。对了,清枫得留下来,他才是天君的亲骨血。” 说罢,她松开我的手,在屋里胡乱的开始转起了圈圈,嘴里还大笑着说着:“天君允了,天君允了。哈哈哈……” 清远起身说道:“听到没有,天君允了,所以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天君的旨意罢了!我们都错了,并不是天后心狠无情,而是我们这个恩泽四海八荒的天君才是个伪君子啊!他当年生生的拆散了我母妃和她心爱的人,如今又为了天族的颜面,将母妃和我赶尽杀绝,如此凉薄之人怎么有资格坐上那天君宝座?” 说罢他竟然就提剑要走出去,我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急忙拉住他说道:“不可鲁莽,你这么贸然出去,怕是还没接近天君就已经先被杀了。” 事到如今,我知道若在劝清远放弃仇恨,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可刺杀天君我又不可能放任他去,只得先想个法子拖住他,再从长计议了! 这时天后却忽然抱住清远说道:“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吧!” 清远一把把她推开说道:“她已经疯了。” 我楞楞的看着如今已经完全疯掉的天后,有些畅然,想到之前她还站在大殿之上与我对峙着,何等的镇定自若。 外边传来一阵阵嘈杂声,我透过门缝看到原来是有大人物来了,是元始天尊,从来不肯踏出三十五重天的元始天尊今日竟然也出现了,想必他也知道今日出了何等的大事了吧! 只刹那,他竟然就不见了,随后我的肩膀就被人从后边拍了拍,我急忙转身就见方才还在外边的元始天尊,如今就站在我的身后,他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脸,看着我说道:“听青提说你恢复了记忆?” 我没想到事到如今他首先问的竟然是这个,有些意外,他见我神色别扭笑了起来说道:“忙年紫韵的事情,你们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啊!” 我愣了楞,旁边的清远急忙走过来说道:“那其二又是什么?” 元始天尊找了个榻子坐了下来,很是慵懒的说道:“当年紫韵爱上的那个魔族统领就是疆蜀的部下,疆蜀落败后,那个统领也引咎自杀了,留下紫韵一个人,恰好天君,哦,也就是当时还身为皇子的天君,看上了紫韵,紫韵便半推半就的顺了他的意,后来清远出世时天君才知道这孩子并非是他亲生,可他却是也是爱极了紫韵的,所以就存下了这个秘密,只是后来这个秘密被天后得知了,天后以此来威胁天君,天君他不得不顾全大局,只得牺牲紫韵了,这也是为什么紫韵临终都不愿意为自己喊冤的原因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惊天的事实使我震惊,更令清远震惊。原始天尊见我们如此倒也不觉着奇怪,只兀自继续说道:“清远,你母妃与天君还有天后三个人的恩怨情仇发展到如今这番地步,已经不能够单纯的去分辨是非黑白这么简单了,你可明白?” 原始天尊的话很明确,毕竟是紫韵天妃欺瞒在先,况且就算抛开之后的种种,就算那个魔族统领没有最后没有死,就冲着仙魔不可恋的规矩,紫韵与他也难得圆满。 如此想来,整件事情里最最无辜的其实还是天君,先是以为自己爱慕上了一个极好的美人儿,结果这个美人儿从头至尾其实就是想着利用他罢了,虽然从紫韵天妃死前的种种迹象上看来,后来她也应当是真的就爱慕上了这个男子了!也就是我们的天君。 只是在天君在得知自己其实被骗了被利用了之后还是选择守住那个秘密,给了清远至高无上的身份,就从这点其实天君就算的上是胸怀宽广了!只是若是此事永远不被人知道,或许他与紫韵还能走的会更长远一些罢了!只是事与愿违,最终这个天大的秘密还是被天后所知,天后的作为如此想来倒也不出人意料了,完全就是一个女子妒忌另一个女子的行为罢了。想来天后也应该是爱极了天君的,否则她不会如此在意天君对紫韵的态度,那些也完全都是因为天后心里的不平衡导致的,想来,以天后的心性应该觉着,紫韵都给你戴了绿帽子了,你竟然还对她矢志不渝,那我又算的上什么? 天后的这种不平衡的心里就是直接或者间接的导致了她的嫉妒心的滋生,甚至到后来越发的助长了她的嫉妒心,所以才会有了要杀死紫韵杀死清远的念头罢了! 而站在天君的角度上去思虑,其实事情也就能说的通了,他作为紫韵天妃的丈夫,不置可否他已经做的很好了,可作为天君,我们起初不知道真相时只认为那是他巩固自己权利的计策,他为了自己的权利牺牲了紫韵和清远,可如今看来其实不然,他在那种境况下是没有选择的,为了四海八荒的太平,紫韵必须死,因为他也明白天后娘娘若将紫韵和清远的事情彻底纰漏出去的后果会是什么,所以即使不管他这么做的选择里有没有掺杂着自己对于权利的巩固,但从大局去想,他做的并没有错。 我被自己的这番心下的言论吓了一跳,转而看向清远,他的神色也很是凝重,我想要走过去试着安慰他几句,却被元始天尊拉了回来说道:“若不是你今日非得为紫韵天妃昭雪,这件事情怕是再也不会有人提及了,既然如此,清远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想吧!我猜想此刻你就是想帮他,也是徒劳的!正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并不是他的心药,所以你医不了他的。” 是啊,一直以来支撑着清远的不就是紫韵天妃的冤屈和他对我,对天君还有天后的仇恨吗?如今原始天尊忽然告诉他,一直以来其实都是他自己恨错了人,自己的母妃在自己心里的样子也彻底被推翻了,就连自己的身世都是如此见不得光的,对于清远来说,这些种种任何一种于他而言都是他无法承受的! 我看不清他表情里的变化,只觉得他此刻定然是伤心欲绝的!我悄声对着原始天尊说道:“可是青提帝君将您请下了三十五重天?” 他愣了愣,含笑反问道:“此话从何而来?” 我吃了憋,只好闷闷的说道:“这普天之下能请的动元始天尊的怕也只有青提帝君了吧?” 这次他没有揶揄我,而是正儿八经的说道:“你们闹得如此热烈,我若还听不见,我还待在三十五重天做什么?此事关系到四海八荒的太平,我也只得勉为其难的走一遭了,给你们这些年轻人指点你领罢了!” 他又端出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出来了,我不太习惯他如此,毕竟他生了一副比青提帝君更加俊俏的脸蛋儿,若没有那一头斑白的银发,他可不就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模样? 他画风一变,忽然又转上了将将进门时的话题,问道:“说正经的,你当真都恢复记忆了?” 我愣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可是还依旧恨着青提?” 说实话他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如何去作答,若说恨,我心里却实实在在的还有他的位置,若说不恨,可对于紫沫的所有的记忆来说,恨与爱是并存的,所以对与青提帝君的感觉,于我现在而言是很复杂的,就是那种恨不起来却也爱不起来的! 他见我不说话,只是无奈的摆了摆手说道:“青提当年其实就是太一根筋了,把大仁大义,大是大非看的太过重要了,只不过,你们之间既然存了九幽,那么无论他如何选择,结局怕是都不会改变的。我这么说你可是还明白?” 我明白他的意思,九幽于我而言其实是在无尽的时间的洪流中的亲人而已,而我于他却是不同的,在他看来我生来就是他的,无论是甚为兔子时候的我还是甚为紫沫时候的我,亦或者是身为汐云的我,他最终的目的其实就是想要占有我,无论我接受或者不接受,以前我不接受他就是用强行的方式,如今我不接受他就大可以换一种方式再去尝试,就比如他可以变作一个与九幽毫无关系的凡人丘黎,或者是魔君星爀,总之就不是九幽就可以了! 对于他的占有欲来说,青提无论选择接受我或者拒绝我我们三个人最后的结局其实都是一样的,三败俱伤不可避免。 我微微笑了笑,又慎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天尊的意思我明白。” 他这才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其实你如今恢复了记忆,也不能说算不得好事,毕竟就连九幽也早已经恢复了记忆,如此你处理起这之间的事情会比你没有紫沫的记忆来的更加理智一些,我相信,万万年前的那场浩劫,你也不愿意在看着它重新来一次吧?清远上次的折腾于万万年前的那场浩劫而言也不过算的上一个小打小闹罢了,万万年前的那场浩劫,青提帝君和魔君九幽的对峙,天族与魔族的对峙,那时候的魔族麾下可是猛将云集,可不似如今这般是个纸老虎啊!所以,我不得不多说一句,如若现在青提与九幽再次对峙,他们二人之间除了两败俱伤,那可就是非死即伤啊!” 第一百七十八章 是啊,万万面前的浩劫是天族与魔族的较量,可如今恐怕就只能是青提帝君与魔君九幽的较量了! 就在我和原始天尊谈的深沉时,那边的清远却忽然起身看向我微微的笑了笑,神色比起方才的沉重,显得释然了很多,我忽然心下生出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出来。 只见他忽然打开门飞奔而出,我急忙跟上,儿而看到的画面却令我无比惊骇。 清远提剑就在天君面前,而他却已经身中数剑,缓缓坠落,我蹒跚的跑过去接住他缓缓下坠的身体,他冲我笑了笑说道:“汐云,别伤心,我这辈子本来就是个错误,生来是个错误,活着也是个错误,只有这最后的死去在我看来是正确的,这也许也是我这一生里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了,今日之事我若不死,就势必无比将我母妃的事情继续掩盖下去,我想要留住我母妃的尊严,所以,汐云,原谅我,其实我也算的上是死得其所了,从我恨上你的那一刹那直到如今,我害死了太多的人,师傅,嘉澜……” 说着就开始吐起了血,我流着泪哽咽着想要用手去堵住他嘴角还在不断流出来的血,可是事与愿违,他也想要试图将我脸上的泪擦干净,可是他却忘了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最后我的脸上有了我的清泪也沾满了他的鲜血,他有些歉疚的急忙将手往还干净的衣袖上摸了摸,希望可以把手擦干净,可是都是徒劳,我哭的越发厉害,父亲和嘉澜走时,我已经悲痛到忘记了哭泣,子逸走时,我虽然悲情,可绝大多数还是气愤清远的迷途不知返,残害同门师兄弟,一心想着替父亲清理门户,而茵漓走后,我是痛心,后悔自己对清远一次又一次的手软,这次是清远离开,而我终于记起了悲伤的表达方式,痛苦的流泪,是我对过去的不舍。 于我而言,清远代表的其实就是过去,父亲,嘉澜和子逸还有他,他活着,我还可以时时告诉自己他间接的因为自己的仇恨害死了他们,如今清远也要走了,我再也没有了时时将过去的事情和人放在心上的理由了! 清远见我如此,而我与他就这么看着彼此,再也没了说话的力气,周遭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就这么看着我们,良久,清远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汐云,我终究负了母妃,负了昆仑虚,负了师傅和你们……” 说罢,就真的彻底的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从我掌心滑落的瞬间,我感觉到了一阵风,那是带走一切尘埃的风,我明白至此以后,昆仑虚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天君走上前来,蹲在我的面前,神色说不出的复杂,可是看的出来他也是有心痛的,我将清远交到他的怀里时低声说道:“我想,他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是知道自己是你的儿子的,如今知道了真相后,应当也是愿意做你的儿子的,所以我把他交于你,我想他也是愿意的!” 天君接过清远,将他抱进了怀里,终究是再也忍不住的痛哭了起来,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而悲伤,可我明白,他一直都是把清远当做是自己的儿子的,从未改变过,只是造化弄人罢了!他与清远的父子情分,只能如此了! 后来,我起身退开几步,就脑子一黑,彻底的失去了知觉。 这一次我又做了一个梦,与先前所有的梦境都有所不同,这个梦很美,很美。 昆仑虚还是昆仑虚,父亲,嘉澜,子逸和清远也都还在,我依旧与嘉澜逗着嘴,与嘉澜闯祸后被父亲责罚,清远依旧会时常鞭策我们要好生用功,叠修也时常为我们闯下的祸善后,一切如初。 梦里我没有再认识丘黎,星爀和九幽,而是只认识了青提帝君,还是在那日的寿宴上,我与他一跪一站,一见钟情。 后来,我嫁给了他,还有了我们的女儿,很可爱,很乖巧,在名字的问题上我们一直纠缠不休,他想要让我取,我又想让他取,双方取了又极不合对方的意,从而时常引发大战,搞得小家伙儿四五百岁了抱出去玩还没个名字。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很美,于我而言这是个可以让我心甘情愿沉迷梦中的美梦。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即不是昆仑虚也不是洞虚宫,我还在疑惑时,房门便被打开了,原始天尊的脸就缓缓的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老熟人,洛涟。 想来几百年不见她了,她似乎看上去稳重了许多,也不似当初那般叽叽喳喳的样子了。 她见我看向她,朝我不自然的笑了笑,原始天尊继而说道:“你醒了就好,青提这几日一直守着你,昨日我才把他撵出三十五重天让他回了他那洞虚宫。”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道:“我睡了顶长的时间?” 他摆了摆手示意洛涟可以退出去了,洛涟也很是识趣的退了出去,他便直接说道:“你当日的情绪起伏波动的实在是太大了,再次惊醒了你体内的疆蜀元神,幸好是青提再次加固了封印。此次封印疆蜀会比先前更完善些,因为我也重新在青提的那道封印上面又加了一层封印,只是如此,你的身子怕是要虚弱上那么几百年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心脏的部位,他又继续说道:“还别说,你此次睡了这么几日,我这玉京府可是空前的热闹,遑论青提赖着不肯走,就连魔君九幽都日日等在我玉京府门外嚷着要拜见我,我怎的不知道,他见我是假,要我允了他见你才是真的。不过我自然知道你的心意的,所以并未放他进来过,倒不知如今他还在不在了。你若想见他,我让童儿把他请进来便是。” 我急忙摆了摆手说道:“青提若在来也莫言让他见我了,既然我已经叨扰天尊了,那索性就多叨扰几日吧,也顺便在您这里躲个清净。” 此刻的我不愿再去想那些事情,我太累了,短短数百年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如今的我似乎真的已经和所有的事情没了瓜葛,原始天尊大笑了一阵后说道:“就知道你会如此说,我这里也没个小宫娥侍候你,我便将洛涟叫来了,让她陪陪你吧!” 临出门时,原始天尊还悄声补充道:“洛涟如今的性子要比先前沉稳多了,我想也到了你们冰释前嫌的时候了。” 说罢他就真的关上了门扬长而去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不多时,房门再次打开,是洛涟,她端着一碗看不出是什么吃食的糊糊走了过来,将碗筷替我摆好后就站在那里不动了,我心想她怕是也应该是抹不开面子,于是就自己非常识趣的下了榻子穿了鞋走到了桌子边坐下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其实那糊糊说不出什么味道,总之怪怪的,咸和甜调配的极不均匀,一口下肚,我甚至有想要立即把它吐出来的冲动。 洛涟很是紧张的看着我,我投之以还算满意的神色,她自己似乎也是将信将疑,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我没来的及阻止,只见她将将放进嘴里的糊糊还没来得及咀嚼,就瞬间吐了出来,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道:“几年不见,竟不知上神变得如此虚伪了!” 我疑惑的看了看她,她鄙夷不屑的也还了我一个眼神说道:“如此难吃的东西,你还吃的下去,还要告诉我挺好吃,我怎么记着上神先前不是这样的。” 我笑了笑极是无奈的说道:“物是人非,我若不变反倒奇怪了。” 她听了我的话,神色也是悠远了起来,看着窗外说道:“是啊,物是人非事事休。上神,先前是我任性了,你就莫放在心上了,因为我也给你和帝君带来了不少烦心事儿,这几百年我也特特自己闭门思过了一些日子,很多事情也就能够想的透彻了,当年其实若说我对帝君的感觉根本就算不得爱慕,只是觉着他生的俊俏,又德高望重,觉着若和他在一处了委实是个极有面儿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先前差点被黑熊精给强娶过,后来虽然被原始天尊救了回来,可这事儿一直是他们私下里的谈资,我也是个小姑娘嘛,爱面子,所以就想着能和帝君在一处,让她们还看我笑话,只是这些年越发觉着自己的那种想法颇为幼稚,先不论帝君对我于何种心思,我对帝君的心思其实说白了就算不得单纯的爱慕。所以,对于你,我先前的那些敌意其实也是莫名其妙的,总之你们不要与我一般见识就好了,我把我自个儿的想法也跟我母亲说过,她也怨我太过任性,使得她也成了一个是非不分的老糊涂了,所以你也不要怨怪我的母亲,说到底这些事情的始作俑者还是我罢了!” 她这么说了一串,果然口渴,我顺势递给他一杯水说道:“这百来年若说我经历的事情,哪一件也可以让我痛彻心扉,你的那些小打小闹我也只能算作是在给我剔牙罢了!你不必如此郑重的跟我解释,我本来就未将那些事情放在心上,我不是那种喜欢给自己寻烦扰的人!这一点你应当知道的。” 她见我如此说,神色也变得不再那么拘谨,讷讷的坐了下来,把那碗糊糊往一边推了推说道:“这个……还是别喝了!看来,我确实是没有做厨子的天赋。” 说罢,她便沮丧的低下了头,我拉过那碗糊糊揶揄的说道:“我们不喝,不代表其他人不喝啊!别浪费了你的心思才是。” 起初她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直到元始天尊摇着折扇一脸悠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时,我轻声道:“诺,这不是喝糊糊的人就到了嘛!” 她许是没想到我会如此胆大妄为,眼睛瞪得好似就要装下我整个人似的,我招了招手,元始天尊便顺势坐了下来,并未注意到我已经不动声色的将那碗糊糊推到了他的面前,只是一脸趣味的看着我和洛涟问道:“看来你们相处的要比先前融洽了许多。” 我笑了笑,指了指他的身前说道:“这是洛涟特特为我做的,我将吃了一碗,还有一碗,天尊不妨屈尊尝尝?” 果然,我一说完,他愣了一下,又看了看那碗糊糊,而后又看向我们俩,洛涟此刻已经心虚的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有些无奈,心想还说自己稳重了,如今这就是你稳重的样子? 果然原始天尊见了洛涟的样子,神色越发尴尬,见我一脸期待的神色,讪讪的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平日里都是不吃这些俗食的!” 我知道他这是在很委婉的拒绝面前的糊糊,我笑了笑故意说道:“天尊难不成是想辜负了我和洛涟的一番心意不成?” 如此一说,他只得极不自然的拿起勺子往自己嘴里送了一点儿糊糊,随后果然如我一般,看上去神色极是有趣,我终于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身旁的洛涟也跟着笑了起来,原始天尊却忽然正色道:“汐云,你果然与先前不同了,如今已经懂得苦中作乐了!若是放在以前的你……” 他话未说完,我起身顺势拿起他手边的折扇装作极不经意的说道:“可我如今是汐云,不是她。我也不愿做她,因为关于她的一切都太苦了,加上我如今所有的遭遇其实间接也是与她有关系的!所以我不愿做她。” 原始天尊沉默了良久终于释然的说道:“听到你如此说,我也算是放心了,毕竟青提还有九幽之间,你终究是要做个了断的!只是这其中的分寸我觉着你会比紫沫做的更好。” 说罢便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说道:“本尊还有事情,先离开了,这些日子你且先安心的住在这里便是,洛涟会留在这里陪着你的,哦,对了,这……折扇也一并送与你了!” 说罢便挥了挥衣袖流风般归去了。我转身时,恰巧碰上洛涟与我迎面相撞,我们瞬间都被彼此吓了一跳,我揉了揉额头说道:“你如此不声不响的走到我身后是想要吓我吗?” 她愣了愣,讪讪的笑了笑说道:“我只是好奇……你……和那个紫沫是什么关系?听天尊的意思你和紫沫还有那个将将活过来的魔君九幽还有帝君似乎都有极深的渊源?” 我弹了弹她的鼻尖说道:“渊源谈不上,孽缘倒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只是此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她撇撇嘴说道:“神神秘秘的,不说就不说,本来就想着在这里和你闷着也是闷着,说说故事,解解闷儿也是不错的,如今你又是这种小孩子还是别知道的太多的样子,委实令人嫌弃。” 我被她这番话彻底逗乐了,只得笑着说道:“也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于我而言就是一场梦,你对梦境也如此好奇?” 她见我变了态度,急忙笑着迎上来说道:“梦境也是故事啊!什么样的梦境,你且先说来我听听才是啊!” 第一百八十章 我见她如此,就故意装样子的清了清嗓子说道:“其实啊,是我头些日子做了个奇怪的梦,这个梦啊是一个远古神给我托的梦,暗示我她有未了的心愿。让我替她完成而已!” 她愣了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说道:“就这么简单?”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道:“对啊,就这么简单啊。” 她苦思了良久后又问道:“那那个远古神到底让你替她完成什么心愿?” 我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说道:“就是……让我在青提帝君和魔君九幽之间选择一个夫婿啊!” 我此话一说完,洛涟将将送进嘴里的茶水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瞬间喷了出来,奈何我就坐在她的对面,一脸茶水猝不及防的就直直的喷到了我的脸上来了,我急忙起身,她也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态,急忙起身拿起帕子就要给我擦脸,我极嫌弃的拨开她的手说道:“我还是洗洗比较稳妥。” 她这才觉着用手帕确实不太合适,就急忙帮我打来了水,我洗了洗脸,正想着要不要再弄弄我的妆容,这时就听得门口一声翠响。 我和洛涟急忙转身,就见门外站着一个极清秀的小仙童,方才的那声翠响就是他弄出来的,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几片碎瓷片,还有一些跌碎了的糕点碎渣,他见我们转身急忙道:“勿怪,勿怪,小童不是故意走错了仙人的房间的!” 洛涟跑过去揪起她的头发丝说道:“这玉京府里除了住着我们两个女眷可还有其他女眷?” 那小仙童这才反应过来,又将眼神飘到了我的身上,我随着他的神色也跟着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水都浸湿了,贴在身上,确实有一些春光乍泄的势头,他急忙低头。我急忙转身,洛涟急忙将那仙童推到了门外,待关上门后,洛涟反而大笑了起来,指着我说道:“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慌张,脸还如此红,哈哈……” 我见她笑的如此多娇,却委实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只能默默的转身去衣柜里掏了一件看上去还算合身的衣服换了下来,全程洛涟都在哪里笑着,我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自行点了自己的笑穴,才会如此的! 我打开门时,恰巧见那仙童又重新端了一盘点心走了过来,我将他让进屋子,全程他的脸都没抬起来过,我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如今这番娇羞的模样倒像是被我占了便宜似的,活脱脱一副娇憨的小媳妇模样,可是方才明明被占便宜的是我才对啊!” 我话一出,他这才抬起头来,扭捏的说道:“我只是怕你难堪罢了!” 我走上前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想不到两百年不见,你倒是长得飞快,个头都快赶上我了,脱了稚气,一副俊俏的小脸蛋儿,你师父没有担心你日后出去历练会祸害外边的女孩子?” 他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本一心修道,哪里会祸害女孩子。” 我娆有趣味的说道:“那又如何?你不去招惹她们,并不代表她们不会来招惹你吧?这要是个个儿都天姿国色,温柔如水,你就真的能保证你能坐怀不乱?” 一旁的洛涟听了我的话,也顺势说道:“就是,就是,外边的小姑娘可是个个儿都天姿国色,温柔如水呢!” 被我俩这一调侃,他愣了一瞬,终究是什么也没说,急急的退了出去,可能是跑的太过慌张,没几步就差点跌倒,幸亏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大柱子,这才缓缓的离开了。 待他走后,洛涟又大笑了起来,我看着眼前的这个笑的没心没肺的姑娘,心下疑惑,她的快乐似乎总是来的很是简单。一句不经意的玩笑话就可以让她没心没肺的笑的如此开心。 良久,她止住了笑意问我道:“你怎么不笑?不好笑吗?” 我手起手里的折扇说道:“上神的颜面还是要顾忌的!” 她“呲呲”了两下,不屑的看了我一眼,兀自开始研究起桌子上的点心去了,那点心做的极是精巧,洛涟正要拿起一块儿往嘴里送时,却见那仙童忽然去而复返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道:“方才……方才忘了说了,这点心是青提帝君亲手做的,他方才来寻天尊时,路过厨房,见里边……一片狼藉,便大发善心做了一道点心让我送过来给你们。” 说罢便又转身离开了,洛涟盯着那块还举在半空中的点心愣了愣,又拿了下来,喃喃自语的说道:“青提帝君的手艺我当年可是梦寐以求的呢!如今终于可以尝尝了怎么反而没了胃口了呢?” 我笑着拿起一块放进嘴里说道:“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说的便是你了!” 她被我这么一说,当然不服气,拿起一块点心就放进了嘴里,接着又是一块儿,还未来的及咀嚼,两块点心已经将她的嘴巴塞的满满的了,由于太干,她根本无法将他们咽下去,极痛苦的指着茶杯,我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索性她还未来的极喝,就一个喷嚏,满嘴的点心碎屑就随着那个喷嚏一起跑了出来,恰巧不巧的本上神又站在她的面前,再次被喷了个正着,这次和先前不同,这次我的脸上全部都是碎屑,我自己都觉着不自在了起来,急忙推开她,也顾不得重新打一盆水了,就着先前的那盆水就洗了起来,待我终于觉着洗干净时,转身却见洛涟还在猛灌茶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无奈我只得走过去冲着她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下,卡在她喉咙里的一大块点心便飞了出来,她急急的喘着粗气,还不忘抱怨青提帝君道:“果然……果然帝君的食物吃不得,吃不得啊!幸好那几百年我只是想吃,帝君没给我吃,否则……否则我差不多早就做了一个英年早逝的神仙了。咳咳……” 最后竟然连眼泪都咳了出来,我被她如此模样着实弄得哭笑不得,不再去管她,我又往柜子里掏了一身衣服打算换上,她却拉住我道:“给我也寻一件呗,你看我……” 说罢她便上下打量起了自己,我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果然,她的衣服竟然比我的还要糟糕,我转身再次打开柜子的门,掏了好一会儿才无奈的发现,那根本就是最后一套女装了,洛涟有些为难的看向我手里的衣裙,我随手往柜子里掏出了一套男装,灰色白花,看上去还不错,就顺手把那套女装送到了洛涟的手里去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洛涟接过女装,有些难为情的看向我,我笑着说道:“这可是最后一套女装了,你可要好生珍惜,如今我这套男装可是我在这里边选的最是钟意的一套,你也要好生注意些才是,莫要再重蹈覆辙了!” 她被我的话瞬间说笑了,换上衣服后,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二人竟再次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我笑的稍微还能算的上含蓄一些,洛涟今日笑起来一直都是没有体面的,我心下不禁感叹若是被青提帝君或者是原始天尊见了我俩今日的狼狈模样,怕是眼珠子都得瞪出来了吧! 这百来年我自认已经变得稳重了许多,可今日却屡屡被这个丫头给破了功,想来也是极惭愧的。 这时却见远处那个远远的跑了过去,神色匆匆,似乎是遇上了什么极了不得的大事儿似的!我还未走出去,洛涟已经将他拦下了,待我慢悠悠走过去时,恰巧听到那小仙童说:“魔族九幽在九重天与青提帝君打起来了,天君派人来请天尊,我这还急着去禀告师傅他老人家呢!”云云。 听到这些话时,我站在那里忘记了该做什么,脸上该有什么神情,只觉得整个人都动不得了! 洛涟呆呆的放开了拉住那小仙童的手,看向我说道:“此事……又该如何?”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转身就朝九重天而去,身后的洛涟没想到我会忽然如此,急忙也跟了上来。 正好出了玉京府遇到了正在往下赶的原始天尊,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还未说话,他身后的小仙童率先说道:“师傅,方才我被她拦下时,九重天的事情……她已然知晓了!” 那仙童话音一落,原始天尊就绕有趣味的看了看我,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九重天的方向,最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的说道:“莫不是真的是天意难违?” 说罢又漫不经心的看向我说道:“走吧!此事或许你去了还会有些余地也说不准。” 我着实听不明白他这两句没头没尾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转而又一想,觉着也没什么,左右还不就是我是青提帝君和九幽恩怨的起因和结果嘛!遂也不多做想法,就跟了他直接下了三十五重天。 大老远就见九重天那边气泽变化的极是厉害,我和原始天尊倒还稳的住,洛涟却连站在云头上都颇为困难,还得我扶着她才勉强能站稳。 待接近一众天兵时,青提帝君和九幽还在对峙着,并未出手。 见我来了,二人同时看向我,九幽率先开口道:“云儿,他们伤没伤害你?” 我愣了一下,继而回道:“为何要伤害我?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他这才舒了一口气,复而对青提帝君说道:“青提,今日说什么我也是要将汐云带走的,你囚了她这么许久,也该还她自由了。” 青提帝君却紧跟着说道:“我从未囚她,能囚住她的除了她自己,旁人做不到,包括你我。” 那厢九幽大笑着继续接道:“那便好了,那如今你挡着我又是为何?莫不是几万年不打,如今想要再和我切磋切磋不成?” 话听到这里,我这才明白,九幽以为青提帝君将我囚禁在了这九重天上,故而是特特来这里强人的,而青提帝君则不愿意我被勉强带走,所以要挡着九幽的去路,只是这两人把我想的也忒没有主见了一些。 我正思忖着,九幽就已经看向了我说道:“汐云,今日我便是来带你出这九重天的,你可愿意?” 他忽然如此一问,我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了,身旁的洛涟则低声耳语道:“此事不好抉择吧!天君还站在这儿呢!不妨……交给元始天尊……” 我知道她的意思,原始天尊此次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解决今日之事的,我看向他,他并未看我,而是看着青提帝君微微一笑继而说道:“这汐云乃是我玉京府的客,九幽你怎的说接走就接走呢?就算要将汐云带去你们沧溟宫做客,那也须得在我这玉京府做完客之后再去你那沧溟宫吧?” 九幽大笑了一声道:“我知天尊你的威望,可在哪里做客,您说了还真是不算,诚如青提帝君说的那般,能左右汐云的除了她自个儿,任我们谁都不行。” 说罢,他又看向了我,我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摆弄了几下手里的折扇说道:“不必了,魔君的好意汐云心领了,只是我确实在玉京府还未住的尽兴,暂时不想离开,魔君若有意让汐云去做客,不妨再耐心等上一等,如何?” 九幽属实没想到我竟然会拒绝他,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我说完话便准备转身离开,就听得九幽忽然说道:“你终究还是要选择青提是吗?” 我愣住了,急忙转身,只见九幽周身黑气大盛,就连我体内疆蜀的元神都被惊醒了,疆蜀似乎对于这种环境很是欣喜,故而一遍遍的撞击着那两道封印,我我一时有些吃不消,疼的弯下了身子,元始天尊急忙扶住我,准备再次加固封印,却不料九幽已经率先出手,朝我这边直奔而来,青提帝君未来的及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原始天尊只得自行出手,与九幽缠斗在了一起,而后,青提帝君便飞身过来,只是此时的疆蜀似乎是受到了九幽周身气泽的影响,能力竟然也达到了最高峰,青提虽奋力想要将那道已经有了裂痕的封印重新加固起来,可惜都是徒劳无功。 就在我痛苦不已的时候,那边九幽的气泽却忽然弱了起来,随之减弱的还有疆蜀撞击封印的活动,我得以喘了口气,抬起头时,却见九幽对我笑着,又是那种释然的笑意,与嘉澜,与清远离开我时一样的笑容,我愣了愣继而发了疯似的奔向他,接住了他下坠的身体,元始天尊缓缓的落了下来,就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和九幽说道:“这是九幽的劫数,也是你的劫数,更是天下的劫数,本尊已经尽力想要补救,只是事与愿违,本尊再无其他法子了,只看天意如何了!” 说罢,原始天尊便飞身离开了九重天,留下一众大小神仙,大小妖魔踹踹不安,我来不及细想他的话,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比亲眼看着父亲,嘉澜,子逸,清远离开时,还多了一丝绝望和愤恨。 我一心守护的一切,最后竟然都离我而去,不论作为远古神紫沫的我还是上神汐云的我都是令现在的我绝望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那些我想要守护的一切,一个一个的都离我而去,我虽从未爱过九幽,却对他有着说不清楚的守护感,似乎是紫沫对他的那种视如至亲的亲情感一直延续在我的骨血里,他和紫沫一同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紫沫陪着他度过了幽幽数以万记孤独的黑夜,而他又何尝不是给了紫沫温暖的人! 这一世的汐云,他虽然还是想要占有她,可对她的好确实实实在在的存在的,我抱着九幽就坐在那里,九幽周身的魔气却越来越弱,他看着我如此,终究流下了泪,笑着说道:“你终究还是有一些在意我的,我这一生都想要让你陪在我的身边,却终究不能如愿,或许,打一开始就错了,我不该让你陪在我的身边的,日日夜夜,我竟然也妄图永生永世,汐云,我走了,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你体内疆蜀的元神怕是关不住了,但,你必须活下去,而你活下去唯一的法子就是彻底炼化疆蜀的元神,让他彻底没有机会再占据你的身体,左右你的元神,一定要记住我说的话,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不论你嫁给谁,我只要你活着。” 说完这番话他便真的就没了力气,我终究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周边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我,瞬间,一股嗜血的感觉就充斥了我的周身,九幽惊恐的看着我,撕心裂肺的说道:“汐云,不可被他左右……” 他的话还没说完,而我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扭断了他的脖子,这一瞬间我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而一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汐云,你休想妄图炼化我,如今我终于得了自由,你且看着吧,那些伤害过你的人,我会替你把仇都一一报了的。” 说罢,我就觉着一股极其强大的戾气逐渐的充斥着我的身体,青提帝君立即提剑而来,疆蜀彻底得了自由,拔出溯月剑朝着青提便去了,我的元神被禁锢了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 几百个回合下来,疆蜀都未有半点闪失,他狂妄的笑了起来对着青提帝君说道:“青提帝君,如今对着这副身子,你可还能下的去剑,我当真是大开了眼界啊!这万万年来大义灭亲的戏码你可是做的越发的顺手了,只是……此次你若真的刺死了这具躯壳,怕是就没有万万年前那么幸运了吧!在想救活她,可就是白日做梦了!你可得想好了。” 疆蜀的话一出,我愣了一下,反而有些期待了起来,不知道青提帝君到底会做什么决定,他曾经口口声声的说着如何如何的爱着我,我却不知道他到底是会以何种的方式来爱我的! 如今这个选择题就在他的面前,是继续选择天下而弃我,还是弃了天下而选择我呢?只见青提帝君面不改色的说道:“我可以用我的命换汐云……” 他此话一出,我瞬间热泪盈眶,觉着他终究还是爱我的,我总算没有错爱过他,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彻底熄灭了我所有的希望和光亮,只听得他继续说道:“但是……若用天下人的性命换汐云一命,我不会答应你的,我想汐云也不会答应的!” 我凄惨的笑了笑,心想着,他还是那个青提帝君啊,若今日他选择了我而弃了天下反而不会是他了! 疆蜀大笑了起来说道:“那便来吧,莫要废话了。” 说罢,就再次提着溯月剑直奔青提帝君,两人一时间斗得难分上下,青提帝君吃惊的说道:“你竟然将赤孤上神的修为也系数吸进了?” 疆蜀笑了笑说道:“不然今日怎么敢狂妄的挑战青提帝君呢!还好原始天尊不在,就连那九幽都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再给我十个赤孤怕是我也难过得了他的招数啊!” 我听他如此感慨着,天君听了疆蜀的话,也急忙对身边的那个仙童道:“快去再请你师傅元始天尊来。” 那仙童毕恭毕敬的说道:“天君,方才师傅临去时曾叮嘱过小仙,此事他已经管不得了,实乃天意,神仙劫他方可帮助渡上一渡,可天劫,怕是也只能天来渡了!这天下劫乃是远古时就已经种下的因,如今这应了果,不是我们此等神仙说渡就能渡的!” 那仙童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通,很明显天君一个字都未听进去,就在这时,我忽然觉着心口一疼,一把剑便插了进来,我愣了一下,抬起头就见青提帝君就握着这把插进我心口的剑,脸色如霜,映衬着我苍白无力的脸,眼泪终究还是划了出来,我却笑了,笑的狂妄,笑的悲鸣,笑的绝望,笑的不知何为大笑。 一个反手,将剑拔了出来,血流如注,他许是没想到我的原神竟然得了自由,疆蜀暗暗的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爱了不该爱的人的下场,紫沫那一世你执迷不悟,作为汐云,这一世你依然失败到了极致,你看看,因为你这了不起的爱情,死了多少人,多少你视为至亲的人一个个都已经离你而去,就连你面前这个说要给你全部爱的男人,如今也只不过想要杀了你罢了!你做了什么?你什么都未做过,全程你连杀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都未有过,可他呢?依然要诛杀你!你还不恨他吗?” 我看向青提帝君,他手里还握着那把沾了我鲜血的宝剑,我收起溯月剑,冷冽的说道:“我未错杀一人,青提帝君也还要坚持诛杀我吗?” 他吧嗒一声,将剑脱了手,许是也没想到自己就忽然朝我出了手,我转身,走到九幽身边,极是吃力的抱起了他,缓缓的朝魔族大军那边走了过去,身后的洛涟还期期艾艾的唤着我道:“汐云……” 只是一个名字,许是她也没有想好要同我说些什么吧!后面的话就已经吞了回去,我并没有再转身,即便叠修也对着我喊着什么:“汐云,快回来……”什么之类的话,我也系数当做没听到。 待接近魔族军队后,那些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拔出溯月剑,清冷的剑锋划过长空,继而我冷冷淡淡的说道:“如今魔君九幽生死不明,我,汐云将暂代魔君之位,一统魔界。” 我此话一出,仙魔两界皆骇然,我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魔族领头的一个将士狂妄的说道:“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魔族之人。” 我不加思索,一剑便砍了他一个飞灰湮灭,他没想到我会如此,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便彻底去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起身道:“还有谁不服?” 所有魔族大小将领皆跪地一时间万籁俱寂,我转身看向青提帝君,他握剑的手还在颤抖,而我的伤口也在流血,这注定是我与他最后的结局了! 疆蜀在这个时候还我元神自由,我其实是知道他的目的的,那一剑其实也是他故意给了青提帝君机会,否则青提帝君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就直直的刺中了我的身体要害呢! 疆蜀只是让我恨罢了!让我恨青提帝君,恨天族,恨整个天下,他是唯一想让我重回魔道的人!毕竟紫沫那一世后来的我其实就已经是魔道的人了!如今作为汐云却修成了神道,也当真是讽刺了!作为魔族的我尚不可与青提帝君在一处,如今做了神族之人却依然改变不了这个结局,疆蜀就是想要让我认清楚这个现实。 如此,我顺了他的意又有何不可呢?诚如他所说,我从始至终都未伤过一人性命,可那些人却屡屡因我而死,而我如今也在遭遇着被诛杀的命运,杀我之人却恰恰就是我爱到骨血里的人!既然爱不得,那边让我恨吧! 天君脸色都白了,一直在让那个仙童去寻元始天尊,无奈那仙童只是摇头不语,整个天族瞬间乱做了一团,有的吆喝着必须立刻诛杀我以绝后患,有的则埋头不语,有的则随声附和,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他们都只是怕我将来兴兵屠戮天族,怕自身安危受到威胁罢了,所以要在我最虚弱的时候诛杀我,以绝后患。 我再次笑了起来,提起溯月剑重新飞回到了青提帝君的面前,他见我回来,伸出手说道:“回来就好。” 我笑了笑,溯月剑立即脱手,插进了他的身体,我道:“你本就没有资格伤我,如今你却伤了我,那么自然是要还的!” 说罢,溯月剑霎时间被我抽了出来,他隐忍着痛意,吃惊的看向我,我笑的越发愉悦道:“从今日起,我汐云与天族恩断义绝,谁若还想诛杀我,我在沧溟宫恭候大驾。” 说罢我便直接转身带着九幽的尸身直接飞离了天族,回到沧溟宫时,我见到了一个人,她似乎就是知道我今日会来似的,一直站在沧溟宫的大门外看着我来时的方向。 这次她没有再戴着面纱,见我从云头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时,也没有试图想要过去扶我一把,而是跑过来接过了我身边的九幽,我幽幽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先杀了我的!” 她痴笑的看着我说道:“杀了你?如今天下人皆要杀你,我向来不愿随波逐流,他们要杀了你,我却偏偏要你活着,看你们互相折磨,日日难眠,岂不是快哉?” 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口不对心,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心里再疼一些罢了!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她唤来守门的人将我扶到了内殿,我见她并不打算停留,也没打算将九幽留下来。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想莫不是如今连钤叶都不愿再留在我的身边了不成?我爱的,我恨的,爱我的,恨我的,如今皆系数离我而去,就叫她,日日夜夜都想要杀了我的人,如今竟然也不肯对我举起屠刀,也要离我而去。 我随便挥了挥衣袖门便关上了,她吃惊的转身看向我,许是也没想到我会如此,说道:“九幽活着时,他就不属于我,如今他去了,你竟然连他的尸身都不愿给我?” 我笑了笑说道:“并不是不给,而是他本就是沧溟宫的魔君,他只能属于沧溟宫,你若想要留住他,那便同他一道留在沧溟宫吧!” 她大笑了起来说道:“那就感谢你的成全了。” 说罢,我强撑着身子就想起身,却不料实在是负荷不了再次倒了下去,意外的再次挤压到了伤口,血再次流了出来,钤叶轻蔑的说道:“你还是好生顾看好自己吧,莫要让自个儿死在这里,如此,倒要让我失望了。” 说罢便招了几个婢女走了进来,同她一道将九幽扶了出去,霎时间诺大的宫殿便真的只剩下了我一个人了,我凄凉的环顾着四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失了温度,就连我的心也已经没有了温度。 这时疆蜀却再次活跃了起来,试图再次将我的元神禁锢起来,我想起了九幽临终前的叮嘱,若被疆蜀占据了我的身体,我的元神便有可能灰飞烟灭,唯一的法子就是彻底的炼化疆蜀的元神,如此,我不多加思考,起身便按照九幽交给我的法子开始做法,疆蜀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与我对峙了起来,他大笑了一声说道:“汐云,哦不,是紫沫,我将将替你报了大仇,又替你试出了这天下人的虚伪与丑陋,你不感谢我如今却还想着要如何的炼化我?这又是何道理?” 我冷笑了一声,这术法最重要的就是专心,心无旁骛的专心,疆蜀如今就是想让我方寸大乱,好趁机钻了我的空子罢了! 我不多加理会,又加重了手里的术法,他见自己的目的被我彻底的看穿了,又继续说道:“汐云,你好没良心,你如此做我保证你会后悔的,你就不想知道为何原始天尊最后不管天君老儿那当子事儿了吗?毕竟以你的修为,在元始天尊面前还是不值得一提的吧!” 我愣了愣,是啊,今日之事细想想确实奇怪,可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想那些的时候,于是用尽周身力气完成了最后一道术法,只听得疆蜀凄厉的哀嚎一声便真的没有了动静,我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成功了,周身瞬间被黑气笼罩,胸口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了起来,只是身子疲惫到了极致,我艰难的起身走到榻子边上,躺了下去,这时就听到疆蜀的声音再次响起:“汐云,你以为你炼化了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你那是痴人说梦,天族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因为你本就是天劫,天劫你懂吗?神劫神渡,天劫就只能天渡,你是天下的劫,所以天下与你只能二者存其一,女娲大神虽有慈悲之心不忍诛杀你,以心头之血化作你的心脏,让你有了慈悲悯人的情感,可即便如此,她能阻止你背叛天下人,却无法阻止天下人背叛你,哈哈哈哈哈……汐云,你注定无善果。” 说罢,这个苍老的声音便在我的脑海里彻底的消失了,我冷笑了一声,天劫?天劫又是什么?神仙需要升阶品需要渡劫,有情劫,轮回劫,天雷劫等等,可这天劫又是什么? 他说我是天下人的劫数,我与天下人只能二者存其一,也就是说我若活着,天下人就得覆灭?我若死了,天下人便可活着?如此滑稽的话,我哦竟然也当了真。 我楞楞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它如今也终究沾染上了鲜血,我太累了,再也动不了了,眼皮太过沉重,直到彻底的闭上眼睛的刹那,我梦到了女娲大神,她慈悲悯人的看着我,朝我招了招手,我走了过去,她笑着说:“你来了,紫沫,我等你好久了,你与这混沌共生,注定会是一场劫数,可一切皆在心,我给了你一颗炽热跳动的心,要记得感受它的感受,问问它,或许你今后的路就有了方向。” 说罢她便渐渐的消失了,再也不见了踪影,我愣了一下,脑袋里便没有了任何的映像。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了,我起身伸了伸懒腰,那一刹那我似乎又找到了在昆仑虚一起床嘉澜就在门外等着抓我一起去听书的感觉,可一看到这陌生又豪华的宫殿时,我愣了那么一瞬间,低头正要理一理自己的衣服,却被垂下来的发丝惊了一下,那是雪白到极致的头发,我急忙走到镜子前,却见原本乌黑亮丽的黑发如今竟然也已经系数变成了雪白晶莹的白发,我站在那里,愣了许久,直到房门被打开的时候,一道强光照了进来,我眯了眯眼睛,看到来人正是钤叶,她见到我的样子也瞬间楞在了那里,我缓了缓心神笑着说道:“你这样的神色是想告诉我,我是变老了还是变丑了?” 她被我问的一愣,继而说道:“既不老,也不丑,反而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果然,做了魔君,就连气质都变了。” 我知道她言语间的安慰,起身接过她手里的脸盆说道:“这种事情让下人做就是了,你今后不必做这些。” 她又接过我手里的脸盆说道:“说实话,我怕她们做的不够用心,再让你有了慈悲悯人的心思,继而向天族投降了,我怕我会失望,所以你的事情我都要亲力亲为,时时的好提醒你,切不可忘了你自个儿答应我的事情。你不好过了,我才好过。” 我理了理衣袖说道:“你放心,我如今就是不好过,无论怎样都是不好过的!孤家寡人,死与不死都是行尸走肉,天下人于我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她饶有趣味的说道:“那如果青提帝君此刻再次为了天下人来这沧溟宫诛杀你呢?” 我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转身一跃坐上了魔君宝座,说道:“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纵然天下人杀过来,那我也要屠尽天下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 钤叶许是没想到我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决绝,或许在她的心里我怎么变都是不可能是那种冷血无情的怪物的! 我说完此话,恰好有几个魔族统领走了进来,只见他们忽然下跪低首说道:“魔君威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等誓死效忠。” 一场激烈而富有情感的效忠誓词过后,再门外也同样响起了这句:“魔君威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我等誓死效忠。” 慷慨激昂,我缓缓起身,走到殿外,不知何时大殿外边已经站满了魔族的将士,他们个个挺胸抬头,许是已经许久没有如此慷慨激昂的振奋过自己的人心了!那几个将领也跟着走了出来,我轻轻的抬了抬手说道:“九幽不在,我便是魔君,从今日起,我宣布我魔族与天族将结下不共戴天的死仇,他日,不是天族灭亡,就是我魔族屠尽他天族。” 说罢,那些魔族士兵皆纷纷响应,声势浩大,钤叶站在我的1身边,我轻轻的看向她,却见她也在看着我,眼睛里充斥着太多的不可置信,良久,我让那些士兵都退了下去,钤叶跟在我的身后故作嘲讽的说道:“魔君方才真的是好威风啊!公然向天族宣战,真是大快人心。” 我挺住脚步说道:“这不正是你自己想看到的吗?我若息事宁人,你岂不是日日寝食难安?如今我已经彻底与天族撕破了脸,面子,里子都扔了个干净,你这下不就可以安然入睡了么?” 她愣了一下继而说道:“倒也是,你说的还是颇有道理的,总之,你如此做,我甚是开心,只是不知,魔君打算何时与天族开战呢?只是混沌钟和女娲石自上次大战之后就被九幽藏了起来,至于藏在哪里,恐怕是除了他,谁也不得而知了!所以这两件神器你怕是也指望不上了,现在看来,你也只能祈求你自己能打得过青提帝君了吧?” 我见她又故意提青提帝君来刺激我,我拿起一杯茶水道:“我曾想着离开了沧溟宫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可如今还不是又回来了?所以,青提帝君又算的上什么呢?我与他两败俱伤也好,谁生谁死也罢,总之,我们永远1不可能共存。” 我此话一出,身后的钤叶许久都未发声,我一度以为她离开了,转身时才发觉她还在,她见我看向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是还有话要说,却最终还是又咽了回去,我放下茶杯走到她的面前说道:“说吧,九幽的仙身怎么了?可是需要女娲石才能补救?” 她听我说完之后,猛的后退了一步说道:“你都知道?” 我大笑了起来说道:“你只在意我会不会与天族决裂,又怎会在意我与天族谁输谁赢?提到了女娲石混沌钟,必然有你自己的用意,而如今还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思的人,除了九幽怕也是没有旁人了吧!” 她没有在绕弯子,点了点头说道:“据说女娲石有修补仙身的功效,九幽受得伤委实太重,伤口处已经开始出现了溃烂的症状,我实在没有法子了,只能求你看看能不能将女娲石给找出来了!” 我听到她如此说,急忙起身就往存放九幽仙身的寝殿走去,她说的没错,九幽的仙身已经出现了溃烂的症状,钤叶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普天之下,四海八荒除了九幽知道自己把混沌钟和女娲石藏在哪里之外,怕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了。 我快速跑出去,来到了当年我住的屋子里, 他们都只是怕我将来兴兵屠戮天族,怕自身安危受到威胁罢了,所以要在我最虚弱的时候诛杀我,以绝后患。 我再次笑了起来,提起溯月剑重新飞回到了青提帝君的面前,他见我回来,伸出手说道:“回来就好。” 我笑了笑,溯月剑立即脱手,插进了他的身体,我道:“你本就没有资格伤我,如今你却伤了我,那么自然是要还的!” 说罢,溯月剑霎时间被我抽了出来,他隐忍着痛意,吃惊的看向我,我笑的越发愉悦道:“从今日起,我汐云与天族恩断义绝,谁若还想诛杀我,我在沧溟宫恭候大驾。” 说罢我便直接转身带着九幽的尸身直接飞离了天族,回到沧溟宫时,我见到了一个人,她似乎就是知道我今日会来似的,一直站在沧溟宫的大门外看着我来时的方向。 这次她没有再戴着面纱,见我从云头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时,也没有试图想要过去扶我一把,而是跑过来接过了我身边的九幽,我幽幽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先杀了我的!” 她痴笑的看着我说道:“杀了你?如今天下人皆要杀你,我向来不愿随波逐流,他们要杀了你,我却偏偏要你活着,看你们互相折磨,日日难眠,岂不是快哉?” 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口不对心,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心里再疼一些罢了!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她唤来守门的人将我扶到了内殿,我见她并不打算停留,也没打算将九幽留下来这次她没有再戴着面纱,见我从云头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时,也没有试图想要过去扶我一把,而是跑过来接过了我身边的九幽,我幽幽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先杀了我的!” 她痴笑的看着我说道:“杀了你?如今天下人皆要杀你,我向来不愿随波逐流,他们要杀了你,我却偏偏要你活着,看你们互相折磨,日日难眠,岂不是快哉?” 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口不对心,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心里再疼一些罢了!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她唤来守门的人将我扶到了内殿,我见她并不打算停留,也没打算将九幽留下来。的走下来时,也没有试图想要过去扶我一把,而是跑过来接过了我身边的九幽,我幽幽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先杀了我的!” 她痴笑的看着我说道:“杀了你?如今天下人皆要杀你,我向来不愿随波逐流,他们要杀了你,我却偏偏要你活着,看你们互相折磨,日日难眠,岂不是快哉?” 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口不对心,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心里再疼一些罢了!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她唤来守门的人将我扶到了内殿,我见她并不打算停留,也没打算将九幽留下来这次她没有再戴着面纱,见我从云头上跌跌撞撞的走下来时,也没有试图想要过去扶我一把,而是跑过来接过了我身边的九幽,我幽幽的说道:“我以为,你会先杀了我的!” 她痴笑的看着我说道:“杀了你?如今天下人皆要杀你,我向来不愿随波逐流,他们要杀了你,我却偏偏要你活着,看你们互相折磨,日日难眠,岂不是快哉?” 我知道她说的这些话口不对心,说出来也不过就是想让我心里再疼一些罢了!我终究还是支撑不住,她唤来守门的人将我扶到了内殿,我 第一百八十六章 叠修愣了愣,盯着我看了良久,我痴笑道:“怎的二师兄如今又觉着我这番模样又好看了不成?莫不是看不够,眼睛都移不开了?” 他移开目光说道:“我叠修今日在这沧溟宫门外立誓,只要我活着就定然要诛杀你,替师傅他老人家清理门户。” 我大笑了一声道:“那就随时恭候了!你放心,我会给你机会的,会一直给你机会的。” 说罢我便转身朝门内走去,他在我的身后继续说道:“你如今这番模样,师傅和嘉澜若见到了定然不知是何等的痛心了!” 我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说道:“那也得等我死了,他才有机会见我,才有机会心痛,放心,我不会让我自己轻易的就死了的!” “汐云……”叠修的声音最终淹没在了慢慢关闭的沧溟宫大门之外,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在这诺大的沧溟宫的宫道上,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花花草草都活的精彩,似乎就唯独我黯然神伤,感觉到身后有脚步声,我凄然一笑,心想就连如今我身边这最后的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是我强行留下来的,众叛亲离来形容我或许真的是一点都不为过吧! 我愣在那里,不敢回身,怕会惊到她,生怕最后就连她也会消失不见了。脚步缓缓向我靠近,她破天荒的极轻柔的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太在意,他不懂你罢了!” 我愣了愣,转身看向她,她却忽然变了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模样说道:“别误会,我只是觉着他还是不够了解你,如今身为魔君的你又怎么能与先前相提并论?你若是被他这么三言两语就影响到了,我反而会看不起你了!” 我苦笑了一声:“也罢,这样的你我反而觉着挺好。” 说罢我便直接捏了个诀飞回了自己的寝宫,躺在榻子上,却毫无睡意,自从我成功的炼化了疆蜀的元神后,我便不再那么嗜睡了,先前就想着可以治好我这嗜睡的毛病,可如今真的好了反而又怀念起了先前的日子,希望它并没有好转了。 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起了身,坐在镜子旁看着自己如今得模样,浩浩银发,脸色也苍白的没有丝毫生气,整个人看上去真的就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我苦笑了一下,正兀自神伤时,房门被打开了,钤叶再次走了进来说道:“叠修……去而复返了。” 我愣了愣起身,她又继续说道:“青提帝君也来了!” 我怔在了原地,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钤叶没再多说什么,我见她打算转身,急忙唤道:“随我一同去会会他们吧!” 她笑了笑点头道:“魔君是要我对付哪一个呢?以我的修为怕是他们任何一个人我都不是对手吧?” 我笑了笑说道:“让你去见证一下我是如何同他们撕破脸的,也好让你自己心安不是吗?” 她不再动身,点了点头说道:“说的倒是甚是有理。” 说罢她便随我一起来到了沧溟宫大门外,叠修站在青提帝君的身后,我嘲讽的说道:“二师兄这么快就搬来了帮手,这就打算再次与我开战吗?” 他正要说什么,青提帝君率先开口说道:“汐云,是我让他陪我来的,我是来带你回昆仑虚的。” “青提帝君说错了吧?回昆仑虚?难道不是拿我去九重天天君老儿那里问罪吗?您此次前来不是想要诛杀我吗?头几日你做的可是很好呢!”我半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他走上前来几步,靠近了我不少,我慌忙后退,钤叶却抵住我小声道:“这就撑不住了?” 我定住脚步,对青提帝君说道:“帝君伤势未愈还是好生修养一阵比较好,今日沧溟宫就不请二位进去闲话家常了,二位告辞吧!” 说罢我便要再次转身离开,却不料身后的青提帝君忽然提剑抵住了我的脖子,我冷冷的笑了笑,心想,我与天下,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天下,不,就算再给他无数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天下。 而我永远都不可能成为他的天下的。我故意歪了歪脖子,抵在我脖子上的剑便立刻在我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我再一偏,他立即收了剑,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脖子,手指上瞬间染上了鲜血,看着这一幕,我冷笑着说道:“帝君今日还是想要诛杀我?”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立刻又将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我笑着挥了挥衣袖,便瞬间将他拥入了我的怀里,一旁的叠修立刻说道:“汐云,你疯了?”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对青提帝君说道:“你以为你如今还能威胁的了我吗?好啊,那你就同他一起留在这沧溟宫好了,反正我平日里也是烦闷,有你们,我倒有了许多乐趣。” 说罢我便一手一个,夹着他们便直接进了沧溟宫的侧宫,将他们扔进去说道:“从今往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好了,不过要时时准备好被本君玩弄。哈哈哈哈……” 关上门的刹那,我自己才发觉我已经笑出了眼泪,楞楞的看着站在下方的钤叶,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摸了摸眼泪走下去说道:“看好他们,除了不死,怎么着都可以。” 她点了点头说道:“那不知魔君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呢?” 我冷冷淡淡的说道:“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她不再说话,里边的却传来了叠修的声音:“汐云,你如此对得起师傅,对得起嘉澜和子逸吗?就连茵漓都不会原谅你的,如今清枫和煋澜还躺在昆仑虚,你的心当真就已经变成铁打的了不成?竟然真的连丝毫感情都没有了?” 我抬起头来看了看头顶心想,我本就无心,让我如何将它变成铁打的呢?我与这个天下原本就是一场错误,我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我生来就是被抗拒的,我是一场劫啊!甚至连个人都算不得,让我如何有感情,有慈悲悯人的心思? 我走过去低声喃喃的说道:“你们人人都要诛杀我,可我到底又做错了什么呢?清远恨我,要杀我,因为我隐瞒了他母亲的事情,钤叶恨我,要杀我,因为九幽说爱我,天君也要诛杀我,因为我是他的威胁,天下人扬言也要诛杀我,因为我坠了魔道,可你们呢?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说之不完,最后却要对我这么一个从来都未做过任何恶事的人如此,你们的慈悲悯人之心可以给天下人,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一些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喃喃的诉说了良久。里边毫无动静,后来就听到叠修低声道:“跟我回昆仑虚吧!从此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做一个不谙世事的快活神仙,守着清远和煋澜好不好?” 我苦笑的说道:“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快活神仙?怕是永远都不可能了,你还不知道吧?疆蜀的元神已经被我炼化了,所以这一生我只能是魔道之人,再也做不了那快活神仙了!” 说罢我便转身离开了,一步一步的走下来钤叶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我没有再去理会她,回到寝宫,重新躺在榻子上,却出奇的来了睡意,不久便睡了过去。 醒来后,天还未完全黑下来,就听得一阵很是急促的脚步声走过来推开门走进来的正是钤叶她慌忙的说道:“青提帝君就在方才执意说要见你,我没有理会他,就不料他下一刻就拿剑抹了自己的脖子,如今……” 我听了她的话,挥了挥手道:“命人把他提上来便是,他不是要见我吗?让他见就是了!” 说罢不一会儿青提帝君便被扶了上来,脖子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我轻声道:“怎么?帝君这是在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给我看吗?我可是不吃这一套的!” 他将将想说话,我又继续说道:“在这沧溟宫你若不老实,我有千万种方法可以让你老实,你可明白?” 说罢我笑了起来,笑的肆虐,笑的酣畅淋漓。他幽幽的说道:“我终究还是赌赢了,你舍不得我死。” “哦?帝君好眼力啊,只是不知从哪里看出来的我舍不得你死呢?”我笑着问道。 他也笑了起来,许是动作过大,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被迫停止了笑意,他有些痛苦的说道:“云儿,你终究还是爱我的。” 我没再说话,走到他面前一只手便将他提了起来说道:“你就仗着我喜欢你,舍不得你死才会敢在我面前如此的放肆,只是你忘了,如今的我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我,你想死是吧,那我就成全了你!” 说罢我便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他极痛苦的五官都快扭曲到了一起,却丝毫不肯向我求饶,钤叶急忙走过来将他从我的手里夺了过去说道:“这么容易就让他死了,多可惜。” 我笑着说道:“倒也是,不如这样吧,今晚本君要宴请九幽先前所有的美人儿,青提帝君也留下来一同陪宴如何?” 他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钤叶应声便去准备去了,霎时间大殿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二人,他又说道:“跟我走吧,离开沧溟宫,随你想去哪儿,我都可以陪你去!” 我大笑了起来,沧溟宫就很不错,你要陪着我那就只能在这里陪着我了!说话间钤叶已经将那些美艳的女子都领了进来,酒菜也都瞬间就弄好了,我拍了拍手说道:“姑娘们,你们今日谁把青提帝君逗乐了,本君重重有赏。” 她们一听立刻就雀跃了起来,纷纷朝青提帝君涌了过去。 一时间他就立刻被吞没在了这些美艳到极致的姑娘群里了,我坐在那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都说青提帝君冷漠如霜,纵使稀世美女在怀也可以做到坐怀不乱,如今我倒要看看他是怎么个坐怀不乱的。 良久,只见那些女子一个一个的竟然都渐渐地退了出来,最后,只见青提帝君的脸上虽然被亲了无数口,唇印印了满脸,可神色依旧是那个神色,我走过去拔出溯月剑,一挥剑那些女子便瞬间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溅在了我的脸上衣服上,我冷冷的说道:“一群没用的东西。” 一旁的钤叶便厉声命令那些人立刻将那些女子的尸体脱了出去,我厉声道:“你们都出去。” 钤叶没再说什么便退了出去,临走时还不忘给我把门给带上了,我擦了擦沾血的手指头走到他面前,脸几乎是贴着他的脸说道:“怎么?那些姑娘似乎都不太合你的胃口呢!现在就只有你和我了,帝君可以不必装出如此模样了!” 他看向我,不发一言,我再次笑着起身,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然后就是长衫,再然后就是中衣,最后就只剩下一件薄纱,他急忙起身将地上的长袍捡起来裹在了我的身上,我顺势抱住他的腰,凉薄的唇吻上了他的唇,他先是一愣,我笨拙的吻着他,他立刻反客为主的占据了我的领地,我的体温也瞬间飙升,外袍自然滑落,我笨拙的解着他的衣服,一件一件,最后也只剩下一件长裤,他赤裸着上身,肌肤与我毫无缝隙的贴合着,不可否认,这一刻我真的动情了,无论我恨不恨他,这种感觉似乎是我期待了整整两个生生世世,或许骨子里我就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刻,把我自己彻底的交给他,他吻得深入,我配合的动情,他一把将我抱起,榻子上的我和他赤裸裸的面对着彼此,这一刻我忘记了自己是谁,缠绵悱恻,空气似乎都有了温度,就在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情迷里时,忽然发觉身子竟然真的就动不得了!我恨恨的瞪着阴谋得逞的他,他笑了笑说道:“汐云,不要怪我,我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我想要喊钤叶进来,可发现半个字都已经说不出来了!他一件一件的替我把衣服给穿好,然后又去穿自己的衣服,这时房门却忽然打开,闯进来的不是钤叶,而是洛涟,钤叶紧随其后,见我们如此洛涟走到我面前说道:“帝君如此爱你,你却如此待他,当真是好没良心。” 说罢便转身拉着青提帝君便要走,钤叶急忙走过来替我解了青提帝君的术法,我冷笑道:“你情我愿,怎么就是好没良心了?洛涟,你什么时候也会对我说教了?” 洛涟哼了一句继续说道:“我一直如此,倒是你如今变了这副模样,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如今都开始怀疑我先前认识的汐云是不是现在眼前的汐云了!” 青提帝君穿好衣服后对洛涟说道:“谁叫你来的?” 洛涟恨恨的说道:“帝君,你醒醒吧!如今的汐云已经不是昔日的汐云了,你劝不动她的,如今她如此羞辱你,你怎的就忍得下这口气?我不管,我今日来就是带你回九重天的!” 他厉声道:“胡闹,我不会回去的,除非汐云同我一道,否则我只会在这沧溟宫。” “帝君,你这又是何苦啊?她已经不是汐云了,她变了,如今得她怎么值得你对她如此付出?”洛涟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第一百八十八章 青提帝君沉默不语,钤叶将我扶了起来说道:“魔君就是魔君,名讳也是你随便就能提的?你一个天族小仙如今竟然敢在我沧溟宫撒野,我倒是要问问你了,到底是谁在羞辱谁?况且我魔族堂堂魔君难不成还配不上青提帝君不成?” 钤叶的话着实激怒了洛涟,只见洛涟愤而起身道:“你又是谁?汐云都未如此对我说话,你倒是先发作了?哪里来的乱叫的奴才。” 我啪的一下,手起掌落,干脆利索的给了她一巴掌说道:“在这沧溟宫她就代表了我,她说的对,你一个天族小仙,今日不仅硬闯我沧溟宫,还打伤我几十个宫卫,如今还在本君面前大放厥词,本君念你年纪小不懂事,没想到你反而变本加厉了起来,本君也忍不得你,今日,本君不管你如何怎样,青提帝君必须留下,你若敢带他离开沧溟宫半步,我便敢杀进天君老儿的床头上去,剃光了他的头发,你若敢带青提帝君回到九重天,我便亲自去屠了洞虚宫一众老小,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试试看,本君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她被我这番话说的楞在了那里,眼睛里的愤怒却怎么也掩盖不住,钤叶大声对着门外的宫卫说道:“来人,送客。” 说罢,两个宫卫便走了进来。洛涟见状立刻抓住青提帝君的衣袖说道:“帝君,今日就算是死,我也是要带你离开这里的。” 我看着她这股倔强的样子,心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心酸,当初她认定自己爱慕青提帝君,执着的一塌糊涂,任谁劝阻都全然无效,弄出了诸多事情,如今呢?又是这番情景,我走上前一把将她推开,说不出的厌恶油然而生,钤叶见状立刻命宫卫拉住了还欲向前的洛涟,我走到她面前幽幽的耳语道:“洛涟,这么些年过去了,我以为你已经学会了识抬举这种事情,可如今看来你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啊!当年你在我这里就占不得什么便宜,如今呢?你可还会愚蠢的认为你凭借这一腔热血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还是……你觉着我还是如当年那般好脾气,你做什么我都可以不计较?对你说教一番就算了事?” 她被我这番话终于震慑了下来,态度也安静了起来,楞楞的看着我,又看向青提帝君,我摆了摆手说道:“送客。” 宫卫便立时将她拉了出去,全程她没有过一丝挣扎,待她离开后,钤叶看了看我,我又道:“青提帝君今日做的并不合我意,把他带下去,好生教教他如何在这沧溟宫取悦本君。” 钤叶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似乎确实是没有理会到我话里的意思,无奈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宫里不还有一些专门调教姑娘的老嬷嬷嘛!让她们去教教帝君如何做事。” 钤叶“啊”了一声,看向青提帝君,只见他此刻脸色都变了,拳头握的咯吱咯吱的响着。他越是这样我越是觉着有趣。 又继续说道:“还不快点带青提帝君过去?同样的话还要让我重复几遍你才能听的懂?” 钤叶见我语气有了些不耐烦和恼怒的意思,什么也不说拉着青提帝君便往外走,大殿的门关上后,我忽然觉着头疼欲裂,起身甚至连走路都有些困难,终于在踏上第二道台阶时一时踩空,便重重的摔了下来,我躺在地上,冰冷的温度立刻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无力的承受着这种感觉,欲死不能。 良久,钤叶再次回来时,可能是被我的样子给吓到了,急忙将我扶起来说道:“你怎么了?你的脸……” 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立刻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我愣了一下,急忙挣扎着起身朝镜子那边跑过去,就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原本就已经苍白如纸的脸,如今竟然变了模样,有了该有的血色,五官更加立体,没有我预想的变丑了,反而变得更加美丽动人了。一双眼睛越发勾人心魄。 我看着这张脸有些犹疑,更有些陌生,似乎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钤叶在一旁喃喃自语的说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下意识的说道:“或许这才是我原有的样貌。” 她没有再说话,我起身理了理衣服问道:“青提帝君可还受得住?” “你知道的,这于他比凌迟还要难过。”她直言不讳的说道。 我没再说什么,提步便往关押青提帝君的屋子走去,大老远就听到里边那些老嬷嬷尖声细语的说话声,这些老女人被关在这沧溟宫已经数不清多少年月了,只负责为历代魔君调教女子,却从不被允许自己有男子,可以想象她们是如何的寂寞,如何的饥渴了! 我站在门外良久,也未听到青提帝君发过一言,只是听得那些老女人的声音有些恶心,实在受不住我推开了房门,里面的情形让我瞬间感觉恶心不已,那些老女人一丝不挂的围在青提帝君的身边,青提帝君的衣服也被拔了七七八八,钤叶轻声咳了咳,那些老女人这才回过身来,见来人是我,皆大惊失色,急忙磕头,我瞬间就有一种恼怒到极致的感觉,只轻轻挥了挥手,那些女人便瞬间魂飞湮灭,青提帝君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面白如纸,眼神都有些涣散,似乎还未从方才的事情里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着前方,就连我将那些老女人系数斗杀了也没有什么反应,我走到他面前,刚想替他把衣服穿好,他却忽然猛的将我拉了下来,摔进他的怀里时,我竟然有些贪恋。 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他狠狠地吻上了我的唇,不多时,忽然就咬住了我的唇,一股血腥味便充斥着我们的舌尖上,然后他的手开始在我的周身留恋,外袍也在他笨拙的动作下脱了下来,钤叶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这一切,良久她又不发一言的默默的退了出去,门被合上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钤叶漏出了欣慰的表情,我不敢去想她这个表情的含义,不论是她认为堂堂青提帝君终于也破了不可与魔界相同的禁忌,还是她认为我与青提帝君终于是在一处了的美好祝愿,好的坏的,我都不敢去想,总觉着无论如何直到最后她也会选择离我而去的! 如今的我太孤独了,太需要一个人可以长长久久的陪在我的身边了,无论这个人对我有着何种的心思,想着我死也好,想着我活也罢,总之,我只希望她可以长长久久的留下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的外袍被脱下来后,接着就是长衫,我和他犹如未经世事的少男少女一般,笨拙而狂烈的相拥着,一场缠绵到极致的旖旎过后,我没有选择再停留下去,起身穿上衣服,他还在睡,不知道是真的睡着还是不愿面对我假装睡着,我蹑手蹑脚的走出去时,却明明看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默默的看着我离开的方向,钤叶就等在门外,见我出来,也不多说什么,默默的跟在我的身后,许是终于忍不住了,她开口道:“如何安置青提帝君?方才有人来报说叠修因为青提帝君久未回去,在房间里待的很不安生。” 我停下脚步,转而说道:“那就去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的不安生的!” 说罢,我与钤叶就径直走向叠修的房间,大老远就听到房间里一阵阵东西被摔碎得声音,待我推开门后,叠修蓬头垢面的样子委实令我大吃了一惊,他是多么的气度翩翩,若是让茵漓看到了他如今的模样,不知又会心疼成什么样子了,他见我来了,怒目圆睁的质问道:“汐云,你到底要怎么样?青提帝君呢?你把他如何了?” 我笑了笑说道:“他可是很快意呢!倒是你,把自己弄成如今这番模样,也不觉着丢人吗?你堂堂正派天族上神的身份都快被你抛之脑后了吧?是不是再过几日我来见你,你就要疯了?还是说神志不清了?” 他听我如此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急忙在那些破烂不堪的碎片了勉强的找到了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急忙用手去将自己的头发胡乱的理了理,继而说道:“汐云,你到底要将我们关到什么时候?将我们折磨到什么地步才肯善罢甘休?” 我大笑了起来,很是疑惑的反问道:“当初是你们自个杀上我沧溟宫的大门前的,又不是我捉来的,也不是我请来的,况且我当初不是没将你放走,你又回来了,我沧溟宫岂能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还有我可没有折磨你,从头至尾你也只不过是被关在这个房间里罢了,我有拿你怎么样吗?反倒是你自己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模样,又是为了什么?让我怜悯你?同情你?” 他愣了愣继而说道:“那如今你想怎样?我即杀不了你,只求你来个痛快的,不要再折磨我们了!” 我再次笑了起来说道:“如今我不拦着你了,你若想走就走是了,只是青提帝君得留下,况且说不定他也正好不愿意走呢!总之,你今日只要踏出了我沧溟宫,他日若再敢杀回来,就不要怪我汐云赶尽杀绝了!” 他猛的走到我的面前,恨恨的说道:“要走,我就要带青提帝君一块走。” 我摆了摆手对身后的钤叶说道:“去把青提帝君带来,好让我的二师兄叠修亲自问问他,看他到底是想不想离开我这沧溟宫。” 钤叶应声就出去了,剩下我和叠修两个,面面相觑,他看着我终究是低声说道:“我知道我们亏欠了你很多,可这种种事情都太过巧合了,没办法,最不可能的所有的巧合都被你赶上了,如今闹成如此地步,理亏的不是你,是天族,是天君,可即便如此,只要你肯乖乖的回昆仑虚,发誓永远不会踏出昆仑虚,天君也不会对你太过严苛的!” 我笑了笑说道:“叠修,我可以狠心的对待所有的人,唯独你,我希望你活着,你是唯一一个我真心实意想要让好好活着的人,你懂吗?所以,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了,向天君认错,投降,祈求他放过我什么的,以后都不要再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你变了,我也变了,或许我是变得最彻底的那一个,可无论如何,对于你,我没有变,你明白吗?” 他愣了愣,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看着我,青提帝君到的时候,我恰好起身,他的面色恢复了不少,见到我,甚至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叠修立刻跑过去看了看,确定他确实没有受伤后,便急忙问道:“帝君,汐云肯放我们走了。” 青提帝君看了看叠修道:“那便走吧!” 我没想到,他会一改之前的态度,竟然就这么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便走吧”剪短的四个字,却让我有了无止尽的失落感。 叠修笑了笑,拉着他就要往外走,钤叶拦住他们道:“魔君说过,只能你一人离开,青提帝君得留下。” 叠修急忙说道:“方才不是说只要青提帝君自己想走你们就不看着的吗?” “方才的……”钤叶还想说话,被我拦了下来,我慵懒的说道:“随他去吧!” 他给了我四个字,我还了他四个字,如此就好像真的就彼此互不相欠了似的!钤叶没有再坚持,叠修带着青提帝君离开之后,钤叶才幽幽的说道:“你根本就是舍不得他的,为何一定要顺了他的意?怎么?心软了?” 我转身道:“心软?你放心,他还会回来的,通知下去,让下边的人准备,本君要讨伐九重天了!” 钤叶愣了愣,有些意外的说道:“这么快?” “怎么?这不是你一直都乐见其成的吗?如今我真的这么做了,你反而不相信了?”我如是说着。 她摇了摇头道:“汐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也知道我肯留下来,定然不是因为你的强行阻拦和霸道不准,过去的种种,我不后悔,恨你我也不后悔,只是……” 我摆了摆手说道:“煽情的话就不必说了,我和你如今的关系其实就不错,太近或者太远于我们而言都不适合,此次大战我若能活着回来,你再将那些没有说完的话尽吧!我若不能活着回来,那就先如此吧!你带着九幽离开沧溟宫,从此过上你们想要的日子吧!忘掉关于沧溟宫的一切,也忘记我。” 第一百九十章 钤叶愣了愣,看着我说道:“那你还是活着回来比较好,否则我纵使和九幽逃到天涯海角,想必天族也定然绕不得我们的。” 钤叶的话其实是在理的,我和她其实都明白,如果我不在了,那么天族一定会彻底整顿魔族,然后推选出一个可以任他们掌控的魔君来,届时,九幽的存在哪怕是只是一个尸体,天族也是容不下的,他们要动九幽,钤叶定然不肯,最后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我愣了愣,其实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层,想了想说道:“钤叶,我与天族一战已经是无可避免了,不论早战还是晚战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无法保证在我发生任何意外后你的人身安全,但我会竭尽所能的保护好你们。” 说罢,钤叶转过身后,我知道她默默的擦了擦眼泪,本以为她还会有话对我说,却没有,只是点了点头简单的留了一句:“那我去让他们准备准备吧!” 如此,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其实是无奈的,我没有回寝宫,而是转而又去了后山,来到存放混沌钟的山洞,再次取出了混沌钟,可我知道,这混沌钟有着何等的威力,我不能将它交给钤叶,我不能用她和九幽换取另一场浩劫,这混沌钟所带走的生命已经太多了,若它还留于世间,定然是不可预估的另一场浩劫,甚至是更多场的浩劫,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有我要走的路,一条只能我自己去完成的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反复斟酌,我又将混沌钟放了回去,呆呆的坐在那里,似乎就是在等着自己最后的审判一样,这种感觉其实是极其残忍的,良久,我起身回到上方时,恰好看到有几只茯洛鸟飞了过来,我想起了茯洛仙琴,自我进入这沧溟宫后,我就一直将它收在我的袖袋里,兴致所起,忽然也想和这些小家伙们告个别了,拿出茯洛仙琴,一首极动人的琴声就传了出来,远处的茯洛鸟也陆续飞了过来,它们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这抚琴之人心下的哀伤,就连叫声也多了几分伤感。 钤叶端着果子过来时,没有惊扰我,只是远远的站在那里看着我,身后还有几个魔族将领,约摸着是来与我商讨攻打天族的事宜的! 那些茯洛鸟似乎也很是懂事,只是落在我的周边,脚边,并不似先前那般争先恐后的往我的身上落,它们也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恐怕是要与它们迎来的第二次分离了!所以,不靠近就是最好的告别。 一曲毕,茯洛鸟纷纷离去,我收起茯洛仙琴,朝钤叶他们招了招手,钤叶过来后,将果子放在我的面前,我示意他们都坐下,随后我说道:“在说与天族开战的事情之前,我要先说另一件事情,在座的都是魔族有名望的将军,此次攻打天族,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凯旋而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全身而退,所以,届时我若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遭到了什么不测,我希望你们几位能够沉着冷静的掌控好魔族大局。” 我话说到这里,坐在我左下方的那个稍微胖一些续着胡须的男子说道:“魔君说的极是,只是魔君放心,倘若真有那么一刻,我们几个就是拼了性命也会护住魔君周全的。” 他此话一出,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响应,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我身旁的魔后钤叶,我希望你们届时能够豁出去命保护的是她和魔君九幽的身体,我……本就是半路强行加进来的,此一去也是应了宿命,本就没什么遗憾了,所以,我若回不来了,魔后就是魔族的新任魔君,你们一切事由都要听从她的安排,哪怕天族坚持要推选新的魔君,你们都不能够动摇,一定要坚持拥护钤叶做新一任的魔君,相信我,九幽很快就能活过来了!” 在说到九幽会活过来时,他们的眼睛都亮了,纷纷看向我,但其实那也只是我随口胡说的罢了,我是想让他们更加坚定的拥护钤叶罢了,毕竟我在时他们还能听我的,是单纯的碍于打不过我,可我若不在了,他们会怎么样我也不能保证,所以此刻我提出了九幽,只要九幽还会活过来,以九幽在魔族的威望,哪怕是提一提他的名讳,整个魔族怕是都要颤上一颤的! 如此,就算他们想要存了二心,也是要思量一下能不能承受九幽醒来之后的后果的,这其实就是一个极简单的攻心计策罢了,若他们仔细斟酌,其实识破也并不难,我唯一可以抓住的就是他们对于九幽的敬畏之心罢了! 果然,方才那个说话的大胖子又说道:“魔君九幽……他真的还会醒过来?”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先前的几万年不也谣传他死了吗?可他其实不就一直活在你们面前吗?他带着一副精美的面具,化名星爀不也成功的骗过了你们所有的人吗?甚至就连天族也没有丝毫的怀疑不是吗?” 他愣了愣,继而说道:“您说的有理,我等皆听从您的吩咐。” “如此我便放心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商讨一下关于攻打天族的事情吧!”我如是说着。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默默的看着那些人满腔热血的排兵布阵,却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分毫,因为我没打算真的就大动干戈,若要进攻那也是我一人得事情,魔族大军也只是我攻打天族的幌子罢了,他们到那日至多只能算是个摆设罢了! 待他们商讨完一切时,天就已经暗了,钤叶将他们送走后,回来神色严肃的说道:“汐云,你说实话,你今日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我和九幽的退路都准备好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我佯装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就是觉着让你跟着我一起死,太便宜你了,我死了算是解脱了,可你得活着啊,继续受尽内心的煎熬……” 我话未说完,钤叶就忽然一把抱住我说道:“谢谢你,汐云,我不管你那日有什么打算,如果你不能活着回来,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你知道吗?” 我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的说道:“别怕,我汐云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的上神兼魔君,不会轻易就死了的!我还要活着回来听你说那日没有说完的话呢!” 说罢我和她默契的笑了起来!良久,我们相视无言,却又一切都明白。 第一百九十一章 第二日,魔族大军就开始有了大规模的调整,钤叶一直跟在我的身后,她看着九重天的方向说道:“我们如此大的动作,怕是九重天那边也早已经开始想对策了。” 我笑了笑说道:“那又如何?如今青提帝君不能出战,天族能与我一战的除了身在玉京府的元始天尊,怕是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吧!可从上次来看,那元始天尊就没有要管天君老儿这档子事情的意思,今次那天君老儿怕是也难将他请的出来的!所以,无论如何都是天族忌惮我们才是!” 钤叶无奈的看向我说道:“你说的虽然也在理,可……” “没有那么多可是,你只需好生的待在沧溟宫守住九幽的仙身就好了,记住,九幽的仙身在一日,你就安全一日,知道吗?我不在了,九幽就是你的护身符。”我悄声说道。 她没有再接我的话,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待一切准备稳妥后就已经是三天以后了,当我率领着魔族大军逼近九重天时,不出意料的是叠修应了我的战,可出乎意料的是青提帝君也在,他伤重未愈,天君竟然也狠心让他出战,当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了! 叠修见我端坐在云头上,厉声喝道:“汐云,你还不知悔改吗?” 我轻声笑了笑说道:“悔改?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我没记错的话头些日子二师兄你刚对我说完吧?哎?当时我是怎么回答二师兄的呢?我怎么给忘了呢?你看看我这记性……” 我话未说完,叠修就又说道:“从今日起,我不在是你的二师兄,你也不再属于昆仑虚,师傅他老人家没有你这样不孝的女儿和不忠的徒弟。” 说罢,他便拿剑朝我而来。我只轻轻与他比划了几下,他便败下了阵来,于是就是天兵天将与我对峙,底下的魔族将领早已经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随时准备上阵厮杀,可又碍于我的命令,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干着急。 而我与那些天兵天将皆打的不亦乐乎,我并不伤他们的性命,只是将他们打的不能出战罢了! 就在这时,一直未动的青提帝君忽然提剑朝我飞了过来,我释然的笑了起来,佯装要还手似的,直到他的剑锋逼近我时,我故意把溯月剑与他手里的剑做了一个调换,由于太近他已经收不住剑锋,我笑了起来,闭上了眼睛,准备着接受我自己的命运,只是良久,早就应该传来的疼痛感却并没有如约而至,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却见身前已经站了一个人,她就夹在我与青提帝君的中间,溯月剑刺穿了她的心脏,鲜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我痛苦的哀嚎了起来,一句:“钤叶……”就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我算计到了一切不可控的因素和可能性,却唯独算漏了她,我拼命的想要阻止她的鲜血外流,可都无济于事,与先前无数次一样的无济于事,她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啊,这次还是没有听你的,我想了一下,觉着就让你这么轻易的死了,我才不会甘心呢,我一直想要杀了你,如今却舍命救了你,你定然不会心安,所以你不能轻易的死去,你得连带着我这份儿一起好好的活下去,知道吗?” 我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了,只能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不间断的点着头,她又说道:“记得……记得将我和九幽……埋在一处,我活着时希望他能长长久久的陪着我,如今我死了,那便要和他长长久久的躺在一起了……” 说罢,她就真的闭上了眼睛,任我如何呼唤都没有了任何的反应,此刻整个魔族的大军也不顾我的命令直冲九重天而来,瞬间两军大战,混乱不堪,我抱着钤叶,忽视了周遭的一切,良久,我觉着我的额头上似乎生出了什么东西似的,青提帝君急忙拉住我,我猛的推开他,幻化出一面镜子来,看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如今正生出了一朵红色花印,正是我梦里时,父亲替我压制疆蜀时额头上生出来的花印。 起初我不明白是什么,如今我才想起来当初九幽坠魔时额头上不就生出了类似的印记吗?我仰天苦笑了一声道:“青提帝君,如今我已真正成魔,可你却诛杀了我最后想要保护的人。” 说罢,我避开他的剑锋朝着无数天兵天将而去,一挥袖,无数白色铠甲纷纷落了下去,如同蝼蚁一般。 我甚至一度杀红了眼睛,根本停不下来,一旁的青提帝君几次三番的想要阻止我,都被我避开了,待十几万天兵天将被我杀得所剩撩撩时,我迎上青提帝君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他跪倒在地上,痛心疾首的看着我,我笑了笑,他终究起身,再次拿起溯月剑朝我而来,这次我没有在躲避,当溯月剑直直的插入我的心脏时,我能感觉的到,我的血液快速流转的变化,我想那是女娲大神的心头血起到了作用了! 我缓缓的落了下去,溯月剑还插在我的身上,青提帝君抱住我,就在这时,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拔出了溯月剑,霎时间一道金光就从我的心脏处射了出来,然后天空出就出现了一个人身蛇尾极美妙的女子,她看上去就极温和慈祥,其他人也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跪下不敢抬头,天君也不例外,女娲大神看着我说道:“汐云,道亦有道,你本无心,是我给了你心,却也间接的加重了这场天劫,如今你悟到了真理,倒也不枉你来这世上走了一遭。” 说罢,只见女娲大神轻轻挥了挥衣袖,只见父亲,嘉澜,子逸还有清远和茵漓……那些原本就已经死去的人竟然皆活了过来。 女娲大神继续说道:“汐云,如今你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的了他们的重生,你已经彻底领悟到了你作为天劫应世该有的道理,如此本尊便欣慰了!” 说罢她便彻底的消失了,而我则因为失去了女娲大神的心头血,也就相当于再次失去了心,精神也越加恍惚起来,最后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死,只是觉着自己确实置身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周身沉重极了,就算摸索着也寸步难行。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没有形体或者生命了,四周漆黑一片的环境,没有一丝光亮,静的十分透彻,我想要感受一下如此环境里我是否还能感觉的到自己的心跳时,才恍然惊醒,自己如今已然没有了心,又何来的心跳呢?况且当初我之所以能被元始天尊救活,就是因为女娲大神的那滴心头血,如今就连那滴心头血也彻底的消失了,那么也就意味着在这世间怕是再也找不到女娲大神的神迹了! 其实她说的不错,若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无心的,那么作为天劫应世的我,又怎么能将这场天劫应下来呢?就算应下来了,又是以何种形式出现的呢?可复一想,我真的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心吗?那作为紫沫的我又是为何会爱上青提帝君的呢? 亦或者……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紫沫其实就是紫沫,一只很单纯的兔子,可作为紫沫再生的我汐云,其实才是真正的天劫应世。 毕竟紫沫死后,仙身不存,仅剩一缕元神,也就等同于没有了心,最后靠着女娲大神的心头血加上元始天尊的术法再生心脏,重塑肉身,这才得以有了我汐云,所以,我这种大胆的想法也并不是完全说不通的,如此,反而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躲在这片黑暗的虚空里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不到任何自己想要感觉的东西,我深知怀疑我自己如今也只是一缕虚魂,有的只是思想罢了! 如此情形下,我反而轻松了下来,或许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局,虽然彻底死去于我而言是最好的,可如今这番结果,我也只能甘心情愿的接受了。 于是我在这片虚无里再次陷入了深沉的睡眠里。不知又过了多久,我是被一阵嘈杂声惊醒的,这时候一阵强光刺向了我,我睁开了眼睛,这时才发觉我还有身体,并不是什么一缕幽魂或者一丝元神,只是这周围的环境却让我有些吃惊,我躺在一张白玉莲花的榻子上,周围有许多的人,方才那阵嘈杂声就是她们发出来的!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些人,她们似乎都很忙碌,也没有人发现我其实已经醒来了,我尝试着动了动手指头,发现还能动,又准备抬抬腿时,一旁一个女子便大喊了起来:“你们看,她醒了,她醒了。” 我被她这忽如其来的吆喝声吓得不轻,半抬在半空中的腿也忘记了要落下去,不多时那女子似乎是才想起什么似的,如离弦的箭似的飞奔了出去,紧接着四周围的其她女子也都跟着围了过来,这厢一女子说道:“本以为她睡着时就已经很是美丽了,如今醒来却越发美丽了!” “是啊,是啊,宫主若是看到了定然也会为之心动的!”另一女子又说道。 又一女子继续说道:“只是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啊?宫主把她带回来时,她连半丝气息都没有,如今竟然奇迹般的真的活了过来,果然惊奇。” 我木讷的看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我根本就听不懂的话,什么宫主,什么奇迹? 就在我还在有无数的疑问往外冒时,却见一女子在另外一众女子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她停在1我的面前说道:“你醒了?” 我楞楞的看着面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女子讷讷的说道:“我这是在哪儿?” 她很是和善的笑了笑说道:“这是广寒宫,我是嫦娥,是原始天尊将你交给我的!不过救活你的还是原始天尊并非是我。” 我更加不懂了,当初我已经是濒临死亡了,原始天尊又是如何将我救回来的呢? 她许是看透了我的心思,继而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了,如今你已没有了心,切勿再动了情,否则最终只会害人害己的!至于救回你性命的法子,是元始天尊想出来的,具体的情形恐怕你还是得去问他,他之所以把你送到我这里,就是想要你从此待在我这广寒宫里,轻易不要再下去了,听说你前世就是一只兔子?如此你便也同她们一般司了玉兔的职吧!”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这才又笑了笑说道:“你活着的事情除了元始天尊便再无人知晓,所以我这广寒宫算是极安全的,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吧!”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了,另外两个女子过来将我搀扶了起来,跟在那嫦娥身后,来到了一个颇为壮观的宫殿面前住了脚,嫦娥回头又说道:“你且先跟着她们熟悉熟悉我这广寒宫,随后,就直接来寻我便可。” 她说完便飞身进了那座宫殿,我则被搀扶着逛遍了整座宫殿,最后在我来到嫦娥面前时,身子其实就已经有些快受不住了,她冲着我笑了笑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抿了抿唇说道:“汐云。” “汐云。”真是好名字,看来当初给你取名字的人定是很爱护你的! 我笑了笑说道:“那是我的父亲。” 她闻言点了点头,我又继续说道:“我虽然不知道我这条命到底是如何得来的,可无论如何还是要多谢您的收留之恩的!” 她摆了摆手说道:“我与元始天尊也算是多年的老友,他肯将你送来我这里,也算是一种我与你之间的缘分吧!感谢什么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我笑了笑没再多言,而后她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似的,忽然说道:“对了,我还忘了一件极重要的事情,原始天尊将你送来时,就发现你已经有了仙胎,只是你当时身子实在太弱,怕是受不得这仙胎,本该将它摘取的,可后来我实在是于心不忍,便与元始天尊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暂时先让你陷入长久而且深沉的睡梦里去,保存体力,支撑仙胎,最后还算是有幸,等到它长到一定程度后,我与原始天尊合力,将它取了出来,如今就将养在九重天天后娘娘宫里的莲花池里呢!” 我被这个消息弄得彻底的愣住了,我没想到我陷入沉睡的那些日子里,竟然不声不响的将我与青提帝君的孩子生了出来,一时间我实在是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急忙问道:“那他如今还好吗?” 她笑了笑说道:“他如今极好,不过,这孩子的真是身份只有原始天尊和我知晓,所以原始天尊对外生称此孩儿是他捡来的,只是这孩子极是争气,一入莲花池,瞬间整个莲花池便金光大作,而后就是整个九重天甚至直达玉京府都被金光笼罩,随后就连青提帝君的坐骑应龙也被这金光召了出来,还有四海八荒的瑞兽皆被召了出来,什么麒麟兽,凤凰等等,而如此祥瑞之征兆,上一次发生时还是原始天尊降世的时候,所以这孩子的命运就注定不会平凡了,如今他已经被天君立为了太子,将来是要承了天君位子的天族太子了!一开始我怕这样会有所不妥,可原始天尊却觉着并无不妥,这孩子乃是你与青提帝君所生,论身份承天君位也是可以服众的,如此我与他便没有再多加计较了!” 我听了此话却下意识的说道:“可他的娘亲却是……” 我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回去,她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继而又说道:“你所担忧的我也知道,原始天尊也知道,所以他怕你醒来后知道这个消息会胡思乱想,便早早地就嘱托了我告诉你,你大可不必忧心,你的事情元始天尊已经替你全部弄完了,你以一己之命换回了所有人的性命,已然是大善之举,就连天君最后得知真相也为之动容,所以你如今是四海八荒的传奇,并不是罪人,如此你便可以放宽心思了。” 我愣住了,原来如此,就在我们说话间,门便开了,来人正是元始天尊,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听说你醒了,果然是醒了,精神看上去似乎还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这都多亏了嫦娥的悉心照料才是!” 原始天尊话一落,嫦娥急忙弯身道:“天尊说笑了,我与天尊多年老友,说这番话真是不拿老身当朋友了不成?” “不说了,不说了,我与你之间确实无需如此客套,汐云,看来嫦娥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跟你说了个七七八八了吧?” 我点了点头,他又继续问道:“可是一心想要见那个孩子?” 我又点了点头,他却笑了笑沉默不语了起来,我抬起头来看向他,他这才说道:“此刻还不行,首先他现在离不开那莲池,而我又不能带你回九重天,发生了这么许多的事情,无论你与青提亦或者九幽如何如何,在本尊看来你的死就是结束,如今你再次活了过来就是一段重新开始的因,但这场果本尊希望是好的,而唯一能让这结果变好的法子就是你永远不要再以汐云或者你这张脸出现在广寒宫之外的任何地方,本尊如此说虽有些不近人情,可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这是就是最好的法子了,是吗?” 我愣了愣,没有去反驳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元始天尊说的其实是没有错的,我心知这番经历于我而言,于这天下而言意味着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些什么。 随即我们三人便坐在那里又闲谈了几句,这时我才想起来先前想要知道的事情,急忙问道:“天尊,不知你是用什么法子将我救回来的?” 我一问出口,元始天尊顿了顿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日后在再说也不迟。” 我看他的样子,欲言又止,就猜想到这件事情里必然是有什么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东西! 于是又问道:“天尊……我知要救活我必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可我就是想知道为此到底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元始天尊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只是念你大病初愈,怕你……也罢,那就告诉你便是,是青提,他……将自己的心给了你,所以我说你与他此生便不要再见了,他没了心,自然也就没了和你所有的记忆,这个和失去记忆不同,没有恢复的可能性,所以即使你与他见了面,他也不会认得你的。还有……九幽,女娲大神没有将他复活,具体原因我也不知,只是作为天劫应世的你,这样的结局算是还了这四海八荒一个平静了。” 我愣的听完了他说的所有事情,眼泪就簌簌的流了下来,问道:“那……其他人呢?” 他继而说道:“其他人都很好,你父亲,嘉澜,子逸,清远,叠修等都在昆仑虚,对了,子逸此番已经位列仙班了!茵漓,清枫和煋澜都很好,总之除了九幽其他人都活了!” 我苦笑了一声,嘴里喃喃自语的说道:“那便好,那便好,他们都还好我便放心了。那……青提帝君……” 元始天尊看了看窗外说道:“他怕是这几千年都还没办法醒过来了,此番救你时他就受了重伤,能活下来已经万幸了!不过你放心他死不了,还有,他并不知道那个孩子的事情,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你明白吧?” 我点了点头,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元始天尊离开广寒宫时,我已经睡下了,醒来时还是嫦娥告诉我的! 于是我同其她女子一般在这广寒宫里司起了玉兔的职位,这一呆就是八千年,时间于我而言似乎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影响,这期间元始天尊再也没有来过,嫦娥也从来不下广寒宫,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九重天没有丝毫联系的净土一般,我可以畅快的饮酒,舞剑,做一切事情。 只是心里对于那个孩子的思念却越来越深,对于青提帝君的思念也越来越深,我忘不掉他,那是真的。 终于有一日,嫦娥找到我问我是否想要去九重天看看,我愣在了那里,许久才说道:“想,做梦都想。” 她笑了,摆了摆手,将一个帖子递给了我,我打开一看是天族太子过生辰特特请了四海八荒的所有神仙,她道:“我从未下过广寒宫,此番你便替我去了吧!备上厚礼。” 我笑着应允着,第二日我便带了一款绣着花色的面纱风尘仆仆的到了九重天,这次过生辰的地方依然选在了大殿上,可是我转了一圈也未见半个孩童的影子,就在我像个无头苍蝇乱撞时,一个稚气未脱的声音传来:“父亲,父亲,清枫又欺负我。” 我转过身子看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叠修就站在那里,他的身后就是子逸,清远和嘉澜,父亲还在与北海水君说着什么,茵漓则在东海水君那里,几千年了重新看到这些熟悉的面孔,我竟有一种释然的感觉,这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拍,我转身,竟然是钤叶,她看着我一开始眼睛是亮的就在我转身时眼神暗淡了下来,颓然的说道:“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人了!” 说罢她黯然的转过了身子,我却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她潸然泪下,却无能为力。 这时天君抱着一个孩子走了上来,我看向他怀里的孩子,肉嘟嘟的很是可爱,只见他也看向我,竟然朝我笑了,我忍不住想去抱抱他,脚刚刚迈出去,就被一个人给拽了回来,转身却见是元始天尊身边的那个小道童。 他低声道:“天尊不放心你,特特让我来看着你,果然还是不让人省心。” 我抿了抿唇,没再说话。殿外忽然传来:“青提帝君到。” 那是司命星君的声音,只是再次听到他的名字,我的身子不由得僵了僵,随即一身白衣的青提帝君翩然而至,我与他隔得很远,他并未看到我,接着就是按部就座,我就坐在父亲的对面,我全程都不敢看父亲一眼,生怕自己会漏出破绽,这时司命星君送给太子的一只茯洛鸟却挣脱了笼子,在大殿之上盘旋不止,众人皆惊,不成想最后这茯洛鸟却正正的落在了我的左肩上,乖乖的趴在了上边,一众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身旁的小道童急忙将茯洛鸟抓了起来送回了笼子,全程我的头都埋得极低,也不知道父亲他们有没有认出我来。 随后,那小道童低声道:“天尊说了,就让你见见故人即可,现在可以回去了。” 我听闻便起身准备悄悄的离开,却不料从大殿之外飞来了一只受了惊的毕方鸟,扑棱棱直奔天君和小太子而去,我来不及细想一个转身就跟了上去。试图拉住它,却不料它力气极大,我一时竟然也招架不住,好几次都差点被他抓伤,就在这时一把剑直奔我而来,我心想完了完了,却不料那剑竟然直直的插进了那毕方鸟的翅膀上,我细一看竟然是溯月剑,心下瞬间觉着不妙,急忙转身就见父亲手里还握着剑鞘,而清远他们也正在看着我,一副考究的神色,那小道童急忙过来说道:“天尊让你来赴宴的,你怎么净给天尊惹麻烦?” 说罢又对着天君说道:“天君莫怪,我俩今日是代表玉京府来赴宴的,只是她性子向来古怪,还望天君见谅。” 天君笑了笑说道:“什么见谅不见谅的,是她方才救了本君和太子,有功才是。” 那小道童急忙拉着我弯身说道:“谢天君不怪之恩。” 随后他拉着我就离开了大殿,待他将我拖回玉京府时,元始天尊已经等在了门外,见我们回来说道:“大殿之上的事情我已然知晓了,那溯月剑经历如此长远的时间竟然还能认出你来,怕是你那父亲也未能将它驯服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我以为我已经很努力的做到不起眼了!” “哎,没想到适得其反啊!”一旁的小道童如是感叹着。 我们几人正准备进玉京府时,却不料身后适时的响起了父亲的声音:“天尊近来可好?” 元始天尊回过身去,父亲弯身道:“拜见天尊。” 元始天尊干笑了两声说道:“煵瑆上神不在九重天赴宴怎么有空来我玉京府了呢?” 父亲笑了笑说道:“只因这女子像极了故人,故追来一问究竟。” 元始天尊笑了笑刚要将我抓到身后,却不料这时溯月剑一阵风似的飞了过来直直的挑起了我面上的轻纱,我与父亲就在这种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见了面,父亲愣了愣,许是没想到,我也愣了愣,两人面面相觑,原始天尊急忙说道:“看来还真是故人啊!别站在门外了,进内殿一叙吧!” 于是我们就进了内殿,父亲急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元始天尊,他笑了笑说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日后有机会再说也不迟,总之汐云没死,现在活的好好的,只是……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上神可知道我的意思?” 父亲沉思了良久说道:“我明白,只是汐云从此后就再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元始天尊沉思了良久后说道:“按理说不出现是最好的,只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父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原始天尊道:“还是让汐云回昆仑虚吧,再怎么说,现在四海八荒也已经恢复正常了,过去种种也已经全部过去了,汐云若能回昆仑虚还是最好的归宿。” 良久原始天尊说道:“也罢,回去便回去吧,反正青提也认不得汐云了!” 父亲疑惑道:“青提帝君他……” 我笑了笑说道:“这次是他将我忘记了,没什么,这样挺好的。” 父亲没有再多问我,我与父亲回到昆仑虚时,清远,嘉澜,子逸和叠修都不知情,当我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愣住了,没有我想象中的欢迎,和热烈,反而是嘉澜忽然紧紧的抱住了我,许久我与他分开时才发现他竟真的流泪了,我想起了他那满屋子的画,全部都是我,我朝他会心一笑,他也对我粲然一笑,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我们依旧是我们最初的样子。 这夜我们几个痛快畅饮,谈天论地,个个都醉的一塌糊涂,睡梦中我隐约看到嘉澜走到我的身边,深情的看着我,最后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在了我的额头上,他轻声说道:“回来真好!” 说完又回到了自己的地方重新趴在了桌子上装醉去了! 第二天我们醒来时,我看向嘉澜,他也正好看向我,我们愣了一下,却彼此会心一笑,很默契的对昨晚之事只字不提。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们几个还是像以前一样,除了叠修和茵漓已经成了家,嘉澜和我依旧成日里泡在说书先生那儿,唯一不同的是那说书先生今次讲的却再也不是女娲大神补天,赤孤上神大战魔君疆蜀了,而是改成了讲我们的故事了,他不敢直呼青提帝君的名讳,也不敢直呼我的名讳,于是就讲我们所有的人的名字都改成了别的,像讲故事一般的将我们的故事说了出来,我听得很是上瘾,和嘉澜在那里通常一座就是好几日,也不觉得累。 期间我再也没见过除了昆仑虚之外的其他故人,包括已经做了魔君的钤叶,还有青黛,钤叶做了魔君,本就是我当时安排的,只是如今我却觉着那样安排其实是不妥的,魔君之位怎么比的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后来又一想觉着钤叶或许也是愿意的,毕竟她深深的爱着九幽,九幽的魔族她自然也是爱着的! 嘉澜晃了晃我道:“想什么呢?今天的这段说完了,走吧,好几日没回去了,师傅说不定就在昆仑虚大门口等着我们呢。” 我急忙随他起身,捏了个诀急急忙忙的赶回了昆仑虚,果然门外站着一个人,只是不是父亲,而是子逸,他见我们回来急忙迎上来说道:“你们可回来了,清远和叠修正轮番拖着师傅呢,快进去吧!” 我急忙问道:“父亲可有动怒?” “动怒了,动怒了,一会儿见到师傅你们可得机灵点。”子逸如是说着。 我急忙说道:“快去把清枫和煋澜叫上,这可是我的护身符。” 子逸笑着说:“茵漓早就把他们领过去了,放心吧,师傅最是疼爱这两个小家伙了。” 如此我便放心大胆的和嘉澜大摇大摆的走到了父亲的面前,父亲看了看我们,忽然起身,我和嘉澜瞬间吓的跪了下去,就见清枫和煋澜急忙跑过去一人抱住父亲的一条腿说道:“太师傅您不要罚姑姑了,你看她都知错了!” 清枫也如是说了,父亲见两个小娃娃如此楚楚可怜,急忙将他们扶了起来,再也顾不得我们这边了,一场浩劫就这么成功的躲了过去,我和嘉澜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碰上刚从外边回来的小道童,正好奇什么事情如此紧张时,就见天君竟然已经从天而降,我和嘉澜急忙让路,为了避免多余的繁文缛节,趁着天君还未看见我们时,提前溜了出来,我俩在后山漫无目的的瞎逛悠着,这时却见一白衣男子手拿折扇缓缓而来,待近些时,我方才看清来人,竟是青提帝君,我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已经不见了昔日的深情款款,而是多了几分清冷和陌生,我与嘉澜急忙行礼道:“拜见帝君。” 青提帝君合上手里的折扇疑惑的问道:“你们认得本君?可本君从未下过九重天,出过洞虚宫。” 我被他这么问住了,嘉澜急忙说道:“帝君有所不知,上次天族太子生辰,我们是见过的。” 他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我缓了缓心神,却忽然觉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感油然而生,我疼的瞬间弯下了身子。他刚想上前扶我,见嘉澜已经做了,又悻悻然的收回了手,我再次与他四目相对,他楞楞的问道:“我们……许久之前是不是就已经认识了?为什么我总觉着我们可能相爱过?” 是啊,我的身体里装着他的心,他爱着我,我又怎会体会不到呢!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使相隔千里万里,经历几生几世,就算忘记了全世界,到最后也只需一眼,就一眼,便会重新爱上对方,就算无心也一样,就像当初无心的紫沫依然爱上了青提,就像现在无心的青提,依然爱上了我!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