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吧!敢在种田文里惹玄学大佬》 第一章 开局就被埋了 疼……好疼…… 原来死后是这种感觉,脑袋仿佛被重物砸碎,四分五裂般疼痛,下腹好像有一团火烤着肠胃,将里头变成滚烫滚烫的沸水,涌向全身,撕裂着每一个细胞。 冷汗浸湿她的身子,池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一种冰火两重天中交替。 突然一张有些发霉的竹席盖在她身上,然后整个人就被像麻包袋一样扛在肩头上。 “阿娘,小鱼儿还没死,你救救她吧!你救救她吧!”池鱼艰难地睁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双手抓着一个婆娘的粗麻裤,恳恳哀求。 “治什么治,家里有钱给医药费去看病吗?真是个赔钱货!白养她这么大!”那婆娘骂骂咧咧地推开地上的少年,同旁边一语不发的男人说道:“当家的,赶紧地把她埋了吧!省得晦气!” 埋?埋了?! 池鱼听到这话眉头一皱,想要将压得自己喘不过气的竹席挪开,怎料这副却身子虚弱得很,微微一动就浑身犯疼,可见原身受过多少折磨了。 她极力让自己的脑袋保持清醒,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能看出来,这里不是帝都。 她是个孤儿,无父无母,收养她的师父在一年前没有任何预兆就失踪了。 而她自己,在回家路上出车祸,大卡车横冲直撞,她必死无疑。 估计帝都各大新闻头条都在报道“帝都年少成名的天师,居然被卡车撞死”云云的了。 池鱼联系现在的状况,狐疑猜测。 难不成……她死后夺舍了? 想到这,她脑子一阵钝痛,那臭婆娘吵吵嚷嚷的声音渐渐模糊,意识开始混沌起来,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涌进来。 原来,这身子的主人也叫池鱼,今年才十四岁,继母曹氏一直看不惯她和她哥哥,处处刁难他们,每日少不了一顿毒打。 今日一大早更是想要将她卖去县里的窑子,原身不愿意,又遭来一顿拳打脚踢,原身心灰意冷,被逼急,鱼死网破,一头撞井上去了。 池鱼悠悠转醒,身上的每一处都酸痛无比,骨头快要散架了。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替原来的池鱼活下去,那这一世,就一定不会任由别人欺负到头上来! 她慢慢起身,瞥见曹氏那张尖酸刻薄的嘴脸,墨眸微冷。 会跪在地上的少年立刻奔过来,沙哑地喊着她的名字,“小鱼儿,小鱼儿,我就知道你没死。” 池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灰头灰脸的少年,身上的粗布麻衣皱巴巴的不成样子,他掏出一条白色绣花手绢给她擦擦脸上的灰尘和泥巴,见她醒来,眉眼间都是喜色。 池鱼没有说话,眼前的少年名唤池林,是原身的亲哥哥。 每一次曹氏为难他们时,哥哥总会挡在她面前,让她少受点伤,一有吃的,也总是分给她一大半。 “哟,醒啦?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命硬,赶紧地,换身衣裳,跟我进城。”曹氏瞥见池林怀里的女孩醒过来,微陷下去的眼睛里满是精明。 “池大嫂,池丫头不愿意,你就别逼她了吧!” “就是啊,好歹也养了七八年,养条狗还有感情呢。” “找户人家嫁了都比送去窑子让人糟蹋了要强啊。” 田里忙活回来的乡亲知道事情原委,七嘴八舌地说着。 “我家的女娃,用不着你们管!”曹桂花嫌他们烦,吼了一句,随后冷光看向池鱼,“赶紧地,起来!” “不去。”池鱼忍痛坐直身子,冷漠而坚定地说道。 曹氏眼里的池鱼向来都是软柿子,任人随意捏的,今日居然敢三番两次违抗她的命令! 她身后就要甩池鱼耳光,不料被池鱼反手扼住,一掰,手腕传来一阵剧痛,惹得她吃呀咧嘴的。 “你个死丫头!反了天了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动你又如何?想去卖你就自己去!” “岂有此理!我今天就打死你!”曹桂花火冒三丈,操起旁边的扫帚就要打过去。 池鱼抓起地上的几颗石子,弹出去,曹桂花摔了个狗啃泥。 “再想着卖我妹妹,我就跟村长爷爷告状去。” 池林踹一脚地上的扫帚,扶着妹妹回到他们的小窝。 地上打着通铺,小小的床干净整洁,是他们两兄妹一直睡的地方。 池林出去给她找草药,池鱼看着他的高高瘦瘦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前世的她没有体会过哥哥的疼爱,收养她的师父是她唯一的亲人。 池鱼抬手时,瞥见自己食指上居然有个紫檀木戒。 那是师父失踪前给她的,十年来她一直带在身上,却一直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没想到它能跟着穿越过来。 留个念想也好。 她伸手摸摸紫檀木戒,却发现一股灵力涌入她的身子,身上的伤明显没那么疼。 池鱼小憩一会儿,就听到外头吵吵嚷嚷的。 “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偷吃家里的鸡蛋!你个王八羔子,你知道鸡蛋有多金贵吗?多久才攒的这些,你爹都还没吃到,跟你那死鬼娘一样遭人恨……”继母曹桂花高颧骨薄嘴唇,一脸刻薄,是村里出了名的悍妇。 她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大堆污言秽语,引得干完农活的邻居都围过来。 “曹桂花,你别胡说!我没有偷吃你的鸡蛋,再侮辱我娘,我就……”池林早就习惯了她的打骂,可不能容忍她骂自己已逝的娘亲! “你就,你就怎样?我好歹也养了你七八年,你还想打死我不成?我今天早上才数过,就是少了一个,不是你难不成家里遭贼了?” 曹桂花想着被吃掉的鸡蛋就更来气,左顾右盼顺手就操起池林今天砍回来的柴,就要往池林身上抡去。 池林手里还拿着刚熬好的药,来不及躲,怕洒了妹妹耽误妹妹的病,就直愣愣地站在那。 围观的乡亲虽然觉得池林两兄妹可怜,但是谁也没能力养他们,七八年来,也就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啊——” 眼看棍子就要落到池林身上,却被一颗飞过来的石子弹开。 曹桂花因为惯性,手居然脱臼了! 众人一看,居然池鱼那丫头! 曹桂花痛得皱成苦瓜状,转头看到池鱼那张脸,更是咬牙切齿,火冒三丈。 “谁让你带这赔钱货回来的?真是晦气!” 少女倚在柴房的破木门边上,双手抱臂,精致的五官一脸清冷,虽然面色苍白,但周身的气质好像变成另一个人一样。 “你说谁晦气?”少女黑如宝石的双眸带着凛冽的寒光,眼底深处全是肃杀和冷酷,锐利得让曹氏身子微微一缩。 第二章 打脸真解气 曹桂花也是个角色,觉得至于不可能撞个脑袋从软柿子变成硬铁板,楞了两秒就理直气壮地道:“你个臭丫头,别给我扯开话题,你哥偷吃我鸡蛋这笔账还没算呢!你既然没死,就乖乖地跟我去城里,就当是赔我手的医药费。” 兜兜转转,还是想要把女儿卖去窑子里头。 一些乡亲实在看不下去了,“池大嫂,虽然鱼丫头不是你亲生的,也不能昧着自个儿的良心啊!” “是啊,指不定她娘在天上看着你呢!” “你们懂什么?那窑子的老板娘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好多有钱公子都去那捧场呢!她有本事,随便跟一个不比跟着我强?再说我这手,治起来还得花银子呢,你这赔钱货!” “呵!”少女听完,轻轻一笑。 “想跟我算账?那好,咱们就一笔一笔地来。” “你说我哥哥偷吃你的鸡蛋,你有证据吗?” 池鱼迈开步子,走到池林身边,凛冽的双眸深不可测。 “什么证据?家里就才几口人?不是你们还能有谁?”曹桂花叉腰指着池林骂。 池鱼皱眉,空气中发出骨折的清脆声,随之而来的是曹桂花闷痛骂娘的声音。 “我呢,比较护短,不喜欢别人用手指着我,也不喜欢指着我的亲人。” 池林在一旁看着纤细的少女,他的妹妹,自撞井醒来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的,变得不卑不亢。 “娘,你怎么了?”一个小身影被他娘三番两次的喊声吵醒,小小的身子揉着睡眼走过来,就被一直纤纤细手揪过去。 “死丫头,你想干什么?反了天了你,把你弟弟放下!”曹桂花以为她要伤害自己的宝贝小儿子,上前一步,巴掌丝毫没犹豫地甩了过去。 池鱼急退两步,躲过曹桂花的耳光,幽深的清冷的双眸毫无情绪,沉沉地看了手里的小豆丁一眼,问道:“豆豆,跟姐姐说说,鸡蛋好吃吗?” 一听到吃的,豆豆就猛地清醒了,在半空中手舞足蹈,“好吃!蛋蛋好吃,肉肉更好吃!” “那豆豆今天吃了几个?” “两个……一个……”小胖手扒拉着手指数了起来。 “是一个还是两个?” “娘给我一个,哥哥跟我又吃了一个。” 池鱼勾唇,打脸或许会迟到,但从来不会缺席。 众人听完,也顿然大悟。 敢情是她儿子自己偷吃的,还搁这冤枉池鱼两兄妹。 “池大嫂,给自己积点德吧!” “就是,也不怕遭雷劈。” “唉,不是亲生的命苦啊!” “你们瞎说什么呢!”小孩子说实话,曹桂花一听,顿时有些下不来台。她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要伸手拽住自己孩子问个清楚,却被手上的刺痛疼得哇哇直叫。 她视线一转,看到一旁的大儿子,拿着木柴就要打过去,“说!是不是你拿鸡蛋给弟弟吃的?我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你想吃鸡蛋为什么不说一声?看我不揍死你!” “娘,娘,别打了,是弟弟要吃的,我……我也想吃,我们一人吃了半个!”大毛满院子地跑,没想到偷吃鸡蛋的时候被池鱼看见了,娘不是说她死了吗? 池鱼在一旁冷冷地看着,曹桂花也就是解解气,对自己的骨肉,她心里头可宝贝着呢。 曹桂花一通跑,脱臼的手更严重了。 村里的张郎中恰好去山里采药还没回来。 最近正是收割的季节,如果曹桂花的手不能干农活,那活儿肯定都落在她和哥哥身上了。 池鱼沉思一会儿,走到曹桂花的身边,纤细的小手放在曹桂花那脱臼的手上,一拧。 “啊!你个死丫头!你又干什么!”曹桂花痛得眼泪直飙,瘦削的黄脸看着池鱼,像是要吃掉她一般,“臭丫头,瞧瞧你干的好事!我手要出什么三长两短,我明天就把你卖给人贩子!” “卖给人贩子?你信不信,你两个儿子会卖得更快。”池鱼冷冷地道,抛抛手里的钱袋,是她凭着原主记忆找到的,“帮你治手,医药费,不用谢。” 曹桂花听到她威胁自己,急得跳脚,一眼就认出来是她藏起来的私房钱,更是抓耳挠腮,而池鱼已经拉着池林进了小柴房,关上木门。 池鱼喝完哥哥熬的药就被催着睡下了,直到半夜下雨才被冷醒,身上盖着屋里仅有的一床破被子,哥哥则是整个人蜷缩着睡在旁边。 池鱼清冷的眸子里全是温柔,关上窗,把被子分一半给哥哥,进入了梦乡。 “池小鱼!别躺在床上挺尸了,死了没有?没死就起来做饭!你想让你爹爹饿着下地里么?”曹桂花天才蒙蒙亮就骂骂咧咧推开小柴房的门。 她曹桂花什么时候受过昨晚那种窝囊气? 一个小丫头而已,还不信她能翻天了! 凉水落在身上,池鱼一个激灵,睁开墨眸,不由打了个寒颤。 曹桂花脸上没有肉,原本少龄白嫩的肌肤早已变成黄色的薄皮,身体又瘦又直,像根竹子。穿着粗布补丁的衣服,松松垮垮,跟个秃鹫似的眼神,差点没让池鱼一木棍砸过去。 这臭婆娘,还真是有种让人想要把她掐死的冲动。 不仅嘴毒,心也是黑的。 要不是紫檀木戒让她的身体恢复,曹桂花淋下来的冷水能要了她的命! 少女起身,揉揉太阳穴,记忆里,原来的池鱼确实天没亮就要起床忙活早饭,可对于生物钟在七点半的人来说,这是相当痛苦的一件事。 “赶紧地,没死就别想偷懒。”曹桂花踹了一脚还躺着的池林,后者还是一动不动。 她还要踹第二脚的时候,一道凌冽的冷光扫过来,池鱼伸手一摸,哥哥发烧了。 “我哥高烧,得去看郎中。”池鱼盯着曹桂花看,说道。 曹桂花一听要花钱,“呸”了一声,“晦气,两兄妹没一个好东西,这么点病,熬熬就成了,赶紧地,做饭去!” 池鱼攥紧双拳,看了哥哥一眼,又松开,她不能冲动,他们现在还得靠着这个家。 “哥,你怎么起来了?”等吃着早饭,池鱼看着哥哥虚弱地走出来,纯色苍白,面色泛青。 曹桂花鄙夷地看池林一眼,在池立根面前不好太过,压下嗓门嘀咕着,“装什么装,农家的孩子不干活就只能饿死。” 池鱼听着,没说话,站起来勺了一大碗粥给哥哥,又拿了个大饼子。 “你个死丫头又干什么?” 第三章 便宜爹出事了 “你眼瞎么?给我哥拿吃的。”池鱼看都没看曹桂花一眼,“哥,你好点没有?” 纤细白皙的小手覆在少年的额上,还是烫得很。 曹桂花又在一旁碎碎叨叨地说风凉话,听得池立根也有些心烦,“行了,别说了。” 男人的视线一直落在池鱼身上,越来越像了。 村里的人都说池丫头像她娘,实际上只有他才知道,池鱼根本就不是他们亲生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指不定他在京城早就达官显贵,富甲一方了,何必委身于农村,风吹日晒的。 池鱼收拾好厨房,把后院的一头猪和五只鸡喂了,掏出几张泛黄的纸,伸手咬破指尖,熟练地画起来,随后装着几竹筒水,出了门。 村庄一片宁静,村庄处绵亘着一长条一长条的耕地,四面青山葱郁,蝶戏花丛,鸟鸣春涧,安静得像是一副油画。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她会无比享受这短暂的静谧。 可如今,她沉默一会儿,才拿着水走近农田。 现在正是水稻丰收的日子,家家户户都忙着在田地里收割稻子。 村民们带着一顶破草帽,穿着最纯朴的粗布麻衣,毒辣的阳光将他们露出来的胳膊跟腿晒得焦黑。 她来到自家的农田里。 看到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正坐在田埂上头玩耍,曹氏也一旁歇着,父亲不见踪影,自己的哥哥则是连一顶草帽都没有,弯着腰在田里忙活,面前是被割掉的水稻墩子,身后是比他还高的水稻堆。 池鱼抿唇,拿着竹筒水壶大大手紧了紧。 她哥哥现在还发着烧,居然就让他一个人收这么一大片地。 “你个死丫头,你还知道过来啊?”继母曹氏眼尖地看到池鱼站在田边,一副刻薄的嘴脸,嘲讽道,“现在都几点了?收拾个厨房还磨磨蹭蹭的。” “跟个木头一样站着干啥子呢?水呢?赶紧给我!想渴死你两个弟弟吗?”曹氏一把走过来抢走池鱼手里的水壶,觉得不解气,恶狠狠地掐了她后背一把。 反正掐一掐又不会死! 池鱼不动声色地揉揉吃痛的地方,手里飞出一道刚刚绘制的符篆,红唇轻启,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娘!” “娘!” 一旁玩耍的大毛和豆豆突然惊叫。 曹氏走着走着,突然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瘦成皮包骨的身子一头栽进田里,摔了个狗啃泥,那样子好不滑稽。 池鱼嘴角上扬,背对着曹氏,往哥哥那走去。 “哥哥,别忙活了,歇会儿!”她伸手递过去一个竹筒,接过哥哥手里的镰刀。 少年的体温依旧很高,再烧下去,怕是脑子都要烧坏了。 池鱼皱眉,琢磨着要上山去找草药。 突然间,村里那头传来一阵躁动,有人大喊:“池大嫂,快过来啊!你家当家的快不行啦!” 大伙儿听到看他们从山上抬下个人,浑身是血,纷纷刚下手里的农活,围了过去。 曹秀琴刚摔了个跟头,还在揉着自己摔疼的骨头,被这么一喊,跌跌撞撞推开围着的村民走进去。 “当家的,你咋啦?当家的,你别吓俺啊!”曹氏轻轻拍打着池立根的脸,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农村里,男人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曹桂花平日里对池立根还是很关心的。 “李大哥,这是怎么了啊?早上出门不还好好的……”曹氏哭哭啼啼地,红着眼睛问跟池立根一起进山的男人。 “俺也不晓得,俺在山里砍柴,就听到一阵大喊,听着声儿跑过去,看到池大哥屁滚尿流地跑过来,口里嚷嚷着什么鬼来了!然后他就晕倒了。” 在人群里的池鱼盯着那位李大哥,一副老实相,看神色并没有撒谎。 她个子小,只能看到大人的后脑勺跟后背,看不清便宜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果真的如李大哥所说,那么十有八九可能真的碰到什么晦气的玩意儿了! 池鱼勾唇,静静地站在那,原主记忆里,她爹从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她,让人怀疑池鱼是不是他亲生女儿,亲娘在的时候,池鱼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每天都乖乖听话,却还是没得到爹爹的疼爱。娘亲走后,爹爹娶了曹氏,日子更加不是人过的,爹爹明明知道曹氏欺负他们,却依旧没有阻止,小丫头心里留下心理阴影,性格越来越内敛软弱。 死了算了,原身的恨意从心底蔓延。 池鱼感受着她的恨意,伸手拍拍自己的脸,保持清醒。 师父说过,不能见死不救。 况且池立根真死了,曹氏只会更加蹬鼻子上脸。 少女小小的身子轻轻拨开大人,从间隙里挤过去。 看到地上面色发黑,唇色发紫,半个人都要跨入鬼门关了。 及时赶来的村医摇摇头,大伙儿一阵唏嘘。 邻近的几个村就数张郎中医术最为精湛的了,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那多半是只能等着阎王爷带走了。 曹氏见状,哭着更大声。 “大毛给娘擦擦……娘不哭……” “娘,爹爹怎么了?” 一旁的大毛和豆豆不知道蹲在曹氏旁边,帮她擦着眼泪。 曹氏抱着他们,“大毛豆豆,你们的命太苦了啊……” “太可惜了……” “诶!老池家命不好啊!孩子还这么小……” “秀娘留下那两个小娃娃更可怜,爹死了,曹二娘子平日里不喜欢他们,现在两娃娃可怎么办哟?” 周围的人散去不少,交头接耳地走回自己的田里忙活。 张郎中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 “张大伯,能不能接你的银针一用?”池鱼半蹲下来,细嫩的小手戴上一副薄薄的手套,轻轻翻开池立根禁闭的眼睑,指腹一路往下,滑落到池立根的气管、心脏。 “小娃娃,你懂医术?”张郎中看着池鱼触诊的手法,眼里闪过一丝惊喜。 “略懂皮毛。”池鱼淡淡地回答。 “你懂医术?我怎么不知道?啊?你别乱来,害死你爹,你就是罪人!” 第四章 居然有空间 “罪人?他现在都快死了,害他的人可不是我。”池鱼处变不惊,冷冷地说道。 曹秀琴被池鱼盯得有些发毛,心虚地避开视线。 这丫头,是真的变了! 曹秀琴在心里嘀咕的时候,池鱼手上的银针已经扎进去了。 随后,只见她手上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几张符,淡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一团黑雾就从池立根身上飘出来,消失在池鱼周围,银针随小手拔出。 池立根身上的,不过是一只漂泊已久的怨鬼,煞气并不重,只是池立根有亏心事,惊吓过度,勾起了心脏病,一时喘不过气来,可能逃的时候,在山里摔了几跤,伤口的血在衣服上晕染,才会血迹斑斑。 “你……你……妖女!”曹氏看到那一团黑雾,惊得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妖女?”池鱼眯眯眼,想当初她在帝都,可是炙手可热的天才少女,十四岁就是天师级别,让帝都玄学界为之一震,商界大佬更是千金相求,只为卜一卦。现在她好心救人,居然被说是妖女? 少女薄唇再度轻启,声音幽幽传来,飘落到曹氏耳边,“那就埋了吧。” “池大嫂,你做什么呀?池丫头她是对的,你当家的脉搏都平稳了不少。”张郎中望着瘦削的身子走远,不由着急,他只是个半吊子郎中,池鱼的方法他从未见过,正想要讨教讨教,就被曹氏赶走了。 “你怨我做什么?那死丫头哪会这些,瞎猫碰到死耗子吧。”曹桂花哼哼唧唧地,一副厌弃的神色。 张郎中摇摇头,池家是张家村的独户,全村人只有他们一家是外族人,但是池家几代人性格好,人品好,大家相处得也愉快。尤其是池立根年轻的时候,还是个秀才,池鱼的娘亲还是城里头的富家小姐,可惜后来池鱼的娘死了,池立根就拖家带口回张家村种地,几年后娶的曹氏可谓是把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得了个遍。 池鱼回到田里,发现哥哥晕倒在地上,压弯了一片水稻。 少女飞奔过去,将池林扶起来,漂亮的眉头皱起来,要是有退烧药就好了。 念头刚冒出来,就发现自己的手里出现了一盒药,正是她以前感冒的时候最常用的退烧药。 池鱼瞳孔一缩,这药哪来的? 没时间思考太多,池鱼赶紧拆开,喂哥哥吃下去。 忙活完,池鱼习惯性摸摸紫檀木戒,却觉得有一股力量吸引她。 突地,她整个人都处在一个不一样的空间里。 空间里远处有几亩良田,里头的水稻都弯着腰等人收割,近处有一处小温泉,连着潺潺细流,旁边就是一个木制小屋,屋旁栽了几棵树,屋檐下有满满的猫粮和一只猫,正懒懒地看着她,优雅地迈步走过来,“小丫头!欢迎光临功德空间!” 会说话的猫? 池鱼小时候跟着师父游历,见惯了不寻常的事,此时亦然冷静自若,可这猫身上没有任何邪祟附体,怎么就会说话了?莫不是神灵?神灵怎么会被困在这? 她走过去,打量着这只浑身圆滚滚的橘猫,四只爪子上是奶白色的毛,感觉就像穿了白袜一样,优雅可爱得跟个猫公主似的。 一人一猫就那样对视着,谁也不说话。 “丫头,你不好奇这是哪吗?” “有什么可好奇的?不明摆着是紫檀木戒的空间么。”池鱼淡淡地说道。 师父以前叫她看的书里,就提到过类似的空间,只是没想到,师父给的紫檀木戒居然也要系统空间。 橘猫眯着的猫眼愣了一秒,看向池鱼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 紫檀木戒换过多少主人他不知道,但是得到宝贝还如此不骄不躁不癫狂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很久之前来过的约莫十七八岁俊美青年,一个是面前十来岁的少女。 通过橘猫,池鱼了解到这个空间是靠“功德”来升级的,她今日帮池立根除去身上的鬼气,阴差阳错就把空间开启了。 少女的视线落在那片农田还有这几棵梧桐树上,现在都是“死物”,只有足够的“功德”,才能解封。 看来她以后要干回老本行,看相算命,捉鬼除祟,才能维持这个种田空间。 而自己的身体能够好,大抵是因为这灵泉。 池鱼找来一个碗,装出去喂池林喝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池家的院子里都是满满当当的人。 池鱼洗漱完出去听了一耳朵,就明白事情的原委。 池家只有两间土房子和五亩田地,然而他们家现在有三个儿子。 池立根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是去治,也需要些时日。 “曹家媳妇,你确定这是立根的主意?”族长手里拿着一张纸,是池家的地契。 张家村的传统,凡是家里的兄弟分地,都要族长和乡亲们的见证,然后写在村里的田地簿子上,以免大家的地被占了没个证据。池家虽然是独户,但也要入乡随俗。 “池林好歹也是亲生的,一亩地都不留给他?立根不是这种人。”老族长摇摇头,池家的事他也有所了解,曹氏的品行实在是信不过。 “当然啊,保真!池林他多大个人了,自己能养活,我可怜的大毛和豆豆,连收稻子都不会呢!”曹桂花说得有板有眼,理直气壮的。 池鱼眼尖地瞥见传阅的地契分配的内容。 两间房子,五亩地,一点都不留给哥哥跟她,曹氏这还要借此机会把他们兄妹赶出张家村吧? 她偏不! 虽然她有出去的打算,但绝对不是以被人扫地出门的方式! “我爹都还没死,就忙着分家产,曹桂花你还真心急啊!”池鱼双手一撑,坐上了院子里的柴堆上,淡淡滴说着,“我哥靠着卖柴挣回来的钱全被你私吞了,平日里却连饭都吃不饱,他生病了要在田里忙活,你却在偷闲,现在还想谋我哥的家产?曹桂花,天还亮着呢,做梦得等晚上。” 第五章 新活儿来了 池鱼将近来的桩桩件件都数出来,曹桂花却还在嘴硬,“你瞎说什么呢?要不是我养着你们,你跟他早就不知道在哪成孤魂野鬼了,没良心的家伙!” “没良心?我看没良心的是你吧?”池鱼嘲讽地望着曹桂花,“我们家现在住的大房子花的可是我娘的钱,爹爹答应过我娘,这房子是要留给我哥的,至于旁边那间小的,你要的话,我们就送你了。” 曹桂花听到,瘦削的脸上扫过一丝惊愕,“你胡说,你知道些什么!你娘说的不算数。” 那时候她还没出生了,怎么可能晓得这些事! 池鱼勾唇一笑,池家两间房子新旧不一,一看就不是一起建的,即使都是用黄泥砖,但设计风格也有很大的区别,品味跟原身记忆里的娘亲很像,随意池鱼才大胆猜测,不料曹桂花做贼心虚,自个儿招了。 族长也是阅历丰富的人了,晓得其中定有猫腻,他不想趟这趟浑水,沉吟道,“分家的事不急,等立根醒了再做打算吧。” “族长,来都来了,怎么好意思让你再跑一趟呢?”曹桂花一听分家产的事儿泡汤了,她语气软了些,一记刀眼丢向池鱼,警告她别碍事。 曹桂花在村里人缘不好,乡亲们本就不愿意来,现在更是等得不耐烦了。 “你家还分不分啊?不分我去地里干活了哈。” “就是啊,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没开工呢。” “你就是想要独吞池大哥的田地嘛!哪有这么狠心的婆娘哟。” 族长叹口气,“领里乡亲挺近的,有啥好麻烦的,池家媳妇,还是下回再分吧。” 池林跟池鱼两个孩子都挺讨喜的,他实在是不想让两个孩子无家可归,可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他一个族长,也爱莫能助啊。 池鱼倒是无所谓,早分晚分都得分,“族长爷爷,她想分就分呗!这间房子,还有村头那三亩地都归我哥。” “你说什么?”曹桂花听完,立刻尖叫。 乡亲们却觉得池鱼说得有道理,在他们眼里,曹氏实在讨人嫌,而池鱼的母亲他们虽然只见过几面,却是一个温婉贤淑的大家闺秀,对池鱼的爷爷奶奶也是孝顺得很。 曹桂花见大家都不向着自己,居然撒泼打滚,在原地抹眼泪装起委屈来了。 “族长,我有个想法。”张郎中摸着自己的胡须走出来,“小鱼儿会仙术,三日之内如果她能够治好大傻,我们就按她说的分,如何?” 大傻是张家村出了名的傻子,不知道他打哪来,姓什么,一个人住在村尾那漏水的破茅房里头,整日疯疯傻傻的,连小孩的东西都抢。 大傻疯了快有十年了,张郎中都束手无策。 要池鱼治好他,意思就是看天意。 族长点头,大伙儿也纷纷赞同。 曹桂花也只好被迫同意,她就不信池鱼有通天的本事,她就暂且再等三日。 众人散了。 池鱼给哥哥留张纸条,一个人往村尾走去。 记忆里并没有太多跟大傻有关的信息。 她环顾四周,破茅屋立在杂草丛生的泥地上,不远处有几个坟堆,黑色的鸟窸窸窣窣地从坟边的桑榆树上飞出来,发出凄凉的叫声。 晦气! 池鱼在心里暗骂。 她生平最讨厌乌鸦,一看到乌鸦,准没好事! 上次看到乌鸦后,第二天她就被卡车撞死了。 上上次她看到乌鸦,就在执行任务期间被子弹打穿了胳膊。 上上上次…… 池鱼不忍回想。 她定睛一看,即使是白天,这里也迷雾环绕,根本就不像普通人眼里那般平静安宁。 别说是大傻,就是一个普通人在这住上几年,也会成疯子。 池鱼皱眉,自己画的符篆压根就不够用。 她定睛看了一会儿,听到身后又响声,一回头,对上一张脸,头发跟抹布一样挂着,一股臭水沟夹着腐肉的味道扑面而来,干裂的唇淤青泛紫,连着一大片血红色。 常人见着,估计会被吓得不轻,可她是池鱼,最年少的天师,这个还吓唬不了她。 少女勾唇,熟练地贴一张定身符过去,那人一动不动。 “你就是大傻?”池鱼淡淡地问道,那人只用一双凹陷的浑浊的眼睛看着她。 清冷的墨眸上下打量面前的人,个子算得上高挑,身上没有赘肉,反而像是有锻炼过一样,身材很好,身上的衣服划得破破烂烂,看起来像是将几层不同颜色的布条穿在身上一样,但是浑身上下除了脏以外,并没有脏东西。 池鱼微微纳闷。 把符取下来。 一只满是泥的手突然伸过来,池鱼一个后弯腰,闪到了一旁。 “你从哪里来的?” 大傻不回她,只是一脸傻笑,干裂青紫的唇还流着哈喇子,脏兮兮的。 “那些坟,是你什么人?”池鱼的视线落在乌鸦站立的墓碑上。 大傻笑嘻嘻的面容突然凝固,变得僵硬,扭曲的面容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他嘴里发出沙哑的如野兽般的吼声,朝池鱼扑过去。 池鱼眼疾手快地躲开,定身符再次贴上去,纤细白皙的小手在一块还算干净的皮肤上一摸。 热的。 不是尸体。 清秀的眉头紧蹙,正深思着,大傻居然挣脱了池鱼的定身符! 定身符碎成废纸,散落一地。 一条腿突然横扫过来,池鱼下意识后退,指尖出现几张新符。 还以为要跟大傻大战三百回合,结果他居然跑了! 池鱼望着跑得飞快的身影,正打算追过去,发现地上有一残旧的锦囊,上头全是干涸的血迹。 她捡起来的功夫,大傻就已经没了踪影。 池鱼叹口气,推开那茅草屋,一阵臭味传来,清冷的眸子往下一看,大大小小大大骨头茅草里一深一浅的埋着,有些上头还挂着肉,引来一群苍蝇蚊虫。 她走进辨认一番,确认不是人骨,这才松口气。 小小的茅草屋一览无遗,到处脏兮兮的,有一小片地方却是干干净净的。 池鱼走过去,掏出一块蓝色碎花小布。 鼻子是在受不了,她掩上破败的茅草屋,扫了一眼坟墓延伸的远处,转身回村里头。 第六章 有鬼! “诶哟,这不是我们池大小姐嘛?还知道回来啊?”曹桂花挑着担,里头是晒了一天的稻谷,瞧见池鱼,就阴阳怪气的。 池鱼一个白眼都懒得给她,径直走过,去厨房帮哥哥做饭。 “小鱼儿,你没事吧?”池林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他看到池鱼给他留的纸条,心里一直悬着块大石头,看到她才落下来。 池鱼瞥见他眼里的关心,扬起嘴角,手里拿着木柴往炤头里塞,“我没事,哥。” “小鱼儿,其实我们可以不跟他们抢的,我这几年偷偷留了些钱,我们可以去城里打工做活计……” 池林心不在焉地炒着锅里自家种的青菜,大傻是村里出了名的疯傻,有人曾经看到他拖着一条活生生的狗就下嘴咬,活生生把狗给咬死了!村长请过隔壁村的李大仙做法,也让张郎中看过,都搞不定,他真怕妹妹再遇到什么危险。 “哥哥,你那点钱吃两天就没了,相信鱼儿,真的不危险,我可以的。” 池林张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池鱼笑着打断,“哥哥,我饿了,快点做饭吧!” “好。” 两人做着饭,豆豆和大毛在玩闹,两兄弟你追我赶的,撞到了炤头上的柴火,豆豆不小心给烫着了,立刻哇哇大哭。 “要死啦!你对我豆豆做什么!”曹桂花听着响儿进来,看到池鱼正给豆豆的手臂冲凉水,一把将池鱼推在地上。 “你又发什么疯?他自己撞过来的。” “他撞过来你做姐姐的不知道挡着点?我看你就是存心害我豆豆!”曹桂花恶狠狠地说着,低头温柔地哄着豆豆,“乖乖,不疼了,娘给你吹吹。” 等豆豆不哭,曹桂花端着菜,对池鱼兄妹道:“你们今晚不准吃饭!” “凭什么?”池鱼活动一下手腕,清理上面被划破的伤口,冷冷地看着曹桂花。 “这两日什么活都没干,吃什么吃!” 池林刚要开口,池鱼就先一步拉着他往外走,还“不小心”撞翻曹桂花手里的菜。 “我哥做的,只给人吃,你不配!” “池鱼!你!”曹桂花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池鱼给生吞活剥了! 池鱼掩上小柴房的门,把曹桂花骂骂咧咧的声音关在脑后。 她从空间里掏出两个大福饼,那是她以前执行任务时最常带的,便宜实惠,味道很淡却有甜味。 “小鱼儿,这个你哪来的?”池林看到妹妹手中的白花花的大饼,惊愕不已,他不安地四周观望,生怕被人发现。 农家的生活本来就艰辛,像他们这种爹不疼娘没了的孩子更是一天三顿都能压缩成一顿过日子的人,突然丢个白花花的大饼在他面前,又怎能不心动? “三叔公给我的。”池鱼早就想好了借口,总不能告诉一个古代人,这饼是超市打折买的,而且还藏在紫檀木戒里吧? 三叔公是村里的老汉,他老来得子,却没想到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战乱时被抓去当兵,到现在都没回来过,大家都说他回不来了。 池林这才接过大饼,三叔公知道他们家的情况,经常塞吃的给他们兄妹。 见池鱼吃完,他把自己的饼掰成两半,将大份的又递回给池鱼。 池鱼摇头,示意他自己吃,随后从衣服里掏出她下午在大傻那捡回来的蓝色碎花小布。 “这是什么?”池林好奇地凑过来,“救……我?用血写的?歪歪扭扭的,像是用尽了力气克制住什么才写出来的字。” 池鱼点点头,记忆里,娘亲教过她哥哥识过字,他还经常去隔壁村的老秀才那找书看,所以池鱼对他认得出碎花小布上面的字并不奇怪。 池鱼把事情的原委告知哥哥,并问他对大傻的看法,跟她在村里听来的差不多。 那就奇怪了。 一个傻子,会有那身功夫? 那可不是一天半天就能练成的! “哥,村尾那几座坟,是哪家的?” “唔,不太清楚,听说三叔公家把三叔婆埋在村尾了。” 池鱼清冷的墨眸在黑暗中闪动,怕是难办了。 次日清晨,大雨瓢泼。 村里的人大多数都呆在家里,等着外头放晴。 “鬼!有鬼!”邻居张李屁滚尿流地从屋里出来,瞳孔收缩,眼睛睁大,受了惊吓。 “李大哥,大早上的鬼叫什么?哪来的鬼?”曹桂花本来看这天气,想要带着俩娃睡个回笼觉。却见张李从雨中进来,浑身湿透。 “真的我看见了,披头散发,满手是血……”张李似乎真的被吓着了,一个健硕的大男人瑟瑟发抖。 池鱼听完描述,心里一愣,推开柴房的门冒着雨就往村尾跑去。 还没靠近茅草屋,一股新鲜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池鱼伸手掩着鼻子。 果然! 大傻坐在茅草屋中央,身边是猫狗鸡鸭甚至是老鼠的尸体。 全都血肉模糊,肚皮翻开,肠子掉到茅草上,眼珠子卡在另一具尸体阴森森的白骨里头。 大傻看见她,浑浊的双眸仿佛比昨日的要清楚一些,眼里闪过一丝欣喜。 他呜呜咽咽的要说着些什么,但发不了声。 池鱼的眸光一沉,昨天她以为大傻只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但事情显然没那么简单。 “你让我救你?”少女沉默良久,盯着大傻问道。 大傻点头如捣蒜。 “你是三叔公的儿子?”池鱼再次问道。 大傻的神态变得奇怪起来,他像是要点头,却在一半卡住,然后机械的扭动脖子,瞳孔再次浑浊起来。 池鱼手里拿着一张符,突然就往大傻飞过去,一把贴在大傻的后脑勺里。 她熟练地带起无菌手套,伸手检查大傻的后脑。 指腹触碰到几个肿块,她指尖再次出现符篆和手术工具,从大傻后脑取出三根四五厘米长的银针。 池鱼把银针消毒之后放进空间里。 突然,后背受到重击,池鱼回头,看到一团黑雾,像是一个妇女,身子被啃得破破烂烂,半个身子在茅草屋里,剩下半个在外面。 一双空洞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她。 第七章 分家气继母 池鱼一看,她就跑了。 溜得比贼还快! 四周没人,池鱼勾唇,往坟墓走去,一张阴火符打散上头的乌鸦,一张驱邪符贴在一个墓碑上。 逼得刚刚那团黑烟又冒出来。 “你,是三叔婆吧?” 妇女似乎听不懂她的话,身上的怨气缓缓消散,池鱼知道自己猜对了。 见她心愿已了,池鱼取出一张净化符,嘴里念咒,助她早日投胎。 可附近的怨气还未清,这儿地势属阴,容易聚气,看样子,应该是有人在附近设了阵法。 池鱼记下来,叫张郎中给大傻医治。 她回家换好衣裳,进了紫檀木戒的空间里。 “小丫头。” “滚滚,好久不见。” 它这么可爱的一只小猫咪,原身还是高大威猛的白虎,居然被起名叫“滚”?! 橘猫眯眯眼,长得挺乖巧,没想到人挺腹黑的。 “哈哈哈,没想到老家伙你也有今天啊!” 滚滚还没从新称号中缓过来,就听到一旁梧桐树上沙哑而诡异的笑声。 池鱼抬头,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空间居然多出了一只麻雀。 “你是谁?” 女孩皱眉,橘猫算是空间系统的守护者,那小麻雀呢? “女娃娃,厚道点,我也是这系统的守护者,还有,我不是麻雀。” 沙哑的声音仿佛声带被人烫伤过,池鱼瞳孔微缩,她方才并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这只麻雀会读心术! 池鱼望着这个嫩黄色带麻斑的小鸟,被偷窥的感觉很不好! 滚滚说过,她净化的怨气,会被紫檀木戒吸走,进而被消化,空间会随之升级。等级越高,她能得到的东西就越多。 因为她净化了三叔婆的怨灵。 昨日她刚进来的时候那片农田还有这几棵梧桐树,都是“死物”,如今活了。 那升级速度很快啊! 捉鬼她专业对口,解决小鬼轻轻松松! 成为地主发家致富指日可待! 池鱼一脸欣慰地望着农田,要知道她前世没什么爱好,就是赚钱。 师父都说她掉钱眼里了。 池鱼眼里发光,在小木屋里绘制符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已经给哥哥看过面相,算过命了,他仕途顺畅,以后必然是个大官,前途无量。 她得筹备筹备,趁着机会,离开鸟不拉屎的农村,去城里发展,有钱人出手阔绰,银子那都不是事儿! 池鱼离开空间后,小麻雀展展翅膀,声音沙哑难听,“白虎,你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挺有趣的丫头。虽有点腹黑爱财,但心地却是纯净的,玄术天资一等一的好,那人选中的,不会差。” “哈哈哈,老子终于有机会离开这个破地方了!” 空间里回荡着桀桀的笑声,橘猫看着面前的猫粮发呆。 是啊!等了上千年,终于有机会离开了! 另一头,池鱼刚从空间出来,小木门就被敲得碰碰作响。 出去一看,村里的人都来了。 “鱼丫头,谢谢!真的谢谢你!”三叔公走到池鱼面前就要下跪,被她及时扶住。 要不是池鱼,三叔公至今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回来了十年有余。 三叔公热泪盈眶,众人也七嘴八舌地感慨起来。 “鱼丫头居然真的治好了大傻的疯病!” “是啊,大伙儿都想不到。” “那分家就得按池丫头的说法来咯!” 众人幸灾乐祸地瞥了一眼旁边捏着干丝瓜瓢的曹桂花。 曹桂花黑着一张脸,没想到这死丫头装个脑袋,变得精灵起来了,她撇撇嘴,“瞎猫碰着死耗子罢了!” “池大嫂,鱼丫头前几日才救了池大哥,一次是巧合,总不能次次都是巧合吧?” “你就是想要耍赖吧?村长,你来评评理。” 众人一阵唏嘘,要拉村长来评理。 “嗯,池家媳妇,做人要讲信用,池丫头既然已经治好大傻,就按上次说的来。” 村长拿出已经拟好的分地契约。 “村长,当家的还没醒呢,等他醒了再做打算吧!”曹桂花破罐破摔,丢人就丢人呗! 众人一听,七嘴八舌地谴责,最后两边竟然吵了起来。 池鱼听得头疼,冷冷地道:“要分家的是你,说不分的也是你,你当菜市场买菜呢?赶紧地签了。” 池鱼把纸给她,上面池林和村长已经签完名打好手指印了。 曹桂花还不死心,却发现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只能吃瘪。 分家一事就此告一段落。 几日后,村里又出事了,村长的大儿子下午进山砍柴,回来没多久,面色青灰,口唇青紫,肢凉脉微,冷汗不止。 村长心急如焚,赶紧叫他儿媳妇来找池鱼。 池鱼看着床上的人,“他今天去哪了?” “村尾的浑山。”村长的大儿媳如实回答。 池鱼皱眉,看样子是村尾的阵法起作用了。 她用符除去他身上的怨气后,人还是没有苏醒的征兆。 池鱼起身往外走。 “诶!鱼丫头,你去哪?”村长的大媳妇赶忙拉住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大嫂,别着急,我一会儿就回来。” 池鱼径直往村尾走去,夜幕降临,池鱼望着天上的月亮,顿然一悟,立刻加快脚步。 在村尾的浑山,她找到阵眼,原本被杂草覆盖着,却因为接二连三被冲撞,才显露出来,被她寻到。 此阵名为释艮阵,是稀释山中恶鬼力量的阵法,在山中恶鬼出没的地方,都是阴气聚集之所。 可这阵法的绘制漏洞颇多,仿佛是一个刚会走路就想要跑步的小娃娃,成不了太大的气候,破解十分容易,因此她上次才不着急破解。 没想到碰上月食,阵法的力量增大。 池鱼摇摇头,一把小刀出现在她手里,一划,掌心的血低落,镇邪符从指尖飞出。 “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阵眼的光亮渐渐消失,池鱼缓缓地包扎自己受伤的伤口,往村里走去。 却没看到,浑山里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望着池鱼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第八章 终于出村了 释艮阵解决后,村长的大儿子悠悠转醒。 又过了几日,池鱼走在村里的小道上,想着方才跟大傻的谈话。 大傻十四岁就被抓去当了兵,将军跟他们说,打赢了就能回家,他抱着信念跟军队长途跋涉,可是仗赢了一场又一场,他的职位从小兵到了校尉,年纪从少年变成中年,他依旧没有如愿。 直到有一日,他收到一封密信,按上面的指令去到一个地方,却被人下药蒙晕,醒来一看,自己在阴暗潮湿的房间里,身边都是各军营里最骁勇的战士。 他在那里每日都要保持高强度的训练,脑子仿佛被人埋了东西,不太清醒,他看着同伴开始蚕食小动物,渐渐地变成同伴相残…… 他熬不下去了,逮着机会跑了。 他走了很久,才回到这里,但是却不敢跟父母相认。 他不想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成了茹毛饮血的一个怪物。 他不想伤害他们。 山上的释艮阵是大傻捡到的一本破书里学的,他认为自己是鬼上身,想利用自己的身体为引,通过释艮阵,聚集浑山的阴气,以此来压制住身上的鬼。 池鱼盯着手里的银针,墨眸微沉,直觉告诉她,事情怕是远远没有她想的简单。 释艮阵的用法可没大傻想的那般简单,一旦遭到反噬,他整具身体都会被厉鬼占据,为害一方。 而这银针,能控制人变成丧尸模样,连滚滚和麻雀都解释不清楚银针的来历,怕是后面会有更大的阴谋。 池鱼回到家时,她爹已经醒了。 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你懂道术?” 池鱼站在那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死丫头,你哑了?你爹爹问你话呢!”曹桂花见池鱼的法子真的有效,有些下不来台。 “我爹跟我说话,狗乱叫什么?”池鱼淡淡地说着,气得曹桂花直跳脚。 池立根眯眯眼,他的女儿自从被他丢上山回来之后就变了,变得更像那个人了,“桂花,你先出去吧。” “当家的,我……” “出去,我有话跟池鱼说。” 曹桂花怨怨的望了池鱼一眼,还是出去了。 “我跟你没什么说的。”池鱼大大方方地坐下来,第一次认认真真地打量面前的男人。 跟村里其他人不太一样,她的便宜爹命里本应仕途通畅,财运亨通,可是却在一个地方断了,他的仕途线渐渐变淡,消失在命运的长河里。 “你没话说,就听我说。” “从前有个书生,他勤苦用功,考上中式进士。在京城,举目无亲,在上元灯会上他结识一名女子,如话本桥段一般,一见倾心,两情相悦,可女子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千金,男子不过是村里的穷书生。为了娶她,书生更加发愤图强,挑灯夜读,考中探花。女子此时已有身孕,家人只能勉强答应。” “原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可有一天,有个女人抱着个襁褓,跑到我们宅院里,哭着要帮她养活这个孩子。女子心软,应了,却引来了杀身之祸。” 池鱼听着便宜爹浑厚的声音在屋里回荡,说道最后一句时,眼里饱含复杂情绪。 “这个女子,是我娘对吗?” “她不是你娘!” “你娘早就在你出生的时候死了!” 池立根瞪着眼,凸出的颧骨瘦得吓人。 池鱼沉默,她穿越过来的时候猜测过池鱼的身世,对此倒是没那么意外。 “爹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既然会道术,血脉觉醒,就该离开这里了。” 池鱼想要问血脉觉醒指的是什么,可池立根却没有再次要解释的意思,催促她赶紧离开。 池鱼早就跟哥哥商量过去城里发展,两兄妹收拾好包袱,等着跟村长的牛车走。 “池林!你个小兔崽子!你做什么把地给三叔耕?” 曹桂花火急火燎地进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那是我哥的地,他为什么不能做主?”池鱼冷冷地搭腔。 “没你说话的份!” “哦,那这大宅子也是我哥的,我们认真想过来,好歹咱们是亲戚,给你打个八折,一个月五文钱的房租,不然你们就搬出去住!” “臭丫头,你别蹬鼻子上脸!你掉钱眼里啦?” “钱这都系谁不爱呢?还有,骂人要有点新意,国粹都被你玷污了。”池鱼耸耸肩,背上包袱,掏出一个小猪存钱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记着,五文钱一个月,放进这里存在,不然你会变得很不幸。” 曹桂花嘴上不信,但是眼神还是很飘忽,她望着眼前的存钱罐,想起最近发生的事,居然双手合十拜了拜。 池鱼坐在牛车上看到这幕,莞尔一笑。 “小鱼儿,不是说好把房子和两亩地给爹他们打理吗?为什么又……” “曹桂花这份人,太过跋扈,得治,而且多存点钱有什么不好?” “小财迷!”池林摸摸妹妹的头,一脸宠溺。 池鱼肱着胳膊,躺在牛车的茅草上,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终于要换个地方生活了!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觉,池鱼的意识溜进空间里泡灵泉,自从上次发现灵泉还有助于修养精神力之后,她每天都来泡上一小会儿,毕竟绘符做法,要消耗的精神力可不小。 下午,牛车把他们送到一个村子就赶车回去了。 村长托他的熟人给安排了个住处,池鱼望着村子炊烟袅袅,闻着饭菜香,却敏锐地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村里的人看她和哥哥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让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池林在客房望着姑娘送来的一大床棉被,不好意思地说:“李大姐,不用这么客气,我和妹妹凑合一下就行。” “不中不中,来了便是客,怎么得让你们冷着。”李大姐一口方言,跟池鱼在张家村听着的口音不太一样。 百般推脱,池林最后还是接过道谢。 一起吃顿饭以后,池鱼出门溜圈消食。 这是她在帝都就养成的小习惯,散步可以散心,还能看漫天星辰,思恋故人。 突然,她听见前面一道喊声。 第九章 寡妇村 第九章寡妇村 池鱼过去的时候,已经围满一堆的人,都是女子。 “大柱才几岁呀?真是造孽哟!” “咱村里已经没有男丁了,连奶娃娃都不放过!” “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都是些沮丧话。 池鱼瞥见闻声赶来的李大姐,“大姐,这是怎么了?” “遭报应啦!我们村里的男们都遭报应了!” “什么报应?” “就是…!不能说啊这!”李大姐欲言又止,然后自己在那跺脚干着急。 “你不敢说我来说!”一个胖胖的个子矮矮的妇女在旁边开口道:“你是别的村来的还不知道,我们村百年前破坏了山,对山神不敬,山神来惩罚我们了!” “山神?”池鱼眯眯眼,那就有趣了,专业再次对口。 “是啊是啊!所以你要看好和你一起来的男娃娃,可别被山神抓走了魂!” 众人感慨完,就渐渐散去,只留下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和他的娘亲。 “还有救。” “什么?”大柱的娘亲听到池鱼的话,抬头看了眼面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女,眼里有些愕然。 池鱼一般喜欢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她取出招魂符,贴在大柱额头上。 他的魂魄刚离体不久,还在附近,能够召回。 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念念有词,四周泛起幽蓝色的光亮。 似乎有一缕淡淡的烟进到大柱的身子里,池鱼把符揭下来,符纸自动燃烧散在空中。 池鱼站起来,满头大汗,几乎虚脱,精神疲惫不少,李大姐上前扶着她才不至于摔倒。 方才没离开的人都在眼巴巴地望着大柱有什么反应。 “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姑娘看着年纪轻轻的,道行应该也就这样。” “装神弄鬼的,绣娘可别被骗了!”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将人坏话也不知道小声点。 池鱼听着,没理会他们,每次招魂都要花费大半的精神力,她现在的状态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李大姐见状赶紧扶她会家去。 “你看我说的吧?她就是糊弄人呢!” “也不知道要不要收钱啊?” “以前那些道长收的钱可多了,不还是没治好我们村?” 村里的人池鱼走了,接着唠嗑,结果没走多久,就听到大柱的咳嗽声,众人又是一顿欣喜,口风立刻转了。 “看来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那咱们是不是有救了哇?” …… 池鱼倒头就睡,进入空间里养神。 次日起来推开小木门,她就看到一双双闪闪发光充满期待的眼睛。 昨日的绣娘拿着满满一篮筐的土鸡蛋送给池鱼,拉着大柱到跟前,“池仙姑,谢谢你救了我家大柱,我们给你磕头!大柱,快磕头!” 池鱼赶忙阻止,磕头这种事她还真不喜欢,不过鸡蛋嘛,可以换钱,她就收下了! 众人看她接过鸡蛋,推推搡搡地叫一个出来。 池鱼一看,正是昨天给她讲解的那个胖胖矮矮的妇女。 她捧着稀稀松松的铜钱,应该是大伙儿一块凑的,“池大仙,你能不能帮忙把村里的诅咒破了?” 见池鱼没说话,大伙儿的心也七上八下的。 “大仙,我们的钱虽然少了些,但是我们是诚心诚意的。” “大仙,我们村里已经没男人了,还活着的男人都往村外跑,也没敢进来,我们一群女人,日子过得苦啊。” 在古代,男性的劳动力在村里确实显得十分重要,也怪不得女人们着急。 池鱼最后还是答应下来,虽然钱少了些,但总归比没有好,她打算带哥哥去参加科考,路上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池鱼吃饱喝足,就跟着胖大姐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没有碰到阵法,也没见着晦气的玩意儿。 “丫头,这活儿可不是画个符就能够解决的事。”脑海中传来滚滚的声音,自从空间升到二级以后,滚滚就可以直接跟池鱼在脑海中对话了。 “我知道。” 滚滚见她一副淡定的模样,猫眼微微瞪大,“看样子,你不仅精通符篆之术,玄学五术你都会?” “还好还好,其他的不算精通,都是略懂皮毛。我师父教的杂,所以我什么都会点。” 滚滚听完,这才觉得合理。 玄学五术又称为阴阳风水,分别是山、医、相、命、卜,虽然五术同宗同源,可要同时掌握却并非易事。 所以大部分的玄术之人,都只是选一门天资较好的研习修炼。 要是他知道池鱼的略懂皮毛是天师级别的,估计要哭晕在空间里。 “大师,你有听我在说什么吗?”许是自顾自说了良久没得到会赢,胖大姐回头看着池鱼。 “嗯。”池鱼点点头。 百年前寡妇村还不叫寡妇村,而是叫田家村,是个人丁兴旺,安居乐业的幸福小村。可有一日有个大仙游历经过,刚好村长家要出殡,村长就请大仙帮忙选阴宅地址,大仙给他指了地方。那大仙有个毛病,他一喝酒就会说反话,结果村长听了进去,怕好地方被抢,连夜下葬,等第二天大仙醒来,发现已经晚了。从那开始,村里的男丁都活不过三十岁就死了,连着几代都没逃掉这命。 胖大姐一路带着池鱼来到下过藏的地方。 里头早就没有棺,可这里寸草不生,没有半点植被。 她抬头俯瞰四周地形,突然哭笑不得。 那位醉酒大仙说得不错,此处当真不宜下葬,幸好挖得早,不然破坏的更加彻底。 风水学里,坟墓落在山的最高峰,为风吹骨寒绝人丁。 好巧不巧,此地不仅是最高峰,还正对着村里的祠堂,而且走向也是绝后的地儿。 说实在的,能够凑齐几个绝后条件的地方还真是少见,池鱼心里腹诽醉酒大仙是不是跟村长有仇才故意赶出这种事来。 “大仙,有解决的法子吗?”胖大姐见她一直站着,不说话,脸上写满着急。 见池鱼回头扫了她一眼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下一秒,一条绳子缠在她身上,她整个被池鱼卷起来往后提。 “大仙,你要做什么?后面是悬崖!” 第十章 把祠堂拆了 池鱼勾唇,长鞭一甩,胖大姐落在悬崖边,,吓得她尖叫着抓住缠在腰上的绳子,生怕下一秒就摔得粉身碎骨。 “大……大仙……”胖大姐战战克克池鱼手上一个用力,人就回来了。 胖大姐惊魂未定之余瞥了瞅一眼,看着纤细瘦弱的,手劲居然这么大! “回去吧。” “啥?这就回去了?”那刚才甩她到悬崖边上是看出了啥? 难不成是知道了些什么? 胖大姐在心里猜测着,池鱼却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大仙,咋样了?” 众人见池鱼回来,一窝蜂都涌上去,绣娘问道。 “把祠堂拆了!”池鱼淡淡地道。 “什么?” “瞎说什么呢?”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吧?” “就是,关祠堂什么事?这不是大逆不道嘛吗这?” 众人听到解决方法,一下子就不乐意了。 “要拆就把姓王的先祖牌位都撤了,毕竟事儿也是因他们起的。” “凭啥呀?姓王的又不是他们一家,凭啥把我们的老祖宗挪地?”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反对,不少人都怨恨地望着绣娘。 绣娘是村长家老三的媳妇,人生得漂亮,性子也好,整个人相处下来没什么脾气。 她硬着头皮,低着的头抬起,看向池鱼:“池大仙,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没办法,拆不拆随你们。”池鱼天生一双冷眸,除了她哥哥,看谁都是冷冷的,只不过营养不良,太过纤细,在一群大人面前依旧还是个稚嫩了些。 “我看你就是个神棍!把咱都骗了!” 说话的男人从听到池鱼要拆祠堂时就语言过激,推推搡搡的。 “别动我妹妹!” 池林抱着书从外头进来,看见他张牙舞爪的,以为他要揍池鱼,连忙跑过去。 “你谁啊你!外地人瞎管我们村什么劲?” “谁想管你们!”池林也不是软柿子,以前是担心妹妹,才忍着曹桂花。 “拽什么?一家骗子!还读书,呸!”王铁树看到池林手中的古籍,一脸不屑。 “你!” 两个人近乎要打起来。 “王大哥,莫冲动,莫冲动!”李大姐见事情不妙,赶忙上去把他拉住,“小林,赶紧带妹妹进屋里。”李大姐把他们劝回去慢慢商量的。 池鱼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跟着池林进屋去了。 晚上的时候,李大姐特地给他们两兄妹蒸了一小碟腊鸭。 在农村,这可得过年的时候才吃得着。 下午的事儿,李大姐觉得不好意思,毕竟是她听说了大傻的事,跟村长提了一嘴问能不能让池鱼帮忙看看他们村的风水,才把人留下来。 结果一村人说人家是骗子。 这…… “大姐,你信我说的吗?” 李大姐淳朴地笑着,“当然信!” 李大姐同池鱼说过自己的外公生前也是略懂风水,只可惜没能传承下来。 旺家村不像张家村那样都是一个氏族的,村里好几个姓氏,香火都在一个大祠堂里供着。 池鱼的提议,不是没有大仙点拨过,可大伙儿都不乐意,于是每次大仙都只做场法事走个形式。 “大姐,老村长他是跟醉酒大仙有什么恩怨吗?”池林一边夹菜给池鱼,一边好奇地问道。 “哦,没啥恩怨,醉酒大仙就是路过,正巧碰上村长家办丧,就被村长请去做法事,吃上一顿酒。”李大姐歪头回想着。 “那村长一家可有跟什么人结怨?” 李大姐扒拉两口饭锅巴,“村长一家人挺好的,我还小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是村里的最有钱的,我爹他们可羡慕着呢!” “小鱼,明个儿你就跟你哥去县城里头吧?我们村的事儿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别耽误你哥哥赶考。”李大姐咬着干瘪没油的青菜,和蔼的说着。 池鱼摇头拒绝,空气里是腊肉淡淡的香气混着饭香,“既然答应了,便不会食言,大姐你放心吧。” 之后的几日,池鱼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空间里。 她拿绣娘送她的鸡蛋换了两只鸡,想在空间里圈养起来,结果被滚滚和麻雀拒绝了。 理由是空间太小,没地方养走地鸡。 池鱼翻了个大白眼,把鸡逮进来,关在笼子里。 “滚滚,系统有没有收割机什么的?” 每日的吃食委实单调,她打算利用闲暇时间整理一下空间,把水稻收割空出来种点别的作物。 “有啊!成熟的作物系统可以自动帮你送到仓库。”橘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最近的天气可真好! 池鱼心中一喜,她就知道空间一般都到特殊技能! “那把这片水稻都收了吧!” “女娃娃,全自动化要到3级,你现在才2级,只能使用限定的体验卡。”小麻雀梳理着自己的羽毛,沙哑的嗓音一如既往。 滚滚赞同地点着猫头,自从小麻雀被解封后,他可以少说点话,多吃点饭了! 池鱼挑眉,三级,解决旺家村的事,获取的功德应该足够了。 “行吧,能收多少就多少。” 池鱼话音刚落,三十平米的地就变成等待播种状态。 池鱼满意地点点头,进木屋里寻来西红柿和土豆种子,拿着个小锄头忙活起来。 从空间里出来,就看到李大姐往土炤里添柴。 外面灰蒙蒙的,似乎想要下雨。 “小鱼,回来啦?水热了,先去洗澡吧。”李大姐掀开锅盖,里头的水起着水泡吱子,带着一股水蒸气。 池鱼望着外头的天,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大姐,我哥哥还没回来吗?” “小林没跟你一块回来吗?” “我没和他一块出去。” 池鱼说完,心里不由担心起来。 平日里,哥哥去外头借书,在太阳落山前就会回来,今天却格外地晚。 天渐渐暗下来,池鱼拉拉衣领要出门找池林,李大姐站起来也要帮忙。 去了几个池林常去的地方,都没找着人。 “小鱼,你先别着急,指不定小林路上耽搁了。”李大姐怕他担心则乱,安慰道。 池鱼刚要开口,就看到一个一个身影畏畏缩缩地在河边埋着什么。 第十一章 哥哥落水了 一道黄纸跟刀片似的往那个蹲着的油腻男人飞去,惊得他一个踉跄,半个身子都到河里,衣服都湿透了。 “你在做什么?”池鱼厉声喝道。 王铁树本就心虚,对上池鱼冰冷的神情,更是一副怂样,说话都结结巴巴地。 “我……我……” 池鱼一个弯腰,纤细的手指扯出他埋在土里的半截腰带,那是池林的,上面还有一个补丁,是池林之前被曹桂花的火钳灼穿,找块破布补上的。 池鱼愠怒地望着王铁树。 李大姐从旁边折来一根树枝,挖开疏松的地方,却没看到池林的尸体。 “人呢?”李大姐走过去,一把揪起王铁树的衣襟。 “人……我……我不知道啊!”王铁树双手架着,想要扯开李大姐的手,许是被吓得手软,全身没了力气,一直没挣开。 “你最好老实点!”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来的时间,河边就只剩破腰带了。”王铁树几乎要哭出来。 池鱼盯着手里的东西,望着湖边的痕迹,问道:“那你看到我们,为什么藏起来?” “我……我这……不是害怕吗?” 王铁树就要喘不过气来,揪着他的手突然间松开。 他大口地喘着气,涨红的脸慢慢恢复。 “诶,小鱼,你去哪?” 李大姐见池鱼一声不吭就往回走,王铁树腰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少女系上一根粗麻绳子,被拖着走。 池鱼一路来到祠堂,清冷的墨眸此刻更是染上一场霜。 “说,我哥呢?”池鱼一膝盖,王铁树被就直直地跪在王家先祖面前。 能动手绝不动口。 是池鱼一惯的作风。 王铁树只觉得膝盖隐隐作痛,望着面前的灵位,战战克克的。 “给你三秒钟,不说我就都砸了!” “3……” “2……” “别别别!我说,我说!”王铁树立刻缴械投降,“还不是因为你个小丫头片子,以前的大仙说要拆祠堂,村里都没有人同意过,不都是做做法事就了了? 就因为你救了大柱子,大家伙儿都听你的。凭啥呀?他们老王家跟我们老王家有啥关系?亲戚都算不上,凭啥要拆我们的祠堂?” 池鱼在旺家村这么些天,对村里的人也有个大概的了解,村里的人即使是同姓的两家,也不一定有血缘关系,都是四面八方来的。 而王铁树是旺家村出了名的孝子,对于拆祠堂,他是对一个反对的。 王铁树还在嘟嘟嚷嚷地道:“我想着去绑你哥,假扮成祖宗显灵,吓唬你,让你赶紧离开,别掺和我们村的事。 我留心你哥每日回去哪,蹲着点,谁知道你哥今个儿提前回来,我去晚了,他已经被人绑走了。” 池鱼一言不发地盯着王铁柱,指尖的黄纸抵在他的脖子边上,仿佛说错一句话,就会血溅祠堂。 “可有看到谁绑了小林?”李大姐也是愁云满面,着急地问道。 “没,没看清,是个男的,有点瘦……” 池鱼面无表情,手里的黄纸立刻变回软塌塌的纸,“跪着,给我哥祈祷!” “好好好……” 村里不少人看见池鱼捆着王铁树回来,都知道池林失踪的事,纷纷帮忙寻找。 “小……小鱼姑娘,”绣娘趁着没人,悄悄过来,耳语道:“我看到孙家大哥扛着麻包袋去了河边。” “什么时候?” “你带着铁树哥回来的时候。” “从哪去的?” “那边。” 绣娘给池鱼指了指,是一条荒废偏僻的小道。 池鱼心里一沉,匆匆道谢就往河边去。 少女走过去,果真看到孙家老大在那。 该死的! 雨噼里啪啦地下着,几道符纸从之间飞出直接把人摁在河边的泥地上,河水荡漾,一下一下地拍打着他的脸。 池鱼挽起宽大的衣袖准备跳下去救人,被一只手拉住,李大姐“噗通”跳到河里,几分钟后把人带出来。 幸好,人还活着。 “谢谢!”池鱼望着浑身滴水的李大姐,由衷感谢。 “咱们就别客气了,赶紧地,带你哥回去换身衣裳。” 村里的人已经刚过来,大家伙儿拿着跟绳子把孙家大哥捆起来,一群人骂骂咧咧地要带去祠堂领罚。 池鱼从空间里拿出几个白瓷瓶,将丹药就着灵泉喂给池林。 “小丫头,你哥哥可不是你,别喂这么多。”滚滚的圆溜溜的身形出现在池鱼脑海里,清浅的嗓音懒懒的。 池鱼听到,乖乖收手。 确实,哥哥不像她,从小就经常吃各种各样的丹药。 外面大雨瓢泼,刮风打雷,池鱼探探池林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李大姐换身衣裳打着伞过来,“小鱼,我下了点面,吃些垫垫肚子吧。” 池鱼道谢,扒拉着碗里的清汤面。 雨一直下,没有停的意思。 池鱼拿着李大姐的伞。 祠堂灯火通明,里头跪着两个大汉,还有几个人妇女孩童哭哭啼啼的。 “大仙姐姐,你来啦!”大柱在床上躺了些日子,已经能上蹿下跳的了。 大伙儿都回家吃饭换衣裳去了,只剩下绣娘母子在帮忙照看,怕他们跑了。 “池鱼!你个狗屁大仙,赶快把二郎放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妇女站起来开口便骂,正是王铁柱的娘子李大花。 池鱼不慌不忙地把伞放在伞架上,挑眉问道,“他要害我哥,我凭什么放他?” “谁要害你哥?你以为你几斤几两?”李大花尖声喊道,理直气壮。 池鱼冷冷一笑。 王铁树觉得后背直冒冷汗,连忙跪着爬过去,扯扯自家娘子的裤脚。 “你怂什么?”李大花拍开王铁树的手,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眼神。 “别……别说了……” “你真要杀人?”李大花突然晓得哪里不对劲,猛然低头望着王铁树。 王铁树一声不吭。 李大花见状,瞪大双眼,“你鸡都不敢杀,想去杀人?” “我……我这不还是……没做成嘛?” 李大花推开王铁树,明知理亏,却还是要池鱼放人。 池鱼一记刀眼过去,“闭嘴,好好跪着。” 第十二章 祠堂塌了 池鱼人长得标致,模样看起来娇软乖巧,可那一双清冷的凤眸,周身的气势,当真不是一个十四岁乡野丫头所能拥有的。 王铁树拼命摁住自家娘子,生怕她再说错些什么。 清冷的眸子往正在哭哭啼啼的孙家大媳妇看去,只见妇女的下半身缠绕着黑气,正一点一点往上爬。 “啊——” 池鱼还没靠近,孙家大哥就发出惨叫。 清冷的双眸望着他身上的黑气一个劲的往他身体里钻,一张驱邪立刻飞过去。 外头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众人惊慌失措,在原地愣着。 “快离开祠堂!” 众人听到池鱼的喊声才惊醒,同手同脚地往外跑。 王铁树因为被绑着,一个踉跄,又马上爬起来,有鬼追似的往外跑。 轰隆隆—— 祠堂是依山而建,今日暴雨连连不断,山上的泥石松软,大半个祠堂都被滑下来的泥石山体给淹没。 “祖先……祖先显灵了!”王铁树蹬着腿,眼睛里满是惊恐,雨水打落在他异常苍白的脸上,“我们被诅咒了!” “别……别瞎说!” “就是,瞎说什么!” “肯定是!肯定是!” 王铁树大喊着,往山上跑去。 池鱼啧了一声,身形一闪跟上去。 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池鱼甩甩手上的水,掐指一算,王铁树……死了! 她皱着眉头往西北方向走去,身后又传来轰隆声。 池鱼身形一顿,加快脚步。 雨渐渐小了。 她又来到那片寸草不生的平地。 黑气比上次看到的更浓郁,已成人形,见有活人来,化成一把镰刀往池鱼冲去。 池鱼迅速躲开,视线落它的身下,上回没来得及看清楚,现在被雨水冲刷过后,露出一个法阵还是个邪阵。 阵眼应几年前就被破坏掉了,上头还结了新的阵法。 “丫头,你怎么不直接把阵破了?”滚滚的声音从脑海里传出来。 还没等池鱼回答,小麻雀沙哑苍老的声音传来,“小丫头的师父教得少呗!这可是阵中阵,破起来可要费些功夫。” 池鱼点点头,阵法更考验悟性,费的时间更长,她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上无法全部学会。 “丫头你悠着点,打不过就跑!” 滚滚在池鱼差点掉下悬崖时,劝诫道。 “不行。” 池鱼指尖的符篆刷刷地飞出,阵法暂时破不了,可怨气却是要压制住的,否则它跑到山下,村里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干他们这行的,最讲究因果轮回,既然她收了村民们的钱,就算有些少,可碰到了,也是要把事儿做完做漂亮。 池鱼压制住这股怨气,算了一下王铁柱的去处。 他居然下山了! “莫不是有人先一步找到他了?”池鱼小声嘀咕着。 “丫头,你还是小心为妙。”滚滚眯起猫眼,虽然现在它被困在空间里,很多能力是使不了,可直觉还在。 “知道了。”池鱼拨开面前的树枝走过去。 祠堂塌成一堆黄泥土,一块完整的黄砖都看不着了。 旺家村的村民披衣起身,有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听到声响,拿着火把,全都围在祠堂前,面色各异。 “先……先祖……怪罪下来了!” “这是凶兆啊!” “肯定是先祖知道我们要拆祠堂,发怒了!” “孙大哥,换个想法,指不定是祖先们知道我们要拆,却舍不得,所以祖先给我们做选择了呢!” “我觉得李大哥说的对,指不定呀,就是这样。祖先们是显灵告诉咱们怎么做呢!” “瞎说什么屁话!哪有砸祠堂的!你们这些不孝子!” …… “你们看,那是什么?”村民们各执己见,争得脖子都红了,眼看就要打起来,突然有个人喊了一句。 众人齐刷刷地往他指的方向看去。 祠堂废墟翘起来的悬梁上头,似乎挂着个人。 风一吹,灰色的衣裳和散落的长发跟旗杆的旗子似的,在黑夜里瞅着怪渗人。 “赶紧地,救人啊!” 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愣着的人才反应过来。 女人们要爬上去有点难度,村里没几个男人,大伙儿把视线落在孙老大的身上。 孙家大媳妇立刻骄傲地挺起腰杆,“大郎,快去,大伙儿指着你呢!” 在这个村里,又男人的女人就有骄傲的资本, 孙家大媳妇十分受用地感受着周围投来羡慕的目光。 李桂花看着孙老大往上爬,原地跺跺脚,嘴里嘀嘀咕咕地骂着自己的男人,“真是没用,一会功夫都不知道死哪去了,不然也轮不到她威风。” 孙家老大在祠堂跪太久,膝盖麻着,救人也不太利索,好几次都要掉下来,让下面望着的人倒吸口凉气。 天还没亮,大伙儿都看不清楚是谁。 只见孙家老大把人捆在身后带下来一解绳子,身上的人就直接瘫软在地上。 “死……死了!”有人伸手去探鼻息。 “别看我,我上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断气了!”孙家老大喘着气。 “手脚都是凉的,死了有些时辰了。”李大姐触着尸体皮肤,随后慢慢撩开脏得跟抹布似的挡着脸的头发,惊得手一抖,眼睛微微瞪大,嗓子里发出短促的尖叫。 “是王家的!” “他白天不还好好地?怎么就死了?” 李桂花听到众人议论,双腿发软,一步一步挪过去,要不是隔壁绣娘扶着,早就摔了。 “怎么会……怎么会……”她呢喃着,猛然看到他的脖子上面有道黄纸符。 不远处的山脚,池鱼浑身湿哒哒的走下来,衣裳沾了不少泥土,她打了个响指,空间立刻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这是池鱼最新发现空间升到二级以后的功能。 她正要去找胖大姐问点事儿,就看到众人都围在祠堂前面,见她以来,都要抓她。 池鱼还以为他们是因为祠堂的事,要去给他们讲道理,结果李大姐抓着她的手就带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跑。 “大姐,出什么事了?” “王铁树死了!” “他们说是你害的!” 第十三章 又凉了一个 第十三章又凉了一个 “小鱼,你带着小林从后门赶紧走。”李大姐手脚麻利地收拾包袱。 “不走。” 池鱼把包袱丢回床上,一屁股坐在炕上。 为什么要走? 人又不是她杀的! 池林伤还没好,池鱼给他放了安神的药,一时半会儿不会醒。 “小鱼,你没听外头他们要把你抓去报官啊!”李大姐一脸着急。 “你怕报官?”池鱼直勾勾地盯着李大姐。 “谁不怕官啊?那衙门一进,出不出来的来可说不准,你在我这出事,那我怎么跟张村长交代呢是吧?” “也是。”池鱼不紧不慢地站起来,她做什么好像都是不慌不忙的。 李大姐抓着包袱,一手推推还在睡的池林。 “让他们报官吧!”池鱼踱步打开门上的木栓,外头的人鱼贯而入。 “池鱼,你个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了!”李桂花拿着麻绳冲进来,就往池鱼身上扑去。 池鱼勾唇一下,李桂花扑了个空,额头撞在桌子上,磕出了血。 “你们愣着干啥呀?她可是杀人犯!” “快送去衙门!” “这……抓不住啊!” “玛德!这丫头看着细胳膊细腿的,也忒灵活了些!” “诶!胖大姐,你干啥子呢?” 众人胖大姐拿着个手帕把池鱼迷晕,眼里甚是欣喜,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因为胖大姐把人扛在肩上,跑了! 众人鱼贯而出,四处去寻。 胖大姐虽然胖,可她的体力却是顶好的,池鱼被她带到村外几公里的地方才停下来。 “你……你怎么醒着?” “怎么?你以为我真的被迷晕了?” 池鱼拍拍身上的尘土,清冷的双眸里倒映着胖大姐恐惧的神情。 “你放心,我重来都不记仇的。”因为每次,都是有仇当场就报! 如果不是她恰好有事要问胖大姐,估计胖大姐还没下手,手就先折了。 “胖大姐,你上回说山上埋的是王家的人?” “是……”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池鱼坐在一颗歪脖子树下,清晨的阳光透过缝隙落在她脸上,却掩不住她的清冷神情。 “不是,王家的人早就搬走了。那里面埋的……是我们孙家的曾太公。”胖大姐被她看得发怵,唯唯诺诺地说着。 “上次你怎么不说?” “我……我不敢啊……”胖大姐低着头,眨巴两下眼睛泛起泪花。 “为什么不敢?你们还做了什么亏心事?” 胖大姐用手背摸着眼泪,她说之前所言句属实,只不过她没有告诉池鱼,孙老二当时是王老村长家的仵作,也听到醉酒大仙说那山是块风水宝地,藏那能够发大财。 而孙老二恰好在一个月前梦到他的爷爷给他托梦,说现在的住处漏水,要孙老二给他找个新的住处。 “所以你们赶在王家前把阴宅搬迁了?” 胖大姐点头如捣蒜,随后不顾形象地跪着爬到池鱼脚边,“大仙,大仙,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我们!我就只剩三娃一个孩子了!” 池鱼了然,胖大姐是孙家二媳妇,她的两个孩子都早年夭折,郎君也在二十有六就不慎踏空滚下山,死了。 现在看来怕是做这事坏了命格,折寿了。 池鱼摇摇头,长叹一口气。 搬迁阴宅这么大的事,日子都不选,就鲁莽地搬迁,怨气积年累月的,容易形成一方凶煞呀! 她想起山上那个被阵法困住的人形,胖大姐说是她私下找大师设下的阵法。 “行了,回去吧!”池鱼了解得差不多,就要往回走,被胖大姐拉住。 “大仙,你……王铁树……” “人不是我杀的。” “可村里有人已经去县里找官差了。” “那正好,我有点事要麻烦他们呢!”池鱼勾唇一笑,丝毫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关进牢里。 两人走着,却听到茶油树里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池鱼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指尖飞出时仿佛化为利刃,破空而去。 “哎呦哟!痛死老夫了!” 一个白发老头杵着拐杖,揉着自己的额头钻出来。 看到池鱼,和蔼可亲的双眸闪过一丝犀利,瞬间又恢复平静。 “你这丫头,下手不知道轻点?我的鸟都被你吓跑了!” 池鱼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怪老头,一身素衣袍,孤身一人来穷乡僻壤之地,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事办。 少女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怪老头身上的气质和感知,并不止是两钱天师,可他腰间却悬着两枚铜钱,疑惑归疑惑,作为晚辈,该有的礼数不能少。 她微微弯腰,作揖,“不好意思,前辈,是我冒犯了。” 怪老头很满意地看着池鱼,年纪轻轻地就已经是天师,果真天资斐然,不枉他跑来一趟。 “小丫头,你吓跑了我的鸟,就得请我喝酒。” “别搁这讹人呢?老不要脸的!”胖大姐在一旁翻大白眼。 “要脸干什么?我要喝酒!”怪老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酒葫芦,陈年老酒的香气飘来。 池鱼上下打量着怪老头时,滚滚在脑海里现形,“丫头,这家伙看着还不错,你初来乍到,多结交几个同行对你以后的道路有益。” 池鱼点头,“好,我请你喝酒。” “够爽快!”老头哈哈一笑。 三人回到村里,池鱼瞥见停在王家的一匹马车,不由皱眉。 捏了个符,纸张飘进屋里,贴在墙上。 “小赵,你说一个女子能够把人挂在那么高的房梁上?”少年躺在被窝里,发出闷闷的说话声。 “少爷,人家是大仙,会选玄术的人弄出什么都不奇怪。”另一个少年搭腔道。 “可我认为我可能性比较小,一般天师都是很看重功德的,不会做杀人这么缺德的事。” “可她现在跑了。” “所以我想不通。” “少爷别担心了,今天的大姐不是说,她会回来的,早点睡觉吧。” 胖大姐安排的屋里,少女猛地睁开眼,抿抿唇,看来村里有人深藏不露啊! 她勾勾手指头,黄纸飘回来,落在她手上,随后她的意识进了空间里。 第二天一大早,胖大家一脸惊恐地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群人。 池鱼掐指一算,孙老大死了! 第十四章 设阵人的血 “让一让,让一让!” 两个内里穿着素色绸缎,外头披着捕快衣裳的少年挤进来,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半个饼子。 其中稍微矮些的,板着一张冷清的脸,走到池鱼面前,刚要说话,被少女截了胡。 池鱼清冷的双眸扫过两个少年未经世事的面庞,“你们就是县里来的捕快?” 稍后,少女有道:“衙门里是没有人了么?” “姑娘,虽然我们年纪小,但业务能力可是杠杠的。”稍微高些的少年三两下把半个饼子放进嘴里咽下去,故作严肃的样子实在滑稽。 “那你们相信我就是凶手?”池鱼挑眉,好歹她身子里装着的也是二十五岁的灵魂,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两个黄毛小子审案子。 “不信。” “哦?为什么?” “因……唔……” 眉目清秀的少年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人捂住嘴,“我们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才是捕快,你是嫌疑人。” 池鱼倒也不恼,粉嫩的唇微微上扬。 行吧,既然人来齐了,可以干活了! 两个少年回过神,点头如捣蒜。 “孙二姐,说吧,把你昨日同我说的再说一次。” 胖大姐把事情说完以后,众人的矛头就指向胖大姐。 “既然主要的问题出在山上,那我们便一同去看看吧!”稍微高点的少年十分兴奋,说完就转头看着同伴,等着他点头。 “一起去看看吧。” “不行。”池鱼否决他们的提议,“你们承受不住那里的怨气,只能派代表跟我去。” “凭啥是你说了算?” “什么怨气不怨气的,你就是又想骗人!” 又有人开始挑事,孙家大媳妇和王家二媳妇首当其冲,她们没了郎君,气都往池鱼身上撒。 李大姐和绣娘倒是明事理,“你们既然相信村里的诅咒,也看到池姑娘救活我家柱子,为什么不能信到底呢?” “啧,闭嘴,吵死了!”池鱼发现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菜市场一样的争吵都是难以避免的。 而且除了聒噪以外,她们得不出任何结论。 “你,你,你们俩,胖大姐,李大姐,跟我一块去。”池鱼纤细白嫩的手指点了几个人,就往外走,“其余不想死的,就别跟过来。” 少年听到池鱼叫他们,眼前一亮,“诶!少爷,走走走!等等我们啊!” “池鱼,你居然会玄术,是不是会算命啊?你能算出我的名字吗?”少年的桃花眼里带着笑意,嘴里吧啦说个不停,却还记得给不爱说话的少年把挡着路的树枝拿开。 “张福,赵来。”池鱼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个不爱说话的少年,很少看到一个人的命理,福分和挫折恰到好处。 赵来听完,“真厉害,那王铁树他们是怎么死的,能算出来吗?” 池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伸手捏捏他俊朗的脸,“想套我话?还是省省吧!” 赵来吃痛地揉揉自己的脸,委屈巴巴地看着张福,“少爷,他欺负我……” “活该!” “少爷!” 张福幸灾乐祸地勾勾嘴角,赵来太可爱了,总想让人逗逗他。 赵来就要扑过去,张福推推他,“别闹,到了。” 池鱼让他们站在离阵法十米开外的地方,自己走过去,上次压制阵法的符篆效果不错。 她蹲下来,捻了捻地上的泥,意念渗入紫檀木戒的空间,“滚滚,此阵可有解法?” 滚滚还在用猫爪不太灵活地翻着池鱼从已经解开封印的书柜里搬出来的书,“有是有,但是最里面的阵需要设阵之人的血。” “设阵人的血啊?”池鱼眯眯眼,瞥了一眼地上不起眼的脚印,墨眸里闪过一丝算计。 烂熟于心的咒语随着她粉嫩的唇瓣飘出来,贴在阵上的符篆突然懂了,全熟飞回池鱼手中。 毕竟用的是陈年的老黄纸画的,不能浪费了啊! 符纸一抽出来,阵里的东西就跟脱了笼的野兽,比上次还要凶猛,发出的噪音惹得大家耳朵嗡嗡作响,如果在场的体质稍弱,怕是要当场丧命了。 最外头的阵眼本来就被人破坏过,如今怨气加重,一下子就冲破了,怨气横冲直撞。跟着上山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都在哇哇大叫,四处逃窜,胖大姐腿软地坐在泥地上,只有李大姐和两个小捕快稍微镇定些。 张福捂住赵来要尖叫的嘴,视线落在旁边的李大姐身上。 李大姐的面色有些发白,像是在克制什么,见张福一直盯着自己,解释道:“我外公也是个风水师,小时候见多了。” 池鱼站在一旁,目光一直聚焦在那团黑气身上。 她揣摩着黑气的动作,右腿生前应该坡了,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后背自然微微弯曲,像是一个……老人? “大仙,救命啊!”一个带着翡翠镯的女人瞪着腿,原本收拾得干净利落的装扮已经散开。 池鱼挑人的时候,除了看他们自身的体质条件,还特地选立场不同的人。 这个让她去救命的女人池鱼并不熟悉,可翡翠镯上缠着的却让他非常感兴趣。 不仅是她,这团黑气也很感兴趣。 黑气破了外头的阵,依旧有范围限制,可没成形的黑气却缠上了她的双腿。 女人发现自己怎么用力都摆脱不掉黑气,哭得梨花带雨,身子一直在发抖,浓郁的人形黑气一直在她面前,使劲地伸“手”抓她,又每次都差几厘。 女人的精神几乎崩溃,见池鱼不理她,她半侧着身子,腿软地爬了一小段路,抓住李大姐的裤脚,“玉姐儿,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我快死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下次再也不贪财了,救救我……” 她说得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可李大姐的表情僵了一下,脸色更加苍白,用力把女人的手抽出来,“凤姐儿,你在胡说什么?我不会这些,救不了。” “你会,你会,我明明看到你……没……不说,你救救我……啊!” 第十五章 男生阴相 空气里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声。 那个叫凤姐儿的女人被吓得晕了过去。 黑起却只是扯走了她手上的翡翠镯子,随后它静默一会儿,就直接暴怒,疯了一样想要从法阵里面挣脱出来。 “少爷小心,它已经失去理智了。” 池鱼回眸,发现张福正冒险把地上晕过去的凤姐儿拖到安全地带,赵来怕他家少爷受伤,神色有些后怕却依旧拿树枝在前头护着。 池鱼神色一动,指尖一张黄纸飘出去,紧追着他们的黑气就掉了个头转向李大姐。 黑气似乎想要缩回来却已经来不及,李大姐没反应过来,手臂被划了长长一道伤口。 鲜血滴答滴答落地。 池鱼那张黄纸接住上头的血,竟然凌空出现符篆的纹路! 空间里正舔着猫爪的滚滚看到也瞪大了猫眼。 虽然它知道这丫头画符天赋异禀,但没想到这般厉害,就是上一任开启紫檀木戒空间的天才少年,也没她妖孽。 哦,不,只是妖孽的地方不同。 滚滚回忆起少年,背后都感觉凉嗖嗖的。 想到他的突然就不来空间,一觉醒来空间主人就变成池鱼,又有些不是滋味。 池鱼可没功夫管滚滚的心里动态,正忙活着把邪阵给破了。 阵法有了血之后,池鱼没费多少力,就直接把阵破了。 池鱼把那团黑气装进一个篓子里,离开所谓的“风水宝地”之后,它显得尤为安静。 阵法反噬的力量过于强大,李大姐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池鱼冷着脸走过去问道:“我哥在哪?” 一直跟着李大姐的胖大姐见状,将事情联系起来,就猜出了端倪,她踉跄地后退两步,走到池鱼身后。 李大姐知道事情败露也不再装模作样,眼神冰冷,嘲讽地看着池鱼,“你已经算出来了,何必明知故问呢?” 池鱼挑眉,她确实已经算到哥哥平安无事。 “那你为何要杀王铁树和孙大哥?” “为什么?哪有为什么?他们罪有应得!” 李大姐的眼神活像是一头要吃人的狼,露出白森森的牙,要吃人血肉方才解恨。 “天道轮回,他们自己种下来的因,自然会承受相应的果。你何必掺和一脚?” “何必掺和?割的不是你的肉,你当然不心疼。”李大姐咬紧后槽牙,却又无力自嘲起来。 池鱼抿唇,看着还在呕血的李大姐,叹口气。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此言不假。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真的。 “张公子,赵公子,剩下的交给你们了。” “好嘞!”赵来十分爽快地回道。 几日后,供词已经画押完毕。 池林从张福那把事情转述给池鱼听。 跟吃鱼猜的八九不离十。 李大姐并不是女人,而是个自宫过的男人,也就是大家所说的太监。 他全名李玉姐,说是取个贱名好养活,从小就喜欢跟着外公学画符布阵,但十一时家里除了年迈的外公,其他男丁都被军营抓去充军。 父兄都战死沙场,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回来,母亲却已经染病去世。 他未到及冠之年,就成了遗孤。 寄住在外公家几年后,外公也去世了,他将外公安葬好,就离开旺家村。 每年清明,他都会回来祭拜,发现外公周围的坟墓越来越多。 外公生前是个风水师,墓地也是自己选的,自然是天时地利人和的风水宝地。其他村民知道,也把自家的祖坟也迁到周围。 直到有一年他回去,发现外公的坟墓竟然不翼而飞。 李玉姐阵法学得还行,可占卜天赋不佳,压根推算不出来坟墓去了哪里。 他赶紧去找他小叔打听。 小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又过了几年,旺家村的就像是被人下了咒一样,男子全都活不过三十岁,有的甚至于十几二十岁死了,孩子的夭折率大大提高。 李玉姐知道,旺家村的风水出问题了。 他查到悬崖山上,让王家把下的葬挪走,结了个阵,却发现旺家村依旧受着诅咒。 为了找外公的棺,他自宫成为一个阴阳人,才免受村里诅咒的影响。 又费一年功夫,他才知道原来是孙家老二干的好事。 他一开始只是想要孙老二偿命,可孙老二已经受诅咒死了,他就把主意打到孙老大身上。 池鱼第一次看到李大姐的时候,就觉得他的命相很乱,阴阳之气也是浑浊不清。 “赵来和张福准备怎么办?” “哦!他们准备带着李大姐……不,李大哥去秀才县投案自首,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同行。”池林说完,才喝下一大碗茶水。 池鱼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下来,秀才县隶属蜀州,有书院,哥哥也能够直接在那参加科考。 “那我去告诉他们。”池林高兴地说着。 次日,池鱼就跟着张福他们启程了。 村里的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纷纷表示自己错怪了池鱼,将矛头怼向李玉姐。 池鱼听着他们的怨骂,同骂她的那些如出一辙,摇头苦笑。 流言蜚语,当真可以轻易地摧毁一个人。 因为只需要大家都一张嘴,毫不费成本,就能够不知不觉中毁掉一个人的一生。 “诶,发什么呆呢?”赵来伸手在池鱼面前晃晃,手里拿着两个水壶,分别递给了坐在马车里的池鱼和张福。 “听池兄说,你们在县城没有亲人啊?” 赵来不用赶马车,又开始了话痨模式。 “怎么?你要介绍活儿给我?” 赵来一副惊讶,“你怎么知道?果然是天师!什么都能算出来。” “笨蛋!你就差把我有事求你写在脸上了。”张福翻个大白眼,修长白皙的手指指赵来的脑袋。 赵来被他一说,俊脸一副委屈巴巴的。 “什么事?没钱的我不干。” “好歹是天师,咱不能掉钱眼里了是不是?” “天师也要赚钱吃饭,没钱面谈。”池鱼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依旧清冷。 赵来眨眨眼,转头看向张福,“少爷,协助破案有悬吗?” “有!” 第十六章 她最喜欢打架了 旺家村的事情解决以后,空间等级已经达到三级。 成熟的作物已经被自动收回到木屋后面的小仓库。 池鱼望着利用空出来的地,围了个小牧场后,就将翻出来的药材种上。 滚滚懒懒地伸伸爪子。 “小丫头,今天不画符了?” “嗯,还有。”池鱼忙活完,坐在滚滚旁边,抬头望着梧桐。 小麻雀醒来的时间比较少,她进来好几次都看到他在梧桐上的窝里睡觉。 “滚滚,一直没问,你们为什么会困在空间里?” “就是……” 滚滚正要说话,池鱼却突然离开了空间。 “救命,公子,救命!” 马车噶然而止,池鱼听到外头有少女在哭。 掀开帘子一看,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女正跪着,扯住池林的裤脚,哭得梨花带雨。 旁边还有个少年,鼻青脸肿,跪着不说话。 姑娘,你先起来。”池林不忍看他们跪着,一一扶起。 没一会儿,几个彪壮的大汉,手里都拿着家什,追着过来。 “小子,我劝你们少管闲事,我们就相安无事,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赵来不嫌事大,摇着折扇问道。 “不然就把你们给宰咯!” 池林上前一步,把少女护在身后。 “想要宰我们,也得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吧?”池鱼坐在马车前,双手抱胸。 “嘿!小丫头片子!不好好待在马车里,是要出来陪陪哥几个吗?” 那几个壮汉上下打量池鱼,眼里的贪欲一览无遗。 池林感受到他们的目光,不由皱眉,下意识地挡在池鱼跟前。 “兄弟们,上!”几个壮汉认为自己受到了挑衅,一窝蜂涌上来。 池鱼眼睛一亮,腰间的拟雪鞭迅速飞出。 她最喜欢打架了! 毕竟师父很少教她武功,大部分都是她自学的,在以前的世界讲究法治,她都没啥机会去练习。 但现在不同,她是被围殴,反抗属于自卫。 几个壮汉还没反应过来,雪白的鞭子甩到脸上的同时,面前就多出一个人。 少女就像是一条没有骨头的鱼,在他们之间游走,他们的招式不仅完全没有打到池鱼身上,全都落了空,反而身上挂了不少彩。 池鱼一脚踏壮汉的背上,“还打吗?” “你……你们,给我们等着!”为首的壮汉浑身酸痛,带着其他人屁滚尿流地走了。 池鱼脚底一松,趴在地上的人也赶紧跑路。 “废话真多,赶紧走吧?别挡着我们赶路。”赵来朝着他们的背影大声说道。 转头又看向池鱼,“没想到你这么能打,都用不着我出手。” 池鱼没理他。 赵来一天天地跟个花蝴蝶似的,费话还一大堆,也就只要张福忍得了他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少女眼睛蒙蒙地跟池鱼道谢,随后又望着池林,“公子,我们想要跟着你们的车去县城可以吗?我跟我哥要去县城的六月书院,我们不是坏人。” “公子,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我们人生地不熟的,逃了好几次,都被抓回去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吧?” 少女见池林又不说话,开口乞求。 池林一脸为难,“我们也是跟车的,我说了不算数,得问赵公子和张公子。” 少女会意地看过去,赵来虽然一副悠闲的模样,但一看就不好说话。 她却低着头,依旧站在池林面前。 池鱼挑挑眉,大哥看起来挺受女孩子欢迎的啊! “张公子,马车还宽敞吗?”池鱼知道这里主事的是张福,敲敲车窗,慵懒地问道。 “让他们上来吧!” “听到没有,快上去吧!”赵来见他们不动,催促道,“赶紧地,太晚就不好赶路了。” 那两兄妹在马车上坐在一角,小心翼翼地,生怕占多了地。 经过谈话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百里开外的沐家村来的,妹妹叫沐小锦,哥哥叫沐之槐。 “沐家村去秀才县可不是这条路。”张福淡淡地说道。 “我们走的不是这里,我们是被土匪绑来的。” 沐小锦知道张福跟赵来是衙门的人,就跟张福说了许多土匪寨子的情况,希望张福能够为他们讨回公道。 “这一带的土匪竟然如此猖狂?”张福听完,眉头一皱。 往旁边一看,池鱼正在打着盹儿。 池鱼在空间里坐着看师父留下来的书。 滚滚本来要告诉池鱼他们的故事,可经过这个小插曲,又不肯说了。 马车飞快地赶着,方才耽误了一段时间,入夜也来不及到下一个村落。 赵来望着夜色,星星隐约闪现着,“奇怪,池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池林环顾四周,点点头,他刚才仿佛来过这。 赵来的脸色变得十分严肃。 传闻百翠山里经常出现迷阵,连附近村里的人都不敢轻易上山,生怕困在阵里出不去。 而且一到晚上,山里还会出现鬼火,还有一种奇怪的惨叫。 赵来为了快点到下一个村落歇息,抄近路进了百翠山,没想到天黑得那么快。 赵来正在苦恼,池鱼却一把拉开帘子。 神色严肃地望着四周。 “怎么了?” “今天什么日子?” “七月十五日。” “遭了!” 池鱼立刻拉过马车的绳子,一马鞭过去,马就往路边的山沟里撞过去。 赵来被吓到差点摔出马车,“池鱼,你干嘛?” “嘘!”吃鱼将食指抵在唇间,示意赵来往西北方向看去。 鬼火幽幽四起,几个目光呆滞的人正往深山里走去。 赵来觉得他们走姿有些奇怪。 视线往下移动,发现他们的双腿已经离开地面十几公分,是飘着走的!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赵来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不发出声音。 小鬼过去一波又一波,池鱼定睛看着,指尖的符依旧紧贴。 今日中元节,山里的阴气很重,如果能够避免一战的话,自然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突然,马车里传来一阵尖叫! 前面的鬼魂全都刷刷地“看”过来,面面相觑几秒后飘到马车旁边。 第十六章 遇上百鬼夜游 池鱼猛地一回头,一只长发鬼飘在车窗边,半个身子都进去了,以一种正常人难以做到的姿势挂在马车上。 池鱼立刻进去,长发鬼的手正“抚摸”着沐小锦的脸,吓得她浑身都在颤抖。 沐之槐束手无策,心里十分着急,却又只能强装冷静,生怕惊动惹怒那鬼,要了妹妹的命。 池鱼指尖的驱邪符飞出去,贴在长发鬼的额上。 居然有一股烧焦的烤肉味。 池鱼微微皱眉,长发鬼居然用手摘掉符篆,转身就跑了! 池鱼望着地上残缺的符篆,上头血迹斑斑,都是暗黑色的,还带着难闻的气味。 她的符居然失灵了? 少女纵身一跃,跳出窗外跟上去。 没走出几步,发现长发鬼已经不见踪影,反而听到后面窸窸窣窣的叫声。 马车被围了! 一群恶鬼跟几十年没见过活人一样,眼里尽是贪婪。 如果这些都被净化了,空间的功德会有多少啊! 池鱼立刻转身往回跑去。 赵来正打得起劲,折扇飞出去转一圈有回到手上,多了一丝暗红色的血。 张福看着挺温和柔弱,一把软剑却使得出神入化。 但鬼跟人不同,就算武功再好,无法将它的邪气怨气净化,就只能被它耗死,成为它的盘中物。 “我说池姑娘,你好歹帮帮我啊!我一个弱男子,根本打不过这群鬼东西啊,” 赵来气喘吁吁,鬼却越打越多,一个也没少。 池鱼拿匕首在手上一划,在马车周围画了个阵。 “哥,你跟小锦他们在里面站着别动。” “要小心。”池林点点头,跟沐之槐两个护着昏迷的沐小锦。 池鱼抬头看看天色,阴气越来越浓郁,看来他们是碰上百鬼夜行了。 也不知道百翠山里有没有厉鬼,还是先走为妙。 否则她一个人,很难护大家周全。 “赵公子,我画个阵,你引它们进来,然后就上马车赶紧撤。” “好!” 池鱼紊条不乱地指挥着。 赵来跟张福也知道凭他们的力量无法跟群鬼抗衡。 一些不太聪明的小鬼进入池鱼的阵里,一下子就被禁锢住了。 池鱼跟赵来配合得很完美,张福却瞥见一个人影窜出来,冲进深山里,随后又一个人影从马车下来。 “张公子,李大姐人跑了!” 池林刚下马车就被张福拽回去。 “命要紧!” 张福执意要池林回到马车上,自己也翻身上去,将马车拉回小道上,“赵来,准备走了。” “得嘞!” 池鱼跟赵来一跃,上了马车,几个还不甘心地跟扒拉上马车,又浪费了她几张符。 “往那边走。” 池鱼一把拉住缰绳,掉转马车方向。 刚刚之所以一直在这打转,是这里被人设了鬼打墙。 池鱼刚刚清理小鬼的时候,顺手把阵眼破坏了。 赵来一上车就自动自觉地驾车。 他是张家家主故人之子,小时候父母双亡,他被接到张家,张家上下都把他当做二少爷,但他却一直以张福的书童自居,从来都舍不得让张福做粗活。 也许是因为那些恶鬼要去参加百鬼盛宴,没工夫跟他们耗,见追不上之后就掉转方向往深山里去了。 池鱼他们紧赶慢赶,好在离开了百翠山。 赵来敲敲一家农户的门。 敲了许久,门才开了。 “谁啊?” “你们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伯披着一件外衣,迟疑地看着他们。 “大伯,我们是去县城赶考的,想来你这借宿一宿行吗?”池林温和地问道。 “这……” “可以给你报酬。”赵来从钱袋子里拿出一些碎银子。 “行吧,进来吧!”那位老伯看了银子,又看了一眼一眼他们,侧身让他们进去。 “我家里小,就一间空房,你们能挤挤吗?” 老伯看着两个姑娘,为难地问一句。 “有地儿住就行。”池鱼倒是不在意,点点头。 “被子给你们放这了。” 所谓的空房其实是一间杂物房。 看起来很久没人住了,如果不收拾一下,他们几个人连站着的地方都不够,更别提睡觉。 但能有个遮风的地就已经很不错了! 池鱼把炕上有些霉味的被子铺在地上。 路上池鱼金马车看过沐小锦,仿佛受了惊吓,压根不给除了她哥哥的人近身。 池鱼只好作罢,进空间里休养。 由于昨天太累,大家都睡得很沉。 池鱼瞥了一眼睡得七倒八歪的人,墨眸微眯。 沐小锦不见了! “老伯,你有看到昨晚跟我一块来的小姑娘去哪了吗?” “哦,那小姑娘啊!早上我起来的时候看着她出去了,我叫她她也不应。” 老伯解释说道,他还以为沐小锦是有什么事要去办,也不敢多问。 池鱼道谢之后立刻出门。 马车还在院子的鸡舍旁边,沐小锦应该没走远。 池鱼顺着村里的小路一直走,看到沐小锦站在一棵槐树下,痴痴地望着百翠山的方向。 “小锦?” 池鱼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她跟沐小锦昨天才认识,平日里她也没有逢人就算命的习惯。 毕竟天机窥探太多,可是会折寿的。 但相处下来,沐小锦就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 池鱼上一世没什么朋友,也不知道怎么跟同龄人相处。 她又喊了几声,沐小锦仿佛没有听见。 池鱼心里一沉,走到沐小锦面前,手指在她面容上画符。 突然,瞳孔骤缩。 “小鱼儿,小锦怎么了?” 池林在池鱼不久就醒了,一路跟着过来,发现妹妹的脸色很难看。 “是失魂症!” “什么?” “小锦的七魂丢了三魄!” “是昨天?”池林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池鱼点头,想起昨天那个长发鬼。 “可能是被我打断,所没有把整个魂魄都吸走。” 可昨日的长发鬼功力不到百年,怎么能摄魂? 池鱼觉得自从自己来到北周,很多事情都解释不通。 都是她前世未曾遇到过的,要是师父在这,定然要笑她学艺不精了! 池鱼往旁边一看,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居然也在盯着百翠山! 第十七章 捡到一只小团子 最后是沐之槐把沐小锦带回老伯的屋里。 沐小锦整个人都呆呆的,没有了昨日的活泼。 老伯都是自己一个人住,家里头一回来这么多外地人,没什么吃的招待他们,只有热腾腾的杂粮粥,而且粥少水多。 “哟!哪来的蛋?正所谓独食难肥,小鱼儿是不是……” 池鱼瞥了一眼笑得贼欠揍的赵来,“想吃可以,给钱!” “这也要钱?我们一起生死与共,并肩作战,难道不是朋友了吗?”赵来眨眨桃花眼,看着池鱼。 “没钱免谈。”池鱼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她前世什么样的富贵公子没见过,就是当红的影帝,她都公事公办。 唯一能让她例外的,就只有师父了吧? 池鱼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冷的人影,性子却是如玉般的温和。 “喏,要两个。”赵来见她一点都不讲情面,一副不舍的掏出一个铜板。 池鱼丢了两个鸡蛋给他,赵来立刻献宝一样跑到张福面前,“公子,别吃了,吃这个!” 鸡蛋都是池鱼为哥哥准备的,池林之前被曹秀琴虐待,经常有上顿没下顿地,营养不良的情况比她这副身子还严重。 近来读书又费脑子,所以每天池鱼都会悄悄给池林开小灶。 “老伯,给你。”池鱼把两个水煮蛋拿给老伯,鸡蛋在农村里可金贵着,老伯受宠若惊。 觉得自己是天上掉馅饼,砸一伙金主来了。 池鱼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很自然就扯到了沐小锦身上,老伯哼哧哼哧地吃着鸡蛋,懂得吃人嘴短的道理,把知道的都抖搂出来。 “小姑娘,我跟你说,她肯定是被冲撞了山神,被吸走了魂!我们村二妞也是这种状况,本来挺聪明一女娃娃,现在整天就会对着花傻笑。” 老伯说着,惋惜地摇摇头。 “二妞?” “对,看到村里那大屋子没,老二爷家的。”老伯把最后一块鸡蛋白放进嘴里品尝着,“二爷老来得子,把二妞当宝贝养着,结果却傻了,他们夫妻俩自己也赔了进去。大伙儿都说啊,是他们发的财不干净,遭报应了!” “什么不干净?” “我哪知道啊?要知道我早就发财咯!” 池鱼指尖敲敲桌子,没有说话。 老伯吃完鸡蛋拍拍手上的蛋壳起身,“我要去地里了,几位爷,什么时候走啊?” “老伯,我妹妹这样……”沐之槐一脸担忧。 老伯却不想再留他们,便道:“这里也不是医馆,你们还是去县里找大夫吧!” 说完,他把池鱼一行人轰出去,锁上门。 “这老东西,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赵来望着老伯的背影嘟囔道。 “行了,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还是赶紧送他们去县里找大夫吧!” 张福让沐之槐带着沐小锦上马车,把缰绳丢给赵来。 “少爷,你不回去?” 张福点点头,“李大姐跑了。” 他们去旺家村就是为了解决那单杀人案,现在犯人逃了,回去要如何跟县令老爷交代? “你要一个人去找?不行!”赵来听着,立刻跳下车,“池兄,只能麻烦你了。” 池林正要答应,却被池鱼拦下来。 田家村最为瞩目的大宅上头浓烟冒起,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 失火了! 池鱼一行人过去的时候,火势正盛,早上看到的二妞正拿着被灭掉的火把,在傻笑。 幸好抢救及时,田二爷的大宅只被烧掉了一个厢房,听说那是田夫人生前的书房。 众人一片唏嘘,都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在发呆对花痴笑的二妞。 池鱼站着听了一会,看看有什么线索。 失魂症定然跟百翠山里的东西脱不了干系。 “小鱼儿,我刚听他们说,田夫人跟田二爷都不在了。现在掌家的是田三爷。”池林悄悄地道。 直觉告诉他,二妞也有失魂症,池鱼要是想要治好沐小锦,就得从二妞身上下手,看看二者的相似之处。 池鱼点点头,她也听了一嘴,捋捋听回来的信息,大致是田夫人带着二妞去山里采花,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那天回来后二妞整个人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大夫都束手无策。 田夫人急火攻心,也病倒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有人指引她再去百翠山一趟,就能治好她女儿的病。 她把这事告诉田二爷,田二爷不信,但拗不过她,就陪着一同进山里。 不料家里的下人跟他们走失了,找到的时候就只剩两具冰冷的尸体。 而第二天,二妞居然退烧了,只是变得痴傻,不认得人。 池鱼望着蹲在地上的女孩,一点都不瘦,身形微胖,看起来吃食应该很好,就连身上的衣裳也是中等偏上。 她走过去,二妞抬头望着池鱼。 池鱼盯着她的双眸看,很浑浊。 二妞的残魂像是被雾缠绕住一般,困在这副身体里,被束缚成茧。 “你是谁?”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 池鱼转头,就碰上一个壮汉,穿着一身灰色长衣,却显得与周身气质极为不搭。 “路过此地,讨杯水喝。” “大爷,我瞧着你印堂发黑,有黑气围绕,进来定然诸事不顺吧?” “瞎说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来骗钱的吧?滚滚滚!”那壮汉明显不信池鱼的话,一脸怀疑的望着池鱼,朝二妞挥挥手,“妞儿,过来,不要跟生人说话,知道吗?” 二妞机械的点点头,听话地走过去。随后,那男人没有多说话,直接让下人把池鱼赶走。 池鱼倒也不怒,捏着一张符扫向自己的衣摆,将上面沾染的怨气除去。 沐小锦的情况,最好还是留在田家村。 赵来割了把草来喂马,叹口气,“还是你幸福,好歹有口吃的。” 他们可是连口粮都没了,而且住的地方也没着落。 “别废话了,赶紧走。”张福一心想要快点抓回李玉姐,这可是他来到秀才县的第一起真正意义上的案子,一定要成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池兄,这里靠你了!”赵来看张福跟池鱼往百翠山走去,把手里的草丢给池林,赶紧跟上。 池林点点头,眼里忍不住担忧。 他和沐家兄妹不会武功也不会玄术,跟上去也是累赘。 他低头望着池鱼方才给他们画的阵,眸里有什么情绪闪过。 第十八章 完结 池鱼从田府回来,老伯家里只有沐小锦一个人。 沐小锦是惊吓和感冒引起的风寒,池鱼给沐小锦服下退烧药后,出一身汗就醒过来了。 “小鱼,你回来啦?” “嗯,他们呢?” 沐小锦听她一问,两眼婆娑。 沐小锦说,早上张福和赵来去百翠山找李大姐后,老伯给沐之槐和池林点了迷香,把他们迷晕,卷着银两就跑了。 池林让他照顾好沐小锦,自己出去找老伯。 等沐小锦醒后,沐之槐又出去找池林,结果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回来。 池鱼听完,暗道不好。 沐小锦眼眶红红的,“小鱼怎么办?那个老伯不是好人,今天早上就是他把我迷晕,想要卖给人贩子。” “小锦你先别急,我去找他们,你在这待着,等他们回来。” 池鱼冷静地说着,随后出门去。 ————完———— 《疯了吧!敢在种田文里惹玄学大佬》第十八章 完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