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追凶》 第一章 一 早晨7点整,是金鼎大厦保安换班时间。 一个集大金链子小金表等珠光宝气于一身的,满脸横丝肉的中年肥姐,出现在大厦楼宇门前,外人一打眼便能看出,这是一标准的土财主。她把硕大的身板子伏在楼宇门上,一对大肉球撞在门玻璃上,发出咣当一声,吸引了正在列队,等候经理前来训话的保安,当班保安闻声迎过来,查看玻璃是否被撞裂,同时一声大喝:干什么! 兄弟,你把门打开,姐跟你打听点事。肥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保安见了打一冷颤。 保安打开楼宇门,要尽快打发走肥姐。 就在保安刚刚打开楼宇门的一瞬间,肥姐身板子向后一退,埋伏在一旁的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保安见势不好,要关门上锁,可惜为时已晚,一个大汉抠住楼宇门,稍一用力,就将保安连同楼宇门一同甩了出去。 刚刚下了私家车,正在整理衣着,准备进大厦去训话的徐烨,看到这一情景,顿时勃然大怒。哪来的狂徒,胆敢来金鼎大厦闹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徐烨从车上取下一根电棍,打开开关,伴随着滋滋声,电棍一片火花闪烁。就这玩意儿,再凶悍的狂徒,见了都得哆嗦。 徐烨倒被双手,迈着四方步慢慢走来。猛然,他见肥姐和两个壮汉,外加两个悍妇,说话间就要往大厦里闯了。徐烨一声大吼:都给我站住! 这五个不速之客果然听话,他们稳稳地站在那里,等待徐烨走近。 徐烨可不是吃素的,被甩出几米外,刚刚爬起来的保安,给了他一个警示,轻易不能靠近这帮悍匪。 徐烨止住脚步,给这名保安下令道: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 守在大厅里,列队等候徐烨训话的保安们,听到徐烨的一声号令,嗖——顿时四处散开,失去了踪影。 徐烨顿时失去了底气,说话的语声也变得十分斯文。他清了清嗓子,突然面带微笑说:几位,请问你们这是…… 五个不速之客列成战斗队形,肥姐打头,其他人成燕子形排开,走到徐烨近前,突然散开,把徐烨团团包围起来,没等徐烨亮出电棍,一个彪形大汉,就把他的电棍抢到手里,并把电棍手柄处递给徐烨说:教教我,这玩意儿咋用。 徐烨握住电棍手柄一按电钮,彪形大汉便一个后空翻摔在地上,咚地一声,险些把徐烨给震的飞起来。 结果可想而知,肥姐抢下电棍就要杵徐烨,被电趴下的那位壮汉爬起来,搂过徐烨就要开打。徐烨反应机敏,急忙报号说:我是金鼎大厦物业经理,有什么需求尽管言声。 我要上十七楼。肥姐一张嘴,浓烈的大肠头味道,熏得徐烨连连作呕。 徐烨被一行人押上电梯,他掏出楼层钥匙,在电子卡上划了一下,传来滴的一声,电梯缓缓上行。 看来这帮人是有备而来。徐烨被夹在其中,满脸堆笑,心里暗暗盘算着。 一般情况下,外人对金鼎大厦的内部设施不是很清楚,没有电子卡就不能上电梯,大门有保安把守,外人不经允许根本进不来。上楼后还有一道机关,只有徐烨知道如何破解,他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物业经理擅自带外人,打开业主家房门,就这一条罪状,徐烨就得失业。 当,一个悦耳的铃声,电梯电子屏显示,十七楼到了。 各位慢走。 徐烨要留在电梯里,只要这几个人走出电梯,电梯门再次关闭,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金鼎大厦的保安,每个月必须进行的业务培训就是突击防爆。徐烨以为刚才四下逃窜的保安们,是抄家伙做好防爆准备了。 可惜,徐烨的美好愿望,瞬间就被现实碾压的稀碎。 下去!肥姐一声令下,没等徐烨迈步,就被壮汉擎起扔出电梯。 带我去1017号房间。肥姐显得十分激动,徐烨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金鼎大厦建成之初,就成为古城人人皆知的地标性建筑。原因有三个,一是当古城的房地产销售价每平米不到二千块钱时,金鼎大厦就因当初拍卖地块时,产生了一个亿的惊爆价,而使每平米的销售价达到一万元,真是贵的离谱。二是大厦开盘不久,便销售一空,且至今入住率不到百分之三十,这的房都卖给一群冤大头了。三是关键所在,金鼎大厦都是被有钱人买去,用来圈养小三的,所以,这里被人称之为小三楼。 肥姐带壮汉和悍妇硬闯小三楼,再缺心眼的人也能知道,她是来抓小三的。 怎么办? 徐烨大脑快速反应,住在1017的那位小三,一个体格单薄如纸的靓妞,壮汉一口气就能把她吹飞,若是被这五位给逮着,一人捅她一手指,就能把她变成筛子。 徐烨虽不善良,但也不至于成为杀人帮凶,他开始后悔昨晚不该跟媳妇霸王硬上弓了。徐烨品过多少次,每当他跟媳妇霸王硬上弓,过后准有倒霉事找到头上。可话说回来了,整天守着一朵鲜花,只闻其香,就是不让碰,哪个老爷们能忍得住呀。 快走!肥姐叨上徐烨,一路走来,走到1018房间门口,徐烨止住了脚步。他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要闹出人命了。 到了?肥姐不看门牌号,盯着徐烨要结果。 嗯。徐烨清晰做出回答。 还没等肥姐说什么,那位曾经被电个后滚翻的壮汉,嗷——地一声飞奔到门口,一双48号大脚同时落在房门上,那把号称铁金刚的密码指纹锁,还没等发挥一下拦截优势,便随同被踹飞的房门一起下岗了。 骚货,我弄死你!肥姐酸溜溜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唔——带上一阵风,冲进房间里。徐烨站在那,险些被这阵风刮倒。还没等他站稳脚,又是肥姐一声大叫:哎吆卧槽,快跑! 壮汉,肥姐,小悍妇一行五人,瞬间冲进1018房间,触电般就飞了出来,他们简直就没把徐烨看在眼里。或者说,此时的徐烨就是一个屁,一股透明的气体,人们穿过他,一路飞奔到电梯间。徐烨见势不好,滋溜躲进了1018房卫生间。 走廊里再次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那小子跑哪去了。肥姐的声音,徐烨知道是在找他,他轻轻锁好卫生间房门。 还坐啥电梯呀,快跑吧。壮汉的声音在走廊里留下回声。随着一阵急促而又细碎的脚步声远去,走廊里重现宁静。 徐烨慢慢从卫生间出来,探头向走廊望去,确认那伙人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神经舒缓下来,也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他寻着味道走进1018房间,顿时瞪大了眼睛。 妈——呀——惊恐从徐烨的头发根儿一下子窜到脚巴丫,他身体剧烈抖动几下,转身便跑。 第一章 金鼎之煞 一 早晨7点整,是金鼎大厦保安换班时间。 一个集大金链子小金表等珠光宝气于一身的,满脸横丝肉的中年肥姐,出现在大厦楼宇门前,外人一打眼便能看出,这是一标准的土财主。她那硕大的身板子,撞在楼宇门玻璃上,发出“咣当”一声,吸引了正在列队,等候经理前来训话的保安。当班保安闻声迎过来,查看玻璃是否被撞裂,同时一声大喝:“干什么!” “兄弟,你把门打开,姐跟你打听点事。”肥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保安见了险些吐了。 保安打开楼宇门,要尽快打发走肥姐。 就在保安刚刚打开楼宇门的一瞬间,肥姐身板子向后一退,埋伏在一旁的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保安见势不好,要关门上锁,可惜为时已晚,一个大汉抠住楼宇门,稍一用力,就将保安连同楼宇门一同甩了出去。 刚刚下了私家车,正在整理衣着,准备进大厦去训话的徐烨。看到这一情景,暴脾气一下子就搂不住了。哪来的狂徒,胆敢来金鼎大厦闹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徐烨从车上拿出一根棒球棒,先舞动几下,扛在肩上。就这玩意儿,再凶悍的狂徒,见了都得躲远远地。 徐烨肩扛棒球棒,迈着四方步慢慢走来。猛然,他见肥姐和两个壮汉,外加两个悍妇,说话间就要往大厦里闯了。徐烨大吼一声:“都给我站住!” 这五个不速之客果然听话,他们稳稳地站在那里,等待徐烨走近。 徐烨瞥了一眼刚爬起来的保安,提醒自己轻易不能靠近这帮悍匪。他止住脚步,给保安下令道:“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 守在大厅里,列队等候徐烨训话的保安们,听到徐烨的一声号令,“嗖”地一声,四分五散,失去了踪影。 徐烨顿时失去了底气,说话的语声也变得斯文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说:“几位,请问你们这是……” 五个不速之客列成战斗队形,肥姐打头,其他人燕子形排开,走到徐烨近前,突然散开,把徐烨团团包围起来,没等徐烨挥舞棒球棒,一个彪形大汉,一把抢下棒球棒,舞动几下说:“这玩意儿干啥用的” 徐烨接过棒球棒,从彪形大汉舞动几下,彪形大汉猛地躲闪,一不留神“啪叽”摔在地上。 结果可想而知,肥姐抢下棒球棒就要打徐烨。摔在地上的那位,爬起来搂过徐烨就要开打。徐烨反应很机敏,急忙自报家门说:“我是金鼎大厦物业经理,有什么需求尽管言声。” “我要上十七楼。”肥姐一张嘴,浓烈的大肠头味道,熏得徐烨连连作呕。 徐烨被一行人押上电梯,他掏出楼层钥匙,在电子卡上划了一下,传来“滴”的一声,电梯缓缓上行。 看来这帮人是有备而来。徐烨被夹在其中,满脸堆笑,心里暗暗盘算着。 一般情况下,外人对金鼎大厦的内部设施不是很清楚,没有电子卡就不能上电梯,大门有保安把手,外人不经允许根本进不来。上楼后还有一道机关,只有徐烨知道如何破解,他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物业经理擅自带外人,打开业主家房门,就这一条罪状,徐烨就得失业。 “当,”一个悦耳的铃声,电梯电子屏显示,十七楼到了。 “各位慢走。” 徐烨要留在电梯里,只要这几个人走出电梯,电梯门再次关闭,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金鼎大厦的保安,每个月必须进行的业务培训科目,就是防爆突击。徐烨以为刚才四下逃窜的保安们,已经抄家伙做好防爆准备了。 可惜,徐烨的美好愿望,瞬间就被现实碾压的稀碎。 “下去!”肥姐一声令下,没等徐烨迈步,就被壮汉擎起扔出电梯。 “带我去1017号房间。”肥姐显得十分激动,徐烨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金鼎大厦建成之初,就成为古城人人皆知的地标性建筑。原因有三个,一是当古城的房地产销售价每平米不到二千块钱时,金鼎大厦就因当初拍卖地块时,产生了一个亿的惊爆价,而使每平米的销售价达到一万元,贵的离谱。二是大厦建成不久,便销售一空,且至今入住率不到百分之三十,全卖给一群冤大头了。三是关键所在,金鼎大厦都被有钱人买去,用来圈养小三,所以,这里被人称之为小三楼。 肥姐带壮汉和悍妇硬闯小三楼,再缺心眼的人也能知道,她是来抓小三的。 怎么办? 徐烨大脑快速反应,住在1017的那位小三,一个体格单薄如纸的靓妞,壮汉一口气都能把她吹飞,若是被这五位给逮着,一人捅她一手指,就能把她变成筛子。 徐烨虽不善良,但也不至于成为杀人帮凶,他开始后悔昨晚不该跟媳妇霸王硬上弓了。徐烨品过多少次,每当他跟媳妇霸王硬上弓,过后准有倒霉事找到头上。可话说回来了,整天守着一朵鲜花,只闻其香,就是不让碰,哪个老爷们能忍得住呀。 “快走!”肥姐叨住徐烨的衣领一路走来。走到1018房间门口,徐烨止住了脚步,他不能在往前走了,再走就闹出人命了。 “到了?” 肥姐不看门牌号,盯着徐烨要结果。 “嗯。”徐烨清晰做出回答。 还没等肥姐说什么,那位曾经被棒球棒闪倒的壮汉,“嗷”——地一声飞奔到门口,一双48号大脚,同时落在房门上,那把号称铁金刚的密码指纹锁,还没等发挥特长,便随同被踹飞的房门,飞进屋里了。 “骚货,我弄死你!” 肥姐酸溜溜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唔”——带上一阵风,冲进房间里。 徐烨站在那,险些被这股旋风刮倒。他还没站稳脚,又是肥姐一声大叫:“哎吆卧槽,快跑!” 壮汉,肥姐,小悍妇一行五人,瞬间冲进1018房间,触电般又飞了出来。 他们根本没把徐烨看在眼里,或者说,此时的徐烨就是一个屁,一股透明的气体,人们穿过他,一路飞奔到电梯间。徐烨见状,滋溜,钻进1018房间卫生间。 走廊里再次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那小子跑哪去了。”肥姐的声音,徐烨知道是在找他。他“嘎”地一声,锁好卫生间房门。 “还做啥电梯呀,快跑吧。”壮汉的声音在走廊里留下回声。 随着一阵急促而又细碎的脚步声远去,走廊里重现宁静。 徐烨慢慢从卫生间出来,探头向走廊观望,确认那伙人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神经舒缓下来,也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他寻味道走进1018房间,顿时瞪大了眼睛。 “妈呀”——惊恐从徐烨的头发根儿,一下子窜到脚巴丫,他身体剧烈颤抖几下,转身便跑。 第二节、惊魂那一刻 晚报记者何大壮走出报社大楼,屁股刚粘到小鸟电动车坐垫上,便忍不住仰天大吼,“啊——” 这是晚报的一道风景,何大壮每次被老穆欺负了,他都会跑到外面仰天大吼,然后,心里默默地把老穆的祖宗八代,逐一咒骂一顿。 见广告部版式设计人员,以及门卫保安,都在偷偷嘲笑他,何大壮真想一头扎进裤裆里,没脸见人了。 他平静一下心情,把钥匙插进电动车启动孔里,用力扭动电动车手柄,电动车满足了他的需求,车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差点把他从车上甩出去。 何大壮一路疾驰,对老穆的怨恨有增无减,连带着他看整个世界,都歪歪扭扭的没有正形了。 一阵警笛嘶鸣声,打断了何大壮的愤怒,十几辆警车从他身边飞奔而过。哎呀我去!但凡有警车集体行动,而且警笛嘶鸣,肯定有突然案件。 何大壮一下子把电源手柄扭到底,电动车飞一样追赶警车而去。他那一头卷毛长发,齐刷刷被风吹到脑后。 远远看见金鼎大厦,以及大厦门前围拢的一群人,何大壮兴奋不已。光凭金鼎大厦这四个字,老穆就得给他一个头版新闻的位置。这篇报道,肯定能牢牢锁住读者的眼球。 何大壮心里着急,手不住地扭动电源手柄,希望电动车能超过警车,让他及时赶到金鼎大厦,抓拍出警现场画面。 电动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指示器显示,电动车没电了。 这他妈不是倒霉催的吗。何大壮两只大脚快速落地,借电动车的惯性,开始快速助力滑动。等他赶到金鼎大厦门前,警车人去车空。 一个小警察留在楼下,拿出一捆警戒线,把大厦正门圈起,围观的人被迫退到警戒线以外。 何大壮停好电动自行车,先来到人群中,低声询问一个人:“咋的了,出啥事了。” “不知道。”一个嘎巴利落脆的回答,瞬间在围观的人群中传开。何大壮一口气问了十几个人,得到了惊人的同样回答。 “这帮刁民。” 何大壮一句内心独白,两手交叉拢住长毛卷发,随即用力一抖,他认定这是自己的最佳发型,然后分开人群,钻进警戒线。 小警察刚布置完警戒线,就看见一个戏码长条的大个子,格衬衫配牛仔裤,穿了一双鞋面沾满风尘的旅游鞋,还斜跨一个能装进两个篮球的大书包。最扎眼的就是那一头卷发,怎么看都像几年没洗过澡的山羊屁股。 “站住!”小警察毫不客气,一甩手,示意何大壮退出警戒线。 “同行。”何大壮板起面孔,从兜里拿出一个蓝皮证件,在小警察面前一晃,甩开大长腿就要往楼里进。 “前辈,您是哪个部门的。”小警察警校刚毕业,还不熟悉公安系统的职能配置,他虽然对何大壮穿着打扮不认可,还是看在那个蓝皮证件的面子上,客客气气询问一下。 何大壮止住脚步,把证件揣进兜里,走到小警察面前,拍一下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新来的吧。” “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周。” “今后咱们少不了打交道。”何大壮心里发笑,表面还得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罢便往楼里进。 小警察真被何大壮唬住了,以为何大壮是便衣警察。他有心查看一下何大壮的证件,又觉得不妥。一般情况下,不穿制服来案发现场的警务人员,多半都是刑警或某个部门的主管领导,他得罪不起。 眼看何大壮就要走进楼里了,警戒线外转来一声断喝:“站住!出示你的证件。” 这一声把小警察吓得浑身一颤。他看清来人,急忙立正敬礼。 何大壮正为蒙混过关而自鸣得意,听到这一声大吼,十分恼火。他无奈掏出证件,慢慢举起来,转身说道:“我说兄弟,你……” “谁是你兄弟。”郝荻一把抢下何大壮的证件。 何大壮看见郝荻,不禁暗中叫苦:“真他妈冤家路窄。” 郝荻穿了一身警服,不苟言笑,露出一股威严。她翻看何大壮的证件,一脸的不屑说:“称名叫一声记者,拿了一个新闻工作者证,还没有钢印,你唬谁呢?” “我唬……”何大壮看见郝荻,就像滚烫的豆浆遇见了卤水,所有的暴躁只能凝固。见郝荻身边男的女的站了四五个人,他碍于面子反驳道:“你怎么说话呢!” “下不为例。”郝荻把证件丢给何大壮,警告说:“再有一次给我碰见,就治你个二罪归一。” 何大壮弯腰捡起证件,见郝荻带领一行人走进大楼,他冲着郝荻的背影,运足了一口怒气说:“刑警队长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警察走过来,伸手要查看何大壮的证件:“请问,你是……” 何大壮冲小警察瞪起眼睛说:“问什么问,我是新闻记者,行了吧。” “新闻记者。”小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记者怎能随便越过警戒线,你给我站住!” 何大壮一溜烟钻进人群里。 郝荻等人走下电梯,管区派出所张所长等候在电梯口,徐烨陪在一旁。趁张所长向郝荻介绍情况,徐烨走进电梯舱,关上电梯门,指示灯显示,电梯下到了一楼。 张所长引导郝荻等人,来到1018房间。 这是一个里走外的套间公寓,客厅的一整面墙全是书架,书架前摆放一个真皮双人沙发,临窗有一铁质摇椅,一具男性尸体斜趴在摇椅上,从尸体面部全非的腐烂程度看,已经死亡多日了。 小三楼里怎么会有一具男性尸体。 郝荻、张所长等人未曾说话,先捂住鼻子,勘查工作开始了。帅帅打开窗子,郑潇拿出照相机,安装闪光灯,做好拍照前准备。法医小张打开工具箱,拿出一个酒精棉瓶子,用镊子夹出棉球发给每个人,然后带上橡胶手套,口罩,准备验尸。 郝荻把一个棉球堵在一个鼻孔里,另一个棉球脱手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棉球,小张走到摇椅前,刚要接触尸体。郑潇按动快门,闪光灯一响,郝荻突然大喊:“别动!” 郝荻起身先把小张拨到一旁,提醒其他人:“不要碰摇椅。” 室内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人们站在原地不敢动。郝荻弯腰查看摇椅底下,吩咐说:“去给我找一个长一点的家什。” 帅帅跑进卫生间,拿出一把笤帚。郝荻接过笤帚,按了一下摇椅扶手,摇椅轻轻晃动一下,随之传来“嘭”地一声,摇椅底部闪出一个巨大火球。 人们一下子跳开,屋里的电灯剧烈闪烁几下,紧接着尸体发出“砰砰”几声闷响,开始“滴答、滴答”滴漏液体。 “太悬了。”郝荻不禁擦了一把汗。 “队长,你真是这个。”帅帅不失时机给郝荻拍马屁,他竖起大拇指。 法医小张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如果郝荻没在关键时刻喊上一声,估计小张这会儿,也该冒出一股青烟儿了,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郝荻掀开地毯,里面露出一根导线,顺着导线发现,茶几下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变压器。变压器另一头的导线,直接连接在电源插座上。 郝荻拔掉插销,再用笤帚按了一下摇椅,一切正常了。 “郝姐,多亏你了。”小张伏在郝荻身上,郝荻能明显感觉到,小张的身体在颤抖。 郝荻安慰小张说:“要谢也该谢郑潇才对。” 郑潇被郝荻说的一头雾水,郝荻也不做解释。 郝荻弯腰去捡棉球那一瞬间,郑潇的照相机闪光灯一闪,摇椅底部的一个金属片随着灯光一闪,郝荻反应迅速,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这是谁设下的机关,要达到什么目的。郝荻心中产生疑问,她问道:“报案人在哪里?” “在……”张所长这时才发现,一直陪在他身旁的物业经理徐烨,一转身的功夫不见了。 第三节、头条新闻 何大壮围金鼎大厦转了几圈,最终认定他只能守在这里,等待最新消息。 有郝荻那个煞神守在案发现场,他即使混进大厦里,也得被轰出来。弄不好,郝荻真能说到做到,让何大壮吃不了兜着走。 围观群众在说悄悄话,何大壮个子高,脖子长,他躬下身,抻长脖子,伸出耳朵,听到了基本情况:大厦里死了一个男人。 “是自杀还是被杀。”何大壮说出一个比较专业的术语,又听到了一句嘎巴利落脆的回答:“不知道。” 嘁! 何大壮懒得跟刁民一般见识,他掏出照相机,瞄准警戒现场按动了快门。 “你干什么!” 小警察在警戒线里,看到人高马大的何大壮在照相,他冲过来要制止。围观的群众都在举手机拍照,小警察专跟何大壮较劲。 何大壮非但不生气,反倒嬉笑着冲他招手,希望能跟他单独聊几句。没想到小警察把脖子一梗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徐烨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走出大厦。他看见警戒线,便止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火后深吸了一口,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大厦里传来呼叫声:“徐烨,徐经理在哪里。” “我在。”徐烨应承着,快速将手机揣进兜里,随手丢掉刚点燃的那支烟。 刑警帅帅走出来。 何大壮远远看到,帅帅手里拿了一个硬盘,跟徐烨低语几句,两人一同返回大厦里。 这人是大厦物业经理徐烨。 何大壮默默记住了徐烨这个名字。 一个新闻消息的雏形,已经在他脑海里形成:金鼎大厦惊现一具男性尸体,接下来他要知道死者姓氏名谁,以及死亡原因。 太平盛世,难得遇见这类意外事件,他不满足仅仅做一个消息报道。 这个题材弄到好处,能做成一个大专题:这是一具无名尸体,警察暂时无法确认死者身份,还在自杀和他杀问题上难下结论,甚至后面还跟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何大壮站在人群后面,无聊的等待与观望,让他在闲暇的时间里,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他希望能借这个新闻题材,做出一个有份量的,轰动全市的连续报道,让他在编辑部真真正正直起腰杆。 何大壮就是一个凡人,没有通灵之躯。他为了追逐这个新闻,耗尽了电动自行车的所有能源,却意外地给自己带来了仙气,把一念而过的新闻构思,严实合缝的套在这起案件上。 先从郝荻对徐烨的第一印象说起。 徐烨和帅帅走下电梯,郝荻先上下打量一番徐烨,暗自给徐烨做出评定:一个老油条,北京话就是老炮儿。 “听说那伙儿闹事的人要去1018,你为啥把他们带到1017了。”郝荻单刀直入。 “我走到这儿停顿一下,他们就……”徐烨后脑勺“嗖”地一下,窜出一股冷风。“郝队长,你不会怀疑我……” 徐烨故意把要说的下半句话压下,等郝荻的反应。 郝荻不冷不热的目光,稳稳地盯着徐烨的眼睛。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天窗,徐烨是否在撒谎,单看他的眼色,就能做出最初的判断。 徐烨不说话了,他刻意回避开郝荻的目光,扭头对张所长说:“我都跟您实话实说了,这……这算咋回事呀?” “进一步核实情况。”张所长做出解释。 “你发现尸体后,在房间里呆了多久。” 这是郝荻最关心的事,她要弄清楚,房间里的变压器,是被人后安装上的,还是导致死者死亡的主要原因,这很重要。 “屋里都臭成那样了,我还能待得住吗。”徐烨回答时,郝荻向走廊两头扫视了一下,确认都装有监视器,她问帅帅:“监控录像都调取出来了。” “只调取了近一周的监控。”帅帅说完,徐烨补充说:“我们大厦的监控录像,只保存一周时间。” “这个房间多长时间没进人了。” “半个多月了。”徐烨回答得十分肯定,说明他非常了解大厦的情况。 郝荻不觉中再次打量徐烨,徐烨急忙解释说:“我办公室就是大厦监控室,大厦每层每户的情况,我基本都掌握。” 据徐烨介绍,1018房间基本上没有人居住,只是偶尔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经常来这里,来这儿待上一会儿就走,基本上不在这过夜。按徐烨的推断: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死者。 “你不能说可能。”张所长打断了徐烨的话,他希望徐烨能认定,此人就是死者。 “不可能。”徐烨提到一个人所共知的现实,大厦的入住率很低,而且住进来的人,基本上是女的多,男的少,单身的多,全家住在这的少,所以,才被人称作小三楼。 “所以,你才有资格认定死者是谁。”张所长做出自己的判断,徐烨避而不答。 “死者叫什么名字。”郝荻顺着张所长的话题循序渐进,她感觉徐烨有撒谎的嫌疑。 “不知道。”徐烨的回答,引起郝荻的不满。 “你是大厦物业经理,刚说完对大厦业主的情况都很了解,竟然连这户业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吗?” “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业主。” 这是郝荻意想不到的答案,也是她最不愿遇到的情况,租房户客居死亡,案件势必会节外生枝。 “马上把这个房间的业主给我找来。”郝荻显得有些急躁,眼下只能先找到房间的业主,再顺藤摸瓜,弄清楚死者身份后,再做进一步的死亡调查。 “不好意思,我联系不上业主。”徐烨根本不为郝荻的情绪所动,他一脸的无奈,再次给郝荻添堵。他告诉郝荻,这个房间的业主,就是金鼎大厦的开发商贾正道,一个早已携巨款逃往国外,被公安部列为网上在逃的通缉犯。 殡仪馆的运尸车来了,司机从车上拿下一个纸质棺材,走进大厦。过了一会儿,几名派出所警察抬着棺材出来,把棺材按放在车里。 司机上车时,被何大壮拦住了。“大哥,死者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何大壮看见司机手里拿了一个登记簿,这是他获取第一手材料的最佳途径。 “你看看吧。”司机蛮大方的,他把登记簿递给何大壮,上面只记载男尸一具,姓名年龄死亡原因都是空白,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何大壮的眼帘。 备注栏里写有: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郝荻。 靠! 何大壮一句心里独白,精神为之一振,难不成梦想与现实结合了,这个新闻有嚼头了。 围观的人群因尸体被抬下来,产生小小的骚动。人们纷纷围过来拍照,何大壮则主动退让出来,向大厦门口靠近。 郝荻和张所长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刑警帅帅、郑潇和法医小张。 张所长冲小警长一甩手,小警察开始拆卸警戒线,这说明案发现场勘查工作已经结束,该何大壮大显身手了。 按何大壮的工作性质,以及他所从事的记者职业,他这时候肯定要第一时间拦住郝荻,把录音笔、照相机全亮出来,不问出个子丑寅卯绝不放行。 何大壮偏偏选择了急刹车,他扭过头去,佝偻腰,卷曲腿,藏在人群中,有意躲避郝荻的视线。 两个人就像在演戏,编剧导演已经为他们做好了情景设计。 就在何大壮扭头藏身的一瞬间,郝荻冷冷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没看见何大壮,她还显得有些扫兴。 何大壮躲在人群里,偷着瞄着郝荻一行人离去。有一个细节引起他的注意,刑警帅帅手里掐了一捆电线,和一个类似于变压器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就在何大壮要仔细辨认帅帅手里的东西时,帅帅已经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发动汽车走了。 郝荻走了,何大壮终于可以站直了身子。他神气十足走向金鼎大厦,去找寻徐烨,开始采访调查。 两个人在金鼎大厦门口相遇。 徐烨在警车开走前,特意赶出来,毫无目标的向警车挥手道别,完全在做样子给外人看。 警车走远了,他长叹一口气,先拿出电话准备拨号,又突然掏出香烟叼在嘴上,要给手机拨号,又想到该拿打火机点烟了。 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很烦乱。 突然,一只点燃的打火机,凑到他香烟旁。他点完火,吸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徐烨随即被香烟呛得连连咳嗽不止。他惊恐的目光四下搜索,何大壮一张讨好的笑,出现在他面前,徐烨被吓着了。 “你谁呀,吓死人不偿命呀!”徐烨毫不掩饰内心的恐慌与反感。 何大壮亮出自己的新闻工作者证,还没做完自我介绍,徐烨就十分不耐烦的把手一甩说:“你找警察采访去,我啥都不知道。” 徐烨举起电话又要拨号,见何大壮赖在他面前不肯走,他显得很烦躁。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小报记者何大壮,而是那几名中看不中用的保安,他肯定张嘴便骂,闹不好还会拳脚相加。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个时候,最不想被人打扰,他要把大厦1018房间惊现男尸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出去。 何大壮当了十年小报记者,最擅长的就是采访被拒绝。面对徐烨的烦躁与拒绝,他要亮出绝活,完成自己的需求。 何大壮万万没有想到,这次采访,竟然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第四节、“电死的” 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 这就是何大壮的采访绝活儿,别看他长的跟豆芽儿菜成精了似的,整个人邋里邋遢。可他狗屎抹在金銮殿,位(味)正,报社记者,谁都拿他没办法。 徐烨不例外,他这边急的都要火上房了,何大壮笑嘻嘻一副讨人嫌的模样,赖在他面前就是不走。他只好服软说:“你想知道啥,快问吧。” “这人是怎么死的。”何大壮要打开录音笔,被徐烨一把按住说:“你有事说事,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何大壮收好录音笔,但没关闭录音键,他再一次询问死者的死亡原因。 “电死的。” 徐烨完全是在敷衍何大壮。他告诫自己,该说不该说的不说,三言两语尽快把他打发走就行。结果,他刚说出这三个字,何大壮猛地打了一个晃儿,险些晕倒。 “你咋了。”徐烨要搀扶何大壮,发现何大壮的额头,瞬间渗出了汗珠。“我操,你犯病了吧。” “他死在哪个房间了。” 何大壮要进一步核实这个信息。 “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徐烨发觉苗头不对,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有点低血糖了。”何大壮撒了一个谎,徐烨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来,何大壮接过巧克力,还没等扔进嘴里,便装出缓解的样子,打起精神继续提问。 “死者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死在哪个房间了。” “你啥意思吧。” “我……”何大壮见徐烨的防范意识,已经达到橙色预警级别,他笑了。徐烨转身就要离开,何大壮提出一个最低要求:“能不能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现场被警察贴上封条了,你啥都看不着。徐烨在撒谎,警察临撤走时,特意吩咐他找人来修门按锁,防止业主财产被盗。1018房间是徐烨的一个噩梦,他不想再踏足半步,更不想把记者带进去招惹是非。 何大壮掏出一百块钱,塞进徐烨的手里,哀求道:“能看到什么都行。” 徐烨不是财迷,但是对唾手可得的一百块钱,也没有理由加以拒绝。 “咱可说好了,你进去看一眼就走。”徐烨完全为了尽快打发走何大壮,勉为其难的要陪何大壮坐上电梯,下了电梯去1018转一圈,然后再乘电梯下楼。 再有钱的人,也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做个顺水人情。 何大壮和徐烨一同下了电梯,来到1018房间门口。徐烨打开1018房间,何大壮竟然撞开徐烨,只身闯进房间里。 “你干什么?”徐烨的愤怒,被何大壮的嬉皮笑脸淹没了。 “就拍几张照片,只为证实有案件发生了。”何大壮满嘴丫子冒白沫儿,一顿嘚不嘚,愣把徐烨给说的没了脾气。 “你快点出来。”徐烨说着,躲到电梯间,重新点上一支烟。 何大壮走进房间,被一股臭味熏得有些恍惚,他腿肚子不住地颤抖着,从大挎包里掏出照相机,一步一步试探着往里走。 徐烨抽了几口烟,突然感觉不对劲儿。尸体已经搬运走了,这小子要看什么?他用力甩掉香烟,疾步走到1018房间门前,打开房门便问:“你……” “啊!”何大壮一声惨叫,照相机闪光灯突然一闪,徐烨毫无思想准备,他被何大壮的喊叫声,连同镁光灯一闪,吓得原地一蹦,他一头撞在门框上,就势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何大壮被写字台上放的一个电脑包,吓得体如筛糠,他惊讶道:“怎么会是这样。” 帅帅手拿变压器上警车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何大壮眼前。此时,一个何大壮做梦也不会想到,也最不愿意看到的现实,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帅帅手里的那个变压器,是何大壮亲手缠制的。 何大壮疾步奔向写字台,去拿那个电脑包,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速度,险些把写字台撞翻,写字台面下,有一个小夹层,遭到撞击后慢慢打开了。 徐烨趴在走廊里没敢动,他先侧耳听听四下没有动静,才壮起胆子,慢慢向1018房间看去。 房门虚掩着,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安静。突然,徐烨的头顶钻心般的疼起来,紧接着,疼痛窜到眼眶,直接扎进他心里。他爬起来,玩了命地揉搓被撞疼的部位,还是难解那股钻心般的痛。 “他妈的了,为了一百块钱,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呀。” 徐烨急了,他一脚踢开1018房门,发现何大壮站在写字台前,正往大挎包里装着什么。 “你——”徐烨刚要说话,何大壮举起照相机,对准他又要按快门。 “住手!”徐烨这一嗓子,即是给自己壮胆,也是表达一种威慑,何大壮果然罢手了。“你到底是干啥的。” 徐烨几乎是跑到何大壮近前,拽过他的大挎包,掀开挎包盖往里看,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架傻瓜照相机,一个录音笔。他质问何大壮:“你往兜里装啥了?” “记者三大件,你都看到了,还有别的吗。”何大壮故作镇静,反问徐烨。 “不对,我明明看见你往包里装东西了。”徐烨说话间,就要揪何大壮的衣领,可惜何大壮高出他半头,用胳膊一档,就把徐烨给推开了。 何大壮再次掀开挎包,从挎包夹层里,拿出一个纸质笔记本,在徐烨面前一晃说:“看清了,这是我的笔记本,刚才我要拿他,被你一嗓子给吓住了。” “你拿他干啥。”徐烨根本不信何大壮的鬼话,他又不知道写字台上原来摆放了什么。他拽过那个电脑包看了看,里面空空的,没有其它东西。 “你知道什么叫备忘录吗?” 何大壮一反当初的惊恐,变得十分坦然。他告诉徐烨:“记者采访,关键词,关键事,光靠脑袋记不住,还得先记下来,知道吗。” “废话少说,你赶紧给我出去。” 徐烨脑袋被撞伤,心情十分烦躁,他下了逐客令。何大壮举起照相机还要拍照,被徐烨一把抢下照相机,他转身便走。 何大壮追出门口,徐烨把照相机还给何大壮,顺手关上房门,把何大壮锁在门外。 “哎——”何大壮还要返回房间去,徐烨根本不理他,直径走向电梯间。 “徐经理,不带这样的。”何大壮说话底气十足:“咱说好了,我给你一百块钱,你让我进去拍照,这算怎么回事呀。” 如果何大壮不提这一百块钱,他直接走人,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何大壮提到一百块钱,而且还理直气壮,一下子把徐烨给惹火了,他掏出那一百块钱,拍在何大壮手里,拽上何大壮上了电梯。 两人下了电梯,徐烨把何大壮带到楼宇门前,打开楼宇门。见何大壮还要说什么,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了,一把揪住何大壮的衣袖,低声说:“小子,想装逼就该先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以后你再敢登我的大门,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罢,他一用力,把何大壮丢了出去。 徐烨捂住被撞的天灵盖,龇牙咧嘴返回办公室。他点上一支烟,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要干什么了。 徐烨的手机响了,他看清来电号码,一下子感觉手脚发麻,他毕恭毕敬接听电话说:“大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你他妈成心害我是吧!” 电话里传来一阵怒骂声,徐烨在何大壮面前的那股威风,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他静静地挨骂,趁对方说话的间隙,哭丧着脸说:“我当时被吓蒙了,就忘了这茬儿。” “你就不该报警!” 对方一声大吼,徐烨吓得浑身颤抖。 何大壮走出金鼎大厦,来到电动自行车前,一屁股坐上去,眼泪瞬间流淌下来。惊恐伴随着悲伤,让眼泪肆意流淌着,他甚至还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 哭罢多时,何大壮抹了一把眼泪,又用衣袖胡乱擦擦脸。他插上电动自行车钥匙,才想起电动车已经没电了。 何大壮两脚划地,一步两步,就这样一路划回晚报。 编辑部是敞开式办公,何大壮走进编辑部,就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老穆正在校对部跟女生开玩笑,这是他的嗜好。他看见何大壮回来了,马上把注意力聚焦在何大壮这边。“何大记者回来了,有什么好新闻没有。” “没有。”何大壮的声音,像是从后门发出来的,那么羞涩,那么无奈,那么令人生厌。 “你说啥,大点声,我没听见。”老穆再次开启了当众羞辱模式。他把眼镜往上一推,舔着拇指宽的大厚嘴唇,不紧不慢说:“我在一版给你留了一个天窗,以为你回来,不给我拿一个头版头条,至少也该是头版倒头题,你居然说没有,好意思吗?” 何大壮坐在那闷头不语。 “说话呀,把你那大嗓门再亮出来,‘啊——’多么宏亮,穿透力多么强。” 老穆在过道中徘徊说:“你看看其他同事,都是那么的默默无闻,每天出去,都能拿一个像样的稿子出来,再看看你。” 老穆回头见,何大壮打开电脑,开始快速打字。他一脸的不屑说:“别装了,新闻讲的是什么,讲的就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当然,你不是新闻专业毕业,偶尔……”老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混下去呀。” 见何大壮根本不理他,还在快速打字,老穆急了。“我说何大壮,领导在跟你讲话,你认真听一下好不好,装样子给谁看呢。” 何大壮突然抬起头,对老穆龇牙一笑,朝他招手说:“头儿,你来看看,这个能不能上头版头条。” 老穆一愣,疾步走过来,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标题,不禁一笑说:“大家听听,何大壮又出新招儿了。” 编辑部的人,习惯了老穆拿何大壮开涮,见老穆又要恶作剧了,都嬉笑着围来看热闹。人们发现,老穆的笑容凝固了,他非常严肃地问何大壮:“你没开玩笑吧。” “你先告诉我,这个新闻能不能上头题。”这回轮到何大壮笑嘻嘻看老穆了。 “这不可能。”老穆做出准确判断。 我刚从案发现场回来。何大壮从大挎包里掏出照相机和录音笔,扔在办公桌上说:“你可以先听,先看,然后再说。” “我需要核实一下。” 老穆转身走向他的办公区,何大壮双手用力一拍办公桌,发出“啪”地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站起身,看着电脑屏幕,大声朗读:“古城都市新贵王晟,死于金鼎大厦。” 第五节、“你他妈坑我!” 洪北区公安局会议室在一楼拐角处。案情分析会由郝荻主持,丁局长也来参加会议。 郑潇负责在投影仪上,播放案发现场照片,帅帅在一旁作讲解。最后提到了一个最关键问题:“由于房主贾正道在逃,暂时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帅帅说:“我们查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能够证明死者身份信息的东西。” “不像是自杀。”丁局长貌似在自言自语。 郑潇和帅帅在介绍情况时,丁局长始终在看投影仪上的现场照片,他随后又拿过帅帅面前的那个土造变压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必须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从案发现场回来,郝荻特意让帅帅去找专业人士,对这个土造变压器做了检测,变压器虽然是人工缠制的,电压不够稳定,但也能将普通居民用电的电压,瞬间升高至少五倍以上,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其他人指纹,这说明案发现场已经人为的清理过了。会议初步认定,此案为他杀。 郝荻首先将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徐烨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徐烨能够说出死者的大约死亡时间,却不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伙闹事的人,明明要去1017房间找一个叫李秀娥的业主,徐烨偏偏要把他们领到1018房间门前,这是他作为大厦物业经理,不应该犯的错误。 丁局长同意郝荻的观点,会议决定先从徐烨身上寻找突破口,并调取金鼎大厦周边的视频监控,能够确定死者的长相,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以及死者进入大厦的时间,是否有人陪同死者进入金鼎大厦等。 郝荻做出工作部署,让帅帅和郑潇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工作,首先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丁局长提醒大家,在死者身份没确定前,必须严格对媒体保密,以防影响案件的侦破。 何大壮连日来的郁闷心情,因这篇稿子愈加严重了。 他写完稿子传给老穆,先下楼给电动车充上电,又到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条。他吃饱喝得了,拿过牙签一边剔牙,一边琢磨接下来要办的事。 何大壮有一个心病,这也是他返回报社,没及时向老穆汇报这条新闻的主要原因。 徐烨说王晟是被电死的,刑警帅帅拿了一个变压器上车走了,这是何大壮认定死者就是王晟的主要原因。那个变压器是何大壮亲手缠制的,送给王晟拿回家去灭鼠用的。 如果老穆没跟往日一样,当众羞辱他,他还在考虑是否压下这篇稿子,或者采取另一种方式,在不会伤及到自己的前提下发稿。 结果,老穆一顿嘚不嘚,何大壮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把稿子亮出来了。 他在返回的路上,曾经做过一个假设,死者不是王晟,或许,是他缠制的那个变压器,误伤了别人。转念又想,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因为更重要的证据,就在何大壮的大挎包里,一切只能等他晚上回到家里,才能做出死者就是王晟的认证。 半个月前,他去给王晟送这个变压器,王晟正在打电话,何大壮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好像有人惹了大麻烦,可能要波及到王晟。 当时王晟的表情,何大壮现在还记忆深刻。他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手竟然不住地颤抖着。 何大壮作为王晟的高中同学,两人几乎无话不谈,王晟从来不评价他的装着打扮。有道是穿衣戴帽各好一套,王晟尊重他把邋遢视为所谓的文化范儿,即使何大壮的家,脏的无从落脚,王晟从来也不挑剔。 那天,两人一同走出办公楼。临分手前,王晟一反常态,提醒他说:“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别整天邋里邋遢的。” 现在想来,王晟那天一系列举动都很反常,似乎预示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按老穆的办事风格,这篇稿子发表的可能性不大,如此轰动的新闻,怎能让何大壮力拔头筹。要么,老穆会以特别报道的形式,加上他的编者按,要么,老穆要以新闻的严肃性做借口,先跟洪北区公安分局落实情况,等全市各家媒体都得到这个新闻线索了,他才勉为其难的发稿,目的就是压制何大壮。 如果是那样,何大壮宁肯打个头破血流,也要拽上老穆去见社长,就新闻的独特性和实效性,跟老穆论个是非曲直。 想到这,何大壮起身返回编辑部,径直来到校对部,在一堆明天见报的稿样中,寻找他的新闻稿。 果然不出所料,老穆把稿子压下了。 老穆又在泡妞,他身边围了几个女编辑,相互间有说有笑,何大壮飞步过去,手指几乎指到老穆的鼻子上,厉声道:“我的稿子为啥不发。” “你回来了。”老穆一反往日对何大壮的尖刻,换之和颜悦色说:“我正要找你说这事。” “你少来这一套。”何大壮一把揪住老穆的衣领说:“走,咱找社长评理去。” “你等一下。”老穆不急不躁的表现,更加证明了他做贼心虚。他说:“这事,我必须先跟你把话说清楚。” “我不听。”何大壮揪住老穆不放手,死活也要带老穆去见社长。 淤积在他心里多日的愤怒,终于找到了爆发点,他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松手。”老穆显得有些急躁了,他要掰开何大壮的手。 何大壮稍一用力,险些把老穆勒死。多亏在场的人多,男女编辑、记者冲上来,大家一起动手,把何大壮的手掰开了。 “你……”老穆指点着何大壮说:“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还不见黄河不死心呐!” 何大壮一声大吼,又要往上冲,猛听到身后传来郝荻的咳嗽声,他惊讶的转回身。郝荻带着帅帅和郑潇,就站在他身后。 “多大的人了,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玩混的算什么本事。”郝荻像一位长者在教导晚辈。 “我多大关你屁事。”何大壮怼郝荻,那是张嘴就来。 郝荻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 何大壮忽然想起郝荻的身份,她完全能够证明这篇新闻稿的真实性。他绽放笑脸,拽过郝荻的胳膊,要给老穆做介绍:“这位是……” 郝荻甩开何大壮,老穆主动跟郝荻握手说:“你们来的真快,请坐。” “我们赶时间,不坐了。”郝荻笑容不减,对何大壮说:“走吧。” 何大壮的情绪,还深陷在稿件没被发表的愤怒中,他一脸的任性,对郝荻说:“你先帮我做个证,然后……” 何大壮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郝荻。 几个小时前,他们在金鼎大厦门前见过,这会儿怎么突然来晚报编辑部了,何大壮疑问的目光转向老穆。 “大壮,总编让我转告你。”老穆和谐的目光中,明显透露出幸灾乐祸。“你这篇稿子,涉及到洪北公安分局的一桩人命案,他们请你去协助调查。” 何大壮惊得说不出话。 郝荻笑在脸上说:“这说话不方便,有啥话,咱回局里再说吧。” “老穆,你他妈坑我!” 何大壮预感到大事不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儿,何大壮甩开大长腿,就要夺路逃走。 又是一个完美的设计,郝荻主动闪身让路,何大壮一下子窜到帅帅和郑潇中间,两人各架住何大壮一只胳膊,转身便走。 何大壮要挣脱开,帅帅和郑潇灵敏的一换手,再次架起何大壮,一个转身齐步走,何大壮被倒架着拖出了编辑部。 六 何大壮被郑潇和帅帅半拖半架上了警车上,两人一边一个,把他夹在正中央,他的手心冒汗了。 多亏老穆事先提醒,告诉他是那篇稿子的事,而且还美其名曰:协助调查。这哪是协助调查呀,分明是抓捕犯罪嫌疑人。 何大壮当了十年记者,自我感觉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但眼前这一场面,他做梦也没想到。 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何大壮心里泛起嘀咕。那个土造变压器,首先映入他的眼帘,随即他给自己一个提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承认变压器出自他的手。徐烨话过,警察不知道死者是谁,不能这么快就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莫非……何大壮下意识地搂紧了大挎包。 老穆送郝荻走出晚报大楼,郝荻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与老穆挥手道别。她关上车门,貌似自言自语说:“被公安机关传讯,单位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你表示同情,我说你这些年是怎么混过来的。” 郝荻猛一转身,坐在后排的何大壮条件反射,急忙躲闪。 “哎你……”何大壮神情高度紧张,以为郝荻要对他动手。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她的笑,及大地戳痛了何大壮的自尊。他支吾几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帅帅和郑潇,非常时期,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然,他真想骂郝荻一句:“去你娘个稀屁的。” 案件分析会进行到最后,丁局长身为从事多年刑警工作的老前辈,在总结发言时,又做了一个假设,认为案件也有自杀的可能。 理由是,如果是他杀,凶手肯定要在第一时间,撤掉杀人凶器,也就是拔掉那个土造变压器,还可能把尸体转移。只有自杀,才符合现场逻辑,土造变压器仍然通电,尸体因长时间没被发现,而高度腐烂。 会议决定,必须尽快确认死者身份,才能给案件定性。 宣传科长小武急匆匆进来,把一份传真稿交给丁局长说:刚接到晚报一份新闻稿。 丁局长接过传真稿,一看标题就急了,他把传真稿往桌子上一拍:“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 郝荻带领一群专业人士,由管片派出所警员全力配合,在案发现场折腾了大半天,楞不知道死者是谁。何大壮连金鼎大厦的大门都没进去,却一口咬定死者就是王晟。 郝荻驾车一路急行,很快回到刑警队。 郝荻走在前面,何大壮跟在后面,帅帅和郑潇跟在何大壮身后,人们的表情都很严肃。走着走着,何大壮突然转身便走,帅帅和郑潇再次架起他胳膊,何大壮一个劲哀求说:“哥们,别……别闹,我……我有尿,要去厕所。” “憋着!” 郝荻的声音,传遍了整栋楼。 几个人进了郝荻办公室,帅帅和郑潇把何大壮按坐在一把椅子上。再看何大壮,他跟变了个人似的,稳稳地开始先发制人了:“你们兴师动众,把我带到这里,考虑过后果吗?” 如果别的记者被带到这里,提出这个问题,郝荻会考虑一下如何回答。何大壮这么说,显然是嘴硬心虚的表现。 郝荻一拍桌子说:“对你这号人,就是这个待遇。” 威慑没起到预期作用,何大壮翘起二郎腿,微笑着看郝荻。 郝荻一看就气不打一出来:“快说,你消息从哪弄来的?” “什么消息。”何大壮以守为攻,他要见机行事。 “别装糊涂。”郝荻单刀直入道:你怎么知道金鼎大厦死者就是王晟。 何大壮笑了。他一路上反复琢磨,猜准了郝荻要问这个话题,他不能惹火烧身,只能跟郝荻打太极。 郝荻对何大壮从来就没有耐心,甚至说,她一看见何大壮皮笑肉不笑的脸,就想动手解决问题。 几分钟过去了,何大壮始终笑而不言。 郝荻坐在那里,先看了一眼帅帅和郑潇,都是整天跟在她身边的好兄弟,即使她做出过格事,这哥俩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装作没看见。想到这,郝荻站起身,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了。 郑潇和帅帅稳稳地站在那,他们在学本事,想看看郝荻究竟怎么,才能制服何大壮。 何大壮一看郝荻要动真格的了,他要站起来做好防范:“我猜的,行了吧!” 不用郝荻说话,郑潇和帅帅连手一用力,把何大壮又按坐下了,何大壮挣扎着还要站起来,他怕吃哑巴亏儿。 郝荻看出何大壮心虚了。她示意郑潇和帅帅放开何大壮,两人同时松手,何大壮猛地窜了起来,回头见郑潇和帅帅不再阻拦了,他反倒觉得有几分尴尬。 郝荻走过去,撤走何大壮的椅子,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一守法公民,啥地方又能咋样?” 尽管何大壮内心紧张,他还要跟郝荻调侃几句。 “你!” 郝荻见帅帅和郑潇忍不住笑了,她一皱眉头说:“严肃点!” 郝荻在郑潇和帅帅面前令行禁止,何大壮可不吃她这一套,以为是郝荻拿他没办法了,才对手下人发脾气。 何大壮就是倒霉催的,他哪里知道,此时的郝荻,要承担多大的心里压力。 郝荻强压心中的怒火,对何大壮晓之以理,希望何大壮在积极配合她工作的同时,也给自己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否则,后果很严重。 何大壮以为郝荻怂了,语气中带有恳求的成份了。他一时得意,也忘乎所以,乜斜着郝荻,挑衅说:“老虎凳、辣椒水,那就别客气了,你就侍候着吧。” “你俩给我出去!”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应声跑了出去。 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就剩郝荻和何大壮两个人,郝荻想要动手解决问题了。作为警察,她对除了何大壮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动手,唯有何大壮是个例外。 郝荻在屋里转来转去,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住地提醒自己,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 何大壮从没见过郝荻如此心烦意乱,以为这是郝荻拿他没办法的结果。他得意之余,还忍不住“哼”了一声。 郝荻止住脚步,问他:“你哼什么?” “鼻子痒痒。”何大壮得意忘形,竟然把手指伸进鼻孔里搅和起来。 郝荻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一下子扑过来,挥手便是一个嘴巴。何大壮灵敏闪开,嬉笑道:“歇了吧你,这不是想当年了,哥们早防着你呐。” 郝荻又要打何大壮,不想被何大壮抓住了两只手。两个摆出斗鸡架势,何大壮嬉皮笑脸威胁道:“你再像以前那样打我,我纪委告你去。” 何大壮说完,嬉笑着甩开郝荻,转身便跑。 就在何大壮转身的瞬间,郝荻一把揪住他,用力一个背摔,何大壮整个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啪嚓”一声摔在地上,他顿时感觉喘不上气了。 “郝荻,你他妈敢动真的,我……”何大壮也是真急了,他爬起来就要还手。 郝荻动作迅速,从办公桌里拿出警棍,一按开关,警棍发出“滋滋”的火花,冲向何大壮。 何大壮见势不好,急忙躲闪,不住地哀求说:“有话好说,咱有话好说行吗。” “还告我去吗?” 郝荻手里的电棍,“滋滋”冒着火花,眼看就杵向何大壮。 何大壮躲闪着,一副讨好的笑说:“哪能呀,咱俩谁跟谁呀,我哪能去告你呀,就是痛快痛快嘴,你别当真。” “谅你也不敢。”郝荻以为何大壮真怕了,她放下电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荻端起水杯喝水,何大壮看到了机会,他想趁郝荻一个不注意,夺门而逃。 七 郝荻摔了何大壮一跤,也拿警棍把何大壮震慑住了,她的火气也减少了一半。 她端水杯喝水,感觉何大壮在慢慢靠近她,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她暗中准好准备,只要何大壮敢对她胡来,她手里这碗水,连同这个不锈钢杯子,就能飞到何大壮的脸上。 电话铃突然想起,郝荻没啥反应,倒把何大壮吓了一跳。 电话是丁局长打来的,他知道郝荻已经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听到有关消息,便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暂时还没有进展。”郝荻实话实说。 丁局长一听就火了:“他不如实交代,就填单子,先把他扔进去待两天。” 郝荻挂断电话,何大壮凑过来,拿起郝荻的被子就要喝水。 “放下。”郝荻呵斥道。 “我大老远来的,你也不给倒杯水喝。”何大壮放下郝荻的杯子,四下寻找什么。 郝荻拿过一瓶矿泉水,扔给何大壮。压低嗓音说:“大壮,实话告诉你,今儿这事,你没个说法,肯定交代不出去。” “小松他爸要把我怎样。”何大壮已经听出是丁局长打来的电话。 “要给你填单子,送拘留所了。”郝荻声音不大,在何大壮耳边好像响起一个炸雷。 早就听说过,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何大壮看出郝荻不是在调侃,他半信半疑说:“至于吗?” “你凭什么认定,那个人就是王晟。”郝荻见何大壮眼睛眨了几眨,低头不语了,她又说:“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就涉嫌妨碍公务了。” 何大壮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支吾几下说:“我……我也是……为了工作。” “那也不能胡编滥造呀。”郝荻突然拔高了嗓门,她知道何大壮喜欢异想天开。 “你们撤走后,我进了案发现场。”何大壮语声不高,但非常炸耳。见郝荻瞪起眼睛,又要发火,他低声说:“我在案发现场……” 何大壮停顿一下。 郝荻屏住呼吸,听何大壮接着说。何大壮突然停了下来,她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的等待何大壮考虑清楚再说。 何大壮内心激烈斗争着,他思前想后,突然打定主意,打开大挎包,把手伸进去说:“我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何大壮先拿出笔记本电脑,突然又把笔记本电脑放了回去。抽出电脑上夹带的半张纸,他快速查看着。 郝荻一把抢下那半张纸,看了一眼,又警觉地问何大壮:“你这是在哪找到的。” “案发现场。” “就这半张纸。” “别提了,我刚拿出来,就……”何大壮又在翻找那个大挎包。 郝荻看出何大壮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看到这半张纸上的字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王晟的笔迹。 郝荻、何大壮和王晟是高中同班同学,他们高中毕业后,王晟和郝荻始终保持联系,参加工作以后,也总是不定期的聚会,她非常熟悉王晟的笔迹。 郝荻不觉中流下了眼泪,这是她情不自禁的心理反应。 何大壮见状,也忍不住抽泣几下。 郝荻猛地止住眼泪,压低了嗓音说:“现在屋里就咱俩,你必须把看到的都说出来,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那半张纸,就在写字台的夹层里,那里还有……”何大壮犹豫一下,不再往下说了。 此时的郝荻,被突然听到的噩耗所惊扰,她没有细下心来,揣摩何大壮是否还有话瞒着她。 何大壮双手合十,压低嗓音说:“我在报社干了十年,到现在还是个临时工。这事一旦闹大了,我就要失业了。” “临时工!”郝荻非常惊讶。 新闻记者还有临时工,而且一干就是十年,她怀疑何大壮在撒谎。 “我不是学文的,专业又不对口,人家看不起我。”何大壮坐下来,还要跟郝荻就这个话题多聊几句,郝荻摆手示意他暂停。 郝荻打开办公室房门,帅帅和郑潇就守在门口。她吩咐郑潇,马上带人去金鼎大厦, 又让帅帅拿上录音设备,进来给何大壮做询问笔录。 何大壮十分不解地看郝荻,言外之意,我跟你说了实话,你这是干什么呀? 郝荻做出了解释:“你看见什么,就实话实说好了。” 郝荻拿上那半张纸出去了,也带走了何大壮的热盼与不安。 有了重要线索,郝荻必须第一时间向丁局长报告。 她把半张纸摆放在丁局长面前,说明这是何大壮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他就是凭借这半张纸,确定死者就是王晟。 这半张纸是一份遗书,落款人是王晟。 郝荻告诉丁局长,他认识王晟的笔记,一会儿她还要把这份遗书,送到技术部门去做鉴定。 这半封遗书,恰恰验证了丁局长对案件性质的预判,王晟是自杀死亡。 因为这半封遗书出自从何大壮的手,丁局长有必要多说几句。他说:“据我所知,何大壮和王晟的关系非常好。” 郝荻一点头。 “他还知道什么。”丁局长提醒郝荻,不要被个人情感,冲淡了自己的工作职责。 半个月前,洪北公安分局接到一份协查通报,某新成立的投资公司董事长王晟,在接到有关部门约谈通知后,人间蒸发了。 郝荻带人前去调查王晟失踪前行为轨迹,通过监控录像发现,何大壮是王晟失踪前,最后一个单独接触者。 郝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向丁局长报告此事。丁局长现在有必要提醒郝荻一句:“我听说王晟失踪前,何大壮是最后一个跟他在一起的人。” 丁局长不用再说什么,郝荻就知道自己错了。她避而不谈与何大壮的那次邂逅,直接谈及这个案子。她说:“如果能够证明这封遗书的真实性,再履行一下必要程序,就能结案了吧。” 案件定性了,下一步再验明死者身份,只要与遗书相吻合,这个自杀案基本就算告破了。 “十几个专业刑侦人员,还不如一个半吊子记者。”丁局长称何大壮为半吊子记者,言谈话语中,充满了对郝荻的不满。他又说:“大家在案发现场忙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发现写字台下面还有一个夹层。” 丁局长的话,郝荻就跟没听见一样。 郝荻突然想起,何大壮在大学里,学的是电气自动化专业,而且他小时候,很喜欢修理收音机半导体。受丁局长的提示,电死王晟的那个变压器,成了郝荻的思维焦点。 “你怎么了?”丁局长发现郝荻走神儿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郝荻避开这个敏感话题,向丁局长请示下一步工作。 “咱们别小看了何大壮。”丁局长提醒郝荻说:“不管这具尸体是不是王晟,你应该就王晟失踪前后的有关情况,从何大壮嘴里抠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郝荻默默地点点头。 丁局长让郝荻督促法医,尽快提取死者的dna,然后跟王晟的直系亲属进行比对,从而确定死者身份。 就在郝荻要转身离去时,丁局长问她:“然后呢?” “然……”郝荻很讨厌这种提问方式,丁局长不应该这么考验她。 丁局长知道郝荻与何大壮的过往,他在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考问郝荻,她听了非常尴尬。尽管郝荻心里窝了一股火,还像背诵课文一样,回答丁局长说:“然后对外公布死者的死亡原因。” “遗书就摆在这,显然就是自杀。”丁局长的话,似乎带有刁难的成分,郝荻有些不耐烦了。“局长,您什么意思呀?” 丁局长没有计较郝荻的无礼,为了工作,他有必要再一次强调:“何大壮是王晟失踪前,唯一与他有过接触的人。” 郝荻离开办公室后,帅帅开始给何大壮做询问笔录。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询问,一边打字。无外乎姓名、年龄,职业和家庭住址等,见何大壮一脸的不耐烦,帅帅有心做出解释,这是例行公事,希望何大壮配合一下。他话到嘴边了,想起郝荻曾经对何大壮的评价,不禁眉头一皱,警告何大壮说:“你要端正态度,这是公安机关。” 何大壮瞥了帅帅一眼,一脸的不屑。 帅帅接着询问,何大壮或者应付一句,或者直接说:“反正都是固定的格式,你就看着写吧。” 帅帅耐着性子,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给何大壮提供了自由活动的机会。 何大壮这是第一次来郝荻办公室,他看看这,摸摸那,顺手拿起郝荻的保温杯,一边喝水,一边翻看桌上的文件,无意中看见了一封协查通报,继而又看了一眼帅帅。 “兄弟,给我倒杯水去。”何大壮把郝荻的保温杯,送到帅帅面前,帅帅接过杯子出去了。 何大壮急忙操起办公电话,拨号:“喂,老穆,重要新闻,王晟半个月前神秘失踪,还……” 郝荻走进办公室,见何大壮在打电话,她清了一下嗓子,何大壮急忙挂断电话,同时把协查通报背在身后。 郝荻走过去,抢下协查通报,不满道:“你咋还长毛病了,乱翻什么呀。” “这不是跟你不惜外吗。”何大壮笑的很尴尬。 这就是查找王晟的那份协查通报,郝荻心里泛起嘀咕。 看何大壮傻咧咧的样子,根本不像丁局长猜测的那样,还说何大壮应该知道王晟的一些情况,让郝荻务必深挖一下,她认为丁局长有刁难何大壮之嫌。 如果何大壮真了解王晟的某些情况,他看到这份协查通报,不会第一时间给晚报穆主任打电话,除非他要自找倒霉。 “你啥时候送我回去呀。”何大壮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心,他甚至懒得看郝荻一眼。还傲慢地说:“你们该问不该问的,都问过了,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天也不早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派人送我回去了。” “把你留下了。”郝荻丢下何大壮,推门出去了。 这不是真的吧! 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何大壮心头,丁局长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再次炸响。 何大壮要拨通老穆的电话,紧急求援,老穆的电话始终在占线中。 老穆正在跟郝荻通话,郝荻说事情基本了解清楚了,希望老穆能亲自到刑警队来,履行相关手续,就是想办法先把何大壮接走。 郝荻公然在跟丁局长唱反调。丁局长让郝荻通知晚报,说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要把何大壮留在刑警队二十四小时。 郝荻虽然还没弄清楚,丁局长这么做的真实用意,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对待何大壮。于是,她以与晚报沟通情况的名义,希望晚报出面做担保,先把何大壮带回去。 结果万万没想到,老穆竟然代表晚报,给她一个明确答复:“我们积极支持配合你们的工作,把何大壮留多久都行。” 八 黄昏时分,金鼎大厦1018号房间的门嵌开一条缝隙,徐烨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房门被推开,郑潇和一名警察出现在徐烨身后。徐烨要走进屋,被郑潇拦在外面。 徐烨很不高兴,他是金鼎大厦物业经理,你们警察办案,凭什么让我回避呀。徐烨受了何大壮的熏染,把所有的不满变成心里独白,退了出去。 郑潇关好房门,带上手套,径直来到写字台前,用力打开夹层,果然看见半张被撕开的打印纸,以及一个笔记本电脑充电器。 这是一个最新发现,郑潇立刻向郝荻汇报,郝荻听罢,“腾”地一下火冒三丈。 这个混蛋,他竟然……郝荻沉默了十几秒时间,语调平缓说:“把东西都拿回来。” 徐烨守在走廊里,看见郑潇带上一个电脑包离开,心生疑惑,猛然,何大壮在1018室的神秘动作,映入他的眼帘。 郑潇等人上车走了,徐烨仔细捉摸一番,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老穆结束了跟郝荻的通话,坐在那反复揣摩了好一番,他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向总编汇报。 郝荻告诉老穆,由于何大壮未经公安机关允许,擅自进入案发现场,涉嫌妨碍公务,将被收容审查。 何大壮听到这个消息,冲郝荻好一顿咆哮。他强调自己是新闻记者,有新闻采访的自由,况且他是在警察勘查完现场以后才进入的,何谈妨碍公务。 郝荻对他的愤怒,从未有过的耐心,何大壮似乎看出破绽。 他撸胳膊挽袖子,站在郝荻面前比比划划,看架势想要跟郝荻动手了。突然,他压低嗓音说:“小荻,咱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咱俩同窗一场的情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呀。” 郝荻下意思的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壮,不想被拘也行,你必须把知道的或看到的事,全说出来,不然,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 何大壮一下子醒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套路。郝荻以为他不懂法,拿大老虎吓唬小屁孩,“哼——” 郝荻愣愣地看何大壮前后的变化,看了足有一分钟。何大壮的恐惧只在那么一瞬间,又开始趾高气昂了,她真想把老穆的那番话,学给何大壮听听。 “都什么时候了,你咋还没看清火候,究竟知道啥,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得了。” 郝荻身不由己,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丁局长已经下令,郝荻必须执行。除非何大壮能积极配合她,让她有充分的理由,去改变丁局长的决定。 郝荻始终以为丁局长有刁难何大壮之嫌,而她又不能公然替何大壮说话。她该说的话已表达清楚了,见何大壮一副煮不熟蒸不烂的架势,便把帅帅叫进来说:“给何大壮填单子,办理收审手续。” 郝荻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这会儿送他进去,还能赶上吃晚饭。” 何大壮的脑子瞬间定格了,这不是真的吧。 帅帅也是一脸懵逼,他不相信郝荻真能这么做。 “快去呀!”郝荻这一嗓子,把帅帅吓了一跳,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兄弟,等会儿。”何大壮叫住帅帅,“跟你打听点事。” “你说。”帅帅看了一眼郝荻,郝荻木然没有反应。 “我有权请律师吗?” “这……”帅帅又看了一眼郝荻,没敢表态。 “你当然有权请律师了,不过不是现在。”郝荻对付何大壮,那是轻车熟路,她认定何大壮又要使套路。 “那好,我现在就给我的律师打电话。”何大壮拔高了嗓门儿,冲过去操起电话,开始拨号。 他这一招出乎郝荻的预料,法律规定:当事人有权主张自己的法律权益。可在当今社会,除了企事业单位以外,有几个人闲着没事,能请一个律师给自己当法律代言人的,何大壮又要搞什么鬼。 郝荻又走神儿了,她在想该不该揭开这个谜底,何大壮去案发现场,顺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单凭这件事,何大壮就得去拘留所待上几天,可话又说回来了,证据在哪里。 何大壮在学校时,是出了名的犟嘴子。凡事只要他不认账,你有多少证据摆在他面前,他都一口咬定跟自己没关系。一旦上升到法律层面,肯定要获取到充分的证据之后,才能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或许,这就是何大壮知道,死者就是王晟的关键所在。郝荻因此决定,暂时把笔记本电脑的事压下,也不能向丁局长汇报此事。 帅帅也临时休眠了,他愣愣地站在那,等候郝荻新的指令。何大壮电话拨号,占线,重拨,还占线,再拨…… “你有完没完了。”郝荻又急了,她抢下何大壮手里的电话,示意帅帅赶紧出去办事。见何大壮掏出自己的手机,又要拨号。郝荻低声说:“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傻逼。” 郝荻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出去了。 何大壮操起电话,重新拨号,终于接通了。老穆,有重要新闻…… 见郝荻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房门前,何大壮立刻挂断了电话。 郝荻匆匆出去嘱咐帅帅,只填单子,不能上网填报,这个信息一旦进入系统,这事真的变成了事实。 郝荻返回办公室,见何大壮慌忙挂断电话,她面无表情,心里暗暗发笑。臭小子,有本事你继续装呀。 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见郝荻如此认真的让帅帅填单子,送他去拘留所,他害怕了。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警察想拘你,肯定把法律问题研究的明明白白,否则,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何大壮只有搬来老穆,以报社的名义,出面阻拦此事。可凭他跟老穆的日常关系,他担心老穆会落井下石,所以,他要以重要新闻做诱饵,把老穆引到刑警队来,然后再见机行事。 如果何大壮知道,郝荻已经跟老穆通了电话,老穆也表明了态度,他这会儿只有哭的份儿了。 何大壮沉默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郝荻看在眼里,暗暗为丁局长竖起大拇指,生姜还是老的辣,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何大壮心里有鬼。 如果只是简单的一起自杀案,何大壮这篇新闻稿一经落实,整个案件就算告破了。可在案发前,王晟有被市纪委约谈,又人间蒸发这个背景,再简单地把这起案子,按一般自杀案处理,就有失他们的专业水准了。 丁局长告诉郝荻说:“必须从何大壮身上,挖出所有有关王晟的情况。” 丁局长没说为什么,郝荻也懒得去问。只当有一天,有关部门关注这起案子时,他们能拿出第一手资料。 郑潇回来了,郝荻迎了出去。 这帮人又要搞什么名堂了?何大壮看准机会,再次操起电话,竟然不知道向谁求救了。 事到如今,何大壮宁愿承受妨碍公务这个罪名,进拘留所待上几天。 仅仅几分钟的沉默,他的担心便有所升级。电死王晟的那个变压器,一旦落实到他头上,他不知道将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有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郝荻知道何大壮所学专业,也知道他从小就喜欢修理各种家用电器,缠制一个土造变压器,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郝荻的办公电话响起,她应声从外面跑进来接听电话,里面传来丁局长的声音:“把人送走了吗?” 何大壮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的心彻底凉了。 他从小一口一个叔叔的叫丁局长,如今为了屁大点事,丁局长竟然公事公办,不讲一丝一毫私情,这就是警察职业,赋予他六亲不认的冷血特权。 “走吧。” 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走进来,帅帅掏出手铐要给何大壮戴上,郑潇也做好了,防止何大壮反抗或逃跑的准备。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只等郝荻一声令下了。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呀!” 郝荻一声令下,室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起火药味儿。 帅帅拽住何大壮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 何大壮彻底放弃了反抗,他也没有胆量再做任何争辩。帅帅给他戴手铐的那只手,就是曾经那个拿过土造变压器的手,如果把土造变压器和何大壮擅自进入案发现场联系起来,结果肯定不是妨碍公务这么简单。 何大壮没想到,郝荻还知道了笔记本电脑的事。 郝荻站在那,静静的等待何大壮的愤怒,她失望了。何大壮被带上手铐,就像即将赴死之人苶呆呆的。 这个蠢货!郝荻心中骂了一句,她提醒何大壮说:“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如果我有立功表现,你们会奖励我吗?”何大壮这句话,郝荻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章 邋遢生活 一 帅帅奉郝荻之命,给何大壮打开了手铐。何大壮效仿电影里的镜头,晃动一下手腕,觉得这样派头很足。 “渴了,给我沏杯茶去。”何大壮提出要求,得到郝荻批准,郑潇出去给他沏茶了。 郝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着看何大壮,她心理七上八下打着鼓。 她希望何大壮接下来,能够真正的为自己开脱,她又担心何大壮那张没有把门的嘴,嘚不嘚一顿胡说八道,真的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两人毕竟同窗一场,她不想亲手毁了何大壮,哪怕这是何大壮自找倒霉。 郑潇把纸茶杯送到何大壮面前,何大壮没接茶杯,他先选中郝荻一旁的单人沙发,一屁股坐下去,示意郑潇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郑潇满心反感,碍于有郝荻在场,他也只能照做。 见帅帅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按下录音笔的按钮。何大壮不高兴了:“咱们只是闲聊,不能记录,更不能录音。否则,我啥都不说。” 帅帅用目光征求郝荻的意见,郝荻笑在脸上,恼在心里,她只当没读懂帅帅的用意。帅帅无奈,合上笔记本电脑,又假装在录音笔上按了一下,“你说吧。” 何大壮先端起茶杯,假意吹吹浮沫,把郑潇给气着了。“那是袋泡茶,你……” “这是习惯你懂不懂。”何大壮一反刚才的绝望,重现刚来时的趾高气扬。 郝荻清了一下嗓子,“何大壮,你派头摆够了没有。” “这不算是摆派,我这是……”何大壮又要跟郝荻对付,见郝荻双手一拍桌面,就要站起来,何大壮急忙说:“想知道王晟为啥自杀吗?” 自杀!郝荻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看帅帅,又瞅瞅郑潇,两人同时摇头,郝荻也相信,这两个小家伙的专业素质,不会低到能把案件分析会上的内容,透露给何大壮。 “你凭啥说王晟是自杀的。”郝荻刚发问,何大壮端起茶杯,又要吹浮沫。 郝荻下意识的搓手掌,如果帅帅和郑潇不在场,她肯定冲过去,二话不说,先给何大壮一顿大耳瓜子,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教训。 别看何大壮和郝荻十几年没联系了,他通过余光观察,知道郝荻的躁脾气,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便暗中期盼:来呀,你过来打我呀。 何大壮不是犯贱希望被打,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摆脱牢狱之灾。 郝荻、帅帅和郑潇,却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这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他的想法很简单,老穆听说有重要新闻,肯定要借两条腿跑来。所以,他要尽量拖延时间,能多拖延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机会,实在等不来老穆,能改变郝荻的初衷,去跟丁局长打声招呼,他这场牢狱之灾,就算躲过去了。 何大壮端茶杯“吸溜、吸溜”喝茶,喝的帅帅实在心烦,他掏出手铐晃动一下说:“ 你有完没完了。” 何大壮不紧不慢喝下一口茶,假装刚要说话,突然想起帅帅刚说过的话,询问道:“你说啥?” “哎呀我的妈呀,真受不了你了,赶紧把他给我送走!”郝荻起身就往外走。 帅帅和郑潇应声来给何大壮戴手铐,何大壮急忙躲闪道:“别呀,话到嘴边了,你们干嘛不让我说呀。” 郑潇和帅帅根本不吃这一套,郑潇抢下何大壮的水杯,帅帅拽住他的手腕子,就要给他铐子。何大壮猛一抽手说:“王晟是殉情自杀的。” 郝荻止住脚步,见何大壮一脸的认真,“你咋知道的?” “这个嘛……”何大壮坐到郝荻的座位上说:“你就得听我慢慢道来了。” “你少来吧。”郝荻一下子看穿了何大壮的心思,再拖延下去,她真的没法儿跟丁局长交代了。“带他走。” 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木然没有执行。见郝荻投来责怪的目光,帅帅讨好地一笑说:“队长,不差这几分钟,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郝荻刚要说话。郑潇抢话说:“没错,这次他再不玩活计,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郑潇和帅帅要给何大壮机会是假,听说王晟是殉情自杀,俩人顿时好奇心爆棚:刺激! 郝荻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没有表态。 何大壮稳稳地坐在郝荻的位置上,先做了开场白:“这些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是十几年的好哥们,死了还被八卦,我于心不忍。” 郝荻心里骂道,你他妈知道这个,为啥还做混蛋事。她心里有气,说话也十分生硬,向何大壮发出最后通牒:“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拖着不说,就不用再说了。” 何大壮默默感叹,郝荻还是那个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计后果。他心中祈祷,老穆呀老穆,你再不来救我,我真要干你老母了。 斯人已去,何大壮发自内心的不想再提及往事,可事情偏偏都赶到一块儿了,他只有拿王晟的往事,来满足郝荻的好奇心,才能避免牢狱之灾。 其实,何大壮更想知道,王晟为什么要走上绝路。 何大壮一计感叹,从王晟当上银行信贷部主任那天说起。 那天傍晚,何大壮完成一个采访,被采访单位的人请他去吃饭,他在饭店遇见了王晟,以及被王晟一口一个老大的人。简单一番寒暄,何大壮知道,所谓的老大,就是王晟姓杜的顶头上司。 王晟偷偷告诉何大壮,他被提升了,这是杜老大特意为他摆设的夸官宴。 科普一下夸官宴。就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得到了提升,哪怕是提升为工会小组长,周围的人也会为了表达对他的祝贺,举办一次集体聚餐,以示庆祝,这顿饭被称作夸官宴。 夸官宴一般规模都不大,参加者分几类,有的是与被提升者有工作关系的人,这种情况,一般不管彼此私人关系如何,表面说得过去,今后工作少不了接触,那就得参加,为的就是加深彼此的感情联络。 说是夸官,实际上就是为了建立一种裙带关系,为今后的工作暖心。 再就是亲戚朋友找借口聚会的,目的很明确,语言也非常直白,当官了,今后有事找你帮忙,你可不能六亲不认等等。 听说何大壮是王晟最要好的高中同学,又在晚报当记者,随行的一位女子,用超过体温十几度的视线,慢慢的扫描何大壮全身,视线所到之处,何大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靠,哪来的美人,太正点了。 何大壮身体最敏感部位,蠢蠢欲动了一下。他急忙回避女子的眼色,怕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一泻千里了。 王晟不知道何大壮为啥突然很尴尬,他拍着何大壮肩膀,附在耳边笑称:“你他妈真能装孙子。” 一行人说着就要走开了。 女子停住脚步,主动与何大壮握手,言谈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她笑称何大壮是古城赫赫有名的大记者。 何大壮活了三十年,从来没被人这么夸赞过,而且,这番话还出自一位美女之口,他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询问姓名得知,这人名叫林薇,是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 “今后有事你尽管说话。”何大壮不管自己半斤八两,先把大话吹出去,只为博美女一笑。林薇便主动向他发出了邀请:“赏光一起吃顿饭吧” 何大壮自诩是个正经人,正经的三十岁了,还没找到女朋友。所以,每当看到美女,只要年龄相仿,他总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丝邪念。 林薇一打眼就看出何大壮是瘾大胆小,憋死拉倒哪伙的。她对付这种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用东北话讲就是撩扯,语言挑逗,眼色勾引。你想跟她近距离接触,哪怕闻一闻她的体香,都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何大壮想知道,林薇为啥主动向他投来这一抹秋波。 杜老大做了一个顺水人情,他几乎是连拉带拽,把何大壮拉进包房。 何大壮说到这里,着意整理一下卷了边儿的衬衣领,五指当梳子,向后拢了一下蓬松杂乱的头发,摆出一副不容轻视的派头,激怒了郝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这装呐,纯他妈有病”郝荻冲帅帅和郑潇一甩头,两人二话不说,拽起何大壮就要往外带。 何大壮还没从兴奋中走出来,就被两人拽了起来。他整个身子用力下坠,屁股玩了命地往后坐,大喊道:“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王晟珍藏二十五年的处男身。” 他这一嗓子,起到了化学反应。帅帅和郑潇同时松手,何大壮一个后空翻,头重重地磕在柜角上,顿时昏迷过去。 二 何大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郝荻等人怎么呼喊,他没有任何反应。 郝荻也是真急了,她把何大壮身体放平,双手叠压在他胸前,给他做人工呼吸,1、2、3、4、5……然后深吸一口气,掰开何大壮的嘴,用力往他嘴里吹进一口气,然后再按压他的前胸。 如此反复几次,郝荻发现了破绽,她嘴对嘴给何大壮做人工呼吸,何大壮的嘴竟然主动撅了起来。 郝荻默默地愤怒了,她再次按压何大壮前胸,到了嘴对嘴呼吸环节,何大壮又撅起嘴,猛地传来“啪啪”两声,刚推门进屋的老穆,被这个情节吓得哎呀一声。 这两个大嘴巴,郝荻打的那叫一个响。别说老穆,连帅帅和郑潇也给吓到了,这种急救方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凑过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大壮睁开眼睛,看到了老穆,他一跃跳起,扑向老穆。 老穆转身便往外跑,何大壮一把搂过他,就势扑在他身上,老穆躲闪不及,险些被何大壮压趴下。 老穆使足了力气站稳脚跟,见何大壮身子跟面条似的,软绵绵又要躺下去,急忙将他架住,问郝荻:“郝队长,这是怎么了。” “这个……”郝荻满面羞红,她无法做出解释。 帅帅替郝荻解释说:“他刚才休克了,队长正在抢救他。” “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休克了。”老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说:“我从你们丁局长那来,需要你们一个解释。” 郝荻被何大壮揩油,她没法做出解释。 办公电话响起,及时把郝荻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她接听电话,丁局长告诉郝荻:“先让何大壮跟穆主任走,其它事回头再说。” 夜幕降临,何大壮在穆主任搀扶下,一路晃晃悠悠走出公安局办公楼。他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老穆身上了,走着走着,老穆突然甩开何大壮说:“别装了,差不多就行了。” “别,我头晕。”何大壮还要往老穆身上趴,老穆急了,“你闹够了没有!” 何大壮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回头看没人跟出来,他笑着问老穆:“你啥时候发现我使套路的。” 老穆无语,他非常懊恼,没及时发现何大壮使诈。 老穆接到郝荻的电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向总编做了汇报,并受晚报编委会委托,来处理何大壮引发的啰乱。 不用老穆说什么,他代表晚报编委会出面,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丁局长当即下令放人,尽管这不是老穆的初衷。 “重要新闻,王晟临死前……”何大壮要向老穆爆料,却被老穆一句话,锁住了他所有的热望。 “编委会考虑到你现在的处境,暂时不适合从事采编工作了。” “多大个事呀,他们不能把我怎样。”何大壮不以为然,一心想发头条新闻,他没读懂老穆的含义,还要接茬聊新闻。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老穆语调缓慢,面带微笑,先做出题解,他是受领导委派,不得已而为之。然后切入正文说:“从明天起,给你放放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攒足了精神,等这个案子有了一定,再回来上班。” “我没那么金贵,吃了这么一点苦,用不着休假。”何大壮心里涌出一股热流,以为这是老穆对他的关照。 没等他表示出对老穆的感谢,老穆就亮出了谜底说:“放假期间,停发你所有的工资待遇。” “什么!” 何大壮顿时语塞,他热情反遭冷冻,瞪圆了眼珠子。老穆看了一阵心慌,这是一句傻子也能读懂的客套话,所谓的放假,其实就是变相被开除了。 “领导之所以这么做,某种意义上是在保护你。”老穆编纂出一个美丽的谎言,遮掩了他一脚把何大壮提出晚报的事实。 何大壮向他透漏了王晟的那封协查通报,也给他提供了把何大壮扫地出门的借口。 市纪委为什么要立案调查王晟,他为什么要死在金鼎大厦,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一切在没弄清楚之前,也就是王晟案件没有最终结案前,不能让何大壮再从事采编工作了,以免王晟案被定性,波及到晚报的声誉。这是老穆对报社领导的建议,他如愿了。 临分手前前,老穆要稍上何大壮一段路,被何大壮拒绝了。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何大壮心里空落落的,此时,他需要有一个人,倾听他的抱怨,不为别的,只为让他把淤积心中的不解与愤怒,及时释放出去。 以往这个人就是王晟,现在唯一能够替代王晟的人是丁松,一个在他心目中,与王晟份量相当的,同样是他的高中同学,亲如兄弟的铁哥们。 何大壮拨通了丁松的电话,没说上几句话,丁松便挂断了电话,再拨,丁松的电话关机了。 丁松手机没电了,一会儿他把手机充上电,就能把电话拨回来。何大壮这么想着,一路走去。 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 一排老式干打垒板砖房,一条幽静的小马路,这是何大壮位于郊区的家。 他一路走回报社,取上电动自行车,途中路过菜市场,买了二个烤鸡腿,一瓶白酒,一些凉拌小菜,回家等候丁松的出现。 他骑电动自行车来到自家院门口,下车打开院门,推自行车进院,然后关好院门。 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在他家院门附近停下。开车人眼看何大壮从车筐里拎起食品袋,打开房门走进屋子。 屋里亮起了灯。 这是一个异常凌乱的家,床上堆着被褥,桌子上有一台老式电脑,一旁堆满了快餐食品袋。 何大壮的胳膊在桌面上划拉一下,把所有的堆积物拨到地上,再把食品袋扔在桌子上,摘下大挎包,拿出白酒瓶,又拿出笔记本电脑。 何大壮要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拉上窗帘,又去锁好房门,一切安排妥当了,他才打开笔记本电脑。 随着悠扬的开机乐曲响过,屏幕上出现了王晟的自拍照。 何大壮非常虔诚的站起身,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念念有词:“好兄弟,不是哥们儿不仗义,见利忘义,拿了你的电脑,而是,从我看见你这款笔记本,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可我真没这个经济实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白拿你东西,一定帮你把后事办好,抓住杀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何大壮在案发现场,看见这个笔记本电脑,他顺手牵羊,开启了一场噩梦。 何大壮先删掉王晟的屏幕照片,又打开电脑文档,一个醒目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死亡日记。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标题,何大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凭他对王晟的了解,王晟没有勇 气自杀,他是被害的。何大壮能够断定,凶手就是金鼎大厦法人,网上通缉犯贾正道。 三 郝荻终于打发走何大壮这个麻烦了,她看上去轻松了很多,要给丁松打电话,想告诉他:“我要喝酒。” 丁松的电话关机了。郝荻只好在下班途中,亲自去酒庄买了一瓶干白葡萄酒,然后返回家中。 她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股惠林顿牛排的香味,她笑了,尽管她笑的很勉强,还是为她与丁松的心灵默契,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回来了。” 丁松扎着一个围裙,从敞开式厨房跑过来,抢先给郝荻拿拖鞋。 “别这样,我自己来。”郝荻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还是客气一番。 “应该的。”丁松模样俊俏,眉眼棱角分明,谁看上一眼,都是一标准帅哥。谁也不会想到,他在家还是一地道暖男。 丁松接过郝荻脱下的鞋,放进鞋柜里,又要帮郝荻穿拖鞋。郝荻急忙躲闪开说:“小松,过了。你千万别这样,我……” 郝荻笑着穿好拖鞋,率先走进屋去。 “你辛苦一天了,我侍候你是应该的。”丁松走向厨房的同时,做了晚餐菜谱预告:“今晚吃惠林顿牛排,水果沙拉,罗宋汤……”丁松说到这,愣了一下说:“家里还有干白吗?” 郝荻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丁松冲她竖起大拇指说:“厉害。稍等,马上开饭。” 丁松返回厨房,郝荻的笑容渐渐凝固。她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香槟酒杯,分别摆在餐台两边,问丁松:“你电话咋关机了。” “电话没电了。”丁松端一碗罗宋汤出来,放到餐台上。把郝荻刚摆好的酒杯送回柜子里,又拿出两个高脚杯说:“这是喝干白的酒杯。” 郝荻尴尬一笑,她从来没在这上面花过心思去,琢磨一下喝什么酒该用什么杯,甚至暗自嘲讽丁松是穷讲究。喝的是酒,跟杯子有毛关系。 郝荻给自己和丁松各倒上一杯干白,见丁松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端起自己的酒杯,“咕咚、咕咚”几口喝干,又拿起属于丁松的那个酒杯,折给自己一半干白说:“这回行了吧。” 丁松一笑,转身返回厨房。 郝荻发现丁松的手机就放在餐台上,她拿过手机,按下开机键,要去找充电器,帮丁松给手机充电,并不忘提醒丁松说:“手机不能关机,万一有事,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郝荻打开丁松的手机,发现手机满格电,她犹豫一下,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丁松端了两个盘子,一盘是水果沙拉,另一盘是一整块牛排说:“你先吃,我那块牛排马上就好。” 见郝荻阴沉下脸,手机又传来滴滴几声信息,他解释说:“大壮来电话,约我去他家喝酒,所以我才……” “王晟死了。”郝荻轻声说道。 “啪嚓,”丁松手中的牛排滑落地:“你说啥!” 郝荻重复了说过的话,同时流下了眼泪。她知道,何大壮肯定也是为了这事,找丁松去喝酒的。 “怎么会这样。”丁松弯腰捡起破碎的盘子,以及油光铮亮的惠林顿牛排。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 郝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白,又一口喝下说:“我不吃了,想睡一会儿。” 郝荻起身走进卧室,丁松收拾好破碎的餐盘,拿了块抹布,跪在地上准备擦地。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拿过手机,再次关机。 何大壮的手机再次拨打丁松的号码,传来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不要再拨。他以为丁松还在外面忙,没来得及回家给手机充电。 何大壮拧开白酒瓶子,“咕咚”先喝上一大口,又拿过鸡腿狠狠咬上一口,点开王晟的死亡日记,被一行字吸引住了。 从见到她那一刻起,我就死了。 何大壮会心地一笑。王晟所说的这个死,就是死心塌地的代名词,按这个逻辑思维,所谓的死亡日记,就是王晟和林薇的爱情笔记。 上高中时,王晟几乎每天都住在何大壮家里,两人同吃同住,以伴读的形式在一起,学习成绩确实有所提高了。 考上大学以后,只有到了寒暑假,王晟才能来何大壮家小住几日,偶尔向他流露一些有关家的信息。王晟不愿住在家里,他讨厌父母三天两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没完没了。 大学毕业后,两人有了各自的工作,也很少联系了。偶尔见上一面,何大壮所能听到的,也是王晟对家的抱怨。除此之外,他们很少探讨有关社会人生的话题。当然,两小无猜的生活经历,早已在两人之间,建立了一种高密度的信任感。由于他们各自不同的生活圈,又在尽量回避一些敏感话题。 王晟与林薇的恋情,是在何大壮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可能以为何大壮是记者,见多识广,也曾经有过感情经历,能在这方面,给他提供一些经验指导,所以,王晟经常跟何大壮说起,有关他和林薇之间发生的事。 这也是何大壮在发现王晟死后,敢断言王晟是殉情自杀,完全是一种障眼法。 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王晟就是贾正道所杀之前,何大壮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个信息。 他知道,贾正道把王晟一手培养起来,又在关键时刻杀掉他,起因就是林薇。 何大壮在王晟在日记里,看到了他与林薇初次见面时所发生的故事。刚好那天何大壮也在场,他受林薇邀请,被杜老大生拉硬拽参与其中,见证了王晟噩梦的开始。 那天,人们没喝多少酒。杜老大也是明显地把精力,都集中在林薇身上。可林薇一坐下来,目光几乎没离开过王晟,还时不时的夸上一句:“小伙子太帅了。” 何大壮明明能担些酒量,他假装滴酒不沾,想要找机会跟林薇套磁,这也是他受邀的主要目的,结果,只能酸溜溜的看着林薇向王晟献殷勤,给他斟酒夹菜。 何大壮受刺激是家常便饭,特别在王晟面前,他自叹不如。 表面看,王晟对林薇的热情无动于衷。何大壮以为,他从小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对美女感觉木讷,看到这篇日记,何大壮忍不住笑了,这个臭小子。 王晟把他当时的表现,称之为欲擒故纵,还美其名曰这是泡妞秘籍。 狗屁! 当时,何大壮眼看着王晟几杯酒下肚,就耐不住林薇的诱惑,菜品还没上全,他的舌头就变得僵硬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该硬的不硬,不该硬的别早早就硬上了。” 何大壮低声提醒王晟,怕他喝多了露怯。并趁王晟和林薇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时,悄悄把王晟的酒换成了饮料。 王晟全然不知,他略显醉意站起身,举起饮料说:“老大,我说几句行吗。” 谁都能看出来,当时杜老大的眼色儿十分不友好。他说:“你想说啥呀?” “我要说几句感激的话。”王晟话音未落,杜老大率先为他鼓掌。 还没等王晟把编好的词儿说出来,杜老大抢话说:“你跟林小姐素昧平生,听说你升任信贷部主任了,林小姐主动给你摆酒夸官,你真得好好说几句感谢的话。” 何大壮不知道林薇为啥做东请客,却读懂了杜老大一番话的含义。人家希望王晟把林薇当主题,好好替杜老大恭维她一番,然后,尽快把林薇的注意力,转移到杜老大那去。 有一句俏皮话:领导讲话你唠嗑,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小pin你乱摸。 王晟就是这种人。他不傻不苶,明明看出杜老大y火焚身的眼色儿,随时都要迸发出动物性本能了,他还要独享林薇的温柔,真是倒霉吹的。 王晟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为了让林薇了解自己,竟然要从自己出生懂事那会儿说起。 何大壮替王晟着急,他要找个机会,阻止王晟胡说八道,再顺着杜老大的意思,把林薇的注意力转移到杜老大身上。 王晟也是色胆包天,他不给何大壮插话的机会,摆明了自己就是餐桌上绝对的主角,他要牢牢吸引住了林薇的注意力。 王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杜老大坐在那百爪挠心,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都说漂亮女人有胸没脑。在何大壮看来,林薇不仅漂亮,而且有胸也有脑,这是女人少有的硬件。她看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一个眼色儿过去,举杯在手,给杜老大敬酒,对杜老大极尽安抚,并低声询问王晟的背景:“他小小年纪,大学毕业没多久,怎么就当上信贷部主任了。” 何大壮在一旁听得真而且真。 杜老大故意把半个身子压在林薇的肩膀上,用手挡住嘴,伏在林薇耳朵,低于几句。见林薇惊得合不拢嘴,他借机用舌尖舔林薇的耳朵。 “别闹。”林薇笑着推开杜老大,偏巧被何大壮看个正着,杜老大的脸,臊成了紫茄子色。 王晟打开话匣子,提到了他父亲:“其实我爸就是一退休老头,八十多岁了,住在乡下,整天就知道养花玩鸟写字,活得倒是轻松愉快,对我没有一点帮助。” 林薇疑问的目光看杜老大。 杜老大也是一脸的懵逼。“王晟,你没喝多吧。” 王晟一点也不傻,他听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便话锋猛转,开始感谢杜老大对他的知遇之恩,以及大力提携,还说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等等。 王晟马屁拍晚了,拍到了马蹄子上。 杜老大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他低声提醒林薇:“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办,咱们走……吧。” “您慢走。” 林薇公开拒绝了杜老大约炮。 有道是狼多肉少,应该先给领导,即使领导肾虚,也该让给司机。王晟新官上任,就把林薇原本送给杜老大的一次艳遇,截胡了。 杜老大怒而离席,其他人紧随其后,餐桌上只剩下何大壮、王晟和林薇。 “我话还没说完,他们怎么都走了。”王晟故意装嫩,扮无知,遮掩尴尬。 何大壮很清晰记得,他当时对王晟的批评,甚至不顾林薇在场,貌似斯文,说了一句糙话:“我你就是打铁烤糊了裤裆,看不出火候。” 没想到林薇面带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王晟说:“我喜欢。” 王晟在日记里,居然夸赞何大壮这句话,属于临门一脚,直接点破了他对林薇的企图。 所谓的皮裤套棉裤,其中定有缘故,不是棉裤太薄,就是皮裤没毛。 何大壮和王晟也算心有灵犀,他当时就看出王晟在使套路。既然林薇已经选好了猎物,他再留下来只能当电灯泡,于是,他推说有稿子要写,必须赶回编辑部去,把王晟托付给林薇照顾。 接下来是何大壮最想知道的内容,王晟的日记,满足了他的愿望。 何大壮走后,林薇架着半醉半醒的王晟,走进了宾馆房间。刚走到床前,王晟一把搂过林薇,野猪啃玉米似的一顿狂啃,林薇那貌似若不经风的身子,经不住王晟的侵扰,软软地躺在床上,轻声细语:“不要,不要嘛,人家好怕。” …… 何大壮突然眼睛发直,顺手拿起酒瓶子,嘴对嘴一顿猛灌。他放下酒瓶子,打了一个饱嗝,有心接茬儿看下去,又怕影响了这一宿的觉儿。 这就是何大壮的硬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明知道看了只能自己折磨自己,干脆就不看。睡觉! 何大壮抻了一个懒腰,合上笔记本电脑。他手脚并用,脱下衣服裤子,顺手一丢,再拉下电灯开关。 一整套娴熟动作,尽显光棍汉的随性与邋遢。 何大壮一头扎进被窝里,幻想着当时王晟和林薇,在床上都发生了什么,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拽进梦中。 何大壮家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到了晚上,街边停了几辆私家车,以及偶尔才有一辆出租车从此路过,几乎看不到走路的行人。 何大壮刚把灯关上,就有一个人快速走到他家院门前。 来人先左右看了看,手顺着院门门缝伸进去,摸索几下,拉开门闩,倒退着进了院子,轻轻关上院门,径直走到房门边。 他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屋里传来呼噜声,便掏出一把羊耳尖刀,从门缝伸进去,轻轻拨动几下,稍一用力,咔地一声门开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蹑手蹑脚向屋里探步。 尽管他加了十分的小心,还是因为不熟悉屋里的环境,“当啷”一脚踢翻了一个酒瓶子,随即便是“噼里哗啦”一堆酒瓶子倒地的声音。 “谁!” 何大壮被惊醒,他猛地坐起来,还没等看清有人闯进屋里,就被来人一个饿虎扑食按倒在床上。 随即,一把羊耳尖刀扎在他哽嗓咽喉处,低声命令道:“给我闭嘴,小心要你命。” 四 此时的何大壮,仍在半醉半醒之间。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感觉鼻子有点堵,他“吭哧、吭哧”喘了几下,慢慢把手伸到嘴边。 “别动!”来人低声警告,按在何大壮脖子上的羊耳尖刀开始用力。 何大壮拨开羊耳尖刀,解释说:“我鼻子堵得慌,抠一下行不。” 没等来人答应,何大壮手指插进鼻孔,用力抠了一下,又“吭”了一声说:“这下舒服多了。” 何大壮的手指抠出一坨鼻屎。他慢慢放下手,把手指上的鼻屎,抹在来人的胳膊上。 此时的何大壮,知道来者不善,他首先想到保命要紧。“好汉,有话好说,只要你不要我的命,这屋里所有的东西,你要啥都行。” “算你聪明。”来人对何大壮的态度很满意,你去金鼎大厦偷什么了。 “金鼎大厦偷……”何大壮一下子清醒了,他马上想到了来者是谁,但是他又不能说,说了也许就没命了。 何大壮身子挪动一下,找到最佳反攻姿势,他身板躺平,两腿渐渐回收,双手随时准备打飞那把匕首,只要匕首不按在他脖子上,接下来就不知道谁占上风了。 何大壮有意拔高嗓门,发泄不满说:“我就进去拍了几张照片,空手进去,空手出来,除了带出一身臭气,别的什么都没拿。警察怀疑我,你也怀疑我,我冤枉死了!” “小声点。”来人有些紧张,怕何大壮的大嗓门,惊动了左右邻居。 “真的,我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出来了。不信你去问……”何大壮用力嗅了嗅嗅鼻子,拨开来人手里的羊耳尖刀说:你问那谁……去。 来人用力要把匕首按在何大壮脖子上。 何大壮继续装傻充愣,他又在嗅鼻子。来人急了,把匕首按在何大壮鼻子上说:“鼻子痒了是吧,我帮你把它割下来。” 眼看羊耳尖刀就要削向鼻子了,何大壮双手擎住来人的胳膊,与其撕扯起来。 撕扯过程中,何大壮慢慢将两脚对准来人,用力一踹,来人一下子弹了出去。何大壮一个鲤鱼打挺要站起来,结果没有得逞,他还要再来。 来人站稳了身子,挥舞羊耳尖刀,冲过来说:“我他妈弄死你!” 来人挥刀扑过来,何大壮也是真急了,他猛地向后一翻,整个人翻到床的另一面。手开始在地上划拉,他想摸到一个空酒瓶子之类的应手家伙,却抓住一个类似木棒的圆柱体,他一跃站起,用力一挥,“你遭打吧!” 来人一个急刹车,站在床的另一头,见何大壮手里拿着一个棒子,说话间就冲过来了,他撒腿便跑。 “站住!”何大壮一声大喊,追了出去。 来人冲出何家,跑向院门。何大壮借着酒劲,紧随其后追出来,他边追边喊:“有种你给我站住!” 来人打开院门撒腿便跑,何大壮追到院门口,一个急刹车站住了。 他发现不远处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那,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朝这边看。深更半夜的,肯定是这家伙的同伙,怎么办? 何大壮四下看了看,闯进屋里的人不见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何大壮浑身明显颤抖一下,会不会有人藏在暗处,正举枪向他瞄准。他自己吓唬自己,感觉裤裆发潮,说话间就要尿了。 稍许,他强打精神,自我安慰说,人家一个人都敢往屋里闯,我这会儿躲回屋里,就等于再给他们一次闯进屋的机会,绝对不行。 防贼手册第一条:做贼心虚。你怕,贼比你更怕,冲过去,勇敢面对,吓跑他! 何大壮腿肚子颤抖,外表还要打起精神,将棒子扛在肩头。他迈着四方步,走向小轿车,紧闭双唇,怕一不留神张开嘴,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能从他嘴里蹦出来。 心脏的颤抖声,犹如摇滚节奏,何大壮随着节奏一步一步走来。 那人快速上车,小汽车紧急启动,一个急打轮,急速闪离。 何大壮站在那,愣愣地看汽车开远了。他浑身湿漉漉的,突然,箭一样射回院子里。他跑进家里,锁好房门,打开电灯,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法棍面包已经被他攥碎了。 帅帅和郑潇在洗浴中心泡了个热水澡,躺在休息大厅沙发上,又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回到刑警队,向郝荻汇报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郝荻放走了何大壮,吩咐帅帅和郑潇一路跟踪何大壮回家,并在他家院外蹲守。也许是职业敏感,也许是她对何大壮的个人安危担忧,没想到果然有事情发生了。 何大壮顺走王晟的那个笔记本电脑,果然招风。 昨晚临下班前,郝荻把郑潇从案发现场,取回的另外半张纸,与先前的那半张纸粘好,拿给丁局长看了以后,她突发灵感,觉得这个案子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如果王晟真的是自杀,那现场为啥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信息。如果是他杀,这份遗书又说明了什么。郝荻知道,王晟从初中时代,就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个藏在写字台夹层的笔记本电脑,或许会有与案件相关联的东西。 于是,郝荻打定主意,先让何大壮带走笔记本电脑,以免明天dna比对结果出来后,这起案件,连同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东西,都将被上交。 郝荻让帅帅和郑潇仔细描述一下,何大壮回家后的行动轨迹。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实话实说,他们就待在车上,看见何大壮拉紧了窗帘,甚至没发现有贼闯进他家。 郝荻没有责怪他们俩。 别看何大壮表面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他的心思十分缜密,遇事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郝荻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他那里,也有这方面考量。 郝荻作为公职人员,她知道什么有所为,什么有所不为。 昨晚,她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王晟自杀的死因,总觉得有些牵强。由于王晟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他天生的性格懦弱,凡事总愿意躲在别人的背后,被动地享受唾手可得的生活待遇。这种性格限定了他,没有勇气选择自杀。 不管王晟公职在身时,做过了什么,如今他已经辞职下海了,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凭他的背景,只需要如实说明情况,就会有人帮他摆平一切。 郝荻隐约产生一个疑问,难道王晟是被人灭口了。 走廊里传来门卫老邓的吆喝声:“哎,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不打招呼就往里闯呀。” 声音由远及近,老邓一路追过来:“那位同志,你站住,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刑警队大门被撞开,何大壮斜背大挎包出现在门口。 他天生的卷毛都竖了起来,两眼圈黑的像熊猫眼。他看见郝荻,径直冲过来,帅帅和郑潇见来者不善,急忙阻拦,郝荻一摆手,帅帅和郑潇闪开。 老邓追到刑警队门口,见何大壮走到郝荻近前,没说话先抽泣几下:“你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怎么了?” “有人闯进我家,用这么长的匕首,先要割我鼻子,后又要我的命,口口声声说我拿了金鼎大厦的什么东西,你说,我拿他什么了,说,你倒是说呀!”何大壮急急叨叨的一番质问,惹怒了郝荻。 “你发什么神经呢。”郝荻怼了何大壮一拳说:“你家进贼,管我屁事,不去派出所报案,跑这来跟我嘟嘟囔囔的,烦不烦呀。” “郝荻,我求你了,把我拘起来吧。”何大壮从大挎包里,拿出那台笔记本电脑,送到郝荻面前说:“这是我……” “有话去我办公室说。”郝荻没接何大壮手里的电脑,也没让何大壮把话说完整了,她把何大壮带进自己办公室。 何大壮浑身仍在颤抖,喋喋不休地说他昨晚遭遇的事情,还说他现在一闭上眼睛,那把匕首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快要崩溃了:“郝荻,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 郝荻笑了,问何大壮:“王晟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趁人之危!” 何大壮急了,郝荻回敬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你!”何大壮把笔记本电脑摆在郝荻面前说:“这是我从案发现场顺走的笔记本电脑,算抢劫也好,盗窃也罢,你怎么定都行。” “谁能证明,这个电脑是你从案发现场带走的。”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举起双手。郝荻补充说:“除你以外,还有谁知道。” 何大壮眼睛眨了眨,手指向郝荻,被郝荻狠狠瞪了一眼。 郝荻拿过笔记本电脑,塞进何大壮挎包里说:“别以为你拿个破电脑,就能瞒天过海,躲过麻烦。” “你啥意思呀?”何大壮不解地看郝荻说:“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我不接受。” “你凭什么不接受!”何大壮急了。“你是不是人民警察?” “我是。”郝荻笑的很开心,她说:“在你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个电脑,是你从案发现场盗走的,我不接受你投案自首。” “我……”何大壮大失所望,他胆战心惊想了一夜,以为来向郝荻投案自首,即使不能被郝荻关进拘留所,也能得到郝荻的保护,结果令他失望。 “我去找小松他爸,”何大壮起身要走,郝荻急了。“站住。” 何大壮急转身,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你找他干啥?”郝荻想知道何大壮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向你投案自首,你不接待。” 这句话把郝荻气着了,想起昨天何大壮在这里装神弄鬼,还诱骗了她的吻,这会儿为躲避风险,竟敢拿法律开玩笑,再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简直无法无天了。 郝荻打开房门,一声大喊:“帅帅,把他铐起来,填单子拘他。” 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居然没有反应。郑潇捅了一下帅帅,低声提醒他:“队长发话了,快动手呀。” 帅帅白了郑潇一眼,“你怎么不去呀。” 郑潇笑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帅帅的智商就跟手机充电一样,“噌、噌”涨上去了。 郝荻回头见郑潇和帅帅跟那嘀嘀咕咕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把戏,她质问道:“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帅帅问郝荻:“什么理由收容他。” 郝荻问何大壮:“你说呢。” 何大壮开始胡搅蛮缠蛮:“是你给我带来的麻烦,还跟我要理由,讲不讲理呀。” “你不擅自进入案发现场,能惹出这么多事吗?” 这就是郝荻和何大壮的默契,两人吹胡子瞪眼的吆喝,就是不提笔记本电脑,这个矛盾的焦点。 “我那是为了工作。”何大壮也不甘示弱:“新闻记者有采访自由。” “你身为公民,更有责任和义务配合公安机关工作。”郝荻的嗓门比何大壮高出八度:“你不但不配合,还跟着瞎搅和。” 何大壮跟郝荻一抬一夯吵了几句,倒把他的胆子吵大了,思维也吵清晰了。 他明明知道昨晚那人是谁,为啥来刑警队,跟这个胖墩墩的大肉球子,能争吵出什么子丑寅卯。 何大壮转身便走,郝荻拦住他说:“话没说完,你别走呀。” “有本事你就非法拘禁我。”何大壮也是豁出去了,他扯着嗓子跟郝荻喊。 “非法拘禁。”何大壮一句话扎在郝荻的心口上,她欲言又止。 以前的公安为了尽快破案,采用一些非正常手段,刑讯逼供,连蒙带唬,只要没产生不良后果,各级领导都会睁一眼闭一眼不予追究。现在不同了,网络如此发达,警风警纪像紧箍咒一样套在他们头上,稍有违规,被当事人抓住把柄,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去给他下战书。”何大壮嘟嘟囔囔边走边说:“你怕我把内幕宣扬出去,深更半夜的闯进家里恐吓我,那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有种咱就真刀真枪大干一场!” 帅帅和郑潇在等候郝荻的指示。 何大壮昨天在刑警队的一番表现,加之今天又神游般再次出现,他俩虽然没有正式交流过感受,却不约而同的喜欢上了何大壮。还发至内心的,要从何大壮和郝荻之间挖出点什么,这俩人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风格还是风趣幽默版。 “别拦着,让他去。”郝荻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及时朝帅帅和郑潇一甩头,两人神秘一笑,一起跑了出去。 法医小张来找郝荻。他们约好了今天去王晟父母家采集血样,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差事,郝荻身为队长,只能亲力亲为。 五 市区街头,车水马龙,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一路急行,在自行车的踏板上,立着一根铁锹把。帅帅开车,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远远地跟着何大壮,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帅帅的汽车被红灯拦下,何大壮越过十字路口,消失在车流中。 亮起绿色信号灯,帅帅汽车加速,一路追赶,不见何大壮身影。 “等个信号的工夫,怎么就不见了,他能去哪呀。”帅帅四下寻找着。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低头沉思的郑潇,突然说:“听何大壮的口气,他好像认识昨晚那贼。” 帅帅受郑潇启迪,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何大壮说话也不能那么理直气壮,真拉开架子,去跟人家拼命。 两个人跟丢了何大壮,一路漫无目标的信马由缰,讨论何大壮可能的去处。郑潇突然灵感说:“我知道何大壮去哪了。” 帅帅猛踩油门,汽车飞速驶去。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来到金鼎大厦外,他停好自行车,拎上铁锹把,来到楼宇门前,按门铃,一名保安迎出来,问他:“你找谁?” “我找徐烨。” “稍等。”保安甲拿出对讲机喊话:“徐经理,有人找。” 对讲机里传出徐烨的声音:“就说我不在。” 保安对何大壮无奈地一笑,何大壮要抢对讲机,被保安拦住:“有话说话,别动手。” 何大壮愤怒了,跟保安比划两下,瞪大了眼睛,憋闷几下:“你就说……” 保安偷偷按下对讲机通话键。 徐烨躺在经理室的床上,身边是电脑操控台,对面墙上挂了几个电视屏幕。徐烨打着呵欠,注视着显示屏上的何大壮,心里泛起嘀咕,何大壮要干什么。 对讲机里传来何大壮的声音:“你就说他爹来找他。” 徐烨腾地一下站起身,这还了得,敢到这里占便宜,也不看看金鼎大厦是谁的地盘。徐烨操起电棍就往外走。 何大壮扛铁锹把站在那,保安站在他对面,手拿对讲机,跟那装好人。“徐经理已经说了,他不见你,你就回去吧。” “他不出来,我今天就待在这不走了。”何大壮四下寻找能坐的地方,打定主意要跟徐烨死磕了。 楼宇门打开了,徐烨走出来,他看见何大壮手里的铁锹把,心里便明白了一切。 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想跑也跑不掉了,干脆就给他来个死不承认,看他能怎样。徐烨背手漫步走过来,明知故问:“谁找我。” 保安顺嘴说:“你爹……对……对……对不起,说走嘴了,是这位先生找你。” 徐烨心里紧张,根本没听清保安说的话,他煞有介事的端详何大壮,猛然清醒的样子说:“哎呀,原来是你呀!” “我就那么难认吗,昨天咱俩还……”何大壮话没说完,徐烨嬉笑着一拳打在何大壮胸前,何大壮连连咳嗽不止,徐烨急忙道歉,检讨自己开玩笑下手重了。 徐烨在用这种方式找心理平衡,同时也在警告何大壮,我不是好惹的,敢跟我叫板,先考虑一下后果再说。 徐烨嬉笑着,伸手就要打何大壮的小嘴巴,被何大壮用铁球把拦住了。徐烨说:“你咋造成这样了,跟盲流子似的,一打眼我都没认出来。” 何大壮晃动一下铁锹把,徐烨急忙露出背后的电棍,摆出应战的姿势:“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徐经理,知道我来干什么吗?”何大壮一只手拿铁球把,敲打另一只手,一不留神下手重了,把自己打的一咧嘴。 事到如今,徐烨也不能示弱,他调侃道:“你来应聘当保安,把家什都带来了。” “原来你认识这个。”何大壮的铁锹把指向徐烨。 徐烨灵敏一跳,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嬉笑着说:“何记者,怎么了,报社混不下去了,要来我这混了。” 何大壮看见徐烨衣袖上有一块鼻屎。他不觉中退后半步,瞪大了眼睛质问徐烨:“姓徐的,咱俩有冤吗? “没有。” “有仇吗?” “也没有。”徐烨听出何大壮的弦外之音,装傻道:“何……记者,你什么意思呀?” “既然咱俩无冤无仇,我倒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呀。”何大壮挥舞着铁球就要往上冲,徐烨急忙后退,他边退边说:“何记者留神,别伤着自己。” 何大壮手中的铁锹把挥舞几下,见徐烨只躲闪不应战,倒把他显得像耍猴的一样,觉得有必要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他说:“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徐烨也不甘示弱,拔高了嗓门说:“你是干什么的,关我屁事。” “你知道死在1018那人是谁吗?” 何大壮一句话,一下把徐烨周身的所有神经都调动起来,他呆呆地看何大壮。 何大壮以为自己一句话把徐烨吓着了,他索性要把话说得再明白些。“那是我的铁哥们王晟。他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就连他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我都门清。” 何大壮为逞口舌之快,嘚不嘚把该说不该说的,都突突突说了出来。 把徐烨吓得哑口无言,就连停在不远处汽车里的帅帅和郑潇,都惊得喘不过气来。难怪队长让他俩跟踪何大壮,原来他果然有料。 何大壮有骆驼不吹牛,嘴皮子痛快了,心里也敞亮了,忽然发现徐烨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杀气,何大壮心脏猛地收缩一下。我操,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掏匕首杀我吧。 徐烨毕竟也是在江湖上打拼过的人,此时,他恨不得一拳打死何大壮,让他永远闭嘴,表面上却和颜悦色说:“既然你知道王晟是怎么死的,那就快去报警呀,你跟我说顶个屁用。” “服了。” 何大壮双手抱拳,一副江湖派头,他在向徐烨展示社会范儿,说话更加露骨了。 “反正咱家你也认识了,有啥想法,你就尽管招呼吧。”何大壮把铁锹把扛在肩上说:“你听好了,有一天事情查清楚了,我知道是谁害死的王晟,瞧见我这铁锹把了吧,我就把它塞进那人的嘴里,从他腚眼里穿出来。” 何大壮说完话,转身便走。 保安凑过来讨好徐烨说:“这哥们疯了吧。” 徐烨突然暴怒,对保安大吼:“给我滚回去!” 徐烨很纳闷,何大壮怎么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下意识看自己的穿着,猛然看见一坨鼻屎粘在衣袖上,他恶心至极的同时,目光转向远去的何大壮。 何大壮气冲冲路过郑潇的汽车,郑潇和帅帅急忙遮住脸。何大壮走出几步,停下脚步,打量一下汽车,认出是昨晚停在他家院门口的那辆车,他猛地踹了汽车一脚,径直走开。 帅帅气不打一处来,打开车门就要追过去何大壮,被郑潇拽住。 帅帅愤愤不平说:“感情这不是你的车,你不心疼了。” 郑潇说:“何大壮这是把他俩当成昨晚那贼的同伙了。” 提到一个贼字,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金鼎大厦,门前空荡荡的,不见徐烨和保安的踪影。 六 何大壮进了家门,先把铁锹把塞在床底下,又去厨房拿来一把菜刀,压在枕头下面。四下看了看,发现门口还有几个空啤酒瓶子,昨晚就是这几个瓶子,帮了他大忙,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分别把瓶子装进柜子和抽屉里,关键时刻,这些都是应手家伙。 何大壮把能想到的防御措施,都手忙脚乱的布置完毕,然后坐在桌子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稍许,他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自语道:这不是倒霉催的吗,主动送上门去,还他妈不打自招了。 何大壮昨晚集聚内心的恐慌,以为找到了发泄对象,又不管真的假的一顿吹嘘,既能有效地震慑到对方,还能减轻自身的精神压力。结果,他回到家里,一个人静下来,突然感觉,压力丝毫没有减轻,反倒更害怕了。 像王晟那种背景的人,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都被人家灭口了。他一个小记者,不对,是编外记者,也不对,他现在最恰当的称呼,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人家想灭他,就跟碾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何大壮想到这里,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他要收拾东西,回父母家去躲避一阵子。转念又想,徐烨轻易就找到了他的住处,想找他父母的家也不是问题,与其回去给父母添乱,不如留下来,想办法躲过这一劫。 既然大话已经吹出去了,何大壮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或许,这也是能保住他性命的最好办法。 何大壮有一个习惯,他只要走出家门,就必须背上大挎包。这既是他刻意装扮的文艺范儿,也是他所有身家的集合体,照相机,录音笔和手机,再加上刚顺来的笔记本电脑。何大壮所有算得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个大挎包里。 何大壮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王晟的死亡日记,看到这样一句话: 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而且,我还爱上她了。 何大壮第一次看见王晟写的日记,就替王晟的文笔惋惜,认为他有当作家的天赋,把亲身经历叙述的,是那么的细致入微,活灵活现。 那天,王晟借酒盖脸,成功拿下林薇,两人在宾馆住了一宿。他不仅奉献了自己的c男身,还对林薇产生了浓烈的依赖感。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仍在睡觉,林薇穿戴整齐,轻轻推醒他说:我要去上班了。 王晟睡眼朦胧看林薇,他不傻装傻问道:你谁呀? 林薇愣了一下,转身便走。王晟急忙爬起来抓住她,谎称自己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想到你一觉醒来,就不认识我了!林薇很生气,以为遇见了骗子。 正所谓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好在刀把子还攥在林薇手里,她不是轻易就能让男人占到便宜的主儿。 林薇甩开王晟就要走,王晟光着身子拦住她的去路说:对不起,昨晚我真的喝多了。 王晟在使套路。昨晚他欲擒故纵,轻易就拿下林薇,今儿他一觉醒来,就开始琢磨怎样才能留住林薇。 对于现代人来说,一夜情来的容易,走的更快,而王晟像个贪吃的孩子,一心想要留住林薇,必须要采取手段。 两个陌生人,从认识到上床还不到四个小时,在一起燃烧激情,消耗了近六个小时的体力。总共认识不到十个小时,王晟这会儿要告诉林薇,他已经爱上她了,林薇会嘲笑他太虚伪,甚至以为他在戏弄她。 所以,王晟做了精心设计:假装醉酒后,一时冲动占有了林薇。酒醒过,发觉自己酿成大错。他做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要敢于承担责任,于是,将错就错,要把林薇娶回家。 王晟说出了心里话,惊得林薇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要娶我? 王晟很认真地点点头。 在林薇眼里,王晟就是个公子哥。人长得帅,背景十分显赫,还少年得志,这几大硬件,不管落到谁的头上,吃喝玩乐都是信手拈来的事。 事实证明,王晟真的是个c男,这也是林薇肯留下来,听王晟表露情怀的主要原因。王晟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并问林薇:你喜欢我吗? 林薇想笑,但没笑出来。她相信了王晟的话,也被王晟的幼稚可笑吸引了。 花花世界,滥交时代,人们各揣心腹事,游历于各种交际圈中。林薇承认自己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会白白给王晟玩弄。社交圈中男女之间的床笫游戏,各取所需占第一位,谈情说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林薇阴沉着脸,反复权衡王晟的话,能给她带来什么。 王晟以为她生气了,拉起她的手哀求着,哄劝着,信誓旦旦表明,他说的话都是自肺腑之言。 林薇根本不信一见钟情,可她愿意接受王晟的表白,至于原因,暂时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微微,我爱你。王晟拽过林薇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他要起誓发愿。 林薇突然甩开王晟,笑着跑了出去。 何大壮看到这里,不禁一笑,为王晟天真幼稚的浪漫,流露出一份担忧。这年头哪有白让你玩的,你小子不是信贷部主任,人家凭啥跟你开房。 不对呀,杜行长比王晟官大,林薇为了王晟,敢跟杜行长爽约,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郝荻在高中时代,曾经调侃过何大壮的没心没肺,有他不经意间放个屁,就能把心崩丢了。他刚才还为自己的安危担惊受怕,这会儿看了王晟的日记,十分投入的替王晟分析,林薇接下来要用什么套路。 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打断了何大壮的思绪,他听到了徐烨的声音。 徐烨约何大壮见面,有要事商谈,而且还表明,时间地点由何大壮选定。何大壮非常干脆,我们之间,没什么可商量的。 何大壮话说的很硬气,他挂断电话后,颤抖着双手,有了一种要尿裤子的感受,他颓了。 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而且是有备而来,我该怎么办。 何大壮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再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直到把自己憋的几乎要昏过去了,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噗地一声放出这口气,也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既能有效地保护自己,又不至于被徐烨看出破绽的好办法。 何大壮拨通了郝荻的电话。 七 郝荻在中心医院急诊室外,远远看着三个与索伊年龄相仿的女人,把她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数叨她。 按丁局长的指示,郝荻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尽快撤离,决不能掺和当事人的家事。丁局长误读了郝荻的意思,王晟的父亲王任维,是因为他们的来访,发病入院的,郝荻怕因此招惹麻烦。 这时,何大壮打来电话,张嘴便是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让郝荻派人保护他。 “再说吧。” 郝荻挂断了何大壮的电话,以为他被昨晚发生的事,吓的神经质了。此时,她对三个老女人跟索伊的争吵内容,超过了对何大壮所谓的人身安全感兴趣。 从外表看,索伊与这三个女人年龄相仿,听内容,他们根本就不问王老的病因,张嘴闭嘴就是索伊不会照顾老人,成心让老人早死等等。 索伊就是一口泔水缸,任凭这三个女儿随意挖苦讽刺,一味的低头不语。 难怪她不让我走,说要给王老的女儿们一个交代,其实,就是要找一个挡箭牌。 郝荻突然感觉王晟的母亲好可怜,不为别的,就冲她跟王晟同学一场,她就应该走过去,替索伊开解几句。 郝荻走出几步,见小张拿着血样走出急诊室,便打消了替索伊抱打不平的念头。工作要紧,一旦确认死者就是王晟,看她们还有什么脸面,去为难一个痛失爱子的女人。 还是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吧。 郝荻面带微笑走过去,尊称几位老女人为阿姨,说有公务在身,准备告辞了。 王任维的大女儿,也就是王晟的大姐,一位牙尖嘴利的外向人,先给郝荻出了一个难题,“你还没告诉我,王晟出什么事了。” 这个问题对郝荻来说并不难回答,一句公务在身,上支下派,不该说的,她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王晟的二姐是个鬼子六,她让郝荻说王晟是否出事了,郝荻笑而不答。 她不能说二姐这个问题太弱智,有点智商的人就该知道,王晟不出事,她刑警队长闲着没事来干什么。 三姐看上去比较矫情,明知道郝荻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非要提出来搅局,她问道:“王晟现在人在哪里。” 郝荻险些中招,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她说:“我不知道。” 郝荻带上小张就要走,一直低头不语的索伊,追上郝荻,低声说:“我还没抽血呐。” “回头再说吧。”郝荻应付一句便走。 郝荻这句话,犹如一块石头,压在索伊的心头,她憋闷的喘不上气。 “刚才那个大姐说,他认识丁局长。”小张一上车,就告诉郝荻,王晟大姐私下说的话,被她听到了。 “认识局长的人多了。”郝荻发动汽车说:“谁知道局长认不认识她呀。” 郝荻把小张送回法医室,临别前再三叮嘱,必须尽快拿出结果,这个很重要。 “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给你送去。”小张做出承诺,郝荻也不敢怠慢,赶回局里去向丁局长汇报。 听说王任维是旧病复发,而且医生说已经没啥大问题了,丁局长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提到对王晟父母的印象,郝荻觉得王晟的母亲索伊,从她们一见面,到最后分手,好像有话要跟郝荻说。她像是在等她们去,好像又怕她们去。 郝荻说:“我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这是丁局长的经验之谈。他不能告诉郝荻,在她和小张刚坐进汽车,还没走出中心医院大门,王晟的大姐就给他打来了咨询电话。 丁局长知道王晟大姐的实力,他在没有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前,绝对不会向她透露任何消息。但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关系电话打进来。 对于有些事情,作为郝荻的领导,也是她的长辈,他不能过于直白的告诉郝荻,一切只能靠郝荻自悟,但他必须在关键时刻,替郝荻撑腰掌舵。 徐烨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琢磨着怎么才能摆脱眼前的麻烦。 很显然,他低估了何大壮的能力,以为半夜闯进他家,拿回笔记本电脑并销毁,一切都ok了。他没想到被何大壮用一根法棍面包给打出来,更没想到何大壮在匕首面前,还那么淡定,用鼻屎做标记,第二天闻着味儿就找到他了。 最让徐烨害怕的是何大壮身后的两个尾巴,他在案发现场就认识了郑潇和帅帅。 何大壮带着俩尾巴来跟他叫板,这说明了什么?一个他最不愿得到的答案,马上就要呈现在他眼前了,他成了警察的怀疑对象。 徐烨恨那个悍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他来大厦上班时,带几个人闯进金鼎大厦闹事。他恨自己,不该脑袋一热,就把闹事者领到1018房门前,上演这出恶作剧。他更恨王晟,为啥偏偏要把安乐窝选在金鼎大厦。 他是金鼎大厦的物业经理。 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双入对,苟且偷情。而他,堂堂五尺男儿,却敢怒不敢言。 何大壮对徐烨来说,原本就是一个屁。 记者有啥了不起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当他为了屈屈一百块钱,让何大壮走进1018房间,这个屁就变成了一个雷,一个随时都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的晴天霹雳雷。 大哥在电话里,已经向他发出警告,如果由于这件事,引发了不该发生的事端,他不仅仅是丢掉物业经理这么简单,还可能丧命。 这不是空穴来风,他追随大哥多年,知道大哥的脾气秉性,为保全自己不管不顾。所以,他想约出何大壮,给他一万块钱,或者两万三万,让买下他把知道的或不知道的,通通忘得一干二净就行。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这是当下最流行的一句话。 郑潇再次来到1018房间,拿走一个笔记本电脑包和电脑充电器,徐烨大梦初醒,认定何大壮那天顺走了笔记本电脑。 徐烨每次看见王晟,手里都拎着这个笔记本电脑包。他以为这是王晟的派头,把办公室拎在手里,或背在肩上。现在看来,问题没那么简单,何大壮的狂妄,以及他身后的警察,说明他已经成了祸害,再不及时处理掉,后患无穷。 江湖人常说一句话,没事不惹事,有事也不怕事。 现在事情顶在徐烨的脑门了,何大壮公开把他拒于千里之外。既然钱对何大壮不管用,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何大壮彻底闭嘴。 徐烨抽光了一盒整盒烟,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最不愿选择的一条路,向大哥如实禀报,以免日后被怪罪下来,真的弄掉了性命。 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电话,徐烨挨骂早已是家常便饭,如果再引发事端,他就没有退路了。 徐烨手机在手,在打与不打问题上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号码,张嘴便说:“大哥,有件麻烦事,晚报有个记者叫何大壮……”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王晟的好朋友。” 什么! 徐烨再一次感到脑皮发麻,手脚发胀,恍惚间就要倒下了。稍许,他克制住自己的恐慌,一字一板道:“那天,他拿走了王晟的笔记本电脑。” 对方没有说话,徐烨手抖的几乎拿不住电话了。 “这事不用你管了。” 徐烨终于得到了解脱,他点头哈腰,对电话里的大哥连连道谢。 八 郝荻返回队里,迟迟不见帅帅和郑潇,她打电话询问二人的去向,帅帅告诉她:“我们在何大壮家门口蹲守呐。” 郝荻不记得她曾打发这俩小子去跟踪保护何大壮,听说他们在何大壮家门口蹲守,好生纳闷儿。想到何大壮曾给她打过的求助电话,难道他真受到威胁了。 刑警队在公安分局算是人员较多的部门,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顶一个坑,有时还要一个组同时兼办几个案子。 帅帅和郑潇现在专门负责金鼎大厦这个案子,在dna结果没出来前,暂时分神去暗中保护何大壮,最恰当的用词应该叫监视。 郝荻身为一队之长,不能徇私情,因为她和何大壮是高中同学,就特意派人去保护他,这个说法行不通。一旦让丁局长知道,那问题就复杂了。 郝荻坐在那想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没想起来,她下令让帅帅和郑潇去保护何大壮了。 帅帅和郑潇平时都是鬼机灵,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木讷了。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俩小子撤回来,不然肯定要闹笑话。 郝荻跟谁都不能说,自己曾经跟何大壮有过那么一段。 偏偏在去晚报接何大壮的时候,她一不留神,把这事当成玩笑,讲给帅帅和郑潇听了。她的目很简单,希望帅帅和郑潇在对付何大壮之前,先有个思想准备。 就何大壮那张漏风的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一句唬话。拿他俩当年的事做挡箭牌,来混淆帅帅和郑潇的视线。 郝荻怕帅帅和郑潇被何大壮误导了,先给他们打了一个预防针,结果,预防针变成了强心剂,这俩小子一见郝荻下令,去跟踪何大壮,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所有的兴奋点,都集中在何大壮身上了。 何大壮有关王晟和林薇的秘史,是他俩想要深挖的大料。表面看,为了侦破需要,实际上,猎奇才是两人的本意。 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跟在金鼎大厦执勤的那个小警察一样,刚走出校门没多久,好奇心支撑着他们的工作热情。只不过他俩的点子,要比那个小警察正,被分配到刑警队,受到队长郝荻的赏识,能有充足的时间,研究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何大壮与徐烨的那番对话,又成为他们蹲守在何大壮家门口的主要原因。 按常理来分析,何大壮没有充分的证据在手,他不敢跑到徐烨那去宣战。徐烨作为郝荻在案情分析会上,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他也不会没有任何反应。即使他不是凶手,也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给当事人。 帅帅和郑潇对这个案子的认定,与郝荻不谋而合,此案应该是他杀。 他俩在外面敢充分发挥自我,大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派头,回到单位,甭管体格多魁梧,性情多高傲,也得规规矩矩夹起尾巴,一切行动听指挥。 上午十点刚过,一辆出租车停在何大壮家不远处。一个圆墩墩的身躯,从出租车里弹出来,甩手示意出租车走开。 出租车很听话,“嘎”地一声绝尘而去。 戴口罩一身便装的胖子,先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一下,然后迈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步伐,慢慢向停在路边的一辆旅行车走去,并在车上的人毫无思想准备的前提下,“哗”地一声拉开车门,“噌”地一下上车了。 “臭小子,哪弄得这么辆车。”郝荻上车先摘下口罩,对正在车上玩手机的帅帅和郑潇发问,两人马上把手机揣进兜了,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了。 帅帅的兜里,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子声音:“叫地主。” “抢地主。”郑潇的兜里,传来的男生。 不用郝荻再说什么,俩人急忙向郝荻做出解释了。 “刚才困了,玩两把精神精神。”郑潇说。 同时,帅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心强行关闭,又怕丢分。他向郑潇求助,见郑潇正在关d地主游戏,便一咬牙强行退出了。 “你们还没回答我。”郝荻这会儿只能装作耳聋眼瞎,她根本就不知道,帅帅和郑潇在执行任务时玩d地主。 “啥问题呀。”帅帅关好手机,向郝荻投来讨好的一笑。 “咱们跟踪何大壮去金鼎大厦,给他发现了,还踹了车一脚。”郑潇如实说明情况,为了防止再被何大壮认出来,只好临时换一辆车。 “有什么情况吗?”郝荻问。 两人同时摇头,又急于做出解释。 帅帅说:“每当有车从这里过,咱俩就……” 他不敢再往下说了。郝荻乘坐的出租车停下来,郝荻上了他们的车,他们都没发现,还在d地主。 郑潇瞥了一眼帅帅,一本真经回答道:“何大壮回家后,跟昨天一样,紧闭房门,拉紧窗帘,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呐。” 还能干什么,除了吓得浑身发抖,再就是……郝荻这么想着,无意中向何大壮家的院子里看过一眼。 何大壮家的房门悄悄开了,何大壮的卷毛头,从门缝里探出来,看着就十分扎眼。他左看看,右瞅瞅,然后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出来,甩开大长腿,向院子角落一路飞奔。 那里有一个简易厕所。 何大壮动作迅速,冲进去来个快刀斩乱麻,然后整个身子抖了几下,转身便往回跑。 郝荻一脸嫌弃的扭回头,见郑潇和帅帅正直勾勾看着她。 “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郝荻虽没瞪眼,语气显得有些生硬,就足以把帅帅和郑潇的好奇心,毫无保留的给诱发出来。 “我俩在金鼎大厦,得到很多信息。”郑潇话转正题,把何大壮在金鼎大厦的一番吹嘘,如实向郝荻做了汇报。 啥都别说了,还是丁局长判断的准确,想知道有关王晟的事,就得从何大壮身上下手。郝荻默默做出判断。 何大壮被一泡尿憋到几乎控制不住了,才一路飞跑出去。他返回屋里,重新关好房门,并在房门口先外观察了足有五分钟,直到确认没人进院子了,才返回书桌前,把一个优盘从笔记本电脑上拔下来。 然后,他把鼠标按在王晟日记的页面上,开始跳转着删除日记内容。 “邦、邦、绑。”传来砸门声,何大壮身子一滑,就要往桌子底下钻。想到笔记本电脑还在,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把电脑塞进大挎包里。 “邦、邦、邦、邦、当——”砸门声由小变大,最后又踹了一脚。 何大壮嵌开窗帘向外看,院门敞开着,没看见来人。他打开抽屉,慌乱中找到一把水果刀,他举刀在手,一声大喝:“谁呀!” “邦邦绑,邦邦绑……”敲门声再次响起,何大壮“腾”地一下火冒三丈,他骂骂咧咧冲到门口,突然觉得心里没底。 他丢掉水果刀,回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菜刀,再次来到房门口,站在那里运足了一口气,轻轻打开暗锁,“光”地一脚踢开房门。 “你要干……”何大壮举起菜刀,摆出进攻姿势。 “我操!”站在门口的郝荻,被何大壮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的摸向腰后,同时发出警示:“你他妈疯了!” 何大壮满打满算是徐烨找上门来了,他必须要摆出迎战架势,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徐烨。他绝对没有想到,郝荻能出现在他家门前。 “你咋来了。”何大壮放下菜刀,转身便往屋里走。 回头看,郝荻仍站在门口,没往屋里进。 “进来吧,屋里没挂杀人刀。”何大壮把菜刀重新塞进枕头下。 “这都什么味呀。”郝荻走进屋里,她语声不大,满满的嫌弃。 “男人味。”何大壮把被子铺整齐了,又要收拾书桌上的杂物。 “别忙活了。”郝荻要找个坐的地方,扫视了一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何大壮拿起椅子上的臭袜子,团成一团,顺手一扔,示意郝荻坐到椅子上。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郝荻被何大壮的那双臭袜子所干扰,拒不去坐那把椅子。她也不能告诉何大壮,门外还停了一辆警车。 郝荻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马上就走,想跟何大壮聊一会儿。她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坐在何大壮的床上说:“你怎么住郊区来了?” 这是何大壮父母单位,早年分配的公租房,现在全家搬进市区住,何大壮说喜欢这清净,其实就是不想跟父母住在一起,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无拘无束,轻松自由。 何大壮把郝荻丢在屋里,他走出房门,来到院门口,探出头四下看了看,寂静的街道,幽静的院落,他顺手关好院门。 何大壮返回屋里,又关好房门,锁上暗锁。进屋见郝荻带了一百多个问号的目光,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代表单位呀,还是代表自己来的。”何大壮开口便带有挑衅意味。 “又要跟我较劲是吧。”郝荻见何大壮关上院门,房门还上了锁,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不耐烦。 “谁让你不派人保护我了。”何大壮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没往歪了想,结果,还是被郝荻误解了。 “我就是来保护你的,行了吧。”郝荻的语气中,挑战意味比何大壮更胜一筹。言外之意,别看你关门上锁,我不怕你。 何大壮听了郝荻的话,一下子打起精神头,继而,又一脸的不屑说:“就你,还保护我。” 郝荻没理何大壮,她在琢磨怎么跟何大壮开口聊王晟。 在金鼎大厦这起案件,暂时还没有定性结案前,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有关王晟的信息。出于对同窗好友的关心也好,职业敏感也罢,反正她觉得应该为王晟做些什么。 “咱俩在一起,你就不怕惹出啥麻烦?” 何大壮这一发自内心的忧虑,完全是站在郝荻的角度看问题。他跟丁松是铁哥们,丁松又跟郝荻住在一起,不管他们以前都是什么关系,何大壮不想在这个时候,在他和郝荻之间,出现任何误会。 “何大壮,我警告你,别他妈跟我没事找事。”郝荻又想起了在办公室,被何大壮揩油的情景,以为何大壮又不怀好意了。她带有挑衅的口吻说:“咱俩单独在一起,你还敢对我有啥想法呀?” “那可不一定。”何大壮好心反遭误解,他很是不爽。 郝荻说何大壮没心没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正常的人,见郝荻突然闯来,首先应该先知道她为啥来,然后是如何应对。他倒好,见郝荻进屋就装腔作势的,他就想要戏弄一下郝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消磨时间了。 有道是三岁看到老,印象病不是郝荻一个人的专利。 他们打小就在一起,郝荻始终处于强势。十几年过去了,郝荻、丁松,包括王晟在内,谁都活的顺风顺水,唯有何大壮当个小报记者,还是临时的,家住在郊区,房间臭得像粪坑,人混的都这么惨了,还时不时的要耍花花心肠。 别说是郝荻,换了其她任何一个人,此情此景,都免不了对何大壮产生极大的反感。而何大壮却把这当成自己的个性,他玩兴大增,一副色眯眯的架势,说话间就要突破郝荻的底线了。 帅帅和郑潇在车里玩游戏,被郝荻抓个正着。郝荻啥都没说,两人心里没底了,怕被郝荻抓一次当百次,误认为他们工作不认真。有心做出解释,郝荻没说上几句话,就去了何大壮家,两人目光相对,心照不宣: 警察办案,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偏巧事情都赶到一起了。郝荻前脚走进何大壮家,何大壮随后就神秘兮兮出了家门,先关院门,后锁房门。最扎眼的就是他出了家门,先左顾右盼,典型的做贼心虚。 帅帅和郑潇对何大壮和郝荻之间的关系探寻,甚至远超他们对王晟与林薇的绯闻。 见何大壮返回屋里,两人再也控制不住好奇心了,争抢着打开院门便往里闯。 哇塞!屋里还拉着窗帘。 这俩小子目光相对,嘿嘿一笑,这可比d地主好玩多了。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何家院落附近。车上坐的几个人,都带着口罩。坐在第二排的人,比别人多了一副墨镜,他说:“阿彪,你先下去踩踩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阿彪,下车走向何家院落。 阿彪身材瘦小,行动敏捷,走到院门口,见院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院门,看见了帅帅和郑潇的背影,两人正透过窗帘缝向里面窥探。 帅帅腰中的手枪套露了出来。 阿彪闪身离去,回到汽车上,商务车快速离去。 九 郝荻和何大壮在屋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与其说何大壮童心未泯,不如说他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要跟郝荻说些什么。 “小荻,最近好吗?”何大壮骑在椅子上,笑的很不自然。 “我什么时候不好过。”郝荻外松内紧,笑在脸上,早就做好了防范。 “还一个人呢。”何大壮明知故问。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郝荻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希望何大壮说些有关王晟的事。 “咱俩毕竟……”何大壮清了一下嗓子,郝荻瞬间板起面孔说:“你别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说别的。” “我怎了。”何大壮站起身,就要往郝荻身边坐。 “何大壮,这是第一次警告。” 郝荻竖起一个手指说:“你擅自进入案发现场的事还没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何大壮犹豫一下,坐回椅子上,一脸的不满说:“屋里没外人,你这是何必呢。” “据我所知,王晟那个笔记本电脑,值一万多块钱,如果给你定性偷盗,咱俩还能坐在这聊天吗?” 郝荻这番话,把何大壮惊得一下子站起来,险些刮倒了椅子。他瞪大了眼睛看郝荻说:“真的假的。” “你可以去查一下电脑报价。”郝荻暗中得意,何大壮还像当年那样,喜欢拿棒子当真(针)。 何大壮用力挠着脑袋,稍许,站在郝荻面前说:“难怪你在刑警队,拒不接受我自首,原来是为了这个。” 何大壮俯下腰去,端详着郝荻的冷漠,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猛地双手抱拳,把郝荻吓了一跳,她挥拳就要打何大壮说:“你找打呀。” 何大壮急忙躲闪,笑着说:“别误会,我绝没有恶意,只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用不着。”郝荻认定何大壮没有非分之想了,她才笑着说:“不为别的,就为彼此同学一场,我也不能把事做绝了。” “感动。”何大壮说着,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哎你……”这是郝荻意想不到的,她笑道:“你少整那些没有用的,抓紧时间,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把这事维持过去,今后……” 郝荻想说,今后别再干这种混蛋事了。她话到嘴边,犹豫一下说:“今后凡事多长个心眼,别跟以前那样,脑袋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三十来岁的人了,为这事折进去,一辈子都毁了。” 说句公道话,何大壮只想戏弄一下郝荻,仅此而已,他绝对没有占郝荻便宜的想法。 当然,他也不敢对郝荻有非分之想。俩人一个胖墩墩,一个豆芽儿菜,真动起手来,何大壮肯定不是对手。在高中期间,他们曾经不止一次交过手,每次都是何大壮被打的到处跑,结果都被郝荻占了上风。 何况现在,郝荻又跟丁松住在了一起。 何大壮站在那,笑吟吟看郝荻,把郝荻看的一阵阵心烦。她起身就要走,忽然发现帅帅和郑潇的身影在窗外晃动。 何大壮也发现外面有人了,他十分警觉,又要去拿菜刀。见郝荻稳稳站在那,便知道了其中的玄机。 “没想到,你对我还藏了一手。”何大壮坐回桌子前,眼泪瞬间被他咽了回去。 “你知道警察纪律吗。”郝荻头脑反应那叫一个快,她一本正经作出解释,警察不允许一个人出警,她接茬儿说:“你给我打电话,说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所以我来了,说说吧,谁又威胁你了。” 何大壮对郝荻的话深信不疑。他提到徐烨打来的电话,着重强调自己人身安全的重要性。“我是你们破获王晟被杀案的关键证人,你必须派人来保护我。” “你凭什么说王晟是被杀的。”郝荻重新坐下,冷冷地朝窗帘缝隙处看去,正巧与帅帅目光相对。 帅帅一缩脖,两人突然消失了。 “别人不了解王晟,你还不了解他吗。” 何大壮见窗外的人影突然不见了,他拉窗帘,见帅帅和郑潇正弓腰向院外跑去。不屑道:“什么素质呀,还带溜窗根儿的” “滚!”郝荻一下子涨红了脸。 这里需要有一个民俗交代。 过去东北有一个风俗,新人结婚,洞房花烛夜,小屁孩们恶作剧,偷偷溜到新房外,听一对新人在新房里发生的故事,当做戏弄新人的素材。 郝荻这一嗓子,又勾起何大壮的童心,他转过身又要耍怪,见郝荻愣愣地看着她,便知趣地收拢心态,跟郝荻谈正事。他说:“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半夜放个响屁,都能把自己吓个半死,就这样的胆小鬼,能自杀吗。” 郝荻摇头。 “你什么意思呀?”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王晟珍爱生命,贪恋美好生活,这行了吧。” “废话,谁不珍爱生命呀。”郝荻示意何大壮坐到椅子上去。 何大壮很听话,坐到了椅子上说:“你珍爱生命,你有他那优越条件吗。” “他什么条件优越,我怎么不知道。”郝荻明知故问,老早就对王晟的生活产生疑惑。 王晟参加工作不久,就开上了奥迪汽车,尽管他说这是二手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台崭新的汽车。 郝荻去王晟家,看到他三个姐姐,虽然年龄与他母亲相仿,可个个开豪车,穿名牌,从这一点来分析,可能是姐姐们给他的资助,可王晟绝口不提姐姐们。 郝荻心里这么想,嘴上不会这么说,她希望何大壮能给出另外一个答案。 “你听着,我给你数数。”何大壮掰着手指就要给郝荻算笔账,他话到嘴边,见郝荻直勾勾看着他,他眼睛眨了眨说:“不对,你在套我的话。在你没正式派人来保护我之前,我不会向你透露任何有关王晟的消息。” 郝荻对付何大壮,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她说:“你把王晟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不用你说,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何大壮楞了一下,突然清醒了,知道自己的价值,就是那台笔记本电脑。郝荻是怎么知道,笔记本电脑里有乾坤的。 郝荻笑吟吟看着何大壮说:“案发现场,还有一个土造变压器,也是这起命案的关键证据,我记得你是学电气自动化的。” 何大壮明显表现出紧张,他站起身欲言又止,憋闷几下说:“学电气自动化的,就会缠压器,这个假设不成立。” “现在屋里没别人,你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你。不过,等有一天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了,到那时你再想改口,或者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恐怕没戏了。” 郝荻四下查看一番说:“看样子,你也没有留我在这吃饭的意思,我还是走吧。回去晚了,食堂就没得吃了。” 郝荻走到门口,见何大壮仍然坐在那,郝荻不高兴了。“何大壮,我头一次来你家,你也不送送我。”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何大壮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他现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或者说他不敢站起来,让郝荻看到他腿抖的厉害。 郝荻没推开房门,想起是何大壮特意把门锁上的,不觉中又要发火了,好在何大壮有心没胆。 临出门前,郝荻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怒对何大壮说:“你不仅把家弄得乱七八糟,心里也够埋汰的。” “想了解王晟近年来的生活吗?” 此时何大壮一心想留住郝荻,没心思计较郝荻的言词,他又要拿王晟说事了。 “不就是二十五岁破c吗。”郝荻十分得意,别看彼此十几年没联系了,他照样能把何大壮,拿捏得一步到位。她说:“我不稀罕。” 郝荻忽然发现,帅帅和郑潇正弯腰往院里跑来,她笑了。这俩臭小子,溜墙根儿听八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郝荻完成了敲山震虎,她要见好就收。 “那是王晟的挚爱,王晟能有今天,都是由她引起的。”何大壮提到了林薇,一个让郝荻非常感兴趣的人物。 何大壮在郝荻走到门前,就要离去的几十秒时间里,大脑快速运转,转的几乎要冒烟了,才想到一个能留住郝荻的话题。 郝荻果然返回屋里,问何大壮:“有关林薇的事,你都知道什么。” “你想听吗?”何大壮几乎掏空了脑壳,想出来的办法,终于初见成效了。 “你又要锁门了。”郝荻貌似调侃何大壮,实则戒备心不减。 门外有两个调皮鬼观众,跟那等着盼着找乐子,万以何大壮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真的对她动了邪念,虽然不能得逞,毕竟有损她的光辉形象。 对何大壮这种意志不坚强的人,她必须时刻设防。 “我锁门,是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你以为……”何大壮只想说服郝荻,别再把他跟那个倒霉的土造变压器扯上关系。他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对郝荻那肉乎乎的大身板子想入非非。 听到郝荻的话,他急了,“哎呀我……得,你快走吧。” 郝荻笑了,以为何大壮被她吓怕了。她四下翻找一番说:“你家有吃的吗?” “除了方便面,还有几个鸡蛋。”何大壮不想招待郝荻吃东西,只想尽快把自己摘清楚,然后郝荻滚得越远越好。 桌上还有一个半鸡大腿,和一些小菜。这是他昨晚为丁松准备的,他拎起食品袋说:“饿了就将就一口吧。” “你自己留着享用吧。”郝荻见何大壮认真起来,以为能得到有价值的材料,继续深挖王晟的案子。 为了迷惑何大壮,让他时刻有危机感,郝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倒要看看,你又憋什么坏儿了。” 何大壮又去关紧房门。他原本只是想把房门关上,受到郝荻的启发,索性又上了锁。坐回到椅子上,他心想,实在不行就把她拿下,到时候看她还能把我怎样。反正是丁松先对不起我的,我怎么作都不算过份。 这就是何大壮,整个一怂人歹相。可以任由自己想入非非,真的派上用场,绝对的正人君子派。 何大壮愣愣地坐在那,琢磨着该跟郝荻说些什么。 “你哑巴了。” 郝荻见何大壮一个劲发呆,以为这小子又要重演刑警队里胡说八道哪一出,她指点何大壮说:“咱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真有料,咱们就好好聊,你没有料,就跟我实话实说。敢没事跟我磨磨叽叽,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一翻脸……” “就是麻子,行了吧。”何大壮准确地接上了郝荻的下半句话,一脸委屈相说,“你想听哪段吧。” 那段! 郝荻暗自惊讶,我去,还带点播的。帅帅和郑潇真没听错,何大壮果然有料。 “只要不是黄色的,哪段都想听。” 郝荻先给何大壮打了预防针,接下来把时间都交给了何大壮。 “林薇是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何大壮说完这句话,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宣传部长!”郝荻非常惊讶,听说林薇跟王晟刚认识就上了床,郝荻以为此人准是一个素质非常低的物资女,没想到还是一个中层干部。 “你们认识?”何大壮直勾勾看郝荻。 “嗯……”郝荻犹豫了,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怎么接,她说认识或不认识都不合适。 何大壮急了:“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跟你有关系吗。”郝荻瞪起眼睛说“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不说,我就走了。” 何大壮接下来要讲的,就是传说中的闲话。 十 何大壮知道,宁说悬话,不说闲话,这是为人之道。 万一郝荻认识林薇,他嘚不嘚把人家的隐私都抖搂出来了,这对林薇不公平。 如果郝荻不认识林薇,他背后说人家坏话,像郝荻这种除了好人,其他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职业,说不定哪天就跟林薇撞上了,她再一个不留神,露出点什么,那岂不凸显出他混蛋的一面吗。 何大壮又在胡思乱想,听到郝荻一声吆喝:“还想跟我打太极,是不是!” 何大壮吓了一跳,见郝荻起身就要往外走,何大壮一跃站起身,拦在门口。 郝荻真急了。“好你个何大壮,敢打我的注意,今天你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一枪崩了你。”郝荻突然拔出手枪,咔吧子弹上膛,对准何大壮质问道“你要干什么,知道袭警是什么罪过吗?” 何大壮差不点没被郝荻吓尿了,他哆哆嗦嗦说:“其实林薇那天不是去找王晟的。” 何大壮向郝荻讲述了林薇与王晟的爱情,在郝荻来家前,他刚看完王晟的一篇日记。 那天,林薇通过朋友介绍,去银行有求于杜老大。 杜老大稳坐在办公桌前,一副道貌盎然的样子,对林薇不理不睬。林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一身职业裙装,显得特有气质,满脸微笑的杜老大说:“杜哥,到底行不行吗?” 杜老大不苟言笑,假意在看电脑显示屏,不时地偷瞄林薇一眼。不紧不慢说:“也行,也不行。” 林薇听到这句话,便明白了一切。 她甜甜地坐在那,耐心等待杜老大开单子。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要杜老大敢张口说要,林薇就会满足他,等到林薇要到他头上时,杜老大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林薇怀着必胜的信心,等待杜老大自投罗网。 “也行也不行。”林薇一记媚眼过去,娇嗔道:“到底行不行吗?” “事在人为,你懂的。”杜老大第一眼看见林薇,就抓心挠肝的奇痒无比,恨不得马上能有一桶冰,把他埋起来,来个透心凉。 林薇已经上道了,他说出了心里话:“能不能跟哥哥进一步交往呀。” 杜老大坚信,林薇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来的。现如今求人办事,无外乎两个硬件,一个是人,一个是钱,单靠关系拿面子卡的年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就在杜老大憋闷几下,想立刻、马上、就地解决这件闹心事时,传来了敲门声。女办事员进来向杜老大请示:“今晚聚餐在荟芳园怎样?” 杜老大嫌荟芳园档次太高,女办事员又提到三千里烧烤,杜老大还是不满意,他说虽然荟芳园消费水平高,但也不至于去三千里这种大众化的民间消费场所,杜老大突然转换视角,让林薇给推荐聚餐饭店。 林薇对杜老大的用意心领神会,他要狮子大开口了。 得知今晚的聚餐主题是给新上任的信贷部主任夸官,林薇二话不说主动请缨,包办当晚的所有开销。并在女办事员退出后,主动向杜老大发出邀请:“如果杜哥愿意,咱今晚就住在那不走了。” 林薇效仿港台电影桥段,夸张地双腿交叉抬起,叠成一个二郎腿,把杜老大刺激的险些滑倒地上。 林薇假意过去搀扶杜老大,她身上那浓烈的香水气味,熏得杜老大神魂颠倒,若不是林薇让他攒足了精神晚上挥洒,他当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把林薇给办了。 郝荻握着手枪,呆呆地看何大壮发愣,看的何大壮一阵阵心慌。他对郝荻先说:“把手枪收好,小心走火。 郝荻机械地照办。 何大壮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挪动几下脚步,摆出一个运动前健身的架势,凑到郝荻近前。郝荻把刚揣进去的枪,又拔出来了。 “在屋待久了,坐乏了,运动一下,没别的意思。”何大壮躲闪着,解释着,不满道:“你啥意思呀。” 郝荻白了何大壮一眼没说话。 何大壮就怕她这个虎了吧唧、愣头愣脑这个驴脾气,以往心不顺就动拳头,现在改掏枪了。 万一郝荻一个不顺心,或者手枪走火了,把他身上钻个窟窿,再定他一个袭警,他哪喊冤去呀。 郝荻一直在揣摩何大壮对林薇那段描述的真实性。她拔出手枪,退下枪膛里的子弹,装进弹仓里。见何大壮胆小如鼠的样子,她用枪指点何大壮说:“当记者真是委屈你了。” “那是,让我当侦探,我敢说,在中国就没有破不了的悬案。”何大壮以为郝荻在夸他,特意提醒郝荻说:“把这玩意儿收起来,小心走火。” 郝荻一手拿枪,一手拿弹仓,比划着说:“你应该去当作家,编瞎话一个顶俩。” “对,编瞎话那是我的……”何大壮一愣,见郝荻把枪收好了,他紧张的心也平复下来,回怼郝荻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编瞎话呀。知道我在编瞎话,你为啥要听。” 郝荻指正何大壮,根本不用动脑去想,她张嘴就来:“林薇和杜行长之间发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大壮支吾几下说:“这一切都是林薇告诉王晟的,俩人无话不说。”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郝荻一针见血,差不点把何大壮的实话逼出来。他说:“我是……听王晟说的。” 何大壮说出最后这几个字,兴奋地想亲自己一口。我太睿智了! 在何大壮看来,郝荻对王晟的关心度,远远超过对他生命安全的担忧,挎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就是他的护身符。 眼下看,不管郝荻出于什么动机,有怎样的考量,她暂时不想马上收回笔记本电脑,没错,是暂时,这个笔记本电脑,迟早都会被郝荻收回,到那时,何大壮真的就是个屁了。 刚才何大壮一秃噜嘴,把消息来源说是从王晟那里得到的,不知道郝荻听了会怎么想,倒把他一下子点醒了,他看到了自己真正的价值,也做好了,凡事都要推说是王晟告诉他的思想准备。 这应该说是一个何大壮少有的一次鬼机灵。谁也无从认证一个死人是否说过的话,除非笔记本电脑里的日记。 日记,王晟的日记! 何大壮正在自我警醒时,郝荻却露出不屑的一笑说:“露怯了。” 因为郝荻猜准了,这一切都是何大壮从王晟的笔记本里看到的。 她真想马上收回那个笔记本电脑,从头看到尾看一遍,省得跟这听何大壮胡说八道。 不过,眼下她不能这么办,这个笔记本电脑,她必须先留在何大壮这儿。 既然话题提到了王晟,郝荻还想跟何大壮多聊几句。没想到何大壮选择了闭嘴,他这会儿恨不得马上把郝荻轰出去。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最后,何大壮主动打破宁静,问郝荻:“你干什么来了。” “这不废话吗。”郝荻听出何大壮的弦外之音了。 她很知趣,起身就往外走,还不忘为自己的主动离去,做一个完美的收场:“记住了,以后别再拿这种话骗人了。” “我骗谁了!”何大壮见郝荻已经打开房门,说话间就要走出去了,他急了。 何大壮留下郝荻,就是为了厘清他与那个土造变压器的关系,结果,他倒把林薇和杜老大的糗事给抖出来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呐。”何大壮追到房门口。 郝荻根本就不理他,径直走到院门口。她止住脚步,回头看一眼何大壮,犹豫了一下说:“去弄把锁,把院门也锁上。” “哎。”何大壮答应一声,看着见郝荻走出了院门。 何大壮大脑突然定格了,他站在那反复启动几次,脑袋还是木木的。他急忙追到大门口,不见了郝荻的踪影。 何大壮自语道:“这家伙到底干什么来了?” 在距离何大壮家几十米外,那辆商务车就停在路边。车里戴墨镜的那位,手举望远镜向着边观望着。稍许,他把望远镜递给阿彪说:“门口站的那人,就是何大壮。” 十一 郝荻第一次来何大壮家,说心里话,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何家的大门了。 所谓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个人感情问题上,相互比较是每一个人挥之不去的情结。 郝荻走出何家大门,首先想到了丁松。他与何大壮年龄相同,对家的料理简直就是无微不至,特别是对生活品位的追求,都达到了让郝荻忍无可忍的地步。现在看来,丁松才是懂生活,爱自己的人。 郝荻甚至忍不住暗自嘲笑何大壮,天生的怂人哀命,不仅自己整天吊儿郎当,家也搞得乌烟瘴气,何大壮与丁松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郝荻难得的好心情,她哼着小曲回到面包车上。 帅帅似乎看出了门道,他和郑潇目光相对,嬉笑道:“队长,心情不错呀。” “你两个臭小子,还学会了溜窗根儿。”郝荻摆出要打人的架势,郑潇躲闪一下,帅帅则不躲不闪,愣愣地问郝荻说:“队长,什么叫溜墙根儿呀。” “过去有人结婚了,街坊邻居调皮捣蛋的坏小子们,偷偷躲在窗户下……”郝荻的话戛然止住,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帅帅和郑潇目光相对,成了? 郝荻被这俩坏小子的眼色惊扰到,又举手要打人说:“差不点被你绕进去。” 两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一本正经地点着头,以为郝荻跟何大壮有戏了。 两人又突然爆笑起来,笑的郝荻手足无措,甚至不知如何做出解释。她不想越描越黑,又不能任由这俩坏小子如此捉弄。她清了一下嗓子,两人立刻恢复常态。 “开车。”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发动汽车。 旅行车在黑色商务车旁边一掠而过,坐在商务车里的墨镜男,已经从手机里查到了这辆旅行车的户籍,自语道:“警察为啥要去汽车修理厂,借辆破车来这儿呢。” 何大壮按照郝荻的吩咐,拿了一把锁,锁好了院门。 他回到屋里,再次紧闭房门,拉紧窗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琢磨郝荻的来意。 郝荻已经对王晟的电脑感兴趣了。这是何大壮从郝荻的言谈话语中,不难听出来的信息。郝荻也知道王晟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也想弄清楚王晟真正的死因。 这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至少说明何大壮不是一个人在关注王晟的死因。 这也是一个坏消息,郝荻随时随地都可能拿走笔记本电脑,让何大壮成为一个真正的无所谓角色,那样,他随时都会遭到徐烨的算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何大壮哪里知道,此时的徐烨,正在使出浑身解数,要在警察面前洗白自己,何大壮这个麻烦,已经不归他管了。 不知道看官们有没这样的见识:越傻的人,甚至傻的都冒酸气了,总自以为聪明绝顶,凡事都异想天开。而那些貌似,或被称做傻子的人,多半都是透精百灵的人中精英。成语外圆内方,大智若愚等,说的就是后者。 先给何大壮一个定义,他不完全归于傻子范畴,但绝对不能算是一个精英,严格意义上说,他就是那种没吃过愣亏儿的自以为是的小市民。 何大壮对郝荻这次造访,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王晟的日记,做了选择性删除。 他看过的,或者还没来得及看的,先胡乱删掉一部分。这样一来,他备份到优盘里的,王晟的那份日记,就是他的保障了。 这样,笔记本电脑是否被郝荻带走,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而要了解王晟的详细信息,基本上就非他莫属了。 你说何大壮这个说法是精还是傻。 当然,如果上升到fv层面,他可能要因此担责,就故事本身来说,这是何大壮自我保护的一个必要手段,不知读者是否有同感。欢迎评论区发表高见。 现在何大壮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王晟的日记上了。 不说原因,想必大家也都会知道。 他在王晟的日记上做完手脚,又插上优盘,开始逐篇阅读,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晟说:其实,从林薇对我第一次微笑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有企图的。 “废话!还说什么第一次微笑,她主动做东,给你摆夸官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何大壮忍不住发表一番感慨。 王晟与林薇第一次酒店幽会后,林薇去医院上班了。她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快递员给她送来一大束玫瑰花,花上还插了一个精美的小卡片,王晟在上面亲笔写道: 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愿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狗屁! 林薇面带笑容,暗暗给王胜的表白下了一个冷静的定义。 同事们对林薇接受鲜花并不陌生,每次她都慷慨地把鲜花分赠给各位同事。 今天例外,她把鲜花送到自己的跑车上,稳稳地安放在后排座位上。临下班前,她还特意关闭了手机,有意拖延下班时间。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她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办公室。 王晟早已在办公楼门口,恭候她多时了。 “你来了。”林薇面带微笑,先给王晟吃上一剂定心丸说:“咱们今晚去哪吃饭呀。” “你定,我买……”王晟跟随林薇走到跑车前,他语塞了。能开得起跑车的人,绝对不是一般战士。 林薇非常自然地打开车门,四周环顾一下,问道:“你的车停在哪了?” “我没开车。”王晟反应还算快,一个谎言遮掩了尴尬,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闻到了扑鼻的玫瑰花香。 “去我家吧。” 林薇主动把王晟带回了家。 两人走进林薇的家门,王晟确认林薇是一个人住了,便像个贪吃的孩子,搂过林薇开始缠绵。 林薇十分配合他,直到王晟筋疲力尽,摊在床上,再也没有能力挥斥方遒了。 林薇伏过身来问他:“舒服吗?” “非常舒服。”王晟亲吻着林薇的头发,两人又是一阵缠绵,林薇问王晟:“宝贝儿,我这房子怎样?” 王晟环顾整个房间,知道这是一户改制公租房。虽然林薇已经对房子做了最大限度的改造,也投入了相当一笔资金,但难改原有的固定格局。 王晟不知道林薇话有所指,他敷衍道:“装修的是不错,但也没好到哪去。” 这句话正中下怀,林薇随即表明心意说:“我想换一个大房子住。” 前文书咱们说过,林薇和王晟认识不到四个小时,就上床如胶似漆了,到现在还不到两整天四十八小时,她就狮子大开口了。 尽管古城是个县级市,工资、消费不能与一二线城市相比,可商品住房消费这一块,那绝对算是硬头货。 普通工薪阶层想买一户商品房,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父母亲朋赞助,自己有过从商经验,包括炒股票,再就是非法收入了。否则,普通工薪族想买一套商品房,没有几十年省吃俭用的积蓄,估计只够交个首付。 林薇的话,不是言外之意那么含蓄,她直截了当就想要个大房子,此时的王晟该作何回答。 便宜让你占了,你还要跟人家一见钟情,信誓旦旦要携手百年。人家现在给你开单子了,你接还是不接。 接,王晟刚上班才几年呀,他把所有工资收入加一起,还不够首付的。不接,别说是王晟这种有背景的人,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此情此景之下,好意思说出一个不字吗? 林薇这番话是有备而来,我们还可以判定,早在她去银行见杜老大,花钱为王晟摆夸官宴,以至于她的所有付出,都跟这句话有着密切关联。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人家把自己都豁出来了,这份礼王晟也照牌全收了,该回礼了。 “先别急,等咱结婚那天,我保证让你住二百平米以上的大房子。”王晟一身轻松说的话,别说是有求于他的林薇,换了任何一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王晟在忽悠人。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林薇不高兴了,把不满直接表现出来,说王晟小看她了。 理由很简单,我跟你好上了,先别管咱们以后怎样,刚有过两次密切接触,就跟你要房子,也太现实了吧。 这里需要加个编者按:林薇真的就那么物资,她也会用语言,给自己加上一个道貌盎然的理由,来掩埋她的贪欲。 这就是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的戒心。 “请你相信我。”王晟搂过林薇极尽安抚,他所说的话一定能够兑现。 见林薇脸冷的快要结霜了,就差给他下逐客令了,王晟搬出了自己的三个姐姐,说她们都是富婆,只要他一句话,保证让林薇心满意足。 “你走吧。”林薇还是下了逐客令。 她穿上睡衣,把王晟的衣服扔过去,转身走出卧室,不再理王晟了。 其实我已经猜到,她主动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满足她。这是王晟在日记中写到的一句话,何大壮已然全身投入其中,急不可耐的要知道,王晟该如何破解这个尴尬场面。 何大壮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就在他观看王晟日记的时候,已经有人为他的生命,开启了倒计时设计。 十二 此时的何大壮,还被王晟和林薇的故事深深吸引着。 何大壮知道林薇没有因为这件事跟王晟分手,如果那样,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了。 王晟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明知道林薇对他有所企图,他还不想就此摆手。何大壮想知道,王晟能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那天,王晟乖乖穿好衣服,走出卧室,见林薇居然坐在只有几平米的小餐厅里抽烟。王晟笑吟吟坐在林薇对面,深情地看着林薇的郁闷,开始介绍他的家庭背景。 林薇默不作声,听王晟讲他三个姐姐的经济实力。 简单一句话,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还是老爸晚年得子。三个姐姐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倍加呵护。他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他还重点提到了大姐:“我大姐快六十的人了,始终单身一个人,他所有的财产,最后都要留给我。” 林薇被王晟的话震慑住了。她憋闷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定了主意,对王晟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王晟听了林薇的话,顿时涨红了脸,想不到林薇居然固执到缺心眼的地步。有多少女孩子,等着盼着,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个幸福降临到她的头上,她竟然选择了拒绝。 “俗话说,大姑姐多,婆婆多。”林薇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不过,倒让王晟看到了希望。 他说:“你放心,咱们结婚后,既不跟父母在一起,一年到头,多说能跟姐姐们见上几面。” “如果我喜欢靠伸手要钱过日子,就轮不到你了。”林薇这话说的很有底气,王晟深信不疑。 王晟知道林薇要什么,但他不能往这个话题上扯。 他从参加工作那时起,老爸就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叮嘱说:“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何况,他又不缺钱。这是重点,既然不缺钱,为啥还要为了钱去以身试法。 “你知道我为啥去找杜老大吗?”林薇把她见到杜老大以后,还没认识王晟之前,那段时间里险些所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全说给王晟听了。她说:“我为了你得罪了杜老大,也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好了。”王晟不是在说大话,他刚参加工作,大姐就给他买好了一户大房子,还主动做出承诺说:“只要你看中了哪个姑娘,她有啥要求尽管说,只要不过份,我就全部满足她。” “我要自力更生。”林薇一句话,让王晟看到了她天真的一面。 王晟开导林薇,现在的社会环境,就凭他俩,一个是医院普通干部,一个是银行职员,想靠拼搏获取大笔财富,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 “你不普通,你是信贷部主任。”林薇终于揭开了谜底。她要用这户改制房做抵押,从银行贷款。 这是王晟最不想听到的,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难题。还没等林薇把具体想法说出来,他便推说:“我明天一早有个会儿,需要回去准备发言稿。” 王晟不是主动退出,他突然萌发了灵感。看见林薇那失落的表情,他微笑着献上一记热吻,匆匆告辞了,准备去给林薇制造一个惊喜。 那一晚,对林薇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王晟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那一夜,林微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要杀掉我,而且,毫无理由。 王晟的真情迸发,极大地触动了林薇的心,这跟王晟原本是个c男有一定的关系。 包括王晟和林薇在内,谁也无法确定,他们俩在仅仅四十八小时里所萌生的感情,能否维持长久。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王晟对林薇表露出所谓的真情,被这件事彻底戳穿了。热烈的爱与不愿担责,形成了鲜明对比,林微因此断定,她被王晟耍了。 王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林薇在他之前,跟多少男人有染。那辆价值几十万的跑车,肯定不是她靠工资能买得起的。 但他从见到林薇那一刻起,就抛开了除不能违法乱纪以外的所有顾虑,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他的真情,恰恰为林薇提供了被愚弄的愤慨。 放下林薇的愤怒,再看王晟。 王晟走出林薇家,叫上一辆出租车,直接返回父母在山中的家。 王任维和索伊平时晚上不吃饭,只有王晟在周末回家时,才破例吃一顿晚饭,而且基本上都是王晟在吃,夫妻二人陪在一旁,象征性的吃几口,这点王晟早就知道。 今天不是周末,王晟突然回家了,王任维见王晟一进门,便问道:“晟儿,出什么事了。” “你就不会盼晟儿好呀。”索伊只有当他们三口人在一起时,才敢跟王任维这样说话。 若是换在平时,王任维听到索伊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至少要用十分钟时间,对她的态度进行深刻的,毫不留情的分析与批判。 今天是个例外,王任维急于知道王晟回家的理由。 “我饿了,先吃饭吧。”王晟很高兴地看到,父母没有因为一句话,就开始喋喋不休的争吵,他决定暂时将神秘进行到底。 索伊去厨房做饭,王晟先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洗掉从林薇那里带回来的香水气味,谨防被父母闻到,又是无尽无休的追问。然后,换上一套睡衣,再回到客厅,索伊已经为他备好了四道菜:清蒸飞蟹,盐焗对虾,清炒杂蘑,内脂豆腐酿蛋,主食是打卤挂面。 可能有人会问,什么家庭呀,随手就是螃蟹对虾的,而且还是个家常饭。 这就应了王晟在林薇家里,对他三个姐姐的介绍。 女儿多,贴心小绵袄就多,何况人家这三女儿,个个有钱,三天两头往这里送吃喝。这几道菜对于王任维夫妻来说,真的太平常了。 三口人坐在餐桌前,索伊先给王晟掰开一只螃蟹,王任维又把一只对虾夹给王晟,见王晟津津有味的吃了一会儿,索伊才讨好似的问道:“晟儿,这么晚回来,有什么事吧。” “我就不同意你这种问话方式。”王任维开启了教导模式说:“孩子这么晚回来,肯定有事。” “我也没说没事呀。”索伊开始反击说:“但是总该知道,他为什么事回来的吧。” 王晟刚拿起一个螃蟹大腿,突然又把螃蟹腿扔到盘子里,摆出暂定的手势说:“打住。爸,妈,你俩再争吵一句,我转身就走,啥都不跟你们说了。” 这句话非常有威慑力,老两口瞬间闭嘴。 “我恋爱了。”王晟这句话,就像在家里放了一颗炮仗,老两口顿时打起了精神。 “女孩长得漂亮吗?”索伊问。 “不要给孩子灌输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王任维高兴之余,还不忘教育索伊说:“恋爱结婚,重要的是人品,光看脸蛋没有用,不顶吃,不顶穿。” “您当年为啥娶我吗?”王晟调侃老爸说:“还不是因为我妈长得漂亮。” 王任维憋闷几下说:“光漂亮有什么用,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 “你说谁华而不实,又中看不中用了。”索伊一听就急了,她站起来指着王任维就要吵。 “够了!”王晟申斥母亲说:“每次回来,都听见你在吵,烦不烦呀!” 王晟赌气要回自己的房间,王任维在他身后说:“周六把你女朋友带回来,再叫上你三个姐姐,给你把把关,然后……”王任维冷眼看索伊说:“你当妈的,该给孩子张罗婚事了。” “刚谈女朋友,就张罗结婚呀。”索伊终于有理了,她掰着手指要给王任维上课。她说:“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刚谈上恋爱,就张罗结婚的。至少也得接触个一年半载的,然后……” “我没那些说法。”王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一反刚才的愤怒,换之和颜悦色说:“我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娶回家。” “好儿子,爸支持你。”王任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现在就给你的姐姐们发通知去。” 十三 王晟的家境,对何大壮来说始终是个谜。 刚上高中时,王晟和何大壮同桌,两人一个打扮得溜光水滑,一个邋里邋遢。同样一款校服,穿在王晟身上,看上去就那么干净立正,再看何大壮,混纺的布料,总有几道烫不平的死褶子,而且还脏兮兮的洗不干净。 王晟告诉何大壮,他每次回到家,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被母亲逼着脱下校服。 明明家里有洗衣机,母亲硬说洗衣机洗不干净,非要把衣服泡进盆里,至少一个小时以上,母亲再一点一点的把衣服搓洗出来。 “你妈是医生吧。”何大壮以为王晟母亲的洁癖,来自她的工作性质。 王晟摇头说:“我妈没有工作。” “那你爸是干什么的?”何大壮对王晟的家境非常好奇。 每到周末,两人放学相伴走出校门,总会有一辆奔驰或者宝马之类的豪华小轿车,停在路边等候王晟。 这时,王晟便跑过去,对车里的人说上几句话,然后,接过从车里递出来的三五百块钱,去何大壮家住上一两天,往往是周日下午,他才被车接走。 周一早晨,他又准时出现在校园里。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老爸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信吗?” 这是王晟给何大壮的正面回答。按王晟的分析,他爸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农民,住在乡下的家里安度晚年。 何大壮只当王晟在搪塞他,哪个农民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家里不仅拥有奔驰宝马,还有那么多的钞票,让何大壮每周都跟着王晟,免费肥吃肥喝。 何大壮相信,王晟的日记里,能有这方面的记载。 还是把话题转回王晟家。 父亲王任维发话,让王晟带女朋友回家,前提是给三个姐姐看看,然后便着手为他张罗婚事。 这也是王晟这次回家的主要目的。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可把你三个姐姐乐坏了。”父亲笑吟吟在走进王晟的房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结婚需要很多钱。”王晟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父亲已经为他做好了安排。 他告诉王晟,大姐发话了,三姐条件相对差一点,负责新房的装修及家具配备,二姐出钱给王晟买车,其余的所有花销,都由大姐负责。 “能不能把这些费用,兑换成现金。”王晟试探着父亲的底线。 “钱是钱,事是事。”王任维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还主动提示王晟说:“等姐姐们把你的婚事筹备好了,你再提这个问题。” 王晟听了父亲的话,心里有了十足的把握,他能满足林薇的要求了。 这就是王晟要给林薇的惊喜。 只要两人结婚领证了,王晟对几个姐姐张一次嘴,估计要上一两百万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再让老爸发话,相信几个姐姐不敢说不字。 不知道是谁说过,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句话落到王晟头上,他把愚钝当成了浪漫。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按时去银行上班。 一整天的时间,他有意不理林薇,中午专程去首饰店买了一枚钻戒。直到快要下班时,他才拨通了林薇的电话,假装忘了昨晚发生的不愉快,对林薇撒娇道: “微姐,我想吃你亲手烧的菜。” 王晟没等林薇说话,便挂断了电话。他去花店又买了九十九朵玫瑰,然后,敲开了林薇的家门,看到了一张不冷不热的脸。 林薇昨晚还想着要杀了王晟,今天听王晟说,要吃她亲手烧的菜,便特意去菜市场,买回她拿手菜原料,烹饪出四菜一汤,静静地等在家里。 王晟走进家门,送上九十九朵玫瑰花。他单腿跪地,掏出一枚钻戒说:“亲爱的,嫁给我吧。” 林薇接过戒指看了看,无意中“哼”了一声,便把鲜花和戒指放在餐桌上。她毫不顾忌仍单腿跪地的王晟,稳稳地坐在餐桌前说:“快来吃饭吧。” 这个场景,虽然出乎王晟的预料,但他完全可以理解。 两人昨晚发生了不愉快,他找个借口就溜了,让林薇误解了。女孩子家,偶尔耍点小脾气,就当调情了。 王晟跟个天真的孩子似的,坐到林薇对面。把昨晚回到家里,跟父母所说的话,特别是父亲对他俩婚事的态度,以及三个姐姐要为他们所做的奉献,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林薇的脸,还是不冷不热的。 王晟坐不住了,他捧过林薇的脸,献上一个热吻说:“亲爱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好了,我保证满足你的要求。” “这可是你说的。”林薇认真起来,王晟也郑重其事点着头。她起身走进卧室,不大会儿工夫,拿出一个房本,放在王晟面前。 王晟看见房本,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他耐着性子开导林薇说:“大姐给我们准备了一栋连体别墅,足有二百多平米。” “我不稀罕。” 林薇不假思索拒绝了。她根本不考虑王晟的感受,直言道:“我想用这户房子做抵押贷款。” 一个躲不过的话题,让王晟陷入沉默中。 王晟知道林薇就是为了这个,才对他投怀送抱。但他宁愿自我欺骗,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位在爱情范畴,而且还是完全排除其它任何干扰的,一种纯粹的,带有浪漫谛克式的真正的爱情。 王晟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对钱和物质可望不可求的时候,他甚至根本没有挣钱享受荣华富贵的想法,因为他从来就没缺过钱。他的三个姐姐,早在母亲索伊要为他操持衣食饱暖前,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的一切。 父亲晚年得子,当姐姐的象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悉心照顾王晟。她们可以对索伊动辄横眉立目,一不留神对王晟说话大声了,都会招来父亲冷眼相斥。 王晟为林薇设计好的一切,就这么被拒绝了。 谜底彻底揭开了,林薇这个要求,严格意义上说不算过份,银行本来就有房屋抵押贷款业务,让王晟出面为她办理,也属于正常业务范畴。 王晟完全能够满足林薇的要求,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二十几万,把父母留给她的住房抵押出去。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王晟觉得臊得慌。 林薇表达完心意,像个讨债的人,阴沉着脸坐在那,等待王晟的答复。 一个类似于一加二等于几的问题,把王晟难住了。他发觉这不是林薇的任性,而是她的智商有瑕疵。 或者……王晟不敢往下想了。 但是,他又不能不做出这样的预判,这就是一场交易,林薇拿到这笔贷款后,也结束了他们俩维持不到三天爱情。是呀,仅仅三天,能有什么感情? 王晟萌生了危机感,他要马上验证: “像你家这种改制房,最多只能贷二十万。” “我需要一百万。”林薇说的理直气壮。 一百万! 王晟顿时无语了。他不是被这个钱数难到了,而是被林薇带有刁难成份的要求警醒了。用一句时髦话来形容:你是猴子派来逗逼的吗? 王晟用了足有一分钟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态,提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我给你这笔钱。” 可以肯定地说,王晟是真的喜欢林薇,否则,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他的家境富可敌国,也不会如此慷慨,拿一百万来博得美人一笑。 王晟掏出手机,要跟大姐通话,让她打来一百万。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包容与真诚,竟然激怒了林薇。 林薇突然发疯了一样,抓起餐桌上的鲜花和钻戒,砸在王晟的身上。她歇斯底里一声大吼:“你给我滚出去!” 十四 十四 何大壮坐在电脑前发呆,他不敢相信,林薇能做出这种事情。 在何大壮的印象中,林薇最大的硬件,就是能够巧妙地伪装好自己的喜怒哀乐,从不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实心态,这次怎么了。 可能有人会问,何大壮跟林薇熟吗? 别看何大壮跟林薇只有几面之缘,可她早就成为王晟和何大壮闲聊天时,绝对的无可替代的女主角。 王晟情窦初开,他不能跟父母谈论有关男欢女爱的话题,跟三个姐姐更是只字不提。他那纯净的情感世界,又需要有一个人,为他提供经验之谈。这是避免他情感失败的必要选择,何大壮便成了王晟的情感启蒙师。 前文已经做了交代,何大壮和郝荻有过一段校园恋情,尽管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可与王晟相比,他毕竟有过恋爱经验,在王晟和林薇的关系上,他就有了发言权。 用纯净来形容王晟的情感世界,绝对不是故弄玄虚,因为他从小到大,根本不用耗费任何心思。用衣食无忧来形容王晟的生活,都显得不够确切,别人有一个妈,一个父亲,而王晟的三个姐姐,对他的关爱,比母亲索伊还要仔细。 按写这篇日记的时间推算,何大壮想起了当时王晟的状态。 那天深夜,王晟拎了两大袋,足够何大壮吃喝半个月的东西,醉醺醺闯进何大壮的家。他把何大壮从被窝里拽出来,只问了一个问题:“当你心爱的女孩,向你提出无理要求时,你该怎么办?” “那就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这是何大壮当时的回答。 这是一个狗屁答案,虽然在男欢女爱的情感世界里,没有道理可谈,但理智绝对是驾驭爱情方舟的指南针。 何大壮是个情感失败者,他没有资格在这个问题上说三道四。面对挚友的困惑,善于自我表现的何大壮,给了王晟一个误导。 王晟没告诉何大壮,他为什么跟林薇闹矛盾,何大壮也没想到,王晟对林薇动了真感情。他当时把王晟与林薇的交往,只当成是他们彼此的一次艳遇,即使王晟想跟林薇天长地久,林薇也不会对他流露真情。 因为在何大壮看来,林薇就是一支交际花。 “我明白了。”王晟一头扎倒床上,喃喃地说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他从梦中醒来,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何大壮家的。 何大壮看到这篇日记,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王晟那天没有满足林薇的无理要求,才跑来向他求教的,他肯定给出一个正确答案:“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满大街都是,去他妈的。” 这不是何大壮头脑不够冷静做出的决定,换了任何一个理智健全的人,面对林薇的刁蛮,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先不说两人交往多久,是否真有感情基础。只说男女之间萌发了感情,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人上过床以后,你提出需要钱,而且还是一个庞大的数目,我毫不犹豫的要满足你。 这种慷慨,应该是万里挑一,足以说明我对你的真感情。而你饭盆打雷,还他妈急(击)勺子了,真是狗不吃屎,活人惯的。 何大壮再提到昨晚的话题,王晟只是淡淡的一句:“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不然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何大壮话到嘴边,没敢再说出来了。 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走出校门走进社会后,由于所面对的生活圈发生了变化,有些话,尽管你是发自内心的善意忠告,也要首先考虑到对方的接受能力,以及在现实生活圈里的适用程度,所以说:越好的朋友,越要珍惜你的善意,莫行画蛇添足之举。 这就是何大壮当时的真实想法。他不敢断定,王晟最后能否跟林薇走到一起,也就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横加自己的主张。 啥都别说了,理解万岁吧。 王晟没在日记里记录下他当时的心态,而是将过多的笔墨,用在家人们为迎接准儿媳妇的到来,所做的功课上。 周末一大早,大姐王梅亲自开车,去海鲜市场买了刚下船的海鲜,用保鲜箱装好,匆匆赶回父亲家。 豪华越野车停在王家院落大门口,引起院内大狼狗的狂叫。 王梅从车上下来,拍打院门大喊道:“索伊,开门。” 这就是王梅的派头。 论年龄,她跟索伊相差不到三岁,本该称姐道妹,却硬生生成了她的继母,别说是她这种要强一辈子的女人,换了其她什么人,想张开嘴叫索伊一声妈,也是比较艰难的。 “来了。”索伊从屋里跑出来,听到王梅的声音,她先喝止住大狼狗的叫喊声。打开院门,索伊看见王梅,先一个三十度角的鞠躬礼说:“来了。” 王梅看见索伊的日本礼节,就气不打一出来。而索伊每次与她见面,都要刻意行一个鞠躬礼,明显地带有叫板的成份。 “快把海鲜卸下来送冰柜里去。”王梅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径直走进屋里。 索伊皱着眉头,打开越野车后门,开始一箱一箱往院里抬东西。 可能有人会为索伊鸣不平,不管她年龄大小,也是王梅的继母。用老话说,哪怕我在你父亲脚下睡了一宿,你也应该尊我是长辈,不能对我如此蛮横无理。 索伊却不这么想。 王梅以及受到她的影响,连同她的两个妹妹,都这样对待索伊,而索伊始终忍气压气,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这姐妹三人对王任维的一片孝心,特别是对王晟的倍加呵护上,她就能够咽下这口恶气,毫无歉意的享受这份特殊的孝敬。 这是索伊的聪明之选,你尽管蛮横无理,但也改变不了我是这个家女主人的位置。不看别的,就看你们对我儿子无微不至的关照,我受你们的口舌之气也值了。 王任维正在客厅写字,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之一。 每天早晨起床,他先到院子花架下静立十分钟,等身体各机能都正常恢复后,再打上一套太极拳,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然后,回到屋里洗漱、吃早点。 早饭后,散步二十分钟,回到屋里沏上一壶茶,开始一边喝茶,一边站立练字。 王梅走进屋里,闻到了袅袅茶香,问道:“香碧螺喝的还对口味吧。” “还不错。”王任维依旧在练字。与其说是练字,不如说是借练字在健身。他把中斗笔沾满墨汁,屏住丹田气,运动手腕,晃动臂膀,在宣纸上行如流水,稳中作乐。 索伊一起搬进两箱东西,这样能节省一个来回的路程。 王梅只当没看见。她先给自己斟上一盏茶,叮嘱索伊说:“别忘了把海鲜放冰柜里保鲜,省得到中午不新鲜了。” “你又带什么来了。”王任维停下毛笔问道。 “还能带啥,都是你那宝贝儿子爱吃的海鲜。” 王任维欣慰的笑了。 “这下好了,终于有人能替我们照顾这个小祖宗了。”王梅端茶在手,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个姑娘胆子有多大,敢……嫁给咱们家这位少爷。” “晟儿还是很优秀的。”王任维绝不容许姐姐们对王晟有半点贬义,哪怕是开玩笑。 大姐一笑,喝茶。 王任维撂下毛笔,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擦手上的汗,走过来坐下。 大姐忙着给老人家斟满一杯茶说:“慢点喝,烫。” 王任卫端起茶盏,笑道:“晟儿从小到大,还没见他喜欢过哪个姑娘,这次,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情义。” “谁知道人家怎么看咱呀。”大姐看了一眼手表,正巧索伊再一次抬东西进来。“索伊,卸完东西,别忘了把车锁好。” “嗯。”索伊一脸的不高兴,抬着两个大纸盒箱子,吃力的往厨房里走。 “她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你应该去帮她一把。”王任维发话了,王梅不以为然说:“是她儿子的女朋友要来,我花钱买东西,让她动动力气还不行呀。” 索伊走出厨房,阴冷着脸走出房间。稍许,索伊返回屋子,把车钥匙交给大姐。 “快去厨房准备一下吧,我下午还要去见一个客户。”大姐一声令下,索伊走进厨房,转身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放到茶几上,再返回厨房。 王任维与大女儿吃水果,喝茶聊天,提到王晟的婚事。 王任维叮嘱道:“不要以为晟儿结婚了,你们就大事完毕了,今后不管他有什么事,你们该帮还是要帮的,特别是在我死了以后。” “呸、呸、呸,说什么呢。”大姐不高兴了:“我说老爷子,你听好了,我已经找人帮你算过了,你是百岁的命,且得活上几十年呐。” “我不信那个。”王任维少有的好心情说:“人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什么长命百岁,我呀……” 大姐把手一摆,打断王任维的话。“差不点忘了大事,索伊,索伊。” 索伊手里拿着蔬菜,从厨房出来。 “王晟没说几点带女朋友回来呀。” “应该快了吧。” 索伊返回厨房,王任维有些不高兴了。“跟你说了多少次,索伊是我的妻子,即使你不跟她叫妈,叫一声姨,或者干脆叫索老师也行,就这么直呼其名成何体统。” “她才比我大几岁呀,我怎么叫她姨呀。”王梅扯着嗓门儿跟父亲辩论。 “她毕竟是你亲弟弟的母亲,就凭这个,你也不能直呼其名。” “好了,我知道了。”王梅应承着,不住地看表说“王晟怎么还不回来呀,我还急着赶回市里呐。” “着急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催他快点回来。”王任维也是急着盼着见未来的儿媳妇。 大姐掏出手机拨号,不解道:“他电话关机了。索伊!” 王任维欲言又止,咳了一声,大姐不以为然。 索伊应声出来。 “你儿子怎么回事呀,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吧。” “那也不能关机呀。” “关机,不会吧。”索伊走到电话座机前,拨号:“咦,晟儿电话真关机了。” “他去哪了,不会出啥事吧。”王梅一句话出口,招来王任维一记白眼。 “你别多心,我是说……”王梅急忙向父亲做解释。 “你什么都别说,赶快想办法给我找到晟儿。”王任维下达了命令。 十五 王晟失踪了。 王梅的电话,几乎打遍了所有能够与王晟联系的人,包括何大壮在内,谁都没有王晟的消息。 如果不是双休日,她甚至要动用朋友关系,给王晟的电话定位。有一点可以肯定,王晟不想让家人联系上他。 “肯定跟女朋友闹掰了。” 王梅一句话,隔空把王晟的窘状一览无余。 王晟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拒绝的滋味。 他在林薇家门口,站了有一个多小时,不住地低声哀求着:“林薇,我知道你在家里,开门吧,咱有话当面说好吗,林薇,林薇。” 冰冷的防盗门,耗费掉王晟的耐心,他突然一脚踹在门上,恼怒道:“家里人都在等咱俩,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踹门声惊动了对门的邻居,一位五十开外的女子打开房门,未曾说话,先上下打量一下王晟。 “你叫王晟吧?” 女子主动发问,得到王晟的认可,她把一张纸条交给王晟说:“这是林薇留给你的。” 纸条上写道:王晟,对不起,我暂时不想去见你的家人,不要问为什么。 信息发达时代,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把真实想法,用通讯的方式传达过来,微信也好,信息也罢。 王晟顾不得辨认一下,纸条上的笔迹是否出自林薇之手,便怒而撕碎了纸条。 他疾步走下楼,恨不得要一头撞死在楼梯上。 这不是要把人逼疯吗! 王晟热血上涌,感觉天旋地转。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做出一个决定:还是算了吧。 王晟关掉了手机,还不忘抠下手机电池,据说这样可以避免手机被定位。 他知道那位无所不能的大姐王梅,可以行使一切能够行使的手段,让他在家人们面前无地自容。 王晟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 他先把浴缸放满热水,把自己泡进去,让滚烫的水,包裹住那颗快要燃烧的心,一会儿的工夫便大汗淋漓。 他就这么静静地泡在水里,直到感觉水的温度,足以让他不寒而栗了,烦躁的心情,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我该怎么向家人解释呀? 这是王晟给自己出的一个大难题。他后悔自己不够冷静,早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人。父亲那欣喜的笑容,以及急切盼望他结婚生子的心情,构成了王晟对林薇抱怨的重要理由。 其实,他在自欺欺人。 王晟潜意识中,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我爱林薇什么?她的美丽,她的温柔,答案竟是那么的辛辣与刺激。 不! 既然不爱,为啥还要如此痛苦。这是王晟挥之不去,又无法开解的一个谜。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的身世,早已酿成了他有求必应的生活习惯,与林薇的一夜情,恰恰符合这个异想天开的模式。 于是,那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的人间禁果,便占据了他的思维主体,不问可否,不管酸甜苦辣,心想事成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说白了,纯小伙的第一次艳遇,就是这么傻逼。 王晟在日记里这样记载了他当时的心情:我想把大壮找来,让他陪我大醉一场,最终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被迫放弃了。 何大壮看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王晟那张痛苦而失落的脸。 眼泪瞬间噙满何大壮的眼眶,他双手拢住一头卷毛,用力抖了一下,不屑道:“何必跟自己较劲呀。” 何大壮抹了一把眼泪,又抽了一下鼻子。 他因没有及早知道王晟当时的痛苦,能够及时给他提供冷静的建议而遗憾。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说话力度,不足以让王晟立马止步,但至少能给王晟提供另外一个思考空间,知道还有一个最佳选项,终止与林薇的畸形恋情。 夜幕慢慢降临了。 何大壮打开电灯,顺手拿起昨晚剩下的半个鸡腿,“咕咚”一声,喝下一口白酒,啃了一口鸡腿,眼睛始终不离电脑屏幕。 他要知道王晟是如何度过这一难关的。 至于一窗之隔的院子里,以及几米外的街头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管不顾。何大壮要急于破解一个疑问:林薇胡搅蛮缠的起因是什么。 从那天起,王晟断绝了与家人的联系。 王任维虽然老了,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养生上,但他对儿子的疼爱与牵挂,是那么的丝丝入扣。 听了大女儿王梅的判断,他吩咐家里人说:“不要再跟晟儿联系了。” 年轻人好面子,初恋失败,痛苦在所难免。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晟儿在家人面前为此事尴尬。在王任维的逼迫下,索伊违心做出承诺:晟儿回家,绝口不提他女朋友的事。 父爱如山,情真意切。 王晟在宾馆想了一整夜,反复回忆与林薇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终于想到了林薇在纸条上的一句话:我暂时不想去见你的家人。 一个暂时二字,让王晟看到了曙光,这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唯一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掐准时间,赶到林薇家楼下。他要守在林薇的跑车旁,等待林薇的出现。 林薇那辆跑车不见了。 王晟后悔昨天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哪怕在林薇的跑车前守在一夜,能见到林薇就行。 王晟叫上一辆出租车,一路赶到林薇所在的医院,人家告诉他:林薇休假回老家了。 “她老家在哪里。” 王晟那彻夜未眠,又心急如焚的目光,让人看了难免会产生一丝恐慌。因此,他得到一个能让人远离是非的答案:不知道。 打电话,关机,发微信,石沉大海。 王晟整天苶呆呆坐在那里,操起电话拨号,无数次的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薇好像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了。 就这样,王晟经过了一周的煎熬,终于扛不住了。他把自己认为能够及时有效解决问题的办法,以微信的形式发给林薇: 亲爱的,有事可以商量。 林薇很快给他回信了:经过深思熟虑,我们还是分手吧。 王晟懵了,他脑袋一下子被掏空了。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见面吗,他已经表明态度了,有事可以商量,林薇为什么还要选择分手。 王晟手忙脚乱的拨打林薇的手机,居然接通了。他未曾说话,先激动地流下眼泪说:“林薇,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王晟没有听到林薇的声音,以为林薇又要挂断电话。他带着哭腔哀求说:“求你了,千万别挂电话,听我把话说完。喂,你在听吗?” “我在听。”林薇终于发声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美,王晟听了,如一股暖流涌入心头,瞬间滋润了他干枯的心田。 此时的泡妞秘籍,再次发挥作用。 “如果你不爱我了,要跟我分手,我绝不强求;如果你还爱我,为了屈屈一百万元贷款,就要跟我分手,我决不答应。”王晟歇斯底里地,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无赖,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他说:“除非你在人间消失了,不然,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哼!”林薇愤然挂断电话。 “林薇,我爱……”王晟仿佛听到了来自宇宙尽头的声音,嗡嗡的电话忙音,简直震耳欲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烦躁与不安,用力摔碎了手机。 第三章、洪荒之恋 一 王晟摔手机的时候是那么的干脆,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决绝,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的烦躁与不安,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更加强烈了。 连续几个不眠之夜后,王晟决定再给林薇打一个电话,侥幸心理认为,林薇可能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她还没有改变主意,我该怎么办? 王晟安慰自己,不为别的,只为能听到林薇的声音,再跟她商量一下,是否还有第三条路可供他选择。 王晟拨通了林薇的电话,他以为电话还是关机,不想,电话接通了。 王晟眼前一亮,还没等他高兴起来,电话便传来盲音。林薇拒不接听他的电话,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用电子语音再做提示,王晟知道了,林薇已经把他拉黑了。 这还得了! 王晟当时就火了,他举起手机又要摔,就在手机即将离手的一瞬间,他冷静下来了。 何大壮对这一情景的评价是:傻逼终止,与犯罪中止异曲同工。 不是王晟吝啬一部手机,而是他清醒的意识到,纵然摔碎一百部,一千部手机,对林薇来说都是一个理儿:你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不再搭理你了。 王晟的职务,就是每天都在为人办理贷款审批,小到几万,大到几十万上百万。而且,银行还鼓励对外贷款,这是银行的生存之道。 王晟面对每一笔金额不等的贷款申请,从严格意义上说,真正符合标准的为数不多,每一笔申请后面都跟着人情二字。 这不是王晟所能管控的事情,他上任信贷部主任以来,无师自通学会了顺从,只要杜老大同意并签字的贷款申请,即使不符合贷款条件,王晟也会想办法提醒贷款人,将缺失的手续补办齐整。 至于合法手续是否合规,他绝对不去刻意研判。 只要账目表面基本上符合规定就行。杜老大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只要他点头的事情,王晟坚决照办。 王晟想去医院找林薇,要再跟林薇好好谈谈。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他几次来到第四人民医院,看到林薇的跑车就停在那里,他竟然不敢上楼去见林薇。 他怕见了林薇,真的噩梦成真。 那天林薇把他赶出家门,就预示着两人从此将天各一方。 煎熬,让王晟几天内不吃不喝,掉了十几斤体重,他有苦说不出。 这天凌晨,王晟终于睡着了,也如愿见到了林薇。 她稳稳地坐在自家的餐厅里,见王晟走进来,未曾说话,先亮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自己的心脏,顿时鲜血喷射出来。 王晟惊得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林薇示意他向一旁看去,房屋的角落里堆满了钞票,那一叠叠崭新的,面值一百元的钞票,冷飕飕地让王晟不寒而栗。 “我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林薇双手握住匕首,说话间就要插进身体里。 “别……” 王晟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他愣愣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额头渗满了汗珠。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啥要把心挖出来给我看。 王晟被这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困扰着,又是几个不眠之夜过去了。王晟的混沌思维,渐渐缕出了头绪,他恍然大悟,原来林薇在用这种方法考验他。 林薇曾经说过,如果我愿意过伸手要钱的日子,就轮不到你了。当时王晟没在意这句话,可能这就是林薇要挖出心来给他看的初衷。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人家,就要付诸行动。你大权在握,竟然不敢为她冒一次险,这叫什么爱。 放贷款对王晟来说,只要稍动些心思就能如愿。 他从杜老大那里,早就摸索出来一整套行业套路。他始终做一个旁观者,从来没想到要尝试一下。 不就是一笔贷款吗,屈屈一百万,对王晟的三个姐姐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王晟突然醒悟了。 在付诸行动前,王晟必须要思前想后。 王晟首先想到与杜老大的关系,那场夸官宴,他截胡了杜老大的艳遇。如今俩人每每见面,杜老大那酸溜溜的眼色儿,都在提示他:小子,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的。 这才是王晟执意不肯为林薇办理贷款的真正顾虑所在。 王晟虽然年轻,社会阅历不足,但他深谙见官不敬,早晚是病的道理。 如果换了别的事,王晟发现与杜老大顶牛了,他肯定微笑着退避三舍。唯独在林薇的问题上,他执意分毫不让。 王晟第一眼看见林薇,整个魂儿都被她勾走了。他是光棍,林薇是单身,他俩之间萌发爱情,那是天经地义。 杜老大有老婆,虽然长得对不起观众,可堪称杜老大的救星,没有他老婆,杜老大绝对没有今天的地位。 这儿需要划个重点:据说杜老大的老婆,是个绝对的如假包换的醋坛子。 书生气足的王晟,自认为已经细无巨细的设计好了一切。他甚至连东窗事发后,将如何应对,都做了精心筹划。 首先,他的三个姐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帮他出资,来填补这个窟窿,也就等于变相满足林薇需要的一百万。 其次,他可以跟杜老大公开摊牌。你在对外贷款上所做的一切,我都心知肚明,出了事咱们谁也别说谁,各自行个方便。一旦把事情闹大了,我为此受到责罚,你也有脱不清的干系。 最后一个办法,虽然有些龌龊,但绝对是行之有效的。王晟要亲自找到杜老大的老婆,如实说明情况。他和林薇是真心相爱,杜老大猎艳不成,妒火纵烧,要利用职权之便,打击报复王晟。 换个角度看问题,王晟认定杜老大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能如此打击报复他。 杜老大阅女无数,他不会在乎林薇一个女人,一旦知道王晟和林薇情真意切,估计也不会再为难王晟的。 王晟用了一上午时间,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出现意外后,该如何应变,都做好了精心设计,才决定替林薇办理贷款申请。 尽管这样,王晟坐在那,还是时而异常焦虑,时而凝目沉思。 贷款申请表上面写着林薇的名字,他拿起笔,又放下,稍许,又拿起笔,干脆又把笔丢在办公桌上,最后咬咬牙,豁出去了! 他再次捡起笔,快速在申请表上签字,盖章,扔下笔,紧张得手心已经汗渍渍的。 一般情况下,申请贷款表都由信贷部工作人员拿给杜老大审批,这次,王晟亲自拿了一叠贷款表,来找杜老大签字。 杜行长漫不经心的翻阅一番,看到林薇的名字,他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站在他对面的王晟,紧张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王晟,我看你最近,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杜老大煞有介事的关怀,让王晟更加紧张了。 “没……没有呀。” “没有就好,不管你下班有多忙、有多累,工作时间一定要打起精神。你的职务,可来不得半点马虎哟。” 杜老大除了没提到林薇的名字,把王晟最近的活动轨迹,包括心理感受,都分毫不差阐述出来。 “好的,我记住了。”王晟居然没听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他假装打电话,躲过杜老大审视的目光。 杜老大只当被聊天冲淡了警觉,他快速在每个申请表上签字后,把一叠表格递给王晟。还不忘鼓励王晟说:“干得不错,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谢领导鼓励。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去吧。” 王晟走出办公室后,杜老大特意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说明他已经审查过王晟送来的报表,具体手续落实后,就可以放款了。 王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林薇接到银行通知,让她带上房产证及产权评估认证,到银行办理提款,她笑了。 稍许,王晟便接到林薇的微信:“宝贝儿想你了。” 王晟看到这条短信,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失而复得的爱,裹挟着一场人为的灭顶之灾,就这样慢慢浸入他的生活。 二 那天晚上,王晟迈进林薇的家门,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林薇。 林薇听到门铃响,她打开房门,冲王晟微微一笑。她甚至没像王晟第一次来家时那样,递给他一双拖鞋,也没有迎接客人来临,守在门口与之寒暄几句。 她只打开房门,便匆匆返回餐厅。 王晟换好拖鞋,走到餐厅,见林薇正在布置餐桌。 她身穿黑色吊带睡裙,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略黄的发丝经美发师的精心打理,用手帕系起来,显得蓬松婆娑。也许这不是林薇的精心设计,也许是她刚洗完澡,随意拢了一下头发,可在王晟看来,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垂涎欲滴。 “馋了吧?” 林薇正在摆盘,一个银质蜡台摆放在餐桌中间,两个西餐盘分列两旁。厨房中飘来袅袅肉香,林薇拿过一瓶红酒递给王晟说:“去把酒打开。” 王晟一只手接过林薇的红酒,另一只手拽过林薇,把她搂进怀里,深深地吸吮她的发香。 “别闹,正在煎肉,小心糊锅了。” 林薇挣扎着跑去厨房关上火,王晟放下红酒,紧随其后过来,林薇会心地笑了。 “你个小馋猫。” 她的猫字还没说出口,接下来的一切便由不得她了。 两人在厨房,在浴室,去卧室,又跑到走廊……不管林薇想要干什么,只要她挪动一下身子,都会引发王晟强烈的欲望,他好似一只贪吃的猫,犹如一只饥饿难耐的狼,扑咬在林薇身上,忘乎所以。 直到王晟筋疲力尽,再也没有能力纠缠林薇了,他才面条似的缠住林薇说:“今后你敢再不理我,我就死给你看。” 王晟说着,流下了眼泪。 林薇像哄孩子一样,吻干了他的眼泪,也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为你去死。可你……” “不许胡说。”林薇的手轻轻捂在王晟嘴边,亲吻着王晟说:“从今以后,不许跟我说死字,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你这么折磨我,我真的生不如死。” 王晟伏在林薇怀中又哭起来。林薇抚摸着王晟的头,流下了幸福的泪。 王晟哭罢,抬头问道:“亲爱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用这笔钱干什么?” 林薇吸吮着王晟的泪水,轻声说:“为我们的未来生活打基础呀。” “我不缺钱,如果需要,屈屈一百万不算什么。” “我不想还没进你家门,就被你们家里人瞧不起。”林薇在王晟的鼻子上掐了一下说:“懂吗?” 王晟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即使林薇有了这一百万,在姐姐们面前,也是小菜一盘,她这是何苦呢。 林薇似乎读懂了王晟的心里,她亲吻着王晟说:“宝贝儿,你放心,用不了多久,这笔钱就会呈几何数膨胀,到时候,我先给你买台法拉利。” “你做什么买卖,能挣那么多,那么快。”王晟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瞪大了眼睛问林薇说:“亲爱的,你不会去贩毒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薇信心十足,她把王晟的头楼在胸前,爱抚着,亲吻着。 何大壮的心紧悬着,他猛地喝上一口酒,竟然忘了手里只剩下一个鸡腿骨了。他把鸡腿骨送进嘴里,没咬到肉,便放下鸡腿骨,去摸另一个鸡大腿。他摸到了鸡大腿,不知为啥又放下了,再次拿起那个鸡腿骨舔了舔,打了一个饱嗝,愣愣地陷入思索中。 他不是被王晟在日记中,细致描述了林薇的风骚,刺激的忘乎所以,也不是他那不受自己约束的想象力,又在往自己身上胡思乱想。 何大壮最初以为,林薇跟王晟上床,就是为了骗取一百万贷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拿到了一百万,不但没有甩掉王晟,反倒尽显其魅力,把王晟迷的神魂颠倒,何大壮不禁要为王晟担忧。 这哪是抱得美人归呀,分明是撞上了一个无底洞,何大壮猜对了。 在何大壮看来,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美人多么迷人,而是英雄没有自制力。 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豪杰,最终都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是何大壮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女人无外乎两条腿支个肚子,肩膀上扛了一个脑袋,甭管长的眼大或眼小,嘴唇厚与薄,皮肤白与黑,个头高与矮。不管她们在外面如何装扮,回到家里,扒光了躺在床上,用起来都是一个味儿。 王晟这是何必呢?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想,可能会被人嘲笑,谁都知道,一个女人一道风情。 何大壮这么想,那绝对是他的真情实感,百分之百没有掺杂使假,因为,他也是个c男。 这个话题绝对没有为凑数字,有意跑偏的嫌疑,寥寥数语,就能解释清楚,为接下来的故事做好铺垫。 就何大壮的穿着打扮,他的随性,他的文艺范儿,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凡尘气息,哪个女孩子见了,都躲远远的,嫌他邋遢,这是其一。 当今社会,人们看的是什么,是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包括社会地位,经济实力。再看何大壮,住着父母单位早年分配的公租房,还在郊区的僻静处,家里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老式的被称作炕寖的柜子,活物就他一个人。 哪个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玩玩也好,天长地久也罢,谁能眼睛瞎到,肯献身于何大壮。 可能有人会说,男人想发泄,办法多着呐。大到几百元,小到几十元,玩呗。 别忘了何大壮的身份,编外也好,待业也罢,后面跟了一个记者二字。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记者这个行业,何大壮醉心的就是无冕之王这个桂冠,再引申一下叫做公众人物,所以,当林薇第一次见到何大壮,称他为赫赫有名的大记者时,他没有房盖挡着,一下子就能窜到天上去。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何大壮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半价八两,才一门心思要混出个名堂,然后再堂而皇之的谈情说爱。 书归正传。 林薇占了便宜没走,暴露出了一个危险信号。何大壮要知道,这丫头贪得无厌的背后,潜藏着什么阴谋。 “什么钱能成几何数膨胀?”何大壮自语道。 林薇声称挣了钱以后,要给王晟买法拉利。当时王晟肯定深信不疑了,而何大壮第一反应就是,王晟掉下去的这个坑,越来越深了。 就在何大壮守在电脑旁,为王晟因迷恋林薇,以身试法担忧时,他家院门口来了一个人,正在为何大壮新按的一把锁而不爽。 就在他刚要抬脚猛踹院门时,院门上的那把锁竟然自动开了。他再次锁上这把锁,用手指轻轻一拨,锁便开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唬牌锁。他带着蔑视的笑,打开院门,走进院子里。 三 对徐烨的监视调查工作,正在秘密进行中。 这是郝荻的个人行为,她要在死者的dna鉴定结果出来前,先摸清楚徐烨与这起案件的关系。 要问原因,只能说她要给自己一个心里交代,王晟毕竟是她的同窗好友,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改变案件性质的蛛丝马迹。 电讯监控部门的哥们儿,替郝荻干了一把私活儿。调取了案发前后,徐烨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他连续几次,与本市一个手机号码有过联系,而且每次通话,都长达半个小时以上。 查询这个号码持有者身份,郝荻惊讶地发现,此人正是公安部网上通缉的在逃犯,古城鸿运集团董事长贾正道。 马上监听贾正道的电话记录。 可惜晚了一步,在郝荻要布控监听贾正道这个电话号码的前二个小时,该号码已经办理注销了。 这是一个新发现,徐烨跟贾正道还在保持联系。 郝荻眼前浮现出案发时,徐烨在走廊里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也验证了她对徐烨最初的判断:果真是一个老油条。 徐烨的电话记录显示,他还跟一个尾号四个八的机组联系密切,几乎每天都要通几次电话,这个号码的持有者,正是第四人民医院宣传部长林薇。 郝荻从何大壮那里听到过林薇的名字,也知道林薇和王晟的特殊关系。 下班后,郝荻开车去何大壮家,她想从何大壮这里,了解一下林薇与徐烨的关系。 她把车停在路边,走到何大壮家院门口,发现院门虚掩着。她手伸进院门里,摸到了一把锁,不禁一笑,心里想,臭小子,还算听话。 就在郝荻的手松开门锁,要拍打院门时,锁自动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郝荻摘下这把门锁,按下锁扣,稍一用力,锁又开了。郝荻被何大壮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气笑了。 何大壮口口声声说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让他实施自我保护时,他竟然用了一把假锁。郝荻脱口骂道:“这个傻x。” 郝荻一脚踢开院门,径直走到何大壮家门口,见屋里漆黑一片。 郝荻清了一下嗓子,屋里没有反应。她拽住门把手,用力晃了几下,门居然开了。 这是什么套路? 郝荻没有直接进屋,她打开手机手电,鼓捣几下门锁,没看出有什么毛病。 再看门框,这把几乎比郝荻年龄都大的暗锁,锁扣磨损的非常严重。虽然底部已经加上木垫,在尽量维系锁扣的闭合功能,还是因为门框木头早已老化,含不住铁钉,导致锁扣晃晃悠悠,与门框几乎就要分离,随时都可能被拔出来。 何大壮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呀! 郝荻心里再次涌起嫌弃,她喊了一声:“大壮,你在吗?” 隔壁院落里传来狗叫声。 稍许,传来一个女人的询问声:“你找谁?” “我找何大壮。”郝荻回答道。 “你是他什么人呀?”这句话实在讨厌。 郝荻一笑,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她走进房间,心里念道:穷乡僻壤出刁民,可能说的就是这种人。你管我什么人呐,我又没去你家。 郝荻走进屋里,摸到电灯拉绳,打开电灯,惨不忍睹的凌乱。 屋外传来女人的吆喝声:“大壮,你在家吗?” “这小子跑哪去了。”郝荻自语着走出房门,要给何大壮打电话。 从隔壁的院墙上,探出一个人头,一个年龄五十开外的女人,正盯着她。 电话拨通了,郝荻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儿:“何大壮,你不老实待在家里,又跑哪嘚瑟去了!” 郝荻故意拿出气势,给隔壁的老女人看。让她知道,我不是外人。 老女人果然放松了警觉,缩回头去。 郝荻手举电话,居然没听到何大壮的回复。“喂,大壮,你在听吗?” 一阵嘈杂声后,电话那边传来何大壮的声音:“啥事,快说。” “你在哪呢?”郝荻感觉何大壮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我被绑架了。”何大壮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什么! 郝荻愣了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她在分析何大壮这番话的真实性。 在郝荻来何大壮家之前,轻易就戳穿了何家唬牌锁的来客,敲响了何大壮的家门。 听到敲门声,何大壮可能的反应,早在人的预料之中。然后,这次不同以往,有道是酒壮怂人胆。 何大壮边看日记边喝酒,不觉中有点晕晕乎乎。他听到敲门声,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边,抽出那把绣气味儿十足的菜刀,一手拎刀,一手握酒瓶子,冲到房门口。 “谁呀!”何大壮先从气势上,给自己撑腰壮胆。 “少废话,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何大壮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 他把酒瓶子当成了菜刀,扔在门口的菜墩上。打开房门,手举菜刀嬉笑道:“欢迎、欢迎,小松,你可真是稀客呀。” 站在房门口的丁松,见何大壮右手举刀,伸出左手要跟他握手,很是不解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呀?” “别提了,前天晚上找你喝酒,你……”何大壮突然想起,他被郝荻抓进公安分局,丁松曾对他的电话冷漠,质问道:“我说你什么毛病,干嘛挂断我电话。” “我正在开会。”丁松示意何大壮让开路。 “开完会为啥不跟我联系。”何大壮给丁松让开路,故意拿胳膊肘拐了丁松一下。 丁松嬉笑着不计较何大壮耍酒疯,他走进屋里,不觉中皱起眉头,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呀。 “我问你话呐。”何大壮在丁松身后不依不饶。 “这不来了吗。”丁松的回答,让何大壮十分满意。 “你认打还是认罚。”何大壮得寸进尺,丁松转身便往外走。 他走到房门口,见何大壮拎着菜刀跟出来,不耐烦道:“把你的破刀扔家,跟我吃饭去。” “这个我喜欢。”何大壮扔下菜刀,不忘背上他的大挎包,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揣进包里,顺手一关房门,嬉笑着问丁松说:“你打算怎么罚自己。” “饭店你选,想吃啥来啥。” 丁松走出院门,见何大壮在反手锁院门,他有心提醒何大壮,你的唬牌锁该换换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何大壮点了四样喜欢吃的菜。丁松开车不能喝酒,何大壮喝过白酒了,他要了一瓶啤酒意思一下,俩人正在边吃边聊,郝荻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接个电话。”何大壮特意跑到饭店外,接听郝荻的电话。 前文书已经交代过了,丁松与郝荻的关系。现在需要重新、正式介绍一下郝荻和丁松的关系:未婚同居男女朋友。 这种关系并不新奇,也就是传说中的试婚模式。两人一试就是三年,不仅双方家长,包括丁松在内,三番五次张罗着,要跟郝荻登记结婚,郝荻总是嘿嘿一笑说:“现在这样挺好的。” 要问丁松有多帅,得先看他的自然条件。 身高一米七八,皮肤白皙,卫生局(现在应该叫卫生与计划生育管理委员会,简称卫计委)正式职员,标准的公务员,而且还是正科级待遇。 这还不算牛逼,人家还有个好爹,母亲事业单位退休在家。 综上所述,丁松虽算不上是高富帅,至少也是个g二代,论说应该比富二代吃得开。 郝荻外表就不用说了,她在学校外号叫胖墩。 这些都不稀奇,最有意思的是,何大壮跟丁松的关系,是除了王晟以外,最要好的兄弟。郝荻又是何大壮的校园密友,他怎么跟郝荻住在一起了,这是一个悬念,暂且不提。 丁松几乎每周都跟何大壮小聚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基本上无话不说,唯独都在刻意回避谈论郝荻。 何大壮早就从王晟那里,知道了丁松与郝荻早已未婚同居,他不仅不急不恼,在丁松面前还绝口不提此事,丁松更是给自己的嘴贴上了封条。 何大壮半醉时,跑到饭店外接听郝荻电话,还声称自己被绑架了,郝荻听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挂断了郝荻的电话,怕郝荻再打过来,索性把电话关机了。 “王晟死了。”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他不是在煽情,而是发自内心的,在共同的好友面前,流露出内心的悲哀。 “我听说了。” 丁松显得很平淡,他在郝荻面前,因这一意外消息,失手摔碎了盘子,在何大壮面前十分淡定。 丁松的反应,何大壮早在预料之中。只是他的淡定,让何大壮暗自抱怨,有其父必有其子。 “哪天咱俩去王晟家,看看他父母去。”何大壮提出建议,斯人已去,聊表哀悼。 “先别急,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呐。”丁松带有权威性的判断,引起何大壮的兴趣。 “给我点内幕消息。” 这是何大壮的职业病,他想从丁松这里,探听到头条新闻。相信丁松和他那冷面无情的父亲,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话题。 “金鼎大厦那具尸体,是不是王晟还不一定呐。”丁松果然爆了一个猛料。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何大壮差不点一秃噜嘴,把自己做的混蛋事说出来。 “法律讲的是证据。” 丁松的话点到为止,他不能告诉何大壮,已经从郝荻那里,知道了王晟的dna检测结果。 三 何大壮看得出来,丁松在刻意回避王晟的话题,他感觉很郁闷。 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同学好、哥们儿,王晟突然离世,丁松竟然这么冷漠。有其父必有其子,何大壮的内心,再一次涌起抱怨。 何大壮本想只喝一瓶啤酒,见好就收了。他受到丁松的态度影响,又要来三瓶啤酒,一口就喝掉一杯酒,他连连喝掉三瓶啤酒,开始感觉头重脚轻了。 丁松开车把何大壮送到家门口,直接开车走了。 何大壮晃晃悠悠走进院门,还没忘锁上那把唬牌锁。他少有的兴奋,张起双臂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哼唱起两只蝴蝶,引来隔壁的那只狗叫个不停。 邻居大婶迎出来,隔院墙提醒何大壮说:“刚擦黑时,来了一女的,啥都不说,直接就往屋里闯。” “那是我铁子,刑警队长郝荻。”何大壮借着酒劲,开始有骆驼不吹牛。 隔壁大婶子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何大壮喝醉酒,开始满嘴跑舌头了,便返回屋里。 何大壮侃性正浓,遭到冷遇,他大声喊道:“张婶儿,今后公安分局那边有事,尽管找我好了。不瞒您说,连丁局长都不是外人,那是我叔儿。” 何大壮完成了口舌之快,进屋锁好房门,一头扎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有人说吹牛不犯法,其实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吹牛居然能救人一命,您信吗? 白天那辆商务车,就停在何大壮家院外不远处,阿彪和司机早就恭候何大壮多时了。 他们先看见丁松径直走进院子,带有了何大壮,又看到郝荻不请自进,再看见何大壮醉醺醺被送回来,以为这把活儿干的肯定轻松加愉快。 我们没必要介绍阿彪的专业技能,就何大壮现在的状况来说,不管是谁,大大方方走进他家,小手一动,就能让他彻底闭嘴了。 别说想找到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把整个房子搬空了,恐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商务车慢慢开到何家院落旁,阿彪一只手在接听电话,一只手搭在门扣上,随时就要下车去了。 结果,他突然挂断电话,警觉地四下看了一眼,商务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这里,白天有警察蹲守,晚上刑警队长又不请自进。这会儿,突然所有布控都没有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城计? 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就是何大壮口无遮拦的一顿吹牛逼,引发了阿彪的警觉,他一个请示电话,得到指令:“小心有诈,马上撤离。” 何大壮因此得以踏踏实实睡上一个安稳觉。 他睡得很香很沉。连日来身心俱疲,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彻底放松。 恍惚间,一道光束刺到他的脸上,他瞬间有一种烧灼感,为躲避这束光芒,他转过身慢慢睁开眼睛,“嗖”一道白影在他眼前滑过。 “谁!” 何大壮身体一下子站立起来,被那道白影所吸,袅袅向屋外漂浮而去。 白影变成了白昼,整个院落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了? 何大壮惊得头发根儿发炸,身子慢慢落地,看到眼前有两个背影,一个白如北极雪,一个黝黑如碳。 “你们是谁!”何大壮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大声呐喊,却不知为啥,他的声音只在嗓眼儿回旋,犹如蚊子的嘶鸣。 黑白双影扭过头来,冷飕飕寒气逼人。两双眼四道光汇聚在一起,演变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光环,光环中闪现出一个人,何大壮仅看背影,就认出是王晟。 “晟子!”何大壮一声大喊,他的嗓子无论如何就是发不出声音。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他的泪水是那么的冰冷刺骨,泪水所到之处,摄取了周身的热能,他开始不寒而栗,只能默默地内心独白:晟子,我又看到了你。 “你丫闭嘴。”王晟温柔地声音,已然变得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他慢慢转过身来,脸白如纸,嘴唇变得异常灰暗。同样是心里独白:“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为……”何大壮下意识去摸那个挎包。“晟子,你听我解释……”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抓到杀死我的凶手。” “你放心,我一定。”何大壮用力点着头。 “就你……”王晟皱起眉头,他的嘴角、眼角,包括鼻孔开始慢慢渗出鲜血。 “那你让我做什么,我保证全力以赴。”何大壮惊恐中在讨好王晟。 “替我照顾好林薇。” 王晟话音未落,黑白双影猛一转身,王晟不见了。 何大壮还在四下搜寻王晟,黑白双影稍佛衣袖,他便就地拔空,高高飘起,又重重落地。 “啊——” 何大壮睡梦中被惊醒,他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扑到窗前向外看去。 漆黑的夜晚,只有不远处街头的路灯光影。 他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相信这就是一场梦。 他就这么站立了足有一个钟头,直到感觉腰酸背痛了,才慢慢坐到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走进王晟的日记生活中。 林薇贷款那一百万,真的向王晟所想像的那样,她要贩毒吗? 全民炒股时代,成全了一大批有备而来的商户,从而掀起了一股炒股致富狂潮,碾压着平民百姓一夜暴富的奢望。 早晨,股票市场大门还没打开,门外便聚集了一大批淘金者,他们内心默念着苍天保佑,没有谁肯抱定拼死决心,事实上都在玩命一样。 他们个个都在祈盼: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来一个开门红。 林薇便是这些祈求发财梦的其中一员。 她每天上午九点,准时出现在股票市场中户室,甭管眼前的电脑是联想还是金长城,那跳动不停的股市走向曲线,蚯蚓一样撕咬着她的心。 她在走廊与内线沟通当天的股市走向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然对方也认出了她,彼此心照不宣的只当互不相识。 这个人便是杜老大的妻子,两人在一次私人聚餐的餐桌上相识,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杜老大的妻子,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大户室。 股市冲浪,玩的就是一个惊心动魄。林薇眼见自己的股票一路猛涨,她兴奋之余,去厕所解便,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便生无可恋。 股票行情跳崖式下滑,她那一百万本金,眼看就要剩下一堆白骨了。割肉只能蚀本,只有填仓还能拼得一丝希望。 林薇不顾形象,她飞跑出股票市场,拨通了王晟的手机。 “宝贝儿,说话方便吗?” 王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最初那几天,我每天都在惊恐中度过,每当电话响起,我都紧张的快要尿裤子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王晟主动向大姐王梅身手,要一百万元用于筹办婚礼。 “没问题。”王梅的回答是那么的干脆,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但你得告诉我,用这笔钱具体做什么。” 王晟憋闷了好一会儿,愣是说不清楚这笔钱的用处。 说给媳妇买汽车,王梅就是某豪华品牌进口汽车的区域代理商。说买房,一栋崭新的连体别墅,早在他大学毕业后,就已经全款买下了。买衣服,卖手表,不管王晟提出什么要求,大姐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帮他置办齐了。 他总不能说,为满足媳妇的虚荣心,先拿一百万,去股票市场玩玩吧。 王晟这个电话,竟然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大姐王梅扑风捉影,回到家里直接质问索伊,为什么唆使王晟借机敛财。 索伊有理说不出,她向王晟索要答案,王晟支支吾吾不敢实话实说,倒把王任维给气着了。他再一次重申:“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王任维对儿女们有一个硬性要求:家人可以疏通关系,托人情办事,但绝对不许有任何违规违法行为。 王晟无论如何也不敢流露出半点真相,否则,他跟林薇必定天各一方。 尽管他慎之又慎,还是被大姐看出端倪。王梅仙气上身,一口咬定王晟找了一个拜金女,她逼着王晟把林薇带回家去,姐几个要三堂会审。 如果不是王晟在关键时刻,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及时消损了大姐的锋芒,敢想敢干的王梅,早就一路寻到林薇,要跟林薇论出个子丑寅卯了。 想知道王晟的杀手锏是什么吗?别急,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了。 王晟为了挽回林薇,斗胆违规,却找不到后路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林薇的美梦成真。那笔钱不用什么呈几何数膨胀,只要能拿回本金,他就阿弥陀佛了。 不知道各位经历过提心吊胆的经历吗。 就像某位非著名演员,在一档节目中所阐述的那样,如芒刺背,如履薄冰,还有如坐针毡。其实,就是心怀一种渴望,一下子被推到山尖上,一边是鲜花盛开的坦途,另一边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成败只在一念之间。 而这一闪念,还要出自你的个人选择,成败在此一举。 王晟曾经在一段时间里,不住地感叹,世上为啥没有卖后悔药的。等下班后见到林薇,后悔药都变成了兴奋剂。 王梅的尖刻,让王晟无可奈何。 王晟正在办公室,他接到林薇从股市打来的电话,眼前一亮,以为林薇终于如愿了。 “股市突然全线崩盘,估计有操盘手在背后运作。” 林薇未曾表明心迹,先给王晟灌迷魂药。最后才亮出谜底: “宝贝儿,再帮我张罗二百万,我需要马上填仓,等下一个潮儿。” 四 何大壮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个梦幻里。 王晟让他照顾好林薇,何大壮很是不理解。他仍坚持自己的观点,王晟能有今天,全是林薇一手造成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耐着性子,逐篇看王晟的日记。 何大壮有了义不容辞的使命感,他必须要从王晟的日记里,查出足够的证据,证明王晟不是自杀。 林薇紧急向王晟电话求助,还需要贰佰万元填仓。 何大壮不用再往下看,就知道王晟肯定能满足林薇的要求,理由与过程是王晟越陷越深的关键。 王晟听到这个消息,他手握电话听筒,好久没有说话。 “宝贝儿,你还在吗。”林薇急切的心情,随电波传到王晟耳朵里,他一下子处于大脑短路状态。 贷出一百万元的窟窿,即使东窗事发,王晟还能勉强找到借口。 他可以说自己经验不足,忽视了房产价值评估的正确性。只要他不承认与林薇是情人关系,或者说在法律层面,他俩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亲属关系,这个过失尚能取得谅解,顶多判他个工作失误,丢官罢职也就罢了。 如果他的姐姐得知消息,马上出手相助,给他打来一百万元,堵上这个窟窿,凭王梅的社交能力,完全可以帮王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还需要二百万元,林薇这是疯了!王晟突然清醒过来,他要挂断电话了。 “宝贝儿,你知道我在股市看见谁了吗。”林薇的话,引起王晟一阵反感。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聊这些没用的。 林薇在电话的另一端,哪里知道王晟此时的心情。她已经把王晟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命运主宰,她说:“我看见杜老大的媳妇了。” “关我屁事!”王晟急了,他甚至有破口大骂林薇的冲动。 饿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这是人的本性。 王晟满足了林薇的非份要求,林薇也不厌其烦的,满足了王晟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渴望,当以爱之名的两性关系,达到一定的境界时,必然会产生审美疲劳。说白了,林薇现在对王晟来说,虽然不是可有可无那么贬值,但也失去了非她不可的吸引力。 王晟挂断了电话,气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他又想到了大姐王梅。 这时,王晟只要给大姐打一个电话,如实说明情况,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他再操心了。 知道王梅会怎么做吗? 她绝对不会放过林薇的。林薇的住房,汽车,甚至包括她的工作,将因此荡然无存,这就是王晟的判断。 他则毫发无损的,耐着性子任由大姐一顿,或两顿、三顿唠叨。实在不行,他把眼睛一瞪,一声大吼:“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就是王晟的杀手锏。 他从小到大,轻易也不发脾气。只要他发脾气了,别说大姐王梅,就是老爸王任维,也拿他没办法,谁让他是王家唯一的姓氏继承人了。 王晟毕竟是在一个充满善意的氛围中长大。 尽管母亲索伊时常被几个姐姐欺负,但在生活上,索伊的衣食住行,都因与王任维的合法夫妻身份,得到了几个姐姐的厚待。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所以,她很知足。 话题扯远了,咱们接着聊林薇的危机公关能力。 王晟挂断她的电话,她虽然很焦急,还是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琢磨如何应对王晟的不耐烦。 这是人之常情。 一个从小到大,始终循规蹈矩的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斗胆以身试法,林薇对王晟感激不尽。她对王晟所有的承诺,也是发自内心的,毫无半点虚假。 可惜造化弄人,林薇始终处在炒股暴富的梦幻中,那亢奋的情绪,让她失去了冷静看待现实的机会。 所谓的炒股,就是大鱼吃小鱼游戏,一开始就注定了成败。 王晟的烦躁,林薇认为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一百万,不是王晟冒险为她争取到的,她这会儿可能会考虑到王晟的感受,偃旗息鼓,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现实这把锋利的小片刀,逼迫她无论如何也要再拼一把,不为暴富,只为能避免这一百万亏空,随时会给王晟带来灭顶之灾的风险,她就得咬牙坚持下去。 当天下班前,王晟没有接到林薇的微信,询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他知道原因所在。 这时的王晟已经冷静下来了。 钱乃身外之物,失去了就不要再去纠缠,只要人还活着,就要为日后的生活做打算。 他是林薇的未婚夫,从他第一眼看见林薇那时起,这个定义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既然有了准确定位,夫妻间吵架拌嘴在所难免。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也就注定王晟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王晟在父母及姐姐们面前,可以任意发脾气,在林薇面前,即使是装出来的,也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 不就是一百万亏空吗,小老鼠来例假,多大个逼事呀。 去买菜,然后去林薇家,亲自下厨,给林薇做顿好吃的,哄一哄肝火正旺的心肝宝贝儿。 王晟走出办公室,抬眼见林薇的跑车就停在门前,他面带微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说:“宝贝儿,咱们外面吃去,想吃啥尽管说。” 林薇一计苦笑,随之流下了眼泪。 王晟只当没看见,仍笑在脸上说:“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薇不做回答,开车便走,直接把王晟带回自己的家。 王晟走进林薇家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若干个带有浓重医药气息的大纸壳,堆放在过道里。王晟不解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薇面无表情,她关上房门,一下子扑进王晟的怀里,嗲声说:“宝贝儿,我对不起你。” 此时王晟的心情,有歌词为证:女人的泪,一滴就醉,男人的心啊,一揉就碎。 他不敢告诉林薇,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那样,林薇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事。因为她早就郑重告诉过王晟:绝对不能在王家任何人面前,做出半点有损她形象的事情。 “我造的孽,必须由我来偿还。” 林薇把这笔贷款,喻为她造的孽。她告诉王晟,已经跟房产中介打过招呼,卖房。明天她将去二手车市场,卖车。 预计这两笔倾家荡产的价值,能值五十万。 林薇要做拼死一搏。 虽然这只是一个笑话,却出自林薇的本意。 她能卖车,但不能买房。哪个缺心眼的人能买她这户,已经被银行抵押贷款的住房。 她卖了房也不是为偿还贷款,她要做拼死一搏。 股市,培养出一大批赌徒,为了满足暴富的奢望,不惜背水一战。 王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准备将林薇的贷款转入自己的名下,然后手心朝上,听凭大姐一顿唠叨后,及时偿还这笔贷款。 “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就死给你看。”林薇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了。 “不然还能怎样。” 林薇转身便跑,她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 王晟吓懵了,扑过去搂住林薇,一个劲哀求说:“千万别做傻事,一切都好商量,只要我能办到的,保证全力满足你。” “傻逼!” 何大壮看到这里,脱口一句大骂,引起隔壁的那只狗一顿咆哮。 王晟就这样,再一次满足了林薇的要求,以外行人无法破解的手段,又为林薇争取来贰佰万元。 连续几天下来,王晟每每下班回到林薇家,听到林薇不厌其烦的讲述如何填仓,如何出手,怎样等待大潮来袭。 他的心麻木了,呆呆地注视着林薇手里的计算器。 “宝贝儿,你来帮我算一下,还亏多少。”林薇把计算器塞进王晟的手里,王晟舔着干枯的嘴唇问她:“这个大潮儿,什么时候来呀。” 林薇所答非所问:“上回是一不留神,让几个大户给设计了,好在我及时补了仓,不出三个月,保证……” “还得三个月呀!” 王晟一下子跳到地上,跺着脚的懊悔不已。 林薇哄劝他说:“也许两个月,或者一个月,弄到好处,还可能一周就全捞回来了。” “哎呀我的妈呀,可愁死我了。” 此时的王晟,最担心的不是这三百万血本无归,他怀疑杜老大已经查出苗头。 杜老大在中层干部会议上,特意强调说:“谁敢利用职务之便,挪款炒股,咱就法院见。” 王晟以为杜老大在敲山震虎。 其实不然,他从老婆那里,得知林薇也在炒股的信息后,就为王晟设计好了一个陷阱。 敢截胡我的女人,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晟从杜老大的语气中,已经觉察出,危险正向自己慢慢逼近。 一个无法挽回的现实,就摆在他面前。他从给林薇违规贷款那时起,就已经被杜老大严密监控起来。他自以为很精明,貌似不动声色的挪用了二百万,其实,这是杜老大欲擒故纵的计谋,否则,他不能得逞。 “我可能要为这三百万贪官司了。”王晟说出了忧虑,希望林薇及早收手。 “别怕,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林薇回答的轻松自如。 她告诉王晟,杜老大老婆进驻的大户室,基础资金都在几千万以上。凭杜老大个人的经济实力,他老婆不可能成为大户室的vip。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整天摆弄钱的人,谁不看准机会炒一把呀。” 林薇帮王晟作出了权威性分析。杜老大当信贷部主任那会儿,王晟还在妈妈怀里闹着要奶吃。就凭他的业务能力,一眼就能看出王晟的猫腻。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偷着往外放贷款了。” “多新鲜呀。他不让你们偷着往外放贷款,他老婆炒股的钱从哪出呀。”林薇认定,杜老大的老婆,就是靠他挪用g款进股市炒股的。 听到这个消息,王晟紧张的心,稍渐平复下来,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五 天狂有灾,人狂有难。 何大壮看到这里,先给王晟做好了预判。 当然,何大壮属于事后诸葛亮,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管他做出怎样的评判,都更改不了既成事实。 王晟对林薇的话深信不疑,他少有的好心情,去单位上班了。 他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电脑前,打开相关数据表逐一查询,自他上任以来,从他手中贷出去的大额款项。 觉得哪笔款项去向不明,或办理贷款手续不符合规定,他就记载下来。不到一上午的时间,王晟在a四纸上,密密麻麻记了几大篇。 这些事一旦落到实处,估计杜老大这辈子都得待在监狱里了。 王晟终于抓到了杜老大的把柄,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他不知觉中也开始发飘了。 以往的中层干部会,王晟总是规规矩矩坐在角落里,只做一个忠实的听众,除非杜老大指名道姓让他发言,他才能简单说上几句,否则,他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父亲提醒过他:祸从口出,病从口入。 又是林薇改变了王晟的处事态度。 杜老大的老婆进了股票大户室,引起了林薇的羡慕嫉妒。先别管她一天能挣多少钱,就看她整天那趾高气昂的派头,林薇就一脸的不屑。 每每回到家里,提到这个话题,林薇都会愤愤地说:“等我赚够了钱,也给你捐个老大当当。” 攀比是女人的通病,也是男人的迷魂药。 王晟受到林薇的影响,也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杜老大。以往的那种恭敬,以及带有讨好意味的谦卑,逐渐变得清淡如水。王晟每每与杜老大短兵相接时,他为了营造气氛,还要调侃几句,显示自己的诙谐幽默。 这一切在杜老大看来,王晟开始嘚瑟了。 股市风云变幻,奇迹真的出现了,也就是林薇所谓的潮儿来了。 王晟接到林薇的电话,说当初亏进去的一百多万,马上就要捞回来了。林薇希望王晟能再助她一臂之力,弄到好处,一夜之间,他们就是千万富翁了。 王晟对此将如何应对? 林薇上一次几乎痛失百万,血本无归,这次终于有了翻盘的机会。 王晟听林薇说,杜老大的老婆在股票市场,每次见到林薇,都用下巴看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慢,王晟想起来都恨得牙根儿疼。 王晟对千万富翁这个概念,没有多大兴趣,就像他对钱从来就没有过奢望一样,但他非常在意,林薇在杜老大老婆面前的落差感。 王晟犹豫了。 他在杜老大眼皮子底下,违规贷出的三百万,杜老大虽然心知肚明,却无动于衷。 按常理,三百万违规,与六百万违规,都是一个性质,既然已经违规了,就不妨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大一些,如果真像林薇预测的那样,一个冲锋下来,他们就成人生真正的赢家了。 何大壮看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冲着电脑一声大喊:“晟子,别……”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打断了何大壮的冲动。 王晟这样写道: 在我又要使用同样的手段,再为林薇挪款时,耳边仿佛响起了父亲的一声呐喊:晟儿,不要再自毁前程了! 何大壮坐了下来,他双手拢住卷毛长发,用力抖了一下,十分潇洒地把自己当成了王晟的父亲,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甚至,还文绉绉的想到了:君子所见略同。 王晟在关键时刻,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他断然拒绝了林薇的要求。 理由是:股市风险太大,万一再有闪失,他承担不起责任。 林薇发财心切,想要故伎重演,怎奈王晟态度坚决,她也只好作罢。 “抓紧时间,见利就走,尽快把钱还回来。”王晟叮嘱林薇,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林薇非常理解王晟的心里压力,他能做到眼下这一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薇不想,也不能再给王晟增添任何负担了。她做出决定,等大潮过后,不管盈余多少,立刻撤出股市,她甘愿跟王晟一起过平庸的日子。 林薇已经将一生的希望,寄托在王晟身上,她相信王晟的今生,注定不会平庸。 林薇如此善解人意,让王晟对她又增添了一份爱意,两人通过这场股市风云,恩爱指数急剧飙升。 同样关注股市行情的杜老大,从老婆大人那里得知股市行情,他决定要开展收网行动了。王晟接到通知,让他马上去办公室。 王晟走进杜老大办公室,见杜老大正在沏茶。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眼看上去,就有喜从天降的愉悦。 杜老大这个股潮儿,肯定也没少赚。 王晟心里这么想着,眉宇间便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轻松。 “老大,您找我。” “茶都给你沏好了。”杜行长示意王晟坐到沙发上,并亲手给王晟斟满一杯茶。 杜老大对王晟的客气,让王晟感到不同寻常,他试探道:“老大,您这是……” “坐呀,喝茶。” 杜行长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端茶在手,没有喝,先深深吸了一口茶香。 “您还是先说事吧,我不喝茶。”王晟有些心慌。 虽然王晟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但还是受到林薇的影响,对杜老大平添几分畏惧。林薇说过,杜老大当信贷科长时,王晟还在他妈怀里闹着要奶吃。 阅历不用,年龄差距,心怀叵测的王晟,必须要谨小慎微,面对杜老大少有的热情。 “我知道你不喝茶,所以先让你尝尝浓茶的滋味。”杜行长小酌一口,吧嗒、吧嗒嘴,放下茶杯说:“以防有一天,你被人请去喝茶,露了怯。” 露怯! 王晟听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该不会是挪用g款的事吧。不会,他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怎敢提这个话题。 王晟尚未成熟的心智,时常被侥幸心理所覆盖,他向杜老大投石问路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代我向林薇问声好,告诉她,别忘了我对她的好。” 杜老大见王晟根本不上道,或者说,他也不愿意再跟王晟,这种黄嘴丫子还没退净的雏儿兜圈子,索性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说:“没有我给你们引荐,她那个破房子也不会变成宝贝了。” 尽管王晟早有心理准备,也曾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过无数次的推演,当这一刻突然降临时,他还是紧张的额头瞬间渗出汗珠。“老大,我……” “王晟,你怎么了?” 杜老大明知故问,他被王晟的稚嫩逗笑了。同时,也引发了他的心理独白:就凭你,胎毛未退,乳臭未乾,敢泡我的妞,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没……没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王晟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带有讨伐意味的慷慨陈词,以及要与杜老大针锋相对的勇气,这会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脑海一片空白。 “不舒服了,没关系,有林薇在,你看病不用愁。”杜行长见王晟未曾举兵,先败下阵来,不禁黯然一笑,毕竟还是个雏儿,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杜老大要见好就收,毕竟大家手脚都不干净,何必得理不让人。 原本就是一场游戏,杜老大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因为王晟的身后,毕竟还有牢固的背景根基。 他说:“你告诉林薇,我最近有事找她,让她跟我约个时间。” 杜老大干了一辈子金融,讲究的就是一码归一码。 当初,林薇找他申请贷款,也按照他的套路,做好了财色交易的准备,不想被王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给截胡了。 杜老大只有一个条件,林薇必须偿还旧账。直白一点说:就是主动跟他约炮,一次就好,他不缺资源,也没想跟林薇天荒地老。 “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达到。” 王晟精心筹备了好久的防线,关键时刻败得一塌糊涂,当晚,他把杜老大的话带给林薇。 “这个大色狼,想让我主动送上门去,门儿都没有。”看到王晟垂头丧气的样子,林薇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真没想到,姓杜的竟然跟我藏了这一手。” 事实验证了林薇当初的判断,杜老大对王晟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否则,他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林薇主动送上门去。 王晟知道怕了。 他不能把林薇当成礼物送给杜老大,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这一切,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薇马上卖掉所有的股票,偿还所欠公款。 林薇很听话,她拿过计算器开始计算。最终得出结论,抛出所有股票,至少还要赔上二十万,就等于把她的这户房子赔进去。 林薇炒股票是为了赚钱买大房子,现在不但没攥着钱,反倒要把房子搭进去了。看到王晟唉声叹气,心神不宁的样子,林薇心里油渍渍的。 “明天我去见姓杜的,看他能把我怎样。” 这不是林薇的本意,她知道去见杜老大意味着什么,所以,必须经过王晟的同意。 “你是我的。” 王晟把林薇紧紧搂进怀里,这是男人的共性,并非王晟首创。 “那就依你的意思,卖掉所有股票。” 这是林薇最不想做的事,股市刚见抬头,再坚持几天,就不止扭亏这么简单了。 王晟还是摇头。 “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晟见了杜老大后,始终在想这个问题,他希望自己能扳回一局,然后重新开始循规蹈矩的生活。 还是老爸说的对:喝凉酒花脏钱,早晚犯病。 她试探着问林薇说:“如果我把你在大户室见到他老婆的事,跟姓杜的说一声,结果会是怎样?” “大家谁都不干净,他能把你怎样。” 林薇眼前一亮,以为杜老大再狂,也不敢公然蔑视法律法规。“明天我就去查杜老大老婆的资金来源。” 林薇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王晟也从林薇这里找到了自信。两人商定,林薇明天去股市,查杜老大老婆的根底,王晟去跟杜老大摊牌。 “傻逼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何大壮看到这里,又一次脱口骂王晟是傻逼。 实话实说,何大壮从来不认为自己很聪明。像他这种既没背景,又没靠山的社会漂浮物,凡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实在不行,就先认怂。哪怕心里默默地为自己鸣冤叫屈,外表上也得服服帖帖,这是生存需要。 生存法则规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想做无谓的抗争,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你要鱼死网破,拼死一搏,也要先认真、冷静地分析一下,成与败的代价是什么。 当今社会虽机遇无处不在,却像人生的戏剧性反转,可感可触,呼之欲出后,谁都无法预料胜负。 悲剧,才是能够真实记录人生的,毫不掩饰社会残酷的生活写照。 何大壮在屋里转来转去,为王晟即将面临的厄运,先划定了性质所在:就是他妈倒霉催的! 六 一个无眠的夜晚。 王晟在林薇的导演下,逐字逐句演练,如何与杜老大进行等价交换。两人演练得相当精彩,林薇和王晟为此忘记了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林薇开车送王晟到单位大门口,王晟临下车前,林薇叮嘱他说:“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实在不行,咱就跟他玩混的。” 王晟默默地点点头。 他知道林薇所谓玩混的,就是让杜老大知道,你把我的事抖搂出来,我也不能让你有好果子吃,大不了咱们一起进监狱。 杜老大每天上班都很早,在站在窗前,看见林薇的跑车停在大门口,不禁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对王晟更增加了一份鄙视。 王晟就是典型的情痴,毫无情场经验而谈,猛然遇见一个能主动跟他上床的女人,就以为遇见真爱了,豁出一切也要誓死捍卫所谓的爱情。 这年头哪有白让你占便宜的女人,林薇就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骚货。哪个男人被她粘上,肯定先把你骨髓榨干,再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直到你体无完肤才算罢休。 杜老大与林薇在一个特殊的私人聚会场所相识,她当时的身份,让杜老大不得不对她恭敬三分,同时,也暗暗对她的风韵垂涎欲滴。 仅此而已,杜老大不敢公然冒犯林薇的金主,只能偷偷的流露出一丝歹意。林薇及时读懂了杜老大的心思,还主动找上门来,结果被王晟抢了个鲜儿。 只要林薇敢走进杜老大办公室,杜老大就让她脱光了衣服,否则,他就拿王晟说事。 杜老大为了能够更好地发挥,先服下一片进口伟哥,不是为了一会儿能尽兴,他要以这种方式惩治林薇,让林薇像狗一样,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杜老大打开房门,通知秘书说:“一会儿客人来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 杜老大做好了一切准备,也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林薇来了。 “进来。” 杜老大一声令下,故意摆出一种虎视眈眈的样子,端坐在那里。只要林薇进屋,他便直接切入主题,命令她先脱下衣服再谈事,否则,一个滚字就为王晟的事定性了。 王晟推门进来了。 杜老大毫无思想准备的发怒了。他一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我要跟你谈谈。” 王晟很坦然,他受林薇的影响,有必胜的信心。 “你说吧。” 杜老大决定,要对王晟痛下狠手。他要让林薇看看,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林薇让我告诉你,她很忙,没时间来见你。”王晟这句不知死的诳语,直接让杜老大火冒三丈。 “滚出去!” 杜老大一下子窜起来,真想一脚把王晟踹出办公室。 王晟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见杜老大从沙发上窜起来,他则迈着四方步来到沙发前,身体重重地砸在沙发上,这个举动惊吓到杜老大了。 “王晟,你啥意思。” “老大,怎没沏茶呀。”王晟拿过茶壶,倒上茶叶,就要去接矿泉热水。 杜老大明白了,原来这傻逼是来跟我谈判的。 杜老大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林薇的汽车果然停在那里,他笑了。 杜老大眼前划过一个场景,如果让林薇像狗一样被他玩弄时,王晟能站在一旁当观众,那就相当哇塞了。 可惜,杜老大公职在身,这只能是他一念之间的臆想, 王晟不再像昨天那样手足无措,而是以主人的姿态,沏好茶,倒上两杯,竟然摆手示意杜老大过去喝茶。 杜老大果然坐过去,接过王晟的茶杯,嘬上一口,有滋有味的品尝着。 “味道怎么样。”王晟一边心里组织接下来的语言,一边还要若无其事的装坦然。 “说正事。”杜老大不惯王晟的毛病,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突出一个茶根说:“我没时间跟你闲磨牙。” “我有时间跟你汇报工作。” 王晟以为胜券在握了,他拿出那几张a四打印纸,要逐条跟杜老大掰扯法理。 杜老大心中好笑。 我当这小崽子揣了什么法宝来,原来就是几张破纸。没等王晟说明情况,杜老大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抄起电话就要拨号。 “老大,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别冲动呀。”王晟笑得很自然。 “不用了,带好你的证据,咱明天检查院见。”杜老大用力挂断电话,突然把高嗓门儿,一声大吼:“滚!” 杜老大那片伟哥的威力,都发挥在这一声怒吼上了。 此时,王晟该怎么办? 他应该见好就收,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去找林薇,或者再找其他的,能够帮助他化解危机的人,仔细分析研判,杜老大的狂妄所在,重新制定防守反击策略。 王晟失算了。昨晚,他跟林薇通宵演练的内容,还没发挥出来,就被杜老大封门了。他以为这是杜老大不知死的表现,必须把该说的话全说出来,两败俱伤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听说你家大嫂正在炒股票。”王晟笑在脸上说。 杜老大的愤怒,因王晟提到他老婆大人,而有所减退,他要知道王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晟以为他这句话击中了杜老大。他嬉笑着说:“你是我的领导,我虚心向你学习。按老话说,大的穿鞋,小的照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比我强。”杜老大不假思索做出回答,他知道这叫敲山震虎。 “不敢当。”王晟站起身,双手抱拳说:“老大,再给一次机会,我保证……” 杜老大把手一摆说:“我已经给你机会了,可惜你给脸不要脸。” 王晟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劲,他楞了一下,还要说些什么。 杜老大抢先说:“如果你觉得我有违规违纪行为,尽管去告我好了。但是,你得先把林薇那三百万贷款,跟检察官说清楚才行。” 王晟顿时无语了。 王晟和林薇准备了一整夜的对白,还没用上派场,就被杜老大几句话,给弄翻车了。王晟走出杜老大办公室,百思不得其解,这老家伙有什么仰仗,已经被掐到软肋了,他怎么如此淡定。 没错,人老奸,马老滑,杜老大久经沙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王晟做出判断,紧急给林薇打电话说:“马上去股票市场,办你该办的事去。” 始终等在大门口的林薇,以为王晟跟杜老大谈完话,肯定会连跑带颠的来向她报喜。她虽然没当过大领导,也没管过几个人,可她知道,当今领导干部只有两怕:一是怕被顶头上司看着不顺眼,再一个就是怕被手下人抓住把柄。 顶头上司看下属不顺眼,早晚有一天,都会想办法把你,要么一脚踹开,要么就地处决。别误会,所谓的处决不是治你一死,而是丢官罢职。 一个人所共知的秘诀,现在人人都想当官,都想大权在握。一旦如愿,先是财源滚滚,后者万事如意。只要把你的顶头上司哄好了,喂饱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财色双收。但,从企业的班组长开始,越大的官,越有一怕:防火防盗,谨防被人举报。 这是当今掌权者的通病。 杜老大为啥如此硬气,难道他真的两袖清风吗? 林薇做出了权威性判断,他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狐狸。只要在确凿的事实面前,他才会低头。 “他这是自以为是,以为你抓不到他的把柄。”林薇安慰王晟说:“宝贝儿,别急,等我去一趟股票市场后,他就知道怕了。” 杜老大眼看林薇驾车离开,他亲自拨通了法律顾问的电话。 王晟与林薇通过电话,那颗紧悬着的心稍渐平复,他对林薇的话深信不疑。他开始筹划杜老大原形毕露后,向他讨好求放过时,该如何应对。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举报杜老大,只要杜老大做出正式保证,大家都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安无事即可。 王晟无意中发现,法律顾问从他办公室门前匆匆而过,直接去了杜老大办公室,王晟惊讶了。 这个法律顾问不是银行专职人员,他有个人的律师执业证,挂靠在某律师事务所,属于自由职业者,受聘担任银行的法律顾问。就是每年银行给他一定的费用,他负责监管银行的法律事务。 法律顾问去杜老大办公室,不久就出来了,他路过王晟办公室时,着意向屋里看了一眼。 王晟见了,要迎出去跟他打声招呼。彼此都认识,礼貌性打声招呼,王晟能从他的言谈话语中,窥出端倪。 法律顾问见王晟迎了出来,他只是礼貌性的一点头,随后便匆匆走开了。 完了,法律顾问肯定是为我的事来的。 别看王晟看社会一知半解,给自己的厄运打分,正确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杜老大吩咐法律顾问,着手调查整理王晟的渎职证据,以备向检察院起诉。法律顾问吃的就是打官司这碗饭,他能着意看王晟一眼,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王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兆,他紧急拨打林薇电话,询问股市那边调查进展情况。这是王晟能够翻盘的唯一机会,抓住杜老大把柄,让他闭嘴,他才能平安无事。 林薇很有社交能力,她只三言两语,就有人帮忙,查到了杜老大老婆的资金来源,结果与他们预测的截然不同。 林薇顺藤摸瓜,找到了给杜老大老婆投资的金主,她哑口无言,又不敢向王晟说出实情,只能对着电话低声说:“宝贝儿,咱们小看杜老大了。” 七 林薇也是被人包养的! 何大壮盯着电脑屏幕,惊诧地张大了嘴。 这个信息对何大壮来说并不突然,从他认识林薇那天起,就知道这娘们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惊奇的是,王晟在日记里,写到林薇被包养,语气是那么的平静,甚至没有半点醋意,他们是真爱吗? 难道这是就传说中的情到深处,忘乎所以。 何大壮想不到王晟如此大度,连动物的本能反应,都被爱遮掩了。 记得民间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有力不种无收地,有钱不娶活汉妻。 这句话说的就是人性的本质。颗粒不收的庄稼地,例如,盐碱地,沙漠荒原,明知道即使付出辛苦,也得不到收获,何必要费那些力气呢。 活汉妻主要讲的就是女人的攀比意识。 离婚的女人,不管再找多少个男人,总是不自觉中,要拿现任与前任做对比。每每这时,不论现任有多么优秀,总会在她心中留有一丝遗憾,如果前任与现任的优点会合一起,那就完美了。 于是,寻求更加完美,便成了一种心里时尚。从一而终成了历史的记忆,婚姻的严肃性,以及贞操意识等等,都被当成了封建糟粕。 还是老祖宗有先见之明,他们在那个封闭的社会制度中,都能总结出这句,凝聚了众多社会实践的经典见解,只为警示世人,勿重蹈覆辙,结果,却变成了现今时尚。 何大壮不禁要为王晟担心。 都说女人是祸水,林薇这盆充满铜臭味的脏水,在风浪面前,会给王晟的命运,带来怎样的灾祸。 还是那句话,何大壮虽为凡人,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闪念,都带有一股仙气儿。 王晟接到林薇的电话后,坐在办公室里,每时每刻都在关注门外的动静,担心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给他戴上手铐。 他在惶恐中,渡过了一整天的煎熬,下班走出单位,没看见林薇和她的车。 当纯真被风尘所裹挟,生发出的现实,就是这么具有迷惑性。 王晟不见林薇来接他,他马上想到,林薇会不会被车撞了,是不是他的事,已经珠链到林薇了,或许,林薇就远远地躲在一旁,防止被杜老大发现并取证,将王晟和她的关系做实,以备在法庭上,出具详实的证据等。 王晟唯独没有想到,林薇可能已经离他而去。 还是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是一对以利益为情感开端的野鸳鸯。 王晟不敢耽搁,他故意走了很大一段弯路,还不时地回头张望,怕被人跟踪,发现他去了林薇家。 王晟走到林薇家楼下时,天色已经渐黑。 林薇的汽车就停在楼下,屋里漆黑一片,王晟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再踏进林薇的家门。 王晟在林薇家楼下,徘徊了足有一个小时,也没接到林薇的电话,直到他感觉浑身冷的打颤了,才被迫走上楼梯。 王晟举起颤抖的手,轻轻敲了几下房门,一个不详的闪念出现,林薇不会像当初那样,拒不给他开门吧。 王晟想到这,猛地要狠狠吐上几口,怕好事不灵,坏事灵的魔咒灵验了。他猛一张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晟手扶墙壁,看见林薇打开房门,深情地看着他,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林薇询问他说:“你怎么了。” “我冷。”王晟感觉头重脚轻。 林薇伸手摸王晟的额头,惊讶道:“你发烧了。” 屋里异常杂乱,又是几个掺杂着浓烈医药味的大纸壳盒子,摆在地当中。这次与上次不同,盒子里已经装满了各种杂物。 “你这是要干什么。”王晟问道。 “先进屋去趟一会儿吧。”林薇搀扶着王晟走进屋里,王晟一头扎倒床上。 林薇拽过一床被子,盖在王晟身上,嘴触在王晟的太阳穴上,试过体温说:“烫的厉害,我带你去医院打一针吧。” “我只想躺一会儿。”王晟的泪水,从看见林薇那一刻起,就没有停下来。 他在后怕,怕林薇拒不给他开门,怕林薇从此不再理他了。 此时的王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三百万欠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薇还像以往那样,对他温柔体贴。 人在难处,方知真情。 林薇给王晟煮了一碗面条,又涡了一个鸡蛋,让他趁热吃下去。 王晟边吃面条便琢磨着,接下来的话,林薇能否同意。他想给大姐王梅打电话,当初就是王梅通过关系,安排他去银行工作的,包括他当上信贷部主任,都是大姐背后的努力。 如今遇见这种事,天就要塌下来了,大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想……”王晟的话刚开了一个头,便被林薇抢了先。 她说:“我想……你要说啥?” “你先说。”王晟放下饭碗,先听林薇的打算。 “你接着吃,听我说。”林薇拿来计算器,先给王晟算了一笔账说:“我下午已经把所有股票都卖掉了,总共收入二百八十万元。” 王晟不解的目光看林薇。 “真的就这么多。”林薇拿出股市结算单给王晟看。 王晟没看股市结算单,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薇流下眼泪。她拿起王晟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碗,挑起一束面条,喂到王晟的嘴里说:“我明天就把存折和房证交给杜老大,贷款如数还上了,看他还有啥话说。” “法律顾问已经介入了。”王晟嘴里含着这口面条,泪流不止说:“已经来不及了。” 林薇呆呆地看了王晟好一会儿说:“都是我把你害的。” 林薇呜呜哭出声来,她放下饭碗,跑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对准自己的胳膊就要划下去。 王晟对林薇的异常反应非常敏感,他跌跌撞撞跟到厨房,一把抢下林薇手里的菜刀,把她搂进怀了说:“干嘛要做傻事呀。” 林薇伏在王晟的怀里失声痛哭,她边哭边说:“我咨询过律师,要去公安局投案自首,替你定罪。可律师说……” “傻丫头,我犯的错,怎能让你替我受罚。”王晟泪流满面,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到王晟冷的浑身发抖了,才被林薇扶回床上。 林薇给王晟服下退烧药,王晟渐渐睡着了。她来到餐厅,伏在餐桌上,写下一份遗书,交代好了身后事,把房子和汽车的产权转给王晟继承,最后写下这样一句话:宝贝儿,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有缘我们来生再见。 林薇整个一下午都在忙,该见不该见的人,她见了,该说不该说的拜年话,她也说了一大堆,最后,她失望了。 林薇感叹自己这一生,后悔没提早听信父母的劝告,为享受生活,执意要走捷径。 花天酒地的生活,充裕的物质享受,并没有给林薇带来真正的快乐。当有一天,她突然清醒过来,要靠自己的努力活出尊然时,她惊讶地发现,一个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已经给她的人生,打上了浓重的双引号。 她就是花瓶、玩物的代名词,没有谁肯正眼看她。 生活中,围绕在她身边的,往往都是同性的鄙视,异性那赤裸裸的x欲。她愤怒过,麻木过,所以要豁出一切,寻找人生翻盘的机遇。 她遇见了王晟,又要亲手毁了王晟的一生。 按剧情发展需要,林薇应该大醉一场,然后伏在王晟的身上,歇斯底里哭诉一番。 其实不然,人在大喜大悲时,往往会显得异常平静。 林薇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她毫无牵挂了,不管淤积心中多少的不平与愤恨,此时,都被一个死字囊括其中了。 真正的勇士,莫过于敢正视死亡。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可能有人会说,林薇是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她应该了解男人。既然知道杜老大的心思,为啥不去满足他,不为别的,只为能帮王晟度过这一难关,她就应该违心去见杜老大。 她不是贞洁烈女,遇见或经历过的,只当来个情景再现,这样的选择,胜过一死。 林薇就这么任性,而且,她既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任何人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她就像老话说的那样,鬼迷心窍了。 只要王晟被带上警车,她就服毒自杀。 王晟这一宿觉睡得非常香,他一觉醒来,发觉林薇一丝不挂,赤条条的依偎在他身边。 “宝贝儿,你醒醒。”王晟轻声呼唤林薇,林薇没有反应。 王晟坐起来,给林薇盖好被子,要下地去厕所解便。他走出几步,回头见林薇仍纹丝不动。不对呀,林薇觉很轻,每当他半夜翻身时,都会搅醒她,这会儿怎么睡得这么沉。 王晟返回床边,用力推摇林薇,大声呼喊道:“林薇,你醒醒,快醒醒。” 林薇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王晟,她一下子坐起来说:“几点了?” “你怎么了?”王晟见林薇异常困倦的样子,急于询问理由。 “昨晚睡不着,吃了两片安眠药。”林薇挪动身子下床说:“我给你做早餐去。” 王晟本来就不是受风寒发烧,他是急火攻心引发的体内感染,昨晚吃了药,又足足睡了一宿,这会儿感觉身体非常轻松。 两人默默吃过早饭,林薇把王晟能够穿上的衣服,都逼着他穿上了。“听说那里面非常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薇流下了眼泪。 临出门前,王晟早已想好的事,十分认真地告诉林薇,并让林薇做出保证,必须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林薇默不作声,依旧以泪洗面。 “你能做到吗!”王晟急了,林薇被迫点头。 她明知道这个承诺,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不想让王晟对她再有牵挂。 王晟走到门口,林薇亲自为他穿好鞋,他深情地看着林薇说:“我姐有的是钱,她不在乎这二三百万。” “我也不在乎。”林薇说。 “就当是为我出狱后,咱们从心开始,先积攒一笔创业资金行吗?”王晟的话,引得林薇扑在他怀中,再次失声痛哭。 “人都没了,我还要钱干什么。” 王晟苦笑着推开林薇,安慰她说:“傻丫头,没那么严重。” 王晟突发奇想,他让林薇只承认接受了二十万元贷款,他把其余所有款项,都揽在自己名下。 王晟相信,只要大姐能及时把这笔钱还上,他的罪责不会太重。估计三年五载就行出狱,他希望林薇能保下这户房子,把其余的资金留作生活积累。 王晟,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为了她不惜以身试法。事情败露了,对她不仅没有半句怨言,还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这就是爱! 林薇亲吻着王晟那滚烫的面颊,热泪浸湿了王晟的脸。她突然改变主意了,对王晟保证道:“宝贝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进监狱的。” “别说傻话了。”王晟一计苦笑。 林薇快速穿戴好,搀扶着王晟走出家门。 林薇开车来到银行门口,她要跟王晟一起下车,去找杜老大。 王晟发觉林薇的表情有些异常,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便强行把林薇留在车上说:“你不能跟我在一起,那样会牵连到你的。” “宝贝儿,求你了,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林薇要去见杜老大,与杜老大正式摊牌: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哪怕去死,只要你放过王晟就行。 如果杜老大接招儿,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他了。 林薇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能难住她。 何大壮坐在电脑前,已经哭成了泪人。他顺手捡起方便面袋、包装纸,不住地擦眼泪。自语道:“谁人生一世,能找到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死而无憾。” 何大壮正在抽泣着,无意中向窗外瞟了一眼。猛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八 又是一个繁忙的早晨。 郝荻按时来到办公室,坐在那里悉心琢磨一番。她反复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向丁局长如实汇报情况。 她敲开丁局长办公室房门,把一份dna鉴定报告,送到丁局长面前说:“结果出来了。” 丁局长接过报告,没看内容,先看郝荻那凝重的表情说:“出什么事了?” “鉴定结果,死者跟王晟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丁局长把报告扔在办公桌上,脱口一句:“这个何大壮,耽误了我们多少时间。” “这个……”郝荻想替何大壮说几句公道话,是他最先发现王晟遗书的,通过鉴定,这份遗书的笔迹,就出自王晟之手。 最有力的证据当属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郝荻出于什么考虑,隐瞒下这个事实。 “再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死者就是王晟吗?” 丁局长给郝荻一个暗示,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他欲言又止。 郝荻毕竟是他的准儿媳,有些话,有些事,他作为准公爹,不方便过于直白。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丁局长要郝荻的态度。 “重新核实死者的身份。” 在郝荻心里,金鼎大厦的死者就是王晟,这个dna鉴定结果,只能证明王晟与王任维没有血缘关系,不能说明死者不是王晟。 理由很简单,王任维与索伊是重组夫妻,王晟不一定是王任维的亲生儿子。 “抓紧时间吧。”丁局长告诉郝荻,有关部门已经过问这起案件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案件就可能被转走。他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 郝荻已经做好再去见何大壮的准备,不为别的,就为他昨晚的阴阳怪气,也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何况,她还需要跟何大壮核实一些情况。 帅帅开车,带着郝荻和郑潇,来到何家院门外。 这俩小子整个一鸡贼,见郝荻下车后,两人稳稳坐在那,根本就没有随同前往的意思。 “你俩几个意思,怎么不下车。”郝荻猜准了,这俩小子又要做故事。 “队长,咱们不方便跟您一起去。”郑潇一本正经说。 “咱俩就守在这儿,有事您言语一声就行。”帅帅没有郑潇那么老练,他忍不住笑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郝荻停顿了几秒钟,觉得这俩小子想的还算周全。就何大壮那半神经病的性格,地道的人来疯,真让他们跟进去,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郝荻轻车熟路,伸手进去,摘下那把唬牌锁,径直来到窗前。 郝荻以为这会儿的何大壮,肯定赖在床上睡懒觉。她趴窗户往里一看,好家伙,正看见何大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居然还拿方便面包装袋擦鼻涕。 郝荻这个气呀!心里话,你小子还能有一点出息吗,连擦个鼻涕都这么另类。 何大壮看见郝荻,他的第一反应是合上笔记本电脑,又手忙脚乱的把笔记本装进挎包里,郝荻在窗外看了,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何大壮打开房门,装作十分热情的样子说:“哟,郝队长,您这是……” 郝荻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把何大壮打了一个趔趄。 “你……”何大壮站稳脚步,伸手就要关上房门,他要把郝荻拒之门外。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郝荻只当不知道何大壮的用意,她拨开何大壮要关门的胳膊,径直走进屋里。 “嘿嘿,跟你开个小玩笑。”何大壮嘻嘻地跟在郝荻身后说:“患难见真情,看来你还是蛮关心我的。” 郝荻狠狠瞪了何大壮一眼,先在气势上,压住何大壮的风头。见何大壮立马收拢笑容,她暗自得意,小样儿,收拾你还不容易。 “不对呀。”何大壮见郝荻进了屋,先冲他的大挎包去了。他抢先一步,越过郝荻,斜背上大挎包说:“你知道我被绑架了,怎么不采取紧急措施。” “就你这熊样子,谁能绑架你呀。”郝荻不能告诉何大壮,昨晚丁送就是被她派来的。“把笔记本给我拿来。” “你要干什么?”何大壮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你管的着吗。”郝荻见何大壮防范意识如此强烈,不禁对笔记本电脑里,王晟的日记产生浓厚兴趣,何大壮为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郝荻同志。”何大壮拔起腰板,跟郝荻一本正经说:“这是我家。” “那个笔记本不是你的。”郝荻这句话极具侮辱性,让何大壮支吾几下没说出话。 何大壮憋闷几下,打定主意,他掏出笔记本电脑,交给郝荻说:“这下咱们两清了,从今以后,不许再到我家来,请吧。” 郝荻接过笔记本电脑,掂了掂,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说:“你不需要我保护了。” “你啥时候保护过我。”何大壮理直气壮。他内心有十足的把握,只要郝荻把笔记本拿走,接下来就会不厌其烦的来找他,询问王晟的日记中,中断的哪些内容。 郝荻真被何大壮震住了。 丁局长那番话提醒她,暂时不能带走笔记本电脑,这起案子随时都会被有关部门调走,她带回这个笔记本电脑,随时都会被调走,就等于把王晟这起案子的所有线索都断掉了。 她又不能就这么被何大壮震住了。 “昨晚你去哪了。”郝荻缓和语气,跟何大壮聊家常,她要找准时机切入正题。 “管的着吗。”何大壮真想一句话揭穿郝荻,你跟丁松住在一起,还用问我昨晚去哪吗? 郝荻笑了。 她不是嘲笑何大壮装腔作势,而是嘲笑自己,她就不应该让丁松来探听何大壮的口风。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郝荻要知道林薇与徐烨的关系。 丁松打着替郝荻来探听口风的旗号,请何大壮吃了一顿饭,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倒给何大壮透露出信息,王晟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仅此而已,丁松花了一百多块钱请客,愣没提徐烨一个字。 不是丁松愿当冤大头,他有话说不出口。 彼此十几年的好兄弟,丁松不想让何大壮知道,他已经跟郝荻住在一起了。凭他对何大壮智商的了解,只要提到这个话题,何大壮就会知道,他在给郝荻当传声筒。 丁松不知道何大壮已经知道,他和郝荻的关系。何大壮装傻充愣,丁松却要将神秘进行到底。 郝荻知道,她直接问何大壮,徐烨跟林薇的关系,何大壮肯定说不知道,她需要拐个弯,逼何大壮主动坦白。 何大壮见郝荻主动示弱了,他心里画了一个魂儿,这胖丫头来干什么? 郝荻不请自坐,并打开笔记本电脑。何大壮见状,急忙合上笔记本电脑说:“对不起,这是我家。” “少废话。”郝荻拨开何大壮的手,又要打开笔记本电脑,何大壮急了。 “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 “我还告你非法侵占他人财产呐。”郝荻强行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到了林薇和王晟生离死别的情景,她愣愣地看何大壮。 “林薇和王晟是什么关系。” “情人,”何大壮觉得这个词,不足以表明王晟和林薇的爱情,补充说:“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胡说。”郝荻不屑地一笑,要继续看下去。 “不信拉倒。”何大壮很是不爽,他坐在床边,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把郝荻气走。哪怕她带上笔记本离开,也不耽误何大壮接下来看王晟日记。 何大壮对王晟的日记有些着魔了。 “胖儿……”何大壮妞字还没说出口,郝荻起身就要打他。 何大壮躲闪过去,嬉笑说:“跟你打听点事呀。” “不知道。”郝荻又坐回桌前看日记。 “听说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郝荻又一愣,丁松这个家伙,嘴真够快的。 郝荻没理何大壮,何大壮猛地扑过来,一下子站在郝荻背后,把郝荻吓了一跳,她急忙起身,做好防范。 “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何大壮解释说:“咱俩互换情报怎样。” “哼。”郝荻拿鼻子做出回答。 “瞧不起人是吧。”何大壮仰仗自己胳膊长,伸手合上笔记本电脑,只要他胳膊往回一勾,就把郝荻搂进怀里了。 郝荻猝不及防,以为何大壮要使坏儿。她坐在椅子上,揪住何大壮的胳膊,就要过肩摔。 郝荻这一下如果得逞,何大壮整个人就要飞到桌子上,踹碎窗户玻璃在所难免,肯定也会把院外的帅帅和郑潇招进来。 何大壮依仗椅子做扶手,用力向下一坐,郝荻就势一松手,他“噔、噔”后退两步,摔在床上。 “哎呀我操,你他妈又来真的了。”何大壮爬起来,见郝荻已经站在床前,冷眼看他。看架势,他再敢轻举妄动,郝荻随时都能拔出手枪,像上次那样,再顶在他脑袋上。 何大壮举起双手,告饶说:“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 “谅你也不敢。”郝荻没真急,何大壮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不能断了这条后路。 既然林薇与王晟是未婚夫妻,那林薇跟徐烨又是什么关系呢? 郝荻产生疑问,相信何大壮应该知道这些。 她说:“我有一个假设。” 何大壮没理她,他竖起耳朵且听郝荻下文。 “如果王晟是被杀,那这个徐烨的嫌疑最大。”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急忙追问道:“理由是什么?” “我还问你呐。”郝荻拔高了嗓音,把何大壮吓一跳,他打起精神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什么!”郝荻不知道,何大壮纯属在瞎忽悠。 何大壮仅凭案发第一天晚上,徐烨闯进他家,逼他要笔记本电脑,就怀疑徐烨有杀害王晟的嫌疑。 郝荻则信以为真,林薇与徐烨频繁通电话,作为一条重要线索,进入郝荻的侦破视线。 丁局长接到电话命令,马上将金鼎大厦死者的相关材料,一并送交市纪委。 丁局长没直接给郝荻打电话,他先侧面了解到,郝荻正在何大壮家,才把电话打给郝荻。他不问郝荻正在哪里,有何公干,怕流露出他浓浓的不满。 丁局长只简单说了一句话:“你把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马上做好案件移交的准备。” 九 郝荻挂断丁局长的电话,她站在那犹豫了好一会儿。 何大壮长了一双狗耳朵,那是相当的灵敏。听到丁局长提到这个笔记本电脑,他暗暗骂了一句郝荻: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以为是郝荻向丁局长做了汇报。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赃物,何大壮找出一条新毛巾,把笔记本电脑认真擦拭一遍,然后拿起笔记本电脑,左看看右看看,看得眼泪汪汪,送到郝荻面前说:“拿走吧。” 郝荻一直在猜测,是谁走漏的风声,为什么丁局长会知道这台笔记本电脑。 知情人不多,郑潇为了这台笔记本电脑,亲自去了一趟金鼎大厦,带回了电脑包和充电器。随他一同去金鼎大厦的是一名辅警。 郝荻支字没提笔记本电脑,郑潇把电脑包和充电器交给郝荻,从此,再也不闻不问这件事了。 帅帅和郑潇整天在一起,郝荻不排除这俩鬼机灵,背后有过这样的话题。或许是他们俩其中的一个人,把这个秘密转告给丁局长。 平郝荻对帅帅和郑潇的了解,他俩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除了他们俩,还有谁知道这台笔记本电脑呢? “给你呀。”何大壮很不耐烦的,把笔记本电脑塞给郝荻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何大壮,别让我瞧不起你行吗。” “你啥时候瞧得起我了。”何大壮说了一句,扎郝荻心窝子的话。 “就你这德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搭理你了。”郝荻把笔记本电脑往何大壮手里一拍,怒斥道:“你算他妈什么男人。” 何大壮喜出望外,他嬉笑着说:“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郝荻转身便走,何大壮替郝荻担忧说:“你回去怎么跟小松他爸交代呀。” 郝荻楞了一下,她问何大壮:“徐烨也知道这个笔记本吧。” “我没承认。”何大壮总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他应该还记得,那天徐烨闯进他家,就是为这台笔记本电脑而来。 郝荻对何大壮的话深信不疑,她沉默了。但愿丁局长是通过帅帅和郑潇,知道的这台笔记本电脑,如果从别的渠道得知这个消息,那问题就复杂了。 郝荻打定主意,推开房门便走。 “快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何大壮纯属跟郝荻客气一下,以答谢郝荻留下的笔记本电脑。 郝荻止住脚步,回头看何大壮说:“你真想请我吃饭呀?” 何大壮见郝荻当真了,他很是尴尬,四下搜寻一番,捡起桌子上的鸡大腿,先咬上一口说:“烤鸡腿,我前天买的,味道还不错。” “恶心谁呢!”郝荻白了何大壮一眼,急匆匆走了出去。 “别忘了帮我把门锁上。”何大壮咀嚼着鸡大腿,嬉笑着送郝荻到房门口。 郝荻走到院门口,她打开院门,果然反手插上院门。她拿起那把挂在门栓上的唬牌锁,一抖手丢进进院子,何大壮见状急忙躲闪道:“小心,别打着人。” “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破玩意儿,我就……”郝荻踹了一脚院门,上车走了。 不远处的那台黑色商务车上,阿彪举着手机正在录像。 何大壮关好房门,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不是庆幸失而复得的笔记本电脑,而是感觉自己在郝荻心中,还有一定份量。 何大壮以为郝荻是为了他,才拒不听从丁局长的命令,把笔记本电脑留了下来。 事实上,郝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问题考虑得那么周全。她之所以拒不服从丁局长的命令,确实有一定的成份,是在为何大壮着想。 丁局长早就知道何大壮与郝荻的过往,当初她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审查时,丁局长不够冷静的反应,郝荻认定,他有假公济私之嫌。 何大壮毕竟跟丁松从小在一起,丁局长不应该对何大壮如此刻薄,好在她及时避免了何大壮的牢狱之灾。 有倒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先不管丁局长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在何大壮这儿。只要郝荻服从命令,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刑警队,何大壮这个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罪名就实锤了,郝荻怕丁局长再为难何大壮。 这是郝荻从私人角度出发所想到的。 上文我们已经说过了,郝荻担心笔记本电脑被有关部门调走,彻底断了侦破线索,这也是她袒护何大壮的另一个理由。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刑警队。 也许郝荻是受了何大壮的影响,也许她凭借自己对王晟的了解,认为王晟就是死于他杀。郝荻不论从哪些方面着想,都需要保护好何大壮。 因为何大壮是这起案件的重要知情人,也是笔记本电脑最稳妥的守护者。郝荻未雨绸缪,她把侦破这起案件的重心,倾注在何大壮身上了。 何大壮的诡计终于得逞了,郝荻已经进入他的磁场辐射圈。 郝荻坐在汽车后排座上,帅帅开车,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给你俩宣布一条纪律。”郝荻表情非常严肃说:“不许跟任何人说笔记本电脑的事。” “什么笔记本电脑。”帅帅一脸懵逼。 郑潇没做回答,他默默地打开手机,送给郝荻说:“这是我最近的通话记录。” 郝荻没接电话,她微微一笑,郑潇的反应果然机敏。 何大壮送走了郝荻,他一路小跑去了趟厕所,撒了一泡险些把院子冲垮的尿,然后返回屋里,急不可耐的打开电脑,要知道王晟是怎么摆脱牢狱之灾,又要面临灭顶之灾的。 郝荻返回公安分局,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为什么要把案子交出去。”郝荻见了丁局长,她没有废话,直接表示不满。 “这个我说了不算,你也不要打听,领导让干啥,你就干啥。”丁局长态度坚决,不允许郝荻再说什么。 “我们连死者的真实身份还没确定,怎么往外交呀。”郝荻以前没经历过这种事,她很郁闷。 如果换了丁松站在丁局长向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先一个大嘴巴抽过去。 一股无名火,在丁局长心中慢慢点燃,他有必要告诉郝荻,在纪律部队,首先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郝荻不是凡事不管不顾的人,她在返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拒不转交案件的理由。 不管哪一级组织对这起案件感兴趣,他们必须交出一个完整的案子才行。眼下案子又回到了原点,连死者的身份还没确定,怎么往上交呀。 郝荻在替丁局长操心,这也是丁局长急于调她回来的原因。 见郝荻两手空空,丁局长自然要问她:“笔记本电脑呢?” “什么笔记本电脑。”郝荻回答的也很自然。 “据说,”丁局长用了一个不确定词句,给郝荻提供了可乘之机。“何大壮在王晟死亡的房间里,看见一个笔记本电脑,还被他顺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 除了郝荻以外,估计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这样跟丁局长撒谎。她十分淡定,还反问丁局长说:“这是谁造的谣。” “造……”丁局长没想到郝荻胆子如此之大,公开袒护何大壮,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他说:“小荻,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咱们的身份,不能开这种玩笑。” 郝荻笑了。她既不承认自己在撒谎,也不给丁局长验证的机会。她只用这一笑,给丁局长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明。 等到有一天,有必要对丁局长实话实说了,她肯定一字不落如实坦白。现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实话实说,哪怕为此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她也无怨无悔。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来源。”郝荻又在担心,消息出自帅帅和郑潇之口。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丁局长很不高兴。 “验证消息的真实性。”郝荻说的理直气壮。 丁局长沉思片刻,他反复权衡利弊后说:“最好这是一个假消息,否则,何大壮……” 郝荻屏住呼吸,静听下文。 “没有就算了。”丁局长把接下来要说的话戛然止住。他吩咐郝荻:“给你三天时间,确认死者身份,补齐案件所需要的材料,然后把案子报送市局。” 在郝荻疑问的目光下,丁局长隐瞒下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有人以私人角度,给他打来电话,询问何大壮带走的笔本电脑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十、林薇要为自己的生命,画上永久的感叹号 徐烨让何大壮心惊肉跳好几天。 他再也没接到徐烨的电话,那个不速之客也不是徐烨,而是何大壮的好兄弟丁松。加之郝荻来过这几次,何大壮真的以为天下太平了。 郝荻出于职业限定的保密规则,没有向何大壮泄露任何,可能阻碍案件侦破的信息,包括王晟与父亲的dna不符,何大壮却不再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了。 太平盛世,哪个不法之徒,敢如此苍狂。 殊不知,在何家院落外,那辆黑色公务车,已经成了这里的常驻客。 何大壮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被郝荻打断的那一页,要知道王晟命运的罗盘,将会转向哪里。 林薇开车把王晟送到银行门口,她要和王晟一起进去见杜老大,王晟拒绝了。 王晟说:“如果你进去,我马上就去死。” 王晟的语气很平淡,林薇听了不禁打一冷颤。难道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已经传来了死亡的召唤,王晟要替她去死了。 “好吧,我就等在这儿。”林薇不敢再跟王晟争了,怕王晟真的做出傻事。 王晟一步三回头,走进银行大门,林薇把车倒进停车位,静静地等在那里。 如果这时真的有一股神秘力量告诉她,只要你死了,王晟就能解脱了,林薇会毫不犹豫,一头钻进来往的汽车下,用自己的鲜血,改变王晟的命运。 浓浓的愧疚,让林薇不惜要拿自己的生命,偿还王晟的自由。 银行的大门口摆了一面镜子,王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胆战心惊。他暗暗告诫自己,事已至此,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挺起胸膛,像个真正的勇士去拼争。 王晟昂首挺胸的样子十分滑稽。早到单位的同事,看见他的装扮,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再看王晟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匆忙,似乎觉察到有事情发生了。 银行信贷部主任属高危职业,就是所谓的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王晟已经陷进水里了。 王晟打开抽屉,找出那几张a四纸,又匆忙打开电脑,把能够证明杜老大严重违法乱纪的证据,统统拷进优盘里。 然后,王晟快速而又准确地,在脑子里重复一组组数据,以加深对这些证据的清晰记忆。到了检察院,杜老大肯定要说些什么,他绝对不作任何辩解,等杜老大把他交出去,准备离开时,才是他的主场。 跟杜老大当狱友,做一对难兄难弟,是王晟最后要做的努力,这就是传说中的鱼死网破。 王晟稳定住情绪,重新恢复昂首挺胸。 他每走一步,心脏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咚,咚,咚咚咚咚……” 王晟走到杜老大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深深吸进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准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举起胳膊,手指弯曲,就要敲门。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房门时,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手心朝里,用力推开房门,故意要摆出一种气势。 杜老大坐在沙发上,眯缝着眼睛想着什么。 他消瘦的面颊,衬托着一双单眼皮,松弛的皮肤,导致两个眼皮自然下垂,眼色不好的人,咋看上去,还以为他在闭目养神。 王晟的开门声,惊扰了他,他乜斜着眼睛看王晟,几乎忍不住要一声大喝:“进屋不敲门,你他妈懂不懂礼貌!” 他薄唇微动,刚要出口成脏。却被迫吊起两腮,把全脸的皱纹,都集聚在眼角,挤出一个笑脸说:“王晟,你演的这是哪出呀?” 王晟神经紧绷着,杜老大这样一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王晟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t恤衫山外,套了一件保暖衬衣,衬衣外是一个纯棉夹克,一件适合初冬穿着的风衣,把身体裹得橡根火腿肠,林薇还把自己的一条羊绒围巾,围在他脖子上了。 牛仔裤里面是一条保暖裤,他不说,估计谁也看不出来。刚进十月天,他这身打扮,寒冬腊月都不会感到冷。 王晟发现屋里缺了一个人,那个在他办公室门前,匆匆走过的法律顾问。 王晟支吾几下,想提醒杜老大,少跟我扯犊子,谈正事。 杜老大好像会读心术,他及时接收到王晟的敌意,仍嬉笑着说: “感冒了吧,发烧没有。” 我靠!这小子玩的是什么套路。王晟忍不住咳嗽几声,这不是为了迎合杜老大,他嗓子发痒,不咳嗽几声,简直就要憋得喘不上气来。 “老大,谈正事吧。”王晟腿脚发沉,仍保持昂首挺胸的姿势,走到杜老大近前说:“去检察院吧。” 杜老大终于听到了王晟的谜底,他几乎要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王晟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 他不知道王晟是紧张的面无血色,以为这是道貌盎然的表现,赤裸裸的挑衅。 “哈、哈、哈……” 杜老大笑了,那标准的烟熏嗓,把王晟吓的裤裆发潮,开始啦啦尿了。 “王晟呀王晟,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杜老大站起身,用力搓着一双冰冷的手说:“你出去打听一下,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我老杜啥时候如此绝情了。” 王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相信是在跟杜老大对话。 “好在钱已经入数入账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杜老大走到王晟身边,用力拍了一下王晟的肩膀,险些把王晟拍一跟头。“哟,你真病了。” 杜老大没想到王晟如此弱不经风。 他哪里感受到,王晟紧绷的神经,一经放松,整个人就像一摊泥,王晟没一下子摔在地上,已经算是营养精良,骨骼坚硬了。 “你告诉林薇,大哥就是爱开玩笑。”杜老大把敲炮,称作开玩笑说:“今后咱们还是好朋友,她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好了。” 约炮不成,公然敲炮,倒把讹诈说成是开玩笑,这傻逼吃错药了吧。 王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办公室的,他关上房门,想坐在沙发上放松一下。沙发离房门只有一米多远,王晟刚迈开步子,就一头扎到地上,他彻底放松了。 王晟躺在地板上,额头的汗水“嘀嗒、嘀嗒”滴下来,他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着。 猛然,他爬起来就往外跑,就在他刚要打开房门时,又改变了主意。 王晟这会儿最想见的人是林薇,他要把林薇从车里拽出来,搂进怀里,用尽全身力气,去亲吻爱抚她。劫后余生的喜悦,几乎令他忘乎所以。 他还算比较冷静,一门之隔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职员们会及时发现他的异常,杜老大也可能从中窥探出猫腻。 先不管这个老混蛋出于什么考虑,放了他一马,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把所有的热情,所有的能量,都留在晚上,他今晚必须跟林薇嗨皮个痛快。 林薇坐在汽车里,仿佛在等待世界末日。 她无望的眼色,呆呆地看着方向盘,都说人到了生无可恋时,才会如此绝望,而她,刚刚尝到被爱的幸福,却要为爱,奏响生命的绝唱。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的荒唐。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她愿用生命来换取。 她突然醒悟了。自古多情伤离别,明知道王晟结局已定,她何必还留在这里,等待生离死别的断肠一刻呢。 走,回家去,为自己的一生,去画上一个永久的感叹吧。 林薇平时很少看书,这会儿,她不知道是何方圣神,让她感伤出了诗情画意。 潜能,只有在绝望时,才会挥洒的淋漓尽致。 林薇发动汽车,一路飞奔而去。 王晟来到窗前,正巧林薇要开车离去,他张大了嘴巴就要大声呼喊:宝贝儿,我自由了! 别担心,王晟没那么弱智。他只是摆了一个动作,继而掏出手机拨号。 林薇没接他的电话,他不知道林薇的绝望,以为她在开车,不方便接听电话。于是,他改用微信语音: “宝贝儿,难关度过了,杜老大没敢把我怎样。我估计,他也怕我反咬一口,所以主动停战了。对了,他让我向你问好,还说,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他好了。” 王晟喋喋不休,恨不得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一切,都细无巨细的讲给林薇听。 林薇回到家,先关紧了房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要为自己的一生,认真做一个总结。 这就是当宣传部长的职业习惯。不管干什么,都要事后做一总结,何况这是她一生,最后的一个总结,必须认真仔细。 为了防止被打扰,她拿过手机,准备关机。 微信提示她接收信息,她犹豫一下,本想看看信息来源,转念又想,没必要了,便直接关掉了手机电源。 林薇开车时,看到了王晟的来电,她只是苦苦地一笑,明知道王晟想说什么,无外乎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咱们如何如何…… 泪水浸湿了她的脸,她不想,也不敢再听到王晟的声音,王晟是林薇留恋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她没有勇气,面对王晟的厄运。 “傻逼,简直是个大傻逼!”何大壮看到这儿,跺着脚骂林薇,傻逼成了他的口头语。“你想死,也不差这一会儿,先看看微信再说吧。” 还是那句话,何大壮知道结局是什么,可他要看王晟接下来,还要如何描述林薇对爱的执著。 电脑屏幕突然一闪,关机了。 第十一节、不再论资排辈 把金鼎大厦这起无名尸案,移交给市局查办,郝荻觉得不正常,她感觉被人小瞧了。 郝荻警校毕业,本该可以留在市局机关工作,可她执意坚持到基层来工作,还选择了做刑警,这个最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当刑警是郝荻儿时的梦想,美梦成真后,她暗自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到什么时候,绝对不能被人落下。 男人能干的事,郝荻不仅能干,也一定能干好。 郝荻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了。几年下来,她的工作成绩,始终排在男同志前面。 最初,她不以为然,以为这是她艰苦付出的回报,可是到了后来,她才渐渐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去年,洪北公安分局建立一个新的用人制度,各部门主管,要通过自愿报名,民主选举的形式产生。 老队长升任副局长,刑警队长人选空缺。 郝荻在一次晚饭上,跟丁松提及此事,丁松怂恿她说:“不妨报名尝试一下。” “别闹了,我哪是那块料呀。”郝荻以为丁松在跟她开玩笑。 没想到丁松把嘴一撇,满脸嘲笑的激将郝荻说:“我谅你也不敢去报名。” “为啥呀?”郝荻知道自己脾气急,凡事能不发火,就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丁松正是了解郝荻沾火就着的脾气,才故意这样的。他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刚当警察没几天,就想竞聘当刑警队长,开什么国际玩笑。” 郝荻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她当即给王晟打电话,把丁松的话,讲给王晟听,让王晟给评判,她有没有资格当刑警队长。 王晟事先已经接到了丁松的电话,当然要十分认真的告诉郝荻说:“现在不再论资排辈,是咱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不然,我干嘛能当上银监处长。” 王晟这句话,比丁松的话管用,郝荻跟王晟打赌说:“如果我应聘当上刑警队长,你输我点什么?” “我就承包所有家务,让你一心一意干工作。”丁松本来就喜欢做家务,下班也不愿意出去应酬。况且,两人住在一起一年多,郝荻那大扔大撂的性格,丁松根本就不敢让她做家务,整天锅碗瓢盆满天响是小事,动不动就摔碎东西,烧漏锅,啥家庭也消费不起呀。 郝荻巴不得能给自己找个借口,名正言顺的不做家务。让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锅台转,她于心不忍。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半真半假的立下誓约。丁松跟郝荻要交换条件说:“你没应聘上,输我点什么?” “那我就跟你登记结婚。”郝荻这个赌值,对丁松来说,那是相当具有诱惑力。 郝荻不是不婚主义,也不是不为丁松考虑,她要等到几年后,长辈们都从岗位上下来,彼此没有利益诱惑了,那才是她决定嫁给丁松的时候。 就这样,郝荻报名参加队长竞聘。 结果不用说,大家已经知道了,郝荻竟然全票通过。 别忘了郝荻是干什么的,按理说,跟她一起竞争这个职位的,应该都是资历比她老的干警,为啥她能获胜,而且还全票通过。 郝荻在丁局长宣布竞聘结果时,才突然想到这一点:我有何德何能,把那些资历深,经验丰富的老干警pk下去。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郝荻稍加留意,就把丁局长的套路摸清弄懂了。 她拒不接任刑警队长职务,并不惜为此跟丁局长吵个脸红脖子粗。 “这是民主选举的结果,你必须认真对待。”丁局长在家对郝荻的态度,比在单位严肃。 郝荻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一时糊涂,被丁松爷俩联手套路了。这事落在别人头上,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却把郝荻囧的,都想辞职不当警察了。 她是个要里也要面的人。 如果自己真具备实力,能拿得起来放得下,郝荻绝对没有二话。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谁让我有本事了,不服咱就比试一下。 郝荻警校毕业没几年,论资历,当刑警还没出徒,就“噌”地一下当上领导了,人家能服吗,不服,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呀。 一连窜的问号,把郝荻的嘴角拱出一排水泡,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联想到这些年,她不管干啥,都那么顺风顺水,放在别人身上屁大点小事,落到她头上,“咔嚓”就是一记炸雷,她想躲都躲不过,随之各种荣誉就砸在她身上,多烫脸呀! 怎么办? 郝荻被逼无奈,只能接任队长职务。 她也真豁出去了,凡事必须亲力亲为,她要先干出个样子,给手下人看。还别说,经过一年多的摸爬滚打,她工作干的真有模有样了。 郝荻也落下一块心病,就怕被人瞧不起。 金鼎大厦这起命案,连死者的身份,以及死亡性质都没确定,就被市局调走了。她知道这是领导出于一番好意,不想给她的工作增加压力,却无形中,把她脸打“啪、啪”的,谁能受得了这个呀。 丁局长说的对,警察是纪律部队,下级必须服从上级,郝荻不敢抗拒命令,但,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小瞧了。 郑潇从外面跑进来,兴奋的忘记了敲门说:“队长,有新发现。” 郑潇是个有心人,他接到郝荻命令,让他和帅帅尽快结案,准备将案件上报给市局,就知道郝荻肯定又要搂不住火了。 所谓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强将手下无弱兵,说的就是团队意识。 队长郝荻不管在分局,还是在市局,那可是响当当的硬人,她被人瞧不起了,也就等于他们这帮手下人,特别是他和帅帅作为具体办案人,就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没脸见人了。 世界上怕的就是认真二字。 郑潇有了危机感,自然也把帅帅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 小哥俩开车来到金鼎大厦附近,把车停下,围着金鼎大厦,反复走来走去,一路搜索,果然在对面的一家食杂店,发现了最新情况。 他们从食杂店自家安装的防盗监控录像里,发现了一台奥迪汽车,开进金鼎大厦地下车库,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晟。 不用镜头放大倍数,郝荻一看就知道是王晟的汽车。她对郑潇和帅帅竖起大拇指说:“真有你们的。” “还有更刺激的。”帅帅说着,把画面先静止后放大,郝荻惊奇地发现,王晟驾车时,副驾驶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再放大画面,直到图像模糊了,也没能看到副驾驶位上坐的是什么人。 此人头戴棒球帽,故意把脸遮住了。 “马上跟踪车辆行驶轨迹。” 郝荻一声令下,郑潇无奈地一笑说:“跟到不远处的大转盘,就找不到了。” “为啥呀。”郝荻急了。 “奥迪汽车太多了。” 帅帅说出一个无奈的现实,甭管有钱与没钱,买辆奥迪装大款,已成当今时尚。 “追踪车号。”郝荻再次发令。 “你看。”帅帅把先前静止的画面,恢复正常比例。郝荻看到,王晟的汽车摘下了车牌。 “查看录像时间。” 时间显示,这是距今一个月前的画面。按这个时间推算,正是王晟接到市纪委约谈电话后,突然消失的那几天。 郝荻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她被丁局长找到办公室,看到协查通报的情景。 通报的大体内容是,某投资公司董事长王晟,在接到市纪委约谈通知后,便人间蒸发。 丁局长知道郝荻和王晟的同学关系,他征求郝荻意见,是否回避这个任务。 “就我去最合适。”郝荻非但没有回避,反倒亲自去查找王晟的下落。 这是郝荻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到何大壮。 某写字楼监控室里,郝荻和帅帅在监控录像里,找到了王晟失踪前的最后画面: 王晟和何大壮一同走出写字楼。两人站在那里聊了好一会儿,才各自离去。 就在郝荻查看监控录像时,走廊里传来何大壮的声音。 郝荻迎了出去,见何大壮身穿牛仔裤,格衬衫,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满头长毛卷发,正扯着嗓子跟保安嚷,声称自己是晚报记者,要见公司董事长王晟。 何大壮这边跟保安吵架,眼睛还在四下搜寻。他突然发现郝荻走过来,转身便跑下楼去。 这个举动震惊了郝荻,她一路追赶到停车场,拦住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以警察质询嫌疑人的方式,询问王晟的下落。 不知道何大壮当时,是因为讨厌郝荻的问话方式,还是对在校期间发生的事,仍耿耿于怀,他闪烁其词,拒不回答郝荻的问话。 郝荻失去了耐心,她掏出手铐,要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 何大壮狗脑袋反应的,比猴儿还快,他见势不好,十分认真地向郝荻一声大喊:“晟子,快过来。” 如果换了别人,郝荻可能不会上当。 何大壮在郝荻心中,简直就是一傻子,她信以为真了,何大壮在郝荻扭头向后看的一瞬间,骑上电动自行车跑了。 随后赶来的帅帅,要开车去追赶何大壮,被郝荻制止了。 郝荻隐瞒了与何大壮的邂逅。 她知道王晟失踪的原因,与何大壮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想把何大壮牵扯进来。 丁局长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他对郝荻也没表露过任何不满。等郝荻真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了,丁局长的所有不满,都表现在何大壮身上了。 郝荻认为,是丁局长主动把案子上交市局的,目的就是不想她,跟何大壮有过多的接触。 “队长,你还在吗?”帅帅见郝荻站在那发呆,他手在郝荻面前晃了晃,打断了郝荻的思路。 “你俩跟我进来。”郝荻返回办公室,帅帅和郑潇紧随其后。 “给你俩一个任务。”郝荻压低嗓音说:“必须严格保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没问题。”帅帅率先做出表示,郑潇一言不发。 “你什么意思?”郝荻直指郑潇。 “咱们必须想办法,把案子留下来。” 郑潇一句话,不禁让郝荻暗自吃惊。她想起《三国演义》里的杨修,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傻瓜,最终还是被曹操借掉了脑袋。 郝荻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冒一次险,把金鼎大厦这起案子,办成她当上刑警队长以来,最能展示自身实力的一桩铁案。 她还要权衡,何大壮能否值得她信任。 第十二节 、 “林薇是我的挚爱!” 这就是何大壮,一个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昨天他还对林薇咬牙切齿,恨她让王晟误入歧途,即将面对牢狱之灾。这会儿,林薇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为生命做最后的总结时,他竟然因为笔记本电脑突然关机,不能及时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抓心挠肝,坐立不安。 何大壮在屋里转来转去,想要带上笔记本电脑,去电脑市场看个究竟。 他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大挎包里,穿戴好衣服,就要出门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去修理笔记本电脑,需要一个最重要的硬性要求:没钱谁搭理你呀。 何大壮囊中羞涩,纵然心里火烧火燎,还是因为不舍得花这笔钱,而被迫放弃。 那台老式金长城台式电脑,就明晃晃摆在他面前。他憋的脑袋都要炸开了,愣是想不起大挎包里,有个叫优盘的小玩意儿,就能满足他的渴望。 去他妈的,睡一觉再说。 何大壮摘下大挎包,顺手丢在床上,猛然想起挎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他心“咯噔”一下,急忙掏出笔记本电脑,那个小优盘主动掉了出来,即时也开启了何大壮的记忆。 他顾不得笔记本电脑是否安好,又一次丢掉笔记本电脑,拿起优盘亲上一口说:“我真是太聪明了。” 他在夸赞自己备份了王晟的日记,却没想到,一旦他走出家门,将会发生什么。 阿彪已经得到指令,只要何大壮走出家门,骑上电动自行车,就将发生一起车祸。 肇事司机饮酒驾车,肇事后逃逸。 何大壮打开老式金长城电脑,插上优盘,打开王晟的日记,找到最关键的一段描述。 林薇给自己的一生,做了最经典的总结,只有两个字:失败。 她无心寻着这个思路,去追溯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爱慕虚荣。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瓶安眠药,含着眼泪,一片,两片,最后索性嘴对嘴,把安眠药都吃了下去。她接了一杯自来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后从衣柜里,找出自己平日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穿戴好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大会儿工夫,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把她从床上揪起来,跑进厕所,噼里啪啦尽情宣泄。 穷人还长了个富贵肚子。林薇茫然间喝下一杯自来水,导致腹泻不止。 就这样,她一会儿跑到厕所接便,一会儿返回床上等待死亡,如此反复了几次,她居然毫无睡意。 “邦、邦、邦,”传来一阵敲门声,随之便是王晟呼喊声。 “林薇,给我开门,快开门!” 林薇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亲爱的人来为她送别了。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甜,是那么的欣慰。 “邦、邦、邦!”敲门声由小变大。 林薇不接听他的电话,也不回微信,王晟忽然感觉情况不对,急忙跑回来看个究竟。林薇的汽车就停在楼下,她在干什么! 王晟预感到大事不好了,他不顾一切的拼命砸门,惊动了邻居大婶。她一句话,提醒了王晟这个梦中人:“没有钥匙,你砸门有什么用。” “哎呀。”王晟也是急懵了,林薇曾经告诉过他,房门上梁有一把备用钥匙,如果王晟来家进不去,可以用这把钥匙。 王晟慌乱中摸到钥匙,打开房门冲进屋里,见林薇似睡非睡,正冲他微笑着。 “你怎么了!” 林薇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床头柜上的两个空药瓶告诉王晟,林薇服毒自杀了。 这是一个指令性很强的抢救措施,林薇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最直接有效的抢救方法就是洗胃。从清洗出来的药液残渣来看,安眠药已经完全稀释了,可能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人体吸收了。 王晟听到这个消息,他“噗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说:“不管采用什么办法,务必把人给我抢救回来。” 医生看到检验报告,笑了。 他告诉王晟说:“你得感谢这个黑心的制药厂家,生产的是假药,患者服用的药量,暂时来看,不足以致人死亡。” 即使这样,林薇还是在医院里睡了三天三夜,最后,她睡梦中被饿醒了,这场虚惊才告一段落。 再看王晟,他守在林薇身旁整整三天三夜,人几乎脱了相,林薇睁开眼睛,第一眼都没认出是他。 有惊无险的一场磨难,让林薇和王晟的感情又加深了一步,几乎到了一小时不见面,都要打电话,询问是否安康的地步。 虚惊过后的感怀,王晟要知道是哪位高人,在关键时刻,不仅及时拯救了她,还替他垫付了三百万。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他大姐王梅,能有这个实力。可大姐根本就不知道,他酿成的这场灾难。 林薇对这件事的反应很木讷,甚至还带有几分沮丧。 每次王晟提起这件事,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显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不管他是谁,早晚有一天,都会出现在咱面前,到时候说一声谢谢就完了。” 王晟不敢说十分了解林薇,他从林薇的态度上,似乎看出端倪。 “我一定要见见这位大恩人。”王晟认定,这位帮了大忙的人,完全是林薇的力量使然。 林薇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是自己的努力,让王晟转危为安。 “宝贝儿,求你了,答应我吧。”王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林薇犹豫了。 接连几天下去,王晟每天下班回来,就缠着林薇,要见这位大恩人。林薇虽然没有后悔,找人替王晟开罪,但她也不想把这个人,引荐给王晟认识。 “你就不怕杜老大反省过来,再收拾我吗?”王晟见林薇软硬不吃,拒不满足他的要求,他拿杜老大说事,一下子把林薇给难住了。 王晟想到了一个极具现实意义的问题。 不管杜老大看在谁的面子上,放王晟一码,完全是出于无奈,属于被迫的放弃。他这不是偃旗息鼓,只是缓兵之计。 倘若有一天,这份人情不在了,或者人家对这事淡漠了,让杜老大看准时机,肯定还要致王晟于死地的。 何况,人家还为王晟垫付了三百万元。 王晟知道,除了他的父母和姐姐们,在关键时刻能替他支付这笔钱,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如此慷慨。 再说林薇,她为了屈屈一百万元,宁可委身于杜老大,都不向这位出手阔绰的大佬伸手求助,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这是王晟想要知道的。 “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林薇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王晟的请求。 “不行,我务必要见此人一面。” 王晟受林薇的态度影响,他钻进了任性的牛角尖,无论如何也要见到这位恩人。 一天两天的软磨硬泡,林薇还能忍受,连续半个多月,王晟只要看见林薇,就跟讨奶吃的孩子一样,把林薇磨得真想一头撞在墙上,死掉算了。 王晟见林薇态度如此坚决,他似乎觉察出其中的奥秘。 这天晚上,王晟回来看见林薇,郑重其事地跟她谈到了未来。 “要想尽快摆脱杜老大的魔掌,我必须看准时机,把他踩在脚下。”王晟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林薇在股票市场,看见杜老大老婆的狂妄,就产生了这种想法。无论如何也要把王晟扶植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走上夫贵妻荣的快车道。 王晟这个想法,与林薇的梦想不谋而合。 林薇不知道,这是王晟苦心积虑的策略,她提出一个先决条件。 “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能让我见到恩人,别说一个条件,你就是提出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这是王晟的心里话。 “还是算了吧。”林薇又打退堂鼓了。 王晟也不坚持,他又提出一个要求: “跟我回家见父母和姐姐们,咱俩登记结婚。” 这是王晟n多次向林薇提出的要求,都因林薇没有足够的勇气,迈进王家的大门,而断然拒绝了。 王晟对林薇的了解,只停留在两人情投意合上,而林薇早已把王晟的背景摸清看透了。她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去见王晟的家人。 至于何时才能走进王家,林薇也不知道。 她不止一次告慰自己,有爱就足够了,至于名份地位,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我有办法,让你成为王家儿媳妇。” 王晟用上了绝招儿,他偷偷把避孕套扎漏,要让林薇怀孕,用这种既成的事实,逼迫林薇跟他结婚。 不巧被林薇及时发现了。 为防止王晟再做傻事,不再为无端的烦恼所缠绕,林薇最终答应王晟,带他去见这位恩人。 林薇跟王晟进行了一次非常严肃的谈话,就是简单一句话,她让王晟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这一点:“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王晟一计长叹,点头答应了。 这不是他终于如愿的放松,而是即将冲锋陷阵的运筹帷幄。他要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向世人宣告:“林薇是我的挚爱!” 第13章 初遇情敌 王晟已经记不住,他跟林薇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是他永生难忘的时刻。 林薇有话在先,一切的一切全部由她一手安排妥当了,王晟到了那只管吃喝,尽量少说话就行。 两人按约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某酒店餐厅。 这是一个里走外的雅间套房,全包装修格局,古色古香的。王晟走进房间,看见环境,顺口说道:“我妈最喜欢这样的装修环境。” “你妈快六十了吧。”林薇一句话,惊得王晟张大了嘴巴。 “宝……”王晟要夸赞林薇能掐会算。 林薇捂住王晟的嘴,低声说:“事先说好的,你怎么都忘了。” 王晟嬉笑着不做解释。他反问林薇:“你怎么知道我妈年龄的?” “这是八十年代初期,最时髦的装修风格。”林薇说出了推算依据,那时候喜欢追逐时尚的人,如今刚好五六十岁。 林薇还没告诉王晟,自己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对这儿的环境了如指掌。 王晟琢磨了一会儿,对林薇竖起大拇指。林薇仅凭一种装修风格,就能断定他母亲的年龄范围。“你太厉害了!” “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事。”林薇再一次叮嘱王晟,不许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放心吧。”王晟就跟怀里抱了一只小兔一样,心境十分躁动。他不想坐在这里,要到外面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他说:“我去点菜。” “我全安排完了。”林薇示意王晟安静地坐下来。 “我……”王晟再没有出去的理由了。 林微不住地看表,距约定时间还差五分钟,林薇站起身,再一次嘱咐王晟说:“千万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王晟微笑着点点头,心里话,你说的话多着呐,我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话呀。 王晟要开启装傻充愣模式。 林薇走到包厢门口,打开房门。 几乎是在同时,徐烨先探进头来,冲林薇龇牙一笑说:“你先到了。” 林薇对徐烨面无表情说:“大哥到了吗。” “哈哈,薇薇,难得你这么准时呀。”贾正道话到人到。 他在四名保镖的护卫下,走到包厢门口,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林薇。 林薇同样报以微笑,她似乎猜准了贾正道要拥抱她,几乎是在贾正道张开双臂的同时,转过身对王晟说:“王晟,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王晟始终神情紧张地坐在餐桌前,听到林薇的话,他突然绽放笑脸,起身迎过来,老远便伸出双手说:“欢迎欢迎,幸会幸会。” 贾正道和王晟也是几乎同时,下意识的互相打量对方。 贾正道五十开外的年纪,头顶那稀疏的谢顶短发,说明是个劳心过度之人。 他皮肤白皙,一眼看去,就是那种平时很喜欢自我保养的人。纤瘦身材,配上一件休闲西装,看了就带有一股富贵范儿。 “大哥,这就是我表弟王晟。”林薇先给贾正道做了介绍。 贾正道一只手握住王晟的手,不住地点头说:“年轻有为,后生可望。” “谢谢。”王晟双手握住贾正道的手,突然萌发出一股由衷的亲切感。“请问您……” 同时,林薇说话了。“这位是鸿运集团董事长贾大哥。” 鸿运集团老板贾正道!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王晟参加工作不久,就无数次听到过贾正道的名字。 “真是如雷贯耳呀。”王晟不失时机的一句赞颂,引来贾正道会心的笑了。 大家入座。 徐烨跑到主宾位置,等候贾正道过去入座。 贾正道冲王晟摆出一个请姿说:“王科长,你请。” “不敢不敢,在贾董面前,我怎么造次。”王晟的话,又引来贾正道的微笑。 贾正道不再谦让,他径直走到主宾位置,徐烨拽开餐椅,等贾正道步入席间,他慢慢把餐椅推到贾正道腿前,刚好贾正道落座。 王晟着意观察着贾正道的派头,他走神儿了,忘记了今天的聚餐主题。 贾正道注意到王晟对他的观察,他笑在脸上,对林薇说:“小伙子果然一表人才。” 林薇微微一笑,王晟有点得意忘形。 “贾董,首先感谢您……”王晟刚开了个头,就被林薇打断了。 “嗯——”林薇清了一下嗓子。 贾正道看见王晟和林薇一台一夯的合作,不禁笑着说:“薇薇,都点什么好吃的了。” “都是按你口味点的。”林薇笑的有些不自然了。 “那怎么能行,今天请小老弟吃饭,怎能按我的口味来。”贾正道对身旁的徐烨一甩头,徐烨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等会儿。”王晟站起身,先给贾正道深鞠一躬说:“我斗胆高攀一下,叫您一声大哥。” “没问题。”贾正道欣然接受。 “首先,我要感谢大哥对我的救命之恩。”王晟说着,眼泪溢出眼眶,他真的哭了。 “哎哟,言重了。”贾正道稳稳坐在那,先看了一眼林薇说:“别看咱们之间没见过面,可我跟你姐熟呀,她有事找到我,我当然要帮忙了。” 王晟擦了一把眼泪说:“所以,今天您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请您吃这顿饭。” 贾正道恍然大悟说:“嗨,我当什么事呐,原来就为了这个,好吧,这顿就你请了。” 王晟坐下来,就要打开话匣子,被坐在一旁的林薇抢去话题,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王晟看过菜品,不觉中对林薇皱起眉头,埋怨她太抠门了。 首先是一个特大号盘子盛上来的东北五彩大拉皮,然后是青菜拼盘,一个香酥小鲫鱼,还有一个苦瓜酿肉沫。 接下来的菜,没有一个被称之为硬菜的,几乎全是王晟爱吃的油炸食品。 “咱们请贾董吃饭,这未免太寒酸了吧。”王晟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林薇。 贾正道微笑着看王晟说:“小老弟,能喝点酒吗?” “能。”王晟站起身说:“酒必须由我来选。” 在座的,包括徐烨在内,都笑着看王晟。 “服务员。”王晟一声吆喝,女服务员推门进来说:“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家都有什么酒水,给贾董推荐一下。”王晟这次打定主意,至少一瓶茅台或五粮液,这样才不失礼。 “先生对不起,贾董只喝自己的酒。”女服务员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一个女服务员,拿了一个量酒器,贾正道带来的保镖,正往量酒器里倒白酒。 王晟在土豪面前的豪爽,被一壶自酿白酒给屏蔽了。 “小老弟,你先尝尝这酒怎样。”贾正道亲自为王晟斟满一小杯白酒说:“喝着不顺口,再换别的。” 王晟在信贷部主任位置上,虽然时间不长,经过的场面也算不少。每每有人请客,基本上都是茅台五粮液,没想到赫赫有名的贾正道,居然好这口,那就尝尝吧。 王晟与贾正道碰杯,一口干下白酒。他假模假式的“吧嗒、吧嗒”嘴说:“这酒不错。” 贾正道和徐烨笑了,林薇也忍不住笑了。 装相是男人的通病,特别在这种场合,王晟明知道不论财力,还是社会阅历,都远远不及贾正道,但他必须要端足了架子,绝对不能让贾正道小瞧了他,知道为什么吗? 稍后揭开谜底。 简短节说,五个人边吃边喝,聊的内容都是与王晟这次遇险毫无关联的事。 王晟对贾正道的戒备心,因酒精的作用,而渐渐淡漠了。贾正道对王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贾正道叱咤商场几十年,别的地方不敢说,仅古城这一块宝地,上到政府高官,下到拥有千万资产以上的老板,没有不认识他的。 雄厚的经济实力,让他跟谁在一起,都要说上句,人们都要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因为他是财神爷。 今天他一眼看见王晟,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很有亲和力。 商人在场面上很少喝酒,怕酒后误事,贾正道也不例外。今天这个场合特殊,他心情也不错,就多喝了几杯,王晟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尽全力奉陪了。 林薇坐在一旁,不觉中有些替王晟担忧。 武松听说三碗不过岗,愣把自己喝个酩酊大醉,上山去打虎。就王晟那点酒量,别说武松,只要林薇稍一高兴,就能把他灌趴下,林薇担心王晟贪酒误事。 “王晟,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收杯吧。”林薇看准时机,要见好就收。 林薇有话在先,王晟自然要听话了。 他征求贾正道意见,得到允许,举杯在手说:“尊敬的贾董,很荣幸通过林薇,能与您相识。再一次感谢贾董危急时刻,救我于水火之中。” 王晟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贾正道听了,也不住地点头。他暗暗做出一个决定,要跟王晟继续交往下去。 商人不管在什么场合,总是在寻找商机,以求唯利是图。 “贾董,虽然我年龄小,但绝对不差事。”王晟不知不觉中要跑偏了。他说:“您给我垫付的那三百万,请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一分不差,如数奉还。” “这笔账就不用你惦记了,到时候我跟你姐一起算。”贾正道在这个场所,第一次谈到要跟林薇如何如何,王晟听的十分炸耳。 “不行,这笔钱必须由我来偿还,你说对吧,宝贝儿。”王晟有意叫林薇一声宝贝儿。 贾正道正满脸微笑,等待王晟说完话,他们最后举杯,结束这次聚餐。 猛然,听到王晟叫林薇宝贝儿,他一个愣神儿,追问道:“王晟,你叫她什么?” “他喝多了。”林薇急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抢话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到这吧。” “别,我话还没说完。”王晟显然带有几分醉意,根本不在乎贾正道的惊讶。 “王晟,你叫林薇什么?”贾正道以为王晟喝多了,说错了话。 王晟笑了,他说:“不瞒您说,临来时,她一直叮嘱我,千万别这样,千万别那样,其实……”王晟要伏在贾正道耳边说什么,被贾正道推开说:“没别人,不用遮遮瞒瞒的,说吧。” 林薇见贾正道的脸色渐渐变冷,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急忙对贾正道说:“大哥,王晟喝多了,今天这事,回头我跟你解释,好吗。” “你要跟我解释什么。”贾正道看了一眼徐烨,徐烨站起身,走到王晟近前,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下来,放到餐桌上,一用力把王晟按坐下了。 贾正道继续说:“薇薇,王晟叫你宝贝儿,那我叫你什么?” “老妹儿。”王晟醉眼朦胧说。 贾正道哼了一声,起身便走。 “贾董,别走呀,咱们去唱歌吧。”王晟半真半假挽留贾正道。 贾正道住住脚步,来到王晟近前,真想挥手打王晟一个嘴巴,继而又打消了念头,径直走了出去。 徐烨看了看王晟,又指点着林薇,低声说:“你摊事了。” “谁摊事了。”王晟站起身,居然推了徐烨一把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烨挥拳就要打王晟,被林薇拦下,林薇低声警告徐烨说:“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 “好呀,那你亲自跟大哥解释去吧。”徐烨转身便走。 林薇顿时大惊失色。 她仅用了几秒钟,想出了对策,急忙叮嘱王晟说:“我不回来,你千万别走出这个房间,听见没有。” “你去哪呀。”王晟问道。 “我去送客人。”林薇说着就往外跑。 “我也去。”王晟晃晃悠悠站起来,林薇见状,急忙把王晟按坐下说:“你千万别出去。” “为啥?” 林薇欲言又止,同样的话反复叮嘱几句,直到王晟点头答应了,她才一路飞奔出去。 走廊尽头,贾正道见林薇跑出包厢,他冲四名保镖的其中两名说:“你俩把那小崽子带回公司去。” 林薇见两名保镖向她走来,她张开双臂一声大喊:“老大,你不想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就放过他吧。” “你死,你马上就死给我看。”贾正道气的嘴唇发紫。 一个女服务员,端了一个托盘,茶盘上放了一瓶白酒和几个杯子。林薇也是真急了,她顺手操那瓶白酒,照准自己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啪——”酒瓶子粉碎,鲜血从林微的头部倾泻下来。 “唉呀妈呀!”女服务员一声惊叫,其它包房里用餐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1章 不速之客 早晨7点整,是金鼎大厦保安换班时间。 一个集大金链子小金表等珠光宝气于一身的,满脸横丝肉的中年肥姐,出现在大厦楼宇门前,外人一打眼便能看出,这是一标准的土财主。她那硕大的身板子,撞在楼宇门玻璃上,发出“咣当”一声,吸引了正在列队,等候经理前来训话的保安。当班保安闻声迎过来,查看玻璃是否被撞裂,同时一声大喝:“干什么!” “兄弟,你把门打开,姐跟你打听点事。”肥姐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保安见了险些吐了。 保安打开楼宇门,要尽快打发走肥姐。 就在保安刚刚打开楼宇门的一瞬间,肥姐身板子向后一退,埋伏在一旁的两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保安见势不好,要关门上锁,可惜为时已晚,一个大汉抠住楼宇门,稍一用力,就将保安连同楼宇门一同甩了出去。 刚刚下了私家车,正在整理衣着,准备进大厦去训话的徐烨。看到这一情景,暴脾气一下子就搂不住了。哪来的狂徒,胆敢来金鼎大厦闹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徐烨从车上拿出一根棒球棒,先舞动几下,扛在肩上。就这玩意儿,再凶悍的狂徒,见了都得躲远远地。 徐烨肩扛棒球棒,迈着四方步慢慢走来。猛然,他见肥姐和两个壮汉,外加两个悍妇,说话间就要往大厦里闯了。徐烨大吼一声:“都给我站住!” 这五个不速之客果然听话,他们稳稳地站在那里,等待徐烨走近。 徐烨瞥了一眼刚爬起来的保安,提醒自己轻易不能靠近这帮悍匪。他止住脚步,给保安下令道:“去,把所有人都给我叫出来。” 守在大厅里,列队等候徐烨训话的保安们,听到徐烨的一声号令,“嗖”地一声,四分五散,失去了踪影。 徐烨顿时失去了底气,说话的语声也变得斯文起来。 他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说:“几位,请问你们这是……” 五个不速之客列成战斗队形,肥姐打头,其他人燕子形排开,走到徐烨近前,突然散开,把徐烨团团包围起来,没等徐烨挥舞棒球棒,一个彪形大汉,一把抢下棒球棒,舞动几下说:“这玩意儿干啥用的” 徐烨接过棒球棒,从彪形大汉舞动几下,彪形大汉猛地躲闪,一不留神“啪叽”摔在地上。 结果可想而知,肥姐抢下棒球棒就要打徐烨。摔在地上的那位,爬起来搂过徐烨就要开打。徐烨反应很机敏,急忙自报家门说:“我是金鼎大厦物业经理,有什么需求尽管言声。” “我要上十七楼。”肥姐一张嘴,浓烈的大肠头味道,熏得徐烨连连作呕。 徐烨被一行人押上电梯,他掏出楼层钥匙,在电子卡上划了一下,传来“滴”的一声,电梯缓缓上行。 看来这帮人是有备而来。徐烨被夹在其中,满脸堆笑,心里暗暗盘算着。 一般情况下,外人对金鼎大厦的内部设施不是很清楚,没有电子卡就不能上电梯,大门有保安把手,外人不经允许根本进不来。上楼后还有一道机关,只有徐烨知道如何破解,他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物业经理擅自带外人,打开业主家房门,就这一条罪状,徐烨就得失业。 “当,”一个悦耳的铃声,电梯电子屏显示,十七楼到了。 “各位慢走。” 徐烨要留在电梯里,只要这几个人走出电梯,电梯门再次关闭,一切就由不得他们了。 金鼎大厦的保安,每个月必须进行的业务培训科目,就是防爆突击。徐烨以为刚才四下逃窜的保安们,已经抄家伙做好防爆准备了。 可惜,徐烨的美好愿望,瞬间就被现实碾压的稀碎。 “下去!”肥姐一声令下,没等徐烨迈步,就被壮汉擎起扔出电梯。 “带我去1017号房间。”肥姐显得十分激动,徐烨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金鼎大厦建成之初,就成为古城人人皆知的地标性建筑。原因有三个,一是当古城的房地产销售价每平米不到二千块钱时,金鼎大厦就因当初拍卖地块时,产生了一个亿的惊爆价,而使每平米的销售价达到一万元,贵的离谱。二是大厦建成不久,便销售一空,且至今入住率不到百分之三十,全卖给一群冤大头了。三是关键所在,金鼎大厦都被有钱人买去,用来圈养小三,所以,这里被人称之为小三楼。 肥姐带壮汉和悍妇硬闯小三楼,再缺心眼的人也能知道,她是来抓小三的。 怎么办? 徐烨大脑快速反应,住在1017的那位小三,一个体格单薄如纸的靓妞,壮汉一口气都能把她吹飞,若是被这五位给逮着,一人捅她一手指,就能把她变成筛子。 徐烨虽不善良,但也不至于成为杀人帮凶,他开始后悔昨晚不该跟媳妇霸王硬上弓了。徐烨品过多少次,每当他跟媳妇霸王硬上弓,过后准有倒霉事找到头上。可话说回来了,整天守着一朵鲜花,只闻其香,就是不让碰,哪个老爷们能忍得住呀。 “快走!”肥姐叨住徐烨的衣领一路走来。走到1018房间门口,徐烨止住了脚步,他不能在往前走了,再走就闹出人命了。 “到了?” 肥姐不看门牌号,盯着徐烨要结果。 “嗯。”徐烨清晰做出回答。 还没等肥姐说什么,那位曾经被棒球棒闪倒的壮汉,“嗷”——地一声飞奔到门口,一双48号大脚,同时落在房门上,那把号称铁金刚的密码指纹锁,还没等发挥特长,便随同被踹飞的房门,飞进屋里了。 “骚货,我弄死你!” 肥姐酸溜溜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唔”——带上一阵风,冲进房间里。 徐烨站在那,险些被这股旋风刮倒。他还没站稳脚,又是肥姐一声大叫:“哎吆卧槽,快跑!” 壮汉,肥姐,小悍妇一行五人,瞬间冲进1018房间,触电般又飞了出来。 他们根本没把徐烨看在眼里,或者说,此时的徐烨就是一个屁,一股透明的气体,人们穿过他,一路飞奔到电梯间。徐烨见状,滋溜,钻进1018房间卫生间。 走廊里再次传来急促的奔跑声。 “那小子跑哪去了。”肥姐的声音,徐烨知道是在找他。他“嘎”地一声,锁好卫生间房门。 “还做啥电梯呀,快跑吧。”壮汉的声音在走廊里留下回声。 随着一阵急促而又细碎的脚步声远去,走廊里重现宁静。 徐烨慢慢从卫生间出来,探头向走廊观望,确认那伙人不会再回来了,他的神经舒缓下来,也闻到一股腐臭的味道。他寻味道走进1018房间,顿时瞪大了眼睛。 “妈呀”——惊恐从徐烨的头发根儿,一下子窜到脚巴丫,他身体剧烈颤抖几下,转身便跑。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2章、惊魂一刻 晚报记者何大壮走出报社大楼,屁股刚粘到小鸟电动车坐垫上,便忍不住仰天大吼,“啊——” 这是晚报的一道风景,何大壮每次被老穆欺负了,他都会跑到外面仰天大吼,然后,心里默默地把老穆的祖宗八代,逐一咒骂一顿。 见广告部版式设计人员,以及门卫保安,都在偷偷嘲笑他,何大壮真想一头扎进裤裆里,没脸见人了。 他平静一下心情,把钥匙插进电动车启动孔里,用力扭动电动车手柄,电动车满足了他的需求,车像箭一样射了出去,差点把他从车上甩出去。 何大壮一路疾驰,对老穆的怨恨有增无减,连带着他看整个世界,都歪歪扭扭的没有正形了。 一阵警笛嘶鸣声,打断了何大壮的愤怒,十几辆警车从他身边飞奔而过。哎呀我去!但凡有警车集体行动,而且警笛嘶鸣,肯定有突然案件。 何大壮一下子把电源手柄扭到底,电动车飞一样追赶警车而去。他那一头卷毛长发,齐刷刷被风吹到脑后。 远远看见金鼎大厦,以及大厦门前围拢的一群人,何大壮兴奋不已。光凭金鼎大厦这四个字,老穆就得给他一个头版新闻的位置。这篇报道,肯定能牢牢锁住读者的眼球。 何大壮心里着急,手不住地扭动电源手柄,希望电动车能超过警车,让他及时赶到金鼎大厦,抓拍出警现场画面。 电动车的速度慢慢降了下来,指示器显示,电动车没电了。 这他妈不是倒霉催的吗。何大壮两只大脚快速落地,借电动车的惯性,开始快速助力滑动。等他赶到金鼎大厦门前,警车人去车空。 一个小警察留在楼下,拿出一捆警戒线,把大厦正门圈起,围观的人被迫退到警戒线以外。 何大壮停好电动自行车,先来到人群中,低声询问一个人:“咋的了,出啥事了。” “不知道。”一个嘎巴利落脆的回答,瞬间在围观的人群中传开。何大壮一口气问了十几个人,得到了惊人的同样回答。 “这帮刁民。” 何大壮一句内心独白,两手交叉拢住长毛卷发,随即用力一抖,他认定这是自己的最佳发型,然后分开人群,钻进警戒线。 小警察刚布置完警戒线,就看见一个戏码长条的大个子,格衬衫配牛仔裤,穿了一双鞋面沾满风尘的旅游鞋,还斜跨一个能装进两个篮球的大书包。最扎眼的就是那一头卷发,怎么看都像几年没洗过澡的山羊屁股。 “站住!”小警察毫不客气,一甩手,示意何大壮退出警戒线。 “同行。”何大壮板起面孔,从兜里拿出一个蓝皮证件,在小警察面前一晃,甩开大长腿就要往楼里进。 “前辈,您是哪个部门的。”小警察警校刚毕业,还不熟悉公安系统的职能配置,他虽然对何大壮穿着打扮不认可,还是看在那个蓝皮证件的面子上,客客气气询问一下。 何大壮止住脚步,把证件揣进兜里,走到小警察面前,拍一下他的肩膀说:“兄弟,你新来的吧。” “警校毕业还不到一周。” “今后咱们少不了打交道。”何大壮心里发笑,表面还得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罢便往楼里进。 小警察真被何大壮唬住了,以为何大壮是便衣警察。他有心查看一下何大壮的证件,又觉得不妥。一般情况下,不穿制服来案发现场的警务人员,多半都是刑警或某个部门的主管领导,他得罪不起。 眼看何大壮就要走进楼里了,警戒线外转来一声断喝:“站住!出示你的证件。” 这一声把小警察吓得浑身一颤。他看清来人,急忙立正敬礼。 何大壮正为蒙混过关而自鸣得意,听到这一声大吼,十分恼火。他无奈掏出证件,慢慢举起来,转身说道:“我说兄弟,你……” “谁是你兄弟。”郝荻一把抢下何大壮的证件。 何大壮看见郝荻,不禁暗中叫苦:“真他妈冤家路窄。” 郝荻穿了一身警服,不苟言笑,露出一股威严。她翻看何大壮的证件,一脸的不屑说:“称名叫一声记者,拿了一个新闻工作者证,还没有钢印,你唬谁呢?” “我唬……”何大壮看见郝荻,就像滚烫的豆浆遇见了卤水,所有的暴躁只能凝固。见郝荻身边男的女的站了四五个人,他碍于面子反驳道:“你怎么说话呢!” “下不为例。”郝荻把证件丢给何大壮,警告说:“再有一次给我碰见,就治你个二罪归一。” 何大壮弯腰捡起证件,见郝荻带领一行人走进大楼,他冲着郝荻的背影,运足了一口怒气说:“刑警队长有什么了不起的。” 小警察走过来,伸手要查看何大壮的证件:“请问,你是……” 何大壮冲小警察瞪起眼睛说:“问什么问,我是新闻记者,行了吧。” “新闻记者。”小警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记者怎能随便越过警戒线,你给我站住!” 何大壮一溜烟钻进人群里。 郝荻等人走下电梯,管区派出所张所长等候在电梯口,徐烨陪在一旁。趁张所长向郝荻介绍情况,徐烨走进电梯舱,关上电梯门,指示灯显示,电梯下到了一楼。 张所长引导郝荻等人,来到1018房间。 这是一个里走外的套间公寓,客厅的一整面墙全是书架,书架前摆放一个真皮双人沙发,临窗有一铁质摇椅,一具男性尸体斜趴在摇椅上,从尸体面部全非的腐烂程度看,已经死亡多日了。 小三楼里怎么会有一具男性尸体。 郝荻、张所长等人未曾说话,先捂住鼻子,勘查工作开始了。帅帅打开窗子,郑潇拿出照相机,安装闪光灯,做好拍照前准备。法医小张打开工具箱,拿出一个酒精棉瓶子,用镊子夹出棉球发给每个人,然后带上橡胶手套,口罩,准备验尸。 郝荻把一个棉球堵在一个鼻孔里,另一个棉球脱手掉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棉球,小张走到摇椅前,刚要接触尸体。郑潇按动快门,闪光灯一响,郝荻突然大喊:“别动!” 郝荻起身先把小张拨到一旁,提醒其他人:“不要碰摇椅。” 室内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人们站在原地不敢动。郝荻弯腰查看摇椅底下,吩咐说:“去给我找一个长一点的家什。” 帅帅跑进卫生间,拿出一把笤帚。郝荻接过笤帚,按了一下摇椅扶手,摇椅轻轻晃动一下,随之传来“嘭”地一声,摇椅底部闪出一个巨大火球。 人们一下子跳开,屋里的电灯剧烈闪烁几下,紧接着尸体发出“砰砰”几声闷响,开始“滴答、滴答”滴漏液体。 “太悬了。”郝荻不禁擦了一把汗。 “队长,你真是这个。”帅帅不失时机给郝荻拍马屁,他竖起大拇指。 法医小张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如果郝荻没在关键时刻喊上一声,估计小张这会儿,也该冒出一股青烟儿了,她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郝荻掀开地毯,里面露出一根导线,顺着导线发现,茶几下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变压器。变压器另一头的导线,直接连接在电源插座上。 郝荻拔掉插销,再用笤帚按了一下摇椅,一切正常了。 “郝姐,多亏你了。”小张伏在郝荻身上,郝荻能明显感觉到,小张的身体在颤抖。 郝荻安慰小张说:“要谢也该谢郑潇才对。” 郑潇被郝荻说的一头雾水,郝荻也不做解释。 郝荻弯腰去捡棉球那一瞬间,郑潇的照相机闪光灯一闪,摇椅底部的一个金属片随着灯光一闪,郝荻反应迅速,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这是谁设下的机关,要达到什么目的。郝荻心中产生疑问,她问道:“报案人在哪里?” “在……”张所长这时才发现,一直陪在他身旁的物业经理徐烨,一转身的功夫不见了。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3章、头条新闻 何大壮围金鼎大厦转了几圈,最终认定他只能守在这里,等待最新消息。 有郝荻那个煞神守在案发现场,他即使混进大厦里,也得被轰出来。弄不好,郝荻真能说到做到,让何大壮吃不了兜着走。 围观群众在说悄悄话,何大壮个子高,脖子长,他躬下身,抻长脖子,伸出耳朵,听到了基本情况:大厦里死了一个男人。 “是自杀还是被杀。”何大壮说出一个比较专业的术语,又听到了一句嘎巴利落脆的回答:“不知道。” 嘁! 何大壮懒得跟刁民一般见识,他掏出照相机,瞄准警戒现场按动了快门。 “你干什么!” 小警察在警戒线里,看到人高马大的何大壮在照相,他冲过来要制止。围观的群众都在举手机拍照,小警察专跟何大壮较劲。 何大壮非但不生气,反倒嬉笑着冲他招手,希望能跟他单独聊几句。没想到小警察把脖子一梗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徐烨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戴了一副无框眼镜,走出大厦。他看见警戒线,便止住脚步,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火后深吸了一口,掏出手机就要拨号。 大厦里传来呼叫声:“徐烨,徐经理在哪里。” “我在。”徐烨应承着,快速将手机揣进兜里,随手丢掉刚点燃的那支烟。 刑警帅帅走出来。 何大壮远远看到,帅帅手里拿了一个硬盘,跟徐烨低语几句,两人一同返回大厦里。 这人是大厦物业经理徐烨。 何大壮默默记住了徐烨这个名字。 一个新闻消息的雏形,已经在他脑海里形成:金鼎大厦惊现一具男性尸体,接下来他要知道死者姓氏名谁,以及死亡原因。 太平盛世,难得遇见这类意外事件,他不满足仅仅做一个消息报道。 这个题材弄到好处,能做成一个大专题:这是一具无名尸体,警察暂时无法确认死者身份,还在自杀和他杀问题上难下结论,甚至后面还跟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何大壮站在人群后面,无聊的等待与观望,让他在闲暇的时间里,展开了想象的翅膀。他希望能借这个新闻题材,做出一个有份量的,轰动全市的连续报道,让他在编辑部真真正正直起腰杆。 何大壮就是一个凡人,没有通灵之躯。他为了追逐这个新闻,耗尽了电动自行车的所有能源,却意外地给自己带来了仙气,把一念而过的新闻构思,严实合缝的套在这起案件上。 先从郝荻对徐烨的第一印象说起。 徐烨和帅帅走下电梯,郝荻先上下打量一番徐烨,暗自给徐烨做出评定:一个老油条,北京话就是老炮儿。 “听说那伙儿闹事的人要去1018,你为啥把他们带到1017了。”郝荻单刀直入。 “我走到这儿停顿一下,他们就……”徐烨后脑勺“嗖”地一下,窜出一股冷风。“郝队长,你不会怀疑我……” 徐烨故意把要说的下半句话压下,等郝荻的反应。 郝荻不冷不热的目光,稳稳地盯着徐烨的眼睛。有道是眼睛是心灵的天窗,徐烨是否在撒谎,单看他的眼色,就能做出最初的判断。 徐烨不说话了,他刻意回避开郝荻的目光,扭头对张所长说:“我都跟您实话实说了,这……这算咋回事呀?” “进一步核实情况。”张所长做出解释。 “你发现尸体后,在房间里呆了多久。” 这是郝荻最关心的事,她要弄清楚,房间里的变压器,是被人后安装上的,还是导致死者死亡的主要原因,这很重要。 “屋里都臭成那样了,我还能待得住吗。”徐烨回答时,郝荻向走廊两头扫视了一下,确认都装有监视器,她问帅帅:“监控录像都调取出来了。” “只调取了近一周的监控。”帅帅说完,徐烨补充说:“我们大厦的监控录像,只保存一周时间。” “这个房间多长时间没进人了。” “半个多月了。”徐烨回答得十分肯定,说明他非常了解大厦的情况。 郝荻不觉中再次打量徐烨,徐烨急忙解释说:“我办公室就是大厦监控室,大厦每层每户的情况,我基本都掌握。” 据徐烨介绍,1018房间基本上没有人居住,只是偶尔有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男人,经常来这里,来这儿待上一会儿就走,基本上不在这过夜。按徐烨的推断:这个男人可能就是死者。 “你不能说可能。”张所长打断了徐烨的话,他希望徐烨能认定,此人就是死者。 “不可能。”徐烨提到一个人所共知的现实,大厦的入住率很低,而且住进来的人,基本上是女的多,男的少,单身的多,全家住在这的少,所以,才被人称作小三楼。 “所以,你才有资格认定死者是谁。”张所长做出自己的判断,徐烨避而不答。 “死者叫什么名字。”郝荻顺着张所长的话题循序渐进,她感觉徐烨有撒谎的嫌疑。 “不知道。”徐烨的回答,引起郝荻的不满。 “你是大厦物业经理,刚说完对大厦业主的情况都很了解,竟然连这户业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可能吗?” “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业主。” 这是郝荻意想不到的答案,也是她最不愿遇到的情况,租房户客居死亡,案件势必会节外生枝。 “马上把这个房间的业主给我找来。”郝荻显得有些急躁,眼下只能先找到房间的业主,再顺藤摸瓜,弄清楚死者身份后,再做进一步的死亡调查。 “不好意思,我联系不上业主。”徐烨根本不为郝荻的情绪所动,他一脸的无奈,再次给郝荻添堵。他告诉郝荻,这个房间的业主,就是金鼎大厦的开发商贾正道,一个早已携巨款逃往国外,被公安部列为网上在逃的通缉犯。 殡仪馆的运尸车来了,司机从车上拿下一个纸质棺材,走进大厦。过了一会儿,几名派出所警察抬着棺材出来,把棺材按放在车里。 司机上车时,被何大壮拦住了。“大哥,死者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 何大壮看见司机手里拿了一个登记簿,这是他获取第一手材料的最佳途径。 “你看看吧。”司机蛮大方的,他把登记簿递给何大壮,上面只记载男尸一具,姓名年龄死亡原因都是空白,有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何大壮的眼帘。 备注栏里写有: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郝荻。 靠! 何大壮一句心里独白,精神为之一振,难不成梦想与现实结合了,这个新闻有嚼头了。 围观的人群因尸体被抬下来,产生小小的骚动。人们纷纷围过来拍照,何大壮则主动退让出来,向大厦门口靠近。 郝荻和张所长出现在大门口,身后跟着刑警帅帅、郑潇和法医小张。 张所长冲小警长一甩手,小警察开始拆卸警戒线,这说明案发现场勘查工作已经结束,该何大壮大显身手了。 按何大壮的工作性质,以及他所从事的记者职业,他这时候肯定要第一时间拦住郝荻,把录音笔、照相机全亮出来,不问出个子丑寅卯绝不放行。 何大壮偏偏选择了急刹车,他扭过头去,佝偻腰,卷曲腿,藏在人群中,有意躲避郝荻的视线。 两个人就像在演戏,编剧导演已经为他们做好了情景设计。 就在何大壮扭头藏身的一瞬间,郝荻冷冷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圈,没看见何大壮,她还显得有些扫兴。 何大壮躲在人群里,偷着瞄着郝荻一行人离去。有一个细节引起他的注意,刑警帅帅手里掐了一捆电线,和一个类似于变压器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就在何大壮要仔细辨认帅帅手里的东西时,帅帅已经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发动汽车走了。 郝荻走了,何大壮终于可以站直了身子。他神气十足走向金鼎大厦,去找寻徐烨,开始采访调查。 两个人在金鼎大厦门口相遇。 徐烨在警车开走前,特意赶出来,毫无目标的向警车挥手道别,完全在做样子给外人看。 警车走远了,他长叹一口气,先拿出电话准备拨号,又突然掏出香烟叼在嘴上,要给手机拨号,又想到该拿打火机点烟了。 不难看出,他的心情很烦乱。 突然,一只点燃的打火机,凑到他香烟旁。他点完火,吸了一口,说了声:“谢谢。” 徐烨随即被香烟呛得连连咳嗽不止。他惊恐的目光四下搜索,何大壮一张讨好的笑,出现在他面前,徐烨被吓着了。 “你谁呀,吓死人不偿命呀!”徐烨毫不掩饰内心的恐慌与反感。 何大壮亮出自己的新闻工作者证,还没做完自我介绍,徐烨就十分不耐烦的把手一甩说:“你找警察采访去,我啥都不知道。” 徐烨举起电话又要拨号,见何大壮赖在他面前不肯走,他显得很烦躁。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小报记者何大壮,而是那几名中看不中用的保安,他肯定张嘴便骂,闹不好还会拳脚相加。不为别的,就为他这个时候,最不想被人打扰,他要把大厦1018房间惊现男尸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出去。 何大壮当了十年小报记者,最擅长的就是采访被拒绝。面对徐烨的烦躁与拒绝,他要亮出绝活,完成自己的需求。 何大壮万万没有想到,这次采访,竟然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4章、“电死的。” 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 这就是何大壮的采访绝活儿,别看他长的跟豆芽儿菜成精了似的,整个人邋里邋遢。可他狗屎抹在金銮殿,位(味)正,报社记者,谁都拿他没办法。 徐烨不例外,他这边急的都要火上房了,何大壮笑嘻嘻一副讨人嫌的模样,赖在他面前就是不走。他只好服软说:“你想知道啥,快问吧。” “这人是怎么死的。”何大壮要打开录音笔,被徐烨一把按住说:“你有事说事,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何大壮收好录音笔,但没关闭录音键,他再一次询问死者的死亡原因。 “电死的。” 徐烨完全是在敷衍何大壮。他告诫自己,该说不该说的不说,三言两语尽快把他打发走就行。结果,他刚说出这三个字,何大壮猛地打了一个晃儿,险些晕倒。 “你咋了。”徐烨要搀扶何大壮,发现何大壮的额头,瞬间渗出了汗珠。“我操,你犯病了吧。” “他死在哪个房间了。” 何大壮要进一步核实这个信息。 “这事跟你有关系吗?” 徐烨发觉苗头不对,不敢再往下说了。 “我有点低血糖了。”何大壮撒了一个谎,徐烨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过来,何大壮接过巧克力,还没等扔进嘴里,便装出缓解的样子,打起精神继续提问。 “死者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死在哪个房间了。” “你啥意思吧。” “我……”何大壮见徐烨的防范意识,已经达到橙色预警级别,他笑了。徐烨转身就要离开,何大壮提出一个最低要求:“能不能带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现场被警察贴上封条了,你啥都看不着。徐烨在撒谎,警察临撤走时,特意吩咐他找人来修门按锁,防止业主财产被盗。1018房间是徐烨的一个噩梦,他不想再踏足半步,更不想把记者带进去招惹是非。 何大壮掏出一百块钱,塞进徐烨的手里,哀求道:“能看到什么都行。” 徐烨不是财迷,但是对唾手可得的一百块钱,也没有理由加以拒绝。 “咱可说好了,你进去看一眼就走。”徐烨完全为了尽快打发走何大壮,勉为其难的要陪何大壮坐上电梯,下了电梯去1018转一圈,然后再乘电梯下楼。 再有钱的人,也会看在钱的面子上,做个顺水人情。 何大壮和徐烨一同下了电梯,来到1018房间门口。徐烨打开1018房间,何大壮竟然撞开徐烨,只身闯进房间里。 “你干什么?”徐烨的愤怒,被何大壮的嬉皮笑脸淹没了。 “就拍几张照片,只为证实有案件发生了。”何大壮满嘴丫子冒白沫儿,一顿嘚不嘚,愣把徐烨给说的没了脾气。 “你快点出来。”徐烨说着,躲到电梯间,重新点上一支烟。 何大壮走进房间,被一股臭味熏得有些恍惚,他腿肚子不住地颤抖着,从大挎包里掏出照相机,一步一步试探着往里走。 徐烨抽了几口烟,突然感觉不对劲儿。尸体已经搬运走了,这小子要看什么?他用力甩掉香烟,疾步走到1018房间门前,打开房门便问:“你……” “啊!”何大壮一声惨叫,照相机闪光灯突然一闪,徐烨毫无思想准备,他被何大壮的喊叫声,连同镁光灯一闪,吓得原地一蹦,他一头撞在门框上,就势一个跟头摔了出去。 何大壮被写字台上放的一个电脑包,吓得体如筛糠,他惊讶道:“怎么会是这样。” 帅帅手拿变压器上警车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何大壮眼前。此时,一个何大壮做梦也不会想到,也最不愿意看到的现实,清晰地展现在他面前,帅帅手里的那个变压器,是何大壮亲手缠制的。 何大壮疾步奔向写字台,去拿那个电脑包,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速度,险些把写字台撞翻,写字台面下,有一个小夹层,遭到撞击后慢慢打开了。 徐烨趴在走廊里没敢动,他先侧耳听听四下没有动静,才壮起胆子,慢慢向1018房间看去。 房门虚掩着,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安静。突然,徐烨的头顶钻心般的疼起来,紧接着,疼痛窜到眼眶,直接扎进他心里。他爬起来,玩了命地揉搓被撞疼的部位,还是难解那股钻心般的痛。 “他妈的了,为了一百块钱,你也不能这么折腾我呀。” 徐烨急了,他一脚踢开1018房门,发现何大壮站在写字台前,正往大挎包里装着什么。 “你——”徐烨刚要说话,何大壮举起照相机,对准他又要按快门。 “住手!”徐烨这一嗓子,即是给自己壮胆,也是表达一种威慑,何大壮果然罢手了。“你到底是干啥的。” 徐烨几乎是跑到何大壮近前,拽过他的大挎包,掀开挎包盖往里看,一台笔记本电脑,一架傻瓜照相机,一个录音笔。他质问何大壮:“你往兜里装啥了?” “记者三大件,你都看到了,还有别的吗。”何大壮故作镇静,反问徐烨。 “不对,我明明看见你往包里装东西了。”徐烨说话间,就要揪何大壮的衣领,可惜何大壮高出他半头,用胳膊一档,就把徐烨给推开了。 何大壮再次掀开挎包,从挎包夹层里,拿出一个纸质笔记本,在徐烨面前一晃说:“看清了,这是我的笔记本,刚才我要拿他,被你一嗓子给吓住了。” “你拿他干啥。”徐烨根本不信何大壮的鬼话,他又不知道写字台上原来摆放了什么。他拽过那个电脑包看了看,里面空空的,没有其它东西。 “你知道什么叫备忘录吗?” 何大壮一反当初的惊恐,变得十分坦然。他告诉徐烨:“记者采访,关键词,关键事,光靠脑袋记不住,还得先记下来,知道吗。” “废话少说,你赶紧给我出去。” 徐烨脑袋被撞伤,心情十分烦躁,他下了逐客令。何大壮举起照相机还要拍照,被徐烨一把抢下照相机,他转身便走。 何大壮追出门口,徐烨把照相机还给何大壮,顺手关上房门,把何大壮锁在门外。 “哎——”何大壮还要返回房间去,徐烨根本不理他,直径走向电梯间。 “徐经理,不带这样的。”何大壮说话底气十足:“咱说好了,我给你一百块钱,你让我进去拍照,这算怎么回事呀。” 如果何大壮不提这一百块钱,他直接走人,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何大壮提到一百块钱,而且还理直气壮,一下子把徐烨给惹火了,他掏出那一百块钱,拍在何大壮手里,拽上何大壮上了电梯。 两人下了电梯,徐烨把何大壮带到楼宇门前,打开楼宇门。见何大壮还要说什么,他再也控制不住怒火了,一把揪住何大壮的衣袖,低声说:“小子,想装逼就该先打听一下,这是什么地方。以后你再敢登我的大门,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说罢,他一用力,把何大壮丢了出去。 徐烨捂住被撞的天灵盖,龇牙咧嘴返回办公室。他点上一支烟,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要干什么了。 徐烨的手机响了,他看清来电号码,一下子感觉手脚发麻,他毕恭毕敬接听电话说:“大哥,我正要给你打电话。” “你他妈成心害我是吧!” 电话里传来一阵怒骂声,徐烨在何大壮面前的那股威风,这会儿不知道跑哪去了。他静静地挨骂,趁对方说话的间隙,哭丧着脸说:“我当时被吓蒙了,就忘了这茬儿。” “你就不该报警!” 对方一声大吼,徐烨吓得浑身颤抖。 何大壮走出金鼎大厦,来到电动自行车前,一屁股坐上去,眼泪瞬间流淌下来。惊恐伴随着悲伤,让眼泪肆意流淌着,他甚至还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 哭罢多时,何大壮抹了一把眼泪,又用衣袖胡乱擦擦脸。他插上电动自行车钥匙,才想起电动车已经没电了。 何大壮两脚划地,一步两步,就这样一路划回晚报。 编辑部是敞开式办公,何大壮走进编辑部,就不自觉的低下了头。 老穆正在校对部跟女生开玩笑,这是他的嗜好。他看见何大壮回来了,马上把注意力聚焦在何大壮这边。“何大记者回来了,有什么好新闻没有。” “没有。”何大壮的声音,像是从后门发出来的,那么羞涩,那么无奈,那么令人生厌。 “你说啥,大点声,我没听见。”老穆再次开启了当众羞辱模式。他把眼镜往上一推,舔着拇指宽的大厚嘴唇,不紧不慢说:“我在一版给你留了一个天窗,以为你回来,不给我拿一个头版头条,至少也该是头版倒头题,你居然说没有,好意思吗?” 何大壮坐在那闷头不语。 “说话呀,把你那大嗓门再亮出来,‘啊——’多么宏亮,穿透力多么强。” 老穆在过道中徘徊说:“你看看其他同事,都是那么的默默无闻,每天出去,都能拿一个像样的稿子出来,再看看你。” 老穆回头见,何大壮打开电脑,开始快速打字。他一脸的不屑说:“别装了,新闻讲的是什么,讲的就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当然,你不是新闻专业毕业,偶尔……”老穆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但你也不能就这么混下去呀。” 见何大壮根本不理他,还在快速打字,老穆急了。“我说何大壮,领导在跟你讲话,你认真听一下好不好,装样子给谁看呢。” 何大壮突然抬起头,对老穆龇牙一笑,朝他招手说:“头儿,你来看看,这个能不能上头版头条。” 老穆一愣,疾步走过来,看到电脑屏幕上出现的标题,不禁一笑说:“大家听听,何大壮又出新招儿了。” 编辑部的人,习惯了老穆拿何大壮开涮,见老穆又要恶作剧了,都嬉笑着围来看热闹。人们发现,老穆的笑容凝固了,他非常严肃地问何大壮:“你没开玩笑吧。” “你先告诉我,这个新闻能不能上头题。”这回轮到何大壮笑嘻嘻看老穆了。 “这不可能。”老穆做出准确判断。 我刚从案发现场回来。何大壮从大挎包里掏出照相机和录音笔,扔在办公桌上说:“你可以先听,先看,然后再说。” “我需要核实一下。” 老穆转身走向他的办公区,何大壮双手用力一拍办公桌,发出“啪”地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他站起身,看着电脑屏幕,大声朗读:“古城都市新贵王晟,死于金鼎大厦。”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5章、“你他妈坑我!” 洪北区公安局会议室在一楼拐角处。案情分析会由郝荻主持,丁局长也来参加会议。 郑潇负责在投影仪上,播放案发现场照片,帅帅在一旁作讲解。最后提到了一个最关键问题:“由于房主贾正道在逃,暂时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 帅帅说:“我们查遍了整个房间,也没找到能够证明死者身份信息的东西。” “不像是自杀。”丁局长貌似在自言自语。 郑潇和帅帅在介绍情况时,丁局长始终在看投影仪上的现场照片,他随后又拿过帅帅面前的那个土造变压器,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说:“必须尽快确认死者身份。” 从案发现场回来,郝荻特意让帅帅去找专业人士,对这个土造变压器做了检测,变压器虽然是人工缠制的,电压不够稳定,但也能将普通居民用电的电压,瞬间升高至少五倍以上,完全可以置人于死地。 案发现场没有发现其他人指纹,这说明案发现场已经人为的清理过了。会议初步认定,此案为他杀。 郝荻首先将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徐烨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徐烨能够说出死者的大约死亡时间,却不知道死者的真实身份。那伙闹事的人,明明要去1017房间找一个叫李秀娥的业主,徐烨偏偏要把他们领到1018房间门前,这是他作为大厦物业经理,不应该犯的错误。 丁局长同意郝荻的观点,会议决定先从徐烨身上寻找突破口,并调取金鼎大厦周边的视频监控,能够确定死者的长相,就能确定他的身份,以及死者进入大厦的时间,是否有人陪同死者进入金鼎大厦等。 郝荻做出工作部署,让帅帅和郑潇负责这起案件的调查工作,首先要尽快确定死者身份。 丁局长提醒大家,在死者身份没确定前,必须严格对媒体保密,以防影响案件的侦破。 何大壮连日来的郁闷心情,因这篇稿子愈加严重了。 他写完稿子传给老穆,先下楼给电动车充上电,又到附近的一家面馆吃了一碗面条。他吃饱喝得了,拿过牙签一边剔牙,一边琢磨接下来要办的事。 何大壮有一个心病,这也是他返回报社,没及时向老穆汇报这条新闻的主要原因。 徐烨说王晟是被电死的,刑警帅帅拿了一个变压器上车走了,这是何大壮认定死者就是王晟的主要原因。那个变压器是何大壮亲手缠制的,送给王晟拿回家去灭鼠用的。 如果老穆没跟往日一样,当众羞辱他,他还在考虑是否压下这篇稿子,或者采取另一种方式,在不会伤及到自己的前提下发稿。 结果,老穆一顿嘚不嘚,何大壮一时没控制住情绪,把稿子亮出来了。 他在返回的路上,曾经做过一个假设,死者不是王晟,或许,是他缠制的那个变压器,误伤了别人。转念又想,这个假设根本不成立,因为更重要的证据,就在何大壮的大挎包里,一切只能等他晚上回到家里,才能做出死者就是王晟的认证。 半个月前,他去给王晟送这个变压器,王晟正在打电话,何大壮听到的只言片语中,好像有人惹了大麻烦,可能要波及到王晟。 当时王晟的表情,何大壮现在还记忆深刻。他一副哭笑不得表情,手竟然不住地颤抖着。 何大壮作为王晟的高中同学,两人几乎无话不谈,王晟从来不评价他的装着打扮。有道是穿衣戴帽各好一套,王晟尊重他把邋遢视为所谓的文化范儿,即使何大壮的家,脏的无从落脚,王晟从来也不挑剔。 那天,两人一同走出办公楼。临分手前,王晟一反常态,提醒他说:“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别整天邋里邋遢的。” 现在想来,王晟那天一系列举动都很反常,似乎预示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按老穆的办事风格,这篇稿子发表的可能性不大,如此轰动的新闻,怎能让何大壮力拔头筹。要么,老穆会以特别报道的形式,加上他的编者按,要么,老穆要以新闻的严肃性做借口,先跟洪北区公安分局落实情况,等全市各家媒体都得到这个新闻线索了,他才勉为其难的发稿,目的就是压制何大壮。 如果是那样,何大壮宁肯打个头破血流,也要拽上老穆去见社长,就新闻的独特性和实效性,跟老穆论个是非曲直。 想到这,何大壮起身返回编辑部,径直来到校对部,在一堆明天见报的稿样中,寻找他的新闻稿。 果然不出所料,老穆把稿子压下了。 老穆又在泡妞,他身边围了几个女编辑,相互间有说有笑,何大壮飞步过去,手指几乎指到老穆的鼻子上,厉声道:“我的稿子为啥不发。” “你回来了。”老穆一反往日对何大壮的尖刻,换之和颜悦色说:“我正要找你说这事。” “你少来这一套。”何大壮一把揪住老穆的衣领说:“走,咱找社长评理去。” “你等一下。”老穆不急不躁的表现,更加证明了他做贼心虚。他说:“这事,我必须先跟你把话说清楚。” “我不听。”何大壮揪住老穆不放手,死活也要带老穆去见社长。 淤积在他心里多日的愤怒,终于找到了爆发点,他岂能错过这个机会。 “你松手。”老穆显得有些急躁了,他要掰开何大壮的手。 何大壮稍一用力,险些把老穆勒死。多亏在场的人多,男女编辑、记者冲上来,大家一起动手,把何大壮的手掰开了。 “你……”老穆指点着何大壮说:“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我还不见黄河不死心呐!” 何大壮一声大吼,又要往上冲,猛听到身后传来郝荻的咳嗽声,他惊讶的转回身。郝荻带着帅帅和郑潇,就站在他身后。 “多大的人了,有话不会好好说吗,玩混的算什么本事。”郝荻像一位长者在教导晚辈。 “我多大关你屁事。”何大壮怼郝荻,那是张嘴就来。 郝荻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 何大壮忽然想起郝荻的身份,她完全能够证明这篇新闻稿的真实性。他绽放笑脸,拽过郝荻的胳膊,要给老穆做介绍:“这位是……” 郝荻甩开何大壮,老穆主动跟郝荻握手说:“你们来的真快,请坐。” “我们赶时间,不坐了。”郝荻笑容不减,对何大壮说:“走吧。” 何大壮的情绪,还深陷在稿件没被发表的愤怒中,他一脸的任性,对郝荻说:“你先帮我做个证,然后……” 何大壮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郝荻。 几个小时前,他们在金鼎大厦门前见过,这会儿怎么突然来晚报编辑部了,何大壮疑问的目光转向老穆。 “大壮,总编让我转告你。”老穆和谐的目光中,明显透露出幸灾乐祸。“你这篇稿子,涉及到洪北公安分局的一桩人命案,他们请你去协助调查。” 何大壮惊得说不出话。 郝荻笑在脸上说:“这说话不方便,有啥话,咱回局里再说吧。” “老穆,你他妈坑我!” 何大壮预感到大事不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儿,何大壮甩开大长腿,就要夺路逃走。 又是一个完美的设计,郝荻主动闪身让路,何大壮一下子窜到帅帅和郑潇中间,两人各架住何大壮一只胳膊,转身便走。 何大壮要挣脱开,帅帅和郑潇灵敏的一换手,再次架起何大壮,一个转身齐步走,何大壮被倒架着拖出了编辑部。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6章、“鼻子痒痒” 何大壮被郑潇和帅帅半拖半架上了警车上,两人一边一个,把他夹在正中央,他的手心冒汗了。 多亏老穆事先提醒,告诉他是那篇稿子的事,而且还美其名曰:协助调查。这哪是协助调查呀,分明是抓捕犯罪嫌疑人。 何大壮当了十年记者,自我感觉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但眼前这一场面,他做梦也没想到。 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何大壮心里泛起嘀咕。那个土造变压器,首先映入他的眼帘,随即他给自己一个提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承认变压器出自他的手。徐烨话过,警察不知道死者是谁,不能这么快就把他当成犯罪嫌疑人了。 莫非……何大壮下意识地搂紧了大挎包。 老穆送郝荻走出晚报大楼,郝荻坐在驾驶员位置上,与老穆挥手道别。她关上车门,貌似自言自语说:“被公安机关传讯,单位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你表示同情,我说你这些年是怎么混过来的。” 郝荻猛一转身,坐在后排的何大壮条件反射,急忙躲闪。 “哎你……”何大壮神情高度紧张,以为郝荻要对他动手。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她的笑,及大地戳痛了何大壮的自尊。他支吾几下,看了一眼身边的帅帅和郑潇,非常时期,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不然,他真想骂郝荻一句:“去你娘个稀屁的。” 案件分析会进行到最后,丁局长身为从事多年刑警工作的老前辈,在总结发言时,又做了一个假设,认为案件也有自杀的可能。 理由是,如果是他杀,凶手肯定要在第一时间,撤掉杀人凶器,也就是拔掉那个土造变压器,还可能把尸体转移。只有自杀,才符合现场逻辑,土造变压器仍然通电,尸体因长时间没被发现,而高度腐烂。 会议决定,必须尽快确认死者身份,才能给案件定性。 宣传科长小武急匆匆进来,把一份传真稿交给丁局长说:刚接到晚报一份新闻稿。 丁局长接过传真稿,一看标题就急了,他把传真稿往桌子上一拍:“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 郝荻带领一群专业人士,由管片派出所警员全力配合,在案发现场折腾了大半天,楞不知道死者是谁。何大壮连金鼎大厦的大门都没进去,却一口咬定死者就是王晟。 郝荻驾车一路急行,很快回到刑警队。 郝荻走在前面,何大壮跟在后面,帅帅和郑潇跟在何大壮身后,人们的表情都很严肃。走着走着,何大壮突然转身便走,帅帅和郑潇再次架起他胳膊,何大壮一个劲哀求说:“哥们,别……别闹,我……我有尿,要去厕所。” “憋着!” 郝荻的声音,传遍了整栋楼。 几个人进了郝荻办公室,帅帅和郑潇把何大壮按坐在一把椅子上。再看何大壮,他跟变了个人似的,稳稳地开始先发制人了:“你们兴师动众,把我带到这里,考虑过后果吗?” 如果别的记者被带到这里,提出这个问题,郝荻会考虑一下如何回答。何大壮这么说,显然是嘴硬心虚的表现。 郝荻一拍桌子说:“对你这号人,就是这个待遇。” 威慑没起到预期作用,何大壮翘起二郎腿,微笑着看郝荻。 郝荻一看就气不打一出来:“快说,你消息从哪弄来的?” “什么消息。”何大壮以守为攻,他要见机行事。 “别装糊涂。”郝荻单刀直入道:你怎么知道金鼎大厦死者就是王晟。 何大壮笑了。他一路上反复琢磨,猜准了郝荻要问这个话题,他不能惹火烧身,只能跟郝荻打太极。 郝荻对何大壮从来就没有耐心,甚至说,她一看见何大壮皮笑肉不笑的脸,就想动手解决问题。 几分钟过去了,何大壮始终笑而不言。 郝荻坐在那里,先看了一眼帅帅和郑潇,都是整天跟在她身边的好兄弟,即使她做出过格事,这哥俩也会睁一眼闭一眼,装作没看见。想到这,郝荻站起身,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动手了。 郑潇和帅帅稳稳地站在那,他们在学本事,想看看郝荻究竟怎么,才能制服何大壮。 何大壮一看郝荻要动真格的了,他要站起来做好防范:“我猜的,行了吧!” 不用郝荻说话,郑潇和帅帅连手一用力,把何大壮又按坐下了,何大壮挣扎着还要站起来,他怕吃哑巴亏儿。 郝荻看出何大壮心虚了。她示意郑潇和帅帅放开何大壮,两人同时松手,何大壮猛地窜了起来,回头见郑潇和帅帅不再阻拦了,他反倒觉得有几分尴尬。 郝荻走过去,撤走何大壮的椅子,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一守法公民,啥地方又能咋样?” 尽管何大壮内心紧张,他还要跟郝荻调侃几句。 “你!” 郝荻见帅帅和郑潇忍不住笑了,她一皱眉头说:“严肃点!” 郝荻在郑潇和帅帅面前令行禁止,何大壮可不吃她这一套,以为是郝荻拿他没办法了,才对手下人发脾气。 何大壮就是倒霉催的,他哪里知道,此时的郝荻,要承担多大的心里压力。 郝荻强压心中的怒火,对何大壮晓之以理,希望何大壮在积极配合她工作的同时,也给自己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否则,后果很严重。 何大壮以为郝荻怂了,语气中带有恳求的成份了。他一时得意,也忘乎所以,乜斜着郝荻,挑衅说:“老虎凳、辣椒水,那就别客气了,你就侍候着吧。” “你俩给我出去!”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应声跑了出去。 现在没有外人在场,就剩郝荻和何大壮两个人,郝荻想要动手解决问题了。作为警察,她对除了何大壮以外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动手,唯有何大壮是个例外。 郝荻在屋里转来转去,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不住地提醒自己,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动手。 何大壮从没见过郝荻如此心烦意乱,以为这是郝荻拿他没办法的结果。他得意之余,还忍不住“哼”了一声。 郝荻止住脚步,问他:“你哼什么?” “鼻子痒痒。”何大壮得意忘形,竟然把手指伸进鼻孔里搅和起来。 郝荻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一下子扑过来,挥手便是一个嘴巴。何大壮灵敏闪开,嬉笑道:“歇了吧你,这不是想当年了,哥们早防着你呐。” 郝荻又要打何大壮,不想被何大壮抓住了两只手。两个摆出斗鸡架势,何大壮嬉皮笑脸威胁道:“你再像以前那样打我,我纪委告你去。” 何大壮说完,嬉笑着甩开郝荻,转身便跑。 就在何大壮转身的瞬间,郝荻一把揪住他,用力一个背摔,何大壮整个身子,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啪嚓”一声摔在地上,他顿时感觉喘不上气了。 “郝荻,你他妈敢动真的,我……”何大壮也是真急了,他爬起来就要还手。 郝荻动作迅速,从办公桌里拿出警棍,一按开关,警棍发出“滋滋”的火花,冲向何大壮。 何大壮见势不好,急忙躲闪,不住地哀求说:“有话好说,咱有话好说行吗。” “还告我去吗?” 郝荻手里的电棍,“滋滋”冒着火花,眼看就杵向何大壮。 何大壮躲闪着,一副讨好的笑说:“哪能呀,咱俩谁跟谁呀,我哪能去告你呀,就是痛快痛快嘴,你别当真。” “谅你也不敢。”郝荻以为何大壮真怕了,她放下电棍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郝荻端起水杯喝水,何大壮看到了机会,他想趁郝荻一个不注意,夺门而逃。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7章、被逼无奈 郝荻摔了何大壮一跤,也拿警棍把何大壮震慑住了,她的火气也减少了一半。 她端水杯喝水,感觉何大壮在慢慢靠近她,心里别提多别扭了。她暗中准好准备,只要何大壮敢对她胡来,她手里这碗水,连同这个不锈钢杯子,就能飞到何大壮的脸上。 电话铃突然想起,郝荻没啥反应,倒把何大壮吓了一跳。 电话是丁局长打来的,他知道郝荻已经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还没听到有关消息,便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暂时还没有进展。”郝荻实话实说。 丁局长一听就火了:“他不如实交代,就填单子,先把他扔进去待两天。” 郝荻挂断电话,何大壮凑过来,拿起郝荻的被子就要喝水。 “放下。”郝荻呵斥道。 “我大老远来的,你也不给倒杯水喝。”何大壮放下郝荻的杯子,四下寻找什么。 郝荻拿过一瓶矿泉水,扔给何大壮。压低嗓音说:“大壮,实话告诉你,今儿这事,你没个说法,肯定交代不出去。” “小松他爸要把我怎样。”何大壮已经听出是丁局长打来的电话。 “要给你填单子,送拘留所了。”郝荻声音不大,在何大壮耳边好像响起一个炸雷。 早就听说过,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何大壮看出郝荻不是在调侃,他半信半疑说:“至于吗?” “你凭什么认定,那个人就是王晟。”郝荻见何大壮眼睛眨了几眨,低头不语了,她又说:“如果没有真凭实据,你就涉嫌妨碍公务了。” 何大壮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支吾几下说:“我……我也是……为了工作。” “那也不能胡编滥造呀。”郝荻突然拔高了嗓门,她知道何大壮喜欢异想天开。 “你们撤走后,我进了案发现场。”何大壮语声不高,但非常炸耳。见郝荻瞪起眼睛,又要发火,他低声说:“我在案发现场……” 何大壮停顿一下。 郝荻屏住呼吸,听何大壮接着说。何大壮突然停了下来,她没有追问,而是静静的等待何大壮考虑清楚再说。 何大壮内心激烈斗争着,他思前想后,突然打定主意,打开大挎包,把手伸进去说:“我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何大壮先拿出笔记本电脑,突然又把笔记本电脑放了回去。抽出电脑上夹带的半张纸,他快速查看着。 郝荻一把抢下那半张纸,看了一眼,又警觉地问何大壮:“你这是在哪找到的。” “案发现场。” “就这半张纸。” “别提了,我刚拿出来,就……”何大壮又在翻找那个大挎包。 郝荻看出何大壮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她看到这半张纸上的字迹,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王晟的笔迹。 郝荻、何大壮和王晟是高中同班同学,他们高中毕业后,王晟和郝荻始终保持联系,参加工作以后,也总是不定期的聚会,她非常熟悉王晟的笔迹。 郝荻不觉中流下了眼泪,这是她情不自禁的心理反应。 何大壮见状,也忍不住抽泣几下。 郝荻猛地止住眼泪,压低了嗓音说:“现在屋里就咱俩,你必须把看到的都说出来,要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那半张纸,就在写字台的夹层里,那里还有……”何大壮犹豫一下,不再往下说了。 此时的郝荻,被突然听到的噩耗所惊扰,她没有细下心来,揣摩何大壮是否还有话瞒着她。 何大壮双手合十,压低嗓音说:“我在报社干了十年,到现在还是个临时工。这事一旦闹大了,我就要失业了。” “临时工!”郝荻非常惊讶。 新闻记者还有临时工,而且一干就是十年,她怀疑何大壮在撒谎。 “我不是学文的,专业又不对口,人家看不起我。”何大壮坐下来,还要跟郝荻就这个话题多聊几句,郝荻摆手示意他暂停。 郝荻打开办公室房门,帅帅和郑潇就守在门口。她吩咐郑潇,马上带人去金鼎大厦, 又让帅帅拿上录音设备,进来给何大壮做询问笔录。 何大壮十分不解地看郝荻,言外之意,我跟你说了实话,你这是干什么呀? 郝荻做出了解释:“你看见什么,就实话实说好了。” 郝荻拿上那半张纸出去了,也带走了何大壮的热盼与不安。 有了重要线索,郝荻必须第一时间向丁局长报告。 她把半张纸摆放在丁局长面前,说明这是何大壮在案发现场找到的,他就是凭借这半张纸,确定死者就是王晟。 这半张纸是一份遗书,落款人是王晟。 郝荻告诉丁局长,他认识王晟的笔记,一会儿她还要把这份遗书,送到技术部门去做鉴定。 这半封遗书,恰恰验证了丁局长对案件性质的预判,王晟是自杀死亡。 因为这半封遗书出自从何大壮的手,丁局长有必要多说几句。他说:“据我所知,何大壮和王晟的关系非常好。” 郝荻一点头。 “他还知道什么。”丁局长提醒郝荻,不要被个人情感,冲淡了自己的工作职责。 半个月前,洪北公安分局接到一份协查通报,某新成立的投资公司董事长王晟,在接到有关部门约谈通知后,人间蒸发了。 郝荻带人前去调查王晟失踪前行为轨迹,通过监控录像发现,何大壮是王晟失踪前,最后一个单独接触者。 郝荻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向丁局长报告此事。丁局长现在有必要提醒郝荻一句:“我听说王晟失踪前,何大壮是最后一个跟他在一起的人。” 丁局长不用再说什么,郝荻就知道自己错了。她避而不谈与何大壮的那次邂逅,直接谈及这个案子。她说:“如果能够证明这封遗书的真实性,再履行一下必要程序,就能结案了吧。” 案件定性了,下一步再验明死者身份,只要与遗书相吻合,这个自杀案基本就算告破了。 “十几个专业刑侦人员,还不如一个半吊子记者。”丁局长称何大壮为半吊子记者,言谈话语中,充满了对郝荻的不满。他又说:“大家在案发现场忙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没发现写字台下面还有一个夹层。” 丁局长的话,郝荻就跟没听见一样。 郝荻突然想起,何大壮在大学里,学的是电气自动化专业,而且他小时候,很喜欢修理收音机半导体。受丁局长的提示,电死王晟的那个变压器,成了郝荻的思维焦点。 “你怎么了?”丁局长发现郝荻走神儿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郝荻避开这个敏感话题,向丁局长请示下一步工作。 “咱们别小看了何大壮。”丁局长提醒郝荻说:“不管这具尸体是不是王晟,你应该就王晟失踪前后的有关情况,从何大壮嘴里抠出些有价值的东西。” 郝荻默默地点点头。 丁局长让郝荻督促法医,尽快提取死者的dna,然后跟王晟的直系亲属进行比对,从而确定死者身份。 就在郝荻要转身离去时,丁局长问她:“然后呢?” “然……”郝荻很讨厌这种提问方式,丁局长不应该这么考验她。 丁局长知道郝荻与何大壮的过往,他在这个时候,用这种语气考问郝荻,她听了非常尴尬。尽管郝荻心里窝了一股火,还像背诵课文一样,回答丁局长说:“然后对外公布死者的死亡原因。” “遗书就摆在这,显然就是自杀。”丁局长的话,似乎带有刁难的成分,郝荻有些不耐烦了。“局长,您什么意思呀?” 丁局长没有计较郝荻的无礼,为了工作,他有必要再一次强调:“何大壮是王晟失踪前,唯一与他有过接触的人。” 郝荻离开办公室后,帅帅开始给何大壮做询问笔录。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一边询问,一边打字。无外乎姓名、年龄,职业和家庭住址等,见何大壮一脸的不耐烦,帅帅有心做出解释,这是例行公事,希望何大壮配合一下。他话到嘴边了,想起郝荻曾经对何大壮的评价,不禁眉头一皱,警告何大壮说:“你要端正态度,这是公安机关。” 何大壮瞥了帅帅一眼,一脸的不屑。 帅帅接着询问,何大壮或者应付一句,或者直接说:“反正都是固定的格式,你就看着写吧。” 帅帅耐着性子,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给何大壮提供了自由活动的机会。 何大壮这是第一次来郝荻办公室,他看看这,摸摸那,顺手拿起郝荻的保温杯,一边喝水,一边翻看桌上的文件,无意中看见了一封协查通报,继而又看了一眼帅帅。 “兄弟,给我倒杯水去。”何大壮把郝荻的保温杯,送到帅帅面前,帅帅接过杯子出去了。 何大壮急忙操起办公电话,拨号:“喂,老穆,重要新闻,王晟半个月前神秘失踪,还……” 郝荻走进办公室,见何大壮在打电话,她清了一下嗓子,何大壮急忙挂断电话,同时把协查通报背在身后。 郝荻走过去,抢下协查通报,不满道:“你咋还长毛病了,乱翻什么呀。” “这不是跟你不惜外吗。”何大壮笑的很尴尬。 这就是查找王晟的那份协查通报,郝荻心里泛起嘀咕。 看何大壮傻咧咧的样子,根本不像丁局长猜测的那样,还说何大壮应该知道王晟的一些情况,让郝荻务必深挖一下,她认为丁局长有刁难何大壮之嫌。 如果何大壮真了解王晟的某些情况,他看到这份协查通报,不会第一时间给晚报穆主任打电话,除非他要自找倒霉。 “你啥时候送我回去呀。”何大壮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心,他甚至懒得看郝荻一眼。还傲慢地说:“你们该问不该问的,都问过了,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了,天也不早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该派人送我回去了。” “把你留下了。”郝荻丢下何大壮,推门出去了。 这不是真的吧! 一种不祥的预兆,袭上何大壮心头,丁局长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在他耳边再次炸响。 何大壮要拨通老穆的电话,紧急求援,老穆的电话始终在占线中。 老穆正在跟郝荻通话,郝荻说事情基本了解清楚了,希望老穆能亲自到刑警队来,履行相关手续,就是想办法先把何大壮接走。 郝荻公然在跟丁局长唱反调。丁局长让郝荻通知晚报,说有些事情还需要进一步调查,要把何大壮留在刑警队二十四小时。 郝荻虽然还没弄清楚,丁局长这么做的真实用意,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这样对待何大壮。于是,她以与晚报沟通情况的名义,希望晚报出面做担保,先把何大壮带回去。 结果万万没想到,老穆竟然代表晚报,给她一个明确答复:“我们积极支持配合你们的工作,把何大壮留多久都行。” 第一卷,金鼎之煞 第8章、谁来救我 黄昏时分,金鼎大厦1018号房间的门嵌开一条缝隙,徐烨先探头往里面看了看。 房门被推开,郑潇和一名警察出现在徐烨身后。徐烨要走进屋,被郑潇拦在外面。 徐烨很不高兴,他是金鼎大厦物业经理,你们警察办案,凭什么让我回避呀。徐烨受了何大壮的熏染,把所有的不满变成心里独白,退了出去。 郑潇关好房门,带上手套,径直来到写字台前,用力打开夹层,果然看见半张被撕开的打印纸,以及一个笔记本电脑充电器。 这是一个最新发现,郑潇立刻向郝荻汇报,郝荻听罢,“腾”地一下火冒三丈。 这个混蛋,他竟然……郝荻沉默了十几秒时间,语调平缓说:“把东西都拿回来。” 徐烨守在走廊里,看见郑潇带上一个电脑包离开,心生疑惑,猛然,何大壮在1018室的神秘动作,映入他的眼帘。 郑潇等人上车走了,徐烨仔细捉摸一番,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老穆结束了跟郝荻的通话,坐在那反复揣摩了好一番,他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向总编汇报。 郝荻告诉老穆,由于何大壮未经公安机关允许,擅自进入案发现场,涉嫌妨碍公务,将被收容审查。 何大壮听到这个消息,冲郝荻好一顿咆哮。他强调自己是新闻记者,有新闻采访的自由,况且他是在警察勘查完现场以后才进入的,何谈妨碍公务。 郝荻对他的愤怒,从未有过的耐心,何大壮似乎看出破绽。 他撸胳膊挽袖子,站在郝荻面前比比划划,看架势想要跟郝荻动手了。突然,他压低嗓音说:“小荻,咱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咱俩同窗一场的情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我呀。” 郝荻下意思的点点头,她要的就是这句话。“大壮,不想被拘也行,你必须把知道的或看到的事,全说出来,不然,天王老子也帮不了他。” 何大壮一下子醒悟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套路。郝荻以为他不懂法,拿大老虎吓唬小屁孩,“哼——” 郝荻愣愣地看何大壮前后的变化,看了足有一分钟。何大壮的恐惧只在那么一瞬间,又开始趾高气昂了,她真想把老穆的那番话,学给何大壮听听。 “都什么时候了,你咋还没看清火候,究竟知道啥,就痛痛快快说出来得了。” 郝荻身不由己,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丁局长已经下令,郝荻必须执行。除非何大壮能积极配合她,让她有充分的理由,去改变丁局长的决定。 郝荻始终以为丁局长有刁难何大壮之嫌,而她又不能公然替何大壮说话。她该说的话已表达清楚了,见何大壮一副煮不熟蒸不烂的架势,便把帅帅叫进来说:“给何大壮填单子,办理收审手续。” 郝荻看了一眼墙上的石英钟,“这会儿送他进去,还能赶上吃晚饭。” 何大壮的脑子瞬间定格了,这不是真的吧。 帅帅也是一脸懵逼,他不相信郝荻真能这么做。 “快去呀!”郝荻这一嗓子,把帅帅吓了一跳,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兄弟,等会儿。”何大壮叫住帅帅,“跟你打听点事。” “你说。”帅帅看了一眼郝荻,郝荻木然没有反应。 “我有权请律师吗?” “这……”帅帅又看了一眼郝荻,没敢表态。 “你当然有权请律师了,不过不是现在。”郝荻对付何大壮,那是轻车熟路,她认定何大壮又要使套路。 “那好,我现在就给我的律师打电话。”何大壮拔高了嗓门儿,冲过去操起电话,开始拨号。 他这一招出乎郝荻的预料,法律规定:当事人有权主张自己的法律权益。可在当今社会,除了企事业单位以外,有几个人闲着没事,能请一个律师给自己当法律代言人的,何大壮又要搞什么鬼。 郝荻又走神儿了,她在想该不该揭开这个谜底,何大壮去案发现场,顺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单凭这件事,何大壮就得去拘留所待上几天,可话又说回来了,证据在哪里。 何大壮在学校时,是出了名的犟嘴子。凡事只要他不认账,你有多少证据摆在他面前,他都一口咬定跟自己没关系。一旦上升到法律层面,肯定要获取到充分的证据之后,才能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或许,这就是何大壮知道,死者就是王晟的关键所在。郝荻因此决定,暂时把笔记本电脑的事压下,也不能向丁局长汇报此事。 帅帅也临时休眠了,他愣愣地站在那,等候郝荻新的指令。何大壮电话拨号,占线,重拨,还占线,再拨…… “你有完没完了。”郝荻又急了,她抢下何大壮手里的电话,示意帅帅赶紧出去办事。见何大壮掏出自己的手机,又要拨号。郝荻低声说:“多少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傻逼。” 郝荻忽然想起什么,急忙出去了。 何大壮操起电话,重新拨号,终于接通了。老穆,有重要新闻…… 见郝荻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房门前,何大壮立刻挂断了电话。 郝荻匆匆出去嘱咐帅帅,只填单子,不能上网填报,这个信息一旦进入系统,这事真的变成了事实。 郝荻返回办公室,见何大壮慌忙挂断电话,她面无表情,心里暗暗发笑。臭小子,有本事你继续装呀。 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见郝荻如此认真的让帅帅填单子,送他去拘留所,他害怕了。 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警察想拘你,肯定把法律问题研究的明明白白,否则,绝对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何大壮只有搬来老穆,以报社的名义,出面阻拦此事。可凭他跟老穆的日常关系,他担心老穆会落井下石,所以,他要以重要新闻做诱饵,把老穆引到刑警队来,然后再见机行事。 如果何大壮知道,郝荻已经跟老穆通了电话,老穆也表明了态度,他这会儿只有哭的份儿了。 何大壮沉默了,眼睛直勾勾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郝荻看在眼里,暗暗为丁局长竖起大拇指,生姜还是老的辣,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何大壮心里有鬼。 如果只是简单的一起自杀案,何大壮这篇新闻稿一经落实,整个案件就算告破了。可在案发前,王晟有被市纪委约谈,又人间蒸发这个背景,再简单地把这起案子,按一般自杀案处理,就有失他们的专业水准了。 丁局长告诉郝荻说:“必须从何大壮身上,挖出所有有关王晟的情况。” 丁局长没说为什么,郝荻也懒得去问。只当有一天,有关部门关注这起案子时,他们能拿出第一手资料。 郑潇回来了,郝荻迎了出去。 这帮人又要搞什么名堂了?何大壮看准机会,再次操起电话,竟然不知道向谁求救了。 事到如今,何大壮宁愿承受妨碍公务这个罪名,进拘留所待上几天。 仅仅几分钟的沉默,他的担心便有所升级。电死王晟的那个变压器,一旦落实到他头上,他不知道将会受到怎样的责罚。有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郝荻知道何大壮所学专业,也知道他从小就喜欢修理各种家用电器,缠制一个土造变压器,对他来说轻车熟路。 郝荻的办公电话响起,她应声从外面跑进来接听电话,里面传来丁局长的声音:“把人送走了吗?” 何大壮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他的心彻底凉了。 他从小一口一个叔叔的叫丁局长,如今为了屁大点事,丁局长竟然公事公办,不讲一丝一毫私情,这就是警察职业,赋予他六亲不认的冷血特权。 “走吧。” 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走进来,帅帅掏出手铐要给何大壮戴上,郑潇也做好了,防止何大壮反抗或逃跑的准备。 准备工作一切就绪,只等郝荻一声令下了。 “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呀!” 郝荻一声令下,室内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起火药味儿。 帅帅拽住何大壮的胳膊,给他戴上手铐。 何大壮彻底放弃了反抗,他也没有胆量再做任何争辩。帅帅给他戴手铐的那只手,就是曾经那个拿过土造变压器的手,如果把土造变压器和何大壮擅自进入案发现场联系起来,结果肯定不是妨碍公务这么简单。 何大壮没想到,郝荻还知道了笔记本电脑的事。 郝荻站在那,静静的等待何大壮的愤怒,她失望了。何大壮被带上手铐,就像即将赴死之人苶呆呆的。 这个蠢货!郝荻心中骂了一句,她提醒何大壮说:“你还有啥要说的吗?” “如果我有立功表现,你们会奖励我吗?”何大壮这句话,郝荻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章、挚友截胡 帅帅奉郝荻之命,给何大壮打开了手铐。何大壮效仿电影里的镜头,晃动一下手腕,觉得这样派头很足。 “渴了,给我沏杯茶去。”何大壮提出要求,得到郝荻批准,郑潇出去给他沏茶了。 郝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微笑着看何大壮,她心理七上八下打着鼓。 她希望何大壮接下来,能够真正的为自己开脱,她又担心何大壮那张没有把门的嘴,嘚不嘚一顿胡说八道,真的把自己给折进去了。 两人毕竟同窗一场,她不想亲手毁了何大壮,哪怕这是何大壮自找倒霉。 郑潇把纸茶杯送到何大壮面前,何大壮没接茶杯,他先选中郝荻一旁的单人沙发,一屁股坐下去,示意郑潇把茶杯放在茶几上。 郑潇满心反感,碍于有郝荻在场,他也只能照做。 见帅帅打开笔记本电脑,又按下录音笔的按钮。何大壮不高兴了:“咱们只是闲聊,不能记录,更不能录音。否则,我啥都不说。” 帅帅用目光征求郝荻的意见,郝荻笑在脸上,恼在心里,她只当没读懂帅帅的用意。帅帅无奈,合上笔记本电脑,又假装在录音笔上按了一下,“你说吧。” 何大壮先端起茶杯,假意吹吹浮沫,把郑潇给气着了。“那是袋泡茶,你……” “这是习惯你懂不懂。”何大壮一反刚才的绝望,重现刚来时的趾高气扬。 郝荻清了一下嗓子,“何大壮,你派头摆够了没有。” “这不算是摆派,我这是……”何大壮又要跟郝荻对付,见郝荻双手一拍桌面,就要站起来,何大壮急忙说:“想知道王晟为啥自杀吗?” 自杀!郝荻心里咯噔了一下。她看看帅帅,又瞅瞅郑潇,两人同时摇头,郝荻也相信,这两个小家伙的专业素质,不会低到能把案件分析会上的内容,透露给何大壮。 “你凭啥说王晟是自杀的。”郝荻刚发问,何大壮端起茶杯,又要吹浮沫。 郝荻下意识的搓手掌,如果帅帅和郑潇不在场,她肯定冲过去,二话不说,先给何大壮一顿大耳瓜子,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教训。 别看何大壮和郝荻十几年没联系了,他通过余光观察,知道郝荻的躁脾气,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便暗中期盼:来呀,你过来打我呀。 何大壮不是犯贱希望被打,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摆脱牢狱之灾。 郝荻、帅帅和郑潇,却不约而同选择了沉默。 这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他的想法很简单,老穆听说有重要新闻,肯定要借两条腿跑来。所以,他要尽量拖延时间,能多拖延一分钟,就有一分钟的机会,实在等不来老穆,能改变郝荻的初衷,去跟丁局长打声招呼,他这场牢狱之灾,就算躲过去了。 何大壮端茶杯“吸溜、吸溜”喝茶,喝的帅帅实在心烦,他掏出手铐晃动一下说:“ 你有完没完了。” 何大壮不紧不慢喝下一口茶,假装刚要说话,突然想起帅帅刚说过的话,询问道:“你说啥?” “哎呀我的妈呀,真受不了你了,赶紧把他给我送走!”郝荻起身就往外走。 帅帅和郑潇应声来给何大壮戴手铐,何大壮急忙躲闪道:“别呀,话到嘴边了,你们干嘛不让我说呀。” 郑潇和帅帅根本不吃这一套,郑潇抢下何大壮的水杯,帅帅拽住他的手腕子,就要给他铐子。何大壮猛一抽手说:“王晟是殉情自杀的。” 郝荻止住脚步,见何大壮一脸的认真,“你咋知道的?” “这个嘛……”何大壮坐到郝荻的座位上说:“你就得听我慢慢道来了。” “你少来吧。”郝荻一下子看穿了何大壮的心思,再拖延下去,她真的没法儿跟丁局长交代了。“带他走。” 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木然没有执行。见郝荻投来责怪的目光,帅帅讨好地一笑说:“队长,不差这几分钟,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郝荻刚要说话。郑潇抢话说:“没错,这次他再不玩活计,那就怪不得咱们了。” 郑潇和帅帅要给何大壮机会是假,听说王晟是殉情自杀,俩人顿时好奇心爆棚:刺激! 郝荻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钟,没有表态。 何大壮稳稳地坐在郝荻的位置上,先做了开场白:“这些话我实在说不出口,毕竟是十几年的好哥们,死了还被八卦,我于心不忍。” 郝荻心里骂道,你他妈知道这个,为啥还做混蛋事。她心里有气,说话也十分生硬,向何大壮发出最后通牒:“这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拖着不说,就不用再说了。” 何大壮默默感叹,郝荻还是那个驴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根本不计后果。他心中祈祷,老穆呀老穆,你再不来救我,我真要干你老母了。 斯人已去,何大壮发自内心的不想再提及往事,可事情偏偏都赶到一块儿了,他只有拿王晟的往事,来满足郝荻的好奇心,才能避免牢狱之灾。 其实,何大壮更想知道,王晟为什么要走上绝路。 何大壮一计感叹,从王晟当上银行信贷部主任那天说起。 那天傍晚,何大壮完成一个采访,被采访单位的人请他去吃饭,他在饭店遇见了王晟,以及被王晟一口一个老大的人。简单一番寒暄,何大壮知道,所谓的老大,就是王晟姓杜的顶头上司。 王晟偷偷告诉何大壮,他被提升了,这是杜老大特意为他摆设的夸官宴。 科普一下夸官宴。就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得到了提升,哪怕是提升为工会小组长,周围的人也会为了表达对他的祝贺,举办一次集体聚餐,以示庆祝,这顿饭被称作夸官宴。 夸官宴一般规模都不大,参加者分几类,有的是与被提升者有工作关系的人,这种情况,一般不管彼此私人关系如何,表面说得过去,今后工作少不了接触,那就得参加,为的就是加深彼此的感情联络。 说是夸官,实际上就是为了建立一种裙带关系,为今后的工作暖心。 再就是亲戚朋友找借口聚会的,目的很明确,语言也非常直白,当官了,今后有事找你帮忙,你可不能六亲不认等等。 听说何大壮是王晟最要好的高中同学,又在晚报当记者,随行的一位女子,用超过体温十几度的视线,慢慢的扫描何大壮全身,视线所到之处,何大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靠,哪来的美人,太正点了。 何大壮身体最敏感部位,蠢蠢欲动了一下。他急忙回避女子的眼色,怕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一泻千里了。 王晟不知道何大壮为啥突然很尴尬,他拍着何大壮肩膀,附在耳边笑称:“你他妈真能装孙子。” 一行人说着就要走开了。 女子停住脚步,主动与何大壮握手,言谈中大有相见恨晚之感,她笑称何大壮是古城赫赫有名的大记者。 何大壮活了三十年,从来没被人这么夸赞过,而且,这番话还出自一位漂亮女子之口,他岂能放过这个好机会。 询问姓名得知,这人名叫林薇,是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 “今后有事你尽管说话。”何大壮不管自己半斤八两,先把大话吹出去,只为博美女一笑。林薇便主动向他发出了邀请:“赏光一起吃顿饭吧” 何大壮自诩是个正经人,正经的三十岁了,还没找到女朋友。所以,每当看到美女,只要年龄相仿,他总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一丝邪念。 林薇一打眼就看出何大壮是瘾大胆小,憋死拉倒哪伙的。她对付这种人最行之有效的方法,用东北话讲就是撩扯,语言挑逗,眼色勾引。你想跟她近距离接触,哪怕闻一闻她的体香,都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何大壮想知道,林薇为啥主动向他投来这一抹秋波。 杜老大做了一个顺水人情,他几乎是连拉带拽,把何大壮拉进包房。 何大壮说到这里,着意整理一下卷了边儿的衬衣领,五指当梳子,向后拢了一下蓬松杂乱的头发,摆出一副不容轻视的派头,激怒了郝荻。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这装呐,纯他妈有病”郝荻冲帅帅和郑潇一甩头,两人二话不说,拽起何大壮就要往外带。 何大壮还没从兴奋中走出来,就被两人拽了起来。他整个身子用力下坠,屁股玩了命地往后坐,大喊道:“就是这个女人,夺走了王晟珍藏二十五年的处男身。” 他这一嗓子,起到了化学反应。帅帅和郑潇同时松手,何大壮一个后空翻,头重重地磕在柜角上,顿时昏迷过去。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2章、绝非侥幸 何大壮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郝荻等人怎么呼喊,他没有任何反应。 郝荻也是真急了,她把何大壮身体放平,双手叠压在他胸前,给他做人工呼吸,1、2、3、4、5……然后深吸一口气,掰开何大壮的嘴,用力往他嘴里吹进一口气,然后再按压他的前胸。 如此反复几次,郝荻发现了破绽,她嘴对嘴给何大壮做人工呼吸,何大壮的嘴竟然主动撅了起来。 郝荻默默地愤怒了,她再次按压何大壮前胸,到了嘴对嘴呼吸环节,何大壮又撅起嘴,猛地传来“啪啪”两声,刚推门进屋的老穆,被这个情节吓得哎呀一声。 这两个大嘴巴,郝荻打的那叫一个响。别说老穆,连帅帅和郑潇也给吓到了,这种急救方式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凑过来,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何大壮睁开眼睛,看到了老穆,他一跃跳起,扑向老穆。 老穆转身便往外跑,何大壮一把搂过他,就势扑在他身上,老穆躲闪不及,险些被何大壮压趴下。 老穆使足了力气站稳脚跟,见何大壮身子跟面条似的,软绵绵又要躺下去,急忙将他架住,问郝荻:“郝队长,这是怎么了。” “这个……”郝荻满面羞红,她无法做出解释。 帅帅替郝荻解释说:“他刚才休克了,队长正在抢救他。” “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休克了。”老穆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带着任务来的。他说:“我从你们丁局长那来,需要你们一个解释。” 郝荻被何大壮揩油,她没法做出解释。 办公电话响起,及时把郝荻从尴尬中解脱出来,她接听电话,丁局长告诉郝荻:“先让何大壮跟穆主任走,其它事回头再说。” 夜幕降临,何大壮在穆主任搀扶下,一路晃晃悠悠走出公安局办公楼。他几乎整个身子都压在老穆身上了,走着走着,老穆突然甩开何大壮说:“别装了,差不多就行了。” “别,我头晕。”何大壮还要往老穆身上趴,老穆急了,“你闹够了没有!” 何大壮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回头看没人跟出来,他笑着问老穆:“你啥时候发现我使套路的。” 老穆无语,他非常懊恼,没及时发现何大壮使诈。 老穆接到郝荻的电话,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向总编做了汇报,并受晚报编委会委托,来处理何大壮引发的啰乱。 不用老穆说什么,他代表晚报编委会出面,本身就是一种态度,丁局长当即下令放人,尽管这不是老穆的初衷。 “重要新闻,王晟临死前……”何大壮要向老穆爆料,却被老穆一句话,锁住了他所有的热望。 “编委会考虑到你现在的处境,暂时不适合从事采编工作了。” “多大个事呀,他们不能把我怎样。”何大壮不以为然,一心想发头条新闻,他没读懂老穆的含义,还要接茬聊新闻。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老穆语调缓慢,面带微笑,先做出题解,他是受领导委派,不得已而为之。然后切入正文说:“从明天起,给你放放假。你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攒足了精神,等这个案子有了一定,再回来上班。” “我没那么金贵,吃了这么一点苦,用不着休假。”何大壮心里涌出一股热流,以为这是老穆对他的关照。 没等他表示出对老穆的感谢,老穆就亮出了谜底说:“放假期间,停发你所有的工资待遇。” “什么!” 何大壮顿时语塞,他热情反遭冷冻,瞪圆了眼珠子。老穆看了一阵心慌,这是一句傻子也能读懂的客套话,所谓的放假,其实就是变相被开除了。 “领导之所以这么做,某种意义上是在保护你。”老穆编纂出一个美丽的谎言,遮掩了他一脚把何大壮提出晚报的事实。 何大壮向他透漏了王晟的那封协查通报,也给他提供了把何大壮扫地出门的借口。 市纪委为什么要立案调查王晟,他为什么要死在金鼎大厦,是自杀还是他杀,这一切在没弄清楚之前,也就是王晟案件没有最终结案前,不能让何大壮再从事采编工作了,以免王晟案被定性,波及到晚报的声誉。这是老穆对报社领导的建议,他如愿了。 临分手前前,老穆要稍上何大壮一段路,被何大壮拒绝了。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何大壮心里空落落的,此时,他需要有一个人,倾听他的抱怨,不为别的,只为让他把淤积心中的不解与愤怒,及时释放出去。 以往这个人就是王晟,现在唯一能够替代王晟的人是丁松,一个在他心目中,与王晟份量相当的,同样是他的高中同学,亲如兄弟的铁哥们。 何大壮拨通了丁松的电话,没说上几句话,丁松便挂断了电话,再拨,丁松的电话关机了。 丁松手机没电了,一会儿他把手机充上电,就能把电话拨回来。何大壮这么想着,一路走去。 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眼睛,正紧紧的盯着他。 一排老式干打垒板砖房,一条幽静的小马路,这是何大壮位于郊区的家。 他一路走回报社,取上电动自行车,途中路过菜市场,买了二个烤鸡腿,一瓶白酒,一些凉拌小菜,回家等候丁松的出现。 他骑电动自行车来到自家院门口,下车打开院门,推自行车进院,然后关好院门。 一辆小汽车开过来,在他家院门附近停下。开车人眼看何大壮从车筐里拎起食品袋,打开房门走进屋子。 屋里亮起了灯。 这是一个异常凌乱的家,床上堆着被褥,桌子上有一台老式电脑,一旁堆满了快餐食品袋。 何大壮的胳膊在桌面上划拉一下,把所有的堆积物拨到地上,再把食品袋扔在桌子上,摘下大挎包,拿出白酒瓶,又拿出笔记本电脑。 何大壮要坐下来,打开笔记本电脑。他忽然想到什么,起身拉上窗帘,又去锁好房门,一切安排妥当了,他才打开笔记本电脑。 随着悠扬的开机乐曲响过,屏幕上出现了王晟的自拍照。 何大壮非常虔诚的站起身,双手合十,拜了几拜,念念有词:“好兄弟,不是哥们儿不仗义,见利忘义,拿了你的电脑,而是,从我看见你这款笔记本,喜欢的跟什么似的,可我真没这个经济实力。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白拿你东西,一定帮你把后事办好,抓住杀害你的凶手,为你报仇雪恨。” 何大壮在案发现场,看见这个笔记本电脑,他顺手牵羊,开启了一场噩梦。 何大壮先删掉王晟的屏幕照片,又打开电脑文档,一个醒目的标题,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死亡日记。 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标题,何大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凭他对王晟的了解,王晟没有勇 气自杀,他是被害的。何大壮能够断定,凶手就是金鼎大厦法人,网上通缉犯贾正道。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3章、遗梦定情 郝荻终于打发走何大壮这个麻烦了,她看上去轻松了很多,要给丁松打电话,想告诉他:“我要喝酒。” 丁松的电话关机了。郝荻只好在下班途中,亲自去酒庄买了一瓶干白葡萄酒,然后返回家中。 她打开房门,迎面扑来一股惠林顿牛排的香味,她笑了,尽管她笑的很勉强,还是为她与丁松的心灵默契,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回来了。” 丁松扎着一个围裙,从敞开式厨房跑过来,抢先给郝荻拿拖鞋。 “别这样,我自己来。”郝荻心里美滋滋的,表面上还是客气一番。 “应该的。”丁松模样俊俏,眉眼棱角分明,谁看上一眼,都是一标准帅哥。谁也不会想到,他在家还是一地道暖男。 丁松接过郝荻脱下的鞋,放进鞋柜里,又要帮郝荻穿拖鞋。郝荻急忙躲闪开说:“小松,过了。你千万别这样,我……” 郝荻笑着穿好拖鞋,率先走进屋去。 “你辛苦一天了,我侍候你是应该的。”丁松走向厨房的同时,做了晚餐菜谱预告:“今晚吃惠林顿牛排,水果沙拉,罗宋汤……”丁松说到这,愣了一下说:“家里还有干白吗?” 郝荻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丁松冲她竖起大拇指说:“厉害。稍等,马上开饭。” 丁松返回厨房,郝荻的笑容渐渐凝固。她从柜子里拿出两个香槟酒杯,分别摆在餐台两边,问丁松:“你电话咋关机了。” “电话没电了。”丁松端一碗罗宋汤出来,放到餐台上。把郝荻刚摆好的酒杯送回柜子里,又拿出两个高脚杯说:“这是喝干白的酒杯。” 郝荻尴尬一笑,她从来没在这上面花过心思去,琢磨一下喝什么酒该用什么杯,甚至暗自嘲讽丁松是穷讲究。喝的是酒,跟杯子有毛关系。 郝荻给自己和丁松各倒上一杯干白,见丁松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显得有些不耐烦了,端起自己的酒杯,“咕咚、咕咚”几口喝干,又拿起属于丁松的那个酒杯,折给自己一半干白说:“这回行了吧。” 丁松一笑,转身返回厨房。 郝荻发现丁松的手机就放在餐台上,她拿过手机,按下开机键,要去找充电器,帮丁松给手机充电,并不忘提醒丁松说:“手机不能关机,万一有事,找不到你,就麻烦了。” 郝荻打开丁松的手机,发现手机满格电,她犹豫一下,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丁松端了两个盘子,一盘是水果沙拉,另一盘是一整块牛排说:“你先吃,我那块牛排马上就好。” 见郝荻阴沉下脸,手机又传来滴滴几声信息,他解释说:“大壮来电话,约我去他家喝酒,所以我才……” “王晟死了。”郝荻轻声说道。 “啪嚓,”丁松手中的牛排滑落地:“你说啥!” 郝荻重复了说过的话,同时流下了眼泪。她知道,何大壮肯定也是为了这事,找丁松去喝酒的。 “怎么会这样。”丁松弯腰捡起破碎的盘子,以及油光铮亮的惠林顿牛排。问道:“这是啥时候的事?” 郝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干白,又一口喝下说:“我不吃了,想睡一会儿。” 郝荻起身走进卧室,丁松收拾好破碎的餐盘,拿了块抹布,跪在地上准备擦地。他忽然想起什么,起身拿过手机,再次关机。 何大壮的手机再次拨打丁松的号码,传来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不要再拨。他以为丁松还在外面忙,没来得及回家给手机充电。 何大壮拧开白酒瓶子,“咕咚”先喝上一大口,又拿过鸡腿狠狠咬上一口,点开王晟的死亡日记,被一行字吸引住了。 从见到她那一刻起,我就死了。 何大壮会心地一笑。王晟所说的这个死,就是死心塌地的代名词,按这个逻辑思维,所谓的死亡日记,就是王晟和林薇的爱情笔记。 上高中时,王晟几乎每天都住在何大壮家里,两人同吃同住,以伴读的形式在一起,学习成绩确实有所提高了。 考上大学以后,只有到了寒暑假,王晟才能来何大壮家小住几日,偶尔向他流露一些有关家的信息。王晟不愿住在家里,他讨厌父母三天两头,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没完没了。 大学毕业后,两人有了各自的工作,也很少联系了。偶尔见上一面,何大壮所能听到的,也是王晟对家的抱怨。除此之外,他们很少探讨有关社会人生的话题。当然,两小无猜的生活经历,早已在两人之间,建立了一种高密度的信任感。由于他们各自不同的生活圈,又在尽量回避一些敏感话题。 王晟与林薇的恋情,是在何大壮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可能以为何大壮是记者,见多识广,也曾经有过感情经历,能在这方面,给他提供一些经验指导,所以,王晟经常跟何大壮说起,有关他和林薇之间发生的事。 这也是何大壮在发现王晟死后,敢断言王晟是殉情自杀,完全是一种障眼法。 在没有充分证据,证明王晟就是贾正道所杀之前,何大壮不会向任何人透露这个信息。 他知道,贾正道把王晟一手培养起来,又在关键时刻杀掉他,起因就是林薇。 何大壮在王晟在日记里,看到了他与林薇初次见面时所发生的故事。刚好那天何大壮也在场,他受林薇邀请,被杜老大生拉硬拽参与其中,见证了王晟噩梦的开始。 那天,人们没喝多少酒。杜老大也是明显地把精力,都集中在林薇身上。可林薇一坐下来,目光几乎没离开过王晟,还时不时的夸上一句:“小伙子太帅了。” 何大壮明明能担些酒量,他假装滴酒不沾,想要找机会跟林薇套磁,这也是他受邀的主要目的,结果,只能酸溜溜的看着林薇向王晟献殷勤,给他斟酒夹菜。 何大壮受刺激是家常便饭,特别在王晟面前,他自叹不如。 表面看,王晟对林薇的热情无动于衷。何大壮以为,他从小是在女人堆里长大的,对美女感觉木讷,看到这篇日记,何大壮忍不住笑了,这个臭小子。 王晟把他当时的表现,称之为欲擒故纵,还美其名曰这是泡妞秘籍。 狗屁! 当时,何大壮眼看着王晟几杯酒下肚,就耐不住林薇的诱惑,菜品还没上全,他的舌头就变得僵硬起来,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该硬的不硬,不该硬的别早早就硬上了。” 何大壮低声提醒王晟,怕他喝多了露怯。并趁王晟和林薇低声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时,悄悄把王晟的酒换成了饮料。 王晟全然不知,他略显醉意站起身,举起饮料说:“老大,我说几句行吗。” 谁都能看出来,当时杜老大的眼色儿十分不友好。他说:“你想说啥呀?” “我要说几句感激的话。”王晟话音未落,杜老大率先为他鼓掌。 还没等王晟把编好的词儿说出来,杜老大抢话说:“你跟林小姐素昧平生,听说你升任信贷部主任了,林小姐主动给你摆酒夸官,你真得好好说几句感谢的话。” 何大壮不知道林薇为啥做东请客,却读懂了杜老大一番话的含义。人家希望王晟把林薇当主题,好好替杜老大恭维她一番,然后,尽快把林薇的注意力,转移到杜老大那去。 有一句俏皮话:领导讲话你唠嗑,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小pin你乱摸。 王晟就是这种人。他不傻不苶,明明看出杜老大y火焚身的眼色儿,随时都要迸发出动物性本能了,他还要独享林薇的温柔,真是倒霉吹的。 王晟开始胡言乱语了。他为了让林薇了解自己,竟然要从自己出生懂事那会儿说起。 何大壮替王晟着急,他要找个机会,阻止王晟胡说八道,再顺着杜老大的意思,把林薇的注意力转移到杜老大身上。 王晟也是色胆包天,他不给何大壮插话的机会,摆明了自己就是餐桌上绝对的主角,他要牢牢吸引住了林薇的注意力。 王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杜老大坐在那百爪挠心,几乎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都说漂亮女人有胸没脑。在何大壮看来,林薇不仅漂亮,而且有胸也有脑,这是女人少有的硬件。她看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一个眼色儿过去,举杯在手,给杜老大敬酒,对杜老大极尽安抚,并低声询问王晟的背景:“他小小年纪,大学毕业没多久,怎么就当上信贷部主任了。” 何大壮在一旁听得真而且真。 杜老大故意把半个身子压在林薇的肩膀上,用手挡住嘴,伏在林薇耳朵,低于几句。见林薇惊得合不拢嘴,他借机用舌尖舔林薇的耳朵。 “别闹。”林薇笑着推开杜老大,偏巧被何大壮看个正着,杜老大的脸,臊成了紫茄子色。 王晟打开话匣子,提到了他父亲:“其实我爸就是一退休老头,八十多岁了,住在乡下,整天就知道养花玩鸟写字,活得倒是轻松愉快,对我没有一点帮助。” 林薇疑问的目光看杜老大。 杜老大也是一脸的懵逼。“王晟,你没喝多吧。” 王晟一点也不傻,他听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便话锋猛转,开始感谢杜老大对他的知遇之恩,以及大力提携,还说日后有机会一定报答等等。 王晟马屁拍晚了,拍到了马蹄子上。 杜老大直接把不满写在脸上,他低声提醒林薇:“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办,咱们走……吧。” “您慢走。” 林薇公开拒绝了杜老大约炮。 有道是狼多肉少,应该先给领导,即使领导肾虚,也该让给司机。王晟新官上任,就把林薇原本送给杜老大的一次艳遇,截胡了。 杜老大怒而离席,其他人紧随其后,餐桌上只剩下何大壮、王晟和林薇。 “我话还没说完,他们怎么都走了。”王晟故意装嫩,扮无知,遮掩尴尬。 何大壮很清晰记得,他当时对王晟的批评,甚至不顾林薇在场,貌似斯文,说了一句糙话:“我你就是打铁烤糊了裤裆,看不出火候。” 没想到林薇面带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王晟说:“我喜欢。” 王晟在日记里,居然夸赞何大壮这句话,属于临门一脚,直接点破了他对林薇的企图。 所谓的皮裤套棉裤,其中定有缘故,不是棉裤太薄,就是皮裤没毛。 何大壮和王晟也算心有灵犀,他当时就看出王晟在使套路。既然林薇已经选好了猎物,他再留下来只能当电灯泡,于是,他推说有稿子要写,必须赶回编辑部去,把王晟托付给林薇照顾。 接下来是何大壮最想知道的内容,王晟的日记,满足了他的愿望。 何大壮走后,林薇架着半醉半醒的王晟,走进了宾馆房间。刚走到床前,王晟一把搂过林薇,野猪啃玉米似的一顿狂啃,林薇那貌似若不经风的身子,经不住王晟的侵扰,软软地躺在床上,轻声细语:“不要,不要嘛,人家好怕。” …… 何大壮突然眼睛发直,顺手拿起酒瓶子,嘴对嘴一顿猛灌。他放下酒瓶子,打了一个饱嗝,有心接茬儿看下去,又怕影响了这一宿的觉儿。 这就是何大壮的硬件,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明知道看了只能自己折磨自己,干脆就不看。睡觉! 何大壮抻了一个懒腰,合上笔记本电脑。他手脚并用,脱下衣服裤子,顺手一丢,再拉下电灯开关。 一整套娴熟动作,尽显光棍汉的随性与邋遢。 何大壮一头扎进被窝里,幻想着当时王晟和林薇,在床上都发生了什么,想着想着,就把自己拽进梦中。 何大壮家的位置相对比较偏僻。到了晚上,街边停了几辆私家车,以及偶尔才有一辆出租车从此路过,几乎看不到走路的行人。 何大壮刚把灯关上,就有一个人快速走到他家院门前。 来人先左右看了看,手顺着院门门缝伸进去,摸索几下,拉开门闩,倒退着进了院子,轻轻关上院门,径直走到房门边。 他耳朵贴在门上,听到屋里传来呼噜声,便掏出一把羊耳尖刀,从门缝伸进去,轻轻拨动几下,稍一用力,咔地一声门开了。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他手在鼻子前扇了几下,蹑手蹑脚向屋里探步。 尽管他加了十分的小心,还是因为不熟悉屋里的环境,“当啷”一脚踢翻了一个酒瓶子,随即便是“噼里哗啦”一堆酒瓶子倒地的声音。 “谁!” 何大壮被惊醒,他猛地坐起来,还没等看清有人闯进屋里,就被来人一个饿虎扑食按倒在床上。 随即,一把羊耳尖刀扎在他哽嗓咽喉处,低声命令道:“给我闭嘴,小心要你命。” 第二卷、邋遢生活 递4章、刀光剑影 此时的何大壮,仍在半醉半醒之间。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感觉鼻子有点堵,他“吭哧、吭哧”喘了几下,慢慢把手伸到嘴边。 “别动!”来人低声警告,按在何大壮脖子上的羊耳尖刀开始用力。 何大壮拨开羊耳尖刀,解释说:“我鼻子堵得慌,抠一下行不。” 没等来人答应,何大壮手指插进鼻孔,用力抠了一下,又“吭”了一声说:“这下舒服多了。” 何大壮的手指抠出一坨鼻屎。他慢慢放下手,把手指上的鼻屎,抹在来人的胳膊上。 此时的何大壮,知道来者不善,他首先想到保命要紧。“好汉,有话好说,只要你不要我的命,这屋里所有的东西,你要啥都行。” “算你聪明。”来人对何大壮的态度很满意,你去金鼎大厦偷什么了。 “金鼎大厦偷……”何大壮一下子清醒了,他马上想到了来者是谁,但是他又不能说,说了也许就没命了。 何大壮身子挪动一下,找到最佳反攻姿势,他身板躺平,两腿渐渐回收,双手随时准备打飞那把匕首,只要匕首不按在他脖子上,接下来就不知道谁占上风了。 何大壮有意拔高嗓门,发泄不满说:“我就进去拍了几张照片,空手进去,空手出来,除了带出一身臭气,别的什么都没拿。警察怀疑我,你也怀疑我,我冤枉死了!” “小声点。”来人有些紧张,怕何大壮的大嗓门,惊动了左右邻居。 “真的,我就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就出来了。不信你去问……”何大壮用力嗅了嗅嗅鼻子,拨开来人手里的羊耳尖刀说:你问那谁……去。 来人用力要把匕首按在何大壮脖子上。 何大壮继续装傻充愣,他又在嗅鼻子。来人急了,把匕首按在何大壮鼻子上说:“鼻子痒了是吧,我帮你把它割下来。” 眼看羊耳尖刀就要削向鼻子了,何大壮双手擎住来人的胳膊,与其撕扯起来。 撕扯过程中,何大壮慢慢将两脚对准来人,用力一踹,来人一下子弹了出去。何大壮一个鲤鱼打挺要站起来,结果没有得逞,他还要再来。 来人站稳了身子,挥舞羊耳尖刀,冲过来说:“我他妈弄死你!” 来人挥刀扑过来,何大壮也是真急了,他猛地向后一翻,整个人翻到床的另一面。手开始在地上划拉,他想摸到一个空酒瓶子之类的应手家伙,却抓住一个类似木棒的圆柱体,他一跃站起,用力一挥,“你遭打吧!” 来人一个急刹车,站在床的另一头,见何大壮手里拿着一个棒子,说话间就冲过来了,他撒腿便跑。 “站住!”何大壮一声大喊,追了出去。 来人冲出何家,跑向院门。何大壮借着酒劲,紧随其后追出来,他边追边喊:“有种你给我站住!” 来人打开院门撒腿便跑,何大壮追到院门口,一个急刹车站住了。 他发现不远处有一辆小轿车停在那,车上下来一个人,正朝这边看。深更半夜的,肯定是这家伙的同伙,怎么办? 何大壮四下看了看,闯进屋里的人不见了,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何大壮浑身明显颤抖一下,会不会有人藏在暗处,正举枪向他瞄准。他自己吓唬自己,感觉裤裆发潮,说话间就要尿了。 稍许,他强打精神,自我安慰说,人家一个人都敢往屋里闯,我这会儿躲回屋里,就等于再给他们一次闯进屋的机会,绝对不行。 防贼手册第一条:做贼心虚。你怕,贼比你更怕,冲过去,勇敢面对,吓跑他! 何大壮腿肚子颤抖,外表还要打起精神,将棒子扛在肩头。他迈着四方步,走向小轿车,紧闭双唇,怕一不留神张开嘴,那剧烈跳动的心脏,能从他嘴里蹦出来。 心脏的颤抖声,犹如摇滚节奏,何大壮随着节奏一步一步走来。 那人快速上车,小汽车紧急启动,一个急打轮,急速闪离。 何大壮站在那,愣愣地看汽车开远了。他浑身湿漉漉的,突然,箭一样射回院子里。他跑进家里,锁好房门,打开电灯,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法棍面包已经被他攥碎了。 帅帅和郑潇在洗浴中心泡了个热水澡,躺在休息大厅沙发上,又美美睡了一觉。第二天一大早,俩人回到刑警队,向郝荻汇报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郝荻放走了何大壮,吩咐帅帅和郑潇一路跟踪何大壮回家,并在他家院外蹲守。也许是职业敏感,也许是她对何大壮的个人安危担忧,没想到果然有事情发生了。 何大壮顺走王晟的那个笔记本电脑,果然招风。 昨晚临下班前,郝荻把郑潇从案发现场,取回的另外半张纸,与先前的那半张纸粘好,拿给丁局长看了以后,她突发灵感,觉得这个案子不像表面看得那么简单。 如果王晟真的是自杀,那现场为啥找不到任何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信息。如果是他杀,这份遗书又说明了什么。郝荻知道,王晟从初中时代,就有写日记的习惯,那个藏在写字台夹层的笔记本电脑,或许会有与案件相关联的东西。 于是,郝荻打定主意,先让何大壮带走笔记本电脑,以免明天dna比对结果出来后,这起案件,连同所有与案件有关的东西,都将被上交。 郝荻让帅帅和郑潇仔细描述一下,何大壮回家后的行动轨迹。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实话实说,他们就待在车上,看见何大壮拉紧了窗帘,甚至没发现有贼闯进他家。 郝荻没有责怪他们俩。 别看何大壮表面大大咧咧的,实际上,他的心思十分缜密,遇事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郝荻把笔记本电脑放在他那里,也有这方面考量。 郝荻作为公职人员,她知道什么有所为,什么有所不为。 昨晚,她躺在床上,反复琢磨王晟自杀的死因,总觉得有些牵强。由于王晟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他天生的性格懦弱,凡事总愿意躲在别人的背后,被动地享受唾手可得的生活待遇。这种性格限定了他,没有勇气选择自杀。 不管王晟公职在身时,做过了什么,如今他已经辞职下海了,不管发生多大的事,凭他的背景,只需要如实说明情况,就会有人帮他摆平一切。 郝荻隐约产生一个疑问,难道王晟是被人灭口了。 走廊里传来门卫老邓的吆喝声:“哎,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不打招呼就往里闯呀。” 声音由远及近,老邓一路追过来:“那位同志,你站住,我让你站住,你听见没有!” 刑警队大门被撞开,何大壮斜背大挎包出现在门口。 他天生的卷毛都竖了起来,两眼圈黑的像熊猫眼。他看见郝荻,径直冲过来,帅帅和郑潇见来者不善,急忙阻拦,郝荻一摆手,帅帅和郑潇闪开。 老邓追到刑警队门口,见何大壮走到郝荻近前,没说话先抽泣几下:“你知道我昨晚是怎么过来的吗?” “你怎么了?” “有人闯进我家,用这么长的匕首,先要割我鼻子,后又要我的命,口口声声说我拿了金鼎大厦的什么东西,你说,我拿他什么了,说,你倒是说呀!”何大壮急急叨叨的一番质问,惹怒了郝荻。 “你发什么神经呢。”郝荻怼了何大壮一拳说:“你家进贼,管我屁事,不去派出所报案,跑这来跟我嘟嘟囔囔的,烦不烦呀。” “郝荻,我求你了,把我拘起来吧。”何大壮从大挎包里,拿出那台笔记本电脑,送到郝荻面前说:“这是我……” “有话去我办公室说。”郝荻没接何大壮手里的电脑,也没让何大壮把话说完整了,她把何大壮带进自己办公室。 何大壮浑身仍在颤抖,喋喋不休地说他昨晚遭遇的事情,还说他现在一闭上眼睛,那把匕首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快要崩溃了:“郝荻,你无论如何也要救救我。” 郝荻笑了,问何大壮:“王晟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知道你这叫什么吗,叫趁人之危!” 何大壮急了,郝荻回敬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你!”何大壮把笔记本电脑摆在郝荻面前说:“这是我从案发现场顺走的笔记本电脑,算抢劫也好,盗窃也罢,你怎么定都行。” “谁能证明,这个电脑是你从案发现场带走的。”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举起双手。郝荻补充说:“除你以外,还有谁知道。” 何大壮眼睛眨了眨,手指向郝荻,被郝荻狠狠瞪了一眼。 郝荻拿过笔记本电脑,塞进何大壮挎包里说:“别以为你拿个破电脑,就能瞒天过海,躲过麻烦。” “你啥意思呀?”何大壮不解地看郝荻说:“我是来投案自首的。” “我不接受。” “你凭什么不接受!”何大壮急了。“你是不是人民警察?” “我是。”郝荻笑的很开心,她说:“在你没有确凿证据,证明这个电脑,是你从案发现场盗走的,我不接受你投案自首。” “我……”何大壮大失所望,他胆战心惊想了一夜,以为来向郝荻投案自首,即使不能被郝荻关进拘留所,也能得到郝荻的保护,结果令他失望。 “我去找小松他爸,”何大壮起身要走,郝荻急了。“站住。” 何大壮急转身,脸上露出几分得意。 “你找他干啥?”郝荻想知道何大壮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向你投案自首,你不接待。” 这句话把郝荻气着了,想起昨天何大壮在这里装神弄鬼,还诱骗了她的吻,这会儿为躲避风险,竟敢拿法律开玩笑,再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简直无法无天了。 郝荻打开房门,一声大喊:“帅帅,把他铐起来,填单子,拘他。” 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居然没有反应。郑潇捅了一下帅帅,低声提醒他:“队长发话了,快动手呀。” 帅帅白了郑潇一眼,“你怎么不去呀。” 郑潇笑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帅帅的智商就跟手机充电一样,“噌、噌”涨上去了。 郝荻回头见郑潇和帅帅跟那嘀嘀咕咕眉来眼去的,不知道在搞什么把戏,她质问道:“没听见我说的话吗。” 帅帅问郝荻:“什么理由收容他。” 郝荻问何大壮:“你说呢。” 何大壮开始胡搅蛮缠蛮:“是你给我带来的麻烦,还跟我要理由,讲不讲理呀。” “你不擅自进入案发现场,能惹出这么多事吗?” 这就是郝荻和何大壮的默契,两人吹胡子瞪眼的吆喝,就是不提笔记本电脑,这个矛盾的焦点。 “我那是为了工作。”何大壮也不甘示弱:“新闻记者有采访自由。” “你身为公民,更有责任和义务配合公安机关工作。”郝荻的嗓门比何大壮高出八度:“你不但不配合,还跟着瞎搅和。” 何大壮跟郝荻一抬一夯吵了几句,倒把他的胆子吵大了,思维也吵清晰了。 他明明知道昨晚那人是谁,为啥来刑警队,跟这个胖墩墩的大肉球子,能争吵出什么子丑寅卯。 何大壮转身便走,郝荻拦住他说:“话没说完,你别走呀。” “有本事你就非法拘禁我。”何大壮也是豁出去了,他扯着嗓子跟郝荻喊。 “非法拘禁。”何大壮一句话扎在郝荻的心口上,她欲言又止。 以前的公安为了尽快破案,采用一些非正常手段,刑讯逼供,连蒙带唬,只要没产生不良后果,各级领导都会睁一眼闭一眼不予追究。现在不同了,网络如此发达,警风警纪像紧箍咒一样套在他们头上,稍有违规,被当事人抓住把柄,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去给他下战书。”何大壮嘟嘟囔囔边走边说:“你怕我把内幕宣扬出去,深更半夜的闯进家里恐吓我,那我就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有种咱就真刀真枪大干一场!” 帅帅和郑潇在等候郝荻的指示。 何大壮昨天在刑警队的一番表现,加之今天又神游般再次出现,他俩虽然没有正式交流过感受,却不约而同的喜欢上了何大壮。还发至内心的,要从何大壮和郝荻之间挖出点什么,这俩人肯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风格还是风趣幽默版。 “别拦着,让他去。”郝荻嘴里这么说着,还是及时朝帅帅和郑潇一甩头,两人神秘一笑,一起跑了出去。 法医小张来找郝荻。他们约好了今天去王晟父母家采集血样,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差事,郝荻身为队长,只能亲力亲为。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5章、不打自招 市区街头,车水马龙,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一路急行,在自行车的踏板上,立着一根铁锹把。帅帅开车,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远远地跟着何大壮,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帅帅的汽车被红灯拦下,何大壮越过十字路口,消失在车流中。 亮起绿色信号灯,帅帅汽车加速,一路追赶,不见何大壮身影。 “等个信号的工夫,怎么就不见了,他能去哪呀。”帅帅四下寻找着。 一直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低头沉思的郑潇,突然说:“听何大壮的口气,他好像认识昨晚那贼。” 帅帅受郑潇启迪,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然,何大壮说话也不能那么理直气壮,真拉开架子,去跟人家拼命。 两个人跟丢了何大壮,一路漫无目标的信马由缰,讨论何大壮可能的去处。郑潇突然灵感说:“我知道何大壮去哪了。” 帅帅猛踩油门,汽车飞速驶去。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来到金鼎大厦外,他停好自行车,拎上铁锹把,来到楼宇门前,按门铃,一名保安迎出来,问他:“你找谁?” “我找徐烨。” “稍等。”保安甲拿出对讲机喊话:“徐经理,有人找。” 对讲机里传出徐烨的声音:“就说我不在。” 保安对何大壮无奈地一笑,何大壮要抢对讲机,被保安拦住:“有话说话,别动手。” 何大壮愤怒了,跟保安比划两下,瞪大了眼睛,憋闷几下:“你就说……” 保安偷偷按下对讲机通话键。 徐烨躺在经理室的床上,身边是电脑操控台,对面墙上挂了几个电视屏幕。徐烨打着呵欠,注视着显示屏上的何大壮,心里泛起嘀咕,何大壮要干什么。 对讲机里传来何大壮的声音:“你就说他爹来找他。” 徐烨腾地一下站起身,这还了得,敢到这里占便宜,也不看看金鼎大厦是谁的地盘。徐烨操起电棍就往外走。 何大壮扛铁锹把站在那,保安站在他对面,手拿对讲机,跟那装好人。“徐经理已经说了,他不见你,你就回去吧。” “他不出来,我今天就待在这不走了。”何大壮四下寻找能坐的地方,打定主意要跟徐烨死磕了。 楼宇门打开了,徐烨走出来,他看见何大壮手里的铁锹把,心里便明白了一切。 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想跑也跑不掉了,干脆就给他来个死不承认,看他能怎样。徐烨背手漫步走过来,明知故问:“谁找我。” 保安顺嘴说:“你爹……对……对……对不起,说走嘴了,是这位先生找你。” 徐烨心里紧张,根本没听清保安说的话,他煞有介事的端详何大壮,猛然清醒的样子说:“哎呀,原来是你呀!” “我就那么难认吗,昨天咱俩还……”何大壮话没说完,徐烨嬉笑着一拳打在何大壮胸前,何大壮连连咳嗽不止,徐烨急忙道歉,检讨自己开玩笑下手重了。 徐烨在用这种方式找心理平衡,同时也在警告何大壮,我不是好惹的,敢跟我叫板,先考虑一下后果再说。 徐烨嬉笑着,伸手就要打何大壮的小嘴巴,被何大壮用铁球把拦住了。徐烨说:“你咋造成这样了,跟盲流子似的,一打眼我都没认出来。” 何大壮晃动一下铁锹把,徐烨急忙露出背后的电棍,摆出应战的姿势:“你要干什么,别乱来。” “徐经理,知道我来干什么吗?”何大壮一只手拿铁球把,敲打另一只手,一不留神下手重了,把自己打的一咧嘴。 事到如今,徐烨也不能示弱,他调侃道:“你来应聘当保安,把家什都带来了。” “原来你认识这个。”何大壮的铁锹把指向徐烨。 徐烨灵敏一跳,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嬉笑着说:“何记者,怎么了,报社混不下去了,要来我这混了。” 何大壮看见徐烨衣袖上有一块鼻屎。他不觉中退后半步,瞪大了眼睛质问徐烨:“姓徐的,咱俩有冤吗? “没有。” “有仇吗?” “也没有。”徐烨听出何大壮的弦外之音,装傻道:“何……记者,你什么意思呀?” “既然咱俩无冤无仇,我倒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呀。”何大壮挥舞着铁球就要往上冲,徐烨急忙后退,他边退边说:“何记者留神,别伤着自己。” 何大壮手中的铁锹把挥舞几下,见徐烨只躲闪不应战,倒把他显得像耍猴的一样,觉得有必要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他说:“你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吧。” 徐烨也不甘示弱,拔高了嗓门说:“你是干什么的,关我屁事。” “你知道死在1018那人是谁吗?” 何大壮一句话,一下把徐烨周身的所有神经都调动起来,他呆呆地看何大壮。 何大壮以为自己一句话把徐烨吓着了,他索性要把话说得再明白些。“那是我的铁哥们王晟。他的事,没有我不知道的,就连他是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我都门清。” 何大壮为逞口舌之快,嘚不嘚把该说不该说的,都突突突说了出来。 把徐烨吓得哑口无言,就连停在不远处汽车里的帅帅和郑潇,都惊得喘不过气来。难怪队长让他俩跟踪何大壮,原来他果然有料。 何大壮有骆驼不吹牛,嘴皮子痛快了,心里也敞亮了,忽然发现徐烨的目光中,透出一股杀气,何大壮心脏猛地收缩一下。我操,他这是什么意思,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掏匕首杀我吧。 徐烨毕竟也是在江湖上打拼过的人,此时,他恨不得一拳打死何大壮,让他永远闭嘴,表面上却和颜悦色说:“既然你知道王晟是怎么死的,那就快去报警呀,你跟我说顶个屁用。” “服了。” 何大壮双手抱拳,一副江湖派头,他在向徐烨展示社会范儿,说话更加露骨了。 “反正咱家你也认识了,有啥想法,你就尽管招呼吧。”何大壮把铁锹把扛在肩上说:“你听好了,有一天事情查清楚了,我知道是谁害死的王晟,瞧见我这铁锹把了吧,我就把它塞进那人的嘴里,从他腚眼里穿出来。” 何大壮说完话,转身便走。 保安凑过来讨好徐烨说:“这哥们疯了吧。” 徐烨突然暴怒,对保安大吼:“给我滚回去!” 徐烨很纳闷,何大壮怎么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下意识看自己的穿着,猛然看见一坨鼻屎粘在衣袖上,他恶心至极的同时,目光转向远去的何大壮。 何大壮气冲冲路过郑潇的汽车,郑潇和帅帅急忙遮住脸。何大壮走出几步,停下脚步,打量一下汽车,认出是昨晚停在他家院门口的那辆车,他猛地踹了汽车一脚,径直走开。 帅帅气不打一处来,打开车门就要追过去何大壮,被郑潇拽住。 帅帅愤愤不平说:“感情这不是你的车,你不心疼了。” 郑潇说:“何大壮这是把他俩当成昨晚那贼的同伙了。” 提到一个贼字,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金鼎大厦,门前空荡荡的,不见徐烨和保安的踪影。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6章、绿色屏障 郝荻开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群山丛中。远远看去,一户农舍矗立在山间,她把车开到农舍大门前,传来一阵狗吠声。 郝荻拿手机查看北斗卫星地图,确认他们要找的就是这户人家。 从外观看,农舍院落整齐,窗明几净,法医小张不解道:“郝姐,这能是王晟父母的家吗。” 郝荻一下车,就被这的景色吸引住了,她四下观望着,发出感慨:“这儿群山环绕,满目绿色,山清水秀,空气新鲜,多适合养老呀。” “王晟的父母,怎能住在深山老林里。” 郝荻笑着看小张,看这山间农舍的外表布局,再看四周被修整过的环境,也只有王晟这样背景的父母,才有资格住在这里。 狗吠声越来越大,传来一个女人呵斥声,狗随之止住了吼叫。 “谁来了。”院落大铁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询问声。 “我们是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的。” 郝荻看到大门旁有一个摄像头,她掏出证件,展现在摄像头前。稍许,贴门上的小窗户开了,一个年近六旬的妇女,从里面向外打量着:“你们找谁呀?” “阿姨,您还认识我吗?” 郝荻把她那张标志性大肥脸送过去,表明她是王晟的高中同学郝荻。可以看出,院内的妇女虽然面露微笑,但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她打开房门,仍警觉地上下打量郝荻。自语:“看你好像有点面熟,里边请吧。” 郝荻和小张走进院落,郝荻边走边聊,询问他们怎么把家搬到山里来了。 “年龄大了,喜欢清静。”此人名叫索伊,是王晟的母亲。 郝荻还要往里走,抬头看见王晟的父亲王任维,牵着一条大狼狗站在房门口。老人鹤发童颜,精神抖擞,说话的声音底气很足。 “来客人了。” “是晟儿的高中同学。”索伊介绍说。郝荻与王任维打过招呼,一行人走进屋里。 这是一个装修装饰古色古香的房间。清一色的仿古家具,客厅一角摆放一张大桌案,上面摆着文房四宝,墙上挂着字画,一看就非等闲之辈的居所。 小张一进屋,便被室内的装饰陈设震住了。索伊让座后,洗了一盘水果送过来,再一次询问郝荻的名字,并直接问郝荻:“你俩来有事吗。” 小张刘姥姥初进大观园般,眼色在房间里扫来荡去的看着新鲜。郝荻也没觉得索伊的追问不够礼貌,她暗自琢磨着该如何说明来意,才不会惊吓到二位老人。 “阿姨,您最近跟王晟联系过吗。”郝荻以拉家常的方式做了开场。 “晟儿最近……说是太忙,没时间回来。”索伊好像对郝荻的话早有准备,但还是显出一丝惊慌。 王任维在院子里拴好大狼狗,走进屋里前,有意咳了一声。他批评索伊,根本不管是否有外人在场。“你呀,凡事总喜欢遮遮瞒瞒的,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索伊显得很尴尬:“王老,晟儿的同学在,你看你。” “正因为是晟儿的同学,我才要及时纠正你的错误。小郝,你是特意来家里的吧。” 郝荻被王任维的直率所引导,她也不想再绕弯子了。 现如今,人们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了,特别像王任维这样的,怡情于大山深处的田园隐士,更难从外表看出实际年龄。他的直率,令郝荻和小张惊讶。 “你在什么地方工作?”王任维看到小张背的器械箱,首先要知道她们的职业。 “洪北区公安分局。”郝荻说。 “郝姐是我们的刑警队长。”听到小张这句话,王任维不觉中皱了一下眉头。“刑警队长……年纪轻轻,就能担此重任,不简单呀。说吧,找我什么事。” 郝荻刚要说话,索伊急忙抢话说:“郝荻没说找你,他们是……是……” “晟儿一晃半个多月没回来了,而且一点消息都没有,刑警队长还带人来家……”王任维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郝,王晟不会出啥事了吧?” 郝荻和小张目光相对,低头不语。 索伊急于打破僵局,问小张:“这位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阿姨,我是郝姐的同事。”尽管小张自己都能闻到,满身的消毒水味道,她还是故意隐瞒下自己是法医。 索伊的眼色有些凌乱,明显的慌了。“王老,你看……” 王任维已经预示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他扫了一眼小张背来的箱子说:“你们找我们有什么事情。” “提取二老的血样,做dna鉴定。” 郝荻话音未落,王任维突然咳嗽起来,而且越咳越严重,索伊把水杯递给王任维,关切道:“王老,您不要紧吧。” 王任维喝口水,平静了十几秒,他急于了解情况,也顾不得含蓄了。“小郝,问题严重吗?” 郝荻一点头。 “能……能向我们透露一些吗。” 郝荻摇头。 传来了王任维的喘息声,他低头沉思片刻说:“好吧,我们积极配合你的工作就是了。” 王任维撸起胳膊,等待小张打开箱子,为他抽取血样。 索伊突然急了。她说:“不行。在没得到晟儿的确切消息以前,我们不能……” “让开!” 王任维一声断喝,郝荻和小张吓了一跳。 索伊没被王任维的愤怒,或者叫暴躁所左右,她执意阻拦给王任维抽血。 “你给我让开。”王任维竟然动手推开索伊,险些把索伊推到。索伊害怕了,躲到一边。王任维气喘吁吁坐下来,喘息平静后,伸出胳膊说:“来吧。” 郝荻示意小张可以动手了。小张打开箱子,拿出酒精做自我消毒,然后戴上手套,拿过一次性注射器,做好了抽血前的准备。 索伊见王任维的情绪平复下来,她哀求说:“王老,你年纪大了,不适合做这个,要抽就抽我的血吧。” 与其说是哀求,倒不如说索伊在坚持自己的主张,她撸起胳膊走过来。 王任维被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索伊怒斥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王任维一头扎在沙发上,昏厥过去。 索伊大惊失色:“老王!” 真正让小张开眼的,是王任维突然昏迷后的情景。 她和郝荻把王任维平放在沙发上,准备做人工呼吸,索伊竟然从卧室里推出一个精致的急救车,心脏除颤仪等各种尚未拆封的进口急救设备一应俱全。 索伊犹如训练有素的医生,动作迅速且有条不紊的对王任维实施抢救,还不忘叮嘱郝荻说:“马上通知市中心医院干诊科,派车来接王老入院治疗。” 郝荻自认为见过大场面,还是被眼前的一切给惊着了。她按索伊的吩咐,拨通中心医院干诊病房的电话,只说出王任维的名字和基本情况,对方马上让郝荻把电话交给索伊,电话遥控指挥抢救。并在最短的时间内,一个由心脑血管专家组成的急救组,乘坐救护车,来把王任维接走了。 郝荻驾警车在前面开道,救护车灯光闪烁紧随其后。 两台车一路通畅,来到市中医医院,医生护士包括院级领导们,都早早等候在门口,救护车一到,人们蜂拥而上,推起急救车便往急诊室跑去。索伊跟着急诊车跑出几步,见郝荻和小张站在那里,急忙返回来叮嘱道:“郝荻,你们千万别走呀。” 郝荻以为索伊要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急忙解释说:“阿姨,我们并没说什么,这都是老人家自己……” “我不管你们说没说什么,在他三个女儿到来之前,你们绝对不能走。” 索伊态度近乎蛮横,执意让郝荻和小张留下来。 “阿姨,这是为什么呀?” 小张对索伊产生反感,有些话郝荻不能说,她必须要说。 意外效果出现了,还没等小张作出辩解,索伊亮出了谜底说:“我总该给他的女儿们一个交代吧。” 郝荻一下子明白了。 从她第一眼看见王任维,就认定索伊和王任维不是原配夫妻,两人年龄至少相差二十岁以上,结果,发生了这个意想不到的事情,也验证了郝荻的猜测,她暗暗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索伊站在那里,几乎就要抓住郝荻的胳膊,怕她转身离开,郝荻就溜掉了。 王任维正在急诊室抢救,索伊为了留住她们,不肯进去陪护。郝荻向她做出保证,她才一步三回头走向急诊室。 小张认定索伊要跟他们要说法。 郝荻虽然心里没底,表面还要做出个样子给小张看。她吩咐小张去跟急救人员打声招呼,给老人抽血时,顺便把她们需要的血样带出来,免得再让老人家遭一次罪。 小张走向急诊室,郝荻打电话向丁局长汇报,出了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7章、光棍的光 何大壮进了家门,先把铁锹把塞在床底下,又去厨房拿来一把菜刀,压在枕头下面。四下看了看,发现门口还有几个空啤酒瓶子,昨晚就是这几个瓶子,帮了他大忙,否则,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他分别把瓶子装进柜子和抽屉里,关键时刻,这些都是应手家伙。 何大壮把能想到的防御措施,都手忙脚乱的布置完毕,然后坐在桌子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稍许,他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自语道:“这不是倒霉催的吗,主动送上门去,还他妈不打自招了。” 何大壮昨晚集聚内心的恐慌,以为找到了发泄对象,他不管真的假的一顿吹嘘,既能有效地震慑到对方,还能减轻自身的精神压力。结果,他回到家里,一个人静下来,突然感觉,压力丝毫没有减轻,反倒更害怕了。 像王晟那种背景的人,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事,都被人家灭口了。他一个小记者,不对,是编外记者,也不对,他现在最恰当的称呼,就是一个无业游民,人家想灭他,就跟碾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 何大壮想到这里,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他要收拾东西,回父母家去躲避一阵子。 转念又想,徐烨轻易就找到了他的住处,想找他父母的家也不是问题,与其回去给父母添乱,不如留下来,想办法躲过这一劫。 既然大话已经吹出去了,何大壮要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或许,这也是能保住他性命的最好办法。 何大壮有一个习惯,他只要走出家门,就必须背上大挎包。这既是他刻意装扮的文艺范儿,也是他所有身家的集合体,照相机,录音笔和手机,再加上刚顺来的笔记本电脑。何大壮所有算得上值钱的东西,都在这个大挎包里。 何大壮掏出笔记本电脑,打开王晟的死亡日记,看到这样一句话: 这是我二十五年来的第一次,而且,我还爱上她了。 何大壮第一次看见王晟写的日记,就替王晟的文笔惋惜,认为他有当作家的天赋,把亲身经历叙述的,是那么的细致入微,活灵活现。 那天,王晟借酒盖脸,成功拿下林薇,两人在宾馆住了一宿。他不仅奉献了自己的c男身,还对林薇产生了浓烈的依赖感。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仍在睡觉,林薇穿戴整齐,轻轻推醒他说:我要去上班了。 王晟假装睡眼朦胧的样子看林薇,他不傻装傻问道:“你谁呀?” 林薇愣了一下,转身便走。 王晟急忙爬起来抓住她,谎称自己昨晚喝多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想到你一觉醒来,就不认识我了!”林薇很生气,以为遇见了骗子。 正所谓人在江湖飘,谁能不挨刀。好在刀把子还攥在林薇手里,她不是轻易就能让男人占到便宜的主儿。 林薇甩开王晟就要走,王晟光着身子拦住她的去路说:“对不起,昨晚我真的喝多了。” 王晟在使套路。昨晚他欲擒故纵,轻易就拿下林薇,今儿他早早醒来,就开始琢磨怎样才能留住林薇。 对于现代人来说,一夜情来的容易,走的更快,而王晟像个贪吃的孩子,一心想要留住林薇,必须要采取手段。 两个陌生人,从认识到上床还不到四个小时,在一起燃烧激情,消耗了近六个小时的体力。总共认识不到十个小时,王晟这会儿要告诉林薇,他已经爱上她了,林薇会嘲笑他太虚伪,甚至以为他在戏弄她。 所以,王晟做了精心设计:假装醉酒后,一时冲动占有了林薇。酒醒过,发觉自己酿成大错。他做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人,要敢于承担责任,于是,将错就错,要把林薇娶回家。 王晟说出了心里话,惊得林薇愣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儿,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要娶我?” 王晟很认真地点点头。 在林薇眼里,王晟就是个公子哥。人长得帅,背景十分显赫,还少年得志,这几大硬件,不管落到谁的头上,吃喝玩乐都是信手拈来的事。 事实证明,王晟真的是个c男,这也是林薇肯留下来,听王晟表露情怀的主要原因。王晟说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并问林薇:“你喜欢我吗?” 林薇想笑,但没笑出来。她相信了王晟的话,也被王晟的幼稚可笑吸引了。 花花世界,滥交时代,人们各揣心腹事,游历于各种交际圈中。 林薇承认自己不是善男信女,也不会白白给王晟玩弄。社交圈中男女之间的床笫游戏,各取所需占第一位,谈情说爱,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林薇阴沉着脸,反复权衡王晟的话,能给她带来什么。 王晟以为她生气了,拉起她的手哀求着,哄劝着,信誓旦旦表明,他说的话都是自肺腑之言。 林薇根本不信一见钟情,可她愿意接受王晟的表白,至于原因,暂时只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微微,我爱你。”王晟拽过林薇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他要起誓发愿。 林薇突然甩开王晟,笑着跑了出去。 何大壮看到这里,不禁一笑,为王晟天真幼稚的浪漫,流露出一份担忧。这年头哪有白让你玩的,你小子手里没权,人家凭啥跟你开房。 不对呀,杜老大比王晟官大,林薇为了王晟,敢跟杜老大爽约,这不符合江湖规矩。 郝荻在高中时代,曾经调侃过何大壮的没心没肺,说他不经意间放个屁,就能把心崩丢了。 何大壮刚才还为自己的安危担惊受怕,这会儿看了王晟的日记,十分投入的替王晟分析起,林薇接下来要用什么套路了。 一个陌生的来电号码,打断了何大壮的思绪,他听到了徐烨的声音。 徐烨约何大壮见面,有要事商谈,而且还表明,时间地点由何大壮选定。何大壮的回答非常干脆:“我们之间,没什么好商量的。” 何大壮话说的很硬气,他挂断电话后,颤抖着双手,有了一种要尿裤子的感受,他颓了。 人家主动找上门来了,而且是有备而来,我该怎么办。 何大壮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再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直到把自己憋的几乎要昏过去了,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噗地一声放出这口气,也想出了一个在他看来,既能有效地保护自己,又不至于被徐烨看出破绽的好办法。 何大壮拨通了郝荻的电话。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8章、年貌相当的母女 郝荻在中心医院急诊室外,远远看着三个与索伊年龄相仿的女人,把她围在中间,你一言我一语的在数叨她。 按丁局长的指示,郝荻只要完成自己的工作,就可以尽快撤离,决不能掺和当事人的家事。丁局长误读了郝荻的意思,王晟的父亲王任维,是因为他们的来访,发病入院的,郝荻怕因此招惹麻烦。 这时,何大壮打来电话,张嘴便是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让郝荻派人保护他。 “再说吧。” 郝荻挂断了何大壮的电话,以为他被昨晚发生的事,吓的神经质了。此时,她对三个老女人跟索伊的争吵内容,超过了对何大壮所谓的人身安全感兴趣。 从外表看,索伊与这三个女人年龄相仿,听内容,他们根本就不问王老的病因,张嘴闭嘴就是索伊不会照顾老人,成心让老人早死等等。 索伊就是一口泔水缸,任凭这三个女儿随意挖苦讽刺,一味的低头不语。 难怪她不让我走,说要给王老的女儿们一个交代,其实,就是要找一个挡箭牌。 郝荻突然感觉王晟的母亲好可怜,不为别的,就冲她跟王晟同学一场,她就应该走过去,替索伊开解几句。 郝荻走出几步,见小张拿着血样走出急诊室,便打消了替索伊抱打不平的念头。工作要紧,一旦确认死者就是王晟,看她们还有什么脸面,去为难一个痛失爱子的女人。 还是去跟他们打一声招呼吧。 郝荻面带微笑走过去,尊称几位老女人为阿姨,说有公务在身,准备告辞了。 王任维的大女儿,也就是王晟的大姐,一位牙尖嘴利的外向人,先给郝荻出了一个难题,“你还没告诉我,王晟出什么事了。” 这个问题对郝荻来说并不难回答,一句公务在身,上支下派,不该说的,她一个字也不能透露。 王晟的二姐是个鬼子六,她让郝荻说王晟是否出事了,郝荻笑而不答。 她不能说二姐这个问题太弱智,有点智商的人就该知道,王晟不出事,她刑警队长闲着没事来干什么。 三姐看上去比较矫情,明知道郝荻不会回答这个问题,非要提出来搅局,她问道:“王晟现在人在哪里。” 郝荻险些中招,好在及时反应过来,她说:“我不知道。” 郝荻带上小张就要走,一直低头不语的索伊,追上郝荻,低声说:“我还没抽血呐。” “回头再说吧。”郝荻应付一句便走。 郝荻这句话,犹如一块石头,压在索伊的心头,她憋闷的喘不上气。 “刚才那个大姐说,他认识丁局长。”小张一上车,就告诉郝荻,王晟大姐私下说的话,被她听到了。 “认识局长的人多了。”郝荻发动汽车说:“谁知道局长认不认识她呀。” 郝荻把小张送回法医室,临别前再三叮嘱,必须尽快拿出结果,这个很重要。 “结果出来,我第一时间给你送去。”小张做出承诺,郝荻也不敢怠慢,赶回局里去向丁局长汇报。 听说王任维是旧病复发,而且医生说已经没啥大问题了,丁局长紧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下来。 提到对王晟父母的印象,郝荻觉得王晟的母亲索伊,从她们一见面,到最后分手,好像有话要跟郝荻说。她像是在等她们去,好像又怕她们去。 郝荻说:“我觉得她有些怪怪的。” “这个案子必须尽快结案,以免夜长梦多。” 这是丁局长的经验之谈。他不能告诉郝荻,在她和小张刚坐进汽车,还没走出中心医院大门,王晟的大姐就给他打来了咨询电话。 丁局长知道王晟大姐的实力,他在没有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前,绝对不会向她透露任何消息。但是,他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关系电话打进来。 对于有些事情,作为郝荻的领导,也是她的长辈,他不能过于直白的告诉郝荻,一切只能靠郝荻自悟,但他必须在关键时刻,替郝荻撑腰掌舵。 徐烨坐在办公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琢磨着怎么才能摆脱眼前的麻烦。 很显然,他低估了何大壮的能力,以为半夜闯进他家,拿回笔记本电脑并销毁,一切都ok了。他没想到被何大壮用一根法棍面包给打出来,更没想到何大壮在匕首面前,还那么淡定,用鼻屎做标记,第二天闻着味儿就找到他了。 最让徐烨害怕的是何大壮身后的两个尾巴,他在案发现场就认识了郑潇和帅帅。 何大壮带着俩尾巴来跟他叫板,这说明了什么?一个他最不愿得到的答案,马上就要呈现在他眼前了,他成了警察的怀疑对象。 徐烨恨那个悍妇,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他来大厦上班时,带几个人闯进金鼎大厦闹事。他恨自己,不该脑袋一热,就把闹事者领到1018房门前,上演这出恶作剧。他更恨王晟,为啥偏偏要把安乐窝选在金鼎大厦。 他是金鼎大厦的物业经理。 天底下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双入对,苟且偷情。而他,堂堂五尺男儿,却敢怒不敢言。 何大壮对徐烨来说,原本就是一个屁。 记者有啥了不起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当他为了屈屈一百块钱,让何大壮走进1018房间,这个屁就变成了一个雷,一个随时都能把他炸得粉身碎骨的晴天霹雳雷。 大哥在电话里,已经向他发出警告,如果由于这件事,引发了不该发生的事端,他不仅仅是丢掉物业经理这么简单,还可能丧命。 这不是空穴来风,他追随大哥多年,知道大哥的脾气秉性,为保全自己不管不顾。所以,他想约出何大壮,给他一万块钱,或者两万三万,让买下他把知道的或不知道的,通通忘得一干二净就行。 能用钱摆平的事,都不叫事,这是当下最流行的一句话。 郑潇再次来到1018房间,拿走一个笔记本电脑包和电脑充电器,徐烨大梦初醒,认定何大壮那天顺走了笔记本电脑。 徐烨每次看见王晟,手里都拎着这个笔记本电脑包。他以为这是王晟的派头,把办公室拎在手里,或背在肩上。现在看来,问题没那么简单,何大壮的狂妄,以及他身后的警察,说明他已经成了祸害,再不及时处理掉,后患无穷。 江湖人常说一句话,没事不惹事,有事也不怕事。 现在事情顶在徐烨的脑门了,何大壮公开把他拒于千里之外。既然钱对何大壮不管用,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何大壮彻底闭嘴。 徐烨抽光了一盒整盒烟,最后还是选择了他最不愿选择的一条路,向大哥如实禀报,以免日后被怪罪下来,真的弄掉了性命。 这是一个非常沉重的电话,徐烨挨骂早已是家常便饭,如果再引发事端,他就没有退路了。 徐烨手机在手,在打与不打问题上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拨通了号码,张嘴便说:“大哥,有件麻烦事,晚报有个记者叫何大壮……” “我听说过这个人,他是王晟的好朋友。” 什么! 徐烨再一次感到脑皮发麻,手脚发胀,恍惚间就要倒下了。稍许,他克制住自己的恐慌,一字一板道:“那天,他拿走了王晟的笔记本电脑。” 对方没有说话,徐烨手抖的几乎拿不住电话了。 “这事不用你管了。” 徐烨终于得到了解脱,他点头哈腰,对电话里的大哥连连道谢。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9章、近距离接触 郝荻返回队里,迟迟不见帅帅和郑潇,她打电话询问二人的去向,帅帅告诉她:“我们在何大壮家门口蹲守呐。” 郝荻不记得她曾打发这俩小子去跟踪保护何大壮,听说他们在何大壮家门口蹲守,好生纳闷儿。想到何大壮曾给她打过的求助电话,难道他真受到威胁了。 刑警队在公安分局算是人员较多的部门,基本上都是一个萝卜顶一个坑,有时还要一个组同时兼办几个案子。 帅帅和郑潇现在专门负责金鼎大厦这个案子,在dna结果没出来前,暂时分神去暗中保护何大壮,最恰当的用词应该叫监视。 郝荻身为一队之长,不能徇私情,因为她和何大壮是高中同学,就特意派人去保护他,这个说法行不通。一旦让丁局长知道,那问题就复杂了。 郝荻坐在那想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没想起来,她下令让帅帅和郑潇去保护何大壮了。 帅帅和郑潇平时都是鬼机灵,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突然变得木讷了。不行,得想个办法把这俩小子撤回来,不然肯定要闹笑话。 郝荻跟谁都不能说,自己曾经跟何大壮有过那么一段。 偏偏在去晚报接何大壮的时候,她一不留神,把这事当成玩笑,讲给帅帅和郑潇听了。她的目很简单,希望帅帅和郑潇在对付何大壮之前,先有个思想准备。 就何大壮那张漏风的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冒出一句唬话。拿他俩当年的事做挡箭牌,来混淆帅帅和郑潇的视线。 郝荻怕帅帅和郑潇被何大壮误导了,先给他们打了一个预防针,结果,预防针变成了强心剂,这俩小子一见郝荻下令,去跟踪何大壮,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所有的兴奋点,都集中在何大壮身上了。 何大壮有关王晟和林薇的秘史,是他俩想要深挖的大料。表面看,为了侦破需要,实际上,猎奇才是两人的本意。 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跟在金鼎大厦执勤的那个小警察一样,刚走出校门没多久,好奇心支撑着他们的工作热情。只不过他俩的点子,要比那个小警察正,被分配到刑警队,受到队长郝荻的赏识,能有充足的时间,研究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何大壮与徐烨的那番对话,又成为他们蹲守在何大壮家门口的主要原因。 按常理来分析,何大壮没有充分的证据在手,他不敢跑到徐烨那去宣战。徐烨作为郝荻在案情分析会上,被列为第一嫌疑人,他也不会没有任何反应。即使他不是凶手,也会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传给当事人。 帅帅和郑潇对这个案子的认定,与郝荻不谋而合,此案应该是他杀。 他俩在外面敢充分发挥自我,大有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派头,回到单位,甭管体格多魁梧,性情多高傲,也得规规矩矩夹起尾巴,一切行动听指挥。 上午十点刚过,一辆出租车停在何大壮家不远处。一个圆墩墩的身躯,从出租车里弹出来,甩手示意出租车走开。 出租车很听话,“嘎”地一声绝尘而去。 戴口罩一身便装的胖子,先若无其事的四下张望一下,然后迈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步伐,慢慢向停在路边的一辆旅行车走去,并在车上的人毫无思想准备的前提下,“哗”地一声拉开车门,“噌”地一下上车了。 “臭小子,哪弄得这么辆车。”郝荻上车先摘下口罩,对正在车上玩手机的帅帅和郑潇发问,两人马上把手机揣进兜了,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了。 帅帅的兜里,传来一个嗲声嗲气的女子声音:“叫地主。” “抢地主。”郑潇的兜里,传来的男生。 不用郝荻再说什么,俩人急忙向郝荻做出解释了。 “刚才困了,玩两把精神精神。”郑潇说。 同时,帅帅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有心强行关闭,又怕丢分。他向郑潇求助,见郑潇正在关d地主游戏,便一咬牙强行退出了。 “你们还没回答我。”郝荻这会儿只能装作耳聋眼瞎,她根本就不知道,帅帅和郑潇在执行任务时玩d地主。 “啥问题呀。”帅帅关好手机,向郝荻投来讨好的一笑。 “咱们跟踪何大壮去金鼎大厦,给他发现了,还踹了车一脚。”郑潇如实说明情况,为了防止再被何大壮认出来,只好临时换一辆车。 “有什么情况吗?”郝荻问。 两人同时摇头,又急于做出解释。 帅帅说:“每当有车从这里过,咱俩就……” 他不敢再往下说了。郝荻乘坐的出租车停下来,郝荻上了他们的车,他们都没发现,还在d地主。 郑潇瞥了一眼帅帅,一本真经回答道:“何大壮回家后,跟昨天一样,紧闭房门,拉紧窗帘,不知道在屋里干什么呐。” 还能干什么,除了吓得浑身发抖,再就是……郝荻这么想着,无意中向何大壮家的院子里看过一眼。 何大壮家的房门悄悄开了,何大壮的卷毛头,从门缝里探出来,看着就十分扎眼。他左看看,右瞅瞅,然后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出来,甩开大长腿,向院子角落一路飞奔。 那里有一个简易厕所。 何大壮动作迅速,冲进去来个快刀斩乱麻,然后整个身子抖了几下,转身便往回跑。 郝荻一脸嫌弃的扭回头,见郑潇和帅帅正直勾勾看着她。 “看什么看,有啥好看的。”郝荻虽没瞪眼,语气显得有些生硬,就足以把帅帅和郑潇的好奇心,毫无保留的给诱发出来。 “我俩在金鼎大厦,得到很多信息。”郑潇话转正题,把何大壮在金鼎大厦的一番吹嘘,如实向郝荻做了汇报。 啥都别说了,还是丁局长判断的准确,想知道有关王晟的事,就得从何大壮身上下手。郝荻默默做出判断。 何大壮被一泡尿憋到几乎控制不住了,才一路飞跑出去。他返回屋里,重新关好房门,并在房门口先外观察了足有五分钟,直到确认没人进院子了,才返回书桌前,把一个优盘从笔记本电脑上拔下来。 “邦、邦、绑。”传来砸门声,何大壮身子一滑,就要往桌子底下钻。想到笔记本电脑还在,他合上笔记本电脑,把电脑塞进大挎包里。 “邦、邦、邦、邦、当——”砸门声由小变大,最后又踹了一脚。 何大壮嵌开窗帘向外看,院门敞开着,没看见来人。他打开抽屉,慌乱中找到一把水果刀,他举刀在手,一声大喝:“谁呀!” “邦邦绑,邦邦绑……”敲门声再次响起,何大壮“腾”地一下火冒三丈,他骂骂咧咧冲到门口,突然觉得心里没底。 他丢掉水果刀,回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菜刀,再次来到房门口,站在那里运足了一口气,轻轻打开暗锁,“光”地一脚踢开房门。 “你要干……”何大壮举起菜刀,摆出进攻姿势。 “我操!”站在门口的郝荻,被何大壮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向后退了一步,手下意识的摸向腰后,同时发出警示:“你他妈疯了!” 何大壮满打满算是徐烨找上门来了,他必须要摆出迎战架势,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徐烨。他绝对没有想到,郝荻能出现在他家门前。 “你咋来了。”何大壮放下菜刀,转身便往屋里走。 回头看,郝荻仍站在门口,没往屋里进。 “进来吧,屋里没挂杀人刀。”何大壮把菜刀重新塞进枕头下。 “这都什么味呀。”郝荻走进屋里,她语声不大,满满的嫌弃。 “男人味。”何大壮把被子铺整齐了,又要收拾书桌上的杂物。 “别忙活了。”郝荻要找个坐的地方,扫视了一圈,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怎么找到我这儿的。”何大壮拿起椅子上的臭袜子,团成一团,顺手一扔,示意郝荻坐到椅子上。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郝荻被何大壮的那双臭袜子所干扰,拒不去坐那把椅子。她也不能告诉何大壮,门外还停了一辆警车。 郝荻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马上就走,想跟何大壮聊一会儿。她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坐在何大壮的床上说:“你怎么住郊区来了?” 这是何大壮父母单位,早年分配的公租房,现在全家搬进市区住,何大壮说喜欢这清净,其实就是不想跟父母住在一起,他一个人住在这里无拘无束,轻松自由。 何大壮把郝荻丢在屋里,他走出房门,来到院门口,探出头四下看了看,寂静的街道,幽静的院落,他顺手关好院门。 何大壮返回屋里,又关好房门,锁上暗锁。进屋见郝荻带了一百多个问号的目光,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代表单位呀,还是代表自己来的。”何大壮开口便带有挑衅意味。 “又要跟我较劲是吧。”郝荻见何大壮关上院门,房门还上了锁,心里别提多别扭了,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不耐烦。 “谁让你不派人保护我了。”何大壮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没往歪了想,结果,还是被郝荻误解了。 “我就是来保护你的,行了吧。”郝荻的语气中,挑战意味比何大壮更胜一筹。言外之意,别看你关门上锁,我不怕你。 何大壮听了郝荻的话,一下子打起精神头,继而,又一脸的不屑说:“就你,还保护我。” 郝荻没理何大壮,她在琢磨怎么跟何大壮开口聊王晟。 在金鼎大厦这起案件,暂时还没有定性结案前,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下有关王晟的信息。出于对同窗好友的关心也好,职业敏感也罢,反正她觉得应该为王晟做些什么。 “咱俩在一起,你就不怕惹出啥麻烦?” 何大壮这一发自内心的忧虑,完全是站在郝荻的角度看问题。他跟丁松是铁哥们,丁松又跟郝荻住在一起,不管他们以前都是什么关系,何大壮不想在这个时候,在他和郝荻之间,出现任何误会。 “何大壮,我警告你,别他妈跟我没事找事。”郝荻又想起了在办公室,被何大壮揩油的情景,以为何大壮又不怀好意了。她带有挑衅的口吻说:“咱俩单独在一起,你还敢对我有啥想法呀?” “那可不一定。”何大壮好心反遭误解,他很是不爽。 郝荻说何大壮没心没肺,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正常的人,见郝荻突然闯来,首先应该先知道她为啥来,然后是如何应对。他倒好,见郝荻进屋就装腔作势的,他就想要戏弄一下郝荻,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消磨时间了。 有道是三岁看到老,印象病不是郝荻一个人的专利。 他们打小就在一起,郝荻始终处于强势。十几年过去了,郝荻、丁松,包括王晟在内,谁都活的顺风顺水,唯有何大壮当个小报记者,还是临时的,家住在郊区,房间臭得像粪坑,人混的都这么惨了,还时不时的要耍花花心肠。 别说是郝荻,换了其她任何一个人,此情此景,都免不了对何大壮产生极大的反感。而何大壮却把这当成自己的个性,他玩兴大增,一副色眯眯的架势,说话间就要突破郝荻的底线了。 帅帅和郑潇在车里玩游戏,被郝荻抓个正着。郝荻啥都没说,两人心里没底了,怕被郝荻抓一次当百次,误认为他们工作不认真。有心做出解释,郝荻没说上几句话,就去了何大壮家,两人目光相对,心照不宣: 警察办案,绝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偏巧事情都赶到一起了。郝荻前脚走进何大壮家,何大壮随后就神秘兮兮出了家门,先关院门,后锁房门。最扎眼的就是他出了家门,先左顾右盼,典型的做贼心虚。 帅帅和郑潇对何大壮和郝荻之间的关系探寻,甚至远超他们对王晟与林薇的绯闻。 见何大壮返回屋里,两人再也控制不住好奇心了,争抢着打开院门便往里闯。 哇塞!屋里还拉着窗帘。 这俩小子目光相对,嘿嘿一笑,这可比d地主好玩多了。 一辆黑色商务车停在何家院落附近。车上坐的几个人,都带着口罩。坐在第二排的人,比别人多了一副墨镜,他说:“阿彪,你先下去踩踩点。”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阿彪,下车走向何家院落。 阿彪身材瘦小,行动敏捷,走到院门口,见院门虚掩着,他轻轻推开院门,看见了帅帅和郑潇的背影,两人正透过窗帘缝向里面窥探。 帅帅腰中的手枪套露了出来。 阿彪闪身离去,回到汽车上,商务车快速离去。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0章、重温旧梦 郝荻和何大壮在屋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与其说何大壮童心未泯,不如说他想趁这个难得的机会,要跟郝荻说些什么。 “小荻,最近好吗?”何大壮骑在椅子上,笑的很不自然。 “我什么时候不好过。”郝荻外松内紧,笑在脸上,早就做好了防范。 “还一个人呢。”何大壮明知故问。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郝荻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她希望何大壮说些有关王晟的事。 “咱俩毕竟……”何大壮清了一下嗓子,郝荻瞬间板起面孔说:“你别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情说别的。” “我怎了。”何大壮站起身,就要往郝荻身边坐。 “何大壮,这是第一次警告。” 郝荻竖起一个手指说:“你擅自进入案发现场的事还没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何大壮犹豫一下,坐回椅子上,一脸的不满说:“屋里没外人,你这是何必呢。” “据我所知,王晟那个笔记本电脑,值一万多块钱,如果给你定性偷盗,咱俩还能坐在这聊天吗?” 郝荻这番话,把何大壮惊得一下子站起来,险些刮倒了椅子。他瞪大了眼睛看郝荻说:“真的假的。” “你可以去查一下电脑报价。”郝荻暗中得意,何大壮还像当年那样,喜欢拿棒子当真(针)。 何大壮用力挠着脑袋,稍许,站在郝荻面前说:“难怪你在刑警队,拒不接受我自首,原来是为了这个。” 何大壮俯下腰去,端详着郝荻的冷漠,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猛地双手抱拳,把郝荻吓了一跳,她挥拳就要打何大壮说:“你找打呀。” 何大壮急忙躲闪,笑着说:“别误会,我绝没有恶意,只是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用不着。”郝荻认定何大壮没有非分之想了,她才笑着说:“不为别的,就为彼此同学一场,我也不能把事做绝了。” “感动。”何大壮说着,眼眶中噙满了泪水。 “哎你……”这是郝荻意想不到的,她笑道:“你少整那些没有用的,抓紧时间,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想办法帮你把这事维持过去,今后……” 郝荻想说,今后别再干这种混蛋事了。她话到嘴边,犹豫一下说:“今后凡事多长个心眼,别跟以前那样,脑袋一热就不管不顾的。三十来岁的人了,为这事折进去,一辈子都毁了。” 说句公道话,何大壮只想戏弄一下郝荻,仅此而已,他绝对没有占郝荻便宜的想法。 当然,他也不敢对郝荻有非分之想。俩人一个胖墩墩,一个豆芽儿菜,真动起手来,何大壮肯定不是对手。在高中期间,他们曾经不止一次交过手,每次都是何大壮被打的到处跑,结果都被郝荻占了上风。 何况现在,郝荻又跟丁松住在了一起。 何大壮站在那,笑吟吟看郝荻,把郝荻看的一阵阵心烦。她起身就要走,忽然发现帅帅和郑潇的身影在窗外晃动。 何大壮也发现外面有人了,他十分警觉,又要去拿菜刀。见郝荻稳稳站在那,便知道了其中的玄机。 “没想到,你对我还藏了一手。”何大壮坐回桌子前,眼泪瞬间被他咽了回去。 “你知道警察纪律吗。”郝荻头脑反应那叫一个快,她一本正经作出解释,警察不允许一个人出警,她接茬儿说:“你给我打电话,说人身安全受到威胁。所以我来了,说说吧,谁又威胁你了。” 何大壮对郝荻的话深信不疑。他提到徐烨打来的电话,着重强调自己人身安全的重要性。“我是你们破获王晟被杀案的关键证人,你必须派人来保护我。” “你凭什么说王晟是被杀的。”郝荻重新坐下,冷冷地朝窗帘缝隙处看去,正巧与帅帅目光相对。 帅帅一缩脖,两人突然消失了。 “别人不了解王晟,你还不了解他吗。” 何大壮见窗外的人影突然不见了,他拉窗帘,见帅帅和郑潇正弓腰向院外跑去。不屑道:“什么素质呀,还带溜窗根儿的” “滚!”郝荻一下子涨红了脸。 这里需要有一个民俗交代。 过去东北有一个风俗,新人结婚,洞房花烛夜,小屁孩们恶作剧,偷偷溜到新房外,听一对新人在新房里发生的故事,当做戏弄新人的素材。 郝荻这一嗓子,又勾起何大壮的童心,他转过身又要耍怪,见郝荻愣愣地看着她,便知趣地收拢心态,跟郝荻谈正事。他说:“他一个人住的时候,半夜放个响屁,都能把自己吓个半死,就这样的胆小鬼,能自杀吗。” 郝荻摇头。 “你什么意思呀?”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 “王晟珍爱生命,贪恋美好生活,这行了吧。” “废话,谁不珍爱生命呀。”郝荻示意何大壮坐到椅子上去。 何大壮很听话,坐到了椅子上说:“你珍爱生命,你有他那优越条件吗。” “他什么条件优越,我怎么不知道。”郝荻明知故问,老早就对王晟的生活产生疑惑。 王晟参加工作不久,就开上了奥迪汽车,尽管他说这是二手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台崭新的汽车。 郝荻去王晟家,看到他三个姐姐,虽然年龄与他母亲相仿,可个个开豪车,穿名牌,从这一点来分析,可能是姐姐们给他的资助,可王晟绝口不提姐姐们。 郝荻心里这么想,嘴上不会这么说,她希望何大壮能给出另外一个答案。 “你听着,我给你数数。”何大壮掰着手指就要给郝荻算笔账,他话到嘴边,见郝荻直勾勾看着他,他眼睛眨了眨说:“不对,你在套我的话。在你没正式派人来保护我之前,我不会向你透露任何有关王晟的消息。” 郝荻对付何大壮,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她说:“你把王晟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不用你说,我看一眼就知道了。” 何大壮楞了一下,突然清醒了,知道自己的价值,就是那台笔记本电脑。郝荻是怎么知道,笔记本电脑里有乾坤的。 郝荻笑吟吟看着何大壮说:“案发现场,还有一个土造变压器,也是这起命案的关键证据,我记得你是学电气自动化的。” 何大壮明显表现出紧张,他站起身欲言又止,憋闷几下说:“学电气自动化的,就会缠压器,这个假设不成立。” “现在屋里没别人,你不承认,我也不勉强你。不过,等有一天所有证据都指向你了,到那时你再想改口,或者希望我能帮你做点什么,恐怕没戏了。” 郝荻四下查看一番说:“看样子,你也没有留我在这吃饭的意思,我还是走吧。回去晚了,食堂就没得吃了。” 郝荻走到门口,见何大壮仍然坐在那,郝荻不高兴了。“何大壮,我头一次来你家,你也不送送我。” “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 何大壮不是那么没礼貌的人,他现在是没有力气站起来,或者说他不敢站起来,让郝荻看到他腿抖的厉害。 郝荻没推开房门,想起是何大壮特意把门锁上的,不觉中又要发火了,好在何大壮有心没胆。 临出门前,郝荻越想越生气,忍不住怒对何大壮说:“你不仅把家弄得乱七八糟,心里也够埋汰的。” “想了解王晟近年来的生活吗?” 此时何大壮一心想留住郝荻,没心思计较郝荻的言词,他又要拿王晟说事了。 “不就是二十五岁破c吗。”郝荻十分得意,别看彼此十几年没联系了,他照样能把何大壮,拿捏得一步到位。她说:“我不稀罕。” 郝荻忽然发现,帅帅和郑潇正弯腰往院里跑来,她笑了。这俩臭小子,溜墙根儿听八卦,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郝荻完成了敲山震虎,她要见好就收。 “那是王晟的挚爱,王晟能有今天,都是由她引起的。”何大壮提到了林薇,一个让郝荻非常感兴趣的人物。 何大壮在郝荻走到门前,就要离去的几十秒时间里,大脑快速运转,转的几乎要冒烟了,才想到一个能留住郝荻的话题。 郝荻果然返回屋里,问何大壮:“有关林薇的事,你都知道什么。” “你想听吗?”何大壮几乎掏空了脑壳,想出来的办法,终于初见成效了。 “你又要锁门了。”郝荻貌似调侃何大壮,实则戒备心不减。 门外有两个调皮鬼观众,跟那等着盼着找乐子,万以何大壮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真的对她动了邪念,虽然不能得逞,毕竟有损她的光辉形象。 对何大壮这种意志不坚强的人,她必须时刻设防。 “我锁门,是怕有人突然闯进来,你以为……”何大壮只想说服郝荻,别再把他跟那个倒霉的土造变压器扯上关系。他这会儿根本就没有心思,对郝荻那肉乎乎的大身板子想入非非。 听到郝荻的话,他急了,“哎呀我……得,你快走吧。” 郝荻笑了,以为何大壮被她吓怕了。她四下翻找一番说:“你家有吃的吗?” “除了方便面,还有几个鸡蛋。”何大壮不想招待郝荻吃东西,只想尽快把自己摘清楚,然后郝荻滚得越远越好。 桌上还有一个半鸡大腿,和一些小菜。这是他昨晚为丁松准备的,他拎起食品袋说:“饿了就将就一口吧。” “你自己留着享用吧。”郝荻见何大壮认真起来,以为能得到有价值的材料,继续深挖王晟的案子。 为了迷惑何大壮,让他时刻有危机感,郝荻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说:“我倒要看看,你又憋什么坏儿了。” 何大壮又去关紧房门。他原本只是想把房门关上,受到郝荻的启发,索性又上了锁。坐回到椅子上,他心想,实在不行就把她拿下,到时候看她还能把我怎样。反正是丁松先对不起我的,我怎么作都不算过份。 这就是何大壮,整个一怂人歹相。可以任由自己想入非非,真的派上用场,绝对的正人君子派。 何大壮愣愣地坐在那,琢磨着该跟郝荻说些什么。 “你哑巴了。” 郝荻见何大壮一个劲发呆,以为这小子又要重演刑警队里胡说八道哪一出,她指点何大壮说:“咱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真有料,咱们就好好聊,你没有料,就跟我实话实说。敢没事跟我磨磨叽叽,别说我对你不客气。我一翻脸……” “就是麻子,行了吧。”何大壮准确地接上了郝荻的下半句话,一脸委屈相说,“你想听哪段吧。” 那段! 郝荻暗自惊讶,我去,还带点播的。帅帅和郑潇真没听错,何大壮果然有料。 “只要不是黄色的,哪段都想听。” 郝荻先给何大壮打了预防针,接下来把时间都交给了何大壮。 “林薇是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何大壮说完这句话,就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宣传部长!”郝荻非常惊讶,听说林薇跟王晟刚认识就上了床,郝荻以为此人准是一个素质非常低的物资女,没想到还是一个中层干部。 “你们认识?”何大壮直勾勾看郝荻。 “嗯……”郝荻犹豫了,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怎么接,她说认识或不认识都不合适。 何大壮急了:“你到底认识不认识。” “跟你有关系吗。”郝荻瞪起眼睛说“想说什么,你就尽管说,不说,我就走了。” 何大壮接下来要讲的,就是传说中的闲话。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1章、粉色寂寞 何大壮知道,宁说悬话,不说闲话,这是为人之道。 万一郝荻认识林薇,他嘚不嘚把人家的隐私都抖搂出来了,这对林薇不公平。 如果郝荻不认识林薇,他背后说人家坏话,像郝荻这种除了好人,其他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职业,说不定哪天就跟林薇撞上了,她再一个不留神,露出点什么,那岂不凸显出他混蛋的一面吗。 何大壮又在胡思乱想,听到郝荻一声吆喝:“还想跟我打太极,是不是!” 何大壮吓了一跳,见郝荻起身就要往外走,何大壮一跃站起身,拦在门口。 郝荻真急了。“好你个何大壮,敢打我的注意,今天你动我一根手指头,我就一枪崩了你。”郝荻突然拔出手枪,咔吧子弹上膛,对准何大壮质问道“你要干什么,知道袭警是什么罪过吗?” 何大壮差不点没被郝荻吓尿了,他哆哆嗦嗦说:“其实林薇那天不是去找王晟的。” 何大壮向郝荻讲述了林薇与王晟的爱情,在郝荻来家前,他刚看完王晟的一篇日记。 那天,林薇通过朋友介绍,去银行有求于杜老大。 杜老大稳坐在办公桌前,一副道貌盎然的样子,对林薇不理不睬。林薇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她一身职业裙装,显得特有气质,满脸微笑的杜老大说:“杜哥,到底行不行吗?” 杜老大不苟言笑,假意在看电脑显示屏,不时地偷瞄林薇一眼。不紧不慢说:“也行,也不行。” 林薇听到这句话,便明白了一切。 她甜甜地坐在那,耐心等待杜老大开单子。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只要杜老大敢张口说要,林薇就会满足他,等到林薇要到他头上时,杜老大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林薇怀着必胜的信心,等待杜老大自投罗网。 “也行也不行。”林薇一记媚眼过去,娇嗔道:“到底行不行吗?” “事在人为,你懂的。”杜老大第一眼看见林薇,就抓心挠肝的奇痒无比,恨不得马上能有一桶冰,把他埋起来,来个透心凉。 林薇已经上道了,他说出了心里话:“能不能跟哥哥进一步交往呀。” 杜老大坚信,林薇就是抱着这种心态来的。现如今求人办事,无外乎两个硬件,一个是人,一个是钱,单靠关系拿面子卡的年代,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就在杜老大憋闷几下,想立刻、马上、就地解决这件闹心事时,传来了敲门声。女办事员进来向杜老大请示:“今晚聚餐在荟芳园怎样?” 杜老大嫌荟芳园档次太高,女办事员又提到三千里烧烤,杜老大还是不满意,他说虽然荟芳园消费水平高,但也不至于去三千里这种大众化的民间消费场所,杜老大突然转换视角,让林薇给推荐聚餐饭店。 林薇对杜老大的用意心领神会,他要狮子大开口了。 得知今晚的聚餐主题是给新上任的信贷部主任夸官,林薇二话不说主动请缨,包办当晚的所有开销。并在女办事员退出后,主动向杜老大发出邀请:“如果杜哥愿意,咱今晚就住在那不走了。” 林薇效仿港台电影桥段,夸张地双腿交叉抬起,叠成一个二郎腿,把杜老大刺激的险些滑倒地上。 林薇假意过去搀扶杜老大,她身上那浓烈的香水气味,熏得杜老大神魂颠倒,若不是林薇让他攒足了精神晚上挥洒,他当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把林薇给办了。 郝荻握着手枪,呆呆地看何大壮发愣,看的何大壮一阵阵心慌。他对郝荻先说:“把手枪收好,小心走火。 郝荻机械地照办。 何大壮站起身,抻了个懒腰,挪动几下脚步,摆出一个运动前健身的架势,凑到郝荻近前。郝荻把刚揣进去的枪,又拔出来了。 “在屋待久了,坐乏了,运动一下,没别的意思。”何大壮躲闪着,解释着,不满道:“你啥意思呀。” 郝荻白了何大壮一眼没说话。 何大壮就怕她这个虎了吧唧、愣头愣脑这个驴脾气,以往心不顺就动拳头,现在改掏枪了。 万一郝荻一个不顺心,或者手枪走火了,把他身上钻个窟窿,再定他一个袭警,他哪喊冤去呀。 郝荻一直在揣摩何大壮对林薇那段描述的真实性。她拔出手枪,退下枪膛里的子弹,装进弹仓里。见何大壮胆小如鼠的样子,她用枪指点何大壮说:“当记者真是委屈你了。” “那是,让我当侦探,我敢说,在中国就没有破不了的悬案。”何大壮以为郝荻在夸他,特意提醒郝荻说:“把这玩意儿收起来,小心走火。” 郝荻一手拿枪,一手拿弹仓,比划着说:“你应该去当作家,编瞎话一个顶俩。” “对,编瞎话那是我的……”何大壮一愣,见郝荻把枪收好了,他紧张的心也平复下来,回怼郝荻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编瞎话呀。知道我在编瞎话,你为啥要听。” 郝荻指正何大壮,根本不用动脑去想,她张嘴就来:“林薇和杜行长之间发生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何大壮支吾几下说:“这一切都是林薇告诉王晟的,俩人无话不说。” “我问你是怎么知道的。”郝荻一针见血,差不点把何大壮的实话逼出来。他说:“我是……听王晟说的。” 何大壮说出最后这几个字,兴奋地想亲自己一口。我太睿智了! 在何大壮看来,郝荻对王晟的关心度,远远超过对他生命安全的担忧,挎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就是他的护身符。 眼下看,不管郝荻出于什么动机,有怎样的考量,她暂时不想马上收回笔记本电脑,没错,是暂时,这个笔记本电脑,迟早都会被郝荻收回,到那时,何大壮真的就是个屁了。 刚才何大壮一秃噜嘴,把消息来源说是从王晟那里得到的,不知道郝荻听了会怎么想,倒把他一下子点醒了,他看到了自己真正的价值,也做好了,凡事都要推说是王晟告诉他的思想准备。 这应该说是一个何大壮少有的一次鬼机灵。谁也无从认证一个死人是否说过的话,除非笔记本电脑里的日记。 日记,王晟的日记! 何大壮正在自我警醒时,郝荻却露出不屑的一笑说:“露怯了。” 因为郝荻猜准了,这一切都是何大壮从王晟的笔记本里看到的。 她真想马上收回那个笔记本电脑,从头看到尾看一遍,省得跟这听何大壮胡说八道。 不过,眼下她不能这么办,这个笔记本电脑,她必须先留在何大壮这儿。 既然话题提到了王晟,郝荻还想跟何大壮多聊几句。没想到何大壮选择了闭嘴,他这会儿恨不得马上把郝荻轰出去。 两人就这么默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最后,何大壮主动打破宁静,问郝荻:“你干什么来了。” “这不废话吗。”郝荻听出何大壮的弦外之音了。 她很知趣,起身就往外走,还不忘为自己的主动离去,做一个完美的收场:“记住了,以后别再拿这种话骗人了。” “我骗谁了!”何大壮见郝荻已经打开房门,说话间就要走出去了,他急了。 何大壮留下郝荻,就是为了厘清他与那个土造变压器的关系,结果,他倒把林薇和杜老大的糗事给抖出来了,这不是他的本意。 “你站住,我话还没说完呐。”何大壮追到房门口。 郝荻根本就不理他,径直走到院门口。她止住脚步,回头看一眼何大壮,犹豫了一下说:“去弄把锁,把院门也锁上。” “哎。”何大壮答应一声,看着见郝荻走出了院门。 何大壮大脑突然定格了,他站在那反复启动几次,脑袋还是木木的。他急忙追到大门口,不见了郝荻的踪影。 何大壮自语道:“这家伙到底干什么来了?” 在距离何大壮家几十米外,那辆商务车就停在路边。车里戴墨镜的那位,手举望远镜向着边观望着。稍许,他把望远镜递给阿彪说:“门口站的那人,就是何大壮。”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2章、就在半睡半醒间 郝荻第一次来何大壮家,说心里话,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何家的大门了。 所谓的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在个人感情问题上,相互比较是每一个人挥之不去的情结。 郝荻走出何家大门,首先想到了丁松。他与何大壮年龄相同,对家的料理简直就是无微不至,特别是对生活品位的追求,都达到了让郝荻忍无可忍的地步。现在看来,丁松才是懂生活,爱自己的人。 郝荻甚至忍不住暗自嘲笑何大壮,天生的怂人哀命,不仅自己整天吊儿郎当,家也搞得乌烟瘴气,何大壮与丁松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郝荻难得的好心情,她哼着小曲回到面包车上。 帅帅似乎看出了门道,他和郑潇目光相对,嬉笑道:“队长,心情不错呀。” “你两个臭小子,还学会了溜窗根儿。”郝荻摆出要打人的架势,郑潇躲闪一下,帅帅则不躲不闪,愣愣地问郝荻说:“队长,什么叫溜墙根儿呀。” “过去有人结婚了,街坊邻居调皮捣蛋的坏小子们,偷偷躲在窗户下……”郝荻的话戛然止住,她的脸“唰”地一下红了。 帅帅和郑潇目光相对,成了? 郝荻被这俩坏小子的眼色惊扰到,又举手要打人说:“差不点被你绕进去。” 两个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一本正经地点着头,以为郝荻跟何大壮有戏了。 两人又突然爆笑起来,笑的郝荻手足无措,甚至不知如何做出解释。她不想越描越黑,又不能任由这俩坏小子如此捉弄。她清了一下嗓子,两人立刻恢复常态。 “开车。”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发动汽车。 旅行车在黑色商务车旁边一掠而过,坐在商务车里的墨镜男,已经从手机里查到了这辆旅行车的户籍,自语道:“警察为啥要去汽车修理厂,借辆破车来这儿呢。” 何大壮按照郝荻的吩咐,拿了一把锁,锁好了院门。 他回到屋里,再次紧闭房门,拉紧窗帘,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开始琢磨郝荻的来意。 郝荻已经对王晟的电脑感兴趣了。这是何大壮从郝荻的言谈话语中,不难听出来的信息。郝荻也知道王晟有写日记的习惯,她也想弄清楚王晟真正的死因。 这是一个利好的消息,至少说明何大壮不是一个人在关注王晟的死因。 这也是一个坏消息,郝荻随时随地都可能拿走笔记本电脑,让何大壮成为一个真正的无所谓角色,那样,他随时都会遭到徐烨的算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何大壮哪里知道,此时的徐烨,正在使出浑身解数,要在警察面前洗白自己,何大壮这个麻烦,已经不归他管了。 不知道看官们有没这样的见识:越傻的人,甚至傻的都冒酸气了,总自以为聪明绝顶,凡事都异想天开。而那些貌似,或被称做傻子的人,多半都是透精百灵的人中精英。成语外圆内方,大智若愚等,说的就是后者。 先给何大壮一个定义,他不完全归于傻子范畴,但绝对不能算是一个精英,严格意义上说,他就是那种没吃过愣亏儿的自以为是的小市民。 何大壮对郝荻这次造访,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把王晟的日记,做了选择性删除。 他看过的,或者还没来得及看的,先胡乱删掉一部分。这样一来,他备份到优盘里的,王晟的那份日记,就是他的保障了。 这样,笔记本电脑是否被郝荻带走,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而要了解王晟的详细信息,基本上就非他莫属了。 你说何大壮这个说法是精还是傻。 当然,如果上升到fv层面,他可能要因此担责,就故事本身来说,这是何大壮自我保护的一个必要手段,不知读者是否有同感。欢迎评论区发表高见。 现在何大壮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王晟的日记上了。 不说原因,想必大家也都会知道。 他在王晟的日记上做完手脚,又插上优盘,开始逐篇阅读,有一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王晟说:其实,从林薇对我第一次微笑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是有企图的。 “废话!还说什么第一次微笑,她主动做东,给你摆夸官宴,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何大壮忍不住发表一番感慨。 王晟与林薇第一次酒店幽会后,林薇去医院上班了。她刚到办公室没多久,快递员给她送来一大束玫瑰花,花上还插了一个精美的小卡片,王晟在上面亲笔写道: 九十九朵玫瑰送给你,愿我们的爱情天长地久。 狗屁! 林薇面带笑容,暗暗给王胜的表白下了一个冷静的定义。 同事们对林薇接受鲜花并不陌生,每次她都慷慨地把鲜花分赠给各位同事。 今天例外,她把鲜花送到自己的跑车上,稳稳地安放在后排座位上。临下班前,她还特意关闭了手机,有意拖延下班时间。直到天渐渐黑下来,她才不紧不慢的走出办公室。 王晟早已在办公楼门口,恭候她多时了。 “你来了。”林薇面带微笑,先给王晟吃上一剂定心丸说:“咱们今晚去哪吃饭呀。” “你定,我买……”王晟跟随林薇走到跑车前,他语塞了。能开得起跑车的人,绝对不是一般战士。 林薇非常自然地打开车门,四周环顾一下,问道:“你的车停在哪了?” “我没开车。”王晟反应还算快,一个谎言遮掩了尴尬,很自然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闻到了扑鼻的玫瑰花香。 “去我家吧。” 林薇主动把王晟带回了家。 两人走进林薇的家门,王晟确认林薇是一个人住了,便像个贪吃的孩子,搂过林薇开始缠绵。 林薇十分配合他,直到王晟筋疲力尽,摊在床上,再也没有能力挥斥方遒了。 林薇伏过身来问他:“舒服吗?” “非常舒服。”王晟亲吻着林薇的头发,两人又是一阵缠绵,林薇问王晟:“宝贝儿,我这房子怎样?” 王晟环顾整个房间,知道这是一户改制公租房。虽然林薇已经对房子做了最大限度的改造,也投入了相当一笔资金,但难改原有的固定格局。 王晟不知道林薇话有所指,他敷衍道:“装修的是不错,但也没好到哪去。” 这句话正中下怀,林薇随即表明心意说:“我想换一个大房子住。” 前文书咱们说过,林薇和王晟认识不到四个小时,就上床如胶似漆了,到现在还不到两整天四十八小时,她就狮子大开口了。 尽管古城是个县级市,工资、消费不能与一二线城市相比,可商品住房消费这一块,那绝对算是硬头货。 普通工薪阶层想买一户商品房,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父母亲朋赞助,自己有过从商经验,包括炒股票,再就是非法收入了。否则,普通工薪族想买一套商品房,没有几十年省吃俭用的积蓄,估计只够交个首付。 林薇的话,不是言外之意那么含蓄,她直截了当就想要个大房子,此时的王晟该作何回答。 便宜让你占了,你还要跟人家一见钟情,信誓旦旦要携手百年。人家现在给你开单子了,你接还是不接。 接,王晟刚上班才几年呀,他把所有工资收入加一起,还不够首付的。不接,别说是王晟这种有背景的人,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此情此景之下,好意思说出一个不字吗? 林薇这番话是有备而来,我们还可以判定,早在她去银行见杜老大,花钱为王晟摆夸官宴,以至于她的所有付出,都跟这句话有着密切关联。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人家把自己都豁出来了,这份礼王晟也照牌全收了,该回礼了。 “先别急,等咱结婚那天,我保证让你住二百平米以上的大房子。”王晟一身轻松说的话,别说是有求于他的林薇,换了任何一个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王晟在忽悠人。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林薇不高兴了,把不满直接表现出来,说王晟小看她了。 理由很简单,我跟你好上了,先别管咱们以后怎样,刚有过两次密切接触,就跟你要房子,也太现实了吧。 这里需要加个编者按:林薇真的就那么物资,她也会用语言,给自己加上一个道貌盎然的理由,来掩埋她的贪欲。 这就是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不可避免的戒心。 “请你相信我。”王晟搂过林薇极尽安抚,他所说的话一定能够兑现。 见林薇脸冷的快要结霜了,就差给他下逐客令了,王晟搬出了自己的三个姐姐,说她们都是富婆,只要他一句话,保证让林薇心满意足。 “你走吧。”林薇还是下了逐客令。 她穿上睡衣,把王晟的衣服扔过去,转身走出卧室,不再理王晟了。 其实我已经猜到,她主动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以这种方式满足她。这是王晟在日记中写到的一句话,何大壮已然全身投入其中,急不可耐的要知道,王晟该如何破解这个尴尬场面。 何大壮哪里知道,此时此刻,就在他观看王晟日记的时候,已经有人为他的生命,开启了倒计时设计。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3章、欲壑难平 此时的何大壮,还被王晟和林薇的故事深深吸引着。 何大壮知道林薇没有因为这件事跟王晟分手,如果那样,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了。 王晟在日记里写得很清楚,明知道林薇对他有所企图,他还不想就此摆手。何大壮想知道,王晟能有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那天,王晟乖乖穿好衣服,走出卧室,见林薇居然坐在只有几平米的小餐厅里抽烟。王晟笑吟吟坐在林薇对面,深情地看着林薇的郁闷,开始介绍他的家庭背景。 林薇默不作声,听王晟讲他三个姐姐的经济实力。 简单一句话,家里就他一个儿子,还是老爸晚年得子。三个姐姐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倍加呵护。他从小到大,不管有什么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他还重点提到了大姐:“我大姐快六十的人了,始终单身一个人,他所有的财产,最后都要留给我。” 林薇被王晟的话震慑住了。她憋闷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定了主意,对王晟说:“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为什么。”王晟听了林薇的话,顿时涨红了脸,想不到林薇居然固执到缺心眼的地步。有多少女孩子,等着盼着,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这个幸福降临到她的头上,她竟然选择了拒绝。 “俗话说,大姑姐多,婆婆多。”林薇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不过,倒让王晟看到了希望。 他说:“你放心,咱们结婚后,既不跟父母在一起,一年到头,多说能跟姐姐们见上几面。” “如果我喜欢靠伸手要钱过日子,就轮不到你了。”林薇这话说的很有底气,王晟深信不疑。 王晟知道林薇要什么,但他不能往这个话题上扯。 他从参加工作那时起,老爸就不厌其烦的,在他耳边叮嘱说:“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何况,他又不缺钱。这是重点,既然不缺钱,为啥还要为了钱去以身试法。 “你知道我为啥去找杜老大吗?”林薇把她见到杜老大以后,还没认识王晟之前,那段时间里险些所发生的事,一字不落,全说给王晟听了。她说:“我为了你得罪了杜老大,也把自己的路给堵死了。” “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好了。”王晟不是在说大话,他刚参加工作,大姐就给他买好了一户大房子,还主动做出承诺说:“只要你看中了哪个姑娘,她有啥要求尽管说,只要不过份,我就全部满足她。” “我要自力更生。”林薇一句话,让王晟看到了她天真的一面。 王晟开导林薇,现在的社会环境,就凭他俩,一个是医院普通干部,一个是银行职员,想靠拼搏获取大笔财富,简直是天方夜谭,根本不可能。 “你不普通,你是信贷部主任。”林薇终于揭开了谜底。她要用这户改制房做抵押,从银行贷款。 这是王晟最不想听到的,也是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难题。还没等林薇把具体想法说出来,他便推说:“我明天一早有个会儿,需要回去准备发言稿。” 王晟不是主动退出,他突然萌发了灵感。看见林薇那失落的表情,他微笑着献上一记热吻,匆匆告辞了,准备去给林薇制造一个惊喜。 那一晚,对林薇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王晟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那一夜,林微唯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要杀掉我,而且,毫无理由。 王晟的真情迸发,极大地触动了林薇的心,这跟王晟原本是个c男有一定的关系。 包括王晟和林薇在内,谁也无法确定,他们俩在仅仅四十八小时里所萌生的感情,能否维持长久。而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王晟对林薇表露出所谓的真情,被这件事彻底戳穿了。热烈的爱与不愿担责,形成了鲜明对比,林微因此断定,她被王晟耍了。 王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林薇在他之前,跟多少男人有染。那辆价值几十万的跑车,肯定不是她靠工资能买得起的。 但他从见到林薇那一刻起,就抛开了除不能违法乱纪以外的所有顾虑,全身心的投入其中,他的真情,恰恰为林薇提供了被愚弄的愤慨。 放下林薇的愤怒,再看王晟。 王晟走出林薇家,叫上一辆出租车,直接返回父母在山中的家。 王任维和索伊平时晚上不吃饭,只有王晟在周末回家时,才破例吃一顿晚饭,而且基本上都是王晟在吃,夫妻二人陪在一旁,象征性的吃几口,这点王晟早就知道。 今天不是周末,王晟突然回家了,王任维见王晟一进门,便问道:“晟儿,出什么事了。” “你就不会盼晟儿好呀。”索伊只有当他们三口人在一起时,才敢跟王任维这样说话。 若是换在平时,王任维听到索伊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至少要用十分钟时间,对她的态度进行深刻的,毫不留情的分析与批判。 今天是个例外,王任维急于知道王晟回家的理由。 “我饿了,先吃饭吧。”王晟很高兴地看到,父母没有因为一句话,就开始喋喋不休的争吵,他决定暂时将神秘进行到底。 索伊去厨房做饭,王晟先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洗掉从林薇那里带回来的香水气味,谨防被父母闻到,又是无尽无休的追问。然后,换上一套睡衣,再回到客厅,索伊已经为他备好了四道菜:清蒸飞蟹,盐焗对虾,清炒杂蘑,内脂豆腐酿蛋,主食是打卤挂面。 可能有人会问,什么家庭呀,随手就是螃蟹对虾的,而且还是个家常饭。 这就应了王晟在林薇家里,对他三个姐姐的介绍。 女儿多,贴心小绵袄就多,何况人家这三女儿,个个有钱,三天两头往这里送吃喝。这几道菜对于王任维夫妻来说,真的太平常了。 三口人坐在餐桌前,索伊先给王晟掰开一只螃蟹,王任维又把一只对虾夹给王晟,见王晟津津有味的吃了一会儿,索伊才讨好似的问道:“晟儿,这么晚回来,有什么事吧。” “我就不同意你这种问话方式。”王任维开启了教导模式说:“孩子这么晚回来,肯定有事。” “我也没说没事呀。”索伊开始反击说:“但是总该知道,他为什么事回来的吧。” 王晟刚拿起一个螃蟹大腿,突然又把螃蟹腿扔到盘子里,摆出暂定的手势说:“打住。爸,妈,你俩再争吵一句,我转身就走,啥都不跟你们说了。” 这句话非常有威慑力,老两口瞬间闭嘴。 “我恋爱了。”王晟这句话,就像在家里放了一颗炮仗,老两口顿时打起了精神。 “女孩长得漂亮吗?”索伊问。 “不要给孩子灌输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王任维高兴之余,还不忘教育索伊说:“恋爱结婚,重要的是人品,光看脸蛋没有用,不顶吃,不顶穿。” “您当年为啥娶我吗?”王晟调侃老爸说:“还不是因为我妈长得漂亮。” 王任维憋闷几下说:“光漂亮有什么用,华而不实,中看不中用。” “你说谁华而不实,又中看不中用了。”索伊一听就急了,她站起来指着王任维就要吵。 “够了!”王晟申斥母亲说:“每次回来,都听见你在吵,烦不烦呀!” 王晟赌气要回自己的房间,王任维在他身后说:“周六把你女朋友带回来,再叫上你三个姐姐,给你把把关,然后……”王任维冷眼看索伊说:“你当妈的,该给孩子张罗婚事了。” “刚谈女朋友,就张罗结婚呀。”索伊终于有理了,她掰着手指要给王任维上课。她说:“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刚谈上恋爱,就张罗结婚的。至少也得接触个一年半载的,然后……” “我没那些说法。”王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一反刚才的愤怒,换之和颜悦色说:“我恨不得明天就把她娶回家。” “好儿子,爸支持你。”王任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我现在就给你的姐姐们发通知去。” 1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4章、谁惯的毛病 王晟的家境,对何大壮来说始终是个谜。 刚上高中时,王晟和何大壮同桌,两人一个打扮得溜光水滑,一个邋里邋遢。同样一款校服,穿在王晟身上,看上去就那么干净立正,再看何大壮,混纺的布料,总有几道烫不平的死褶子,而且还脏兮兮的洗不干净。 王晟告诉何大壮,他每次回到家,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被母亲逼着脱下校服。 明明家里有洗衣机,母亲硬说洗衣机洗不干净,非要把衣服泡进盆里,至少一个小时以上,母亲再一点一点的把衣服搓洗出来。 “你妈是医生吧。”何大壮以为王晟母亲的洁癖,来自她的工作性质。 王晟摇头说:“我妈没有工作。” “那你爸是干什么的?”何大壮对王晟的家境非常好奇。 每到周末,两人放学相伴走出校门,总会有一辆奔驰或者宝马之类的豪华小轿车,停在路边等候王晟。 这时,王晟便跑过去,对车里的人说上几句话,然后,接过从车里递出来的三五百块钱,去何大壮家住上一两天,往往是周日下午,他才被车接走。 周一早晨,他又准时出现在校园里。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老爸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信吗?” 这是王晟给何大壮的正面回答。按王晟的分析,他爸就是一地地道道的农民,住在乡下的家里安度晚年。 何大壮只当王晟在搪塞他,哪个农民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家里不仅拥有奔驰宝马,还有那么多的钞票,让何大壮每周都跟着王晟,免费肥吃肥喝。 何大壮相信,王晟的日记里,能有这方面的记载。 还是把话题转回王晟家。 父亲王任维发话,让王晟带女朋友回家,前提是给三个姐姐看看,然后便着手为他张罗婚事。 这也是王晟这次回家的主要目的。 “听说你有女朋友了,可把你三个姐姐乐坏了。”父亲笑吟吟在走进王晟的房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我结婚需要很多钱。”王晟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父亲已经为他做好了安排。 他告诉王晟,大姐发话了,三姐条件相对差一点,负责新房的装修及家具配备,二姐出钱给王晟买车,其余的所有花销,都由大姐负责。 “能不能把这些费用,兑换成现金。”王晟试探着父亲的底线。 “钱是钱,事是事。”王任维不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感,还主动提示王晟说:“等姐姐们把你的婚事筹备好了,你再提这个问题。” 王晟听了父亲的话,心里有了十足的把握,他能满足林薇的要求了。 这就是王晟要给林薇的惊喜。 只要两人结婚领证了,王晟对几个姐姐张一次嘴,估计要上一两百万不成问题。实在不行,再让老爸发话,相信几个姐姐不敢说不字。 不知道是谁说过,恋爱中的人,智商为零。这句话落到王晟头上,他把愚钝当成了浪漫。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按时去银行上班。 一整天的时间,他有意不理林薇,中午专程去首饰店买了一枚钻戒。直到快要下班时,他才拨通了林薇的电话,假装忘了昨晚发生的不愉快,对林薇撒娇道: “微姐,我想吃你亲手烧的菜。” 王晟没等林薇说话,便挂断了电话。他去花店又买了九十九朵玫瑰,然后,敲开了林薇的家门,看到了一张不冷不热的脸。 林薇昨晚还想着要杀了王晟,今天听王晟说,要吃她亲手烧的菜,便特意去菜市场,买回她拿手菜原料,烹饪出四菜一汤,静静地等在家里。 王晟走进家门,送上九十九朵玫瑰花。他单腿跪地,掏出一枚钻戒说:“亲爱的,嫁给我吧。” 林薇接过戒指看了看,无意中“哼”了一声,便把鲜花和戒指放在餐桌上。她毫不顾忌仍单腿跪地的王晟,稳稳地坐在餐桌前说:“快来吃饭吧。” 这个场景,虽然出乎王晟的预料,但他完全可以理解。 两人昨晚发生了不愉快,他找个借口就溜了,让林薇误解了。女孩子家,偶尔耍点小脾气,就当调情了。 王晟跟个天真的孩子似的,坐到林薇对面。把昨晚回到家里,跟父母所说的话,特别是父亲对他俩婚事的态度,以及三个姐姐要为他们所做的奉献,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林薇的脸,还是不冷不热的。 王晟坐不住了,他捧过林薇的脸,献上一个热吻说:“亲爱的,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好了,我保证满足你的要求。” “这可是你说的。”林薇认真起来,王晟也郑重其事点着头。她起身走进卧室,不大会儿工夫,拿出一个房本,放在王晟面前。 王晟看见房本,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不愉快。他耐着性子开导林薇说:“大姐给我们准备了一栋连体别墅,足有二百多平米。” “我不稀罕。” 林薇不假思索拒绝了。她根本不考虑王晟的感受,直言道:“我想用这户房子做抵押贷款。” 一个躲不过的话题,让王晟陷入沉默中。 王晟知道林薇就是为了这个,才对他投怀送抱。但他宁愿自我欺骗,把两个人的关系定位在爱情范畴,而且还是完全排除其它任何干扰的,一种纯粹的,带有浪漫谛克式的真正的爱情。 王晟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对钱和物质可望不可求的时候,他甚至根本没有挣钱享受荣华富贵的想法,因为他从来就没缺过钱。他的三个姐姐,早在母亲索伊要为他操持衣食饱暖前,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的一切。 父亲晚年得子,当姐姐的象对待自己亲生儿子一样,悉心照顾王晟。她们可以对索伊动辄横眉立目,一不留神对王晟说话大声了,都会招来父亲冷眼相斥。 王晟为林薇设计好的一切,就这么被拒绝了。 谜底彻底揭开了,林薇这个要求,严格意义上说不算过份,银行本来就有房屋抵押贷款业务,让王晟出面为她办理,也属于正常业务范畴。 王晟完全能够满足林薇的要求,可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二十几万,把父母留给她的住房抵押出去。 不知道别人怎么想,反正王晟觉得臊得慌。 林薇表达完心意,像个讨债的人,阴沉着脸坐在那,等待王晟的答复。 一个类似于一加二等于几的问题,把王晟难住了。他发觉这不是林薇的任性,而是她的智商有瑕疵。 或者……王晟不敢往下想了。 但是,他又不能不做出这样的预判,这就是一场交易,林薇拿到这笔贷款后,也结束了他们俩维持不到三天爱情。是呀,仅仅三天,能有什么感情? 王晟萌生了危机感,他要马上验证: “像你家这种改制房,最多只能贷二十万。” “我需要一百万。”林薇说的理直气壮。 一百万! 王晟顿时无语了。他不是被这个钱数难到了,而是被林薇带有刁难成份的要求警醒了。用一句时髦话来形容:你是猴子派来逗逼的吗? 王晟用了足有一分钟时间,来平复自己的心态,提出了一个行之有效的解决办法:“我给你这笔钱。” 可以肯定地说,王晟是真的喜欢林薇,否则,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他的家境富可敌国,也不会如此慷慨,拿一百万来博得美人一笑。 王晟掏出手机,要跟大姐通话,让她打来一百万。他万万没想到,他的包容与真诚,竟然激怒了林薇。 林薇突然发疯了一样,抓起餐桌上的鲜花和钻戒,砸在王晟的身上。她歇斯底里一声大吼:“你给我滚出去!”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5章、无奈之举 何大壮坐在电脑前发呆,他不敢相信,林薇能做出这种事情。 在何大壮的印象中,林薇最大的硬件,就是能够巧妙地伪装好自己的喜怒哀乐,从不在外人面前,暴露真实心态,这次怎么了。 可能有人会问,何大壮跟林薇熟吗? 别看何大壮跟林薇只有几面之缘,可她早就成为王晟和何大壮闲聊天时,绝对的无可替代的女主角。 王晟情窦初开,他不能跟父母谈论有关男欢女爱的话题,跟三个姐姐更是只字不提。他那纯净的情感世界,又需要有一个人,为他提供经验之谈。这是避免他情感失败的必要选择,何大壮便成了王晟的情感启蒙师。 前文已经做了交代,何大壮和郝荻有过一段校园恋情,尽管最后还是无疾而终,可与王晟相比,他毕竟有过恋爱经验,在王晟和林薇的关系上,他就有了发言权。 用纯净来形容王晟的情感世界,绝对不是故弄玄虚,因为他从小到大,根本不用耗费任何心思。用衣食无忧来形容王晟的生活,都显得不够确切,别人有一个妈,一个父亲,而王晟的三个姐姐,对他的关爱,比母亲索伊还要仔细。 按写这篇日记的时间推算,何大壮想起了当时王晟的状态。 那天深夜,王晟拎了两大袋,足够何大壮吃喝半个月的东西,醉醺醺闯进何大壮的家。他把何大壮从被窝里拽出来,只问了一个问题:“当你心爱的女孩,向你提出无理要求时,你该怎么办?” “那就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欢他。”这是何大壮当时的回答。 这是一个狗屁答案,虽然在男欢女爱的情感世界里,没有道理可谈,但理智绝对是驾驭爱情方舟的指南针。 何大壮是个情感失败者,他没有资格在这个问题上说三道四。面对挚友的困惑,善于自我表现的何大壮,给了王晟一个误导。 王晟没告诉何大壮,他为什么跟林薇闹矛盾,何大壮也没想到,王晟对林薇动了真感情。他当时把王晟与林薇的交往,只当成是他们彼此的一次艳遇,即使王晟想跟林薇天长地久,林薇也不会对他流露真情。 因为在何大壮看来,林薇就是一支交际花。 “我明白了。”王晟一头扎倒床上,喃喃地说着,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他从梦中醒来,居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何大壮家的。 何大壮看到这篇日记,他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早知道王晟那天没有满足林薇的无理要求,才跑来向他求教的,他肯定给出一个正确答案:“三条腿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满大街都是,去他妈的。” 这不是何大壮头脑不够冷静做出的决定,换了任何一个理智健全的人,面对林薇的刁蛮,都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先不说两人交往多久,是否真有感情基础。只说男女之间萌发了感情,确切地说,应该是两人上过床以后,你提出需要钱,而且还是一个庞大的数目,我毫不犹豫的要满足你。 这种慷慨,应该是万里挑一,足以说明我对你的真感情。而你饭盆打雷,还他妈急(击)勺子了,真是狗不吃屎,活人惯的。 何大壮再提到昨晚的话题,王晟只是淡淡的一句:“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不然绝对不会这样对我,她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何大壮话到嘴边,没敢再说出来了。 一对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走出校门走进社会后,由于所面对的生活圈发生了变化,有些话,尽管你是发自内心的善意忠告,也要首先考虑到对方的接受能力,以及在现实生活圈里的适用程度,所以说:越好的朋友,越要珍惜你的善意,莫行画蛇添足之举。 这就是何大壮当时的真实想法。他不敢断定,王晟最后能否跟林薇走到一起,也就不敢在这个问题上,横加自己的主张。 啥都别说了,理解万岁吧。 王晟没在日记里记录下他当时的心态,而是将过多的笔墨,用在家人们为迎接准儿媳妇的到来,所做的功课上。 周末一大早,大姐王梅亲自开车,去海鲜市场买了刚下船的海鲜,用保鲜箱装好,匆匆赶回父亲家。 豪华越野车停在王家院落大门口,引起院内大狼狗的狂叫。 王梅从车上下来,拍打院门大喊道:“索伊,开门。” 这就是王梅的派头。 论年龄,她跟索伊相差不到三岁,本该称姐道妹,却硬生生成了她的继母,别说是她这种要强一辈子的女人,换了其她什么人,想张开嘴叫索伊一声妈,也是比较艰难的。 “来了。”索伊从屋里跑出来,听到王梅的声音,她先喝止住大狼狗的叫喊声。打开院门,索伊看见王梅,先一个三十度角的鞠躬礼说:“来了。” 王梅看见索伊的日本礼节,就气不打一出来。而索伊每次与她见面,都要刻意行一个鞠躬礼,明显地带有叫板的成份。 “快把海鲜卸下来送冰柜里去。”王梅一边发号施令,一边径直走进屋里。 索伊皱着眉头,打开越野车后门,开始一箱一箱往院里抬东西。 可能有人会为索伊鸣不平,不管她年龄大小,也是王梅的继母。用老话说,哪怕我在你父亲脚下睡了一宿,你也应该尊我是长辈,不能对我如此蛮横无理。 索伊却不这么想。 王梅以及受到她的影响,连同她的两个妹妹,都这样对待索伊,而索伊始终忍气压气,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满。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这姐妹三人对王任维的一片孝心,特别是对王晟的倍加呵护上,她就能够咽下这口恶气,毫无歉意的享受这份特殊的孝敬。 这是索伊的聪明之选,你尽管蛮横无理,但也改变不了我是这个家女主人的位置。不看别的,就看你们对我儿子无微不至的关照,我受你们的口舌之气也值了。 王任维正在客厅写字,这是他的生活习惯之一。 每天早晨起床,他先到院子花架下静立十分钟,等身体各机能都正常恢复后,再打上一套太极拳,大约十五分钟左右,然后,回到屋里洗漱、吃早点。 早饭后,散步二十分钟,回到屋里沏上一壶茶,开始一边喝茶,一边站立练字。 王梅走进屋里,闻到了袅袅茶香,问道:“香碧螺喝的还对口味吧。” “还不错。”王任维依旧在练字。与其说是练字,不如说是借练字在健身。他把中斗笔沾满墨汁,屏住丹田气,运动手腕,晃动臂膀,在宣纸上行如流水,稳中作乐。 索伊一起搬进两箱东西,这样能节省一个来回的路程。 王梅只当没看见。她先给自己斟上一盏茶,叮嘱索伊说:“别忘了把海鲜放冰柜里保鲜,省得到中午不新鲜了。” “你又带什么来了。”王任维停下毛笔问道。 “还能带啥,都是你那宝贝儿子爱吃的海鲜。” 王任维欣慰的笑了。 “这下好了,终于有人能替我们照顾这个小祖宗了。”王梅端茶在手,自语道:“也不知道这个姑娘胆子有多大,敢……嫁给咱们家这位少爷。” “晟儿还是很优秀的。”王任维绝不容许姐姐们对王晟有半点贬义,哪怕是开玩笑。 大姐一笑,喝茶。 王任维撂下毛笔,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擦手上的汗,走过来坐下。 大姐忙着给老人家斟满一杯茶说:“慢点喝,烫。” 王任卫端起茶盏,笑道:“晟儿从小到大,还没见他喜欢过哪个姑娘,这次,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情义。” “谁知道人家怎么看咱呀。”大姐看了一眼手表,正巧索伊再一次抬东西进来。“索伊,卸完东西,别忘了把车锁好。” “嗯。”索伊一脸的不高兴,抬着两个大纸盒箱子,吃力的往厨房里走。 “她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你应该去帮她一把。”王任维发话了,王梅不以为然说:“是她儿子的女朋友要来,我花钱买东西,让她动动力气还不行呀。” 索伊走出厨房,阴冷着脸走出房间。稍许,索伊返回屋子,把车钥匙交给大姐。 “快去厨房准备一下吧,我下午还要去见一个客户。”大姐一声令下,索伊走进厨房,转身端了一盘水果出来,放到茶几上,再返回厨房。 王任维与大女儿吃水果,喝茶聊天,提到王晟的婚事。 王任维叮嘱道:“不要以为晟儿结婚了,你们就大事完毕了,今后不管他有什么事,你们该帮还是要帮的,特别是在我死了以后。” “呸、呸、呸,说什么呢。”大姐不高兴了:“我说老爷子,你听好了,我已经找人帮你算过了,你是百岁的命,且得活上几十年呐。” “我不信那个。”王任维少有的好心情说:“人生老病死,那是自然规律,什么长命百岁,我呀……” 大姐把手一摆,打断王任维的话。“差不点忘了大事,索伊,索伊。” 索伊手里拿着蔬菜,从厨房出来。 “王晟没说几点带女朋友回来呀。” “应该快了吧。” 索伊返回厨房,王任维有些不高兴了。“跟你说了多少次,索伊是我的妻子,即使你不跟她叫妈,叫一声姨,或者干脆叫索老师也行,就这么直呼其名成何体统。” “她才比我大几岁呀,我怎么叫她姨呀。”王梅扯着嗓门儿跟父亲辩论。 “她毕竟是你亲弟弟的母亲,就凭这个,你也不能直呼其名。” “好了,我知道了。”王梅应承着,不住地看表说“王晟怎么还不回来呀,我还急着赶回市里呐。” “着急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催他快点回来。”王任维也是急着盼着见未来的儿媳妇。 大姐掏出手机拨号,不解道:“他电话关机了。索伊!” 王任维欲言又止,咳了一声,大姐不以为然。 索伊应声出来。 “你儿子怎么回事呀,这都几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可能被什么事耽搁了吧。” “那也不能关机呀。” “关机,不会吧。”索伊走到电话座机前,拨号:“咦,晟儿电话真关机了。” “他去哪了,不会出啥事吧。”王梅一句话出口,招来王任维一记白眼。 “你别多心,我是说……”王梅急忙向父亲做解释。 “你什么都别说,赶快想办法给我找到晟儿。”王任维下达了命令。 第二卷、邋遢生活 第16章、作茧自缚 王晟失踪了。 王梅的电话,几乎打遍了所有能够与王晟联系的人,包括何大壮在内,谁都没有王晟的消息。 如果不是双休日,她甚至要动用朋友关系,给王晟的电话定位。有一点可以肯定,王晟不想让家人联系上他。 “肯定跟女朋友闹掰了。” 王梅一句话,隔空把王晟的窘状一览无余。 王晟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被拒绝的滋味。 他在林薇家门口,站了有一个多小时,不住地低声哀求着:“林薇,我知道你在家里,开门吧,咱有话当面说好吗,林薇,林薇。” 冰冷的防盗门,耗费掉王晟的耐心,他突然一脚踹在门上,恼怒道:“家里人都在等咱俩,你这算是怎么回事呀!” 踹门声惊动了对门的邻居,一位五十开外的女子打开房门,未曾说话,先上下打量一下王晟。 “你叫王晟吧?” 女子主动发问,得到王晟的认可,她把一张纸条交给王晟说:“这是林薇留给你的。” 纸条上写道:王晟,对不起,我暂时不想去见你的家人,不要问为什么。 信息发达时代,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把真实想法,用通讯的方式传达过来,微信也好,信息也罢。 王晟顾不得辨认一下,纸条上的笔迹是否出自林薇之手,便怒而撕碎了纸条。 他疾步走下楼,恨不得要一头撞死在楼梯上。 这不是要把人逼疯吗! 王晟热血上涌,感觉天旋地转。他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默默做出一个决定:还是算了吧。 王晟关掉了手机,还不忘抠下手机电池,据说这样可以避免手机被定位。 他知道那位无所不能的大姐王梅,可以行使一切能够行使的手段,让他在家人们面前无地自容。 王晟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来。 他先把浴缸放满热水,把自己泡进去,让滚烫的水,包裹住那颗快要燃烧的心,一会儿的工夫便大汗淋漓。 他就这么静静地泡在水里,直到感觉水的温度,足以让他不寒而栗了,烦躁的心情,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我该怎么向家人解释呀? 这是王晟给自己出的一个大难题。他后悔自己不够冷静,早早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人。父亲那欣喜的笑容,以及急切盼望他结婚生子的心情,构成了王晟对林薇抱怨的重要理由。 其实,他在自欺欺人。 王晟潜意识中,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我爱林薇什么?她的美丽,她的温柔,答案竟是那么的辛辣与刺激。 不! 既然不爱,为啥还要如此痛苦。这是王晟挥之不去,又无法开解的一个谜。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的身世,早已酿成了他有求必应的生活习惯,与林薇的一夜情,恰恰符合这个异想天开的模式。 于是,那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的人间禁果,便占据了他的思维主体,不问可否,不管酸甜苦辣,心想事成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说白了,纯小伙的第一次艳遇,就是这么傻逼。 王晟在日记里这样记载了他当时的心情:我想把大壮找来,让他陪我大醉一场,最终还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而被迫放弃了。 何大壮看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王晟那张痛苦而失落的脸。 眼泪瞬间噙满何大壮的眼眶,他双手拢住一头卷毛,用力抖了一下,不屑道:“何必跟自己较劲呀。” 何大壮抹了一把眼泪,又抽了一下鼻子。 他因没有及早知道王晟当时的痛苦,能够及时给他提供冷静的建议而遗憾。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说话力度,不足以让王晟立马止步,但至少能给王晟提供另外一个思考空间,知道还有一个最佳选项,终止与林薇的畸形恋情。 夜幕慢慢降临了。 何大壮打开电灯,顺手拿起昨晚剩下的半个鸡腿,“咕咚”一声,喝下一口白酒,啃了一口鸡腿,眼睛始终不离电脑屏幕。 他要知道王晟是如何度过这一难关的。 至于一窗之隔的院子里,以及几米外的街头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管不顾。何大壮要急于破解一个疑问:林薇胡搅蛮缠的起因是什么。 从那天起,王晟断绝了与家人的联系。 王任维虽然老了,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养生上,但他对儿子的疼爱与牵挂,是那么的丝丝入扣。 听了大女儿王梅的判断,他吩咐家里人说:“不要再跟晟儿联系了。” 年轻人好面子,初恋失败,痛苦在所难免。最要紧的是,不能让晟儿在家人面前为此事尴尬。在王任维的逼迫下,索伊违心做出承诺:晟儿回家,绝口不提他女朋友的事。 父爱如山,情真意切。 王晟在宾馆想了一整夜,反复回忆与林薇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终于想到了林薇在纸条上的一句话:我暂时不想去见你的家人。 一个暂时二字,让王晟看到了曙光,这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唯一希望。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掐准时间,赶到林薇家楼下。他要守在林薇的跑车旁,等待林薇的出现。 林薇那辆跑车不见了。 王晟后悔昨天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哪怕在林薇的跑车前守在一夜,能见到林薇就行。 王晟叫上一辆出租车,一路赶到林薇所在的医院,人家告诉他:林薇休假回老家了。 “她老家在哪里。” 王晟那彻夜未眠,又心急如焚的目光,让人看了难免会产生一丝恐慌。因此,他得到一个能让人远离是非的答案:不知道。 打电话,关机,发微信,石沉大海。 王晟整天苶呆呆坐在那里,操起电话拨号,无数次的听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薇好像突然从地球上消失了。 就这样,王晟经过了一周的煎熬,终于扛不住了。他把自己认为能够及时有效解决问题的办法,以微信的形式发给林薇: 亲爱的,有事可以商量。 林薇很快给他回信了:经过深思熟虑,我们还是分手吧。 王晟懵了,他脑袋一下子被掏空了。不是说好了暂时不见面吗,他已经表明态度了,有事可以商量,林薇为什么还要选择分手。 王晟手忙脚乱的拨打林薇的手机,居然接通了。他未曾说话,先激动地流下眼泪说:“林薇,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王晟没有听到林薇的声音,以为林薇又要挂断电话。他带着哭腔哀求说:“求你了,千万别挂电话,听我把话说完。喂,你在听吗?” “我在听。”林薇终于发声了,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的甜美,王晟听了,如一股暖流涌入心头,瞬间滋润了他干枯的心田。 此时的泡妞秘籍,再次发挥作用。 “如果你不爱我了,要跟我分手,我绝不强求;如果你还爱我,为了屈屈一百万元贷款,就要跟我分手,我决不答应。”王晟歇斯底里地,要把自己变成一个无赖,一只令人讨厌的苍蝇,他说:“除非你在人间消失了,不然,我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你。” “哼!”林薇愤然挂断电话。 “林薇,我爱……”王晟仿佛听到了来自宇宙尽头的声音,嗡嗡的电话忙音,简直震耳欲聋。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烦躁与不安,用力摔碎了手机。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章、所谓爱情 王晟摔手机的时候是那么的干脆,那么的潇洒,那么的决绝,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的烦躁与不安,不但没有减轻,反倒更加强烈了。 连续几个不眠之夜后,王晟决定再给林薇打一个电话,侥幸心理认为,林薇可能已经冷静下来,知道自己错了。 如果她还没有改变主意,我该怎么办? 王晟安慰自己,不为别的,只为能听到林薇的声音,再跟她商量一下,是否还有第三条路可供他选择。 王晟拨通了林薇的电话,他以为电话还是关机,不想,电话接通了。 王晟眼前一亮,还没等他高兴起来,电话便传来盲音。林薇拒不接听他的电话,再拨: 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不用电子语音再做提示,王晟知道了,林薇已经把他拉黑了。 这还得了! 王晟当时就火了,他举起手机又要摔,就在手机即将离手的一瞬间,他冷静下来了。 何大壮对这一情景的评价是:傻逼终止,与犯罪中止异曲同工。 不是王晟吝啬一部手机,而是他清醒的意识到,纵然摔碎一百部,一千部手机,对林薇来说都是一个理儿:你不满足她的要求,她就不再搭理你了。 王晟的职务,就是每天都在为人办理贷款审批,小到几万,大到几十万上百万。而且,银行还鼓励对外贷款,这是银行的生存之道。 王晟面对每一笔金额不等的贷款申请,从严格意义上说,真正符合标准的为数不多,每一笔申请后面都跟着人情二字。 这不是王晟所能管控的事情,他上任信贷部主任以来,无师自通学会了顺从,只要杜老大同意并签字的贷款申请,即使不符合贷款条件,王晟也会想办法提醒贷款人,将缺失的手续补办齐整。 至于合法手续是否合规,他绝对不去刻意研判。 只要账目表面基本上符合规定就行。杜老大是这里的一家之主,只要他点头的事情,王晟坚决照办。 王晟想去医院找林薇,要再跟林薇好好谈谈。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他几次来到第四人民医院,看到林薇的跑车就停在那里,他竟然不敢上楼去见林薇。 他怕见了林薇,真的噩梦成真。 那天林薇把他赶出家门,就预示着两人从此将天各一方。 煎熬,让王晟几天内不吃不喝,掉了十几斤体重,他有苦说不出。 这天凌晨,王晟终于睡着了,也如愿见到了林薇。 她稳稳地坐在自家的餐厅里,见王晟走进来,未曾说话,先亮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向自己的心脏,顿时鲜血喷射出来。 王晟惊得呆立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林薇示意他向一旁看去,房屋的角落里堆满了钞票,那一叠叠崭新的,面值一百元的钞票,冷飕飕地让王晟不寒而栗。 “我现在就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林薇双手握住匕首,说话间就要插进身体里。 “别……” 王晟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他愣愣地看着黑漆漆的房间,额头渗满了汗珠。 这是什么意思,她为啥要把心挖出来给我看。 王晟被这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困扰着,又是几个不眠之夜过去了。王晟的混沌思维,渐渐缕出了头绪,他恍然大悟,原来林薇在用这种方法考验他。 林薇曾经说过,如果我愿意过伸手要钱的日子,就轮不到你了。当时王晟没在意这句话,可能这就是林薇要挖出心来给他看的初衷。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人家,就要付诸行动。你大权在握,竟然不敢为她冒一次险,这叫什么爱。 放贷款对王晟来说,只要稍动些心思就能如愿。 他从杜老大那里,早就摸索出来一整套行业套路。他始终做一个旁观者,从来没想到要尝试一下。 不就是一笔贷款吗,屈屈一百万,对王晟的三个姐姐来说,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王晟突然醒悟了。 在付诸行动前,王晟必须要思前想后。 王晟首先想到与杜老大的关系,那场夸官宴,他截胡了杜老大的艳遇。如今俩人每每见面,杜老大那酸溜溜的眼色儿,都在提示他:小子,早晚有一天,你会落到我手里的。 这才是王晟执意不肯为林薇办理贷款的真正顾虑所在。 王晟虽然年轻,社会阅历不足,但他深谙见官不敬,早晚是病的道理。 如果换了别的事,王晟发现与杜老大顶牛了,他肯定微笑着退避三舍。唯独在林薇的问题上,他执意分毫不让。 王晟第一眼看见林薇,整个魂儿都被她勾走了。他是光棍,林薇是单身,他俩之间萌发爱情,那是天经地义。 杜老大有老婆,虽然长得对不起观众,可堪称杜老大的救星,没有他老婆,杜老大绝对没有今天的地位。 这儿需要划个重点:据说杜老大的老婆,是个绝对的如假包换的醋坛子。 书生气足的王晟,自认为已经细无巨细的设计好了一切。他甚至连东窗事发后,将如何应对,都做了精心筹划。 首先,他的三个姐姐,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帮他出资,来填补这个窟窿,也就等于变相满足林薇需要的一百万。 其次,他可以跟杜老大公开摊牌。你在对外贷款上所做的一切,我都心知肚明,出了事咱们谁也别说谁,各自行个方便。一旦把事情闹大了,我为此受到责罚,你也有脱不清的干系。 最后一个办法,虽然有些龌龊,但绝对是行之有效的。王晟要亲自找到杜老大的老婆,如实说明情况。他和林薇是真心相爱,杜老大猎艳不成,妒火纵烧,要利用职权之便,打击报复王晟。 换个角度看问题,王晟认定杜老大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能如此打击报复他。 杜老大阅女无数,他不会在乎林薇一个女人,一旦知道王晟和林薇情真意切,估计也不会再为难王晟的。 王晟用了一上午时间,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出现意外后,该如何应变,都做好了精心设计,才决定替林薇办理贷款申请。 尽管这样,王晟坐在那,还是时而异常焦虑,时而凝目沉思。 贷款申请表上面写着林薇的名字,他拿起笔,又放下,稍许,又拿起笔,干脆又把笔丢在办公桌上,最后咬咬牙,豁出去了! 他再次捡起笔,快速在申请表上签字,盖章,扔下笔,紧张得手心已经汗渍渍的。 一般情况下,申请贷款表都由信贷部工作人员拿给杜老大审批,这次,王晟亲自拿了一叠贷款表,来找杜老大签字。 杜行长漫不经心的翻阅一番,看到林薇的名字,他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站在他对面的王晟,紧张得快喘不上气来了。 “王晟,我看你最近,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出什么事了。”杜老大煞有介事的关怀,让王晟更加紧张了。 “没……没有呀。” “没有就好,不管你下班有多忙、有多累,工作时间一定要打起精神。你的职务,可来不得半点马虎哟。” 杜老大除了没提到林薇的名字,把王晟最近的活动轨迹,包括心理感受,都分毫不差阐述出来。 “好的,我记住了。”王晟居然没听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他假装打电话,躲过杜老大审视的目光。 杜老大只当被聊天冲淡了警觉,他快速在每个申请表上签字后,把一叠表格递给王晟。还不忘鼓励王晟说:“干得不错,再接再厉,继续努力。” “谢领导鼓励。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去吧。” 王晟走出办公室后,杜老大特意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说明他已经审查过王晟送来的报表,具体手续落实后,就可以放款了。 王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林薇接到银行通知,让她带上房产证及产权评估认证,到银行办理提款,她笑了。 稍许,王晟便接到林薇的微信:“宝贝儿想你了。” 王晟看到这条短信,禁不住流下了眼泪。 失而复得的爱,裹挟着一场人为的灭顶之灾,就这样慢慢浸入他的生活。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2章、江山美人 那天晚上,王晟迈进林薇的家门,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林薇。 林薇听到门铃响,她打开房门,冲王晟微微一笑。她甚至没像王晟第一次来家时那样,递给他一双拖鞋,也没有迎接客人来临,守在门口与之寒暄几句。 她只打开房门,便匆匆返回餐厅。 王晟换好拖鞋,走到餐厅,见林薇正在布置餐桌。 她身穿黑色吊带睡裙,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略黄的发丝经美发师的精心打理,用手帕系起来,显得蓬松婆娑。也许这不是林薇的精心设计,也许是她刚洗完澡,随意拢了一下头发,可在王晟看来,是那么的迷人,那么的垂涎欲滴。 “馋了吧?” 林薇正在摆盘,一个银质蜡台摆放在餐桌中间,两个西餐盘分列两旁。厨房中飘来袅袅肉香,林薇拿过一瓶红酒递给王晟说:“去把酒打开。” 王晟一只手接过林薇的红酒,另一只手拽过林薇,把她搂进怀里,深深地吸吮她的发香。 “别闹,正在煎肉,小心糊锅了。” 林薇挣扎着跑去厨房关上火,王晟放下红酒,紧随其后过来,林薇会心地笑了。 “你个小馋猫。” 她的猫字还没说出口,接下来的一切便由不得她了。 两人在厨房,在浴室,去卧室,又跑到走廊……不管林薇想要干什么,只要她挪动一下身子,都会引发王晟强烈的欲望,他好似一只贪吃的猫,犹如一只饥饿难耐的狼,扑咬在林薇身上,忘乎所以。 直到王晟筋疲力尽,再也没有能力纠缠林薇了,他才面条似的缠住林薇说:“今后你敢再不理我,我就死给你看。” 王晟说着,流下了眼泪。 林薇像哄孩子一样,吻干了他的眼泪,也流下了感激的泪水。 “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哪怕为你去死。可你……” “不许胡说。”林薇的手轻轻捂在王晟嘴边,亲吻着王晟说:“从今以后,不许跟我说死字,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 “你这么折磨我,我真的生不如死。” 王晟伏在林薇怀中又哭起来。林薇抚摸着王晟的头,流下了幸福的泪。 王晟哭罢,抬头问道:“亲爱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用这笔钱干什么?” 林薇亲吻着王晟的泪水,轻声说:“为我们的未来生活打基础呀。” “我不缺钱,如果需要,屈屈一百万不算什么。” “我不想还没进你家门,就被你们家里人瞧不起。”林薇在王晟的鼻子上掐了一下说:“懂吗?” 王晟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即使林薇有了这一百万,在姐姐们面前,也是小菜一盘,她这是何苦呢。 林薇似乎读懂了王晟的心里,她亲吻着王晟说:“宝贝儿,你放心,用不了多久,这笔钱就会呈几何数膨胀,到时候,我先给你买台法拉利。” “你做什么买卖,能挣那么多,那么快。”王晟突然打了一个冷战,瞪大了眼睛问林薇说:“亲爱的,你不会去贩毒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薇信心十足,她把王晟的头楼在胸前,爱抚着,亲吻着。 何大壮的心紧悬着,他猛地喝上一口酒,竟然忘了手里只剩下一个鸡腿骨了。他把鸡腿骨送进嘴里,没咬到肉,便放下鸡腿骨,去摸另一个鸡大腿。他摸到了鸡大腿,不知为啥又放下了,再次拿起那个鸡腿骨舔了舔,打了一个饱嗝,愣愣地陷入思索中。 他不是被王晟在日记中,细致描述了林薇的风骚,刺激的忘乎所以,也不是他那不受自己约束的想象力,又在往自己身上胡思乱想。 何大壮最初以为,林薇跟王晟上床,就是为了骗取一百万贷款,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拿到了一百万,不但没有甩掉王晟,反倒尽显其魅力,把王晟迷的神魂颠倒,何大壮不禁要为王晟担忧。 这哪是抱得美人归呀,分明是撞上了一个无底洞,何大壮猜对了。 在何大壮看来,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美人多么迷人,而是英雄没有自制力。 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豪杰,最终都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这是何大壮感到莫名其妙的事。 女人无外乎两条腿支个肚子,肩膀上扛了一个脑袋,甭管长的眼大或眼小,嘴唇厚与薄,皮肤白与黑,个头高与矮。不管她们在外面如何装扮,回到家里,扒光了躺在床上,用起来都是一个味儿。 王晟这是何必呢? 如果换了别人这么想,可能会被人嘲笑,谁都知道,一个女人一道风情。 何大壮这么想,那绝对是他的真情实感,百分之百没有掺杂使假,因为,他也是个c男。 这个话题绝对没有为凑数字,有意跑偏的嫌疑,寥寥数语,就能解释清楚,为接下来的故事做好铺垫。 就何大壮的穿着打扮,他的随性,他的文艺范儿,他身上那股浓郁的凡尘气息,哪个女孩子见了,都躲远远的,嫌他邋遢,这是其一。 当今社会,人们看的是什么,是看的见,摸得着的东西,包括社会地位,经济实力。再看何大壮,住着父母单位早年分配的公租房,还在郊区的僻静处,家里除了一张床,一个书桌,一个老式的被称作炕寖的柜子,活物就他一个人。 哪个女人,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玩玩也好,天长地久也罢,谁能眼睛瞎到,肯献身于何大壮。 可能有人会说,男人想发泄,办法多着呐。大到几百元,小到几十元,玩呗。 别忘了何大壮的身份,编外也好,待业也罢,后面跟了一个记者二字。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记者这个行业,何大壮醉心的就是无冕之王这个桂冠,再引申一下叫做公众人物,所以,当林薇第一次见到何大壮,称他为赫赫有名的大记者时,他没有房盖挡着,一下子就能窜到天上去。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何大壮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半价八两,才一门心思要混出个名堂,然后再堂而皇之的谈情说爱。 书归正传。 林薇占了便宜没走,暴露出了一个危险信号。何大壮要知道,这丫头贪得无厌的背后,潜藏着什么阴谋。 “什么钱能成几何数膨胀?”何大壮自语道。 林薇声称挣了钱以后,要给王晟买法拉利。当时王晟肯定深信不疑了,而何大壮第一反应就是,王晟掉下去的这个坑,越来越深了。 就在何大壮守在电脑旁,为王晟因迷恋林薇,以身试法担忧时,他家院门口来了一个人,正在为何大壮新按的一把锁而不爽。 就在他刚要抬脚猛踹院门时,院门上的那把锁竟然自动开了。他再次锁上这把锁,用手指轻轻一拨,锁便开了。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唬牌锁。他带着蔑视的笑,打开院门,走进院子里。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3章、惊奇发现 对徐烨的监视调查工作,正在秘密进行中。 这是郝荻的个人行为,她要在死者的dna鉴定结果出来前,先摸清楚徐烨与这起案件的关系。 要问原因,只能说她要给自己一个心里交代,王晟毕竟是她的同窗好友,她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改变案件性质的蛛丝马迹。 电讯监控部门的哥们儿,替郝荻干了一把私活儿。调取了案发前后,徐烨的手机通话记录,发现他连续几次,与本市一个手机号码有过联系,而且每次通话,都长达半个小时以上。 查询这个号码持有者身份,郝荻惊讶地发现,此人正是公安部网上通缉的在逃犯,古城鸿运集团董事长贾正道。 马上监听贾正道的电话记录。 可惜晚了一步,在郝荻要布控监听贾正道这个电话号码的前二个小时,该号码已经办理注销了。 这是一个新发现,徐烨跟贾正道还在保持联系。 郝荻眼前浮现出案发时,徐烨在走廊里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也验证了她对徐烨最初的判断:果真是一个老油条。 徐烨的电话记录显示,他还跟一个尾号四个八的机组联系密切,几乎每天都要通几次电话,这个号码的持有者,正是第四人民医院宣传部长林薇。 郝荻从何大壮那里听到过林薇的名字,也知道林薇和王晟的特殊关系。 下班后,郝荻开车去何大壮家,她想从何大壮这里,了解一下林薇与徐烨的关系。 她把车停在路边,走到何大壮家院门口,发现院门虚掩着。她手伸进院门里,摸到了一把锁,不禁一笑,心里想,臭小子,还算听话。 就在郝荻的手松开门锁,要拍打院门时,锁自动开了,这是怎么回事。 郝荻摘下这把门锁,按下锁扣,稍一用力,锁又开了。郝荻被何大壮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气笑了。 何大壮口口声声说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胁,让他实施自我保护时,他竟然用了一把假锁。郝荻脱口骂道:“这个傻x。” 郝荻一脚踢开院门,径直走到何大壮家门口,见屋里漆黑一片。 郝荻清了一下嗓子,屋里没有反应。她拽住门把手,用力晃了几下,门居然开了。 这是什么套路? 郝荻没有直接进屋,她打开手机手电,鼓捣几下门锁,没看出有什么毛病。 再看门框,这把几乎比郝荻年龄都大的暗锁,锁扣磨损的非常严重。虽然底部已经加上木垫,在尽量维系锁扣的闭合功能,还是因为门框木头早已老化,含不住铁钉,导致锁扣晃晃悠悠,与门框几乎就要分离,随时都可能被拔出来。 何大壮过的这叫什么日子呀! 郝荻心里再次涌起嫌弃,她喊了一声:“大壮,你在吗?” 隔壁院落里传来狗叫声。 稍许,传来一个女人的询问声:“你找谁?” “我找何大壮。”郝荻回答道。 “你是他什么人呀?”这句话实在讨厌。 郝荻一笑,只当什么都没听见。她走进房间,心里念道:穷乡僻壤出刁民,可能说的就是这种人。你管我什么人呐,我又没去你家。 郝荻走进屋里,摸到电灯拉绳,打开电灯,惨不忍睹的凌乱。 屋外传来女人的吆喝声:“大壮,你在家吗?” “这小子跑哪去了。”郝荻自语着走出房门,要给何大壮打电话。 从隔壁的院墙上,探出一个人头,一个年龄五十开外的女人,正盯着她。 电话拨通了,郝荻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儿:“何大壮,你不老实待在家里,又跑哪嘚瑟去了!” 郝荻故意拿出气势,给隔壁的老女人看。让她知道,我不是外人。 老女人果然放松了警觉,缩回头去。 郝荻手举电话,居然没听到何大壮的回复。“喂,大壮,你在听吗?” 一阵嘈杂声后,电话那边传来何大壮的声音:“啥事,快说。” “你在哪呢?”郝荻感觉何大壮说话有些口齿不清。 “我被绑架了。”何大壮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什么! 郝荻愣了足有半分钟的时间,她在分析何大壮这番话的真实性。 在郝荻来何大壮家之前,轻易就戳穿了何家唬牌锁的来客,敲响了何大壮的家门。 听到敲门声,何大壮可能的反应,早在人的预料之中。然后,这次不同以往,有道是酒壮怂人胆。 何大壮边看日记边喝酒,不觉中有点晕晕乎乎。他听到敲门声,三步并作两步扑到床边,抽出那把绣气味儿十足的菜刀,一手拎刀,一手握酒瓶子,冲到房门口。 “谁呀!”何大壮先从气势上,给自己撑腰壮胆。 “少废话,开门。”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何大壮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 他把酒瓶子当成了菜刀,扔在门口的菜墩上。打开房门,手举菜刀嬉笑道:“欢迎、欢迎,小松,你可真是稀客呀。” 站在房门口的丁松,见何大壮右手举刀,伸出左手要跟他握手,很是不解道:“你这是喝了多少呀?” “别提了,前天晚上找你喝酒,你……”何大壮突然想起,他被郝荻抓进公安分局,丁松曾对他的电话冷漠,质问道:“我说你什么毛病,干嘛挂断我电话。” “我正在开会。”丁松示意何大壮让开路。 “开完会为啥不跟我联系。”何大壮给丁松让开路,故意拿胳膊肘拐了丁松一下。 丁松嬉笑着不计较何大壮耍酒疯,他走进屋里,不觉中皱起眉头,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呀。 “我问你话呐。”何大壮在丁松身后不依不饶。 “这不来了吗。”丁松的回答,让何大壮十分满意。 “你认打还是认罚。”何大壮得寸进尺,丁松转身便往外走。 他走到房门口,见何大壮拎着菜刀跟出来,不耐烦道:“把你的破刀扔家,跟我吃饭去。” “这个我喜欢。”何大壮扔下菜刀,不忘背上他的大挎包,把那台笔记本电脑揣进包里,顺手一关房门,嬉笑着问丁松说:“你打算怎么罚自己。” “饭店你选,想吃啥来啥。” 丁松走出院门,见何大壮在反手锁院门,他有心提醒何大壮,你的唬牌锁该换换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何大壮点了四样喜欢吃的菜。丁松开车不能喝酒,何大壮喝过白酒了,他要了一瓶啤酒意思一下,俩人正在边吃边聊,郝荻的电话打进来了。 “我接个电话。”何大壮特意跑到饭店外,接听郝荻的电话。 前文书已经交代过了,丁松与郝荻的关系。现在需要重新、正式介绍一下郝荻和丁松的关系:未婚同居男女朋友。 这种关系并不新奇,也就是传说中的试婚模式。两人一试就是三年,不仅双方家长,包括丁松在内,三番五次张罗着,要跟郝荻登记结婚,郝荻总是嘿嘿一笑说:“现在这样挺好的。” 要问丁松有多帅,得先看他的自然条件。 身高一米七八,皮肤白皙,卫生局(现在应该叫卫生与计划生育管理委员会,简称卫计委)正式职员,标准的公务员,而且还是正科级待遇。 这还不算牛逼,人家还有个好爹,母亲事业单位退休在家。 综上所述,丁松虽算不上是高富帅,至少也是个g二代,论说应该比富二代吃得开。 郝荻外表就不用说了,她在学校外号叫胖墩。 这些都不稀奇,最有意思的是,何大壮跟丁松的关系,是除了王晟以外,最要好的兄弟。郝荻又是何大壮的校园密友,他怎么跟郝荻住在一起了,这是一个悬念,暂且不提。 丁松几乎每周都跟何大壮小聚一次,两个人在一起基本上无话不说,唯独都在刻意回避谈论郝荻。 何大壮早就从王晟那里,知道了丁松与郝荻早已未婚同居,他不仅不急不恼,在丁松面前还绝口不提此事,丁松更是给自己的嘴贴上了封条。 何大壮半醉时,跑到饭店外接听郝荻电话,还声称自己被绑架了,郝荻听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他挂断了郝荻的电话,怕郝荻再打过来,索性把电话关机了。 “王晟死了。”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他不是在煽情,而是发自内心的,在共同的好友面前,流露出内心的悲哀。 “我听说了。” 丁松显得很平淡,他在郝荻面前,因这一意外消息,失手摔碎了盘子,在何大壮面前十分淡定。 丁松的反应,何大壮早在预料之中。只是他的淡定,让何大壮暗自抱怨,有其父必有其子。 “哪天咱俩去王晟家,看看他父母去。”何大壮提出建议,斯人已去,聊表哀悼。 “先别急,怎么回事还不一定呐。”丁松带有权威性的判断,引起何大壮的兴趣。 “给我点内幕消息。” 这是何大壮的职业病,他想从丁松这里,探听到头条新闻。相信丁松和他那冷面无情的父亲,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话题。 “金鼎大厦那具尸体,是不是王晟还不一定呐。”丁松果然爆了一个猛料。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何大壮差不点一秃噜嘴,把自己做的混蛋事说出来。 “法律讲的是证据。” 丁松的话点到为止,他不能告诉何大壮,已经从郝荻那里,知道了王晟的dna检测结果。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4章、噩梦来袭 何大壮看得出来,丁松在刻意回避王晟的话题,他感觉很郁闷。 都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好同学好、哥们儿,王晟突然离世,丁松竟然这么冷漠。有其父必有其子,何大壮的内心,再一次涌起抱怨。 何大壮本想只喝一瓶啤酒,见好就收了。他受到丁松的态度影响,又要来三瓶啤酒,一口就喝掉一杯酒,他连连喝掉三瓶啤酒,开始感觉头重脚轻了。 丁松开车把何大壮送到家门口,直接开车走了。 何大壮晃晃悠悠走进院门,还没忘锁上那把唬牌锁。他少有的兴奋,张起双臂在院子里翩翩起舞,哼唱起两只蝴蝶,引来隔壁的那只狗叫个不停。 邻居大婶迎出来,隔院墙提醒何大壮说:“刚擦黑时,来了一女的,啥都不说,直接就往屋里闯。” “那是我铁子,刑警队长郝荻。”何大壮借着酒劲,开始有骆驼不吹牛。 隔壁大婶子只听了几句,就知道何大壮喝醉酒,开始满嘴跑舌头了,便返回屋里。 何大壮侃性正浓,遭到冷遇,他大声喊道:“张婶儿,今后公安分局那边有事,尽管找我好了。不瞒您说,连丁局长都不是外人,那是我叔儿。” 何大壮完成了口舌之快,进屋锁好房门,一头扎倒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有人说吹牛不犯法,其实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吹牛居然能救人一命,您信吗? 白天那辆商务车,就停在何大壮家院外不远处,阿彪和司机早就恭候何大壮多时了。 他们先看见丁松径直走进院子,带有了何大壮,又看到郝荻不请自进,再看见何大壮醉醺醺被送回来,以为这把活儿干的肯定轻松加愉快。 我们没必要介绍阿彪的专业技能,就何大壮现在的状况来说,不管是谁,大大方方走进他家,小手一动,就能让他彻底闭嘴了。 别说想找到一台笔记本电脑,就是把整个房子搬空了,恐怕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商务车慢慢开到何家院落旁,阿彪一只手在接听电话,一只手搭在门扣上,随时就要下车去了。 结果,他突然挂断电话,警觉地四下看了一眼,商务车一脚油门开走了。 这里,白天有警察蹲守,晚上刑警队长又不请自进。这会儿,突然所有布控都没有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空城计? 其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就是何大壮口无遮拦的一顿吹牛逼,引发了阿彪的警觉,他一个请示电话,得到指令:“小心有诈,马上撤离。” 何大壮因此得以踏踏实实睡上一个安稳觉。 他睡得很香很沉。连日来身心俱疲,终于在酒精的作用下,得到了彻底放松。 恍惚间,一道光束刺到他的脸上,他瞬间有一种烧灼感,为躲避这束光芒,他转过身慢慢睁开眼睛,“嗖”一道白影在他眼前滑过。 “谁!” 何大壮身体一下子站立起来,被那道白影所吸,袅袅向屋外漂浮而去。 白影变成了白昼,整个院落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了? 何大壮惊得头发根儿发炸,身子慢慢落地,看到眼前有两个背影,一个白如北极雪,一个黝黑如碳。 “你们是谁!”何大壮拼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大声呐喊,却不知为啥,他的声音只在嗓眼儿回旋,犹如蚊子的嘶鸣。 黑白双影扭过头来,冷飕飕寒气逼人。两双眼四道光汇聚在一起,演变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光环,光环中闪现出一个人,何大壮仅看背影,就认出是王晟。 “晟子!”何大壮一声大喊,他的嗓子无论如何就是发不出声音。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他的泪水是那么的冰冷刺骨,泪水所到之处,摄取了周身的热能,他开始不寒而栗,只能默默地内心独白:晟子,我又看到了你。 “你丫闭嘴。”王晟温柔地声音,已然变得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他慢慢转过身来,脸白如纸,嘴唇变得异常灰暗。同样是心里独白:“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为……”何大壮下意识去摸那个挎包。“晟子,你听我解释……” “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抓到杀死我的凶手。” “你放心,我一定。”何大壮用力点着头。 “就你……”王晟皱起眉头,他的嘴角、眼角,包括鼻孔开始慢慢渗出鲜血。 “那你让我做什么,我保证全力以赴。”何大壮惊恐中在讨好王晟。 “替我照顾好林薇。” 王晟话音未落,黑白双影猛一转身,王晟不见了。 何大壮还在四下搜寻王晟,黑白双影稍佛衣袖,他便就地拔空,高高飘起,又重重落地。 “啊——” 何大壮睡梦中被惊醒,他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扑到窗前向外看去。 漆黑的夜晚,只有不远处街头的路灯光影。 他呆呆地看着窗外,不相信这就是一场梦。 他就这么站立了足有一个钟头,直到感觉腰酸背痛了,才慢慢坐到椅子上,打开笔记本电脑,走进王晟的日记生活中。 林薇贷款那一百万,真的向王晟所想像的那样,她要贩毒吗? 全民炒股时代,成全了一大批有备而来的商户,从而掀起了一股炒股致富狂潮,碾压着平民百姓一夜暴富的奢望。 早晨,股票市场大门还没打开,门外便聚集了一大批淘金者,他们内心默念着苍天保佑,没有谁肯抱定拼死决心,事实上都在玩命一样。 他们个个都在祈盼:今天是个好日子,咱们来一个开门红。 林薇便是这些祈求发财梦的其中一员。 她每天上午九点,准时出现在股票市场中户室,甭管眼前的电脑是联想还是金长城,那跳动不停的股市走向曲线,蚯蚓一样撕咬着她的心。 她在走廊与内线沟通当天的股市走向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显然对方也认出了她,彼此心照不宣的只当互不相识。 这个人便是杜老大的妻子,两人在一次私人聚餐的餐桌上相识,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杜老大的妻子,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大户室。 股市冲浪,玩的就是一个惊心动魄。林薇眼见自己的股票一路猛涨,她兴奋之余,去厕所解便,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便生无可恋。 股票行情跳崖式下滑,她那一百万本金,眼看就要剩下一堆白骨了。割肉只能蚀本,只有填仓还能拼得一丝希望。 林薇不顾形象,她飞跑出股票市场,拨通了王晟的手机。 “宝贝儿,说话方便吗?” 王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最初那几天,我每天都在惊恐中度过,每当电话响起,我都紧张的快要尿裤子了。 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心情,王晟主动向大姐王梅身手,要一百万元用于筹办婚礼。 “没问题。”王梅的回答是那么的干脆,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但你得告诉我,用这笔钱具体做什么。” 王晟憋闷了好一会儿,愣是说不清楚这笔钱的用处。 说给媳妇买汽车,王梅就是某豪华品牌进口汽车的区域代理商。说买房,一栋崭新的连体别墅,早在他大学毕业后,就已经全款买下了。买衣服,卖手表,不管王晟提出什么要求,大姐只需要一个电话,就帮他置办齐了。 他总不能说,为满足媳妇的虚荣心,先拿一百万,去股票市场玩玩吧。 王晟这个电话,竟然在家里引起轩然大波。大姐王梅扑风捉影,回到家里直接质问索伊,为什么唆使王晟借机敛财。 索伊有理说不出,她向王晟索要答案,王晟支支吾吾不敢实话实说,倒把王任维给气着了。他再一次重申:“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王任维对儿女们有一个硬性要求:家人可以疏通关系,托人情办事,但绝对不许有任何违规违法行为。 王晟无论如何也不敢流露出半点真相,否则,他跟林薇必定天各一方。 尽管他慎之又慎,还是被大姐看出端倪。王梅仙气上身,一口咬定王晟找了一个拜金女,她逼着王晟把林薇带回家去,姐几个要三堂会审。 如果不是王晟在关键时刻,使出自己的杀手锏,及时消损了大姐的锋芒,敢想敢干的王梅,早就一路寻到林薇,要跟林薇论出个子丑寅卯了。 想知道王晟的杀手锏是什么吗?别急,马上就要闪亮登场了。 王晟为了挽回林薇,斗胆违规,却找不到后路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林薇的美梦成真。那笔钱不用什么呈几何数膨胀,只要能拿回本金,他就阿弥陀佛了。 不知道各位经历过提心吊胆的经历吗。 就像某位非著名演员,在一档节目中所阐述的那样,如芒刺背,如履薄冰,还有如坐针毡。其实,就是心怀一种渴望,一下子被推到山尖上,一边是鲜花盛开的坦途,另一边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成败只在一念之间。 而这一闪念,还要出自你的个人选择,成败在此一举。 王晟曾经在一段时间里,不住地感叹,世上为啥没有卖后悔药的。等下班后见到林薇,后悔药都变成了兴奋剂。 王梅的尖刻,让王晟无可奈何。 王晟正在办公室,他接到林薇从股市打来的电话,眼前一亮,以为林薇终于如愿了。 “股市突然全线崩盘,估计有操盘手在背后运作。” 林薇未曾表明心迹,先给王晟灌迷魂药。最后才亮出谜底: “宝贝儿,再帮我张罗二百万,我需要马上填仓,等下一个潮儿。”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5章、无力自拔 何大壮的思绪,仍停留在那个梦幻里。 王晟让他照顾好林薇,何大壮很是不理解。他仍坚持自己的观点,王晟能有今天,全是林薇一手造成的。 尽管如此,他还是要耐着性子,逐篇看王晟的日记。 何大壮有了义不容辞的使命感,他必须要从王晟的日记里,查出足够的证据,证明王晟不是自杀。 林薇紧急向王晟电话求助,还需要贰佰万元填仓。 何大壮不用再往下看,就知道王晟肯定能满足林薇的要求,理由与过程是王晟越陷越深的关键。 王晟听到这个消息,他手握电话听筒,好久没有说话。 “宝贝儿,你还在吗。”林薇急切的心情,随电波传到王晟耳朵里,他一下子处于大脑短路状态。 贷出一百万元的窟窿,即使东窗事发,王晟还能勉强找到借口。 他可以说自己经验不足,忽视了房产价值评估的正确性。只要他不承认与林薇是情人关系,或者说在法律层面,他俩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是亲属关系,这个过失尚能取得谅解,顶多判他个工作失误,丢官罢职也就罢了。 如果他的姐姐得知消息,马上出手相助,给他打来一百万元,堵上这个窟窿,凭王梅的社交能力,完全可以帮王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还需要二百万元,林薇这是疯了!王晟突然清醒过来,他要挂断电话了。 “宝贝儿,你知道我在股市看见谁了吗。”林薇的话,引起王晟一阵反感。都他妈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聊这些没用的。 林薇在电话的另一端,哪里知道王晟此时的心情。她已经把王晟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命运主宰,她说:“我看见杜老大的媳妇了。” “关我屁事!”王晟急了,他甚至有破口大骂林薇的冲动。 饿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这是人的本性。 王晟满足了林薇的非份要求,林薇也不厌其烦的,满足了王晟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渴望,当以爱之名的两性关系,达到一定的境界时,必然会产生审美疲劳。说白了,林薇现在对王晟来说,虽然不是可有可无那么贬值,但也失去了非她不可的吸引力。 王晟挂断了电话,气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他又想到了大姐王梅。 这时,王晟只要给大姐打一个电话,如实说明情况,接下来的所有事情,都不需要他再操心了。 知道王梅会怎么做吗? 她绝对不会放过林薇的。林薇的住房,汽车,甚至包括她的工作,将因此荡然无存,这就是王晟的判断。 他则毫发无损的,耐着性子任由大姐一顿,或两顿、三顿唠叨。实在不行,他把眼睛一瞪,一声大吼:“我的事不用你管!” 这就是王晟的杀手锏。 他从小到大,轻易也不发脾气。只要他发脾气了,别说大姐王梅,就是老爸王任维,也拿他没办法,谁让他是王家唯一的姓氏继承人了。 王晟毕竟是在一个充满善意的氛围中长大。 尽管母亲索伊时常被几个姐姐欺负,但在生活上,索伊的衣食住行,都因与王任维的合法夫妻身份,得到了几个姐姐的厚待。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所以,她很知足。 话题扯远了,咱们接着聊林薇的危机公关能力。 王晟挂断她的电话,她虽然很焦急,还是要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琢磨如何应对王晟的不耐烦。 这是人之常情。 一个从小到大,始终循规蹈矩的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斗胆以身试法,林薇对王晟感激不尽。她对王晟所有的承诺,也是发自内心的,毫无半点虚假。 可惜造化弄人,林薇始终处在炒股暴富的梦幻中,那亢奋的情绪,让她失去了冷静看待现实的机会。 所谓的炒股,就是大鱼吃小鱼游戏,一开始就注定了成败。 王晟的烦躁,林薇认为在情理之中。 如果这一百万,不是王晟冒险为她争取到的,她这会儿可能会考虑到王晟的感受,偃旗息鼓,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现实这把锋利的小片刀,逼迫她无论如何也要再拼一把,不为暴富,只为能避免这一百万亏空,随时会给王晟带来灭顶之灾的风险,她就得咬牙坚持下去。 当天下班前,王晟没有接到林薇的微信,询问他晚上想吃点什么,他知道原因所在。 这时的王晟已经冷静下来了。 钱乃身外之物,失去了就不要再去纠缠,只要人还活着,就要为日后的生活做打算。 他是林薇的未婚夫,从他第一眼看见林薇那时起,这个定义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既然有了准确定位,夫妻间吵架拌嘴在所难免。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也就注定王晟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王晟在父母及姐姐们面前,可以任意发脾气,在林薇面前,即使是装出来的,也要把自己当成一个男人。 不就是一百万亏空吗,小老鼠来例假,多大个逼事呀。 去买菜,然后去林薇家,亲自下厨,给林薇做顿好吃的,哄一哄肝火正旺的心肝宝贝儿。 王晟走出办公室,抬眼见林薇的跑车就停在门前,他面带微笑,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说:“宝贝儿,咱们外面吃去,想吃啥尽管说。” 林薇一计苦笑,随之流下了眼泪。 王晟只当没看见,仍笑在脸上说:“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林薇不做回答,开车便走,直接把王晟带回自己的家。 王晟走进林薇家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若干个带有浓重医药气息的大纸壳,堆放在过道里。王晟不解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薇面无表情,她关上房门,一下子扑进王晟的怀里,嗲声说:“宝贝儿,我对不起你。” 此时王晟的心情,有歌词为证:女人的泪,一滴就醉,男人的心啊,一揉就碎。 他不敢告诉林薇,已经想好了应对措施,那样,林薇说不定会做出什么过激事。因为她早就郑重告诉过王晟:绝对不能在王家任何人面前,做出半点有损她形象的事情。 “我造的孽,必须由我来偿还。” 林薇把这笔贷款,喻为她造的孽。她告诉王晟,已经跟房产中介打过招呼,卖房。明天她将去二手车市场,卖车。 预计这两笔倾家荡产的价值,能值五十万。 林薇要做拼死一搏。 虽然这只是一个笑话,却出自林薇的本意。 她能卖车,但不能买房。哪个缺心眼的人能买她这户,已经被银行抵押贷款的住房。 她卖了房也不是为偿还贷款,她要做拼死一搏。 股市,培养出一大批赌徒,为了满足暴富的奢望,不惜背水一战。 王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准备将林薇的贷款转入自己的名下,然后手心朝上,听凭大姐一顿唠叨后,及时偿还这笔贷款。 “如果你这么做了,我就死给你看。”林薇瞪大了眼睛,眼珠子几乎要蹦出来了。 “不然还能怎样。” 林薇转身便跑,她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 王晟吓懵了,扑过去搂住林薇,一个劲哀求说:“千万别做傻事,一切都好商量,只要我能办到的,保证全力满足你。” “傻逼!” 何大壮看到这里,脱口一句大骂,引起隔壁的那只狗一顿咆哮。 王晟就这样,再一次满足了林薇的要求,以外行人无法破解的手段,又为林薇争取来贰佰万元。 连续几天下来,王晟每每下班回到林薇家,听到林薇不厌其烦的讲述如何填仓,如何出手,怎样等待大潮来袭。 他的心麻木了,呆呆地注视着林薇手里的计算器。 “宝贝儿,你来帮我算一下,还亏多少。”林薇把计算器塞进王晟的手里,王晟舔着干枯的嘴唇问她:“这个大潮儿,什么时候来呀。” 林薇所答非所问:“上回是一不留神,让几个大户给设计了,好在我及时补了仓,不出三个月,保证……” “还得三个月呀!” 王晟一下子跳到地上,跺着脚的懊悔不已。 林薇哄劝他说:“也许两个月,或者一个月,弄到好处,还可能一周就全捞回来了。” “哎呀我的妈呀,可愁死我了。” 此时的王晟,最担心的不是这三百万血本无归,他怀疑杜老大已经查出苗头。 杜老大在中层干部会议上,特意强调说:“谁敢利用职务之便,挪款炒股,咱就法院见。” 王晟以为杜老大在敲山震虎。 其实不然,他从老婆那里,得知林薇也在炒股的信息后,就为王晟设计好了一个陷阱。 敢截胡我的女人,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王晟从杜老大的语气中,已经觉察出,危险正向自己慢慢逼近。 一个无法挽回的现实,就摆在他面前。他从给林薇违规贷款那时起,就已经被杜老大严密监控起来。他自以为很精明,貌似不动声色的挪用了二百万,其实,这是杜老大欲擒故纵的计谋,否则,他不能得逞。 “我可能要为这三百万贪官司了。”王晟说出了忧虑,希望林薇及早收手。 “别怕,大不了大家一起死。”林薇回答的轻松自如。 她告诉王晟,杜老大老婆进驻的大户室,基础资金都在几千万以上。凭杜老大个人的经济实力,他老婆不可能成为大户室的vip。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整天摆弄钱的人,谁不看准机会炒一把呀。” 林薇帮王晟作出了权威性分析。杜老大当信贷部主任那会儿,王晟还在妈妈怀里闹着要奶吃。就凭他的业务能力,一眼就能看出王晟的猫腻。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偷着往外放贷款了。” “多新鲜呀。他不让你们偷着往外放贷款,他老婆炒股的钱从哪出呀。”林薇认定,杜老大的老婆,就是靠他挪用g款进股市炒股的。 听到这个消息,王晟紧张的心,稍渐平复下来,他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6章、自不量力 天狂有灾,人狂有难。 何大壮看到这里,先给王晟做好了预判。 当然,何大壮属于事后诸葛亮,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不管他做出怎样的评判,都更改不了既成事实。 王晟对林薇的话深信不疑,他少有的好心情,去单位上班了。 他走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电脑前,打开相关数据表逐一查询,自他上任以来,从他手中贷出去的大额款项。 觉得哪笔款项去向不明,或办理贷款手续不符合规定,他就记载下来。不到一上午的时间,王晟在a四纸上,密密麻麻记了几大篇。 这些事一旦落到实处,估计杜老大这辈子都得待在监狱里了。 王晟终于抓到了杜老大的把柄,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他不知觉中也开始发飘了。 以往的中层干部会,王晟总是规规矩矩坐在角落里,只做一个忠实的听众,除非杜老大指名道姓让他发言,他才能简单说上几句,否则,他只当自己是个哑巴。 父亲提醒过他:祸从口出,病从口入。 又是林薇改变了王晟的处事态度。 杜老大的老婆进了股票大户室,引起了林薇的羡慕嫉妒。先别管她一天能挣多少钱,就看她整天那趾高气昂的派头,林薇就一脸的不屑。 每每回到家里,提到这个话题,林薇都会愤愤地说:“等我赚够了钱,也给你捐个老大当当。” 攀比是女人的通病,也是男人的迷魂药。 王晟受到林薇的影响,也开始用异样的目光看杜老大。以往的那种恭敬,以及带有讨好意味的谦卑,逐渐变得清淡如水。王晟每每与杜老大短兵相接时,他为了营造气氛,还要调侃几句,显示自己的诙谐幽默。 这一切在杜老大看来,王晟开始嘚瑟了。 股市风云变幻,奇迹真的出现了,也就是林薇所谓的潮儿来了。 王晟接到林薇的电话,说当初亏进去的一百多万,马上就要捞回来了。林薇希望王晟能再助她一臂之力,弄到好处,一夜之间,他们就是千万富翁了。 王晟对此将如何应对? 林薇上一次几乎痛失百万,血本无归,这次终于有了翻盘的机会。 王晟听林薇说,杜老大的老婆在股票市场,每次见到林薇,都用下巴看她。那不可一世的傲慢,王晟想起来都恨得牙根儿疼。 王晟对千万富翁这个概念,没有多大兴趣,就像他对钱从来就没有过奢望一样,但他非常在意,林薇在杜老大老婆面前的落差感。 王晟犹豫了。 他在杜老大眼皮子底下,违规贷出的三百万,杜老大虽然心知肚明,却无动于衷。 按常理,三百万违规,与六百万违规,都是一个性质,既然已经违规了,就不妨胆子再大一点,步子再大一些,如果真像林薇预测的那样,一个冲锋下来,他们就成人生真正的赢家了。 何大壮看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他冲着电脑一声大喊:“晟子,别……”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打断了何大壮的冲动。 王晟这样写道: 在我又要使用同样的手段,再为林薇挪款时,耳边仿佛响起了父亲的一声呐喊:晟儿,不要再自毁前程了! 何大壮坐了下来,他双手拢住卷毛长发,用力抖了一下,十分潇洒地把自己当成了王晟的父亲,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甚至,还文绉绉的想到了:君子所见略同。 王晟在关键时刻,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他断然拒绝了林薇的要求。 理由是:股市风险太大,万一再有闪失,他承担不起责任。 林薇发财心切,想要故伎重演,怎奈王晟态度坚决,她也只好作罢。 “抓紧时间,见利就走,尽快把钱还回来。”王晟叮嘱林薇,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林薇非常理解王晟的心里压力,他能做到眼下这一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林薇不想,也不能再给王晟增添任何负担了。她做出决定,等大潮过后,不管盈余多少,立刻撤出股市,她甘愿跟王晟一起过平庸的日子。 林薇已经将一生的希望,寄托在王晟身上,她相信王晟的今生,注定不会平庸。 林薇如此善解人意,让王晟对她又增添了一份爱意,两人通过这场股市风云,恩爱指数急剧飙升。 同样关注股市行情的杜老大,从老婆大人那里得知股市行情,他决定要开展收网行动了。王晟接到通知,让他马上去办公室。 王晟走进杜老大办公室,见杜老大正在沏茶。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一眼看上去,就有喜从天降的愉悦。 杜老大这个股潮儿,肯定也没少赚。 王晟心里这么想着,眉宇间便流露出难以抑制的轻松。 “老大,您找我。” “茶都给你沏好了。”杜行长示意王晟坐到沙发上,并亲手给王晟斟满一杯茶。 杜老大对王晟的客气,让王晟感到不同寻常,他试探道:“老大,您这是……” “坐呀,喝茶。” 杜行长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他端茶在手,没有喝,先深深吸了一口茶香。 “您还是先说事吧,我不喝茶。”王晟有些心慌。 虽然王晟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但还是受到林薇的影响,对杜老大平添几分畏惧。林薇说过,杜老大当信贷科长时,王晟还在他妈怀里闹着要奶吃。 阅历不用,年龄差距,心怀叵测的王晟,必须要谨小慎微,面对杜老大少有的热情。 “我知道你不喝茶,所以先让你尝尝浓茶的滋味。”杜行长小酌一口,吧嗒、吧嗒嘴,放下茶杯说:“以防有一天,你被人请去喝茶,露了怯。” 露怯! 王晟听出杜老大的弦外之音,该不会是挪用g款的事吧。不会,他自己的屁股还没擦干净,怎敢提这个话题。 王晟尚未成熟的心智,时常被侥幸心理所覆盖,他向杜老大投石问路说:“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代我向林薇问声好,告诉她,别忘了我对她的好。” 杜老大见王晟根本不上道,或者说,他也不愿意再跟王晟,这种黄嘴丫子还没退净的雏儿兜圈子,索性直接戳破这层窗户纸说:“没有我给你们引荐,她那个破房子也不会变成宝贝了。” 尽管王晟早有心理准备,也曾为这一天的到来,做过无数次的推演,当这一刻突然降临时,他还是紧张的额头瞬间渗出汗珠。“老大,我……” “王晟,你怎么了?” 杜老大明知故问,他被王晟的稚嫩逗笑了。同时,也引发了他的心理独白:就凭你,胎毛未退,乳臭未乾,敢泡我的妞,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没……没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不舒服。” 王晟那些早已准备好的,带有讨伐意味的慷慨陈词,以及要与杜老大针锋相对的勇气,这会儿都不知道跑哪去了,他脑海一片空白。 “不舒服了,没关系,有林薇在,你看病不用愁。”杜行长见王晟未曾举兵,先败下阵来,不禁黯然一笑,毕竟还是个雏儿,算了,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杜老大要见好就收,毕竟大家手脚都不干净,何必得理不让人。 原本就是一场游戏,杜老大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因为王晟的身后,毕竟还有牢固的背景根基。 他说:“你告诉林薇,我最近有事找她,让她跟我约个时间。” 杜老大干了一辈子金融,讲究的就是一码归一码。 当初,林薇找他申请贷款,也按照他的套路,做好了财色交易的准备,不想被王晟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给截胡了。 杜老大只有一个条件,林薇必须偿还旧账。直白一点说:就是主动跟他约炮,一次就好,他不缺资源,也没想跟林薇天荒地老。 “我一定把您的意思转达到。” 王晟精心筹备了好久的防线,关键时刻败得一塌糊涂,当晚,他把杜老大的话带给林薇。 “这个大色狼,想让我主动送上门去,门儿都没有。”看到王晟垂头丧气的样子,林薇气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真没想到,姓杜的竟然跟我藏了这一手。” 事实验证了林薇当初的判断,杜老大对王晟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否则,他不会那么理直气壮的,要求林薇主动送上门去。 王晟知道怕了。 他不能把林薇当成礼物送给杜老大,也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这一切,眼下唯一的希望,就是林薇马上卖掉所有的股票,偿还所欠公款。 林薇很听话,她拿过计算器开始计算。最终得出结论,抛出所有股票,至少还要赔上二十万,就等于把她的这户房子赔进去。 林薇炒股票是为了赚钱买大房子,现在不但没攥着钱,反倒要把房子搭进去了。看到王晟唉声叹气,心神不宁的样子,林薇心里油渍渍的。 “明天我去见姓杜的,看他能把我怎样。” 这不是林薇的本意,她知道去见杜老大意味着什么,所以,必须经过王晟的同意。 “你是我的。” 王晟把林薇紧紧搂进怀里,这是男人的共性,并非王晟首创。 “那就依你的意思,卖掉所有股票。” 这是林薇最不想做的事,股市刚见抬头,再坚持几天,就不止扭亏这么简单了。 王晟还是摇头。 “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 王晟见了杜老大后,始终在想这个问题,他希望自己能扳回一局,然后重新开始循规蹈矩的生活。 还是老爸说的对:喝凉酒花脏钱,早晚犯病。 她试探着问林薇说:“如果我把你在大户室见到他老婆的事,跟姓杜的说一声,结果会是怎样?” “大家谁都不干净,他能把你怎样。” 林薇眼前一亮,以为杜老大再狂,也不敢公然蔑视法律法规。“明天我就去查杜老大老婆的资金来源。” 林薇相信自己有这个实力。 王晟也从林薇这里找到了自信。两人商定,林薇明天去股市,查杜老大老婆的根底,王晟去跟杜老大摊牌。 “傻逼年年有,唯有今年多。” 何大壮看到这里,又一次脱口骂王晟是傻逼。 实话实说,何大壮从来不认为自己很聪明。像他这种既没背景,又没靠山的社会漂浮物,凡事能忍则忍,能让则让,实在不行,就先认怂。哪怕心里默默地为自己鸣冤叫屈,外表上也得服服帖帖,这是生存需要。 生存法则规定: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想做无谓的抗争,是要付出代价的。即使你要鱼死网破,拼死一搏,也要先认真、冷静地分析一下,成与败的代价是什么。 当今社会虽机遇无处不在,却像人生的戏剧性反转,可感可触,呼之欲出后,谁都无法预料胜负。 悲剧,才是能够真实记录人生的,毫不掩饰社会残酷的生活写照。 何大壮在屋里转来转去,为王晟即将面临的厄运,先划定了性质所在:就是他妈倒霉催的!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7章、以卵击石 一个无眠的夜晚。 王晟在林薇的导演下,逐字逐句演练,如何与杜老大进行等价交换。两人演练得相当精彩,林薇和王晟为此忘记了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林薇开车送王晟到单位大门口,王晟临下车前,林薇叮嘱他说:“别有什么心理负担,实在不行,咱就跟他玩混的。” 王晟默默地点点头。 他知道林薇所谓玩混的,就是让杜老大知道,你把我的事抖搂出来,我也不能让你有好果子吃,大不了咱们一起进监狱。 杜老大每天上班都很早,在站在窗前,看见林薇的跑车停在大门口,不禁露出轻蔑的笑容,他对王晟更增加了一份鄙视。 王晟就是典型的情痴,毫无情场经验而谈,猛然遇见一个能主动跟他上床的女人,就以为遇见真爱了,豁出一切也要誓死捍卫所谓的爱情。 这年头哪有白让你占便宜的女人,林薇就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骚货。哪个男人被她粘上,肯定先把你骨髓榨干,再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直到你体无完肤才算罢休。 杜老大与林薇在一个特殊的私人聚会场所相识,她当时的身份,让杜老大不得不对她恭敬三分,同时,也暗暗对她的风韵垂涎欲滴。 仅此而已,杜老大不敢公然冒犯林薇的金主,只能偷偷的流露出一丝歹意。林薇及时读懂了杜老大的心思,还主动找上门来,结果被王晟抢了个鲜儿。 只要林薇敢走进杜老大办公室,杜老大就让她脱光了衣服,否则,他就拿王晟说事。 杜老大为了能够更好地发挥,先服下一片进口伟哥,不是为了一会儿能尽兴,他要以这种方式惩治林薇,让林薇像狗一样,在他面前摇尾乞怜。 杜老大打开房门,通知秘书说:“一会儿客人来了,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我们。” 杜老大做好了一切准备,也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林薇来了。 “进来。” 杜老大一声令下,故意摆出一种虎视眈眈的样子,端坐在那里。只要林薇进屋,他便直接切入主题,命令她先脱下衣服再谈事,否则,一个滚字就为王晟的事定性了。 王晟推门进来了。 杜老大毫无思想准备的发怒了。他一声质问:“你来干什么?” “我要跟你谈谈。” 王晟很坦然,他受林薇的影响,有必胜的信心。 “你说吧。” 杜老大决定,要对王晟痛下狠手。他要让林薇看看,顺他者生,逆他者亡。 “林薇让我告诉你,她很忙,没时间来见你。”王晟这句不知死的诳语,直接让杜老大火冒三丈。 “滚出去!” 杜老大一下子窜起来,真想一脚把王晟踹出办公室。 王晟没有像他想象的那么不堪一击。见杜老大从沙发上窜起来,他则迈着四方步来到沙发前,身体重重地砸在沙发上,这个举动惊吓到杜老大了。 “王晟,你啥意思。” “老大,怎没沏茶呀。”王晟拿过茶壶,倒上茶叶,就要去接矿泉热水。 杜老大明白了,原来这傻逼是来跟我谈判的。 杜老大走到窗前,向外看了一眼,林薇的汽车果然停在那里,他笑了。 杜老大眼前划过一个场景,如果让林薇像狗一样被他玩弄时,王晟能站在一旁当观众,那就相当哇塞了。 可惜,杜老大公职在身,这只能是他一念之间的臆想, 王晟不再像昨天那样手足无措,而是以主人的姿态,沏好茶,倒上两杯,竟然摆手示意杜老大过去喝茶。 杜老大果然坐过去,接过王晟的茶杯,嘬上一口,有滋有味的品尝着。 “味道怎么样。”王晟一边心里组织接下来的语言,一边还要若无其事的装坦然。 “说正事。”杜老大不惯王晟的毛病,他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突出一个茶根说:“我没时间跟你闲磨牙。” “我有时间跟你汇报工作。” 王晟以为胜券在握了,他拿出那几张a四打印纸,要逐条跟杜老大掰扯法理。 杜老大心中好笑。 我当这小崽子揣了什么法宝来,原来就是几张破纸。没等王晟说明情况,杜老大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抄起电话就要拨号。 “老大,你还没听我把话说完,别冲动呀。”王晟笑得很自然。 “不用了,带好你的证据,咱明天检查院见。”杜老大用力挂断电话,突然把高嗓门儿,一声大吼:“滚!” 杜老大那片伟哥的威力,都发挥在这一声怒吼上了。 此时,王晟该怎么办? 他应该见好就收,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去找林薇,或者再找其他的,能够帮助他化解危机的人,仔细分析研判,杜老大的狂妄所在,重新制定防守反击策略。 王晟失算了。昨晚,他跟林薇通宵演练的内容,还没发挥出来,就被杜老大封门了。他以为这是杜老大不知死的表现,必须把该说的话全说出来,两败俱伤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听说你家大嫂正在炒股票。”王晟笑在脸上说。 杜老大的愤怒,因王晟提到他老婆大人,而有所减退,他要知道王晟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王晟以为他这句话击中了杜老大。他嬉笑着说:“你是我的领导,我虚心向你学习。按老话说,大的穿鞋,小的照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你比我强。”杜老大不假思索做出回答,他知道这叫敲山震虎。 “不敢当。”王晟站起身,双手抱拳说:“老大,再给一次机会,我保证……” 杜老大把手一摆说:“我已经给你机会了,可惜你给脸不要脸。” 王晟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劲,他楞了一下,还要说些什么。 杜老大抢先说:“如果你觉得我有违规违纪行为,尽管去告我好了。但是,你得先把林薇那三百万贷款,跟检察官说清楚才行。” 王晟顿时无语了。 王晟和林薇准备了一整夜的对白,还没用上派场,就被杜老大几句话,给弄翻车了。王晟走出杜老大办公室,百思不得其解,这老家伙有什么仰仗,已经被掐到软肋了,他怎么如此淡定。 没错,人老奸,马老滑,杜老大久经沙场,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王晟做出判断,紧急给林薇打电话说:“马上去股票市场,办你该办的事去。” 始终等在大门口的林薇,以为王晟跟杜老大谈完话,肯定会连跑带颠的来向她报喜。她虽然没当过大领导,也没管过几个人,可她知道,当今领导干部只有两怕:一是怕被顶头上司看着不顺眼,再一个就是怕被手下人抓住把柄。 顶头上司看下属不顺眼,早晚有一天,都会想办法把你,要么一脚踹开,要么就地处决。别误会,所谓的处决不是治你一死,而是丢官罢职。 一个人所共知的秘诀,现在人人都想当官,都想大权在握。一旦如愿,先是财源滚滚,后者万事如意。只要把你的顶头上司哄好了,喂饱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财色双收。但,从企业的班组长开始,越大的官,越有一怕:防火防盗,谨防被人举报。 这是当今掌权者的通病。 杜老大为啥如此硬气,难道他真的两袖清风吗? 林薇做出了权威性判断,他就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狐狸。只要在确凿的事实面前,他才会低头。 “他这是自以为是,以为你抓不到他的把柄。”林薇安慰王晟说:“宝贝儿,别急,等我去一趟股票市场后,他就知道怕了。” 杜老大眼看林薇驾车离开,他亲自拨通了法律顾问的电话。 王晟与林薇通过电话,那颗紧悬着的心稍渐平复,他对林薇的话深信不疑。他开始筹划杜老大原形毕露后,向他讨好求放过时,该如何应对。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会举报杜老大,只要杜老大做出正式保证,大家都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安无事即可。 王晟无意中发现,法律顾问从他办公室门前匆匆而过,直接去了杜老大办公室,王晟惊讶了。 这个法律顾问不是银行专职人员,他有个人的律师执业证,挂靠在某律师事务所,属于自由职业者,受聘担任银行的法律顾问。就是每年银行给他一定的费用,他负责监管银行的法律事务。 法律顾问去杜老大办公室,不久就出来了,他路过王晟办公室时,着意向屋里看了一眼。 王晟见了,要迎出去跟他打声招呼。彼此都认识,礼貌性打声招呼,王晟能从他的言谈话语中,窥出端倪。 法律顾问见王晟迎了出来,他只是礼貌性的一点头,随后便匆匆走开了。 完了,法律顾问肯定是为我的事来的。 别看王晟看社会一知半解,给自己的厄运打分,正确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杜老大吩咐法律顾问,着手调查整理王晟的渎职证据,以备向检察院起诉。法律顾问吃的就是打官司这碗饭,他能着意看王晟一眼,就已经够仁慈的了。 王晟有一种大难临头的预兆,他紧急拨打林薇电话,询问股市那边调查进展情况。这是王晟能够翻盘的唯一机会,抓住杜老大把柄,让他闭嘴,他才能平安无事。 林薇很有社交能力,她只三言两语,就有人帮忙,查到了杜老大老婆的资金来源,结果与他们预测的截然不同。 林薇顺藤摸瓜,找到了给杜老大老婆投资的金主,她哑口无言,又不敢向王晟说出实情,只能对着电话低声说:“宝贝儿,咱们小看杜老大了。”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8章、四面楚歌 林薇也是被人包养的! 何大壮盯着电脑屏幕,惊诧地张大了嘴。 这个信息对何大壮来说并不突然,从他认识林薇那天起,就知道这娘们儿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他惊奇的是,王晟在日记里,写到林薇被包养,语气是那么的平静,甚至没有半点醋意,他们是真爱吗? 难道这是就传说中的情到深处,忘乎所以。 何大壮想不到王晟如此大度,连动物的本能反应,都被爱遮掩了。 记得民间曾流传过这样一句话:有力不种无收地,有钱不娶活汉妻。 这句话说的就是人性的本质。颗粒不收的庄稼地,例如,盐碱地,沙漠荒原,明知道即使付出辛苦,也得不到收获,何必要费那些力气呢。 活汉妻主要讲的就是女人的攀比意识。 离婚的女人,不管再找多少个男人,总是不自觉中,要拿现任与前任做对比。每每这时,不论现任有多么优秀,总会在她心中留有一丝遗憾,如果前任与现任的优点会合一起,那就完美了。 于是,寻求更加完美,便成了一种心里时尚。从一而终成了历史的记忆,婚姻的严肃性,以及贞操意识等等,都被当成了封建糟粕。 还是老祖宗有先见之明,他们在那个封闭的社会制度中,都能总结出这句,凝聚了众多社会实践的经典见解,只为警示世人,勿重蹈覆辙,结果,却变成了现今时尚。 何大壮不禁要为王晟担心。 都说女人是祸水,林薇这盆充满铜臭味的脏水,在风浪面前,会给王晟的命运,带来怎样的灾祸。 还是那句话,何大壮虽为凡人,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些闪念,都带有一股仙气儿。 王晟接到林薇的电话后,坐在办公室里,每时每刻都在关注门外的动静,担心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给他戴上手铐。 他在惶恐中,渡过了一整天的煎熬,下班走出单位,没看见林薇和她的车。 当纯真被风尘所裹挟,生发出的现实,就是这么具有迷惑性。 王晟不见林薇来接他,他马上想到,林薇会不会被车撞了,是不是他的事,已经珠链到林薇了,或许,林薇就远远地躲在一旁,防止被杜老大发现并取证,将王晟和她的关系做实,以备在法庭上,出具详实的证据等。 王晟唯独没有想到,林薇可能已经离他而去。 还是老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况他们是一对以利益为情感开端的野鸳鸯。 王晟不敢耽搁,他故意走了很大一段弯路,还不时地回头张望,怕被人跟踪,发现他去了林薇家。 王晟走到林薇家楼下时,天色已经渐黑。 林薇的汽车就停在楼下,屋里漆黑一片,王晟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再踏进林薇的家门。 王晟在林薇家楼下,徘徊了足有一个小时,也没接到林薇的电话,直到他感觉浑身冷的打颤了,才被迫走上楼梯。 王晟举起颤抖的手,轻轻敲了几下房门,一个不详的闪念出现,林薇不会像当初那样,拒不给他开门吧。 王晟想到这,猛地要狠狠吐上几口,怕好事不灵,坏事灵的魔咒灵验了。他猛一张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王晟手扶墙壁,看见林薇打开房门,深情地看着他,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林薇询问他说:“你怎么了。” “我冷。”王晟感觉头重脚轻。 林薇伸手摸王晟的额头,惊讶道:“你发烧了。” 屋里异常杂乱,又是几个掺杂着浓烈医药味的大纸壳盒子,摆在地当中。这次与上次不同,盒子里已经装满了各种杂物。 “你这是要干什么。”王晟问道。 “先进屋去趟一会儿吧。”林薇搀扶着王晟走进屋里,王晟一头扎倒床上。 林薇拽过一床被子,盖在王晟身上,嘴触在王晟的太阳穴上,试过体温说:“烫的厉害,我带你去医院打一针吧。” “我只想躺一会儿。”王晟的泪水,从看见林薇那一刻起,就没有停下来。 他在后怕,怕林薇拒不给他开门,怕林薇从此不再理他了。 此时的王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那三百万欠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薇还像以往那样,对他温柔体贴。 人在难处,方知真情。 林薇给王晟煮了一碗面条,又涡了一个鸡蛋,让他趁热吃下去。 王晟边吃面条便琢磨着,接下来的话,林薇能否同意。他想给大姐王梅打电话,当初就是王梅通过关系,安排他去银行工作的,包括他当上信贷部主任,都是大姐背后的努力。 如今遇见这种事,天就要塌下来了,大姐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我想……”王晟的话刚开了一个头,便被林薇抢了先。 她说:“我想……你要说啥?” “你先说。”王晟放下饭碗,先听林薇的打算。 “你接着吃,听我说。”林薇拿来计算器,先给王晟算了一笔账说:“我下午已经把所有股票都卖掉了,总共收入二百八十万元。” 王晟不解的目光看林薇。 “真的就这么多。”林薇拿出股市结算单给王晟看。 王晟没看股市结算单,他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林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薇流下眼泪。她拿起王晟放在床头柜上的饭碗,挑起一束面条,喂到王晟的嘴里说:“我明天就把存折和房证交给杜老大,贷款如数还上了,看他还有啥话说。” “法律顾问已经介入了。”王晟嘴里含着这口面条,泪流不止说:“已经来不及了。” 林薇呆呆地看了王晟好一会儿说:“都是我把你害的。” 林薇呜呜哭出声来,她放下饭碗,跑到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对准自己的胳膊就要划下去。 王晟对林薇的异常反应非常敏感,他跌跌撞撞跟到厨房,一把抢下林薇手里的菜刀,把她搂进怀了说:“干嘛要做傻事呀。” 林薇伏在王晟的怀里失声痛哭,她边哭边说:“我咨询过律师,要去公安局投案自首,替你定罪。可律师说……” “傻丫头,我犯的错,怎能让你替我受罚。”王晟泪流满面,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相拥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直到王晟冷的浑身发抖了,才被林薇扶回床上。 林薇给王晟服下退烧药,王晟渐渐睡着了。她来到餐厅,伏在餐桌上,写下一份遗书,交代好了身后事,把房子和汽车的产权转给王晟继承,最后写下这样一句话:宝贝儿,我能留给你的只有这些了,有缘我们来生再见。 林薇整个一下午都在忙,该见不该见的人,她见了,该说不该说的拜年话,她也说了一大堆,最后,她失望了。 林薇感叹自己这一生,后悔没提早听信父母的劝告,为享受生活,执意要走捷径。 花天酒地的生活,充裕的物质享受,并没有给林薇带来真正的快乐。当有一天,她突然清醒过来,要靠自己的努力活出尊然时,她惊讶地发现,一个约定俗成的游戏规则,已经给她的人生,打上了浓重的双引号。 她就是花瓶、玩物的代名词,没有谁肯正眼看她。 生活中,围绕在她身边的,往往都是同性的鄙视,异性那赤裸裸的x欲。她愤怒过,麻木过,所以要豁出一切,寻找人生翻盘的机遇。 她遇见了王晟,又要亲手毁了王晟的一生。 按剧情发展需要,林薇应该大醉一场,然后伏在王晟的身上,歇斯底里哭诉一番。 其实不然,人在大喜大悲时,往往会显得异常平静。 林薇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她毫无牵挂了,不管淤积心中多少的不平与愤恨,此时,都被一个死字囊括其中了。 真正的勇士,莫过于敢正视死亡。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惧怕的。 可能有人会说,林薇是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她应该了解男人。既然知道杜老大的心思,为啥不去满足他,不为别的,只为能帮王晟度过这一难关,她就应该违心去见杜老大。 她不是贞洁烈女,遇见或经历过的,只当来个情景再现,这样的选择,胜过一死。 林薇就这么任性,而且,她既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任何人也无法改变她的想法,她就像老话说的那样,鬼迷心窍了。 只要王晟被带上警车,她就服毒自杀。 王晟这一宿觉睡得非常香,他一觉醒来,发觉林薇一丝不挂,赤条条的依偎在他身边。 “宝贝儿,你醒醒。”王晟轻声呼唤林薇,林薇没有反应。 王晟坐起来,给林薇盖好被子,要下地去厕所解便。他走出几步,回头见林薇仍纹丝不动。不对呀,林薇觉很轻,每当他半夜翻身时,都会搅醒她,这会儿怎么睡得这么沉。 王晟返回床边,用力推摇林薇,大声呼喊道:“林薇,你醒醒,快醒醒。” 林薇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王晟,她一下子坐起来说:“几点了?” “你怎么了?”王晟见林薇异常困倦的样子,急于询问理由。 “昨晚睡不着,吃了两片安眠药。”林薇挪动身子下床说:“我给你做早餐去。” 王晟本来就不是受风寒发烧,他是急火攻心引发的体内感染,昨晚吃了药,又足足睡了一宿,这会儿感觉身体非常轻松。 两人默默吃过早饭,林薇把王晟能够穿上的衣服,都逼着他穿上了。“听说那里面非常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薇流下了眼泪。 临出门前,王晟早已想好的事,十分认真地告诉林薇,并让林薇做出保证,必须按照他说的话去做。 林薇默不作声,依旧以泪洗面。 “你能做到吗!”王晟急了,林薇被迫点头。 她明知道这个承诺,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只是不想让王晟对她再有牵挂。 王晟走到门口,林薇亲自为他穿好鞋,他深情地看着林薇说:“我姐有的是钱,她不在乎这二三百万。” “我也不在乎。”林薇说。 “就当是为我出狱后,咱们从心开始,先积攒一笔创业资金行吗?”王晟的话,引得林薇扑在他怀中,再次失声痛哭。 “人都没了,我还要钱干什么。” 王晟苦笑着推开林薇,安慰她说:“傻丫头,没那么严重。” 王晟突发奇想,他让林薇只承认接受了二十万元贷款,他把其余所有款项,都揽在自己名下。 王晟相信,只要大姐能及时把这笔钱还上,他的罪责不会太重。估计三年五载就行出狱,他希望林薇能保下这户房子,把其余的资金留作生活积累。 王晟,一个娇生惯养长大的公子哥,为了她不惜以身试法。事情败露了,对她不仅没有半句怨言,还要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是什么,这就是爱! 林薇亲吻着王晟那滚烫的面颊,热泪浸湿了王晟的脸。她突然改变主意了,对王晟保证道:“宝贝儿,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进监狱的。” “别说傻话了。”王晟一计苦笑。 林薇快速穿戴好,搀扶着王晟走出家门。 林薇开车来到银行门口,她要跟王晟一起下车,去找杜老大。 王晟发觉林薇的表情有些异常,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便强行把林薇留在车上说:“你不能跟我在一起,那样会牵连到你的。” “宝贝儿,求你了,让我跟你一起进去吧。”林薇要去见杜老大,与杜老大正式摊牌:我可以满足你任何要求,哪怕去死,只要你放过王晟就行。 如果杜老大接招儿,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他了。 林薇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事能难住她。 何大壮坐在电脑前,已经哭成了泪人。他顺手捡起方便面袋、包装纸,不住地擦眼泪。自语道:“谁人生一世,能找到这样的红颜知己,真是死而无憾。” 何大壮正在抽泣着,无意中向窗外瞟了一眼。猛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瞪着他。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9章、另类默契 又是一个繁忙的早晨。 郝荻按时来到办公室,坐在那里悉心琢磨一番。她反复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向丁局长如实汇报情况。 她敲开丁局长办公室房门,把一份dna鉴定报告,送到丁局长面前说:“结果出来了。” 丁局长接过报告,没看内容,先看郝荻那凝重的表情说:“出什么事了?” “鉴定结果,死者跟王晟的父亲,没有血缘关系。” 丁局长把报告扔在办公桌上,脱口一句:“这个何大壮,耽误了我们多少时间。” “这个……”郝荻想替何大壮说几句公道话,是他最先发现王晟遗书的,通过鉴定,这份遗书的笔迹,就出自王晟之手。 最有力的证据当属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不知郝荻出于什么考虑,隐瞒下这个事实。 “再没有别的证据,能证明死者就是王晟吗?” 丁局长给郝荻一个暗示,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他欲言又止。 郝荻毕竟是他的准儿媳,有些话,有些事,他作为准公爹,不方便过于直白。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丁局长要郝荻的态度。 “重新核实死者的身份。” 在郝荻心里,金鼎大厦的死者就是王晟,这个dna鉴定结果,只能证明王晟与王任维没有血缘关系,不能说明死者不是王晟。 理由很简单,王任维与索伊是重组夫妻,王晟不一定是王任维的亲生儿子。 “抓紧时间吧。”丁局长告诉郝荻,有关部门已经过问这起案件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案件就可能被转走。他说:“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查清死者的真实身份。” 郝荻已经做好再去见何大壮的准备,不为别的,就为他昨晚的阴阳怪气,也要好好教训他一下,何况,她还需要跟何大壮核实一些情况。 帅帅开车,带着郝荻和郑潇,来到何家院门外。 这俩小子整个一鸡贼,见郝荻下车后,两人稳稳坐在那,根本就没有随同前往的意思。 “你俩几个意思,怎么不下车。”郝荻猜准了,这俩小子又要做故事。 “队长,咱们不方便跟您一起去。”郑潇一本正经说。 “咱俩就守在这儿,有事您言语一声就行。”帅帅没有郑潇那么老练,他忍不住笑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郝荻停顿了几秒钟,觉得这俩小子想的还算周全。就何大壮那半神经病的性格,地道的人来疯,真让他们跟进去,说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郝荻轻车熟路,伸手进去,摘下那把唬牌锁,径直来到窗前。 郝荻以为这会儿的何大壮,肯定赖在床上睡懒觉。她趴窗户往里一看,好家伙,正看见何大壮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居然还拿方便面包装袋擦鼻涕。 郝荻这个气呀!心里话,你小子还能有一点出息吗,连擦个鼻涕都这么另类。 何大壮看见郝荻,他的第一反应是合上笔记本电脑,又手忙脚乱的把笔记本装进挎包里,郝荻在窗外看了,又是气不打一出来。 何大壮打开房门,装作十分热情的样子说:“哟,郝队长,您这是……” 郝荻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拳,把何大壮打了一个趔趄。 “你……”何大壮站稳脚步,伸手就要关上房门,他要把郝荻拒之门外。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郝荻只当不知道何大壮的用意,她拨开何大壮要关门的胳膊,径直走进屋里。 “嘿嘿,跟你开个小玩笑。”何大壮嘻嘻地跟在郝荻身后说:“患难见真情,看来你还是蛮关心我的。” 郝荻狠狠瞪了何大壮一眼,先在气势上,压住何大壮的风头。见何大壮立马收拢笑容,她暗自得意,小样儿,收拾你还不容易。 “不对呀。”何大壮见郝荻进了屋,先冲他的大挎包去了。他抢先一步,越过郝荻,斜背上大挎包说:“你知道我被绑架了,怎么不采取紧急措施。” “就你这熊样子,谁能绑架你呀。”郝荻不能告诉何大壮,昨晚丁送就是被她派来的。“把笔记本给我拿来。” “你要干什么?”何大壮身子向后退了一步。 “你管的着吗。”郝荻见何大壮防范意识如此强烈,不禁对笔记本电脑里,王晟的日记产生浓厚兴趣,何大壮为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 “郝荻同志。”何大壮拔起腰板,跟郝荻一本正经说:“这是我家。” “那个笔记本不是你的。”郝荻这句话极具侮辱性,让何大壮支吾几下没说出话。 何大壮憋闷几下,打定主意,他掏出笔记本电脑,交给郝荻说:“这下咱们两清了,从今以后,不许再到我家来,请吧。” 郝荻接过笔记本电脑,掂了掂,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子上说:“你不需要我保护了。” “你啥时候保护过我。”何大壮理直气壮。他内心有十足的把握,只要郝荻把笔记本拿走,接下来就会不厌其烦的来找他,询问王晟的日记中,中断的哪些内容。 郝荻真被何大壮震住了。 丁局长那番话提醒她,暂时不能带走笔记本电脑,这起案子随时都会被有关部门调走,她带回这个笔记本电脑,随时都会被调走,就等于把王晟这起案子的所有线索都断掉了。 她又不能就这么被何大壮震住了。 “昨晚你去哪了。”郝荻缓和语气,跟何大壮聊家常,她要找准时机切入正题。 “管的着吗。”何大壮真想一句话揭穿郝荻,你跟丁松住在一起,还用问我昨晚去哪吗? 郝荻笑了。 她不是嘲笑何大壮装腔作势,而是嘲笑自己,她就不应该让丁松来探听何大壮的口风。 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郝荻要知道林薇与徐烨的关系。 丁松打着替郝荻来探听口风的旗号,请何大壮吃了一顿饭,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倒给何大壮透露出信息,王晟的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仅此而已,丁松花了一百多块钱请客,愣没提徐烨一个字。 不是丁松愿当冤大头,他有话说不出口。 彼此十几年的好兄弟,丁松不想让何大壮知道,他已经跟郝荻住在一起了。凭他对何大壮智商的了解,只要提到这个话题,何大壮就会知道,他在给郝荻当传声筒。 丁松不知道何大壮已经知道,他和郝荻的关系。何大壮装傻充愣,丁松却要将神秘进行到底。 郝荻知道,她直接问何大壮,徐烨跟林薇的关系,何大壮肯定说不知道,她需要拐个弯,逼何大壮主动坦白。 何大壮见郝荻主动示弱了,他心里画了一个魂儿,这胖丫头来干什么? 郝荻不请自坐,并打开笔记本电脑。何大壮见状,急忙合上笔记本电脑说:“对不起,这是我家。” “少废话。”郝荻拨开何大壮的手,又要打开笔记本电脑,何大壮急了。 “信不信我告你私闯民宅。” “我还告你非法侵占他人财产呐。”郝荻强行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到了林薇和王晟生离死别的情景,她愣愣地看何大壮。 “林薇和王晟是什么关系。” “情人,”何大壮觉得这个词,不足以表明王晟和林薇的爱情,补充说:“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胡说。”郝荻不屑地一笑,要继续看下去。 “不信拉倒。”何大壮很是不爽,他坐在床边,想着该用什么办法,把郝荻气走。哪怕她带上笔记本离开,也不耽误何大壮接下来看王晟日记。 何大壮对王晟的日记有些着魔了。 “胖儿……”何大壮妞字还没说出口,郝荻起身就要打他。 何大壮躲闪过去,嬉笑说:“跟你打听点事呀。” “不知道。”郝荻又坐回桌前看日记。 “听说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郝荻又一愣,丁松这个家伙,嘴真够快的。 郝荻没理何大壮,何大壮猛地扑过来,一下子站在郝荻背后,把郝荻吓了一跳,她急忙起身,做好防范。 “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何大壮解释说:“咱俩互换情报怎样。” “哼。”郝荻拿鼻子做出回答。 “瞧不起人是吧。”何大壮仰仗自己胳膊长,伸手合上笔记本电脑,只要他胳膊往回一勾,就把郝荻搂进怀里了。 郝荻猝不及防,以为何大壮要使坏儿。她坐在椅子上,揪住何大壮的胳膊,就要过肩摔。 郝荻这一下如果得逞,何大壮整个人就要飞到桌子上,踹碎窗户玻璃在所难免,肯定也会把院外的帅帅和郑潇招进来。 何大壮依仗椅子做扶手,用力向下一坐,郝荻就势一松手,他“噔、噔”后退两步,摔在床上。 “哎呀我操,你他妈又来真的了。”何大壮爬起来,见郝荻已经站在床前,冷眼看他。看架势,他再敢轻举妄动,郝荻随时都能拔出手枪,像上次那样,再顶在他脑袋上。 何大壮举起双手,告饶说:“别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 “谅你也不敢。”郝荻没真急,何大壮对她来说,还有利用价值,她不能断了这条后路。 既然林薇与王晟是未婚夫妻,那林薇跟徐烨又是什么关系呢? 郝荻产生疑问,相信何大壮应该知道这些。 她说:“我有一个假设。” 何大壮没理她,他竖起耳朵且听郝荻下文。 “如果王晟是被杀,那这个徐烨的嫌疑最大。”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急忙追问道:“理由是什么?” “我还问你呐。”郝荻拔高了嗓音,把何大壮吓一跳,他打起精神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什么!”郝荻不知道,何大壮纯属在瞎忽悠。 何大壮仅凭案发第一天晚上,徐烨闯进他家,逼他要笔记本电脑,就怀疑徐烨有杀害王晟的嫌疑。 郝荻则信以为真,林薇与徐烨频繁通电话,作为一条重要线索,进入郝荻的侦破视线。 丁局长接到电话命令,马上将金鼎大厦死者的相关材料,一并送交市纪委。 丁局长没直接给郝荻打电话,他先侧面了解到,郝荻正在何大壮家,才把电话打给郝荻。他不问郝荻正在哪里,有何公干,怕流露出他浓浓的不满。 丁局长只简单说了一句话:“你把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带回来,马上做好案件移交的准备。”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0章、各揣心腹事 郝荻挂断丁局长的电话,她站在那犹豫了好一会儿。 何大壮长了一双狗耳朵,那是相当的灵敏。听到丁局长提到这个笔记本电脑,他暗暗骂了一句郝荻: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以为是郝荻向丁局长做了汇报。 毕竟是自己心爱的赃物,何大壮找出一条新毛巾,把笔记本电脑认真擦拭一遍,然后拿起笔记本电脑,左看看右看看,看得眼泪汪汪,送到郝荻面前说:“拿走吧。” 郝荻一直在猜测,是谁走漏的风声,为什么丁局长会知道这台笔记本电脑。 知情人不多,郑潇为了这台笔记本电脑,亲自去了一趟金鼎大厦,带回了电脑包和充电器。随他一同去金鼎大厦的是一名辅警。 郝荻支字没提笔记本电脑,郑潇把电脑包和充电器交给郝荻,从此,再也不闻不问这件事了。 帅帅和郑潇整天在一起,郝荻不排除这俩鬼机灵,背后有过这样的话题。或许是他们俩其中的一个人,把这个秘密转告给丁局长。 平郝荻对帅帅和郑潇的了解,他俩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可除了他们俩,还有谁知道这台笔记本电脑呢? “给你呀。”何大壮很不耐烦的,把笔记本电脑塞给郝荻说:“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何大壮,别让我瞧不起你行吗。” “你啥时候瞧得起我了。”何大壮说了一句,扎郝荻心窝子的话。 “就你这德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搭理你了。”郝荻把笔记本电脑往何大壮手里一拍,怒斥道:“你算他妈什么男人。” 何大壮喜出望外,他嬉笑着说:“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郝荻转身便走,何大壮替郝荻担忧说:“你回去怎么跟小松他爸交代呀。” 郝荻楞了一下,她问何大壮:“徐烨也知道这个笔记本吧。” “我没承认。”何大壮总是这么自我感觉良好。他应该还记得,那天徐烨闯进他家,就是为这台笔记本电脑而来。 郝荻对何大壮的话深信不疑,她沉默了。但愿丁局长是通过帅帅和郑潇,知道的这台笔记本电脑,如果从别的渠道得知这个消息,那问题就复杂了。 郝荻打定主意,推开房门便走。 “快中午了,吃了饭再走吧。”何大壮纯属跟郝荻客气一下,以答谢郝荻留下的笔记本电脑。 郝荻止住脚步,回头看何大壮说:“你真想请我吃饭呀?” 何大壮见郝荻当真了,他很是尴尬,四下搜寻一番,捡起桌子上的鸡大腿,先咬上一口说:“烤鸡腿,我前天买的,味道还不错。” “恶心谁呢!”郝荻白了何大壮一眼,急匆匆走了出去。 “别忘了帮我把门锁上。”何大壮咀嚼着鸡大腿,嬉笑着送郝荻到房门口。 郝荻走到院门口,她打开院门,果然反手插上院门。她拿起那把挂在门栓上的唬牌锁,一抖手丢进进院子,何大壮见状急忙躲闪道:“小心,别打着人。” “下次再让我看见这破玩意儿,我就……”郝荻踹了一脚院门,上车走了。 不远处的那台黑色商务车上,阿彪举着手机正在录像。 何大壮关好房门,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不是庆幸失而复得的笔记本电脑,而是感觉自己在郝荻心中,还有一定份量。 何大壮以为郝荻是为了他,才拒不听从丁局长的命令,把笔记本电脑留了下来。 事实上,郝荻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问题考虑得那么周全。她之所以拒不服从丁局长的命令,确实有一定的成份,是在为何大壮着想。 丁局长早就知道何大壮与郝荻的过往,当初她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审查时,丁局长不够冷静的反应,郝荻认定,他有假公济私之嫌。 何大壮毕竟跟丁松从小在一起,丁局长不应该对何大壮如此刻薄,好在她及时避免了何大壮的牢狱之灾。 有倒是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先不管丁局长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在何大壮这儿。只要郝荻服从命令,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刑警队,何大壮这个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罪名就实锤了,郝荻怕丁局长再为难何大壮。 这是郝荻从私人角度出发所想到的。 上文我们已经说过了,郝荻担心笔记本电脑被有关部门调走,彻底断了侦破线索,这也是她袒护何大壮的另一个理由。不到万不得已,她绝对不会把笔记本电脑带回刑警队。 也许郝荻是受了何大壮的影响,也许她凭借自己对王晟的了解,认为王晟就是死于他杀。郝荻不论从哪些方面着想,都需要保护好何大壮。 因为何大壮是这起案件的重要知情人,也是笔记本电脑最稳妥的守护者。郝荻未雨绸缪,她把侦破这起案件的重心,倾注在何大壮身上了。 何大壮的诡计终于得逞了,郝荻已经进入他的磁场辐射圈。 郝荻坐在汽车后排座上,帅帅开车,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给你俩宣布一条纪律。”郝荻表情非常严肃说:“不许跟任何人说笔记本电脑的事。” “什么笔记本电脑。”帅帅一脸懵逼。 郑潇没做回答,他默默地打开手机,送给郝荻说:“这是我最近的通话记录。” 郝荻没接电话,她微微一笑,郑潇的反应果然机敏。 何大壮送走了郝荻,他一路小跑去了趟厕所,撒了一泡险些把院子冲垮的尿,然后返回屋里,急不可耐的打开电脑,要知道王晟是怎么摆脱牢狱之灾,又要面临灭顶之灾的。 郝荻返回公安分局,直接去了局长办公室。 “为什么要把案子交出去。”郝荻见了丁局长,她没有废话,直接表示不满。 “这个我说了不算,你也不要打听,领导让干啥,你就干啥。”丁局长态度坚决,不允许郝荻再说什么。 “我们连死者的真实身份还没确定,怎么往外交呀。”郝荻以前没经历过这种事,她很郁闷。 如果换了丁松站在丁局长向前,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先一个大嘴巴抽过去。 一股无名火,在丁局长心中慢慢点燃,他有必要告诉郝荻,在纪律部队,首先是一切行动听指挥。 郝荻不是凡事不管不顾的人,她在返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拒不转交案件的理由。 不管哪一级组织对这起案件感兴趣,他们必须交出一个完整的案子才行。眼下案子又回到了原点,连死者的身份还没确定,怎么往上交呀。 郝荻在替丁局长操心,这也是丁局长急于调她回来的原因。 见郝荻两手空空,丁局长自然要问她:“笔记本电脑呢?” “什么笔记本电脑。”郝荻回答的也很自然。 “据说,”丁局长用了一个不确定词句,给郝荻提供了可乘之机。“何大壮在王晟死亡的房间里,看见一个笔记本电脑,还被他顺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 除了郝荻以外,估计不会有第二个人,敢这样跟丁局长撒谎。她十分淡定,还反问丁局长说:“这是谁造的谣。” “造……”丁局长没想到郝荻胆子如此之大,公开袒护何大壮,居然还敢倒打一耙。他说:“小荻,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咱们的身份,不能开这种玩笑。” 郝荻笑了。她既不承认自己在撒谎,也不给丁局长验证的机会。她只用这一笑,给丁局长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明。 等到有一天,有必要对丁局长实话实说了,她肯定一字不落如实坦白。现在,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实话实说,哪怕为此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她也无怨无悔。 “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来源。”郝荻又在担心,消息出自帅帅和郑潇之口。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丁局长很不高兴。 “验证消息的真实性。”郝荻说的理直气壮。 丁局长沉思片刻,他反复权衡利弊后说:“最好这是一个假消息,否则,何大壮……” 郝荻屏住呼吸,静听下文。 “没有就算了。”丁局长把接下来要说的话戛然止住。他吩咐郝荻:“给你三天时间,确认死者身份,补齐案件所需要的材料,然后把案子报送市局。” 在郝荻疑问的目光下,丁局长隐瞒下一个很重要的信息,有人以私人角度,给他打来电话,询问何大壮带走的笔本电脑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1章、情殇 徐烨让何大壮心惊肉跳好几天。 他再也没接到徐烨的电话,那个不速之客也不是徐烨,而是何大壮的好兄弟丁松。加之郝荻来过这几次,何大壮真的以为天下太平了。 郝荻出于职业限定的保密规则,没有向何大壮泄露任何,可能阻碍案件侦破的信息,包括王晟与父亲的dna不符,何大壮却不再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了。 太平盛世,哪个不法之徒,敢如此苍狂。 殊不知,在何家院落外,那辆黑色公务车,已经成了这里的常驻客。 何大壮打开笔记本电脑,找到被郝荻打断的那一页,要知道王晟命运的罗盘,将会转向哪里。 林薇开车把王晟送到银行门口,她要和王晟一起进去见杜老大,王晟拒绝了。 王晟说:“如果你进去,我马上就去死。” 王晟的语气很平淡,林薇听了不禁打一冷颤。难道这就是天意,冥冥之中,已经传来了死亡的召唤,王晟要替她去死了。 “好吧,我就等在这儿。”林薇不敢再跟王晟争了,怕王晟真的做出傻事。 王晟一步三回头,走进银行大门,林薇把车倒进停车位,静静地等在那里。 如果这时真的有一股神秘力量告诉她,只要你死了,王晟就能解脱了,林薇会毫不犹豫,一头钻进来往的汽车下,用自己的鲜血,改变王晟的命运。 浓浓的愧疚,让林薇不惜要拿自己的生命,偿还王晟的自由。 银行的大门口摆了一面镜子,王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是那么的憔悴,那么的胆战心惊。他暗暗告诫自己,事已至此,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挺起胸膛,像个真正的勇士去拼争。 王晟昂首挺胸的样子十分滑稽。早到单位的同事,看见他的装扮,以为今天是愚人节。再看王晟三步并作两步,走进自己办公室的匆忙,似乎觉察到有事情发生了。 银行信贷部主任属高危职业,就是所谓的人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何况王晟已经陷进水里了。 王晟打开抽屉,找出那几张a四纸,又匆忙打开电脑,把能够证明杜老大严重违法乱纪的证据,统统拷进优盘里。 然后,王晟快速而又准确地,在脑子里重复一组组数据,以加深对这些证据的清晰记忆。到了检察院,杜老大肯定要说些什么,他绝对不作任何辩解,等杜老大把他交出去,准备离开时,才是他的主场。 跟杜老大当狱友,做一对难兄难弟,是王晟最后要做的努力,这就是传说中的鱼死网破。 王晟稳定住情绪,重新恢复昂首挺胸。 他每走一步,心脏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咚,咚,咚咚咚咚……” 王晟走到杜老大办公室门口,停下脚步,深深吸进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准好了赴死的准备。 他举起胳膊,手指弯曲,就要敲门。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房门时,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手心朝里,用力推开房门,故意要摆出一种气势。 杜老大坐在沙发上,眯缝着眼睛想着什么。 他消瘦的面颊,衬托着一双单眼皮,松弛的皮肤,导致两个眼皮自然下垂,眼色不好的人,咋看上去,还以为他在闭目养神。 王晟的开门声,惊扰了他,他乜斜着眼睛看王晟,几乎忍不住要一声大喝:“进屋不敲门,你他妈懂不懂礼貌!” 他薄唇微动,刚要出口成脏。却被迫吊起两腮,把全脸的皱纹,都集聚在眼角,挤出一个笑脸说:“王晟,你演的这是哪出呀?” 王晟神经紧绷着,杜老大这样一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王晟低头打量一下自己。 t恤衫山外,套了一件保暖衬衣,衬衣外是一个纯棉夹克,一件适合初冬穿着的风衣,把身体裹得橡根火腿肠,林薇还把自己的一条羊绒围巾,围在他脖子上了。 牛仔裤里面是一条保暖裤,他不说,估计谁也看不出来。刚进十月天,他这身打扮,寒冬腊月都不会感到冷。 王晟发现屋里缺了一个人,那个在他办公室门前,匆匆走过的法律顾问。 王晟支吾几下,想提醒杜老大,少跟我扯犊子,谈正事。 杜老大好像会读心术,他及时接收到王晟的敌意,仍嬉笑着说: “感冒了吧,发烧没有。” 我靠!这小子玩的是什么套路。王晟忍不住咳嗽几声,这不是为了迎合杜老大,他嗓子发痒,不咳嗽几声,简直就要憋得喘不上气来。 “老大,谈正事吧。”王晟腿脚发沉,仍保持昂首挺胸的姿势,走到杜老大近前说:“去检察院吧。” 杜老大终于听到了王晟的谜底,他几乎要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王晟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 他不知道王晟是紧张的面无血色,以为这是道貌盎然的表现,赤裸裸的挑衅。 “哈、哈、哈……” 杜老大笑了,那标准的烟熏嗓,把王晟吓的裤裆发潮,开始啦啦尿了。 “王晟呀王晟,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杜老大站起身,用力搓着一双冰冷的手说:“你出去打听一下,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我老杜啥时候如此绝情了。” 王晟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相信是在跟杜老大对话。 “好在钱已经入数入账了,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杜老大走到王晟身边,用力拍了一下王晟的肩膀,险些把王晟拍一跟头。“哟,你真病了。” 杜老大没想到王晟如此弱不经风。 他哪里感受到,王晟紧绷的神经,一经放松,整个人就像一摊泥,王晟没一下子摔在地上,已经算是营养精良,骨骼坚硬了。 “你告诉林薇,大哥就是爱开玩笑。”杜老大把敲炮,称作开玩笑说:“今后咱们还是好朋友,她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好了。” 约炮不成,公然敲炮,倒把讹诈说成是开玩笑,这傻逼吃错药了吧。 王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回办公室的,他关上房门,想坐在沙发上放松一下。沙发离房门只有一米多远,王晟刚迈开步子,就一头扎到地上,他彻底放松了。 王晟躺在地板上,额头的汗水“嘀嗒、嘀嗒”滴下来,他的泪水,肆无忌惮的流淌着。 猛然,他爬起来就往外跑,就在他刚要打开房门时,又改变了主意。 王晟这会儿最想见的人是林薇,他要把林薇从车里拽出来,搂进怀里,用尽全身力气,去亲吻爱抚她。劫后余生的喜悦,几乎令他忘乎所以。 他还算比较冷静,一门之隔便是另外一个世界。 职员们会及时发现他的异常,杜老大也可能从中窥探出猫腻。 先不管这个老混蛋出于什么考虑,放了他一马,他必须保持高度警惕,把所有的热情,所有的能量,都留在晚上,他今晚必须跟林薇嗨皮个痛快。 林薇坐在汽车里,仿佛在等待世界末日。 她无望的眼色,呆呆地看着方向盘,都说人到了生无可恋时,才会如此绝望,而她,刚刚尝到被爱的幸福,却要为爱,奏响生命的绝唱。 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她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自己当初的荒唐。 世上没有后悔药,如果有,她愿用生命来换取。 她突然醒悟了。自古多情伤离别,明知道王晟结局已定,她何必还留在这里,等待生离死别的断肠一刻呢。 走,回家去,为自己的一生,去画上一个永久的感叹吧。 林薇平时很少看书,这会儿,她不知道是何方圣神,让她感伤出了诗情画意。 潜能,只有在绝望时,才会挥洒的淋漓尽致。 林薇发动汽车,一路飞奔而去。 王晟来到窗前,正巧林薇要开车离去,他张大了嘴巴就要大声呼喊:宝贝儿,我自由了! 别担心,王晟没那么弱智。他只是摆了一个动作,继而掏出手机拨号。 林薇没接他的电话,他不知道林薇的绝望,以为她在开车,不方便接听电话。于是,他改用微信语音: “宝贝儿,难关度过了,杜老大没敢把我怎样。我估计,他也怕我反咬一口,所以主动停战了。对了,他让我向你问好,还说,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他好了。” 王晟喋喋不休,恨不得把刚才发生的所有一切,都细无巨细的讲给林薇听。 林薇回到家,先关紧了房门,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要为自己的一生,认真做一个总结。 这就是当宣传部长的职业习惯。不管干什么,都要事后做一总结,何况这是她一生,最后的一个总结,必须认真仔细。 为了防止被打扰,她拿过手机,准备关机。 微信提示她接收信息,她犹豫一下,本想看看信息来源,转念又想,没必要了,便直接关掉了手机电源。 林薇开车时,看到了王晟的来电,她只是苦苦地一笑,明知道王晟想说什么,无外乎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咱们如何如何…… 泪水浸湿了她的脸,她不想,也不敢再听到王晟的声音,王晟是林薇留恋这个世界的唯一理由。 她没有勇气,面对王晟的厄运。 “傻逼,简直是个大傻逼!”何大壮看到这儿,跺着脚骂林薇,傻逼成了他的口头语。“你想死,也不差这一会儿,先看看微信再说吧。” 还是那句话,何大壮知道结局是什么,可他要看王晟接下来,还要如何描述林薇对爱的执著。 电脑屏幕突然一闪,关机了。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2章、比的是道行 把金鼎大厦这起无名尸案,移交给市局查办,郝荻觉得不正常,她感觉被人小瞧了。 郝荻警校毕业,本该可以留在市局机关工作,可她执意坚持到基层来工作,还选择了做刑警,这个最具有挑战性的工作。 当刑警是郝荻儿时的梦想,美梦成真后,她暗自做好心理准备,不管到什么时候,绝对不能被人落下。 男人能干的事,郝荻不仅能干,也一定能干好。 郝荻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了。几年下来,她的工作成绩,始终排在男同志前面。 最初,她不以为然,以为这是她艰苦付出的回报,可是到了后来,她才渐渐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去年,洪北公安分局建立一个新的用人制度,各部门主管,要通过自愿报名,民主选举的形式产生。 老队长升任副局长,刑警队长人选空缺。 郝荻在一次晚饭上,跟丁松提及此事,丁松怂恿她说:“不妨报名尝试一下。” “别闹了,我哪是那块料呀。”郝荻以为丁松在跟她开玩笑。 没想到丁松把嘴一撇,满脸嘲笑的激将郝荻说:“我谅你也不敢去报名。” “为啥呀?”郝荻知道自己脾气急,凡事能不发火,就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 丁松正是了解郝荻沾火就着的脾气,才故意这样的。他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刚当警察没几天,就想竞聘当刑警队长,开什么国际玩笑。” 郝荻的火“腾”地一下就窜上来了,她当即给王晟打电话,把丁松的话,讲给王晟听,让王晟给评判,她有没有资格当刑警队长。 王晟事先已经接到了丁松的电话,当然要十分认真的告诉郝荻说:“现在不再论资排辈,是咱们年轻人的天下了,不然,我干嘛能当上银监处长。” 王晟这句话,比丁松的话管用,郝荻跟王晟打赌说:“如果我应聘当上刑警队长,你输我点什么?” “我就承包所有家务,让你一心一意干工作。”丁松本来就喜欢做家务,下班也不愿意出去应酬。况且,两人住在一起一年多,郝荻那大扔大撂的性格,丁松根本就不敢让她做家务,整天锅碗瓢盆满天响是小事,动不动就摔碎东西,烧漏锅,啥家庭也消费不起呀。 郝荻巴不得能给自己找个借口,名正言顺的不做家务。让一个大男人整天围着锅台转,她于心不忍。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半真半假的立下誓约。丁松跟郝荻要交换条件说:“你没应聘上,输我点什么?” “那我就跟你登记结婚。”郝荻这个赌值,对丁松来说,那是相当具有诱惑力。 郝荻不是不婚主义,也不是不为丁松考虑,她要等到几年后,长辈们都从岗位上下来,彼此没有利益诱惑了,那才是她决定嫁给丁松的时候。 就这样,郝荻报名参加队长竞聘。 结果不用说,大家已经知道了,郝荻竟然全票通过。 别忘了郝荻是干什么的,按理说,跟她一起竞争这个职位的,应该都是资历比她老的干警,为啥她能获胜,而且还全票通过。 郝荻在丁局长宣布竞聘结果时,才突然想到这一点:我有何德何能,把那些资历深,经验丰富的老干警pk下去。 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郝荻稍加留意,就把丁局长的套路摸清弄懂了。 她拒不接任刑警队长职务,并不惜为此跟丁局长吵个脸红脖子粗。 “这是民主选举的结果,你必须认真对待。”丁局长在家对郝荻的态度,比在单位严肃。 郝荻有苦说不出,谁让自己一时糊涂,被丁松爷俩联手套路了。这事落在别人头上,不说欣喜若狂,至少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却把郝荻囧的,都想辞职不当警察了。 她是个要里也要面的人。 如果自己真具备实力,能拿得起来放得下,郝荻绝对没有二话。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谁让我有本事了,不服咱就比试一下。 郝荻警校毕业没几年,论资历,当刑警还没出徒,就“噌”地一下当上领导了,人家能服吗,不服,今后的工作还怎么开展呀。 一连窜的问号,把郝荻的嘴角拱出一排水泡,她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联想到这些年,她不管干啥,都那么顺风顺水,放在别人身上屁大点小事,落到她头上,“咔嚓”就是一记炸雷,她想躲都躲不过,随之各种荣誉就砸在她身上,多烫脸呀! 怎么办? 郝荻被逼无奈,只能接任队长职务。 她也真豁出去了,凡事必须亲力亲为,她要先干出个样子,给手下人看。还别说,经过一年多的摸爬滚打,她工作干的真有模有样了。 郝荻也落下一块心病,就怕被人瞧不起。 金鼎大厦这起命案,连死者的身份,以及死亡性质都没确定,就被市局调走了。她知道这是领导出于一番好意,不想给她的工作增加压力,却无形中,把她脸打“啪、啪”的,谁能受得了这个呀。 丁局长说的对,警察是纪律部队,下级必须服从上级,郝荻不敢抗拒命令,但,也不能就这么被人小瞧了。 郑潇从外面跑进来,兴奋的忘记了敲门说:“队长,有新发现。” 郑潇是个有心人,他接到郝荻命令,让他和帅帅尽快结案,准备将案件上报给市局,就知道郝荻肯定又要搂不住火了。 所谓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强将手下无弱兵,说的就是团队意识。 队长郝荻不管在分局,还是在市局,那可是响当当的硬人,她被人瞧不起了,也就等于他们这帮手下人,特别是他和帅帅作为具体办案人,就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没脸见人了。 世界上怕的就是认真二字。 郑潇有了危机感,自然也把帅帅的情绪给调动起来了。 小哥俩开车来到金鼎大厦附近,把车停下,围着金鼎大厦,反复走来走去,一路搜索,果然在对面的一家食杂店,发现了最新情况。 他们从食杂店自家安装的防盗监控录像里,发现了一台奥迪汽车,开进金鼎大厦地下车库,开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王晟。 不用镜头放大倍数,郝荻一看就知道是王晟的汽车。她对郑潇和帅帅竖起大拇指说:“真有你们的。” “还有更刺激的。”帅帅说着,把画面先静止后放大,郝荻惊奇地发现,王晟驾车时,副驾驶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再放大画面,直到图像模糊了,也没能看到副驾驶位上坐的是什么人。 此人头戴棒球帽,故意把脸遮住了。 “马上跟踪车辆行驶轨迹。” 郝荻一声令下,郑潇无奈地一笑说:“跟到不远处的大转盘,就找不到了。” “为啥呀。”郝荻急了。 “奥迪汽车太多了。” 帅帅说出一个无奈的现实,甭管有钱与没钱,买辆奥迪装大款,已成当今时尚。 “追踪车号。”郝荻再次发令。 “你看。”帅帅把先前静止的画面,恢复正常比例。郝荻看到,王晟的汽车摘下了车牌。 “查看录像时间。” 时间显示,这是距今一个月前的画面。按这个时间推算,正是王晟接到市纪委约谈电话后,突然消失的那几天。 郝荻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她被丁局长找到办公室,看到协查通报的情景。 通报的大体内容是,某投资公司董事长王晟,在接到市纪委约谈通知后,便人间蒸发。 丁局长知道郝荻和王晟的同学关系,他征求郝荻意见,是否回避这个任务。 “就我去最合适。”郝荻非但没有回避,反倒亲自去查找王晟的下落。 这是郝荻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到何大壮。 某写字楼监控室里,郝荻和帅帅在监控录像里,找到了王晟失踪前的最后画面: 王晟和何大壮一同走出写字楼。两人站在那里聊了好一会儿,才各自离去。 就在郝荻查看监控录像时,走廊里传来何大壮的声音。 郝荻迎了出去,见何大壮身穿牛仔裤,格衬衫,一双脏兮兮的旅游鞋,满头长毛卷发,正扯着嗓子跟保安嚷,声称自己是晚报记者,要见公司董事长王晟。 何大壮这边跟保安吵架,眼睛还在四下搜寻。他突然发现郝荻走过来,转身便跑下楼去。 这个举动震惊了郝荻,她一路追赶到停车场,拦住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以警察质询嫌疑人的方式,询问王晟的下落。 不知道何大壮当时,是因为讨厌郝荻的问话方式,还是对在校期间发生的事,仍耿耿于怀,他闪烁其词,拒不回答郝荻的问话。 郝荻失去了耐心,她掏出手铐,要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 何大壮狗脑袋反应的,比猴儿还快,他见势不好,十分认真地向郝荻一声大喊:“晟子,快过来。” 如果换了别人,郝荻可能不会上当。 何大壮在郝荻心中,简直就是一傻子,她信以为真了,何大壮在郝荻扭头向后看的一瞬间,骑上电动自行车跑了。 随后赶来的帅帅,要开车去追赶何大壮,被郝荻制止了。 郝荻隐瞒了与何大壮的邂逅。 她知道王晟失踪的原因,与何大壮没有任何关系,她不想把何大壮牵扯进来。 丁局长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他对郝荻也没表露过任何不满。等郝荻真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了,丁局长的所有不满,都表现在何大壮身上了。 郝荻认为,是丁局长主动把案子上交市局的,目的就是不想她,跟何大壮有过多的接触。 “队长,你还在吗?”帅帅见郝荻站在那发呆,他手在郝荻面前晃了晃,打断了郝荻的思路。 “你俩跟我进来。”郝荻返回办公室,帅帅和郑潇紧随其后。 “给你俩一个任务。”郝荻压低嗓音说:“必须严格保密,不许向任何人透露。” “没问题。”帅帅率先做出表示,郑潇一言不发。 “你什么意思?”郝荻直指郑潇。 “咱们必须想办法,把案子留下来。” 郑潇一句话,不禁让郝荻暗自吃惊。她想起《三国演义》里的杨修,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傻瓜,最终还是被曹操借掉了脑袋。 郝荻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冒一次险,把金鼎大厦这起案子,办成她当上刑警队长以来,最能展示自身实力的一桩铁案。 她还要权衡,何大壮能否值得她信任。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3章、有偿誓言 这就是何大壮,一个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自我感觉良好的人。 昨天他还对林薇咬牙切齿,恨她让王晟误入歧途,即将面对牢狱之灾。这会儿,林薇把自己关在家里,要为生命做最后的总结时,他竟然因为笔记本电脑突然关机,不能及时看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而抓心挠肝,坐立不安。 何大壮在屋里转来转去,想要带上笔记本电脑,去电脑市场看个究竟。 他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大挎包里,穿戴好衣服,就要出门时,忽然想起一件事。去修理笔记本电脑,需要一个最重要的硬性要求:没钱谁搭理你呀。 何大壮囊中羞涩,纵然心里火烧火燎,还是因为不舍得花这笔钱,而被迫放弃。 那台老式金长城台式电脑,就明晃晃摆在他面前。他憋的脑袋都要炸开了,愣是想不起大挎包里,有个叫优盘的小玩意儿,就能满足他的渴望。 去他妈的,睡一觉再说。 何大壮摘下大挎包,顺手丢在床上,猛然想起挎包里的笔记本电脑。他心“咯噔”一下,急忙掏出笔记本电脑,那个小优盘主动掉了出来,即时也开启了何大壮的记忆。 他顾不得笔记本电脑是否安好,又一次丢掉笔记本电脑,拿起优盘亲上一口说:“我真是太聪明了。” 他在夸赞自己备份了王晟的日记,却没想到,一旦他走出家门,将会发生什么。 阿彪已经得到指令,只要何大壮走出家门,骑上电动自行车,就将发生一起车祸。 肇事司机饮酒驾车,肇事后逃逸。 何大壮打开老式金长城电脑,插上优盘,打开王晟的日记,找到最关键的一段描述。 林薇给自己的一生,做了最经典的总结,只有两个字:失败。 她无心寻着这个思路,去追溯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爱慕虚荣。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瓶安眠药,含着眼泪,一片,两片,最后索性嘴对嘴,把安眠药都吃了下去。她接了一杯自来水,“咕咚、咕咚”灌下去,然后从衣柜里,找出自己平日最喜欢的一套衣服,穿戴好了,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大会儿工夫,肚子一阵钻心的疼痛,把她从床上揪起来,跑进厕所,噼里啪啦尽情宣泄。 穷人还长了个富贵肚子。林薇茫然间喝下一杯自来水,导致腹泻不止。 就这样,她一会儿跑到厕所接便,一会儿返回床上等待死亡,如此反复了几次,她居然毫无睡意。 “邦、邦、邦,”传来一阵敲门声,随之便是王晟呼喊声。 “林薇,给我开门,快开门!” 林薇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亲爱的人来为她送别了。她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甜,是那么的欣慰。 “邦、邦、邦!”敲门声由小变大。 林薇不接听他的电话,也不回微信,王晟忽然感觉情况不对,急忙跑回来看个究竟。林薇的汽车就停在楼下,她在干什么! 王晟预感到大事不好了,他不顾一切的拼命砸门,惊动了邻居大婶。她一句话,提醒了王晟这个梦中人:“没有钥匙,你砸门有什么用。” “哎呀。”王晟也是急懵了,林薇曾经告诉过他,房门上梁有一把备用钥匙,如果王晟来家进不去,可以用这把钥匙。 王晟慌乱中摸到钥匙,打开房门冲进屋里,见林薇似睡非睡,正冲他微笑着。 “你怎么了!” 林薇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床头柜上的两个空药瓶告诉王晟,林薇服毒自杀了。 这是一个指令性很强的抢救措施,林薇服用了大量安眠药,最直接有效的抢救方法就是洗胃。从清洗出来的药液残渣来看,安眠药已经完全稀释了,可能有相当一部分已经被人体吸收了。 王晟听到这个消息,他“噗通”一声,跪在医生面前说:“不管采用什么办法,务必把人给我抢救回来。” 医生看到检验报告,笑了。 他告诉王晟说:“你得感谢这个黑心的制药厂家,生产的是假药,患者服用的药量,暂时来看,不足以致人死亡。” 即使这样,林薇还是在医院里睡了三天三夜,最后,她睡梦中被饿醒了,这场虚惊才告一段落。 再看王晟,他守在林薇身旁整整三天三夜,人几乎脱了相,林薇睁开眼睛,第一眼都没认出是他。 有惊无险的一场磨难,让林薇和王晟的感情又加深了一步,几乎到了一小时不见面,都要打电话,询问是否安康的地步。 虚惊过后的感怀,王晟要知道是哪位高人,在关键时刻,不仅及时拯救了她,还替他垫付了三百万。 在他的印象中,只有他大姐王梅,能有这个实力。可大姐根本就不知道,他酿成的这场灾难。 林薇对这件事的反应很木讷,甚至还带有几分沮丧。 每次王晟提起这件事,她都忍不住皱起眉头,显出一脸不耐烦的样子说:“不管他是谁,早晚有一天,都会出现在咱面前,到时候说一声谢谢就完了。” 王晟不敢说十分了解林薇,他从林薇的态度上,似乎看出端倪。 “我一定要见见这位大恩人。”王晟认定,这位帮了大忙的人,完全是林薇的力量使然。 林薇既不否认,也不承认是自己的努力,让王晟转危为安。 “宝贝儿,求你了,答应我吧。”王晟说明了自己的想法,林薇犹豫了。 接连几天下去,王晟每天下班回来,就缠着林薇,要见这位大恩人。林薇虽然没有后悔,找人替王晟开罪,但她也不想把这个人,引荐给王晟认识。 “你就不怕杜老大反省过来,再收拾我吗?”王晟见林薇软硬不吃,拒不满足他的要求,他拿杜老大说事,一下子把林薇给难住了。 王晟想到了一个极具现实意义的问题。 不管杜老大看在谁的面子上,放王晟一码,完全是出于无奈,属于被迫的放弃。他这不是偃旗息鼓,只是缓兵之计。 倘若有一天,这份人情不在了,或者人家对这事淡漠了,让杜老大看准时机,肯定还要致王晟于死地的。 何况,人家还为王晟垫付了三百万元。 王晟知道,除了他的父母和姐姐们,在关键时刻能替他支付这笔钱,其他任何人都不会如此慷慨。 再说林薇,她为了屈屈一百万元,宁可委身于杜老大,都不向这位出手阔绰的大佬伸手求助,其中究竟有什么玄机,这是王晟想要知道的。 “等我想好了再说吧。”林薇最终还是没有答应王晟的请求。 “不行,我务必要见此人一面。” 王晟受林薇的态度影响,他钻进了任性的牛角尖,无论如何也要见到这位恩人。 一天两天的软磨硬泡,林薇还能忍受,连续半个多月,王晟只要看见林薇,就跟讨奶吃的孩子一样,把林薇磨得真想一头撞在墙上,死掉算了。 王晟见林薇态度如此坚决,他似乎觉察出其中的奥秘。 这天晚上,王晟回来看见林薇,郑重其事地跟她谈到了未来。 “要想尽快摆脱杜老大的魔掌,我必须看准时机,把他踩在脚下。”王晟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林薇在股票市场,看见杜老大老婆的狂妄,就产生了这种想法。无论如何也要把王晟扶植起来,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走上夫贵妻荣的快车道。 王晟这个想法,与林薇的梦想不谋而合。 林薇不知道,这是王晟苦心积虑的策略,她提出一个先决条件。 “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只要能让我见到恩人,别说一个条件,你就是提出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这是王晟的心里话。 “还是算了吧。”林薇又打退堂鼓了。 王晟也不坚持,他又提出一个要求: “跟我回家见父母和姐姐们,咱俩登记结婚。” 这是王晟n多次向林薇提出的要求,都因林薇没有足够的勇气,迈进王家的大门,而断然拒绝了。 王晟对林薇的了解,只停留在两人情投意合上,而林薇早已把王晟的背景摸清看透了。她现在这种状态,不适合去见王晟的家人。 至于何时才能走进王家,林薇也不知道。 她不止一次告慰自己,有爱就足够了,至于名份地位,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我有办法,让你成为王家儿媳妇。” 王晟用上了绝招儿,他偷偷把避孕套扎漏,要让林薇怀孕,用这种既成的事实,逼迫林薇跟他结婚。 不巧被林薇及时发现了。 为防止王晟再做傻事,不再为无端的烦恼所缠绕,林薇最终答应王晟,带他去见这位恩人。 林薇跟王晟进行了一次非常严肃的谈话,就是简单一句话,她让王晟无论如何也要做到的这一点:“你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王晟一计长叹,点头答应了。 这不是他终于如愿的放松,而是即将冲锋陷阵的运筹帷幄。他要以这种特殊的方式,向世人宣告:“林薇是我的挚爱!”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4章、初遇情敌 王晟已经记不住,他跟林薇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将是他永生难忘的时刻。 林薇有话在先,一切的一切全部由她一手安排妥当了,王晟到了那只管吃喝,尽量少说话就行。 两人按约定时间,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某酒店餐厅。 这是一个里走外的雅间套房,全包装修格局,古色古香的。王晟走进房间,看见环境,顺口说道:“我妈最喜欢这样的装修环境。” “你妈快六十了吧。”林薇一句话,惊得王晟张大了嘴巴。 “宝……”王晟要夸赞林薇能掐会算。 林薇捂住王晟的嘴,低声说:“事先说好的,你怎么都忘了。” 王晟嬉笑着不做解释。他反问林薇:“你怎么知道我妈年龄的?” “这是八十年代初期,最时髦的装修风格。”林薇说出了推算依据,那时候喜欢追逐时尚的人,如今刚好五六十岁。 林薇还没告诉王晟,自己曾经在这里工作过,对这儿的环境了如指掌。 王晟琢磨了一会儿,对林薇竖起大拇指。林薇仅凭一种装修风格,就能断定他母亲的年龄范围。“你太厉害了!” “别忘了咱们说好的事。”林薇再一次叮嘱王晟,不许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你放心吧。”王晟就跟怀里抱了一只小兔一样,心境十分躁动。他不想坐在这里,要到外面去呼吸一些新鲜空气。他说:“我去点菜。” “我全安排完了。”林薇示意王晟安静地坐下来。 “我……”王晟再没有出去的理由了。 林微不住地看表,距约定时间还差五分钟,林薇站起身,再一次嘱咐王晟说:“千万别忘了我说过的话。” 王晟微笑着点点头,心里话,你说的话多着呐,我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话呀。 王晟要开启装傻充愣模式。 林薇走到包厢门口,打开房门。 几乎是在同时,徐烨先探进头来,冲林薇龇牙一笑说:“你先到了。” 林薇对徐烨面无表情说:“大哥到了吗。” “哈哈,薇薇,难得你这么准时呀。”贾正道话到人到。 他在四名保镖的护卫下,走到包厢门口,张开双臂就要拥抱林薇。 林薇同样报以微笑,她似乎猜准了贾正道要拥抱她,几乎是在贾正道张开双臂的同时,转过身对王晟说:“王晟,来,我给你们引荐一下。” 王晟始终神情紧张地坐在餐桌前,听到林薇的话,他突然绽放笑脸,起身迎过来,老远便伸出双手说:“欢迎欢迎,幸会幸会。” 贾正道和王晟也是几乎同时,下意识的互相打量对方。 贾正道五十开外的年纪,头顶那稀疏的谢顶短发,说明是个劳心过度之人。 他皮肤白皙,一眼看去,就是那种平时很喜欢自我保养的人。纤瘦身材,配上一件休闲西装,看了就带有一股富贵范儿。 “大哥,这就是我表弟王晟。”林薇先给贾正道做了介绍。 贾正道一只手握住王晟的手,不住地点头说:“年轻有为,后生可望。” “谢谢。”王晟双手握住贾正道的手,突然萌发出一股由衷的亲切感。“请问您……” 同时,林薇说话了。“这位是鸿运集团董事长贾大哥。” 鸿运集团老板贾正道!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王晟参加工作不久,就无数次听到过贾正道的名字。 “真是如雷贯耳呀。”王晟不失时机的一句赞颂,引来贾正道会心的笑了。 大家入座。 徐烨跑到主宾位置,等候贾正道过去入座。 贾正道冲王晟摆出一个请姿说:“王科长,你请。” “不敢不敢,在贾董面前,我怎么造次。”王晟的话,又引来贾正道的微笑。 贾正道不再谦让,他径直走到主宾位置,徐烨拽开餐椅,等贾正道步入席间,他慢慢把餐椅推到贾正道腿前,刚好贾正道落座。 王晟着意观察贾正道的派头,他走神儿了,忘记了今天的聚餐主题。 贾正道注意到王晟对他的观察,他笑在脸上,对林薇说:“小伙子果然一表人才。” 林薇微微一笑,王晟有点得意忘形。 “贾董,首先感谢您……”王晟刚开了个头,就被林薇打断了。 “嗯——”林薇清了一下嗓子。 贾正道看见王晟和林薇一台一夯的合作,不禁笑着说:“薇薇,都点什么好吃的了。” “都是按你口味点的。”林薇笑的有些不自然了。 “那怎么能行,今天请小老弟吃饭,怎能按我的口味来。”贾正道对身旁的徐烨一甩头,徐烨立刻起身向外走去。 “等会儿。”王晟站起身,先给贾正道深鞠一躬说:“我斗胆高攀一下,叫您一声大哥。” “没问题。”贾正道欣然接受。 “首先,我要感谢大哥对我的救命之恩。”王晟说着,眼泪溢出眼眶,他真的哭了。 “哎哟,言重了。”贾正道稳稳坐在那,先看了一眼林薇说:“别看咱们之间没见过面,可我跟你姐熟呀,她有事找到我,我当然要帮忙了。” 王晟擦了一把眼泪说:“所以,今天您无论如何,也要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请您吃这顿饭。” 贾正道恍然大悟说:“嗨,我当什么事呐,原来就为了这个,好吧,这顿就你请了。” 王晟坐下来,就要打开话匣子,被坐在一旁的林薇抢去话题,谈着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言碎语。 服务员开始上菜了,王晟看过菜品,不觉中对林薇皱起眉头,埋怨她太抠门了。 首先是一个特大号盘子盛上来的东北五彩大拉皮,然后是青菜拼盘,一个香酥小鲫鱼,还有一个苦瓜酿肉沫。 接下来的菜,没有一个被称之为硬菜的,几乎全是王晟爱吃的油炸食品。 “咱们请贾董吃饭,这未免太寒酸了吧。”王晟还是忍不住埋怨起林薇。 贾正道微笑着看王晟说:“小老弟,能喝点酒吗?” “能。”王晟站起身说:“酒必须由我来选。” 在座的,包括徐烨在内,都笑着看王晟。 “服务员。”王晟一声吆喝,女服务员推门进来说:“先生,有什么吩咐。” “你家都有什么酒水,给贾董推荐一下。”王晟这次打定主意,至少一瓶茅台或五粮液,这样才不失礼。 “先生对不起,贾董只喝自己的酒。”女服务员话音未落,门口出现一个女服务员,拿了一个量酒器,贾正道带来的保镖,正往量酒器里倒白酒。 王晟在土豪面前的豪爽,被一壶自酿白酒给屏蔽了。 “小老弟,你先尝尝这酒怎样。”贾正道亲自为王晟斟满一小杯白酒说:“喝着不顺口,再换别的。” 王晟在信贷部主任位置上,虽然时间不长,经过的场面也算不少。每每有人请客,基本上都是茅台五粮液,没想到赫赫有名的贾正道,居然好这口,那就尝尝吧。 王晟与贾正道碰杯,一口干下白酒。他假模假式的“吧嗒、吧嗒”嘴说:“这酒不错。” 贾正道和徐烨笑了,林薇也忍不住笑了。 装相是男人的通病,特别在这种场合,王晟明知道不论财力,还是社会阅历,都远远不及贾正道,但他必须要端足了架子,绝对不能让贾正道小瞧了他,知道为什么吗? 稍后揭开谜底。 简短节说,五个人边吃边喝,聊的内容都是与王晟这次遇险毫无关联的事。 王晟对贾正道的戒备心,因酒精的作用,而渐渐淡漠了。贾正道对王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贾正道叱咤商场几十年,别的地方不敢说,仅古城这一块宝地,上到政府高官,下到拥有千万资产以上的老板,没有不认识他的。 雄厚的经济实力,让他跟谁在一起,都要说上句,人们都要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因为他是财神爷。 今天他一眼看见王晟,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很有亲和力。 商人在场面上很少喝酒,怕酒后误事,贾正道也不例外。今天这个场合特殊,他心情也不错,就多喝了几杯,王晟作为东道主,当然要尽全力奉陪了。 林薇坐在一旁,不觉中有些替王晟担忧。 武松听说三碗不过岗,愣把自己喝个酩酊大醉,上山去打虎。就王晟那点酒量,别说武松,只要林薇稍一高兴,就能把他灌趴下,林薇担心王晟贪酒误事。 “王晟,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收杯吧。”林薇看准时机,要见好就收。 林薇有话在先,王晟自然要听话了。 他征求贾正道意见,得到允许,举杯在手说:“尊敬的贾董,很荣幸通过林薇,能与您相识。再一次感谢贾董危急时刻,救我于水火之中。” 王晟这话说得一点毛病都没有,贾正道听了,也不住地点头。他暗暗做出一个决定,要跟王晟继续交往下去。 商人不管在什么场合,总是在寻找商机,以求唯利是图。 “贾董,虽然我年龄小,但绝对不差事。”王晟不知不觉中要跑偏了。他说:“您给我垫付的那三百万,请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一分不差,如数奉还。” “这笔账就不用你惦记了,到时候我跟你姐一起算。”贾正道在这个场所,第一次谈到要跟林薇如何如何,王晟听的十分炸耳。 “不行,这笔钱必须由我来偿还,你说对吧,宝贝儿。”王晟有意叫林薇一声宝贝儿。 贾正道正满脸微笑,等待王晟说完话,他们最后举杯,结束这次聚餐。 猛然,听到王晟叫林薇宝贝儿,他一个愣神儿,追问道:“王晟,你叫她什么?” “他喝多了。”林薇急忙端起酒杯,站起身抢话说:“时候不早了,咱们就到这吧。” “别,我话还没说完。”王晟显然带有几分醉意,根本不在乎贾正道的惊讶。 “王晟,你叫林薇什么?”贾正道以为王晟喝多了,说错了话。 王晟笑了,他说:“不瞒您说,临来时,她一直叮嘱我,千万别这样,千万别那样,其实……”王晟要伏在贾正道耳边说什么,被贾正道推开说:“没别人,不用遮遮瞒瞒的,说吧。” 林薇见贾正道的脸色渐渐变冷,就知道大事不好了,她急忙对贾正道说:“大哥,王晟喝多了,今天这事,回头我跟你解释,好吗。” “你要跟我解释什么。”贾正道看了一眼徐烨,徐烨站起身,走到王晟近前,把他手里的酒杯抢下来,放到餐桌上,一用力把王晟按坐下了。 贾正道继续说:“薇薇,王晟叫你宝贝儿,那我叫你什么?” “老妹儿。”王晟醉眼朦胧说。 贾正道哼了一声,起身便走。 “贾董,别走呀,咱们去唱歌吧。”王晟半真半假挽留贾正道。 贾正道住住脚步,来到王晟近前,真想挥手打王晟一个嘴巴,继而又打消了念头,径直走了出去。 徐烨看了看王晟,又指点着林薇,低声说:“你摊事了。” “谁摊事了。”王晟站起身,居然推了徐烨一把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徐烨挥拳就要打王晟,被林薇拦下,林薇低声警告徐烨说:“这是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 “好呀,那你亲自跟大哥解释去吧。”徐烨转身便走。 林薇顿时大惊失色。 她仅用了几秒钟,想出了对策,急忙叮嘱王晟说:“我不回来,你千万别走出这个房间,听见没有。” “你去哪呀。”王晟问道。 “我去送客人。”林薇说着就往外跑。 “我也去。”王晟晃晃悠悠站起来,林薇见状,急忙把王晟按坐下说:“你千万别出去。” “为啥?” 林薇欲言又止,同样的话反复叮嘱几句,直到王晟点头答应了,她才一路飞奔出去。 走廊尽头,贾正道见林薇跑出包厢,他冲四名保镖的其中两名说:“你俩把那小崽子带回公司去。” 林薇见两名保镖向她走来,她张开双臂一声大喊:“老大,你不想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就放过他吧。” “你死,你马上就死给我看。”贾正道气的嘴唇发紫。 一个女服务员,端了一个托盘,茶盘上放了一瓶白酒和几个杯子。林薇也是真急了,她顺手操那瓶白酒,照准自己的脑袋,用力砸了下去。 “啪——”酒瓶子粉碎,鲜血从林微的头部倾泻下来。 “唉呀妈呀!”女服务员一声惊叫,其它包房里用餐的客人,纷纷探出头来。 第三卷、情非得已 第15章、生离“矢”别 王晟坐在包厢里,听到外面的嘈杂声,他顿时热血上涌,身体却纹丝不动。他等待多日,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刻来的如此惨烈。感情激励他,马上冲出去,站在林薇身边,拼得一死,也要保护林薇不受半点伤害。理智告诉他,冲动是魔鬼,如果他这时候出现,得到的会是更加惨烈的回报。 所以,林薇才再三嘱咐他,绝对不能走出这个房间。 贾正道一夜之间,不仅让他免受牢狱之灾,还慷慨地舍出三百万,并表明不图回报,其能量可想而知。 他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肯动用如此能量给予解救,就说明他与林薇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王晟不需要细心琢磨,就知道贾正道和林薇是怎样的关系,否则,林薇不会开跑车,不会保养的那么好。 那么问题来了。 林薇既然傍上贾正道这样的实力派人物,为啥还要为了屈屈一百万元贷款,主动去谄媚杜老大,这是王晟百思不得其解的。 难道这是老天爷特意为王晟量身打造的挚爱吗? 别看王晟喝了酒,他一点也不糊涂。 他和贾正道见面那一刻,贾正道看林薇的眼色,王晟看了妒火纵烧,几乎气晕过去。他几次努力,几次被迫放弃,最终在酒精的作用下,终于找到一个契机,向贾正道弱弱的宣告:林薇是我的宝贝儿。 嘈杂声渐渐消散了,王晟侧耳细听,走廊里死一般的寂静,隔壁用餐的客人,怎么都鸦雀无声了。 林薇去哪了,我该怎么办。 王晟想走出去看个究竟,他又不敢走出去。林薇分手前的恐慌表情,已经告诉他,贾正道有多么的可怕了。 还是静静地等在这里,等待林薇的出现。 林薇玩了命这一砸,果然把贾正道震慑住了。他愣了足有十几秒,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服务员的惊叫声,吸引来其它房间的食客,纷纷出来观看。 贾正道看了徐烨一眼,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用意。 徐烨二话不说,脱掉外套跑过去,先抢下林薇手里残破的酒瓶子,然后把外套捂在林薇头上说:“不让你喝,你偏喝,喝多了就不消停。” 钻心般的疼痛,使得林薇感觉神情有些恍惚,她身体晃几晃,就要倒下了。 徐烨就势把她搂进怀里,一手捂着林薇的头,另一只手把林薇抱进怀里,吩咐一名保镖说:“别愣着了,快送大哥回去吧。” 徐烨把林薇抱进怀里,向贾正道请示道:“大哥,我送她去医院吧。” 贾正道这时才渐渐恢复正常。 他深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林薇为王晟,要豁出一死,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碍于在公共产所,他不便久留,只对徐烨稍一点头,转身便走。 徐烨抱着林薇走出宾馆,来到林薇的跑车前,伸手要掏林薇的车钥匙。 林薇突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徐烨身上挣脱下来,转身就要往宾馆里跑。 徐烨一把拽住她说:“头还在流血,你不要命了。” “你滚开!” 林薇拼了命要返回宾馆,回到王晟身边,她怕贾正道对王晟下毒手。 “放心吧,老大已经走了。”徐烨的一句话,缓解了林薇的冲动。 林薇掏出车钥匙,递给徐烨说:“你保证?” “你都这样了,谁还有闲心搭理他呀。”徐烨变相的做出了保证。 徐烨开车带林薇去医院包扎,伤口处缝了五针。得到贾正道指令,徐烨又开车把林薇带回贾正道的办公室。 这是一个集办公休闲娱乐住宿为一体的房间,占据了办公楼一层的空间。 贾正道的专用电梯带有密码,徐烨和林薇走上电梯,徐烨示意林薇按密码,林薇说:“我忘了。” 徐烨无奈,只好按响呼叫开关,传来贾正道的声音。 “怎么不按密码。” 徐烨清了一下嗓子,没敢说话。 指示灯亮起,电梯一路上行。等电梯门开启,一间硕大的办公室出现在两人眼前。 贾正道坐在进口真皮沙发上,女服务员刚刚为他沏好菊花茶,他看见徐烨和林薇走下电梯,立刻对服务员喝道:“走开!” 女服务员一溜小跑开了。 “老大,缝了八针。”徐烨先着意夸大伤情,这样这对林薇会有好处的。 贾正道这时候的火气,已经减少了很多,但他仍板着面孔看林薇。 林薇面无表情,站在那里。 贾正道示意她坐过去,她扭过脸去,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贾正道又开始发火了。“给你脸,你不要是吧。” 林薇默不作声。 徐烨显得很尴尬,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走,又挂念林薇的安全,怕贾正道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做出后悔事。 于是,他选择了远远躲到电梯旁边,冲贾正道讨好的一笑说:“大哥,我抽支烟。” 贾正道没理徐烨,他拿起茶几上的古巴雪茄,看了看林薇。 若在平时,林薇便会主动过来,拿过雪茄刀,替他切掉烟头,再帮他点上。 贾正道拿过雪茄刀,刚要切烟头,突然又放弃了。他把雪茄烟和切烟刀扔在茶几上,向后一仰说:“你哑巴了!” 徐烨刚点上一支烟,见状急忙跑过来。 他捡起雪茄和切刀,切掉烟头,双手送到贾正道面前,等贾正道接过雪茄,他又把点烟器送上,贾正道叼上雪茄,“吧嗒、吧嗒”点燃雪茄烟说:“去吧。” 徐烨又回到电梯门旁,重新点上一支烟。 “如果我没发现,你还想瞒我多久。”贾正道问林薇。 “我从来就没想瞒你。”林薇的语气很生硬。见贾正道举起雪茄就要飞过来,林薇显得很坦然,她说:“算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我养了你十八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贾正道又发火了,他简直快要被气疯了。 “我把自己的一生,都搭给你了。”林薇流下眼泪说:“我想要你,你给我了吗!” 贾正道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吼道:“名份对你就那么重要吗!” 林薇哭喊着说:“我要的就是这个!” “那个小崽子能满足你吗?” 贾正道走到林薇近前,指着林薇的鼻子说:“你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他给我的不仅仅是爱。” 林薇语声不大,像一把通了电源的针,直接扎进贾正道的心窝,他浑身猛地一颤,挥手打了林薇一个嘴巴。 徐烨跑过来,阻拦说:“大哥,她刚缝过针,别……” “你给我滚开!”贾正道对徐烨瞪起眼睛。 徐烨没走开,而是哀求的口吻说:“她流了很多血,又缝了针,我怕你……后悔。” 贾正道哼了一声,坐回沙发上,余怒未消说:“没想到,你也会怜香惜玉了。” 贾正道捡起雪茄言,抽了几口说:“好吧,看在徐烨的面子上,我……我他妈凭什么放过你!” 贾正道冲过来,抬脚就要踹林薇。 徐烨可能吃错药了,他竟然一侧身,挡在林薇前面,被贾正道踹了一个趔趄,险些把林薇绊倒。 贾正道愣住了。 徐烨站稳身子,背冲贾正道,低声对林薇说:“别嘴硬了,快给老大道个歉。” “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林薇这一嗓子,不仅徐烨,连贾正道都被吓了一跳。 贾正道原地转了一圈,看见角落里的高尔夫球杆。他冲过去,抽出一根球杆,再次返回来说:“我他妈要你命。” 关键时刻,徐烨竟然张开双臂,拦在贾正道面前,哀求说:“大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打死她,也解不了气呀。” “徐烨,你滚开!” 林薇一声大喊,她拼尽全身力气,推开徐烨,转过身去,背对贾正道说:“来吧,不就是一个死吗,我满足你。” 徐烨身子还没站稳,他的余光发现,贾正道果然挥起了高尔夫杆。徐烨张大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贾正道使足了浑身力气,挥起高尔夫球杆,就在要猛地落下来时,高尔夫球杆突然停下来。他把球杆杵在地上说:“差不点被你耍了。” 贾正道把高尔夫球杆扔在茶几上,抽了几口雪茄烟说:“不能就这么放过你了。徐烨,给我抽她二百个嘴巴。” “哎……啊。”徐烨看看自己肉嘟嘟的手,又看了看贾正道说:“大哥,这……” “抽不抽,你不抽他,我就抽你。”贾正道话音未落,徐烨一个嘴巴抽下去,林薇身子晃了晃,他犹豫一下,又举起巴掌,猛抬起,轻落下,嘴里数着:“一个,二个。” “你他妈跟我玩呢!”贾正道看出了门道,他举起高尔夫球杆,就要打徐烨。 徐烨嬉笑着躲闪说:“大哥,别……我……不打女人,你看……” 贾正道停下来,端详着徐烨,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说:“林薇,你不是要名份吗,我可以给你。” 林薇和徐烨,都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贾正道。 “徐烨,愿意娶她当老婆吗?”贾正道说。 “愿……不是,大哥,你啥意思呀。”徐烨以为这是贾正道的套路,急忙解释说:“我……我绝对没那个意思,就是说秃噜嘴了。” “那就把她交给阿彪,带东南亚挣钱去。”贾正道紧咬牙关,做出了更歹毒的决定,他要把林薇卖到东南亚去当野鸡。 “别呀,大哥,肥水不流外人田,那我就……林薇,咱先说好了,我这可是救你。”徐烨有些语无伦次,他要向林薇做解释,猛然见林薇一头撞向大班台。 徐烨反应迅速,整个身子扑过去,一把叨住林薇的衣服,两个人就势摔倒在地。 “哎呀我操。”贾正道真是哭笑不得。 徐烨是他最得力的随从,竟然还偷偷藏了这份心思。 何大壮看到这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幕,自语道:“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何大壮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不以为然说:“什么时代了,还能有……啊!” 何大壮一下子窜起来,他顾不得看来人,先扑向床头,从枕头底下抽出菜刀,转身便砍。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章 口头承诺 何大壮面对恐惧毫无犹豫,他抽出菜刀用力砍下去。只听“咔擦”一声响,他家的主要家具之一,椅子横撑被他砍断了。就在他还要挥刀猛砍时,被砍断横撑的椅子,不偏不倚,直接套在他肩膀和两臂间,来人再一用力,他被椅子牢牢固定在墙壁上。 何大壮要挣脱开椅子的束缚,可惜力不从心。他不能就这么束手被擒,情急之下,他张开大嘴就要叫喊:“救……” 猛然,一个肉乎乎艮啾啾的东西,塞进他嘴里,他立刻闭上眼睛,以为随后便是一刀刺进心脏,死亡瞬间到来了。 惊悚电影桥段都是这么设计的。 “你疯了!” 郝荻举着椅子,“呼哧、呼哧”喘息着。 何大壮睁开眼睛,看清来人是郝荻,所有的恐慌顿时被愤怒所替代,他两膀一用力,愣是把椅子给劈开了。 郝荻见状,急忙松手,先做好声明说:“这都是你自己弄坏的,不许讹人。” 何大壮摘下塞进嘴里的东西,原来是只烧鸡。他长长吸进一口气,颤抖的声音骂道:“你……你他妈……没吓死我,差不点把我噎死。” “别不知道好赖,知道你好吃这口,顺路给你买的。”郝荻确定何大壮不能再发疯了,才放松警惕,她摘下斜跨在身上的电脑包,扔给何大壮。 何大壮一手拿刀,一手拿烧鸡,一伸脖子,竟然把电脑包挎住了。 郝荻冲他一笑,转身拿起鼠标,要看电脑屏幕。 何大壮见势不好,一下子扑过去,吓得郝荻快速闪身,见何大壮快速拔掉电脑电源,她不高兴了。 “何大壮,你几个意思,防谁呢?” “这种东西,女人不宜观看。”何大壮把菜刀、烧鸡和电脑包,统统堆在电脑前,转回身,用身体挡住电脑显示屏,质问郝荻:“你怎么进来的。” “废话,走进来的。”郝荻似乎明白了何大壮的用意。 “你不知道进别人家,先要敲门呀。”何大壮在挑邪理儿,以遮掩郝荻接下来的审问。 “看看你家院门,破劈柴拼的,再看看你家房门,纸糊的一样,再看看你……”郝荻忽然发现,何大壮脸色十分难看,正不住地佝偻腰。“你咋了。” 何大壮不作回答,他拨开郝荻,撇开大长腿,一溜烟跑了出去。尽管他动作飞快,跑到厕所,还是有一半尿,残留在裤子上。 这个胖妞,看我怎么收拾他。 何大壮岔着两条腿返回屋里,见郝荻正端详被劈开的椅子。 “有啥事,快说。”何大壮怕再耽搁一会儿,裤子上就渗出地图了。 “何大壮,不带这样的。”郝荻少有的耐心,她丢下椅子,把何大壮心疼的原地一蹦。“我操,那可是我……” 何大壮顾不得裤裆发潮,过去捡起椅子,心疼的直咂嘴。 “算了,回头我去后勤,给你找一把旧椅子拿来。”郝荻带目的而来,她不能破坏了气氛。 何大壮不理郝荻,他把椅子放在地上,拿过被他砍断的横撑,找来一条编织绳,七捆八绕的,竟然把椅子拼凑完整了。 “饿了吧。”郝荻示意何大壮吃烧鸡。 “你吃了吗?”何大壮恢复常态,对郝荻不冷不热。 “跟你打听个事。”郝荻从买下这只烧鸡,肚子就“咕噜噜”叫个不停,她不能跟何大壮单独在一起,分吃这只烧鸡,那样就摊事了。 “不知道。”何大壮对郝荻的主动示好,干脆不领情。 “你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 郝荻拿过笔记本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充电器,刚要说话,突然走神儿了。 何大壮看见充电器,再看看郝荻手里的笔记本包,想起了在金鼎大厦1018房间,见过这个包。“这是王晟的……吧。” 郝荻上下打量一下何大壮,所答非所问说:“林薇和徐烨到底什么关系?” 何大壮撕下一个鸡大腿,津津有味吃起来。 郝荻一脚踢过来,何大壮闪身躲过说:“男女授受不亲,注意形象。” 郝荻又来抢烧鸡,何大壮把烧鸡高高举起来说:“能够着算你有本事。” “我够着了,你输我点什么。”郝荻一反常态,跟何大壮开始逗闷子了。 “把我输给你。”何大壮话音未落,肚子重重挨了一拳,他猝不及防,弯下腰去说:“哎呀我操,你他妈真打呀。” 郝荻抢下烧鸡,有心吃上一口,先闻了闻说:“这味好像不对,别吃了。” 何大壮一把抢下烧鸡说:“我估计,也许,可能,大概,他俩是两口子。” 郝荻笑了。 其实何大壮不说,郝荻也从电脑屏幕上,看到了贾正道要逼迫林薇嫁给徐烨。 “自己在家,多长几个心眼儿。”郝荻不能说,她是故意悄悄进来的,就是为了看到何大壮的真实面目。 这小子平常总是故作神秘,动不动就一个屁两个晃儿,让人摸不清头绪。 何大壮听了郝荻的话,心里热乎乎的。 他不知道郝荻为什么要问林薇和徐烨的关系,便照葫芦画瓢,给了郝荻一个未解的答案,也给郝荻留下了一个非常好的印象分。 “大壮,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呆在家里呀。”郝荻提到一个何大壮不想面对,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对郝荻刚刚回暖的心情,因这句话,又要降回到冰点了。 “承蒙你的厚爱,让我失业了。”何大壮本想一个冲锋,把整只烧鸡吃掉,他饿极了。 “别讹人,你失业关我屁事。”郝荻也没给何大壮好脸子看。 何大壮欲言又止,他拿过充电器,给笔记本电脑充电。郝荻站在那里,突然有些尴尬了。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王晟跟他爸没有血缘关系。”郝荻有意向何大壮透露这个消息,看见何大壮惊讶的表情,她不解道:“这事你不知道呀。” 何大壮有心吹一把牛皮,告诉郝荻,这事早就知道了。他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心里突然一阵阵烦躁不安。 他想对郝荻说:“就你们那点馊包烂面子的事,我懒得知道。” 转念又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毫无意义,算了,继续装傻吧。 知道何大壮要说什么吗? 郝荻和丁松的事,他们是怎么好上的,又是怎么住到一起的。所有的一切,几乎是在何大壮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可惜他没有王晟那股子冲劲,看好了就是没有足够的底气,一个冲锋把郝荻拿下,结果,让丁松轻而易举如愿了。 操! 何大壮每每想到这件事,就想一个饿虎扑食过去,把郝荻按在床上,趴下她的衣裤,拍上一组照片发给丁松。 这个想法虽然很下流,但他肯定不会无耻到强行占有郝荻,只为好好恶心一下丁松。 当然,何大壮也知道,这只是一个幻觉,他没有胆量付诸行动,即使吃了八片w哥,又看了三天三夜动物那什么纪实,他也不是郝荻的对手。 千万别误会,不是说郝荻在这方面比他生猛,而是郝荻的身手,何大壮根本就不是对手。刚才就是了例子,好端端的一把椅子,愣被郝荻当防御武器,给劈岔了。 何大壮把最擅长的心理独白,在郝荻面前毫无保留展现出来。 郝荻看见他那带有偷窥性质的眼色儿,不觉中产生防范心理,提醒自己:此地不可久留。 “算了,别跟我磨磨唧唧的。”郝荻一脸的不耐烦说:“把王晟的电脑留给你,也是有代价的。” “你现在就拿走。”何大壮说着就要拔下充电器。 “别给你点好脸,你又开始嘚瑟了。”郝荻训斥何大壮,根本不用思考,那是张嘴就来。“你尽快把王晟日记看完,你找你的新闻热点,也把我想知道的,随时告诉我。” “你想知道什么呀?”何大壮读懂了郝荻的话,开始讨价还价。 “最好能找到杀害王晟的凶手。”郝荻不能把计划全盘托出来,只能循序渐进,谨防被何大壮知道内幕,出去嘚不嘚。 郝荻不想让丁松知道,她要秘密调查王晟的死因。 “郝荻,玩我是吧。”何大壮不知为啥,冒出这样一句话,说的郝荻也是丈二和尚,摸到头脑了。“你刚才还说,王晟和他爸的dna没对上,这会儿又让我帮你找凶手,玩呢?” 郝荻被何大壮的话气笑了。 “傻逼。”郝荻脱口说出一句心里话。 “哎……你骂谁!”何大壮心不在焉,一本正经要回怼郝荻。 “你咬牙跺脚说,死者就是王晟的。”郝荻笑着说。 “没错,那人就是王晟。”何大壮故意咬了一下牙,又跺了一下脚。 “还是被那什么电死的。”郝荻有意把变压器说成是那什么。 何大壮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急忙打岔说:“行了,我知道了,发现新情况,保证第一时间通知你。” “还有……” 不管郝荻还要说什么,何大壮把两个手心对准郝荻,摆出一个推的姿势,把郝荻气着了。 “你撵我。”郝荻瞪大了眼睛,何大壮强扮笑脸说:“你很忙,我就不耽搁你了。” 何大壮说着,两手心朝郝荻前胸而来,郝荻急忙一转身,何大壮的手,正好按在郝荻的后背上。 “你真敢往外哄我。”郝荻这么说着,果然向外走去。她边走边说:“等王晟这事有了一定,我帮你跟报社解释清楚。” 何大壮的双手,突然勾住郝荻的肩膀,他的嘴竟然凑到郝荻耳朵旁……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郝荻根本就没有躲闪的意思。 “只要你能把案件的侦破经过,如实告诉我。”何大壮压低了嗓音说:“让我写一篇完整的,最有说服力的专题报道,就ok了。” 郝荻很认真地点点头说:“那咱们就说好了。” “不用拉钩上吊吧。”何大壮得寸进尺,手指居然在郝荻那肉乎乎的脸蛋上摸了一下。 郝荻反脚要踹何大壮,何大壮向后一大步,两嘴唇用力一嘬:“拜拜了您呐。” “滚!” 郝荻嬉笑着走出何大壮家。抬头看见,郑潇和帅帅伏在院门上,正十分投入的看郝荻。 郝荻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不见何大壮出来,她心里还算安稳。她不敢跟何大壮分吃那只鸡,就是怕被这两小子搞八卦。 突然,郝荻想起何大壮对她的骚扰,她手摸了一下被何大壮摸过的脸颊,见帅帅和郑潇转身便跑,她一下子涨红了脸。 难道这个场景,被这俩鬼机灵看见了!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2章、意外邂逅 何大壮见郝荻匆匆走出院门,他急忙锁好房门,把自己脱成光腚,找来干净裤子穿好,又把尿湿的裤子按进水盆里。 真他妈丢人,挺大个人居然被吓尿裤子了。还好,没被郝荻发现,要不然,肯定要成为她一辈子的笑柄了。 何大壮回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要坐下来继续看王晟日子。 那个被编织绳捆绑的椅子,经何大壮一屁股坐下去,开始慢慢涨裂。何大壮打开日记,还没等看上一眼,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上。 “哎呀我操!” 何大壮这下子摔得不轻,他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爬起来,嘴里念念有词说:“你个胖妞,别让我再看见你,看见你我就……” 何大壮摆了一个掐死人的动作,忽然想起他摸了郝荻的脸,不觉中心痒痒的。 郝荻没像以前那样,对他横眉立目,甚至把枪指在他脑袋上,这说明什么,说明…… 何大壮不敢往下想了。 理智告诉他,郝荻跟丁松已经住在一起了,他作为丁松的好朋友,绝对不应该对郝荻再有非份只想了。 现实又告诉他,在这场爱情争夺战上,丁松采用了不正当竞争手段,将郝荻追逐到手的。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江湖规律。 何大壮从地上爬起来,一脚踢开破椅子,把笔记本电脑连同电源线,接到床边上,他倚在被子上,接茬儿看王晟日记。 王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那天我在宾馆餐厅里等林薇,不知不觉中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林薇家的床上。 林薇头戴一顶医用白帽子,面容憔悴坐在一旁,正深情地看着他。 “我怎么回来的。”王晟明知故问。 林薇匆匆去追赶贾正道,随即,走廊里传来嘈杂声。 王晟稳稳地坐在那里不敢出去。划个重点:他不敢出去。 理由是怕再给林薇添乱,实际上他胆怯了。 如果当时他跟林薇一道去追赶贾正道,不管遇见什么情况,他无论如何也要守在林薇身旁,哪怕是一死。 他作为旁观者,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他一手造成的,林薇正在为他承担相应的责任。 作为从小到大,始终在父母和姐姐们呵护下长大的,从来没跟谁发生过争执,更没有经历过流血拼争的公子哥,他没有勇气冲出去以卵击石,这才是他的真实想法。 然而,他又不能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等待林薇如凯旋的将士归来,告诉他一切都ok了。那样,男人的自尊心,会让他无地自容的。 于是,他选择了逃避,把量酒器里剩下的近一斤白酒,一口一口含泪喝下,又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以后再不要这么喝酒了。”林薇爱抚着王晟的脸颊,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母爱。 “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雇两个服务员,把你抬回来的。”林薇把王晟扶起来,给他穿好拖鞋,牵着他的手,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 白米粥,小咸菜,白水煮鸡蛋,蛋糕。 喝醉酒的人都知道,这是醉酒后,一觉醒来的最佳配餐。 “你怎么不吃呀。”王晟见林薇呆呆的坐在那儿,看着他吃喝。 “我不饿。”林薇困倦的神态,说话间就要昏昏欲睡了。 “别急着去上班了,在家好好睡一觉吧。” 王晟吃罢早餐,要去上班。 林薇把他送到门口,主动扑进他怀里,两手搂住他的脖子,深情地亲吻着,她不觉中流下眼泪。 王晟以同样的方式,亲吻林薇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看我怎么爱你吧。” 如果不是赶着去上班,此情此景下,王晟会忍不住向林薇忏悔的。 他和杜老大的一场风波,让他清醒地发现,林薇背后的势力,绝非等闲之辈。 被人包养这个词,对王晟这种出身背景的人来说,听起来就那么辛辣刺鼻,而林薇作为他情窦初开的挚爱,仅仅一个爱字,就掩盖了所有的过往,有爱就足够了。 对异性的独立占有意识,是包括人在内,所有动物的本能。 王晟可以包容林薇的过往,但不能容许还有另外一个人,不管他是什么背景,出于什么目的,为林薇做过多少奉献,再侵犯他的真爱。 王晟坚信,他也是林薇的真爱。 因此,一个以报恩为幌子,要宣示主权的行动雏形,逐渐在王晟脑海中生成,他不厌其烦的恳求林薇,必须要跟这个强大的情敌见上一面,他如愿了。 贾正道是古城名人,王晟只知道情敌是个势力不可小觑的人,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贾正道。 被情所染,为情所困,王晟最终还是付诸行动了。 虽然他以弱弱的方式宣示了主权,表明太公在此,居然没敢霸气道:诸神退位,但,还是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的。 侥幸心理告诉他,像贾正道这样的大人物,不会跟他一个无名之辈一般见识。 贾正道身边美女如云,他不差林薇一个人。弄到好处,看在他银行信贷科长的面子上,或许会高抬贵手,为今后的相互利用奠定基础。 这是王晟在昨晚的酒桌上,看出贾正道有与他结交的意愿,才斗胆叫林薇宝贝儿的。 中华儿女千千万,玩腻了咱就换。 这就是有钱人的普遍心态,贾正道不差林薇一个女人。 如果王晟能预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恐怕不会做出这种傻事。 好在事情已经过去了,王晟做好了用毕生所有的热情,爱宠林薇的心理准备。 他一整天都在想这事,相信他的姐姐们,能够不遗余力的满足他的要求。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林薇已经将爱专注在他的身上,他绝对不会让林薇失望的。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王晟去了他和林薇常去的那家酒店,打包带回林薇爱吃的食物,他一路哼着小曲来到林薇家。 林薇不在家。 王晟在大门横梁上,没找到房门钥匙,林薇的手机再次关机了。 什么情况? 难道昨晚发生的事,还没有结束,不应该呀。 王晟满腹狐疑回到自己的住处,几乎整宿都在拨打林薇的电话。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去林薇所在的第四人民医院,得到消息:林薇休长假了。 一个不祥的预感,袭扰王晟心头,这场博弈,他将要以失败而告终。 为什么呀? 王晟明知故问,因为他非常自信,林薇绝对不会弃他而去。嫉妒失衡的心态,促使他要见到林薇,让林薇当面给他一个说法。 正当王晟为林薇的不辞而别坐立不安时,他接到了父亲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王任维平时很少给王晟打电话,王晟不敢怠慢,当即打车返回家中,没想到老爸又给他添了一堵。 王任维告诉王晟,有关他婚事的所有筹备工作基本就绪,姐姐们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所有一切。 这次让他回来,就是希望他能尽快把新娘子带到家里来,就婚事的有关程序,做细致规划。王任维还神秘兮兮告诉王晟说:“姐姐们要送给林薇一部汽车,作为见面礼。” 王晟异常烦躁的心情,因父亲的一番话,再次骚动不安起来。 如果换在平时,王晟可能会耐心细致地开导老爸,今非昔比了,他和林薇的感情是经过血与火考验过的,不会再有任何差错了。 问题刚好就出在,他又一次吃了闭门羹,林薇去向不明,他不知道如何向父亲说明情况。 索伊在关键时候,帮了王晟一把。 她从厨房端水果出来,听到王任维的一番话,当不当正不正的怼上一句:“连女孩子长什么样,什么脾气秉性都不知道,怎么谈婚论嫁呀。” “她在四院工作,业余时间炒股票,家里有爸有妈,没有兄弟姐妹,就这些。” 王晟成功地转换了话题,一脸的不耐烦,要回自己的房间。 “女孩年龄多大呀。” “应该跟我差不多吧。”王晟不能告诉母亲,他跟林薇从没谈论过这个话题。 “什么差不多呀,到底多大。”索伊要刨根问底。 “回头我问一下,再告诉您。”王晟有些不耐烦了。 “她的年龄和属相,必须问清楚。”索伊嘱咐王晟,跟林薇要生辰八字,她要找人算算,两人是否合婚。 “不用那么多讲究,还是那句话,只要晟儿喜欢就行。” 王任维态度明朗,只要儿子能尽快结婚,让他尽早看到下一辈,这里的关键词就是,越快越好。 “老王,咱别这么惯孩子好吗。”索伊难得在没有外人的时候,称呼王任维一句老王。 “你敢教训我?”王任维十分恼火,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开始了无休止的争吵。 王晟起身便走,他的心情,再次被父母搅得乱七八糟。 接下来的几天,郁闷,烦恼,搅扰着王晟的心。 他整天坐立难安,晚上更是彻夜难眠。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阶段,还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出来,干嘛非要用这种最残忍,最让人无法释怀的方式来折磨人。 一个不详的闪念,袭扰了王晟的思念:难道林薇发生了意外。 不觉中,又是一周的时间过去了,王晟下班后百无聊赖,沿着古城大街一路走着。 他希望能出现奇迹,一辆飞驰的汽车,突然戛然停住,林薇跳下汽车,飞奔而来…… 王晟一路走着,胡思乱想着。 街边的一家酒吧,传来刺耳的音乐声。王晟止住脚步,侧耳听了听,感觉很止痒,如果再配上几瓶啤酒,估计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王晟走进酒吧。 喧嚣的酒吧,王晟来到吧台前,跟酒童要了一瓶啤酒,坐下来小酌一口。他的目光转向灯光摇曳的舞池,红男绿女们伴随着刺耳的乐曲,奋力起舞,忘乎所以。 一个舞女走过来,邀请王晟跳舞。王晟甩给她一百块钱,让她马上从眼前消失,舞女见王晟穿着打扮不凡,出手更是大方,便留下来要与王晟纠缠。 王晟无奈将一瓶啤酒一饮而尽,转身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舞池中,林薇一反往日的端庄,跟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在舞池中狂舞。 林薇! 她怎么会在这里? 王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不由自主的走过去,要正式确认一下。 坐在舞池旁的徐烨,最先发现了王晟。 见王晟走向林薇,他的手伸向一瓶洋酒。那天晚上,林薇自残,让王晟躲过了一劫,今晚,他要补上这一空。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3章、情为何物 “先生,别……别这个样子嘛。” 舞女见王晟要离开酒吧,突然又转身奔向舞池,以为王晟看好了其她舞女。 她把刚揣进兜里的,还没感受到体温的那一百块钱抽出来,迎着王晟走过来,把钱揣进王晟的衣兜。 也就几秒钟的时间,她的手指在王晟的兜里荡了一下,哇塞,好厚的一叠钱耶! 舞女紧随王晟走进舞池,双手搂住王晟的脖子,有意把身子最敏感部位,在王晟身上蹭了几下。 言外之意,她有我也有,只要你愿意,我都会给你。 王晟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舞池中的林薇,她在舞女的羁绊下,走到林薇近前,顿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真的是你。”王晟语声不大,连缠在她身边的舞女,都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林薇仍投入其中,摇头扭胯,尽情挥洒。 “滚开!”王晟一声大吼,他拨开舞女,一把抓住林薇。 正在忘乎所以的林薇,第一反应就是要甩开王晟的手。她怒目圆翻,刚要撒泼,猛然看见,面前的人不是徐烨,而是王晟,她愣住了。 “你这是怎么了?”王晟流下了眼泪。“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吗?” 林薇嘴角动了几下,刚要说些什么。猛然,她越过王晟的肩膀,看到徐烨手握洋酒瓶子,走进舞池,直奔他俩而来。 林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甩开王晟的手,随即打了王晟一个耳光。 王晟毫无准备,险些被林薇这个耳光抽倒。他居然没感到疼,站稳脚跟后,不解道:“宝贝儿,这是为什么呀?” “哼!” 林薇对王晟嗤之以鼻,面对周围好奇的目光,她大声道:“大家都看看,整个一傻逼,被玩还问为什么。” 酒吧里的逍遥客,闻讯纷纷往舞池走来,他们需要刺激。 一会儿的工夫,林薇和王晟的身边挤满了人,人们都很知趣地,给他俩让出直径不到一米的空间。 这是安全距离,以防止双方动起手,伤及无辜围观者。 酒吧dj见有事情发生,也紧急关闭了音响。 徐烨这时候,已经走到王晟的身后,他在大口喝瓶子里的洋酒。 “傻逼,你听好了。”林薇只当没看见徐烨,她推了王晟一把说:“姐姐跟你玩的就是个新鲜,现在我玩够了,要换人了。音乐!” dj急忙打开音乐,林薇随着音乐响起,一脸的轻浮相,对王晟吼道:“今后再敢打我的注意,我就骟了你。” 林薇说罢,转过身去,扭动的更加疯狂了。 王晟在人们的嬉笑声中,跌跌撞撞走下舞池,走出酒吧。 那个舞女,一下子看清了门道。 傻小子遇见薄情女,人家玩够了,把他给甩了。 舞女看见了商机,她一路小跑追上去,挎上王晟的胳膊说:“哥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别伤心,我陪你哟。” 王晟只感到头重脚轻,走路失去了平衡。多亏这个舞女,架着他走出不远,他身子突然一滑,摔倒在地,顿时失去了知觉。 何大壮看到这里,眼眶再次湿润了。 别误会,他不是为王晟丧失了挚爱而悲悯,而是为林薇对爱的值守所感动。 何大壮坚信,林薇绝对不是水性杨花之人,她宁愿一头撞死,也不答应嫁给徐烨,如此刚烈的性情,为啥又要跟徐烨出入酒吧,又要对王晟大打出手呢? 何大壮在王晟的日记里,找到了谜底。 那天晚上,林薇自残后,被徐烨带回贾正道办公室。 贾正道意外发现,追随他多年的徐烨,竟然对林薇早有企图。尽管徐烨再三解释,还是被贾正道看清了他的心思。 如果在以前,徐烨可能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能不能还有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 现在不同了,林薇主动抛弃了贾正道,投入一个小白脸子的怀抱,还口口声声说是爱情,贾正道当然要做出反应了。 贾正道明知道林薇讨厌徐烨,所以才决定让林薇嫁给徐烨。 正如何大壮看到这里,脱口说出不可能一样。谁听了都不会相信,当今社会,怎能发生这种事情,偏巧这种事,真的在林薇身上发生了。 而且,只因为贾正道的一句话。 林薇被徐烨救下,按坐在地上。徐烨喘息着说:“干嘛这么想不开,多悬呀。” 林薇甩开徐烨,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她打定了主意,除非贾正道冲上来,一棒子打死她,否则,从今往后,她不会再踏进这个屋子半步。 “哎你……”徐烨追过来,拦住林薇的去路。“你去哪呀?” “关你屁事!”林薇一声大吼,嗓子顿时嘶哑了,看得出来,她豁出去了。 “老大,您看这……”徐烨眼看到嘴的肥肉,就要飞走了,他向贾正道求助。 “他是你老婆了,跟我没关系。”贾正道希望徐烨,能接过他的高尔夫球杆,一下子要了林薇的命。 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林薇十八岁那年,辍学到宾馆餐厅打工。第一天上班,就被承包宾馆的老板贾正道相中,把她调到身边,名义上当秘书,实则就是用钱把她包裹起来,供他玩乐。 林薇的父母当了一辈子工人,靠每月几十到几百元的工资,辛辛苦苦把她养大。 那时对林薇来说,一百块钱就是很大的一笔钱,贾正道一张嘴,就给了她每月二千块钱工资。 这份诱惑,别说林薇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换了谁都无法抵挡。 所谓的秘书,就是每天坐在贾正道办公室门口的一张办公桌上,化妆,看杂志,玩游戏,干什么都行。只要不离开自己的位置,随时能听到贾正道的呼唤,她就算圆满完成了本职工作。 给客人沏茶倒水,给贾正道捶肩揉背,属于林薇的副业,她凭心情去做。 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子,整天围绕在一个,没比自己父亲小多少的中年人身边,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贾正道做不到的。 先是小恩小惠,买管口红,买件衣服,买个包,带出去吃个饭。接下来便是节假日送礼物,从手表、项链开始,价码逐渐增高。 久而久之,不用贾正道说什么,林薇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贾正道是林薇的第一个男人,被贾正道视为掌上珍宝,倍加呵护。 不知道是谁说的,女人是花,男人是水,花的质量,完全靠水的滋养。 贾正道对林薇的宠爱,不仅因为他有了一个新鲜玩偶,更重要的是,他的生意从此越做越大,效益一路攀升。 贾正道经常笑称林薇为貔貅。 林薇在贾正道面前,可以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贾正道能满足林薇所有的要求,但是,他有两个原则性问题,不容林薇侵犯。 林薇长时间跟贾正道住在一起,也可以时不时地住回父母家。但,不能要求贾正道为她买住房,贾正道不解释为什么。 林薇不管想要买什么,只要说出来,贾正道就能满足她,但,她手里不能有十万以上存款。 女人一旦有了钱,翅膀硬了,随时都要飞走了,这是贾正道对林薇公开表明的观点。 见林薇整天在他身边,感觉无聊至极,贾正道便安排她,先去卫校学习,又进入第四人民医院当职,只要能按时回到他身边,贾正道绝不干涉林薇的社会生活。 不觉中十八年过去了,林薇已经三十六岁了,尽管她保养得非常好,连王晟都不知道,他们已经出现了代沟,还那么执着的爱着她。 林薇知道,年龄不饶人,她需要一个名份了。 林薇曾经为贾正道做过几次流产手术,她学医出身,知道自己的年龄,以及几次流产后的身体条件,再不结婚生子,恐怕今生再没有机会当母亲了。 她把想法告诉贾正道。说白了,就是想办个结婚证,正了八经的怀孕,给贾正道生个孩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操那份心干啥。”贾正道没结过婚,从法律层面解释,他属于钻石王老五。 他声称坚守不婚主义。 “我不要婚纱,不要婚礼,不要一分钱聘礼,只要你能给我一个名份,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做一个正常的女人就行。” 林薇提出了最低要求。她万万没想到,贾正道为了这句话,竟然打了她一个耳光说:“想霸占我的财产,就直说好了,何必拐弯抹角的。” 就为这一个耳光,林薇便找到杜老大,不惜献身,也要自主创业,结果,她结实并爱上了王晟。 贾正道毕竟是用钱,把林薇扶植起来的金主。他以为很了解林薇,相信过不了多久,林薇就会迷途知返,重新回到他身边来。 过惯了奢华生活,还有谁能挨得住平庸。 林薇为了王晟,打电话向贾正道求助,挨贾正道一顿臭骂。 有钱人就是这么任性,贾正道以为林薇离开他,过不下去了,找个借口,要重新回到他身边。 为了满足林微这个借口,贾正道非常慷慨。 他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林薇,只要用钱能解决的事情,在他这里都不是问题。 贾正道满心欢喜,去与林薇破镜重圆,本以为今晚是个团聚的时刻,没想到,林薇送给他一顶绿帽子,他要气炸肺了。 徐烨最大的困惑,就是跟随贾正道十几年,愣是摸不透老板大哥的脾气秉性。 贾正道慷慨地把林薇赏给徐烨,又眼看着林薇毅然离去。徐烨警觉了,原来这是老板的一道智力测验题。 “你给我站住!”徐烨几步上前,拦腰夹起林薇,回到贾正道近前。他扔下林薇,掏出手机说:“我现在就给阿彪打电话。” 既然你不给我当老婆,那我就让你去当野鸡。 贾正道笑着说:“你费那劲干啥,带上两个兄弟,把那小崽子弄海边去,绑上一块石头沉海里,什么们都解决了。” “别!”林薇从地上爬起来,“噗通”跪在贾正道面前说:“你让我干啥都行,就是别伤害他,求你了。” 不知道您见过男人哭泣吗? 何大壮看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他见到林薇为了保护王晟,给贾正道下跪求饶,他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 空荡的房间里,发出回声,何大壮尽情地大哭着。 他淤积心中的郁闷与无奈,经林薇下跪这个点所激发,开始了无休止的宣泄。 美学认为:哭是一种快感,能及时释放心中的犹豫与愤恨,对人的身心,有百益而无一害。 行文至此,我也要流下几滴鳄鱼泪,只当滋润干涩的y角膜。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4章、经验之谈 王晟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母亲索伊愁眉紧缩,守在他身旁。 “你终于醒了。”索伊说。 “我怎么了?”王晟问母亲。 “你累了。”索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在王晟身边守了三天四夜,王晟终于醒了。 “我怎么来医院的。” “听大夫拨打说,一个女的把你送到这来的。”索伊说的那个女人,就是那位舞女。 王晟突然昏迷过去,舞女吓麻了爪。她紧急拨打120,把王晟送到医院,谎称是热心市民,见有人晕倒,便热心相助。 医生给王晟作了全面检查,没发现他身体有异样,只能留院观察。 王晟浑身有说不出的一种累,他感觉非常困,说话间又要闭上眼睛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搅扰了王晟的睡眠。大姐王梅带着两个妹妹,前来看望他。 “你是怎么照顾孩子的。” 王梅见见索伊,劈头便是训斥。索伊已经习惯了这种见面方式,只能低头不语。 “是呀,人好好的,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二姐王兰语声不大,讨伐意味严重。 还是三姐王竹比较体贴,她把一个保温桶放到床头,对王晟说:“老弟,饿了吧,看姐给你带什么来了。” “拿走!” 王晟挥手就要拨开三姐的保温桶,多亏索伊发应迅速,保住了保温桶。 “王晟,别不知好赖。”大姐王梅正颜厉色。 老爹王任维不在现场,王梅不用别人授权,已就把自己当成了老大。 “滚,都给我滚出去!” 王晟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这是少有的现象。尽管这三姐妹平日里,动辄便对索伊横加挑剔,王晟总是听之任之,从来也没表示出丝毫的不满。 王晟知道母亲是三位姐姐的继母,彼此年龄相当。他也曾经提醒过自己,索伊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有权利和义务,在三个姐姐面前,替母亲争得尊重。 有几次见三个姐姐欺负母亲,他要对母亲行使保护权。可话到嘴边,还是因为平日里,三位姐姐对自己的宠爱,他不好意思跟她们撕破面皮。 今天不同以往,他想跟人吵架,或者干脆打一架,要么他把对方打个鼻青脸肿,要么他被对方打个头破血流。 异常烦躁的心情,经三个姐姐对母亲的无礼,引发了他的愤怒。 王梅在家习惯了发号施令,今儿在这种场面,当然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威力。 她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指点王晟说:“你必须就刚才的不礼貌,给三个姐姐赔礼道歉。” “晟儿病了,他心情不好。”索伊提醒王梅,不要火上浇油。 “你闭嘴!”王梅不顾病房还有其他患者及家属,指责索伊说:“都是你从小到大,把他惯得没大没小。” 王晟一轱辘坐起来,把王梅吓了一跳,她吼道:“你还敢打我呀!” 王晟攥起拳头,真想一拳砸在大姐的脸上,估计这一拳下去,不把王梅打个鼻口窜血,也得让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为别的,就为教育她懂得尊重。 索伊看出了王晟的冲动,她有心阻拦一下。转念又想,只要她张嘴说话,不管是替王梅做解释,还是再一次提醒王梅,王晟这会儿情绪不稳定,不要再刺激他了。结果只有一个,肯定会遭到王梅,甚至还有那两姐妹的抨击。 二姐王兰比较睿智,她看出王晟很冲动,随时可能失控。她提醒王梅说:“别说了,让老弟安心休养吧。” 王兰的话,说的非常及时,如果她的话延迟三秒说出来,王晟的拳头,可能就要挥起来了。那样,一个不可收拾的局面,最终的倒霉蛋,肯定还是索伊。 王梅也不傻,她看出王晟的愤怒了,但她没有想到,王晟敢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王梅站起身,做好了预防,并受惯性支配,冲索伊一声吆喝:“这事不算完,回头再跟你算账。” 王梅给自己找个台阶,就想尽快离开。 就在王梅转身要走开时,王晟突然从床上站起来,王兰和王竹见势不好,要过来阻拦,以为王晟要对王梅动手了。 结果没想到,王晟猛一转身冲到窗前,他打开窗户就要往外跳。 “晟儿!”索伊离王晟最近,她拼命扑过去,拦腰抱住王晟,一声大喊:“快来帮忙。” 三个姐姐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谁也没料到王晟能如此冲动。她们三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居然没有一个人冲过去,帮索伊把王晟拽回来。 王晟脑子空空的,只想一头扎下楼去,脑袋重重地落在地上,让整个身子彻底放松。 多亏临床的陪护及时赶过去,和索伊一起,把王晟按回床上。 三姐妹见状,转身便走。 对王晟的宠爱,就是为了哄父亲开心,否则,她们不会如此慷慨的,把一个与自己孩子年龄相仿的私生子,捧到天上去。 她们厌恶索伊,就是因为王晟,一个在她们亲生母亲还在世时,父亲在外面种下的野种。 王晟见三个姐姐走了,他的愤怒也逐渐平息下来。 索伊喘息着流下了眼泪,她很后怕,刚才王晟一旦跳下去,不是她没法向王任维交代的问题,而是她这一生,从此将无依无靠,王晟是她未来的依托。 “究竟是为了什么呀?” 索伊知道,王晟冲动的起因,看似对三个姐姐的愤怒,实则另有原因。 是一个女人把王晟送到医院来的。 索伊听到医生的介绍,她以为那个女人就是林薇,王晟嘴里的未婚妻。 王晟来家说,马上就要结婚了。索伊心里就画上一个浓重的问号,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如此快速俘获晟儿的心。 碍于王任维从中作梗,他抱孙子心切,不许索伊刨根问底,她只能把疑惑暂且埋进心中,一切等女孩子上门后,再见机行事。 林薇第一次爽约,导致王晟相当长一段时间,与家里失去了联系。索伊因此认定,这个女人跟晟儿的关系不正常。 我不是用词不当,用不正常来形容索伊的判断。 一般情况下,正常恋爱的男女,不管他们以往的背景如何,既然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必须要互见双方父母,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王晟三番五次跟家里说,林薇今天要来家,明天要来家,最终都以她很忙,没时间过来当借口,遮掩林薇屡屡失约的尴尬。 别说索伊说王晟的母亲,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面对这种状况,都难免要产生质疑。 在索伊看来,王任维就是人到暮年,老眼昏花,为了能在有生之年,看到王晟结婚生子,就不管不顾,整个一老小孩。 如此说来,王晟跟林薇分手了。 索伊做出了研判,她想知道事情的缘由。不为别的,只为能站在女性的角度,就事论事告诫王晟:对待女人,不要太死心眼。 这是索伊的经验之谈。 有其他患者家属在场,索伊伏在王晟耳边,低声问道:“晟儿,你跟林薇闹掰了吧。” 王晟呆呆地看着母亲,他忽然发现母亲老了。 索伊的一头黑发,曾多少次引起王任维的羡慕嫉妒,现在看来,仿佛一夜之间,就泛起了霜花。她那张被王任维称作传统美人胚的脸,不知不觉中,已经罩上了一层蜘蛛网。言谈话语间,那纵横交错的皱纹,向人们诉说着,她当年的丰韵,以及一路走来的心里坎坷。 王晟默默地流下眼泪,给了母亲一个明确答案。 “为什么呀?” 索伊对从未见过面的林薇,没有一点好感。 就像王任维所说的那样,只要晟儿愿意,她不能横加阻拦。她也知道,有王任维在,她想阻拦也是惘然。 但是,她必须要知道,林薇究竟为了什么,要跟晟儿分手,让晟儿如此悲痛欲绝。 用一句时髦话形容索伊,她就是寂寞的化身。在王家既无地位,也没有话语权,她知道了原因又能怎样。 剧透一下:想当年,索伊也不是一般战士。 王晟拽过被子盖在脑袋上,索伊看见王晟躲进被子里抽泣,她突然发怒了,一把抢下被子,对王晟大吼道:“你给我坐起来。” 在王晟的记忆中,母亲始终对他轻声细语,只有在跟父亲争吵时,她才会如此愤怒。他乖乖地坐起来,见母亲起身便往外走,他只好跟随而去。 娘儿俩来到医院小花园,找了一个凉亭坐下来。 索伊仍然紧绷着面孔说:“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了又能怎样。”王晟一计长叹,不想让母亲跟他操心。 “当初你就不该……”索伊的话说不下去了。 她的出发点不是埋怨王晟,而是要教导王晟如何对待女人。索伊作为母亲,真心希望儿子,能找到一个如意的女孩子。 可她知道,王晟的生长环境比较特殊,他周围的女人,对他都是无代价的付出,已经给他养成了无欲无求的生活习惯,面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他需要历练。 王梅已经把王晟向她索要一百万的事,当成指责索伊教子无方的证据,向她发难了。 所以,王任维才给女儿们下令,给未来的弟媳妇买辆汽车。王任维就这么宠爱王晟,姐姐们达不到王晟的硬性要求,必须得换个方式做出表示。 索伊知道王晟索要这笔钱,肯定是为了林薇。考虑到王晟的颜面,以及今后还要依靠大姐的资助,索伊缄默其口,始终没向王晟透露此事。 “张嘴就要一百万,这种人不值得你珍惜。”索伊认定,林薇没得到那一百万元,才跟王晟分手的。 “不是为了这事。”王晟没有惊讶,他了解大姐的脾气秉性,知道这事迟早都会让父母知道的。 王晟憋了一肚子的话,想找一个人倾诉一下,他不相信林薇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林薇在酒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最恶毒的话,讽刺挖苦他,还打了他一个耳光。 王晟彻底懵逼了。 贾正道那无法攀比的实力,给王晟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失落感促使他,必须承认一个无奈的现实,他就是一个傻逼,傻到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奉献给了林薇,得到一个被玩耍的角色。 伤害虽不大,但侮辱性太强了。 王晟流着眼泪,把他跟林薇的所有过往,一五一十讲给母亲听。他只把母亲当成一个倾诉对象,供他宣泄郁闷与愤恨。 “你说这个贾正道是干什么的?”索伊紧锁眉头,目光中充满了愤恨。 王晟一计苦笑。 母亲守着父亲,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怎能知道古城赫赫有名的贾正道。 “这事就算过去了,不提也罢。”王晟说得轻巧,爱之深,恨之痛,这事他怎能放得下。 “回答我!”索伊又是一声大吼,惊吓到了王晟,他说:“鸿运集团老板。” “我找他算账去。”索伊转身便走。 王晟追上去,拦住她的去路说:“妈,咱惹不起他。” “那是你。”索伊甩开王晟便走。 王晟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母亲这番话的含义。一种侥幸心理,袭上他心头,万一母亲能帮他追回林薇,岂不是一件好事。 索伊走出一段路,转身回到王晟近前,缓和语气说:“乖乖回病房去,等妈回来。” “妈,您行吗?”王晟希望母亲能给他一个希望。 索伊十分认真地看着王晟,看了足有十几秒时间。她欲言又止,低头思索片刻说:“晟儿,林薇跟本就不值得你去爱。” 王晟狠狠瞪了母亲一眼,他转身便走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5章、老友故知 何大壮见过索伊,那时他还在读高中。 王晟听说何大壮一个人住,他突发奇想,周末要去何大壮家住,能有人陪住,何大壮当然高兴了。 两人乐呵呵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警察找上门来,带着索伊来寻儿子。 何大壮看见王晟的母亲,主动行礼问好,没想到索伊张嘴便训:“谁给你的胆子,敢收留我的儿子,出了事,你能担起责任吗!” 索伊因王晟周末没回家去住,竟然动用警察,找到何大壮的家,还对何大壮出口不逊。 事后,王晟再三替母亲道歉。 何大壮看在王晟手头宽裕,来家小住,他可以蹭吃蹭喝的份儿上,允许王晟再登他的家门。 在王晟嘴里,母亲索伊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何大壮与索伊第一次见面很不愉快,他看到索伊为了王晟,主动去找贾正道算账,立刻打起精神,先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谁给了索伊这么大的胆子? 先从王晟说起。 索伊临去找贾正道之前,竟然提醒王晟,林薇不适合他。对王晟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王晟公开表示了对母亲的不满,索伊一计感叹:儿大不由娘呀! 王晟返回病房,先狼吞虎咽吃掉皮蛋瘦肉粥,然后一头扎倒床上,蒙头便睡。 他是被饿醒的,三天四夜水米未进。这会儿吃饱了,也没有什么指望了,心里反倒变得轻松了,不大会儿工夫,他再次进入梦乡。 索伊走出医院便晕头转向,她不知道去哪找贾正道。 一辆出租车开过来,的士灯上印有鸿运洗衣的字样,索伊拦住出租车说:“去鸿运集团多少钱?” 出租车司机先打量一下索伊说:“二十块,先付车钱。” 索伊不知道,出租车司机怕她付不起车钱。她从兜里掏出崭新的一百元钱递给司机,司机竟然拿出一个验钞器,反复照射一番,才启动汽车。 索伊已经记不得几年没回古城了,在整天待在山里,根本也不见外人,她整天就穿着一套老式太太服,虽然洗的干净,穿戴也很立正,但也免不了露出岁月的痕迹。 出租车司机对她的担忧不无道理。 既然老太太先付了一百元车钱,出租车司机没有理由不在城里多绕几圈,替老太太花销这一百元钱。 索伊心里有事,没注意到出租车司机的诡计,她无意中向窗外瞥了一眼,看到了鸿运集团字样,以为马上就要到了。 她没想到,汽车离鸿运集团越来越远,十几分钟后,又绕回来了。 索伊恍然大悟。 “小伙子,我手里有零钱,你先把这一百块钱还给我。” 那一百块钱就放在手扣里,索伊没等司机说话,先一把拿过钱,揣进兜里。 司机知道,这老太太看出门道了。 在古城市区坐出租车,最大花销十五元,计程表显示,已经将近三十块钱了。 出租车停在鸿运集团大门口,索伊下车前,再次询问说:“你确定这就是鸿运集团?” “没错,肯定是。”司机跟索伊要车钱,她根本不理司机,打开车门,下车直接走进鸿运集团。 蹭车! 司机急忙锁好车门,一路小跑追进来。 索伊走进鸿运集团,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到迎面设计精美的迎宾台,她更生气了。 迎宾小姐主动跟她打招呼说:“夫人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我找贾正道。”索伊阴沉着脸说。 “老太太,你不能坐车不给钱呀。”出租车司机追进来,向索伊讨要车钱。 “等着。”索伊拔高了嗓门儿。 出租车司机没紧张,倒把迎宾小姐给吓着了。 “您有预约吗?”迎宾小姐提高了警惕,老太太来闹事,这还是头一次。 “用不着。”索伊发现,迎宾台附近有一部电梯,她问:“贾正道在几楼。” “对不起夫人,我们这有规定,见贾董需要事先预约。” 迎宾小姐没弄清索伊的真实身份,必须拦截,谨防d迁户来闹事。 “我叫索伊,你让贾正道下来接我。” 索伊看见旁边有一排沙发,她径直走过去,翘起二郎腿。 出租车司机愣在那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老太太直呼贾正道大名,还让贾正道下来接她,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出租车司机转身要开溜。 “站住,我还欠你车钱呐。”索伊示意门口的保安,拦住出租车司机。 保安听到索伊直呼贾正道的名字,怎敢不听命令。他拦下出租车司机,低声说:“稍等一会儿再走。” 出租车司机被扣了下来。 见两个迎宾小姐在窃窃私语,索伊不高兴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呀!” 鸿运集团很少遇见这样的来客,迎宾小姐不敢怠慢,拨打保卫部电话。 保卫部长徐烨,听说有一女的,指名道姓要见贾正道,他一脸的不耐烦说:“就说老板不在。” “你们就这样接待客人呀,上茶!” 索伊的声音,传进电话听筒,徐烨顿时怒了。哪来这么个愣头青,活的不耐烦了吧。 徐烨带上两名保安,坐电梯下到一楼,他乜斜着索伊说:“你谁呀,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索伊白了徐烨一眼没说话。 迎宾小姐端来一杯矿泉水,放在索伊面前,她赌气端起水杯,“哗”地一声泼到地上,险些溅到徐烨的皮鞋上。 “嘿,找茬儿是不是!”徐烨急了,虽然好男不跟女斗,可这娘们主动来挑衅,他再没有态度,岂不被人小瞧了鸿运集团。 “把她给我扔出去。”徐烨命令两名保安动手,保安站在那没执行命令。 徐烨急了:“你俩聋子呀!” 一名保安低声提醒徐烨:“来者不善,最好先跟董事长打声招呼,然后再……” 徐烨的气都顶到嗓子眼儿了,他恨不得过去,抽索伊两个大嘴巴。一个臭老娘们,能有多大本事,不配惊动董事长。 他仔细端详索伊,还别说,长得还不错,若是退回几十年,保不齐还是个美女。 “看什么看,不怕晃瞎你的眼呀!” 索伊在王家受了这些年的气,她终于找到一个撒气的机会,要尽情挥洒。她说:“我警告你们,立即、马上让贾正道来接我,不然……” 索伊捡起茶几上的特大号烟灰缸,就要砸徐烨。 “哎呀我操,还反儿了你了。”徐烨瞪起眼睛就要往前冲,没想到索伊的脾气比他还爆,她飞出手里的烟灰缸,直接砸向徐烨。 徐烨一跳躲闪开,冲两个保安大喊:“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呀!” 身后传来贾正道清嗓子声。 迎宾小姐感觉索伊来头不小,趁徐烨装腔作势时,偷偷给贾正道的秘书打个电话,贾正道听到索伊的名字,一路小跑,前来迎接。 徐烨看见贾正道,立刻点头哈腰说:“大哥,这人……” 贾正道只当徐烨不存在,他满脸堆笑来到索伊近前,主动伸出双手说:“哎呀我的好姐姐,这是什么风啊,把您给吹来了。” 索伊正在气头上,她“啪”地一下拨开贾正道的手说:“你都雇些什么玩意,这么不懂人语。” 索伊这一嗓子,把徐烨吓懵了。 他从贾正道的生意刚有起色开始,就给贾正道当专职司机,走南闯北,见识过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连古城的主要领导,都没有一个人,敢对贾正道这样说话的。 今天徐烨算是长了见识,一个小老太太,跟贾正道如此放肆。 贾正道笑容不减,毕恭毕敬给索伊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说:“对不起姐姐,是我管教无方,多有得罪了。” 我靠,这是何方妖孽,能让贾老板如此恭敬,徐烨当时就傻了。 索伊故意不理睬贾正道,她招手让出租车司机过来。出租车司机这会儿,已经被索伊的派头,吓得腿肚子发颤了。 “大姨,我……车钱我……不要了。”出租车司机转身就要走。 “坐车不给钱,不是我的风格。”索伊又掏出那一百元钞票说:“我从中心医院坐车到这儿,你要我二十块钱,计程表上又显示三十块钱,我该给你多少钱呀。” “姐,这事不用您操心了。” 贾正道终于找到哄索伊开心的机会了,他冲徐烨一甩头,徐烨过去,揪住出租车司机的衣领子说:“胆儿肥了是不,谁都敢骗。” 没等出租车司机再说什么,两名保安便把他揪出大楼去了。 “你就让我站在这说话呀!”索伊怒气没消,反到越想越生气。如果没有别人在场,她真想冲过去,打贾正道两个耳光,替晟儿解解气。 贾正道依旧笑不离口,他走过来,架住索伊的一只胳膊,几乎把脸压在索伊的肩膀上,讨好说:“好姐姐,咱上楼去说话。你实在不解气,打我两下也行啊。” 哄死人不偿命。 索伊就这么被贾正道半搀半架,来到专用电梯口。 索伊勉强露出笑容说:“十几年不见,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 “托您和老领导的福。”贾正道小心翼翼搀扶索伊走进电梯。 出租车司机挨了一顿嘴巴,嘴角流了血。他好生哀求,才得以开车离去。相信他这辈子,再也不敢宰客了。 索伊被贾正道请进他的独立王国。未曾落座,索伊便兴趣十足说:“能参观一下吗?” 没等贾正道发话,索伊便以主人的姿态,四处查看着。 这里有办公室,会客厅,餐厅,影音娱乐室,健身房,桑拿浴室,还有一个超大卧室。 索伊返回会客厅,见女服务员把一杯牛奶鲜榨果汁摆在茶几上,她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喝这个。” 服务员笑而不答,主动退了出去。 贾正道解释说:“现在,我每天都喝这个。” 服务员给贾正道准备的饮料,被索伊享用了。 两个人落座,贾正道问:“老领导身体还好吗?” “托你的福,还活着呐。”索伊刚有的一点笑容,因这句话而变得灰暗了。 “对不起大姐,我这些年只忙着赚钱了,顾不得去看望老领导,还望大姐在老领导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今后家里需要什么,来个电话,我立刻派人送到。”贾正道拿过便签,让索伊把家庭住地址和联系方式写下来。 “这可是你说的。”索伊接过便签,未曾写字,先要贾正道的口供。“是家里需要的,你都无条件送到。” “保证做到。”贾正道拍着胸脯说:“没有老领导,就没有我今天。” 索伊瞥了贾正道一眼。 就这一眼,贾正道马上说:“对不起,我说错了。没有姐姐你,就没有我今天。” 索伊快速在便签上写下一行字,她把便签递给贾正道说:“王老急需一个儿媳妇,你必须马上就办。” “儿媳妇!” 贾正道愣愣地看索伊,见索伊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为难道:“这事我没法代办呀。不过您放心,只要他……” 贾政道突然发现,索伊的目光中,再次充满责怪,贾正道大脑中瞬间一个闪念,急忙问道:“您儿子今年多大了?” 索伊与贾正道十几年没有联系了,她今天突然来访,而且还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贾正道似乎知道索伊的来意了。 索伊跟贾正道说话,不需要转弯抹角。 她说:“你认识林薇吗?” 贾正道顿时语塞,他憋闷几下说:“王晟……” “是我儿子。”索伊语声不大,贾正道听了,只能用倒吸一口凉气来形容。 他丢下索伊,起身便走。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6章、一念之险 贾正道听说王晟是索伊的儿子,他起身便走。 索伊愣愣地看着贾正道,一路小跑上了电梯,甚至来不及跟她打声招呼,她好生纳闷儿,这不是贾正道的风格,他从未如此慌乱过。 大约过了几分钟,电梯门打开了,贾正道恢复常态,笑嘻嘻走下电梯,坐在索伊身旁,低声说:“中午别走了,留下来吃顿饭。” “你干什么去了?”索伊问贾正道。 “我……”贾正道犹豫一下说:“我吩咐厨房,给你准备吃的去了。” 索伊疑惑的目光看贾正道,知道贾正道在撒谎。 按说贾正道是做大事情的人,不应该在一件小事上纠缠不清。 林薇已经屈服了,他们达成了口头协议,她愿意嫁给徐烨。前提是,从今以后,不许再为难王晟。 事情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林薇关掉了手机,整天和徐烨在一起,完全断绝了与王晟的联系,贾正道也决定,不再追究王晟的过失了。 不知者不怪,要怪只能怪贾正道一时疏忽,当初,放弃了对林薇的监管。 林薇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她每天尽情放纵,把年近四十的徐烨,折腾的死去活来,真的只字不再提王晟了。 徐烨也摆出宁死在花下,做鬼也风流的架势,豁出一死,也要满足林薇的要求。 事情偏偏就出在四天前,王晟与林薇酒吧的邂逅。 林薇打了王晟一个嘴巴后,又一次喝的宁酊大醉,被徐烨带回家中。她一觉醒来,看见赤裸身子躺在一旁的徐烨,竟然跑到厨房,操起一把菜刀,要骟了徐烨。 多亏徐烨觉轻,菜刀刚一沾到他的m根子,他就被疼醒了,侥幸没当上t监。 如果林薇不是贾正道多年的宠儿,如果徐烨不对林薇一往情深,那天晚上,林薇就成了徐烨的刀下鬼。 第二天,他裤裆裹着纱布来找贾正道,如实说明了情况,差不点把贾正道的鼻子气歪了。 贾正道圈养林薇十八年,在她身上的花销,摞起来比林薇的身体还高,竟然抵不过一个刚认识才几个月的小白脸。 “既然这样,那就把他送给阿彪吧。”贾正道作出了决定,却遭到徐烨的反对。 这是贾正道始料未及的事,他没想到徐烨对林薇如此深情,只好将处置权交给徐烨。贾正道有言在先:“不许留下任何啰乱。” 徐烨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贾正道说:“我把小崽子沉海里去,让林薇永远断了念想。” “就不怕林薇去告你吗?”贾正道说了一句最实用,也最现实的的话。 林薇为了王晟,能豁出自己的命不要,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而徐烨却把林薇当成一个宝儿,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 两人最终商定,制造一起车祸,让王晟意外死亡。 就现实而言,这是一个最稳妥方案。 当今的治安布控,任何一种形式的犯罪,都很难逃脱法律制裁。唯有车祸,主要有当事人主动认罪伏法,而且,有与被害人无利益牵连的证据,入狱几年即可获释。 十几二十万对贾正道来说,能换来徐烨对他忠心耿耿,值得。 索伊的意外到来,震惊了贾正道,得知王晟是索伊的儿子,贾正道紧急叫停此事。 徐烨无奈,只好通知守候在医院外的打手,一场预谋杀人案被迫终止。 贾正道感到后怕,此事一旦发生了,只要索伊坚持追查真凶,至少徐烨罪责难逃。若再追究下去,他辛辛苦苦构造的金融帝国,恐怕要在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索伊见贾正道心事重重的样子,不便深究发生了什么。 索伊真的不希望林薇能跟王晟在一起,她又非常了解晟儿的任性。 所谓的心病还需心药治,能够及时治愈王晟的心病,是索伊不顾一切要做到的事情。 当年,贾正道就犯过同样的错误,多亏索伊及时出手,帮他摆脱了恶魔,也成全了贾正道今天的辉煌。 “小贾,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索伊考虑再三,决定把深藏心底近三十年的秘密,告诉贾正道。 这对王晟有好处。 贾正道对索伊极有耐心,他端起茶几上的鲜榨果汁,毕恭毕敬递给索伊说:“姐姐,有事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 “你已经做到了。”索伊没接贾正道递过来的果汁,她先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外人在场,主动伏过身去,在贾正道耳边低语几句。 贾正道听了大惊失色,手里的杯子滑落地上。 “姐,您没跟我开玩笑吧。”贾正道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女服务员听到杯子破碎声,急忙跑进来,贾正道一声大吼:“滚开!” 那天,索伊很晚才返回病房。 王晟一觉醒来,天色渐晚,还不见母亲回来,他担心母亲出了意外。 母亲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勇气,竟然声称要找贾正道算账去。 可以肯定一点,母亲认识贾正道。 王晟非常后悔,没有提早给母亲配上一部手机,那样,他可以及时与母亲取得联系,帮助母亲平安回来。 王晟不知道母亲与贾正道的关系,却将一线希望寄托在母亲身上。 他宁愿背负不肖子孙的骂名,让全家人谴责他与林薇的爱情,哪怕因此将他扫地出门。 只要母亲能帮他,或者说,能把林薇领到他面前,让林薇亲口说,酒吧里发生的事,她是迫不得已,王晟就心满意足了。 王晟坚信林薇对他的感情是真挚的。 至于以后怎样,他把决定权交给林薇。如果林薇真的厌倦了跟他在一起,他可以放手,并真心祝福林薇,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这是他从贾正道的目光里,获取到的信息,贾正道真的很在乎林薇。 还是那句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王晟就是一个银行职员,他没有能力,满足林薇在贾正道身边,所享受的荣华富贵。 爱而不会爱,不如不爱。 这是王晟在一本书中看到的,这会儿想起来,觉得很有道理。 既然你爱人家,就要付出所有一切去呵护她,让她享受到真正的幸福。 虽然爱是自私的,但,爱情的最高境界,是无偿的奉献。 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什么事都难不倒,一直到老。 王晟初涉爱河,信奉爱到天荒地老。 想到母亲此行,这么久还没回来,王晟坐不住了,他开始胡思乱想。 贾正道可能避而不见母亲,打发徐烨来把母亲轰出去,或者母亲找遍了古城,根本就没找到贾正道的鸿运集团,他甚至想到,母亲突然神志不清,被警察送进了收容所。 索伊终于回来了。 她就跟不知道有一个贾正道的人一样,只字不提此行有了什么收获。她把带回来的餐食摆放好说:“晟儿,快趁热吃吧。” “你见到贾正道了?”王晟忍不住发问。 “我连他在哪都不知道,哪找去呀。”索伊说的轻松愉快。她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所有的阴霾早已烟消云散了。 “那你……”王晟要跟母亲发火,埋怨母亲让他失望了。 王晟毕竟也是年近三十岁的人了,也有过几年的社会生活经验。他有怨说不出,母亲就是大山里出来的农家妇女,只身一人敢在城市里逛了大半天,没迷路就不错了,何况还给他带回这么多好吃的。 “晟儿,听妈一句劝,别再惦记林薇了。” 索伊见王晟食欲还不错,试探着劝说一句。 王晟扔掉手里的筷子,一跺脚站起来,扯着嗓子跟母亲大喊:“你还是我亲妈吗!” 王晟在日记里,为这段回忆忏悔道: 真想不到,我当时有多混蛋,如果母亲不及时出面,阎王爷就给我设定了死亡倒计时。 王晟赌气不理索伊了,索伊也没惯他毛病,她连夜返回家里。 第二天,王晟出院了。 他独自返回在古城市区的一所民居里,与世隔绝了近半个月。 他的大姐、二姐、三姐,在父亲王任维面前有了说词:我们把心都掏给王晟吃了,却换来他这样对我们。 不管他多大,在你们面前,毕竟还是个孩子。 王任维不能把从索伊这里得到的消息,如实反馈给三个女儿。 晟儿失恋了,都要跳楼自杀了,三个姐姐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王任维虽然老了,他理智尚在,知道女儿们的无奈,也理解索伊的愤慨。他只能当和事佬,一切还得往前看。 一场濒临死亡的风波,因索伊的及时出现而化解了。 作为母亲,她对王晟的抱怨与愤懑,只能毫无选择的包容下来。与贾正道再次相逢,让索伊想到了很多,她只能含泪把众多的无奈,统统埋进心里,寄希望于王晟,尽快成长、独立,能够体贴她的辛劳,给她的晚年生活,提供充足的保障。 王晟回银行上班了。 人们见他异常憔悴,关切地问道:“王科长,您的病好了吗。” 王晟不知道母亲用什么理由,代他向银行告假,他只能嗯啊的应承着。 堆积如山的报批材料,一个接一个的签字,王晟重复着索然无味的工作。 他把自己当成一台机器,为了每月那几千块钱工资,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签名。他时常一阵阵的心烦,与其整天坐在这里埋头签名,真不如一头撞死来的痛快。 终于有一天,王晟的烦躁达到了极点,他爆发了。 他毫无症状的,将所有文案拨到地上,有了要点上一把火的冲动。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杜老大满脸堆笑走进来。 “王……”杜老大看到满地的审批材料,想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不解道:“你这是干什么呀?” “对不起,我……”王晟慌忙捡拾掉起在地上的文案,怕杜老大因此责难他。 王晟不敢再得罪杜老大,失去了林薇,他失去了所有的庇护。 情急之中,王晟想要找个理由,为自己的冲动开脱。可他的脑海里,除了无名的愤怒,根本找不到那个叫理智的东西。 他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好在杜老大没计较他的冲动,反倒笑在脸上说:“你看谁来了。” 杜老大闪过身去,贾正道笑容满面,出现在王晟面前。 王晟愣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贾正道。跟他打声招呼,说声前任好,结果会怎样。就这么不理他,把他当成一堆臭狗屎,只能换来一个结果。 只要贾正道一声提示,杜老大就会饿狼一样扑过来,撕咬王晟的肉体,吸吮他的血液,让他体无完肤。 几秒钟的尴尬,杜老大主动告辞说:“贾老板,你们谈。” 这就是杜老大的聪明之处,他及时发现自己是多余的。 临走前,杜老大对贾正道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热情。这是一种不能仅用一句恭维来形容情怀,那样,会让谄媚失去光色。 “中午别走了,我请客。”杜老大的慷慨,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又是那么的急不可耐。他说:“咱们好好聊聊。” 显然,贾正道对王晟的关心,远远超过了杜老大。 杜老大出去了,王晟阴沉着脸,蹲在地上捡拾散落的文件。 王晟不知道贾正道的来意,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他只有一个念想,希望贾正道能把林薇还给他。 如果贾正道不答应呢? 去他妈的,大不了一个死! 王晟的视线,转向沙发前的茶几下,那里有一把水果刀。 林薇不见了,王晟活着已经毫无意义了。 王晟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冲动,他要操起那把水果刀,杀死自己,让贾政道脱不清干系。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7章、情敌相见 何大壮被王晟的幼稚气笑了:杀死自己,让贾政道脱不清干系。 也只有王晟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才能想到这一点。 贾正道不是纸糊的,也不是面捏的假人,他活生生站在那里,能眼看你拿水果刀,往自己身上招呼。 水果刀,何大壮从抽屉里拿出水果刀,翻过来调过去的看,就这玩意儿,能自杀? 耳畔传来一个声音:不信你试试。 何大壮打了一个激灵,以为郝荻又不请自来了。 屋子里空荡荡的,何大壮手握水果刀,四下查看着,生怕有人趁他不注意,潜进屋里,对他预谋不轨。 事实证明,他在自己吓唬自己,都是郝荻给他留下的阴影。 连续几天,何大壮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王晟的日记,竟然出现了幻觉。 何大壮有点饿了,他想去市场买些吃的东西,只当呼吸新鲜空气了。 何大壮穿好衣服,背上大挎包,就要往外走。 他打开房门,深深吸了一口室外的空气,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郝荻带给他的那只烧鸡,就放在书桌上。 喝酒,吃烧鸡,看日记,这日子没谁了。 何大壮先操起酒瓶子,“咕咚”喝上一大口,又撕下一块烧鸡塞进嘴里。 他天生的懒惰,就这么救了自己一命。 咱们接着看王晟和贾正道发生的故事。 王晟蹲在地上捡拾材料,不理贾正道,他要以自残的方式,栽赃给贾正道。 贾正道非但没计较王晟的冷落,反倒蹲下身来,帮王晟捡拾材料。他甚至带有讨好的成份,笑着对王晟说:“听说你病了,我特意来看你的。” 王晟瞥了贾正道一眼,他还在笑,而且笑的那么和蔼。 他这是为什么? 在王晟的印象中,那天晚上,他叫了林薇一声宝贝儿,贾正道突然阴沉下脸,那冰冷的目光,才是他的本性。 “你认识我妈?”王晟说出了正确答案,贾正道笑着点点头。 王晟要在小字眼儿上计较一番。你认识我吗,和你认识我妈,属于同一个发音,他要搞清楚贾正道的正确回答。“你是认识我妈,还是……” 贾正道站起身,把材料放到办公桌上说:“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认识了。” 王晟把剩下的材料捡拾起来,放在办公桌上,又瞥了一眼茶几上的水果刀,他在是否付诸行动上犹豫了。 王晟想清楚了,贾正道认识母亲索伊,否则,他不会主动上门,以探望病人为借口,来来向王晟示好。 王晟没心思,也没必要探讨,贾正道怎么认识母亲的。他脑海中一个闪念,可以跟贾正道谈林薇了。 王晟想“噗通”一声,跪在贾正道面前,把头重重磕在地板上,最好能磕个头破血流,恳求贾正道说:“把林薇还给我吧。” 贾正道是大老板,他有钱有势,身边不缺女人。不管林薇以前跟贾正道,是怎样的过往,现在毕竟爱上了他。 王晟希望贾正道能看在母亲索伊的面子上,成全他们这对有情人。 王晟的想法一经产生,大脑就要发出下跪的指令。他的腿也做好了与地板硬碰硬的准备,他甚至已经感受到头破血流时,脑瓜子“嗡嗡”的疼痛。 预备,开…… 王晟内心惶恐,又急于表达心意,他猛一转身,身体失去重心,整个人说话间就要摔倒了。 贾正道及时扶住他,把他搂进怀里,送到沙发上坐好。没等王晟表明心意,他点中了主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场病,是为林薇得的吧。” 贾正道一句话,直击王晟的泪腺,他眼泪瞬间流淌下来。 贾正道的脸,随着王晟泪如泉涌的哀怨,突然变的阴冷与愤懑,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这也是王晟铭心刻骨的表情,那天,贾正道就是这样面对他的挑衅。 王晟突然醒悟了,跟这种人没有感情可谈,更不能向他卖惨,那样,他会更加轻视你的。 王晟擦干眼泪,一副挑战的嘴脸说:“你要跟我说什么?” “你今年多大了?”贾正道仅用了几秒钟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你想干什么?”王晟拔高了嗓门,他像个任性的孩子,面对无望的祈盼,摆出了爱谁谁的姿态。 “屋里没外人,我不会计较你说话的态度。”贾正道居然笑了,而且笑得那么自然,真是一只老狐狸。 王晟稳稳地坐在那,无语。 茶几下的空纸杯,就放在水果刀旁边,他拿过一个空纸杯,想要给贾正道斟茶。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礼节性动作,让他在几秒钟内犹豫了。 我凭啥请强盗喝水?贾正道抢走了他的挚爱。 王晟不糊涂,凡事都应该有先来后到。不管贾正道与林薇是真爱,还是逢场作戏,他们毕竟在他之前认识的。从这一点上分析,王晟应该算…… 王晟无论如何也不能自称是第三者。 王晟还是尽了地主之谊,他给贾正道倒了一杯茶,放在贾正道面前。 贾正道笑了,他端起水杯问王晟:“你知道林薇多大吗?” “不知道。”这是王晟的心里话,感情问题没必按年龄来划分,有爱就足够了。 “我猜你也不知道。”贾正道把水杯放下,见王晟无动于衷,他说:“林薇今年三十六周岁,比你大了整整七岁。” 王晟没感到惊讶,回想两人在一起的每时每刻,林薇是那么的温柔乖巧。 “不信是吧。还有更刺激的,想听吗?”贾正道认定,王晟以为他在撒谎。 他要进一步爆料林薇,目的只有一个,先拉开王晟与林薇的心理距离,然后再循序渐进,让王晟冷静下来。 贾正道答应索伊,用不了多久,就能让王晟忘掉林薇。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王晟已经弄清了贾正道此行的目的,他与林薇重逢的愿望,已经化成了泡影,愤怒占据了他的思维空间。 他要激怒贾正道。 这虽然不是中世纪的欧洲,情敌间不可能真刀真枪,用角斗分胜负。但王晟真的希望,能在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办公室里,跟贾正道打一场交手架,不把贾正道打个鼻青脸肿,就让贾正道把他打个头破血流。 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呐。 王晟又看了一眼茶几下的水果刀。至于以后将会怎样,贾正道对他是杀是剐,他都无所谓了。 贾正道也没有想到,王晟对林薇的感情,陷得这么深,这就是一见钟情的结果,贾正道也有过相同的经历,他一计苦笑。 贾正道喝了一口水,又迅速把水吐进杯子里,他从不喝混沌水。 王晟不记得几天前沏的这壶茶,他也没想到贾正道能真的喝茶。 看见贾正道吐出茶水,他丝毫没有愧意,甚至暗中祈祷,让贾正道跑肚拉稀,最好一命呜呼。 贾正道没有计较王晟的不礼貌,他的笑容突然散去说:“听说你俩要结婚了。” 王晟还没从幻觉中走出来,表现出了一股傲慢,不理睬贾正道的问话。 “好在被我及时发现了。”贾正道先给自己戴了一顶高帽,扮成救世主的姿态说:“那样,她就是二婚了。” 二婚! 王晟震惊了,这不会是真的吧。 王晟的惊讶,早在贾正道预料之中。他顺利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准备起身告辞了。 “我不在乎!” 王晟歇斯底里一声大喊,险些激怒了贾正道。 贾正道冷眼看王晟,他有太多的话要对王晟说。告诫他,男人该如何对待两性关系,如何确立自己的人生目标。 王晟被贾正道锐利的目光震慑住了,他感到一丝恐惧。 “你还年轻,不能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贾正道一字不落,转达了索伊的心意,也算说出了结束语,他站起身,准备离去。 王晟报以一计冷笑。 贾正道看了十分扎眼,他觉得有必要就林薇的话题,再啰嗦几句。他说:“希望你能从中吸取教训,别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了。” “哼!”王晟用鼻子嘲讽贾正道,称名是个有头有脸的名人,居然用这种,连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话,来哄骗他。 贾正道没有跟王晟横眉立目的心理准备,他们通过在宾馆餐厅的那次交流,觉得王晟还算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只不过没经过风雨,也谈不到见什么世面,没体验过世态炎凉的恐惧,所以,头脑一热,对林薇一见钟情了。 说白了,就是没见过漂亮女人,遇见一个就难舍难离了。 贾正道放下身架,主动来向王晟示好,这小子竟然敢用鼻子哼他,这还了得。 “林薇这辈子都不会嫁给你了。” 贾正道用了一剂猛药,回击王晟的傲慢。他板起面孔,重现阴冷表情,以为王晟因此会退缩。 “你有两个臭钱,就当自己是救世主了。”王晟受到贾正道这番话的刺激,他瞬间血往上涌。 王晟改了主意,他要操起那把水果刀,刺向贾正道。 他明知道这把水果刀,对贾正道够不上多大威胁,顶多能刺破贾正道的皮肤,或者还没靠近他的身体,就给贾正道躲过了,但是,他坚持要这么做。 王晟要以这种方式,向贾正道公开挑战,有种你就杀了我。 现在这种生活,王晟生不如死。 为了配合自己的情绪,也是为了激怒贾正道,他大喊着:“你告诉林薇,不管她年龄多大,也不管她在认识我之前,被几个男人爱过,结过几次婚,只要她愿意,我随时可以跟她结婚,这下你满意了吧!” 贾正道毫无思想准备,他挥起巴掌,就要扇王晟的耳光。 王晟闭上眼睛,等待贾正道的惩罚。 贾正道不知道,王晟在用这种方式积蓄愤怒,只要这个耳光打在他脸上,他就会操起那把水果刀,那样,结果就不堪设想了。 贾正道被王晟的滑稽相逗笑了:“你个小花痴。” “你给我滚出去!” 王晟最终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操起那把水果刀,跟贾正道拼个你死我活。 贾正道指点着王晟,他一脸的无奈走了出去。 临出门前,贾正道恢复常态,低声对王晟说:“咱俩这事不算完。” 贾正道走了,关门声一响,王晟一下子瘫在沙发上。 一股莫名的恐慌,随着他的亢奋情绪渐渐消退,占领了他的思维空间。 王晟不知道贾正道为啥来,只知道贾正道带怒离去了。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要为刚才的任性,付出惨痛的代价。 “哼,不就是个死吗,来吧。” 王晟毕竟还年轻,他有敢于一死的决绝,却没有想到,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正悄悄向他走来。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8章、身不由己 “这个傻逼。” 何大壮借着酒劲,又一次骂王晟。 从何大壮与王晟相识,他从来没对王晟说过一句糙话。这两天,他把傻逼二字硬生生按在王晟头上了。 而王晟生前,对何大壮总是那么文质彬彬。 何大壮骂王晟是有理由的。 前面已经发生的事,我们不再赘述了,单从贾正道与索伊的关系,何大壮就看到了王晟的弱智。 贾正道得知林薇与王晟的私情,险些大开杀戒。 索伊找到鸿运集团,未曾见到贾正道,先大闹一场。 连徐烨都忍不住要对索伊动手了,贾正道却恭恭敬敬把索伊让到办公室,还一口一个姐姐的称呼她。 最让何大壮不解的是,贾正道提到了王晟的父亲王任维,一口一个老领导的称呼。言谈话语中,讨好意味严重。 王晟的父亲是什么人,贾正道为何如此恭敬这对老夫少妻。 需要划一个重点:索伊跟贾正道说了什么,能让叱咤风云的贾正道,惊讶的滑掉手里的杯子,还主动拥着热脸,来舔王晟的冷屁股。 皮裤套棉裤,其中定有缘故,不是棉裤太薄,就是皮裤没毛。 这句顺口溜,阐述了一个叫缘由的道理,何大壮对此非常感兴趣。 所谓的世态炎凉,其中之一就是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 何大壮假设王晟的父亲,当初是一位大领导。看贾正道现在的发展规模,能让他卑躬屈膝的人,当年至少也得是处级以上领导。 王任维退休了,哪怕他现在是离休,享受市级领导待遇,结果又能怎样。 客情,做的都是表面文章。 用到实处,贾正道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必要为了一句报恩,主动降低身架,去讨好王晟,还被王晟骂个狗血喷头,一个滚字将他赶了出去。 不应该呀。 何大壮不敢说自己见多识广,他没见过贾正道本人,但他知道贾正道在古城无人可比的威名。 在古城,不论浪迹街头巷尾的平民百姓,还是出入各种高档场所的达官贵人,谁提到贾正道,都免不了抬头仰望。 市场经济时代,有钱人就这么牛逼克拉斯, 王晟的身世,再次吸引了何大壮的注意力。责任意识也好,好奇心也罢,何大壮无论如何也要解开这个谜底。 不为别的,只为证明王晟不是贾正道所杀。 这就是人的认识,何大壮从发现王晟死在金鼎大厦,就一口咬定他被贾正道所杀。看过这段日记,他的判断力出现了反转,竟然否定了自己的认知。 道理很简单,在贾正道眼里,王晟就是一个淘气的小屁孩,他看在王晟父母的面子上,都不好意思跟他计较,更谈不到要对他大开杀戒。 贾正道不能为了林薇,再对王晟大开杀戒了,那么还有谁能下此毒手呢? 答案已经不得而知,这个人就是徐烨。 何大壮一想到徐烨,难免又要想起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徐烨闯进他的家中。 他是为笔记本电脑而来,怕何大壮知道他是杀害王晟的凶手。 何大壮想到这里,顿时打起精神。他要给郝荻打电话,这是一个重要线索。 天色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笔记本电脑的时钟告诉何大壮,这个点,郝荻应该下班回家了。 算了,不打了。 何大壮不想自讨没趣。 他担心这会儿郝荻已经回到家里,正在享受丁松的殷勤服侍,他把电话打过去,丁松表面不能说什么,心里指不定怎么骂他。 癞蛤蟆想起天鹅肉,你配吗?明知道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你还痴情不改,真恶心! 在丁松眼里,何大壮就是一傻逼克拉斯,就像何大壮给王晟的冠名。 何大壮放弃了与郝荻探讨案情的想法,酒精也渐渐上头了。 睡一会儿,歇歇乏。 这就是何大壮的生活。他把笔记本电脑往旁边一放,半躺半坐的身子,就式一滑,捎带抻个懒腰,就要睡觉了。 “邦、邦、邦。” 有人在敲窗玻璃,何大壮一惊,急忙爬起来向外看。“谁呀?” “开门。”丁松的语气十分生硬,大有上门讨债的意味。 何大壮打开房门,未曾说话,先打了一个饱嗝。 丁松急忙闪到一旁,不住地用手扇呼着。 “你咋来了?”何大壮笑脸相迎。 “我咋就不能来。”丁松理直气壮。 何大壮一个人的时候,他敢骂王晟是傻逼,也敢对丁松的不仗义指指点点。一旦他们见了面,(当然,王晟死了,他们见不着了。)点头哈腰就是何大壮的标配。 “握个手吧。”何大壮借着酒劲,要跟丁松客气一下,觉得这是有档次的人,见面的必要礼节。 丁松微微一笑,用鼻子哼了他一下,径直走进屋里,先四下看了看。 “找啥呢?”何大壮知道丁松在找什么,还故意装傻。 丁松打开电灯,看见床上有个塑料袋,袋子里装了半只烧鸡,旁边还有半瓶白酒,又忍不住哼了一声。 “你鼻炎犯了?”何大壮这句话,巧妙地化解了丁松的敌意。 “真就你一个人在家呀。”丁松看清屋子里只有何大壮一个人,他的态度快速回温。 “房棚上还有一窝耗子。”何大壮缩脖端腔说:“我特意给你养的。” “滚。”丁松笑了,他以为能在这儿见到郝荻,结果让他非常高兴。他嬉笑着说:“本想请你吃顿饭,结果……” “咱哪吃去呀。”何大壮说着,拎起大挎包,装进笔记本电脑,就要关灯。 “你还……”丁松发现自己不长记性。何大壮从小到大,在吃的问题上,从来都是逢请必到。 既然已经把话说出来了,那就走吧。 “咱先说好了,我开车,不喝酒。”丁松要约法三章。 “国泰民安时代,你把车撂我门口,肯定丢不了。”何大壮的手,伸进丁松的裤兜里,摸到车钥匙,用力往回一扥,丁松想抢回去都不行了。 两人走出院落,何大壮发现不远处,停了一台外地牌照的中型货车。车上的几个人,正在喝酒聊天。 “这都什么人呀,咋在车上喝酒。”何大壮哪里知道,这伙人已经在他家门口,蹲守一昼夜了,为的就是等他出来。 车上的人看见何大壮出来了,迅速放下酒杯筷子。坐在驾驶位的司机,咽下嘴里的一口菜,张嘴哈了一声,然后发动汽车。 何大壮锁好院门,见丁松倒背双手等在路边,他低声提醒说:“注意安全。” “胡说什么呢?”丁松以为何大壮借酒冒懵,跟他恶作剧。 “你没看见那车上的人都喝酒了吗?”何大壮说着,掏出照相机,随手向身后一甩,照相机镁光灯一闪,把丁松吓了一跳。 “哎呀我,你咋一惊一乍的。”丁松这时才发现,那辆货车已经发动起来。他惊讶道:“还真让你说着了,刚才我眼瞅着司机在喝酒。大壮,洞察力……行啊。” 丁松对何大壮竖起大拇指。 “职业习惯。”何大壮受到丁松的夸讲,他脸紧绷着,心里乐开了花。“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反面教材。” “对呀,你是记者,给他们曝光。”丁松说着,也掏出手机,要给货车照相。 “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何大壮担心货车上的人,借酒劲过来找麻烦。他拽上丁松,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走了。 何大壮不经意间的一个发现,又救了他一命。 可能有人会说,我把坏人写的太弱智。 其实不然,现代科技手段,想致人一死很容易,不留下证据真的很难。 何大壮应该感谢丁松的意外来访,当然,更应该庆幸他的职业敏感,又是手机,又是照相机的,“咔擦”那么一下,谁还敢公然以身试法了。 这个谜底,不久后就能解开,咱们先说丁松的这次来访。 两人来到一家小酒馆,还是老样子,何大壮点菜,丁松负责买单。 平日里丁松很少喝酒,他见何大壮已经半醉了,便破例要跟何大壮较量一次。 他一杯白酒下肚,见何大壮醉眼朦胧的,问上一句:“你对郝荻还有那想法吗?” “啥想法。”何大壮见丁松端起白酒杯,就有一种预感,小松今天要酒不醉人人自醉,肯定是带着目的而来。 “十几年的好哥们,用不着遮遮瞒瞒的。”丁松酒劲上头,他自以为神智很清醒。 何大壮不仅装傻充愣有一套,瞪眼睛说瞎话也是一绝。 他说:“惦记也是白惦记,何必自讨苦吃呀。” 丁松主动定向,把今晚的主题落在郝荻身上。他要借何大壮酒精上头,掏出真心话。 “这么说,你还在惦记她。”丁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 “你悠着点,别喝高了。”何大壮要抢丁松手里的酒瓶子,他身子一晃,险些摔倒。 “管好你自己得了。”丁松喝了一大口白酒,认为何大壮已经醉了。他说:“有个秘密,我藏在心里好多年了,总没机会跟你说。” “既然是秘密,就不想让人知道。”何大壮也喝了一大口白酒,又吃了一大口菜说:“别说,你自己留着玩吧。” “不行,别看这话我说不出口,但必须得说出来。”丁松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看何大壮长了二个脑袋。 “既然你把我当亲哥们,想说你就说吧。”何大壮不希望丁松,能把接下来的话说给他听,但他又不想阻止丁松的宣泄。 人的心里隐藏了一个秘密,而且还是一个难以启齿的隐私,就好比吃了不消化的东西,总感觉寝食难安。他必须要选准一个机会,将秘密吐露出来,只有这样才能让心理平衡。 不用再多说什么,想必各位已经知道,丁松要透露什么秘密了。 这个秘密对何大壮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 丁松曾经以同样的醉酒方式,向何大壮袒露了心扉。 今天,丁松带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而来,又要故伎重演。作为他的好友,擅长装疯卖傻的何大壮,即使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也要再给他一次机会。 何大壮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要像背课文一样,重复曾经对丁松的安慰,目的只有一个,友情地久天长。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9章、邂逅烦恼 丁松来何大壮家找郝荻,反被何大壮蹭吃了一顿饭。 丁松真醉了,他把淤积心中多年的压抑,要一股脑讲给何大壮听,这对何大壮来说,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他还是耐着性子,听丁松一一道来。 有道是狗走千里吃屎,狼走千里吃肉。 郝荻的性格,天生就注定她不论在哪,身边都要被一群男人围绕,而且,她还是绝对的女王派。 早在高中期间,郝荻、何大壮、丁松和王晟四个人,被同学们戏称“s人帮”,上课她和何大壮同桌,丁松和王晟坐在他们身后。 一下课,不论郝荻走到哪,即使去上厕所,这三个小子也要在厕所门口等她。 王晟对异性的情感排斥,来自他的生活境遇。 他的姐姐们和母亲索伊年龄相仿,彼此见了面就一股火药味。王晟打心眼里讨厌这种环境,所以对女人没有什么好感。 何大壮则不然,他见了郝荻,身子骨就发软。凡事只要郝荻说一,哪怕明明就是二,他也咬牙跺脚跟着喊一。 丁松是他们几个人中,唯一一个不愿亲近郝荻,又不得不整天围在郝荻身旁的人。 郝荻是丁松妈的干女儿,据说这是从郝荻出生那天起,被家长们认定的干亲。 丁松比郝荻大半年,他能来这个学校读书,也是为了跟郝荻在一起。 当然,这是丁松主动向王晟和何大壮介绍的,谁也没有心思去验证,丁松是否在吹牛皮。反正郝荻从来也没叫他一声哥哥,他跟郝荻也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一来,就越发的凸显何大壮对郝荻的谄媚。 何大壮从小就喜欢鼓捣家用电器,那时候电视机还是晶体管的。 他不知道从哪弄到的一块万能表,但凡那个同学家里的电器有了小毛病,他带上万能表,去鼓捣一阵子,就假模假式找出了病因所在,还亲自由市场淘一些二手配件,插上一把老式电洛铁,什么松香、坏水的一蘸,一烫,还真能把电器给收拾利索了。 包括老师在内,谁家电器有小故障,都找他去修理。因此,他在学校里也算小有名气,谁都知道他是个才子。 风华正茂的年龄,哪个男孩子不爱漂亮女孩子,哪个女孩子不羡慕有才华的男生。 郝荻不漂亮,她天生带男人缘。 何大壮凭借这门半吊子手艺,加上他对郝荻毫无原则的恭维,实现了自己的追求。郝荻觉得他很有才,逐渐就拉近了距离,由暧昧演变成了校园恋情。 王晟很知趣,见何大壮和郝荻下课后,总是找个犄角旮旯,要单独待在一起,他便拽上丁松,给这俩人创造约会条件。 丁松明知道王晟的心意,硬要装傻充愣,甘当二人的电灯泡,让何大壮干着急,就是迟迟不得下手。 该着何大壮点子背,他那张欠揍的嘴,犯下了口舌。 为了撵开丁松,何大壮找了个没有外人的机会,偷偷告诉丁松,说郝荻主动吻了他,他还趁机摸了郝荻的那什么。 何大壮吹牛逼的目的很明显,丁松一听就明白了,从此不再打扰他们了。 何大壮下课后,如愿跟郝荻单独在一起了。 高考结束后,何大壮闲在家里,听说郝荻的父亲,有一个心爱的半导体坏了。他主动包修,想以送还半导体收音机的名义,正式登郝荻的家门,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何大壮按响郝家的门铃,看见了郝荻一张慢无表情的脸。 马上就能见到郝荻父母的喜悦,使何大壮有些忘乎所以。他想嘚瑟一下,展示自己的魅力,就在他双手插进头发里,要抖露一下卷毛长发时,郝荻挥手打了他一个大嘴巴。 “啪”地一声,躲在屋里的丁松都听见了。 “我这辈子都不再搭理你了。” 面对郝荻莫名的愤怒,何大壮连句为什么都没敢问。 何大壮连郝荻的手都没有摸过,就因为嘴皮子犯贱,挨了一个大耳光,也失去了纯情挚爱。 若干年后的不久前,他被郝荻带回刑警队,又是嘴皮子犯贱,献上了初吻,又挨了一个打耳光,那个女主神奇般的又是郝荻,这说明了什么? 从那以后,他们断了联系。大学毕业后,他从王晟那里得知,丁松和郝荻谈恋爱了。接下来的日子里,王晟几次张罗四个人要聚一下,都被何大壮不忙装忙给拒绝了。 那时,他隐约猜测,自己和郝荻的问题,可能出在丁松这里。不久,丁松故意醉酒,他拿酒盖脸,如实向何大壮了坦白自己的卑鄙无耻。 把何大壮曾经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告诉给郝荻。 郝荻的愤怒在于,何大壮说她主动吻了他。丁松告诉何大壮说:“郝荻说了,哪怕你说主动吻了郝荻,她也不会气成那样。” 丁松支字没提,何大壮说摸了郝荻那一段。 何大壮感到庆幸,如果丁松把这段也告诉了郝荻,就郝荻那暴脾气,都可能偷出她爸的枪,把他脑袋打放屁了。 一段姻缘就这么成功地转嫁了。 “你还惦记郝荻吗?”丁松舌头发硬,举着空酒杯,向何大壮发问。 何大壮没像丁松醉得那么彻底,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丁松连续两次请他吃饭,就是来讨底的,他只要实话实说,这片云彩就散去了。 可他偏偏恶习不改,要靠吹牛逼维持心理平衡,他有骆驼不吹牛说:“小松,你怎么损我都行,就是别拿郝荻给我砸挂。” 别看丁松醉了,也免不了要问上一句为什么,你猜何大壮怎么说。 “我身高一米八,人才一表,风流倜傥,怎能看上一个矮趴趴的胖妞。”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何大壮简直在骂丁松的祖宗一样。 丁松真想把酒瓶子砸在何大壮脑袋上,打他个大小便失禁,让他好好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你小子吹牛逼找快感,别把我贬的一文不值呀。 丁松在大众眼里,称得上英俊潇洒。 何大壮吃个沟满壕平,只想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 他催促丁松说:“不用送我了,你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丁松走路都闪脚了,他指点着何大壮说:“好你个何大壮,我来你家,反倒请你吃饭,你吃饱喝得了,就要撵我走了,真是岂有此理。” 在历史记录上,今晚应该是丁松的耻辱日。 连何大壮都懒得瞧上一眼的郝荻,他却如此担惊受怕,怕何大壮和郝荻旧情复燃。 何大壮头重脚轻的一路走去,他忽然有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既然高攀不起了,就该把她高高捧起,送给丁松一个心安理得。何大壮换了另外一种姿态,以吹牛逼的方式,向丁松宣誓:哥们儿绝对不会跟你抢女朋友。 丁松站在那里,目送出租车载着何大壮一路远去,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丁松身体软得像面条,说话间就要倒下了,他拨通郝荻的电话说:“你在哪呢?” “我在外面办事呐。”郝荻突然挂断了电话。 “办事。”丁松木然站在那,不知到该怎么办了。 何大壮摸黑走进家里,回手锁好房门。他走到桌子前,手摸向台灯开关,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他愣了几秒钟,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借窗外的月光,何大壮的余光发现,一个人坐在床边,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 何大壮紧张的心,颤抖的手,慢慢打开台灯。他提醒自己,一定要看清来人的模样,不能像上次那样,靠一坨鼻屎去确认来人,而且人家还死不认账。 何大壮的手突然握住台灯,瞬间把台灯举起,猛转身要将台灯砸向来人说:“你他妈……郝荻。” 微笑着坐在床边,倒被何大壮挥起的台灯吓了一跳。 “你喝了多少酒!”郝荻见何大壮紧张得几乎要晕厥了,她想起身扶一下。何大壮紧张的心态一经放松,整个身子软绵绵堆向那把椅子。 何大壮知道,那把椅子一碰就散架子,坐下去就会摔个仰面朝天。可惜,何大壮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重重地坐在椅子上,竟然没有摔倒。 这是怎么回事? “我给你带来一把椅子。”郝荻打开电灯,一把八成新的椅子,展现在何大壮面前。 “你出去喝酒了。”郝荻皱着眉头说。 “没办法,知道我失业了,好多人都来请我喝酒。”何大壮老毛病又犯了,他知道吹牛不犯法。 “最近一段时间,你最好尽量减少外出。”郝荻很认真地说。 她不能告诉何大壮,临下班前,丁局长特意把她找到办公室,再一次询问何大壮手里是否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郝荻既然已经隐藏下这个秘密,她就不能再认账了。 丁局长语气十分肯定,说有确切消息证明,何大壮手里确实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而且还是从案发现场得到的。 丁局长让郝荻尽快着手调查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如果丁局长从正常渠道获取到这个消息,郝荻这会儿就该奉命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了。 郝荻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非正常渠道的消息。 消息一经核实,何大壮不仅要承受相应的f律制裁,郝荻首先要为他的人身安全担忧。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0章、驿动的心 郝荻和何大壮在谈论笔记本电脑。 “还有谁知道,笔记本电脑在你这儿。”郝荻问何大壮。 何大壮乜斜着郝荻,没有回答。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郝荻不高兴了。 “我不聋也不哑。”何大壮打了一个饱嗝说:“我被你放回来,基本就没出过屋。” 郝荻听明白何大壮眼色的意思了,他怀疑消息是从郝荻这走漏的。 郝荻身边只有帅帅和郑潇知道这事,而且,还不是郝荻正式通知他们的。 是郑潇从金鼎大厦,取回的笔记本电脑充电器和电脑包,估计帅帅也能知道这件事。郝荻把重点怀疑对象落在郑潇身上。 当初丁局长追问此事时,郝荻就怀疑过郑潇,他当时的反应,绝对是无辜的。 如果消息从金鼎大厦传出来,传播者肯定就是徐烨。 “你敢确定,哪天闯进你家的人,就是徐烨吗?”郝荻问何大壮。 “百分之百确定。”何大壮回答十分肯定,他随即做出肯定的判断说:“杀害王晟的真凶就是徐烨。” 郝荻低头不语。 她已经通过调查,排除了徐烨杀害王晟的嫌疑。 金鼎大厦建成伊始,开发商给每家每户安装了智能门锁。 所谓的智能门锁,就是通过电脑设定程序,为业主刻录智能门卡,业主凭智能门卡进户。 金鼎大厦属于公寓式住宅,物业公司为业主提供管家式服务,他们拥有每家每户的智能门卡,以备根据业主需要,随时入户服务。 有个别业主,出于某种考虑,将自家的智能锁改成了指纹密码锁,王晟就是其中之一。 徐烨虽然有大厦多数业主家的智能门卡,但他不可能知道王晟所在的1018房间密码。 案发时,王晟家那把号称铁金刚的密码锁,被来闹事的壮汉踹坏了。徐烨当着警察的面,找来维修师傅,修好了房门,重新换了一把智能门锁。 郝荻特意安排技术部门,通过指纹采集与匹配,得出结论,案发前,徐烨没有进入1018房间作案的条件。 如果王晟是他杀,他应该是无意中触电死亡。 设计这场血案的人,首先要在不破坏任何设施前提下,进入1018房间,布置杀人现场。 “我跟你说话呐,你怎么不理我呀。”何大壮酒劲上头,他恍惚中有调戏郝荻的企图。 “日记看得怎样了。”郝荻转换话题,她不能向何大壮透露侦破线索。 “闲着没事,随便看两眼而已。”何大壮不喝酒时,就喜欢吹牛皮说大话,这会儿受酒精熏陶,把假话当成真话说了。 郝荻听了,就想抽他大嘴巴。她说:“你不装逼能死呀。” 何大壮被郝荻这一骂,他不生气,反倒嘻嘻笑开了。 “案件已经交到市局了,你这边有新发现,就抓紧时间告诉我。”郝荻说完,起身要走,被何大壮拦住说:“来了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你当我这是哪了。” “你不说人话,我还搭理你干啥。”郝荻真生气了,她拨开何大壮就要走。 “我看到贾正道去找王晟了。”何大壮醉眼朦胧,看着郝荻说:“他知道王晟和林薇好上了,要杀掉王晟。” 郝荻惊讶地看何大壮说:“真的假的。” “不信拉倒。”何大壮让开路,从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 他打开电脑,打开王晟的日记,查找上次看到的页数。猛然,他被郝荻用力拨了一下,险些摔倒。 “哎你……”何大壮站立不稳,眼看就要摔倒了,被郝荻一把拽住,按坐在床上。 “我说你……”何大壮指点着郝荻,若不是怕被郝荻打嘴巴,他就会骂上一句:你真他妈驴。 郝荻安顿好何大壮,她坐在书桌前,开始看王晟的日记。 何大壮酒喝多了,本性逐渐暴露出来。 他看见郝荻,心里就痒痒的,若换了平常日子,他肯定要把笔记本电脑合上,死活都不让郝荻看王晟的日记。 王晟的日记,是他在郝荻面前的价值所在,至少他这么想。 王晟在日记里,继续讲述他和贾正道的故事: 那天下班,我走出银行大门,看见一台劳斯莱斯停在大门口,徐烨站在车前,正在冲我微笑。 “王科长,下班了。”徐烨主动打过招呼。 王晟冷眼看徐烨,想要冲过去,掐住徐烨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他白天骂走了贾正道,晚上徐烨就开车来了。一股莫名的恐慌,袭上王晟的心头,他不理睬徐烨,转身就要走开。 徐烨拦住王晟的去路说:“不认识我了。” “你谁呀。”王晟拨开徐烨,甚至有了撒腿就跑的冲动。 “王科长真是贵人多忘事。”徐烨嬉皮笑脸说:“前几天,咱们在酒吧还见过。” 一提到酒吧,王晟眼前立刻浮现出林薇狂舞的情景,他眼泪在眼圈里转了转,强迫自己咽下。他板起面孔说:“见过又怎样。” “那咱就不是外人了。”徐烨搂过王晟,来到汽车旁,他打开车门说:“请吧。” 王晟站在车门口,知道徐烨来者不善。 想到白天他对贾正道的无礼,这会儿徐烨的出现,一个不祥的预兆袭上心头。 他先回头看了一眼,银行大门口的监视器,又看了一眼徐烨。言外之意,我是受f律保护的。 徐烨笑了。 他笑的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无所顾忌。 往好了说,面前的这个人,应该算是他的情敌。往坏了说,王晟是他随时都想杀的人。 徐烨几乎每天晚上,都能听见林薇在梦里喊王晟的名字,这是何等的刺激,他只能把这些当成是偶然现象。 有几次,徐烨好心提醒林薇,不要再想王晟了,一旦被贾正道知道,她就麻烦了。 结果,林薇每每被徐烨压在身下时,她竟然大喊王晟的名字,让徐烨发疯发狂。 徐烨的笑容里,带有浓浓的杀机,王晟看了不寒而栗。 “你要带我去哪里?” 王晟认定徐烨没安好心,他是受贾正道指使,来找王晟行凶的。 “去见你想见的人。”徐烨话音未落,王晟已经上了汽车。 徐烨要带他去见林薇。只要能见到林薇一面,王晟死而无憾。 徐烨站在车门前,看着王晟的迫不及待,他真想一把揪下王晟,把他塞到车底下。再发动汽车,反复碾压几十遍几百遍,把王晟碾压成一张纸,再撕个粉碎,然后点火烧成灰,让他随风飘散。 徐烨手扶车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要在银行的监视器前,留下潇洒的一幅画面。尽管这样,他还是控制不住内心的狂躁,关闭车门的力量,使得整台汽车,随之剧烈晃动起来。 郝荻看到这里,感觉后脖颈传来一阵阵热浪。回头看,何大壮两肘按在椅背上,脑袋几乎贴在她的头发上,正“呼哧呼哧”喘息着。 “滚开!”郝荻扭身甩臂,险些把何大壮甩了一个跟头。 “这是我家。”何大壮站稳身子,发出强烈不满。 “上床睡觉去。”郝荻的本意是说,你喝多了,去床上睡一会儿解解酒。 何大壮听了,立时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诱惑。 郝荻看见何大壮这种表情,就有要窜起来,扇他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何大壮特意朝郝荻的腰部瞥了一眼,那里瘪瘪的,郝荻没带枪。 他重新站在郝荻身后,搓着两只手,嬉笑着看电脑屏幕。 郝荻又一次回头,见何大壮笑的很猥琐,动作还算规矩。警告道:“别找不自在。” 郝荻又把注意力转向王晟的日记: 徐烨关好车门,钻进驾驶位置,他发动汽车,快速驶离银行。 “你要带我到哪去。”王晟坐在后排座位上,要弄清楚此行的目的地。 徐烨突然变成了哑巴,他专心开车,不理睬王晟。 王晟并没感到尴尬,从他上了这台汽车,就做好了拼死的准备。他默默摘下手表,揣进兜里,随时等待与徐烨拼死一搏。 劳斯莱斯在市区街头行驶了不到十分钟,便驶离市区,开上通往山区的公路。 王晟不住的晃动胳膊,做好随时搏击的热身准备。他无意中回头看见,一辆黑色奔驰大g紧随其后。 两台车一路飞奔,车轮碾压在地面上,发出“吱吱”声。 刚才还斗志昂扬的王晟,不觉中产生几分恐慌。这哪是去见林薇,分明要把我带到山里干掉。 王晟不记得从哪看见过,黑社会杀人,都是把人拉到郊区,或山间人烟稀少处,这里很容易毁尸灭迹。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怎么谁的话都敢信。 如果此时在市区,王晟完全可以按下车窗,对外大喊救命,引起路人注意,拨打求助电话。 现在,他喊破了嗓子,只能听到山谷的回声,增加他内心的恐惧,根本起不到任何自救的作用。 “你要带我去哪里。”王晟用力踢踹徐烨的驾驶位置,徐烨这时才发现王晟的恐惧。 他笑了,笑的王晟心惊肉跳。 “停车!”王晟一声大吼,吓得徐烨方向盘一抖。 有道是不打你不骂你,摆出架势吓死你。 徐烨幸灾乐祸,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发泄对王晟的愤怒。 徐烨清了一下嗓子,露出一股神秘相。 王晟也是豁出去了,他要做垂死的挣扎。他一下子扑过去,猛地抓住方向盘。 徐烨一心想恐吓王晟,没想到王晟能来这一手。他紧急刹车,劳斯莱斯在山间公路上划出一条曲线,紧急刹车,停在路边。险些冲下路基,撞到山脚大树上。 后面的吉普车猝不及防,紧急打轮避让,停到劳斯莱斯旁。车上跳下几个保镖模样的人,把劳斯莱斯围住,查看里面的动向。 王晟打开车门,就要往车下跳。 一个保镖按住车门,不让王晟下车,他又转向另一个车门,这边的保镖一不留神,让王晟钻了空子。 他跳下汽车,撒腿便跑。 “王晟,你干什么去!”徐烨被王晟的求生欲望镇吓了,他急忙下车呼喊王晟。 徐烨的喊叫声,在山谷中回荡。 王晟不敢搭腔,他一路拼跑着。 身后传来一阵马达轰鸣声,大g“唰”地一下从王晟身后穿过,随即“嘎——”地一声停下,拦住了王晟的去路。 徐烨跳下汽车,一把拽住王晟,不解道:“这荒郊野岭的,你跑啥呀。” “我后悔了,不想跟你走了。”王晟说出了心里话。 “不行。”徐烨弄明白了王晟的心思,他冲两名保镖一甩头。 两人过来,一个拦腰夹起王晟,一个死死卡住王晟的两只脚,一路小跑回到劳斯莱斯车前,把他塞进车里。徐烨发动汽车前,先锁好车门,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把王晟夹在中间,汽车一路急行而去。 王晟顿时无语了,他心脏至少跳到一百八十多下。 汽车又开出有十多分钟,拐进一家私人会馆。 王晟下了汽车,看见会馆迎宾大厅门口,站着一个女的。 她身穿职业套装,背冲门外,正在给服务人员布置工作。 “林薇!” 王晟一声大喊,快步走进迎宾大厅,未曾说话,扑过去就要从背后抱住这个女子。 徐烨在王晟身后,清了一下嗓子。 就在王晟张开双臂,要拥抱女子时,女子转过身来,看上去气质和长相,与林薇极其相似,只是略比林薇丰满些,而且,还比林薇年轻很多。 “您好先生,欢迎光临。” 女子没有躲闪,先给王晟小施一礼。 王晟愣住了,她和林薇长得怎么这么像。这是王晟的幻觉,他看谁都像林薇。 徐烨走到二人面前,对女子说:“妹妹,我把贵宾交给你了,接下来他的所有一切,都由你负责。” “您放心好了。”女子微笑着看王晟。 “必须满足老弟的所有要求。”徐烨乜斜着眼睛看女子。 女子微笑着看王晟说:“就是不知道这位老板都有什么要求。” “一切的一切。” 徐烨做好交代,他带上几个人走了。 “先生您好,我是您今晚的礼仪,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好了。” 王晟紧张的心渐渐放松了,他被眼前的一切所吸引,漫无边际的四处查看。 女子紧随王晟左右,一路为王晟讲解着。 王晟终于弄明白了,这是一家私人会馆,女子告诉他:“今晚,会馆只为您一个人开放。” “我能干些什么?”王晟懵懂道。 “您想干什么都行。”女子回答说。 王晟用了不到十分钟,参观完会馆所有能供参观的场所,最后被女人带到一个总统套房。 “这是您今晚休息的地方。” 女子请王晟坐在布艺沙发上,给他倒了一杯香气扑鼻的茶,双手送到王晟面前。 王晟上下打量着女子,那略显丰满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曲线,身上散发出的一股香气,随便哪个男人闻了,马上就会醉倒。 王晟贪婪地端详着女子,甚至顾不得害臊,专往女子神秘部位盯。 女子笑容不改,主动为王晟脱下外套,轻声细语道:“先生有心情,我可以找俩妹子来陪你。” 王晟微微一点头,女子拿上王晟的外套就要走开。 王晟突然从后面扑上去,双手搂住女子,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一次多少钱?” “您在这儿干什么都不用花钱。”女子试探着,要挣脱开王晟的拥抱说:“我不是干这行的。” 王晟的脸在女子耳旁摩搓着说:“我就看好你了。” “对不起,我不能……”女子发觉形势不妙,要用力挣脱开王晟。 两人一个要挣脱开,一个要强行求欢,互相撕扯几下,王晟扒下女子的外套。 “对不起先生,我不……”女子哀求着,居然向卧室跑去。 王晟突然脑袋发胀,他裤子发紧,忘乎所以,一路追赶进卧室。 我靠,好大的一张床。 女子慌不择路,发觉自己走错了房间。她刚要说什么,就被王晟抓住双肩,用力一推。她整个人摔在沙发床上。 王晟扑过去,任凭女子怎样哀求,他一件一件扒光女子的所有服饰,站在那仔细端详着。 他在拿林薇作比较,每一个部位,每一个细节,他观察的都是那么的认真细致。 女子似乎看懂了王晟的用意,只是欣赏,没有冲动。 她渐渐放松了警觉,扭动着身子,要去衣柜里取一件睡袍,来遮掩羞涩。 就在她摘下浴袍,要披在身上时,余光发现,王晟匆忙脱光了自己,一个虎扑过来,把她按在了地毯上。 女子是贾正道派人,在全市各大欢娱场所找到的,不管气质还是长相上,都跟林薇及其相近的人,日工资一万元人民币。 贾正道有言在先:“只要你能让我的客人满意,我还送你一个大红包。” 何大壮家。 郝荻坐在书桌子前看电脑,何大壮站在她身旁,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表面看,他在看电脑,眼色儿却不时的飘向郝荻的衣服开口处,刻意向里延伸着。 郝荻感觉何大壮的状态有些不对,她突然一抬头,何大壮触电般闪到一旁。 “你干什么?”郝荻急了。 “我……”何大壮见郝荻稳稳坐在那,没有起身动手的意思。他故意直起腰,晃动着身子说:“没……没事。” “你累不累呀?”郝荻带有指责的口吻。 何大壮突然龇牙咧嘴说:“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这腰疼的快要折了。” 何大壮坐到床上,不住地捶腰。 “看了这么长时间,你看出点门道没有。”郝荻尽量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甭管男女,都怕被刺激。 “啥都别说了,贾正道贵贱不是东西。”何大壮心里痒痒的,胡乱做出判断。 郝荻不理睬何大壮,再次把注意力转向笔记本电脑。 何大壮站起身,走到郝荻近前,煞有介事地弯下腰。他故意把腰压低,脸几乎要贴在郝荻的耳朵上了。 郝荻扭脸看何大壮,嘴险些碰到他的脸。这是何大壮的有意设计,只要能吻到郝荻的嘴,他就有机会突飞猛进了。 何大壮的如意算盘刚要拨响,突然一个坚硬的物体飞溅到玻璃上,随着玻璃清脆爆裂的同时,郝荻顺手关掉台灯,闪身站在一旁,向窗外观望。 一个人影,正快速向院门跑去。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1章、本能反应 郝荻闪身的同时,从怀里掏出手枪,“咔吧”子弹上膛。 何大壮家的玻璃被砸,他受到了惊吓,出了一身冷汗,酒劲儿少了一半。见郝荻掏出手枪,更是后怕,他身体明显颤躲起来。 如果刚才他借酒盖脸,对郝荻欲行不轨,一旦他动了手,郝荻说不定也会掏出枪,那样,被打碎的就不是玻璃了。 郝荻刚刚还在看电脑屏幕,眼睛有些疲劳,加上屋里亮着灯,外面黑洞洞的。她即使关上电灯,也不可能看清砸玻璃的人。 郝荻动作迅速追了出去,何大壮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郝荻一路追到院门口。她打开院门,猛然有两人出现在门口,她举起了手枪。 帅帅和郑潇急忙躲闪,帅帅大喊:“队长,是我们。” 郝荻收好枪,四下看着说:“看见有个人跑出去吗?” “看见了。”郑潇说。 “看见怎么不抓呀。”郝荻很不高兴。 “我正忙着录像取证呐。”帅帅嬉笑说。 “取……”郝荻抬腿便踢,帅帅灵敏躲过。不满道:“人就在你面前,你还取证。郑潇,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 “他差不点把我撞一跟头。”郑潇回答的十分认真,郝荻不觉中向不远处的面包车走去。 “队长,这就撤了?”郑潇问。 “撤什么,我去看……”郝荻以为,两人已经将刚才那人抓住了,她要去面包车看个究竟。 郝荻走出几步,感觉不对劲了。 砸玻璃的人,脚前脚后也就不到一分钟时间。这俩小子动作再麻利,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活干的这么利索。 郝荻止住脚步,见两个人还在那傻笑着,她明白了。 “你们把人放走了。” “谁呀?”帅帅不傻装傻。 “咋的了?”郑潇不失时机跟上一句。 郝荻已经从两人轻松的言谈举止中认定,他们认识来人。 “队长,结果怎样?”帅帅收好手机,岔开话题。 “没白忙活,撤。”郝荻径直走向面包车。 此时她最关心的,是刚才那个砸玻璃的人。 “站住。”身后传来何大壮的声音,他看见帅帅和郑潇,顿时发火了。“原来是这俩砸我家的玻璃。” 何大壮四下扫了一圈,没找到应手家什,他挥起拳头,就要往两人身上招呼。 “你干什么。”郝荻推了何大壮一下,何大壮站立不稳,险些摔倒。 他站稳身子,还要往前冲说:“警察有啥了不起的,为啥砸我家玻璃。” 郑潇和帅帅看着何大壮的愤怒,非但没生气,反倒忍不住笑了起来。 何大壮在屋里的一些列表现,被他俩一览无余。 郝荻看见帅帅和郑潇的嬉笑,不觉中感觉脸面发烫。她只顾着查看王晟日记了,竟然没计较何大壮在背后耍酒疯。 “别胡说。”郝荻示意帅帅和郑潇回车上去,她低声对何大壮说:“砸玻璃的人跑了,没抓着。” “三个警察,连个砸玻璃的都没抓着,我说你们也太……”何大壮怨气满腹。 “懒得理你。”郝荻丢下何大壮便走,她走出几步,停下来说:“晚上睡觉精神着点,把门窗都关好了。” “郝荻,你们不能说走就走呀,人民警察有保护人民的义务,我……”何大壮胆怯了。见郝荻根本不理他,说话间就要上面包车了,何大壮追上前说:“郝荻,我有话跟你说。” 帅帅和郑潇十分知趣,两人快速上车,把郝荻一个人留在车下。 “你要说什么?”郝荻见何大壮愣愣地站在那想着什么。 “你这俩手下,怎么在我家门口,他们在监视我。”何大壮感觉很踏实,他冲郝荻微微一点头,刚要抱拳施礼说:谢谢你派人来保护我。 没想到郑潇把汽车发动起来,何大壮急了:“他们怎么还走了。” “废话,不走你还管饭呀。”郝荻打开车门也准备上车。 “我有重要发现。”何大壮紧张的四下看着,想着该怎样,才能把郝荻留下来。 郝荻关上车门,且听何大壮怎么说。 何大壮挠了挠头,又要伏在郝荻耳边说话,被郝荻推开说:“什么毛病,有话快说。” “隔墙有耳,何况这是在大街上,刚才又有人砸了我家玻璃。”何大壮理由充分,郝荻不再拒绝了,他伏在郝荻耳边低语几句。 “就这些。”郝荻不屑的哼了一声,还是上车了。 “我说你们……”何大壮无力挽留,他转身便跑。 何大壮甩开大长腿,冲进家门,锁门,关灯,一切都在郝荻等人的汽车还没离去时,他真被吓着了。 郝荻隔窗看见何大壮一系列滑稽动作,不禁一笑说:“开车。” 郑潇开车,帅帅坐在副驾驶。郑潇问郝荻:“队长,收获怎样?” “不虚此行。” “太好了。”帅帅掏出手机,琢磨着是否给郝荻看刚才的录像,郑潇示意他揣好手机。 郝荻说:“你们还记得那天在案发现场,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徐烨怎么说的吗?” “记得。就是他把我们领进死胡同的。”郑潇说:“什么只知道死者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不常来,来了也不在这住,” “说关键的。”郝荻说。 “他说不知道死者叫什么名,更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帅帅抢答。 “其实,他不仅认识王晟,而且和王晟还有一段不同寻常的交情。”郝荻把从王晟日记里看到的,粗略的讲了一遍。 郝荻正说着,帅帅举手说:“队长,我能插一句话,就一句。” “你说。” “刚才何大壮跟你悄悄说什么了?” 郑潇惊讶地看帅帅,心里话:你小子管的太宽了吧。 “他说那天晚上,闯进他家的人就是徐烨。”郝荻不以为然回答道。 “这不废话吗。”郑潇说:“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 “还有我不知道的。”郝荻拍郑潇肩膀说:“说吧,刚才那人是谁。” 郑潇和帅帅开车把郝荻送到家门口。郝荻气冲冲下车,走进楼门。 郑潇和帅帅目光相对,帅帅不禁吐了一下舌头说:“我惹祸了。” “你活该!”郑潇恐吓帅帅说:“这事一旦闹大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吧。” 郝荻打开房门,屋里漆黑一片,她打开廊灯,换好拖鞋,便往屋里走。 丁松睡眼朦胧迎出来说:“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呀。” “明知故问,你不知道我去哪呀。”这是郝荻和丁松同居以来,郝荻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跟丁松说话。 郝荻闻到了丁松身上的酒气。 “我说郝大队长,咱讲点理成吗。”丁松也是破天荒的,对郝荻抱怨说:“你也不看看几点了,回来这么晚,问候一下还不高兴了。” “你的问候,往轻了说,是肆意毁坏他人财产,说重了,你就是入室伤人。”郝荻肝火正旺,嗓门也高了起来。 “你深更半夜的说什么梦话呢?”丁松发觉苗头不对,转身便走说:“懒得理你。” “站住。”郝荻掏出手机扔给丁松说:“你看着办吧。” 郝荻打着哈欠走进屋,丁松一脸的无辜相说:“不就一破手机吗,有什么好看的。” 丁松打开郝荻的手机,看到一段视频,好不懊恼。他没想到,帅帅居然把他从何大壮家里跑出来的情景,录像传给了郝荻。 丁松与何大壮从饭店门口分手,他接连叫了几辆出租车,人家闻到他浑身的酒味,都找理由拒载了。 丁松无奈,只好晃晃悠悠走到何大壮家门口,准备先在车上睡一觉,酒醒了开车回家。 人在神志正常的时候,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就不会做出过格事。 丁松不常喝酒,今儿还喝多了,他难免要小兴奋一下。 他走到何大壮家院门口,见屋里亮着台灯,一个女人坐在书桌前看电脑,何大壮在这个女人身后呜呜喳喳的。 谁这么不长眼,能看好何大壮。 这是丁松的第一反应,他不屑地一笑,就要上车去睡觉。 他那被酒精麻痹的大脑,相比正常时候,反应慢了很多。视力也因醉酒,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就在他要打开车门时,忽然感觉到,坐在何大壮家的那个女人,身材轮廓有些眼熟。 受好奇心驱使,丁松打开院门走进去,要一看究竟。 坐在面包车里的帅帅和郑潇,从丁松晃晃悠悠走到何大壮家门口,就一眼认出了他。帅帅恶作剧,拿出手机开始录像。 丁松走到何大壮家门口,突然生发了神秘感。他偷偷溜到窗户前,定睛一看,顿时清醒了。 坐在书桌前的人正是郝荻。 十几分钟前,他给郝荻打电话,希望郝荻能开车来接他,结果,他话还没说出来,郝荻就匆忙挂断了手机。 原来郝荻在何大壮家。 误会往往都是在不经意间产生的,特别在人缺乏冷静思考时。 丁松刚跟何大壮谈到郝荻,并且反复追问何大壮,是否还对郝荻有想法。何大壮当时的回答,带有浓重的挑衅意味。 他以为何大壮不吹牛逼能死的老毛病又犯了,现在看来,人家那是给他下战书呐。 郝荻跟何大壮在学校期间,不管真的假的,那也算是初恋。有一首倒霉的歌,这样唱道:难忘初恋的情人。 最让丁松咽不下这口恶气的,就是郝荻不愿意跟他结婚,而且还没有任何理由。 现在理由找到了,她对何大壮旧情难断。 我该怎么办? 丁松随手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这是警察的儿子,所独有的本能反应。 不知死的何大壮,借酒盖脸要戏弄郝荻,竟然把脸贴上去,说话间就要亲上了。别说带着酒劲的丁松,换了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下,也会做出同样的本能反应。 丁松飞出手机,砸碎了何大壮家里的玻璃。 玻璃的粉碎声,惊醒了他。 丁松不能在这种情形之下,与郝荻和何大壮碰面,那样,众多的麻烦事,就像这块破碎的玻璃一样,后果不肯设想。 几秒钟的震惊,丁松选择了逃避。他慌不择路,险些撞倒郑潇。 帅帅和郑潇听到玻璃破碎声,跑过来看动向,以为今晚将有一场热闹大戏上演。 两人快速做好分工,帅帅负责现场直播,郑潇充当劝架的和事佬。 谁也没想到,丁松能落荒而逃,郝荻随后还追了出来。 帅帅不打自招,让郑潇充当了老好人儿。 郝荻气匆匆下车回家,帅帅征求郑潇的意见,要跟郝荻回家,防止丁松和郝荻为此事争吵起来。 “就队长那暴脾气,肯定不能饶了丁松。”帅帅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愿意去你去,我困了,回家睡觉。”郑潇一句话,提醒了帅帅。 “对呀,我也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办。”帅帅关好车门。郑潇一脚油门,汽车“噌”地一下开走了。 “你有啥重要的是没办?”郑潇问帅帅。 帅帅想了想说:“睡觉。” 丁松举着郝荻的手机,愣了好一会儿,他需要给郝荻一个合理的解释。 猛然,他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他手机还在何大壮家的院子里。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2章、情为何物 惊悚过后,何大壮找来一张报纸,糊在破裂的玻璃上,谨防玻璃脱落,扎伤了自己。 他拉上窗帘,感觉又饿了。好在郝荻带给他买的那支烧鸡还在,他边吃边看电脑。 王晟在私人会馆,非礼女礼仪那一段,对他很有吸引力。 何大壮不相信王晟能做出这种事,而王晟在日记里,已经清清楚楚描述了当时的情景: 总统套房卧室里,王晟少有的亢奋,在女礼仪身上尽情发泄,直到精疲力尽了,才喘息着躺在床上。 我这是怎么了? 王晟仰望天棚,反思刚才的冲动。 女礼仪一扫见面时的斯文,她伏在王晟的胸前,肆意抚摸着王晟,嗲声嗲气夸赞王晟的功力真叫威猛。 王晟推开女礼仪,他坐起身,感觉脑袋木木的。 此时的王晟,完全忘记了来时的路上,所发生的一切。所有的恐惧,都被莫名的兴奋冲淡了。 怎么会这样? 王晟回忆一路上的经历。 他被两名保镖塞进车里,惊恐的嗓子发干,几乎要冒火了一样。 “停车,我渴了。”王晟要夺门跳车,被保镖拦下。 “吧台有红酒,你喝吗?”徐烨问王晟。 没等王晟回答,一名保镖给他倒了一杯红酒。 “你敢喝吗,弄不好就药死你了。”徐烨阴阳怪气地说。 “哼!” 王晟不屑地瞥了徐烨一眼,他接过红酒,一饮而尽。 “我操,没你这么喝红酒的,这可是82年的拉菲。”徐烨的话音未落,王晟抢下那瓶红酒,“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这会儿的王晟,似乎明白了。 眼前这一切,都是贾正道一手策划的,精细到在红酒里下药。他知道自己的体能,以及临床发挥水平。 贾正道要用这种方式,耗费他的激情。 那就来吧。 女礼仪饥渴的表情,淫d的挑逗,让王晟再度激情勃发,又是一场y火鏖战,居然把女礼仪消耗的如一滩烂泥。 王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发挥到了极致,他一头扎倒床上,酣然睡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一觉醒来。 女礼仪身穿睡袍,半裸着身子,推着一辆餐车来到床前。 “你醒了。” 王晟醉眼打量着她,果然有林薇的风范。 “吃点东西吧。” 女礼仪拿过一个调羹,盛上一勺黏稠状液体,先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把调羹送到王晟嘴边说:“这是海参鱼翅羹,厨师熬了一宿,专为你补充体能的。” “他给了你多少钱。”王晟推开调羹,坐起身询问女礼仪的报酬。 “这个你不用管,尽管享受好了。”女礼仪十分温柔,婉如林薇重现。 “我没带那么多现金。”王晟下地穿衣服。 “你高兴就好。”女礼仪丢掉调羹,看似帮王晟穿衣服,又欲行挑逗。 能把王晟陪高兴了,她的收入就会成倍的增长。 王晟推开女礼仪,就要往外走。女礼仪抱住他,哀求说:“难道我不如林薇吗?” 林薇! “你认识林薇?”王晟突然意识到,眼前所有的一切,原来是一个圈套。 他四下搜索着,怀疑房间里安装的监视系统。 “何止认识。”女礼仪走到门口,手扶门框,故意摆出一股风骚相,冲王晟挤眉弄眼。 “她在哪里?”王晟急切地问道。 王晟突然明白了。 贾正道精心策划了这一切,就是要让林薇知道,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别找了,人家早就不在这里工作了。”女礼仪把事先背好的台词,变成了自己的语言说:“她十八岁那年,跟我一样,也在这里工作。” “那又怎样?”王晟把女礼仪搂进怀了,掏出兜里所有的钞票,塞进女礼仪的怀中说:“跟我说说林薇,说好了,我还有奖励。” 钞票从女礼仪光秃的胸前,滑落地下。 她嬉笑着蛇一样在王晟怀里扭动几下,蹲下身子捡拾钞票说:“人家命好,手腕也高。不知道用啥绝活,把贾老板哄开心了,被包养起来了。” 包养! 在王晟心里,即使林薇被一百个一千个男人睡过,他都可以装傻不予计较。但,一个包养二字,完全颠覆了他的价值观。 王晟想到了家里的大狼狗,整天摇尾乞怜的样子,人怎能下贱到跟狗一样。 “林薇不是那样的人!”王晟揪住女礼仪,用力晃着,他几乎疯狂了。 女礼仪不顾身体在剧烈摇晃,她把捡起来的钞票,揣进睡袍兜里,搂住王晟的脖子,献上一个舌吻,王晟用力推开女礼仪。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说:“我嫌你脏。” 女礼仪听了一个愣神儿,也就几秒钟的尴尬,随即淫d的笑道:“这就是你们男人。” 女礼仪竟然脱光自己,舞弄臊姿说:“兄弟呀,咱俩也别白亲热一回,听我一句劝,忘了林薇吧。” 王晟突然握紧了拳头,他有一拳砸死女礼仪的冲动。 女礼仪以为王晟的愤怒,是被她挑拨起的冲动,她摆出各种姿态说:“其实,男人玩女人,玩的就是一个新鲜,有几个像贾老板那样,跟林薇一玩就是十八年,傻不傻呀。” 见王晟怔怔地看着她,这厮以为王晟被她的魅力吸引住了。 她走过来,一只手摸在王晟的裆下,摆出江湖老手的语重心长说:“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只要你能靠上贾老板,想玩什么样的女人,就玩什么样的女人,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呐。” 王晟突然爆怒,他揪住女礼仪的头发,左右开弓一顿大嘴巴,把她打的晕头转向。 他刚才还像一只贪婪的猫,怎么突然就变成疯子了。 “你……你干嘛打我?”女礼仪要挣脱开王晟,可惜力不从心。 “你个贱货,骚货,呸!”王晟一口痰,吐在女礼仪脸上,又举起了巴掌。 女礼仪擎住王晟的手说:“我是为了钱,那林薇是为了什么。她干吗要嫁给徐烨!”、 什么! 王晟突然惊呆了,林薇要嫁给徐烨。 女礼仪趁王晟不注意,她挣开王晟的手,拽上睡袍,跑了出去。 王晟一把没抓住女礼仪,让她侥幸逃了出去,否则,王晟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她打死。 王晟错把女礼仪当成了林薇。 他凶狠的目光,注视着女礼仪的离去,突然醒悟了。 这个充满铜臭的肮脏世界,什么礼义廉耻,仁义道德,通通都是骗人的鬼话。 好端端的人生,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大活人,为什么偏偏要把自己当成商品,为了几个臭钱,给人家当玩物,一当就是十几年。 恶心,无耻! 王晟对林薇的爱,因这位风尘女子的口无遮拦,或者说有意露底,突然变成了泡沫。 他的世界观也因此开始扭曲了。 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供男人玩乐的对象,只要你有钱有势,她就会乖乖地侍奉你,让你随心所欲。 贾正道的目的,就这么轻易达到了。 贾正道特意给王晟请了一周的年休假,他要用一周的时间,改变王晟的固执。没想到只用了一宿时间,王晟就变了一个人。 贾正道赏给鼻青脸肿的女礼仪十万块钱,并把她留在会馆里工作。 他有言在先:“只要王晟有需要,你必须全程陪伴。” 王晟一大早回到银行上班,人们在他的脸,没看到疲惫,更多的是神清气爽。 杜老大看见王晟,老远就打招呼,称他为:王老弟。 其他人见了,立刻对王晟毕恭毕敬。 王晟知道,这一切都是贾正道带给他的。他对贾正道那刻骨铭心的仇恨,顷刻间变成了感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贾正道几乎每天都把王晟带出来,去各种欢愉场所,让王晟尽情玩乐,他极有耐心的陪伴在王晟身旁。 这天晚上,王晟再一次喝醉了酒。 两人来到歌厅,王晟左拥右抱两个歌女,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贾正道坐在一旁,徐烨殷勤的给人们倒酒。 王晟醉眼看徐烨,越看他越像家里的那条大狼狗。 王晟吹了一声口哨,徐烨撇过一眼。王晟又拿起一个腰果,朝徐烨丢了过去。 再傻的人,也能看出王晟在挑衅。 徐烨放下酒瓶子,走到王晟面前说:“你啥意思?” “你别不知好歹,我给你腰果吃。”王晟公开挑衅说:“咱家大黄,我只要一举手,他就能挑起来接住。” 徐烨看了一眼贾正道。 “王晟喝多了,跟你开玩笑呐。”贾正道一记微笑,让徐烨没了主意。 徐烨坐在王晟身边,拿过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洋酒,他举杯到王晟面前说:“喝一杯。” “哼!”王晟端起酒杯,主动跟贾正道碰杯,把徐烨晾在那儿。 徐烨乜斜着王晟,心里话,如果没有大哥在,我这一杯砸你脸上,就能给你划个大花脸。 他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流露出些许的狰狞。贾正道说:“你出去给自己找个心情吧。” 徐烨冷冷地坐在那,看着贾正道的平淡不公道。 一股莫名的愤慨,渐渐涌上徐烨的心头。做为贾正道贴身跟班,他陪同贾正道一路腥风血雨走过来。 徐烨对贾正道忠心耿耿,贾正道对他也爱惜有加。就因为他没用力打林薇的嘴巴,让贾正道发现他对林薇的爱恋,就导致今天,他被王晟当成狗一样的戏耍。 这事换了谁,心里都极度不平衡。 “大哥,我要和王晟好好喝几杯。”徐烨眼下,只能用酒来教训王晟。 没等贾正道发话,王晟猛拍茶几,一声大吼:“你配吗!” 王晟这一嗓子,也把贾正道吓了一跳。 徐烨发现,贾正道沉下脸,他起身揪住王晟的衣领,掏出弹簧匕首,按在王晟的哽嗓咽喉说:“你活腻歪了是不!” “你要干啥?”贾正道对徐烨瞪起眼睛说:“出去!” 徐烨手里的匕首,几乎就要扎进王晟的脖子里了,他听到贾正道的一声吆喝,顿时脑袋“嗡”地一下。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3章、曲径通幽 ktv包房里,大屏幕平板电视上,穿着暴露的女模特,伴随着悠扬的乐曲,在泳池旁,绿荫下漫步起舞。 贾正道稳稳坐在那,王晟则被徐烨揪住衣领子,一把弹簧匕首,顶在王晟的哽嗓咽喉。 徐烨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贾正道,希望贾正道能给他一个公平。 贾正道非常为难,这是他一手造成的,起因就是林薇。 索伊有言在先,从他们谈话的那天起,她就把王晟交给贾正道了,贾正道也做出了郑重承诺。 现在,贾正道的贴身跟班徐烨,在等待他的指令。徐烨只需要他的一个眼色,那把匕首就随时见红。 王晟闭上了眼睛,他相信徐烨不敢在贾正道面前,对他大开杀戒。 为了显示自己的胆量,他说:“徐烨,有种你就扎进去。你这一刀扎不死我,我就要你的好看。” 贾正道惊讶地看着王晟的坦然,他不知道王晟已经自己的性命,押在他手里了。 贾正道笑了,还有意拍起了巴掌说:“够用,我就佩服像你这样有勇气的年轻人。” 徐烨彻底明白了。 正如王晟说的那样,他一刀扎进去,王晟可能不会死,但他必是无疑了。 徐烨恨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情绪,从贾正道的虎口里,抢下了林薇这块臭肉。 您没看错,林薇在贾正道面前,就是一块被玩腻的臭肉。 即使这样,贾正道也不允许任何人,擅自抢走这块臭肉。所以,他要惩罚林薇,甚至要灭掉王晟。 徐烨至今也没弄明白,索伊一个半老徐娘,居然有这么大的能量,不仅敢大闹鸿运集团,还让贾正道对她毕恭毕敬。 徐烨陪贾正道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上到达官显赫,下到地痞流氓,没有谁能够像索伊母子俩这样,让贾正道如此的虔诚,又那么的恭敬有加。 徐烨了解自己的老大,也找到了王晟狂妄的根基。 他更清楚了自己的角色,就像王晟所说的那样,他就是贾正道手下的一条狗,一条随时可能被贾正道抛弃的狗。 林薇就是个例子,徐烨目睹了林薇从风华正茂,到即将颜老色衰的悲哀。 所谓的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说的就是男女之间所拥有的那份情缘。 徐烨非常同情林微,人家没有过高的要求,只需要一个名份,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单身至今的贾正道,竟如此吝啬。 贾正道宠爱的女人,都是如此下场,徐烨还怎敢再向老大讨要一个徒有其表的,或者说根本就不存在的尊然。 无奈之下,徐烨只能选择认怂。 他随着贾正道的掌声,松开了王晟,收好弹簧匕首。他强颜欢笑,从王晟一抱拳说:“老大果然没看错你,服了。” 徐烨给了贾政道一个圆满,也救了自己一命。 “都出去。”贾正道一声令下,徐烨冲几位舞女一甩手,个个胆战心惊的舞女,终于得到了解脱,她们顾不得跟王晟和贾正道礼节性的道个别,便纷纷跑了出去。 徐烨关好电视,悻悻走了出去。 王晟这个赌押正了。 他不屑地一笑,还有意挑剔说:“贾老板,她们怎么都走了,你不舍得花钱了。” 贾正道笑了。 他亲自倒上两杯酒,把一杯酒端给王晟说:“咱俩干一杯。” 王晟慢慢喘匀了一口气。 他举杯在手,一饮而尽说:“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好了。” 贾正道刚要喝酒,听了王晟的话,他放下酒杯,不解道:“你为什么这么想?” “礼下于人定有所求。这是我家老爷子,在我刚懂事那会儿,就拎着我耳根子,教我做人的道理。” 王晟知道,贾正道如此礼待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权力。 贾正道既不指正王晟的偏激,也不解释他所谓何故,他微笑着又给王晟斟满一杯酒。 王晟端杯在手说:“我年纪轻不懂事,玩了你的女人。你不但不怪罪我,还对我这么好。什么都别说了,你在我身上花的钱,我保证加倍奉还给你。” 贾正道笑着恭维王晟说:“你小子上道挺快的。” “不就是游戏人生吗。”王晟一副少年老成的派头说:“只要你能把杜老大摆平,我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需要什么回报?”贾正道笑在脸上,想听到王晟的心里话,这个对他很重要。 “说了可能你不信。只打第一眼见了你,我就觉得咱俩有眼缘。你对我不错,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王晟说出了心里话。 “我在等你回答。”贾正道对王晟的这个回答不满意。 “分文不取。”王晟干下一杯酒说:“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经常带我出来喝酒泡妞就行了。” “你傻逼呀!” 贾正道把酒杯墩在茶几上,酒杯突然爆碎。 徐烨和两个保镖就守在门口,他听到杯子的破碎声,二话不说,拔出匕首带人冲进来,以为复仇的时刻到了。 王晟被吓呆了,他不知道贾正道为什么发火。 “大哥,怎么处置他。”徐烨瞄着王晟,只要贾正道稍一点头,他这把弹簧匕首,一下子就能捅死王晟。 “没你们事,出去!”贾正道像轰狗一样,把徐烨等人轰了出去。 贾正道拿过纸巾,擦干手上的酒渍,余怒未消说:“为了一个女人,你就看破红尘,就玩世不恭了,还要混吃等死,那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王晟低头不语。 他这会儿只想喝酒玩女人。根本不想听贾正道的说教,即使贾正道看在母亲的情面上,对他说教一番,他也会这个耳朵听进去,那个耳朵冒出来,根本不过心。 贾正道看准了这个时机,要教王晟如何立足社会。 他说:“男人活在世上,首先就要过女人关。别管她长得多好看,多么有魅力,多么楚楚动人,多么风情万种,说穿了,那就是你的一个玩物,一件衣服。你只管尽情地玩,怎么开心怎么来,玩腻了,再换一个。衣服穿旧了怎么办,扔掉再买一件新的。” “我没你那么大的财力,丢不起,也玩不动。”王晟流下两行热泪。 睹物思人,王晟突然意识到,林薇依然在她的心里。 “我也是赤条条从娘胎里出来的,钱是我吃苦受罪得来的。”贾正道把纸巾盒推到王晟面前,示意他擦干眼泪。 他接着说:“你也一样,有了钱就有了一切,知道杜老大为啥在关键时刻放你一马吗?” 王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说:“大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叫我什么!”贾正道非常惊讶,王晟竟然这么称呼他。 “我叫你大哥,不行吗。”王晟眼睛眨了眨,想到了母亲索伊。他问道:“从我妈那边论,我是叫你舅,还是叫你叔。” 贾正道哈哈大笑说:“怎么都行,只要你高兴,叫我啥都无所谓。” 这会儿的王晟,应该就这个话题,从贾正道这里探寻一下,贾正道和母亲索伊的关系。 当然,他不会知道,母亲的及时出面,不仅救下他一条命,还改变了他的命运。 而索伊至今也没告诉王晟,她见到了贾正道。 王晟擦干眼泪,苦笑道:“不瞒你说,当时我已经做好蹲大狱的准备了。甚至想到进去以后,怎么跟狱友搞好关系了。” “结果呢?” “结果就认识你了。”王晟不无感激的,给贾正道斟满一杯酒。他举杯在手,要敬贾正道。 贾正道没端酒杯,他表情十分严肃说:“知道杜老大的老婆,在股票大户室炒股票吗? “当然知道了。”王晟想起林薇听过的那些话。 “那是我安排的。”贾正道说。 “原来她是拿你的钱在炒股票。”王晟很惊讶。 “没错,表面上就是这么个账。” “实际呢?”王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他终于抓住杜老大的尾巴了。 “你不应该这么问我。”贾正道纠正了王晟的用词。 “那我该怎么问?” “你可以知道,但不可以向任何人发问。” 接下来是贾正道的肺腑之言: “记住了,以后再听到这种事,你只当是耳旁风,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你心里一定要记住这件事,背后还得下工夫琢磨一番,我为什么要给他的老婆投资炒股票。” 王晟非常认真地点着头,他坐直了身子,要洗耳恭听。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贾正道看出了王晟要抓杜老大尾巴的心思,改用了一句诗做回答。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王晟一下子晕了。 他知道这句诗的本意。但他不知道,贾正道为啥要用这句诗,来概括他与杜老大的关系。 “傻逼,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何大壮看到这儿,又给王晟下了定义。 这就是传说中的手套换兜子,关键词是变通。 贾正道是商人,无奸不商是他的本质。所谓的曲径通幽处,关键在于禅房花木深,类似这种秘而不宣的社会关系,何大壮记者出身,还是有所感悟的。 如果把王晟的死,与贾正道这句话联系在一起,就验证了何大壮最初的判断。 王晟满足了贾正道的需要,最后成了贾正道的替死鬼。 这个推理,显然缺乏逻辑证据。 王晟怎么成为贾正道禅房里的一朵花,并为贾正道培植出一片绿色的。单单用经常性的花天酒地,不足以证明这一切。 贾正道开辟了杜老大这条曲径,又培养了王晟这朵红花,接下来的故事,有待于在王晟的日记中,继续探寻答案。 不觉中已近深夜,何大壮打着哈欠,关灯睡觉了。突然,何大壮从床上窜起来,撒腿便往外跑。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4章、冰冻三尺 郝荻睡梦中,被一股扑鼻的香气熏醒,她慢慢睁开眼睛,听到厨房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她起身去厨房查看究竟。 丁松听到脚步声,他扎着围裙,从厨房迎出来,一张讨好的笑脸。 “早上好,早餐我已经给您备好了,请用膳吧。” 郝荻随着丁松手指的方向,看见两份精美的早餐,已经摆放在托盘里。 两个煎鸡,两片面包,一盘火腿,一盘虾油卤青菜,两杯热豆浆。 不用丁松再做解释,郝荻知道,他在为昨晚发生的事,向她道歉。 “明知道我单位有早餐,你这是何必呢。”郝荻紧绷面孔,她丢下一句话,转身返回卧室,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拜托,我单位也有早餐。”丁松来到郝荻的床前,低声说:“这是特意起早为你做的。” “谢了。”郝荻依旧闭着眼睛,不肯原谅丁松昨晚的过失。 她必须就昨晚发生的事,让丁松自省,知道这是一个错误。 丁松从小到大,最典型的性格特征,就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不到关键时刻,绝不说出来。而且,每每做出表达,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发出指责。 说白了,整是一小心眼儿。 郝荻跟何大壮在一起,她没有任何顾虑,凡事都是张嘴便说,动辄举手就打。 她跟丁松再一起,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先费心思琢磨一番。 她感觉很累。 可能有人会问,郝荻对王晟印象如何。 郝荻非常喜欢王晟的帅气,这是人的共性。女人爱潇洒,男人爱漂亮,王晟长相俊秀,为人又彬彬有礼,那个女孩子见了,都忍不住在内心深处,胡思乱想一番。 王晟的清高,以及那与生俱来的不食人家烟火气,让郝荻望而生畏。 郝荻很有自知之明,她知道不管到什么时候,王晟绝对不是她的菜,他们只能是好朋友,仅此而已。 郝荻了解王晟的家庭背景。 昨晚丁松的表现,在郝荻看来,这就是他的本性流露。 表面看郝荻很生气,觉得有点对不起何大壮。事实上,郝荻上床后,脑袋沾到枕头上,没过多久就酣然睡去。 郝荻没有生气吗? 她生气了。 那她为什么能那么快就入睡了,这就是郝荻的性格。她不愿意为一件无聊的小事,耗费自己的精力。用东北话来形容,就是郝荻为人大咧咧的。 既然已经知道丁松是什么样的人,再为丁松的过失伤神动气,岂不是傻子。 有哲人这样形容生气,是拿别人的过失惩罚自己。 郝荻不会犯这种错误。 “还生气呢?”丁松笑的很尴尬。 “我干嘛要生气。”郝荻睁开眼睛,审视丁松的尴尬,继而做出判断,他没有诚意。 郝荻侧过身去,又闭上了眼睛。 “昨晚我去何大壮家接你。”丁松绕过床这边,要跟郝荻面对面说话。他有些小激动说:“一进院子,就看见他正要亲你,所以我就……”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郝荻急了,她一下子坐起来,丁松条件反射,后退一步。 “我亲眼看见的,怎么是胡说八道呢。”这是丁松最不该说的一句话,也是他最真实的心理。 郝荻当时在看王晟日记,她不知道何大壮在身后都做了什么。只知道何大壮当时带着酒气,举止行为令人生厌。但是,她绝对不会容忍,何大壮有任何不轨行为。 郝荻一觉醒来,虽然没有忘记丁松昨晚的恶作剧,一想到当时的情境,她还是能够理解丁松的这种过激反应。 男人嘛,吃醋代表着重视对方。但是,这种心态不能形成习惯,丁松凡事都吃醋,她整天跟男人打交道,这个刑警队长就没法干了。 既然丁松有悔意,主动提到这个话题,郝荻有必要跟他聊上几句。 郝荻克制住不满情绪,问丁松说:“咱们在一起多久了。” “谁呀,是我还是何大壮。”该着丁松一大早就犯堵,他来个脑筋急转弯,突然想到何大壮和郝荻的当初,顺嘴说的这句话,再次激怒了郝荻。“你……” “快四年了吧。”丁松反应还算比较快,他及时做出纠正,郝荻没计较他。 “整整四年了。”郝荻提醒丁松,她俩从小到大几十年,别人不了解她的为人,丁松非常了解,如果她想跟何大壮怎么样,也不会等到今天。 丁松把郝荻的善解人意,当成做了亏心事的狡辩。 想到几年来,他为郝荻,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竟然换不来郝荻对他的忠诚。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丁松赌气说:“十几年还不如几年不见的好同学,那么有吸引力。” “你放屁!”郝荻急了,她不能容许丁松,侮辱她的人格。 “你怎么骂人呢。”丁松把郝荻的暴躁,当成是理屈词穷的反应。 “骂你,我还要打你呐。”郝荻跳下床,四下寻找家什。 “郝荻,你过分了吧。”丁松也急了。 “许你侮辱我人格,不许我打你呀。” “我那是亲眼看见的,怎么就侮辱你人格了。”丁松认定,他昨晚没及时出现,后果可想而知了。 “你真气死我了。”郝荻没找到打人的家什,见丁松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她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没错,他是亲我了,我愿意,你管的着吗。” “你……”丁松后悔昨晚突然逃跑了。 他能想象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几年来,他之所以把郝荻当祖宗一样侍奉着,为的就是拢住郝荻的心,没想到功亏一篑,他的真诚还是没有泯灭郝荻的初恋之情。 人在气头上,往往容易失去理智。 丁松跟郝荻在一起,原本就是出于无奈。他也坚信,郝荻跟他也不是心甘情愿。 丁松也是被妒火冲昏了头。他说:“我算明白了,难怪你只跟我住一起,就是不跟我结婚,原来还藏着这一手呐。” “什么!” 郝荻气得在屋里直打转,她突然一声大吼:“丁松,收拾你的行李,马上从我家滚出去!” 这是郝荻跟丁松第一次争吵,两人谁也不肯让步,郝荻还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丁松没想到郝荻能说出这样的话,他愣愣地看着郝荻。 郝荻也没想到,能说出让丁松滚的字眼,但话己出口,如覆水难收,她没有后悔。 理由很简单,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为啥还要跟你住在一起。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郝荻走进卫生间,匆匆洗漱过后,走出卫生间,看见餐台上的两份早餐,她在吃与不吃上犹豫不决。 她想吃下一份早餐,这是挽回她口无遮拦的一个最好的表示。 而她又想到,如果吃下这份早餐,丁松肯定会得寸进尺,甚至能在她吃早餐的时候,一甩袖子离开这个家,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复杂了。 丁局长会第一时间,知道郝荻跟何大壮在一起,被丁松堵了个正着。他只是发泄一下不满,包括砸了何大壮家的玻璃,就引起郝荻的强烈反感。 郝荻竟然让丁松滚出去。 丁局长当然要对郝荻问上一个为什么了。 第一个问题,就是郝荻为什么要去何大壮家。王晟案已经被市局调走了,郝荻此举意欲何往。 郝荻相信,丁局长肯定不会直接介入,她与丁松的家庭矛盾中,那样有失他的身份。郝荻也能预料到,丁局长接下来,又要拿何大壮说事了,这也是他的一贯风格。 从何大壮擅自进入案发现场,丁局长的一系列反应中,不难看出丁局长对何大壮的偏见,居然称何大壮为“半吊子”记者,足以表现出他对何大壮的鄙视。 当年,何大壮也经常去丁松家,还为他家修理过洗衣机电视机等电器。 按理说,何大壮是丁松的好同学,好朋友,遇见这种事情,丁局长作为长辈,虽然不能无视f律,公开袒护何大壮,至少也该在言词上有所收敛。 丁局长对何大壮的偏见,完全出于何大壮曾是郝荻的初恋。 郝荻不用问也能知道,丁松肯定不止一次,向父母说明郝荻与何大壮的关系。 郝荻和丁松两家,最早是门对门的好邻居,他们打小穿活裆裤时,就整天在一起玩耍。后来两家搬开了,彼此还经常走动。 特别是丁松,上了高中以后,几乎每天都去郝荻家。 郝荻是丁松母亲的干女儿,丁松自然也成了郝荻母亲的干儿子。丁松母亲叫郝荻干女儿,只是一个称谓,而郝荻母亲,真把丁松当成亲儿子了。 郝荻母亲去世出殡时,丁松捧遗像走在最前面,郝荻跟在他身后打灵幡,两家这种关系,硬生生把俩人捏合到一起了。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高中毕业前,丁松向郝荻告密。 那天的事,郝荻一辈子都不会忘。 郝母蒸了一锅河蟹,打电让丁松来家吃。 丁松和郝荻坐在一起吃河蟹,郝荻悄悄叮嘱丁松:“一会儿大壮来送半导体,你给他拿几个河蟹吃。” “我不管。”丁松不说自己贪吃护食,又怕郝荻不高兴。他把何大壮说过的话,原原本本交给郝荻听。 郝荻听后笑了。她嘲笑何大壮脸大不害臊,还敢吹嘘这种事。 丁松当时就急了,他不顾郝荻的母亲就在一旁,一声吆喝说:“这种事你也能忍呀!” 郝荻现在想来,当时丁松就是故意,让她母亲知道这件事的。 哪个家长能容忍这种事出现,郝荻的母亲,要去找老师要说法。 郝荻再三向母亲解释,这事根本就不存在,何大壮连她一根头发都不敢碰。 母亲在内心中,早就把丁松当成了未来的乘龙快婿,她怎能容忍平民百姓家庭出身的何大壮,打郝荻的注意。 话说来就是这么巧。 门铃一响,何大壮出现了。郝荻抢在母亲之前,抢先开门,并打了何大壮一个耳光。 丁松故意引发的是非,就此平息了,何大壮也消失了。 人有一种固有思维。不仅是郝荻,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高兴的时候,所有思维都围绕在快乐之上,恼怒时,众多的不愉快也齐聚心头。 郝荻对丁松的愤怒,带出了她对往昔的回忆,得出一个结论:丁松做贼心虚。 所以,郝荻要给丁松一点颜色看看,你不是怀疑我跟何大壮有染吗,那我就给你点颜色瞧瞧。 郝荻当着丁松的面,拨通了何大壮的电话,张嘴便问:“大壮,你在哪呢?” 电话另一头没有搭腔,还直接挂断了电话。 不好,何大壮出事了! 郝荻不假思索,直接冲出了家门。 第四卷、形同陌路 第15章、节外生枝 郝荻跑出家门,电话通知帅帅和郑潇,马上去何大壮家会合。 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火速赶往何大壮家。 何家的院门紧闭着。帅帅和郑潇没有郝荻的命令,不敢擅自闯进去,好在郝荻随后赶到,快速打开何大壮家院门。 房门虚掩着,郝荻敲了几下,里面无人应答。 她试着拉了一下房门,房门开了。 三人走进房间,见被子随意堆在床上,屋子依旧还是那么杂乱,就是不见何大壮本人。 “出啥事了?”帅帅问郝荻。 郝荻不理睬帅帅,她掏出电话拨号。稍许,何大壮接听了电话。 “啥事?”听筒里传来何大壮不耐烦的声音。 “你在哪呢?”郝荻问。 “嗯……”何大壮犹豫一下说:“我……我在外面锻炼呐。” 何大壮微弱的语声,引起郝迪的警觉。 “说话不方便吧。”郝荻压低了嗓音。 “嗯。”何大壮说:“没事我挂了。” “等会儿。”郝荻十分警觉,她担心何大壮的人身受到了控制。“把你手机定位系统打开。” “你吃饱了撑得呀。”何大壮挂断了电话。 帅帅和郑潇正抻着脖子,偷听郝荻与何大壮的对话,猛然,见郝荻紧张的目光看他俩,两人急忙躲闪开,假装四下搜寻什么。 郝荻顾不得计较他俩的行为,紧急拨打有关部门电话,她先报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说明需要定位何大壮的手机位置。 帅帅和郑潇听到这,意识到问题严重了。 他俩分散开寻找证据,郑潇在何大壮家窗户前,发现一部手机。 “队长,你看。”郑潇把手机交给郝荻。 郝荻接过手机,看了一眼,便把手机揣进裤兜说:“去院子外看看。” 两人走出院落,四下搜寻着。 郝荻手机响起,对方告诉她,何大壮的手机定位在第四人民医院。 他去哪里干什么? 郝荻一下子想到了林薇。莫非何大壮要擅自行动,去找林薇收集信息去了。 郝荻再次拨通何大壮电话,十分认真的询问何大壮说:“你去第四人民医院干什么?” “我……你差不点要了我的命,还他妈还舔脸监视我。”何大壮的愤怒声讨,引来郝荻尴尬的一笑。 何大壮点燃了郝荻和丁松之间的战火,他这一宿也被折腾的死去活来。 昨晚他刚躺下,突然感觉一阵肚子疼,他发现大事不好,一路拼跑到厕所。多亏他长了一双大长腿,赶在一泻千里前,褪下了裤子,否则,他就成了标准的屎人。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肚子倒腾空了,返回屋里,要继续他的邋遢睡。 没想到屁股刚沾床边,又有了急不可耐的宣泄感。他再次甩开大长腿冲进厕所,反应速度之快,居然没惊动隔壁的那条狗。 等他从茅房里出来,再回到屋里时,已经感觉两腿发软,连走路都要扶墙了。 这一宿,何大壮腹泻的几乎要脱水了。 就在郝荻和丁松吵架的时候,何大壮睡眼朦胧走出家门,叫上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奔医院。 医生诊断,何大壮食物中毒,他被留在门诊注射室输液。 肯定是郝荻买的那只烧鸡惹的祸。 何大壮瘫坐在输液室里,心里骂道:这个胖妞,差不点给你害死了,还好意思给我打电话。 郝荻从何大壮的语气中,得到了平安二字,随之一股怒火便涌上心头。 好你个何大壮,敢跟我装腔作势,简直就是欠抽。 帅帅和郑潇在何大壮家四周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两人返回何家院门口,见郝荻满脸怒气站在那儿,他俩不知道是谁得罪了郝荻,又不敢直接询问,只好选择躲在一旁。 郝荻就这么在何大壮家院门口,一站就是半小时。 帅帅见郝荻仍怒气不减,一番好意提醒说:“队长,咱守在这儿太扎眼了吧。”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怎么了!”郝荻白了帅帅一眼,怪他多嘴。 “万一有人要伤害何大壮,咱们……”帅帅奉劝郝荻,最好去面包车上蹲守。 没等郝荻说话,郑潇接茬说:“除非他缺心眼。院门口整天有警察跟这晃,有几个像丁哥那样的,瞅都不瞅,推门就进,还敢砸人家玻璃。” “别跟我提他行吗!”郝荻这边正跟丁松赌气,郑潇哪壶不开提哪壶。 郑潇不像帅帅,见郝荻不高兴,尽量躲着来。他是明知山有虎啊,偏向虎山行。调侃道:“哟,队长,后院起火了?” 郝荻狠狠瞪了他一眼,郑潇一笑。 “不能够。”帅帅接郑潇的话题说:“丁哥对咱队长,那是体贴入微,无微不至,还怎么说来着。” “含在嘴里,”郑潇说。 “怕化了。”帅帅说。 “顶在头上,”郑潇说。 “怕吓着。”帅帅话音未落,后脖颈便挨了郝荻一巴掌。 “少废话,撤!”郝荻一声令下,帅帅一溜烟上跑开,快速发动汽车。 郝荻等人乘坐的汽车刚开走,一辆商务车来到何家院门口。 商务车降低了速度,一个戴口罩的男子飞身下车,商务车随即开走了。 一般人很难发现,从这辆车上下来一个人。 此人个头不高,身体偏瘦,走路步履轻盈。他借着跳下汽车的惯性,先四下看了看,然后一踮脚,窜上院墙,飞身跳进院子。 公务车随即开走了。 何大壮还在医院打吊瓶。 他听说郝荻又去了他家,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反感。 好在何大壮肚子已经拉空了,除了偶尔有些痉挛,其它症状还好,不用急着去厕所了。 他昨晚折腾了一宿,这会儿感觉很困倦。他伸直了腿,脑袋枕在沙发扶手上,要睡个囫囵觉。 何大壮正昏昏欲睡时,一个人从输液室门前路过,无意中向输液室瞥了一眼。她走出几步停下来,倒退着回到输液室门口,再向里面观望,看清了半躺在沙发上的何大壮。 “何大记者,你怎么在这?” 何大壮被惊醒了,他看清来人,惊讶道:“林薇,这么巧。” 来人正是林薇,四院宣传部长。 何大壮通过王晟认识了林薇。他这两天,几乎整天都在看林薇和王晟的故事。 林薇对何大壮十分热情,她走过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何大壮满脸的痛苦说:“吃坏肚子,返厂检修来了。” “你当自己是汽车呐,还返厂检修。”林微笑了,在何大壮看来,她还是那么美。 何大壮看见了林薇,脑海中浮现出她和王晟的过往,他突然产生一个疑问: 林薇最终跟徐烨结婚了吗? 何大壮站起身,假装活动身体,端详着林薇。 林薇发现何大壮在端详她,摆出一个要打人的架势说:“看什么看,都满脸皱纹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底子好,再老也好看。” 何大壮就这么不会拍马屁,明明想夸林薇漂亮,却把林薇说成了人老珠黄。 林薇没计较何大壮的失礼,她嬉笑着看何大壮。 两人有一个共同的话题,就是谈论王晟。 别看王晟跟她在一起时,只字不提何大壮,但林薇知道,何大壮知道她和王晟的过往。 王晟平时不善交往,他结实的好朋友也不多。林薇知道,何大壮算是他的交心哥们儿。 “何大记者光临,怎好屈尊坐在这呀。”林薇四下寻找着什么。 “大家都这样,我怎好搞特殊化。”何大壮被林薇一口一个大记者的叫着,还真不知道自己半斤八两了。他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派头,俯视身边的患者。 林薇不介意何大壮的装腔作势,她走进输液室,询问道:“今天谁值班呀?” 一个女护士跑过来说:“我值班,林部长,您有事吗?” “还有空床吗。”林薇指着何大壮说:“这么大个人物,不能跟这坐着输液呀。” 何大壮听罢,马上积极配合,摆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不好意思,林部长,今天门诊量太大,床都占着呐。”女护士对林薇毕恭毕敬。 宣传部长,整天在院领导身边转的人,她一个小护士得罪不起。 “那……”林薇有些为难了。 她毕竟是医院的宣传部长,今后在宣传问题上,说不定能用上何大壮,不尽一下地主之谊,岂不慢待了何大壮。 林薇哪里知道,何大壮如今已经是无业游民了。 “床位紧张,也不能让何大记者坐在这呀。惹人家心烦了,看哪不顺眼,给咱写篇批评稿,多不合适呀,你说是吧大壮。”林薇跟何大壮调侃道。 “那是。”何大壮装逼不分场合地点。他听了林薇的话,便挺直了腰板,随声附和。他话己出口,忽然感觉不对劲了。“我……我说林部长,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小气鬼。” “跟你开玩笑呐。”林薇忍不住笑了。她对护士说:“人我带走了,回头我替他拔针。” “好的,您受累了。”护士对林薇的恭敬,让何大壮看了,真有一股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他当记者十年了,这种特殊待遇几乎没有。 林薇替何大壮摘下输液架上的药袋说:“跟我走,我给你找张床躺着去。” 何大壮乖乖地跟林薇走了。一路上,他萌生了一个新的想法。 林薇走在前面,何大壮跟在后面。 何大壮搭讪道:“早就听说过,好汉架不住三泡屎,当时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结果让自己赶上了,你猜怎样?” “真不愧是记者,不管什么都能编排出一套说词来。”林薇对何大壮的话题,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还有一些反感。 “这可不是我编的,我拉了三泡以后,两条腿就软了,走路都没劲了,真的。”何大壮居然在炫耀自己的拉稀心得。 林薇开始后悔主动跟何大壮打招呼了,他这个人实在太恶心了。 何大壮从来都是把自己的邋遢当成随性,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怎么看。 他在医院巧遇林薇,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要从林薇这里,窥探一些王晟所不知道的,有关贾正道的消息。 这个不知死的何大壮,脑袋一热就要节外生枝,又给自己增添了一个危险砝码。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章、都是嘴欠惹的祸 矮个男子轻松跳进何家院落,来到房门口,掏出一把羊耳尖刀,在暗锁和门框之间插进去,轻轻一晃,门开了。 隔壁大婶正在院子里喂鸡,发现有人跳进何家院落,她好生纳闷,自语道:“放着门不走,跳院墙干啥呀。” 大婶走到院墙旁,向何家院落观望,怎么没看见人。 “大壮,何大壮,你在家吗?”大婶喊了几声,见没人搭碴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矮个男子贴在屋门口,手握羊耳尖刀,屏住呼吸静听外面的动向。 等到外面重新寂静下来,他试探着走进屋里。先拉上窗帘,然后开始四下翻找,无意中碰到了书桌上的半只烧鸡。 他拿起烧鸡闻了闻,撕下一块放在嘴里嚼着,从兜里拿出注射器,里面装满了药水,把注射器针头扎进烧鸡中,拔出针转身便走。 林薇的办公室,在机关办公楼三楼。 办公室里有办公桌、卷柜、三人沙发等几件简单的办公家具。 林薇最初想把何大壮领到其它病房,随便给他安排一张临时病床。也不知道为啥,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把何大壮带回自己的办公室。解释说:“不好意思,你就在这沙发上躺着吧。” “这太好了,终于能直直腰了。”何大壮也不客气,直接躺在了沙发上。 林薇把药袋挂在衣架上,把衣架放在沙发旁,又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毯子,放在沙发一头当枕头。 何大壮躺在沙发上,两条腿弹在扶手上,感觉舒服极了。他自我吹嘘道:“这就是朋友多的好处,到哪都不遭罪。” “咱们算是朋友吗?” 林薇虽然面带微笑,说出的话却过于直白生硬。 何大壮听了直翻白眼,他琢磨了十几秒钟,才找到应对的话。他嬉笑着说:“不算朋友……算亲戚总可以吧。” “你还挺会套近乎的。”林微笑了。 她知道何大壮所谓的亲戚是什么含义。 何大壮的调侃,让林薇找到了话题。 她说:“跟我说说,咱们是怎么个亲戚。” 何大壮意外遇见林薇,他自作聪明,要从林薇身上,套点有价值的信息。 他嬉笑着说:“从王晟那论,我还得叫你一声弟妹吧。” 林薇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她说:“你记性真好,那都是什么猴年马月的事了。” “当时你把王晟伤得很惨。”何大壮带钩的眼色儿,紧盯着林薇的表情。 林薇木然没有反应。 “不好意思,我嘴没把门的,一不留神把实话说出来了。”何大壮不愧是从业十年的老记,语言上的功夫还是相当了得。 “没关系,反正都是过去的事了。”林薇笑的很不自然,想到王晟与何大壮的关系,她认为王晟可能把他们之间的事,都告诉给何大壮了。 林薇问何大壮说:“你最近跟王晟还有联系吗?” “嗯……没什么联系了。”何大壮冒出一个疑问,难道林薇真跟王晟断绝来往了。 “那是,人家当上大老板了,哪还有时间跟咱们穷苦人联系了。”林薇脸上露出浓浓的失落,她把自己定位在穷苦人系列中。 “你是宣传部长,也不含糊呀。”何大壮感觉林薇话里有话。他说:“王晟对你可是痴情不改。” 林薇不屑道:“一个小宣传部长,算个什么,换了你肯定不稀罕。” “我求之不得。”何大壮脱口一句大实话,连他自己都感觉脸面发烫了。 见林薇木然没有反应,何大壮岔开话题说:“如果我没说错,这个宣传部长,是王晟帮你争取来的吧。” 何大壮在给林薇设套,他摆出了不掏出实底,决不罢休的架势。 “人家如今连手机都换号了,哪还有心情搭理我呀。”林薇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何大壮很是惊讶,他艰难地坐起来,试探着问道:“你不知道王晟出事了。” “他怎么了!”林薇非常惊讶,甚至可以用心急如焚来形容。 “他……”何大壮话到嘴边,又改注意了。 他怕过早的泄露了秘密,被郝荻知道了,不会轻饶他。 他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低声嘟囔一句:“我也说不清楚。” 林薇疾步走到何大壮近前,哀求的口吻说:“大壮,我知道你俩是铁哥们,你快说,他怎么了。” “我也好长时间没跟他联系了,只听说他可能出事了。”何大壮用可能二字,来弥补自己口无遮拦的过失。 随即,他龇牙咧嘴的躺下了。 “他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呀!”林薇急的流下了眼泪。 何大壮陡然产生一种自责感。 他怪自己嘴欠,不应该提王晟。他现在正受到人家的关照,还憋着一肚子话不说,太不讲究了。 “他……”何大壮犹豫了一下说:“可能被调查了吧。” “我就说嘛,怎么突然就不联系了,原来是这样。”林薇顾不得在何大壮面前,做任何掩饰,她长长叹出一口气说:“就看他造化了,弄好了平安无事,弄不好……嗨。” 何大壮着意端详林薇的表情,不像是在装腔作势。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何大壮想要从林薇这里,了解到王晟与贾正道之间更多地的秘密。或许还能从中找到,贾正道杀害王晟的真正动机。 只要林薇听说王晟被杀了,第一反应肯定是最真实的。 林薇沉默了一会儿,以哀求的口吻说:“大壮,你在媒体工作,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那得看什么事。”装腔作势是何大壮的强项。 “我跟王晟那点事,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林薇先投石问路, “你们在相爱。”何大壮不仅会装腔作势,他装傻充愣更是一绝。 林薇从何大壮的话语中,找到了自信。 她说:“如果你能看见王晟,替我带个话。他还年轻,别为了一些不值当的事,耽误了自己的前途。告诉他,别管什么大风大浪,咬紧牙关挺过去,风雨过后是彩虹,大不了咱啥都不要了,从头再来。” 何大壮愣愣地看林薇,看的林薇有些发毛。 “干嘛这样看我?” “林薇,你真是不知道,还是跟我装不知道。”何大壮彻底被林薇的无知打败了,他面容严峻,直勾勾看林薇,看的林薇一阵阵心慌。 “我跟你用得着装吗?”林薇说出一句大实话。 “你这番话,我听得快要流眼泪了。”何大壮想到在王晟日记里,记载下两人犹如生离死别的情节。 他眼眶发热,下意识揉了揉眼睛。这个动作,竟然把林薇逗笑了。 “别贫了你。”林薇以为何大壮在恶作剧。 “可惜呀。”何大壮发自内心的感叹道:“要不然,我……” 何大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真的流下了眼泪。 林薇惊讶地看何大壮,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 她紧张地说:“王晟不会被抓了吧?” 何大壮只顾流眼泪,根本不搭茬儿。他只有在林薇面前,能这么肆意放纵对王晟的感怀。 “大壮,你真有事瞒着我。”何大壮的眼泪,让林薇心慌意乱。她急切地问道:“王晟到底怎么了?” “我不知道。”何大壮擦干眼泪,躺在沙发上。 他刚跟郝荻通过电话,郝荻知道他在第四人民医院,一旦消息从他嘴里走漏出去,对郝荻没法交代。 “我从你眼色儿里能看出来,王晟绝对不是被调查这么简单。”林薇一句话,再度勾出何大壮的眼泪。 “怎么没人来找我了解情况呀。”林薇貌似自语,实则在引导何大壮口无遮拦。 “人都没了。”何大壮顺口说出实情,随即又补充说:“人家找你干什么?” “找我……”林薇彻底懵了,他奔过来,抓住何大壮的衣袖,用力摇着说:“你快说,王晟人在哪里。” “我……困了,先睡会儿。”何大壮暗暗骂自己,真他妈没人性。 “何大壮,信不信我现在就轰你出去!”林薇拿起水杯就要往何大壮身上泼。 “你这人怎么这样呀,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何大壮坐起身,看到了一张由急切和恼怒组成的,几乎扭曲的脸。 “你到底说不说!”林薇放下水杯,要摘下衣架上的药袋,她动真格的了。 “别动,我说还不行吗。”何大壮此时忘记了郝荻,也忘记了他因此失业,脑海中只想到那个夜晚,王晟被黑白双影带到他的梦中,对他所说的那番话: “替我照顾好林薇。” 此时,何大壮的责任心胜过了一切,他要践行自己的承诺。 他示意林薇坐下来,林薇不理他。 “坐呀,咱有话慢慢说行吗。”何大壮几乎在哀求林薇。 林薇果然坐下了。 “这事呀,现在还没最终确定就是他。不过凭我对王晟的了解……”何大壮话没说完,林薇急了。 “少啰嗦!快说正事。” “王晟死了。” 何大壮尽量放缓语气,压低嗓音,怕刺激着林薇。 林薇突然平淡下来,她十分认真地看何大壮。脸突然抽搐几下,挤出一丝笑容说:“你跟我开玩笑吧?” 何大壮很认真的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 林薇起身便走,还没走到门口,就开始奔跑起来。 “你干什么去。”何大壮这时候才发觉,他可能要有麻烦了。“林薇,你别走,听我说。” 林薇一路飞奔而去。 “你走了,谁给我拔针呀。” 不用谁再提醒,何大壮知道,他真的摊事了。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2章、再起迷雾 丁松在家里憋闷了一上午,也没想出好主意,只好驾车来公安分局,向父亲求助。 丁局长坐在办公桌前,见儿子不请自到,还哭丧着脸,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你怎么没去上班呀?” 从丁松走进办公室,丁局长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 “家都没了,还上什么班呀。”丁松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嘴瘪憋着,说话间就要掉眼泪了。 丁局长一见丁松这副表情,就气不打一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冻死迎风站,刀下不低头。”丁局长一敲桌子,低声申斥道:“你去照镜子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 “吃软饭的,还有什么骨气呀。”丁松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这是在单位,你有事说事。”丁局长不敢再刺激他了,不是看不得儿子流眼泪,而是办公室随时都有人员进出。丁松这副怂样,丁局长跟他丢不起人。 “郝荻把我轰出来了。” 丁松见父亲惊讶地看着他,故意摆出委屈相,把昨晚发生的事,有梗添叶讲述一遍。 丁局长一听就炸了。 好你个郝荻,这边再三嘱咐你,不要再碰王晟的案子了,你不仅暗箱操作,还公开去会何大壮,这还了得。 “你怎么知道,她去找何大壮的。”丁局长不动声色,开启专业调查模式。 “这个不用你管。”丁松一句话,就让丁局长的火气减少了一半。 知子某若父。自己生产的产品,丁局长当然了解儿子的性能了。心胸狭窄,说白了,就是习惯了唯我独尊的生活,容不得别人持不同观点。 这个别人,指的就是郝荻。 从两家结成干亲那天起,丁局长就知道夫人的企图,也曾试图加以阻拦。可惜两家交往太密切了,很多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能左右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听之任之。 “你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你自己处理好啦。”丁局长阴沉下脸,不再理丁松了。 “我跟你说,我啥都告诉你,还不行吗?”丁松见状,秒怂。 丁松从去请何大壮吃饭,到怒砸何家玻璃结束。他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让丁局长知道,何大壮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这都是何大壮的错,跟小荻有啥关系。”丁局长一脸的不耐烦说:“你交的是什么狗屁朋友。” “他不知道我跟郝荻在一起。”丁松关键时刻,还替何大壮挡了一刀。 “你还有别的事吗?”丁局长无语,下了逐客令。 “我要见郝荻。”丁松说。 “她办公室就在楼下,想见你就去见吧。”丁局长明知道丁松意欲何往,他先把自己摘干净说:“这是你们两口子的事,我当老家儿的不方便介入。” “她不是我老婆。”丁松话说的硬气,大有这事必须父亲出面解决的阵势。 “你俩今晚回家吃饭,有事咱们一起商量。”丁局长希望丁松尽快离开他的办公室。 郝荻和丁松的关系,在洪北区公安分局无人不知。 丁松大白天跑到父亲办公室,还一副哭丧脸,谁看了都知道,他和郝荻闹崩了。 “我就要在这解决。”丁松在父亲面前,耍起了小孩子脾气。 “我没时间接待你。”丁局长起身便走。 细心的读者,可能会从丁局长对丁松的态度上,看出一些端倪,这就是警察这个职业,培养出来的特殊的情感表现。 何大壮是丁松的好朋友,丁局长对他的冷漠无可厚非,丁松是他的亲生儿子,而且还是独生子,丁局长为啥对他也如此冷漠呢? 丁局长首先可以肯定,郝荻去见何大壮,完全是为了王晟的案子。其次,个人感情问题,只能由个人解决,任何外力介入,只能缓解一时,不能彻底解决。 丁局长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更需要用冷静、稳妥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棘手问题。 丁局长把丁松一个人晾在办公室。 丁松站在窗前,仿佛自己是父亲的化身,站在那里,漫无边际的观望着。 一辆面包车停在办公楼前,郝荻从车上下来。她先下意识的向丁局长办公室瞥了一眼,丁松急忙躲闪开,怕被郝荻发现。 他操起电话,拨通父亲的电话号。办公桌上,传来手机彩铃声,他很焦急。 郝荻从何大壮家回来,她下了汽车,走向办公楼。 “小郝,郝荻。” 郝荻身后传来呼喊声,她止住脚步,慢慢回过头,见索伊站在那里,正冲她招手。 “阿姨,您来了。”郝荻陪上笑脸,迎了过去。“伯父的身体怎样了。” “他就那样。”索伊一句带过王任维,要直奔主题。“我跟你说个事。” 郑潇和帅帅下了汽车,见郝荻被一个女人叫住,两人走过去,站在不远处,等候郝荻的吩咐。 索伊见有人过来,她欲言又止说:“这两人是谁呀?” “我同事。”郝荻冲郑潇一甩手,郑潇摆出一个ok手势,他带上帅帅就要离开。 “队长啥意思呀?”帅帅低声问郑潇。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郑潇故作神秘。 帅帅和郑潇走后,索伊拽过郝荻,压低了嗓音问道:“我有要紧事跟你说。” “您说吧。”郝荻始终笑脸相迎。 索伊四下看了看,生怕再有人来打扰她们。 “去我办公室吧。”郝荻向索伊发出邀请,索伊犹犹豫豫,迟迟不做决定。看得出来,她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郝荻很有耐心,等候索伊做出最后的决定。 “其实,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我……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索伊对郝荻说出心里话。 “不急,您慢慢想,想好了再说。”郝荻少有的热情。 她搀扶索伊的胳膊,找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聊上几句,边聊边拥着索伊走进公安分局。 郝荻就这样,把犹豫不决的索伊,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请她落座,又要给她沏茶,尽显地主之谊。 索伊的紧张与顾虑,被郝荻的热情感化了。 她问郝荻说:“那天你去我家采血,比对结果出来了吗?” 郝荻笑而不言。 索伊见状,她欲言又止,突然站起身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郝荻拦在门口,笑容不减说:“阿姨,您既然来了,咱们该办的事,还是要办的。” 索伊瞪大了眼睛看郝荻说:“你要办啥事,我咋不知道。” “你别急,一会儿就好。”郝荻重新让索伊坐下,她打开房门。喊了一声:“郑潇。” “马上到。”屋外传来郑潇的声音。 “那天有外人在场,我不方便问。”索伊警觉地向门口看了一眼说:“王晟出啥事了?” 郝荻楞了一下,她坐在索伊旁边,先琢磨一下,该如何跟索伊说明情况。 “你就告诉我,他人在哪里就行。”索伊有些急不可耐了。 “他人不在了。”郝荻尽量让自己的语声平淡一下。 索伊无语,却没有惊讶。这个异常表现,郝荻看了十分扎眼。 “我该走了。”索伊再次站起身,郝荻稳稳坐在那,依旧笑脸说:“阿姨,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 “我……”索伊心神不定,她还在考虑接下来的话,是否有必要说出口。 “dna鉴定结果出来了。”郝荻给索伊一个借口,希望她能就这个话题说些什么。 “王晟不是老王的亲生儿子。”索伊这句话说得非常干脆。 不用郝荻再做挽留,索伊坐回刚才的位置上,低头思索着什么。 郝荻通过索伊眼皮快速跳动,以及眼珠不住的转动,就能看出,索伊仍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阿姨,我有一个疑问。”郝荻笑着说:“听说王晟出事了,您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呢?” 索伊仍在苦苦思索中,对郝荻这句话竟然没有反应。稍许,她问道:“你说啥?” 郝荻极有耐心的重复了刚才的话,索伊不以为然道:“谁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 “您说啥!”郝荻很是惊讶。 她首先想到了何大壮,消息肯定出自何大壮之口。 “您说这个他是谁?。”郝荻追问一句。 “这个不重要。”索伊说:“重要的是,你应该先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 郝荻被索伊的话,搞的晕头转向了。 难道金鼎大厦那具死尸,不是王晟? 传来敲门声,郑潇打开房门,一闪身,让身后的法医小张走进来。 “阿姨好。”小张主动跟索伊打招呼。 上次郝荻带小张去王晟父母家提取dna,他们见过面。 “阿姨,能给您做个dna吗?”郝荻试探着问索伊。 “可以。”索伊主动撸起衣袖,配合小张的工作。 小张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收拾好器械离开了。 郑潇在郝荻办公室门口露了一面,郝荻一点头,他随即关好房门。 “阿姨,我想知道,您是怎么知道王晟消息的。”郝荻板起面孔,让索伊没有退路,必须回答。 “怎么才能确认,死的这个人就是王晟的。”索伊好像没听见郝荻的话,她要弄清楚,如何确认死者身份。 “通过dna比对,就能确认死者身份。”郝荻做出让步,先回答了索伊的疑问。“阿姨,该您回答我的问题了。” 索伊站起身说:“谁知道他们从哪得到的消息,反正我是不信。” 索伊所指的他们又是谁? 郝荻想起丁局长曾经提到的笔记本电脑,现在索伊先说一个他,又提到一个他们。郝荻试探着问:“王老……” “这事他一点都不知道。”索伊回答的很干脆,还不忘叮嘱郝荻说:“今后不管有啥事,你尽管找我好了。” 索伊走到房门口,再一次重复说:“我是王晟的母亲,不管有什么问题,你们只能找我,别人……” 索伊摇了摇头。 郝荻站在那,眼看索伊走出刑警队,她即没有送别,也没有把索伊留下来,再问些什么。 王晟的案子说是被抽调到市局,至今仍无下文,郝荻感觉这事十分蹊跷。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3章、惊魂一刻 丁局长离开办公室足有半小时,在回来见丁松还在,他不高兴了。 “你怎么还没走。” “郝荻回来了,就在她办公室,你把她找来,我要跟她当面说清楚。”丁松向父亲提出了无理要求。 “你要跟她说什么?”丁局长的脸色非常难看,暗中自责教子无方。 “我要问问她,跟何大壮到底是什么关系。”丁松认准了郝荻对不起他。 “儿子,听爸一句,千万别在这个问题上,跟小荻纠缠不清。”丁局长没把话说直白了,这件事纯属是丁松疑心病造成的。 丁松和郝荻从小一起长大的,他应该了解郝荻的脾气秉性。 郝荻跟何大壮在学校期间那段故事,丁局长早就听说了。他也坚信,凭郝荻的性格,如果她真想跟何大壮继续发展下去,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丁松。 丁局长耐着性子,帮丁松分析这件事,他先从丁松和何大壮的个人条件说起。 丁松是国家公务员,而且还享受正科级待遇。何大壮就是晚报的一个编外记者,据说还被下岗回家了,就等于是无业游民。 就凭这一点,郝荻也不会选择何大壮。 丁局长又说到何大壮的邋遢,这些都是丁松在家时,闲谈话语中流露出来的,都被丁局长一一记在心里。 “他和你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丁局长鼓励丁松,男子汉要有自信心。他还有一句不方便说的话:外表看,郝荻绝对在丁松之下。 给丁松和郝荻的关系定位,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使然。 丁松何曾不知道这些,他不论从哪个方面,与何大壮相比,与郝荻相比,他都占有绝对的优势。只是,在感情这个关键节点上,他严重缺乏自信。 四年来,丁松感觉在他和郝荻之间,始终隔了一个何大壮。 郝荻对他的热情,更多的成分是客情。当初郝荻对何大壮的态度,就是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她绝对没有废话,这一点就让丁松羡慕嫉妒恨。 “人家已经把我扫地出门了。”这是丁松最大的心梗。 “这事好办。”丁局长一脸的轻松说:“你现在就去小荻办公室,跟她说声对不起,一切就过去了。” “凭什么!”丁松急了。 是郝荻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为啥要向郝荻赔礼道歉。 “如果你征求我的意见,我就是这个态度。”丁局长表明观点。 用句时髦词来形容郝荻,她就是个男人婆,这是公安分局公认的一个事实。 她的工作性质,就是整天跟形形色色各种男人打交道,如果丁松不及时解决这个心理障碍,他们今后的日子肯定不会安宁。 丁局长把该说或不该说的话,都说给儿子听了,最后又补充一句说:“别忘了你的今天,都是谁给你安排的。” 丁局长希望丁松能饮水思源,正视自己的心态。 这句话刺激到了丁松的敏感神经,让他一下子有了低郝荻一等的感觉。他扯着嗓子喊道:“我现在就把行李拿郝荻办公室去。今后她去哪,我就跟她去哪。” “你要破裤子缠腿了。”丁局长瞪起眼睛,给儿子下了一道死令:“你敢这么做,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何大壮躺在林薇办公室的沙发上,不觉中睡着了。 他睡梦中,被一股钻心的痛惊醒了。发现输液管里,倒灌进自己的鲜血,他大惊失色喊道:“快来人呀,救命啊!” 隔壁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闻讯跑过来,帮他拔下输液针。见他额头渗出虚汗,安慰他说:“这就是输液结束了,没及时拔针造成的,无大碍。” 何大壮居然忘了对人家道谢。他按住针眼,一路气呼呼走出机关办公楼。 “什么人呀,把人家领回来,自己倒没影儿了。”何大壮一路嘟嘟囔囔,看似发泄对林薇的不满,实则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大耳光。 他这张没有把门的嘴,一顿嘚不嘚,差不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何大壮认定,林薇就是因为他那句话,才丢下他不管不顾的,这就叫自作自受。 何大壮走出办公楼,一路走向大门外。 路过停车场,他看见有一辆红色跑车停在那。林薇坐在车里正在打电话,还不时地擦拭眼泪。 原来是这样。 何大壮明白了,林薇得知王晟的死讯,不想让何大壮看见她的悲伤,才躲了出来。 何大壮对林薇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好一个多情的女子。 她在给谁打电话,这是何大壮最感兴趣的事。 何大壮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想好了应对词,装作很生气的样子走过去。敲打车窗说:“你怎么搞的,说帮我拔针,结果,我差不点大出血了。” 林薇看见何大壮,二话不说,开车便走。 “哎,你站住,我……”何大壮冲林薇远去的汽车,一个劲儿跳脚说:“你太不讲究了。做错了事,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哪怕开车送我一程也行呀。” 何大壮真恼火了,他在林薇面前,拨弄了几次如意算盘,都以失败而告终。 何大壮带有十分的沮丧返回家里。 他折腾了一上午,感觉有些饿了。他放下大挎包,从桌上的食品袋里撕下一块烧鸡,正要塞进嘴里。 见院门打开,郝荻走了进来。他放下烧鸡,迎到门口,劈头盖脸质问道:“你还好意思来呀?” 郝荻不理睬何大壮,她走进屋里,先看一眼被砸碎的玻璃,不屑道:“不就是一块破玻璃吗,大不了赔你一块新的。” 何大壮十分认真说:“又不是你砸碎的玻璃,我凭什么用你赔呀。” 郝荻一不留神,险些出卖了丁松。 “对呀,这事跟我没关系。”郝荻发现何大壮脸色很难看,她打过一拳说:“我哪得罪你了,跟我这种态度。” 何大壮不理郝荻,拿起那块烧鸡又要吃。他把鸡肉送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赌气把鸡肉摔进塑料袋说:“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了吗?” “我正要问你这事。”郝荻阴沉下脸说:“你去找林薇了,对不对。” “我……我找她干啥呀。”何大壮一提林薇,就气不打一出来。 明明可以蹭林薇的车,省下十块钱,正好够中午饭钱,结果,何大壮的肚子传来“咕噜、咕噜”声。 他昨晚拉了一宿,今天又折腾一上午,肚子空空的。 郝荻没心思顾及何大壮的饥饱,心里也是一肚子怨气。 她送走索伊,无意中发现丁松的车停在那,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丁松还学会了跟踪。 丁松公然把车停在分局楼外,这哪是跟踪呀,分明就是在恶心她。 郝荻急了。 你不是要跟踪吗,那就来吧。 郝荻连办公室都没回,直接来找何大壮了。 郝荻刚从外面走进何家,就觉得屋里的气味怪怪的。她嗅嗅鼻子,感觉有一股臭味。四下看了看,她的目光落在何大壮胡乱堆在床上的被子。 她有心教训何大壮几句,男子汉大丈夫,别把日子过得这么邋遢。转念又想,何大壮从小到大都这德行,她说了也是白说,弄不好又招惹他不高兴了。 见何大壮看她的眼色怪怪的,郝荻不高兴了。“你干嘛这样看我?” “都是你干的好事。”何大壮赌气,拿起那块鸡肉又要吃,突然,他把鸡肉摔在桌子上说:“你这是从哪捡来的。” “我路边买的,怎么了。”郝荻挥手就要大何大壮说:“怎么说话呐,当我是捡破烂的。” “就这只破烧鸡,害得我昨晚拉了一宿。”何大壮越说越生气,他撸起衣袖让郝荻看。“你瞅瞅,又遇见一个二百五,差不点把我的血流干了。” 郝荻捡起鸡肉闻了闻,立刻皱起眉头说:“我当什么味呐,原来就是……今后不能买流动商贩的东西,吃出问题没地方找人算账去。” “我拉的走路都打晃了。”何大壮正说着,见郝荻拎起塑料袋就要往外走,他喊道:“你要把鸡拿哪去。” “都臭了,还留着干什么,扔垃圾箱去。” 郝荻走出房门,何大壮从后面追上来,一把抢下烧鸡说:“别糟蹋东西呀。” “你缺心眼呀,都吃出毛病了,还要吃,不要命了。”郝荻执意要把烧鸡扔出去。 何大壮也不跟她解释,他拎着塑料袋,走到隔壁墙边,探头向隔壁喊道:“王婶,你在家吗?” 王婶打开房门说:“大壮,啥事?” “我吃剩下半只烧鸡,给你家狗吃吧。” “你扔院子里就行,一会儿狗就吃了。”王婶关好房门,返回屋里。 何大壮把烧鸡扔进王婶家院子,一条黑色柴狗扑过去,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何大壮回到屋里,见郝荻从他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正在开机。他抢下笔记本电脑说:“你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废话。”郝荻说的十分硬气。“又不是你的电脑。” “哎你……”何大壮有理说不出,他很尴尬。 “你先上床躺一会儿,中午我请你吃饭,就当给你赔不是了。”郝荻给何大壮一个台阶下。 “要请就现在,我还没吃早饭呐,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何大壮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大挎包,背在身上,这是他急于去吃饭的主要目的。 郝荻看多了王晟的死亡日记,他就不灵了。 “你背个电脑到处转,不累呀。”郝荻说。 “带在身上安全。”这是何大壮的心里话。 郝荻有个假设,她和何大壮出去吃饭,盯在院外的丁松,看见了会怎样。凭郝荻对丁松的了解,他肯定不敢出现。 屋外传来王婶的怒斥声:“大壮,何大壮,我招你惹你了!” “咋的了。”何大壮急忙迎了出去,郝荻紧随其后。 王婶趴在院墙上,满脸怒气。 “王婶,怎么了。”何大壮问。 “我没招你也没惹你,你凭啥药死咱家狗呀!”王婶冲何大壮大呼小叫。 何大壮顺墙头向隔壁看,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柴狗,嘴里叼着一块烧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王婶非常气愤,她怒斥何大壮说:“你有气尽管冲我来,拿畜生下手算什么本事。” 何大壮惊讶地看郝荻,郝荻也是一头雾水。她低声问何大壮:“你刚才吃了吗?” 何大壮一脸懵,他突然猛抠嗓子,连连作呕。 王婶看见何大壮的惊恐表现,不像是装的。她马上想起了上午看到的情景,问道:“大壮,你得罪什么人了吧?” 王婶一句话提醒了何大壮,他立刻把目光投向郝荻。 “郝荻,咱俩没冤没仇的,你要干什么!” “你胡说什么呢?” 如果没有王婶在场,郝荻肯定又要动手了。她狠狠打何大壮一个大嘴巴,打出他那一脑袋的浆糊,恢复正常人的理智。 “你怀疑我下药了是吧。” “你自己看看吧,狗都给药死了。” 何大壮不知是气还是怕,他这会儿浑身发抖。 “如果我想给你下药,你还能站这跟我说话吗?” 郝荻拔高了嗓门,引来了等在汽车里的郑潇和帅帅,他俩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4章、非常意外 何大壮扶墙站在那,郝荻见他浑身抖得像筛糠,她又气又恼。 “你也算个男子汉。我……”郝荻气的一抖手,转身就要往院外走。 “小荻,我求你了。”何大壮颤巍巍的一句话,郝荻没有理他,径直走出院落。 郑潇和帅帅见状,就要追赶郝荻去。 “你俩也……”何大壮可怜巴巴看着郑潇和帅帅,两人顿生怜悯之心。 “这个……”帅帅刚要跟何大壮做出解释,表明任务在身,一切需要听从指示行事。 “你俩还磨蹭什么?”院外传来郝荻的声音,两人急忙跑出院落。 “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要负完全责任。”何大壮攒足了全身的力气,一声大吼。他跌跌撞撞返回屋里,锁好了房门。 郝荻站在王婶家院门口,等帅帅和郑潇赶过来,她拍打几下院门,没等王婶说什么,便打开院门走进院落。 郝荻掏出证件给王婶看过,几个人来到死狗近前。见狗嘴里吐出了白沫,她对王婶说:“能让我把这条狗带走吗?” 本是用来看见护院的,吃了半只烧鸡就死了。 王婶十分郁闷说:“也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呀。”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满意交代的。”郝荻作出承诺,帅帅和郑潇拎起死狗出去了。 “大婶,我记得刚才你说,何大壮得罪什么人了。”郝荻问道。 王婶犹豫一下,没有说话。 “您看到什么了,就尽管说好了。”郝荻鼓励王婶说。 “这个我没看准,不好乱说的。”王婶说。 “有啥话你尽管说好了。”郝荻又一次向王婶做出保证说:“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找任何麻烦的。” “我上午好像看见有个人,进大壮家院子了。”王婶把上午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能看清那人长什么样吗。”郝荻说着,向何大壮家的院子外四下查看着,远处有一个治安摄像头。 “那人就是在我眼前一晃,我当时还纳闷呐,有门不走,干嘛要翻墙呀。”王婶说:“接下来,我就不知道那人哪去了。” “谢谢您的配合。”郝荻走出院落,来到面包车前,吩咐帅帅和郑潇,把死狗送到法医处去做检验。 郝荻给有关部门打电话,表明自己的身份,请求对方调看附近的监控录像。稍许,得到了验证,确实有一个人,从一辆黑色商务车跳下来。 由于监控角度问题,没有来人跳墙的纪录。询问黑色商务车牌号,对方回答:该车没挂车牌。 郝荻请求对方追踪黑色商务车行动轨迹。 郝荻挂断电话,返回何家院落。她走到房门前,见房门紧锁,很是生气,敲门道:“开门。” 屋里无人应答。 何大壮去哪了? 郝荻担心何大壮受到惊吓,跑了出去,那样,他可能更加危险了。 郝荻跑到窗户前,向屋里观望。 意外发现,何大壮呆呆地坐在床上,身上紧裹棉被,正直勾勾看着她。 “你至于这样吗?”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 何大壮看清来人是郝荻。 他一反往日对郝荻的抵触情绪,一下子蹿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房门前,打开房门。等郝荻走进屋里,他身子一软,就要给郝荻下跪。 “我求求你,快救救我吧。” 郝荻急忙搀扶住何大壮,感觉他的手冰凉,额头渗出汗水,浑身还在不住地颤抖着。 “装什么装。”郝荻以为何大壮又在做故事,她突然松手,何大壮整个人,像根煮熟的面条,说话间就要摊在地上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郝荻冷眼看何大壮,还以为他是个戏精。 “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何大壮说话间,牙根儿不住地打架。郝荻因此认定,何大壮没有这个演技。 其实,郝荻比何大壮还紧张。 王婶那番话,以及路边的监控录像,证明了她曾经的猜测。 丁局长能从非正常渠道,得知王晟的笔记本电脑,落在何大壮手里,这就说明有人担心何大壮知道的太多了。 金鼎大厦死者身份还没正式确认,案子就被市局调走了,至今也没有音讯。 如此说来,王晟的日记,以及何大壮的人身安全,是重中之重。 “把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都收集在一起,我要带走。” 郝荻去厨房查了一遍,不禁一计苦笑。何大壮家里除了几包方便面,几个鸡蛋,再就是一些调料了,居然连一粒米,一把面都没有。 “你要这些东西干啥呀。”何大壮傻傻地问郝荻。 “人家能在烧鸡里下毒,你就不怕在别的食物里也下毒呀。”郝荻一句话,何大壮顿时瘫坐在那儿,他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什么。 “我跟你说话呐。”郝荻提醒何大壮,抓紧时间动起来。 “我耳朵不聋,听见了。”何大壮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坐在那里没有动。 “那就别坐着了,赶快收拾一下吧。”郝荻的急性子,何大壮应该知道。见他还呆坐在那里,郝荻急了:“你倒是去呀!” “废话。”何大壮撇过一记白眼说:“我能走动,还用你催呀。” “啥!”郝荻这一嗓子,吓得何大壮就势滑到了地上。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的哈哈大笑。 何大壮几次努力,居然没有站起来。 郝荻一脚踢过去说:“你还是男人吗。” “哎呀!”何大壮被郝荻一脚踢中了麻筋儿。他一下子蹿起来,龇牙咧嘴的原地蹦着。不住地喊道:“疼死我了。” 郝荻止住笑说:“大壮,别让我瞧不起你。” “你什么时候瞧得起我了。”何大壮愤怒了,他真想朝郝荻的麻筋儿上,也踢上一脚,让她尝尝被踢的滋味。 郝荻以为何大壮被吓傻。他这句话说的,让郝荻想到了以往,她顿时无语。 何大壮被郝荻一脚踢在麻筋儿上,连蹦带跳的折腾一会儿,他竟然恢复正常了。他屋里屋外找寻了一圈,又在床底下找到少半桶豆油和一瓶就要用完的酱油。 “你家就这些能吃的东西呀。”郝荻被何大壮的寒酸所触动。 “这些还是去年小松帮我买的。”何大壮把豆油和酱油放在郝荻面前。 听到丁松的名字,郝荻不禁皱起眉头。她说:“赶紧把这些东西给我扔掉。” 早晨,郝荻一时气恼,把丁松的被褥和衣服,通通扔到大门口,现在想起来,她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份了。 这一切都怪何大壮喝酒后装神弄鬼。 郝荻又踢了何大壮一脚,把何大壮吓得浑身一颤。 “又咋的了,还踢我! 何大壮声嘶力竭,郝荻忍不住又笑了。 郝荻渐渐收拢笑容,很严肃的警告何大壮说:“今后跟我在一起,你再敢胡来,我真对你不客气。” 何大壮不知道郝荻为啥又要责怪他,他赌气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说:“你走,从今以后,不许你再来我家。” 郝荻愣了一下,她上下打量何大壮,没看出有什么不正常的状态。问道:“你是认真的?” 何大壮双手抱肩,扭过脸去,摆出一副不理郝荻的架势。 “算你小子有种。”郝荻感觉脸面有些发烫,她讪讪一笑,便往门口走去。 何大壮这个时候,真希望郝荻能哄他几句,哪怕说一声对不起,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算得到了慰藉。 见郝荻真的要走了,他后悔了。他顾不得颜面受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把拽住郝荻的手,晃动着哀求说:“小荻,你不能走。” 郝荻猛一用力,甩开何大壮的手,直径走向门口。 此时的何大壮,把郝荻当成了生命的唯一寄托,仿佛郝荻赌气离开,他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贪生的本能,促使他不顾一切,使出浑身的力气,从郝荻的背后扑过去,把郝荻搂进怀里说:“你走了,我怎么办呀。” “松手。”郝荻语声不大,何大壮没有反应。 她猛一用力,要甩开何大壮。何大壮年糕一样,沾到郝荻的身上了,还不住地用力,生怕被郝荻甩开。 慌乱中,何大壮的双手搂在郝荻的胸前。 郝荻打了一个激灵,她的敏感部位,岂能容忍何大壮如此侵犯。 郝荻使出浑身力气,要甩开何大壮。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弱弱的清嗓子声。 “哼。” 帅帅偏偏在这个时候,鬼使神差的出现在何大壮家门口。 他见此情景,急忙扭过脸去说:“我啥都没看见。” “你看见又能咋样。”何大壮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勇气,居然还有精力跟帅帅叫板。 何大壮的手,仍死死搂住郝荻的前胸。 “你给我松……手!” 郝荻摆出擒拿格斗的姿势,猛一弯腰,从裆下拽住何大壮的一条腿,猛地用力一提,何大壮一下子摔倒在地。 即使这样,何大壮也没松手,连同郝荻一起,仰面躺在地上。 郝荻重重地坐在何大壮身上,她那肉墩墩的屁股,正砸在何大壮的蛋上。一股钻心般疼痛,使得何大壮不得不腾开双手,捂住裤裆,一个劲儿哎呦,声音如同太监。 “你他妈神经病呀!” 郝荻爬起来,用力踢了何大壮一脚,又踢中了他的麻筋儿。 何大壮捂着裤裆蹦起来,骂道:“郝荻,你他妈恨我不死呀!” 帅帅见状,转身就要走开。 郝荻几步冲出屋外,一把拽住帅帅,大吼道:“你干啥去?” “我……”帅帅一时着急,居然忘了自己匆忙返回来的原因。 他支吾几下,刻意把脸朝外,怕屋里刚刚发生的事情,辣了他的眼睛。 郝荻照帅帅的后脑勺抽了一下说:“小小年纪,胡思乱想啥呢?” “队长,我……”帅帅想实话实说,又怕遭到何大壮同样的待遇。 郝荻擅长踢麻筋儿。 帅帅不认真做出回答,肯定过不了这一关。 他慌乱中说明来意:“张法医让我来接你们的。” 郝荻愣愣地看着帅帅。她想告诉帅帅,刚才发生了什么。转念又想,门敞开着,一切都是何大壮胆战心惊造成的,她没必要做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不做解释,她真怕被帅帅误会了。 正在郝荻左右为难时,何大壮艰难地直起腰,哀求说:“小荻,你得对我负责到底呀。” “我什么都没听见。”帅帅甩开郝荻,撒腿便往院外跑。 “你回来。”郝荻没见帅帅跑了出去,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回头见何大壮一脸的可怜相,郝荻一声大吼:你让我为你负什么责!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5章、 剧毒出现 何大壮像个受气的孩子,站在屋门口,眼巴巴看郝荻和帅帅走出院门。 郝荻临上车前,特意回过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何大壮仍站在房门口,愣愣地看郝荻。 “队长,把他带上吧。”帅帅在关键时刻,读懂了郝荻的心。 郝荻不管冲哪方面,都不忍心把何大壮留在家里。 她暂时还不知道王婶家那条狗的死因。甚至希望那条狗,就是吃了变质的食物而死。 尽管这不科学,谁都知道狗拥有强大的免疫力,食用变质食物,不足以致命,但郝荻还是要这么去想。 那个不请自到的人,肯定不熟悉何家的环境,否则,他不会跳墙进入。 郝荻站在面包车前,再次回头看何大壮。 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何大壮真的出现什么闪失,那就是她的失职。 无论是从他们多年的校友情,还是就她警察职业而言,郝荻都不能一走了之。但是,她把何大壮带走了,就等于带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麻烦。 郝荻四下看了看,没看见丁松的汽车。这就说明,丁松还留在丁局长的办公室里,一旦看见何大壮跟在郝荻身边,不用郝荻还说什么,包括丁局长在内,都会认为她在跟丁松叫板。 理由很简单,王晟的案子已经移交给市局了,郝荻现在对何大壮作出的保护,已经超出了她的职权范围。 有困难找警察,何大壮如果怀疑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他可以第一时间,向管区派出所报案,由派出所决定是否对他实施保护。 要么,给派出所打个电话,跟他们说明情况,让他们出人来保护何大壮。 郝荻这个闪念,随即就被她否决了。 那条狗的死因还没查明,她没有权力这么做。即使她看在彼此同学一场的情份上,这么做了,人家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象征性的过来查看一下。 郝荻担心这件事不能引起管区派出所的足够重视,从而导致可能发生的危险再度出现。 郝荻就这么站在车前,反过来,调过去,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帅帅,你过来。”郝荻把帅帅叫到身边,简单说明一下理由,让帅帅去征求何大壮的意见,是否愿意跟他们去法医处,查看一下检验结果。 帅帅心里乐开了花,他巴不得能看到郝荻和何大壮的后续故事。 他紧绷面孔,跑进何家院落,低声告诉何大壮说:“别愣着了,快跟我们走吧。” “去哪呀?”何大壮真的被吓傻了。 “废什么话呀,到地方你就知道了。”帅帅忍不住笑了。 “你得先告诉我去哪,不然,我……”何大壮话音未落,帅帅转身便走。“等会儿,我也没说不去呀。” 何大壮回到屋里,背起他的大挎包,随手把门一关,也不确认房门是否锁上了,径直就往外走。 “你门锁上了吗?”帅帅好心提示他。 “锁不锁都一样儿。”何大壮头也不回走开了。 帅帅嬉笑着,替何大壮锁好房门,一路小跑出去。他不想错过郝荻与何大壮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 郝荻坐在面包车副驾驶位置上,何大壮来到车前看郝荻。 郝荻故意把脸扭过去,不理睬他。他自感没趣,打开车门上了汽车。 帅帅跑过来,发动汽车。 一路上何大壮和郝荻居然没有一句对话。 此时的何大壮真是追悔莫及,他恨自己这张没有把门的嘴,不分场合地点的胡说八道,更恨自己的性格过于张扬,为了一条狗屁独家新闻,把自己卷进是非风浪中。不仅丢了工作,连小命能否保住,还是个未知数。 想着想着,何大壮猛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把正在开车的帅帅吓了一跳。 郝荻随声大喊道:“打得好。” 帅帅笑了。 “你笑啥?”何大壮不敢跟郝荻发脾气,他对帅帅绝对不会客气。斥责道:“是不是幸灾乐祸。” “哎你……”帅帅有怨不敢发泄出来。 在没弄清楚郝荻和何大壮究竟是什么关系前,帅帅绝对不能得罪何大壮。 素有男人婆之称的郝荻,竟然被何大壮,从背后死死搂住,甚至还双手按住郝荻的禁区。 别看帅帅年轻,对这方面也是小有见识。 一般情况下,这是男人要强行那什么,才可能出现的肢体纠缠。 看郝荻当时的窘态,显然事发突然,让她毫无思想准备,否则,就凭郝荻的身手,何大壮根本无法靠近郝荻。 除非郝荻要半推半就,不巧被帅帅撞上了。帅帅想到这里,不禁一笑,随即招来郝荻一计白眼。 帅帅急忙收住笑容,还刻意绷起面孔。 “都是你惹出来的麻烦,还好意思跟帅帅发脾气呀。”郝荻狠狠瞪了何大壮一眼,何大壮刚积攒的一点勇气,瞬间被郝荻斥儿的哑口无言。 郝荻气的想再给何大壮一个大嘴巴。 她一路上都在想这个棘手问题,如何向帅帅解释,在何家发生的那一幕。 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帅帅把这事当成一个笑话说出来,让郝荻名正言顺的做出正面解释。 看帅帅的神秘表情,指不定在胡思乱想什么。 郝荻不想越描越黑,但是,她又不能保持沉默,应该找准一个话题,向帅帅做出正面解释。 能够解释清楚这件事的人就是何大壮。 郝荻希望何大壮能往这个话题上引一下,给她个机会,还原事实真相。 何大壮被吓懵了,他怕郝荻撒手离开,他的人身安全没有保障。 惊慌失措的人,难免要做出失常动作,这是最能证明郝荻与何大壮有肢体冲突的真实理由。 这也是郝荻希望何大壮主动坦白的真实理由。 按常规,每次郝荻怼上何大壮一句话,何大壮都有相当丰富的语言回怼郝荻。这次他被吓的,不敢对郝荻有半句怨言,怕再次激怒了郝荻,被郝荻撵下汽车。 帅帅不知道所发生的真实情况,他把嘴闭得严实,让郝荻无从开口。 何大壮也变成了哑巴。 郝荻气不打一处来,她也不能勒令何大壮,还原当时发生的情况,只能暗气暗憋,等待找准机会,再做出解释。 郝荻和何大壮各揣心腹事,就这么来到法医小张的工作室。 小张正在化验室里做检验。 郝荻和何大壮站在玻璃墙这边,透过玻璃墙观看小张在做化验。 稍许,小张拿了一张化验单出来,郝荻迎上前问道:“怎么样?” 小张把化验单交给郝荻说:“狗是吃了含l化钾的食物,造成死亡的。” l化钾! 何大壮瞪大了眼睛,颤抖的手指着郝荻说:“你……” “你怀疑我是吧。”郝荻手指戳着何大壮的前胸说:“你知道l化钾有多厉害吗,你吃上一点点,立马小命就没了,哪还有机会站在这,跟我吹胡子瞪眼的。” “我从残留的几块鸡骨头上,也查出了l化钾成分。”小张话音未落,何大壮好像抓住了郝荻的把柄说:“怎么样,法医都说了,鸡骨头上也有什么来着?” “l化钾。” 小张不知道郝荻和何大壮先前的插曲,她只知道何大壮是晚报记者,所以,对何大壮提出的问题,做了十分耐心细致的解释。 “怎么样,你还狡辩吗。” 何大壮这会儿也顾不得害怕了,或者说他终于抓到了郝荻的错儿。 “我狡辩什么!”郝荻对何大壮的胡搅蛮缠非常气愤,甚至懒得再跟他说话了,她转身要走。 何大壮腿长步子大,几步上前拦住她去路。 “话没说清楚,你不能走。” “听好了,你只是吃坏了肚子。”郝荻开始怀疑何大壮是否真的去了医院,她刚进何家时,何大壮正撕下一块鸡肉,要往嘴里塞。 “你恨我没死是吧。” “你真吃了含l化钾的食物,还能站这跟我说话呀。”郝荻突然瞪大了眼睛说:“何大壮,我救了你一命,你不但不感激我,还恩将仇报!” “你救我……一命。”何大壮愣愣地回忆着,他突然“呸、呸、呸”猛吐唾沫。 郝荻非常反感,制止道:“吐什么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小荻,”何大壮刚要说什么,郝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何大壮的话戛然止住。他想了想,问小张:“法医妹子,你能不能测出来,这l化钾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昨天晚上,这下你满意了吧。” 郝荻气不打一处来,认准了何大壮要拿这事讹她。 小张笑了。 她告诉何大壮,l化钾属于剧毒药品,人食用了几秒钟内就会致命。 她从检验结果分析,烧鸡上的l化钾,应该是刚被人放进去不久的,至少还没有足够时间,让药液充分挥发。 何大壮看着郝荻的愤怒,他一字一板说:“郝荻,知道谁想害我吗?” 何大壮身子发软,说话间就要瘫倒在地了。 郝荻还是忍不住,搀扶何大壮说:“你还有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样儿吗。” 小张找把椅子,让何大壮坐下,平静一下心情。 何大壮挖空了心思想来想去,他猛拍巴掌,刚要说话,又开始琢磨起来。 “你一惊一诈的想说什么。”郝荻问。 “按理说不应该呀。”何大壮自言自语说:“咱俩没这么大的仇呀。” “说什么呢。”郝荻的手,在何大壮面前晃了晃说:“谁跟你有仇没仇的?” “就她有机会能接触到这些东西。” 何大壮将目标锁定林薇,他以为林薇在医院工作,能搞到l化钾。 “你说那天晚上,闯进你家,拿刀吓唬你的人呀。”郝荻以为何大壮在怀疑徐烨。她下意识地摇摇头说:“这类剧毒药品,一般人根本搞不到。” “当然了。”何大壮声东击西,企图迷惑郝荻的思路。 他不想让郝荻知道,林薇已经知道王晟死了。 “你暂时不能回家住了。”郝荻随口说一句,正合何大壮心意。 何大壮顿时打起精神说:“我需要你们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6章、雪上加霜 其实,不用何大壮再说什么,郝荻已经把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列入头等重要地位了。 郝荻只在一些资料上,看到过有关q化钾的剧毒报告。在她的实际工作中,从未接触过这类案件。 事实上,一般的人根本接触不到q化钾。这就说明,给何大壮下毒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郝荻站在那想了好一会儿,她掏出电话就要走开。 何大壮以为郝荻要溜掉,他几步上前,拦住郝荻的去路,双手抱拳,一躬到地说:“小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呀。” 郝荻被何大壮的话气笑了。 别说郝荻不知道什么叫七级浮屠,就是何大壮也不清楚,佛教的浮屠是什么意思。 他在评书中,经常能听到这样的说词,所以,大难当前,他本着哄死人不偿命的臭不要脸精神,认准了要跟郝荻死缠烂打。 郝荻笑过,上下打量一下何大壮,心里话:原来你小子也有一怕。 “你先等我一下。”郝荻心平气和,丢下一句话,又要走开。 何大壮伸出双臂,拦住郝荻的去路说:“不行,你不能走。” “让开!”郝荻急了,何大壮乖乖让开去路。 小张不知道何大壮和郝荻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只凭郝荻对何大壮的冷漠和暴躁,她就有必要远远离开何大壮。 小张返回检验室,把何大壮一个人扔在那里。 何大壮看准旁边有一排座椅,他一屁股坐下去,报定打死也不离开这儿的派头。 在来的路上,何大壮就想到这个问题,如何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他想要回家,跟父母住在一起。 这个想法随即便被打消,人家能准确无误找到他的家,想去他父母家也不是问题。何大壮活了三十来年,没做过一次让父母感到光彩的事,也不能大难临头,把父母也牵连进去。 那该去哪呢? 事到如今,给他吃十只熊心,二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再返回自己的那个破窝了。 何大壮翻来覆去想着,能让自己保命的地方,只有丁松的父母家。 一想到丁局长曾经对他的态度,他只能把这个奢望,作为一种假设拿出来,只当消磨时间而已。 要么,约上丁松,陪他回家住上几天。郝荻看在丁松的面子上,或者说为了保护丁松的人身安全,或许能派人在他家蹲守。 何大壮掏出手机,拨打丁松的手机。手机拨通了,随即便被挂断了。 何大壮很是失望,他以为丁松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拒不接听他的电话了。他哪里知道,丁松的电话就在郝荻手里,郝荻看到何大壮的来电号码,立刻拒接了。 真是世态炎凉呀。 何大壮忍不住一声感叹,设想着一旦法医小张出来,给他下了逐客令,他该如何应对。 郝荻接听着电话,走进法医室。她说:“好的,我知道了。” 何大壮见郝荻回来了,他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前去说:“谢谢你,小荻。” “你谢我什么?”郝荻本来很平静的面孔,看见何大壮,不禁又皱起眉头。 “我就知道,还是老感情……”何大壮想给郝荻拍马屁,没想到一下子惹怒了郝荻。 她压低嗓音警告说:“何大壮,我警告你,下次再敢跟我放肆,别说我真不客气了。” “哪敢呀。”这是何大壮的心里话。 在何大壮家,他搂住郝荻,包括死死捂住郝荻的禁区,完全出于无意,这会儿听到郝荻的警告,他还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 “要不,你先住我家。”郝荻无奈的亮出答案。 “不方便吧。”何大壮说出这句话,随即摆出一个要扇自己嘴巴的姿势。 郝荻笑着说:“啥意思呀?” “我……”何大壮想说,你和丁松住在一起,我去岂不引起丁松的不满。 可话又说回来了,何大壮一门心思的想要丁松陪他住,为的就是能得到郝荻的保护,何乐不为。 “小松……”何大壮刚提到丁松的名字,见郝荻刚见晴的脸,又“呱嗒”撂了下来,他不敢再说了。 郝荻出去这会儿,先打了一个重要电话,然后便是权衡如何安置何大壮。 她首先想到,让郑潇和帅帅陪何大壮住上几天。 不管那个想要杀何大壮的人是什么来头,看见有两个警察陪伴在何大壮左右,他们轻易也不敢下手了。 这就是当今的社会治安。所谓的邪不压正,不是社会风气已经得到了根本性转变,而是现代化的监控系统,已经让罪犯无从下手了。 即使这样,还有人敢利用监控盲区,对何大壮实施犯罪。 郝荻转念又想,让帅帅和郑潇陪何大壮住,就等于给这俩鬼机灵提供八卦的机会。 特别是帅帅,自从看见何大壮搂郝荻,到现在还不敢正眼瞧郝荻,心里指不定在想什么花花事呐。 一旦让他俩保护何大壮,两人一抬一夯,就何大壮那张有骆驼不吹牛的嘴,肯定又要编着花样哄这俩小子。那样,这俩小子时不时地在郝荻面前,假装露出一下八卦,虽然只为闹一乐,郝荻就不敢保证,还会对何大壮动手。 郝荻打小时,母亲就说她有暴力倾向。 她不管跟多大的朋友在一起玩,对她心思的人,她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肉,割下来给人家吃,那都不知道疼。不对她脾气的人,她眼见眼烦,家长一不留神,她就可能对人家大打出手。 明明没有影儿的事,无端被何大壮一顿编排,郝荻绝对不能吃这个亏儿。 无奈之下,郝荻想到了丁松。 早晨,她一气之下,把丁松扫地出门,这会儿丁松可能还赖在丁局长办公室不走。她要用何大壮来给丁松一个台阶下。 何大壮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让丁松陪何大壮回家来住,既合情又合理。 郝荻就是这样的性格,她明明想好的事,听到何大壮一听丁松的名字,脸色骤变,吓得何大壮不敢再说什么了。 “走吧。”郝荻一声令下,她朝小张一摆手,径直走了出去。 何大壮一路跟随出去。 帅帅守在门口的面包车上,见郝荻和何大壮走出法医室,急忙发动汽车,郝荻站在那有些为难了。 该去哪呀? 郝荻身边有何大庄这个累赘,她不能直接回分局。一旦被丁松撞见,她就等于不打自招了。 最简洁的方法,就是把何大壮送回她家去,那样,又遇见一个相同的难题。一旦丁松听父亲劝解,返回家里了,再看见何大壮,又是一个难解的啰乱。 最好的办法,就是先让何大壮遇见丁松,说明情况后,给丁松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陪何大壮住在郝荻家。 等一切风平浪静了,她和丁松的这次冲突,就算稀里糊涂过去了。 郝荻忽然想起,丁松的电话还在她兜里,刚才何大壮就给丁松打过电话。 “上车。”郝荻先上了汽车,何大壮紧随其后。 帅帅问道:“咱们去哪?” “先找个地方吃口饭。”郝荻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帅帅开车,一行人来到一家小饭店。何大壮和郝荻下车,帅帅要找个停车的位置,被郝荻拦住了。 “你先进去点菜。”郝荻要把何大壮支走。 “你不下,我也不下。”何大壮担心这是郝荻的一个借口,硬生生把他给甩下。 郝荻真想冲何大壮一声大吼,可她又真的没有力气,对煮不熟、蒸不烂的何大壮,再动无用之功。 她被迫把帅帅叫下汽车,低声作出交代,然后,又趁何大壮不注意,把丁松的手机交给帅帅。 郝荻发现,何大壮把耳朵贴在车玻璃上,正在偷听他们的讲话。 帅帅开车走了,郝荻和何大壮走进饭点。 郝荻点菜,何大壮煞有介事的问郝荻:“你下一步打算咋办?” 郝荻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如果……我这只是一个假设。”何大壮说。 郝荻只当没听见。 “我跟你说话呐。”何大壮说。 “我不聋,你说吧。”郝荻不能给何大壮好脸色,否则,这家伙就会得寸进尺。 “假如林薇要杀我,你该咋办。”何大壮见郝荻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急忙说:“我只是一个假设。” “林薇干嘛要杀你。”郝荻当真了。 帅帅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二楼,来到丁局长办公室门口,感觉自己有些喘息。他停下脚步,尽量平缓一下自己的心态,敲门,得到允许,推门进屋。 “局长,我……”帅帅看见坐在办公台后面的丁松,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帅帅,丁哥平常对你怎样?”丁松倒十分平静,他稳稳坐在父亲的位置上,已然丁局长的化身,俯视着帅帅。 “丁哥,我就是来找你的。”帅帅奉上讨好地笑,走到办公桌近前,从兜里掏出手机,双手送上。 丁松十分傲慢的说:“给你拿着玩吧。” 帅帅很是惊讶,丁松居然拒绝接受自己的手机。 “丁哥,咱不闹。”帅帅把丁松的手机,放在他面前,说明来意:“队长请何大壮吃饭,让我来接你过去。” 丁松表面还稳稳地端着,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为什么呀?”丁松的语气中,带有浓浓的酸气。 “发生了一点特殊的事,队长让我……”帅帅话还没说完整,就被丁松打断了。 “你别一口一个队长的叫,我听着不得劲儿。”丁松站起身,绕过办公台,来到帅帅近前。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拍了拍帅帅肩膀说:“去告诉郝荻,必须就昨晚发生的事,给我一个明确交代,否则,咱们到此为止了。” 帅帅只当没听见丁松在说什么,他压低了嗓音说:“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队长……不是,郝姐的意思是……” “这事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丁松转过身去,踱步到窗前,向外张望说:“别跟我扯那些没有用的,你就说,郝荻让你跟我说什么吧。” “郝姐的意思……”帅帅犹豫了,丁松这副神态,让帅帅平添几分忧虑。他怕说出实情,丁松会借此大做文章。“算了,电话就在这儿,你有啥话,想跟郝姐说,就亲自给她打电话吧。” 帅帅说罢,转身就要走。 “你站住。”丁松给帅帅下令说:“我想听你说。” 帅帅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 平心而论,如果眼前站着的不是丁松,而是何大壮,他都会忍不住冲过去,用力一个背肩摔,不听到“哽”地一声,就当他在警校那几年,白学习擒拿格斗了。 帅帅突然笑了,笑的丁松有些发毛。 “你什么毛病,笑啥呀。”丁松问道。 “丁哥,屋里没外人,听我一句劝行吗。”帅帅以哀求的口吻,对丁松说:“别装,容易受伤。” 帅帅说完,就要往外跑,结果,还是被丁松一把抓住,不松手说:“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郝荻整天都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敢这样跟我说话。” 丁松又搂过帅帅的脖子说:“信不信我马上把你调派出所当片警去。” “信,我绝对信。”帅帅十分认真的样子。他在丁松面前,装孙子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难的有点想吐。 既然丁松如此对待帅帅,他也没必要再考虑后果了。 听到丁松再次追问说:“郝荻到底想要怎样。” 帅帅回答说:“为了保证何大壮的人身安全,队长要把他接到家里去住。” “什么!”丁松大惊。 帅帅又说:“队长说了,如果你感觉不方便,就马上过去,陪何大壮一起回家去住。” “你……你告诉郝荻,别……被他妈欺人太甚了!”丁松被气得浑身颤抖。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7章、尽在不言中 丁局长接到市局通知,王晟自杀案将重新启动调查。他不知道这是郝荻打过一个电话,所起到的关键作用。 丁局长有心问上一句,既然案子早在几天前已经结案,为何又要重新启动调查。 他话到嘴边,想到了郝荻。 最近郝荻与何大壮走得很近,甚至踢翻了丁松的醋坛子。作为父亲,他不想干预丁松和郝荻的感情纠纷,可作为公安分局长,他需要郝荻就这个案子的相关情况,给他一个详细的汇报。 丁局长返回办公室,见丁松气得眼珠子都红了,整个人几乎陷于神经质状态,不解道:“你喝酒了?” “人家都打进我家门口了,我哪还有闲心喝酒呀。”丁松终于盼回了父亲,他把帅帅说的那番话,学给父亲听。 丁局长听说郝荻要把何大壮带回家去住,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说:“好了,你就当今天早晨的事没发生过。” “我弱智呀。”丁松正在气头上,对父亲的话相当反感。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丁局长十分冷静,他叮嘱儿子说:“我刚接到通知,王晟的案子已经被市局下拨回来,要重新启动调查了。我估计郝荻也是为了这事,才……” “假公济私。”丁松用力“哼”了一声。 “别胡说八道。何大壮是这起案子的知情人,我们有理由对他实施人身保护。”丁局长舒缓一下语气,又说:“不管是冲公,还是冲私,你都应该回家去住。” “凭啥呀。”丁松的火气越来越大。“你还是我亲爸吗!” 丁局长只当没听见丁松的抱怨。 他说:“你总不能让小荻和何大壮单独住在一起吧。” “这就是她蓄谋已久的阴谋!”丁松歇斯底里嚎叫着说:“不然,他也不能突然把我撵出来。” 丁局长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腾”地一下发火了。 他走过去,挥手就是一个嘴巴,把丁松打了一个趔趄,他低声斥责道:“混蛋玩意儿,撒野也不看准地方。滚!” “你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天。”丁松捂着腮帮子,怒气冲冲离开了办公室。 丁局长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否则,他不能对丁松动手。 丁松一大早来找他,赖在办公室不走,他就相当生气了。三十岁的人了,处理不好自己的感情生活,还要把责任推到父母头上,本身就是一种幼稚表现。 丁局长身为父亲,已经对丁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把问题的正反面,掰开了揉碎了,仔仔细细讲得清清楚楚。 何大壮跟丁松没有可比性,郝荻不会为了何大壮而舍弃他。 这些道理丁松比谁都明白,就是在郝荻赶他出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 丁松把和郝荻之间的矛盾,原原本本告诉了丁局长。 就因为丁局长埋怨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砸何大壮家玻璃。丁松就认定,父亲在偏袒郝荻,所以,就赖在办公室不走。 丁局长一个嘴巴打走了丁松,他难得的清静。 丁局长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坐下来静静琢磨,王晟自杀案的归来。 不用谁做什么解释,丁局长知道,肯定是郝荻私自要回了这个案子。 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 当初丁局长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就是为了不让郝荻趟这个浑水,才匆匆忙忙结案,并将案子上交到市局。 好在郝荻及时将案子所需的证据作了补充。索伊的dna鉴定结果,证明了与王晟的母子关系,王晟自杀案也算有了完整的证据链。 这边刚刚结案,那边又起波澜。 这事只有郝荻能做出来,私下里向市局索要案件,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其他人也没有郝荻这种能量。 年轻人有工作热情是好的,但是不能忽视必要的组织程序,以及严谨的工作准则。 丁局长这个想法没有错,郝荻至少应该先跟丁局长打声招呼。 丁局长想到这里,他操起电话,拨通郝荻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丁局长说:“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郝荻和何大壮正在吃饭,帅帅回来了。 听到帅帅去找丁松了,何大壮木然没有反应,郝荻只是微微一笑。 帅帅碍于有何大壮在场,他不便把丁松的所有表现都说出来,只是轻描淡写说:“丁哥说他很忙,没时间过问这件事。” “这事就不应该告诉他。”何大壮一句话,引起郝荻的反感。 “不让他去陪你住,还有谁能陪你住。”郝荻对付何大壮,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 何大壮不敢多说话了。 郝荻坐在那琢磨了一阵子,最后打定主意说:“没有臭鸡蛋,照样做槽子糕。” 帅帅忍不住一笑,继而,紧张地看了郝荻一眼。见郝荻没发现他的笑,他低声说:“其实,丁哥这事做的不对。” “少废话。”郝荻不想何大壮知道她和丁松的事,怕帅帅一不留神说走嘴了。 “嗨——”何大壮一计感叹,见郝荻愣愣地看着他,又说:“什么叫朋友,关键时刻,方显英雄本色。” 何大壮说完话,冲郝荻双手抱拳说:“哥们儿心里有了。”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她也找准了话题说:“不害怕了。” “怕又怎样。”何大壮一脸的苦涩,似乎听明白了郝荻的玄外之音。他说:“刚才在家里有些失态,多有得罪了。” 何大壮又一次双手抱拳。 “这事也就是你,换了别人,”帅帅不失时机地说:“咱队长就能一枪崩了他。” 误会解除了,郝荻会心地笑了。 “我咋的了?”何大壮被帅帅的话,说的云山雾罩。 “你……”帅帅看了郝荻一眼,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下去了。 “行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郝荻及时止住了话题,她的手机也响了。 郝荻看清是丁局长的办公电话,急忙起身去了外面。 “兄弟,刚才你话没说完。”何大壮认定郝荻不会丢下他不管了,神情也有了极大的改观,他问帅帅说:“我做什么过格事了吗?” “你……”帅帅犹豫了,不知道这话该说不该说。 不说,万一何大壮在装傻充愣,他岂不失去一次教训何大壮的机会;说,一旦何大壮借这个话题,再弄些故事出来,他的后果会很惨的。 “行了,队长说了,这事不再提了。”帅帅起身去结账。 “别,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吧。”何大壮拽住帅帅不松手。 “你最好去问队长,看她怎么回答你。”帅帅说着,甩开何大壮。 郝荻打开房门,一声吆喝:“快走,有急事。” 郝荻下了汽车,一路小跑来到丁局长办公室,看到了丁局长异常严肃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郝荻问。 丁局长冷冷地看郝荻,他想提王晟的案子,接下来就是一顿严厉批评。 类似于你太无组织性无纪律性了! 好在是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局长,单为你不请示汇报,就敢擅自把案子调回来这一件事,就得跟你论出个子丑寅卯等。 丁局长话到嘴边,还是强迫自己咽了回去。 “你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丁局长依旧阴沉着脸说:“干嘛把咱赶出来呀。” 郝荻一听这话,“噗嗤”一笑说:“咱俩在一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我什么脾气,那就是一句气话。” “把行李都扔出去了,还说是一句气话。”丁局长把对郝荻的不满,转嫁到丁松身上,让郝荻看出,他真的很生气。 郝荻的笑容,因丁局长的严厉,渐渐收拢了。 “谁让他冤枉我了。”郝荻话音未落,丁局长突然发问。 “何大壮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郝荻楞了一下,她没想到丁局长能用这种语气说话。 “有人进他家里投毒,还是q化钾。” “什么!”丁局长一下子站起身。他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郝荻低头不语。 丁局长下意识的点点头。他知道,这就是郝荻擅自把案子调回来的理由。 “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做。”丁局长发问。 “还得从王晟的死因查起。”郝荻把自己的想法,向丁局长做了汇报。 “何大壮究竟知道多少事。”丁局长避而不提笔记本电脑。 “很多。”郝荻说:“所以,才有人要杀他灭口。” 丁局长坐下来,双眉紧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松回家了?”郝荻主动提到丁松。 “这个案子,你最好不要大张旗鼓进行调查。”丁局长表明自己的观点说:“包括刑警队,知道案子的人越少越好。” 丁局长出于对郝荻的保护,怕何大壮被投毒事件,在郝荻身上重现。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郝荻这句话,立刻吸引来丁局长的目光。 “这个嘛……”丁局长知道这个螳螂,指的就是何大壮。他低声说:“必须对何大壮做好人身保护。出了错,你我……他真的知道那么多吗?” “至少现在,我还需要他提供信息。”郝荻不敢把话说得太满,怕泄露了笔记本秘密。 丁局长冷冷地一笑说:“其实这话我说不出口,小松打小就……嗨,你多担待些吧。” “请您相信我,完全是出于工作考虑,才……”郝荻的话,被丁局长打断了。 他说:“真格的了,这么些年,你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长大的,我能不了解你吗。” 郝荻欣慰的笑了。 “如果我没猜错,你已经有整体思路了。”丁局长说:“锁定重点嫌疑人了吗?” 郝荻摇摇头。 “不管怎样,保护好自己最重要。”丁局长停顿一下又说:“当然,还要全力保证当事人的人身安全,这是我们的责任。” “您放心吧。” “你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你参加工作以来,从未遇见过的对手。”丁局长不便把话说得再直白了。 郝荻也没想马上从丁局长这里,了解到非正规渠道消息。 但是她知道,王晟这个案子,丁局长所知道的,远比她所了解到的还要多。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8章、事与愿违 郝荻走出丁局长办公室,真的感觉很为难。 从丁局长办公室,走到楼外帅帅的面包车上,多说能用三五分钟的时间,郝荻却走了近半个小时。 她一路上反复琢磨,如何能够稳妥的安置何大壮,还不会加深她和丁松之间的误会。 她想来想去,最稳妥的方法,还是把何大壮留在她的身边。这样既能有效地保护好何大壮的人身安全,也不至于节外生枝。 郝荻不想为了何大壮,再跟丁松僵持下去了。 帅帅见郝荻走出办公楼,便发动起汽车。坐在车后面的何大壮,呆呆地看着手机,假装无视郝荻的存在,心里乱糟糟的缕不出个头绪。 郝荻打开后车门,何大壮不得不抬头看一眼郝荻。 “多大人了,还整天玩手机。”郝荻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说出这句话。 何大壮真听话,他乖乖地把手机揣进兜里。 郝荻一脸的无奈,她还在想如何安置何大壮。 她就这么在车下站了足有几分钟,上车坐在何大壮后排位置,十分无奈地说:“你给丁松打个电话吧。” 何大壮没有反应。 “跟你说话呐。”郝荻拔高了嗓门儿。 “我看没必要。”何大壮从郝荻下车,去见丁局长那时起,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他回头见郝荻又要控制不住情绪了,他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句话说:“我还是回自己家吧。” “你说啥?”郝荻粗声大嗓,把何大壮吓了一跳说:“我又不聋,你喊啥呀。” “你不怕再遭暗算了。”郝荻明知道何大壮说的是违心话,她还是顺着何大壮的话往下聊。 “我不想……算了。”何大壮说着就要下车,被郝荻拽住说:“把话说清楚再走。” 此时的何大壮,心凉了大半截。 何大壮早就知道,丁松与郝荻已经同居了几年,郝荻主动邀请她去家里住,多半也是出于这种考虑。 帅帅在饭店学说丁松的那番话,几乎每个字都扎在他的心尖上,他没再感叹世态炎凉,只是默默地看清了自己的卑微。 丁松的现实,让何大壮无语。 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丁松已经向何大壮半公开了他和郝荻的关系,何大壮装傻充愣,为的也是顾全他与丁松之间的兄弟情义。 大难临头,他最需要兄弟伸手相助时,丁松所谓的忙,已经正式表明了他事不关己的冷漠,何大壮不能再自讨没趣了。 郝荻的手,拽住何大壮的胳膊,而且还没有松开的意思。 何大壮感到心里暖暖的。 他的手按在郝荻的手上,郝荻突然松开了手,同时甩开了何大壮的手。 “过好你的日子,别为我……”何大壮清了一下嗓子,就要下车了。 “你他妈什么毛病。”郝荻突然发火了,她一脚踹上面包车门,对帅帅一声令下:“开车。” 帅帅一脚油门,何大壮身子一晃,险些砸在郝荻身上。 “队长,咱去哪呀?”帅帅问。 “去我家。”郝荻赌气说。 何大壮无奈坐下来,他用力挠挠头说:“其实……哎呀,我……” “给丁松打个电话,约他来我家,陪你住几天,就这么难吗?”郝荻虽然声调比较高,但语气却显得和气多了。 她在用这种方式,向帅帅传达某种心意,帅帅秒懂。 “人家都说了忙。”何大壮仍在装傻说:“我哪好意思再打扰他呀。” “又不是逼他整天陪着你,就是晚上来陪你住一宿,有多难吗?”郝荻说的理直气壮,心里“咚、咚”在打鼓。 这事放在别人头上,别说彼此还是十几年的好兄弟,就是互不相识的人,知道何大壮眼下的处境,也会毫不犹豫的留下来陪伴。 唯独丁松,他不是为了逃避是非,而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惩罚郝荻。 其实郝荻把何大壮带回家,有几种选项,让帅帅和郑潇轮流来陪同何大壮,或者她干脆住在队里,让何大壮一个人住在家里。 她的家居环境,以及居住的小区,没有哪个胆大妄为的人,敢冲进家里来行凶。 郝荻就是要通过让何大壮来家住的机会,缓和与丁松的隔阂。 两人从小在一起长大,彼此非常了解各自的脾气秉性,相信丁松能读懂她的善意。 何大壮闷坐在那里一声不吭,直到帅帅把车开到郝荻家楼门口了,何大壮才无奈地掏出手机,查找丁松的电话号码。 何大壮清晰地记得丁松的电话号码,他完全可以直接拨号。可他却要以查找号码的方式,给自己做思想安抚工作。 他在心里默默祷告道:小松,哥们儿落难了,才来打扰你。看在咱们多年的兄弟情谊上,你就帮帮我吧。 “我说你咋这么磨叽呀。”郝荻的忍耐几乎达到了极限,她顺嘴说出丁松的电话号码。 何大壮无奈,默默地拨打丁松的手机。 丁松拒接何大壮的电话,早已是家常便饭。以往,他不管过多久,事后都要给何大壮回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最近以来,他不再给何大壮回复电话了。 何大壮按完号码,按发射键时,手机突然关机了。 何大壮一计苦笑,他感觉轻松了很多:“不好意思,我手机没电了。” “我说你……”郝荻掏出自己的电话,递给何大壮说:“用我的电话。” “不好吧。”何大壮没接郝荻的手机。 “哎呀我……”郝荻在自己手机上,按下丁松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下发射键,听了听,接通了。 她把手机递给何大壮,示意他说话。 何大壮接过手机,未曾说话,先讪笑道:“松儿,搁哪呢?” 手机里传来了何大壮最不想听见的声音。“嗡——” “说话呀。”郝荻见何大壮看她的手机发呆,她忍不住怼了何大壮一拳说:“哑巴啦,说话呀。” “小松把电话挂了。”何大壮语声不大,在郝荻耳边产生了回响。 郝荻微微一笑,她心里“腾”地一下燃起熊熊大火。 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 郝荻抢下何大壮手里的手机说:“跟我下车。” 郝荻率先跳下汽车,何大壮坐在那没动。 “咋的,还要我抱你下来呀。”郝荻正在气头上,她对何大壮粗声大嗓。 “算了吧。”何大壮打定了主意。 别让人家为了我闹矛盾。 “帅帅,麻烦你……”何大壮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前胸被钳子夹住了一样。还没等他要挣脱,就被郝荻硬生生给拽了下来,他落地不稳,险些跪在地上。 “队长,要不我……”帅帅突然理解了郝荻的苦衷,他要向郝荻申请,留下来陪他们。 郝荻打开副驾驶车门,跳上汽车,对帅帅快速说了些什么。 何大壮一愣,以为郝荻要把他晾在这了。还没等他说话,郝荻便跳下汽车,她冲何大壮一甩头,率先走进楼里。 帅帅摇下汽车玻璃说:“我晚上和郑潇过来陪你们。” “用不着。”郝荻打定主意了,不为别的,就为丁松的疑神疑鬼,她从现在开始,就跟何大壮住在一起了。 人要脸,树要皮,郝荻要的是面子。 她不想计较何大壮,酒后在家里对她的无礼,但是,她很在意丁松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 丁松用手机砸人家玻璃,有不冷静的成份在里面,郝荻也检讨了自己的冲动,不该为此把丁松的行李扔出家门。 但是,错不在郝荻,至少郝荻这么想。 还要重复一句老掉牙的话,大家从小在一起长起来的,谁不了解谁呀。 别看何大壮当时借酒盖脸,在郝荻身后呜呜喳喳的,要动真格的,他未必敢下手,这是其一。再者说,郝荻身为刑警,也算是半生不熟的练家子,即使何大壮真的欲行不轨了,他能得逞吗? 因此说,丁松所谓的妒火中烧,完全是对郝荻的不信任,这是郝荻最不能原谅他的。 郝荻就是这么认为的。 经过了一整天的冷静,郝荻还是选择了与丁松和好,也投其所好,顺着丁松的思路,要给他找个台阶下。 何大壮用她的手机,给丁松打电话,就等于她直接对丁松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咱俩和好吧。 丁松听到了何大壮的声音,居然挂断了电话。 如果当时丁松就站在郝荻面前,郝荻不敢保证,自己能无动于衷。 对于给脸不要脸的人,不管你是谁,郝荻只有一个选择,那就让你愁眉苦脸。 郝荻走下电梯,已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与何大壮有说有笑,谈笑风生。 “小荻,你……这是几个意思呀?”何大壮见郝荻心情不错,先试探着问一句。 “管的着吗?”郝荻丢下一句,打开房门,自己先走进屋里。 何大壮站在房门口,先探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哎呀我去,你家这……这也太干净了。” 何大壮说的没错,郝荻的家被丁松打理的一尘不染。 丁松每次擦地板,都是跪在实木地板上,用抹布一点一点的推擀,把地板擦的油光锃亮。清一色的实木家具,丁松每天早晚都要擦一遍,以保证不落下衣服或被褥的飞絮。 何大壮站在门口,愣是不敢往里迈上一步。 郝荻走进家里,见何大壮还站在房门口,她不高兴了。 “还愣着干啥,进来呀。” “你家太干净了,我都不敢落脚了”这是何大壮的心里话。 “那你就把脚扛起来。”郝荻一句调侃,何大壮真的要扛自己的脚了。 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气的哭笑不得。“我说你咋这么磨蹭呀,快进来吧。” “哎——”何大壮小心翼翼脱下鞋,把鞋留在门外,他走进屋里,手扶在门把上,在是否把关门上为难了。 孤男寡女在一个屋里,他不应该关门,免得被人误会。不关门,晚上睡觉也不能敞着门呀。 “我说你……”郝荻折返回来,拨开何大壮,顺手关上房门。 见何大壮呆立在那里,郝荻都懒得再搭理何大壮了。 她径直走进客厅,对何大壮说:“冰箱里有饮料,餐厅有……”郝荻向餐厅看了一眼,果盘是空的。 丁松有一个习惯,买回来的水果不过夜,他说这样才新鲜。 郝荻站在那,看着何大壮的畏手畏脚,把对丁松的不满,一股脑甩给何大壮说:“你就打算给我守门了?” “嗯……你说谁是狗呢。”何大壮反应过来,他壮起胆子走进客厅,还不忘回头看上一眼,地板上留下了一串脚印。 “哎哟对不起,我……”何大壮说着,就要伏在地板上,用衣袖擦拭自己的脚印。 “够了!”郝荻走过来,照何大壮的屁股就是一脚说:“你他妈再跟我刷怪,别说我真把你撵出去了。” 何大壮的贱皮子,经郝荻一顿贬斥,他果然拔直了腰板,大模大样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说:“咱俩谈点正经事。” 郝荻不知道何大壮又要说什么,她乜视着何大壮说:“你有屁快放。” “你怎么像父母介绍我呀。”何大壮忽然想起郝荻刚说的话,急忙说:“咋说话呢,谁放屁呀。” “我一个人住。”郝荻说。 何大壮眼前一亮说:“那……” 他发现门口放了一男一女两双拖鞋,明知道男士拖鞋就是丁松的,却故意装傻说:“你有男朋友吗?” “管的着吗?”郝荻很反感何大壮这种阴阳怪气的询问方式。 “如果他来了,我……”何大壮没敢穿那双拖鞋,怕丁松回来嫌弃他。 “你爱住不住,不住,门在那,你给我滚出去。”郝荻刚刚渐好的心情,又被何大壮给搅和了。 “咱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总该先把该说的话,说清楚吧。”何大壮自认为所思所想合情合理,没想到一下子把郝荻给惹急了。她走到何大壮近前,指着何大壮的鼻子说:“我警告你,这是在我家里,你再敢打我的坏主意,我就……” 郝荻挥手就要打何大壮。 何大壮急忙躲闪道:“我没那个意思,你千万别误会。” “哼!” 郝荻丢下何大壮,走到客房门前说:“你就住这个屋。” “你呢?”何大壮完全是无意中的一句话,彻底把郝荻给惹火了,她再次走到何大壮近前,一把揪住何大壮的衣领子,把他拽到房门口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赶出去。” “不敢,不敢。”何大壮嬉笑着,连连告饶。 郝荻的强势,催生了何大壮一个罪恶的邪念,他要找个机会教训一下郝荻。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9章、特定心理 郝荻完成了对何大壮的恫吓,她忽然想起什么,径直走进客房,四下查看一番。没有发现丁松遗留下来的东西,她心一下子踏实了。 突然,郝荻惊讶了。丁松的东西哪去了? 郝荻记得与丁松吵架时,她只把丁松的被子扔了出去,别的东西都没有动。郝荻一通翻腾,在房间里寻找丁松的东西,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你跟那找啥呢?”何大壮不知道郝荻又要做什么故事,他紧随其后,伏在客房门口,探头向里望。 郝荻看见何大壮,又不高兴了。“你什么毛病,怎么贼头贼脑的。” “这个应该是我的房间吧。”何大壮只当没看出郝荻的不满,他侧身走进房间里,四下打量着。 “折腾一天了,先床上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攒足了精神……” 郝荻见何大壮一反刚进屋的拘谨,他摘下大挎包,整个身子飞到床上,把床砸的剧烈摇晃一下。 她有心再教训何大壮几句,转念又想,毕竟是家里的客人,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算了,随他折腾去吧。 郝荻要走出房间,何大壮追问道:“你让我攒足精神,要干什么?” 郝荻见何大壮一脸的莫名其妙,她不觉中提高了警惕说:“干你该干的事。” “小荻,咱俩先谈一个非常严肃的话题。”何大壮从床上跳到地下,走到房门口,身子软绵绵靠在门框上说:“你男朋友介意我住这吗?” “介意。”郝荻非常严肃说。 “你真有男朋友呀。”何大壮露出非常惊讶的样子。 “怎么,不行啊!”郝荻本来已经不生气了,见何大壮阴阳怪气的样子,她又要发火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没时间跟你磨嘴皮子。” 何大壮低头不语,郝荻急于寻找丁松遗留下的东西,走向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何大壮在她身后低声道:“我不想当第三者。” “你说啥!”郝荻被何大壮的话气乐了。“何大壮,卫生间有镜子,你自己先去照照。” “你让我先照照自己什么模样,看看能不能配得上你,对吧?” 何大壮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说:“其实,我的才华,也许、大概、估计暂时还没被人发现,你的容貌嘛……都说郎才女貌……” “你再瞎嗤嗤,我这就把你轰出去。”郝荻急了。“见过不要脸的,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给脸不要脸的人。” “你的长相确实……”何大壮一副滚刀肉的派头,郝荻挥手就要打他。 何大壮摆出暂停的手势,突然想起什么,先四下寻找一番,找到电源插座,拿出手机和充电器给手机充电,然后打开手机。 突然,手机响起,惊吓到何大壮,他脱手丢掉手机。 郝荻手疾眼快,一把接住手机,见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林薇的名字,两人几乎同时发声。 “林薇!”郝荻非常惊讶。 “q化钾!”何大壮浑身一颤。 “你跟林薇联系上了?”郝荻瞪大了眼睛。 何大壮眼色儿凌乱,不知如何是好了。他要拿过手机关机,郝荻粗暴地拨开他的手。 郝荻果断按下接听免提键。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林薇的声音:“喂,大壮,生我气了吧。” 何大壮愣愣地看郝荻,郝荻示意何大壮说话。 “我……没有呀。”何大壮要拿过电话,看见郝荻的愤怒,他缩回了手。 “还说没有,那为啥不接我电话呀。”林薇话音很平静,跟上午在医院分手时判若两人。 “我……”何大壮心很慌,担心林薇通过电话定位找到他,便急于挂断电话说:“我……先这样吧,我急着去厕所。” 何大壮要挂断电话,郝荻灵敏的躲过他的手,电话里传来林薇对何大壮的邀请。她说:“上午对你失礼了,晚上我请你吃饭,给你赔礼道歉。” “我……”何大壮要拒绝。见郝荻用力一点头,何大壮随即说:“好呀。” 没等林薇再说什么,郝荻挂断了手机。 “你恨我不死呀!”何大壮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翘着脚跟郝荻叫。 郝荻根本不在乎何大壮的不满,她一字一板道:“说吧,你俩是怎么联系上的,q化钾又是怎么回事。” 何大壮一不留神,被郝荻发现了这个秘密,他的火气也随之散去。 “我只是随便猜测一下。”何大壮说出自己的判断,林薇在医院工作,有可能接触到q化钾。 简直是一派胡言。 郝荻暗暗给何大壮的解释下了定论。 见何大壮不敢正视她的目光,郝荻又找到了答案。她明知故问道:“你在哪见到林薇的?” “上午我去医院打针,在输液室遇见她的。”何大壮实话实说。 郝荻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何大壮感觉非常别扭。 “你都跟她说了什么?”郝荻紧盯何大壮的眼睛,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何大壮被郝荻的气势镇吓住了。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他怕自己说错话,哪怕流露出一个错误表情,被郝荻看出破绽,那麻烦就大了。 既然想瞒也瞒不住了,何大壮把上午见到林薇的情景,如实讲给郝荻听。 “为什么怀疑林薇给你下毒?” 郝荻怀疑何大壮没说实话,遗落了重要细节。 “她在医院工作,能接触到……”何大壮还没说出q化钾三个字,就止住了话题。他想了好一会儿,自语道:“她为啥要杀我呀。” “你还有什么没跟我说。”郝荻忽然想到一个安置何大壮的好去处。她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话去。” 帅帅受郝荻指派,约上郑潇,正式接手王晟案件,并开始秘密调查工作。 他们先到有关部门,调取那辆黑色商务车的行动轨迹。 发现那辆没有拍照的黑色商务车,在何大壮家附近转了一圈后,再次返回何家院落附近。接上那个潜入何家的矮个男子,一路北上,进入没有监控设施的山区,从此失去踪迹。 郝荻正在家里审问何大壮,她怀疑何大壮还在撒谎。 何大壮一脸的委屈,起誓发愿的保证,他跟林薇在一起,所说的话,一字不落都告诉郝荻了。 他在郝荻面前,习惯了故弄玄虚,一旦认真起来,还是被郝荻误解了。 “走吧,跟我回队里解释这一切吧。”郝荻阴沉下脸,让何大壮信以为真了。 何大壮去过两次刑警队。 他第一次被郝荻带到刑警队,美其名曰协助调查,结果,险些进了拘留所,还丢掉了晚报的工作。 他第二次去刑警队,那是被徐烨深夜闯进家里所恐吓,他紧急去向郝荻求助,导致了今天的结局。 刑警队是何大壮的噩梦,好人谁去那里呀。 何大壮似乎明白了郝荻的心思。 她后悔带何大壮回家了,以去刑警队的名义,要把何大壮赶出家门。 何大壮犹豫一下,回到房间里,背上大挎包,漫步走向房门口。 郝荻家的电梯都带有点子卡,只要郝荻陪他走出家门,走下电梯,就他这双大长腿,别说郝荻,帅帅和郑潇也不是对手。 何大壮想一跑了之。 何大壮被郝荻押解着走到房门口。他猛一转身,未曾说话,先挨了郝荻当胸一拳,郝荻一声大喝:“你要干什么!” 何大壮疼弯了腰。他痛苦地说:“我招你惹你了,干嘛打我。” 何大壮眼珠子始终在叽里咕噜的转,不知道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他走到房门口,又突然转身,郝荻以为这家伙要对她使坏儿,所以先下手为强。 “该,谁让你不说实话了。”郝荻做好应对准备,防止何大壮反扑。 在旁观者看来,郝荻和何大壮两人进了房间后,神经都处于高度紧张中。 先说郝荻。 她虽然没跟丁松办理结婚手续,毕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年之久。何大壮又是他们夫妻生活中的一道屏障。 今儿一大早,两人又为何大壮闹僵起来,郝荻毅然把何大壮带回家中,赌气的成分占了绝大比例。 有外人在场,郝荻敢想敢干,等这个狭小的空间,只有她和何大壮在一起时,郝荻难免要产生几分恐慌。 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如果有些事情真的发生了,她想避免,或者要及时挽回损失,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毕竟,郝荻和何大壮曾经有过那么一段情感经历。 何大壮走进家门,生发的一些列故事,让郝荻看到了丁松的可贵之处。如果把问题聚焦在他们三个人的情感纠葛中,郝荻肯定还是要选择丁松。 郝荻对何大壮恫吓也好,神经质也罢,目的就是要尽量避免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她甚至故意放大林薇打来的电话,还要把何大壮带到刑警队去,完全出于一个小女人的自我保护意识。 再说何大壮。 从念高中那时起,郝荻就是他的女神。 十几年过去了,女神已经变成了女神经,两人每每见面,都火药味十足,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细细品来,何大壮能够清晰的接收到,来自郝荻的关爱。 这绝对不是何大壮自作多情。 他在刑警队装昏迷,郝荻主动为他做人工呼吸,还不顾丁局长的反对,执意恢复了他的自由。 郝荻给他买的那只烧鸡,虽然让他一泻千里,可本意就是关心。 郝荻发觉有人要害他,她那紧张与暴躁的反应,已经毫无保留的透露出,何大壮在她内心中的份量。 何大壮走进郝荻家,放松了对自己人生安全的担忧,随之也产生的一种侥幸心理。 如果能借这个机会,把郝荻拿下,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不要把何大壮的这种心理反应,定义为人面兽心。这是人性最原始的本能,同性相斥,异性相吸。 何况郝荻和何大壮又具备了俗话说的那种男欢女爱:打是亲,骂是爱。 何大壮重重挨了一拳,他要故伎重演。 他捂着胸口蹲在门口,一点点半躺在地板上耍赖,他终于找到了不离开郝家的借口。 郝荻名义上要把何大壮带回刑警队,让帅帅和郑潇接茬跟何大壮聊林薇的事。 这是郝荻给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尽快让何大壮离开这里。 帅帅就在外面的车里待命,如果让他审何大壮,肯定灵感爆棚,让何大壮尝到真正地道的麻辣烫滋味,他想收拾何大壮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何大壮曾经对帅帅的傲慢与狂妄,早已经把他的忍耐力,逼到了随时爆发的极限。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郝荻见何大壮一副可怜相,动了测人之心说:“你再跟我玩弯弯绕,我真对你不客气了。” 何大壮偷眼看郝荻,不像在开玩笑,他爬起来问道:“你要知道什么?” 郝荻摇头。 “那你让我干什么?”何大壮一脸的莫名其妙。 “去卫生间好好捯饬一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郝荻居然露出了笑脸,何大壮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胆怯道:“你要干啥?” “三个数,没有一二。”郝荻站直了腰板,伸出一只手指说:“一。” 何大壮突然感觉左眼皮发跳,以为好事要来到了。 他慌忙站起身,哀求说:“小荻,干这事,你得让我有点心理准备才行,不能……” 郝荻的笑容再次凝固,何大壮即刻告饶说:“得,我听你的就是了。” 何大壮以为自己要走桃花运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心情沉重,走进卫生间,要按郝荻的吩咐打扮自己。 他站在洗漱镜面前,哭丧着脸,看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脱口一句:“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0章、未知的恐慌 何大壮走出卫生间,见郝荻坐在餐桌前,正捧着手机在想心事。 何大壮从郝荻身边路过,郝荻瞥了他一眼。蓬松的长毛卷发,着意用水梳理一遍,看上去很别扭。稀疏的胡须被刮得干干净净,整张脸显得白里透红。 真没发现,这家伙刮净了胡子,还有几分英俊,郝荻暗暗夸赞道。 她刚给帅帅转账一千块钱,并附上一句话:去买几件适合何大壮身材的服装。 郝荻发完微信,就想撤回来,可惜为时已晚,帅帅手快,已经接收了转账。 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郝荻暗暗责怪自己,帅帅说不定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 见何大壮走进客房,转身出来,背上他那标志性的大挎包,径直往门口走去。 “站住。”郝荻追上前,拦住何大壮的去路说:“你干什么去?” 何大壮阴沉着脸,不理睬郝荻。 “你哑巴了?”郝荻怼了何大壮一拳说:“问你话呐。” 何大壮憋闷几下,没敢说出心里话。但是,他又不能被郝荻如此轻视。他沉闷几秒钟说:“郝荻,虽然我位卑言轻,但也是需要尊重的。” 何大壮这句话,逗笑了郝荻。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郝荻微笑着看何大壮。 “我……”何大壮接下来的话不敢说了。 他要说:我不是你的宠物,凡事被你呼来唤去的。 何大壮憋闷几下,突然好奇的问郝荻说:“你也刮胡子呀?” “滚蛋吧你。”郝荻被何大壮的话再次逗笑了。 她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丁松常用的剃须泡沫味道,知道了何大壮这句话的由来。 何大壮十分认真的端详着郝荻,没看出郝荻有刮胡子的迹象,随即他明白了,这是丁松留下的剃须用具。 郝荻被何大壮看的有些发毛,她急忙板起面孔说:“看什么看。” 郝荻丢下何大壮,又回到餐桌前,坐下问道:“知道林薇平时都跟什么人接触吗?” “不知道。”何大壮实话实说。他走到房门前,就要打开房门。 “你要去哪?”郝荻问道。 “管的着吗?”何大壮真心希望郝荻一下子扑过来,从后面搂住他,用他从未听到过的温柔,哀求他留下来。 然后,便是他自由发挥的时候。 “站住。”郝荻一声令下,何大壮万分失望。 男人婆就是这么霸道,想温存却没有一点女人味。 这就是何大壮的特定心理。 他从走进郝荻家门那一刻起,就幻想着能跟郝荻亲近的那一刻。并坚信,郝荻不想和他亲热,就绝对不会把他带到家里来。 正如在丁松和郝荻之间,何大壮总是若隐若现的存在一样,何大壮首先想到了丁松。 理智上告诉他,郝荻和丁松虽没有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关系,实际上早已成为夫妻多年。道义上,他作为丁松的好朋友,郝荻的前男友,不应该再介入其中,充当极不光彩的第三者。 郝荻鬼使神差的把何大壮带进家中,虽带有浓浓的悔意,却丝毫没有非分之想。只不过她异乎寻常的表现,向何大壮传达了错误信息。 何大壮的动物性本能,渴望跟郝荻能有激情时刻,经郝荻莫名其妙的安排,以为郝荻让他梳洗打扮,是为了接下来的激情燃烧做准备,所以,他要在郝荻面前嘚瑟一下。 他要装出一股傲慢,然后再半推半就。 何大壮一门心思,想跟郝荻亲热,把郝荻所有的善意,都歪曲成调情了。 “小荻,没你这样的。”他最终还是没绷住底线,裸露出内心的渴望说:“咱们在一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啥想法,你就直说吧。” 何大壮一脸的轻浮,还带有几分羞涩,走到郝荻身边。 郝荻愣愣地看何大壮说:“你咋的了?” “我……”何大壮兴奋中带有几分拘谨说:“你呀,啥时候才能改一改自己的性格呀。” “你给我滚一边去!”郝荻抬脚便踹,何大壮嬉笑着躲闪开。 “我再次警告你,别跟我没事找事。”郝荻急了。 何大壮清醒了,原来他在自作多情。 “我咋了。”何大壮暗中发怒,表面上还要纠正自己的误解。 郝荻不理睬他。 “郝荻,我是你什么人?”何大壮希望郝荻能给他一个准确定位,同学或者朋友。 “犯罪嫌疑人。”郝荻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何大壮反复揣摩郝荻这番话的意思,忽然清醒过来说:“拿出证据来。” 郝荻笑着说:“还没到时候。” “我才弄明白,原来你……”何大壮瞪大了眼睛,就要跟郝荻掰扯。 郝荻不想让何大壮知道,他就是那只螳螂,这是拿不到桌面上的事。 可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是为了查办王晟的案子,郝荻为啥要把何大壮带回家里,而且还冒着跟丁松闹掰的风险。 郝荻沉默了,如果何大壮刻意要回避这个案子,她也只能就此罢手。 何大壮在郝荻面前失去了耐心,他憋闷几下,从大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说: “你看好了,就为了这台笔记本电脑,我差不点把命丢了。现在我把它还给你,今后不管再有啥事,都跟我没关系了。” 何大壮把笔记本电脑,连同充电器,一起放在餐桌上,两手拍了拍说:“咱们两清了。” 何大壮说完,转身便走。 “林薇请你吃饭,就你这一身邋遢相,林薇看了还能有食欲吗?”郝荻亮出谜底。 何大壮走到房门口,听到郝荻这番解释,顿时感觉脸滚烫。 闹了半天,人家是为了工作,对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何大壮只需要伸出手,就能碰到门锁,稍一用力,就可以打开房门。 他的手在是否抬起上犯了难。 打开门锁,就意味着他要走出这个家门。 笔记本电脑已经交出去了,如果郝荻不再挽留他,他走出这个家门,接下来所发生的任何事,郝荻都有理由不予理睬。 还有谁来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隔壁大婶家那条惨死的狗,告诉何大壮,要杀他的人,可不在乎他是否已经把笔记本电脑交了出去,人家的目的就是灭口。 王晟被灭口了,死的平平淡淡。 只有他还在为好友的死,追寻一个缘由。而他一旦被灭口,郝荻虽然知道他的死因,还能像他这样,继续查询真相吗? 何大壮回头看去,郝荻坐在那,看着笔记本电脑发呆,甚至懒得看上一眼,他离开以后,是否能关紧了房门。 我该咋办呀? 何大壮刚才小小的装了一把,这一把装的有些过火了,郝荻没有挽留他的意思。 何大壮突然笑了,尽管他笑得是那么的尴尬。 “没看出来,你真能坐得住。”何大壮转回身,来到郝荻近前,拿过笔记本电脑,重新装进大挎包里说:“这个还是放在我这比较安全。” “知道林薇为啥要请你吃饭吗?”郝荻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要给我赔礼道歉。”何大壮坐到郝荻对面说。 郝荻闷头不语,她不相信何大壮所说的这个理由。 “你的意思是……”何大壮也觉得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他想了想说:“她另有目的。她请我吃饭,能有别的什么目的呀?” “只有见了面才知道。”郝荻打量一下何大壮说:“一会儿好好捯饬一下自己。” “我凭啥去见她呀。”何大壮拔高了嗓门儿说:“我活的不耐烦了!” “你得去。”郝荻表明自己的观点。 何大壮一听就急了。“郝荻,咱俩无冤无仇的,你凭什么让我去送死!” “你凭什么怀疑她要杀你。”郝荻直到这时,还认为何大壮有事瞒着她。 何大壮支吾几下,无法作答。传来敲门声,何大壮吓得浑身一颤。 郝荻应声打开房门,帅帅拎了一个大塑料口袋,出现在门口。他把塑料袋交给郝荻,转身便走。 “进屋坐一会儿吧。”郝荻挽留帅帅,可惜帅帅已经上了电梯。电梯舱临关闭前,帅帅露出神秘地一笑。 郝荻看了气不打一处来。 “他啥意思呀。”何大壮在郝荻身后突然说话,吓了郝荻一跳。 郝荻挥手就是一巴掌,何大壮躲闪着说:“帅帅那表情,好像咱俩……” “你闭嘴!”郝荻把塑料袋摔在何大壮身上说:“快把你这身皮换下来,扔得越远越好。” 何大壮接过塑料袋,看见里面崭新的衣裤,不解道:“这是啥意思呀?” “哎呀我……你咋这么多废话呢。”郝荻气得只想打人。 帅帅那神秘地一笑,郝荻看了相当扎眼。 她不是一个怕人家背后议论的人,只要有事实存在,她对一切都毫不在乎,可她跟何大壮啥事都没有,却非常在意外人的看法。 正当郝荻百爪挠心的时候,何大壮精不精、傻不傻的一番话,她听了后果会怎样。 何大壮挨了郝荻几巴掌,他嬉笑着跑进房间,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一套新衣裤,走出来给郝荻看。 “还别说,帅帅的眼力不错,给我挑的衣服,不论款式,还是眼色,都符合我心意。”何大壮摆出几个模特造型,郝荻看了哭笑不得。 “何大壮,求你了。”郝荻这会儿,只想拿脑袋撞墙。她说:“你先去洗个澡,回头再换新衣裳行不行呀。” 何大壮少有的好心情,他返回屋里,拎起塑料袋就要去卫生间。 “让你洗个澡,又没让你洗衣服,你这是……”郝荻这会儿,有了一种看见何大壮,就不烦别人的感觉。 何大壮毫不在意郝荻的态度,他神秘一笑说:“有些东西不方便拿出来。” 若换了另外一个人,既然已经说了不方便拿出来,就不会再讨人嫌了。 何大壮自我感觉跟郝荻不惜外,拿出塑料袋里的东西,好家伙,两个色泽鲜艳的男士裤头。 郝荻真是哭笑不得。 她只让帅帅帮忙给何大壮买换洗衣裳,帅帅居然连内裤都买来了。 何大壮在卫生间足足呆了一个小时,把自己彻底洗干净了,顺便又把换下来的衣服都洗了,等他走出卫生间,让郝荻看到了从前的何大壮。 古人把出浴的女子誉为出水芙蓉。 何大壮把自己清洗一遍,让郝荻瞬间看到了十年前,那个甘愿当她尾巴的豆芽菜。 郝荻愣愣地看何大壮,感叹岁月无情。 何大壮呆头呆脑走到他近前,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哎,魂儿丢了。” “滚!”郝荻迅速恢复正常,开始跟何大壮谈正题说:“见了林薇,你尽量少说话,听她怎么说。” “我说你……”何大壮刚有的好心情,又被郝荻的话题给冲走了。“我不去。” “你必须去。”郝荻态度坚决。 “那你必须要保护我。”何大壮提出先决条件。“要不然我不去。” “你到底怕什么?”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的手机响起。 他看过来电号码,悻悻道:“看吧,怕啥来啥。” 何大壮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者林薇。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1章、有备而来 何大壮看着手机发毛,说话间就要按下拒接键。 郝荻接过何大壮的电话,一下子按下了接听键,并打开了免提。 何大壮转身要躲开,被郝荻一把拽住耳朵,逼迫他接听电话。 “哎……”何大壮疼的一咧嘴,他要哎呀一声,结果倒让林薇抢了先。 “大壮,怎么又不接听我电话了。”林薇的语声,甜美中带有几分嗔怒。 “没……我……”何大壮看一眼郝荻,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郝荻揪住何大壮耳朵的手,稍一用力,何大壮便说:“电话没在我身边,我刚听见。” “我就说嘛,你没那么小心眼儿。”林薇话音未落,何大壮拨开郝荻的手,他站直了身子,神情恢复正常。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人吗。”何大壮语气中带有十分的坦然。 郝荻在一旁不禁“哼”了一声。 “你不是一个人呀。”林薇很警觉。 “没……我……我是一个人呀。”何大壮终于找到了报复郝荻的机会。他说:“我家隔壁那条狗,在我身边呐。” 郝荻猛踹一脚,何大壮灵敏躲过。 他嬉笑着说:“林薇,今天刮的是那阵风呀,你一会儿就给我打一个电话。” “我在步行街重庆火锅城定了位置,晚上六点钟,咱不见不散。”林薇说完话,便挂断了电话。 何大壮收好电话,少有的好心情,郝荻看了,不禁又踹出一脚。 这一脚踹的不轻,何大壮毫无防备,就势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你骂谁是狗?”郝荻站起身,又要对何大壮动手。 何大壮急忙解释说:“你没听林薇已经起疑心了吗,我只能这么说。” 郝荻抬起的脚,经何大壮一顿编排,又放下了。 她拿过自己的电话,要编发微信,何大壮爬起来,凑过去要看个究竟。 郝荻躲过何大壮,不忘警告说:“必须跟我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何大壮乖乖坐在餐台对面,他手杵下巴,老生常谈说:“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林薇为啥请我吃饭呀?” 郝荻低头不语,她也在想这个问题。 首先可以肯定,林薇不会像她所说的那样,为了上午对何大壮的冷漠,向何大壮道歉。她约何大壮出去,很大程度上,要通过何大壮,了解王晟的更多消息,这也是郝荻最大的担忧。 郝荻的担忧很有道理。 刚才何大壮还提心吊胆的,拒绝接受林薇的邀请。电话接通了,林薇三言两语,就让何大壮心花怒放了。 用好听的话说,何大壮有心没肺,说不好听的,这家伙就是一花痴。 “大壮,有关王晟的事,你还知道多少。”郝荻要提醒何大壮,见了林薇不能顺嘴胡说。 “我……”何大壮要对郝荻实话实说,他话到嘴边,又改主意了。“这就看你想知道什么了。” 何大壮耍了一个鬼心眼。如果他对郝荻实话实说,很容易被郝荻轻视了,甚至用不了几天,就能被郝荻打发回家了,所以,他必须显示出自己的重要性。 郝荻稍皱眉头,难免又整添几分忧虑。 按常理来分析,就何大壮现在所了解的,有关王晟的消息,不足以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就因为他有骆驼不吹牛的顽劣性格,给人家造成了错觉,人家要杀他灭口。 “别忘了,祸从口出,病从口入。”郝荻就现实说法,给何大壮上了一课。 主要是提醒他,见了林薇尽量少说话,以免他的担忧变成了现实。 郝荻和何大壮有一个共识,杀害王晟的人,很可能就是贾正道。 郝荻根据何大壮的描述,推测说:“今天上午,林薇在汽车里,很可能正在跟贾正道通电话。” “不可能。”何大壮说:“贾正道早跑国外去了。” “我们宁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郝荻根据徐烨的一系列表现,做出的判断。 根据收集上来的信息显示,徐烨在案发后,多次与一个神秘电话联络,对方的位置在东南亚,而且,在郝荻要派人追踪这个号码时,号码突然注销了。 “林薇明知道我在闹肚子,偏要请我吃重庆火锅,她啥意思呀?”何大壮经郝荻提醒,也开始疑心重重了。 郝荻也很纳闷儿,林薇在医院工作,应该懂得这个基本常识。 “我还是不去了。”何大壮要推说身体不舒服,回绝林薇的邀请。 “你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郝荻告诉何大壮,林薇要跟他见面,肯定有充足的理由。即使他今天拒不赴约,明天或者后天,林薇还要跟他见面。 郝荻希望何大壮能跟林薇见上一面。 但是,她又不能强迫何大壮去赴约。万一不幸被何大壮言重了,真的有意外发生,他岂不失职了。 “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郝荻把决定权交给何大壮。 见何大壮拿起手机就要拨号,她补充说:“你也能从林薇那里,了解到更多的,有关王晟的消息。” 郝荻这句话,说到了何大壮心里。 何大壮在医院,也是抱着这种心里,向林薇透露了王晟的死讯,可惜他失算了。 “我那就去。”何大壮打定了主意,为了查明好兄弟王晟的死因,他豁出去了。 门铃响起。何大壮吓得浑身一颤。 郝荻又笑了。 她指点着何大壮说:“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何大壮不作回答,三步并作两步返回客房,并关紧了房门。 何大壮担心丁松突然出现,那样,大家都会很尴尬的。 郝荻打开房门,帅帅拎着一个小皮箱走进来。 他先神秘兮兮,四下查看一番,被郝荻在后脑勺拍了一巴掌说:“臭小子,疑神疑鬼的,找啥呢?” 帅帅一笑,不做回答。 “大壮,你看谁来了。”郝荻有意拔高了嗓门儿,何大壮在屋里没有反应。 “睡着了?”帅帅小声问道。 “大白天睡什么觉,刚才还跟这聊天呐。”郝荻说着,推开客房的门,见何大壮躺在床上,用一条毯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郝荻不高兴了,她走过去,拽下毯子,照何大壮屁股就是一巴掌说:“装的到挺像,起来,该办正事了。” 何大壮被迫坐起来,他看见来人是帅帅,顿时一脸的不屑道:“你怎么来了?” 帅帅只是嘻嘻的傻笑,拒不回答何大壮的话。 “你什么毛病,笑什么笑。”何大壮在郝荻面前唯唯诺诺,在帅帅面前,总是要把架子端起来,仿佛他就是郝荻的化身,帅帅必须对他无条件尊重。 帅帅止住笑容,先看了一眼郝荻,他支吾几下,还是决定把何大壮的话当成耳旁风,这是他无奈的选择。 他打开皮箱,拿出监听工具,对何大壮说:“下地。” “我凭啥听你的。”何大壮看到监听设备,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先跟帅帅瞪起眼睛。 “你有完没完了。”郝荻发话了。 何大壮接听到林薇的邀约电话,郝荻便给帅帅发去微信,让他带上监听工具过来,给何大壮安装在身上。 何大壮弄清楚这套工具的用处,不高兴道:“郝荻,你不相信我呀。” “废什么话。”郝荻对付何大壮,就是这么强势。她说:“你不怕被人算计吗?” “这……”何大壮搞不懂,给他戴上这套装备,就能不被人算计了。 “咱们就守在饭店外。”郝荻不能告诉何大壮,给他戴上这套设备,就是要知道他跟林薇说些什么,从而也能约束何大壮胡说八道的毛病。她说:“你发现有危险了,喊一嗓子,咱们就冲进去了。” 何大壮意外的惊喜。 他脱光了膀子,让帅帅在他身上粘贴完迷你麦克风,又把一个豆粒大的耳塞戴好。 帅帅终于有了戏弄何大壮的机会。 他把送话声音调到最大,拿过麦克风递给郝荻。 郝荻不知道其中有诈,她对准麦克风说:“喂,能听到吗?” 何大壮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原地跳起来。他冲帅帅吼道:“你恨我不死呀!”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2章、无奈之举 夜幕降临了。 郝荻和帅帅陪同何大壮,前往步行街重庆火锅城赴约。 临出门前,何大壮问郝荻说:“林薇不能往火锅里放q化钾吧?” “除非她也不想活了。”郝荻绷起面孔,要控制自己的情绪,以免给何大壮增添紧张感。最后还是忍不住怼了何大壮一拳说:“你个胆小鬼。” 若是在往常,何大壮肯定又要跟郝荻掰扯几句。这会儿,何大壮纵然有多少个不服气,也不敢贸然对郝荻说一个不字。 夜幕下的步行街,重庆火锅城的灯光,在步行街上十分耀眼。 帅帅驾车停在步行街一头,已等候在这里的郑潇上了汽车。 郑潇低声告诉郝荻说:“林薇已经到了。” “你俩跟那说啥呢?”何大壮神情紧张,对郑潇与郝荻的对话很感兴趣。 “关你屁事。”郝荻挤兑何大壮,那是张嘴就来。她随即重复了郑潇的话,何大壮紧张的心稍渐平复。 临下车前,何大壮问郑潇说:“还有别人吗?” 这是何大壮最关心,也是最恐惧的事。 郑潇看了郝荻一眼,郝荻一点头,郑潇回答说:“别有。” “我说还有没有其他人,跟林薇一起来了。”何大壮怕郑潇误解了他的问话。 郑潇木木地看着他不说话。他有心挤兑何大壮一句:屁大点事,你何必这么紧张。 “我问你话呐!”没等郑潇说些什么,何大壮急了,他给郑潇下命令说:“你回答我呀。” 郑潇扭脸看郝荻,内心发问,这傻x忘吃药了,还是吃错了药,怎么听不懂人语。 郑潇的蔑视,险些气歪了何大壮的鼻子。 何大壮为自身的安全着想,要细无巨细。 郝荻笑了,她代何大壮作出了说明。 “他想知道,林薇有没有安排其他人,埋伏在四周,等他出现,就……”郝荻摆出一个抹脖子动作,何大壮吓得浑身一颤,一下子滑坐在车门口。 “你别吓唬我好吗!”何大壮冲郝荻瞪起眼睛,他萌生退意,不想前去赴约了。 “我吓死你”。郝荻以毒攻毒,明知道何大壮怕什么,她偏往什么上说:“谁让你嘴没有把门的,跟林薇胡说八道了。” 帅帅和郑潇不解地看郝荻,郝荻不做解释。 郝荻指点何大壮说:“除非林薇比你还缺心眼,敢在这种场合行凶杀人。” 何大壮把头扭向车窗外,打定主意,不去赴约了。 “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呀。”郝荻用了几分钟时间,给自己熄火,也向何大壮做出了保证。 郝荻的训斥果然奏效,何大壮用了近十分钟时间,为自己加油鼓气。最后决定,还是要按时赴约。 临下车前,何大壮提醒郝荻说:“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呀。”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郝荻几乎是把何大壮推下汽车的。 何大壮下了汽车,先四下查看一番。特别是附近高楼的楼顶,是否有狙击手等在那里。 帅帅和郑潇看着何大壮的紧张神情,不禁露出轻蔑的一笑。 郝荻见状,拿起对讲机一声大吼说:“你再跟那疑神疑鬼的,我先一枪打死你!” 何大壮又是浑身一颤,低语道:“你个肥妞,感情不是你去送死了。” “你再说一句!”郝荻急了,说话间,就要下车去教训何大壮了。 何大壮愣愣地站在那,看了一眼面包车,自语道:“我靠,声音这么灵敏吗?” 帅帅和郑潇忍不住笑了,笑的郝荻脸面发烫。她心里暗暗发狠说:你个豆芽菜,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薇临窗坐在一张餐台前,火锅已经热气腾腾了,一旁摆了各式菜肴。 见何大壮走进来,林薇急忙招手说:“大壮,我在这呐。” 何大壮看见林薇,他止住脚步,先在林薇四周扫视一圈。 林薇不解地看何大壮。 等何大壮走到她近前,她不解地问道:“你看什么呢,遇见熟人了。” “不好意思,你先到了。”何大壮所答非所问。 他坐到林薇对面,假装系鞋带,向餐桌底下看了一眼,没发现桌面下藏着手枪等致命武器。 “大壮,瞎看什么呢?”林薇不高兴了。 她今晚穿了一套职业套裙,裙子高过膝盖。 随着何大壮低头观望,她下意识的闭拢双腿。尽管这样,何大壮还是无意中看到,在林薇的冰丝裤袜里面,穿了一个紫红色三角内裤。 何大壮的脸红了,他不尴不尬的作出解释说:“你别介意,这是我的职业习惯。” 林薇听了何大壮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当记者的,就……”林薇想怒怼何大壮几句,她话到嘴边,考虑到接下来还有求与何大壮,便把不满暂且压下说:“真烦人。” 何大壮为这次赴约,鼓足了十二分勇气,他一不留神,眼色儿冒犯了林薇,居然浑然不觉。听到林薇的一句嗔怒,他忽然感觉尿急。 “对不起,我……”何大壮手指漫天一挥,起身便走。 “你干啥去呀。”林薇误会了,以为她的话,引起了何大壮的不满。她急忙起身阻拦说:“我又没有真怪你,你这是……” 林薇不说这句话,何大壮还能绷得住,他听了林薇这句话,顿时有了急不可耐的冲动说:“我尿急。” 何大壮甩开大长腿,急匆匆赶奔卫生间。 林薇顿时涨红了脸。 郝荻坐在面包车里,气不打一处来。她自语道:“真是烂泥糊不上墙,屁大点事,落在他身上,就变成雷了。” 郑潇和帅帅坐在前排座,相互对视一下,憋不住笑了。 何大壮跑到卫生间,对准便池开始一泻千里。 他只顾着宣泄了,没想到“哗、哗”声传到面包车里,郝荻先绷不住了,她一句:“哎呀我操。” 帅帅和郑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何大壮解决了后顾之忧,回到餐桌前,恢复了常态。 见林薇从包里拿出几盒药,送到他面前,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给你开的止泻药。”林薇话己出口,突然愣住了。 何大壮对林薇的表情非常敏感,他又一次四下查看一番。 “对不起,我……”林薇满脸歉意说:“你正在泻肚,不能吃辣的。” “没事,你吃,我看着就行。”何大壮一句话,说的林薇满脸通红,一个劲地检讨自己粗心大意了。 何大壮貌似无意的打量着林薇。 她真的太美了。单独拿出林薇的五官,没有什么降人之处。眼睛不大,鼻梁也不高挑,也就那张嘴,在两排洁白的牙齿衬托下,显得有几分妩媚以外,哪一个器官都算不上出众。 把这些器官组合在一起,镶嵌在林薇那经粉中透红的脸上,就显得是那么的妩媚,那么的与众不同。 哪个男人见了,都有跃跃欲试的冲动。 林薇发现何大壮在端详她,瞬间产生一种腻烦心理,随即便与何大壮对视。 何大壮的眼色触电般躲闪开,扭过脸去看窗外。 “要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别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林薇娇嗔的说道。 装傻充愣是何大壮的强项,他只当没听见林薇的话。 “服务员。”林薇招手叫来服务员。 何大壮不解地看林薇说:“你几个意思,要买单呀。” 林微笑而不答。 她对服务员说:“不好意思,给我换一份火锅底料,不要辣的。” 到重庆火锅城来用餐,要求底料不带辣,林薇可能是第一位有这样要求的顾客。 没等服务员说什么,林薇把一个真皮钱夹摆在餐台上说:“先把这份底料钱结清,再给我重新上一份不辣的火锅底料。” 何大壮看着林薇的豪爽,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服务员端走火锅,去换底料。 林薇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汁,主动答疑解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为什么?”何大壮也毫不避讳地发问。 “听说王晟死了,我怎么一点也不悲伤呀。”林薇回答错了。 何大壮心里的疑问,经林薇要改换火锅底料,毫不保留的表现出来:你有啥事求我? 林薇不切入主题,主动谈到了王晟。 何大壮有心更正林薇的错觉,他憋闷了十几秒,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词句。想到白天在医院停车场看到的一幕,他索性拔起了腰板,理直气壮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林薇很满意何大壮的直白,这样,她也不用转弯抹角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哭有什么用呀。”林薇说着,眼泪止不住流淌下来。 何大壮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他看不得女人哭,特别是林薇这样的女人。 他说:“你找我来,有啥事尽管说吧。” 何大壮还在为自身的安全着想,他不想跟林薇在这里坐太久。怕成为明天晚报头条:我市一平民死于狙击枪下。 林薇拿过餐巾,擦干眼泪说:“上午怠慢你了,请你吃顿饭,给你赔个礼,道个歉。” 林薇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不信的理由后,便露出笑脸,拿过事先准备好的一瓶红酒,就要给何大壮敬酒。 何大壮很紧张这瓶酒,他执意阻挡林薇敬酒说:“你跟王晟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林薇的眼泪又流下来。 她放下红酒说:“咱们总该喝点什么吧。” “咱有话说话,你别这样好吗。”何大壮有任务在身,他不想被林薇的眼泪,催化了内心防线,那样,他那张租来的嘴,可能又要犯贱了。 林薇不介意何大壮的直白。 或者说,她正需要有一个人,能听到她的述说。女人的心里宣泄,是治愈精神创伤的最佳良药。 “我知道你和王晟是最要好的朋友。”林薇先给何大壮一个关系定位,继而又问:“你知道我和王晟的关系吗?” “知……不知道。”何大壮不知道林薇接下来要说什么,他必须装傻充愣。 “不知道就怪了。”林薇没计较何大壮的油滑。 “只知道一点点。”何大壮及时更改了措词。 “哪一点?”林薇问。 “当初你把王晟给甩了。”这是何大壮的惯用伎俩,敲山震虎。 确切地说,他在王晟的日记里,没有找到这件事的后续记载,他想在林薇这里找到答案。 “是他告诉你的?”林薇对此很意外。 “啊……是的。”何大壮开启连蒙带唬模式。 “然后呢?” “然后……”这就是何大壮最想知道的答案。“你猜。” 何大壮微微一笑,给林薇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林薇果然上当了,她坦言相告:“我和王晟上个月还在一起呐。” 何大壮马上读懂了,林薇所谓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但他不信。 王晟在日记里,曾经流露过对林薇的不解与憎恨。何况当时的贾正道,已经把林薇控制起来了,不许王晟跟林薇见面。 林薇好像会读心术,她根据何大壮的表情,就能读懂何大壮的疑惑。 这些对她来说无足轻重,她在想,接下来将如何向何大壮开口求助,何大壮能否满足她的要求。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3章、事出有因 正如郝荻预测的那样,林薇上午坐在车里,果然在跟贾正道通电话。 林薇免不了被贾正道骂,就不必说了。把何大壮请出来有事相求,也是贾正道的授意。 服务员端上一个鸳鸯火锅。 就是在锅的中间,类似八卦图案,中间有一蛇形标记挡板,两边分成麻辣锅和清汤锅两种。 何大壮瞥了一眼林薇那张粉嫩的脸,心中泛起嘀咕:这么细腻的皮肤,偏爱吃麻辣火锅,纯属糟践自己。 “我老家是四川的,麻辣火锅是我的最爱。”林薇主动向何大壮作出解释。 有没有搞错,林薇中的是那门子仙气呀。 何大壮暗中惊诧。他只是一个眼色儿,一句心里独白,居然被林薇准确无误接收到,而且还毫不忌讳说出来。 何大壮掏出墨镜戴上。 “你怎么了?”林薇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笑了。 “嗯……我……得了角膜炎。”这就是好撒谎的人惯用伎俩。 何大壮内心紧张,竟然忘了林薇在医院工作。再往前追溯一下,林薇卫校毕业,被分配到第四人民医院工作时,就是在眼科门诊当护士。 何大壮说自己得了角膜炎,在林薇看来就是扯淡,好在林薇根本就没想揭穿他。何大壮不戴墨镜时,就敢往林薇的下身看,现在戴上墨镜了,估计更加肆无忌惮了。 表面看,何大壮和林薇在对坐吃饭。 实际上,林薇往火锅里添了很多食材,两个人一口也没吃。 林薇耐着性子,让何大壮把自己看个够后,便往何大壮最感情的话题上聊。 “想听我和王晟的故事吗?” 林薇话音未落,何大壮一下子站起来,又四下看了看。 林薇稳稳坐在那,看着何大壮的惊慌,何大壮的小心脏“突、突”地乱作一团。 没错,何大壮带上墨镜,先贪婪地把林薇裸露在外的身体,上下左右反复看了几遍,不是为了满足花痴的幻觉,而是在寻找聊天的话题。 他做了几个假设,林薇会问王晟的死因,以及整个案子的侦破状况。王晟的死因是否能与其他人扯上关系,例如她本人等。 何大壮谨遵郝荻的指令,早在心里设置了无数个,只能用不知道回复的方案。 划个重点:为了不使场面过于尴尬,何大壮特意设计出一个问题,要询问林薇和王晟的过往。 何大壮已经把要说的话,顶在门牙上,随时都要迸发出来了,没想到林薇主动提到这个话题。 何大壮摘下墨镜,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几遍,又着意看林薇的眼睛。 得出一个结论:墨绿色的墨镜不透明,他与林薇相差的距离和光线限制,不能让林薇看到他的心迹。 林薇y角膜没有任何红外线设置。就是说,林薇不可能透过何大壮的墨镜,看穿他的心里。 那么问题来了,林薇为何如此精准的揣测到何大壮的心里。 何大壮不觉中产生一丝恐慌:这丫头啥时候练出来的这般硬气功。 其实,这并不神秘。说穿了,就是一个最基本的原理。 林薇故意把话题往王晟身上引,就是为了接下来有求于何大壮。 “你找我来,就是想说你和王晟的故事吗。” 何大壮不敢再动别的心思了,他怕被林薇再一次仙儿气上身,把他冲撞的再跑肚拉稀。 林薇一计苦笑说:“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揣着明白装糊涂! 何大壮不由自主,向窗外瞥了过一眼。 难道林薇已经知道,埋伏在外面面包车里的郝荻,正在监听他们的谈话。 不能够。 何大壮重新戴好墨镜,直勾勾盯着林薇的眼色。 林薇不高兴了。 不为别的,就为她是王晟的旧爱,何大壮也不该如此贪婪地端详她,太没礼貌了。 她闷头夹出一些食物,慢慢吃着,不再理何大壮。 心里话,不怕亮瞎你的眼,你尽管看好了。 林薇暗中对何大壮产生不满,化作表面上,是不再理睬何大壮,在默默的吃东西。 何大壮被林薇的静默吓到了。 他慌忙站起身说:“咱今儿就到这吧,我回去了。” 何大壮要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哪有什么狙击枪,林薇本身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震慑力。难怪她要选择吃重庆火锅,这是在给自己补充能量。 “你坐下。”林薇声音不大,何大壮慌忙坐下。 见林薇依旧不慌不忙的在吃东西,他试探道:“你还要……怎样。”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林薇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她白了何大壮一眼说:“好心好意请你吃饭,你倒好……” 林薇不再往下说了。 何大壮上下打量一下自己说:“我做错什么了?” 林薇又一次惊讶地看何大壮。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是神经病。做出了过份事,居然不知道自省。 “我请你吃饭,你哪怕吃上一口,也算对得起我。”林薇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反感,冲何大壮发泄不满说:“咋的,怕我在锅里下毒,药死你呀。” 何大壮身子一出溜,险些躺在座椅上。 林薇以为他又要窥探,她一下子站起来说:“你还有完没完了。看、看、看,有啥好看的!” 何大壮坐直了身子,似乎读懂了林薇的不满。 他又没法做出解释,总不能对林薇说:你误会了,我没想看你下身,我就是怕窗外有狙击枪等等。 见林薇真生气了,何大壮坐在那里,低头想了想说:“林薇,虽然咱俩没什么交情,可我冲王晟,你有事求到我头上,我能帮的肯定会帮你。”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打自招。 临来赴约前,郝荻和何大壮反复分析,得出了一个结果:林薇肯定有求于何大壮,否则,她不会仅为一次失礼,特意请何大壮出来吃饭。 结果,还没等林薇开口相求,何大壮就主动往套里钻了。 “我靠,这个鳖犊子。”郝荻坐在面包车里,忍不住脱口骂道。 如果这会儿何大壮就在她面前,结果不用我说,大家都会知道怎样了。 何大壮坐在林薇对面,心里还萌发了丝丝缕缕的得意,以为这是他的个人魅力所在。 “谢了。”林薇轻描淡写,貌似根本没往心里去。 “先别急着谢我,听我把话说完。”何大壮改口说:“不能帮的,你也别强我所难。” 这就是何大壮所谓的经验之谈。 郝荻希望他单刀直入,弄清楚林薇的意图即可。 何大壮看在身上戴着隐藏式麦克的面子上,蜻蜓点水般完成了预案,但他绝对不能把自己套进去。 林薇已经表明了她与王晟的关系,何大壮看在王晟的面子上,也不能公开忽悠林薇,他怕死去的王晟,半夜找上门来跟他算账。 “其实也没啥。”林薇基本上完成了前期铺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我就想去看王晟最后一眼,你能答应我吗?” 林薇轻描淡写,给何大壮出了一个大难题。 何大壮愣愣地看林薇,她好像不是在跟何大壮说话,难道她发现郝荻就在外面了。 何大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没看见郝荻。 再看林薇,她好像已经忘记了刚才说过的话,转而对鸭肠、毛肚、腰片兴趣大增,不住地涮着吃着。 “特意为你换了底料,你多少也得吃一些呀。”林薇替何大壮涮了一块毛肚,放在何大壮的调料碗里说:“趁热吃,凉了就没那种口感了。” 林薇的坦然,倒把何大壮显得太有心机了。 人家毕竟相爱了一场,王晟突然失踪,继而又离奇死亡,别说是林薇,就是何大壮,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在无奈的现实面前,林薇只想再看王晟一眼,心情可以理解。 何大壮话都顶到嘴边了,愣是不敢擅自答应林薇的要求,他需要郝荻点头。 在何大壮看来,郝荻这一关,林薇根本过不去。 警察办案期间,凡与案件有关联的一切事物,必须事先征得郝荻的同意,否则,一切后果由何大壮承担。 这是临出门前,郝荻给何大壮定下的约法三章。 郝荻知道何大壮长了一张漏风的嘴,好头脑发热自作主张。 何大壮想了想,突然灵机一动说:“你认识郝荻吗?” 郝荻坐车里,立刻惊得屏住呼吸,生怕遗落一个字。 “郝荻是谁?”林薇下意识地摇摇头。 其实,林薇早就从王晟那里,听说过郝荻,也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她也是咱高中同学。”何大壮突发灵感,专挑有劲的话说:“郝荻在刑警队工作,主管王晟这案子。” 何大壮知道,这番话说出口,郝荻肯定不能轻饶他,那就干脆说个痛快。 何大壮开启了赞颂郝荻模式说:“她是一个女汉子,为人特别仗义,特别是对同学,基本上有求必应。” 何大壮正在一顶一顶给郝荻戴高帽,忽然听到帅帅在后面清了一下嗓子,他猛回头,看见帅帅只身走进火锅城。再往他身后看,没有郝荻和郑潇的影子。 帅帅进来干什么? 何大壮有心跟帅帅打声招呼,帅帅视何大壮不存在。 他径直走进来,坐在何大壮和林薇的对面餐台说:“服务员,点菜!” 何大壮的一系列异常举动,都深深印在林薇的心里,她暗暗佩服贾正道的老道。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4章、意外收获 何大壮的注意力都被帅帅吸引去了。 他不知道郝荻派帅帅进来有什么目的。 是来搅局,约束他不要跟林薇话说八道,还是来提醒他改变打法,或者就是单纯的来贴身保护他。 何大壮的眼色,不由自主的转向帅帅,这个举动惊扰了林薇,她低声询问道:“你们认识呀?” “不,不认识。”何大壮故意摆出一个高高在上的派头。 何大壮在郑潇和帅帅面前,装腔作势成瘾。 他毫不顾忌帅帅能否听到这番话,还有意翘起二郎腿,想在林薇面前,拔高一下自己的身价。他重新戴上墨镜说:“就这档次……” “给我来碗担担面。”帅帅积极配合何大壮,他张嘴就待有一股寒酸气,只叫了一碗担担面。 何大壮不觉中“哼”了一声,耳麦中传来郝荻的声音:“谈正事,别整那些没用的。” 何大壮冲着林薇,就要跟郝荻掰扯。 见林薇愣愣地看着他,他才想起郝荻还坐在外面的面包车里。于是,他一脸的无奈相,把注意力转向帅帅。 帅帅只点了一碗担担面,他却去自助餐台上,给自己盛了满满两大盘子免费小吃。 海带丝、泡菜、炸黄豆、什锦水果羹、锅巴、爆米花。 多亏何大壮戴了一副墨镜,没让林薇发现,他那无法掩饰的不屑。 帅帅旁若无人,坐在那喝一口茶水,吃几口菜,津津有味的连吃带喝着。 何大壮这边气的,真想冲过去打帅帅两耳光。 其实,帅帅一进屋,就看出何大壮对他极不友好的表现,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气煞何大壮。 不大会儿工夫,服务员端上来一碗担担面,帅帅几乎是一根一根的在吃,气的何大壮干脆扭过脸去,不再看帅帅了。 林薇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她不动声色的连吃带喝,甚至已经想到了,外面可能还有跟何大壮一同前来的人。 她忽然生发一股冲动,要摸清旁边这位帅哥的来头。 林薇左一眼,右一眼,一眼接一眼的瞟向帅帅。何大壮只顾着跟帅帅赌气了,根本没注意到。 帅帅发觉林薇对他的注意力,他竟然摆个姿势跟那耍帅。 如果不是在执行任务,他肯定主动跟林薇搭讪,甚至要当着何大壮的面,把林薇约出去。 帅帅就这么自信。 看美女养眼,哪个适龄青年,都难过这一关。 “大壮,不如把哪位帅哥请过来,咱们一起吃好了。”林薇压低了嗓音对何大壮说。 这不仅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连坐在面包车里的郝荻,也着实吃了一惊。 林薇这是啥套路呀? 正如何大壮所想的那样,帅帅受郝荻指派,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制止何大壮胡扯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薇微笑着看何大壮的无语。 何大壮憋闷几下,直接把手一摆说:“也好,你们聊,我走了。” 何大壮起身要走,林薇嬉笑着说:“听说你和郝荻在高中那会儿,还有那么一段。” 这绝对是一剂猛药。林薇在这个时候,抛出这句话,威力无比。 帅帅刚吃完了最后一根面条,听到这个话题,他顿时打起精神,一声大喊:“服务员,再来一碗担担面。” 何大壮脸扭曲成一个囧字。他清嗓子,挤眼睛,示意林薇赶快闭嘴。他怕今晚走出火锅城,郝荻就能一枪崩了他。 林薇的老道,是何大壮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人,是无法想到的。 她笑着说:“不揭你老底,你也不能帮我呀。” “我还有事,先撤了。”何大壮起身便走。这是何大壮能有效地保护自己,不激怒郝荻的最好办法。 “站住。”林薇板起面孔说:“何大壮,今天你敢走,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帅帅和何大壮目光相对。 耳麦里传来郝荻的命令:“你给我老实儿呆在那。” 郝荻发话了,何大壮怎敢不从。 他憋闷几下,突然改变话题说:“这事我只能帮你打听一下,至于郝荻能不能答应,还两说着。” 何大壮把话题引向王晟,主动表明,愿意帮林薇去向郝荻疏通。 “你求她办的事,她准保能答应。”林薇重新露出微笑,她不失时机又补了一刀。 何大壮看着林薇,真想大喊一声:你成心要让郝荻弄死我呀! 林薇毫不理睬何大壮的惊恐,她拿过餐巾,擦擦额头的汗水。 这都是麻辣火锅带来的燥热,她无意中解开最上的衣扣说:“作为回报,今后你需要我做什么,我满足你就是了。” 何大壮被林薇的语言所击中,险些从椅子上滑坐到地下。 林微发现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她重新系好衣扣,白了何大壮一眼说:“大壮,喝多了吧,你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何大壮坐直了身子,不敢正视林薇。 林薇就这样,成功地完成了第一波火力侦察。她又做出一个决定,不管何大壮身后的人是什么来头,她必须先澄清自己的位置。 “反正闲着也没事,跟你聊聊我和王晟的事吧。”林薇语音温柔,渐渐收拢笑容说:“咱从哪说起呀?” “林薇,愿意说,你就说,不愿意说。”何大壮很紧张,他提醒林薇说:“谁也没逼你说这个。” 何大壮不希望林薇在这种场合,来谈论这个话题,那样,他在郝荻面前,将失去被保护的意义。 服务员把第二碗担担面摆在帅帅面前,帅帅挑起一坨面,塞进嘴了,被抢的连连咳嗦不止。 怎不抢死你呢。 何大壮狠狠瞪了帅帅一眼,偏巧帅帅也在看他,并摆出一个说的嘴型。 身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 何大壮无奈的心,发出一丝感叹。仿佛坐在一旁吃面的人就是郝荻,他只能照办。 “你已经把王晟甩了,怎么又跟他和好了。”何大壮临时想到,诱导林薇只谈和王晟的感情纠葛,不谈别的。 林薇满足了他。 林薇从王晟为她违规贷款,东窗事发后,她要找人替王晟说请。 “咱不聊这段。”何大壮打断林薇的话题,怕她提到贾正道的名字。 这可是现场直播呀。 林薇不解地看何大壮说:“你连这事都知道了。” “不……不知道。” 何大壮既要小心提防郝荻发难,表面又怕被林薇看出破绽。他被夹在中间,急出了一头汗。 几秒钟的窘迫,让何大壮做出一个出卖帅帅的决定。 他压低了嗓音说:“小心隔墙有耳。” 何大壮手指帅帅,示意林薇缄默其口。 林薇愣愣地看何大壮,她没想到何大壮不打自招了。 何大壮不知道林薇为啥发呆。他摘下墨镜问道:“这眼镜是你的吗?” 林薇不解地问何大壮说:“你啥意思呀?” “我除了一副眼镜,就剩这张脸了。”何大壮发现自己好睿智,简单一句话,他竟然拐弯抹角说出一大堆废话说:“你在我脸上找什么呢?” 林薇眼帘低垂,沉默了几秒钟。轻声问道:“大壮,我跟贾正道的事,你也知道吧?” “贾正道是谁,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何大壮反应过于迅速,被林薇看出了破绽。 “你露怯了”林薇指点着何大壮,一阵讪笑。 何大壮也不尴不尬地一笑说:“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 “这倒是一句实话。”林薇恢复正常说:“我和王晟,如果不是被贾正道搅和了,估计现在孩子都满地跑了,他也不会出这种事。” 林薇流下了眼泪,她从王晟和贾正道第一次在酒店见面说起。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5章、雾里看花 王晟叫了林薇一句宝贝,激怒了贾正道。 他要派人弄死王晟,林薇以死相逼,自残后被徐烨带回贾正道办公室。 贾正道圈养了十几年的林薇,敢为了王晟敢跟他拼命。始终对他忠心耿耿的徐烨,关键时刻也敢表现出对林薇的爱怜。 贾正道自我感觉闯荡了几十年,风风雨雨阅人无数,事业也是顺风顺水,结果,却败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人手里。 他真想亲手弄死林薇,又担心因此激怒了徐烨。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一旦徐烨为了一个女人,对他怀恨在心,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贾正道只能选择将林薇赏给徐烨,等徐烨吃腻了他的残羹剩饭,再把林薇转手卖出去,让她生不如死。 贾正道要让林薇下辈子都不会忘记,背叛他的恶果。 可惜,习惯于把徐烨当成走狗的林薇,拒不屈服于徐烨。 贾正道再使阴招,拿王晟的生命安危做赌注,逼迫林薇就范,林薇中招了。 接下来的连环计,因索伊的意外出现被迫终止。 徐烨因为得到了林薇,对贾正道更加死心塌地,他受命要制造一场车祸,压死王晟,结果却被贾正道匆匆叫停了。 俗话说,有力不种无收地,有钱不娶活汉妻。 徐烨能够接受主子贾正道,随手丢弃的玩物,却不能容忍王晟驻留在林薇的心里。 徐烨对王晟恨之入骨。 林薇完全是为了王晟的安危,被迫跟徐烨在一起的。 所谓的江湖讲道义,其实,江湖从来讲的就是更取所需。 徐烨竭尽所能要取悦林薇,却换来林薇要阉割他。 徐烨惊恐之余,气炸了肺。 他想到贾正道曾经说过的话,要把林薇交给阿宝,带到东南亚去当j女,让她生不如死。 他把心里话讲给贾正道听,本以为贾正道二话不说,就能满足他的报复欲,没想到贾正道只是微微一笑说:“女人需要哄,你好好哄哄她,时间长了,她就能跟你一心一意了。” 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徐烨直到这时,才真正领略了贾正道的阴险与狡诈。他胆大包天,敢惦记老大的女人,必须要受到惩罚。 在贾正道看来,徐烨今天敢暗恋林薇,明天就可能公开对他的财力做盘算。 徐烨名义上跟林薇在一起,实际上,他每每跟林薇有过一次夫妻之举,事后就会遭到报应。 金鼎大厦发生命案的头一天晚上,他借着酒劲,跟林薇霸王硬上弓,第二天一大早,就被悍妇带人劫持到金鼎大厦十楼,还被郝荻定为头号嫌疑人。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何大壮质问林薇的坦率。 “你称名是个记者,结果却……”林薇对何大壮公开表现出失望,她说:“都跟你说了,咱坐在这闲聊天罢了。” 何大壮摇摇头,他一时还没弄清楚,林薇这番话的含义,但是,他不能就这么斩断一个话题。他说:“我已经说了,你有事需要帮忙,我能帮到你的,保证全力以赴。不能帮到你的,你也别强求我。” “贾正道对我还是有感情的。”林薇马力十足,又岔开了话题,她不在乎何大壮想知道什么,也避而不谈有求于何大壮,只是任性地按着自己的思路,谈起贾正道和她的感情。 那天在贾正道办公室,林薇被迫接受徐烨后,本以为贾正道能让徐烨把她带走,从此两人天各一方,一辈子不再相见。 没想到,贾正道却把徐烨赶了出去,他说有话要对林薇说。 徐烨被迫走出贾正道办公室。 贾正道拿出急救盒,亲手给林薇包扎好伤口。林薇看到,贾正道的眼中,流露出对她十分的不舍。 贾正道意外发现林薇与王晟的隐情,一系列的暴怒,恨不得活剥了林薇的皮,却难以掩他内心对林薇的亏欠之情。 小姑娘十八岁跟了他,到如今已经快二十年了。 凭贾正道的条件,供养林薇吃喝玩乐自然不在话下,而林薇从来没向贾正道提过任何要求。 住豪宅,买名车,每次贾正道提及此事,都被林薇拒绝了。 贾正道知道,林薇的心思不在这上面,她宁愿住在父母留下来的转制房里,也不愿跟贾正道生活在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林薇只想要一个名份。 贾正道宁愿在林薇身上挥金如土,哪怕用钱把她埋起来,也不愿跟她去领什么狗屁的结婚证,两人因此产生隔阂,并逐渐升华成矛盾。 林薇跟贾正道参加一次私人聚会时,认识了杜老大。 不久,她便去银行找杜老大,要贷款投资股票,这才认识了王晟。 “不就是一张结婚证吗,它能给你什么保证。”这是贾正道曾无数次向林薇阐明的心里话。 作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严格意义上讲,贾正道至今未婚。 他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女人,由于身份地位相差悬殊,最终无疾而终,这不是他终身未娶的主要原因。 他还有另外一段,可以用铭心刻骨来形容的感情经历。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因此,他才终身不娶。 林薇不知道贾正道的感情经历,只希望贾正道能给她一个家,再生下一个孩子,让她成为一个能过上正常日子的女人,仅此而已,别无它求。 在她看来,贾正道即使在欺骗她,也应该满足她这个要求,而贾正道却明确表示做不到。 贾正道可以带林薇去挥金如土,可以满足林薇能够想到的一切要求,就是不想把他的一生,定格在那张结婚证上,这是两个人永远无法开解的死疙瘩。 “为了一个小崽子,你几个月不理我,还……”贾正道明白了,林薇背着他,去贷款炒股票,原来是要自力更生了。“没看出来呀,你倒蛮有骨气的。” “我是一个人,不是你的宠物。你高兴了就握在手里乐呵一阵,不高兴就丢在一边不理不睬。” 林薇把自己近二十年来,憋在心里的委屈,一股脑抛了出来。 在她看来,贾正道不愿意跟她领结婚证的主要原因,是他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那个让贾政道终身不娶的女人是谁。”何大壮打断了林薇的话,对贾正道在林薇以外的的女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林薇的侃性,因何大壮的莽撞而终止。 她转化话题说:“别忘了你做出的承诺。” “我承诺你什么了?”何大壮直勾勾地盯着林薇。 林薇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化妆镜,对着镜子端详自己,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她白了何大壮一眼说:“你们当记者的,都这样看女人吗?” 此时的何大壮,已经被林薇的一番话,搞得晕头转向了。 他直接说出了对林薇的质疑:“你是为了保护王晟,才跟他分手的。” 林薇所问非所答说:“你认识徐烨吗?” “不认识。”何大壮神色紧张起来。那天晚上的恐怖经历,又一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林微笑了:“王晟都跟你说什么了?” “没,绝对没有。” 何大壮出于自我保护,绝对不能让林薇知道笔记本的事情,否则,他的小命就不知道属于谁了。 “你紧张了。” 林薇轻描淡写一句话,让何大壮更加心慌了。 她微微一笑,刻意压低嗓音说:“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我靠!”何大壮的心“咯噔”一下:林薇都知道什么? 何大壮不敢再往下想了,他担心一会儿徐烨会突然出现。 好在帅帅就坐在旁边的位子上,正对着两个空碗打饱嗝。 何大壮向帅帅撇去感激的一笑,听到了帅帅一声大喊:“服务眼,结账!” 何大壮意想不到的紧张,他脱口喊出:“别……” 林薇不解地看何大壮说:“你怎么了?” “没……没事。”何大壮发觉自己失态,他故作镇静,清清嗓子说:“别干看着,快吃呀。” “都是我在吃,你连筷子还没动。”林薇趁何大壮拿筷子,匆忙夹火锅里的食物,往嘴里海塞时,快速扫了帅帅一眼。 偏巧帅帅也在看她。 两人目光瞬间相对,帅帅十分绅士的对林薇点头问候,林薇一记白眼略过,就跟打了帅帅一个大嘴巴似的。 何大壮在辣锅里捞出一大坨肉,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吃着,林薇愣愣地看着他。 “干嘛这么看我。”何大壮嘴里嚼着东西,说话时有汤汁溅出。好在林薇跟他坐对面,看着恶心,还能将就。 “你还没答应我呐。” “我答应你什么呀?”何大壮突然感觉很辣,一口咽下食物,急忙喝水漱口,并很坦然地将漱口水咽了下去。 哎呀我去! 帅帅结完账,捂嘴跑了出去,他真被何大壮恶心到了。 林薇还好,毕竟在医院工作,虽满心恶心,表面功夫还算到家。她重复自己所求说:“我想去看王晟最后一眼。” “这个……应该……我回去跟郝荻商量一下,争取……”何大壮边吃边说。 “不是争取,是必须。”林薇被何大壮的邋遢相所干扰,她放下筷子,再无食欲。 何大壮放下筷子,用力挠头,继而又扣手指甲里的脏货,把林薇恶心的简直要吐出来了。 何大壮竟然毫无察觉,他说:“看来贾正道要杀王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薇没接上何大壮这个话题,她稍加思索,忽然醒悟说:“你说是贾正道打发杀手杀了王晟。” “贾正道……还养了杀手。”何大壮浑身的肌肉都在抽搐。 “这都是徐烨告诉我的。”林薇很平淡的说:“谁知道是真还是假呀。” 林薇完成了此行的目的,她冲服务员招手说:“买单。” 第五卷、瑟瑟发抖 第16章、硝烟四起 “别呀,这菜还没怎么吃,又退不了,怪可惜的。”何大壮抄起筷子,开始胡吃海塞。 服务员走过来,林薇摆手示意,暂时不买单了。 她坐在那里凝目沉思,不觉中微微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 “我说啥了?”何大壮不解。 “我听徐烨说,当初贾正道就想安排一辆大货车,让司机装成酒后驾驶,一下子撞死王晟。”林薇很认真的说:“当时不知道为啥,贾正道又突然紧急叫停了。” 何大壮颤抖的手,放下筷子,他又戴上墨镜,向窗外看着。 一片漆黑,什么都没看见。 林薇不理睬何大壮的惊恐,仿佛在自言自语说:“按理说,他不能呀。” “也许是贾正道良心发泄,要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何大壮的腿突突的打颤。 “他没那么好心。”林薇愤愤地说:“事后我才弄清楚,贾正道看好了王晟的潜力,能帮他赚到钱,就开始跟王晟交朋友了。” “王晟不傻,这种事他能看清楚。”何大壮摘下眼镜,直勾勾地看林薇,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出破绽。 林薇一阵阵心烦说:“谁知道王晟是怎么想的,贾正道让他干啥,他二话不说,坚决照办。” 有道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林薇为了王晟,委身于徐烨,王晟却成了贾正道的忘年交。 何大壮认真其中定有猫腻儿。 虽然何大壮对林薇的话充满了怀疑,可王晟的日记里,真有这样的记载。 “王晟都帮贾正道做什么了?”何大壮要进一步了解,王晟日记里没有记载的东西。 “他帮……”林薇瞥了何大壮一眼,警觉道:“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何大壮愣了一下,他无法作出解释,打岔说:“我去方便一下。” 林薇如此警觉,何大壮只能暂时止住话题。他拿去卫生间做借口,给自己一点时间,寻找下一个破口。 耳麦里传来郝荻的声音:“大壮,正说到关键时刻,你怎么撤了。” 何大壮听到郝荻的声音,吓了一哆嗦。对呀,郝荻还在外面,听他和林薇的谈话。 “哗——”何大壮用一阵宣泄,回答郝荻的问话。 “真是他妈的懒驴上磨屎尿多。”郝荻脱口骂上一句,何大壮听了非但没生气,反到咧嘴笑了。 何大壮走出卫生间,不见了林薇。 正准备收拾餐具的服务员告诉他,林薇已经结账走了。 “等会儿再收拾,我还没吃完。”何大壮坐下来要再吃一些。 钱都花了,不能浪费东西。 何大壮操起筷子又要开吃,一个不祥的预兆突然袭来。林薇不辞而别,可能是给贾正道派来的杀手提供机会。 “郝荻,郝荻,收到请回话。”何大壮丢下筷子,对着隐藏式麦克风喊话。 郝荻坐在面包车里一言不发,帅帅和郑潇听到何大壮的呼喊,以为有事情发生了,两人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都给我老实儿待在车上。”郝荻关闭了对讲话筒,冷冷地盯着火锅城,心里想着,回去该怎么收拾何大壮。 何大壮没听到郝荻的声音,心脏顿时“嘭嘭”狂跳不已。 他起身便走。 何大壮出了火锅城,瞄准步行街头郝荻的汽车,就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 猛然,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汽车喇叭响,他寻声看去,“唰——”两束聚光灯直射在他身上。 步行街里闯进了汽车! 何大壮止住脚步,耳边响起林薇说过的话:当初贾正道安排了一辆大货车,让司机装成酒后驾驶,要一下子撞死王晟。 “哎呀我的妈呀!” 何大壮顿时两腿发软,无论他有多急,就是迈不开脚步。说话间,整个人就要瘫坐在地上了。 汽车声由远及近,来到何大壮近前,戛然止住。何大壮身子软软的,就要趴在汽车引擎上了。 “大壮,上车。”传来林薇的声音。 何大壮听到林薇声音,一下子站直了身子。 林薇发现了何大壮的异常反应,她急忙下车,过来架住何大壮说:“你怎么了?” “我……林薇,咱不带这样的。”何大壮的声音里,掺杂了一丝哭腔说:“你想吓死我呀。” 林薇结完账,匆忙去取车,见何大壮跑出火锅城,向另一方向跑去,她便开车冲进步行街。 “我要送你回家,你怕啥呀。”林薇很是不解。见步行街保安追过来了,她催促何大壮说:“快上车,这里不让进车,被保安抓住就麻烦了。” 何大壮甩开林薇说:“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何大壮惊魂未定,跌跌撞撞往前走去。 林薇急了,跑上前一把拽住何大壮说:“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天警察总往你家跑,是不是跟王晟的案子有关。” 何大壮抻长了脖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咽下一口唾沫说:“谁说警察上我家去了。” “你不说就算了。”林薇跑回车上,要驾车离去。车开出几米远,她又把车倒回来,对何大壮说:“我得提醒你,虽然贾正道人在国外,他在国内还有相当的势力,你凡事要多加小心。” “我跟他没冤没仇的,他能把我怎样。”何大壮嘴硬心虚,不觉中后脖梗发凉,他四下看着。 “我好心提醒你,把嘴闭严了。该说不该说的,一律别说,免得惹火烧身。”林薇说完话,一脚油门,红色跑车绝尘离去。 何大壮站在路边,目送林薇驾车离去,感觉浑身发冷。 两名步行街保安跑过来,没拦下林薇的汽车,转回身拦住何大壮,询问违规驶入的司机姓名。 “不知道。”何大壮甩开保安就要离开。 “站住。”一名保安拦住何大壮的去路,声称那辆汽车违反规定,让何大壮跟他们回去配合调查。说白了,就是要何大壮替林薇交罚款。 何大壮急于离开,保安对他横眉立目,两人说话间就要动手了。 何大壮掏出新闻工作者证件,在保安面前一晃说:“我是记者。” 两名保安居然没敢接过证件看一眼,便匆匆走开了。 “嘁!”何大壮不屑地看着保安离去。 猛然,耳旁又传来一个紧急刹车声,何大壮又吓出一身冷汗。 帅帅驾驶的面包车,停在何大壮身边,郝荻打开车门说:“上车!” “哎呀我……”何大壮紧张地向身后看着,那两名保安止住脚步,正向这边观看。他钻进面包车里,对帅帅喊道:“快走!” 帅帅猛打车轮,汽车“嗷”地一声开走了。 郝荻对何大壮的异样举动十分好奇,问道:“你怎么了,神叨叨的。” “郝荻,你行行好,让林薇去看王晟最后一眼吧。”何大壮双手抱拳,哀求郝荻。 郝荻一巴掌拨开何大壮的手说:“王晟的尸体就在殡仪馆停尸间,她愿意看,谁也没拦着。” 何大壮不解道:“就这么简单吗?” “本来也不复杂呀。”郝荻看见何大壮满脸的汗珠,她一脸的嘲笑,拽过纸巾盒扔给何大壮说:“你呀,整个一个二百五。” “你说我傻就完了,何必还转个弯呐。”何大壮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对郝荻流露出十分的不满。 “林薇在医院工作,殡仪馆的管理制度,她应该比你清楚。”郝荻告诉何大壮,林薇想去殡仪馆看王晟,根本不用通过何大壮,来跟郝荻商量。 “她这是啥意思呀?”何大壮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何大壮想的很投入,郝荻在一旁说什么,他居然没听见。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郝荻通过林薇与何大壮的接触,认定林薇已经知道王晟的笔记本,就在何大壮手里。 何大壮做出判断说:“如果我没猜错,林薇是来替贾正道敲山震虎的,她让我闭嘴!” 郝荻一本正经地点头说:“也许吧。” “也许!”何大壮瞪大了惊恐的眼睛,问郝荻:“我该怎么办?” 郝荻有些话,不能当着郑潇和帅帅说出来。 面包车停在郝荻家楼下,郝荻和何大壮下了汽车,面包车开走了。 郝荻打开家门,何大壮跟在她身后,两人走进屋里。 郝荻打着哈欠说:“时间不早了,咱俩谈正事吧。” “我困得睁不开眼睛了,明天再说吧。”何大壮说着就要走进房间。 “我有话问你。”郝荻见何大壮无精打采的走进房间,她提醒说:“你至少也该去洗洗吧。” 何大壮不以为然道:“明儿再说吧。” 郝荻无奈,只好去卫生间洗漱,身后传来何大壮的惊叫声:“哎呀我操!” 郝荻转身跑过来,打开电灯。“怎么了?” 何大壮紧张地站在地上,床上躺着一个人,用被子蒙住了头。 郝荻瞬间的尴尬,丁松回来了。 “这个……你们自己解释吧。”郝荻要走开,何大壮拉住她的手说:“郝荻,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郝荻触电般甩开何大壮的手说:“偶尔有人来陪我住,不行吗?” “这人谁呀?”何大壮装傻,他说着就要掀开被子。 郝荻急忙阻拦说:“大壮,你……你先出去,这事我来处理。” 何大壮应声走出房间。 郝荻叮嘱他说:“你就住我那屋吧。” “好……不是,我……”何大壮满脸窘相。他知道躺在床上的人就是丁松,以为郝荻在跟丁松叫板,要跟他住在同一张床上。他拱火说:“我……没有这个准备。” 郝荻一听就急了。“你想什么呢!” 何大壮辩解说:“是你让我……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郝荻被何大壮气得满脸通红说:“我让你去住我屋,我住这屋。咱俩换屋住,明白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 何大壮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做出一个非常讨人烦的决定。他转回身又要走进房间,被郝荻用门拦住说:“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何大壮要往屋里闯,被郝荻拦在门口。 “关你屁事!”郝荻强行关上房门。 何大壮一股看热闹不怕乱子大的派头说:“你不是还没结婚吗。” “你管的着吗!”郝荻靠在门板上,隔门警告何大壮说:“不管外面有多吵,你都不许出来看,听见没有。” “你吃亏了怎么办?”何大壮打着哈欠走进郝荻的房间,回手关上了房门。 “放心吧,我吃不了亏。”郝荻确认何大壮不会再过来了,才放心地锁好房门。 回头见,丁松坐在床上,正看着她。 “我需要你一个解释。”丁松尽管怒火纵烧,还在努力克制情绪,他语气平稳。 “你都看见了。”郝荻表现的十分坦然说:“人你也认识,还需要什么解释。” 原本冷清的房间,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章、情非得已 丁松离开父亲办公室,他带着满腔的愤恨与万分的委屈,回到父母家。 丁夫人出身于书香门第,与丁局长的婚姻属于一半包办,一半自由恋爱。 其父与丁局长的父亲为大学同班同学。当时正逢自然灾害年,丁局长的父亲农村家庭出身,整天忍饥挨饿。丁夫人的爷爷,也就是丁局长的父亲所在的大学教授,让丁夫人的父亲,经常把他带回家来吃饭。 久而久之,两人相处的形同兄弟。 丁局长的父亲,也把丁夫人的爷爷当成父亲一样尊重。大学毕业后,两人又被分配到同一座城市,并各自成家。 两家虽不住在一起,但跟亲兄弟一样交往频繁。等丁局长和丁夫人相继出生后,由于父母间的密切联系,两人也是从小到大以兄妹相称,最终组成了自己的小家庭。 所以,当丁局长与郝荻两家成为邻居时,丁夫人不由自主的,认下郝荻为干女儿,并有意让郝荻与丁松沿袭他们的情史,成为两小无猜的一对好夫妻。 丁夫人与丁局长相比,对丁松过多的是包容与宽慰,夫妻俩一红一白教育丁松。让丁松从小到大,难以跳出父母的辐射圈。 听了丁松一番诉苦,丁夫人自然要以现身说法劝导丁松,如何去包容并体贴郝荻。 丁夫人还说了一句最现实的话:“没有郝荻,你能有今天吗?” 这句话直接命中了丁松的虚荣。 丁松对外是公安分局长的独生子,虽谈不上高g子弟,至少还是有一定社会实力的。实际上,丁局长对丁松的管教,首先便是严格杜绝他的特权心理。 丁松从小到大,不管什么大事小情,千万不能跟父亲的官职有联系,一旦需要父亲出面,为其办理的事情,丁局长一概说不。 丁松也属于那种耳根子软的人,他经不住母亲的良言相劝,加之听说何大壮要住进郝荻家。他在家里吃过晚饭,便带着一股醋意,返回了郝荻的家。 他满以为进了家门,直接跟何大壮撕破面皮,说明他和郝荻的过往,让何大壮知趣离开,结果,人去屋空,郝荻和何大壮不知道去哪了。 丁松正满屋子寻找,郝荻和何大壮可能发生的,不该发生的证据时,听到了开门声。 他钻进客房,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以为郝荻和何大壮进了屋,就会直接去郝荻的房间,没想到,何大壮直接进了客房,把他堵在了床上。 何大壮装傻充愣的一番话,让丁松无论如何也不能掀开被子,正视彼此的存在。 郝荻在关键时刻,给丁松提供了一个缓冲的机会。 何大壮半真不假的回屋睡觉了,面对丁松的质问,郝荻突然笑了。 这是她为了化解早晨两人发生的争执,有意摆出的一个让步姿态。 “你需要什么解释?”郝荻要给丁松一个台阶,让他挣足了面子,然后再一起商量出对策,让何大壮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郝荻通过这几天与何大壮接触,发觉何大壮对她的感觉,似乎比在学校时更加直白,更迫切了,甚至带有几分强人所难的色彩。 郝荻不是遇事没有主见的人。 她不想伤何大壮的心,以防何大壮看到她和丁松在一起,贼一样远远离去,影响了案件侦破。 “他为什么到我家来。”丁松接下来的话,因为这句失误的开场白,而戛然止住。 这不是他的家,他是借住在郝荻的家里,每每想到这里,丁松的自尊心都在汩汩流血。 郝荻听到丁松的句话,猛然想起何大壮用她的电话,给丁松打电话遭拒的情景。 她问丁松说:“你为什么拒接我的电话?” “我不想接,就不接。”丁松受郝荻突然示弱所感染,语气显得理直气壮起了。 二人只是同居,还没到受法律保护那个层面,他必须主张自己的权利,谨防被郝荻小瞧了。 世间无难事,只怕任性人。 郝荻首先做出让步,要跟丁松缓解关系。 丁松则一肚子酸气,加之他白天在父亲办公室,遭遇到的冷暴力,这会儿都集中在他的情绪上了。 “你早晨把我赶走,晚上就把他带回来住。”丁松妒火纵烧,嗓音逐渐升高说:“你什么意思呀!” 郝荻见丁松非但不觉得理亏,反倒摆出兴师问罪的姿态,她的火气也上来了。她说:“这是我家,我带谁回来住,你管的着吗。” 郝荻一句话,点燃了丁松的怒火,她脱下衣服,上床睡觉了。 “郝荻,你……”丁松跳到地上,颤抖的手指点郝荻说:“你不要欺人太甚。” 郝荻刚要躺下,见丁松得寸进尺了,她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回来。”丁松说的非常硬气,就差把他妈说过的话,一股脑甩出来。 郝荻可不是个软柿子,如果在平时,丁松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绝对不能轻饶了丁松。 偏巧赶在这个特殊时期,郝荻话到嘴边,还是克制住了冲动。 她“嘿嘿”一笑,关上床头灯,就要睡觉。 这一笑,给丁松传递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错误信号,认为这是郝荻理亏的表现,她无言以对了。 丁松打开床头灯说:“郝荻,我需要你的解释。” “你有完没完了。”郝荻心里冒出一股火,好在暂且还能压下。她关上床头灯说:“睡觉。” 丁松再次打开床头灯。 郝荻的火儿已经拱到嗓子眼儿了,想到隔壁屋里的何大壮,她强压怒火说:“丁松,半夜三更的,我不想跟你吵,有事明天再说行吗。” “不行,你必须向我做出解释。”丁松有捉奸在床的冲动,他无法平静下来。 “你还睡不睡?” “你解释不清了吧。” 丁松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马上给双方家长打电话,把这件事彻底公布出去,到时候看郝荻还有什么话说。 就在丁松去掏兜,准备拿电话时,郝荻一下子蹿到地上,打开房门说:“不睡,就赶紧给我出去。” 丁松这时才发觉,郝荻真的发火了。 两人从小到大,丁松知道郝荻的脾气,更知道郝荻一旦怒火纵烧的后果,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说: “明天我去你办公室,让你当着大家的面,向我做出解释。” 郝荻一把揪住丁松,便往外走,丁松挣扎着说:“你干什么,还动手打人呀。” “何大壮就在那屋,他肯定还没睡,你找他要解释去。” 郝荻根本没时间,再考虑丁松的感受。 既然你不想安安稳稳睡上一觉,非要闹得不可开交,那大家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把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出来,到时候看谁下不来台。 丁松甩开郝荻说:“这是你家,我凭啥让他解释呀。” “你敢吗?”郝荻不管不顾的一句话,让丁松想起了往事,他真的对不起何大壮。 “我……我干吗不敢呀。”丁松的语声明显降低了。 “你去吧。”郝荻把丁松推出门外,关门上锁,上床睡觉。 何大壮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到有脚步声向他房间走来,他也锁上了房门。 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夜无眠。 何大壮想到丁松醉酒后,向他的忏悔,他以为丁松只是口无遮拦造成的恶果。现在看来,当初应该是丁松的有意设计,目的就摆在眼前。 何大壮非常不理解丁松的选择。 小伙子帅哥一枚,又是政府公务员,个人条件绝对够得上高富帅。 按理说,丁松身边不缺女人,不为别的,他是公安分局长的儿子,这么一个头衔,就足以让那些嫌贫爱富,爱慕虚荣的女人,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可他却选择了郝荻。 细粮吃腻了,想换换口味? 如果真是这样,丁松更不对了。 他明明知道何大壮对郝荻的感觉,以及他处于求之不得的劣势,丁松跟他抢郝荻,胜之不武。 这一夜,何大壮想的最多的,是接下来如何面对丁松。 他甚至用了相当长的时间,筹划如何把郝荻从丁松手里抢回来。即使抢不回来,也要跟郝荻发生暧昧。或者干脆借住在这儿的机会,把郝荻拿下,然后把决定权交给郝荻。 你愿意跟丁松继续下去,我退让,你想跟我在一起,那就来吧,哥们绝对不嫌弃你。 何大壮就是在这种情绪下入睡的。 他刚刚进入梦乡,郝荻真的出现在他床边了。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2章、预料之外 郝荻特意起了个大早,做了两份早餐:火腿、鸡蛋、面包、牛奶。 她来到何大壮的门前,要打开房门,一声吆喝:吃早餐了。 房门被锁上了。 两个大男人住一个屋,还锁上了房门,莫非昨晚两人吵起来了。 昨晚郝荻把丁松撵出房门,她上床便睡,直到今儿一大早,她被尿憋醒了,起床上厕所后,才想到要为丁松和何大壮做早餐。 她拿过钥匙打开房门,见只有何大壮一个人,睡得跟死猪似的。她走到床近前,何大壮还在打鼾。 丁松去哪了? 郝荻不见丁松,心中小有失落。 看样子,昨晚丁松根本没见何大壮,他被郝荻轰出房间,就离开这个家了。 一股无名火窜上郝荻心头。 如此说来,丁松昨晚回来,不是为了跟郝荻和解,很大程度上,他是受到父母的逼迫,不得已而为之。所以,他有意在虚张声势,然后便匆匆走了。 肯定又回家跟父母抱怨去了。 郝荻想到这里,心里这股无名火便有了由头。她抬脚便踹,一声大吼:“起床,吃饭。” 何大壮睡得正香。 他睡梦中,梦见郝荻来到他床前,掀开被子就要往里钻。 美梦成真了。 何大壮满心欢喜,明知道丁松就在隔壁房间,郝荻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丁松看的。他犹豫片刻,有心配合郝荻一下,跟郝荻亲热一番。可不知为啥,他的胳膊腿就是不听使唤。 就在何大壮欲举无力,欲罢不能时,重重挨了郝荻一脚。 他睁开眼睛,美梦与现实无缝衔接在一起。 何大壮睡眼朦胧问道:“啥意思呀?” “起床,吃饭。”郝荻说完话,转身便走。 郝荻从床上爬起来,给丁松和何大壮做早餐。她穿了一个大裤衩,一件体恤衫,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 这是在她家里,虽然何大壮是个外人,郝荻以为他跟丁松在一起,她这身穿戴很正常。 何大壮躺在床上,直勾勾看着郝荻走出房间,居然忘了关上房门。 我该怎么办? 何大壮以为丁松就在隔壁,郝荻至少应该保护一下各自的隐私,把房门关上,给何大壮充足的时间考虑,是否在这种环境下,出去与丁松见面。 郝荻进了房间,没有看见丁松。她失望之余,发觉自己的穿戴很不得体,便踹上一脚,一声大吼,急着回房间穿衣服。 郝荻换好了衣服,走出房间,见何大壮翻了个身,又睡下了。 “何大壮,你几个意思,是不是让我把早餐端给你,在床上吃。”郝荻再次走进房间,没发现何大壮的衣裤。“我说你……” 郝荻说着,掀开何大壮的被窝。 好家伙,何大壮早已穿戴整齐,合衣躺在被子里。 “你……”郝荻想指责何大壮,不该穿着衣服躺进被子里,弄脏了被子。 转念又想,对一个邋遢鬼,没必要那么严格,大不了过后把这套被褥淘汰了。 “昨晚那人谁呀。”何大壮坐起身,一脸的不解道:“你男朋友是干啥的。” “不用你管。”郝荻想问何大壮,昨晚丁松去哪了。 何大壮一句明知故问,让郝荻张不开嘴了。 她说:“我去上班了,你吃完早饭,老实儿待在家里,那也不许去。” “那……”何大壮想问郝荻,一会儿丁松再回来,他该怎么办。 话到嘴边,何大壮先骂自己一声:sb。 如果丁松能回来,昨晚他就不能走了。 何大壮起身追到门口,郝荻穿好鞋就要出去,她看了何大壮一眼说:“昨晚……你都听到什么了?” “没有,我啥都没听到。”何大壮头晃的一个劲眩晕。 郝荻明知道何大壮在撒谎,她嬉笑着离开家门。 王晟死亡案重新启动调查。 郝荻、帅帅和郑潇三人,每天早晨务必在郝荻办公室开会,研究调查结果,制定下一步侦破方案。 从现有的证据来看,贾正道应该是王晟死亡的起因,而徐烨很可能就是杀害王晟的凶手。 帅帅把昨晚何大壮和林薇的对话录音整理出来,三个人选择重点,反复听了几遍。 从林薇与何大壮的对话中,搜集出几个重点:贾政道虽然人在国外,他在国内还残留一定的势力范围,供他遥控指挥。 王晟的死,很可能是由贾正道授意,徐烨亲自实施的犯罪。 现在的工作重点,就是从徐烨身上寻找杀人证据。 郝荻再一次宣布纪律:这事只局限于咱三知道,必须保密。 传来开门声。 丁局长推门走进来,三人起身跟丁局长打招呼。 “房门紧闭,你们密谋什么呢?”丁局长半真半假的问道。 “你们俩先出去。”郝荻让帅帅和郑潇离开办公室后。问丁局长说:“找我有事呀。” “你说呢?”丁局长深沉的目光看郝荻,目光中带有一丝责怪说:“两口子闹意见,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半夜三更地往外轰。” “小松他……”郝荻有些紧张,不知道丁松在父母面前胡说了什么。 “没错,小松是心眼小了点,”丁局长先给郝荻吃了定心丸说:“小心眼才证明,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呀。” “他也太没自信了。”郝荻一脸的无奈。 “小荻,我不是袒护小松,只是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上谈这事。你想,就你和小松的关系,他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能舒服吗。”丁局长说出一句让郝荻胆战心惊的话:“特别是半夜三更,还把人领回家住了。” 郝荻支吾几下,羞红了脸说:“我那是在保护证人。” “保护……证人?”丁局长对郝荻的话,深信不疑。 “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我也没来得及向您回报。”郝荻从金鼎大厦发现王晟尸体,到何大壮擅自进入案发现场后,就有人半夜闯进他家里,对他进行威胁恐吓,向丁局长如实做了汇报。 丁局长早就知道这些事了。 “昨天,有人趁他不在家,在他的食物中投放了q化钾。”郝荻语声不大,丁局长听了十分震惊。“还有这事!” 不用郝荻再说什么,丁局长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你就不该把案子要回来。”丁局长完全站在私人角度,给予郝荻一个忠告。 郝荻低头不语,丁局长也是点到为止,不再说过多的话。 丁局长要离开郝荻办公室,他走到门口转回身,犹豫一下说:“这话不应该我问,你跟小松到底要怎样呀。” “那是咱俩的事,您别跟着操心了。”郝荻不想借丁局长之口,向丁松转达什么。 “也好,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丁局长给自己找个台阶,走出郝荻的办公室。 郝荻走出家门,屋里顿时鸦雀无声了。 何大壮这时才正式确认,丁松昨晚没留下来。 他长叹了一口气,舒缓一下紧张的神情,回头见餐桌上,那诱人的火腿、鸡蛋、面包和牛奶。 就别客气了。 何大壮搓着手,坐在餐桌前,把两份早餐合并在一起,先一口喝掉一杯牛奶,打了一个饱嗝,说了一声:“香!” 然后,火腿鸡蛋加面包,无一幸免,都被何大壮收进囊中。 另一杯牛奶,也“咚、咚、咚”灌进嘴里,何大壮吃了个沟满壕平。 何大壮把餐具收拾到一起,送到厨房水池里。听到电话响起,以为是郝荻打来的,他急忙接听电话,一脸不耐烦的说:“又咋的了?” “大壮,给我开门。”听筒里传来林薇的声音。 我操,这丫头真他妈神了,都找到这来了。 “你……要干啥?”何大壮小有紧张,不是因为马上要跟美女,单独相见了,而是,林薇为啥能如此精准地,知道他的位置。 “邦、邦、绑。”话筒里传来一阵敲门声,随之便传来林薇的不满。“你别管我干什么,先把门打开行吗。” 何大壮突然醒悟,原来林薇是在他家门外,而不是找到了郝荻的家。尽管如此,他还是有些紧张说:“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 “何大壮,我又不能吃了你,你先把门打开好不好呀。”林薇不高兴了,她来找何大壮,竟然被挡在院门外了。 “我……我跟郝荻商量过了,她同意你去殡仪馆看王晟了。”何大壮先公布出,林薇最想知道的答案,就要挂断电话了。 “你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咱有话见面说好不好!”林薇真的生气了。 她大老远找到何大壮家,在院门外喊了好一会儿,何大壮居然不理他。 “不好意思,我没在家。”何大壮只好公布谜底说:“你有事,咱就电话里说吧。” “你在哪,我要见你一面。”林薇提出要求。 “不方便吧。”何大壮委婉拒绝。 “何大壮,你还是男人吗?”林薇毫无思想准备的恼怒了。 何大壮昨晚还信誓旦旦表示,让林薇有需要尽管找他,今天林薇想跟他见个面,他都不肯。 林薇照准何大壮家的院门,狠踹了两脚。 那本来就是挡君子不挡小人的破院门,被林薇踹的,噼里啪啦掉下两块木头。林薇不好意思说:“哎哟,你家这院门,怎么跟纸糊的一样。” 林薇惊奇的发现,那把从里面锁上的门锁,也神奇地打开了。她打开院门,走进院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何大壮家门前,抓住门把手一抖,房门居然也开了。 “何大壮,你是不是故意的吧。”林薇说着走进何大壮家里,她未曾说话,先紧皱眉头说:“你在哪呢?” “我没在家。”何大壮家这点小秘密,都被林薇一览无余了。 “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马上过去找你。”林薇简直就是在发号施令。 何大壮为难了。 郝荻临出门前叮嘱他,必须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也在林薇面前做过表示,有事尽管找他。 当然,如果他知道,与林薇见上这一面,能直接危及到他的生命安全,他肯定二话不说,马上挂断林薇的电话。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3章、阴阳不了情 郝荻简单处理完刑警队的日常事物,去市场买了一些食物,急匆匆赶回家里。 她要抓紧时间看完王晟的日记,以免日久再生变故。 郝荻打开房门,首先看到餐桌上杂乱摆放的食物,心中略显不悦。何大壮在家邋遢,住到这来,还是习性难改。 郝荻不觉中拿何大壮和丁松作比较,差距太明显了。 “大壮,快来接我一下。”郝荻以为何大壮还赖在床上。 屋里没有反应,郝荻很不高兴。 真是烂泥糊不上墙。 郝荻心里嘀咕着,以为何大壮贪睡不务正业。她走进屋里,边走边拔高嗓门喊道:“大壮,何大壮!” 郝荻在屋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何大壮,这家伙跑哪去了。 郝荻掏出手机,拨打何大壮的号码,无人接听。再拨,电话关机了。 不好,要出事! 郝荻快速拨通帅帅的手机,让他马上给何大壮的手机定位。 工夫不大,帅帅打来电话,告诉郝荻,何大壮的手机定位,郝荻脱口骂道:“这个糊涂虫!” 郝荻不禁为何大壮的安全捏了一把汗。 何大壮接到林薇的电话,顿时心就乱了。 他不知道林薇通过什么办法,直接找到他的家,也不知道林薇为什么要来家里找他。 如果换了别人,会不假思索的拒绝跟林薇见面。 昨天晚上,林薇对他所说的那些话,已经表明,林薇不仅十分了解他的现状。而且还知道,背后还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密切关注着何大壮的一举一动。 问题的焦点,自然就是王晟的笔记本电脑。 郝荻临出门前,再三叮嘱他,不许随便外出,为的就是能够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何大壮不傻,他知道与林薇近距离接触,可能会出现可怕的意外后果,可他却无法拒绝,那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最重要的,还是昨晚林薇对他所说的一句话,起到了化学反应。 昨晚林薇的那句话,让何大壮铭心刻骨。 她主动承诺,只要何大壮能满足她,去看王晟最后一眼的要求,她会满足何大壮的所有要求。 这个所有要求,是否包含以身相许? 不要以为何大壮是个花痴,动辄便往两性关系上牵连。其实,他更想知道,昨晚林薇提到的贾正道与王晟的关系,这对于了解王晟之死至关重要。 当然,如果林薇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能对何大壮以身相许,何大壮也不能断然拒绝,他给自己的理由是,要全方位了解林薇。 总而言之一句话,林薇说有重要事情,要马上见到何大壮,她如愿了。 何大壮离开郝荻家住宅小区,走出好长一段路,才给林薇发去微信地图。他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极有耐心的等在路边。 过了不长时间,林薇开着她那辆红色跑车,停在何大壮近前,她按下车窗说:“上车。” 何大壮打开车门,钻进车里,只抱怨一句:“我这身材,坐进来好像不太合适。” 林薇不做回答,她一脚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你要带我去哪呀?”何大壮这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紧张起来。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给卖了。”林薇微微一笑,车速有增无减。 “我说你……”何大壮前后左右的看,眼看着汽车驶离市区,驶向郊区,他急了。“停车!” 林薇只是微微的笑,根本不听何大壮的大呼小叫。 何大壮有心拉下手刹,又因不知道后果会是怎样,而匆匆放弃。他想去拔车钥匙,林薇冷冷看了他一眼说:“别让我瞧不起你,行吗?” 何大壮无奈,只好龟缩在副驾驶位置上,他闭上眼睛,任凭跑车风驰电掣般的嘶鸣。 “林薇,你应该告诉我去哪?”何大壮的惊恐,被哀求声所替代,他甚至不看睁开眼睛,向窗外看上一眼。 “生命的终点。”林薇调侃道,她不住地猛踩油门,汽车的速度越来越快。 “我……”何大壮不敢再往下说了。 明知道林薇在戏弄他,可他就是不敢睁开眼睛,看一眼周边的环境,就像即将被斩首之人,木然面对生命的终结一样。 宁死在花下,做鬼也风流。 这是何大壮以往调侃时,常用的一句话。这会儿他想到了昨天,那只烧鸡的威力,一条活蹦乱跳的狗,顷刻间一命呜呼的悲惨。也想到昨晚,林薇对他所谓的忠告:贾正道人在国外,在国内还有一定的势力范围。 难道林薇就是她所谓的,贾正道残余的势力范围,她要以这种方式,来与何大壮共赴黄泉。 何大壮正在胡思乱想中,猛然一个急刹车,险些把他抛出车外。 他惊恐地睁开眼睛,愣了足有一分钟,问道:“这是哪呀?” 林薇一反刚才那种调侃的神态,她面露沮丧,眼中含泪说:“咱们到了。” 林薇打开车门下车,何大壮呆呆地看林薇向不远处走去。 他艰难地从跑车里钻出来,刚站直腰板,便感觉一阵阵恶心。 若不是心疼他的早餐,他一张嘴,就能把肚子里,尚未消化的早餐都哕出来。 何大壮艰难地站稳了身子,仔细辨认一下环境,终于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地。 林薇把何大壮带到了殡仪馆。 “等我一下。”何大壮打起精神,甩开大长腿,追上林薇说:“不带这样的,让我来看王晟,也不事先打声招呼。” 林薇一计苦笑说:“谁知道你能不能来呀。” 何大壮有心辩驳一下,继而因环境所限,用沉默诠释了自身的哀怨。 如果林薇事先告知他,来殡仪馆看王晟,他能找到三百多个理由婉言拒绝。 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就挎在他身上的包里,他怕王晟显灵。 林薇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职业装,越发显得她肤白、美丽、端庄。 何大壮止住脚步,掏出电话,要给郝荻打电话通报消息。 “你在给谁打电话?”林薇没回头问何大壮。 神了,难道林薇后脑勺长了眼睛。 何大壮急忙把手机揣好,追上来与林薇并肩前行说:“我鞋掉了,提提鞋。” 林薇既不更正何大壮的谎言,也不想跟何大壮做任何解释,只是一个劲儿的向停尸间方向疾行,连何大壮的大长腿,都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我打个电话。”何大壮感觉有些累了,他停下来,掏出电话。 “你要打给郝荻吧。”林薇止住脚步,回头问何大壮:“要告诉她,你跟我在一起。” “谁说的。”何大壮再一次被林薇的仙气所震慑。 “如果我没说错,你昨晚就住在她家了吧。”林薇说出的每一个字,像一枚枚钢针,直接扎在何大壮那颤抖的心上。 必须打电话告诉郝荻。 何大壮打定了注意,不为别的,只为他的人身安全。 他的手,在不住地颤抖,仿佛危险随时都会降临。 就在何大壮要按下最后一个号码,向郝荻呼救时,林薇一把抢下他的电话,冷脸斥责道:“你还能有点出息吗?” 这不是在开玩笑,林薇跟何大壮玩真的了。 突然,何大壮的手机响起,林薇低眼看来电显示,郝荻。 她快速按下拒接键,并关闭了手机电源。 “何大壮,还能不能让我瞧得起你了。”林薇涨红了脸说:“我身边就你这么一个知近人了,你还……” 林薇流下了眼泪。 女人的泪,一滴就醉,男人的心,一揉就碎…… 何大壮瞬间被林薇的悲悯所感染,他一把抢下电话,揣进兜里说:“你啥都别说了,我这百十来斤,豁出去了。” 在林薇莫名其妙的目光注视下,何大壮默默发出誓言:是死是活屌朝上,哥们儿奉陪到底了。 正如郝荻所说的那样,林薇已经在殡仪馆,安排好了一切。 一位男性工作人员,早已等候在停尸间门口,林薇和何大壮走到门前,她与工作人员打声招呼,便随同工作人员走进停尸间。 巨型压缩机的轰鸣声,使本该静寂的停尸间,显得有些吵闹。 何大壮走进停尸间,感到后脖颈“簌簌”冒出一股寒气。 靠墙整齐摆放了两排巨型冷藏柜。 由上中下三排,不足一米见方的冷藏门,组成的一组组冷藏柜,齐刷刷展现在眼前。 工作人员来到中间一个冷藏门前,稍加停顿,确认藏尸号码后,打开了冷藏门。 一具焦糊的,只有人形轮廓的尸体,展现出来。 “你确认是他吗?”林薇颤抖的声音问道。 工作人员点点头。 “王晟,我来看你了。”林薇声音柔弱,突然扑向尸体。 何大壮就站在林薇身旁,他壮着胆子要辨认一下,这就是密切交往了十几年之久的好哥们王晟。 林薇的突然冲动,使何大壮来不及多加考虑,一下子把林薇搂进怀了。 “别这样。”何大壮哭出声来。 “你松开我!”林薇声嘶力竭,拼了命要挣脱开何大壮。 “别吵,被领导发现就毁了。”工作人员及时提醒一句。 林薇依偎在何大壮怀里,眼睛直勾勾看着王晟的尸体说:“大壮,王晟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此时的何大壮,已经哭成了泪人。 他不住地点着头,手更加用力搂住林薇,身体不住地颤抖着说:“晟子,我和林薇看你来了。” “宝贝儿,你睁看眼睛看看我行吗。”林薇挣扎着要扑向王晟的尸体,双手用力向前抓挠着说:“我是你的薇薇,我是你的薇薇呀。” 工作人员在这里,每天听腻了,也看惯了生离死别,却被眼前这一幕触动了。 何大壮站在那里,用力搂住林薇,“呜呜”哭个不停,林薇背靠在何大壮怀里,前胸被何大壮紧紧搂住,她没有哭泣,而是瞪大了眼睛,恨不得一头扎在王晟的尸体上,从此永不分离。 两个人就这么挣扎着,撕扯着,忘乎所以。 工作人员默默离去,林薇挣扎的筋疲力尽,她用力转回身,双手为何大壮擦干眼泪,哀求着说:“大壮,我求你了,松开我,让我摸摸王晟好吗。” 何大壮哭泣着,用力摇着头。 林薇猛地扇了何大壮一记耳光说:“想让我恨你一辈子呀!” 何大壮还是不肯松手说:“微微,别怪我心狠,王晟再也回不来了,你何必这么糟践自己呀。” 林薇愣愣地端详着何大壮,她伸出手,抚摸着何大壮的脸颊说:“打疼了吗?” “不疼。”何大壮回答说。 林薇紧紧搂住何大壮,把脸贴在他的胸前,放声大哭。 何大壮因林薇的异常举动,而恢复了正常。 他轻轻抚慰林薇的后背说:“你答应我,只看不哭,别做傻事,跟晟子好好说说知心话,我就松开你。” “嗯。”林薇应声止住哭泣,何大壮如约松开手。 林薇慢慢转过身,走近王晟,仔细端详着王晟。 稍许,林薇低声说:“大壮,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你要干什么?”何大壮一把抱住林薇,如临大敌的样子。 林薇既不哭泣,也不挣扎,她语声平缓说:“我要跟王晟说说心里话,别打扰我们好吗?” 何大壮慢慢松开林薇,他倒退着向外走去,边走边叮嘱说:“听话。” 何大壮就要退出停尸间,林薇回头看了何大壮一眼。 何大壮怕林薇再做傻事,又要冲进来,林薇急忙制止说:“我答应你的事,保证能做到。” 何大壮半信半疑,并按着林薇的吩咐,关上了房门。 林薇确认何大壮离开了停尸间,她伏下身去,抚摸着王晟的脸颊,轻声说:“宝贝儿,你走的太突然了,有一件大喜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何大壮伏在停尸间门缝,侧耳听林薇对王晟的倾诉。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4章、惊恐前奏 林薇以为何大壮真的出去了。 她伏在承载王晟的抽屉前,一会儿哭,一会儿聊,把该说的和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不知道是哪位心理学家说过,女人最大的解压方式就是哭泣与倾诉。这种正常的心理与生理反应,能有效地释放或缓解,淤积内心中的肝火,从而能够达到身心轻松。 林薇就这么跟王晟哭着聊着,她突然感到有些疲倦了。看表得知,时间已经过去快二个小时了。 “行了,我的宝贝儿,这辈子能为你做点什么,是我最大的幸福。”林薇万般不舍的,把王晟的尸体推回冷藏库里。她关好冷藏门,擦干了眼泪,走出停尸间,不见了何大壮。 这小子跑哪去了。 林薇四下张望着,感到异常干渴。 她脚步加快,要回汽车去取水喝,突然,一支冰棍怼过来,险些插进她的嘴里。 何大壮手拿三根冰棍,嘴里还含了一根冰棍说:“我找了一大圈,就这东西最解渴了。” “你从哪买的。”林薇一脸的嫌弃。 “那。”顺何大壮手指的方向,尸体焚烧炉附近,有一个破旧不堪的小房子,墙上歪歪扭扭写了二个字:卖店。 “这里的东西你也敢吃。”林薇没拿何大壮当外人,她指点着何大壮,还想埋怨他几句。何大壮不以为然道:“这怎么了,快尝尝吧,绝对冰凉止渴。” 林薇咽了一下口水,丢下何大壮便走,她要回车里取矿泉水喝。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何大壮边吃边说:“别看这不是什么正规厂家出产的,效果与那些名牌产品一样,清凉止渴。” 林薇在前面走,何大壮跟在后面,他说着说着,突然明白了,大喊道:“哎呀,我才想起来,你这时候,不敢吃凉东西。” 林薇止住脚步,她非常警觉地转回身说:“大壮,你都听见什么了?” “我……我满世界去找水喝,没找到水,才买的冰棍,我听啥了。”何大壮开启装傻充愣模式,连郝荻都被他骗过,何况林薇了。 林薇对何大壮的话,虽然不十分信,但也算解了心焦。她叮嘱何大壮说:“你回去千万别告诉郝荻,陪我来殡仪馆了。” “为啥呀?”何大壮吃冰棍的架势,林薇看了想吐。 “这你别管,听我的就是了。”林薇扭过脸去,尽量不看何大壮,免得吐出来。 “林薇,别忘了,人家郝荻不吐口,你能看到王晟吗?”何大壮有意往林薇身边凑,再次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诱人的香水味儿。 在停尸间里,何大壮发自内心的,对王晟流露出不舍与悲哀,也极力克制着林薇的冲动。 离开停尸间,他听到林薇向王晟的倾诉,也回想起把林薇搂进怀里的感觉。 她的r房不仅大,还弹性十足。 何大壮整个一小生莽子,哪知道现在的女性服饰,造假性极强。哪怕你是太平公主,想把自己装扮的凹凸有致,也不费吹灰之力。 何况林薇又是一个很注重自身装扮的人,她在这方面的保养,那是相当的好。 何大壮后悔没在里面多待上一会,不是为了能跟林薇有进一步的肢体接触,而是能听到更多关于王晟和林薇的话题。 为了弥补这一缺憾,何大壮悄悄打开房门,几乎把脑袋塞进门里,抻长了脖子,果然听到了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消息。 林薇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何大壮急于躲闪,险些被门刮掉了耳朵。 为防止遭到林薇的质问,他一路拼跑开,买了四根冰棍回来。 还好,林薇当时只想找人帮忙,关闭冷藏柜,根本没发现,何大壮在偷听。 何大壮心里踏实了,也被林薇和王晟的爱情感动了。 林薇回到汽车前,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一阵猛喝,何大壮一把抢下矿泉水瓶,批评林薇说:“你这个时候,不能这么喝水。” “我哪个时候。”林薇吃惊地看何大壮说:“你都听到什么了?” “你刚哭完……就……就像刚跑完马拉松比赛一样,水喝急了,容易炸肺。”何大壮急于掩饰自己,竟然要班门弄斧。 林薇抢下矿泉水瓶说:“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 何大壮小有尴尬,他把冰棍塞进嘴了,钻进跑车。 林薇不禁一咧嘴,提醒道:“别弄脏了我的车。” 何大壮很不高兴的看林微一眼说:“要不,我走着回去。” 林薇被迫笑了,她发动汽车就要离去。 何大壮突然把大长胳膊抻过来,把林薇吓了一跳说:“你干什么!” 何大壮从林薇这边的手抠里,拿出自己的电话,晃动一下说:“出门在外,啥忘了,都不能忘了这玩意儿,真舍手呀。” 何大壮电话开机,随之传来n多个短信声。 “坏了,我摊事了。”何大壮一番查看,十几个郝荻的未接电话。 “你跟郝荻到底怎么回事呀?”林薇一边开车,一边跟何大壮聊天。 “高中同学。”何大壮轻描淡写。想到郝荻见了他,肯定又是二话不说,先把她那个肉乎乎的拳头怼过来。 “骗谁呢?”林薇一反刚才在停尸间的悲哀,她谈笑风生说:“别以为你俩那点事能瞒住我。” “那都是陈年烂谷子了,不值得一提。”何大壮傲慢的甩了一下卷毛长发,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不会是你甩了郝荻吧。”林薇明知道郝荻和何大壮的过往,非要先给何大壮挖坑,等何大壮完全掉进去,她再揭开谜底。 “这事……最好别提了。”何大壮神气活现说:“人家现在是刑警队长,说出来不光彩。” “那才说明你有魅力呀。”林薇憋不住笑了,笑的何大壮一阵阵发毛。 “王晟都跟你说什么了?”何大壮认定,王晟生前对林薇,没说他什么好话。 “我听说,王晟的笔记本电脑……”林薇刚说到这,她突然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 何大壮还没戴上安全带,林薇百分之一秒中神操作,一下子把何大壮甩出去,撞在挡风玻璃上。 在林薇的汽车前,一辆警车拦住去路。 林薇也是因为这辆警车突然出现,被迫踩刹车,打方向盘的。 郝荻怒气冲冲从驾驶位跳下来,她走到跑车副驾驶位置上,打开车门,把何大壮揪出汽车。 何大壮还没从惊恐中释放出来,他看见郝荻,刚要抱怨,先被郝荻怼上一拳说:“转过去,两手放在车顶上,不许乱动” “我……”何大壮想要说些什么,见郝荻怒目横眉,便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郝荻的脚伸进何大壮两脚间,用力左右一磕,何大壮乖乖地张开双脚。郝荻从何大壮腋下开始,一直搜到脚踝,然后揪住何大壮后背,便往警车走去。 何大壮知道,郝荻在演戏给林薇看,他认真配合着。 林薇下车,拦住郝荻和何大壮的去路。 “同志,请问他犯什么法了。”林薇质问郝荻。 “你谁呀?”郝荻反问林薇。 “我是他……朋友。”林薇回答。 “这事跟你没关系,让开!”郝荻态度十分生硬。 林薇不为所动说:“我认识你们市局的……” “让开!”郝荻一声大吼,把林薇吓了一跳,果然闪到一旁。 何大壮冲林薇使眼色,让她尽快离开。 林薇恍然大悟说:“你是郝荻吧?” 按正常人的心理反应,郝荻肯定会回头看林薇一眼,或者问上一句什么。 这会儿的郝荻,肺都要气炸了,她把林薇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押解着何大壮径直回到警车上,发动汽车便走。 “哎你……”林薇自诩美貌动人,随便什么人见了,都会给她三分面子,没想到这个特殊待遇,在郝荻这不灵了。 她非但没有生气,放到得意地笑了,自语道:“还说你俩没啥,连我的醋都吃。” 林薇以为郝荻吃她的醋了。 何大壮坐在后排,见警车开远了,他嬉笑着要坐到前排副驾驶位置上。 郝荻开着车,猛地一挥右拳,何大壮猝不及防,重重挨了一下,他摔在后排座位上,急了。 “你为啥打我?”何大壮一声大吼。 “回去收拾好你的东西,有多远给我滚多远。”郝荻一声令下,何大壮立马蔫了。 “她死岂掰咧的求我,让我陪她去看王晟,我哪好意思不去呀。”何大壮长了一张狗脸,阴阳就在一瞬间。 “你为我考虑过没有。”郝荻粗声大嗓质问道。 如果何大壮以朋友的身份,或者以其他什么身份都行,只要不是以案件被保护人的身份,住在郝荻家里,他随便去哪里,哪怕一去不回来了,郝荻都不会如此生气,甚至还会庆幸,这个邋遢鬼终于滚开了。 问题就出在这里。 何大壮先被人下了q化钾,还遭到林薇一场恐吓,这会儿又大大方方陪林薇外出。 他不仅不及时跟郝荻通报消息,还关掉了手机,一旦出现意外,郝荻这个失职失责的罪过,想躲是躲不过了。 这是从公而言。 郝荻把何大壮接回家中,承载了多大的精神压力,别人不知道,何大壮肯定清楚。 一旦让丁松知道,何大壮可以随意进出郝荻的家,根本就不需要跟谁打一声招呼,那郝荻这个假公济私的罪名,恐怕一辈子都脱不掉了。 你说你是为了保护何大壮的生命安全,不得已让他住进家里来,他为啥可以随随便便绕世界去逛。 丁局长在丁松和郝荻的这场纠葛中,已经或多或少的站在丁松一边了,郝荻当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再受到丁松任何指责。 何大壮嬉笑着坐稳了身子说:“这次没白出去,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郝荻不理睬他,只顾急速驾车。 何大壮有些心慌了。“小荻。” “闭嘴!” “我真不是故意的。”何大壮双手抱拳,冲向郝荻说:“她只说要跟我见一面,没想到见了面,二话不说,开车就走,直接就去了殡仪馆。” “你为啥把电话关机了。”这是郝荻最气愤的事。 即使何大壮被逼无奈,跟林薇去了殡仪馆,总该打声招呼吧。哪怕你鬼迷心窍了,顾不得打招呼了,干嘛还要拒接电话。 郝荻越想越气,勒令道:“何大壮,别以为你我同学一场,我凡事都得关照你。我现在正式通知你,如果你有跟本案有关的消息,请你到刑警队去说,从现在起,我不再……” 何大壮一把捂住郝荻的嘴,非常严肃的说:“我是为了能尽早破案,才跟知情人在一起的,而且,我还了解到一个惊人的秘密。” 郝荻毫无思想准备,就被何大壮捂住了嘴,她甩了几下,没甩开何大壮的手,只好把汽车停在路边。 他勒上手刹,腾出手来,握住何大壮的手腕子就要发力,何大壮看出郝荻要动真的了,他嬉笑着看松开郝荻的手,要做出辩解。 就在这时,问题出现了。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5章、邂逅鬼门关 郝荻被何大壮捂住了嘴,她急了。她把汽车停到路边,挥拳打向何大壮。 何大壮把中指竖到嘴边“嘘”了一声。 郝荻不为所动,还是一拳打在何大壮胸口说:“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许跟我动手动脚的,咋没脸呢。” 何大壮疼的一咧嘴,还是一本正经的竖着中指。耳边传来“嗡——”地一声,林薇驾驶 着红色跑车,箭一样从警车旁穿过。 “你有什么新发现?”郝荻发泄完不满,开始说正事了。 何大壮欲言又止说:“你先告诉我,为啥特意开车来接我。” “因为你有病。”郝荻发动汽车便走。郝荻猛踩油门,汽车一路急行。 “你慢点。”何大壮没坐稳,身子重重摔在坐垫上。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郝荻挥动一下拳头,何大壮急忙告饶说:“哪是我不接你电话呀,是林薇替我拒接的,而且还关机了。” “林薇为什么要关掉你的电话。”郝荻发问。 “这事你得去问她。”何大壮话音未落,郝荻的汽车“嗷——”地一声窜了出去。 “哎——别……”何大壮有心提醒郝荻,她开的不是跑车,没资格跟林薇去赛车。 他话到嘴边,突然想起什么说:“我怎么觉得,林薇是特意带我去殡仪馆的。” “哼!”郝荻驾驶警车一路疾驰,远远看见林薇的跑车就在前面,她放慢了车速,对何大壮说:“你才知道呀。” “她为啥呀?”何大壮百思不得其解,郝荻没有确凿证据,也不能胡说。 正如何大壮想的那样,郝荻听说何大壮去了殡仪馆,就预感到要有事情发生,所以,才风风火火赶过来,拦下林薇的跑车,把何大壮押回自己的车上。 可能有人会说,郝荻这是在虚张声势。 她完全可以把话说清楚,然后让何大壮坐到她的车上,没必要把何大壮从车上揪下来,还学外国电影那样,手扶车棚,两腿岔开。 说这话的人,肯定不了解何大壮。 何大壮跟林薇在一起,正装腔作势的给林薇创造假象,好像当年是他主动抛弃了郝荻。 这会儿郝荻出现,不拿点阵势出来,何大壮只为了在林薇面前,把假戏做得再真一些,也会拒绝跟郝荻坐上一台车。 郝荻虽然不知道何大壮正跟林薇装大尾巴狼,但她知道,不动真格的,何大壮肯定要跟他对付一阵子。 郝荻懒得跟何大壮磨嘴皮子。 郝荻有意跟林薇的跑车保持一段距离,她在考虑,是否有必要在林薇停车时,冲上去问几个为什么。 何大壮不知道郝荻有这方面考虑,他从跟林薇去殡仪馆,受到工作人员特殊接待,说到林薇要单独跟王晟待一会儿时,郝荻追问道:“她跟王晟说什么了?” “说……什么,我哪知道呀。”何大壮又是一句话到嘴边,拒不说出来。 “不说是吧。”郝荻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再次加速,她说:“我问林薇去。” “不好!”何大壮一声惊呼,郝荻也瞪大了眼睛。 远远看去,停在路边旁的一辆大货车突然启动,直接冲向林薇的跑车。 郝荻急忙打开警笛,一脚油门踩到底,迎着卡车就要冲上去。 可惜为时已晚,大货车飞速撞在跑车。 跑车被大货车碾压,车身剧烈晃动几下,瘫在那里,大货车猛打车轮,快速逃离现场。 郝荻扭动方向盘,就要去追赶肇事大卡车。 “救人要紧!”何大壮一声大喊,郝荻猛踩刹车。 何大壮和郝荻跳下警车,奔向红色跑车,准备救人。 事故现场,红色跑车右侧经碾压,已经严重变形。 林薇被飞溅的玻璃碎片击中了头部,郝荻凑到林薇近前,低声问道:“林薇,能听清我说的话吗?” 林薇痛苦地点点头。 “你身体其他部位受伤了吗?”郝荻问。 “都他妈什么时候了,快救人呀!”何大壮冲郝荻一声大吼,急忙招呼围过来看热闹的人,一起撬动车门,营救林薇。 路过的几辆汽车纷纷停下来,司机们带上工具,赶过来帮助何大壮救人。 郝荻走到跑车前仔细观察。 大货车是从跑车右后方冲上来的,直接碾压在跑车的副驾驶位置上,如果何大壮坐在跑车里,他在劫难逃。 车门被撬开了,何大壮抱起林薇便往警车上跑,回头见郝荻还在那端详事故现场,他又急了。喊道:“救人要紧,你还瞎磨蹭啥呀!” 郝荻跑回警车,何大壮抱着林薇坐在后排座,郝荻打开警笛,警车一路疾驰而去。 郝荻一边开车,一边打开对讲机呼叫帅帅,还没等帅帅做出应答,何大壮急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鼓捣那破玩意儿。” “你再胡说八道,我现在就把你扔车下去。”郝荻一声呵斥,何大壮顿时没了脾气。 帅帅及时回话,郝荻让他火速带人赶奔事故现场。 “出的是交通事故,你让帅帅……”何大壮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惊诧地看着林薇。 林薇微闭双眼,静静地听着何大壮和郝荻的对话,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警车一路疾驰,来到医院大门口,何大壮抱起林薇跳下车,拼了命往里面跑去,他边跑边喊:“快来人呀,救命啊!” 郝荻也跳下警车,一路追赶进去。 医护人员协助何大壮,把林薇躺放在急救车上,给她带着氧气面罩,何大壮推上急救车一路快跑。 急诊车到急诊室门口,一名护士拦住何大壮说:“对不起,家属不能进去。” “护士,你让我进去,跟医生说句话,就一句话。”何大壮满头大汗,他双手抱拳一躬到地。 “你有话跟我说好了。”护士坚持把何大壮拒之门外。 “跟你说不管用。”何大壮拨开护士,就要往里面闯。 几个医护人员见状,急忙跑过来阻拦,何大壮愤怒了,大喊道:“万一她出现意外,你付得起责任吗!” 护士做出让步,让何大壮等在急救室门口,她跑去找医生。 郝荻见何大壮的反应过于激烈,她走过去阻拦道:“你太过份了,急诊室不许外人进去。” “这没你事,躲一边去。”何大壮的烦躁,让郝荻好生怀疑。 “你有事瞒着我。”郝荻揪住何大壮的衣服说。 “对。”何大壮一反常态,他毫不掩瞒,还补充说:“我就不告诉你,你能怎么样吧。” “嘿!”郝荻被何大壮突如其来的蛮横气乐了。 医生赶过来,何大壮在医生耳边低语几句,医生很是惊讶道:“你怎么不早说呀。” 医生丢下何大壮跑进急诊室。 何大壮在医生身后双手抱拳,一躬到地说:“拜托了。” 何大壮主动帮护士,关好急诊室的房门。郝荻追问他:“你跟医生说什么了?” “哎呀我去,你吓死我了。”何大壮一反刚才的怒火,换之和颜悦色。 这更加引起郝荻的怀疑,她说:“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 何大壮用了几秒钟时间,编出一句瞎话说:“我告诉大夫,这女的是一嫌犯,需要她的重要口供,千万别让她死喽。” “编,接着编。”郝荻指点着何大壮,她有心把在事故现场的发现告诉何大壮,相信何大壮肯定能瘫在地上。 这时,急诊室房门打开,女护士走出来说:“伤者家属,你过来。” 何大壮看看女护士,又看郝荻,问道:“她是在叫我吗?” “废话,不叫你叫谁呀。”郝荻话音未落,护士把一个单据交给何大壮说:“快去交抢救费。” “多钱呀?”何大壮顿时没了底气,这个患者家属当的,代价超乎他的想象。 “五千。” “我没带钱,这……”何大壮把求助的目光转向郝荻。 郝荻只当没看见何大壮的乞求,她掏出电话拨号说:“帅帅,你们到了吗。” 护士催促何大壮:“快去呀!” 医生为林薇做了伤口包扎,又进行了各项检查,最后由何大壮推着急救车,郝荻陪同,把她送到外科病房。 郝荻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医生护士把林薇送到病房并离开,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护士推车来给林薇打点滴。她问何大壮说:“怎么不给她打针呀?” “不知道。”何大壮又在装傻充愣。 郝荻不想在这里跟何大壮计较,她暂且把火气压在心中,一切等回到家再说。 “谢谢你们救了我,请回吧。”林薇从发生车祸以后,直到这时才开口说第一句话。郝荻来到她病床前,自我介绍说:“我叫郝荻,是区刑警队长。” “我认识你。”林薇闭上眼睛。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郝荻按下了手机录音键。 “没有。”林薇仍闭着眼睛。 “都有什么人知道,你和何大壮去殡仪馆。”这是郝荻最关心的事。 “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林薇睁开眼睛,愣愣地看郝荻。 她告诉何大壮一个电话号码,让何大壮通知对方,她受伤住院了。 林薇的冷漠,让郝荻初步认定一个可能,林薇知道是谁制造了这起车祸,否则,她不会用这种态度回答郝荻的提问。 何大壮按着林薇的托付,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林薇受伤住院了,对方居然没说一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郝荻和何大壮返回家里,何大壮心事重重,郝荻安慰他说:“放心吧,林薇肯定不能让你负担这笔医药费的。” 那是何大壮的全部积蓄,他只当没听见郝荻的话。 见郝荻换好了拖鞋,何大壮直勾勾奔过来,郝荻一下子急了。 “你要干什么!” “如果你不及时把我带走,我现在该会怎样?” “你说呢?”郝荻轻蔑地一笑说:“事故现场你也看到了,副驾驶位置被大货车轧扁了。” 何大壮突然双手抱拳,给郝荻深鞠一躬说:“恩人,请受我一拜。” 郝荻以为何大壮要给她跪地磕头,急忙要搀扶,没想到何大壮突然身子发软,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6章、形同陌路 郝荻已经做好了必要的心里准备,回到家必须跟何大壮算清这笔账。 要么,何大壮实话实说,把他从林薇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毫无保留交代清楚。要么,马上带上他的东西,立刻离开郝荻的家。 何大壮突然摊在地上,郝荻始料未及。 她搀扶起何大壮,劈头便问:“你又要起什么幺蛾子?” 此时的何大壮,脸色惨白,两腿无力,浑身不住地颤抖着说:“我的腿怎么不好使了。” “你别耍怪了。”郝荻以为何大壮在装可怜,见何大壮额头渗出一层汗珠,她认定何大壮真的被吓着了。 这时,帅帅打来电话,醉酒肇事司机已经被抓获,而且,从现场勘查情况分析,属于违章肇事。 郝荻挂断电话,她吩咐何大壮说:“你必须老老实实带在家里,断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听清楚没有?” “你怀疑这是一场阴谋。”何大壮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有人给你下毒,就有人能用车祸的方式杀你灭口。”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又瘫坐在地上,他带着哭腔哀求道:“郝荻,救我。” 徐烨接到何大壮的电话通知,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医院病房。 林薇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凝视着天棚,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徐烨故意摆出一副惊恐的样子说:“以后开车,可得多加小心呀。” “你带钱了吗?”林薇没正眼看徐烨,像是在自言自语。 “多少钱?”徐烨掏出电话,打开支付宝页面。 “一万。”林薇说。 “这么多。”徐烨的话,激怒了林薇。 “一万块钱买回我一条命,你是不是特失望!” “瞧你说的。”徐烨讪讪地一笑,拿过林薇的手机,问道:“你手机密码是多少。” 林薇起身抢回自己的手机,用指纹打开手机支付宝。 确认收到徐烨转过来的钱,林薇重新躺好说:“这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去吧。” “别呀,我是你丈夫。”徐烨坚持要留下来。他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 “我没死,有些人可能要失望了。”林薇再次坐起来,伤痛使得她不觉中一咧嘴。 “你怎么能这么说呐。”徐烨要做出解释,可惜林薇不给他机会。 “我现在需要静一静,你走吧。”林薇下达了逐客令。 “这里面有误会。”徐烨急于表达自身的清白说:“微微,我……” “不许要我的名字!”林薇重现那个令徐烨终身难忘的夜晚,举刀要骟他的表情,徐烨不寒而栗。 “我觉得你应该感恩才是。”徐烨不敢看林薇的眼睛,怕被她窥出端倪。 徐烨悻悻离去。 林薇打开微信,找出何大壮的页面,给他转账五千块钱,并附上一句话:感谢你救了我一命。 微信发出去很久,何大壮既没接收转账,也没有任何回音。 何大壮不会出事了吧! 林薇想到这里,顿时紧张起来。 她开始后悔,不该让何大壮给徐烨打电话,通知她受伤的消息。 在林薇眼里,徐烨除了不会干人事,其它事都能干的出来。 昨天晚上,她找出这套黑色职业装,正在试穿,徐烨下班回家了。 “媳妇,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徐烨很在乎林薇的穿着打扮,林薇每换一套装束,他都要问上一句。 如果在平常,林薇随口敷衍一句便可,今天,她郑重其事的告诉徐烨说:“明天我要去殡仪馆看王晟。” 林薇说着,不觉中眼泪汩汩流淌下来。 以往,王晟是这个家里的导火线,只要林薇提到王晟,夫妻俩就会爆发一场战争,结果是两人十天半月都不说一句话。 今天,徐烨没像以前那样暴跳如雷,而是换以沉默应对。 林薇小有安慰,以为王晟人已死去,徐烨不会再为一个死人,跟林薇争吵了。 “我陪你去吧。”徐烨说。 “用不着。”林薇提到了何大壮的名字,以为这样可以激怒徐烨。 何大壮是报社记者,徐烨对他再有反感,也不敢说三道四,结果,林薇万万没想到。 在林薇看来,这场车祸就是徐烨一手导演的,他把当年贾正道授意的,要惩治王晟的手段,原封不动转嫁给了她。 林薇很在意何大壮既不接收转款,也没有任何信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薇要问个究竟。 林薇拿过电话,要打给何大壮。她无意中发现,徐烨从门口探进头来,正在窥视她。 “你怎么又来了。”林薇很讨厌徐烨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根本就没走。”徐烨嬉皮笑脸走进来,手里拎了一个大塑料袋。他说:“媳妇受伤了,我当丈夫的,怎能在这个时候躲一边去呀。” 徐烨从塑料袋里拿出洗脸盆,毛巾等生活日用品,又去水房打来一盆温水,要给林薇擦洗一下。 “用不着,一会儿有人来陪我的。”林薇的话,激怒了徐烨。 他瞪大了眼睛,刚要发作,继而又笑道:“你有伤在身,别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了。” 徐烨把毛巾浸在水盆里说:“快中午了,你想吃的啥,我给你买去。” 林薇躺在那里,不理睬徐烨。 “有件事,我需要跟你解释清楚。”徐烨不打自招,首先表明自己跟这场车祸没有任何关系。 徐烨从他们夫妻一场说起,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 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虽然至今还没有个孩子,但毕竟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彼此无冤无仇,生活和和睦睦,他没有理由害林薇。 徐烨的长篇大论刚开个头,就被林薇打断了。 “我的脸肯定要落疤了。”林薇对自己脸面的关心,远远大于听徐烨做解释。 “你能保住命就不错了,留个伤疤算什么呀。”徐烨接茬要谈自己的无辜。 他拧干了湿毛巾,要给林薇擦擦脸,林薇说:“我困了,要睡一会儿。” 徐烨手举毛巾站在床边,所有的话,都被林薇的冷漠冰冻起来。 他就这么站着,站了足有五分钟,以为林薇肯定要为他的执着所折服。没想到林薇再次睁开眼睛,看见徐烨的执着,异常烦躁说:“你怎么不走呀?” “我记得你是跟何大壮一起去的,他怎么没受伤。”徐烨也是一不留神,把心里正在琢磨的事,秃噜出来了,更加激怒了林薇。 林薇跟徐烨谈论王晟,从来都是理直气壮。如今王晟已经死了,她更无所顾忌了。 何大壮抱着林薇,坐在郝荻的警车上,提到了交通肇事,让刑警出现场。 当时林薇没太在意,这会儿她突然弄明白了,徐烨要一箭双雕,既杀死了何大壮,又要把她一同灭掉。 说心里话,林薇非常理解徐烨对她的仇恨。 不管他们为什么结为夫妻,毕竟也是受法律保护的一家人,林薇跟王晟的所作所为,是任何一个当丈夫的,都难以容忍的。 从这个角度来分析,林薇有理由怀疑,王晟是被徐烨杀死的。 “我没死,你特别失望吧。”林薇一句话真心话,激怒了徐烨。 “你还让我解释多少遍,今儿我一上午都在金鼎大厦上班。”徐烨抻长了脖子跟林薇喊冤说:“我接到一个电话,才知道你出车祸了。就急急忙忙赶过来,没想到你……” 林薇很平静地看着徐烨的亢奋。 她默默地给徐烨下了一个定论,王晟肯定死于徐烨之手。 徐烨是金鼎大厦的物业经理,掌管着金鼎大厦所有业主家的房门钥匙,他想进出王晟的房间,在里面做些手脚,非常方便。 林薇躺在病床上看徐烨,看的徐烨有些发慌说:“你干嘛这么看我?” “即使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林薇语气平静,内心波涛汹涌。 如果她有一把子力气,这会儿就一下子蹿起来,掐住徐烨的脖子,眼看他窒息而死。 “还让我跟你说多少次,这真不是我干的。”徐烨的眼色有些凌乱,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某一句话,或一个眼色儿,给林薇留下了蛛丝马迹。他突然质问林薇说:“你凭什么说是我要害你。” “那么宽的马路,大货车怎么就把我给撞上了。”林薇说话声音不大,徐烨听了心里一蹦一蹦的。 “你别瞎琢磨。我打听过了,货车司机是酒蒙子,喝醉了才把你撞上的。”徐烨给林薇倒了一杯水,送过来说:“媳妇,请你相信我,这事跟我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 “现在几点了?”林薇突然打岔,徐烨猝不及防回答说:“还不到十一点。” “你看见哪个货车司机,一大早就喝醉了?”林薇一句话,徐烨手里的杯子滑落地上。 他急了,额头崩起了青筋,大吼道:“合着你非要把这事往我脑袋上按是吧!” “别急,警察肯定能把事情调查清楚的。”此时的林薇,百分之百认定,这场车祸就是出自徐烨之手。 “那好吧,你就等警察来告诉你事实真相吧。”徐烨把毛巾摔进水盆,他转身要走。 偏巧这时,管床医生走了进来。问徐烨:“你是……” “我是她丈夫。”徐烨做了自我介绍。 医生上下打量徐烨,又看看林薇,不觉中暗暗替林薇抱怨,真是好汉无好妻,赖汉守娇枝。 “大夫,您这是……”徐烨心里有气,想找茬吵架。他看见医生那蔑视的眼色,顿时妒火纵烧。 “恭喜你,要当爸爸了。”医生不无遗憾地告诉徐烨。 “谢谢……什么!”徐烨瞪大了眼睛看医生说:“大夫,真的假的?” “你妻子没告诉你吗?”医生对徐烨的惊诧,感觉怪怪的。 徐烨的目光,转向林薇说:“微微,这不是真的吧?” 林薇静静地躺在那里,闭上了眼睛。此时她在想,消息肯定出自何大壮之口,她不知道如何向徐烨作出解释。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7章、无可奈何 徐烨听说林薇怀孕了,他顾不得管床医生在一旁,急忙跑过去,拉住林薇的手说:“微微,这是真的吗?” 林薇不理睬徐烨的兴奋,仍陷于苦苦思索中。 徐烨激动的流下眼泪说:“太好了,我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就在林薇无法面对徐烨的热情时,何大壮在郝荻家里,也面临着一个痛苦的选择。 他举着手机,愣愣地看着微信页面。 事实验证了郝荻的判断,他给林薇垫付的五千元没打水漂。 按理说,这是他的钱,他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轻松收回自己的钱。可他不敢这么做,怕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招来杀身之祸。 五千块钱是他所有的积蓄,他在保命与保财两者之间,难以取舍,一切只能等郝荻回来,听她怎么说。 何大壮被吓蒙了,惊恐中以为只要点击转账红包,就能被人查到他所在的位置。 传来开门声,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 郝荻打开房门,见何大壮走到房门口,不解道:“你又要去哪?” “我……来接你。”何大壮的话,被郝荻当成是一句瞎话。 何大壮的大挎包还背在身上。 郝荻锁好房门。脸阴冷下来,以为何大壮又要偷着出去,幸亏被她及时发现了。 “大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郝荻问上一句,何大壮顿时心慌。 “没有,绝对没有。”何大壮急忙作出解释。 “那你这是……”郝荻指着何大壮的挎包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不许再出去,你怎么又……” “我哪也不去。”何大壮发现郝荻很在意他的挎包,便摘下挎包说:“我背习惯了。” “有件事,你还没告诉我。”郝荻依然阴沉着脸说:“你说发现了林薇的秘密。” “这个……我……”何大壮显得很为难的样子。 “不说就算了。”郝荻走进厨房,拎过一个大塑料袋,放在餐台上说:“饿了吧。” “小荻,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何大壮话到嘴边,还在权衡利弊。 “肇事司机抓到了。”郝荻拿出一只烧鸡说:“醉酒驾驶,交通肇事,估计要在里面待上一段时间了。” “不可能。”何大壮果断做出判断说:“谁一大早喝酒呀,而且还开了一辆大货车。” “那你的意思是……”郝荻故意把最关键的词句留给何大壮。 “我……”何大壮撕下一个鸡大腿,塞进嘴里,边吃边说:“行了,你别瞒我了,你们肯定有结论了。” “林薇怀孕了?”郝荻轻声说。 何大壮一下子咬到了舌头,他龇牙咧嘴喊疼。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吧。”郝荻问。 “嗯。”何大壮回答。 郝荻疑问的目光审视何大壮。 “真的。”何大壮不顾舌头疼,一本正经的表示道。 “这算什么秘密呀。”郝荻对此不以为然道。 何大壮欲言又止,把注意力专注在烧鸡上。 郝荻突然一个愣神儿说:“不会是……” “我啥都没说。”何大壮很认真地点点头。 郝荻非常惊讶道:“那……林薇是咋想的?” “可是,你看。”何大壮转换话题,把手机送到郝荻面前。 郝荻看到了林薇给何大壮转来的五千块钱,不解道:“你怎么不接收呀。” 何大壮实话实说,怕被林薇发现他的住处。 郝荻嘲笑他说:“你简直就是个二货。” 何大壮一下打起精神,接收了林薇的红包,还洋洋得意说:“哪天我请你去吃大餐。” “当啷——”门铃声想起。 何大壮打了一个激灵,他“滋溜”躲进房间里,关紧了房门。 “你至于吗。”郝荻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得哭笑不得。 郝荻打开房门,见丁松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房门钥匙,还拎了几个塑料袋的水果。 丁松只当郝荻不存在,低头就要往屋里进。 郝荻拦住他的去路说:“你干什么呀?” “我……”丁松想说我回家,他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说出口,这也是他手拿房门钥匙,不肯开门进屋的原因。 郝荻很自然地,要从丁松手里接过塑料袋,面带微笑说:“谢了,你回去吧。” “我说你……”丁松脸面发烫,躲过郝荻的手。他涨红了脸,要跟郝荻发脾气。 郝荻“嘘”了一声,低声提醒丁松说:“小点声,别让大壮听见了。” “听见又能怎么样?”丁松拔高了嗓门儿,郝荻分明在拿何大壮做借口,要将他拒之门外。 郝荻少有的好兴致,她依旧笑在脸上,低声说:“叫板是吧,那我可让他出来了。” 丁松昨晚被父亲教育了大半宿,今天,母亲几乎一会儿一个电话,催促他务必回到郝荻这来,他也是被父母逼得实在没有办法了,才硬着头皮回来。 没想到,郝荻还要拿他开涮。 郝荻见丁松执意要进屋,以为他已经做好了与何大壮相见的准备。 这事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郝荻早就让丁松,跟何大壮实话实说,可丁松就是在意他的面皮,死活也不愿暴露他与郝荻的关系。 郝荻暗中发笑,这就是所谓的人怕逼马怕骑,眼见何大壮住进家里来了,丁松这是被主权意识逼得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见何大壮,可笑至极。 “何大壮,你出来一下。”郝荻嬉笑着转回身,冲屋里喊道。 屋里没有声音。 得,丁松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何大壮反倒怂了。 郝荻推开何大壮的房门,以为何大壮也会像丁松那样,拿毯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拒不见丁松。 意外出现了。 何大壮就站在房门口,只需要一伸头,就能看见门口的丁松。 “你聋了,喊你怎么不答应呀。”郝荻笑在脸上,向门口一甩头,示意何大壮出去来。 何大壮听到了丁松与郝荻的对话。 他的小心脏七上八下一顿折腾,琢磨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出来跟丁松打招呼。 装傻充愣是何大壮的看家本事。 如果他以主人的姿态,把丁松当成客人来招待一番,就是传说中的喧宾夺主,估计不把丁松的鼻子气歪,也好不到哪去。 何大壮有一个顾虑,一旦丁松落下脸来,直言他跟郝荻的关系,那就轮到何大壮尴尬了。 就在何大壮急于破解,免于尴尬这个难题时,郝荻推开了房门。 “谁来了,男的女的,长得有我帅吗?”何大壮先一番调侃,险些把郝荻说吐了。 他晃晃悠悠走到大门口,向外瞥了一眼,不禁眼前一亮,回头问郝荻说:“你玩我呀。” 郝荻也是强颜欢笑,她感觉非常别扭,明明是一件大大方方的事,愣让丁松给整拧巴了。 郝荻不尴不尬地来到门口,从何大壮的腋下向外看:丁松不见了。 此时的何大壮,别提多得意了。心里话,小样儿,闹了半天,你还是不敢见我了。 何大壮正在得意,腿上重重挨了一下,郝荻一脚踢到他的麻筋儿上。 他一咧嘴说:“疼!” “活该,谁让你看不出眉眼高低了。”郝荻转身便往屋里走。 何大壮龇牙咧嘴的就要关上房门,郝荻急了。 “你瞎呀,没看见外面的东西吗?” 何大壮这时才注意到,房门口堆放了几个塑料袋水果。他顾不得腿疼,一声大喊:“得嘞,又有好东西吃了。” 躲在楼梯间的丁松,真想几步冲上来,不容分说,先左右开弓,打何大壮几个耳光。 “咣当”一声,何大壮关上了房门,丁松一跺脚走了。 何大壮拎着塑料袋,一瘸一拐走进餐厅,见郝荻笑在脸上,在低头想心事。 “这么多水果,谁送来的。”何大壮故意挤兑门外的丁松。 他以为接丁松这会儿,正在门口偷听。 “快递小哥。”郝荻瞪了何大壮一眼说:“不行啊?” 她在责怪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对待丁松。她后悔没直接把丁松让进屋里,与何大壮正式见面,哪怕两人为此吵上一架,她和丁松的隔阂,也算解开了。 至于何大壮,郝荻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纯属在装傻充愣。 何大壮把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先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又在郝荻买的烧腿,和丁松带来的苹果,两者之间进行选择,最后拿出一个苹果,在身上蹭了几下,然后狠狠咬上一口,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关,看王晟的日记。 郝荻瞥了何大壮一眼,有心提醒他,应该先去洗洗再吃。转念又想,就这么个邋遢鬼,她说了不但不起作用,弄不好又引来他一顿啰嗦,懒得理他。 郝荻也拿了一个苹果,去厨房清洗干净。 突然,餐厅里传来何大壮叫喊声:“小荻,我有重要发现!”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8章、沉重的话题 郝荻听到何大壮的呼喊声,急忙跑过来,伏在餐台旁,看王晟的日记。 何大壮大口吃着苹果,注视着郝荻的专注,不知在想些什么。 郝荻看了一段日记,不屑地一笑。她直起身,乜斜着何大壮说:“这么虚张声势有劲吗?” 何大壮对郝荻的反应很是不满,他脱口道:“这智商……” 见郝荻举起拳头,他急忙躲闪说:“当初王晟告诉我,他被调到银监局,纯属是工作需要。现在看来,十有八九跟贾正道有关系。” 郝荻听了何大壮的话,重新对王晟日记产生兴趣。她要拿笔记本电脑,回房间去看,被何大壮抢先拿到笔记本电脑说:“我正看着呐。” “我先看。”郝荻在何大壮面前,就这么强势。 她怀疑何大壮又要耍把戏,所以要眼见为实。 何大壮真想抽自己一个大耳光,后悔一不留神,嘴皮子犯贱,又给郝荻提供了一个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机会。 何大壮担心郝荻抢先看完王晟的日记,对他失去了兴趣。 郝荻说到做到,直接上手,要争抢笔记本电脑。 何大壮闪身躲开,把笔记本电脑放在餐桌上,示意郝荻坐到餐桌前说:“看,想看你就看吧。” 郝荻不知道何大壮为啥如此大方,她怀疑这小子又要使坏儿了。 “坐一边去。” 郝荻给何大壮下了一道命令,何大壮乖乖坐到郝荻的对面。 郝荻先上下扫视一番何大壮,被他的吃相恶心着了,也打消了对何大壮的戒备。她刚要坐下看王晟的日记,放在一旁的手机响起。 何大壮笑了。 他正是看见郝荻的手机亮灯了,知道郝荻肯定又要离开了,所以才躲到一旁。 来电显示,是丁局长的办公电话。 郝荻不敢怠慢,马上接听电话。丁局长让她立刻返回局里,说有要事跟她商量。 肯定又是丁松。 郝荻率先做出判断。她想在电话里,给丁局长一个明确答复: 丁局长已经明确表态,不再过问她和丁松的事了,那就话付前言,别再跟着掺和了。 “我找你谈重要的事情。”丁局长少有的严肃,郝荻不敢怠慢,起身便走。 “假如有外人来敲门,我怎么向他解释呀。”何大壮所指的外人就是丁松,他要知道郝荻的态度。 “这是我家,除了你就没有外人。”郝荻先表明自己的观点。 即使丁松回来,那也是家里人,而且,他有房门钥匙。 何大壮不想在这里,跟丁松单独见面。 其实,丁松就守在楼下。 郝荻匆匆走出楼门,开上警车便走。 丁松就站在警车的不远处,郝荻只要抬头扫上一眼,就能看到丁松,他俩也有了单独交流的机会。 可惜,郝荻一心在想可能要发生的事情,竟然从丁松的身边一走而过,根本没分神看一眼丁松。 这还了得,视我不存在! 丁松的火气“腾”地一下窜上来了。他没有喊住郝荻,跟她争吵几句,而是要冲上楼去,把所有的不满,一股脑甩给何大壮。 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告诉何大壮,郝荻是我的未婚妻,你趁早卷铺盖给我滚蛋! 丁松冲进楼宇门,来到电梯前。指示灯显示,电梯就在一层。 他按动了电梯开关,电梯舱缓缓打开。他只需要按下郝荻家所在的楼层,就能轻松见到何大壮,去跟何大壮谈论,一个沉重的话题。 就在电梯舱缓缓关闭的一瞬间,丁松侧身从电梯舱里出来了。 两人毕竟是同窗多年的好兄弟,还是他对不起何大壮在先。他落不下这张脸,在郝荻的家里,跟何大壮谈论他与郝荻的关系。 难道就这么一走了之吗? 这是丁松真实的想法,他想马上离开这里,甚至做好了一辈子,再不踏进郝荻家门的思想准备。 他那与生俱来的自尊与傲慢,在跟郝荻同居这几年的时间里,已经荡然无存了。 最近这几天,也就是他被郝荻赶出家门的这段日子里,他反反复复叩问内心,对郝荻所付出的是什么。 一个潜在的,或者说从一开始,就铭刻在他内心的答案,如漂浮在水面上的浮萍,忽闪着,飘动着,围绕在他的身旁。 丁松始终把郝荻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他包容郝荻的任性,无怨无悔的照料这个家。包括他对郝荻的挑剔,都是那么发自内心的,甚至他从来都不考虑后果的愤怒与直白。 一切的一切,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兄长,对同胞手足的本性流露。 而郝荻却把他当成了一个外人,一个连何大壮这种档次的人,都可以随时替代他的位置。 这种不满与抱怨一经产生,便占据了丁松所有的思维空间,他不厌其烦的跟父母袒露了自己的心情。 母亲对他的宽慰,过多的是拿她和父亲的甜蜜生活做比较,她对现在的家庭,除了心满意足,就是溢于言表的幸福感。 母亲希望丁松能像父亲学习,对她始终如一的关爱。 父亲似乎早就理解了他的郁闷,过多的,是用男人的责任担当,来诠释他与郝荻多年的感情。即使在愤怒时,也尽量回避一个,他心中所想,却不敢流露在外的渴望。 早知现在,你何必当初。 这是父亲在丁松与郝荻产生隔阂后,常说的一句话。 在丁松看来,这是父亲的习惯性动作,时不时的挥动起华而不实的道德枷锁,为的就是折断他的翅膀,让他欲举无力,欲罢不能。 何大壮的意外介入,不仅让丁松重回校园,还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到了他的内心深处。 丁松的烦躁,在于他找不到一个,能够有效摆脱情感藩篱的方向。 我不知道蝉怎样出世,只知道它能默默的吐丝。 细细的丝线,数道锁链,扯不断,理还乱,此举何缠绵。 这是丁松的内心独白。 丁松就这么在楼门口站了很久,直到他感觉累了,心情更烦躁了,才打定了主意。 他拨通了何大壮的手机。 “哎呀,小松,今儿咋这么好,想起我来了。”何大壮带有标志性的开场面,让丁松的愤怒,不由自主的凝固了。 他应该先跟何大壮聊上几句:你在哪呢,干什么呢? 可他却执意要摆脱这些虚伪的,令人作呕的寒暄。他直截了当说:“我要请你喝酒。” “好呀。”何大壮爽快地答应了,甚至忘记了郝荻的叮嘱,不许走出家门。 这个本性难改的馋鬼! 丁松心中狠狠地骂了何大壮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有道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丁松特意把吃饭地点,选在何大壮家附近,目的显而易见。吃完饭就乖乖给我滚回家去,别再跟这瞎搅合了。 郝荻的欲擒故纵,再一次伤了丁松的自尊心。 丁松不想在郝荻家里,跟何大壮谈论这个话题。但是,他必须要知道,何大壮的心里,是否还有郝荻,这对他很重要。 郝荻匆匆返回分局,直接去了丁局长办公室。 丁局长正在打电话,向领导汇报工作,看得出来,他很无奈。 他们在谈论王晟的案子。 虽然丁局长在领导面前,少有的直白与诚恳,直言说:“我觉得,这个案件没必要再追究下去了。” 这就是丁局长对王晟死亡案的态度。 郝荻擅自要回这个案子,成了丁局长的一块心病。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他才主动向领导汇报。 丁局长的态度很明朗。 从案件的整体看,就是一起自杀案,原因是市j委约谈王晟,他自感前途无望,所以留下遗书,自杀死亡。市j委的调查结论,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是一个从未公布过的信息: 表面看,市局调走了王晟的案子,其实,案件被市局直接转交给了市j委。 郝荻私下里向市局索要案件时,正赶上市j委刚把案件转回市局。 按程序,市局就该把这起案件,下拨回洪北公安分局,重新进行侦破。 市局有明确指令:鉴于此案的特殊性,需秘密进行侦破。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9章、本能反应 郝荻敲门,得到允许后,走进屋里。 丁局长手举电话,瞥了郝荻一眼,示意她先坐下,然后,他继续跟领导通电话。 丁局长谈到自己对王晟自杀案的判断。 认定王晟自杀死亡,唯一的疑点就是他的死亡姿势,不是躺在摇椅上,而是趴在上面。其实,这个姿势很好解释,那个导致王晟死亡的变压器,电压输出功率一千多伏,那是粘上死,挨上亡,他根本不可能让自己,规规矩矩躺在摇椅上,再触电身亡。 郝荻坐在那里,假意低头摆弄手机,耳朵却在认真倾听并判断,丁局长对王晟自杀身亡的认定。 从案发到现在,丁局长始终没在郝荻面前,明确自己这起案件的态度。郝荻这是第一次,听到丁局长正式认定,王晟是自杀身亡的。 不应该呀。 郝荻第一反应,便是对这位从事几十年刑侦工作的老干警,所做出的错误判定的外在分析。 连参加刑侦工作仅几年的帅帅和郑潇,通过种种迹象分析,都认定王晟死于他杀,丁局长却要做出错误判断,这是为什么呀。 丁局长只当郝荻不在面前,他开始对领导谈论起郝荻。 “她最近思想波动很大,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郝荻不知道,丁局长嘴里的这个她,指的是谁。 丁局长接下来的话,分明就是说给郝荻听。 他说:“女孩子干刑侦,确实有些吃不消。她工作压力太大了,我要给她换个位置。” 郝荻不由得抬起头看丁局长,这分明是在说她。 电话那一边,不知道都说了什么。 郝荻看到,丁局长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丁局长挂断电话,仍笑在脸上,问郝荻说:“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吗?” 郝荻从丁局长刚才在电话里谈论的话题,已经听出了弦外之音。她很认真地摇摇头,做好了对丁局长说不的心理准备。 丁局长已经从领导那里得到授权,见郝荻故意装傻,他索性单刀直入说:“我准备给你换个岗位。” 郝荻非常震惊,她想到了与丁松的关系。 两人产生隔阂,郝荻占了上风,丁局长不该借用手中的权力,为儿子呐喊助威。 这是郝荻的错觉,以为丁局长突然犯糊涂,要对她施加行政命令,逼迫她与丁松和好。 郝荻默默地愤怒了。 “您不会因为我和丁松闹意见,就逼我改行吧?” “别胡说。”丁局长摆出家长派头说:“这是工作安排,跟家里事没关系。” 丁局长的话,郝荻深信不疑。 她做出明确表示说:“我就喜欢干刑警,哪也不去。” “现在有一个好机会。”丁局长设下埋伏,他要以这种方式,引起郝荻足够的兴趣。 “我就愿意干刑警。”郝荻天生的倔强,根本不为所动。 “你这孩子呀。”丁局长一脸的无奈说:“周副局长下星期就退休了,他的位置空下来,你有没有兴趣争取一下。” 公安分局副局长,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位置,也是那些干了几十年警察工作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就这么降临到郝荻的头上了。 如果郝荻是一个理智健全的人,哪怕她只拥有正常人的思维,就会欣然接受。这是丁局长站在郝荻的立场,来看待这个问题。 年纪轻轻就当上副分局长,今后前途无量。 郝荻低头沉思。 不用丁局长再做解释,郝荻知道,这是一个为她量身打造的仕途机遇。一旦能争取到这个位置,或者换句话说,只要郝荻点头同意,这个位置就非她莫属。 几年后,丁局长到年龄退休了,洪北公安分局长,便顺理成章归郝荻所有了。 郝荻微微一笑,丁局长心情豁然开朗。郝荻说:“感谢领导对我的信任。” “这是你的工作付出,本应得到的回报。”丁局长对郝荻的工作态度,做出了正式肯定。 “我拒绝接受这个任命。”郝荻回报给丁局长,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古城西关,有一个回子街(gai),离何大壮家只有三站地。 清真寺旁边,便是古城最著名的回族餐饮一条街,也就是被称作回子街的地方。 何大壮按照丁松发给他的微信位置,坐公交车赶到饭店时,餐桌上的菜饭已经凉透了。 扒肉条,熘胸口,爆肚,羊汤,烧麦,残缺不全的摆在那里,丁松正拿牙签剔牙,看见何大壮出现在饭店门口,他喊道:“服务员,过来一下。” 何大壮走进饭店,听见丁松对服务员说:“把这些菜撤下去,我要重新点菜。” 服务员刚要把菜端走,何大壮来到餐桌前。 “小松,你几个意思呀。”何大壮看见这几道菜,就忍不住咽起口水。 “不好意思,刚才我饿了,先吃了几口。”丁松作出解释。 何大壮不以为然道:“那又怎样?” 丁松郑重其事说明,请何大壮吃饭,不能给何大壮吃他剩下的饭菜,必须要重新为何大壮点菜。 “我就好这口。”何大壮先抓了两个烧麦,塞进嘴里。他吩咐服务员说:“去,把这几个菜,都给我回勺热一热。” 丁松稳稳坐在那,看着何大壮的吃相,他打了一个饱嗝说:“你不嫌弃被我吃剩下的东西呀。” “咱俩谁跟谁呀,我不在乎。”何大壮一抻脖子,把烧麦咽进去,叫来两瓶啤酒,他先“吨、吨、吨”喝下半瓶,打了一个饱嗝说:“痛快。” 不大会儿工夫,服务员把菜加热后端回来,两个人吃着回锅菜,喝着凉啤酒,谈起了热心事。 何大壮和丁松在一起吃饭,何大壮从来就没有个好吃相,活脱一个饿死鬼托生的。 他“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吃的开心尽兴,把坐在对面的丁松,恶心的真想把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到何大壮脸上。 他早就知道何大壮是个十足的吃货。可他没想到,何大壮这番表现后面,潜藏着一个小诡计。 只要丁松不提郝荻,何大壮绝口不谈这个话题。 如果丁松忍不住提到郝荻了,何大壮也想好了应对措施,他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填饱肚子。 丁松看着何大壮的吃相,心里免不了涌起一团怒火。就凭何大壮的现状,他有什么资格跟我争郝荻,即使郝荻瞎了眼,凭运气乱撞,也轮不到何大壮中这份大奖呀。 丁松根本就不相信,郝荻能为了何大壮,跟他分手。 可他太了解郝荻的脾气秉性了。 凡是郝荻认准的事,哪怕她明知道这事行不通,为了赌气也要去做,谁也别指望能改变她。 丁松怕就怕郝荻这份任性,或者,郝荻只是为了跟他赌气,就让何大壮走狗屎运了。 “你咋不吃呀,这样看到我干啥呀。”何大壮快要吃饱喝足了,还没听到丁松提起郝荻的事,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丁松脸上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看着他,就是不说话。看来他内心正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也是防御能力最差的时候,何大壮要引蛇出洞。 丁松正在气头上,仿佛郝荻已经跟何大壮确立了恋爱关系,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丁松反问何大壮说:“你说呢?” “你也觉得我长的帅呀。”何大壮有意摆出一副找打的呆萌相,丁松险些吐出来。 “有这么夸张吗?”何大壮的食欲,没有因为丁松的呕吐而降低,反而食欲大增,他又叫了两个菜。 丁松忍气压气,用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心态,问何大壮说:“咱哥们在一起多少年了?” 何大壮假装盘算一下说:“差不多十年了吧。” “我对你怎样。”丁松要渐渐接近主题。 不怎么样。 何大壮心里做出回答,嘴上却说:“挺好的。” “那你对我呢?”丁松端起啤酒瓶子,瓶底磕在桌子上说:“不许犹豫,马上回答我。” 何大壮微笑着看丁松。 丁松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跟他摊牌了。他回答说:“除了我的命不能给你,其他的,你需要啥,尽管拿走好了。” “你有啥呀!”丁松拔高了嗓门,他愤怒的小宇宙,就要爆发了。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0章、一语难道破 丁松和何大壮的谈话,渐渐露出火药味儿。 丁松想把所有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何大壮,然后直接勒令何大壮,马上搬离郝荻家。 他在反复揣摩,该用怎样的语言方式驱赶何大壮,才不至于伤了彼此的和气。 其实,何大壮已经看出,丁松请他吃饭的用意,就是让他尽快离开郝荻家,他要跟丁松打太极。 “小松,就为请我吃顿饭,你至于跟我忆往昔峥嵘岁月吗?”何大壮装傻充愣的功夫,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真假难辨。 “我让你看今朝知恩图报。”丁松话音未落,何大壮追问一句说:“小松,只要你好意思跟我张嘴,不管你要说啥,我……” 何大壮突然打了一个饱嗝,把接下来要说的话打断了。 “我听说你去郝荻家里住了。”丁松有意把话题引向郝荻。 “别提了。”何大壮打断丁松的话,他愁眉苦脸说:“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 何大壮说着,眼泪含在眼中,说话间就要流下来了。 “你不至于吧!”丁松急了,他认定何大壮又在装疯卖傻。 何大壮说有人给他下毒,又有人制造车祸,要杀他灭口等。说的丁松后脖颈一阵阵冒凉风,看来何大壮又添毛病了。 丁松说:“你在编瞎话骗我吧。” 何大壮突然屏住呼吸,十分认真的端详丁松那不屑的表情。 他把嘴里残留的食物,细细咀嚼咽下,又端起剩下的半杯啤酒,一饮而下,然后把酒杯墩在餐坐上说:“这饭还是别吃了。” 何大壮起身便走,被丁松一把拽住。 丁松说:“不管以前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但是,现在我要正式通知你,郝荻已经是我的了,你别再惦记了。” 何大壮打了一个饱嗝说:“小松,你终于说出口了。” “没错,说出口了。”丁松如释重负。 他终于把尘封多年,有愧于何大壮的话,用这种方式表现出来。接下来,该是何大壮,知趣尽快离开郝荻家了。 丁松要告诉何大壮,他知道何大壮和郝荻住在一起,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因为他相信郝荻的为人。同时,他也知道,何大壮看在他俩兄弟一场的情份上,也不会对郝荻有什么非分之想。 就在丁松要把这番话,直接表达出来的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何大壮刚刚说过的一句话: 小松,你终于说出口了。 “大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丁松问道。 “没意思。” 何大壮甩开丁松的手,打着饱嗝就要往外走。 丁松急了,以为何大壮要跟他公开宣战了。他起身拦住何大壮的去路,压低了嗓音警告何大壮说:“即使你还惦记她,那也是在做无用功,懂吗。” 何大壮止住脚步,拔直了胸脯说:“如果我想试试呢。” 我靠!丁松的担忧即将变成事实了。 郝荻跟丁局长的谈话,因郝荻断言拒绝了丁局长的好意,而陷入尴尬之中。 郝荻的理由很充分,她警校专业毕业,从事刑侦工作是她的本行,周副局长负责分局后勤工作,让一个搞刑侦出身的人,去管全分局的吃、喝、拉、撒、睡,郝荻没敢说是大材小用,只说出三个字:“不合适。” 丁局长无语。 分局副局长,一个极具诱惑力的职务。换了别人,原以为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职务,郝荻不会拒绝,没想到她不仅拒绝了,而且态度还十分坚决。 最初让郝荻当刑警队长,她也拒绝过,最终还是没经住丁局长循循善诱的说服动员,正式走马上任了。这次,丁局长也有信心说服郝荻。 丁局长告诉郝荻,她可以先接任周副局长的职务,然后找个机会改换工作分工,丁局长有意没有做出,让郝荻分管刑警队的承诺。 让我踏踏实实再干几年刑警,漂漂亮亮破几个大案子。 这是郝荻的心里话。 当初她之所以拒绝接受刑警队长任命,就是因为自己刚从警校毕业不久,年纪小,没有工作经验,更谈不到业绩,怕难以服众。 经过几年来跟男同志一样的摸爬滚打,郝荻这个刑警队长干的,不敢说有声有色,至少在弟兄们眼里,算是一个合格的带头人了。 郝荻对自己有要求,她要在几年内,拿下几个有影响力的大案要案,那样才不枉当一回刑警。她这个心事只跟丁松表白过,等到功成名就时,他们再谈婚论嫁。 丁局长对郝荻循循善诱的打法失灵了。 郝荻态度坚决,宁愿放弃刑警队长职务,甘当一名普通刑警,也不愿登高一步,去当老妈子副局长。 面对丁局长的苦口婆心,郝荻一语道破了天机: 您怕我在王晟案子上栽跟头,才做出这个决定的吧。 郝荻这句话,击中了彼此都刻意不去提及,却又难以回避的焦点,让丁局长再也没有回旋余地了,他只好对郝荻实话实说。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1章、张冠李戴 郝荻点中了主题,丁局长也不再跟她绕圈子了。 丁局长说:“我就是不希望你对王晟案子过于热心。” “为什么?” 郝荻是刑警队长,对辖区很少发生的人命案,认真负责无可非议,她当然要问丁局长,不让她对案子认真负责的理由了。 这若是换了别人,丁局长只需要阴沉下脸,对方就知难而退了。换话句话说,整个洪北公安分局,也只有郝荻敢问丁局长这个为什么。 郝荻既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丁局长还必须回答他这个问题。 丁局长想了想,觉得既然已经向郝荻挑明了他的观点,他就应该跟郝荻实话实说,她相信郝荻能够知难而退。 “你对贾政道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吧?”丁局长说了一句废话。 贾政道算是古城家喻户晓的人物,郝荻没必要就这个话题,回答丁局长的提问。 丁局长告诉郝荻,早在贾政道出国前,有关部门就已经向上级递交了,限制贾政道出国的申请,可他还是出去了。 不用郝荻再问为什么,丁局长就给出了答案。 谁都知道,贾政道这些年在古城都做了什么。搞公路运输,做房地产,甚至包括做餐饮娱乐。可以说,凡是能够挣大钱的领域,都有贾政道的身影。 从积极意义上权衡,贾政道的产业,拉动了古城的经济发展。从另一个角度来分析,贾政道的鸿运集团,牵扯着众多不为人知的利益链条。 如果让贾正道留在国内,就是一颗定时炸弹,迟早会爆炸的。这颗炸弹爆炸的波及面有多大,谁都无法估量。所以说,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让他走得越远越好。 “他就不怕迟早有一天,会被逮回来吗。”郝荻暴露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锐气。 “那不是你我该考虑的事。”丁局长在郝荻面前,话说的很实在。 “您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这句话出自郝荻之口,丁局长不能用过于严厉的词句,斥责她的无知。但是,他又不能不就这个话题,提醒郝荻要知难而退。 丁局长重复了刚刚说过的话。 郝荻联想到了副局长职务,很可能跟王晟案有关系,因为王晟的背后,站了一个贾正道。 “这就是王晟的案子,被市j委转回来的主要原因。”丁局长透露出一个,郝荻已知的信息。 郝荻难以掩饰的喜悦,丁局长有必要先给她泼上一盆冷水。他说:“你先别高兴,问题远比你我所想象的还要复杂。” 郝荻笑而不言。 作为人民警察,她肩负着惩治罪犯,维护社会安定的职责。而作为凡尘中的一员,她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以他的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郝荻给自己确定了一个明确的工作目标,在其位就该尽其责。 至于其它的事情,不是她该管的,她也没必要为繁杂琐事,耗费自己的精力,查办王晟案,对她来说名正言顺。 丁局长见郝荻一脸的轻松,他眉宇间不觉中拧成一个大疙瘩。他说:“听我把话说完,你就高兴不起来了。” 郝荻笑容不减。 她身为刑警队长,难得碰上这么一起看似简单,实则关系异常复杂的人命案,这是考验她刑侦水平的绝好机会。 丁局长却不这么看。 当然,这跟他的阅历,以及跟郝荻所处的位置不同,考虑问题的角度差异有关。 市j委调查了解到,王晟仅在最近这五年的时间里,至少有两千万不良收入。而在他的个人账户里,只有仅仅不到一百万元资金,其余的大量赃款去向不明。 “那是经侦分管的事。” 郝荻先做好职责分割,她只负责查办王晟究竟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是他杀,如何抓捕杀人凶犯,才是她要考虑的事。 “如果把王晟的案子坐实了,他就是畏罪自杀。”丁局长再一次给案子定性。 “如果他是被杀呢?”郝荻的话,让丁局长再次为她的幼稚与冲动感到担忧。 “你别打岔,听我把话说完。”丁局长看出郝荻已经急不可耐了。 他接茬说:“如果这样,关于他的赃款去向,就由经侦去负责追查了。问题是你……所以,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郝荻学会了何大壮装傻充愣的精髓。 她要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简单到能够把王晟案正确定性,然后追查幕后真凶。 “你在跟我装糊涂。”丁局长对郝荻的回答很不满意。 丁局长知道郝荻一心要把案子查个水落石出的迫切心情。 作为郝荻的顶头上司,他欣赏郝荻的敬业精神,作为郝荻的公爹,他也有必要遏制郝荻的冲动,让她知道郑板桥“难得糊涂”的现实意义。 “局长,我明白就是明白,不明白就是不明白,有必要跟您装糊涂吗?” 郝荻的性格,限定了她的为人处世原则,特别是涉及到她的本职工作,她只有一个信念: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你肯听我的吗?” 这是丁局长,在他从事领导工作以来第一次,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以这种语气对下属说话。 他要将郝荻一军。 “您是局长,我当然得听您的了。”郝荻态度明确,但她的信念,无论如何也不会更改。 “听我的就……”丁局长的话戛然止住。 郝荻的固执与任性,在丁局长的预料之中。他过多的理解是,郝荻还带有好大喜功的成份在里面。 郝荻要在任职期间,破获几起大案要案的铮铮誓言,再次在丁局长耳边响起。 丁局长十分谨慎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向外看了看。 他把门关严,走到郝荻近前,伏在郝荻耳边低于几句,然后问道:“你能做到吗?” “我……”郝荻用摇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如果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郝荻,而是丁松,丁局长甚至要动用家法,让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而对郝荻,他还要耐着性子,尽量让郝荻学会顺从。 丁局长犹豫再三,无奈暴露一个秘密,他说:“如果这是你爸的意思呢?” “他管不着我。”郝荻毫无思想准备,随口说出一句任性的话。 “你来我这时,我正跟你爸通电话。”丁局长告诉郝荻说:“我们谈的,就是如何保护你的问题。” 保护,一个看似平常,切入现实生活中,又是那么严肃的话题。 郝荻离开局长室,心情十分沉重的回到了刑警队,帅帅和郑潇发觉苗头不对。 “队长,出什么事了?”帅帅迎上前,低声问道。 郝荻没理帅帅,径直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队长这是怎么了?”帅帅问郑潇,郑潇面无表情。 郝荻突然打开办公室房门说:“帅帅、郑潇,你俩进来。” 帅帅和郑潇应声走进郝荻办公室。 郝荻关上房门,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帅帅和郑潇。 帅帅和郑潇互相看了看,一起把目光投向郝荻。 帅帅有些沉不住气了,他说:“队长,什么事您尽管说好了。” “甭管什么事,只要你一句话,咱哥俩就是一个字,办就完了。”郑潇见帅帅主动表明了态度,他也不能含糊。 郝荻掐着手指盘算起来,稍许,她问郑潇说:“你不识数呀,还一个字,办就完了。” “郑潇的意思,就是办。”帅帅替郑潇打圆场。 “你当我傻呀,连句话都听不明白了。”郝荻故意在小字眼儿上较劲,就是因为她还没有最终打定主意,她的心很乱。 “队长别误会,我没那意思。”帅帅没读懂郝荻的心里。 “看来队长遇见难题了。”善于察言观色的郑潇,一语道破天机说:“您有事不知道怎么跟咱俩说。” “所以,就在小字眼儿上挑咱哥俩毛病。”帅帅也是一点就通。 “王晟的案子,可以大张旗鼓的查办了。”郝荻语气轻松,她面容严峻。 两人听了非常兴奋,他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王晟案了。 帅帅喜形于色,摩拳擦掌,郑潇则受到郝荻的表情影响,询问道:“市j给王晟案的调查结论下来了吗。” “初步认定,王晟畏罪自杀。” 郝荻一言出口,帅帅和郑潇都很惊讶。 再看郝荻那失望的表情,更是让他俩难以琢磨,但他们又不敢再问为什么了。 “领导让我们在原有的事实基础上,做补充侦查。”郝荻沮丧的口吻说:“就是进一步做实,王晟畏罪自杀的结论。” “什么!” 帅帅和郑潇异口同声发出惊诧。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2章、别样的宣泄 何大壮和丁松走出饭店,何大壮径直就要走开,丁松不高兴了。 “吃完就走,连声招呼都不打了。”丁松一句抱怨,何大壮止住脚步,回头看了看,他好像没看见丁松一样,转身又要走开。 丁松紧走几步,追上前去,拦住何大壮的去路说:“你小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懂事理了。” 这顿饭丁松花了近二百块钱,何大壮至少应该说声谢谢。 何大壮却感觉理直气壮,他打着饱嗝说:“刚学会,跟你学的。” “我这暴脾气。”丁松看得出来,何大壮比他还认真了,他突然改变了打法说:“大壮,我向你检讨还不行吗。” 何大壮把手一挥说:“我不接受。” 丁松不为何大壮的坚决而动,他执意说:“当年我不应该那样对你。” 两人突然无语,眼前浮现出当年,那个令两人终身难忘的一场遭遇。 周末下午,郝荻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学校,何大壮、丁松和王晟下课后,由于缺少了郝荻这个灵魂人物,几个人站在那,好像没有话题了。 “我去上厕所。”王晟说着走向厕所,他走出几步回头看,何大壮和丁松站在原地没有动。“嘁——”王晟一声抱怨,径直走开了。 以往下课时,即使郝荻去厕所,何大壮都跟屁虫似的尾随其后,远远地守在厕所外。这会儿,郝荻不在,王晟以为他的一个提示,至少能换来丁松和何大壮的响应。 这两人守在体育器械旁,不知道在谈论什么。 何大壮正囧于没机会跟丁松说几句,王晟一泡尿,给他提供了机会,他岂能错过。 “郝荻家住在哪?”何大壮突然向丁松发问。 丁松用沉默做回答,他装作没听见。 “跟你说话呢。”何大壮拍了丁松一巴掌。 “我不知道。”丁松找到了理想答案。 “骗谁呢?”何大壮指正丁松的谎言。 “你要干啥?”丁松直接说明心中的疑问。 “放学去郝荻家看看。”何大壮不遮不瞒。 “用不着。”丁松代替郝荻把何大壮拒之门外。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呀。”何大壮表明不满。 “她有啥事,跟你有啥关系呀。”丁松以干哥哥的身份,要替郝荻看好家门。 何大壮眼睛眨了眨,神秘一笑说:“这你就管不着了。” 丁松也笑了。心里话,那咱就走着瞧吧。 王晟从厕所出来,见两人还站在那,他索性直接返回教室了。 这时候,何大壮突然感觉尿急,他撇开大长腿跑向厕所,丁松也尾随何大壮跑进厕所。 上课铃声响起,老师刚走进教室,险些被随后跑进教室的何大壮撞上。 何大壮止住了脚步,又险些被身后的丁松撞翻。王晟坐在那里,听到老师对二人的训斥,他高高地竖起大拇指,脱口一句:“该!” 放学了,王晟因为说了一个该字,被罚留下来打扫教室卫生。 何大壮哀求丁松,陪他去郝荻家探望,并解释他去探望郝荻的理由:“我俩恋爱了。” “别胡扯了!”丁松不接思索,指正何大壮胡说八道。 何大壮十分认真地告诉丁松说:“昨天晚上,我还跟她在操场上亲嘴摸r了。” 于是,就有了何大壮为郝荻父亲修好半导体收音机,他第一次登郝家门,便挨郝荻一个大耳光的经历。 十年过去了,何大壮和丁松再次面对这个话题,两人沉默无语。 如果只为丁松嘴欠,让何大壮挨了郝荻一个大耳光,这事可能早就过去了。即使再提起,也只能算是儿时的一个回忆罢了。 问题的关键,是丁松与郝荻的未婚同居关系,也是丁松此次宴请何大壮,表露出的宣示主权意思,使得这对同窗好兄弟,不得不追溯当年,丁松向郝荻告密的动机。 何大壮借着酒劲,以愤怒的姿态,斥责丁松重色轻友。 而丁松则以理所当然的优越感,警示何大壮要有自知之明。 一对好兄弟,一个陈旧的话题,引发出来的这场信誉危机,将如何化解。 丁松在想,一旦何大壮真的要重新开始追逐郝荻,他将作何应对。 何大壮则希望丁松能把该说的话,通通说出来。不是说破无毒,而是让丁松少却很多不必要的心里负担。 没错,这就是何大壮的真实心态。 “当年你怎么对我了?”何大壮引诱丁松实话实说。 “害得你被郝荻打了一个大嘴巴。”丁松在关键时刻,还是没有勇气说实话。 “还有呢?”何大壮有些得寸进尺了。 “还有就是……”丁松知道何大壮想听什么,他却羞于说出口。于是,他明知故问道:“还有……还有什么?” “你说呢?”十几年的好兄弟,彼此的脾气秉性相当了解,就这么含着骨头露着肉,丁松觉得有损他的光辉形象,他索性挑明话题说:“你真想跟我争呀?” “你说呢?”何大壮只有这个本事,接连几句反问,全然带过他的不自信。 竞争,是何大壮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盘算的事。 他不糊涂,知道这是一个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奢望。与丁松相比,他不具备任何竞争力,即使苍天相助,他的那个美梦成真了,顶多算是郝荻的一次艳遇。 凭他对郝荻的了解,这只是一场梦,现实中,除非郝荻真的对他移情别恋,否则,一切都是惘然。 丁松毫无思想准备的恼火了,他猛推了何大壮一把说:“再不给你一下子,我这小心脏,就要被你气炸了。” 丁松跟他动手了,这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 他该怎么办,还手是不可能的,毕竟是多年的好兄弟,为了一件不称其为事实的假象,两兄弟大打出手,有损多年的兄弟情。不还手,就这么挨了一下,显得他太衰了。 何大壮不仅仅只会用心里独白来化解尴尬,他还会用语言恐吓,来为自己找寻心理平衡。他说:“你这一下子,就算给我们十几年的交情,画上一个圆满的感叹号了。” “感叹号!”丁松居然没听出,何大壮这个感叹号是何用意。 “咱俩从现在起,所有的交情都没了,新的竞争开始了。”何大壮瘦驴拉硬屎,转身就要走开,他不想再这么僵持下去,再被丁松连推带搡的。 丁松开始后悔了,他不能失去这个兄弟。不为别的,就为何大壮还住在郝荻家里,他就不能与何大壮真的撕破面皮,让何大壮有可乘之机。 他追上前,拦住何大壮去路,缓和态度说:“大壮,你不至于吧。我跟郝荻在一起都四年了,你还……” “没事,我不在乎。”何大壮这股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起到了化学反应。 “你……”丁松一下子没了底气,他甚至怀疑昨晚,何大壮和郝荻已经住在了一起。 “其实我知道,昨晚那人就是你。”何大壮在最不该胡说八道的时候,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丁松不觉中浑身一颤,他握紧拳头说:“既然知道,你……你就不嫌……我说你……” 何大壮及时掌握了丁松的心里恐慌,他十分坦然地说:“哥们拥有一个绿色宽广的胸怀,服了吧。” 何大壮终于占据了主动,面对丁松无奈的愤怒,他选择了尽早离开。 “啊呸!就你,想跟我争。”丁松气得直跺脚,指点着何大壮远去的背影说:“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何大壮一个急刹车,转回身,摆出一个潇洒的造型说:“早看过了,帅。” “啊呸!”丁松恨不得把淤积在肚子里几十年的怨气,通通倾吐在何大壮身上。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3章、一波设计 郝荻宣布了领导指示,要求补充侦查王晟畏罪自杀的证据。 帅帅和郑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除了惊讶,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郝荻问。 两人同时摇头。 队长发话了,而且还是领导的领导下达的指令,这两小子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也不敢说一个不字了。 “这次就辛苦你们小哥俩了。”郝荻面无表情说:“有一点你俩一定要记住,必须扩大侦查范围,多搜集各种证据,然后汇总到一起,咱们再做进一步分析研判。” 郝荻着重在多收集证据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但愿这俩小子能读懂她的用意。 既然丁局长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给她听了,还搬出了她父亲,郝荻不得不违心地服从命令,她需要更多的证据,来支撑自己的认定。 郝荻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能对帅帅和郑潇实话实说。 “我宣布一条纪律,关于王晟畏罪自杀案所有调查内容,除我们三个人之外,绝对不许向其他任何人透露。”郝荻追问道:“你俩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帅帅和郑潇做出表示。 就在郑潇要转身出去的时候,发现帅帅站在原地没动,他疑问的目光投向帅帅。 “队长,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向你汇报。”帅帅很为难的样子,引起郝荻的注意。 她没有表态,知道帅帅能说出这番话,就是为了接下来的汇报做铺垫。 “有话你尽管说吧。”没等郝荻表态,郑潇抢先说。 郝荻坐直了身子,等待帅帅说明情况。 “我昨天路过晚报,上楼去跟穆主任聊了一会儿。”帅帅一脸窘态,郝荻看了感觉莫名其妙。 帅帅受郝荻异样的表情所干扰,犹犹豫豫不敢往下说了。 “你去晚报,我怎么不知道。”郑潇先把自己摘一干净。 “队长,不好意思,我也是出于一番好心。”帅帅没说清缘由,先做检讨。 “啥事你就说吧。”郝荻似乎听出了帅帅的弦外之音,她板起了面孔。 帅帅憋闷几下说:“我事先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只是……您能原谅我吗?” 看来问题严重了。 郝荻的心“咯噔”一下,这事十有八九跟何大壮有关系。 郝荻在何大壮家,被何大壮搂进怀里那一幕,再一次出现在郝荻眼前,帅帅这是在没事找事。 郝荻阴沉下脸,帅帅受到郝荻情绪的影响,低头不语了。 “有啥话你尽管说好了。”郑潇提醒帅帅,既然有话要说,就必须把话说清说透,在郝荻面前,可不是几句话就能蒙混过关的。 “我的意见,咱们这次补充侦查,应该从何大壮身上入手。”帅帅突然转化话题,要避重就轻,给自己找个辩解的理由。 郝荻不高兴了,她拿过一本杂志,卷成筒就要打帅帅,帅帅急忙躲闪。 “先打他几下,解解气。”郑潇嬉笑着,把帅帅推到郝荻近前说。 郝荻知道郑潇这么做,纯属在和稀泥,为帅帅摆脱罪责。 郝荻把杂志卷用力磕在办公桌上,拔高了嗓音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帅帅顿时紧张起来,他颤颤巍巍说:“我想替您了解一下何大壮的为人。” 郝荻的脸一下子红了,不幸被她猜中了。 她有心训斥帅帅几句,转念又想,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只不过年纪小,考虑问题过于简单罢了。 郝荻想到这儿,她“噗嗤”笑了,说:“你吃饱了撑得吧。” 帅帅毕竟还是年轻,他见郝荻笑了,便装起胆子,从他为啥去晚报找老穆说起。 “其实,我完全是为了您未来的幸福着想。”帅帅冲郝荻龇牙一笑。 “我未来的幸福?”郝荻一头雾水。 “是呀。”帅帅回答得十分认真。他说:“不管您今后跟丁哥在一起,还是跟何大壮在一起,我都有义务,先对何大壮的为人,做一番深入细致的了解。” “合着在你眼里,除了丁松和何大壮,就不可能再跟别人……”郝荻说着,抡起杂志卷就要打帅帅。 郑潇听了帅帅的话,他木然没有反应。 “郑潇,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揍。”郝荻注意到郑潇的反应,想知道郑潇怎么看,她与何大壮的关系。 “心情可以理解,行动过于草率。”郑潇一本正经说。 “我认识何大壮那会儿,你小学还没毕业呐。”郝荻话音未落,起身又要打帅帅说:“他为人怎样关我屁事,你小子又憋什么坏了。” “老穆对我蛮热情的。”帅帅避而不答郝荻的质问,故意转换另一个角度,表明自己的观点:“我跟穆主任聊了好一会儿,他还在报社附近的快餐店,请我吃了一顿饭。” 郝荻不再急躁了,她从郑潇的表情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郝荻的沉默,让帅帅有些不知所措了,没等郝荻再说什么,他便解开谜底说:“我听老穆说,何大壮在大学里,学的是电气自动化专业。” “那个土造变压器……”郑潇不失时机地,替帅帅做出一个完美解释。 郝荻直到这时才弄清楚,帅帅打着去了解何大壮为人的旗号,去找老穆的,原来为查办王晟案。 她顿时沉默了。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难道帅帅和郑晓在何大壮身上,已经看出某些疑点,只是碍于她与何大壮的关系,不便直接说出来。 “我跟何大壮是高中同学,咱们是一起参加高考的。他大学学的什么专业,我比你清楚。”郝荻要听帅帅的反驳意见。 帅帅神秘的目光看郝荻。 “即使那个土造变压器,就是何大壮制造出来的。那也不能证明,王晟的死,跟何大壮有直接关系。”郑潇假模假式的,在反驳帅帅的观点。 “至少他应该了解王晟更多的事情。”帅帅彻底放开了说:“我们从何大壮身上得到的,有关王晟的信息,很大程度上,是何大壮胡编滥造的。” 郝荻警觉起来,她问帅帅说:“依你的意思?” “我们的调查工作,就应该先从了解何大壮开始。”郑潇一不留神,把他和帅帅事先商量好的双簧角色给弄混了。 帅帅向郑潇瞥过一计白眼,郑潇不觉中伸了一下舌头。这一切都被郝荻的余光,准确无误的扑捉到了。 郝荻一整天都在琢磨帅帅和郑晓的双簧,她暗暗提醒自己,真的不能十分信任何大壮。从高中毕业到现在,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她与何大壮再次接触,围绕王晟的死亡案,何大壮的种种表现,似乎验证了帅帅和郑潇对他的判断。 何大壮真的少假的多,有故弄玄虚之嫌。 难道何大壮故意隐瞒了有关王晟的信息,他为啥要这么做? 郝荻下班回家,路过菜市场,买了一些熟食品。她懒得做饭,都是丁松给她养成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坏习惯。 郝荻下了电梯,发现何大壮身背大挎包,坐在楼梯上,正在打瞌睡。 郝荻气不打一处来。她出门前再三叮嘱何大壮,不许擅自外出,何大壮又把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郝荻有心把手里的东西,通通摔在何大壮身上,就在她走到何大壮近前,要惩罚他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精味。 郝荻踢了何大壮一脚。 何大壮被踢醒了,他睡眼朦胧责怪郝荻说:“你怎么才回来呀。” “你又去哪了。”郝荻真生气了。 何大壮站起身,先抻了一个懒腰说:“这一下午,可给我累坏了。” 郝荻只当没听见何大壮的话。 她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房门,回手关上了房门。 何大壮正处半睡半醒之间,见郝荻回来了,他以为能回到屋里,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继续他的美梦,没想到被郝荻关在了房门外。 他很是不爽,拍打房门说:“别闹了,我有话跟你说。” “有话就这说。”郝荻打开房门,拦在门口说:“说完话,你该去哪,就去哪吧。” “我……”何大壮打着哈欠说:“你咋又要撵我走了。” “你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我干嘛要留你在家里呀。”郝荻说着又要关上房门。 何大壮撒谎那是无师自通,他张嘴就来。“我在屋里闷得慌,想出去转转,结果,把门关上才想起来,没有钥匙,就一直在等你回来。” 为了证实自己的谎言,他信誓旦旦说:“不信你可以去问邻居,他们都看见我在这坐着了。” 何大壮的话,再一次证明了帅帅和郑潇对他的怀疑。 “他们还看见你,一个人坐在这喝酒了。”郝荻一语道破何大壮的谎言。 何大壮急忙捂嘴,眼珠子叽里咕噜转动起来,继而,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这是你们俩事先设计好的。” 郝荻不再理何大壮,她执意要关上房门。 何大壮不知道从来冒出的勇气说:“你不留我就算了,我走还不行吗。” 何大壮再次失算,以为用这个假招子,就能戳破郝荻的设计。 他转身便走,走电梯舱门口,回头见郝荻站在屋里,正看着他。 他说:“我可真走了。” “走吧,谁也没拦着你呀。”郝荻说着就要关上房门。 “我走了,你可不要后悔。”何大壮按下电梯按钮。 郝荻关上了家门。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4章、袅袅迷雾 何大壮上了电梯,便后悔了。 他有心返回郝荻家,说上几句拜年话,类似于对不起,我错了,保证下次不再出去了等。相信郝荻能再收纳他。 顶多再申斥他几句,或者把他当成臭狗屎,不理不睬的,毕竟他的人身安全能够有所保障了。 何大壮在电梯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有人叫电梯了,他才打起精神,走出电梯舱,离开了郝荻家的住宅小区。 如果中午丁松不把他约出去喝酒,不跟他摊牌,何大壮肯定能返回郝荻家。 何大壮不是小心眼的人,他通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得出一个结论: 这是丁松和郝荻联手设计好的,他们以这种方式,让何大壮离开郝荻家。 道理很简单,人家俩人在一起同居四年了,何大壮住进郝荻家,丁松先是执意拒绝回来陪他住,后来又不愿在郝荻家跟他见面,为此,他俩还半夜三更吵了一架。 即使这样,郝荻还坚持让何大壮住在家里。 丁松被逼无奈,亲自向何大壮摊牌了,何大壮再赖着不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估计郝荻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个借口,把何大壮拒之门外的。 何大壮对郝荻没有一丝的抱怨,相反的还隐隐产生一丝同情心,并暗暗为郝荻竖起大拇指:胖妞真他妈够朋友,比丁松强上一百倍。 何大壮走出郝荻家住宅小区,先四下搜寻一番,又效仿电影里被追捕的人物,缩脖端腔,竖起衣领,脚步加快,“蹭、蹭、蹭”大步流星走开了。 他应该叫上一辆出租车,花不到二十块钱就能到家。 这二十块钱对他来说,那可是一天的生活费。 王晟的案子一天不查个水落石出,他就不能回到晚报去工作。如今整天闲在家里,没有任何工资收入,他哪舍得浪费这笔钱呀。 何大壮走走停停,不时地还回头观察一番,他怕被人跟踪。 就这样,他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走回郊区,贼一样钻进家里,先用水缸顶住房门,又把窗帘挡的严严实实,然后一头扎到床上,“呼哧、呼哧”的喘息着。 稍许,他又窜起来,挑开窗帘缝,向外观望,看看是否有人悄悄潜进他家的院落了。 何大壮带有自我恐吓意思的神操作,绝非空虚来风。他走出郝荻家住宅小区那时起,就隐约感觉被人跟踪了。 他果然有灵气儿,身后真带来了尾巴。 院子空荡荡的,邻居家的那条狗,替他丢掉一条命,整条街因此变得死一般寂静。 此时的何大壮,自我感觉很得意。 这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估计要害他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胆子能有这么大,敢一个人住回家里。 何大壮的侥幸心理,给自己壮起胆子,他打开台灯,掏出笔记本电脑,看王晟的日记。 王晟在日记中写道: 不知不觉中,我成了贾正道的影子。每天下班后,他的车必停在银行门口,带我去花天酒地,让我真正感受到有钱人的快乐生活。 直到有一天,贾正道再次跟我正式谈话,我才清醒的意识到,我只是他的一枚棋子,一枚用铜臭侵蚀过的棋子,该被他派上用场了。 那是在一家洗浴中心的汗蒸室里。 雾气弥漫了整个环境,王晟和贾正道半躺在那里,两个半裸女人在喂他俩喝饮料。 稍许,贾正道坐直了身子,甩手示意俩女子出去后,问王晟说:“怎样,蒸舒服了吗?” “舒服极了”。这是王晟的心里话。他虽然从小到大,习惯了享受优越的物资生活,但 远不如现在这样,活得轻松愉快。 “想不想一辈子都过这样的生活。”这是贾政道从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用这种口吻说话。 王晟马上听出了贾政道的弦外之音,该他回报贾正道了。 “知道当初杜老大为啥敢那样对你吗?” 贾政道为了能让王晟死心塌地为他所用,先拿令王晟铭心刻骨的经历做开场白,引起王晟极大的反感。 “大哥,有事你尽管说好了。”王晟要岔开话题,那是他一个尚未痊愈的痛。 贾政道知道王晟的心里,还是放不下林薇,所以要竭力回避,能够勾起他对往昔回忆的话题。 贾政道还是执意要把话说清讲透。 他说:“表面看,杜老大为了林薇,有意给你设套,其实不然。” 王晟好端端的心情,因为贾政道的故意设计,变得郁闷起来。 实话实说,王晟憎恨林薇。 林薇在酒吧里打王晟的那个嘴巴,他下辈子都不会忘记。 王晟当时还以为,林薇是在保护他。 事后得知,林薇已经跟徐烨住在一起了,他有恨说不出口,憋闷的几宿睡不着觉。 他只在书本里看到过水性杨花的女人,没想到自己能在生活中,遇见这样的女人。 林薇头一天跟他在一起,还情意绵绵,转身便投入徐烨的怀抱里。 理由很简单,徐烨是贾政道的铁杆手下,不仅能给她提供奢靡的物资生活,还能保证她从此不再被人欺负。 现实生活中,见利忘义的女人比比皆是。 王晟为情所困,因情所恨,竟然忽视了一个根本性道理。林薇原本是贾政道的女人,为啥又要委身于贾政道的手下。 于是,他自认为看破了红尘,全然接受贾政道为他提供的,所有的花天酒地生活。与其说他在享受生活,不如说他在耗费自己的真情实意,从此对女人,再无情意可谈。 贾政道对王晟的思想改造,从林薇开始,并达到了预期目的。 “不止杜老大,换了其他人,也会那样对你的。”贾政道微笑着再次补刀。 他以为王晟在为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愤愤不平。 其实,王晟在懊悔当初的幼稚。 即使他被林薇的美貌所吸引,林薇也在投其所好,两人偷偷约会好了。不为天长地久,只为一时拥有即可。 至于林薇跟杜老大有什么过往,埋雷,约炮,那都是他们自作自受,跟我有毛关系,资源共享又能怎样。 贾政道笑在脸上,轻声说出二个字:“权利。” 而且,他还主动诠释了,权与利之间的辩证关系。 现代人挖空心思的想当官,为的就是能够得到掌控权。 别管你是否具有真才实学,能否掌控好自己的一方天地,只要有人肯给你一个机会,你能有效地将其把控住,接下来就是名利双收了。 贾政道没说明如何得到把控权,他只拿杜老大做比,让王晟用亲身经历去自我醒悟。 王晟截胡林薇,被情所困,给林薇违规贷款,让杜老大得到了惩治他的机会。就在王晟即将锒铛入狱的紧要关头,贾正道打了一个电话,就让他逢凶化吉了。 “看来还是钱能通神。”王晟做出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判断。 贾政道没有指正王晟的幼稚,他依旧笑在脸上说:“如果杜老大手里没有牌权,我凭啥要给他老婆提供炒股资金?” 权利。 王晟忽然想到了贾政道刚刚说过的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的奥秘,只有像王晟这样的,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心灵震荡的人,才能真正理解,并能在关键时刻,准确解读权与利的含义。 王晟沉默了,他想了好一会儿说:“我听懂了。” 贾正道毫不避讳他对王晟理解能力的怀疑说:“你真的听懂了?” “大哥,我想当领导。”王晟准确无误的,走进了贾正道的设计。 这也是当初,林薇曾不止一次对他说过的话,希望他能做一个有牌权的人。 林薇是受了杜老大老婆的刺激,才产生这个愿望的。王晟是因为失去了林薇,又经贾政道的点拨,才准确无误读懂了贾政道的用意。 贾正道为王晟拍手叫好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说好了。”王晟提到了大姐王梅,并隆重介绍说:“我大姐很有钱,给我花个百十来万不成问题。” 贾政道的笑容凝固了,他拿过毛巾敷在脸上。 “大哥,你别误会。”王晟解释说:“我知道她的财力不如你,但也不能让你,再为我破费了。” 贾政道摘下毛巾,满脸的惆怅说:“你还年轻,还需要慢慢历练呀。” “我看好杜老大的位置了。”王晟直接表明心意。 王晟要让杜老大在他面前,像狗一样摇尾乞怜,俯首帖耳。 贾政道一记苦笑,他既不答应,也没拒绝。整个一晚上,贾政道没再笑过。 接下来的几天,贾政道没有联系王晟,他不禁责怪自己:我的要求有些过份了。 一个乞丐,救了一条频死的蛇仙,于是,得到了改变命运的三个机会……这就是人心不足蛇吞相的典故。 王晟被贾政道冷落了,他想到了这个,跟他风马牛不相及的典故。 细细品味一下,又好像这个典故,与他和贾政道的交往,有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必然联系。 王晟不觉中扪心自问:贾政道为啥要对我这么好,我为他做了什么? 有道是无奸不商。 商人的每一笔投资,都有其获利的目的。王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信贷科长,杜老大在贾政道面前,还要规规矩矩,毕恭毕敬,贾政道为啥要如此善待王晟。 偷了人家的情人,人家反过来要花大把钞票来抚慰他,这不符合规律。 王晟心中的疑团渐渐升起。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5章、扶摇之旅 第15章、扶摇之旅 何大壮受王晟的影响,也在考虑贾政道为何如厚待王晟。 王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一周时间过去了,贾政道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再与我有任何联系了。如此说来,他的钱也不是万能的,无法满足我的要求,他只能知难而退了。 王晟因此感觉有些郁闷。 周末,王晟回到父母家里,始终闷闷不乐。父亲王任维发现他情绪不对,让索伊去询问情况。 每当这时,索伊总是端上一盘水果,来到王晟的房间。 她先给王晟剥了一个橘子,送到王晟嘴边说:“晟儿,这周过得怎样。” 王晟接过橘子,默默吃着,没有理睬母亲的问话。 “你爸说你情绪不好,以为出什么事了,让我来关心一下。”索伊先把王仁维供出来,言外之意,你别跟我发火,一切都是你那个年迈的父亲多事造成的。她说:“树老了根多,人老了好啰嗦,你别怪他。” 王晟憋闷心中的肝火,总想找个理由释放一下,母亲索伊便是他发泄不满的最佳对象。 听了母亲的解释,他有心挤兑母亲几句:夫妻一场,你凡事都往老爸身上推,如果在战争年代,你就是叛徒。 索伊见王晟冷脸看她,就知道又要成为王晟的撒气筒了。 “我正在煲汤。”索伊起身便走,她打开房门,见王仁维跟往日一样,正贴在房门上听里面的动静。“你干什么!” 索伊在家里,只有在没外人的时候,才敢这样申斥王仁维。 “你呀,不是个合格的母亲。”王仁维不自省行为不端,反倒责怪索伊没有准确表达他的思想意图。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习惯性的舌战又开始了。 王晟关严自己房间的门,打开音响,把声音调到最高点,用音乐噪声,向父母表达不满。 今天该着索伊倒霉,她只顾着跟王仁维拌嘴了,忘记了厨房还在煲汤。直到闻见一股焦糊的味道,她才跑到厨房去关火。 本来是一件日常琐事,偏巧赶上大姐王梅来送海鲜。 王梅在院外一阵砸门,把大黄狗惊的狂叫不止。 王晟的音响,搅扰了王仁维夫妻的听力。她拨打座机电话和索伊的手机,均无人接听,以为家里出了状况。 情急之下,她拨通了王晟的电话,王晟关闭了音响,跑出去给大姐开门。 “索伊,你聋了!” 王梅一进屋,便对索伊大呼小叫,又闻道一股焦糊的味道,索伊便成了王梅发泄不满的焦点。 王晟躲回自己的房间,成为一个局外人,对房间外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 突然,王梅踢开王晟房间的门,冲进来劈头便问:“你又在外面惹什么祸了。” 王仁维与索伊的争吵,属于家常便饭。他不能允许王梅当着自己的面,对索伊横加指责。于是,这场毫无价值可谈的家庭纷争,焦点指向王晟。王梅以家长的姿态,来替父亲答疑解惑。 若在平常,王晟只需用沉默应对大姐的犀利。 王梅对王晟的训斥不出五句话,王仁维便出面替宝贝儿儿子撑腰了。 今天不同,王仁维想知道王晟在外面受到了什么委屈,便装聋作哑,站在王晟的房门口,听王晟如何向大姐作出解释。 “我需要二百万。”王晟一张嘴,把王梅吓了一跳。 “你又被那个小妖精给缠住了,她还没完没了了。”王梅顿时责任心爆棚,以为那个叫林薇的女人,又要对王晟施加手段了。 王晟躺在床上,任由大姐满嘴丫子冒白沫,数叨他十多分钟,才说明自己的心意。 “我想换一个工作环境。”王晟关上房门,低声提到了贾政道,以及他对贾政道的要求。 王梅愣愣地看王晟,看了足有一分钟,才挤出一句话说:“他答应你了?” “钱不到位,我怎么去跟人家张嘴。”王晟一脸的理直气壮。 “这事你别管了。”大姐转身便走说:“我找他算账去。” 王梅怒气冲冲闯进家里,又气急败坏的匆匆离去,惊得索伊和王仁维,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又发什么神经了。 王晟被大姐的异常反应所吸引,他一路跟随大姐走出院外。 王梅也是被这突然听到的消息气昏了头,她顾不得回头看上一眼,确认身后是否有人跟出来,便拨通了贾政道的手机,张嘴便说:“贾政道,你挣钱挣疯了,谁的钱都要呀!” 王晟毫无思想准备,听到大姐叫贾政道的名字,就知道这个愣头青姐姐,要坏了他的好事,便不假思索的抢下王梅的手机,一声大吼:“你疯了!” 如果放在平常,就为了王晟这一声嘶吼,王梅至少要用小半天的时间,勒令王晟向她做深刻的检讨,最终由王仁维出面干涉,此事便不了了之。 王梅被王晟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颤,她呆闷了好一会儿,才从惊恐中缓醒过来,非但没有训斥王晟,反倒低声叮嘱说:“千万别把这事告诉爸。” “你怎么认识贾政道的。”王晟警醒了,贾政道对他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原因竟然出自大姐王梅。 “这个你别管。”王梅少有的温柔,从王晟手里拿回自己的手机。她打开汽车后备箱,把一整箱海鲜交给王晟,再一次叮嘱说:“不许跟家里提这事,你听见没有。” “你还没回答我。”王晟执意要知道,王梅与贾政道的关系。 “他原来是咱爸的司机。”王梅低声说了一句,便上车匆匆走开了。 老爸的司机! 王晟惊讶地支吾几下,愣是没说出话来。 他慢慢转回头,见王仁维站在房门口,眯缝着一双老眼,正向这边观望。 “你姐跟你说什么了?”王仁维眼看着王晟走到他近前,问道:“你俩跟那嘀嘀咕咕的,搞什么名堂呢。” “你猜呢?”王晟少有的好心情,冲父亲扮了一个鬼脸。 王晟走进厨房,还没来得及放下海鲜箱,便询问母亲说:“妈,老爸原来是干什么的。” 索伊正在清理汤锅,不屑地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他现在就是一乡野村夫。” “你总该让我知道,老爸以前有多牛吧。”王晟搂住母亲的肩膀晃动着说。 “哼!”索伊只用一个字,回答了王晟的迷惑,从此,绝口不谈王仁维的从前。 按理说,凭王仁维对王晟的溺爱程度,王晟只要开口,王仁维就应该解答他的疑问,王晟问他说:“老爸,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为党做工作。”王仁维这句话说的,让王晟揣摩半天,也没挑出任何毛病。 在我们的国度里,哪个行业的工作人员,都是在为党做工作。王仁维的官腔,比王晟的“你猜呢”更具有幽默性。 “您具体的工作是什么?”王晟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王仁维哈哈一笑说:“我是政府公务员。” 政府公务员,王仁维的回答就到这里。接下来,不管王晟再怎么追问,得到的回答只有一个:“你小子思想觉悟还有待于进一步提高。什么科长处长局长的,那都是曾经的具体分工,等你从岗位上退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你了。” 一家人好像早就商量好了一样,都把王仁维曾经的工作职务,当成一个秘密,绝口不向王晟透露半个字。 王晟明白了,家人不想让他吃父亲的老本,怕影响了他的上进心。 王晟暗自揣摩,既然贾政道曾经是老爸的司机,如今他的事业风生水起,估计老爸当年,可能是某个局的局长。 王晟无形中抬高了自己的身价, 这件事成了王晟挥之不去的一个心结,日后当他与贾政道再次见面时,他突然发问说:“你原来在哪个局工作?” “物资局。”贾政道不假思索回答道。 物资局,计划经济产物。改革开放,物资局的称谓便从政府职能部门中消失了。 王晟沿袭了八旗子弟进入民国后的心态,自诩也算是个g干子弟,属于名门望族了。 王晟与大姐王梅,只从周末在家相遇后,很长一段时间没再见面。在他与大姐见面的一周后,他接到一纸调令,去银监局报到上班了。 “王处长,这是您办公室的钥匙。”当工作人员,把一串钥匙交给王晟时,他脑袋还木木的,简直不敢相信,他一分行信贷科小科长,居然鲤鱼跳龙门,神奇般的成为银监局的处长了。 一切来得都是那么的突然,他摇身一变,成了政府的高级公务员。 王晟稳稳地坐在老板椅上,还没弄清楚这是在做梦,还是梦想成真的魔力现实,办公电话响起。 “你好,我是……”王晟刻意打起官腔,要自报家门,没想到电话听筒里传来了杜老大的声音。 “王处您好,我是小杜。”杜老大的语气变得是那么的谦卑,那么的低三下四说:“我代表本行所有中层,恳请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参加我们为您举办的欢送仪式。” “你们的盛情,我心领了,仪式就免了吧。”王晟神奇的发现,他刚坐在处长的位置上,就无师自通,学会了打官腔。 没等杜老大再说什么,王晟便挂断了电话。这在以往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杜老大,王晟的开山师傅,竟然没敢再把电话打进来。 这就是权力的魔力,王晟欣慰地笑了。 “咚、咚、咚”,传来敲门声。 王晟刻意清了一下嗓子,故意把请字省略掉,只说了一个字:“进。” 这语气来自杜老大,王晟完美的毫无保留的复制下来。 房门被推开,林薇探进头来,嬉笑着,犹如二人当初打情骂俏时的轻浮。她说:“我能进来吗,王处长。” 第六卷、噩梦成真 第1章、冰冷的温柔 林薇的意外出现,让王晟刚刚萌生出的高傲,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他呆呆地看着林薇,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以为仍置身于梦幻之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王晟的内心深处,对林薇的思念仍是那么的炙热。 尽管现实,早已经把他的这份思念,转化成铭心刻骨的仇恨,当林薇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你咋来了?”王晟木木的一句话,让林薇那灿烂的笑容,不觉中蒙上一层阴影。 “听说你升官了,我来向你祝贺。”林薇走进屋里,回手关上房门说:“不欢迎我吗?” 王晟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林薇的脸上。 多日不见,她变得有些苍老了。那曾经粉白细腻的面颊,少缺了化妆品的修饰,已经变得松弛与粗糙。两弯绣眉,也因缺乏打理,而变得杂草丛生了。 “我老了吧?”林薇的热情,因突遭王晟的冷漠,无奈中极速降温。 她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滚滚滑落下来。林薇想走过去,搂过王晟的头,埋进怀里,抚摸他那光滑的发丝,向他述说分别之苦,告诉他情非得已的残酷。 王晟的视线,被林薇所吸引,随着林薇身体的扭动,逐渐变成一个强烈的感叹。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王晟攒足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要歇斯底里吼向林薇。他甚至要抓起面前的一串钥匙,狠狠地砸向林薇。 王晟没有这么做,崭新的办公设施,陌生的生存环境,让他的理智,滞留在冰冷的现实中。 他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你……”王晟想重复刚刚说过的话,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来。 这是一个已知的答案:王晟当处长了,林薇来向他谄媚。 骚货,贱货,不知廉耻的荡妇! 王晟的耳边想起了贾政道曾经说过的话:女人就是你的一个玩物,一件衣服。你就尽情地玩,怎么开心怎么来,玩腻了,再换一个。衣服穿旧了,扔掉再买一件新的。 这件昂贵的衣服,曾经是他的命。 成功人士,可以随手丢弃的衣服,却把他变成了草芥,随手抛弃了。 贾政道圈养她近二十年,她甩手便走,走的是那么的决绝。 二十年的纸醉金迷,没能留下她一丝一毫的眷恋,王晟与她几个月的情感交融,却换来酒吧里那一记耳光。 老娘玩腻了,要换新鲜的了。 王晟想到这里,感到那颗破碎的心,仍在汩汩流血。炙热的鲜血,冲抵着他的愤怒,他是男人,必须有所反应。 惩罚,复仇,求得心理平衡,充斥着王晟的愤愤不平。 “你……想我了。”王晟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以杜老大的语气,宣泄愤怒。 虽然他学不会杜老大那阴阳怪气,喜怒无常的表情,却完美的诠释了一朝权在手的傲慢。 “嗯。”林薇一进屋便难以抑制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她想扑进王晟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场,告诉他分别这段时间,她那炼狱般的煎熬。 王晟从未有过的装腔作势,让林薇的热情,被理智束缚住了。 相思的线呀,慢慢的系,一日不见哟,绳儿绷得紧紧的。 她要告诉王晟,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我死而无憾。可话到嘴边,她又打消了这句真情告白。他不想王晟,把这句话当成一句笑谈。 林薇怕王晟一时昏了头,说出这句话:要知现在,你何必当初。 那样,她的所有无奈与付出,不仅一文不值,可能还会是若干年后,她恨离这个世界的主要理由。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薇薇。 一个无可争辩的现实,让林薇纵然浑身是嘴,也难以自圆其说,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贾政道顺利完成,改变王晟的预期目标,他找来林薇,勒令她必须跟徐烨登记结婚。 这一箭双雕之计,被贾政道玩的微妙绝伦。 他既惩罚了徐烨的不忠与贪婪,又完美地断绝了林薇与王晟的情感回归。他做出了郑重表示:“只要你肯给徐烨当老婆,其它事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不用贾政道把话说清讲透,林薇便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她没有退缩,又要以死抗争,宁愿背负言而无信的骂名。 这一点,早在贾政道的预料之中,他告诉林薇说:“你的决定,直接关系到王晟的未来发展。” 贾政道已经为王晟安排好了一切,他三言两语,就让林薇俯首帖耳。作为奖励,林薇第一时间得知王晟的升迁。 “可能我来的不是时候,咱们以后再见。”林薇转身就要离开,她的泪水依旧挂在脸上。 “站住。”王晟终于做出了决定,他需要一个心理平衡。 林微笑了,她疾步走到王晟近前,如愿抚摸到他的发丝,并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即,她抹掉王晟脸颊上的口红印迹说:“宝贝儿,你想我了吗?” 王晟冷冷地一笑,鼻孔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鄙视说:“你终于出现了。” “其实我从来也没离开过你。”林薇满脸泪水,笑得却十分自然。 “又要贷款吗。”王晟要把对林薇的鄙视,发挥到极致。 “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林薇好像没听出王晟的嘲讽,她在自欺欺人。能得到贾政道的准许,来与王晟相会,她就心满意足了。 林薇笑着说:“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就足够了。” 她心很乱,只能用一句歌词,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 林薇走到王晟身边,挑逗似的抚摸王晟的脸,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王晟看到了她起伏不平的胸,甚至能听到她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贱货! 王晟心里骂道,他冷冷地拨开林薇的手,使林薇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写的囧。 王晟径直走到门前,手按在门把上。 林薇很是惊讶,王晟要赶她出门了。 泪水,再一次滚滚滑落,林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稍许,她听到了锁门声。 王晟阴冷着脸,走到沙发前,唤狗一样示意林薇过去。 林薇毫不犹豫,故意扭动着屁股,走到他近前。王晟的手,搭在林薇的胸前,左右挥动,脱掉了林薇的外套。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搂过林薇的脖子,林薇要献上热吻,被王晟搬开她的脸,让她转过身去,狗一样供王晟发泄。 何大壮看到王晟和林薇在办公室z爱,不,应该是x虐。他受到了刺激,猛地扣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心里默念道:王晟这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修来这般艳福,哦……真是气煞我也。 突然,在何大壮的心灵深处,又冒出另一个他,挤兑何大壮说:“你气个屁呀,跟自己也不说实话,羡慕就是羡慕。” 何大壮顿时兴奋不已,他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不禁一声长叹道:“真他妈羡慕死我了。” 何大壮又打开笔记本电脑: 王晟和林薇一曲终了,王晟表情木衲,坐回自己的座位。 林薇衣着不整,扑过来还要与王晟亲近,被王晟冷脸推开说:“这是办公室,你要干什么呀。” 林薇些许的尴尬,继而赔上笑脸说:“那好,我听你的。宝贝,不管今后怎样,只要你想我了,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事实验证了王晟的判定,这就是处长的福利,尽管他不稀罕,还是欣然接受了林薇的馈赠。 “把衣服穿好,别让外人看见。”王晟一声令下,林薇快速穿好衣服。 “说吧,让我怎么帮你。”王晟阴冷着脸,甚至想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摔在林薇的脸上。 林薇不再计较王晟的冷漠,她把一张请柬摆在王晟面前说:“周六我结婚,请你参加婚礼。” 请柬是以徐烨和林薇的名义,向他发出的邀请。 王晟不觉中,心脏骤然收缩,手脚不住地颤抖起来。 “宝贝儿,你怎么了。”林薇看出王晟明显变化的情绪,她很心疼。 “滚!”王晟用尽全身力气,从嗓子眼儿里,弱弱的挤出一个字。 “宝贝儿,别这样,我这是……”林薇险些说出实情。 贾政道公然表示,林薇不跟徐烨结婚,王晟不仅得不到提升,随时还会遭到情杀。那时,他也无能为力了。 “你必须去参加我的婚礼。”林薇不敢直白内心忧虑。 贾政道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王晟面无表情,他揪住林薇的衣领,把她赶出办公室,又随手捡起办公桌上的请柬,撕个粉碎。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章、冰冷的温柔 第1章、冰冷的温柔 林薇的意外出现,让王晟刚刚萌生出的高傲,一下子又回到了原点。 他呆呆地看着林薇,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以为仍置身于梦幻之中。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在王晟的内心深处,对林薇的思念仍是那么的炙热。 尽管现实,早已经把他的这份思念,转化成铭心刻骨的仇恨,当林薇真的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你咋来了?”王晟木木的一句话,让林薇那灿烂的笑容,不觉中蒙上一层阴影。 “听说你升官了,我来向你祝贺。”林薇走进屋里,回手关上房门说:“不欢迎我吗?” 王晟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林薇的脸上。 多日不见,她变得有些苍老了。那曾经粉白细腻的面颊,少缺了化妆品的修饰,已经变得松弛与粗糙。两弯绣眉,也因缺乏打理,而变得杂草丛生了。 “我老了吧?”林薇的热情,因突遭王晟的冷漠,无奈中极速降温。 她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这个念头一经闪现,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滚滚滑落下来。林薇想走过去,搂过王晟的头,埋进怀里,抚摸他那光滑的发丝,向他述说分别之苦,告诉他情非得已的残酷。 王晟的视线,被林薇所吸引,随着林薇身体的扭动,逐渐变成一个强烈的感叹。 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王晟攒足了平生最大的力气,要歇斯底里吼向林薇。他甚至要抓起面前的一串钥匙,狠狠地砸向林薇。 王晟没有这么做,崭新的办公设施,陌生的生存环境,让他的理智,滞留在冰冷的现实中。 他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穷在街头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你……”王晟想重复刚刚说过的话,你来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来。 这是一个已知的答案:王晟当处长了,林薇来向他谄媚。 骚货,贱货,不知廉耻的荡妇! 王晟的耳边想起了贾政道曾经说过的话:女人就是你的一个玩物,一件衣服。你就尽情地玩,怎么开心怎么来,玩腻了,再换一个。衣服穿旧了,扔掉再买一件新的。 这件昂贵的衣服,曾经是他的命。 成功人士,可以随手丢弃的衣服,却把他变成了草芥,随手抛弃了。 贾政道圈养她近二十年,她甩手便走,走的是那么的决绝。 二十年的纸醉金迷,没能留下她一丝一毫的眷恋,王晟与她几个月的情感交融,却换来酒吧里那一记耳光。 老娘玩腻了,要换新鲜的了。 王晟想到这里,感到那颗破碎的心,仍在汩汩流血。炙热的鲜血,冲抵着他的愤怒,他是男人,必须有所反应。 惩罚,复仇,求得心理平衡,充斥着王晟的愤愤不平。 “你……想我了。”王晟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以杜老大的语气,宣泄愤怒。 虽然他学不会杜老大那阴阳怪气,喜怒无常的表情,却完美的诠释了一朝权在手的傲慢。 “嗯。”林薇一进屋便难以抑制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她想扑进王晟的怀里,放声大哭一场,告诉他分别这段时间,她那炼狱般的煎熬。 王晟从未有过的装腔作势,让林薇的热情,被理智束缚住了。 相思的线呀,慢慢的系,一日不见哟,绳儿绷得紧紧的。 她要告诉王晟,看到你有今天的成就,我死而无憾。可话到嘴边,她又打消了这句真情告白。他不想王晟,把这句话当成一句笑谈。 林薇怕王晟一时昏了头,说出这句话:要知现在,你何必当初。 那样,她的所有无奈与付出,不仅一文不值,可能还会是若干年后,她恨离这个世界的主要理由。 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薇薇。 一个无可争辩的现实,让林薇纵然浑身是嘴,也难以自圆其说,她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了。 贾政道顺利完成,改变王晟的预期目标,他找来林薇,勒令她必须跟徐烨登记结婚。 这一箭双雕之计,被贾政道玩的微妙绝伦。 他既惩罚了徐烨的不忠与贪婪,又完美地断绝了林薇与王晟的情感回归。他做出了郑重表示:“只要你肯给徐烨当老婆,其它事我可以睁一眼闭一眼。” 不用贾政道把话说清讲透,林薇便领会了其中的含义。 她没有退缩,又要以死抗争,宁愿背负言而无信的骂名。 这一点,早在贾政道的预料之中,他告诉林薇说:“你的决定,直接关系到王晟的未来发展。” 贾政道已经为王晟安排好了一切,他三言两语,就让林薇俯首帖耳。作为奖励,林薇第一时间得知王晟的升迁。 “可能我来的不是时候,咱们以后再见。”林薇转身就要离开,她的泪水依旧挂在脸上。 “站住。”王晟终于做出了决定,他需要一个心理平衡。 林微笑了,她疾步走到王晟近前,如愿抚摸到他的发丝,并在他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即,她抹掉王晟脸颊上的口红印迹说:“宝贝儿,你想我了吗?” 王晟冷冷地一笑,鼻孔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鄙视说:“你终于出现了。” “其实我从来也没离开过你。”林薇满脸泪水,笑得却十分自然。 “又要贷款吗。”王晟要把对林薇的鄙视,发挥到极致。 “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林薇好像没听出王晟的嘲讽,她在自欺欺人。能得到贾政道的准许,来与王晟相会,她就心满意足了。 林薇笑着说:“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就足够了。” 她心很乱,只能用一句歌词,表达久别重逢的喜悦。 林薇走到王晟身边,挑逗似的抚摸王晟的脸,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王晟看到了她起伏不平的胸,甚至能听到她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贱货! 王晟心里骂道,他冷冷地拨开林薇的手,使林薇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写的囧。 王晟径直走到门前,手按在门把上。 林薇很是惊讶,王晟要赶她出门了。 泪水,再一次滚滚滑落,林薇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稍许,她听到了锁门声。 王晟阴冷着脸,走到沙发前,唤狗一样示意林薇过去。 林薇毫不犹豫,故意扭动着屁股,走到他近前。王晟的手,搭在林薇的胸前,左右挥动,脱掉了林薇的外套。 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搂过林薇的脖子,林薇要献上热吻,被王晟搬开她的脸,让她转过身去,狗一样供王晟发泄。 何大壮看到王晟和林薇在办公室z爱,不,应该是x虐。他受到了刺激,猛地扣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心里默念道:王晟这小子,上辈子积了什么德,修来这般艳福,哦……真是气煞我也。 突然,在何大壮的心灵深处,又冒出另一个他,挤兑何大壮说:“你气个屁呀,跟自己也不说实话,羡慕就是羡慕。” 何大壮顿时兴奋不已,他努力使自己心情平静下来,不禁一声长叹道:“真他妈羡慕死我了。” 何大壮又打开笔记本电脑: 王晟和林薇一曲终了,王晟表情木衲,坐回自己的座位。 林薇衣着不整,扑过来还要与王晟亲近,被王晟冷脸推开说:“这是办公室,你要干什么呀。” 林薇些许的尴尬,继而赔上笑脸说:“那好,我听你的。宝贝,不管今后怎样,只要你想我了,我随时都会出现在你面前。” 事实验证了王晟的判定,这就是处长的福利,尽管他不稀罕,还是欣然接受了林薇的馈赠。 “把衣服穿好,别让外人看见。”王晟一声令下,林薇快速穿好衣服。 “说吧,让我怎么帮你。”王晟阴冷着脸,甚至想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摔在林薇的脸上。 林薇不再计较王晟的冷漠,她把一张请柬摆在王晟面前说:“周六我结婚,请你参加婚礼。” 请柬是以徐烨和林薇的名义,向他发出的邀请。 王晟不觉中,心脏骤然收缩,手脚不住地颤抖起来。 “宝贝儿,你怎么了。”林薇看出王晟明显变化的情绪,她很心疼。 “滚!”王晟用尽全身力气,从嗓子眼儿里,弱弱的挤出一个字。 “宝贝儿,别这样,我这是……”林薇险些说出实情。 贾政道公然表示,林薇不跟徐烨结婚,王晟不仅得不到提升,随时还会遭到情杀。那时,他也无能为力了。 “你必须去参加我的婚礼。”林薇不敢直白内心忧虑。 贾政道说得出,就能做得到。 王晟面无表情,他揪住林薇的衣领,把她赶出办公室,又随手捡起办公桌上的请柬,撕个粉碎。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2章、逢场必做戏 这是王晟第一次来贾政道的办公室,他事先也没打声招呼,就直接闯了进来。 贾政道稳稳坐在那,见王晟走下电梯,走到他面前,脸上充溢着一股怒气,就知道他是为林薇而来。 “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王晟的语气中,裹挟着大姐王梅的强势,他把请柬摔在贾政道的面前。 贾政道不动声色的看着王晟,他随时准好了跟王晟翻脸的准备。 “你这是几个意思呀?”贾政道问王晟。 “我跟她已经结束了,她为啥还要拿结婚来恶心我。”王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贾政道对王晟的不满,因此有了根本性改变。他说:“大家毕竟认识一回,礼尚往来还是很有必要的。” 贾政道从大班台下,拿出一个大红包,看厚度至少一万元。 他把红包扔给王晟说:“这是我替你准备的红包,到时候咱俩一起去。” 王晟不解的目光看贾政道。心里话,当初你知道我和林薇好,恨不得一口吃了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慷慨大方了。 贾政道笑着问王晟说:“你知道林薇现在叫我什么吗?” 王晟摇摇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贾政道先给王晟设个悬念,便岔开话题,聊起王晟到银监局工作的事。 王晟坐在那里,标出一副认真倾听教诲的样子,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其实,王晟是来搅局的。 他以为贾政道不知道林薇跟徐烨在一起,而且还要结婚了。 他希望贾政道听说此事后,瞬间变脸,将徐烨处于死地。即使不要了徐烨的命,也该像当初拆散他和林薇那样,让林薇重归单身。 别认为王晟要以这种手段,报复林薇的薄情寡义。 一个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愿望,随着他把林薇赶出办公室那一刻起,突然萌生,而且又是那么的迫不及待。 他要跟林薇重归于好。 别问为什么,连王晟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们可以从人的动物性本能角度来分析,雄性对雌性的占有欲,不受理智支配,完全处于一种本能反应。 我们还可以把王晟视为一个钟情的人,内心中无法割舍对林薇的眷恋。 这是王晟情不自禁想到的,也是林薇在他的办公室,眼含热泪供他发泄后,还要信誓旦旦表明,只要王晟一声召唤,她随时都能出现所引发的。 王晟因此产生了异想天开的奢望,他要林薇单身一辈子,供他随意玩弄,却不能让别的男人走进半步。 只有这样,王晟才能得到心理平衡。你能给贾政道当二十年的宠物,为什么就不能一辈子成为我手里的玩物。 王晟态度分明,他还是要结婚的,新娘肯定不是林薇。刚当上处长的王晟,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贾政道的反应,出乎王晟的预料,原来是贾政道一手打造了林薇与徐烨的婚姻。 王晟暗自庆幸,没有实话实说,告诉贾政道,他有多么的依恋林薇。 既然贾政道表明了态度,王晟也作出了选择。 他把红包扔回贾政道的大班台上说:“那天我有事,分不开身。” “不管你有什么事,都必须准时、准点去参加婚礼。”贾政道态度坚决,不容王晟再狡辩推脱。 如果我硬是不去呢? 王晟没把这句话说出口,却以一副挑战的神态看贾政道。 “我保你不虚此行。”贾政道对王晟作出了承诺。 林薇在结婚那天跟贾政道叫什么,这是王晟很感兴趣的事。 至于贾政道承诺他不虚此行,王晟没有更多地考虑,只是担心自己,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当众失态。 “那我……”王晟想勉为其难的答应下来。他更想给自己几天时间,好好琢磨一下,贾政道为什么对徐烨如此慷慨,却要刻意拆散他和林薇。他说:“到时候再说吧。” “你必须到场,不然,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让徐烨占了便宜。”贾政道在跟王晟分手时,还再三叮嘱王晟,必须参加林薇的婚礼。 贾政道的葫芦里,装了什么药。这是王晟离开贾政道办公室,一路上都在想的问题。 解铃还须系铃人。 王晟想到了大姐王梅,既然王梅给他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她也没必要隐瞒自己与贾政道的关系。 王晟拨通了王梅的电话,以感谢大姐栽培为理由,要请王梅出来吃顿饭。 “我没时间。”王梅断然拒绝了。听口气,她还在计较王晟的无礼。她说:“你以后少气我几次,比啥都强。” “你怎么让贾政道提拔我的。”王晟见不到大姐,要试探着询问她和贾政道的关系。 “他跟你怎么说的。”王梅的话,颠覆了王晟对她的认知。 一贯粗犷豪放的王梅,居然也会打太极,要借机探听她最关心的一个话题。 王晟无语了。 他与贾政道见面,贾政道只字没提安排他去银监局的事,更不会向王晟介绍,他与王梅的过往。 确切地说,两个人根本就没来得及,或者说,贾政道根本就没想跟王晟谈及,有关王梅的话题。 王晟只能听凭贾政道的安排,去参加林薇的婚礼,以求证他感兴趣的几个话题。 那天,贾政道亲自驾驶宾利汽车,带上王晟,来给徐烨和林薇道喜。 酒店大门前,矗立着林薇和徐烨的新婚照。 徐晔一身新郎装,林薇打扮的楚楚动人,二人站在门前迎宾。 贾正道和王晟的汽车停在门口,徐烨一路小跑,上前给贾政道打开车门说:“欢迎您,董事长。” 贾政道满面笑容,徐烨受宠若惊,他主动与贾政道握手,没想到贾政道冲林薇张开双臂说:“薇薇,恭喜你了。” “谢谢干爹。”林薇与贾政道拥抱,惊的王晟张大了嘴巴。 难道这就是贾政道要给王晟的惊喜,林薇居然叫他干爹了。 贾政道与林薇拥抱后,从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交给林薇说:“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谢谢干爹。”林薇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个拇指大的钻戒。王晟事后得知,这是一枚价值百万的钻戒。 林薇只是微微一笑,没有任何惊喜感。她转向王晟,笑道:“弟,你来了。” 林薇对王晟的称谓,王晟毫无思想准备。 好在王晟反应还算快,他以僵硬的微笑,掏出那个大红包,双手送给林薇,竟然忘了说一举恭喜。 林薇欣然收下王晟的红包,主动与王晟拥抱,伏在耳边低声说:“一会儿给你个惊喜。” 王晟推开林薇,见贾正道和徐烨都在看着他,他陪上笑脸说:“薇姐,恭喜你了。” 徐烨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甚至没跟王晟打声招呼。 贾正道提醒徐烨说:“别怠慢了我的客人。” 徐烨应声就要离开。他走出几步,转回身拉上林薇便走。 贾正道一只手搭在王晟的肩膀上说:“走吧,接下来是你的主场。” 婚礼以自助餐的方式进行,客人们三五成群,站在一起喝酒聊天。 贾政道端上一杯果汁,带领王晟在宾客中穿梭。 “不好意思,今天我开车,不能喝酒。”他不断地的重复这句话后,便把王晟介绍给来宾说:“这位是银监局的后起之秀。” 王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 他脑袋木木的,听贾蓬勃一一为他做介绍,这个局长,那个处长。最后,他还跟副市长握手碰杯了。 林薇,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徐烨,鸿运集团公司的保安部长。他们的婚礼,副市长都亲临现场了! 王晟的表现,赢得贾政道的赞许。面对人们欣赏的目光,他派头十足,落落大方,频频与人碰杯喝酒,谈笑风生。 “干爹,能把王处长借我一会儿吗。”林薇突然出现在贾正道和王晟面前。 贾正道正担心王晟喝多酒,耽误了大事,林薇就及时赶来救驾了。 “走,给你看个新鲜玩意儿。”林薇当着徐烨的面,挎上王晟的胳膊,走到电梯旁,按下了电梯按钮。 “你要带我去哪?”王晟扭头向大厅望去,徐烨一双阴冷的目光,正向这边观望着。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3章、缘来如屎 电梯停在十八楼。 林薇挽着王晟,一路无语,来到一个门上贴有双喜字的房间门前停下,林薇打开房门,让王晟先进去。 王晟站在门口没有进。 他明知故问说:“姐,你这是要干啥呀?” “让你参观一下我的婚房。”林薇笑得很甜,她拽上王晟走进屋里,回手关上了房门。 这是一个套间房,不大的会客厅,迎面一个硕大的双喜字。 王晟有些紧张说:“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林薇甩掉脚上的高跟鞋,开始脱婚纱。 她一件一件的脱,边脱边挑逗王晟说:“我的小宝贝儿,看我为你准备了什么。” “别,你别这样。”王晟敢在办公室里对林薇为所欲为,在这里却有些提心吊胆。 临上电梯前,徐烨那阴冷的目光告诉王晟,他随时都可能冲进来,这是他和林薇的婚房,他有充足的理由冲进来,对王晟施加任何一种报复,哪怕措手将王晟打死。 见林薇说话间就要脱光了自己,王晟提醒她说:“一会儿徐烨上来,看见就麻烦了。” 王晟说着就要开门离去。 林薇抢先拦在门口,她脱光了最后一件服饰,双手搭在王晟的脖子上说:“我就想让他撞见,让他亲眼看见咱俩在一起。” “既然这样,当初你何必还要离开我。”王晟的眼里,充满了愤怒。 林微的眼里,浸满了泪水,仍笑容不减。 她不能告诉王晟,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但是她很庆幸,贾正道真的话付前言了,而且还让王晟前途无量。 林薇牵着王晟的手,来到卧室,那张硕大的双人床前,把王晟推倒在床上,骑在王晟身上,指着自己私密处说:“宝贝儿,你看这儿。” 一个刺青的晟字,在成字的中间,穿过一朵玫瑰。 林薇泪流满面,亲吻着王晟说:“记住,林薇今生今世,只爱你一个人,我愿意为你去死!” 林薇扑在王晟身上,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开始了忘乎所以。 何大壮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知道王晟胆子很小。上学那会儿,他们考试互传小抄,连丁松都坦然应对,王晟则吓得手脚发麻,满脸大汗。若不是班主任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们玩真的,否则,所有小考作弊,只要王晟参与其中,肯定要全军覆没。 何大壮认定,王晟在吹牛皮。 他被王晟细腻的场面描写,刺激的汗毛孔都颤栗起来了。 何大壮深深吸进一口气,又颤颤巍巍吐出来,随手摸到一包方便面,撕开包装袋,掰碎面块,送进嘴里,一不留神咬到了手指,他疼的一咧嘴,视线仍未离开电脑屏幕。 王晟在日记中写到,他被林薇纠缠了好久,直到累得筋疲力尽,林薇才肯罢休。 这是何大壮最不理解的,也是认定王晟吹牛皮的主要佐证。 道理很简单,两人在徐烨的注视下,上了电梯,来到婚房。即使有林薇给王晟壮胆,王晟也不敢忘乎所以。 一曲终了,王晟就该返回婚礼现场。用贾政道的话说,这是王晟的主场。 贾政道名义上,为徐烨和林薇操办婚礼,实际上,是让王晟以都市新贵的身份闪亮登场,结实古城各界名流,包括市政要员,王晟不可能抛主顾次。 事实上,王晟那天真是这么做的。 他受林薇启发,希望徐烨能够突然出现,看到他俩在一起,然后大闹一场。 有贾政道在婚礼现场坐镇,徐烨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也不敢当即发飙。 但是,他有理由,也有借口,取消这门婚姻。或者以此为借口,向贾政道抱委屈,相信贾政道,在这个不争的事实面前,能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解决方法。 例如,先把场面维持下来,回头取消他们的婚约,把结婚证撕了,让王晟和林薇从今以后,爱咋咋地。 各位看清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王晟还有丝丝缕缕的妄想,期盼林薇重新回到他身旁。 男女之间的一些事情,看似简单透明,实则错综复杂。 简单到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真是可气又可恨,当事人就是执迷不悟。 说其错综复杂,实际就是被情所困绕,产生的偏执意识,王晟就是典型的例子。 徐烨更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明知道林薇带王晟上楼,意味着什么,他恨得牙根儿疼,就是不敢冲上去,把这对狗男女揪下来,当众展示一下。 用好听的话说,他痴情一片,爱我所爱,无所顾忌。用句难听的话说,他天生就是王八命。 这得从他第一眼看见林薇那时说起。 贾政道去宾馆宴请客户,徐烨负责安排相关事项。 他一眼相中了,第一天来宾馆上班的林薇,便指定林薇为贾政道这桌服务。 服务员这行看似简单,只要及时把菜品送上餐桌,随时听候顾客召唤即可。 其实不然,服务员首先要分清客人的身份档次,选择不同的服务方式。高档次的顾客,你必须嘴要甜,头脑反应要敏捷。即使手脚笨拙些,人家也不会挑理。 对于那些低档次的顾客,特别是那种一夜暴富的烧包,你必须认真按照客人的吩咐,做好每一项工作,让他挑不出理才行,否则,就相当麻烦。 林薇第一天来上班,哪知道这些呀。 徐烨点菜,林薇负责抄写菜单,就状况百出,她把菜单传到后厨,又被厨师张冠李戴:六道海鲜菜品,有四道上错了。 这是一桌很重要的客人。 徐烨遵从贾政道的吩咐,按照客人的口味点菜,结果出了差错。按理说,没等贾政道说什么,徐烨就该先追究林薇的责任。 当时徐烨狗仗人势,耍混蛋出了名。 今天徐烨一反常态,没等贾政道表示不满,他先主动替林薇做出解释说:“新来的服务员,第一天上班,出点差错在所难免。” 别人不知道其中的玄机,贾政道一打眼就看出来,徐烨看好了这个女服务员。 为了给客人一个交代,贾政道让徐烨把林薇带进来,以罚酒的形式,求得客人原谅。 林薇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仰仗自己的姿色,非但不认错,还不肯受罚。最可气的是,她张嘴便说:“这都是你们自己点的菜,错了跟我没关系。” 所谓的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 林薇一个小服务员,在贾政道面前出了错,不仅不认错,还敢把错儿推给客人。没等贾政道表示不满,客人先发火了,逼着餐厅给说法。 餐厅经理一路小跑过来,未曾问明情况,先鸡芊碎米般点头认错,然后宣布扣罚林薇的工资。 这明明就是演戏给顾客看的事,却惹怒了林薇。她当着客人的面,就跟经理吵了起来,把原本简单的事情搞得一团糟。 若在往常,徐烨这时就该把林薇拽出餐厅,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打她一顿大嘴巴,接下来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了。 今儿徐烨也这么做了。他把林薇拽出餐厅外,低声提醒林薇说:“马上离开这里,不然你就没命了。” 林薇正在气头上,她哪吃徐烨这一套呀。 她瞪起眼睛对徐烨大吼道:“你少来这一套,敢碰我一个手指头试试。” 徐烨被林薇惹火了,他挥手就要打林薇说:“给你脸,你不要脸,我他妈……” “哼——”贾政道清了一下嗓子,即使出现在他们近前。 徐烨看见贾政道,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要替贾政道做开场白,压低了嗓音哄林薇说:“你知道咱老板是谁吗,他就是大名鼎鼎的……” “我管他是谁呐。”林薇这个不经世事的小川妹子,在关键时刻辣味十足。 贾政道反应更是反常,他当即给林薇三倍工资,聘用她来公司上班。 “哎呀我去……”徐烨听到这个消息,他对贾政道感激不尽,以为贾政道看透了他的心思,要成全他的一见钟情。 结果,才有了今天的林薇。 林薇和王晟在婚房里待了足有一个小时,才有说有笑的返回婚礼现场。 一个异常情况出现,徐烨频频与来宾碰杯喝酒,贾政道也是喝的红头涨脸。 贾政道很平淡地看了一眼王晟,低声提醒说:“不要再离开我的视线了。” 于是,林薇和王晟接下来,一左一右,始终形影不离,陪伴在贾政道身边,倒把徐烨显得像个局外人了。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4章、追根溯源 林薇和徐烨的婚礼终于结束了。 一台劳斯莱斯汽车停在大门口,这是给林薇和徐烨准备的专用婚车。 徐烨早已醉成一滩烂泥,被人送回了家里。 林薇和王晟搀扶着略带醉意的贾政道,坐进劳斯莱斯汽车里。 “干爹,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林薇站在车门口,对半躺在车里的贾政道致谢。 “王晟,上车。”贾政道不理睬林薇,他用力拍着汽车坐垫,让王晟上车。 “我想一个人走走。”王晟说了一句假话,他要跟林薇在一起,不管去哪。 “弟,上车吧。”林薇读懂了王晟的心意,她催促王晟上车。 贾政道冲林薇竖起大拇指。 鸿运集团的机关工作人员,忙着清理婚礼现场。 会计手拿支票,在跟前台结算婚礼的花销费用。 王晟深情地看林薇,想到这一分别,再见面彼此的关系,就发生了根本性变化,他冷眼看贾政道。 “有点男子汉气魄,给我上车。”贾政道不高兴了,他给王晟下达了命令。 林薇手搭在王晟肩头,用力掐了一把。眼含热泪说:“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这是何苦呢。” 林薇在笑,她的笑很沉重,典型的逢场作戏。 王晟郁闷到了极点,他上了劳斯莱斯,坐在贾政道身旁。 司机关好车门,汽车缓缓离去。 隔窗向外望,林薇站在那里,慢慢挥手,与王晟作别。 王晟的泪水夺眶而下。 这本该是他的一场婚礼,新郎却换成了其貌不扬的徐烨,相爱的人最终分手,人间悲剧呀! 贾正道半躺在一旁,不禁仰天大笑。 稍许,他拽过王晟的手说:“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王晟泪流不止。 “自古多情伤别离。”贾政道一声感叹,对王晟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说:“以后你会知道的。” 狗屁! 王晟狠狠的擦掉眼泪,坐直了身子。 面对这个无奈的现实,他只能选择顺从。 贾政道成功地导演了这一幕,也完美地诠释了,女人如衣裳的混蛋逻辑,接下来,新的一幕开始了。 “洪北区有一块土地,z府准备拍卖。”贾政道坐直了身子,问王晟说:“你看怎样。” “没多大意思。”王晟顺口做出了否定。 “哦。”贾政道小有惊讶,他刻意打量一下王晟,没发现王晟在赌气,便说:“谈谈你的想法。” 这是古城一大新闻。 当下正值房地产开发热,古城的大街小巷,都进入了房地产开发商的掠夺视野,随之便产生一个新的社会矛盾。 动q户与开发商,由于各自的利益纠葛,在搬迁与开发价格上冲突不断,有时甚至会发生流血事件。 古城河畔,有一块方圆不到一万平米的空闲地块,z府出于城市总体规划考虑,迟迟没有纳入房地产开发计划内。 主要原因,也是由于这块土地对房地产开发而言,过于狭小,又属于黄金地段,无法估量其商用价值。 有几个s政职能部门,想开发此地,用于办公场所建设,又因s政财政吃紧等因素,被z府亮起红灯。 近日,z府突然做出一个重大决策,要将这块土地用于房地产开发,而且还要以拍卖的形式,出卖这块土地。 王晟不知道,这个先例出于贾政道之手,他已经为此做了大量工作。 “我觉得没什么意思。”王晟对眼前的所有一切,都感觉索然无味。他说:“地块太小,无利可图。” 贾政道笑了。 他没想到王晟会有这般见解,便临时产生一种想法,让王晟阐明自己的观点。 王晟心里还在想着林薇,思绪仍停留在,跟林薇在宾馆婚房里,鸳鸯戏水的焦灼中。他顺口说出一个大众化的观点,只为应付差事。 房地产开发,从土地竞拍,到施工建设,最终离不开建成后的开盘销售价格。 基本建设耗资巨大,势必要从房屋销售上分割利润。 明码实价的市场价格,消费者主要依据市场价格,决定购买意向。 这种地块的竞拍价格,不仅决定了消费者的购买力,更限定了市场销售。 “我倒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贾正道表明态度,他要拿下这个地块,用于房地产开发,而且是志在必得。 “风险太大了。”王晟完全是在敷衍贾政道。 他虽然谈不到对贾政道恨之入骨,至少是怨气满腹,甚至还隐隐冒出一个闪念,希望贾政道赔个血本无归。 “成功细中取,富贵险中求。”贾政道这句话,王晟似懂非懂。 有钱人就是任性。王晟不禁一笑说:“你真是财大气粗,敢想敢干。” “不是我敢想敢干,而是……”贾政道转换话题,叮嘱王晟说:“你把这事,当成自己要开发的项目,好好推敲一下,然后拿出个成熟的可行性方案给我。” 王晟不明白贾政道的用意,他下意思的摇摇头。 “我准备把这件事,全权交给你操作。”贾政道给王晟限定时间说:“一周后咱俩见面,你必须给我拿出一个可行性方案。” 王晟面露为难之色,他根本不懂土地拍卖。 贾正道安慰他说:“你只负责电话操控,除了你我以外,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地块是咱俩的合作项目。” “我……”这是王晟意想不到的事,他知道贾政道所谓的合作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富贵逼人,他刚当上处长,又要成为房地产开发的隐形老板了。 这符合贾正道出其不意的为人准则,却违背了王晟的爱情观。 如果此时贾正道再拿出一个方案,让王晟把唾手可得的这个隐形老板,拿来与徐烨换林薇,王晟会欣然接受,当然,王晟跟林薇的感情,从今天起必须转入地下了。 贾政道因此在王晟心中,产生一个巨大的谜团。 既然他要放弃林薇,为何还要刻意规避林薇和王晟的感情,让徐烨接下这个烫手的山芋。既然他对王晟如此苛刻,为啥又要把房地产开发,慷慨馈赠给王晟。 看来问题的关键,出自大姐王梅。 劳斯莱斯把王晟送到他临时居住地。 王晟下车前,贾政道着意端详一下这儿的环境,貌似自言自语说:“怎能住这种地方,回头我给你换个住宅。” 王晟只当贾政道酒后呓语,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贾政道的车走了,王晟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去找大姐王梅。 王梅住的也是一个老旧住宅,老到日本鬼子入侵中国时,修建的一户住宅。这是一个占地足有四亩的砖瓦结构住宅,一层独门独院。 王晟下了出租车,见院门虚掩着,便推门走进去。 屋里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院子一旁停放着王梅的豪华越野车。王晟叩打几下老式铸铁门环,屋里没人应答。见房门也虚掩着,王晟推门走进去。 王梅在靠大门旁的一个房间里,正全神贯注地弹钢琴,她的身后摆放一排书架。王晟拖鞋进屋,走进琴房,王梅居然没有发现。 王晟靠在门口的书架上,煞有介事的听了一会儿。 王梅弹的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流行歌曲《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关》,王晟很熟悉这个曲子,他的母亲索伊在家里,也经常播放八十年代流行歌曲磁带,其中就有这个曲子。 王晟无意中向书架瞥了一眼,里面摆满了世纪名著。一个红色的塑料皮笔记本,镶嵌其中,引起王晟的注意。 他打开书架,拿出笔记本,随意翻看着。 这是一个日记本,王晟写日记的习惯,就是被大姐王梅养成的,也可以说是被王梅逼出来的。 王晟上初中时,跟大姐同住在这里,大姐每天逼迫王晟写日子。 名义上是让王晟练习文笔,增强写作能力,实际上是想了解王晟每天的活动情况,以便有针对性的对王晟进行管理。 这也是王晟大学毕业后,宁愿在外面租房住,也不肯回到这里居住的原因之一。 索伊告诉王晟,这是当年组织上分配给父亲的公有住宅,以后经过产权转制,成为私有住宅。言外之意,大姐百年以后,这户住宅归王晟所有。 王晟在这本日记的第一页,看到这样一句话: 正道第一次来家,我以为家里进了贼。我一声大喊,他转身便跑…… 正道是谁? 王晟想到了贾政道。还没等王晟继续看下去,琴声戛然止住,王梅发现了王晟,以及他手里的笔记本。 王梅走过来,一把抢下笔记本,不满道:“什么毛病,进屋不敲门。” “我看你弹的很投入,没好意思打扰你。”王晟嬉笑着解释说。 “走,过那屋去。”王梅搂过王晟,走向隔壁的房间。“你怎么来了?” “没事过来看看你。”王晟编了一个瞎话。 这是一个拥有五居室的房屋,每个居室的面积都不足七平方米,标准的日式结构住宅。紧缩型房间,也限定了室内的家具摆放。这个房间只摆放了一个三人沙发和一对单人沙发,墙上挂了一台液晶显示屏电视,下方一个电视柜里,摆放着音响、碟片等物件。 “坐吧。”大姐把笔记本放在一旁,她坐在单人沙发上,审视的目光看王晟说:“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许来呀。”王晟心里恨不痛快。 这本是他的住宅,被大姐占用了,她竟然反客为主,跟他拿腔作势。 “吃了吗?”大姐话音未落,闻到王晟满身的酒气,不满道:“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呀。” “你跟贾政道到底什么关系。”王晟的语气,显得有些生硬,带有拷问的意思。 大姐不高兴了,她阴冷着脸,白了王晟一眼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王晟拔高了嗓门说:“人家那么帮我,我竟然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帮你什么了?”王梅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王晟停顿一下,先在脑海中,把接下来要说的话过滤一遍,怕一不留神说了过头话,被王梅抓住把柄,引来麻烦。 “我去银行工作,就是他帮的忙吧。”王晟要跟王梅忆往昔,然后再循序渐进。 “你别听他跟那臭嘚瑟。”王梅急了,她一拍沙发说:“挺大个人,干点啥不好,就会吹牛皮。有的也说,没得也说,装什么呀。” 王梅拿过手机就要拨号,王晟过去抢下手机说:“以后什么话都不跟你说了。” 他这一嗓子,还真把王梅给震慑住了。 “你别听他臭白话,他就是个有骆驼不吹牛的主儿。” 听王梅的语气,对贾政道浓浓的厌恶,这跟她在日记里的语气截然相反。 王晟有心告诉王梅,他工作已经变动了,当上了处长。这都是贾政道的功劳,她应该给贾政道打个电话表达感谢。 转念又想,既然大姐这样不待见贾政道,她即使给贾政道打电话,名义上是表达谢意,经过她那张臭嘴,说不定就变成讨伐了。 还是不说的好。王晟突然改变了主意,他起身便走。 “你站住。”王梅追到大门口,见王晟逃难似的离开,不解道:“你干啥来了?” 王晟用他毅然离去的背影,给王梅一个无声的回答。 他决定近日再来大姐家。 那得趁大姐不在家,来寻找她手里的笔记本。 这是他了解贾政道与王梅真实关系的最好证据。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5章、火中取栗 王晟的大姐能跟贾政道有什么关系? 何大壮坐在桌前犯起了嘀咕。 他见过王梅,而且不止一次。读高中期间,几乎每个周末,都是王梅开车来接王晟。 王晟在去何大壮家小住时,也曾向有意无意的何大壮做过解释。他不愿意回家,是讨厌父母的唠叨,不愿意去大姐家住,他厌恶大姐的强势。 说白了,年龄大了不结婚的女人都有特性,而且,都是从自以为是开始。 何大壮对王梅的另一个印象,就是她对王晟的慷慨。 当时,一般的工薪族家庭,每月的工资总收入,能达到一千块钱的家庭,就已经够牛逼了。王晟周末去何大壮家,王梅至少要给他二三百块钱,那就相当于一个家庭,一个月的三分之一收入,整个月累计在一起,王晟的零花钱,超出了普通家庭每月的总收入。 王晟总是刻意向何大壮表白说:“这钱是我妈给的。” 何大壮曾一度把王梅,误认为是王晟的母亲索伊。 何大壮干嚼下一袋方便面,去外屋对准水龙头,“咕咚、咕咚”灌进去一肚子自来水,打了一个饱嗝,他一顿饭餐就算结束了。 他坐在电脑前,想知道王晟如何再去王梅家,偷看她的日记,从而了解贾政道与王梅的关系。 没想到王晟突然没了这个话题,专注记载土地拍卖的事情了。 古城河畔的土地拍卖会,在古城宾馆会议厅举行。 古城宾馆原为市z府招待所,改革开放后,为了进一步适应市场经济发展需要,便把这所专门用于z府接待来宾的招待所,改名为古城宾馆。 这样一来,既不失去招待所的功能,又扩大了招待所的对外职能,也就是盘活了它的经营功能。 也正由于古城宾馆前身的单一性,使其在古城市享受独一无二的尊荣。但凡能来古城宾馆居住或操办喜事的家庭,都被视为高档次的象征。 因此说,能在古城宾馆会议厅举办土地拍卖会,足以见得该块土地的价值所在。 拍卖会开始了。 主持人宣布,洪北区一号房地产用地拍卖,基础价为肆仟万,每一次竞拍叫价五百万。 主持人一开场,就把这块地的价值高高抬起来了。 先称其为一号房地产用地,接下来宣布的肆仟万基础价,一下子引起全场哗然。 这里需要划个重点: 肆仟万,是当时古城其它房地产开发地块的成交价。而且,成交的土地面积,至少高于这块土地的三到四倍,而且,每叫一次价,还要五百万以上。 这在古城房地产竞拍史上,创立了一个高价先例。 今天应邀到场的,基本上都是各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板。他们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这块地肯定价值不菲,他们必须亲自到场。 徐烨代表鸿运集团公司前来参加竞拍。 不用他说什么,那些房地产老板们,顿时对他肃然起敬。把他视为能够左右贾政道的人,一个强进的竞争对手。 竞拍开始了,竞拍者频频举牌,不到十分钟,便把竞拍价抬到六千五百万,古城房地产拍卖史上最高价格。 徐烨稳稳坐在那,只当是一个旁观者,始终也没有举牌竞价。 “最高价六千五百万,还有没有出价单位。”主持人按惯例连问三次。见无人应答,他举起拍卖槌,开始倒计时说:“五、四、三……” 徐烨举起竞拍牌,主持人被迫重新喊价:“七千万,鸿运集团出价七千万。” 一家公司老板见状,举起竞拍牌喊道:“八千万。” 场内再次哗然。 主持人又要进行倒计时,徐烨起身举手说:“能给我五分钟时间吗?” 主持人向z府代表投去求问的目光,得到允许,拍卖暂时停止。 徐烨一路小跑出了会场。 贾政道给王晟一周时间,做房地产开发的可行性分析,他的思绪始终停留在贾政道与王梅的关系上。 一周以后,他接到贾政道电话,约他出来面谈。 他说:“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事。” 贾政道说:“那先这样吧。” 王晟知道,贾政道的话意味着什么,他已经拱手把一个发大财的机会推了出去。 可能有人不理解王晟的做法,面对唾手可得的巨额财富,他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这是王晟从参加工作那天起,老爸王仁维就经常在他耳边唠叨的话。 王晟能坦然接受贾政道的各类吃请,包括去欢娱场所大把烧钞票。当贾政道主动吸纳他参与房地产开发时,他的第一反应便是回避。 王晟急于知道贾政道与王梅的关系,就是为拒绝贾政道的邀请做必要的准备。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王晟知道,贾政道把他安排进银监局当处长,肯定有他自身的目的。 如果是王晟职权范围内的事情,他会尽力帮助贾政道,以报答他的提携之恩。一旦超出法律规避的范围,王晟绝对不会再去以身试法。 这也是他急于了解王梅和贾政道关系的主要原因。他要在必要时,搬出大姐王梅,来消损贾政道的不满。 贾政道的平淡,让王晟内心不安,他甚至想到了,可能随时被打回原形,离开处长位置。 值得庆幸的是,林薇从婚礼那天以后,几乎每天都要跟王晟保持联系,却从来不提她和徐烨之间的事。 土地拍卖这天,王晟坐在办公室里,静静地等候消息。 如果贾政道能第一时间,把土地拍卖的情况通报给他,就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不会被贾政道打回原形,否则,王晟就得卷铺盖滚蛋。 他就是这么想的。 手机响起,是贾政道的号码,王晟急忙接听说:“喂,大哥,是我。” “现在的竞拍价,已经达到七千万了。”贾政道没有废话,直接点明主题说:“你心里最大的成交价是多少?” “七千万!”王晟几乎是在惊叫。 贾政道没有说话,他在等王晟的答复。 “太高了吧。”王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我有一个心里成交价。”贾政道不像是征求王晟的意见,而是在向他交实底。 王晟听了顿时无语,难道贾政道疯了? “我要你的意见。”贾政道的语气有些急促。 “这个……”王晟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要嘎嘣利落脆。”贾政道对王晟的表现非常不满,留下一句话说:“你听消息吧。” 传来电话忙音。 他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要用这个价格,争取巴掌大的一块土地,为什么要先通报给我。 一连串的为什么,搅得王晟坐立不安。 竞拍现场,徐烨延误了规定的五分钟休息时间,他十五分钟后,才一路飞跑回竞拍现场。 他边跑边喊:“鸿运集团出价一个亿。” 竞拍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徐烨气喘吁吁回到自己的座位,举起竞拍牌,再次重申竞拍价格。 “你没有搞错吧?”主持人询问道。 “是一个亿。”徐烨一字一板回答。 拍卖会到此结束。 副s长上台作总结性发言。 他第一句话是:“感谢鸿运集团为古城市做出的巨大贡献。” 在接下来的讲话中,他说:“这个成交价出乎我的预料,届时,市s府将会在政策上给予支持。” 到场竞拍的人们,都被这个天价地块所惊愕,没有谁能细心聆听,副s长这番讲话的潜在意思,徐烨全程直播了副s长的讲话。 鸿运集团以一亿元人民币的天价,拍得洪北区房地产开发用地,创古城房地产开发史的历史之最。 第二天,北方晚报以头版头条的篇幅作出新闻报道。并着重说明,政府拟将这笔拍卖资金,用于棚户区改造。 当晚,徐烨开车送贾政道和王晟去山间会馆,贾政道手拿北方晚报,向王晟炫耀说:“你看,头版头条新闻,多漂亮的广告效应。” 贾正道的笑容十分灿烂。 王晟则愁眉苦脸说:“你还能笑得出来。” 王晟听到贾政道以一个亿的天价,竞拍下这块地,马上打电话找关系,请专业人士,为这块土地做房地产市场评估。初步估算,楼盘开发下来,销售价至少要达到每平方米八千元。 这是古城从有商品房交易那天起,最贵的房地产价格。 “你先告诉我,房子盖好了,打算卖多钱一平。”这是王晟最担忧的。他开始怀疑,贾正道神经是否出了问题。 贾正道胸有成竹,冲王晟竖起一个手指头说:“每平方米售价一万元。” “谁买呀!”王晟认定,贾政道彻底疯了。 贾正道笑着说:“这就看你的本事了。” 王晟呆呆地看着贾政道,预感到即将大难临头了。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6章、顺理成“脏” 王晟的反应,早在贾政道预料之中。 贾政道说明心意,便朝屋外一招手,那个长相气质酷似林薇,曾被王晟霸王硬上弓的熟女,笑吟吟走了进来。 “董事长好!”她先跟贾政道打过招呼,然后坐到王晟身边,甜甜笑道:“王处,多日不见,你好吗?” 王晟很反感熟女对他的这种称谓。 男人去欢娱场所,花的是大把钞票,讲的是假名假姓假地址,留给这种风尘女的,就是骗吃骗喝骗感情,她怎么知道王晟真实身份的。 林薇再次走进了王晟的生活,此时,他面对这个熟女,不觉中紧皱眉头说:“我跟大哥正在谈要紧事,你先回避一下好吗。” 熟女应声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别呀,该谈的话,咱俩已经谈完了,接下来就是享受生活了。”贾政道说的轻松自如,他希望王晟能像上次那样,尽情放纵自己。 熟女停住脚步,等候王晟的指令。 “大哥,我有话对你说。”王晟伏在贾政道耳边低于说。 贾政道一甩手,熟女快速离开。 守在一旁的徐烨,也知趣地退了出去,屋里只剩王晟和贾政道两个人了。 “大哥,不是我不肯帮你,而是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上你。”王晟实话实说,他对这种事一窍不通,不知道从何如手。 贾政道对王晟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很满意。 “吃喝玩乐你会吗?”贾政道问王晟。没等王晟作答,他寥寥几句话,让王晟茅塞顿开,他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问道:“就这么简单呀?” “你觉得简单吗?”贾政道反问王晟。 王晟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很坚定地点点头说:“我觉得没什么难度。” “那好,从明天开始,这儿就是你的主场了。”贾政道叫进徐烨,再由徐烨找来会馆经理,也就是我们刚刚提到的那个熟女,名字叫温莎。 温莎是徐烨在其它欢娱场所找到的,为的就是能把王晟陪好。事后,贾政道重重的奖赏了她,并把她留在会馆工作。 正因为温莎把王晟陪好了,她来会馆不久,便被贾政道封为会馆经理。 “从现在起,凡是王处介绍来的顾客,所有消费全部免单。”贾政道问温莎说:“你听清楚了吗?” “必须的。”温莎直视王晟,她笑得更甜了,王晟却扭过头去。 按着贾政道的安排,温莎特意给王晟选了一间专用套房,贾政道也把宾利汽车,指派给王晟专用。 每逢周末,王晟便乘坐宾利来到会馆,分别请来市属各大银行主管,在会馆一住就是两天。 这里打牌,钓鱼,游泳,健身,ktv等所有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温莎精心挑选的服务员,除了端茶倒水不会以外,吃喝玩乐无所不能。只要客人有要求,她们除了命不给,其它所有一切,尽管招呼。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王晟只待在自己的套房里,邀请来会馆的各银行主管,来房间小坐片刻。他闲聊天似的,谈到鸿运集团即将开发的这个楼盘,以及z府所给予的政策扶持。 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王晟多说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鸿运集团分别从各大银行,顺利审批下房地产开发贷款。 银行的生存,靠贷款利息,有z府z策扶持,又有王晟出面打招呼,还有最关键的一招,每个主管来会馆消费,临走前,都获赠一个消费金卡。 卡内有限额十万块钱的消费金,且没有消费期限。 贾正道事先做足了功课,王晟按照贾正道设计好的台本,一番神操作不久,一个被命名为金鼎大厦的,古城第一座地标式豪华公寓楼,已经设计完成,即将破土动工。 这天,贾政道约上王晟,来到私人会馆,开了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说是庆祝王晟出师告捷,金鼎大厦项目贷款均已到账,大厦即将破土动工。 “我已经安排设计师,在大厦十楼,给你特别设计了一个房间。”贾政道话付前言,要赠送给王晟一户豪宅。 “无功不受禄,我受之有愧。” 王晟当处长时间不长,他自我感觉,应付场面早已绰绰有余。结果,他在贾政道面前要客气一下,贾政道就给他套上一个紧箍咒。 贾政道说:“这才开始,需要你大显身手的时候,还在后面呐。” 王晟被贾政道这句话噎的,支吾几下愣是没有了下文。 他只能暗自感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贾政道绝对是个世外高人。 “以你现在的身份,整天坐宾利,好像不太合适。”贾政道正式通知王晟,他将收回王晟的宾利汽车使用权。 王晟享受了近一个月的奢华出行,咋一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难免痒痒的不是滋味。 贾政道简直就是王晟的思维设计师,把王晟的心理反应,拿捏得丝丝入扣。 “我有一台二手车,如果你不嫌弃,明天就给你办理过户手续。” 贾政道拿过一个男士手包,扔给王晟说:“以后上下班,你暂时开这台二手车,等时机成熟了,我给你换劳斯拉斯。” 王晟的心里落差,因为贾政道的这台二手车,而掀起波澜。 他想了很多。 首先,需要研判贾政道这么做,算不算是拉完磨杀驴,过了河就拆桥。他随即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不算。 贾政道毕竟提拔了他,他理应替贾政道效力,这也算是礼尚往来。 大姐王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也没舍得花钱买宾利,何况他只是一个参加工作不到十年的,刚当上处长的年轻人。 仅凭这一点,贾政道收回宾利天经地义。 其次王晟要挑一个邪理。 贾政道需要王晟出面,帮他联系贷款时,特意用宾利给王晟充场面。事成之后,马上就把宾利收回,这么做难免有巧使唤人之嫌,所以,王晟有些不痛快。 贾政道毕竟是大老板,王晟帮了他一个大忙,他主动赠送给王晟那户住宅,能否最终成行,还是个未知数。 贾政道也该对王晟有所答谢,一部二手车,显然是拿不出手的。 人心里有事,难免要流露在表面。王晟闷闷不乐,便找了个借口,回到自己房间生闷气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被温莎叫醒。 他吃罢早餐,带有十分的嫌弃,拿过贾政道留下的那个手包,掏出一把奥迪车钥匙。 还不错,二手奥迪可是抢手货,开上也不算有失身份,还说得过去。 王晟的郁闷,因这台二手车是奥迪,有所舒缓了。 他走出会馆,按动汽车钥匙,找到贾政道送给他的二手奥迪车前,不觉中用力挠了挠头皮,缓解因意外的惊喜,带给他的紧张感。 这就是一台崭新的奥迪车。 他坐进车里,那股浓浓的真皮座椅味儿,一下子窜进他的鼻孔,随之冲到他头顶,带给他一个清新与舒爽感。 王晟掏出手机,拨通贾政道的电话说:“大哥,这分明就是一台新车呀。” “你小小年纪,哪有开新车的经济实力。”贾政道躺在被窝里,跟王晟装傻充愣说:“这台车,是徐烨新买的,他怕喝酒开车耽误事,就转手卖掉了。你捡了个漏儿,先对付开吧。” “他要卖多钱呀。”王晟一傻到底,他要把这事弄清弄透。 “五千块钱,我好意思让你拿吗?”贾政道打着哈欠提醒王晟,暂时不要把车开到单位附近,以免被同事误解了。 王晟顿悟。 他笑了,顺着贾政道的话题说:“王梅早就想给我买车了,这笔钱让她出。” “你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她。”贾政道非常紧张说:“那是个活祖宗,我可得罪不起。” “你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晟脱口问道。 贾政道静默几秒钟说:“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说罢,贾政道挂断了电话。 何大壮看到这里,恍然大悟。 难怪向来有洁癖的王晟,总是让这台汽车脏兮兮的,脏的连何大壮都看不下去了,他却不以为然。 原来王晟在用这种方式,遮掩人们的注意力,这小子果然狡猾。 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已经黑了下来。 何大壮在窗帘紧闭的房间里,盯着电脑显示屏,任思绪随意飘荡。 他假设自己就是王晟,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能否先警觉地问上一句:为什么。 所谓的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贾正道对王晟如此慷慨的背后,肯定蕴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道这就是王晟的死因? 何大壮眼前一亮,他终于找到王晟死亡的重要线索了。 这时,他家的院门外,一只手伸向门锁,稍一用力,门锁开了。来人轻轻打开院门,两个黑影紧随其后,一起走进了院子。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7章、螳螂扑蝉 何大壮在漆黑的房间里,摸索着将优盘插在电脑上,完整拷贝下王晟的死亡日记。然后,他故伎重演,将笔记本上的一些原始记载内容删掉。 只有这样,他才能在郝荻面前,保持绝对的话语权。 一切操作完毕,何大壮感到腰酸背痛,异常疲惫。他抻个懒腰,准备出去方便一下,然后上床睡觉。 这时,听见有人在外面推房门,顶在房门上的水缸,被推的一晃一晃的。 何大壮骤然紧张起来,这帮家伙真够神的,居然堵得这么准。他顺手抄起铁锹把,躲在门口,开始后悔没留在郝荻家了。 不管是谁,只要敢闯进来,他手里的铁锹把就不能闲着了,先噼里啪啦一顿猛砸,然后再拼了命往外跑,他能跑出家门,就有活的希望。 就凭他这双大长腿,估计没谁能追上他。 何大壮心“怦怦”狂跳,他不住地给自己壮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邪不压正,法不容情…… 顶在房门上的水缸,关键时刻还是起到了阻挡作用。门外的人几经努力,最终还是被这口水缸挡在门外。 何大壮紧张的心,因水缸的作用,稍渐平复。他还在默默重复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邪不压正,法不容情,吉人天相,富贵吉祥…… “何大壮,开门!”门外传来一声大喊。 这一嗓子,把何大壮惊的原地跳了起来。他扔掉手里的铁锹把,慌忙搬开水缸,打开房门的同时,也打开了厨房的电灯。 郝荻出现在门口,她的身后是帅帅和郑潇。 何大壮惊喜的目光,看到郝荻讨债似的脸,他的笑容突然凝固了,问道:“这么晚了,你们来干啥?” “看你还活着吗。”郝荻声音不大,一股凉气从何大壮的脚巴丫,一下子窜到他的脑瓜子,“嗖”地一下,何大壮打了一个激灵。 “你盼我点好行吗。”何大壮非常忌讳郝荻的用词。 白天,郝荻在刑警队,听到帅帅对何大壮的怀疑,她只能用沉默应对。 郝荻知道何大壮在大学里所学的专业,但是她坚信,王晟不可能死于何大壮之手。 如果帅帅不把何大壮,生拉硬拽进她和丁松的感情纠葛中,他当即就能否定帅帅的猜测,甚至可以拍胸脯,替何大壮作出保证:即使这个土造变压器,出自何大壮之手,王晟也绝对不是何大壮所害。 事情偏偏就出在帅帅去了北方晚报,从老穆那听到很多关于何大壮的事情。他对何大壮提出的质疑,想必会有很多,或者他觉得,不方便向郝荻汇报的事实依据,所以,郝荻必须谨慎应对。 郑潇似乎读懂了郝荻的心里,他提出不同意见说:“即使变压器是何大壮制造的,也不能认定他就是杀人凶手。” 郑潇年龄与帅帅相仿,他为人处世比帅帅成熟多了。 两人就这么一正一反的,在郝荻面前摆乌龙,把郝荻说的心烦意乱。 就在郝荻不知道如何处置何大壮时,他又擅自跑出去喝酒了,而且还谎话连篇,郝荻一气之下,把他拒之门外。 也该着何大壮要冒险住回家里。丁松约他外出喝酒,提到了与郝荻的关系,两人最后不欢而散。何大壮与郝荻见面,也是言语不和,何大壮也没像前几次那样,不顾及脸面,向郝荻求助,而是瘦驴拉硬屎,离开了郝荻家。 何大壮刚离开,郝荻就给帅帅和郑潇打电话,让他俩务必保护好何大壮的人身安全。 帅帅和郑晓,等于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两人一路跟踪何大壮,还不时的要接听郝荻打来的询问电话。 听说何大壮进了屋,始终没开灯,郝荻怕出纰漏,便一路驾车过来,要正式确认何大壮的安全。 三人在何大壮家院外碰面。郑潇一反常态,向郝荻提出建议说:“咱们既然要螳螂扑蚕,黄雀在后,就必须给蚕一定的活动空间。” 郝荻的心思,又被郑潇看透了,他不希望何大壮再住回郝荻家。 “那就多辛苦你们哥俩了。”郝荻也来个顺水推舟,带上帅帅和郑晓,闯进何大壮的家。 何大壮看见郝荻,他表面上还要端足自己的破架子,心里却热乎乎的。 见郝荻不请自进,帅帅和郑潇也效仿郝荻的派头,横眉立目闯了进来。何大壮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不然,就让你两个小崽子把他看扁了。 “我说你们有……”何大壮不经意间流露出这几个字,接下来要表达的意思,他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他要质问郝荻,你们身为警察,半夜三更的擅闯民宅,有搜查证吗? 这绝对是何大壮给自己设计的一个台阶。他被郝荻拒之门外,郝荻大半夜的,又闯他家来了,他必须有个说法才行。 何大壮好装腔作势,这是近人皆知的,他要给自己找补面子。 人常说,装逼是要付出代价的。何大壮在晚报工作十年,接触过形形色色各类人,他对这句话的理解,应该比一般人都深刻。 他的性格限定了他的装逼历程。虽然没被人打个鼻歪眼斜,也没少为装逼吃哑巴亏。当下,他的生命安全,完全需要郝荻作保障,他不敢公然跟郝荻装逼。 郝荻根本就没心思想何大壮的感受,她进了屋,先把手按在笔记本电脑上,然后转回身,仍然没有笑模样,问何大壮说:“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我睡着了。”何大壮跟郝荻撒谎,眼都不眨一下。 “骗谁呢。”郝荻揭开笔记本电脑屏幕,电脑果然关机了。 “我说你几个意思呀。” 何大壮在帅帅和郑潇面前,必须要顾及自己的面子。他走过去,拨开郝荻的手,拿过笔记本电脑,就要往大挎包里装。 郝荻一把抢下笔记本电脑,随手又拿起电脑充电器说:“行了,你休息吧,我不打扰你了。” 郝荻夹上笔记本电脑,就往外走。 “哎——”何大壮几步上前,拦住郝荻的去路说:“干吗拿我电脑?” “你的电脑,好意思吗?”郝荻拨开何大壮,又要往外走。 何大壮急了,他再次拦住郝荻说:“这就是我的电脑,你不能无缘无故闯进来,随便拿我的东西呀。” “那你明天去分局告我好了。”郝荻用肩顶开何大壮,冲帅帅和郑潇一甩头,三人急匆匆走了出去。 何大壮愣愣地站在那,想了几秒钟,他一声大喊说:“不讲信誉是吧,那好吧,咱们的协议取消了。” 这是郝荻走进何大壮家的突发奇想。 现在,笔记本电脑对何大壮来说,就是他的命。郝荻要强行搜走笔记本电脑,何大壮肯定会一路追随,要跟她死缠烂打,要回笔记本电脑。 郝荻没想到,何大壮出了一招好棋,宣布取消他们的合作了。 帅帅最先沉不住气了,他低声提醒郝荻说:“咱们现在不能没有他。” 郑潇止住脚步,先回头看了看何大壮,又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郝荻。 郝荻站在那犹豫了一会儿,她把笔记本电脑交给帅帅说:“看我的。” 郝荻返回何大壮家里,要弄清何大壮又在耍什么把戏。 “拉完磨就杀驴,什么东西!”何大壮狠狠瞪了郝荻一眼。 他真生气了。 郝荻见状,微微一笑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我懒得听,出去!”何大壮一脸的厌烦,说话间就要过来,往外推郝荻了。 “那货车司机已经招供了。”郝荻说。 何大壮的两只手,已经伸出来,就要触碰到郝荻的肩膀了。他停顿一下,突然感觉一真心烦。 好端端的一次采访,偏偏赶上王晟死了。他手欠顺回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从此引来一系列麻烦,工作弄丢了,还差不点搭上小命,这是何苦呢? “他爱招不招,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何大壮推着郝荻往外走说:“从今以后,咱们谁都不认识谁。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 何大壮把郝荻推到门外,就要关上房门。 “你院门那把锁该换新的了,一拽就开,整个一摆设。”郝荻要岔开何大壮的思路,搞声东击西。 “当初就这么设计的,你管不着。”何大壮说着就要关门。 郝荻有些尴尬了,何大壮软硬不吃,真要退出了。她站在那,不知道还该说些什么了。 “队长,交警队来电话了。”郑潇匆匆从院外走进来,低声对郝荻说:“那个肇事司机交代说,有人给他三万块钱,让他制造了这场车祸。目标是……” “那人是谁呀?”没等郝荻说话,何大壮先问道。他发现郑潇的眼色儿,一个劲向他这边瞥。 “这事跟你有啥关系。”郝荻径直往院外走去,郑潇紧随其后。 “问你话呢。”何大壮追出来,一把拽住郑潇说:“好兄弟,告诉我……” 郑潇甩开何大壮的手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无……”何大壮冲郝荻喊道:“小狄,等我一下,我跟你走。” 何大壮慌忙跑回屋里,拽过大挎包,他顾不得锁上家门,便匆匆追赶郝荻去了。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8章、事出有因 郝荻已经记不得,她在何大壮身上,做了多少后悔事。 这次也不例外。 郑潇事先已经表明意图,让何大壮充当诱饵,诱骗企图杀他灭口的人现身,从而捕获真凶。 郝荻在关键时刻,还是执意带上何大壮,离开了危险境地。 郝荻坐进车里,郑潇和帅帅站在何大壮家院门口,不知道在低语什么。直到何大壮走出院门,她才下了汽车,直接坐进帅帅的面包车里。 “上车吧。”帅帅一声令下,何大壮很自然地,从帅帅手上接过笔记本电脑和充电器,上了面包车。 郝荻只当何大壮不存在。何大壮未曾上车,先冲她龇牙一笑,她扭过脸去看窗外,何大壮乖乖地坐在她身后,一言不发。 帅帅和郑潇上车,郑潇问郝荻说:“咱们去哪。” “回家。”郝荻说。 何大壮悄悄吸上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感觉十分踏实,便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帅帅启动汽车,心里暗暗为丁松鸣不平。 刚才郑潇问他:“你怎么看这事。” “咱听队长的。”帅帅做出回答。 两人都知道,郝荻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何大壮的人身安全担忧。 至于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两人都选择了沉默,因为一切尽在不言中。 汽车开出不远,何大壮的手机响起,他昏昏欲睡,居然没有接听电话。 “你咋不接电话。”郝荻以为何大壮又在做故事。 何大壮用鼾声做了回答。 “电话!”郝荻大吼一声,把何大壮惊醒,他愣愣地看郝荻说:“咋的了。” 郝荻赌气不理他,他听到了电话声,急忙接听说:“谁呀?” “大壮,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林薇的声音。 “我……我……在车上。”何大壮感到很意外,林薇半夜三更的给他打电话,肯定又有事情发生了。 “我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林薇语声中带有哭腔说:“你能给我送点吃的吗?” 何大壮无语,向郝荻投去询问的目光。 郝荻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不知道这是林薇的电话,她闭上了眼睛。何大壮没得到郝荻的准许,他不敢马上答应下来。 何大壮犹豫片刻说:“你不吃饭怎么行啊,可别饿坏了身子。” “如果不方便,那就算了。”林薇挂断了电话。 “郝荻,咱不应该这样对林薇。”何大壮挂断对郝荻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郝荻冰冷的语气,让何大壮没了主意。 林薇仍在留院观察中。 徐烨得知林薇怀孕了,他乐得找不到北了。 他四十岁出头的年纪,得知妻子身怀有孕,中年得子的喜悦,冲淡了他心中所有的阴霾。 徐烨从医院直接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只老母鸡,回家给林薇煲汤。 然后,他又按照林薇喜欢的口味,编排出菜谱,而且还亲手烹制,要在林薇怀孕待产这段时间里,尽心竭力,展示丈夫对妻子的关爱。 王晟死了,林薇该收心了。 当徐烨把鸡汤和白灼大虾,摆在林薇的床头柜时,林薇连连作呕,责令他赶快把东西带走。 徐烨懵了。 他去询问大夫,林薇为啥对他送来的食物如此敏感。大夫告诉他,这是孕妇壬辰期间常见的反应。 “我该咋办。”徐烨急出一头的汗,希望大夫能给他一个明示。 “这就看孕妇自己想吃什么了。”大夫做出回答。 徐烨回到病房,少有的温柔,问林薇说:“你想吃点啥,我给你买去。” “我没胃口,什么都不想吃。”林薇的回答,让徐烨乱了方寸。 无奈之下,他把自己精心烹制的饭菜,按时送到病房,每次都听到林薇同样的回答:“把东西端走,我要吐。” “你这个时候,不能不吃东西。”徐烨要搀扶起林薇,强行给她喂食物,林薇则一声大喝:“别碰我,离我远一点!” 徐烨直到这时才觉醒,林薇分明要拒他于千里之外。 为什么? 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徐烨面前,他想到王晟,以及林薇的孩子。 “我真心希望你好。”徐烨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说:“如果你诚心让我丢丑,那咱们只能走着瞧了。” 徐烨丢在林薇走了。 林薇忍饥挨饿,终于熬到半夜,确认徐烨不会再来了,才给何大壮打了求助电话。 “林薇一整天水米没进了,我要给她送点吃的去。”何大壮打定主意,不管郝荻怎么想,怎么做,他必须下车去看望林薇。 郝荻木然没有反应。稍许,她对帅帅说:“先找一家超市,买点东西,然后去医院。” “哎……啊!”帅帅脱口而出的惊讶,逗笑了郝荻。 “你当我是铁石心肠的人呀。”郝荻一句话,喜得何大壮抓耳挠腮的。他恨不得一步迈进医院,去探望林薇。 郝荻突然发现,何大壮除了邋遢以外,多少还有些色眯眯的。 不知道这是男人怜香惜玉的通病,还是何大壮大龄未婚,受生理需求所引,反正郝荻一见何大壮怜香惜玉,就气不打一处来。 碍于帅帅和郑潇在场,郝荻不便把话说的太直白,否则,她会把何大壮骂个狗血喷头。 帅帅和郑潇相对一笑,这个微妙动作,被何大壮及时扑捉到了。 他们在嘲笑郝荻吃醋了? 何大壮很享受这种氛围。这是他跟丁松较劲最有力的武器,甭管郝荻日后能否真的接受他,就眼前来看,他已然赢了一分。 为巩固这个小小的战绩,也是为了证明自己,除了王晟的死亡日记以外,还有很多郝荻不知道的事情,何大壮先要露一手。 他伏在郝荻耳边低声说:“林薇跟王晟根本就没断。” “你开什么玩笑。”郝荻一声惊呼。 虽然她从何大壮的言谈话语中,觉察出一些端倪,当何大壮近乎直白的说明这一切,她还是难以抑制惊诧。 这个话题,竟然引起了郝荻的浓厚兴趣,也及时打消了她的醋意,何大壮得意洋洋说:“我坐在警车里,能拿这事跟你开玩笑吗?” 如果这个孩子,真是王晟留下来的,那真是天大的好事。郝荻想到这,激动地眼中浸满泪水。 她自掏腰包,去给林薇买了蛋糕牛奶等食物,还亲自陪同何大壮去了医院。 走到林薇病房附近,郝荻见何大壮面露为难之色。他欲言又止,怕郝荻的出现,惊扰了林薇。 郝荻止住脚步说:“我在病房外等你。” 郝荻在何大壮面前,展现出从未有过的温柔,何大壮顿时有了一种飘的感觉。 林薇躺在病床上想心事,传来敲门声。 何大壮拎着蛋糕牛奶,还有一箱饮料走进来。林薇要坐起来,被何大壮阻止道:“你这个时候不能动,老实儿躺着。” 林薇饿了一整天,她接过何大壮递来的蛋糕,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何大壮又给林薇打开一罐牛奶,林薇连个谢字都顾不得说,一口气喝下半罐牛奶。 “你怎么一天不吃东西呀。” 何大壮碍于郝荻就躲在病房门口,没敢把话说的过于温柔,眼里却泪花闪闪。 “没胃口。”林薇被何大壮爱怜的表情所惊扰,她低下头去,不敢看何大壮了。 林薇撒了一个谎,她担心徐烨在饭菜里做手脚,才不敢吃喝的。 “没伤到孩子吧。”尽管何大壮压低了嗓音,还是惊到了林薇。 她直勾勾看何大壮说:“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是……是管床大夫告诉我的。”何大壮送林薇来医院抢救时,他亲口告诉急救大夫,林薇怀孕了。这会儿又要撒谎,说消息来自林薇的管床大夫。 何大壮发觉林薇正在过滤他的话,便打断林薇的思路说:“徐烨怎么不来照顾你呀。” “没啥事你回去吧。”林薇下了逐客令。 何大壮很是失望,本想向躲在门外的郝荻嘚瑟一下,他巧舌如簧的本事。弄到好处,还能从林薇这里,套出徐烨就是这起车祸的主谋,结果,他刚开了一个头儿,就被林薇轰了出来。 郝荻坐在病房外长椅上。 何大壮走进病房,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而且额头还渗满了汗珠。她很是不解说:“你怎么了,弄的满头大汗。” 何大壮以为郝荻会躲在门口,偷听他和林薇的对话。结果,见郝荻远远地坐在长椅上,他又是一个失望。 经郝荻提醒,何大壮才发觉自己出汗了。他感觉很难堪,以为郝荻怀疑他居心不良,进了病房行为不端,才被林薇轰出来的。便辩解说:“女人怀了孕,怎么跟神经病似的,好赖不分,四六不懂。” “她真怀孕了。”郝荻要进一步认定这个喜讯。 “这不废话吗。”何大壮不屑地说。 “你咋知道的?”郝荻嬉笑道。 “你猜呢?”何大壮这句话,引来郝荻几巴掌。何大壮及时躲闪开,两人并肩走了。 “林薇还跟你说啥了。”郝荻对林薇和何大壮的谈话内容很感兴趣。 “说得多了。”何大壮神气活现,又故作神秘,岔看话题问郝荻说:“家里那只烧鸡还有吗。” 见郝荻少有的耐性,何大壮又提出一个非分要求:“咱俩回家喝点儿。” 所谓的酒壮怂人胆,何大壮难得能有一个机会,要在郝荻面前撒野。 他一路设想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猛然听到郝荻问他:“你怎么知道林薇怀孕的。” 何大壮只当没听见郝荻的问话。 其实,在林薇受伤住院时,何大壮已经把这个秘密告诉给郝荻了。只因他平时谎话连篇,郝荻当时没放在心上。 这会儿,郝荻在为王晟感到高兴的同时,希望还能听到何大壮,有关林薇的更多信息。何大壮则在暗暗琢磨着,该如何吊足郝荻的胃口。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9章、盼来的寂寞 徐烨离开林薇的病房,找了一家酒馆,叫上两个菜和一瓶白酒,坐在那开始自斟自饮。 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他面前,林薇很可能怀上了王晟的孩子。徐烨从林薇的眼色儿中,看出了端倪。 细细想来,他跟林薇结婚以来,几乎每次他要行夫妻之举,都跟上战场厮杀一样。不凭体力霸王硬上弓,就不可能如愿。而且,每次匆匆了事后,林薇都要第一时间跑去厕所打扫战场,不到半个小时都不会结束。 这样的夫妻生活,怎么能怀上孩子。 徐烨开始后悔,当初不应该在贾政道要将林薇送给阿标时,他从中插了一杠子,为自己揽来一个寂寞。 林薇对他的冷漠,或者说对他的憎恨,完全出于他是贾政道忠实的走狗。 徐烨这辈子也不会忘记,他第一眼看见林薇,那激动地心情,以及林薇对他含羞带愧的微笑。 是的,第一天上班的林薇,看见他一身名牌在身,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张嘴便亲切地称呼他:“哥。” 就这么一个哥字,徐烨的心瞬间融化了。 为了这个哥字,林薇上错了菜,跟贵宾吹胡子瞪眼的吼叫,他也没像以往那样,不管是谁,只要敢跟老板大声说话,他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大嘴巴。 林薇也正是仰仗着徐烨的怜香惜玉,甚至敢跟他较劲瞪眼睛。 偏偏在徐烨忍无可忍时,贾政道出现了。还舍出大把钞票,把林薇挖到自己的身边。 那天晚上,徐烨激动的一宿没合眼,他始终在想,该如何回报贾政道的大恩大德。 第二天,他早早等在公司大门口。见林薇走过来,他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林薇近前,拉上她的手,直接去见贾政道。 林薇居然没有拒绝他,而且还小鸟依人的,跟徐烨情侣般走进贾政道的办公室。 林薇把贾政道对她的青睐,视为借了徐烨的光儿。 贾政道见了林薇,第一句话便是:“你就坐在我办公室门口,负责给我的客人端茶倒水。” 徐烨昨晚就编排好的说词,被贾政道一句话,给彻底熄火了。他想对贾政道说:让林薇给我当秘书吧。 结果,林薇成了贾政道的生活秘书。 徐烨多么希望林薇能看出他的心思,与他不谋而合,向贾政道提出申请,到他身边去工作。 事后,徐烨顿悟,林薇作出了正确选择。 每每看见林薇和贾政道出双入对,出现在人们面前。徐烨心狠手痒,真想一刀要了贾政道的命,表面上,为哄贾政道开心,还得叫林薇一声:“大嫂。” 林薇就像一面魔镜,锁住了徐烨的热情,照射他狗一样效忠贾政道。只为了有一天,他能得到林薇的一个热吻。 他如愿了,林薇终于成了他的合法妻子。不仅是林薇的吻,贾政道把林薇整个人,都慷慨的送给了他。 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坦然受用,林薇已然变成了贾政道的化身,肆意虐杀他的热情。 不觉中,徐烨喝下半瓶白酒,他该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了。 半夜时分,徐烨喝下一整瓶白酒,走出了酒馆,还是没想出一个有效解决问题的办法。可能有人会说,反正徐烨这些年,也做了不少违法事,不在乎再一次违法,惩治林薇的不忠不义。 可惜,贾政道临出国前,已经给他下达了戒令,林薇和王晟出现任何闪失,都会让徐烨拿命偿还。 所以,发现王晟死在金鼎大厦,他才吓得手脚发麻,魂飞魄散。 徐烨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金鼎大厦,他满脸怒气下了出租车。 他的焦躁不安,来自林薇腹中的胎儿,却执意回到金鼎大厦。要找个借口,对那几个当班保安彻底发泄一番。 憋闷心中的怒火,不及时发泄出去,他要疯的。 “你是物业徐经理吧。”徐烨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徐烨微微一笑,他要找邪火,发泄郁闷,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 徐烨止住脚步,慢慢转回身,他混沌的视觉,发现路旁停了一辆警车。 帅帅从警车上下来,来到他面前。 徐烨认出了帅帅,他们在王晟案发现场见过。 “你谁呀?”徐烨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他要把帅帅当成发泄对象,甚至想到了抓个把柄,去洪北公安分局投诉帅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徐烨只为了宣泄心中的愤懑,要让帅帅充当倒霉蛋儿。 “徐经理真是贵人多忘事。”帅帅面带笑容,掏出证件递给徐烨说:“分局刑警队的。” 徐烨看过帅帅的证件,心里七上八下的打起鼓。他乜斜的目光,一副挑战的口吻说:“找我有啥事。” “你太太出了车祸,有几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帅帅话说的不轻不重,徐烨听了心脏一顿狂跳,顿时失去了理智。 徐烨没喝酒,在金鼎大厦工作人员面前,就是个急脾气。 这会儿,他喝了一斤白酒,虽然理智还在,可心里窝着的那股绿色火苗,一下子就窜 上来了。 好你个林薇,不管我怎样解释,你认准是我设计的车祸,成心要你的命,还向警察举 报了我。 徐烨一声大吼道:“林薇想我死呀!” “我们只是例行公事,来找你做个调查,你发什么火呀。” 帅帅闻到了徐烨身上浓烈的酒气,他不冷不热,还面带笑容,希望徐烨彻底发作起来。 郑潇和另外二个警察坐在警车里。 在警车后排的羁押栏里,肇事司机正扒着车窗向外观望。 “是这个人给你的钱吧?”郑潇手拿录音笔,注视着肇事司机的反应。 肇事司机看见郑潇手里的录音笔,他摆出一副江湖老油条的派头,反问道:“警官,我检举揭发,算不算有立功表现?” “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郑潇有些不耐烦。 “不是。”肇事司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郑潇看了不禁产生疑问。 “你知道知情不报的后果吗。”郑潇问。 “咱虽然违法了,也不能冤枉好人呀,您说是吧。”肇事司机下意识地又朝车外瞥了一眼。 帅帅与徐烨的谈话非常短暂,他显然低估了徐烨的反侦察能力。 帅帅问:“你和妻子的关系怎样?” “她都怀上我的孩子了,你说怎样。”徐烨掏出香烟,居然没礼节性的谦让帅帅。他点着香烟,深深吸上一口,又慢慢吐出来。大有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感觉。 徐烨的稳重,出乎帅帅的预料。 他又问道:“你妻子平时开车,有没有超速的习惯。” “这个你得去问她,我不知道。”徐烨深吸两口香烟,把烟扔到地下,脚用力扭了一 下。 “她昨晚喝酒了吗?”帅帅又问。 “不知道。”徐烨转身就要走。 “你俩吵架了吗?”帅帅又盯上一句。 “我俩为什么要吵架。”徐烨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派头。 “你只需要回答,有或没有就行。”帅帅板起面孔,对徐烨的表情流露出不满。 “没有。”徐烨又要走开。 “就到这吧。”帅帅先徐烨一步,转身便走。 徐烨突然转回身,见帅帅要走了,他疾步追过去,拦住帅帅的去路说:“警官,你怀疑我老婆出车祸,是被人陷害的,对吧。” “我只是例行公事,找你做个调查。”帅帅轻描淡写,引起了徐烨的警觉。 他说:“据我所知,出车祸应该归交警事故科调查处理。” 徐烨眼睛眨了眨,又上下打量一番帅帅说:“你们刑警啥时候也管交通事故了。” “这是我们内部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了。”帅帅闪身躲开徐烨,向警车走去。 帅帅有意在引导徐烨靠近警车。 徐烨果然跟着帅帅走出几步,他着意向警车扫了一眼,茶色玻璃遮挡了他的视线,他止住脚步说:“可能这话我不该问,那个肇事司机能判多少年。” “明知道不该问,你干吗还问。”帅帅声音不大,徐烨明显的打了一个激灵。他有心再问帅帅几个问题,又怕露出破绽,他话到嘴边停下了。 帅帅上了汽车,警车启动,缓慢开走了。 徐烨不觉中心里发慌了。 警察为什么深更半夜来找他,而且还在大厦外堵到了他。平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家里睡着了,根本不会来金鼎大厦,事情为啥发生的这么巧,这么寸。 徐烨首先怀疑大厦的工作人员出卖了他,随即,他否定了这个猜测。工作人员也不知道,他会在这个时候来金鼎大厦。 除非……徐烨打了一个冷颤,紧张的向四下观望着,他以为自己被警察跟踪了。 徐烨哪里知道,这是郝荻临时做出的决定。 郝荻和何大壮一路走出医院病房,何大壮谈到林薇不知为啥,拒不吃喝徐烨送来的饭菜。可惜林薇过于敏感,没等何大壮询问缘由时,就下了逐客令。 他再次仙气上身,猜测林薇担心徐烨在饭菜里做手脚,害了她和孩子。 郝荻非常警觉,让帅帅和郑潇连夜去拘留所,提出肇事司机,去现场指认幕后指使者。可惜谁都不知道徐烨的住处,只能到金鼎大厦来了解情况,偏巧他们刚到金鼎大厦,就遇见了醉酒回来的徐烨。 一场巧遇,让徐烨慌了手脚。他顾不得冲工作人员发邪火,回到办公室关紧房门,拨通了贾正道的电话。 “大哥,我被警察跟踪了。”徐烨急急叨叨向贾政道说明,林薇出了车祸,他被警察跟踪了,问贾政道如何应对。 “关你屁事。”贾政道十分不耐烦的说:“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你把嘴给我闭严实了。” 徐烨还没等向贾政道汇报,林薇怀上了王晟的孩子,贾政道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烨挂断电话,心里更是发慌。 贾政道人在国外,鸿运集团已经被查封,只有金鼎大厦还在正常运转。不管出了什么事,警察肯定要第一时间找到他,他已然成了贾政道的化身。 徐烨越害怕惹火烧身,越有事情发生。 警察半夜来找他,莫名其妙地问了一些无足轻重的问题。贾政道连通电话都戒心重重,怕被警察侦查到通信信号。 徐烨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面临两难的选择,一旦被警察抓住把柄,他只能实话实说。 他毕竟跟随贾政道多年,一旦把自己为贾政道做过的,或者不是他亲自经历的,却心知肚明的事情,如实坦白出来,争取宽大处理。事后,贾政道就会找上门来,也许能要了他的命。 徐烨越想越怕,越怕越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无意中瞥了一眼监视器。顿时,他头发根一下子颤栗起来。 监视器显示地下车库画面: 一辆无牌照黑色奥迪汽车开进车库,停在王晟的停车位上。王晟从驾驶位置上下来,打开汽车后背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旅行箱,他推着旅行箱走向电梯。 王晟没死!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0章、王晟复活了 徐烨深更半夜在监视器里,竟然看到了死去的王晟。 他揉了揉眼睛,仔细查看监视器,拿过鼠标将监视器倍数放大,王晟面色苍白,毫无表情走进电梯。 真的是王晟! 徐烨一下子坐在椅子上,心脏“噗通、噗通”跳速加快。 这怎么可能? 徐烨不信有鬼,但他听说过,喝醉酒的人,夜里容易见到鬼,难道传闻变成现实了。 徐烨拿出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几口喝下整整一瓶水,他摇了摇头,要再次确认一下。 徐烨用鼠标将监视器转换到电梯里,又看了王晟。 只见王晟低着头,在想些什么,他无意中抬眼看监视器,好像在跟徐烨对视。 “哎呀我操!”徐烨一声惊呼,整个身子开始筛糠般抖动起来,他百分之百确认,电梯里的人就是王晟。 原来王晟没死。 徐烨仿佛回到案发那天。他被几个壮汉用刀押解着,走到王晟房间门口,壮汉踹开房门,悍妇冲进去,又跑出来,他在悍妇的惊叫声中,溜进房间。 徐烨清楚记得,一具烧焦的尸体,趴在摇椅上。 难道那个死人不是王晟。 徐烨狠狠掐自己一下,很疼,这不是在做梦。 再看监视器,王晟已经下了电梯,进了走廊。 徐烨颤抖的手拿过鼠标,开始拷贝画面。 稍许,突然一个闪念,让徐烨警觉起来。如果王晟没有死,那个替他死的人会是谁,王晟为什么要诈死。 一连串的问题,围绕着王晟没死而产生。 徐烨首先想到住在医院病房里的林薇。 她怀了王晟的孩子,如果知道王晟没有死,她肯定第一时间要跟徐烨离婚。或者不打一声招呼,人间蒸发,跟王晟双栖双宿去了。 如今贾政道人在国外,鞭长莫及,再也管不了他们的事了。 徐烨怎么办? 别管他在贾政道面前,如何比躬屈膝,奴性十足。在外人面前,他也是有头、有脸、有地位、有尊严的集团公司高管。 怎能容许外人抢走他的媳妇,而且还是先孕后抢,让他活脱脱成为一王八。 不行,绝对不行。徐烨宁愿一死,也不能背负这种耻辱。 眼下,徐烨被警察盯上了,就是因为王晟的死。警察把他当成了杀害王晟的凶手,所以才秘密跟踪他,为的就是找到充足的证据,正式认定,他是犯罪嫌疑人。 一旦证据确凿,他将被绳之以法。 “哎呀我操!”徐烨脱口一声大喊,心境豁然开朗起来。 警察在找杀害王晟的凶手,如果徐烨能把王晟抓到,第一时间通知警察,不仅能及时澄清自身的清白,还能有效地保护住,他这个名存实亡的家庭。 王晟和贾政道干的那些龌龊事,别人不知道,徐烨门儿清。 贾政道逃往国外,王晟诈死,为的就是躲避法律制裁。一旦把王晟交给警察,徐烨就能少却所有顾虑,静下心来,研究如何处置林薇。 这样,既完好地维护了自己的面子,又摆脱了所有的嫌疑。 徐烨是金鼎大厦物业公司注册的法人代表,一旦贾政道和王晟被追责,他就有机会彻底摆脱鸿运集团,成为独立法人,当上物业公司老板。 这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有傻子才会拒绝。 抓王晟,把他交给警察。 徐烨打定主意,从卷柜里拿出一根电棍,就要往外冲。 就在他的手,搭在门把上,说话间就要冲出房间时,又一个问号产生。 凭贾政道的阅历,以及这些年维护下来的社会关系,不可能让徐烨的阴谋轻易得逞。即使抓到了王晟,也可能前门进去,后门出来。 那样一来,徐烨就陷入两难境地了,贾政道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所谓的酒壮怂人胆。 徐烨复仇心切,又受到被酒精点燃的,心里那股绿色火苗的烧烤,他的理智几乎被烤干了。 他用力扭开门把手,冲出了办公室。 金鼎大厦前厅,足有一百平米的面积。 临门放了一张长桌,也是值班保安的工作台。 徐烨疾步从出办公室来到前厅,见一个保安正伏在桌子上睡觉。 徐烨一声大喝:“人都哪去了!” 正在睡觉的保安,听到徐烨的声音,一个激灵站起身,他睡眼朦胧,不知道徐烨又要耍什么酒疯了。 徐烨站在保安面前,大口喘着粗气,琢磨着该怎样发号施令。 “经理,我……”保安以为徐烨睡毛愣了,冲出来找他发邪火。 见徐烨眼睛一个劲儿忽闪,愣是说不出话来。保安忽然明白了,他的脚朝桌子底下用力一踢,正在桌子底下睡觉的另一个保安,一轱辘爬出来。他看见徐烨,急忙起身立正。 若是在平时,徐烨不为别的,只为两名保安当班睡觉,他就会大发脾气。扣工资那是必须的,他还会骂上十几分钟,甚至还要拳脚相加。 不为了每月的几千块钱工资,谁遭这份窝囊罪呀。 两名保安见徐烨哑巴一样,呆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俩只好按以往惯例行事。经理要训话,就必须站直了,列队恭候。 徐烨正在组织语言,要做战前动员。类似于抓捕逃犯,维护社会治安,是保安队员义不容辞的责任等。 见两名保安毕恭毕敬站在自己面前,他把想好的词汇又咽了回去。 金鼎大厦的保安都认识王晟,听说王晟死而复生,谁还能sb似的,为徐烨去冲锋陷阵了。 “跟我走。”徐烨只说了这三个字,他转身便走。 徐烨走到电梯前,看见液晶屏上显示,电梯停在十楼。他按下了按钮说:“等一会儿见了……” 徐烨回头看,两名保安仍站在原来的位置上,根本没过来。 “你俩想死呀!”徐烨瞪大了眼睛,又是一声大喊。 其中一名保安说:“经理,咱在这值班,万一有业户回来,打不开门,咱们岂不……” “过来!”徐烨几乎是在咆哮,他在为自己壮胆。 两保安仍在半睡半醒之间,闻到了徐烨身上浓烈的酒味,他俩以为徐烨喝多了酒,要拿他俩开涮,所以才找借口拒绝。 见徐烨瞪红了眼睛,挥动电棍就要冲过来打人了。两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徐烨近前,传来“当”地一声。电梯来到一楼,电梯舱门缓缓打开,徐烨背冲电梯门,横眉立目看着两名保安,怕自己转身进了电梯,这俩小子又溜了。 徐烨轻车熟路,倒退着进了电梯舱。 两名保安完全是被逼无奈,都低着头,跟随徐烨走进电梯舱。 徐烨刷过智能卡,选择了上行十楼。 电梯舱缓缓关闭,电梯开始向下移动。 徐烨很是纳闷,他明明选择了上行,电梯为什么又要往下去。 他扫了一眼电梯楼层显示器:嗯!怎么去负一层了? 就在这时,徐烨才感觉到,身后有情况发生了,莫非…… 徐烨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喝下的那一瓶白酒,已经变成了液体,汩汩流进裤裆里。他身后传来晞晞声响,真的有状况发生了。 两名保安低着头进的电梯,不知道徐烨要搞什么把戏。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正眼看徐烨。 嗯,嗯! 徐烨开始清嗓子,他希望引起两名保安的注意力。 俩保安就跟事先商量好的一样,徐烨越清嗓子,他俩的头压得越低。 “当”,电梯到了负一层,电梯舱缓缓打开。 徐烨和两名保安稳稳地站在那,谁也没有主动下电梯。 徐烨站在那,腿已经不受大脑支配了,他木木地不敢回头看,也不知道该如何迈步了。 俩保安站在那,多半原因不知道徐烨要带他们去哪,徐烨不动,他俩也不能动。 就在电梯舱又要关闭时,从徐烨的身后,伸出一只胳膊,按在电梯按钮的开门指示键上,随即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说:“借过,我要出去。” 俩保安下意识地循声看了一眼,就看这一眼,两人顿时瞪大了眼睛,几秒钟内做出反应,哽咽一声,双双昏倒在地。 徐烨正体若筛糠,不知如何是好时,见俩保安突然晕倒了,他给自己第一个指令便是:快跑! 可惜,他用了好大力气,就是迈不开两条腿。 徐烨的身后没了声音。一只大号旅行箱,慢慢从他身旁划过。随即,一个人轻轻撞了他一下,他条件反射般,瞥了这个人一眼。 偏巧这个人正在看他。 “王……”徐烨连晟字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浑身一抖,失去了知觉。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1章、蓄意谋杀 何大壮再次走进郝荻家,他的眼色儿流露出慌乱。 郝荻注意到这一点,她不动声色警觉起来。 “咱俩喝点儿呀?”何大壮的语声中,带有几分颤抖,引来郝荻的反感。 “你怎么还长毛病了。”郝荻撇下何大壮,走进厨房。 “不瞒你说,我一整天都没正经吃东西了。”何大壮说了一句大实话,他这会儿,肚子咕咕直叫。 郝荻从厨房出来,端盘一个盘子,盘子里放了一只烧鸡。 “烧鸡!” 何大壮夸张的惊讶,郝荻看了,不屑地“哼”了一声说:“大壮,你至于吗?” 何大壮含羞带愧说:“都不是外人,你别嘲笑我。” 郝荻把烧鸡放在餐桌上,转身又去了厨房。再回来,捧着干果、咸菜,鱼罐头和一袋切片面包。 她把冰箱里能吃的东西,除了生鸡蛋以外,都翻出来,摆在餐桌上说:“能吃多少,你尽管吃好了。” “有酒吗?”何大壮大咧咧坐在餐桌前,眼看着郝荻把烧鸡一块一块撕好,装进盘子里,他提出了非分要求。 “半夜三更的,喝什么酒呀。”郝荻拿过两双筷子,递给何大壮一双筷子,她留下一双筷子,坐到何大壮对面,以前是丁松坐的位置,她说:“填饱肚子,赶紧睡觉吧。” “第一次在你家吃饭,无酒不成席呀。”何大壮抓起一个鸡大腿,狠狠咬上一口,露出一股可怜巴巴的样子。 郝荻回忆了一下,何大壮又在说谎。她更正说:“早餐算吗?” “那不算。”何大壮想起今天的早餐,他一脸的不瞒说:“有生以来,第一次跟你单独坐在一起,而且还是在你家里,不喝几口,有点说不过去吧。” 郝荻微微一笑,她打开酒柜,拿出一瓶西凤酒。 何大壮大口撕扯着鸡大腿,看见西凤酒,眼睛立时冒出了蓝光,惊讶道:“这可是好酒呀。” “何大壮,有点出息行吗。”郝荻开始后悔了,她想把酒放回酒柜里。 何大壮主动去酒柜拿过一个高脚杯。他犹豫一下,又拿了一个,摆在他和郝荻面前。 郝荻警觉地看何大壮的一系列动作,不满道:“你几个意思呀。” “咱俩小酌几杯。”何大壮憨脸皮厚的样子,引起郝荻的不满。 理智告诉她,孤男寡女独处一屋,她必须提高警惕,谨防何大壮借酒撒泼。 现实又告诉她,就凭何大壮这一堆一块儿,想对她使坏儿,纯属自找倒霉。 郝荻犹豫的几秒钟,给何大壮发出一个错误信号。只要郝荻肯跟他对饮几杯,接下来的事,就由不得她了。 “咱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不许耍酒疯。”郝荻先给何大壮约法三章。 “小瞧谁呢?”何大壮嘴里这么说,心里暗自欢喜道:不耍酒疯,怎么能把你拿下呀。 “你说什么?”郝荻好像一眼看透了何大壮的心里,她拿起西凤酒,要放回酒柜。 “别呀。”何大壮抢下酒瓶,像抢到一件宝贝说:“我长这么大,还没喝过西凤酒。” 没等郝荻再说什么,何大壮拧开瓶盖,嘴对嘴“咕咚”喝了一大口。 何大壮捡起那个鸡大腿,美美的咬上一口,感觉幸福极了。他说:“郝荻,这鸡从哪买的,太好吃了。” “街边。”郝荻开了一句玩笑话。 何大壮听了,急忙把嘴里的鸡肉吐在手里,不满道:“我说你……” “逗你玩呐,吃吧,保证没问题。”郝荻嬉笑着拿过酒瓶子,给何大壮倒了半杯酒。 “满上,喝完就睡觉。”何大壮把吐在手上的鸡肉,又送回嘴里,把郝荻恶心到了。 “我说你……”郝荻经何大壮连吃带喝所刺激,她也感觉有点饿了。 郝荻拿起一片面包,看到何大壮的邋遢吃相,又把面包片送了回去。 “饿了你就吃吧。”何大壮已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他把面包片送到郝荻面前,又给郝荻倒了满满一杯酒。他举杯在手说:“来,为了咱们深厚的友谊,干杯。” 没等郝荻端起酒杯,何大壮先“咕咚”喝下一大口酒,然后又狠狠咬了一口鸡大腿,“吧唧、吧唧”咀嚼着。 郝荻乜斜着何大壮,她没有食欲了。 “你咋不喝呀。”何大壮又喝了一大口酒,他这一杯酒几乎要喝光了。见郝荻的酒还摆在那,他伸过手来说:“你不喝就算了,我……” 郝荻先他一步,把酒杯端在手里说:“差不多就行了,不给你喝了。” 何大壮的手悬在半空中,他呆呆地看郝荻。稍许,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轻声说:“一点面子也不给呀。” “你想要干什么?”郝荻在何大壮面前,从来都是口无遮拦。她看出何大壮有意要把自己灌醉,觉得有必要给他提个醒儿。 “大壮,咱们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了,我能把你带回家,其它的话就不用再说了吧。”郝荻假意喝了一小口酒说:“你别打什么歪主意,那样,结果会很难看的。” 何大壮傻傻地看郝荻,不知道哪句话把郝荻得罪了。他慢慢回忆一会儿,猛拍巴掌说:“嗨,我就是想跟你喝杯酒,说说心里话,你别多心哈。” 郝荻笑了,她放下酒杯说:“那就好。” 郝荻能把酒拿出来,就是想让何大壮敞开了喝,让他把埋在心里的所有话,通通说出来。她想看到一个实实在在的,凡事不遮不瞒的,当年的那个豆芽菜。 何大壮见郝荻喝了一口酒,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女人不喝酒,男人没机会,看来他今晚要走桃花运了。 何大壮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举杯在手说:“小狄,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这杯酒我干了。” 何大壮一仰脖,把杯里剩下的酒喝了进去。 他见郝荻稳稳坐在那,没有端杯,也没有阻止他喝酒的意思,不解道:“你咋不喝呀?” “警察没经过报备,不能喝酒。”郝荻把酒杯推到何大壮面前说:“你也悠着点。” “这是下班时间,半夜三更的,你找谁报备去呀。”何大壮很是扫兴,一个美丽的热望,不能就这么破灭了。 “我是刑警,没有下班不下班这一说。”郝荻为了安抚何大壮,她掏出手机,拨通帅帅的电话,询问那边的情况。 听说肇事司机没有指认徐烨,又向郑潇索要举报立功政策,郝荻当即决定:“跟他讲明政策,告诉他蓄意谋杀的法律后果。” “蓄意谋杀!”何大壮一下子站起身,刚要说什么,被郝荻一个眼神儿制止住了。 郝荻又说:“给他一个最后期限。告诉他,再不配合,就把案子移交给检察院了。” 郝荻挂断电话,见何大壮顾不得喝酒吃烧鸡了,她心里暗暗发笑:小样儿,还想跟我掰手腕,我先吓你个半死。 “你说那个肇事司机是蓄意谋杀呀。”何大壮走到郝荻近前,弯下身子问郝荻。 “你什么毛病,我又不聋。”郝荻示意何大壮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何大壮乖乖坐回去,重复这个问题。 “从我们所掌握的证据来分析,他有这个犯罪动机,只是,还需要补充一些证据。”郝荻好像突然醒悟一样说:“我说你……怎么随便偷听别人的谈话呢?” 这若是在往常,何大壮为了郝荻这句话,他肯定要拿出十几句,或者几十句的语言,来驳斥郝荻。 什么我俩面对面,谁让你说话不戒备了。或者,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又不是聋子,你在我面前说话,我想不听也不行呀等。 这会儿的何大壮,已经被蓄意谋杀这四个字给惊住了。 事故现场,林薇那台红色跑车的损伤程度告诉他,这场车祸百分之八十以上,是冲他而来的。别说是何大壮,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面对此时此景,都难免不寒而栗。 “你怎么知道林薇怀孕的。”郝荻突然一句提问,何大壮竟木木地没有反应。 郝荻踹了他一脚说:“我问你话呢?” “我是听管床大夫……”何大壮话说一半,见郝荻“腾”地一下站起来,说话间就要挥巴掌打过来了,他躲闪说:“别闹,跟你说正事呐。” “你什么时候能有一句真话。”郝荻真生气了。 “我没说假话。”何大壮还要辩解,郝荻一拍餐桌说:“别忘了,你把林薇送进急诊室时,我始终跟在你身后,你跟急救护士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何大壮把手一摆,郝荻的话戛然止住。 何大壮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说:“我就知道瞒不住你。” “你少来这一套。”郝荻粗声大嗓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该说的还不说,等你被人咔嚓了,再想说就来不及了。” “哎呀我去。”何大壮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怕什么,郝荻专往什么上说。 何大壮放下酒杯,开始实话实说了。 何大壮在殡仪馆停尸间,被林薇撵了出去,林薇声称要跟王晟单独说几句话。他好奇心爆棚,把脑袋塞进门缝里,听到了林薇怀上王晟孩子的消息。 何大壮眼含热泪,对郝荻说:“我听到这个消息,比听到自己要当爸爸了都高兴。” 郝荻也流下了眼泪。 “不为别的,就为晟子临死前,能留下一个后人,咱就该好好帮帮林威,你说是吧。”何大壮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 “你想怎么帮林薇。”郝荻要抢下何大壮手里的酒杯,她说:“你别喝了。” 何大壮闪身躲过郝荻说:“别怕,我喝不醉。” “我好像记得,咱读高中那会儿,你给我修理过半导体收音机。”郝荻貌似不经意间,在跟何大壮唠家常。 “什么叫好像呀。”何大壮把一块鸡肉塞进嘴里说:“就是。我好心帮你修了半导体,给你送家去,在你家门口,你接过半导体收音机,挥手就给我一个大嘴巴。”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郝荻脸色渐冷,何大壮急忙阻拦说:“咱不说这事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再提就没劲了。” “大壮,你除了会修半导体收音机,还会修什么。”郝荻找准时机,给何大壮挖了一个坑。 “这可不是跟你吹,什么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我都会修理。”何大壮难得有机会,在郝荻面前自我吹嘘,他又说:“我说的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现在科技进步了,都电子集成块了,坏了不用修,直接换集成块就成。” 何大壮趁郝荻不注意,端起酒杯一仰脖,把剩下的大半杯酒干了下去。 郝荻根本没有理会何大壮钻的这个空子,她慢声慢语说:“你会缠变压器吗。” “小意思……”何大壮拿过一块鸡肉,刚要塞进嘴里,他的手一颤抖,鸡肉掉在餐桌上,他慌忙捡起来塞进嘴里。 “你怎么了?”郝荻通过何大壮的惊慌反应,基本可以认定,那个土造变压器,出自何大壮之手。 郝荻暗自发笑,她在想:蓄意谋杀这个词,能否把何大壮吓尿了裤子。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2章、子夜迷雾 何大壮被郝荻突然提出的问题所困惑,他呆呆站在那里,要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以规避那个土造变压器,可能给他带来的灾难。 “我问你话呢。”郝荻面容平静,心里忍不住发笑。 俗话说打蛇打七寸,她终于找到了何大壮的软肋,看他今后还敢不敢再说谎话。 “没……没事。”何大壮所答非所问,又急于掩饰自己的惊慌。 他要端酒杯,结果,不小心又把酒杯碰倒了。酒杯里仅剩的一点点酒,溅在桌面上,何大壮伏下身,嘬干了桌面上的酒。 “你好像做贼心虚了。”郝荻险些笑出来。 “做贼……心虚。”何大壮支吾几下,辩解着:“我做什么贼了,心虚什么。” 郝荻冷冷地看何大壮,看的何大壮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知道王晟是怎么死的吗?”郝荻话音未落,何大壮抢答道:“不知道。” 郝荻终于忍不住笑了,何大壮也跟着笑了。 他强挤出来的笑容,郝荻看了肝火上涌。她说:“王晟是被电死的。” “我困了,先睡了。”何大壮事先设计好的,要借酒盖脸,对郝荻于行不轨计划,顷刻间灰飞烟灭。 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促使他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谨防被郝荻看出破绽,他转身就要进房间去。 “站住。”郝荻声音不大,何大壮周身一颤,险些摔倒在地。 蓄意谋杀,这个罪名一旦扣在他头上,他纵然浑身是嘴,也难以自圆其说。 “郝荻,你……不会……我……”何大壮语无伦次,想急于辩解,说明自己跟王晟无冤无仇,又没有任何利益牵扯,也就是所谓的没有杀人动机。 王晟的死,纯属意外造成。 何大壮把这番话逐字揣摩一下,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 他的顾虑,不仅仅因为造成王晟死亡的那个土造变压器,是他亲手缠制的,主要原因来自于他与郝荻高中毕业十年后的第一次邂逅。 那天,何大壮在编辑部又被老穆一顿奚落后,他郁闷至极,直接去找王晟,并带上了那个土造变压器。 这个图造变压器,是不久前王晟跟他闲聊时,提到父母家鼠患成灾,家里养的那只猫,整天养尊处优,竟然把老鼠当玩物,只挑逗,不灭杀。 王晟咨询何大壮,有什么办法,既能灭鼠,又不会伤及到人和宠物。 何大壮提出一个办法,将管砖安放在老鼠的必经之地,起到对外绝缘作用,在里面设置一个通电金属片,通过土造变压器,把民用电压升高,电击灭鼠,既伤害不到人类和其它动物,又能有效地灭杀老鼠。 当时,他只是这么一说,王晟也没放在心上。 事后,何大壮特意缠制了这个变压器,主动送给王晟,表明随时可以陪王晟回父母家,帮他安置这个灭鼠设施。 何大壮主动帮王晟设计制造这个灭鼠工具,也是有原因的。 他在晚报工作十年了,迟迟没被晚报正式聘用。在他身后来晚报工作的人,没过多久就被晚报正式聘用了。 老穆给何大壮的解释是,何大壮所学专业不对口,且工作业绩平平。实际上,凡被晚报正式聘用的人,都有暗箱操作的因素在里面,这是晚报人所共知的现实。 何大壮囊中羞涩,既没背景,又没靠山,还拥有一股天生我才必有用的傲气。 他要凭借自身实力,赢得正式聘用,因此经常被老穆奚落,他有怨无处发,有劲使不出,只能整天在郁闷中艰难度日。 突然有一天,王晟当上了洪北区副q长,这个惊人的消息,让何大壮精神为之一振,他终于有靠山了。 他在王晟上任的第一天,就去了王晟的办公室,向王晟提出要求,希望王晟能出面,帮他疏通北方晚报的关系,得到正式聘用。 “我刚上任,谁都不认识,等过一阶段再说吧。”王晟委婉的拒绝了何大壮的请求。 过一阶段再说,成了何大壮无尽的等待与期盼。 过了一个阶段,王晟辞去了副q长职务,摇身一变,成了某投资公司的法人代表。 何大壮的梦想彻底破灭了,老穆对他的奚落却有增无减。 无奈之下,何大壮想到王晟曾经说过的话,便缠制了一个土造变压器,来到王晟的办公室,以帮助王晟父母家灭鼠为由,要再次请求王晟的帮助。 何大壮为自己做了两个选择,要么被晚报正式聘用,要么来王晟的公司打工。 那天,何大壮去王晟办公室时,王晟正在通电话。何大壮自我感觉不错,不顾秘书再三阻拦,硬闯进王晟的办公室,看到了王晟从未有过的冷漠。 王晟在打一个重要电话,由于何大壮的闯入,对方匆匆挂断了电话,王晟因此向何大壮投来责怪的目光。 何大壮非常尴尬,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和王晟认识这么久,王晟对他从来都非常客气,这次实属意外。 何大壮把缠制好的变压器交给王晟,转身就要离开。 “你工作那事,我已经找好关系了,过几天就去帮你协调。”王晟及时改变了对何大壮的态度,主动提到了何大壮求之不得的正式聘用话题。 “如果你实在太忙,就……”何大壮假意客气,他恨不得王晟马上就能帮他办理此事。 王晟拿起变压器看了看说:“就这么个小玩意,能电死人吗?” “别说是人,连大象都能电死。”何大壮有骆驼不吹牛的毛病,随时都能释放出来。 这时,王晟的办公电话响了,他打开免提,听到了一个男士的声音:“你是王晟吗?” 得到王晟的认可,对方表明身份,通知他明天下午三点,到市j委三楼会面。 何大壮一辈子也忘不了王晟当时的反应,他涨红了脸,挂断电话后,陷入沉思中。 “你没事吧?”何大壮要关心一下王晟,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王晟呆呆地坐在那,好像没听见何大壮的问话,他凝目沉思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啥事,我先走了。”何大壮在这种情况下,只能选择离开。 “别,陪我呆一会儿。”王晟留下何大壮,却没跟何大壮再说一句话。何大壮看得出来,王晟当时的表现很绝望。 何大壮就这样,默默陪王晟在办公室,待了足有一个小时。 最后,王晟做出了选择,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连同何大壮送来的土造变压器,一同装进电脑包里。 在办公楼外,王晟的汽车旁,两人做了话别。 王晟一反常态,提醒何大壮说:“注意一下自己的装束,别整天邋里邋遢的。” 这是王晟与何大壮相交十几年,他第一次就何大壮的仪表,提出了建设性意见。 何大壮听了王晟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一个不祥的闪念出现,随即便被他刻意淡化了。 “我要回家准备明天的谈话,最近这段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这是王晟跟何大壮分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天,何大壮一大早就去了王晟公司,希望能看到王晟轻松的笑容,可惜王晟不在。 接下一个星期过去了,何大壮几乎每天都去找王晟。 表面看,他要知道王晟答应他的事,何时能够兑现,实际上,他对王晟的处境,平添一份担忧,希望王晟能平安无事。 直到他在王晟的公司,巧遇郝荻,他被迫落荒而逃,才意识到王晟真的出事了。 所以,当他在金鼎大厦看到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包,才一口咬定,死者就是王晟。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何大壮要为王晟做些什么,这台顺来的笔记本电脑,几乎要了他的命。 这会儿,郝荻提到那个土造变压器,让何大壮顿时六神无主了。 郝荻是警察,主要负责查办王晟命案。 她绝对不是无意中提到那个土造变压器,何大壮预感到自己将要大难临头了。 何大壮急于离开,要给自己更多的时间想对策。 郝荻只当没看见何大壮的异常反应,但是她知道,何大壮与王晟之间,肯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帅帅和郑潇对何大壮的怀疑,再次涌入郝荻心头。 她提醒何大壮说:“睡觉前,你应该去卫生间洗洗,脏兮兮的,怎么上床呀。” 昨晚,郝荻也曾提醒何大壮,注意个人卫生,被何大壮拒绝了。这会儿,何大壮见郝荻冷冷地看着他,居然乖乖说了一句:“我这就去洗。” 何大壮走进卫生间,郝荻瞪大了眼睛。她可以肯定,何大壮与王晟之间肯定有秘密,甚至关系到王晟的死。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3章、心鬼上身 何大壮在郝荻家的卫生间,洗了一个热水澡。 他这个澡洗的非常认真,连指甲里的泥,都被卷毛长发刷洗干净了。他反复洗了n多变的头,几乎把卷毛长发洗直了。 何大壮在用这种方式拖延时间,把郝荻拖困、拖乏,回到房间去睡觉,以免再向他发问。 餐厅的灯关了。何大壮惊喜地发现这一点,他胡乱擦干身上的水渍,走出卫生间。 “你洗的真干净。呦呵,没发现,还是蛮帅的嘛。”郝荻在黑暗中说了一句话,险些把何大壮的尿吓出来。 郝荻重新打开餐厅的灯,微笑着看何大壮。她在熬鹰,要用这种办法,彻底挫败何大壮的心理防线。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呀。”何大壮看见郝荻的微笑,他感觉一阵阵发冷。 如果换了往日任何一个时刻,何大壮听到郝荻的这句赞赏,他都会情不自禁的产生非分之想。 在这夜深人静时刻,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又有高中时代,那段难以忘怀的校园之恋做铺垫。寻找突破口,重温旧梦,肯定要成为何大壮的中心思想。 今晚是个特例,即使郝荻主动向他谄媚,他都会远远躲到一旁。 “我困了,明天见。”何大壮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好像郝荻随后能跟进屋一样,匆匆关好房门,“咔吧”锁上门锁。 他钻进被窝里,身体还不住地发抖。 走廊里传来郝荻的走动声,何大壮闭上了眼睛。他默默祈祷,郝荻千万别用钥匙打开房门,走到他床前。 一个他做梦都能笑醒的美事,这会儿竟然成了他的梦魇。 金鼎大厦地下车库。 远远看去,1号电梯舱的门乎关乎开着。电梯内的感应灯,也因舱门的开关,一闪一闪的。 徐烨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电梯舱里,他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 徐烨对香味并不陌生。 金鼎大厦开盘之初,就在前厅供奉了一尊巨大的财神像,每天早晨都由他亲自上香。 “这是哪呀?”徐烨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电梯里。”一个残弱的声音,回答了他的提问。 徐烨猛地打了一个激灵,急忙坐起身,发现两名保安横躺在他身边。一名保安的脚,一半门里,一半门外,阻挡了电梯门关闭。 其实,两名保安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站起来以后,还会发生什么,所以,只能胆战心惊的躺在那里。 “你们看到了什么?”徐烨问道。 “啥都没看见。”两名保安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起做了回答,并各自站起身。 电梯门缓缓关闭,徐烨按下了一楼按钮,电梯缓缓上升,来到一楼。 徐烨顾不得观察两名保安的表现,急匆匆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徐烨返回办公室,先拿过鼠标,在相连的几个监视画面上胡乱查找起来。 “明明看见他上电梯了。”徐烨自言自语,用鼠标双击电梯画面,电梯里空无一人。 “上十楼了。”徐烨又点开十楼的监视器,走廊里空无一人。 “你得看回放。”传来一个保安的声音,把徐烨吓得裤裆发潮了。 他打了一个冷颤,回头看,两名保安就站在他身后,他受到惊吓,条件反射般急于躲闪,不小心撞到桌腿上,钻心般疼痛激怒了他。 “你们他妈的……”徐烨捡起一旁的电棍,就要招呼这俩保安。 他转身一看,俩保安不见了。 难道这是在做梦? 徐烨极力克制内心的恐慌。他强迫自己坐下来,点上一支烟,深吸一口,再慢慢吐出来。 我喝酒了,可能产生了幻觉。徐烨这样安慰自己。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欺欺人,徐烨宁愿把刚刚发生的事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当成幻觉,也不敢相信,这就是现实。 如果按正常思维,徐烨这会儿就应该停止一切好奇心,让自己尽快入睡,一切等一觉醒来再说。 他毕竟喝了整整一瓶白酒,精神状态正处于酒精麻醉中。 别说徐烨,即使换了其他任何理智健全的人,此时此刻,都无法把所见所闻,当成一种错觉,都忍不住要深究一下。 徐烨颤抖的手,再次拿过鼠标。 尽管他不住地提醒自己,算了,别给自己找麻烦了。他还是按保安的提醒,打开了十楼回放录像。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1018号房门口,一个身影一闪不见了。 徐烨浑身一颤说:“不应该呀。” 他这么说着,关掉了这段监控录像,居然没敢把整段录像看清楚。 徐烨匆忙中给自己一个解释,深更半夜的,酒喝多了眼花,可能是其他房间的业主,被他看走眼了。 徐烨再次点上一支香烟,他上次点燃的那支香烟,就放在烟灰缸上,还袅袅冒着烟,徐烨根本没注意到。 “人吓人,吓死人,老子不信这一套。”徐烨找到一个自我宽慰的借口。 他白天从林薇的反应上,怀疑林薇怀上了王晟的孩子,所以他才去喝闷酒。喝醉了酒,胡思乱想,才出现眼前这个幻觉。 各位看到了吧,徐烨自欺欺人已经达到了一个境界,他把自己当成了sb。 睡觉吧。徐烨把一整支烟按进烟灰缸里,被上一支烟烫了一下,他疼的一蹦,用力将烟灰缸拨到地上。 奇迹又发生了。 徐烨的手碰到了鼠标,鼠标滑动一下,居然改变了回放画面。 监视画面转向地下车库: 徐烨清晰地看见,王晟正吃力地把旅行箱,装进奥迪汽车的后备箱里,然后开车离去。徐烨浑身抖个不停,说话间就要站立不稳了。他不顾一切,掏出电话,拨通了贾正道的 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听筒里传来贾政道极不耐烦的声音:“几点了,你要干什么?” “大哥,我……我看见王晟了。”徐烨几乎在喊叫说:“王晟没死。” 静默了足有一分钟,贾政道没有说话。 “大哥,你在吗。”徐烨追问道。 “你又喝酒了。”这是贾政道的第一句话。 “嗯……我……”徐烨想辩解说,我有监控录像作证。由于他过于紧张,又担心贾政道责怪他,酒后胡言乱语,他又说:“我有证人,两个值班保安都看见了。” 传来电话忙音。 “喂,喂喂……”徐烨突然明白了,贾政道不希望有人知道,他们还在保持联系。 这下惹祸了,老大肯定又要责怪他了。 我该怎么办,徐烨醉意全无,他在屋里转来转去。想重新给贾政道打电话,做出解释,又担心越描越黑,再次激怒贾政道。 正当徐烨心急火燎的,想不出办法时,传来“吱—抝——”的开门声,徐烨的反应那叫一个神速,他先操起电棍,猛一转身的同时,挥动起电棍,一声大吼:“我操!” 两名保安刚探进头,见徐烨手里的电棍,毫无目标甩过来,急忙把头缩了回去。 “经理,是我俩。”一个保安在门外说。“能进来吗?” “啥事?”徐烨被吓得心脏一阵乱跳,他用力咽了一下口水,怕狂跳的心脏,能从他嗓子眼蹦出来。 “刚才咱们啥都没看见,真的。”一个保安的声音传进屋里。 徐烨的精神为之一振。他打开房门,直勾勾看着两名保安说:“真的假的。” 年龄稍大的保安说:“信者有,不信则无。刚才咱们都产生幻觉了,这事在我们老家,经常发生。” “你快跟我说说,发生这种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该怎么办。”徐烨抓住保安的手,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王晟已经死了,刚才那个绝对是幻觉。”另一个保安说。他家那村子出现过这种事,好端端的一个人,说看见鬼了,结果没几天就疯了。 “我啥都没看见。”徐烨马上表白说。 “那就好。”年长的保安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俩人始终在门外,偷听屋里的动静。 徐烨平时就爱没事找事,对保安吹胡子瞪眼的。今天发生了这种事,他说不定还要起什么幺蛾子,来刁难俩保安。于是,两个人主动来见徐烨,跟他瞪眼睛说瞎话,就是不想再被徐烨捉弄了。 徐烨愣愣地看俩保安,他真想听信保安的满嘴胡话,让自己能睡上一个安稳觉。 “这又怎么解释!”徐烨突然一声大吼,俩保安吓得转身就跑。 徐烨拿过鼠标,打开刚才的回放画面,转身质问俩保安:“你们看……” 俩保安不见了。 徐烨气不打一处来,他转身要把监控录像拷贝下来,留作证据,去跟俩保安要说法。他骂骂咧咧说:“你tm敢玩到我头上来,看我怎么收……收……” 徐烨看着监控画面,嘴支吾几下,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刚刚看过的画面,包括看到王晟进电梯,走进1018的所有监控录像,都神奇般不见了。 咦——难道真是幻觉? 徐烨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见俩保安乖乖坐在桌子后。 徐烨出现了,俩保安同时起立敬礼说:“经理好!” “你们……”徐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原地转了一圈,发现俩保安表情很奇怪,他申斥道:“你俩……刚才都看见什么了!” 两人同时摇头。 “电梯里。”徐烨拔高了嗓门。 “我俩始终在这值班。”年长的保安态度坚决,一口咬定,整晚都在值班,只看到徐烨刚走出办公室,其它什么都没看见。 徐烨一声长叹,这才信以为真,以为自己喝多酒,产生了幻觉。 徐烨回到办公室,躺在床上,瞪大了眼睛骗自己,幻觉,刚才看见的通通都是幻觉。可他的中枢神经,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松下来。 无奈,他从柜子里拿出一瓶洋酒。这是贾正道临走时送给他的,他原打算把这瓶酒收藏起来,今晚遇见了这桩事,他想到了这瓶酒,要尽快把自己哄睡。 徐烨打开酒瓶盖,听到砰的一声,然后把酒瓶子塞进嘴里,用力一扬脖,“咚、咚、咚”,大半瓶洋酒下肚了。 徐烨眨了眨眼睛,怎么还不困呀,他又来个动作重现,喝干了一整瓶酒。 他放下酒瓶子,感觉天旋地转,不错,上劲儿。 徐烨露出笑容,嘻嘻地扑到床上,闭上了眼睛。 徐烨睡梦中,悄悄推开了1018房门,他蹑手蹑脚走进屋,随手关好房门。 他打开手电筒四下照着,随即慢慢向屋里走进,走着走着,他感觉有些不对头,回头看去,王晟影子一样站在他身后。 “你来干什么?”王晟的声音,在房间上空回旋着。 “我……”徐烨整个身子感觉凉凉的,他讨好地一笑说:“我来看看你。” “我饿了。”王晟很友好地冲徐烨点点头,舔了舔血红的嘴唇,慢慢向徐烨身边靠近。 徐烨想往后退,可身子根本不听他的指挥,他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 他要推开王晟,可惜怎么用力,也够不到王晟,慌忙说:“我……我给你买吃的去,你想吃啥?” 徐烨的两只脚就像树长了根,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 “我要吃你的心,吃你的肝,吃你的……”王晟张开了嘴,伸出舌头舔向徐烨。 (本章完) 7017k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4章、逸动的心 徐烨睡梦中受到了惊吓,他一轱辘从床上窜到地上,拼命地躲闪着,还不住地大喊大叫说:“别吃我,是你对不起我,你不能吃我!” 大厅里值班的保安,也被今晚的遭遇,吓得没了睡眠。 两人商量好了对策,等天亮后,正式向徐烨提出辞职。 早在发现王晟死在房间里那会儿,他俩就有过这个念头。年长的保安对此的解释是,他自从来到金鼎大厦工作,就感觉这里阴森森的。 这话说的没错。 巴掌大的地块儿,想容纳几百户业主,唯一的办法就是增高楼层。 金鼎大厦共有三十五层,站在楼底下,抬头往上看,谁都会有眩晕的感觉。 再说前大厅,大厦设计之处,贾政道对设计单位提出的要求,就是要充分展示奢华气。 理由很简单,古城地方不大,属于县级市。能在古城创业成功的人,多半出身乡村,暴发户居多。 别管国内一二线城市的居民,审美目光如何与国际化接轨。在古城,大金链子小金表,穿金戴银吃烧烤,还是相当一部分有钱人的品味追求。 在这里,炫富成了有钱人的总基调。 甭管腰包鼓不鼓,名牌在身,腚下是劳斯莱斯宾利,能被人叫一声大老板,那就是典型的牛逼克拉斯了。 当然,也不乏有打肿脸充胖子的人,开着奔驰宝马,回家吃粗茶淡饭。偶尔被人撞见了,还得撇着大嘴,自我炫耀说:“没办法,几天不吃粗粮,就想得慌。” 实际上,兜里那俩钱,都贴在脸上了。 金鼎大厦的设计师,谨遵贾政道旨意,把前大厅设计的富丽堂皇。 大厅挑空有二层楼的高度,清一色镶嵌着天然大理石。这玩意儿本身就吸热,即使三伏天,人们走进来,都能感到丝丝凉意。 大厅顶棚中央,悬挂了一个将近十米长的水晶吊灯,名为飞流直下,再配上足有五米高的财神雕像,背景是巨幅山水画,咋一眼看去,就跟进了寺庙一样。 白天看上去很辉煌,到了晚上,谁见了都难免要想入非非。 俩保安商量了大半宿,终于想好了如何向徐烨请辞,也来了困劲儿。他俩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徐烨办公室传来嚎叫声。 年轻一点的保安,立时吓得不会动了。 年长的保安,还算有些担当。他拽上伙伴,颤颤巍巍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外,要打开房门,看里面的动静。 俩人没开门前,先相互争执一番,谁都不想去开这个房门。 猜丁壳定胜负,年长的保安点子背,输了,他壮大了胆子,打开经理室房门,探进头去看情况。 徐烨这边正被噩梦缠身,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只知道嚎叫,就是跳不出惊恐圈。看见保安探进头来,他一下子扑向门口,大喊道:“快救我,王晟要吃我!” 徐烨终于找到救星了,他撒腿便往门外跑。 年长保安也是心惊肉跳时,他见徐烨蓬头垢面,衣着不整,瞪着血红的眼睛,就往他这边冲过来,便急忙关上房门,并死死抓住门把手,怕徐烨被鬼上身,出来祸祸他们俩。 徐烨也是慌不择路,被求生的欲望所指使,跑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结果,一个不留神,没反应过来,头“咣”地一声撞到房门上,把房门撞出一个窟窿。 俩保安突然发现,徐烨的脑袋从房门上伸了出来,而且面部狰狞,还直翻白眼。 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们的第一反应,便是撒腿便跑。 徐烨的脑袋挂在房门上,晃了几晃,脑袋被下坠的身体所拖累,身体软绵绵瘫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与此同时,郝荻也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了。她走到自己房间门口,一个闪念出现,她要趁热打铁。 何大壮平时谎话连篇,不能给他喘息的机会,必须趁他心慌意乱时,掏出一些有价值的信息,否则,他一觉醒来,估计也想好对策了。 郝荻故伎重演,她拿过房门钥匙,打开了何大壮的房间。 屋里静悄悄的,何大壮蒙头躺在床上。 郝荻进屋,打开电灯,坐在何大壮的脚下,注视着何大壮。 稍许,传来了何大壮的鼾声。 郝荻笑了。 丁松曾经给郝荻做过测试。她心无杂念,睡眠质量非常好,脑袋沾到枕头,数不到五十个数,就能进入梦乡。 为此,丁松曾经用手机录像,来证实他的测验。 郝荻不相信何大壮也有这种好心态,刚才提到土造变压器,何大壮的惊慌表情,根本达不到这个境界。 她蹑手蹑脚来到床头,猛地掀开何大壮蒙在头上的被子,何大壮瞪大了眼睛看郝荻。 “你果然没睡。”郝荻双手抱肩,乜斜着何大壮。 何大壮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说:“几点了,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你说呢。”郝荻似乎听到了何大壮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何大壮坐起身,眼睛在郝荻身上游来荡去。 “看什么看,你给我放老实点。”郝荻发觉情况不妙,何大壮的眼色中,带有一股寒气。 “我又怎么了。”何大壮心跳还在加快,他重新躺下,用被子盖住身体,谨防被郝荻看出破绽。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来,等心脏稍渐平复了,才说:“半夜三更的,你发什么神经呀。” 尽管何大壮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那颤抖的声音,还是被郝荻看出端倪。 何大壮拽过被子又要蒙头,郝荻一把抢下被子说:“大壮,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跟我说实话,我也帮不上你了,你知道吗。” “你还能讲一点道理吗。”何大壮再次坐起身,一脸的无辜说:“我这边睡得正香,你进来就掀人家被窝,你到底要干什么。” “还不说是吧。”郝荻要动真格的了。她命令何大壮说:“下地,穿衣服,跟我走。” “半夜三更的,你让我干什么去呀。”何大壮的语气,明显在示弱。 “跟我回队里去。”郝荻的声音逐渐加强。 “你疯了!”何大壮一声大吼,把郝荻吓了一跳。“你半夜三更把我带回队里去,我一不留神说出……” “你要说什么。”郝荻步步紧逼。 故事讲到这里,需要说句公道话: 郝荻突发奇想,用钥匙打开何大壮房门,并带有强人所难的成分,逼何大壮实话实说。 她所谓的趁热打铁,完全是多此一举。 身为专业警察,郝荻想弄清楚何大壮的行为,是否与王晟的命案有关,她大可不必在两人独处一室的时候,以这种咄咄逼人的方式,逼迫何大壮实话实说。 即使何大壮实话实说了,郝荻也未必能信。 按正常思维,郝荻对何大壮产生怀疑,她可以安排帅帅和郑潇,对何大壮进行审查,包括把他带到刑警队,正儿八经的审问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帅帅和郑潇想收拾何大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相信这哥俩有办法,让何大壮说出实话。因为,何大壮在他俩面前,装得太满了。 警察办案,没有向郝荻这样做的。她要跟何大壮单打独斗,应该另有隐情。 在郝荻眼里,何大壮整个一邋遢鬼,这种印象,首先来自丁松。 两个人在一起共同生活期间,言谈话语中,难免提到何大壮。 郝荻与何大壮十多年没有联系,丁松大学毕业后,几乎每周都跟何大壮见面。谈到何大壮,他在郝荻面前拥有绝对的发言权,所以,他对何大壮的印象,直接左右了郝荻。 这也是郝荻无所顾忌地把何大壮领回家的主要原因之一。 用具最接地气的话说,何大壮是丁松最瞧不上眼的人,郝荻不可能对他有啥想法,这是其一。 问题偏偏就出在丁松瞧不起何大壮,还要跟他维护所谓的铁哥们友谊,还为此妒火纵少,硬把郝荻给惹急了。 丁松这是瞧不起谁呢? 于是,郝荻和丁松和睦的同居关系,因何大壮的介入,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郝荻在自己的家里,每每看到何大壮,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感受,简称:别扭。 两人毕竟是高中同学,何大壮曾经在她面前俯首帖耳,她对何大壮发号施令已成习惯,她要找回曾经的感觉,凡事都想追寻从前的习惯。 这种感觉,说白了就是郝荻可以为所欲为,何大壮必须无条件服从。 如今何大壮在郝荻面前,凡事都想改变以往的卑躬屈膝,处处都要跟郝荻较劲,唯独在这个土造变压器上,他变得乖巧了,恢复了从前的风范。 别说是郝荻,就是张荻和马荻,赵钱孙李,周武郑王荻,都会情不自禁的,变本加厉的,凭惯性对何大壮得寸进尺。 “我要实话实说。”何大壮顺着郝荻的问话,来个脑筋急转弯。他威胁郝荻说:“我就说咱俩住一起,你突然心烦,把我从被窝里薅出去了。” “你!”郝荻涨红了脸,挥手就要打何大壮,顺口骂道:“你tm混蛋。” 何大壮这一招太损了,他话有所指,真的又实话实说了。 两人确实住在一个屋子里,帅帅和郑潇,包括丁松都知道。郝荻果然要把他从被窝里薅出去。可究竟是谁的被窝,除了何大壮和郝荻以外,谁都说不清楚。 何大壮无意中的一句调侃,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他十分得意说:“你也知道这话好说不好听呀。” “我走得正,行的端,不怕你怎么说。”郝荻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地上拽何大壮。 何大壮发觉这个玩笑开大了,郝荻要动真格的了,他躲闪着,服软说:“你到底让我说什么呀。” “电死王晟的变压器,到底从哪来的!”郝荻声音不大,何大壮听了,心里咯噔一下。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他这一晚上都在想,怎么才能把自己和那个土造变压器撇清关系,结果,还是给郝荻点 明了主题。 “你怎么知道的。”何大壮见躲不过去了,他要承认事实,求郝荻帮他一把。 “还真是你呀!” 郝荻折腾这么久,就是想听到何大壮一句真话。当何大壮受恐惧心理驱使,要实话实说 时,郝荻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郝荻的职业,所赋予她的心理敏感。 (本章完) 7017k 第七卷、触摸死神 第15章、无奈之举 如果说整个一晚上,郝荻对何大壮的盘问,带有恶作剧成分,要惩治何大壮不说真话,听到何大壮说出了实情,她开始冷静下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郝荻不动声色,好像在跟何大壮唠家常。 何大壮怔怔地看郝荻,他的大脑在快速思考,回忆刚刚说过的话,是否已经漏了实底。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何大壮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就被郝荻带进沟里去了。 看郝荻的反应,已经认定电死王晟的那个土造变压器,就出自他的手。他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把这个事遮掩过去。 “我问你话呐。”郝荻不耐烦了,她掐准了何大壮还要狡辩。便再次警告何大壮说:“屋里没外人,你跟我实话实说,我还有机会帮你,不然,你看着办吧。” “行了,你啥都别说了。”何大壮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由王晟家闹鼠害说起,直到他与王晟最后一次见面。“当时我就觉得,王晟说话不正常。” “你进屋时,他在跟谁通电话。”郝荻对王晟当时的异常反应很感兴趣。 “不知道。”何大壮这么说着,努力回忆当时的场面,似乎听到王晟叫过一声大哥。他脱口说:“他在跟贾政道通电话。” “你凭啥这么肯定。”郝荻对何大壮的想象力产生质疑,以为他在编瞎话。 “这个电话肯定非常重要,我闯进屋里,打扰了他们的谈话,所以晟子才那么对我。”何大壮时不时冒出的仙气,果然还原了一个事实。 王晟接听的那个电话,就是贾政道打来的。 贾政道提醒王晟,金鼎大厦集资贷款的事,可能要惹麻烦,他让王晟及早做好准备。 何大壮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贾政道也匆匆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王晟就接到了市j委的约谈电话,从此便消失了。 何大壮的猜测,在郝荻看来,没有事实依据。 “你当时为啥不告诉我。” 郝荻提到了与何大壮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这个在前文书已经交代过了。 王晟失踪后,丁局长接到协查通报,让洪北分局对王晟的行踪展开调查,实际上,就是要搜捕王晟。 丁局长把这事交给郝荻去办。 他事先特意询问郝荻说:“听说王晟突然失踪,你不感到惊讶吗。” “我早惊讶过了。”郝荻回答的非常自然。 同为高中同学,王晟大学毕业后,事业一路飙升。他一个三级跳,就成为z府官员了,转身又当上了投资公司老板。 郝荻了解王晟的社会背景,更了解王晟的为人,他凭自己的力量,能当上银行信贷科长,就应经创造奇迹了。 别人看不出那台奥迪车的新旧程度,郝荻很早以前就爱摆弄汽车,她一看汽车轮胎的磨损状况,就知道王晟开的就是一辆新奥迪,他却口口声声说是二手车。 记得在一次小型聚会上,丁松还挤兑王晟说:“我用新车,换你的二手车。” 当时王晟只是微微一笑,便转换了话题。 郝荻接受任务,带上帅帅,去了王晟所在公司的写字楼。 她调取了王晟最后一次离开公司的监控录像,意外地看到了何大壮的身影。两人在写字楼外嘀嘀咕咕不知说了什么。 就在这时,何大壮出现 了。 他一副自来熟的派头,对王晟的女秘书大肆发泄不满。说王晟有意避而不见他,还要闯进王晟的办公室,验证女秘书所说,王晟不在办公室里。 何大壮万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郝荻。这是他们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面。 他不打招呼,转身便走。 郝荻从十楼坐电梯追到楼下,跑到停车场,把骑电动自行车,就要离开的何大壮拦下。 郝荻对何大壮的举止行为产生怀疑,他是王晟离开写字楼,失踪前最后一个接触对象。何大壮看见郝荻,就跟遇见鬼了似的,转身便走,她必须要问清缘由。 当年,何大壮满心欢喜,带上郝荻父亲的半导体收音机,第一次去登未来老丈人的家门,没想到,郝荻结结实实给他一个大嘴巴。 郝荻说:“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了。” 十年后,他们在王晟公司邂逅,往事恍若昨日。 郝荻职责所在,见了面先,她顾不得寒暄,就“棒棒棒”对何大壮一顿盘问,这事换了谁,心里也难免堵得慌。 何大壮早就知道郝荻的现状,也知道她已经跟丁松住在一起了,就是不知道当年郝荻为啥要打他一个大耳光。 他怨气满腹,反问郝荻,当年为啥要打他大嘴巴。 丁松把何大壮吹牛逼的话,原原本本告诉郝荻了,郝荻当时气炸了肺。 十年过去,郝荻对这件事已经释怀了。她知道何大壮,当时就是吹牛皮过嘴瘾,说什么亲嘴摸胸的。 如果换了现在,何大壮肯定躲不过挨打,打完也就算了,根本不能影响彼此的关系。 当然,郝荻现在大小也算是领导了,正在查办王晟失踪,她不可能把当时发生的想法,如实告诉何大壮,毕竟中间还夹了一个丁松。 何大壮长了一身的贱肉,见郝荻对他客气了,他的小脾气也涨起来了。郝荻有来言,他肯定有去语,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了好一阵嘴仗。 直到把郝荻惹急了,要掏手铐,带他回刑警队接受调查,他一溜烟跑了。 如果按正常的程序,郝荻要去北方晚报,通过晚报领导,找来何大壮,让他协助工作,如实说明他跟王晟分手时,都说了什么。 郝荻没有这么做,她眼睁睁看何大壮跑远了,也跟没事人似的回到分局,甚至没向丁局长汇报这件事。 郝荻知道,王晟与何大壮私人感情是很好,但涉及到这种绝对的隐私,王晟不会让何大壮知道的。 她不想给何大壮增添任何麻烦。 今晚,何大壮又一次提到晚报的工作,他流下眼泪说:“如果晟子还活着,我也不至于连这份临时工作都保不住呀。” 郝荻的心,被何大壮的眼泪泡软了。 她相信了何大壮所说的每一句话,也坚信王晟的死,跟何大壮没有直接联系。这个土造变压器,不足以证明何大壮有杀人嫌疑。 “行了,终于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了,我心也踏实了。”何大壮抹了一把眼泪,要穿衣服下床,跟郝荻回刑警队的准备。他问郝荻:“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明天再说吧。”郝荻转身便走,她走到门口,特意关上电灯,又带好房门。 何大壮站在地中央,目送郝荻离去,心里泛起嘀咕。 郝荻这个明天再说是什么意思,明天再把他送到刑警队去,还是明天再给他的行为定性。反 正结果都是一样,明天是他的一大关。 何大壮开始琢磨,怎样才能度过郝荻这一关。 正当夜深人静时,又是两人独居在一起。何大壮下意识地摆出一个用刀切菜的动作,他的心里独白又开始了。 郝荻踏踏实实睡了一宿觉,她早早起床,给何大壮做好早餐,对何大壮房间喊上一句:“起床吃早餐了。” 何大壮的房间鸦雀无声。她敲敲门,屋里还是没有反应。 这个邋遢鬼,昨晚睡晚了,一大早还在睡懒觉。 郝荻推开房门,走到床前,掀开何大壮的被子,她被吓了一跳。 何大壮眼眶黑黑的,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你聋了,这么大声喊你,也不应承一声。”郝荻转身便走,她边走边说:“起床吃饭了。” 郝荻走到房门口,就要走出房间了,回头看,何大壮还是直勾勾地躺在那。 她感觉有些不对劲,再次返回床前,怼上何大壮一拳说:“跟你说话呐,快起……” 何大壮突然一跃跳起,就势把郝荻压在床,扑上去就扒郝荻的裤子。 郝荻毫无思想准备,也就几秒钟时间,她明白了,随即两脚用力一蹬,何大壮一下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不敢怠慢,一轱辘爬起来,看见郝荻露出的半个屁股,中枢神经一下子兴奋起来,他又要往上冲。 郝荻提上裤子,“腾”地一下发火了。没等何大壮冲过来,她先扑过去,一个窝心拳打过去,打的何大壮“咯”地一声,差不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何大壮发觉势头不对,他转身就往外跑。郝荻一个扫堂腿,把何大壮绊了一个趔趄,紧接着叨住他的一只胳膊,用力向后一背,只听“嘎巴”一声。 何大壮就势倒在地上。 “哎哟,胳膊折了,疼死我了。”何大壮龇牙咧嘴,一个劲哀求说:“不闹了,松手,你快松手!” 郝荻扭住何大壮的胳膊,顺手捡起他的衬衣,把何大壮的另一只胳膊也背了过来,用衬衣将何大壮捆绑起来。 她站直了身子,猛踢一脚,正踢在何大壮的麻筋儿上。何大壮疼的鬼哭狼嚎,还不忘装傻充愣说:“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干什么呀!” “开玩笑是吧?”郝荻被何大壮的鬼话气乐了,她接连又踢了何大壮几脚。 何大壮疼得直告饶说:“别踢了,我知道错了,行了吧。” “你错在哪了?”郝荻余怒未消。 “我……”何大壮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郝荻的对手,便陪上笑脸说:“我就是要跟你开个玩笑。” 郝荻抬脚便踹,把何大壮踹的直打滚,她真想一脚踩折了何大壮。 “我也是被你逼得没办法了。”何大壮躺在地上,不再躲闪了。他把这一宿不睡觉,想出来的法子,如实坦白出来。他说:“我要把你拿下,你就不能收拾我了。” “我收拾的就是你。”郝荻抬脚又要踹何大壮,忽然察觉何大壮话里有话,她问道:“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真没有了。”何大壮躺在地上,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他万念俱灭,自言自语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只想得到一份稳定工作,缠个变压器去拍王晟的马屁,哪想到这个变压器,就要了他的命。” 郝荻坐在床边,不住地喘息着。心里还在想,该如何处置何大壮。 第1章、瞒天过海 金鼎大厦夜班的两名保安,被徐烨搅得几乎一宿没睡。 徐烨撞坏办公室房门后,迟迟没有动静,俩人担心徐烨缓醒过来,要拿他们出气。 还是年长的保安有生活经验,既然已经做好辞职的准备了,就不怕徐烨再跟他们耍无赖,必须先下手为强,谨防后下手遭殃。 他把想法告诉给小保安,又耐心做了近一个小时的思想工作,最后还是担心被徐烨克扣工资这个理由,打动了小保安,俩人决定动手了。 他们拿着保安棍和逃生绳,脚踏棉花一样,一步一步逼近物业经理室。 在经理室门口,年长保安示意小保安准备好绳索,他透过被徐烨撞坏的门洞,向屋里窥探。 此时的徐烨,虽然酒劲还没散去,但知道疼了。他龇牙咧嘴坐在办公桌前,拿创可贴往额头上粘。 年长的保安先冲了进去,把徐烨吓的尿了裤子。 看见两人一个拿保安棍,一个拿逃生绳,徐烨预感到情况不妙,他站起身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经理,你被鬼缠身了,我来帮你驱鬼。”年长保安挥动手里的保安棍,步步逼向徐烨。 徐烨惊恐地回退着说:“别这样,我……我……” “经理,你别害怕,这种事在我们老家经常发生。”小保安挥动着逃生绳,就要往上冲。 徐烨憋了一肚子的尿,这会儿顺流直下,都流到了地上,他被吓懵了。 徐烨不是怕两名保安要了他的命,而是怕保安说的鬼上身。 王晟活着时,就把他折磨得死去活来,死了以后,魂灵儿再伏在他身上,那才叫生不如死。 年长保安见徐烨浑身颤抖着,失去了反抗力,他像哄小孩似的说:“你老老实实让咱俩绑上,然后我帮你把鬼赶走,咱们大家都没事了。” “给我滚出去!”徐烨使出平生最大的力气,一声大喊。 年长保安的保安棍闻声举起,又重重落下,徐烨“更”地一声,身子软绵绵堆在地上。 “动手。”年长保安一声令下,小保安用逃生绳把徐烨捆个结结实实,两人把他按坐在椅子上。 徐烨在装昏迷,见俩保安松开手,去忙别的了,他猛地窜起来就往外跑。 “哎妈呀,活动僵尸!”小保安一声惊叫,年长保安使足了力气,挥动起保安棍,铆足了劲,找准徐烨的后脑勺就是一棒子。 这下,徐烨彻底被打昏了。 这就是徐烨平日里,动辄对保安横眉立目,张嘴便骂的下场。 年长保安亲自动手,把徐烨捆绑在椅子上,让小保安端来一盆水,泼在徐烨头上。 徐烨被冷水激醒了,他浑身颤抖着一个劲喊:“大爷饶命。” “经理,你忍一忍,一会儿就好。”年长保安这样安慰徐烨,然后挥起巴掌,先左右开弓打徐烨一顿大嘴巴,煞有介事的问徐烨:“王晟,你走不走。” “我……我不是……那谁。”徐烨瞪大了眼睛看两名保安,听到王晟的名字,他吓得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啪——”又一个大嘴巴抽在徐烨脸上,徐烨连同椅子,被打的原地转了半圈,“噗通”摔在地上。 徐烨急了:“你tm还打呀!” 小保安受年长保安所启发,他猛踢过一脚说:“好你个王晟,死了嘴也不干净。” “别跟他废话,给我打。”两个保安平日里在家种地,农闲了进城打工,个个身体那叫一个棒。 他俩使出了浑身力气,对徐烨连打带踹。 徐烨最初还不服气,张嘴闭嘴把俩人的祖宗三代问候一遍,扬言只要被松绑,就要了他俩的命。 俩保安既然动手了,就得有个结果。 他俩把平日里受到的窝囊气,一股脑变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拳头巴掌。两人轮换着打徐烨,直到把徐烨打的,妥妥地躺在地上,不再骂人了,才把他和椅子重新扶起来。 年长保安端详着徐烨臃肿的脸说:“王晟应该被打怕了,不再折腾了。” “那就赶紧送他走吧。”小保安按事先的设计,取来一个碗,三根筷子,徐烨见状,吓的满嘴冒白沫子。 郝荻一大早来到办公室,引起帅帅和郑潇的注意。 两人攒了半天的力气,也没敢问郝荻一句:昨晚发生了什么。 郝荻一贯的睡眠质量好,令小哥俩羡慕不已。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倒头便睡,从来没耽误过睡眠。 今天,她眼泡红肿,典型的熬夜症状。 “何大壮说了,电死王晟的变压器,是他亲手缠制的。”郝荻情绪稳定,声音不大,在帅帅和郑潇耳边,像响起一声炸雷。 帅帅和郑潇惊诧地看郝荻,紧张的都不敢说话了。 “你们咋这么看我。”郝荻没想到,这俩小子反映如此敏感。 这事对于帅帅和郑潇来说,不算什么稀奇事。 郝荻早就跟他们说过,何大壮手巧,会修理家用电器。而且,他还是学电气自动化的,想缠个土造变压器,没有什么难度。 两人惊讶的是,郝荻采用什么手段,让何大壮如实坦白的。 郝荻发现这俩小子又是目光相对,帅帅想笑,又碍于有郝荻在场,不笑又憋的难受。还是郑潇比较圆滑,说了一句:“我去厕所。” 郑潇咧着大嘴,嬉笑着走出郝荻的办公室。 “什么毛病?”郝荻闹了个大红脸,她开始后悔,不该把这事说出来。 如果帅帅和郑潇反应正常,她甚至忍不住要告诉他俩,何大壮居然对她动了邪念。 “队长,你真是这个。”帅帅笑着对郝荻竖起大拇指,开启了拍马屁程序。他又说:“你们孤男寡女在一起,你就能把他降住,我真太佩服你了。” 帅帅把逻辑重音用在太字上,郝荻听了十分别扭。 这时,郑潇回来了。 显然,他不是去了厕所,回来的过于及时,他不想落下更精彩的瞬间。 “郑潇,你说咱队长厉害吗?”帅帅要拉郑潇下水,跟他打配合,挖出昨晚何大壮和郝荻,究竟做了什么。 “队长的私生活,咱别挖得太深,怪不好意思的。”郑潇的话提醒了郝荻,她涨红了脸,拿起杂志卷成筒,冲过来就要打人说:“你们两个臭小子,又拿我开涮。” 郝荻挥手便打,两人躲闪着。 郑潇一本正经作出解释说:“队长,你误会了,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啥意思?”郝荻始终认为,郑潇没帅帅那么坏。 “不管你用了什么办法,使美人计,还是辣椒水、老虎凳都无所谓。”郑潇躲闪开说:“能让何大壮说实话就行。” 郝荻又要打人,郑潇摆出暂停动作说:“先听我把话说完。” “想好了再说,我这边正憋着火,发不出去呐。”这是郝荻的心里话。 为了保护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她不惜激怒了丁松,执意把何大壮带到家里去住,为的就是能够减轻帅帅和郑潇的工作压力,让两人腾出更多的时间,专注王晟案的后续工作。 结果,不仅何大壮的表现让她十分恼火,连帅帅和郑潇也拿这事开玩笑,她真的很郁闷。 郑潇见郝荻的脸色不对,便把话题扯到工作上,提出一个并不新鲜的话题说:“何大壮为什么给王晟缠这个变压器。” 郝荻做出了解释。她三言两语,说明这个变压器,是送给王晟父母灭鼠用的。还特别强调说,这个变压器的威力,能电倒一头大象。 “用上千伏的电压电老鼠……”郑潇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看来,咱们的侦破任务结束了。”帅帅接续郑潇的话说:“何大壮的证词,足以证明王晟是自杀。” “话也不能这么说。”郑潇提出不同看法。 他就王晟的死亡现场分析,如果认定王晟是在不知觉中,或者说,是被动触电身亡,那么,何大壮就有逃不脱的嫌疑。 这个观点令郝荻惊讶,她让郑潇具体说明一下。 郑潇假设何大壮事先潜入1018号房间,偷偷布置好了一切。 “何大壮的犯罪动机是什么?”帅帅打断郑潇的推断说:“他不能只为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就对王晟痛下杀手。” “不能仅仅为了一个笔记本电脑。”郑潇的视线,始终在观察郝荻的反应。见郝荻情绪恢复正常了,郑潇微微一笑说:“以上观点,纯属玩笑。” 郝荻莫名其妙看郑潇。 “咱们现在应该先从那个肇事司机着手,揪出他的幕后主使。”一场毫无疑义的争论,就这样被郑潇转变了话题。 郝荻看着少年老成的郑潇,不禁要给自己提个醒儿。她可以把帅帅和郑潇当好兄弟,但,绝对不能凡事都口无遮拦,以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该忙正事了。”郝荻简单处理完队里的其它事情,带上帅帅和郑潇走了。 一行三人来到看守所,将肇事司机提到羁押室进行审讯,帅帅负责记录。 “你叫什么名字?”郝荻问。 “刘福生。”肇事司机答。 “犯什么事进来的。” “醉酒驾驶。” “是蓄意谋杀。”郝荻直接点题,肇事司机惊慌说:“不是,我……” “以为定你个醉酒驾驶,吊销你驾照,顶多关个一年半载就算完了,那是做梦。” 肇事司机眼色凌乱,不时地偷眼观看郝荻的态度。 “实话告诉你,你这个蓄意谋杀的罪名是躲不掉的。”郝荻与肇事司机进行心理较量说:“现在就看你态度了。” “蓄意谋杀,这个说法不存在。”肇事司机辩解道:“我不认识她,无冤无仇的,我杀她干啥。” “这是你在交警大队做的笔录。”郑潇把一份笔录拿到肇事司机面前,郝荻接着说:“你说有人给你三万块钱,让你撞一台红色跑车。” “我那是酒后冒懵,胡说八道。”肇事司机的心理防线被攻破了。 “有录音录像作证,还有你签字画押,你别想抵赖。”郝荻的态度开始生硬起来。 肇事司机思索片刻,问道:“敢问一句,蓄意谋杀多大罪。” 没等郝荻回答,郑潇抢话说:“用老百姓的话讲,就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哎呀,我……”肇事司机开始惊慌。 “还记得昨晚你在车上说的话吗?”郑潇问。 “忘了,能先给我弄口酒喝吗,喝一口我就清醒了。” “你问我,检举揭发能不能将功补过,从宽处理。”郑潇给他提了醒儿。 肇事司机反应迅速,问道:“能吗?” “当然能。”郝荻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那……”肇事司机话到嘴边,还是觉得时机不够成熟,他还想拖延下去。“我现在脑子不太好使,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好好回忆一下,然后再说,行吗?” “你在跟我拖延时间吧。”郝荻一语道破说:“我倒要看看,谁能出面救你。” “我只记得那个人给了我三万块钱,具体长什么样,真想不起来了。”肇事司机好像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对了,我知道他的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郑潇有些迫不及待。 “他叫何大壮,是北方晚报的记者。”肇事司机一言出口,郝荻等人都愣住了。 (本章完) 7017k 第2章、欲盖弥彰 徐烨被两名保安打的鼻青脸肿,绑在椅子上,他想到了死亡。 徐烨偷眼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是早六点了。再过一个小时,白班保安就来接班了,他暗暗发狠,乜斜着两名保安,心里话:到时候不把你俩蛋黄挤出来,算你们p眼夹得紧。 徐烨睡梦中王晟的形象,已经刻在他的脑海里。 他不敢闭眼睛,只要眼皮合上,王晟就出现在他面前:红口白舌,青面獠牙,走路飘飘,仿佛随时都能来到他近前,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他这个时候,才体验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年长的保安说了一句:“开始吧。” 徐烨顿时浑身抽搐,以为即将面临死亡。他甚至都没有能力,向平日里被他当狗一样,张嘴就骂,举手就打的保安,哀求一声:大爷饶命。 小保安跑出去,不大会儿工夫返回来,找来一个二大碗和三根筷子。 徐烨发现,二大碗里装了半碗水。 小保安把水碗交给年长的保安,徐烨惊恐之余,要看看这两混蛋,怎么用半碗水,三个筷子,要了他的命。 只见年长的保安,将三根筷子插在碗当中,把碗送到徐烨的面前,徐烨躲闪着。 “别动。”小保安走到徐烨身后,用腿逼住椅子,两手按在徐烨的肩上。 徐烨浑身颤躲着,几乎昏厥过去,小保安不禁笑了。 年长的保安冷眼看小保安。 言外之意,戏法灵不灵,全靠毯子蒙。一旦被徐烨看出门道,咱俩不仅这个月的工资要泡汤了,挨一顿毒打也在所难免。 小保安及时接收到年长保安的警示,他板起面孔说:“经理,别急,一会儿就好。” “嗯……救命……”徐烨终发出声音了,他拔高了嗓门又要呼救。 年长的保安刚要开始他的表演,被徐烨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啪嚓”水碗落地摔个粉碎。 小保安在徐烨身后,毫无思想准备,他被水碗碎裂声所惊吓,挥手就是一个大脖溜子。 方言解释:在东北所谓的大脖溜子,就是挥起巴掌,平拍在对方的脖颈上,伤害性不大,但声音那是相当的响。 年长的保安正在捡拾掉在地上的碎碗,听到这一声响,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炸裂了。说时迟那是快,年长保安“嗖”地一下窜向房门,“嘣”地一声撞在门板上。 就在他的身体被房门撞击,向后弹射的一瞬间。他的一只手拽住门把手,随着身体的后坐力,把房门打开,他慌不择路跑了出去。 再看小保安,反应更是迅速。他两手猛地一推,徐烨就势一个头磕在地上,小保安跨过徐烨,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噌”地一下,越过徐烨的身体,也窜出房门。 年长保安跑到屋外,觉醒过来,知道这是他紧张过度的反应,便一个急刹车停下来,转身要返回去。 这时,小保安窜了出来,两人迎面相撞,双双摔倒在地。 哎呦这个疼呀。 两人从地上爬起来,不自省毛手毛脚,反倒把所有罪责,都转嫁到徐烨身上。 他们返回屋里,拽起徐烨,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打。 年长的保安边打边说:“好你个王晟,还是不服,看我怎么收拾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看徐烨,他被捆在椅子上动不得,额头鼓起一个大包,任由两人拳打脚踢,居然连告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长话短说。年长保安又找来一个二大碗,装上半碗水,把三根筷子立在碗中。 小保安有了经验,怕徐烨再乱动,他索性两手揪住徐烨的耳朵。 徐烨就这样,被两名保安玩弄于股掌之中,毫无反抗之力。 年长保安对着水碗念念有词:“王晟,是你,你就站着,不是就赶紧走。 奇迹发生了。 三根筷子浸泡在水里,年长保安的手慢慢松开,筷子竟然直立在碗中。 “站住了,站住了!”小保安一声惊叫。 徐烨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张大嘴巴要呼救,可惜他浑身颤躲,就是发不出声音。 年长保安稳稳端住水碗,只当没看见徐烨的惊恐,他自言自语道:“我说王晟啊,虽然咱们从来没说过话,可你跟徐经理算是老熟人了吧。” “不……不……不是,我跟他不熟。”徐烨又发出了声音,他那还没干透的裤子,又被尿湿了。 年长保安煞有介事的闭上眼睛说:“不管你是冤死的,还是横死的。你死也死了,就老实儿待在那边得了,闲着没事跑回来干啥呀。” 徐烨身体的颤抖停止了,他不住地翻着白眼。 “徐经理,你怎么了?”年长保安发现徐烨的反应异常,不觉紧张起来,急忙要收场。“行了,啥都不用说了,现在我就送你走,以后再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年长保安拿着水碗,边走边往地上淋碗里的水,走出经理室。 “咣当”一声关门声,年长保安吓得丢掉饭碗,撒腿便跑。 他跑出几步,见小保安守在门口,正冷冷地看着他。 “你看我干啥呀,去看看经理咋样了。”年长保安说着,推开房门,见徐烨满嘴丫子冒白沫,已经昏厥过去了。 故事讲到这里,需要有一个说明。 两保安的一番神操作,虽然有惩罚徐烨的成份,但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东北农村至今还流行一种民俗,名曰:撞外客。 这不是封建迷信,而是现代科学既能解释明白,又无法分析透彻的现实。 先说这种现象,能用科学观点解释清楚。其实很简单,三个筷子紧贴在一起,插进水碗里,筷子中间形成一个管状,形成虹吸现象,吸足了水,形成三角站立,能稳稳立住。 无法分析透彻在于,神智正常的一个人,突然间神情恍惚,继而大汗淋漓,出现严重的低血糖现象。懂行的人,便将此种现象,称之为撞上外客了。 这个外客,就是传说中阴曹地府的鬼。往往这个鬼,就是被撞之人的亲属,父母,七大姑八大姨,需要呼叫对方的名字,叫准了,也就对症了。 就像前文书说到的那样,年长的保安一番神操作过后,被撞之人,顿时就能恢复神智,所有症状恢复正常。 这是现代科学无法解释,或者说无法正面解释清楚的现象。 俩保安既解了心头之恨,也帮徐烨摆脱了梦魇,他们给昏迷中的徐烨松绑,把他抬到床上放平。 徐烨竟然睁开了眼睛,很平静的看了他们一眼,又闭上了眼睛。稍许,徐烨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呼噜了。 俩保安紧悬的一颗心,终于放松下来。 两人离开经理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对无言,知道这次玩砸了,祸惹大了。 三十六计,还是走为上策吧。 “这月工资咋办。”小保安为几千块钱工资犯起嘀咕。 “你还有心思要工资,不要命了!”年长保安换好衣服,骑上电动自行车便走。 郝荻身穿警服,在菜市场走了两个来回,还是拿不准主意,是否给何大壮买吃的东西。 商贩们看到郝荻满脸怒气,不知道谁把她得罪了。郝荻目光所到之处,商贩们纷纷扭过头去,不敢跟她正视,怕一个不留神惹上麻烦。 郝荻就这么在市场里走着,她想了很多。 由于自己特殊的家庭背景,郝荻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敢这么欺负她。就连丁松跟她同居在一起,凡事都得看她的眼色儿行事。 何大壮居然敢扒她的裤子。 多亏当时郝荻没带枪,何大壮侥幸逃过一劫。 郝荻就这么走着,她越想越气。越气,憋在心里这股火,越是发泄不出去。她疾步走向大门,要返回家里,二话不说,拳打脚踢,把混蛋透顶的何大壮赶出家门。 至于他去哪里,是死是活,跟郝荻没有半点关系。 郝荻这么想着,不觉中脚步加快。她走到停车场,发动汽车,一脚油门,汽车“嗷”地一声窜了出去。 郝荻开车回到家楼下,怒火还没平息。她从手扣里拿出一根电棍,一旦何大壮再敢跟她耍流氓,就让他这辈子,也忘不了这顿揍。 郝荻拎警棍,穿警服打开家门,坐在餐桌前的何大壮,看到她这身装束,不觉中身子一滑,摔到地上。 何大壮只穿了背心裤衩,正坐在餐桌前看笔记本电脑。他的一只手,被铐在餐桌腿上。 这是郝荻临出门前,在他万般恳求下,勉强答应下来的。 郝荻真想把他带回刑警队,让帅帅和郑潇好好教训他一顿。 “你……回来了。”何大壮从地上爬起来,未曾说话,先对郝荻点头哈腰。 郝荻脱掉鞋子,拎着电棍走到何大壮近前。她一言不发,单等何大壮做出表示。 “原来金鼎大厦,都是通过王晟一手卖出去的。”何大壮瞥了一眼桌腿上的手铐,做好了躲闪郝荻手里电棍的准备。 郝荻没有说话。 “小狄,我再次向你道歉。”何大壮的语声颤躲起来。 “假如你杀了人,说声道歉……”郝荻话没说完,何大壮“腾”地一下站起来,险些把餐桌拽起来。 “小狄,你这个比喻太离谱了。”何大壮少有的激动,额头的血管都涨了起来。“咱俩的关系,往轻了说,是同窗好友。掏心窝子说,你是我梦中情人。” 何大壮憋闷了一上午,翻过来调过去,反复为自己寻找了一大堆理由。最终还是觉得,跟郝荻实话实说,虽然不能达到目的,相信郝荻也不能再不依不饶了。 何大壮的如意算盘拨错了。 郝荻听到这句话,她瞪起眼睛,按动手里的电棍,发出“滋滋”声。她恶狠狠地说:“好你个混账王八蛋,事到如今,还敢打我的歪主意,我tm弄死你!” (本章完) 7017k 第3章、电击初恋 郝荻挥舞着警棍,直接怼向何大壮。 就在警棍即将触及到何大壮身体时,郝荻停了下来。她不解地问何大壮说:“你怎么不躲呀。” 何大壮何曾不想远远躲到一旁,手铐限制了他的行动自由,那巨大的餐台,阻碍了他的活动空间,与其躲闪着被电击,还不如就这么硬挺着。 这是何大壮无奈的选择。 他紧闭双眼,浑身绷得紧紧地。由于过度紧张,他有了要去厕所的感觉。 听到郝荻的不解,何大壮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摇身一变成了戏精,摆出一副无所畏惧的架势,说出的话,令郝荻心烦意乱。他说:“能死在心爱的人手里,我死而无憾。” 我操,这小子真tm……郝荻瞬间无语。 她把电棍扔到一旁,愣了足有半分钟,转身便走。 “站住。”何大壮看准机会,占据了主动,他要趁热打铁。 “你……”何大壮刚刚取得意想不到的胜利,有效地舒缓了郝荻的暴躁,他先做好风险评估,决定再嘚瑟一下。 “你管我去哪呢!”郝荻一声大喊,把何大壮吓得原地一蹦。 郝荻以为何大壮要问她去哪里,便快速做出反应,她学会了抢答。 何大壮则有另一种选项。 他招手示意郝荻走过去,指着笔记本电脑说:“你看,王晟和贾政道……”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郝荻上当了。 她走过去,歪脖看笔记本电脑,被何大壮逮住机会了。 何大壮一只手搂住郝荻,郝荻条件反射扭脸看他,刚要做出反应,何大壮的长脖子,便把嘴,强行送到郝荻面前。 “啪”,不偏不倚,牢牢吸住郝荻的大肉嘴唇。等郝荻反应过来,嘴唇已经被何大壮叼住,正用力吸吮着。 郝荻感觉浑身酥酥的。 她开始神智错乱,昏昏欲睡。她微微闭上眼睛,几乎躺在何大壮的怀里。等她感觉前胸瘙痒,顿时醒悟,何大壮那张讨厌的手,竟敢公然袭j。 郝荻猛地推开何大壮,顺手去拿警棍。没想到何大壮早有准备,他先拿起警棍,紧绷着脸,冲郝荻挥动警棍说:“来呀,有本事你来呀。” 郝荻感觉舌头嘴唇很疼,她下意思的添了几下,然后去卫生间,在洗漱镜前查看,又恼火了。 何大壮这个王八犊子,把郝荻的嘴唇和舌头都咬破了。 郝荻想惩罚何大壮,没想到何大壮能来这一手。 何大壮是胆大包天,还是另有隐情,郝荻的思绪一下子乱了。她怒气匆匆走出卫生间,何大壮还警觉地手握电棍,摆出迎战姿势。 “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郝荻疾步走到房门前,穿上鞋便往外走。 何大壮见郝荻出去了,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舔着湿润的嘴唇,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反倒用警棍猛砸手铐说:“就tm怨你,耽误了我的好事。” 何大壮突发奇想,反正已经跟郝荻闹翻脸了,接下来被郝荻赶出家门已成必然。 郝荻说不定这辈子,都不再搭理他了,他必须先清算旧账。 丁松早在醉酒时,就向何大壮做了忏悔,还详细就说明了忏悔理由。何大壮早就知道,当初郝荻为啥打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大嘴巴。 不管什么素质的男人,在女人面前藏奸耍滑,那是本能反应。 何大壮有意询问郝荻此事,郝荻避而不答,就让他错失了一次机会。这次,他顺利完成了亲嘴摸胸,而且还是舌吻。 哎呦呵,那大肉片子嘴唇真有嚼头,何大壮这顿打挨的值。 他不住地舔着嘴唇,根本不想郝荻为什么匆匆离开了,会不会找来郑潇和帅帅,把他强行带走等。 他陡生一股视死如归的气质,稳稳坐下来,翻开王晟的日记,接续他的追溯。 王晟在日记里,有这样一段独白: 权利真是个魅力无穷的宝贝,只要你拥有它,就等于拥有了整个世界,让你为所欲为,无所不能。 王晟谨遵贾政道指令,分别把各家银行的老大,约到会馆休闲度假,前后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贾政道就成功争取到金鼎大厦的建筑资金。 这座在古城堪称标志性建筑,便正式破土动工,并如期完成工程建筑,以及内部施工。 金碧辉煌的金鼎大厦建成后,正式开盘销售。 开盘当天,古城几乎所有想买商品房的老百姓都来了,参观样板房的人排成了长队,绵延几百米外。 样板间设在大厦一楼。 负责接待的售楼小姐,轮番上阵,马不停蹄。光赠送出去的小瓶装矿泉水,就有几货车。 王晟和贾政道坐在大厦外的房车里,喝红酒,品香茗,足足守了一整天。 日落西山,王晟和贾政道走进售楼处,听取售楼主管汇报销售情况。王晟眉头紧锁,不禁暗自感叹,要知现在,何必当初。 就像当初金鼎大厦地块拍卖,取得轰动性效应一样,大厦楼市开盘,也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惨状,成交量为零。 人们只来观看,并带走赠送的礼品。就是没有谁,肯签属购买意向书。 没错,你没看错,我也没说错,居然没有签属购买意向书的人。 这里面有一个常识性知识。 房地产开发商,为了扩大楼盘销量,往往会授予售楼人员一些特权,签属购买意向书。 就是要掌握购买群体,对本楼盘的预期购买价格,然后适当调整销售价格,以“团购”的形式,扩大销量。 “开盘第一天,观望者居多,这很正常。”贾政道不知是在自我开解,还是在给王晟加油鼓气,他看上去很轻松。 “再这样下去,那就毁了。”王晟坐进汽车里,对贾政道说:“得赶紧想个办法了。” “有你在,我怕啥。”贾政道貌似一句玩笑话,让王晟呆呆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贾政道带上王晟,去喝扎啤,吃烧烤,泡温泉,他只字不提楼盘销售。 直到半夜,他才把王晟送回住处。 王晟临下车前,贾政道把金鼎大厦1017房间,所有的入住手续交给王晟说:“恭喜你成为金鼎大厦第一个业主,你随时可以入住了。” “我……不需要。”这是王晟与贾政道交往以来,第一次拒绝了贾政道的馈赠。 “那好吧,手续暂时放在我这。等你想好了,随时来找我。”贾政道跟没事人似的,笑着看王晟下车离去。 王晟与贾政道分手后,连夜敲开大姐王梅的家门,要向她了解贾 (本章未完,请翻页) 政道的为人。 “你为啥总问这个问题。”王梅发出疑问:“你跟贾政道有什么交往。” 王晟接连几次,向王梅打听过贾政道,王梅每次都这样反问他。 “我跟他有业务往来,我想了解一下他的为人。”王晟不敢跟大姐实话实说,怕引起家庭风波。 大姐一旦知道王晟与贾政道有经济交往,肯定第一时间通知老爸。然后便是全家人,对王晟不厌其烦的审问与叮嘱。 “你离这种人越远越好,不然,迟早会跟他吃瓜落的。”王梅告诉王晟说:“贾政道往好了说,是人中精灵,往坏了说,那就是一骗子。” “骗子怎能创下那么大的产业。”王晟反驳大姐,别把贾政道看的太坏。 王梅似乎听懂了王晟的话,她突然问上一句:“你不会有事瞒着我吧?” “我……”王晟想说:我的工作,都是人家帮忙安置的,别人不知道这事,你还不知道吗。 他话到嘴边,担心这句话,能引起大姐无尽无休的唠叨,便戛然止住。 “你要说什么,就尽管说好了。”王梅警觉起来。 王晟深更半夜跑来,跟她了解贾政道,肯定有事情发生。 “你不跟我说,周末回家跟爸说也行。”王梅有意搬出老爸,来震慑王晟,果然奏效。 王晟嬉笑着看王梅,问上一句:“你跟贾政道……熟悉吗?” 文字上是六个点的省略号,运用在口语表达上,含义相当丰富了。 “他说我什么了?”王梅涨红了脸,她嗔怒了。 “他说你好。”王晟依旧嬉笑着说。 王晟决定当晚住在大姐王梅家,他在这个家,有自己的房间。 王梅特意给王晟换了新的床单被罩,还像侍候孩子似的,给王晟放洗澡水,准备好睡衣睡裤,服侍王晟上床睡觉。 临离开王晟房间前,王梅对王晟说:“老弟,从你记事那天起,姐对你怎样,就不用多说了。” “姐对我好。”王晟说。 “知道就好。”王梅说:“咱俩是亲姐弟,贾政道就是一外人,你有啥话,必须告诉姐。” “必须的。”王晟嬉笑着敷衍王梅。 “那就好。”王梅十分认真的说:“你跟贾政道都有什么交往,从他那都听说过什么。” 王晟笑而不答。 “他跟你提到过我吗?”王梅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了。 “没有。”王晟给王梅一个明确回答。 “你没有骗我吧。”王梅非常认真的说。 得到了王晟的肯定回答,王梅的表情,仍然很凝重,这更加引起王晟的猜疑。 当晚,睡在隔壁的王梅睡熟了。王晟蹑手蹑脚来到书房,在书架上找到那本日记。 这是王梅的一个生活习惯,她的每一件东西,都有固定的摆放位置,轻易不更改。 为防止被王梅发现,王晟特意找了一个与笔记本大小一样的小册子,把笔记本塑料皮套在上面,放回原来的位置。 第二天,王晟在大姐家吃过早饭,带上那个没有外皮的笔记本,直接去单位上班了。 这个没有封皮的笔记本,让王晟知道一个令人震惊消息:贾政道是大姐王梅的初恋。 (本章完) 7017k 第4章、迷情烂局 王晟知道这个秘密,顿时兴奋不已,难怪贾政道对他如此之好。 大姐在日记中详细记录下,她和贾政道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那天,她正在家里打扫卫生,听到有人进屋声,以为是母亲买菜回来了。 王梅当时没太在意。突然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 王梅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回头见一个陌生的男人,离她不到两步远的距离。 她一声大吼:“你是谁!” 贾政道转身便跑。 王梅拎着笤帚追到院门外,又是一声大喊:“抓贼呀!” 贾政道跑出院子,跑到伏尔加轿车旁,刚要打开车门,听到王梅的喊叫声,他急转回身,来到院门口。未曾说话,先双手举起说:“别……别误会,我不是贼。” 王梅以端枪的姿势,举着笤帚,审视面前的陌生人说:“不是贼,干嘛闯进我家里来。” “您是王梅吧?”贾政道始终压低着声音说:“你刚从部队转业回来,对吧。” “你是谁?”王梅没有因为贾政道对她的了解,而放松警惕。 “我叫贾政道,是领导的司机。”贾政道一句话,让王梅彻底放松了警觉。 父亲曾在家说过,他新换了一个司机叫贾政道,是从物资局借调到z府车队的。 王梅无所顾忌的打量贾政道。 若换了别人,肯定要说明自己的来意,然后尽快离去。贾政道则不然,他依旧高高举起双手,目光对王梅相对,两人就这样持续了有半分钟,他才问道:“我可以说话了吗?” 王梅当兵出身,原本性格就很泼辣,被贾政道这样一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向贾政道发出邀请说:“有事进屋说吧。” 其实,贾政道是来家替王仁维取老花镜和笔记本的。 王仁维好丢三落四,老花镜和笔记本经常不知去向。 按理说,贾政道说明了来意,再由王梅进屋取出东西,他便可告辞了。他则不然,应声推开院门,径直走进屋里。 王梅跟在他身后走进家门,竟不知道如何接待他了。 前文书已经交代过了,这户住宅有五个房间,王梅姐妹三人,每人住一个房间。在当时的住房条件下,那是相当牛逼了。剩下两个房间,一个是王仁维老两口居住,另一个是王仁维用于看书和接待客人的房间。 这间书房不叫书房,客厅不叫客厅的房间,王仁维对子女有一个明确规定,谁也不许擅自进入。 那时候有一种公文叫红头文件,按当时的规定是绝对保密的。还有一种电话叫专线,电话本身就是红色的。 拥有这两样东西的家庭,小偷进去看到,都得腿肚子打颤,一溜烟跑开。 各位看到这儿,可能已经知道了,王仁维是怎样的一个大佬级人物。 八十年代初期的大佬们,讲的就是走群众路线。 所谓的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不管你是什么权威级人物,对贫民百姓必须充满热情,哪怕你热情的背后,充满了鄙视,也必须充分表现出,你跟工农群众是打成一片的。 王梅把贾政道让进屋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她站在走廊里犹豫了。 父亲的会客厅是明令禁止的,母亲不在家,她不能把贾政道让进父母的房间里,两个妹妹的房间也是如此。按理说,她只能把贾政道让进自己的房间。 她跟贾政道第一次见面,怎好就把他让进自己的房间里。 况且,她离家五年,刚刚回来,正在彻底打扫自己的房间,不方便在凌乱房间里接待贾政道。 正在王梅为难之际,贾政道主动给自己找准了位置。他说:“你在收拾房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梅挪床,搬桌子,放书架,哪个都需要一把子力气才行。她正苦于自己身单力孤,帮手就主动上门来了,那就别客气了。 贾政道也真是实在,他撸胳膊挽袖子,就跟王梅一道,热火朝天干起来了。 直到家里电话响起。 别误会,不是那部红线电话,而是另一部日常使用电话响起。王梅接听电话,听到了王仁维秘书的声音,贾政道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王仁维临时要参加一个重要会议,秘书忙于为他准备会议发言稿,才打发贾政道来家取东西,结果贾政道半路开小差,帮王梅打扫房间,险些误了大事。 贾政道因此挨了王仁维秘书一顿剋,他在送王仁维回家的途中,当着秘书的面,向王仁维做出解释。 回到家里,王仁维特意向王梅取证。第二天一大早,王仁维坐进汽车里,先替贾政道平反。打那以后,贾政道成了王家的常客。 王仁维在职期间,轻易不会动用自己的专车,为家人提供方便。这次则不同,王梅转业回来,需要到所辖部门去办理相关落户手续,以及到新的工作单位去报到,每次她都享受到父亲的特权,由贾政道开车接送。 贾政道也享受到王仁维的秘书,所没有享受过的待遇。 有时候王仁维公务繁忙,很晚才回家。王仁维便打发贾政道,先把秘书送回家,然后再送他回家。 这样一来,贾政道便顺理成章的享受到,在王仁维的书房兼客厅里,支上一张折叠床,让他睡在家里的待遇。 反正贾政道单身一个人,住在物质局单身宿舍里,晚上在哪都是睡上一觉。 就这样,贾政道渐渐成为王仁维的家中一员。 他很勤快,每次住在王家,都早早起床,主动帮家里做家务,打扫院子,侍弄小菜园子,或者帮王仁维老伴做早点等。 王梅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我能够感觉到,父亲非常喜欢正道。他希望我和正道之间,能够产生感情,他相中了这个入赘女婿。 可惜,王仁维的老伴,表面上对贾政道还算客气,但骨子里嫌弃贾政道的农村家庭出身。 这在当时是个普遍现象。 贾政道从农村出来当兵。他为人聪明,特别善于与s长搞好关系,很快便被选派当上了汽车司机,后被抽调到团部、师部给s长当司机。 自卫反击战结束,他以父母年老,需要陪伴身旁为由,执意转业回地方工作。 在物资局车队,贾政道深得王仁维的喜爱。在王仁维进入z府工作后,特意把他借调到z府汽车队,当王仁维的专车司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仁维的老伴,为人处事相当圆滑。 她知道王仁维对贾政道的心思,表面上没提任何反对意见,暗地里经常提醒王梅:农村出来的人,小农意识相当重,经常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 王梅初中还没毕业,就被父亲送部队当兵了。近十年的军旅生涯,把她打造成一个粗线条的性格。 凡事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特别在感情问题上,她懒得动脑筋细琢磨。父亲看好的人,品行应该没问题,贾政道外表也算仪表堂堂,言谈举止也是无可挑剔。 而母亲私下里,经常对她的提示,让她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一时不知道,是应该谨遵父命,跟贾政道成为夫妻,还是应该听信母亲的话,谨防贾政道的家庭出身,影响到他们日后的婚姻质量。 王仁维老伴有一句经典忠告:“结婚前一切归你管,结婚后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王梅及时领会了母亲这番话的含义。 她特意找了个借口,让贾政道开车带她进山,顺路去贾政道老家一趟。 王梅看到了贾正道的父母,她那本不平静的心更加烦乱了。 王晟自以为很狡猾,他偷来大姐的笔记本,利用一两天时间看完,然后再决定如何与贾政道相处。 他来单位上班,简单处理完手头工作,便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翻看大姐的日记,也就看了几页,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大姐王梅不请自进,一眼看见王晟手里的笔记本,结果可想而知。 “你小小年纪,学会了当贼。”王梅一把抢下笔记本,第二句话便说:“你跟贾政道学不出好来。” 王晟被大姐抓了现行,他只能一个劲傻笑。并憨脸皮厚,就大姐与贾政道的关系,寻求一个正确答案。 大姐抢下笔记本,把王晟一顿剋后,忽然想到了一个大问题:你是怎么调到银监局来工作的? 这下轮到王晟惊讶了。 王晟以为是大姐出面,由贾政道亲自操作,他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他知道大姐的为人,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跟他装傻。 由此来看,贾政道调他来银监局工作,目的性真的很强。王晟暗暗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再参与金鼎大厦的事了。 王梅走后不久,王晟接到贾政道的电话,他主动提到了王梅,并询问王晟,都跟王梅说了什么。 王晟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贾政道公开流露出不满说:“我看你小子透精百灵的,怎么能干出这种蠢事。” 王晟能够想象到,贾政道说这番话时的表情,如同他当初知道,王晟和林薇关系时的反应,能够用恼羞成怒来形容。 “大哥,你听我解释。”王晟要对贾政道实话实说。告诉贾政道,他看到了大姐的日记,知道贾政道与大姐的关系了。 “晚上见面再说吧。”贾政道根本没有心思,听王晟做任何解释。 我该怎么办? 王晟不怕与贾政道见面,他怕无法理清,与贾政道以及金鼎大厦的关系。 就现状而言,金鼎大厦将形成一个天坑。 (本章完) 7017k 第5章、蹒跚学步 王晟临下班前,接到贾政道电话,让他去贾政道的办公室。 这次,贾政道没派车来接他。 王晟特意把车开到擦车行,将车从里到外擦洗一遍,然后去了贾政道的办公室。 徐烨早早等在公司大门口,引导王晟把车开到地下车库。这里停放着拉斯莱斯、宾利、奔驰、宝马,还有几辆王晟叫不出名字的跑车。 王晟看到这些车,心里五味杂陈,看那一辆辆豪华汽车,再想到林薇的那辆跑车,不仅涌入一丝酸楚。 林薇跟了贾政道近二十年,只开了一辆不入流的跑车。他的奥迪汽车,在这么多豪车面前,也算是冰山一角。 看来,儿时常听到资本家的狼子野心,在这里全然展示出来。 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跟贾政道有任何交集了。 王晟怀着一颗冰冷的心,跟随徐烨上了电梯,做好了与贾政道正式割裂的准备。 贾政道坐在硕大的真皮沙发上,他面容平淡,见徐烨引导王晟走进办公室,随意一甩手,徐烨便乖乖坐电梯下楼去了。 “王梅去找你了。”贾政道单刀直入。 “嗯。”王晟不请自坐,有意与贾政道保持一段距离。 贾政道低头想了想说:“她从你那出来,直接来找我了。” 王晟低头不语。他早就预料到,贾政道在电话里对他的冷漠,来自于大姐王梅。 “你为什么告诉她,是我帮你安置的工作。”贾政道少有的直白。 “话赶话,说到那的。”王晟低语道。 他解开了一个谜团,贾政道完全出于个人目的,才如此栽培他。 贾政道拿出一根雪茄,习惯性叼在嘴上。见王晟无动于衷,他拿过雪茄刀,切下烟头,点上,深吸了一口说:“按理说这种事,我没必要跟你做解释,可你……” 贾政道把雪茄从嘴上拔出来,手指敲吉茶几说:“不管到什么时候,咱们是一家人,有些话,你不能跟外人说,知道吗。” 王晟听清了贾政道所说的外人,就是指王梅,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我公司成立至今,快二十年了,王梅从没来过。”贾政道抽了一口雪茄说:“这下倒好,她不仅来了,而且还……你说她这个,都多大岁数了,脾气咋还那么爆呢。” “她怎么了?”王晟从贾政道的言谈话语中,清晰接收到一个信息,王梅来找贾政道兴师问罪了。 贾政道只当没听见王晟的话,他抽了几口闷烟,用力将吸进去的烟吐出来,把雪茄扔在烟灰缸里,喝了一口鲜榨果汁,簌簌口,然后把果汁吐出去说:“你怎么知道,我跟她谈过恋爱。” 王晟惊讶地看着贾政道的直白,没做回答。 贾政道也没有刻意等待王晟的回答。 他说:“那都是几十年前的陈年往事了,她竟然指责我,说我告诉你这件事,是别有用心。” 王晟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王梅的粗线条性格,王晟早有领教,而她恶语伤人,王晟只能从她对母亲索伊的尖酸刻薄上,找寻到印迹,没想到她竟然来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贾政道撒野。 她为什么要对贾政道如此放肆,这直接关系到王晟与贾政道接下来的交往。 “我去找她。”王晟起身便走,贾政道虽然感觉很意外,却没有起身阻拦。 王晟按下电梯按钮,电梯缓缓来到贾政道办公室楼层。电梯舱门打开,王晟走进电梯,回头看贾政道: 他稳稳坐在那,捡起那只雪茄烟,慢慢吸了一口,居然懒得瞥王晟一眼。 电梯舱缓缓关闭,继而又慢慢开启。 王晟满脸窘态走出电梯舱说:“我不知道电梯密码。” 贾政道笑了。 他示意王晟坐到原来的位置上,问道:“多大人了,遇事咋就这么沉不住气呐。” 此时的王晟,只是表面上的愤怒。他似乎觉得,大姐也不是来找贾政道兴师问罪的,而是以这种方式提醒贾政道,不要把他们的过往告诉王晟。 这完全是王晟的直觉。 贾政道在电话里对王晟的冷漠,是因为他刚刚被王梅刺激了,如今他的平和心态,或许就是为了完成王梅的叮嘱:大人的事,不要跟小孩子乱说。 世间有些巧合,往往就是这么发生的。 王晟的猜测,我们无法从贾政道和王梅那里,获取正确答案。但是,他从贾政道的举止做派上,丝毫没有看到愤怒。 王晟心里一阵嘀咕,他要以恶作剧的方式,来解释自身的冤情。 “那天我去大姐家,在书架上看到一本日记。”王晟着意停顿一下,看贾政道的反应。 贾政道笑了。 “你小子也太……”贾政道笑得有些尴尬,又显得有几分放松,或者叫幸灾乐祸。“日记是记载隐私的,你怎么能随便看呢。” 王晟也笑了。 他说:“我就是无意中翻了一下,看到你们第一次见面,他把你当成了贼。” “哈、哈、哈。”贾政道仰天大笑。 “你们后来怎么就……”王晟嬉笑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能够窥探这段隐私的机会。 贾政道指点着王晟说:“换了我是王梅,啥都不说,先给你俩大嘴巴。” “我从小到大,大姐没碰过我一手指头。”王晟没说这几个姐,恨不得要一口吃了他,却不敢公开对他有半点怠慢,这一切都得益于父亲对他的护佑。 贾政道止住笑容说:“算了,不说这些了,咱谈正事吧。” “别呀,如果你现在对大姐还有想法,我负责帮你俩撮合。”王晟突然玩心爆棚,要逼迫贾政道交待往事。 “你省省吧。”贾政道板起面孔说:“这事到这就算结束了,你不许再没事找事了。” 王晟拔起面孔,冷冷地坐在那,心里十分不痛快。 “我说你小子。”贾政道真生气了,他走过来,竟然摆出要打王晟的架势。拔高了嗓门说:“大人的事,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王晟不甘示弱。 贾政道的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无奈又坐回原来的位置说:“你这是越帮越忙,懂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贾政道执意改变话题,提到金鼎大厦的销售问题。 王晟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听贾政道谈设想。听着听着,他惊讶地站起身说:“能行吗?” “行不行,你不试试咋知道。”贾政道拿过一个档案袋,扔给王晟说:“已经说好的事情,不能说变就变呀。” 档案袋里装着1017房间的所有入住手续。 王晟看过后,面露为难之色说:“无功不受禄。大哥,我怕这次帮不到你了。” “这是你帮我争取贷款的回报,跟卖房没关系。”贾政道揭开谜底,王晟眼前一亮。 “地库里的汽车,将来都是你的。”贾政道主动解释了,为何让王晟把车停到地下车库里。“但是我建议你,上下班还是开奥迪。” 这是一个没有谁能够抵挡住的诱惑。 王晟不需要去查询价格,就知道贾政道地库里的各种豪华汽车,价值能够过亿。 贾政道慷慨许诺,要把这些汽车全部送给王晟。 王晟兴奋之余,彻底蒙圈了。 就在王晟要按照贾政道的计划,再次出手金鼎大厦楼盘销售时,他接到了父亲王仁维的电话,让他周末务必回家一趟,说有要事商量。 王晟知道,大姐王梅已经把他与贾政道的交往,向老爸泄密了。 王晟不用回家,就能想象到父亲的态度: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他用了小半天的时间,权衡了与父亲这场必不可少的争执,最后,在这台奥迪汽车上没了主张。 王晟无法向父亲做出解释,自己刚上班没几年,居然开上了几十万的汽车。 他思前想后,既不能避而不见老爸,又不能谨遵老爸的传统思维行事,断绝与贾政道的联系。 他最后决定,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大姐王梅引起的麻烦,那就让王梅帮他,摆脱这不必要的麻烦。 他有一个杀手锏。王梅不希望王晟,把她和贾政道的过往告诉老爸。在王晟看来,这是他让王梅闭嘴的有力武器。 当天下班后,王晟开车去了王梅家。王梅守在院门口,对王晟下了逐客令:“我不欢迎小偷进来。” 王晟拎了一袋水果,笑吟吟看着王梅的冷漠说:“我就说你不能要,可人家非让我送来,这可咋办呀。” 王梅没料到王晟会来这一手,她愣愣地看王晟说:“他想干什么?” “不知道。”王晟把水果塞进王梅手里,转身便走。 他走出几步,没听见王梅的挽留。回头看,王梅将水果袋扔在院门口,就要走进家门了。王晟说:“好吧,我把水果给老爸送去。” 王晟还没走到院门口,王梅迈着大步折返回来,先一步捡起水果说:“你给我进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别指望从我这套出任何信息。”王晟一路小跑开,来到自己汽车旁,刚要打开车门,王梅就跑过来,拦住他说:“惹完了祸,想跑,门儿都没有。” 王梅惊奇地打量崭新的奥迪汽车,一声质问:“别告诉我,这车是贾政道给你买的。” (本章完) 7017k 第6章、往事如烟 王晟一时疏忽,把擦洗干干净净的奥迪车,开到大姐王梅家,被王梅一下子看出破绽。 没等王晟做出解释,王梅便一声怒吼:“马上把车给他送回去!” 王晟有话说不出,面对王梅的跋扈,他犹豫了一会儿后,慢条细语说:“我这是星星跟月亮走,借好人光了。” “什么星星月亮的,你少废话,马上把车还给贾政道,不然,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看他怎么收拾你。”王梅掏出手机,就要给王仁维打电话。 “那我就告诉老爸,这车是你送给我的。”王晟不急不恼,笑着对王梅说。 王梅眼睛眨了几眨,没听懂王晟所说的话。她说:“你莫名其妙的说啥呢?” “由于你和贾政道之间的……”王晟清了一下这嗓子,把要说的话省略掉,接茬又说:“所以,他把我当成了你,送给我一个见面礼。” “我跟贾政道之间怎么了?”王梅对这句话很敏感,王晟嬉笑着转身便走。 “站住,你给我站住!”王梅真急了,她追上前,一把抓住王晟的胳膊,二话不说,就往屋里拽。 王晟得逞了。 姐弟二人回到屋里,王梅先关好房门,把水果扔到一旁,她双手掐腰,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说:“今天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不然,我马上去找贾政道。” “你已经去过了。”王晟收拢笑容,换之非常严肃的表情说:“大姐,你给我一句实话,是不是对贾政道还有想法。” “你混蛋。”王梅挥手就要打王晟,见王晟没有躲闪,她的手停在半空中说:“这是贾政道跟你说的吧。” “咱们是一家人,你有啥事不能跟我说,非要跑到人家那去闹,有意思吗?”王晟效仿着贾政道的口吻说:“看我发展进步了,你不高兴了是吧。” 王梅愣住了。随即,她一甩手走进客厅,见王晟留在大门口,正朝琴房的书架上观望,低声说:“别找了,你再也看不见那本日记了。” 王晟在书架上,果然没看见那本日记。 “姐,别告诉我,你把日记给烧了。”王晟走进客厅,坐下来,要跟大姐聊聊有关贾政道的话题。 “那都是些陈年往事,留着还有啥用呀。”王梅看上去很郁闷。 “能不能告诉我,你跟贾政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王晟最关心的事。 王梅冷冷地打量着王晟说:“你妈还想知道什么?” “我妈……”王晟想不到,这事跟母亲索伊有什么联系。他说:“姐,这么多年,我始终没弄明白,你为啥总对我妈那样。” “我对她哪样了。”王梅有些激动,她话到嘴边,还是最终没说出口。转换话题说:“从你记事那天起,你就该知道,我对你妈怎样。” “当然知道了。”王晟的话,说的理直气壮,就是没说出:我妈始终被你欺负。 “你妈她……”王梅想告诉王晟,索伊作为第三者,闯进这个家庭,能享受到目前这种待遇,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算了,过去的事不提了,说说你和贾政道是怎么认识的。” “我在银行做信贷科长,他做买卖,想认识我很容易。”王晟刻意回避有关林薇的话题。 “别忘了你的信贷科长,是谁帮你争取的。”王梅没想让王晟报恩,但她需要王晟知道,从王晟大学毕业,最后发展成信贷科长,都是她背后做的努力。 “你跟杜老大怎么认识的。”王晟问。 “这个不用你管。”王梅立刻封门。 王晟无语了。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还没回答我。”王梅再次提到王晟与贾政道的关系。 “这个你也别管。”王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自身。 王梅被气笑了,她嘴没说,心里骂道:跟你那个混蛋娘,学不出好来。 “公平起见,咱们还是聊聊贾政道吧。”王晟对这个话题兴趣正浓,王梅听了,好像被蝎子叮了。她恼怒说:“你有完没完了。”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差不多就行了。”这是王晟的心里话,他希望大姐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归宿,免得孤老到终。 王梅的愤怒,因王晟这句话,出现了过山车似的滑落,她瞥了一眼王晟,看到了一张诚恳的脸。 她说:“能听到这句话,说明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像你妈……” “哎——咱俩聊天,你提我妈干啥。”王晟毫无思想准备,公开表现出不满。 这是他的正常反应,他好心好意关心大姐,希望她能尽快摆脱单身生活,大姐却拿他妈打镲,这事换了谁,都不高兴。 王梅笑了,她笑的是那么的尴尬,那么的无奈。有道是:是亲三分向,是火就热炕。王晟毕竟是索伊的亲生儿子,人家维护自己的亲身母亲,她无话可说。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贾政道。”王梅说。 “你这一点就不如贾政道。”王晟看准机会,往里进招儿。“人家在我面前,没说你一个不字。” “他说不出口!”王梅直接中招。她激动起来,不管不顾说:“是我让他下海做生意的,又是我帮他创业的,他有今天的成绩,百分之八十都是我的功劳。” 百分之八十! 王晟耳朵“嗡”地一声。他不知道贾政道究竟有多少财产,仅凭他对地下车库那么多豪华汽车的价值估算,市值至少一个亿,百分之八十就是八千万,远比大姐现在的身价要高。 “那你干嘛要为人做嫁呀。”王晟激动地跳了起来。 “老实儿坐下。”王梅没读懂王晟的兴奋,来自于贾政道车库里的豪华汽车,她一不留神吹破了牛皮,便想到要往回收收。她说:“其实,贾政道是个经商的材料,我说过,他还善于借势造势,我只不过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他一把。” “这就是你的失误。”王晟掰着手指,给大姐算账。 先从帮助说起。王梅帮助贾政道,绝对不会是仅凭一份情谊,更多的是两人之间的感情。 贾政道事业有成了,应该助推两人的感情发展,王梅不应该全身而退。 王梅坐在那,听王晟跟她讲道理,内心免不了流露出对王晟的鄙视。你个小破孩,读了几年大学,就以为自己成熟了,敢在我面前讲道理了。 不过,王晟的话,倒是引起王梅对往昔的回忆。 在贾政道和王梅的恋爱经历中,居然都没说过一句:我爱你。 由于父亲王仁维的影响,王梅不知不觉中对贾政道产生好感,而贾政道也及时接收到,来自一号家庭的青睐。 这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也是他不敢贸然向前迈进一步原因。 贾政道很有自知之明,两家的社会地位相差太悬殊了。但是,哪一个走出家庭,走向社会的年轻人,能够拒绝这个,足以改变自身命运的好机遇。 贾政道的聪明就在于,他对王梅展开了以守为攻的追求。他成了王家的常客,几乎包揽了家里的所有家务。 早在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不管像王仁维这样的大佬,还是普通贫民百姓家,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生活习惯,每家每户几乎都由长子或长女来主持家务 (本章未完,请翻页) 。 王梅当兵回来,母亲很自然地把所有家务,都交给王梅来打理。 而王梅习惯于大手大脚,用当时的话说,她整个一二假小子,把家务料理的一塌糊涂。 贾政道及时弥补了她这个缺欠。他每天下班回来,利用一早一晚的时间,把这个家料理的井井有条。 王梅的母亲是某单位的人事科长,平时工作很清闲,经常能提早回家做些家务,自从贾政道住进王家,她下班没事,宁可去公园遛上一圈,也不早早回家去做家务。 贾政道每天都是起早贪黑跟随王仁维,回到王家已经很晚了。王梅仰仗着贾政道在家做家务,下班回来,即使家里很乱,她也懒得收拾一下。 就这样,贾政道成了王家专职保姆。 起初,王仁维没太在意,以为贾政道在用这种方式,向王梅献殷勤。 久而久之,他发现苗头不对了,虽然贾政道从没说一个不字,但,作为王仁维那个时代的大佬,还是很讲z治。 一次贾政道边开车,边晃动脖颈,推说可能睡落枕了。王仁维当即表态说:“小贾呀,你整天睡折叠床太辛苦,下班还是回宿舍去休息吧。” 就这样,贾政道离开了王家。正赶上物资局分配职工宿舍,他以要接父母进城生活为由,也仰仗着他被借调去给王仁维开车,得到一户特批住房。 别人谈恋爱,经常在一起卿卿我我,贾政道与王梅谈恋爱,完全冲破了固有的恋爱程序,直接介入日常生活中。 贾政道离开了王家,王梅才感觉到情感的失落。 作为女人,她有男人一样的性格,却不知道如何发挥女性的温柔。作为大佬的女儿,她习惯于对贾政道的指使。 这种生活习惯,出于贾政道的身份只是一个司机,一个为父亲服务的工作人员。 但是,在思想感情中,王梅已然把贾政道当成了家庭一份子,一个丈夫候选人,尽管两人从未拉过手,也没单独约会过。 煎熬,是王仁维刻意破坏了早已形成的家庭生活氛围,给王梅带来的失落感。 最先发现王梅失落的,还是她的母亲。 王仁维老伴,既不拒绝贾政道为家里所做的一切,也不主张大女儿与一个司机发展感情。在一次母女谈话中,她直接表明心意,并告诉王梅说:“某局主管的儿子,刚大学毕业回来,有意与王梅交往一下。” “我不稀罕。”王梅断言回绝了母亲的好意。不管母亲如何苦口婆心,就未来女婿的前途,制定怎样的设计,王梅已经不由自主的爱上了贾政道。 贾政道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在刻意躲避王梅。每次王梅找借口,借用父亲的汽车出去办事,往返路上,贾政道缄默其口,不再像以往在家里那样,对王梅夸夸其谈。 几次,王梅想主动问贾政道,如何看待他们的关系,都因自己是大佬的女儿而张不开口。 贾政道也是在痛苦的情感漩涡中,苦苦挣扎着,难以自抑。 他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以及现实中,他卑微的社会地位之间的反差,无时无刻不在怂恿着他要大胆一试,实现鲤鱼跳龙门的愿望。但是,他首先需要考虑清楚的是,一旦王梅拒绝了他,或者王梅的母亲公开反对,他今后将如何在王仁维身边工作了。 他在王仁维身边工作,就等于是一颗小草,生长在高山峻岭之巅,没有王仁维的威然,他就是一只无人知道的小草。 机会终于来了,贾政道用了近半个月时间,反复权衡利弊后,决定要正式发起总攻了。 (本章完) 7017k 第7章、潜移默化 那天晚上,王梅和王晟聊了很久,直聊到王晟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王梅还意犹未尽。 多年以来,王梅心中淤积了太多,关于贾政道的话题,也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能无所顾忌的说出来。 尽管在她看来,王晟这个倾述对象似乎过于稚嫩,毕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难得有兴趣,倾听关于她和贾政道的话题。 王梅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就她的现状,给她提一个合理性建议,让她尽快结束单身生活,好在贾政道仍孑然一身。 “姐,我困了。”王晟耳朵里灌满了贾政道和王梅的故事,他要给自己一点时间,认真消化一下。 “好吧,我答应帮你一次。”王梅主动提出,帮王晟对父亲做出解释,还额外给自己增添一个角色说:“你就告诉爸,这台车是我送给你的。” 这是王晟的一个意外惊喜。 “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王梅也提出一个,带有强制性的要求说:“今后不管你跟贾政道有什么交往,必须事先告诉我。” 王梅产生一个错觉。 贾政道对王晟如此慷慨,目的就是要通过王晟,来修复他们彼此的感情,她心向往之。 “没问题。” 王晟跟何大壮是好朋友,但他们不是一路人。 两个人频繁接触,也不知道是王晟受了何大壮的熏陶,还是何大壮在潜移默化中,与王晟的某些思维同化了。 王晟在大姐面前,也养成了谎话张嘴就来,从来也不在意是否兑现的习性。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吃过早餐,从大姐家直接去单位上班了。 出于好奇,王晟昨晚起夜时,又去大姐的琴房,进行一番搜索。他在书架底端,找到了大姐的日记本。 王梅怕日记本再次被王晟偷走,给笔记本换了一个封皮,夹在书里面,结果还是被王晟一眼认出了。 王晟改变了主意,他没再偷走大姐的笔记本,决定日后再有疑问,直接来询问大姐即可,大姐希望有人能倾听她和贾政道的故事。 王晟上班后,先调来申请大额贷款的客户明细表,然后,列出一长串申请人名单,并逐个进行电话访谈。 这是他的业务管辖范围,平时都由具体职能人员操作,这次例外。 金鼎大厦售楼处。 大厦的模型沙盘,摆放在售楼处地中央,十几个工作人员分坐在大厅里,有的玩手机,有的闲聊天,还有的干脆在睡觉。 楼盘开张快一个月了,除了第一天的开盘仪式,慕名而来的,只为猎奇,并领取纪念品的人,之后,便门可罗雀,再无人问津了。 突然有一天,金鼎大厦销售经理徐烨,给全体销售人员开会,正式宣布,取消金鼎大厦销售员业务提成待遇。 老板疯了吧? 从有房地产销售那天起,销售人员的主要工资收入,就是楼盘的销售业务提成,金鼎大厦首开先例,销售员只享受基本工资待遇,没有业绩提成。 同时,徐烨还宣布,增加一项销售业务员满勤奖。只要你全月出满勤,就可享受到二千元满勤奖。 这项举措,被销售人员视为老板卖不出房子,亏到克扣员工福利待遇的地步。有的销售人员,因此辞职离开了。 没出几天,一个老板模样的人,带着支票来看房。 与其说他来看房,不如说是受人之托,来代缴购房款。他听销售员简单一番介绍,随即便按沙盘位置选房,交出支票后,甚至懒得去看现房,便办理了入住手续。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一个奇怪现象,这个老板的行为,被销售员亲切地称之为:sb一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类似这样的sb纷至沓来。有的人交了支票,拿上收据便走,连入住手续都懒得办理。 这种现象持续了不到三个月,金鼎大厦神奇般销售一空了。 这是一个手套换兜子的资本运作游戏。 王晟按照庄家贾政道的设计,经过一番运作,让贾政道成了最大的赢家。 买一套金鼎大厦住房,就可获得大额贷款,其中包含金鼎大厦的购房款,空手套白狼,何乐不为。 金鼎大厦销售部经理徐烨,激动地流着眼泪向贾政道汇报:大厦楼盘全部售罄。 贾正道听了,只是微微一笑。 他打电话通知王晟,相约金鼎大厦1017号房间见面。 礼仪小姐早早等在电梯口,把王晟引导到1017号房间。 礼仪小姐从里到外,逐一介绍了房间的使用功能,并亲手演练了高空逃生绳的使用方法,然后不辞而别。 王晟一个人站在房间里,默默欣赏着这套集豪华家电、家具,灯具为一体的,包括锅碗瓢盆、睡衣被褥等一应俱全的新家。 贾正道真是用心,他不仅亲自为王晟设计了整个房间布局,连面巾纸、牙线盒,牙膏牙刷洗面奶这类生活用品,都一一为王晟备齐,王晟不需要再花一分钱,便可以正式入住。 这是何等的周到细致。 这时,传来敲门声。 王晟以为贾政道来了,他大脑快速运转,收集体内所有的情愫,要表现出一种,既不失体面,又能代表感激之情的方式,向贾政道表达心意。 他站在客厅临门处,平复一下激动的心情,说了一声:“请进。” 林薇推开房门,款款走进来说:“哇塞,太漂亮了!” 林薇只当没看见王晟,她先在屋子转上一圈,不住地发出赞叹。 王晟很是不解地说:“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道乔迁之喜呀。”林薇晃动着手里的跑车钥匙,把一个车库停车位置图,递给王晟说:“这是物业贴在你门上的。” 贾政道在这个时候,通知林薇来给王晟道喜,用意不言而喻。他希望王晟的喜悦,能够锦上添花。 “这房子不是我的。”王晟解释说:“这是贾总临时借我用的。” 这就是王晟的聪明之处。 林薇的到来,让他觉醒到,自己已经陷入贾政道的势力辐射圈中,这注定是一个没有回头路的死胡同,他不能听之任之,贸然闯进去。 “姓贾的太不仗义了吧,你帮他这么大一忙,他把房子都卖出去了,最后就落个借户房子给你住。”林薇对王晟毫无介意,她把听到的或想到的,如实表露出来。直接戳痛了王晟的戒心,他辩解道:“我没帮他什么忙。” “宝贝儿,你跟我还遮遮瞒瞒的呀。”林薇一个柳树盘根,献上一记热吻。 王晟的小心脏,瞬间不再平静了。 两人缠绕在一起,开始了云雨前的热身。 “徐烨当金鼎大厦物业经理了。”王晟轻声提醒林薇,她随时可能在大厦里见到徐烨。 “我怎么不知道。”林薇稍加停顿,继而不屑一笑说:“姓贾的做事也太绝了,他不让我嫁给你,还用这种方式,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此时的王晟已经y火焚身,他紧紧追随林薇的节奏,已然忘掉了即将面临的险境,开始忘乎所以了。 何大壮被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荻铐在餐桌上,看王晟的死亡日记。 看到林薇与王晟,在新房中再燃激情,他的小心脏开始不服管了,“噗通、噗通”躁动起来。 这时,林薇打来了电话。 世间真有这么巧的事吗?回到是肯定的。 何大壮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王晟与林薇游龙戏凤的叙述,这边接听林薇的电话,不觉中想到了今天早晨,郝荻露出的那半个屁股。 “大壮,你把我送到医院,就不管人家了。”林薇的语气中,带有柔柔的嗲声,何大壮那不听话的混蛋,被内裤勒疼了。 “没有,我现在忙,脱不开身。”何大壮嗓子干干的,吞咽十分困难。他想去倒杯水喝,又被手铐铐着,无法离开,实在是煎熬。他说:“薇薇,安心在医院养几天,等所有检查结果都出来了,证明咱没事了,我再接你出院。” “你一箱牛奶,一袋蛋糕,就能喂饱我呀。”林薇指责何大壮粗心大意,没有及时去医院给她送吃喝。她说:“我快要饿死了。” 哎哟,听到林薇这番话,何大壮的心哟,顿时疼的四分五裂。 “对……对……对不起,我实在太忙,把你给忘了。”何大壮恨不得抡起手机,照自己的脸上一顿狂扇,这么重要的事,他居然给忘掉了。 “我想吃虾仁滑蛋。”林薇因何大壮的怜香惜玉,而流露出的柔情,险些击碎了何大壮,那颗不安份的心。 “等我忙完手头上的活,就去给你买虾仁滑蛋。”何大壮恨不得“滋溜”一下,钻进电话里,飞到林薇面前。 “要快哟。”林薇饿的肚子“咕咕”直叫。 她以为徐烨赌气,不再来看她了,何大壮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何大壮挂断电话,合上笔记本电脑,开始琢磨如何打开手铐。哪怕把手铐从餐桌上脱离出来,他也会带着手铐,飞奔出去,给林薇送虾仁滑蛋去。 郝荻当初铐上何大壮,就没打算让他自己解困。 何大壮翻来覆去的想办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唯一的办法,就是扛上餐台,离开郝荻家,去给林薇送虾仁滑蛋。 何大壮想比试一下,他先目测一下房门大小,又掂了掂餐台重量,给自己一个准确结论:郝荻可能会一枪打死他。 何大壮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要把责任推到郝荻身上。就在他油煎火烤般折腾时,传来了开门声。 郝荻拎着食品走进家门,何大壮故意扭过脸去不理郝荻。 郝荻一反离家前,对何大壮的横眉立目。她和颜悦色问道:“饿了吧。” 何大壮不理郝荻,他翻开笔记本电脑,不忙装忙。 郝荻没计较他的态度,她把塑料袋放在餐桌上说:“吃饭吧。” 何大壮晃动被铐说:“怎么吃,你喂我呀。” 郝荻也没多想。 她给何大壮打开手铐,有意回避离家前,彼此的尴尬说:“怎么样,发现线索了吗?” “我一戴罪之人,纵然有所发现,也是枉然呀。”何大壮故意摆出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他在找机会离开这里。 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激怒郝荻,被郝荻赶出家门。结果怎样,他根本没心思考虑。 在何大壮的思想意识中,能尽快让林薇吃上虾仁滑蛋,才是重中之重。 郝荻及时发现了何大壮的异常,她想到了离家前那个吻,难不成何大壮还要得寸进尺,简直是给脸不要脸。 郝荻的脸在慢慢降温,新的一场冲突,又要发生了。 (本章完) 7017k 第8章、惊蛰时节 何大壮有意要激怒郝荻。 郝荻阴冷着脸,对何大壮的一反常态做了简单分析,以为何大壮还在生她的气。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愣被铐在餐桌上大半天时间,想去趟厕所都不行。 郝荻想到这儿,不禁一笑。她随手打了何大壮一个小嘴巴,把何大壮打的一激灵,瞪大眼睛看郝荻。 “咋的,许你跟我耍流氓,就不许我打你呀。”郝荻说着,又要抽何大壮嘴巴。 何大壮没有手铐的束缚了,他闪身躲过。 按何大壮现在的处境,他不敢对郝荻流露出半点不满,毕竟他耍流氓在前。可一想起林薇还在医院忍饥受饿,何大壮的肾上腺激素“滋”地一下喷发了。 他挥起胳膊,摆出要打郝荻的架势。 郝荻惊讶地看着何大壮,居然没有躲闪。 她被何大壮的举动震惊了。平常闲着没事,郝荻动辄还要对何大壮拳打脚踢的,如今何大壮做错了事,郝荻真把他暴揍一顿,他也只有挨打的份,没想到他胆敢反抗。 郝荻冷冷道:“你长本事了。” 何大壮就是那种不打你,不骂你,摆个造型吓吓你的衰货。他的手在空中晃了几晃,咬咬牙,跺跺脚,挤出一个干屁说:“既然你给我定罪了,那你干嘛不把我带回局里,直接把我拘起来就完了。” “以为我不敢呀。”郝荻“腾”地一下发火了。她说:“多了不用,就你一个袭警,外加耍流氓,不判你个三年五载,算我白穿了这身警服。” 何大壮听了郝荻的话,就像热豆浆遇见了卤水,所有的热量,顷刻间凝固起来。 他只当自己是个聋子,没听到郝荻在说什么。转为看着塑料袋里的烧鸡,咽着口水说:“那你干嘛还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我溅,行了吧。”郝荻声调加高,震得何大壮两耳嗡嗡直响。 郝荻拿过笔记本电脑,就要往自己房间里走。 何大壮见郝荻又拿笔记本电脑了,他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跳着脚骂郝荻:你个死胖妞,蠢货!动不动就拿笔记本跟我说事,好像我离开这个笔记本电脑,出门就得被车压死似的。 哼,老子不稀罕了!何大壮一赌气,气呼呼走进房间。 真让何大壮给猜中了,郝荻拿笔记本电脑,就是要吊何大壮的胃口。 这种心态,咱们得从人的自然本性来分析。 何大壮活了三十来年,是否有过男欢女爱的经历,只能说还是一个未知数。 就他的现状而言,没有哪个适龄女孩子,能瞧得上他。想让他去欢娱场所,解决生理需求,他哪兜比脸还干净的经济条件,估计可能性不大。 特别是他又穷又没有社会地位,还要硬装出一股子穷酸气的派头,硬生生耽搁了他由小屁孩转变成人的历程。 当他看到王晟的日记,感受王晟与林薇的畸形之恋时,那难以抑制的兴奋,导致他的荷尔蒙“呼呼”燃烧不止,结果便是对林薇产生一股莫名的亲近感。 正如他向郝荻坦白的那样。他想拿下郝荻,不排除有异性冲动的因素。更重要的,他要以这种方式来封郝荻的嘴,从而避免因一个土造变压器,给他带来的灾祸。 当然,如果进展顺利,能因此点燃郝荻那逝去的爱,也是何大壮一个意外收获,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求之不得。 郝荻的激烈反应,包括被何大壮扒下裤子,露出半个屁股,对何大壮来说,完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何大壮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郝荻拳打脚踢一顿暴揍。 何大壮当时对郝荻的恐惧心里,全部覆盖了他对郝荻的爱恋。包括他要破罐子破摔,强吻郝荻,根本就来不及考虑,因此可能带来的恶果。 何大壮摆出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女人的心,是何大壮这种小生莽子,一时半会无法读懂的教科书。 尽管郝荻的性格,给人造成了男人婆的错觉。她毕竟还是一个女人,拥有正常女人的心理和生理反应。 她第一次受到何大壮的攻击,最先被引发的是愤怒。她连打带踹,把何大壮结结实实教训了一顿。 冷静下来,她根本没有想到,要把这事升华到法律层面。 俩人毕竟是高中同学,还有那么一层关系,她屁股露出来了,何大壮也受到相应的惩罚了,这事虽然不算完,也不会再节外生枝了。 这是郝荻最初的想法。 她去菜市场,要给何大壮买吃的东西。这是郝荻在正常思维轨迹下,所做出来的反应。结果,但她走进菜市场,一想到何大壮早晨的所作所为,别说是暴脾气的郝荻,换了其她任何一个女性,为了维护自身的尊严,也要有所反应。 目的就是要给何大壮一个教训。通俗的话讲,将他震慑住,保证他下辈子,都不敢再放肆了。 郝荻这么做了,却被何大壮吻破了嘴唇和舌头。 这让郝荻不得不对何大壮刮目相看。 原来他不只是唯唯诺诺,邋里邋遢的豆芽菜,突然爆发出来的这股阳刚之气,还有蛮有男人味的。 不要以为郝荻的这种心态是在犯贱,这是每一个心智正常的女人,都会拥有的心理反应。 何大壮不是陌生人,他在关键时刻,把淤积心中,对郝荻的那份情感,毫无保留的宣泄出来,恰恰赢得了郝荻的一份赞誉。 郝荻给何大壮买回好吃好喝,不是为了要跟何大壮发展暧昧,而是遵从她的心迹,向何大壮展示善意,仅此而已。 郝荻不知道,此时何大壮的魂儿,已经被林薇的虾仁炒蛋给勾走了。她以为自己的宽容,给何大壮造成了错觉,他得便宜卖乖,还要得寸进尺了。 如果何大壮为了抢回笔记本电脑,跟她动起手来,顺便再耍一次流氓,做出什么不轨行为,郝荻说不定脑袋一热,何大壮真就如愿了。 这就是当代年轻人,遵循的是临场发挥,不想被传统思维所束缚。 何大壮回到房间,穿好衣裤出来,背上大挎包,从郝荻手里抢过笔记本电脑,就要往外走。 “你干什么去?”郝荻稀里糊涂被何大壮抢去了笔记本电脑,她拦住何大壮的去路。 那刚出烤炉不久的鸡大腿,就摆在餐桌上。这是郝荻的一片心意,何大壮连眼皮都没瞥一下。 这个混账王八蛋! 何大壮去意已决,哪有心思想这些。他理直气壮对郝荻说:“在你没对我宣读羁押通知书以前,我还是自由人,我愿意去哪就去哪。” “你还来劲了。”郝荻急了。见何大壮甩开大脚丫,就要走出家门了,她一声断喝:“站住! (本章未完,请翻页) ” 何大壮要把混蛋进行到底,竟然把双手送到郝荻面前说:“铐吧。” 郝荻顿时有了一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愤怒。 她看了一眼放在餐台上的手铐,真想冲过去拿起手铐,再把何大壮铐起来。就在她要将想法付诸行动时,突然改变了主意。 “大壮,差不多就得了。”郝荻主动举起免战牌,她语气中带有乞求的成分说:“屁大点事,我都不计较了,你还没完没了的,还像个大老爷们吗?” 郝荻做出了极大让步。谁也无法猜测,她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对待混蛋透顶的何大壮。是慈悲为怀,还是女性所固有的柔情,冲淡了她的理智。 可惜,何大壮根本不领情,他说:“不铐是吧,你可别后悔,走了。” 见何大壮去意已决,郝荻被迫使出杀手锏说:“你走可以,把笔记本电脑留下。” 这个笔记本电脑,被何大壮视为生命一样。在郝荻看来,这是遏制何大壮冲动的绝佳武器。 郝荻以为,这句话足以让何大壮乖乖留下来,没想到何大壮真的掏出了笔记本电脑,放在餐台上,又要走出去。 “事先声明,从你走出这个门开始,你的人身安全就不归我负责了。” 郝荻使出了最后一招儿,何大壮也确实犹豫了一下。稍许,他说道:“我住在你家,人身安全才没有保障呐。” 各位,见过像何大壮这样的混蛋吗? 为了林薇的一个电话,何大壮挺着那颗被驴踢了的脑袋,迈着sb一样的凛然脚步,以昂首赴死的勇气,走出了郝荻的家门。 郝荻脑袋木木的。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及时遏制住了郝荻的冲动。 她冲何大壮离去的背影,狠狠吐上一口说:“呸!整个一傻叉!我就不信了,缺你这个臭鸡蛋,我还做不了槽子糕了。” 激情或冲动引燃的一股情感之火,“噗噗”闪动几下,就熄灭了。 郝荻余怒未消。 她拎起餐台上的塑料袋,就要往地下摔。 她的手高高举起来,又轻轻放下,自语道:“你不吃,我吃。” 郝荻赌气坐下来,拿起一个鸡大腿,狠狠咬上一口。她打开笔记本电脑,接续何大壮的阅读篇幅,看王晟的死亡日记: 王晟和林薇在新房子里好一顿折腾,犹如新婚之夜,耗尽所有能量后,才双双走出房间,要乘坐电梯离开金鼎大厦。 电梯降到一楼,舱门缓缓打开,王晟刚要迈出电梯。 一抬头,吓得浑身一颤,徐烨出现在电梯舱门口。 “王c,恭喜乔迁之喜呀。”徐烨双手抱拳,满脸笑容。 王晟愣愣地看着徐烨,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多亏林薇反应迅速,闪身躲到一旁。 王晟按下10楼按钮。 就在电梯舱门缓缓关闭的一瞬间,徐烨一只脚伸进电梯舱,他要走进电梯说:“王c,你弄错了吧,刚下楼又要上去。” “我……我有东西落下了。”王晟支吾着,有意用身体,阻挡徐烨进来。 “巧了,我正要上楼去。”徐烨硬是挤进了电梯,正巧与林薇目光相对。 (本章完) 7017k 第9章、预料之外 徐烨进了电梯,看见林薇,他的脸瞬间绿了。 “当上物业经理了,你怎么不事先通知我。”林薇倒显得很坦然。 徐烨给贾正道当了多年的司机,终于修成正果,走马上任当物业经理,能够独当一面了。在这可喜可贺的时刻,林薇竟以这种特殊的方式,送给他绿色的祝福。 “还用我通知吗。”徐烨那零下三百多度的目光,扫向王晟。 “听说王晟搬新家了,我来祝贺一下。”林薇说的是那么的自然,王晟只能低头不语。 王晟顾不得考虑,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时刻做好准备,只要徐烨敢对林薇动手,他豁出命不要了,也要跟徐烨来一场华山论剑,打个你死我活。 是你不仁在先,拆散了一对恩爱有情人,有本事你跟林薇离婚。到时候你会看到,我是怎么大张旗鼓,把林薇迎娶进金鼎大厦的。 这是王晟的心声。 徐烨的反应令王晟和林薇不解。他沉闷下来,仿佛与这两位冤家只是路人。 电梯到达十楼,王晟走下电梯,林薇犹豫一下,也要下电梯。 徐烨按下一楼,有意把林薇挡在电梯舱里。在电梯门缓缓关闭时,徐烨突然冲了出去,林薇马上明白了徐烨的用意。她也要跟出去,可惜为时已晚,电梯门已经关闭,电梯启动了。 王晟走下电梯,回头见徐烨冲出电梯,便预感到大事不好。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已经被徐烨揪住衣领,怼到了墙角处。 “你当我是sb呀!”徐烨的手伸进衣兜,摸到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弹簧匕首。 徐烨把匕首按在王晟的脖子上,凉飕飕的。 王晟知道,徐烨的手向下一划,他的动脉血管就会瞬间割裂开,体内那几,用于维持生命运转的血液,便会在十几秒内喷发出来。 这个新家便是他与世隔绝的殉道场,然而,王晟并没感到紧张。 王晟知道自己的命,早已铭刻在徐烨的生杀簿上,他随时都可以付诸行动。 但是,徐烨没有这个勇气,或者说,他暂时还没有这个胆量,一刀结束自己的生命。 金鼎大厦物业经理,是徐烨跟随贾政道南征北战,用辛苦和尊严换来的荣耀。就像王晟刚得到的这户住房一样,一切都是暂新的开始,有更多未知的福利,将从此诞生。 王晟想到这里,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蔑视,他坦然的闭上双眼,等待徐烨做出最终审判。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你俩在一起,也是最后一次。”徐烨主动做出了让步。 他不怕得罪王晟,恨不得一刀结果了王晟的性命。王晟背后的贾正道,才是他不可战胜的天敌。 他警告王晟说:“再让我看见你和林薇在一起,我就弄死你!” “你误会了,我和林薇……”王晟要推开徐烨手里的匕首。他要编出一个,谁都不会相信的谎言,来给这场不期而遇的尬聊做结束语。 “还敢跟我狡辩,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徐烨根本不听王晟这一套。 徐烨毕竟是个男人,不管林薇以前怎样,现在林薇是他的老婆。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徐烨的妒火在渐渐膨胀,手里的匕首也在慢慢用力,王晟的脖子感觉到了匕首的锋利。 “想一想你这一刀下去的后果。”王晟开始害怕了,他浑身颤躲着,在用力躲避那寒光闪闪的匕首。 “当”,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电梯门缓缓打开,林薇几乎是飞出来的。 徐烨强行把林薇留在电梯里,林薇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 她快速返回十楼。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此情景,她二话不说,扑过来奔向徐烨握匕首的手。一声大喝:“有种你扎死我,来呀,你倒是扎呀!” 徐烨为了躲闪林薇的莽撞,不得不将匕首高高举起。 王晟趁机推开徐烨,理直气壮道:“姓徐的,是你不仁在先。” “你说啥!”徐烨有力甩开林薇,理智顿时被怒火湮灭了。“我tm不弄死你,连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 徐烨挥舞起匕首,扑向王晟。 林薇的反应,让王晟和徐烨惊讶。 她不管不顾,径直往徐烨的匕首上扑。并趁徐烨躲闪她的机会,拦在王晟身前,张开双臂说:“王晟说的没错,没有你跟着瞎搅和,就没有今天!” 徐烨懵了,他见林薇和王晟,正用力互相撕扯着,要保护对方,他满腔愤怒,竟然不知如何宣泄了。 稍许,徐烨喷出一句话:“闹了半天,我tm成了第三者。” 王晟和林薇争执不下,最后双双搂抱在一起。 徐烨晃动手里的匕首,有心朝自己的心脏猛刺一下。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寻到发泄点。 就在徐烨挥起匕首,瞄准自己的心脏,就要刺下去的时候,他惊诧地发现,王晟和林薇居然没有丝毫的惊恐,目光中甚至带有些许的期盼。 我操!我简直就是天子号大sb。 徐烨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收好匕首,装作余怒未减的样子说:“王晟,你听好了,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上,不信咱就走着瞧。” 徐烨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他转身便走。 林薇查看王晟的脖子说:“他没伤着你吧。” 王晟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下来。他两腿“突、突”打颤,责怪林薇说:“你就不该来这里。”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什么该来不该来的。”林薇抚慰王晟的额头,就像小时候,妈妈哄劝受到惊吓的孩子一样:摸摸毛,吓不着,摸摸耳,就一会儿。 “徐烨为这事闹起来怎么办呀。”王晟怕徐烨说到做到,他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危了。 “大不了离婚。”林薇则不以为然。 “离婚!”王晟惊得张开嘴。 亚洲人的形象思维,这会儿在王晟身上发挥到了极致。一旦林薇跟徐烨离婚,徐烨就会无所顾忌的找他复仇了。他能够想象到,徐烨随时随地,都会情景再现,迟早要了他的性命。 难道贾政道真像林薇所说的那样,给王晟住房,让徐烨来当物业经理,目的就是阻止他俩在一起吗。 林薇看出王晟的恐慌,她抚摸着王晟的脸蛋,哄孩子一样说:“宝贝儿,别怕。你该结婚就结婚,咱俩该好还是好,两不耽误。” “你图什么呀?”王晟真的怕了,浑身颤躲着抓住林薇,险些脱口说出:咱俩分手吧。 “谁让我喜欢你了。”林薇流下眼泪,紧紧把王晟搂进怀里。 郝荻嘴里叼着鸡腿,看到这里,轻轻合上笔记本电脑。她一边吃鸡腿,一边琢磨着,有必要从徐烨的身上,寻找突破口,尽快查清王晟的死因。 郝荻忽然想到了何大壮。 这个混蛋急匆匆往外跑,十有八九又去看林薇了。 郝荻给帅帅打电话,说明何大壮可能的去向,让帅帅赶过去,保护何大壮的人身安全。 一场车祸,让郝荻对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增添了几分担忧。 何大壮的惊恐只在瞬间,过后仍我行我素。这跟他大咧咧的性格有关,甚至还刻意将郝荻的担忧,当成一种负担倍加排斥,这是郝荻始料未及。 她无可奈何,只能尽己所能,来担当自身的责任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帅帅接到郝荻的电话,把郝荻的责任心,过多的转嫁到,她与何大壮的私人感情上,所以,他非常认真执行。 再说何大壮,他离开郝荻家,恨不得借两条腿,赶奔林薇的病房。 他囊中羞涩,连吃包方便面都得算计一下。听说林薇要吃虾仁滑蛋,直接去了医院附近,最大的一家饭店,点了一份虾仁滑蛋后,一路小跑去了病房。 林微正在病房里接听电话,她听的很认真,不住地点头应承着。她心事重重挂断电话,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何大壮拎着几个打包盒,嬉笑着站在她面前。 “你怎么跟鬼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林薇顾不得掩饰心中的恐慌,对何大壮发起火来。 “我敲门了,你正在听电话。”何大壮嬉皮笑脸,一副谄媚相解释着。 “你拿的是什么?”林薇对何大壮手里的打包盒产生反感,顿时有了想吐的感觉。 “我给你炒了几个菜,来陪你吃顿饭。”何大壮话音未落,林薇连连作呕。 何大壮立马糊涂了,他不知道林薇是因为妊娠反应,还是听说他要陪她吃饭,才连连作呕的。 “快把东西拿走,我受不了炒菜味儿。”林薇的反应更加强烈了。 何大壮十分的不解。他少有的耐心,配上嬉皮笑脸的表情说:“这是你要吃的虾仁滑蛋。” “快把东西拿走。”林薇又要吐,何大壮急忙捂住嘴,把打包盒背在身后。 何大壮站在那里,见林薇连连呕吐不止。 他放下打包盒,拿过洗脸盆,帮林薇接呕吐物。并一本正经说:“三国年间,曹操带兵攻打刘备。行至半路途中,人马饥渴难耐,曹超突然大喊,看前边荆棘之中布满酸枣,谁先赶到,谁先品尝。说话间,士兵们蜂拥而至,扒开荆棘到处寻找,结果没有发现一个酸枣。回过头来,曹操骑在马上哈哈大笑,你知道他为什么笑吗?” 林薇果然停止了呕吐,直勾勾看着何大壮说:“条件反射,减轻饥渴感。” “聪明。”何大壮竖起大拇指,不失时机的拍过马屁,又问道:“还恶心吗?”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林薇眼含热泪,向何大壮投去感激的微笑。 “小意思。”何大壮顿时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把洗脸盆送到水房冲洗干净,又打来一盆温水,浸湿毛巾,给林薇擦脸。还拿过水杯,让林薇漱口。所做一切,是那么的尽心尽力。 林薇享受完何大壮的服侍说:“你坐。” “坐什么坐,你多少也该吃点东西才行。”何大壮又要拿打包盒。 这几样饭菜,花了他一百多块钱,林薇不吃上一口,岂不瞎了他的心思。 “我让你坐下!”林薇板起面孔,显得十分生冷。 何大壮所有的热情,因林薇这一声吆喝,变成了无数个问号:漂亮女人就这么善变吗? 何大壮热心反遭冷遇,他木然坐下。 林薇说:“有一件事,我必须对我实话实说:你认识那个肇事司机吗?” “不认识。”何大壮见林薇变得很严肃,对他的表情,可以用审问来形容,不解道:“怎么了?” “警察问我,认不认识北方晚报记者何大壮。”林薇的目光直逼何大壮,没等何大壮做出反应,她拔高了嗓门说:“人家说是你花钱雇的肇事司机。” “什么!”何大壮毫无思想准备的惊讶道,他周身神经骤然一缩,身子猛地一抖,整个人摔坐在地上。 “没做亏心事,你心惊什么!”林薇几乎是在咆哮。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另有隐情 何大壮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林薇的愤怒,不知如何是好了。 “王晟不在了,我把你当成唯一的亲人,没想到你……”林薇流下了眼泪。 何大壮把一条毛巾递给林薇,林薇一把抢下毛巾,一声大吼道:“你走!” 何大壮真听话,他转身就要走。 “把你的东西拿走!”林薇又是一声吼叫。 何大壮转回身,拿起打包盒,又要往外走。 他走到门口,忽然醒悟了,转回身来到林薇床前,未曾说话,林薇便挥动毛巾要打他。 何大壮擎住林薇的手说:“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滚!”林薇用力抽回手,转过身去。 何大壮用了足有一分钟时间,消化林薇的愤怒。他问林薇说:“我为啥要害你?” 林薇不理睬他。 “你看见车祸后,你那台汽车变什么样了吗?”何大壮尽力还原当时的情景说:“如果我在车上,现在都被烧成骨灰了。” 何大壮说完,转身便走。 “你站住。”身后传来林薇的声音。 何大壮止住脚步,慢慢转回身,见林薇猛地坐了起来,何大壮急得直跺脚说:“哎呀我的姑奶奶,你这个时候不能这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薇在何大壮说话的同时,提出这个问题。 “这可是王晟唯一的……你说啥?”何大壮这时才反应过来,林薇询问他雇凶制造车祸的动机。他说:“你见过哪个sb,能花钱雇人杀自己。” 这下轮到林薇惊讶了。 “那警察为啥说,你是这起车祸的幕后主使。”林薇不解道。 何大壮的第一反应,林薇所说的警察,就是帅帅,或者郑潇。 车祸发生后,郝荻通知帅帅和郑潇马上出现场,这是何大壮亲耳听到的。 他咬咬牙,开始分析帅帅和郑潇,栽赃陷害他的动机。琢磨来,琢磨去,何大壮愣把自己给琢磨糊涂了。 不为别的,就为他和郝荻的关系,帅帅和郑潇就不该以这种方式,挑拨他和林薇的关系。 除非是郝荻怂恿帅帅和郑潇,故意这么说的。 何大壮也是热情反遭冷遇,再被林薇吼了几嗓子,把他的浆糊脑壳给吼混了。 既然林薇不那么激动了,他也不打算马上离开这里。大白天回自己的家,他担心后脑勺被人砸塌。 何大壮坐下来,分析郝荻故意栽赃给他的用意。 首先可以肯定一点,郝荻不是为了报复他耍流氓,这不是郝荻的性格,除非…… 何大壮细细回忆他和郝荻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只要提到林薇,或者跟林薇见面,郝荻第一时间表现出的就是反感。 难不成郝荻怕我对林薇有啥想法,故意用这种方式挑拨离间。 这个胖妞,我找她算账去。 何大壮起身便走,他要去找郝荻,弄清楚这件事。 林薇先于何大壮冷静下来。 她默默地看着何大壮,好像在想些什么。见何大壮急于离开病房,她突然发问:“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为啥有人要陷害你。” 何大壮把林薇的这种表示,理解为道歉。他止住脚步说:“我啥都不知道。” 林薇默默地摇摇头。 何大壮一下子清醒过来,栽赃陷害他的人,不是郝荻,也不是帅帅和郑潇。 “你没说实话。”林薇紧盯地面,仿佛在自言自语说:“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可帮不了你。” 何大壮不觉中紧张起来。 他想起进屋时,林薇接听的电话,林薇知道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你想跟我说什么,尽管说好了。”何大壮示意林薇躺下。他拉过椅子,坐在林薇床前说:“我答应过王晟,要好好照顾你。” 林薇流下了眼泪,她躺在床上,用毛巾擦拭泪水。 看得出来,林薇也在苦苦思索着什么。 此时的何大壮,已经从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沌思维中走了出来,他必须从林薇这里,找到能够自证清白的证据,这不仅为了接下来,他能更好的照顾林薇,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何大壮满脸爱怜的看着林薇,看的林薇有些心慌意乱了。 “别这么看着我。”林薇把毛巾丢给何大。 何大壮去水房,把毛巾清洗一下,然后回到病房,把毛巾搭在林薇的床头。 “我帮你提个醒儿。”林薇终于想清楚了,她必须帮何大壮走出误区,其实帮何大壮,就是帮自己。林薇说:“听说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在你那。” “你听谁说的。”何大壮瞬间头皮发麻,果然被他猜中了,林薇对他的愤怒,来自郝荻、帅帅和郑潇以外的另一个人。他说:“我从来就没有什么笔记本电脑。” “没有就算了。”林薇点到为止,她相信何大壮能一点就透。 林薇为报答何大壮的热情,给何大壮一个善意的提示,仅此而已。 凭林薇和何大壮的交情,林薇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不信你看。”何大壮为打消林薇的顾虑,主动打开大挎包给林薇看,里面没有笔记本电脑,他还想从林薇这里,得到更多有关王晟的信息。 可惜他失算了,就这么一个看似平常的动作,又将给他带来杀身之祸。 病房门口来了一个人,手里拎着保温饭盒。 他听到病房里何大壮和林薇的对话,便止住脚步,侧耳细听,这个人就是徐烨。 徐烨昨晚醉酒,半夜在电梯里遇见王晟,顿时被鬼上身,还撞坏了办公室门板。 一大一小俩保安,为了报复徐烨平日里的专横跋扈,借用民间传说,推说徐烨撞上了外客,把他一顿毒打,结果,倒让徐烨睡了个安稳觉。 徐烨一觉醒来,感觉头疼的厉害,额头及腮帮子上伤痕累累,他却头脑清晰,认定两名保安在关键时刻救了他。 年长的保安不顾一切逃跑了。小保安顾忌那几千块钱工资,下班后守,提心吊胆在金鼎大厦,宁愿挨一顿打,也要讨要本该属于他的工钱。 没想到徐烨一觉醒来,看见小保安,非但没有一句责怪,反倒告诉小保安说:“我欠你一个人情,今后你就看我怎么报答你吧。” 小保安意外的惊喜,乐呵呵向同伙报喜去了。 临近中午,徐烨想到了还在医院住院的林薇,便买上林薇平日里爱吃的虾仁滑蛋,来病房探望林薇,听到了何大壮的一番表述。 别人不知道真实情况,徐烨亲眼看到,何大壮闯进案发现场,也看到了何大壮大挎包里的笔记本电脑。 好小子,原来你真把电脑拿走了。 徐烨走进病房,打断了何大壮与林薇的谈话。 “你不是那个……”何大壮看见徐烨,当时就心慌腿软,马上就要摔倒了。他强打精神壮,主动跟徐烨打招呼。“你好,徐经理,这么巧。” “还不错,你还认得我。”徐烨放下保温桶,主动跟何大壮握手说:“感谢你来照顾我媳妇。”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听到徐烨这句话,肯定要急于解释其中的缘由。何大壮的与众不同之处,就是不管在什么场合地点,装傻充愣那绝对是一绝。 “你说啥,林薇是你的老婆!”何大壮十分惊讶的表情,徐烨几乎产生了错觉,以为何大壮真的不知道他和林薇的夫妻关系。 林薇看见徐烨鼻青脸肿的样子,居然没问上一句:你造什么孽了,把自己坑成这个德行。 她低头沉思片刻说:“大壮,谢谢你来照顾我。请先回去休息吧,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得嘞。”何大壮顺杆下驴,从林薇这找到台阶,并按林薇的吩咐,拿上他带来的打包盒,就要离开病房。 “等会儿。”徐烨拦住何大壮,劈头便问:“你跟我老婆是什么关系。” 徐烨这话问的太直白了,让何大壮支吾几下,愣是没答上来。 何大壮不能说他是王晟的好朋友,受王晟之托来照顾 (本章未完,请翻页) 林薇。他又不能不给徐烨一个合理的说词,徐烨那通红的瞳孔中,已经充满了杀气。 “这个吗,还是让你妻子来解释吧。”何大壮嘿嘿一笑,打了一个太极,把尴尬留给林薇,他绕过徐烨就要离开。 徐烨伸出一只胳膊,再次拦住何大壮的去路。 林薇受伤住院,何大壮第一时间给徐烨打电话通报情况。刚才,徐烨又听到何大壮和林薇,在谈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徐烨有必要跟何大壮说点什么。 徐烨有贾政道的约束,拿林薇和王晟没有办法。 他对何大壮没有任何顾虑。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有理由,把近期发生的所有不愉快,都强加到何大壮头上,把他打个吐痰带血丝儿,走路扶墙根儿。 “大壮是我朋友,你要干什么。”林薇似乎看出了徐烨的心里,她下地要替何大壮解围。 何大壮也看出徐烨居心不良了,他嬉笑着说:“徐经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何大壮说着就要强行往外走,林薇这时也下地走过来,要拨开徐烨拦路的手。 徐烨也是几十年来,风里雨里闯荡过的人,他知道如何对待何大壮。 只见他一把叨住何大壮肩膀,稍一用力,何大壮便龇牙咧嘴一个劲喊疼了。 徐烨把何大壮按在墙上,顺兜掏出那把弹簧匕首,就要往何大壮身上招呼。 这是何大壮和林薇都没想到的。 林薇重现当初保护王晟时的勇猛,直接扑向徐烨手中的匕首,何大壮见识不好,猛一闪身边,就要往外跑。 徐烨手疾眼快,他手里的匕首,顺利躲过林薇的身体,对准何大壮的更嗓咽喉,“嗖”地一声刺过去。 何大壮身子躲过去了,脖子太长,不幸被徐烨的匕首阻拦住。如果徐烨不及时将刀刃扭过去,何大壮那细长脖子,就一下子中招,不被斩成两截,也得被割出一条大口子。 “啊”,何大壮一声短促惊呼,立时被徐烨一个回抱搂进怀里。 “小子,知道我是干啥的吗?”徐烨搂住何大壮,把嘴凑到何大壮耳边低声说:“想打我老婆主意,不想活了是吧。” “徐烨,你要干什么!”林薇冲上来要解救何大壮,被徐烨拨到一旁,他把匕首刃横在何大壮脖子上,警告林薇说:“你敢往上冲,我就要了他的命。” 徐烨一进屋来,林薇就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见徐烨少有的杀气,林薇胆怯了。 “徐烨,人家好心好意来照顾我,你这是干啥呀。”林薇哀求徐烨放过何大壮。 “他是你什么人呀,凭啥要照顾你。”徐烨挟持何大壮,跟林薇要说法。 林薇顿时无语。 林薇不能实话实说,看徐烨现在的状态,只要有人敢提到王晟,何大壮这个倒霉蛋就算当成了。 虽说徐烨不能一刀要了何大壮的命,在他那细长的脖子上,留下一个刀疤,林微也无法做出交代呀。 徐烨在拿何大壮跟林薇说事,你能跟我装,我就能收拾你朋友。 徐烨跟何大壮有过几次交往,知道何大壮就是一个面瓜,即使他给何大壮脖子上割出一个口子,何大壮也不敢把他怎样。 可能有人会说,何大壮是新闻记者,徐烨动刀伤害记者,后果会很严重的。 徐烨未曾动手前,就已经做好了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记者多个屁,你敢勾引我老婆,我就敢扎伤你。即使算防卫过当,那又能怎样。 总而言之一句话,徐烨从昨晚开始,心就堵得慌,他想找个借口,找个人,发泄一番难以开释的郁闷。 昨晚他想到帅帅,可惜没有得逞,偏巧今天被何大壮赶上了。 这是一个难解的题,林薇受伤住院,拒不接受徐烨的侍候,却找来何大壮献殷勤。徐烨身为林薇的丈夫,他借酒盖脸,要对何大壮痛下杀手。 只要不杀死何大壮,怎么捉弄他,都属于正当防卫。 徐烨就是这么想的。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一针见血 何大壮一米八几的个头,被只有一米七的徐烨搂在怀里。他佝偻着身子,脖子还被弹簧匕首逼着,这滋味实在难受。 “徐经理,请你相信我。”何大壮试探着要拨开徐烨的匕首,他说:“我跟林薇的友谊是非常纯洁的。” “是吗,怎么个纯洁法儿,你跟我说说。”徐烨玩心太重,居然用刀刃在刮何大壮的脖子。 “冷静,你千万要冷静。”何大壮真的害怕了,他搜集自己的所有才学,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消损徐烨的妒火。 林薇毕竟跟徐烨在一起共同生活,她还算熟悉徐烨的套路。 见徐烨用匕首刮何大壮的脖子,她顿悟了。 徐烨分明在戏弄何大壮,目的是逼迫她就范。 林薇放弃了与徐烨的纠缠,她回到病床上,稳稳躺下说:“你俩都给我出去,我要休息了。” “啥!”徐烨最先发出惊叹,何大壮也受徐烨的情绪影响,对林薇投出责怪的目光。 这简直就是见死不救呀。 何大壮猛地拔直了身子,要跟林薇说道几句,徐烨竟然很配合他,也收回了匕首。 两人一起面向林薇,没等徐烨再说什么,何大壮发出不满说:“林薇,不带你这样的。” 林薇心中有数,表面又不好直说,她只能装聋作哑。 徐烨看了看林薇,又看了看何大壮,他骑虎难下了。 人的情绪,最关键的时效,只有三秒钟过渡期。 不信你可以试试。 当你被某一突发事件所激怒,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非要采用极端方式加以宣泄时,你只要在心中默念三个数,1、2、3。 仅仅需要三秒的时间,有一个概念叫冷静,便在你即将释放的情绪中快速发酵,它是你情绪的麻醉剂,又是你理智的代言。 只要你能深吸一口气,默念三个数字,便会有意想不到的奇迹发生。 另一个你,就会向你发出质问:考虑过后果吗? 徐烨经林薇的坦然所提示,他想到了这件事的可怕后果。 只要他的刀子割破何大壮的脖子,林薇就算找到合理的借口,跟他离婚了,这是其一。 再就是何大壮受伤的后果。他不知道何大壮险些被剧毒害死,只知道这场车祸,针对的就是何大壮,一旦何大壮被他割伤,警方就会第一时间介入,甚至还会牵扯到王晟的死。 这就是中国人的形象思维,由一点引发一片,就有了质的变化。 徐烨不是个手脚干净的人,只要警察肯查他,把他栽进监狱已成必然。 徐烨暗暗感谢林薇,让他及时避免了一场灾祸。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拿何大壮说事,为的就是要挟林薇,从而宣泄内心的愤懑。 总不能拉开了架势,就这么草草收场了,那样,别说林微,就连狗屁何大壮,也会把他当成白痴了。 徐烨想到这,又挥舞起匕首,要把何大壮再搂进怀里。 刚才何大壮处于劣势,那是他猝不及防时发生的。 这会儿徐烨想明白了,何大壮也从恐慌中解脱了出来。他见徐烨又要动手,便伸出大长胳膊,一把掐住徐烨的脖子,另一只手效仿林薇刚才的动作,去抢夺徐烨的匕首。 徐烨昨晚折腾一宿,又喝了那么多酒,他整个身子处于虚脱状态。最关键的是,他根本就没想到何大壮敢还手,还一把抢去了他的匕首。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抢回匕首。 传说中的身大力不亏,在何大壮身上发挥作用了。他掐住徐烨的脖子,任凭徐烨如何挣扎,他胳膊腿长度有限,跟何大壮相差了一段距离,只能在空中乱舞。 “把刀还给我。”徐烨摆出恶狗护食的姿态,要从气势上寻找转机。 何大壮把徐烨怼到墙上,匕首对准徐烨晃动几下。奇迹发生了,徐烨反应迅速,急忙躲闪,又因摆脱不了被何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壮掐住脖子的劣势,只有张嘴骂娘。 “徐烨,知道我现在能怎样吗?”何大壮这句话,引来林薇的极其反感,她赌气扭过身去。 这个动作,被何大壮及时发现,也快速破译出来:跟他废啥话呀,揍他。 不用何大壮再说什么,徐烨就知道即将发生什么了。他昨晚被保安暴打的场面,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怒吼道:“你敢碰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要了你的命。” “是吗。”何大壮话到刀也到了,他抡起匕首,照准徐烨的脑袋拍了一下。“我这叫正当防卫。” 各位看好了,何大壮的动作是拍,不是扎或砍。 徐烨抢不到匕首,也打不着何大壮,但是,他能用胳膊抵挡拍过来的匕首。 何大壮一下没拍着徐烨,他又举起了匕首。不为别的,就为能替林薇解解气,他也得拍打徐烨几下。 何况当初徐烨闯进他家里,还拿匕首威胁过他。 就在这时,徐烨的手机响了。他竟然冲何大壮摆出一个暂停的手势说:“等会儿,我接个电话。” 徐烨掏出电话,刚要接听,发现何大壮果然停止了对他的攻击。他猛一出手,居然抢下了何大壮手里的匕首。 何大壮浑身一颤,开始躲闪,徐烨成功翻盘,挥起匕首,反把何大壮逼到了墙边。 徐烨接听电话,对方没说几句话,徐烨便说:“好了,我知道了。” 徐烨快速挂断电话,看到了何大壮因恐慌,而挤出的谄媚笑脸。 “咱不闹了行吗?”何大壮双手高高举起,主动告饶。 “你爸是国民d兵呀。”徐烨问何大壮。 “不是。”何大壮马上做出回答。 “那你咋会投降呢。”徐烨被何大壮的滑稽相,逗得心里发笑。 “你爸才是国民d兵呐。”何大壮发觉自己被羞辱了,他突然发火了,要趁徐烨一个不注意,再夺回匕首。 徐烨在何大壮要抢夺匕首的同时,快速收好匕首,转身便走。 何大壮舞动起大长胳膊,居然没抓住徐烨。 徐烨走出病房,何大壮在他身后说:“算你小子识相,不然我……” 徐烨突然出现在门口,何大壮见状,急忙陪上笑脸。 徐烨说:“咱俩这事不算完。” “不完你又能把我怎样。”何大壮几乎是在嗓子眼里,发出的微弱声音,他只想让林薇听见。 这时再看林薇,她躺在床上,用十分欣赏的目光,端详着何大壮。 她语音甜润说:“大壮,坐这儿来,我有话跟你说。” 何大壮意想不到的惊喜,故意晃动几下胳膊说:“老虎不发威,他当我是病猫了。” 徐烨离开医院,开车恨不得把油门踩进油箱里,他一路疾驰,返回了金鼎大厦。 “嘎”地一声,随着一声急刹车,徐烨紧急熄火,他刚要打开车门,突然又改主意了。 他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深深吸进一口,又慢慢吐出来,如此反复几次,一支烟就这样被吸到了尽头。 徐烨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他下车走进金鼎大厦,推开办公室房门,不禁皱起眉头,张嘴便说:“主人不在,你随便摆弄人家东西,这合适吗?” 物业经理办公室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郝荻,另一个是郑潇。 郑潇坐在监视器前,正摆动鼠标,查看监视录像。 徐烨与何大壮公鸡斗架似纠缠不清时,他接到工作人员的电话,说郝荻和郑潇来了,便急匆匆赶了回来。 “对不起,我闲着无聊,随便看看。”郑潇起身给徐烨让位置。 徐烨也不谦让,他坐在监视器前说:“你们找我干啥。” 郝荻看过王晟的日记受到了启发。她先派帅帅去暗中保护何大壮,随后又带上郑潇来找徐烨。 “你在这当物业经理多长时间了?”郝荻问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在案发当天,就询问过的话题,徐烨听了很是反感。 他还是做出了回答:“大厦竣工,业主入住,我就是这的物业经理。” “你平常跟王晟接触次数多吗?”郝荻注重观察徐烨的反应。 徐烨停顿一下说:“不常接触,偶尔在楼道里看见,顶多打声招呼。” “你们有过往来吗?”郝荻问话时,郑潇开始记录。 徐烨见了,不免产生几分警觉。他问郝荻说:“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例行公事。”郝荻说的很轻松,徐烨听了很紧张。 “没有。”徐烨说。 “你们有过什么过节吗?”郝荻的问话,逐渐切入正题。 徐烨低头不语,他想了一会儿才说:“他是业主,我是物业经理,我是为他服务的。你想,我跟他能有什么过节。” “当初你为啥说不认识他?”这是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 徐烨给郝荻的第一印象,就是一个老油条,他当初所说的每一句话,郝荻都记忆犹新。 “为……”徐烨暗中提醒自己,郝荻有备而来,她所问的每一个问题,可能都已经找到了有效证据,只不过以这种方式,来向他核实而已。 他必须要谨慎对待,以免引火烧身。 “我在听你的答复。”郝荻不能给徐烨过多的时间考虑。就像脑筋急转弯,必须要注重实效性,才能得到正确答案。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行了吧。”徐烨的情绪开始波动了,这是郝荻的观察。 “据我所知,你和王晟之间的关系,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郝荻看准时机,提出一个关键话题。 徐烨像屁股被蝎子蛰了一吓,他一下子跳了起来说:“你什么意思!” 甭管男人有多大度,老婆跟外人有染,又被人当成一个话题,来直搓心窝子,谁能受得了呀? 这就是所谓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烨极好面子,却又奈何不了林薇与王晟的私情。 王晟没死之前,他每天都是皱着眉头来金鼎大厦上班的,怕的就是再次看见林薇和王晟成双结对在一起。 纸里包不住火。 尽管徐烨尽力不让外人知道,林薇是他的老婆,可那些长期跟他在一起工作的人,参加过他们的婚礼,偶尔也会在金鼎大厦看见林薇。 再往深了说,很多人都知道,林薇跟贾政道的过往。 人家不知道林薇是来跟王晟幽会的,过后还特意告诉他,刚才看见嫂子了。每每听到这样的话,徐烨那张脸,就像被人用鞋底子“啪啪”地一顿猛抽。 简单一句话,徐烨是金鼎大厦著名的王八,他对郝荻这句话,那是相当反感了。 “有话坐着说,别激动。”郑潇跟随郝荻来找徐烨,两人事先已经定好了调子。他除了负责记录、拱火,并及时制止徐烨的冲动,就是他的主要任务。 “这么说,你俩真有过节。”郝荻稳稳坐在那,她面带微笑,像跟徐烨在唠家常。 此时的徐烨,恨不得一头撞到墙上。不管死活,先给自己凿出个窟窿,彻底释放一下。他长这么大,好事没做多少,坏事做了很多。 他仰仗有贾政道做后盾,几乎跟社会上的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唯独没跟警察有过交集。这就像酒驾司机一样,他有意躲避与警察打交道,这次算是长教训了。 坊间有这么一句话:一问三不知,连皇帝都不怪罪。 徐烨掏出香烟,点上一支,闷头抽烟,不再理睬郝荻的提问了。 “我在等你的回答。”郝荻不能给徐烨喘息的机会,那将错过查清真相的机会。 徐烨只当没听见郝荻的话。 “身为公民,你有义务配合警察调查事实真相。”郝荻步步紧逼。 “如果我不配合呢!”徐烨的怒火彻底爆发了,他一下子窜起来,冲郝荻便是一顿咆哮。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各揣心腹事 徐烨要为脸面而战,他歇斯底里一顿谩骂,恰恰证实了自己的王八绿。 郝荻和郑潇像看猴戏一样,微笑着面对徐烨的愤怒。 徐烨也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主儿,他发现郝荻和郑潇的冷静,马上意识到冲动是魔鬼了。于是,他收回话题说:“你们警察办案,讲的是实事求是。事实上……算了,还是不说了。” “有话不说,最后吃亏的是你。”郑潇语气平和说:“除非你心中有鬼。” “你说啥!”徐烨毫无思想准备,又被郑潇给拱起火来。他说:“我有什么鬼,你说。” 郑潇笑而不答。 “我不想跟你们说废话,因为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徐烨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头脑一热,张嘴便说:“如果我配合你们,说出事实真相,你们会怎样。” “排除对你的怀疑。”郝荻一句话,击中了徐烨的心里。 “我告诉你们,王晟跟本就没死,你们能信吗?”徐烨从医院赶回来,临下车之前,特意抽了一只烟,琢磨的就是这事。 他不想把昨晚发生的事说出来,他甚至怀疑那两个保安,把昨晚的事传扬了出去,才招来的警察。 他每次与贾政道通电话,贾政道都要叮嘱他,把嘴闭严实了。谨防从他的嘴里,泄露出蛛丝马迹。 少说话对他有好处,可少说话也给他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一个有累累前科之人,经常被警察骚扰,这可不是常在河边走,能否湿到鞋的小问题。一旦他一时口误,流露出马脚,会有蝼蚁之穴,击溃大堤的可怕后果。 今儿该着徐烨要倒霉。 郝荻看了王晟的日记,知道徐烨对王晟的刻骨仇恨,特意前来设计他。 两个专业刑警,给一个法盲挖坑,徐烨能逃得出去吗? 徐烨也是一不留神,来个脑筋急转弯,想用昨晚的经历,来解脱警察对他的怀疑。他说:“王晟没死,你们凭啥怀疑我有情杀动机。”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郑潇打开手机录音键。 “我吃饱了撑的,跟你们开这种玩笑。”徐烨话已出口,便不吐不快说:“我有录像证明。” 他拿过鼠标,开始查找他昨晚的视频录像,查着查着,他扭头看郑潇说:“原来你们是为这个来的。” 郝荻和郑潇目光相对,不知道徐烨在说什么。 徐烨又急了。 这次他没有狂躁,而是反复寻找昨晚他备份的录像资料。他连电脑的痕迹设置都查遍了,那段录像真的不见了。 徐烨冷眼看郑潇,以为是郑潇从中做了手脚。 郑潇被徐烨异样的目光所惊扰,问道:“干嘛这么看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徐烨已然认定,录像资料就是被郑潇删除了。他走过去,要搜查郑潇,以为郑潇身上有u盘,或者硬盘之类的东西。 郑潇很是反感,他拨开徐烨说:“有话尽管说,别动手动脚的。” “你为啥删除我的录像资料。”徐烨质问道。 “你开什么玩笑。”郑潇被徐烨莫名其妙的指责气笑了。他解释说:“我刚才只是随便看了几个监视画面,只是确认一下你们的监控范围,怎么了?” “还狡辩。”徐烨不依不饶说:“请你们离开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里,从今以后,不欢迎你们再来。” 徐烨这番话的伤害性太大了。 “我们来不来,由不得你。”郝荻说:“即使让我们走,你也得先把话说明白。” “没什么可说的。”徐烨打开房门,他站在门口说:“我还有事,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了。” 郑潇向郝荻投去请示的目光。 郝荻此行,只为敲山震虎,让徐烨感到恐慌,继而路出了马脚。她如愿了,还得到了新的信息。 徐烨说王晟没有死,而且还要拿录像资料证明,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消息。 郝荻想到了丁局长说过的,王晟生前曾接受过贾政道几千万现金,如今这笔巨款去向不明。 难道真像徐烨所说的那样,王晟没有死。 “你什么时候看见王晟的。”郝荻突然发问,徐烨险些顺嘴说出来。 他话到嘴边,戛然止住说:“这些事跟我没关系,你们到别的地方打听去吧。” “我说你……”郑潇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震惊。 如果王晟没有死,那么死者又是谁。王晟为什么要诈死,徐烨的录像资料里又记载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促使郑潇必须要把此事查清楚。 “既然徐经理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你了。”郝荻向郑潇传达了一个明显的信号。 他们已经完成了预期目标,不能打草惊蛇,以防新的线索被人为破坏掉。 两人起身告辞。 郑潇着意看了一眼徐烨额头上的伤,又打量一番房门。嬉笑道:“徐经理,看架势你和王晟打过交手仗。” 徐烨被郑潇的话,吓得浑身一颤。他急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郑潇仍笑在脸上说:“这房门是被你撞坏的吧。” “无可奉告。”徐烨在郑潇和郝荻走出房门后,愤然关上房门。 郑潇的脸,突然从房门破洞出现,他猛翻白眼,一伸舌头,屋里的徐烨,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何大壮坐在林薇的床头,被林薇那甜美的微笑,搅扰的心神不宁。 他有心转过头不看林薇,又控制不住自己贪婪的目光,如此近距离欣赏美人。 “没看出来,你到蛮像男子汉的。”林薇赞许的目光,把何大壮烤出了汗。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如果徐烨跟你不是一家的,他今天就走不出这个病房了。” 林薇坐起身,拿过搭在床头上的毛巾,亲自替何大壮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说:“你想怎么收拾他。” “听过什么叫正当防卫吗。”何大壮不自觉中,用力吸了几下,贪婪地把林薇的体香,吸进鼻腔内。他屏住呼吸,慢慢喘息着,生怕这沁人心脾的香味,瞬间飘散出去。 林薇看到何大壮呼吸异常,不禁暗自发笑说:“我饿了,咱们吃点东西吧。” 何大壮应声站起身,搬过床头柜,撤去上面的东西,把打包回来的菜饭摆好说:“有点凉了。” “只要你不怕,我无所谓。”林薇坐在那,见何大壮拿过一盒饭,一筷子插进去,撅起一块饭,张开大嘴塞进去,用力咀嚼着。 林薇被何大壮的吃相所诱惑,不觉中咽着口水,拿过属于她的饭盒吃上了。 “谁跟你说什么了?”何大壮吃饭不耽误 (本章未完,请翻页) 正事,他拿笔记本电脑当话题,跟林薇说:“你咋突然问我笔记本电脑的事了。” “其实,笔记本电脑在没在你手里,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林薇说的很实在。“我只想知道,王晟的笔记本电脑里,都记载了什么。” “你整天跟他在一起,应该很清楚呀。”何大壮的话,引起林薇的伤感。她放下筷子,满脸忧伤地说:“我在殡仪馆,跟王晟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我啥都没听见。”何大壮一口咬到了腮帮子,他疼的龇牙咧嘴。 林薇没心思跟何大壮计较这些,也不想戳穿他的谎话。 何大壮在送林薇来医院时,跟抢救大夫所说的话,传到林薇的耳朵里,大夫以为何大壮是林薇的丈夫。 “我已经决定了,把孩子生下来。”林薇态度坚决,何大壮备受感动。他一只手捂着腮帮子,另一只手冲林薇竖起大拇指。 “凭我现有的经济实力,一个人根本就承担不起生养孩子的开销。”林薇流下了眼泪。 何大壮险些脱口说:我来帮你养孩子。 他几经努力,最终没有勇气把话说出口。 这是何大壮的真实心里。不为别的,就为了好兄弟王晟,有幸存留人世间的骨血,他就有责任和义务,尽量帮住林薇,完成王晟生命的延续。 何大壮好说大话,特别在美女面前,他希望能够塑造出一个完美的自己。 现实中,何大壮有心无力,他不能在这个问题上,为林薇开出一张空头支票,他需要有充足的经济实力,才敢做出这样的承诺。 林薇根本就没想到,需要何大壮帮她把孩子生养下来,她也没心思考虑何大壮在想什么。 林薇把接下来的话,在心里反复掂量了几遍,一声叹息说:“我听说贾正道给了王晟一大笔钱,王晟死后,这笔钱就不知道去哪了。” “还有这事!”何大壮非常震惊。 细细想来,这个消息应该不是空穴来风。 何大壮在王晟的日记里,虽然没有看到有关这方面的信息,他用平常心来分析,也能证明,这种说法的真实性。 整栋金鼎大厦,都是在王晟的努力下,销售一空的。 贾政道取消了售楼业务员的业务提成,摆明了要把这笔钱留做它用,他把钱留给王晟的可能性极大。 “你听谁说的。”何大壮正话反说:“不会是贾政道忽悠你吧。” 林微瞥了何大壮一眼说:“不可能。我刚刚和……通过电话。” 林薇把贾政道的名字省略掉了。何大壮拎打包盒进屋时,她正在跟贾政道通电话。 贾政道现在的处境很特殊,林微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向外人泄露,他们始终保持着联系。 何大壮嘴里嚼着饭,突然停住了,他在揣摩林薇这句话的真实性。 林薇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何大壮不加掩饰的疑惑,让林薇平添几分担忧。 她说:“大壮,看在你和王晟的关系上,看在即将出生的孩子情份上,你能帮帮我吗?”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何大壮顿时打起精神,站起身,几乎要举手宣示了。 林薇愣愣地看何大壮,她暗暗提醒自己:何大壮并非表面上那么糊涂。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再起波澜 林薇受贾政道委托,想从何大壮这里得到更多的消息。主要想知道,何大壮究竟从王晟的笔记本电脑里,看到了什么。 林薇知道,贾政道为什么要了解这些信息,她也没打算再为贾政道做什么了。 贾政道特意提到给了王晟遗留下一笔巨款。 言外之意,林薇只要能从何大壮这里,打听到有关消息,这笔钱就是林薇的。 所以,林薇提到了这个话题。何大壮的反应,让林薇感到迷惑,她决定缄默其口,一切等时机成熟后再说。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林薇给何大壮下了逐客令。 “好吧。”何大壮把打包盒通通装进塑料袋里,起身告辞。 “你现在住在那里。”林薇知道,何大壮不住在家里。 “我……”何大壮对林薇这句话很敏感,他犹豫一下说:“住家里。” 林薇不再说话了。 何大壮拎起打包盒,居然没跟林薇道别,便离开了病房。 夜幕降临了。 何大壮拎着打包盒走出医院,他站在医院大门口,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为了林薇能吃上虾仁滑蛋,他主动跟郝荻挑衅,离开了郝荻家,他没脸再回去了。郝荻有言在先,不会再接纳他了,何大壮信以为真。 这会儿他从林薇的言谈话语中,似乎听到了什么信息。 他反复琢磨了好一会儿,把与林薇见面时的每一个细节,都仔细琢磨一番,更加坚定了他对林薇的怀疑。 越危险的地方,安全系数越大,何况,他又有一份安全保障。 何大壮因囊中羞涩,又无力向任何人求助。他给自己发出一个错误信号,决定返回家里。 何大壮手里拎打包盒,又开始了徒步返家的旅程。 打包盒里,有林薇只吃了几口的剩饭,还有虾仁滑蛋等剩菜,这就是何大壮明天一整天的食物。 与此同时,看守所开饭时间到了。 看守所单人房间里,肇事司机刘福生躺在床上,掰着手指在盘算日期。 距离委托人与他相约的羁押时间,他明天就可以重获自由了。想到这里,他为自己的机敏,划上一个大大的赞。 他十分得意,还哼起小曲。 他与律师会面,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他借酒肇事的酬劳,已经从三万元提升到十万元了。 律师跟他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只要他能闭严自己的嘴,出狱后,就会第一时间得到这笔额外的酬劳。 十万元换来一次牢狱之灾,他觉得值! “开饭了。” 监室走廊里传来一声吆喝,随即,各监室传来了一阵骚动。 刘福生等在门口。 送饭窗口打开,从外面送进一个托盘,上面有两个饭碗,一碗装的是清水白菜汤,一碗装了两个窝头。 等我出去后,先找一家大酒店,想吃啥就点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刘福生这么想着,无意中嗅了嗅鼻子,好香的味道。 他未曾端饭,先冲窗口讨好地一笑说:“劳驾,你剩下那烟屁别扔,给我嗍两口行吗?” 窗口外递进一支香烟,刘福生受宠若惊:“哎呀呵,还给一整支,谢谢,太感谢了。” 刘福生叼上香烟,从窗口送来一个点燃的打火机。 他点上烟深吸了两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口,这才端上饭碗。托盘随之被撤了回去。 “咣当”一声,小窗户又关闭了。 刘福生深深吸了一口烟,悠闲地吐出几个烟圈。自言自语道:“待遇不错,要是再有二两小酒,就更美了。” 刘福生美美的吸着烟,看着吐出来的烟圈,勾勒着出狱后的幸福生活。 何大壮一路跋涉,回到自己的家里。 他故伎重演,先锁好院子,又锁牢房门,搬过水缸顶在房门上。他把几个打包盒小心翼翼摆在桌子上,谨防菜汤洒出来,又拉好窗帘。 一切安排妥当,何大壮打开台式电脑,拿出一个优盘插上,开始边吃边看。 这就是何大壮给自己设定的安全保障。 他在林薇的病房,主动打开大挎包,证明并没有外界所说的那个笔记本电脑。 即使有人为了那个笔记本电脑,强行闯进来,找不到笔记本电脑,也不会把他怎么样。 何大壮为自己的精明而得意。 王晟的死亡日记,已经深深地吸引住他,确切地说,他除了看王晟日记,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王晟入驻金鼎大厦第一天,就冤家路窄遇见了徐烨。安全起见,他不再让林薇来金鼎大厦了。 他在日记中写道: 我一般情况下,没有特殊事情,也不再去金鼎大厦了。 林薇说的对,这一切都是贾正道的有意安排,目的就是不让我和林薇在一起,可除了林薇以外,我对其她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王晟和林薇把约会地点,改在一家比较知名的咖啡店里。 他们经常相约午后,各自完成手头的工作,相约到这家咖啡店,各自叫上一杯香浓的咖啡,述说几日不见,所发生的奇闻趣事,在一起渡过一个温馨的午后时光。 两个人的情感,已经超越了异性间的肉体交融。偶尔迸发激情,便找一家宾馆,开个钟点房,让激情彻底燃烧,体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愉悦。 直到有一天,事情发生了转机,王晟和林薇的关系,也因此快速冷落下来。 那天,王晟和林微约好,在咖啡店见面。 他走进咖啡店,叫上一杯拿铁咖啡,静静地等待林薇的到来。 这时,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呆呆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服务员拿着点餐单,来到中年男子身边说:“先生,您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白水好吗?”中年男子语调低缓,引起服务员的不满。 来咖啡馆不消费,索要一杯免费白水。 “对不起,我们不提供免费服务。”女服务员向他发出了逐客令。 “那就给我一瓶矿泉水吧。”中年男子碍于情面,选择了最低消费。随即又追问一句说:“矿泉水多钱一瓶。” “十块。”女服务员的语气中,充满了鄙视。 “还是算了吧。”中年男子起身要走。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不想就这么离开咖啡店。正在他犹豫不决时,王晟说话了。 “服务员,给他一杯拿铁,算我账上。”王晟看不得这种事情,他要以这种方式,向咖啡店提出抗议。 当今社会,竟然还有人,因花不起十块钱,而被赶出门外的。这种窘态,落在一个大男人身上,脸面该有多么的煎熬。 “不用,我……”中年男子要拒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的善意,又因无钱消费,还要顾及脸面,被迫要瘦驴拉硬屎。 他的手伸进腰包里,鼓捣了好一会儿,才掏出几张十元面值的钞票,问服务员:“一杯咖啡多少钱。” “那位先生帮你付了。”女服务员一股嘲笑的语气。 那人半站半坐在那里,有心冲王晟鞠上一躬,聊表谢意。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难以弯下他高贵的头颅,他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回报了王晟的施舍。 王晟只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端起咖啡,轻轻喝上一口,舔舐一下留在唇边的咖啡,品味着醇厚的香浓。 林薇推门进来,看到这一情景,十分的不解。她走到王晟身边,低声问道:“那人谁呀?” “管他谁呐,走累了,进来坐坐,正巧兜里没带钱。”王晟说着,招手叫过服务生,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扔给服务生说:“不用找了。” 服务生先给林薇送上一杯拿铁咖啡,又示意女服务员,把另一杯拿铁咖啡,送给那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毕恭毕敬站起身,冲王晟行了一个三十五度鞠躬礼说:“谢谢了。” 王晟不屑地一笑。他端起咖啡,喝上一大口说:“咱找个好玩的地方待一会儿。” 林薇读懂了王晟的意思。她低声细语说:“徐烨不在家,咱俩去我家吧。” 王晟心向往之。 两人喝过咖啡,相拥着走出咖啡厅,那个中年男子见状,随即也要跟出去。 “人家好心请你喝咖啡,你一口也不喝,太不礼貌了吧。”女服务员对中年男子表示不满。 中年男子对服务员略施一礼说:“对不起,再见。” 中年男子匆匆走出了咖啡店。 王晟开车,林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咱俩找个新鲜地儿,好好刺激一下。”王晟改变了主意,他不想去林薇家,怕被徐烨撞上。 尽管这个几率很小,他还是选择回避,徐烨手里那把匕首,让王晟不寒而栗。 “好呀。”林薇积极响应王晟的提议说:“咱们去哪呀?” 王晟神秘地一笑,他调转车头,直接驶出市区。 林薇会心地笑了。 她明白了,王晟要开车进山,去密林深处,享受车震的惬意。 王晟的驾车驶上山区公路。 林薇无意中从后视镜发现,那个中年男子,骑了一辆公路赛自行车,正跟在他们车后一路狂奔。 “这人要干什么?”林薇一句提示,王晟也感觉很意外。 “可能碰巧同路吧。”王晟心情正好,没有在意这个男子的意图。 汽车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疾驰。 过了一会儿,王晟开车来到山中一块空地。他停好车,搂过林薇刚要亲昵,猛然发现,哪位中年男子,竟然一路骑行追赶过来,说话间就要到近前了。 王晟松开林微,发动汽车,快速打轮,汽车箭一样射了出去。 回头再看,中年男子停在那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他不住地招手,希望王晟能把车停下来。 王晟把车速降下来,不解道:“他这是冲我来的。” “有备而来,准没好事。”林薇想到了徐烨,或者是贾政道。她说:“不管他为啥来,咱绝不能在这,跟他单独接触,小心有诈。” 王晟当即猛踩油门,汽车快速离去。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贼心难安 “徐烨为什么派人跟踪我们。”王晟手心渗出汗液,浑身颤抖着问林薇。 “这不是徐烨的性格。”林薇首先排除了徐烨雇凶的可能。 再分析,这人即使是徐烨派来的,也不能骑了一台自行车,连一杯咖啡都喝不起。 王晟有充足理由跟林薇在一起,尽管他惧怕徐烨手里的那把弹簧匕首。 事实上,徐烨对林薇和王晟的私情心知肚明,也知道想拦也拦不住,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徐烨也没闲着,没少找别的女人乐呵。 他们的夫妻关系,基本上属于各玩各的。至于在金鼎大厦,王晟拿匕首对王晟,那是男人的面子,在林薇看来,徐烨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既然排除了徐烨的嫌疑,王晟自然想到了贾正道,可这不是贾正道的处事风格。 贾正道要拆散他们俩,已经达到目的了,不会再派人搞跟踪。 王晟心慌了。 他让林薇在公交车站下车,自己开车一路狂奔,要快速甩掉这个尾巴。 林薇坐在出租车上,远远地见那个中年男子,又是一路飞奔,在追赶王晟的汽车。 林薇打电话提醒王晟:“这荒郊野岭的,你千万别停车。” 林薇为王晟的人身安全担忧。王晟惊慌之余,想到了金鼎大厦,以及他从土地拍卖,到成品楼出售,在其中所处的角色。 何大壮吃光了带回来的所有饭菜,仍觉得肚子空落落的。 他被王晟的遭遇所牵挂,要尽快得到答案。 他要知道,王晟真的能有几千万资产吗。 王晟在日记里说:这段时间,我始终在做噩梦。梦见自己被抓、被杀,而凶手竟然不是徐烨。 这个梦魇缠绕着王晟,他整天坐立不安。 周末,王晟照例回到家里,陪父母吃饭。 “晟儿,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愁眉苦脸的。”索伊最先发现,王晟心思重重。 “没事。”王晟不能告诉父母,他在恐慌中度日如年。 “在单位遇见棘手事了。”父亲王任维似乎看出了破绽。 王晟默默地摇着头。 “不管遇见什么事,首先要学会冷静。”王仁维放下手中的筷子,又开始了说教:“你需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把问题看清摸透,然后再寻找解决问题的突破口。” 王晟把王仁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这是在他们一家三口的餐桌上,经常能听到的教诲,根本没有实际意义,他早听腻了。 “你们慢慢吃,我回屋了。”王晟起身要走,引起王仁维的不满,他一声令下:“把饭吃完了再走。” 王晟应声坐下来,默默吃饭。 王仁维很生气,把王晟对他的教诲无动于衷,视为被索伊娇惯的结果。他当着王晟的面,又不好指责索伊,那样,又将引起一场锅碗瓢盆的争吵。 他暂且把怨气藏在心里,一切等王晟走后,再跟索伊掰扯。 索伊看见王晟闷闷不乐,她心里也平添了几分忧虑。孩子大了,一个人在外面闯荡这么久,难免要遇到沟沟坎坎的,历练一下也算是好事。 索伊对王晟的近况了如指掌。 怎奈贾政道有言在先,她只听、只看,就是不能过问,更不能对王晟说些什么。 索伊认定贾政道在帮助王晟成长,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贾政道能让王晟如此冒险。 一家三口,每周相聚的一顿晚餐,就这样在沉默中结束了。 王仁维感到十分的失望。 整整一周时间,索伊每天像个哑巴,默默地干活,呆呆地坐在那想心事。 有时他叫索伊一声,她竟然毫无反应,他再一声吆喝,换来的便是与索伊的争吵。 每天家里最常见的情景,便是索伊跟他的争吵。 王仁维打拳,作画,牵狗遛弯儿,等着盼着王晟周末回家,能跟他吃上一顿团圆饭,跟他说说外面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事情,结果让他失望。 “你去问问晟儿,又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了。”这是王仁维一个无奈的选择。 人家都说父子贴心。 在他看来,王晟跟母亲倒是有说不完的知心话,对他这个老头子,流露出来的只有敬而远之,这让他很恼火。 他从王晟参加工作那天起,就想把自己几十年来的社会经验,包括为人处世,像教科书般传授给王晟,从而培养出王晟的社会生存能力。 他好心硬生生被王晟当成了唠叨。 王晟回到自己的房间,索伊又送来一盘水果。 “拿走!”王晟突然暴怒,索伊手里的果盘,险些滑落地上。 母亲就是孩子的撒气桶。 各位看官,当我们在外面受到委屈,或者感受到精神压力大,心情异常烦躁,又不方便宣泄时,回到家里,面对母亲的关切,或者叫做唠叨,我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反感、愤怒、暴躁。 尽管我们感受到了海乃百川的母爱,却非要用这种混蛋方式回报母爱。 我们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母爱能够毫无选择的,吸纳你的愤怒,你的焦躁不安,你的一切孤独与彷徨,却丝毫不愿与你分享,属于你的幸福与欢乐。 母爱告诉给你的,只有一句话:别怕,凡事有妈在。 有妈就有家,那是心灵的归属。 “我让你把水果端走!”王晟歇斯底里一声大吼,流下了眼泪。 索伊原打算放下果盘就出去,她不能在王晟心情烦躁时,再给他添堵了。 王晟的眼泪,让她坚定地留了下来,并不顾王晟的极端反感,去抚摸他的头,把他搂进怀里,亲吻他的脸颊。 王晟几经挣扎,最后还是乖乖地伏在母亲怀里,默默地抽泣着。 “不管发生了什么,别一个人扛着,跟妈说,妈有办法帮你解决。”索伊总是这样,面对王晟的狂躁不安。 索伊的话充满了自信。 王晟这时候,也希望能有一个人,帮他分忧解愁。 于是,他省略了与林薇的幽会,说出了内心的恐慌:“我被人跟踪了。” “为什么?”索伊一句无知的追问,激怒了王晟。 “出去,你给我出去!”王晟把母亲推出门外,关紧了房门。 这是王晟在特殊情况下的特殊心理反应。 王晟把母亲的关爱当成了啰嗦。 他最想得到父亲的开解,又最怕父亲知道,他在外面所做的一切。 他知道父亲有这个判断能力,能够根据他的阅历,教他如何应对被跟踪,或者一旦出现不可预测的麻烦,怎样去化解。 而他最担心的,也是父亲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 王晟现在最需要得到的答案是,如何应对这个中年男子,可他过高的估计了母亲的能力。 “这人为什么跟踪你,为什么,他要干什么。”索伊再次闯进来,几乎情绪失常的追问着。 这不废话吗,如果我知道,他为什么跟踪我,还有今天的烦恼吗? 王晟泪眼静观母亲的不安与焦躁,他痛哭地闭上眼睛说:“我困了,要睡觉了。” 毫不夸张地说,在索伊的心里,王晟就是她的一切。 听到王晟被跟踪,索伊心急火燎,又不敢把此事告诉王任维。 她的啰嗦已经让王晟十分反感了,再把一个八十多岁的糟老头子拉进来,除了给王晟添乱,再没有别的用处了。 索伊默默地陪在儿子身边,静静地分析可能出现的情况。她知道王晟并没有睡觉,也认定王晟此时正等待她的建议。 “晟儿,你平常都接触什么样的人。”索伊冷静下来,想到了社会的复杂,担心王晟交友不慎,给自己带来了麻烦。 “除了工作接触的人以外,也就是贾正道了。”王晟及时回答了母亲的疑问。 索伊先向门外瞥了一眼,担心王任维会跟往常一样,突然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现在他们母子面前,干扰了他们的谈话。 她压低嗓音提醒王晟说:“听妈话,以后尽量少跟贾正道接触。” 王晟睁开眼睛,看陌生人一样,注视着母亲,目光中凝聚了无数个问号。 索伊不能把话说的过于直白。她已经认定,那个跟踪王晟的人,十有八九跟贾正道有关系。 她安慰王晟说:“贾正道接触人太乱太杂,你跟他接触多了没啥好处。”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王晟连日来的恐慌与困顿,因索伊的猜测,似乎找到了答案。 “您出去吧,我真的要睡了。”王晟痛苦地闭上眼睛,希望母亲尽快离开,让他一个人好好琢磨一下。 此时的王晟,清楚地意识到,贾政道是他一个挥之不去的噩梦,又是能够改变他人生命运的主宰。 他已经弱不经风到不敢对贾政道说一个不字了。 钱呢? 何大壮几乎要站起来,对日记中的王晟一声呐喊:贾政道给你的钱哪去了! 显然,何大壮的渴望得不到满足,即使他喊破了嗓子,对早已发生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改变。 何大壮一番急躁后,不得不重新坐下来,继续探究王晟的命运。 王晟在日记里,这样描述了母亲的反应。 索伊执意留了下来,尽管王晟已经困倦的睡去了,他还是默默地守护在儿子床边。 出于母亲对儿子的关心,也由于在这个孤寂的生活空间里,没有一个人能陪她说会儿话,索伊抓住这个话题,要跟儿子好好聊聊。 哪怕王晟不理睬她,能容她在身边静静地坐一会儿,对她也是莫大的安慰。 索伊注定今晚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女人需要倾诉对象,用美学观点来分析,倾诉是获得快感的最佳方式。 房门被撞开,王任维出现在王晟的房门口。 他不请自进,主动发表自己的观点说:“你主管各银行信贷,位置太敏感,任何一笔贷款出现问题,都有可能波及到你。不管怎样,你必须做到洁身自爱,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王晟刚有的一点睡意,就这么被父亲赶走了。 王任维不了解情况,他又在老生常谈。 王晟的耳朵,都快要被这种说教磨出了茧子,王任维则坚持自己的说教。 在他看来,年轻人刚走上领导岗位,需要有一个人经常提醒他,如何防微杜渐,警钟长鸣,这对王晟没有任何坏处。 王任维对王晟的说教,根本不顾及王晟的感受。 他是老子,教育儿子天经地义,王晟必须无条件接受。 毕竟是八十多年岁的人了,不了解具体情况,仅凭自己的所思所想,便滔滔不绝的开始了说教: “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管他是谁,想要达到什么目的,都随他去,你心里没鬼,什么都不怕。” 王晟彻底崩溃了。父亲又在溜墙根儿,偷听他和母亲的谈话了。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要睡觉!”这是王晟在家里的特权,只有他敢公开对父亲发泄不满。 他又刻意带上了母亲,随意发泄自己的情绪。 王任维展示完自己的观点,甭管王晟是否能听进去,他作为父亲,尽到了心意,心里也就踏实了。 他转身走出房间。 索伊跟在王仁维的身后,刚要走出房门,突然又转回来,低声提醒王晟说:“你应该跟那人单独接触一下,问他为啥要跟踪你。” 对呀!王晟猛然觉醒,意识到自己的懦弱,他被吓傻了。 人怕见面,树怕扒皮。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两个人私下解决最好不过了。 这是他今晚回家的最大收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母亲说的对,应该先摸清对方的来历,然后再决定如何应对。 王晟想到了这样一句话:用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事。 (本章完) 7017k 第15章、山雨欲来 那个中年男子跟踪的频率加大了。他知道自己的自行车,追不上王晟的奥迪汽车,便改变了跟踪方式,直接来到王晟办公室楼下,静静地等待王晟的出现。 他是怎么知道王晟的办公地址的? 王晟受母亲索伊提示,要以单独见面的方式,与跟踪他的中年男子见面,从而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踪王晟。 王晟有了摆脱被人跟踪的办法,但是实施起来,难度非常大。 他没有这个勇气,与这位突然出现的中年男子单独见面。 他想的很多,担心这是j委调查员,又担心是私家侦探,受人委托,前来收集他的犯罪证据。 至于由谁指使,目的何在,王晟想都不敢想。 这就是王晟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的真实心态。 王晟每每站在办公室窗口,看到中年男子静静地守候在办公室楼下,他有几次冲动,想走出办公室,走到这个人面前,一声吆喝: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或许,这个中年男子转身就会跑开了。 或许,这个男子一句话,就让王晟没了下言,那样,他就毁了。 王晟承认自己的懦弱,也知道这种懦弱来自金鼎大厦。 他最后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交给贾正道,他坚信这个麻烦来自贾正道。 王晟给贾正道打电话,直接说明了情况。 贾政道也是很惊讶,他问王晟说:“你最近跟林薇有过接触吗?” 王晟听到这句话,吓的打了一个冷颤,他没敢做出回答。 贾政道的第一反应,便是徐烨为了林薇,要对王晟下手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贾政道又一次重复了他的观点。 女人如衣裳,旧了就该换掉了。 徐烨毕竟跟贾政道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始终对贾政道忠心耿耿。 除了在林薇这个问题上藏有私心以外,还真挑不出,他有别的毛病。 贾政道把林薇甩给徐烨,既是对他的惩罚,也是对他的奖励。 初心在于,你今天敢对我的女人动心思,明天就可能霸占我的经济利益,必须让你得到惩罚。 惩罚的方式,本身就是一种奖励。徐烨如愿得到林微,他心满意足了。 徐烨宁愿背负与林薇同床异梦,也韧性十足的要把王八当到底,这种心甘情愿的自我惩罚,让贾政道感到无奈的同时,也为王晟的安危产生忧虑。 现在问题出现了,按贾政道的性格,以及用人方式,他马上就会把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烨叫到近前,绝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情况,并问上一句:“你想怎样?” 这是一个已知答案。 徐烨这么做,基本上属于忍无可忍,他又不能无视贾政道的存在,于是,只能出此下策,花钱买清净。 然而,贾政道没有这么做,他非但不去跟徐烨把话挑明,也没有勒令王晟,从今往后,不许再跟林薇有任何来往了。 知道为什么吗? 王晟和林薇的苟且,本身就是对徐烨的一种惩罚。 贾政道已经对徐烨有言在先,不许对王晟和林薇,进行任何意义上的人体攻击。 贾政道一旦验证,这位跟踪者是受徐烨指使而来,徐烨就等于失去了,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甚至包括生命。 “行了,我知道这事了。”贾政道对王晟说:“你该干啥照常干啥,不用搭理那人了。” 贾政道在徐烨和王晟之间,果断的选择了王晟。 贾政道要行家法了。 具体实施方式也很简单。派手下人,去把那个中年男子抓回来,估计用不上几个大嘴巴子,就能让他如实招来,徐烨也将厄运当头了。 “大哥,我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王晟提到了金鼎大厦的贷款,并说明自己的猜测。 跟踪者即使不是j委派来的,也可能是某家银行,在暗中搞不良贷款调查。 王晟对贾政道直言内心恐慌说:“大哥,如果真是这样,我这一辈子都毁了。” 贾政道的反应出乎王晟的预料。 他没有就这个话题,摆出一种无所畏惧的态度,用一个不可能,十个不成立,帮王晟减轻顾虑。 哪怕事情真像王晟预想的那样,他也会以轻松加愉快的方式,把王晟牢牢地蒙在鼓里。 这次则不同,贾正道没等王晟把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王晟再把电话打过去,对方在通话。 贾政道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不祥的预感,在王晟脑海中出现:贾正道慌了,怕担责任,要躲避了。 一股无名火涌起,王晟急了。 他拨通了林薇的电话,直接告诉林微:“你马上给老贾打电话,问他为啥不接我电话。” “他正在跟我通话。”林薇给出了一个,王晟意想不到的答案。她说:“我正在去你办公室的路上。” 林薇开车来银监局见王晟,要以口头传授的方式,转达贾政道对王晟的叮嘱。 林薇停下车,看见那个中年男子守在那里,她发动汽车便走,还打电话提 (本章未完,请翻页) 醒王晟说:“不要下楼来见面了。 表面看很平淡的一件事,甚至可以用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就这样发生了质的变化。 贾政道发出了橙色预警。 林薇在电话里,把她特意来找王晟,要面谈的事情,只缩减成一句话:“老贾让我告诉你,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再跟他有任何联系。” 这句话对王晟来说,就是晴空一声霹雳。 他忍不住开始骂娘了:“姓贾的这是tm的想溜了!” “我也感觉老贾很紧张,他担心电话被q听了,所以才派我来。”林薇添油加醋,表明自己的观点,还谨遵贾正道指令,三言两语说明了情况,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这算他妈怎么回事呀,出了事一个比一个溜得快! 王晟的心彻底乱了,他也彻底愤怒了。 啥都不用说了,贾正道所谓的谨慎,就是怕担责任,当缩头乌龟。 何大壮坐在电脑前,仿佛看到了王晟当时的愤懑、恐慌与无奈。 王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从那天起,连续一周的时间里,那个人始终在跟踪我。 我几乎要崩溃了,几次想听妈妈的话,走出去,跟他单独接触一下,最终还是因为缺乏足够的勇气而放弃。 我能看出来,他好像也在等待一个机会,与我单独说些什么,我让他失望了。 何大壮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注意力。 电话是林薇打来的,她说:“大壮,你马上来医院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这么晚了,有事就电话说吧。”何大壮不能直说,自己兜比脸都干净。这么晚了,来回坐出租车的钱,就能让他一个礼拜喝西北风。他说;“有事就电话说吧。” “不来就算了。”林薇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别……”何大壮的嘴,像被人安上了遥控器,根本不听他的使唤。没等林薇再说什么,他抢先说:“你稍等,我马上就过去。” 何大壮挂断林薇的电话,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责怪自己嘴皮子犯贱。 继而,他又宽慰自己。林薇毕竟是王晟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他与王晟的兄弟交情上,该帮还是要帮的。 如果林薇没有一张漂亮的脸蛋,贾正道不会卷养她那么多年,王晟也不会把处男身献给她。 何大壮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给自己一个明确的解答,为了给死去的王晟,一个完整的交代。 何大壮在自欺欺人。 (本章完) 7017k 第1章、惊魂之夜 王晟还活着。 当徐烨说出这句话时,郝荻险些笑出声来。 从徐烨走进办公室那一瞬间,郝荻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她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便是徐烨喝多了酒,在胡说八道,意图扰乱视听。 徐烨说有录像证据,这是郝荻始料未及的,紧接着便是徐烨诬陷郑潇删除了证据。 两人应该算是被徐烨赶出金鼎大厦的。 郝荻没有因为徐烨的无理,触动了她的自尊而愤懑,相反的,她要感谢徐烨的直白。 即使是国家一级演员,能够完美的塑造出特定人物,也不可能拥有这般心态,在警察面前编出如此弥天大谎。 徐烨没有说谎,这是郝荻走出金鼎大厦,暗自作出的判断。 众所周知,王晟死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郝荻亲眼看见金鼎大厦1017房间的尸体。王晟的母亲索伊,也提供了dna检验数据,所有证据都能证明,躺在殡仪馆冷冻柜里的人就是王晟。 郝荻是无神论者,她却要去验证徐烨所谓的鬼话。 郑潇虽然从小受祖父祖母的熏陶,对阴阳两界的传说似信非信,但是,当徐烨脱口说出这句鬼话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徐烨在装神弄鬼。 郝荻和郑潇一路上在分析,如果徐烨说谎,他不可能提到,还有两名当班保安,可以为他作证。 “徐烨这么说,为的就是干扰咱们对他的怀疑。”郑潇做出判断:“徐烨的说法,恰恰增大了他的嫌疑。” “先从刘福生身上,寻找突破口。”郝荻确定了主攻方向。 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前面,肇事司机刘福生,敢说雇佣他的人是何大壮,就说明在他的背后,有一个真实的人,在遥控指挥他,来应对警方的审查。 “只要能撬开刘福生的口,一切都ok了。”郝荻信心十足。 她做出下一步工作安排,马上去看守所提审刘福生,务必让这个酒鬼说实话。 听到这儿,郑潇得意地掏出手机,在郝荻面前晃晃说:“刘福生说他眼色儿不好,看不清楚,这回我看他还怎么说。” 郑潇不知什么时候,在徐烨的办公室里,趁郝荻和徐烨对话时,用手机给徐烨拍了录像。他把手机递给郝荻说:“眼色儿再差的人,也该看清楚了吧。” 没等郝荻看完这段录像,郑潇的手机就响了。 郑潇看过来电号码,笑道:“刚说要去看守所,看守所那边就打电话来了。” 郑潇微笑着接听电话,他听到对方传来的消息,笑容快速消失了,换之警觉与惊讶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怎么了?”郝荻从郑潇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郑潇挂断电话说:“刘福生突发脑淤血,被紧急送往医院治疗了。” “马上去医院。”郝荻和郑潇一路赶往医院,来到急救室,见急诊医生将一个白褥单,覆盖在刘福生的身体上。 刘福生已经不治身亡了。 怎么会这么巧? 郝荻皱紧眉头,为刘福生的死,画上一个大大的句号。 医生对刘复生的死,阐明了自己的观点:一个常年嗜酒如命的人,突发脑淤血并不奇怪。 他被羁押期间,滴酒不沾。这是郝荻万般不解的事。 医生对待病人,就像警察对待犯罪嫌疑人,他们能假设出各种可能,也能用众多的专业知识,来解释所谓的不可能,最重要的还是要看病情或证据。 “徐烨那边怎么办?”郑潇手机里徐烨的视频记录,现在看来,没有任何价值了。 郝荻的思绪,还停留在刘复生突然死亡上,她要去拘留所看一眼。 普通人看来,人已经死了,再去看他发病的地方,意义不大了。 郝荻不这么想。 她记得丁局长曾说过,对于某一个环节的分析判断,必须先找到源头。同时,要打破传统思维模式,向不可能发问,从而不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迹。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话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意义重大,往往不经意的一个小细节,就有可能发现重大问题。 “去拘留所。”郝荻带上郑潇,从医院直接去拘留所。 郝荻坐上汽车,又想到了何大壮。她问郑潇:何大壮这会儿在干什么? “这……这个应该去问帅帅,我始终跟你在一起。”郑潇马上打电话给帅帅,重复了郝荻的问题,得到了帅帅的明确答复:“这小子突然疯了一样跑出家门,叫了一辆出租车,去市区方向了。” 郑潇向郝荻做了实时转播,郝荻紧咬下嘴唇,心里骂道:这个混蛋,魂儿被林薇勾去了。 郝荻和郑潇离开金鼎大厦,徐烨一整天闷闷不乐。他想把这个消息通知贾政道,让贾政道帮他分析一下,这俩警察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凭他对贾政道的了解,能得到正确答复的几率,只在百分之零点几,贾政道对他破口大骂已成必然。 每次徐烨给贾政道打电话通报情况,都要被骂个狗血喷头。贾政道这时候,不希望任何一个人联络他。 徐烨的心总感觉空落落的。 刑警队长带人来找他,不会只为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跟他拉拉家常,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然后乖乖被他撵走,这绝对不可能。 他们到底要知道什么呢? 徐烨躺在床上,想到脑瓜仁儿疼,愣是没觉察出一丝一毫的可疑之处,他怀疑自己的脑子,昨晚已经被酒精烧短路了。 他开始从自身找毛病。反复回忆与郝荻、郑潇的对话中,分析自己的言谈举止,有什么披露。 王晟没死,监控录像却不见了。徐烨似乎感到,当时,郝荻在嘲笑他。 徐烨跳下床,打开电脑,反差查找着。 既然记载王晟出现的录像资料不见了,其它录像资料也应该一同不见了。 电脑染上病毒,毁掉整个系统。这种事虽然不多见,但可能性非常大,徐烨在用排除法,给自己找寻一个合理的解释。 徐烨越想得到心里安慰,现实越要捉弄他。 他经手的所有监控录像资料,都完好无损的存在电脑里,唯独不见了王晟的那段录像。 徐烨的手开始发抖了。 昨晚发生的事,再次涌入他的眼帘。王晟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了,而且,还动用一股神力,抹去了所有关于他的记载。 这不可能,徐烨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他从金鼎大厦业主入住之初,就在这里当物业经理。 安装所有监控设施时,他都一路跟随,目的就是能熟悉地掌握这些新科技,谨防他这个只会犯浑,不学无术的人,日常使用时犯卡。 事实上,从这套监控设备开始使用,到现在都没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昨晚两个保安,对他施加的一系列报复手段,颠覆了徐烨对阴阳世界的认知。他相信冥冥之中,还有另外一股神秘力量。 我该怎么办? 这是徐烨最头疼的事。 王晟的鬼魂儿,这么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还干净利落的完胜了科技力量,删除录像资料,居然没留下任何痕迹。 一旦有一天,王晟来找他复仇,他岂不顷刻间便魂飞魄散了。 即使王晟不来找他复仇,郝荻带人来找他,追问他为啥瞪眼睛说瞎话,是不是要掩盖杀害王晟的真相,他该如何作答。 徐烨越想越怕,越怕还越往这方面想。于是,他分别给两名保安打电话,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金鼎大厦。 只有这两名能够通灵的保安,陪伴在他身边,他才有安全感。 徐烨希望关键时刻,两保安再使法力,不敢说灭掉王晟,至少不会让王晟,再钻进他体内捣鬼。 俩保安得到了意外的惊喜。 他们蹂躏徐烨一宿,非但没受到任何责罚,反倒被提升为保安班长了。 徐烨有言在先:“你俩必须二十四小时陪我。” “这……不妥吧。”年长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安提到徐烨的妻子。他说:“让咱俩整天跟弟妹吃住在一起,不方便吧。” 年长保安一句话,引来徐烨一个定跟脚。徐烨的皮鞋尖,差不点踢进他的p眼儿。 “我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年长保安想说,他不可能全天二十四小时在金鼎大厦,出外打工的,谁能有家不回呀。 徐烨对年长保安这番话的理解,首先便是他的绿色称号王八,连tm的保安,都想占他便宜。 一老一小保安,为了这句话,几乎磨破了嘴皮子,掰开了揉碎了,跟徐烨好一顿解释,徐烨才算消火。 他们彼此都有一个共识:徐烨在找茬发邪火。 两个保安对徐烨点头哈腰,终于得到了徐烨的谅解,两个人沾沾自喜之余,又想到了另外一个,对他们来说,比较实用的话题。 既然当班长了,工资待遇方面,应该有所提高了。 听到这个要求,徐烨先掏出香烟,给每个人发一支,又帮他们点上火说:“涨工资问题不大,就看你们表现怎样了。” “有啥事您尽管吩咐。”小保安最先中计。年长保安犹豫一下,见徐烨要冲他瞪眼了,他才做出表示说:“只要经理能让咱多挣钱,想让咱干啥,咱俩就干啥。” “实话实说行不。”徐烨提到昨晚发生的事,他让两个保安,在警察到来时,将昨晚发生的事,如实交待出来。 “没问题。”两名保安愉快的答应下来。 徐烨用了小半宿时间,嘚不嘚费了好多唾沫星子,转弯抹角终于进入了主题。他说:“昨晚发生的事,你们还记得吗?” 两个保安毫无思想准备的一起摇头。 “我让你们实话实说。”徐烨瞪起了眼睛。 还是年长保安比较圆滑,他问道:“经理,你这是啥意思呀。” 小保安愣愣的分析着,徐烨是不是要算旧账了。他趁徐烨不注意,踢了年长的保安,两人目光相对,他刚要摇头,就被徐烨踹了一脚。 “我没别的意思。”徐烨虽然没读懂这俩小子的心思,他还是实话实说道:“上午来俩警察,我把昨晚的事跟他们说了,你猜结果怎样。” 两个保安哪有心思听结果呀,他们做好了撒腿便跑的准备。 “人家根本就不信。”徐烨话音未落,年长保安说:“根本就……” 徐烨站起身,打开文件柜,拿出电棍说:“不说实话,你们不仅啥都得不到,而且还……” 徐烨一按电钮,电棍发出“滋滋”的火光。 “说……”小保安想说,说了实话,至少挨一顿胖揍。 “哎——这就对了。”徐烨在关键时刻,来了一句抢答。他以为小保安作出明确答复了。一个小误会,给两个保安吃了定心丸。 “那就说吧。”年长保安看在电棍的份儿上,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 徐烨如愿了,他为之困惑一整天的事情,终于找到了答案。 警察再次上门,求证他所说的王晟没有死,他有了当时的证人。从而也洗清了,有关他杀死王晟的嫌疑。 这时,徐烨的手机响了,他看清来电号码,快速甩手,让两个保安撤出去,然后毕恭毕敬接听电话说:“大哥,我正要找您。” “那个肇事司机死了。”贾政道简短一句话说:“这事跟你没关系,知道吗?” 本来也跟我没关系呀。 这是徐烨的心里话,他没敢说出口。 贾政道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徐烨慢慢琢磨贾政道这番话的含义,他为啥深更半夜的,向徐烨通报这则消息。 正当徐烨对贾政道的话,百思不得其解时,监控屏上显示,一辆没有牌照的奥迪汽车,正缓缓开进地下车库,停在王晟的停车位上。 王晟不紧不慢下了汽车。 他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大旅行箱,推上旅行箱,慢慢走向电梯。 徐烨用力摇了摇头,自语道:这不是幻觉吧? (本章完) 7017k 第2章、魅惑 徐烨呆呆地站在监控显示器前,眼看着王晟走进电梯。 在电梯显示器上,王晟进了电梯,熟练地用电子门卡,在感应器上划了一下,然后按下十楼按钮。 这怎么可能,他居然还有电子门卡。 徐烨控制不住的颤抖着。传说鬼能穿墙入室,来无影去无踪。他怎么像人一样,不仅旁若无人的开车进车库,还能轻车熟路上电梯,最牛逼的,居然还有电子卡。 一个时尚鬼! 徐烨看到这里,他的恐惧感,被自我救赎的渴望战胜了。他将画面放大,要从王晟的举止上,做进一步的分析确认。 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前面,王晟果然没有死。 徐烨坚定了这个认识,自然也就打消了所有恐惧。他紧盯电脑显示屏,看王晟还要怎样。 十楼到了。 王晟临下电梯前,貌似无意中看了一眼监视器镜头,仿佛跟徐烨面对面,这一眼看的徐烨胆战心惊。 我操,难道王晟知道我在看他。 王晟选择深更半夜出现,目的就是要避人耳目。据说,鬼都在夜间行动,人世间的夜晚,犹如阴间的白天,没有阳光照射,没有阳气熏蒸,他才敢如此猖狂。 徐烨仅在几秒钟内,就完成了思维的阴阳两界跨越,他貌似做了全盘考量,实则在给自己加油鼓起。 最终目的就是抓住王晟的现行,把他交给警察,让警察把他抓进牢里,蹲上一辈子,看林薇还怎么跟他约会。 此时的徐烨,突然亢奋了,他没想到这么做的可怕后果。 一旦贾政道知道此事,就会变成地道的人间活阎王,一个主宰他生命的判官,后果那是相当可怕了。 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徐烨这会儿简直就是被鬼缠身了,他为了独霸心爱的女人,消除王晟这个心魔,他豁出去了。 为了留下证据,徐烨又一次选择拷贝监控录像,并把录像资料隐藏在文件夹里,要永久保存下来。 这是他在郝荻面前最有说服力的证据。王晟真的没死,你还拿我当嫌疑人干啥? 徐烨完成了一系列操作后,操起电棍走出办公室。 他走出几步,突然感觉还差一道程序,便返回办公室,找出一套暂新的保安制服。 在他心里,保安制服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虽然代表不了法律,至少能让王晟知道,这儿是老子的天地,你必须无条件服从。 徐烨再次走出办公室,来到大厅,见大小两名保安,正跟当班保安说些什么。 “你俩跟我走。” 徐烨一声令下,大小两名保安应声跑到他近前,年长保安说:“经理,干什么去?” “嗯!”徐烨先在气势上,给年长保安一个威慑。 他来到电梯前,按下按钮。回头见,大小两名保安还站在原地没动。 徐烨一声大吼:“走啊!” 他这一嗓子,在空旷的大厅里,传出回音,竟把他自己吓了一哆嗦。 嗯,还不错。 徐烨对自己这一嗓子很满意。他用力清了一下嗓子,做好大战前的准备。 见了王晟,二话不说,先吼上一嗓子,不把王晟吓尿裤子,也算是先下手为强,起到最起码的威慑作用,然后…… 徐烨忽然发觉缺了一个必要准备,他命令小保安说:“去拿一套逃生绳过来。” 小保安应声跑开。 不知道贾政道当初作何考量,大厦业主入住之初,他特意命令手下,采购了一批高空逃生绳,分发给每一户业主。 说是预防突发火灾等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然灾害,实际上就是为了居住在小三楼的小三们,能够有效地预防被正房上门闹事,提供一条逃生之路。 人家都被你逼跳楼了,你还好意思不依不饶吗? 相信哪个心是肉长的人,见此情景,都会网开一面的。据说这个逃生绳,还获得了有关部门的赞许。 长话短说,小保安拿来一副逃生绳,电梯也缓缓来到一楼。 三人上了电梯,徐烨按下十楼按钮,年长保安似乎看出端倪。 “经理,咱这是……”他未曾说话,先浑身发抖。 小保安受年长保安的影响,也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例行公事,夜查。”徐烨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 小三楼,最忌讳的就是保安到处闲逛,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什么样的人,突然出现在楼里。 这人可能是社会名流,也可能是某个大财阀,简称公众人物。人家是来寻欢作乐的,他的熟面孔,一旦被人发现,传扬出去,岂不造成极大的负面影响。 据说,金鼎大厦正式入住以后,古城各大宾馆的钟点房生意急剧下滑。那些习惯于靠绯闻挣零花钱的狗仔,失去了这一商机。 这也给大厦保安,提供了一个挣小费的机会。 只要看到熟悉的面孔,主动打声招呼,能叫出对方的名字,彼此心照不宣,保安就能得到一百元的封口费。 徐烨站在电梯舱里,有意让两名保安站在里面,谨防看见王晟,这俩小子一溜烟跑掉了。 “你俩听好了,一会儿听我命令,我说拿下,你们就给我动手。”徐烨轻声嘱咐着,他的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我有尿。”年长保安说出一句实话。 “憋着!”徐烨一声令下,倒把自己的尿吓了出来,他用力一夹,打了一个冷颤。 “当”地一声响,十楼到了。 徐烨转身吩咐两名保安说:“你俩就守在电梯里,把绳子准备好,等……” 电梯门缓缓打开,徐烨背冲电梯门,给两名保安做行动安排。 小保安惊恐的目光,越过徐烨的身体,看到了惊恐的一幕。他浑身猛一打挺,“更”地一声闭上眼睛,整个身体硬邦邦摔倒了。 “哎你……”没等徐烨反应过来,年长保安像是中了迷魂药,他身子软绵绵堆在地上。 “你们这是……”徐烨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他慢慢转回身,看见王晟出现在电梯舱外。 一股袅袅雾气,慢慢地飘进电梯舱,王晟推着大旅行箱,站在电梯舱口,正微笑着看徐烨。 徐烨暗暗告诫自己,别怕,他是人,不是鬼。 徐烨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仔细端详王晟。 只见王晟脸色惨白,犹如戏剧舞台上的小生,嘴唇粉白,微笑间露出满嘴的鲨鱼牙。 徐烨看到王晟一嘴的鲨鱼牙,他的心脏骤然c缩起来。 王晟活着时,满嘴整齐的白牙,他的牙怎么…… 徐烨呆呆地看着王晟,只见王晟慢慢张开嘴,舌头“秃噜”掉了出来。血红的舌头,足有一尺长,在嘴边晃来晃去,他慢慢的向徐烨靠近过来。 “我……操……”徐烨呼吸急促,他本想喊上一嗓子,显示自己的底气有多足。结果,他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只断断续续吐出两个字,便失去了知觉。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一路狂奔,赶到林薇所在医院病房,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煎熬。 病房走廊的大门已经上锁了,何大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吵醒了值班护士,人家以探视时间已过为由,拒绝他入内。 何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壮一顿嘚不嘚,没起到积极作用,反倒激怒了护士。人家不仅没让他进去,还打电通知了医院保安。 何大壮装腔作势的派头,在保安面前,起到了一定的付作用。 他拿出新闻工作者证,声称要进行采访,还勒令保安人员,给他打开房门,并说:“影响了我的交稿时间,你要负完全责任。” 医院值班保安的反应亮了。 他要过何大壮的新闻工作者证,揣进自己的兜里,然后给何大壮两个选择。 第一,马上离开医院,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明天来医院保卫科,取新闻工作者证件。 第二,要对何大壮采取强制措施。 “你们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敢对新闻记者动粗。”何大壮刚要发泄愤怒,就被两名保安扭住胳膊,要把他强行带离。 “等会儿,我打个电话。”何大壮就这句话,还算起一点作用。 两名保安看在他有新闻工作者证的份儿上,暂时松手了。 正值各平面媒体征集下一年报纸订购时期。报社的记者、广告业务员和发行部的工作人员,每个人头上都有几百分,乃至上千份报纸订购任务。 一时间,报社的所有工作人员,走马灯似的来到各单位,寻求征订报纸业务。 什么记者证,新闻工作者证,还有印有媒体标识的名片,雪花一样撒遍全市各单位。 医院是报纸订购的热门单位,保安整天守在大门口,看多了这些证件,也知道怎样区分记者和报社普通工作人员的身份。 何大壮这个冒牌记者,被人一眼识破了。 保安且看他要找什么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何大壮已经被晚报无限期放假了。说白了,他现在就是个自由身,一旦这事被医院保安捅到晚报去,他一切都凉了。 何大壮站在那,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出脱身的办法。 无奈之下,他把电话打给林薇,说明他人已经到了,只是进不去病房。 何大壮按医院保安给出的一个选择,准备夹着尾巴灰溜溜滚蛋。 就在何大壮跟保安协商,要回新闻工作者证件时,传来了林薇的声音:“你们也太不像话了,敢这样对待何大记者。” 林薇话到人到,她穿了一件吊带睡裙,慢悠悠来到走廊门口。 值班女护士见状,急忙跑过去搀扶她说:“林姐,小心,别动了胎气。” 保安看见林薇,马上毕恭毕敬解释说:“林部长,实在不好意思,咱不知道他是您的客人。” 何大壮一下子傻了,他急于来见林薇,却忘了林威就是这家医院的宣传部长。 一场纠纷,因林薇及时出现,让何大壮摆脱了窘境。 林薇很自然的把手伸向何大壮,何大壮以为林薇要跟他握手,他伸出手说:“你好,林部长。” “你少来这一套,扶我进去。”林薇半真半假,嬉笑着被何大壮搀扶进病房。她的手轻轻伏在何大壮的前胸说:“傻样儿,这是我的地盘,你咋忘了。” 何大壮憨憨地笑道:“急着来见你,把啥事都忘了。” “扶我上床。”林薇毫不忌讳自己穿着暴露,或者说,她这身打扮,就是为了迎接何大壮的到来。 何大壮不是有意的,但也是无法回避的,满眼都是林薇那裸露的r峰,以及被睡裙遮掩着,若隐若现的三角内裤。 他把林薇安抚在病床上,站在那里,无论如何也不敢坐下来。 知道为什么吗? 适龄男人都知道,兴奋之时,身体会有怎样的反应。 (本章完) 7017k 第3章、男人的坚守 林微侧躺在病床上,一只腿卷曲着,两只手低垂在床边,她似睡非睡,旁若无人。 何大壮站在床边,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不说,又觉得自己像个士兵,空有一杆钢枪,愣是派不上用场。 煎熬,让何大壮近乎崩溃。 他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挥发一腔热血,满足旷日持久的渴望。 然而,他又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这么做,林薇是王晟的爱人,不管她是何出身,终归还挚爱着王晟。 何大壮是王晟的好兄弟,他必须跟林薇划清界限。 何大壮就这么,时而眼里冒出绿光,像一只贪婪的狼,时而又柔情似水,充满了爱怜的看着林薇。 他要知道,林薇深更半夜叫他来,意欲何往。 总不会把一块香气扑鼻的肉,摆在餐台上,让何大壮只闻其香,痛断肝肠吧。 终于他忍不住,做出了最后的决绝。 “你让我来……”何大壮打断了彼此的寂寞。 “嘘——”林微手指竖在嘴边,示意何大壮不要说话。 “我……” 何大壮想告诉林薇,我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有感情更有激情的光棍汉,你不能这么折磨我。 “让我静静地躺一会儿,好吗?”林薇睁开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何大壮。 这是林薇用了几个小时,才做出的决定。她不曾想到,何大壮会有如此定律。 按林薇对何大壮的日常印象,就是一个瘾大胆小的多情郎。 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她就看穿了何大壮的心思。 这是男人的通病,平日里道貌盎然,内心一肚子男盗女娼。越装作正派的男人,鸡鸣狗盗越疯狂,这次,林薇失算了。 今晚,林薇的管床大夫值班,她特意来通知林薇说:“你明天可以出院了。” 管床大夫刚来医院不久,不认识林薇,后来才听说她是本院的宣传部长。 这是一个很平常的病例。孕妇遭遇车祸,没有严重的外伤,留院观察几天,各项生理指标正常,便可出院。 林薇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异常沉重。 她知道住在医院病房,只是权宜之计,接下来要走的路很长,而且异常艰辛。 徐烨是她最大的天敌。 一对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林薇并没感到痛苦,因为她有王晟的陪伴。 她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随时可以跟徐烨离婚。哪怕王晟结婚了,只要能偶尔和她在一起,她就心满意足了。 不要说林薇这种想法是命里犯贱。 她渴望和王晟成为夫妻,可现实却不允许他们成为名正言顺的伉俪,他们的爱情保鲜模式,只能停留在情人这个环节,一旦真的走到一起,最终的结局只有分手。 因为他们中间夹着一个贾政道,一个能够执掌王晟命运的人,林薇不希望王晟为了她,从此断绝与贾政道的往来。 这也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实也不允许王晟这么自毁前程,他和贾政道已经不知不觉中,将各自的命运拴在了一起。 林薇只想让王晟好,这应该算是爱情的一种境界吧。名曰:无我。 林微瞧不起徐烨,起因在于他是贾政道身边的一条狗。林薇跟贾政道在一起时,习惯了对他呼来换去。 如今虽然角色转换了,林薇还是无法说服自己,另眼相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徐烨。 听说林薇怀孕了,徐烨的兴奋,更加深了林薇对他的鄙视。 随着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徐烨知道林薇怀上了王晟的孩子,他虽然没有表现出任何过激行为,那目光中流露出的杀气,就让林薇不寒而栗了。 王晟死了,林薇为了保住王晟留在世上的这个种儿,她必须事先做好防范。 这就是林薇深更半夜找来何大壮的主要原因。 何大壮曾经对林薇有过表示,他愿意帮林薇抚养这个孩子。 林薇当时听了,只当何大壮随便一说而已,她也不可能对何大壮寄予任何希望。 得知自己就要出院了,林薇恐惧与彷徨之余,想到了何大壮。 这是一个但凡有点生活常识的男人,都能读懂的原理。 单身女人,半夜三更找你过来,还有意穿着暴露,毫不忌讳,目的不言而喻。 只要何大壮勇敢的迈出一步,走过去,拉起林薇的手,或抚摸林薇的腿,哪怕要单刀直入,直接侵袭林薇的隐s部位,林薇的计划便宣告成功了。 她不能在病房里,任由何大壮胡来,轻微的抚摸尚且可以,她接下来就要说明心意了。 我可以满足你的欲望,但绝对不是眼下。只要你能帮我安全的度过待产期,等孩子顺利出生了,我会让你心满意足的。 同时,林微还要做出保证,绝对不会赖上何大壮,跟何大壮厮守终身。哪怕何大壮心甘情愿与她白头到老,她也不会违心地与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这是林薇的底线,也是众多男人求之不得的福利。 林薇就这么微闭双眼,躺在病床上。 她能清晰地观察到何大壮的反应,以及何大壮说话间,丝丝缕缕的亢奋情绪,就是没等到何大壮走到床边,实施她的刻意设计。 林薇不觉中深深吸进一口气,慢慢转了一个身,把身体放平,两条腿微微叉开。 这是最具有杀伤力的姿势,何大壮能够清晰地看到林微整个身体的轮廓。 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林薇及时感受到了何大壮的异常反应。她转过身去,背朝何大壮,怕他的莽撞,伤到了腹中的孩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林薇只能听到何大壮毫无规律的喘息声,就是迟迟不见何大壮采取行动。 林薇已经尽力了。 何大壮不是她喜欢的男人,这是她被逼无奈,才做出的选择。 何大壮为啥还不行动,难道他…… 林薇下意识的转回身,顿时惹不住哈哈笑出声来。 何大壮的站在那里,目光死死地盯住林微,不住地咽着口水。他的额头渗出一层汗珠,整个人身体僵硬在那里,鼻孔里竟然流出两道鲜血。 “大壮,你怎么了。”林薇爬起来,明知故问。 “没……没事。”何大壮不觉中抹了一把鼻子,发现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竟然不知所错了。 “哎呀,你……”林薇要快速下床,带何大壮去卫生间清洗鼻血。 “你别……”何大壮非常紧张地制止说:“别抻着身子。” 林薇愣住了,她弯着身子坐在床上,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何大壮看见林薇那几乎全部裸露在外的双r,屁股用力向后一坐,顿时绷紧面孔,两腿一夹,扭扭哒哒跑向卫生间。 他怎么了? 林薇十分好奇,她谨遵何大壮的叮嘱,慢 (本章未完,请翻页) 慢下床,来到卫生间。 卫生间的门敞开着,何大壮解开裤子,露出半个屁股,正在打打扫战场。 林薇顿时涨红了脸,她返回病床上,粉面潮红,流下了热泪。 她拽过毛巾捂在脸上,止不住内心狂跳,怎么还有这样的男人。 何大壮的邋遢相,顿时在林薇眼中,变得高大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何大壮脸湿漉漉的走出卫生间,他轻声对林薇说:“没啥事,我就回去了。” 林薇摘下毛巾,何大壮急忙转身。尽管这样,林薇还是看到,何大壮的裤裆浸湿了一片。 何大壮匆匆走出病房,林薇一轱辘坐起来。 她要叫住何大壮,向他赔礼道歉,告诉他,这是她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唯一的一个,称得上是男人的人。 林薇张开嘴,还没等发出声音,何大壮便消失了。 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随即,值班护士跑过来,询问道:“林姐,出什么事了。” “没事。”林薇低垂眼帘,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羞愧不已。 何大壮跑出病房,没被外人看见他的窘态,他才放松了脚步,暗暗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他在林薇病房,总共待了不到半个小时,心智几乎被浴火烘干了。 林薇找他来的目很明显,要以身交换,至于想换取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 如果换了别人,林薇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此情此景,都能让何大壮不假思索,一下子扑上去。 不为别的,只为他一瞬间的冲动,他就要彻底放纵一下。 人的生理本能,往往有些时候,是冲动的大脑无法控制的。 何况,何大壮从认识林薇那天起,就被林薇的美貌所吸引,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博得美人归。 可惜,王晟在他之前先下了手,而且还铸成了一段凄美的爱情。这是何大壮无可奈何的事,也是他对林薇垂涎若滴时,最大的心理障碍。 何大壮朋友不多,能与王晟成为无话不说的发小,他倍加珍惜。 如果王晟还活着,林薇向他抛来一抹秋波,他都可能克制不住内心所想,不敢保证对林薇没有企图。 王晟死了,林薇腹中正在孕育着王晟的骨肉,这是多么的弥足珍惜。何大壮无论如何,也不能越雷池一步,去残害生灵。 何大壮走出住院处大楼,开始分析林薇的意图。 他知道自己不是林薇的菜,林薇这么做肯定有她的苦衷。 林薇要达到什么目的呢? 何大壮还清晰记得,当晚林薇跟他所说的话。认定林薇想以这种方式,获取王晟那几千万的下落,原因仍然是他手中的笔记本电脑。 我必须帮林薇查到这笔钱的下落。 何大壮打定主意,一路走到车棚,抬眼一看,顿时惊恐万分。 他呆立在那里,用余光四下所搜一番。 院落里死一般的寂静。 院外,不时传来汽车马达声,他屏住呼吸,抻长了耳朵倾听,至少十米以内,没有任何声音。 跑!何大壮给自己下了一道指令。 他猛转身,甩开大长腿,飞一样冲向住院处大楼。而且,还不时的左右摆动身子,像是在躲闪随时可能飞出的子弹。 何大壮几乎不能呼吸了,他憋足了一口,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奔跑。 (本章完) 7017k 第4章、草木皆兵 子夜时分的金鼎大厦地下车库,显得越发的幽暗。 大厦建成之初,车库里安置了日光灯管。这些灯管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很多早已达到了使用极限。有的忽明忽暗,有的勉强启动,灯管两头灰黑,动辄便忽闪一下。 遍布通风管道的天棚,在灰暗的灯光反射下,与灰色的水泥地面相呼应,整个车库显得灰蒙蒙冰冷冷的。 别说是胆小的女人,就是胆大的男人,深更半夜走在地下车库里,也会被自己的脚步声所惊吓,不时地东瞅瞅,细看看,生怕身后随时会有坏人出现,对其实施不轨。 今晚的地下车库,再一次蒙上一层神秘的阴影。 车库通往楼宇的电梯,一开一关,电梯舱内的感应灯,也不知疲倦的一黑一亮。 徐烨和两名保安躺在电梯舱里。 他的一只脚,刻意拦在电梯门口,使得电梯门没法关闭。 那一开一闭的电梯门,忽闪着夹动徐烨的脚,起到了提示的作用。他慢慢睁开眼睛,仿佛一觉醒来,呆呆地环视电梯舱。 我这是咋的了? 徐烨自我发问,看见身后的大小两名保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侧耳听听,这俩不知死活的保安,居然不同程度的打起了呼噜。 徐烨先嗅了嗅鼻子,那种他依稀记得的香气,仍然弥漫了整个空间,只不过随着电梯门的乎关乎开,带进了缕缕清风,将些许香气排挤了出去。 走进地下车库,便会被浓浓的潮湿地气所熏染。 这会儿,潮湿的地气与这种香气有机的结合到一起,对于刚刚经历过一场惊恐的徐烨来说,很难不与那个令他毛骨悚然的王晟联系到一起,产生了这就是地狱气息的臆想。 “醒醒,快醒醒。”徐烨很惊讶,自己的声音还是如此的响亮,只不过其间杂着魂不守舍的恐慌。 两名保安被徐烨推醒了,年长的保安自语道:“咱们怎么在这呀?” 小保安要坐起来,他无意中感觉兜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厚厚的一捆纸币。“钱!” 徐烨和年长保安,这时也发现自己兜里有东西了。掏出来一看,发出同样的惊讶。 徐烨浑身颤躲着,明知故问:“这……这是什么钱!” “冥币!”年长保安一句话,三人同时更咽一声,昏厥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林薇拎上旅行包走出病房,她要趁值班护士还没来查房时离开医院。 林薇在医院住的这几天寝食不安。 车祸的伤痛对她来说,远不及对王晟临死前,留下的未解之谜,让她心神不宁。 她几次与贾正道通电话,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价值的消息,没想到贾正道一问三不知,拒绝向他透露,任何有关王晟的消息。 她无奈之下道出实情,告诉贾正道,她怀上了王晟的孩子。 “你该跟王晟要说法才是。”贾政道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林薇的冷嘲。 “我想把孩子生出来。”林薇表明心意。 贾政道既不反对,也没表示同情和理解。他犹豫再三,告诉林薇,他曾给了王晟一大笔钱,能有几千万。 现在王晟的笔记本落在何大壮手里,如果林薇能撬开何大壮的嘴,她就可能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这是林薇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她对贾政道的话,并不十分相信,但是她早就看出来,何大壮对她别有用心,所以,她要一箭双雕。 何大壮的反应,让林薇大失所望 (本章未完,请翻页) ,甚至在内心中,还给何大壮竖起了大拇指,并由此顿悟,贾政道在利用她,要刺探何大壮的秘密。 看来求人不如靠自己。 林薇给家里打了电话,没有人接听,她以为徐烨昨晚又出去花天酒地了。于是,她急于返回家里,要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然后向医院告个长假,回四川父母家待产。 林薇毕竟是医院的中层干部,她不想让人们看到,自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孤零零出院。所以,她选择在凌晨,人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病房。 林薇走出住院部大楼,走进门诊部走廊。她走到拐角处,被传来的一阵鼾声所惊扰。 她惊奇发现,何大壮竟然卷曲在候诊长椅上,头枕大挎包,在呼呼大睡。 林薇推醒何大壮说:“你怎么睡在这了?” 何大壮昨晚几乎一整夜没敢合眼。 天渐放亮了,他实在控制不住眼皮打架了,才闭上双眼,想打一个盹儿,没想到被林薇发现了。 何大壮一紧张,身体失衡摔到地上。他爬起来惊恐地看见林薇,居然说不出话来。 林薇见何大壮心惊胆颤的样子,也很惊讶。问道:“出什么事了?” 何大壮用力晃晃头,又眨了眨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在梦里。他看见林薇手里的旅行包,问道:“你真要出院呀?” “你还没告诉我,为啥睡在这了。”这是林薇最关心的事。 何大壮打起精神,把挎包背好,又接过林薇的旅行包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还回什么家呀,直接上班了。”林微不能让何大壮送他回家,甚至想到,何大壮留在这里,就是为了送她出院回家。 何大壮昨晚的表现,让林薇对他深信不疑,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好人。 女人为人处世,貌似纷繁复杂。因为女人心思缜密,凡事都想多问几个为什么。 其实女人也很简单。只要她认定,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懒得再费心思,去考虑那些她认为没有必要的事情。 林薇不希望何大壮送他回家的主要原因,是担心何大壮过于热心了。 接下来,她要消失一段时间,何大壮很可能三天两头去她家里探望,那样,很可能会与徐烨发生不必要的纠纷。 这就是林薇的细心之处。她相信何大壮完全出于关心的角度,去家里探望她。也知道,一旦被徐烨发现了,何大壮只能充当倒霉蛋角色。 “哦。”何大壮好像还没从睡梦中醒来,他吧嗒吧嗒嘴,站在那等待林薇的发落。 “你到底为啥睡在这了。”林薇既是出于好奇,也是真的想知道,何大壮是否真是为了送她出院,才在医院走廊睡觉的。 这个对她很重要,能给她下一步要做的事,提供一个重要参考,或者叫做指南。 何大壮警觉的目光,前后左右观察了好一会儿,低声问林薇说:“昨晚你为啥让我来这里。” 林薇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 “我一个人待着闹心,叫你来陪我说说话。”林薇假话当真话说:“谁曾想你……” 何大壮连连清了几下嗓子。 他没有林薇那样的敏感,居然涨红了脸,但也感觉脸有些发烫。好在他脸皮厚,不羞涩到一定程度,外表看不出来。 “那就好。”何大壮把旅行包还给林薇说:“那……那我就……走了。” 何大壮倒退着身子,挥手与林薇道别,就要走开。 “你站住。”林薇追上前去,任性地拽住何大壮的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膊说:“话没说完,你哪也去不了。” “你还让我说啥呀。”何大壮一反刚才的木那,明显流露出不满说:“我和王晟兄弟一场,如今他不在了,你有困难找到我,我绝对不能在一旁看热闹。结果你……你这事办的太不地道了。” 何大壮甩开林薇的手,就要走开。 林薇完全是条件反射,疾步追上前,再次拽住何大壮的胳膊说:“不把话说清楚,我不不让你走。” 何大壮“咂”了一下嘴。 他想提醒林微,你这个时候,身体不方便,不能做剧烈运动。转念又想,一个不说真话的人,谁知道她怀的是谁的种儿呀,身体好坏跟我有毛关系。 他赌气站在那,低头不语了。 林薇倒显得很平静,她低声细语说:“大壮,我当你是朋友,我有什么难处,首先会想到求你帮忙,也希望你别把我当外人,有话尽管说出来。” 何大壮上下打量着林薇,看到了满脸的真诚,他顿时困惑了。 “昨晚你为啥那么晚了找我来。”何大壮重复了内心的疑问。 林薇低头想了想说:“我想知道,有关王晟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 林薇说出了心里话。 “那你也不能……”何大壮一计长叹说:“你放心吧,我会尽力帮你打听,王晟那笔钱的下落。” 他犹豫一下又说:“我现在处境挺难的,你最好别……被跟他们掺和在一起。” “我跟谁掺和什么了!”林薇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被何大壮误解了。 何大壮欲言又止,他再次打量着林薇说:“昨晚都有谁知道,我来见你。” “那俩保安,还有值班护士。”林薇不解道:“怎么了?” “我说除了他们以外。”何大壮差不点说:是谁让你找我来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薇被何大壮的神秘难住了。 何大壮着意看了看走廊两侧的监视器。 昨晚,他查遍了医院里所有的开放区域,就这个地方能被两个监视器所覆盖,他才选择留在这里。 “你倒是说呀。”林薇沉不住气了。 “你跟我来。”何大壮先接过林薇手里的旅行包,示意林薇跟他走出医院门诊大厅,走到车棚。他指着自己的电动自行车说:“半夜三更的,什么人才能做出这种事。” 林薇看到,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前轮没有了。“这……这是你的车吗?” “错了管换。”何大壮说。 “车轮被偷了?”林薇险些笑出来。心里话,这年头蠢贼就是多,连一个破轮子也敢偷。 “你不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吗?”何大壮开始较真儿了。 “你跟我说说,这事复杂在哪了。”林薇少有的好心情,何大壮丢了一个破车轮子,居然如此较真儿。 “我是半夜赶过来的,当时院子里没有闲杂人。”何大壮一副福尔摩斯的派头,双手抱肩,煞有介事的说:“如果不是被认盯上了,怎么就这么碰巧,车轮能被卸走了。” 林薇愣愣地看着何大壮,慢慢消化他的分析,暗暗揣测:谁闲着没事,跟你较什么劲儿,吃饱了撑的呀? 想着想着,林薇开始认真起来,她警觉地四下看了看,感觉身子发冷。 她压低了嗓音说:“大壮,真有人跟踪你了。” “那当……”何大壮当然的然字还没说出口,突然从腚沟冒出一股凉风,直接窜到他后脑勺,脱口问道:“那人在哪呢!” (本章完) 7017k 第五章、疑云密布 林薇的一句疑问,在何大壮这变成了惊叹。他四下搜索着,担心噩梦变成了现实。 林微低头不语,她认为这是贾政道所为,拆卸一只车轮,只为警示何大壮,你丫闭嘴! 林薇用了十几秒钟时间,反复掂量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何大壮。 凭她对贾政道为人的了解,有人敢坏他的好事,他必出手惩治。 王晟尚且不是贾政道的对手,何大壮更不值得一提。 林薇最后还是决定,对何大壮严守这个秘密。不是她为人不仗义,明知何大壮有危险,她视而不见。 她只是凭自己的感觉,认为贾政道会教训何大壮。她不知道何大壮已经几次历险了,而这场车祸,在她看来,完全是徐烨要置她于死地。 基于这几种考虑,林薇决定不向何大壮透露,有关贾政道的相关信息。 何大壮本不平静的心,再一次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 他后悔昨天不该离开郝荻的家,如果他听从郝荻的安排,乖乖的留在郝荻家,这会儿可能正享受火腿煎蛋,配牛奶面包的奢华早餐。 弄到好处,还可能改变郝荻对他的冷漠。以那个强吻做铺垫,说不定还能燃起爱情小火花,他成功地完胜丁松,成为郝荻家的新主人。 这就是何大壮,不管到什么时候,总是用胡思乱想,来遮掩内心的恐惧。 “你先回去吧。”林薇打定了主意,告诉何大壮说:“我分析,这事十九八九,是捡破烂的人小偷小摸。” 何大壮听到这句话,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他有心追问一句:你凭啥这么想? 这毕竟是医院,门口有保安在那把手,四处都有监控摄像头,胆子再大的小毛贼,也不敢公然跑到这里来,摘下一个车轮子去换钱。 但是,何大壮又不敢追问这句话,怕林薇认真起来,真的要求有关部门清查此事,清查出背后的阴谋,那样,他将在惶恐中不知所措。 何大壮宁信其无,不信其有的心态,完全出于恐惧心里。 “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林薇虽然没读懂何大壮的心思,但她决定承担何大壮的经济损失。 不为别的,就为她半夜把何大壮找来,她就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况且,她也不希望何大壮就此事深挖细究,把事情弄大了,不好收场。 何大壮站在那好一顿盘算,买个新车轮至少要花掉几百块钱,这tm不是倒霉催的吗? 他来到电动自行车前,打开车锁,要拎起电动自行车,林薇不解道:“车都这样了,你要干啥呀。” “认倒霉吧。”何大壮看着林薇,控制不住还要向她发问:昨晚你为啥叫我来。 何大壮话到嘴边,见林薇走过来,拔下车钥匙,不解道:“你这是几个意思呀。” “我都说了,要给你一个说法了,你怎么听不进去呢。”林薇心情很乱,表情自然也很难看。 “我没想让你赔。”何大壮说出心里话,尽管这话说出来,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你放心吧,不用我花钱修车。”林薇及时给何大壮吃了一颗定心丸,何大壮的心情有了极大的改观。 “你让单位给我报销呀。”何大壮眼前一亮。 对呀,我的车停在医院里被偷,医院当然要承担责任了。 何大壮就是这么想的。 林薇也不做解释,她与何大壮匆匆分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等工作人员上班来了,她径直赶奔医院监控室,调取车棚的监控录像,看到了一幕,虽谈不上惊心动魄,至少也让人不寒而栗的场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个人戴着口罩,正在拆解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突然从旁边蹿过一个人,飞起一脚踹翻盗贼。 没想到这个盗贼反应非常迅速,他一轱辘爬起来,撒腿便跑。 那个人一路追赶盗贼跑出院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帅帅。 帅帅开车一路跟踪何大壮来到医院,他明知道何大壮来医院的目的,也懒得跟何大壮去医院病房,便把车停在车棚附近。 这是何大壮出来的必经之路。 就在帅帅的汽车刚刚熄火不久,一个到口罩的人来到车棚里。他行色匆忙,四下看了没有人,便掏出一个扳手,快速卸下何大壮电动自行车的前轮。 帅帅坐在车里,不觉中感到好笑。 这就是传说中的损贼。你偷走一个车轮,多说能买上三五十块钱,倒害的人家需要花上几百块钱,再去购买一个新轮子。 帅帅想到这,准备下车去赶跑这个贼。 你看好了,他只想赶跑这个贼。 说到理由,未免让从事公安工作的人,产生十分无奈的感叹。 从法律层面上,给这种小毛贼定罪,往往要依据他盗窃物资的价值。 一个崭新的电动自行车轮,最贵不过几百块钱。按失主损失价值估算,不可能为他定罪,只能让他承受治安处罚。 收容所可是一个大染缸,好人进去待上几天,还没反思悔过,就先学会了偷奸耍滑。在拘留所待一周出来,不但认识不到自己初犯行为的可耻,反倒又沾染上其它恶习。 所以,一般情况下,对这种小毛贼,进行治安处罚后,只能将其放归自由。 帅帅打开车门,以为这个小毛贼偷下车轮,就要快速离开了。结果没想到,他竟然把车轮放到一旁,在何大壮自行车叉上动起手脚。 他在用一个钢锯条,要锯断车叉接口。 这还了得,帅帅顾不得多考虑,飞奔过去,一路追赶毛贼而去。 郝荻和郑潇赶到收容所,狱警打开监室的门,两人走进肇事司机刘福生的监室,见一床被子凌乱地堆在床上,两个饭碗扔在一旁。 两人仔细搜查监室,在窗台板缝隙处,有半支烟头藏在里面。 郑潇捏了捏烟头,软软的,证明是刚刚被人吸过的。 “监室里允许抽烟吗?”郝荻问狱警。 “收容所有明文规定,严禁吸烟。”狱警告诉郝荻,像刘福生这种被单独收监的人,不能排除借会见律师,或被提审时,偷偷从外面带进烟。 “让帅帅带上仪器设备,过来勘察现场。”郝荻给郑潇发出指令。 “他在保护何大壮。”郑潇提醒郝荻说。 “先不管他。”郝荻一听到何大壮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出来。 郑潇拨通帅帅的手机,迟迟无人接听。 这时,郝荻的手机响起,是徐烨打来的。 “郝队长,请你马上来金鼎大厦,这儿出大事了。”徐烨的语气中,掺杂着惊慌失措。 “我这边正在忙。”郝荻提醒徐烨,可以先向管区派出所,或者直接拨打110报警。 “王晟还活着。”徐烨急叨叨一句话,郝荻听了精神为之一振。还没等郝荻再询问情况,他又说:“我有人证,物证,还有监控录像证明。” 郝荻和郑潇驾车,警笛嘶鸣,一路急行,赶到金鼎大厦。 正在经理室复制监控录像的徐烨,看到监视器上,郝荻等人出现在大门口,他急忙迎了出去。 电脑屏幕上,鼠标箭头开始快速移动,操纵电脑进入一键装机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统,瞬间,电脑出现黑屏。 徐烨看见郝荻和郑潇,他一反上次的冷漠,对郝荻点头哈腰,极尽讨好之势。 不用郝荻再说什么,郑潇快速进入状态。 他掏出手机,要把徐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的录下来。 “屋里请。”徐烨前面带路,引导郝荻和郑潇走进经理室。 “嗯,电脑怎么黑屏了。”郑潇一眼发现情况不对。 “这是电脑休眠程序。”徐烨拿起鼠标,发现电脑屏幕上出现很多英文字母,他不解道:“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这台电脑正在重新装机。”郑潇准确无误的,解读了徐烨的不解。 “你先说说情况吧。”郝荻只当徐烨又要恶作剧,她稳稳坐下来,听徐烨怎么说。 徐烨如数家珍般,按时间划分,把王晟驾车进车库,他带人在电梯与王晟相遇,一五一十一说了遍。 郑潇一边录音,一边注视电脑显示屏,他突然一声说:“这台电脑有联网!” “什么联网?”徐烨话音未落,只见显示器上,鼠标箭头快速移动,郑潇跑向电源插头,刚要强行断电,电脑被指令重新启动了。 稍许,电脑再次开机,所有数据都不见了。 “我刚才还在复制录像,就为给你们看。我出去接你们这一会儿,什么都没有了。”徐烨惊吓出一身冷汗,他问郑潇说:“这是怎么回事呀。” “你的电脑,被人远程操控了。”郑潇见徐烨一脸的懵逼,进一步解释说:“你这台电脑被联网了。” “联什么网?”徐烨还要辩解。 “队长,我怀疑这台电脑,跟大厦其它电脑联网了。”郑潇话音未落,徐烨反驳道:“这事根本不可能。在安装这套设备时,我一直跟在一旁。” 郑潇微微一笑。 “你笑什么?”徐烨对郑潇的反应很不满,认为在看他的笑话。他信誓旦旦说:“这电脑平时根本就不上网,只负责监室大厦所有的进出口。” 郑潇征得徐烨的同意,打开电脑,貌似在查看电脑设置,发现电脑内所有的录像资料都不见了,他因此认定徐烨没有撒谎。 郑潇冲郝荻点点头,郝荻也是一脸懵。 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一切,难道真的是王晟。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去问保安。”徐烨要找那两名保安为他作证,两名保安不请自到了。 他们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捧着叠得整整齐齐保安制服,来向徐烨辞职。 “经理,我们不干了。”年长保安说。 “你们想死呀!”徐烨对俩保安瞪起眼睛就要撒野。碍于郝荻和郑潇在一旁,徐烨计上心头,他恢复平静,假模假式的说:“你俩想走没问题,但必须有充足的理由才行,不然,我不仅要扣罚你们当月工资,还有收你们的罚款。” “只要让我们走,你想怎样都行。”小保安说话直白,一口咬定,非走不可。 “我心疼的邪乎,要去医院看病。”年长保安还算圆滑,他编了一个瞎话。 “只要你们实话实说,我不仅让你们走,”徐烨一心想让两个见证人,帮他证明此事,他豁出本钱说:“还……还不扣你们的工资。” “你让我说啥,我就说啥。”年长保安说。 “就说你昨晚遇见王晟的事。”徐烨指点着年长保安说:“必须实话实说。” 两个保安目光相对,“噗通”一声,跪在徐烨面前,哀求说:“经理呀,你行行好吧,天机不可外露,咱俩啥都没看见呀。” (本章完) 7017k 第6章、一波未平 多亏徐烨年纪不算大,身体还算说得过去。 尽管这样,年长保安一句话,也差不点把他气昏过去。他抬腿就要踹年长保安,恨不得这一脚下去,能把年长的保安踹死。 就在他抬起脚,要踹向年长保安时,前天晚上发生的那一幕,再次映现在他眼前。 年长保安手端水碗念念有词:王晟,是你你就站着,不是你就离开…… 徐烨的脚死活就是不敢往下踹了。 冲动是魔鬼。 徐烨想到昨晚与王晟的再次遭遇,他甚至怀疑年长保安,就是王晟冥冥之中派来祸祸他的。 警察就在身边,他这一脚下去,至少能让他蹲一周的拘留。 徐烨把脚放下,先看了一眼郝荻,又看看郑潇。两人仿佛置身其外,对徐烨的急躁不理不睬。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一旦徐烨有了过激行为,就不是报假警那么简单了。 听说王晟擦胭抹粉,出现在金鼎大厦,郑潇后脊梁冒出一股凉风。 别看郝荻表面大大咧咧,遇见具体事情,她十分沉稳,且洞察秋毫。 年长保安的一句话,给了郝荻一个警示:天机不外露。 “你这句天机不可泄露,是什么意思。”郝荻故意把外露,说成泄露。 年长保安支吾几下,愣是不敢接茬儿。 徐烨眼前一亮说:“对呀,当着警察的面,你不把话说清楚,等着被抓回去蹲拘留吧。” 年长保安打定主意,他宁肯被抓走蹲拘留,也不敢暴露天机。 如果说前天晚上,他有恶作剧成份,要惩治徐烨,今天,他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造次了。 小保安头脑比较活泛,他遵循年长保安的信条,嘴里啥都不说,却从保安制服下,拿出一捆冥币,递给郝荻说:“我啥都没说。” 郝荻接过冥币,很是惊奇说:“这是啥玩意儿。” “冥币。”郑潇在一旁做出解释。 郝荻白了郑潇一眼,言外之意:还用你说,当我傻子呀。 郑潇不禁一笑。 徐烨打开抽屉,也拿出一捆冥币。年长保安也从保安制服下,抽出一捆冥币。 郝荻掂量着这三捆冥币,似乎读懂了什么。 她貌似自言自语说:“人都死了,尸体还在殡仪馆冷冻着,哪能来这里呀。” 两名保安听罢,丢下制服,转身便走。 徐烨这会儿也从惊恐与愤怒中清醒过来,他掏出香烟,递给郝荻一支,郝荻忍不住一笑。 “对不起。”徐烨把烟转向郑潇,被郑潇拒绝了。 “假如,我说的是假如。”郝荻饶有兴致的问徐烨说:“假如王晟真回来了,他要干什么?” 徐烨听到这句话,精神为之一振,郝荻相信了他的话。 “咱们去王晟家看看?”徐烨试探着说。 郝荻在徐烨的陪同下,与郑潇来到电梯前,电梯舱门打开,飘出一股香气。 郑潇嗅了嗅鼻子说:“这么香。” “昨晚比这还香,呛得人都喘不过气来。”徐烨做出解释。 郝荻屏住呼吸,走进电梯舱。徐烨刷一下门卡,按下十楼电钮。 一行三人上到十楼,来到1018房间门口。 “上次出事后,重新修了门,还换了门锁,我才能打开这个房间。”徐烨着意作了说明,意在证明,王晟出事前,这个房间他进不去。 走廊一端的监视器,慢慢转动一下,镜头聚焦在1018房门口。 房门打开,同样是香气扑鼻。 郝荻和郑潇止住脚步,希望徐烨前头带路,徐烨执意站在房门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敢往里进。 “你必须跟我们一起进去。” 郝荻给徐烨下了指令,徐烨无奈,只好跟在郝荻和郑潇身后,走进房间。 与此同时,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画面上,出现了郝荻、帅帅和郑潇走进屋里的影像,几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中。 郑潇在房间里四处查看,与上次他来取笔记本电脑充电器时一样,没有任何改动。郝荻里外查看一番,也没发现有人为变动的痕迹。 她走到整面墙的书柜旁,打开柜门向里观看,里面除了几件衣服,也没有异样。 王晟肯定是有目而来。 郝荻这么想。徐烨接连二次,声称王晟回来了,连同当班保安的异常反应,足以证明,一个跟王晟有着密切关联的人,或者就是王晟,真的来过这个房间。 根据徐烨描述,王晟推了一个大旅行箱。 这个旅行箱装的是什么,或者说,他从这里运走了什么。 丁局长曾说过,王晟临死前,从贾政道那里,获取了大约二千万赃款,难道这笔赃款就藏在这个房间里。 这是解开王晟再现之谜的关键。 “你再联系一下帅帅。”郝荻必须先从这个房间里,找到王晟回来的理由,从而揭开王晟诈死的真相。“让他带设备过来。” 郑潇刚掏出手机,郝荻的电话就响了。 “是帅帅打来的。”郝荻接通电话说:“你跑哪去了?” “请问您是郝队长吗?”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是谁,帅帅在哪里。”郝荻反问道。 “我是第四人民医院急诊室,你的同事受伤,正在这里抢救。”女人的声音不大,郝荻听了大惊失色。 郝荻和郑潇紧急赶到第四人民医院急救室,这时的帅帅已经苏醒过来。 帅帅向郝荻讲述了遇袭经过。 他追赶偷车贼到医院大门外。一路追赶到附近的居民区,成功将小毛贼抓获。 就在他掏出手铐,准备将小毛贼带回车上时,突然从背后窜上一个人,用重器击打他的头部。 多亏帅帅年轻,反应机敏,他感觉后面刮过一阵风,快速躲闪,还是被击中了头部。 一辆过路的出租车司机,发现帅帅受伤躺在路边,便把他就近送到第四人民医院急救室进行抢救。 帅帅告诉郝荻,他是在居民区内遇袭的。 看来,袭击帅帅的歹徒,没想将他置于死地,把他拖到了路边,否则,帅帅可能因失血过多失去生命。 郝荻和郑潇安顿好帅帅,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两人直接赶奔医院车棚,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不见了。 他们调取医院的监控录像,发现有一个三轮车夫,将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运走了。 医院当班门卫说:“是林部长下令放行的。” 郝荻去医院宣传部,找林薇核实情况,医院办公室工作人员告诉她说:“林部长请了长假,说是要回老家探亲。” 何大壮又是一路跋涉,回到郊区的家里。 他故伎重演,用水缸顶住房门,拉严窗帘,一头扎到床上呼呼大睡。 郝荻打来几个电话,他居然没有听到。 直到郝荻一路赶来,几乎砸碎了他的房门,他才从睡梦中醒来。 何大壮打开房门,郝荻冲上前就是一拳。何大壮看见郝荻从未有过的愤怒,他揉着被打痛的前胸,愣是没敢说个不字。 “你tm死人呀,为啥不接我电话。”郝荻说着,又要打何大壮。 幸亏郑潇在一旁拉扯,何大壮才免遭一顿毒打。 “我昨晚一宿没睡,谁知道你能找我呀。”何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壮跟没事人似的,向郝荻做了解释。 “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郝荻没因何大壮主动示弱,而打消对他的责怪。 “我有人身自由,你管我去哪呢。”何大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郝荻不依不饶的样子,他不再忍受了,必须让郝荻知道,男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郝荻听了何大壮的话,又要动手打他。 郑潇拉开何大壮说:“你别不知道好赖,队长在为你担心。” 没等何大壮询问理由,郝荻又是一声大喝:“你差一点害的帅帅丢了性命!” 何大壮一头雾水,不知道郝荻在说些什么。 郝荻坐在床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何大壮把郑潇拽到一边,低声询问情况,还没等郑潇跟他说些什么,郝荻的电话响了。 负责查办帅帅遇袭的民警向郝荻汇报,他们根据监控轨迹,查到运送电动自行车的三轮车夫,已经把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运送到一家修理部。 根据修理部师傅说,电动车前车叉被割裂开,骑车人在驾车时,遇见一个急刹车,就可能造成车轮脱落,骑车人受惯性使然,便会飞出自行车。 轻者摔成重伤,重者,很可能遭受到汽车车辆碾轧撞击,结果可想而知。 郝荻挂断电话,跟何大壮要林薇的手机号。 “我不知道。”何大壮赌气不理郝荻。 “把他给我带走!”郝荻又是一声大喊,她起身便走。 郑潇对何大壮还算客气,他低声问何大壮说:“想活命吗?” “这不废话吗。”何大壮在郑潇面前,又要装腔作势了。 “那就跟我们走。”郑潇也不做解释,他紧随郝荻的步伐,向门外走去。 “站住。”何大壮还算反应及时,他一把拽住郑潇说:“把话说清楚再走。” “我跟你说不清楚。”郑晓甩开何大壮,指点他说:“你呀,真是个不知好赖的……” 郑潇没敢公开把何大壮称作东西。 郝荻折腾了一整宿,居然没有一点困意。 她回到办公室,顾不得闭上眼睛休息一下,便打开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准备继续看王晟的死亡日记。 丁局长推门进来了。 “您来了。”郝荻起身相迎,丁局长站在郝荻办公桌前,单刀直入说:“王晟自杀案,移交回来快一周了,怎么还没结案。” “又有新情况出现了。”郝荻掂量着接下来的话该怎么说。 丁局长听到郝荻的话,见她没有直接说明情况,便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要等郝荻考虑清楚了,再向他汇报。 这一夜发生的事太多了,郝荻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肇事司机死了。”郝荻决定,按事件发生的循序,逐一向丁局长汇报。 “这事我听说了。”丁局长就是为这事来的,他要知道郝荻是否已经着手进行调查了,或者已经有了调查结论。 “还有一件事,”郝荻提到帅帅受伤的事,丁局长当即表示不满说:“你为什么要派他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郝荻主动检讨自己的过失,丁局长慢慢吸着香烟,好像在想什么。 房门被推开,郑潇拿了一个硬盘进来。见丁局长也在,他询问的目光看郝荻。 “调查结果怎样。”这是郝荻要向丁局长汇报的第三件事,索性就让郑潇代劳了。 郑潇把硬盘插到电脑上,打开页面说:“我调取了金鼎大厦周边的录像,结果你看。” 监控录像显示,一辆没有牌照的奥迪汽车,开进金鼎大厦地下车库,开车人正是王晟。 (本章完) 7017k 第7章、一波又起 丁局长知道这个信息,表面不动声色,暗地里震惊,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郝荻,郝荻心领神会,也同样点了点头。 何大壮一反常态,没有跟郝荻和郑潇走,他一个人留在了家里。 这是他被逼无奈的选择。 他没等郝荻和郑潇的汽车离开,便锁紧了房门,再次用水缸顶在门上。回到屋里,四下搜索一番,钻进大衣柜里。他昨晚几乎一宿没睡,必须尽快补觉。 郝荻对他半公半私的关照,曾经是他的一种负担,一种失去自由的约束。现在想来,那是多么的温暖,多么的安逸。 他主动放弃了这个安全保障,只能钻进大衣柜里,为自己寻找一份安全保障。 他细长的身子,蜷曲在柜子里,憋闷的快要喘不上气了。与躺在床上熟睡,被人闯进来一刀毙命相比,这是最安全的自我保护措施了。 他不相信林薇的话,是捡破烂的偷走了他的电动自行车轮。 郝荻和郑潇急匆匆来,又急匆匆离去。两人虽然只字未提发生了什么,何大壮从郝荻那急躁的表情上,不难看出,又有事情发生了。 这件事必定跟他的生命安全相关联,否则,郑潇在临走前,不会问他想活命吗。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提示,何大壮尽量克制自己的紧张情绪。 最后还是疲劳战胜了恐慌,何大壮的神经渐渐放松,困倦也随之袭来,他刚要进入梦乡,手机突然响起。 何大壮受到惊吓,连滚带爬从衣柜里出来,接听电话。 电话是林薇打来的,林薇告诉他说:“偷车贼已经抓到了。” “这个贼在哪,我要见见他。”何大壮不知道林微,此时正在赶往机场的路上。 “人家已经答应,包陪你所有损失了。”林薇给了何大壮一个电话号码说:“等车子修好后,这个号码就能通知你去取车。” 没等何大壮再说什么,林薇便匆匆挂断手机,电话关机了。 何大壮的困倦,因林薇打来的一个电话,而失去了睡意。 他拨通了林薇留下来的电话号码,无人接听。再拨,还是无人接听。 不对,林薇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相信电话号码的主人,也不知道他姓氏名谁,可为啥不接听他的话呢? 何大壮愣愣的想着这个问题。 不过有一点,还算满足了何大壮的心意。有人肯为他承担这笔损失费了,对眼下的何大壮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昨晚的惊心动魄,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为自己感到悲哀。 为了得到一篇独家报道,他不仅失去了工作,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证,最令他自我哀怜的是,一旦他被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证明他是因公罹难。 即使郝荻看在他们同窗一场的情份上,能替他向报社申报工伤,报社也会以他不是本报员工为由,拒绝给予他应有的补偿。 鲜活的一条生命,就这么轻如鸿毛的没了。 何大壮的电话又突然想起,他受到惊吓,看清来电号码,正是他刚刚打过的,无人接听的电话号码。 “你谁呀,怎么不接我电话呢!”何大壮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以为这个号码持有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偷车贼。 “你是何大壮吗?”对方不计较何大壮言辞生硬,不急不恼询地问他说:“你的电动自行车在哪丢失的,有没有证明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谁呀?”何大壮听出对方的话外音,这简直就是警察在办案。 “我是五一路派出所。”对方的答复,验证了何大壮的猜测。 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的询问。 警察问何大壮的工作单位,与什么人结过怨,最近一段时间,遇见过什么意外事等。最后,警察要求何大壮,必须尽快到五一路派出所报到,回答警察提出的相关问题。 何大壮越听越感觉问题的严重性,他挂断电话,拨打林薇的电话,林薇手机关机了。 我该怎么办? 何大壮感觉手脚发麻,不知所措。他要给郝荻打电话,询问相关情况。 转念又想,不管这台电动自行车,处于什么情况下,仅丢失一个车轮,就惊动了派出所警察,问题肯定不像林薇所说的那么简单。 林薇的电话为啥要关机? 这是何大壮所不解的。 郝荻来家时,对他的态度,又给了他一个明确提示,这绝对不是丢失一个车轮那么简单。 我该怎么办? 何大壮在屋里转来转去,反复在为自己寻找一个相对稳妥的应对措施。 眼下来看,郝荻已经话复前言,不可能再接纳他去家里住了。他这个时候给郝荻打电话,除了挨一顿臭骂,解决不了其它问题。 这个责任在他。刚才郝荻还让郑潇带他走,可惜被他拒绝了。如果这时候,郝荻再让他住进家里,不用别人说什么,何大壮自己都没脸进郝家的大门了。 何况,丁松为了他住进郝荻家,已经不再跟他联系了。 他还恬不知耻的要把郝荻拿下,何大壮猛抽自己几个大耳光。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能有什么用,世间什么都不缺,就是缺少后悔药。 何大壮慢慢滤清了自己的思路。眼前最要紧的,应该先了解一下,围绕电动自行车车轮丢失,都发生了什么。 他最后决定,还是应该去一趟五一路派出所,把事情了解清楚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为了应对有可能再出现的麻烦,何大壮收拾了几件换洗衣裳,做好了不回家的准备。他打开房门,准备去五一路派出所。 何大壮走出家门,发现有一个小个子男人,戴着口罩站在他家院门口,正要开门进院。 “你找谁?”何大壮主动发问。 “我找……”小个子男人语声很低,边说边开院门。 “站住!”何大壮发觉情况不妙,他拔高嗓门大喊道:“大白天你想干什么!” 邻居大婶听到何大壮的喊叫声,出来询问情况:“大壮,咋的了,大呼小叫的。” “不知道哪来的陌生人,啥也不说,就要往院子里闯。”何大壮说着,从一旁捡起一根木棍,握在手上,给自己壮胆。 小个人男人见状,转身便走。 “站住,话没说清楚,你别走。”何大壮拎着木棒迎了出去。 “大壮,你过来。”邻居大婶叫住何大壮,低声说:“我看这人好像来过你家。” “啥时候。”何大壮顿时紧张起来。 “你药死我家狗那天,好像就是他跳院墙进来的。”邻居大婶只顾着回忆那天的情景,没想到何大壮两腿一软,“噗通”摔坐在地上。 “大壮,你咋地了!”邻居大婶很是惊慌说:“快打电话报警吧。” 何大壮突然从地上爬起来,拎着木棍跌跌撞撞追出院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个子男人早已失去了踪影。 “大壮呀,你这是得罪谁了,怎么……”邻居大婶刚要唠叨几句,竟然不见了何大壮的踪影。 这小子跑哪去了? 邻居大婶嘟嘟囔囔返回家里,听到了一阵警笛声,由远而近。 大壮太有本事了,这么一会儿就把警察招来了。 邻居大婶好趣儿出来看热闹。 只见一辆警用微型面包车,停在何家院门口。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推开何家院门,走进院落里。 一个警察正趴窗向屋里观看。 “你们找谁呀?”邻居大婶发问。 “这是何大壮家吗?”警察反问。 “是。”邻居大婶做出回答,并主动说:“他不在家。” 郝荻等人正在开会,分析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五一路派出所打来电话,向她汇报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们主动去找何大壮询问情况,却意外得知,何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据邻居大婶回忆,这个人几天前来过何家,就是她家的狗,被药死的当天上午。 “何大壮人在哪里?”郝荻追问道。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郝荻脱口骂道:“这个鳖犊子。” 郝荻挂断电话,向丁局长做了汇报,并说:“何大壮受到惊吓,人失踪了。” “看来,有人急不可耐了。”丁局长只当没听见郝荻的谩骂,他做出自己的判断说:“必须马上找到何大壮,对他进行人身保护。决不允许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郝荻紧急拨打何大壮电话,何大壮的电话关机了。 “马上对何大壮的电话位置进行跟踪。”丁局长一声令下。 不大会儿工夫,有关人员来向丁局长报告:“何大壮不仅手机关机了,而且,连gps都被他主动关闭了。” 郝荻坐在那里,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她后悔没有及时把何大壮强行带走。 丁局长问郝荻说:“他可能去了哪里。” “不知道。”郝荻实话实说。 在最近几天的密集接触中,郝荻惊奇地发现,能与何大壮保持正常联系的人,只有丁松和林薇。 可惜,林薇回老家去了,而且手机也关机了。 丁松以为何大壮还住在郝荻家,他这个时候不可能再与何大壮有任何联系。 会议短暂中断后,继续进行。 郑潇接续对刘福生死亡原因的调查报告: 从刘福生监室里发现的那只烟头,经鉴定,里面掺杂了大量的海l因。刘福生没有吸d史,他正是由于吸食了这支香烟,导致精神极度亢奋,脑血管破裂,不治身亡。 “我们从监狱的监控录像发现,这支烟是送餐的服刑犯人,给刘福生送进去的。”郑潇还说:“这个服刑犯人,已于今早刑满释放,现下落不明。” “马上搜捕这个刑满释放人员,务必查出幕后的指使人。”丁局长作出指示。 接下来,便是王晟出现在金鼎大厦事件。 郑潇再一次播放了,王晟驾车进入金鼎大厦地下车库的画面。 郝荻坐在那里,表面看,她在观看监控录像,心里却在极力搜寻何大壮可能去的地方,以及如何能尽快找到何大壮。 何大壮自己也不知道,他能舍得花钱,叫上一辆出租车,在市区内转了一大圈后,直接赶奔机场了。 (本章完) 7017k 第8章、邂逅王晟 从古城到沈阳桃仙机场,花了何大壮一百二十多块钱,他心疼的一蹦一蹦的。 到了桃仙机场,何大壮直接赶奔服务台,询问是否有最近的航班,并附加一句说:“我要买特价机票。” “二十分钟后,有飞往三亚的特价机票。”服务小姐话音未落,何大壮拿出身份证,拍在服务台上说:“就它了。” 何大壮从家里跑出来,总感觉后脑勺有红外线瞄准点,一位狙击手正在瞄准他,随时都会扣动扳机。 他缩颈藏脖,左摇右晃,怕成为靶子。 偏巧这时过来一辆出租车,何大壮拦住出租车,打开后车门,一头扎进车里,对司机说:“快开车。” 司机的反应亮了。 “不好意思,我尿急,要去方便一下。”司机把出租车停在路边。对何大壮说:“你还是再找一辆车吧。” 知道出租车司机为啥这么做吗? 太平盛世,朗朗乾坤。何大壮大白天拦下出租车,又一个猛子扎进车里,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呀。 出租车司机停下车这十几秒,眼睛不住地四下搜寻,直到确认后面没有人追上来,何大壮无奈地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了,他才启动出租车说:“你要去哪呀。” 何大壮急的快要尿裤子了,见出租车司机又启动了汽车,他很是不爽,又不敢多说什么,怕人家真的把他丢下。 “你随便开吧。”何大壮从未有过的慷慨,倒把出租车司机给吓到了,他又把车停在路边说:“你还是……” 何大壮也是真急了,他掏出新闻工作者证,拍在司机手里说:“你再敢给我开开停停的,我就运管所告你去。” 司机笑了,他开上车,跟何大壮调侃说:“如果我没猜错,你被人家丈夫发现了吧。” “呦呵,你门儿清呀。”何大壮气不打一处来,愣要顺着司机的误判,没话找话,目的就是要放松自己的心态。 “你没光着屁股跑出来,就算万幸了。”出租车司机一脸欠揍的样子,开启嘚不嘚程序。 这是出租车司机的通病,自己闷在车里,满世界的转悠。上来一个能够容忍他胡说八道的乘客,他就当身体功能训练了,免得被憋成了哑巴。 何大壮一边应付着出租车司机,一边还不时地回头向后望,看看是否有汽车一路跟踪而来。 还好,没有汽车追上来。何大壮那颗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出租车里程表的数字,每跳一格,就跟针扎他心似的。 何大壮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才能保证生命安全。 隔壁大婶的一句话,直接飙升了何大壮的心理恐怖指数。能用剧毒暗害他的人,身份非同小可。 他庆幸自己昨晚反应比较快,及时发现情况异常,能够快速逃离。否则,在他低头查看电动自行车的时候,就可能猝不及防受到攻击,一命呜呼了。 有道是人吓人,吓死人。 轮到何大壮设身处地自我恐吓时,他简直成了惊弓之鸟,怎么害怕,他就怎么想。 何大壮首先排除了回父母家,以及去找郝荻。 他怕父母受到株连,被人家找上门去,来个灭门一窝端。 他也没有脸面再去找郝荻了。 两人虽然有过那么一段感情经历,郝荻对他也算仁至义尽了。可他……何大壮想到这里,真想再痛痛快快抽自己几个大嘴巴。 “哥们,如果人家丈夫找上门来,我该咋办。”何大壮不惜被出租车司机嘲笑。 此时的他,别说向出租车司机求教,哪怕街头随便一个陌生人,能给他一个建议,甭管是好是坏,只要能提示他,迅速脱离危险境地,他就对这个人感激不尽了。 “最好远走高飞。”出租车司机看在钱的面子上,对何大壮调侃说:“去机场,买一张特价机票,不管去哪,先离开这个城市,等人家两口子把事情办妥了,你也就安全了。” “好主意,去机场。”何大壮不假思索,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就给出租车司机提供了一个创收的商机。 三亚是何大壮一直向往的城市。 那里有蓝天碧海,有清新的空气,最主要的,谁都不认识他。 何大壮买完机票,给自己制定了一个近期规划。 落地后,先找一家职业介绍所,寻一个差不多的工作就行。这样,他兜里仅有的几千块钱,就够维持租房和日常生活了。 这时候的何大壮,根本不去想为好兄弟报仇,能否再回晚报去工作,以及他父母会如何看待他不辞而别等事,保命要紧。 他不能把去向告知父母,父母对他的事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何大壮就是这么想的。 何大壮一路盘算着无奈选择的这条生活之路,根本没有心思去观察周围的环境。 在他买到去三亚的特价机票后,一个小个子男人,随后买走了仅剩的一张特价机票。 这个人就是要闯入何大壮家的那个人。 他一路跟随何大壮来到机场,先在专卖店换了一套装束,又特意去更改了发型。前后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等他来到去往三亚的候机口,准备登机时,却不见了何大壮的身影。 何大壮去哪了?他迷路了。 这是何大壮有生以来第一次坐飞机。 候机大厅的辉宏设计,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力,他只想尽快找到登机口,坐上飞机,飞离这个令他惊心动魄的东北黑土地,去遥远的南国,开启他的新生活。 何大壮的迫切心情,搅乱了他对机场陌生环境的认知度,他在机场候机大厅反复转了几圈,竟然找不到登机口了。 熟悉机场环境的人都知道,想要寻找登机口,必须要通过安检这一关。 何大壮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他把乘坐飞机,看成是乘坐高铁一样,瞄准一个登机口,凭票登记即可。 这时,一个戴口罩,推旅行箱的男子,从他身边路过,他拦住这个男子说:“先生你好,请问七号登机口怎么……” 何大壮要说的走字还没出口,就被惊讶占据了所有思维。 他遇见熟人了,而且还是那种即使化作灰,也能被他一眼认出的人。 “晟子!”何大壮的惊讶声,在嘈杂的候机大厅里发出回响。 对方也被何大壮大吼声吓到了。 他下意识地拽了一下口罩,几乎要挡住自己的眼睛了,然后把头一低,说了一声:“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他要躲过何大壮,径直走开。 何大壮只是几秒钟的惊诧,顿时恢复了平静。 王晟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何大壮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追上前去说:“对不起,我认错……你就是王晟!” 何大壮自己都没有想到,他能在这个时候,这种场面下,做出如此肯定的判断。为了证实自己的判定,他一把摘下对方的口罩,顿时大惊失色。 “晟子,真的是你。”何大壮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他拽住对方的手说:“我说你……你这是……这怎么可能呢。” 何大壮语无伦次了,对方平淡的表情看着何大壮。 “你真的认错人了。”他的语气中,暴露了自己的紧张心里。目光中,充满了对何大壮的陌生感。 “晟子,是我,大壮,你怎么……”何大壮非常激动,他拽住这个人不松手。 “你再纠缠我,我要报警了。”对方突然语气沉稳,用力甩开何大壮的手,又抢下自己的口罩,重新戴好口罩,要快速离开。 难道是我搞错了。 何大壮在对方的眼色儿和语气中,觉察出了陌生感。 “对不起。”何大壮又是一声大喊,把对方吓得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在奔跑。 他这是为啥呀? 一个疑问袭上何大壮心头。 按人的正常思维,被人认错了,或者被误解了,首先需要做出沉稳的解释,如果对方不依不饶,换来的必定是愤怒与冷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提条件是理直气壮。 这人看上去很心虚,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这是何大壮的第一印象,随之,一个清晰的思维链条出现了: 王晟没有死。他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何大壮,所以要急于离开。 原因很简单,他从贾政道那里得到二千万赃款,受到j委的追查,于是他诈死,然后要隐姓埋名远走高飞。 诈死!何大壮的脑袋“嗡”地一下。 如果真是这样,给他下毒,制造车祸,又派人追杀他,这一些列行为,都出于王晟之手,他这是要杀人灭口呀! 何大壮连日来淤积心中的肝火,被他毫无准备的暴怒点燃了。 我为了替你伸冤,查找杀害你的幕后黑手,失去了晚报的工作,你竟然还要雇凶杀我。你这么做对得起朋友吗? 何大壮怨气与怒气,瞬间淤积心头,他憋闷的几乎喘不上气来。 何大壮猛一跺脚,发生了剧烈反应。他那肿胀的肚皮,经身体用力颤抖,将这股气体快速排泄出来,放出一个响亮的,带有回声的,而且臭味十足的屁。 路过的人被何大壮的屁所惊扰,随即又被臭气熏天的味道所熏染,纷纷远离而去。 不行,我必须要跟王晟说道说道。 不为别的,只为让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以及现在所受到的各种威胁,都是出于为朋友两肋插刀。 你可以不领情,但你不能恩将仇报,要将我至于死地。 何大壮想到这,直奔王晟而去。 王晟似乎已经觉察出何大壮的反应,他脚步逐渐加快,已经开始奔跑了。 何大壮的大长腿,在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他三步并做两步,一路追赶上去。 眼看就要追上王晟了,王晟居然停下了脚步,弯腰在那踹息着。 他这是啥意思,有意在等我。难道…… 何大壮警觉地四下看着,怕王晟有同伙,可能就在他附近,只要何大壮走上前去,很可能从某一个角度冲过来,一招致命。 何大壮也是被吓怕了,再大的怨气,也比不过求生心里。 他停下脚步,私下观察后,试探着要向王晟靠近。 一辆警用巡逻电瓶车开过来,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开车来到王晟近前。 何大壮眼前一亮,有警察叔叔在这,看谁敢把我怎样。 何大壮拔直了腰板,要漫步走过去。 既然你不拿我当朋友,我也不用再给你留任何情面了。 何大壮要向警察举报王晟,他是古城市公安局追查的犯罪嫌疑人。 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在几秒钟内发生了。 王晟招手叫停警车,对两名警察低语几句,三个人的目光一起投向何大壮。 他这是要干什么,贼喊捉贼吗? 何大壮也不是吃素的,他手伸进兜里,要拿出新闻工作者证件,以及他的身份证,相信这两个证件,能有效地证明,他说话的真实性。 “不许动!”两名警察突然拔出手抢,对准何大壮。一个警察命令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 警察说着,咔吧一声,子弹上膛了。 我操! 何大壮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操作,贼咬一口,入骨三分。 不对呀,我是举报者,他是在逃犯。 “警察同志,你们……”何大壮按照警察的命令,把手露出来,刚要自证清白。 “把手举起来!”又是一声命令。 何大壮彻底懵逼了。 面对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何大壮的第一反应便是必须听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何大壮乖乖地举起双手,两名警察闪电般来到他近前,不容分说,一人扭住他一只胳膊,用力一个绊,何大壮整个人一下子悬空,又重重摔落到地上。 “哎呀我……”何大壮国骂的关键字还没说出口,就成了机场警察的俘虏了。 (本章完) 7017k 第9章、塞翁失马 难道王晟真的有魔力,三言两语,就能让警察为他所动。 何大壮趴在地上,被戴上了手铐,押上警用电瓶车。 “警察同志,能给我一个解释吗?”何大壮眼看着王晟推上行李箱,走向行李托运处,他很纳闷,希望从两名警察这里,得到有关信息。 “回派出所再说吧。”警察根本不向他做任何解释。 “那人跟你说了什么?”这是何大壮最关心的问题。 可惜,两名警察,一个把他按在后排座椅上,一个驾车便走。 警用电瓶车路过行李托运处,何大壮看见,王晟在排队等候办理行李托运。他好像无意中向这边瞥了一眼,就这一眼,恰巧与何大壮目光相对。 “王晟,你跑不了的。”何大壮一声呐喊,招来警察的一声呵斥:“闭嘴!” 警用电瓶车警d无声的闪烁着,惊扰了周边乘客,人们纷纷向何大壮投来好奇的目光。 何大壮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开始思索解困方法,如何能第一时间,向警察说明情况,及时将王晟带到派出所里。那样,他只需要给郝荻打一个电话,一切便真相大白了。 “警察同志,你们不能光抓我呀,那个人……”何大壮的粗声大嗓,惹急了看押他的警察,他掏出电棍,未曾说话,先按动电钮,电棍发出“啪啪”声,何大壮见状,立马闭嘴。 何大壮被带到机场派出所。 进了屋,两名警察依旧少言寡语,先把他铐在椅子上,然后摘下何大壮的大背包,开始搜查。 仅有的几件换洗衣裳,一个录音笔,一台照相机,一支笔,一个笔记本和一个u盘。 警察把他的大挎包里外查的仔细,竟然还十分认真地闻了闻挎包的味道。 何大壮后悔事先没弄两块臭豆腐泼在挎包里,以满足这两个盲动警察的探知欲。 “站起来。”一个警察手拿金属探测仪,明令何大壮站起身,先在他全身探测一番,继而又命令他说:“把衣服脱下来。” “在这吗?”何大壮这会儿已经从惊恐中解脱出来,他一脸正气,怒视警察说:“你应该先向我宣布有关法律条款,无缘无故抓捕合法公民,还要违法搜身,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俩警察对视一下,一名警察说:“我们是机场派出所当班警察,有人举报你在机场候机大厅,公然兜售d品,现在我们要对你依法搜身。” “我兜售d品!”何大壮当时就急了,他大吼道:“我还要举报,那个人是古城洪北分局的追逃犯呐,你们怎么不对他采取强制措施。” 两名警查听到何大壮的话,甚是惊讶。 “你怎么不早说。”一名警察说。 “你让我说话吗?”何大壮拔高了嗓门。 “你认识那个人。”另一名警察问道。 “扒了皮,化成灰,我都认识他。”何大壮终于占据了主动,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何大壮如数家珍般说出王晟的姓名,年龄,工作单位,以及身份证号码。 两名警察听罢,马上用对讲机通知安检口,查询一个叫王晟的乘客,结果令何大壮大失所望。 整个机场当天的所有乘客中,没有一个叫王晟的人。 “他用的是化名。”何大壮再次爆料,得到的反馈是,先让他配合搜身,然后再谈寻找王晟的事。 就这样,何大壮在机场派出所,无奈脱光了身子,让警察从头到脚进行搜身。 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会议室,丁局长、郝荻和郑潇等人,仍在为王晟两次出现在金鼎大厦,均未留下影像资料,而苦苦搜寻着有价值的信息。 “如果王晟真的还活着,他很可能换了一个身份。”丁局长提议,通过人脸比对的方式,进行全网搜索。 果然得到了有价值的材料。 正当郝荻带上郑潇,要亲自前去核查时,她接到了机场派出所电话,便改变了行程,紧急赶奔沈阳桃仙机场。 郝荻带领郑潇,一路警笛嘶鸣,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机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郝荻做梦也不会想到的,昨晚发生在金鼎大厦的怪异事件,会延续到机场,还偏巧被何大壮撞上了。 此时,丁局长正守在办公室,等待郝荻的情况汇报。 郝荻和郑潇找到机场派出所,还没进屋,就听见何大壮歇斯底里的怒吼声:“你们必须马上、立刻、把那人扣住,越快越好,不然就要酿成大错了。” 何大壮只穿了一个大裤衩,他光着膀子在跟机场警察理论。 见郝荻进来,他终于有了仰仗,跺着脚质问当班警察说:“你凭什么无故扣押守法公民。” 事到如今,当班警察只能一个劲的向何大壮赔礼道歉,检讨不该采用简单粗暴的执法手段,希望能得到何大壮的谅解。 郝荻表明身份,机场派出所所长亲自接待她,没说上几句话,便压低了嗓音,请郝荻帮个忙,劝说何大壮尽快离开这里。 “那名乘客现在在哪里。”郝荻询问王晟的去向。 “已经登上了飞往纽约的国际航班。”机场派出所长看了看手表说:“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警车驶离了桃仙机场,郑潇开车,郝荻坐在副驾驶位子上。 两人一路无言,郝荻正在分析这个酷似王晟的人,可能与王晟的关系。 车后羁押栏里,传来了何大壮的声音:“你打算还让我在这里待多久。” “老实儿待着,没有我的话,你不许露头,听见没有。”郝荻一声令下,车后面顿时没了声音。 “亏你想的出来,要跑三亚去避难。”郝荻这会儿想笑都笑不出来,她没想到何大壮能衰到如此地步。 “我兜里要有枪,也不至于到了这般地步。”何大壮一下子爬起来说:“郑潇,把车停下。” “你要干啥?”郝荻问。 “这是人待的地方吗。”何大壮十分痛苦说:“再待一会儿,我就被憋死了。” 郑潇征得郝荻同意,把车停在路边。 他下车打开羁押栏,何大壮爬出车外,尽情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别嘚瑟,快上车。”郝荻这一嗓子,把何大壮吓了一哆嗦。 何大壮坐到后排座位上,郝荻命令他说:“赶紧躺下。” “干啥又让我躺下。”何大壮十分不满说:“还指望你们来,能替我讨还个公道,结果倒好,好人都由你们去当了,我倒成了过错方。” “当初就是你的错。”郝荻直接指正何大壮的不冷静,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下,大呼小叫。 “那俩警察做的就对呀。”何大壮又要坐起来,郝荻回头瞪了他一眼,他又乖乖躺下说:“不管王晟跟他们说啥了,你总该先跟我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采取行动吧。好家伙,冲上来二话不说,先掏枪,后下绊,我还没反应过来呐,就被手铐子铐上了。” “谁让你一眼看去,就不像好人了。”郝荻赌气说。 “你说谁不像好人。”何大壮又坐起来了,不管郝荻怎么吆喝他,他执意坐起来跟郝荻掰扯。“我哪就不像好人了。” “算了,人家已经跟你赔礼道歉了,你别得理不饶人了。”郝荻替机场警察做出了解释。 机场从开航到现在几十年了,执勤警察什么事情都遇见过,就是没遇见过,敢在机场公开兜售d品的。 何况那两个小警察又独立执勤不久,郝荻说:“大家都不容易,能过且过吧。” “感情你没受到那种非人待遇了。”何大壮这会儿来精神头了,他绘声绘色学说着,如何被警察扒光了衣服。 郑潇和郝荻相对一笑,郝荻说:“该,谁让你临阵脱逃了。” “我临阵脱逃,我……”何大壮支吾几下,突然想起什么来,他说:“我的机票怎么办呀。” “放心吧,人家保证了,一分不差全额退还给你。”郝荻说。 哈大壮几分钟的沉默,又说:“我让他们找你过来,就是要把那人留下来,你倒好……” “人家有合法的身份,又有正当出国理由,我凭什么把人家扣留下来。”郝荻 (本章未完,请翻页) 虽然嘴里这么说,心情也十分烦躁。 她何曾不想把那人留下来,彻底查清楚,他是否就是出入金鼎大厦的假王晟。 可惜,她暂时拿不出任何有法律依据的证据,临时羁押那个人。 “真没想到,世上还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何大壮低语着,他突然眼前一亮说:“你应该先抽他一管子血,回去跟王晟他妈做个dna鉴定,说不定他跟王晟就是双胞胎兄弟呐。” 何大壮的话,让郝荻的精神为之一振,她猛一回头,想夸何大壮几句。 何大壮以为她又要动手了,紧急躲避说:“又咋的了。” 郝荻笑了。 这是郝荻几天来,第一次冲何大壮笑。 她看着何大壮,把要说的话,在嘴里兜了个圈,有意不说出口,以防何大壮受到表扬,又颠狂起来了。 她想告诉何大壮,从王晟案发以来,她所掌握的几条重要线索,几乎都是从何大壮这里获取的灵感,所以,她才制定出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计划。 何大壮这只螳螂真是名副其实,出神入化。 郝荻笑着看何大壮,看的何大壮有些难为情了。他一抹秋波甩过,把郝荻惊得打了一个冷颤,急忙转过身去,板起面孔不说话了。 何大壮着意端详一下郝荻,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何大壮把郝荻的笑还原在她家里,被他一记强吻后,起到的化学反应。 如果按这个思路进行下去,今天晚上,如果郝荻再把他带回家,哼、哼、哼,何大壮开始摩拳擦掌了。 为了配合晚上可能出现的氛围,何大壮决定跟郝荻套套近乎。 “哎,跟你打听点事呗。”何大壮把手搭在郝荻肩膀上说。 “把你的爪子给我拿开!”郝荻非常严肃。 “那个跟王晟长的像一个人的人叫啥名?”何大壮的手,仍然搭在郝荻的肩上,郝荻居然没有甩开他。 “你问这个干什么?”郝荻警觉地看了一眼何大壮。 “闲着没事,问着玩的。”何大壮嬉皮笑脸,掐了郝荻一下。 郝荻猛地窜起来,一个篮球盖帽动作,拍了何大壮一个满脸花说:“我叫你动手动脚的。” 郝荻这一巴掌的覆盖率,囊括了何大壮整张脸。哎呦那个酸麻胀啊,让何大壮毫无思想准备的感受到了。 他的眼泪哗哗流下来,眼睛也金花闪烁起来。 “我说你……”何大壮整个人,被郝荻这一巴掌拍蒙了。 郑潇见状,止不住的笑,郝荻见何大壮的狼狈相,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她问道:“今后还敢对我动手吗?” “你呀,有郑潇在,我就不说你啥了。”何大壮又恼又羞,就是怒不起来。“我就想知道那人叫啥名,你这是干啥呀!” 何大壮的语气中,带有一股谴责的味道。 “我也不知道。”郝荻当着郑潇的面,不能向何大壮透露一丝一毫的,有关案情的消息。 当然,如果只有他们俩在一起时,为了能让何大壮尽量配合她的工作,她会考虑,适当的给何大壮透漏一些消息。 何大壮无语了。 他把所有的怨气,都埋进丹田之中,酝酿一股蓬勃动力,等待今晚的发挥。 他晃动着身子,待脸上的疼痛感减轻下来,说了一句:“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荻只当没听见何大壮的话。 郑潇驾车下了高速公路,问郝荻说:“咱们先去哪呀?” “送他回家。”郝荻一句话,让何大壮倒吸了一口凉气。 郑潇也犹豫了一下,他疑问的目光投向郝荻,要做进一步核实。 郝荻只当啥都没看见,稳稳地坐在那里。 那个一路跟随何大壮,要飞往三亚的小个子男人,就是前文书我们提到的杀手阿彪。 他登上飞机,迟迟不见何大壮出现。等他发觉苗头不对,要下飞机时,空姐给了他一个明确提示:“请系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一把心锁 阿彪曾救过贾政道一命,从此跟随贾政道,至今已经十年了。 他每次应召来中国,为贾政道效力,从未失过手。 这次,他在何大壮身上,却屡屡失手。好在贾政道未曾责怪他,可他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 这次贾政道招他来中国,目的只有一个,除掉何大壮这个祸害。但,贾政道有言在先,必须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前提下,把何大壮除掉,绝对不能引起任何麻烦。 这就是阿标屡屡失手的原因所在。 作为常年活动在东南亚一带,从事各种违法活动的阿彪。一进入中国大陆,就被一种无形的压力束缚着。 首先是遍布大街小巷的治安监控系统,让他有力使不出,有胆没机会。其次便是贾政道对他的约法三章,做事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谨防因此牵扯出贾政道。 这两点,就让阿标苦不堪言。 何大壮名气不大,派头不小。三天两头就有警察进出他的家门,稍有风吹草动,就可能出现牵一发动千金的后果。 阿彪有宗教信仰,还是个十足的信教徒,他信仰的是拿人钱财替人销灾,并期盼神灵保佑,让他屡屡得手,且不被发觉。 在他看来,他的信奉很灵验,每次都能逢凶化吉,而何大壮的道行则略高他一筹。 贾政道有话在先,阿彪明的不敢来,想玩一把暗的。 半夜趁何大壮去林薇的房间,想在他电动自行车上动手脚,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他险些被帅帅生擒活捉。 这次不同以往。 有消息称,何大壮一个人返回家中,不久,来了一辆警车,两个警察怒气冲冲离开后,何大壮关紧了房门,拉严了窗帘,一个人待在家里。 连何大壮家院门的那把冒牌锁,都被他摸清弄透了。 他以为大白天作案,不容易被人发现。只要悄悄潜进何家,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何大壮处理掉,然后偷渡回国,这笔生意就算做成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偏巧在这个时候,何大壮出来了,还跟他打个照面,一声质问,便让阿标认定,何大壮有神体护身,绝非等闲之辈。 否则,明明只有三十分钟候机时间,何大壮都能临时改变行程,再次逢凶化吉。 飞机在三亚落地,阿彪再次失手,他只能舔个逼脸,向贾政道汇报,并直言说:“老板,还是换个人来做这个买卖吧。” 阿彪决定放弃这宗生意,何大壮命不当绝。 “你马上回古城,等我消息。”贾政道也感到几分沮丧。 最初,他没想对何大壮下死手。 一个小报编外记者,人熊货囊之辈,摆出个阵势吓吓他,想必他就会知难而退了。何况,就凭何大壮的屌丝身份,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结果,王晟的笔记本电脑,成了贾政道最大的安全隐患。他怕的不是何大壮,而是何大壮背后的郝荻。 郝荻对王晟自杀案的执着,让贾政道苦不堪言。他可以对任何一个人动手,杀人灭口,唯独不敢对郝荻动半点杀机,所以,只能先除掉何大壮,以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阿彪得令,再次购买机票,折返回古城,等候贾政道的指令。 阿彪隐约感到,贾政道有些急不可耐了。 郑潇开警车把何大壮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送到家门口,何大壮下车,木木地看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郝荻。 他心里发问,不就是一个吻吗,你至于要把我置于死地呀? 在何大壮看来,郝荻完全出于一己私利,放弃了对他的保护。 郝荻坐在车里,见何大壮木桩子似的站在那,眼巴巴露出一股可怜相,她几乎要改变主意了。 何大壮猜想的没有错,郝荻完全出于自我保护,才决定让何大壮回到自己家里。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何大壮提到了一个小个人男人,试图闯进他家里。邻居大婶也认出了这个人,就是给何大壮下毒的人。 郝荻当时的反应,就是她未雨绸缪的决策非常及时,否则,何大壮这会儿,也许陪着王晟,躺在殡仪馆那冰冷的冷冻箱里,也许已经化成灰,入土为安了。 作为公安干警,郝荻有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打击犯罪的职责。作为女人,她外表冷酷,内心却对感情二字十分的敏感。 更重要的是她的现实身份,不容许她将个人感情,掺杂进打击犯罪的职责领域。 她可以不考虑丁松的感受,但不能忽视了何大壮,对她那炙热的情感。 别看这小子平时邋里邋遢,窝窝囊囊,短兵相接时,他也算是一名虎将,敢想敢干。 何大壮善于寻找各种借口,对郝荻展开异样的情感攻击。 扒裤子,强吻,只是一个序曲,如果再让他跟她单独相处,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可能有人会说,就凭郝荻的伸手,只要她能守住自己的底线,再来一个何大壮,也不一定是郝荻的对手。 这话说的没错,郝荻不在乎有谁对她动邪念,惹急了她真敢掏枪。可问题的关键在于,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初恋何大壮。 年轻人的心,犹如房檐下悬挂的风铃,稍遇风吹草动,便会想起悦耳的声响。 何大壮高中毕业前的不辞而别,没有引起郝荻太多的自责。甚至认为,何大壮是咎由自取。 随着时间的推移,郝荻与丁松的关系有了进一步发展,她也曾淡漠了对何大壮的认知。 就像郝荻再次与何大壮相遇,时常在内心深处,拿丁松与何大壮比对一样,两个异常分明的答案,不时地涌入她的心头。 丁松对她的体贴与关怀,以及对生活的热爱,曾一度让郝荻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通过与何大壮的交往,就好比两面镜子摆在她面前,一面镜子里是嘘寒问暖的丁松,另一面镜子里,便是一个真实的,不加任何修饰的何大壮。 记得有人曾说过,夫妻生活,过得不是般配,而是适合。 不知道各位看官,如何理解这句话的现实含义。 所谓的般配,首先是门当户对,其次便是身份地位的衡量,在这一点,郝荻与丁松堪称典范。 而适合则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心里感应。 讲的是夫妻二人在一起共同生活时,彼此毫无芥蒂,甚至有更多的心照不宣,用最直白的话说,就是舒服。 在这一点上,郝荻看到了自己与丁松心灵的差距。 丁松对她嘘寒问暖,可谓是无微不至,因而在郝荻心中,打下一个坚实的烙印:客气。 她时常把丁松的热情,暗暗定位在讨好的层面上,自己便不知不觉中,也对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松给予同样的回报。 在夫妻感情问题上,相敬如宾应该是很可怕的表现。 两个独立的个体,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名曰:家庭。 就像父母在孕育我们时,精与卵的结合,是奠定生命不可缺少的生理活动,关键词是交融。 一种不可分割的交融,才能孕育新的生命。 这是生命的诞生与延续,不可或缺的必经之路,也是一个家庭能否存留下来的先决条件。 运用在现实生活中,夫妻之间不能达到水r交融,凡事先从客观角度做冷静思维,主观反应势必要在自私自利的前提推动下,生发出对现实的决断,这种夫妻生活,将是多么的脆弱。 当今年轻人的家庭生活,往往由此产生而易碎。 回到故事中来,丁松拒不接受何大壮与郝荻的近距离接触,带有十分普遍的社会色彩,尽管他知道,何大壮绝对不是郝荻的菜。 在回来的路上,郝荻已经打定主意,把何大壮带回家去。哪怕每天出门前,她用手铐把他铐在餐台上,能够保证何大壮的生命安全,胜过尊重何大壮的自由权。 不知道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心里感应。 何大壮从内心独白,到掐郝荻肩膀,挨了郝荻一个满脸花,这么一系列的动作,打消了郝荻的责任心,她不想再给何大壮,任何可乘之机。 郑潇就要启动汽车了,郝荻突然想起什么,她打开车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王晟的笔记本电脑说:“一个人在家寂寞了,拿这玩意儿解解闷儿。” 何大壮接过笔记本电脑,有心调侃郝荻几句,随即被紧张的心情所掩盖。 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远处的监控摄像头,已经对准了他家的院落。他不知道这是郝荻事先的有意安排,要重点监视他家的方位。 就在何大壮要不辞而别,转身离去时,郝荻从兜里掏出一把门锁,交给何大壮说:“把院门换上这把锁。” 一股暖流涌入何大壮心头,他几乎控制不住情感反应,要流下几滴鳄鱼泪了。 “你必须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不许出去。”郝荻说完就要上车。 “如果我在家有个三长两短,你要负全部责任。”何大壮终于忍不住要任性一次了。 郝荻打开的车门,又被她随手关上了,何大壮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以为郝荻又要动手了。 郝荻看着何大壮,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不合时宜,于是,她决定放弃对何大壮的任何叮嘱,要一走了之。 郝荻上了汽车,突然改变了主意。她快速摇下车窗说:“如果林薇给你打电话,问你在哪,你就说在三亚呐。” “这就是传说中的瞒天过海吧。”何大壮似乎明白了郝荻的用意。 郝荻不做解释,郑潇驾车离去。 何大壮遵照郝荻的指示,换下院门上的旧锁,返回家里。 他故伎重演,设置好各种防范装置。 有监控摄像头的定点监视,何大壮躺在床上彻底放松了,他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上一觉了。 何大壮刚闭上眼睛,想起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他一轱辘坐起来,打开电脑,有了一个惊奇地发现: 被他错认是王晟的人,原名叫田宇,而且,果然跟王晟扯上了关系。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往事如烟 何大壮打开笔记本电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王晟的苦恼与困惑。 王晟在日记里写道:在发现我被跟踪的那段日子,我度日如年…… 王晟每天都硬着头皮去上班,随时做好了被有关部门找去谈话的心理准备。 贾政道失去了消息,林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是王晟最苦恼的事情。 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王晟和林薇不是夫妻,他不奢望林薇能像以前那样,每天一个短信问候,每周去一次咖啡馆,坐下来与他互吐离别之苦,共享温馨与浪漫。 那怕林薇偶尔能发来一条消息,报一声平安,他也会心无挂碍,坦然面对即将到来的厄运。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一小时、一天的过去了。 接连几天下来,王晟做出了最痛苦的抉择:只要被约谈,他就实话实说,并坦然面对可能面临的各种惩罚。 他也想到了大姐王梅,如果王梅能及时出面,找贾政道说明情况,贾政道或许看在大姐的面子上,能帮他摆脱眼前的窘境。 他去了王梅家,还买了很多时令水果。王梅对他的到来,虽谈不上热情,还是流露出更多的关心。 “又遇见什么麻烦了。”王梅一语道破王晟的来意。 平常没事时,王晟根本不登王梅的家门。仅有的几次到访,都是为了探寻王梅和贾政道的关系,包括偷走王梅的日记。 这次,王晟改变了打法,他以关心大姐的角度,谈到她与贾政道的感情。 “姐,你年纪也不小了,贾政道还没成家。”王晟刚开个话头,就被王梅给撅了回来。 “我的事用不着你管。”王梅很生气,这个本该跟她孩子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跟她提及贾政道的。她说:“管好你自己的事,我就阿弥陀佛了。” “你是我姐,关心你的生活,就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王晟学会了说假话,他从小到大,哪曾为几个姐姐操过一点心,这会儿他显得是那么的仗义。 王梅笑了。 其实,她心里有很多关于贾政道的话题,想对人说,只是,她始终把王晟当成了孩子。 哪有大人跟小孩谈论自己隐私的。 “是不是贾政道让你给我传话了。”王梅以为,贾政道对她贼心不死,又不好主动出面,派王晟来当说客了。 “哼。”王晟的不屑,出于他对贾政道的抱怨。 真是人老奸、马老滑。当初为了得到贷款,贾政道不遗余力讨好王晟,给他开宾利,又把会馆当成王晟的餐厅,甚至豁出了几百万元惠宾卡。 结果,只有了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还没弄清楚,究竟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就跑的比兔子还快,连林薇都受到他的影响,不再跟王晟联系了。 好人难做,坏人心怀不轨,时刻都在提防左右,可能这就是做贼心虚吧。 “你别跟我转弯抹角的,有啥话照直说好了。”王梅从王晟一进家门,就知道这小子又要鼓捣事了。她说:“你要跟贾政道说什么。” 王梅首先给自己做好定位,王晟要拿她当传声筒。 “我真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在关心你。”王晟的脸略显发烫,他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有话你就直说,我随时都能跟他联系。”王梅还是不改对王晟的关心。在她心里,王晟就像她的亲生孩子。 “我不信。”王晟耍了一个小心眼儿,用激将法探寻王梅的心态。 王梅冷冷一笑,拿过手机,拨通贾政道的号码,张嘴便说:“你又在跟谁鬼混呢。” 不知道贾政道做出了怎样的回答,王梅突然瞪起眼睛说:“贾政道,别给你脸不要脸。我是瞧得起你,才给你打个电话,你要这么跟我说话,我这辈子都不搭理你了,你信吗?” 王梅说完话,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见王晟惊讶的目光看她,王梅说:“看什么看,都是你没事找事。本来挺好的心情,都给你搅和了。” “他跟你说啥了,把你气成这样。”王晟十分的好奇。 “狗嘴里吐出象牙,他能有什么好话。”王梅说完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在想我。” 我去,王晟不敢相信,向来不苟言笑的贾政道,还能说出如此肉麻的话。 “我告诉你,尽量少跟这种人联系。”王梅又再重复对王晟的叮嘱。 “姐,你俩为啥……”王晟清了一下嗓子说:“就断了呢?” 王梅阴冷着脸,她低垂眼眸,想了想说:“其实咱俩原本就没有开始。” 王晟默默地摇摇头。 “你爱信不信。”王梅的心情,显然被这个话题搅得一团糟。 见王晟以沉默对之,坐在那不再言语了,王梅说:“咱爸当初就不该带他来家里。” 王梅的一句抱怨,还原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改革开放之初,像王仁维这样的大佬们,思想还没完全摆脱以j级斗争为纲的束缚,他看人的本质,往往还局限于家庭出身。 贾政道出生在一个雇农家庭,祖辈靠出卖劳动力维持生活。 在王仁维看来,贾政道属于根红苗正的一代人。 加之他经过部队大熔炉的锤炼,肯吃苦耐劳,服从命令听指挥。而且,他为人乖巧,善于看领导眼色行事,甚得王仁维的喜爱。 有王仁维做表率,王梅当然要平视贾政道了。 贾政道的睿智,在这个时候充分显露出来。 他深知自己位卑言轻,与王梅门不当户不对。他对王梅直接表露出来的爱意,既不回避,也不主动争取,就这么月朦胧鸟朦胧的,把王梅一个直性子的人,折磨的五迷三道。 王梅虽然不轻视贾政道,可她毕竟是大佬的女儿,又有母亲不厌其烦的劝拦,最可气的就是贾政道的若即若离,让王梅苦不堪言。 直到有一天,贾政道有求于她,让她眼前豁然一亮。 当时“对缝”风盛行,用老话说,就是投机倒把。 王梅所在的物资局,主要负责国家统购统销各类生活建设用材料。贾政道闻风而动,推说有朋友需要帮忙,希望王梅能帮助解决一下。 王梅凭借父亲的关系,直接找到物资局一把大领导,三言两语,便得到了调拨批件,成千上万吨的平价钢材,经贾政道之手,转卖给南方建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商,他便从中得到一大笔好处费。 如此反复,几年下来,贾政道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款爷。 “贾政道能有今天,全靠我当时的帮助。”王梅本意要告诫王晟,不要崇拜贾政道的财力,他的所有一切,都是王梅一手帮他拥有的。 当然,王梅也省略了贾政道的回报,否则,她也没有今天的财力。 “你为啥要帮他。”王晟说了一句,在王梅看来十分幼稚可笑的话。 当时,王梅把问题看简单了。 她以为母亲嫌弃贾政道的出身与地位,能尽快辅佐他成为大款,让他用身价来博得母亲的欢心,这段姻缘也就大功告成了。 “男人有钱就学坏,女人学坏才有钱。”王梅愤愤道。 贾政道有钱了,虽然对王梅依旧毕恭毕敬,可行踪却变得飘忽不定了。 有风言风语传到王梅这里,贾政道去新成立的夜总会,一个晚上就能花掉几千元。 几千元对于当时的工薪阶层,那是大工匠全年的工资收入,就这样被贾政道随手败祸了。 “这就是你们分手的原因。”王晟虽然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还是要为大姐与贾政道无疾而终的感情,表现出浓重的遗憾。 “我说过了,咱俩从来就没开始过,还谈什么分手。”王梅的愤怒,让王晟读懂了什么叫为人作嫁。 他从大姐这里,只了解到贾政道的发迹史,没有从根本意义上,找寻到自我解脱的方法。不管大姐如何追问,他始终没有表明来意。 正如王仁维曾经对王晟的教导,求人不如求己。 王晟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认可了母亲索伊为他提供的解决方案,他决定与跟踪者见上一面,先弄清楚被跟踪的理由,然后再想解决方法。 那个中年男子,几乎每天都来银监局楼下。他把自行车架到一旁,坐在马路牙子上,向楼上观望。 王晟几次鼓足勇气,要冲下楼去,跟这个人直接对话。 他甚至做好了言语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心里准备。他每次冲出办公室,最终都因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未知的答案,而被迫放弃了。 终于有一天,王晟被人吃请回来,他略带几分醉意,又看到了那个中年男子。于是,他酒壮怂人胆,真的冲出办公室,来与这个人会面了。 那人看见王晟向他走来,他站起身,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就在王晟快要走到他近前,要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竟然慌忙推上自行车走了。 王晟虽然头脑被酒精麻痹了,理智还算正常。他没敢去追赶,也没把淤积心中多日的郁闷,歇斯底里地宣泄出来。 他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个人,骑上自行车一路走远了。 如此说来,这个人的目的就是监视他,人家根本就没想跟他正式对话。 这个判断,让王晟越发烦躁不安了。 他每天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能见到这个人,要跟做近距离接触,弄清楚他的用意。 王晟的懦弱,为不明的恐慌而振奋,可惜,那个人从此消失了。 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了一纸调令,这才意识到,厄运终于临头了。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山雨欲来 王晟所在单位的一把老大,亲自找王晟谈话。 王晟接到通知,赶往老大办公室,在不足二十米长的走廊里,他犹犹豫豫走了近十分钟。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紧张,联想到被跟踪的这段时间里,自己遭受的精神折磨,他真想一走了之。 去哪呀? 王晟想到了辞职。 他要断绝与所有人的联系,带上林微,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用贾政道给他的二千万资金,买上一户住房,再开一家小店,两个人安安静静的生活在一起,那是多么的温馨惬意呀。 王晟掏出手机,给林薇打电话,他要表明心迹,相信这是林薇向往已久的生活。 林薇没有接听王晟的电话,再拨,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不要再拨。 王晟险些惊掉了下巴,林薇居然不接听他电话了。 他又要把电话打给贾政道,告诉他,情况十万火急。 如果贾政道也不接听电话呢? 王晟几乎要崩溃了。就现状而言,贾政道是唯一一个能够帮他走出困境的人,一旦他不接听王晟的电话,或者像林薇那样,把电话关机了,王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无路可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王晟站在一把老大的办公室门口,设想着即将面临的险境。 一把老大正颜厉色,端坐在办公桌前,犹如阴曹地府的判官。沙发上坐着两个,或者三个不明身份的人,也可能是两名身穿制服的公安人员。 他走进屋里,一把老大先怒拍桌按,说上一声:“王晟,你好大的胆子,敢公然以权谋私。” 不对,不能叫以权谋私,应该是贪赃枉法,这个词应该比较准确。 然后,他该怎么办? 他大喊一声:“我是冤枉的!” 啊呸! 一栋金鼎大厦,就让贾政道狂揽了十几亿贷款,你冤枉个屁! 王晟先在内心中,给自己的罪行定了性。 他参加工作这么久,没接触过司法系统人员,不知道人家怎样审问罪犯。 王晟无意识中给自己冠以罪犯,顿时,他的额头和手心,渗出了冷汗。 不知道现在的司法系统,是否还延续着多年前的办案风格,捆绑犯人,暴力逼供,一旦冒着火花的电棍,杵到他身上,他会有怎样的感觉。 去他妈,啥都不用说,只要被带到小黑屋里,人家问啥,他就如实回答,这叫主动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王晟打定了主意,举起右手,要敲打一把老大的房门。 就在他的手指,即将落在房门的几秒钟时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我不能供出贾政道,那是自找麻烦。 凭贾政道的实力,肯定会在这段时间里,做好了一切应变准备,甚至已经设计好了,把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 他这会儿纵然实话实说了,得到的结果只能越来越糟,那两千万现金,就是他的死穴,就凭这个数额,都可能被枪毙。 如果我啥都不说,一口咬定,啥都不知道,结果会是怎样。 坦白从宽,抗拒从然。 王晟一想到这句,在他孩童时代,就耳熟能详的词句,便不寒而栗。 还有一条路可走。 王晟想到了缄默其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没错,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支字不提贾政道。哪怕他被关进看守所里,也咬碎钢牙,不吐露出一句话,或许贾政道看中他的沉默,能出手救他一把。 王晟就这样自己吓唬自己,仍不忘把贾政道摆在救赎者的位置上,最终做出了决定。 是死是活吊朝上,豁出去了。 王晟打定了主意,居然忘记了敲门,他直接打开房门,先向屋里看了一眼。 “你怎么才来呀。”一把老大满面笑容坐在沙发上。 王晟惊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屋里就老大一个人,没有什么穿制服的警察。 再看老大的表情,他笑得是那么的灿烂。 我不是在做梦吧? 王晟考察自己精神状态的方法很特别,先咬了一下嘴群。 哎呀我操,真他妈的疼! 王晟疼的一咧嘴,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于是,他走进屋里,走出几步,就要走到老大的沙发前,忽然想起一件事,他转身便走。 “别走呀,茶都凉了。”老大一句话,王晟快速做出回答:“对不起,我忘敲门了。” “哎呀,都不是外人,你这是何必呐。”老大起身走过来,拉住王晟,回到沙发前,双手拍在他肩上说:“家无常礼,你给我坐下吧。” 王晟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老大,这是什么套路呀? 老大给王晟倒了一盏茶,双手端起,送到他面前说:“明前龙井,尝尝味道怎样。” 王晟轻易不喝茶,喝了茶便会失眠。今天他破了一个例,接过茶盏,一仰脖灌进嘴里,还吧嗒吧嗒嘴说:“真苦。” “没你这么喝茶的。”老大犹如多年的知己,见面后言辞缺乏新意,只能就事论事,跟王晟品茶论道。他说:“茶是用来品的。” 老大端起茶盏,送到鼻下,深深吸了一下,然后将茶盏送到唇边,轻轻抹上一口,微微发出“叭”地一声说:“这股清香味儿,一下子就贯穿全身了。” 见王晟愣愣地看着他,老大放下茶盏说:“真是后生可畏呀。” 老大伸出右手,王晟条件发射,机械般伸出右手。老大握住王晟的手,另一只手还在王晟的手上拍了拍说:“从你来那天,我就看出你不是个一般人。” 王晟木木的送上一丝笑容,他不知道老大这番表示,是否有戏剧反转的成份在里面。 “真是前途无量啊。”老大用力握了一下王晟的手说:“恭喜你了。” 王晟的思维,仍停留在那未知的恐慌中,一把老大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视为一种铺垫,一种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前期预热。 听到恭喜二字,王晟主动甩开老大的手说:“这有什么呀。” 必须在这里加一个批注: 王晟说这句话时,思想意识仍停留在即将锒铛入狱的恐惧中,如果按这个思路发展下去,他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好在王晟年轻,头脑反应敏捷,在话既出口的一瞬间,大脑皮层“酥”地一下,做出了反应,他直勾勾说:“您的意思是……” “你这家伙,真人不露相啊。”老大的拳头,轻轻怼在王晟的肩膀上,仿佛对多年的老朋友,发出一计调侃,从而加深彼此的感情。 王晟走出老大的办公室,脑袋仍木木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老大预言王晟这次的工作变动,是他步步登高的前奏,相信不远的将来,他便是一颗闪烁的新星。 狗屁! 王晟发自内心的,把老大的祝福,当成了虚情假意。 他心情异常烦闷。 说什么工作需要,分明是先把他调离原岗位,然后对他立案调查,那些被双g的,基本都是这个过程。 王晟认定自己被贾正道害惨了。 他回到办公室,收拾完自己的东西,没跟任何人打声招呼,便灰溜溜地走出银监局,坐进汽车里,一颗忐忑的心,感叹随时可能到来的厄运。 应该给贾政道打个电话,跟他说明情况。告诉他,我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我不会再为你承担什么责任,面对即将到来的审查、罪责,我只能实话实说,你好自为之吧。 这次王晟没有犹豫,他果断地拨通了贾政道的手机,要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你可以不再管我的死活了,但是,我也不会傻到,临死也抓不着一棵救命稻草了。 电话拨通了,铃声响了十几秒。贾政道没像林薇那样,拒不接听电话,耗尽王晟的耐心,然后电话关机。 贾政道拒接了王晟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语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王晟愤然摔掉手机,脱口大骂:“真他妈不是东西!” 贾正道太不仗义了,王晟要为他栽跟头了,他竟然拒接电话。 王晟的心在流血,他那本不坚强的意志力,给自己找寻了一方天地。 不为解脱,也不是为了逃避,他只想以自己的微薄之力,向社会发出无声的抗议:你能让我当替罪羊,我就能一声大喊——去你m的! 贾正道主动断绝了与王晟的联系,连林薇的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这肯定是贾正道一手安排的。 此时的王晟,真想跑到山顶上,面对苍天白云,把心中所有的愤懑,通通宣泄出去。 他知道,即使喊破了嗓子,喊断了声带,也无法回避即将到来的厄运。 王晟得意的时候忘乎所以,把林薇当成精神和肉体的寄托,整日里声色犬马不亦乐乎,即将大难临头时,他想到了家。 人只有在危难到来之时,才能清楚地意识到,家才是他避风的港湾,哪怕只有片刻的风平浪静,也足以让人永生难忘家的温馨。 王晟回到大山深处的家里,向母亲述说了自己的遭遇,以及对即将到来的,那未知的恐慌。 郊区街道办事处! 索伊听说王晟被跨行业调离,她一脸的不解,见王晟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用王晟再说什么,她知道大事不好了。 王晟掏出金鼎大厦的房间钥匙,交给索伊说:“假如有一天,您突然听到什么坏消息……” “胡说!”索伊从未有过的尖声利嗓,伴随着滚滚滑落的泪水,做出了信誓旦旦的承诺。“晟儿,你放心,有妈爸在,谁也不能把你怎样。” 王晟一计苦笑,把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留在了肚子里。 脚上的泡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一切还得由他一个人来扛。 善于在屋外偷听的王任维,突然推门进来说:“晟儿,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还没等王晟回答,索伊一声怒吼:“你除了会溜门缝,听下巴磕,还有什么本事!”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 难解情怨 王仁维这次没有因为索伊主动挑事,而向她发起语言攻击,而是装聋作哑,走到王晟近前说:“晟儿,我觉得你不应该对这次工作调动有抵触情绪。” “有本事,你给晟儿提出一个好的建议呀。”索伊还是那么的歇斯底里。 “要我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王仁维再一次原谅了索伊的无礼。他坐下来,摆开了要与王晟长篇大论的架势说:“郊区办事处是一级政府,你能从金融部门,转到政府机关去工作,这本身就是一种价值的提升。” 提升! 王晟惊讶地看着父亲,这不像老年人的信口雌黄。 “你应该把这次调动,看成是又一个机遇,必须要牢牢把握住这个机遇。”王仁维提到自己曾经的工作调动。 他最先在政法机关工作,突然有一天,组织上调他去物资局工作,他当时也很反感,毕竟是跨行业调动,他对陌生的环境产生一种抵触情绪。 那时候,一切行动必须听指挥,个人意志,必须服从组织安排。 他毫无选择的去了。他说:“结果,不到十年,我就达到了人生的巅峰。” “哼!”索伊攒足了力气,把这个哼字宣泄的淋漓尽致。 “你什么态度?”王仁维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又恢复了往日的斗志,他猛拍桌案,起身开始与索伊舌战唇枪。 “你从来就是说的比唱的好听。”索伊也是被王晟,对未知的恐慌所惊扰,她把所有怨气,一起发泄在王仁维身上。她说:“你除了会说教,别的啥用都不顶。” “这是党赋予我的工作职责。”王仁维振振有词。 若在平时,王晟这会儿肯定一声大吼,把父母撵出自己的房间。并关紧房门,打开音响,任由他们在外面争吵不休。 这次则不然,他极有耐心的倾听父母的争吵。 索伊提到了王仁维的过往,说他刚刚被提升为s级大佬不久,竟然主动辞职罢官,以此说明,王仁维只会说教,其实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那是为了你和晟儿!” 王仁维少有的愤怒,他颤抖的手指点着索伊,称她是谋害他发展前途的害人精。 王晟见王仁维情绪过于激动,急忙提醒母亲说:“妈,我爸状态不好,别犯病了。” 索伊见王仁维情绪过于激动,她主动赔礼道歉说:“对不起,王老,我不是故意的。” “嗨——”王仁维一计长叹说:“我向来不信命。现在看来,我当初的一时糊涂,是在为晟儿的今天打基础呀。” 王晟虽然听懂了父亲的话,却无论如何也弄不懂,父亲所说的一时糊涂,出于一个怎样的现实。 有了父亲王任维的肯定,王晟的恐惧心理,一夜之间被侥幸心理所替代了。 也许是大姐王梅听说了他的现实处境,暗地里做工作,给他提供了一个崭新的发展平台。至于这次调动的始作俑者是谁,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在王晟的心里,大姐王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可以为默默地王晟做任何事,甘做无名英雄。见了面也要板起面孔,装出一种尊然,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是所谓的噘嘴骡子,只能卖个驴的价钱。 王晟因父母的争吵,而得到了心里安慰,他睡了一宿踏实觉。 与此同时,林薇闯进了贾政道的办公室。 贾政道正在喝干红、看球赛。 他看见林薇那异常憔悴的脸,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脱口便问:“你得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 “我在为王晟担心。”林薇也是接连几天,吃不下,睡不着,逼的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找贾政道。 “关你屁事。”贾政道当时就发火了。 “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林薇先为自己和王晟的关系做好定位。 “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贾政道不再理睬林薇了。 “能让我跟他通个电话吗。”这是林薇的最低要求。 她谨遵贾政道旨意,不敢与王晟有任何联系,怕被贾政道知道后,重演当初的噩梦。 “你要跟他说什么?”贾政道默默地发火了。 “我只想知道他现在怎样。”林薇话音未落,贾政道说:“他挺好,没有你跟着瞎搅合,他还会更好。” “听你这话,我这辈子都不能再跟他联系了。”林薇也发火了。 王晟的安危,无时无刻不牵动她的心。 用人性的角度来分析,如果王晟和林薇真的走到了一起,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朝夕相伴,整天面对财米油盐,衣食住行,久而久之,那浓烈的爱,就会被生活琐事所淡化。 一点点的,爱情转化成亲情,所谓的牵挂,变成了生活所必须,就没有今天的朝思暮想,痛断肝肠了。 有一种感情,来时不知不觉,品味时苦辣酸甜,失去了才倍感珍贵,这就是爱情。 说白了,越得不到的,越倍感珍贵。 林薇的话,被贾政道视为挑衅,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贾政道抓起一把干果,劈头打向林薇,他一声怒吼道:“从今以后,你再敢跟王晟搅合在一起,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林薇知道,贾政道所谓的生不如死,就是要把她卖到东南亚去。 类似这种腔调,贾政道早已说过n多遍,如果他真的要这么做,就没有现在的林薇了。 “感谢你给我的命运。”林薇不甘示弱,一声大吼:“干爹!” 林薇转身便走,贾政道一下子蹿起来,去拿旁边大花瓶里的棒球棒说:“我他妈弄死你。” 林薇听到这句话,非但没有任何惧怕,反而转回身,走到贾政道面前说:“来吧。” 贾政道冲向大花瓶,抽出那根棒球棒,在手中舞动几下说:“你真不想活了?” “我现在生不如死!”林薇把头一低,闭上了眼睛。 “我操!”贾政道意想不到的愤怒,随之,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猛挥棒球棒,把大花瓶砸个粉碎,见林薇根本不为他的愤怒所动,他十分无奈,扔下棒球棒说:“我怎么早没发现,你tm就是个犟种呢。” “没有胆量了。”林薇毫不在意贾政道的无奈,她拱火说:“用不用我帮你一把。” 林薇的眼色儿飘向大班台,她曾经一头撞过的地方。 “得,你是我祖宗行了吧。”贾政道学会了告饶,这是林薇万万没有想到的。 林薇知道,贾政道从来也没在意过他们之间的感情,否则,不会把她至于今天这种地步。但是,贾政道很看重王晟的未来发展,他之所以一反常态,对林薇如此气馁,完全看在王晟的情面上。 林薇“噗通”跪在地上,流下眼泪说:“干爹,王晟没经过这种事,他现在肯定要被吓死了。求求您了,快帮帮他吧。” “你……”贾政道真想冲过去,揪起林薇,左右狂煽她几个大耳光。 他这辈子可以说经多识广,阅人无数,唯独没见过像林薇这样的痴情人。 当年他跟林薇在一起,可以说给林薇花钱如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水,他对林微几乎是有求必应,唯独没有满足的,就是给林薇一个名份。 他煞费苦心圈养了林薇十八年,林薇为了王晟,说走就走了。 直到现在,她已经是徐烨的老婆了,还对王晟这么一往情深。 别说是习惯于一手遮天的贾政道,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下,也难免要醋意大发,为过去的付出大鸣不平。 “来、来、来,你跟我说说,王晟到底哪点把你迷成这个样子。”贾政道发现,自己的手抖了起来。 他一把揪起林微,真想一口把林薇吞进肚子里,嚼个稀巴烂。 “爱不需要理由的。”林薇流着眼泪说:“王晟能为我豁出一切,我宁愿为他去死。” 贾政道突然感觉头昏脑胀,他松开林微,身体踉跄几下,险些摔倒。 林薇对贾政道的反应无动于衷。 贾政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大茶几上,低头闭上了眼睛。 稍许,他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晟的事,你俩除了每天不住在一张床上,其它什么事都没耽误。” 林薇只当没听见贾政道的话,目光中仍明显地透露出愤怒。 “你知道吗,没有我替你俩撑腰,徐烨要把你俩弄死了。”贾政道说出了实情。 “有种,你就让他动手吧。”林薇也是豁出去了,她不吐不快,要把淤积心中所有的不满,通通宣泄出来。 “滚!”贾政道一声大吼,林薇转身便走。 “我警告你,如果你这个时候敢去打扰王晟,我真就不客气了。”这是贾政道对林薇的最后通牒。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把所有的恐慌与愤懑抛到脑后,换之神清气爽,去郊区办事处报到。 老爸曾是省级大佬,就凭他这个背景,看谁还敢把他怎样。 我没有反d和蔑视社会制度的意思。故事写到这里,要借助这个话题,阐述当前的一种生存状态。 老话讲:牛打江山马坐殿,奉献为第一要务。 无数g命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英勇的牺牲了。让我们擦干他们的血迹,沿着他们的足迹,前进吧! 这是我的儿时,经常在电影展映前,所看到的片头警示。 就是这寥寥几句,曾培养了我们这一代人的上进心。虽不敢妄言,要为社会主义建设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至少能拥有一颗正直的心态,争取进步的愿望,参加社会活动。 然而,当下的用人制度,已经完全颠覆了我们曾经的认知。 真才实学者,只能龟缩在一个有限的群体中,靠自我展示,或者叫卖弄,来博取人们的赏识,仅此而已。 当权者,我指的是小到企业的班组长,大到有各种级别桂冠于一身的部门领导,整天专心于人际交往,靠恭维顶头上司的赏识,来巩固自身的地位,或谋取更好的发展。 他们没有心思去钻研,类似于一加二等于几的业务常识,所以,在实际工作中,一方面要快出成绩,争取进一步提升,一方面又找不到快出成绩的根本办法,而倍感压力山大的苦恼。 工作压力大,成了当权者的通病。 如何解压,也成了最走俏的思维营销。于是,各种讨巧,各类搞笑,成了人们的娱乐中心。目的只有一个,寻求暂时的解脱。 王晟又要开启一个崭新的生活了。 他驾驶着奥迪汽车,一路赶往郊区办事处报到上班。 他哪里知道,迎接他的将是一场没有硝烟的生死之战。 (本章完) 7017k 第14集、山外青山 王晟一路驾车来到郊区街道办事处。 王晟远远看到,办事处大门口站满了人,人们的目光,齐刷刷向他这边观望着。 郊区街道办事处孙主任,带领办事处所有工作人员,在办事处门口,迎接新任副主任王晟的到来。 这是王晟从没遇见过的场面,他一时紧张,险些开车撞到大树上。 “王副主任初来乍到,对我们这的环境还不熟悉,好在有惊无险。”办事处孙主任在王晟下车后,先替他化解了尴尬。 孙主任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逐一把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逐一向王晟引荐。 “这位是咱们的办公室副主任赵淼。”孙主任特意把一个个头不高,长相消瘦,小鼻子小嘴小眼睛单眼皮的姑娘,隆重引荐给王晟认识。 “你好王副主任。”赵淼人小嘴快,说话急急叨叨的。 “你好。”王晟随口一句,对赵淼没留下任何印象。 接下来便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等一行十几人,孙主任分别说出他们的名字,王晟依旧一声你好。 “请王副主任移步到办公室吧。”孙主任对王晟每说出一句话,都带有浓浓的恭维,王晟听了很不舒服。他又说:“赵淼,给王副主任带路。” 赵淼的表现,与孙主任的谦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听到孙主任的指令,面无表情,径直走进办公楼。孙主任和王晟倒是相互谦让一番,然后并排走进办公楼。 两人的谦让,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却表现出机关工作人员,那流露在外的,随便一个工作人员,都能看出来的一种试探。 如果王晟二话不说,径直走在前面,那就说明,此人背景很硬,底气十足,大家伙儿便会对他敬而远之。 如果王晟执意让孙主任走在前面,他甘当老二,走在孙主任身后。那就说明,此人很谦虚,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是个很随和的人。 王晟无意中,把自己的不卑不亢表现出来。 他与孙主任并排走进办公楼,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至少在孙主任的内心深处,留下一个此人不可小觑的印象。 赵淼不管不顾上了二楼,来到王晟办公室门口,她推开房门站在一旁,见王晟和孙主任走过来,她转身便走。 “哎……”孙主任有心叫住赵淼,又着意看了一眼王晟。 表面看,王晟对新办公环境的探知,远超过对赵淼转身离去的不解。而他的内心深处,随着赵淼这个举动,不禁暗暗标明一个重点:此人来头不小。 “这个赵副主任,说话办事就这么麻利,从不拖泥带水。”孙主任被王晟请进办公室,再次向王晟隆重介绍赵淼。他说:“别看她年纪不大,干工作绝对是一把好手。” 王晟笑而不言,这是他几年来,经过各种场面,养成的一种处事方法: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喜怒哀乐。 孙主任有心向王晟进一步介绍赵淼。 见王晟对这个话题没有兴趣,便转换话题,简单介绍郊区办事处的一些概况,然后适机再向王晟推荐赵淼。 这是孙主任必须完成的功课。 王晟走进办公司,看到了崭新的办公家具和日常用品,他会心地笑了。 孙主任从柜子里,拿出一台还没开封的笔记本电脑,摆在王晟面前说:“这是最新款的超极本,据说功能十分强大。” “谢谢主任。”王晟会心的笑了。 “这所有一切,都是赵淼一手给你置办的。”孙主任再一次提到赵淼。 王晟从下了汽车,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所见所闻,对他来说都是意外的惊喜。 有父亲事先的预言,王晟没有过多的思虑。 他从银监局中层,跨界到政府机关来任职,这种调任是否合规。 再就是孙主任是办事处最高领导,为何对他如此恭维。 还有那个办公室副主任赵淼,孙主任为啥要隆重介绍给他。 从接到调令,到坐进新的办公室,王晟的脑海中始终被迷惑所占领,他心里有众多个为什么,虽然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从谈起,但还是执意占领了他的整个思维。 “请你到我的办公室坐一坐。”孙主任笑容可掬,把王晟引领到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 孙主任的办公室,也是清一色崭新的办公家具。 两人对坐在沙发上,孙主任先沏上一壶茶,两人一边喝茶,一边听孙主任介绍郊区办事处的整体环境。 孙主任用了十几分钟,把办事处的基本情况,作了简要介绍。他不无感慨道:“听说你要来,可把我乐坏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谁都不愿意来,整个办事处就我一个人跟这扛着,不瞒你说,实在有点吃不消了。” “我大学毕业,始终在金融系统工作,从没接触过政府部门工作。”王晟未曾说出下文,先双手抱拳说:“今后的工作,还希望主任多多指教。” 王晟这番话,说得孙主任喜笑颜开,他连连自谦说:“谈不上指教,你有拿不准的事,尽管问我好了。” 两个陌生人的交谈,因王晟首先表现出必要的恭敬,而使气氛变得十分融洽。 “咱俩先做一个工作分工。”孙主任从王晟的表现中,得到了充分的自信。他正式开启主要领导职责,提到了工作分工。他说:“眼下办事处最大的难题就是招商引资。” 孙主任告诉王晟,市政府早在三年前,就给郊区办事处规划出五万平的工业园区,用于经济开发,说白了,就是让他们将所辖五分之一的土地腾出来,吸引外资来这投资建厂。 这里地处郊区,属于城乡混杂地段,有三分之二居民是城镇户,另三分之一是农业户,城镇户主要来源于周边各大企业的职工家属,而农业户是这里的坐地户,主要靠种地为生。 听说要动q,一夜间就冒出了几百户临时建筑,想满足如此之多动q户的搬迁需要,至少需要增加几个亿的补偿资金。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赵淼没有敲门,直接推开房门说:“王主任,我给你定的办公茶吧还没到货,你先用这个行吗?” 赵淼拿来一个暂新的电水壶说:“你先用这个壶烧水泡茶。” “我不喝茶。”王晟对赵淼不请自进的举动很反感,这不是机关工作人员应有的素质。为了表现自己的不满,他说:“你不用叫我主任,直接叫王晟就好了。” 王晟在用这种方式教育赵淼,不管你什么来历背景,在机关工作,首先应该学会尊重,来主任办公室,居然不用敲门,那你也不用叫我主任好了。 “真的,太好了。”赵淼非但没有读懂王晟的不满,反倒意外的惊喜说:“那我先把水壶送你办公室去,王晟。” 孙主任惊喜地看着王晟的木讷,赵淼更是心花怒放,她说:“王晟,你还需要什么,我都给你配备齐了。” 王晟像吃进嘴里一只苍蝇,他有心一顿狂吐,又怕有失自己的身份,他只能僵硬地一笑,却引发了孙主任欣慰的笑。 赵淼看准王晟身边的位置,走过来就要坐下,忽然发觉王晟的目光中,带有几分介意,她“嘿嘿”一笑说:“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谈话了。” 赵淼退了出去,孙主任替赵淼做出解释说:“这丫头,热心肠,干活是把好手,蛮勤快的。” “你希望我具体负责哪一块。”尽管王晟话题转变得比较生硬,还是引起孙主任的极大兴趣。 昨晚,他为工作分工问题,耗费了好大的心血,最担心的就是王晟以初来乍到为借口,拒不接受给他的分工。 孙主任精心设计的欢迎仪式,以及两人坐下来的长篇大论,就是为了能让王晟,不好意思拒绝施加给他的重任。 “你在金融系统工作多年,有一定的人脉,我希望你主抓办事处的招商引资。”孙主任话己出口,静观王晟的反应。“喝茶。” 没等王晟做出反应,他先端起茶盏,“滋溜”一口,一饮而尽。 “这个嘛……”王晟明显的犹豫一下。 孙主任这个提议,正和王晟的心意。 他从参加工作开始,就在金融系统工作,对街道办事处工作性质的认知,就是整天家 (本章未完,请翻页) 长里短,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琐事。 他知道街道办事处属于政府机构的最底层,可涉及到具体工作,他真的两眼一抹黑。 听说有招商引资这项工作,王晟几乎笑了出来,这是他的老本行。他能成功地为金鼎大厦包揽建设资金,再以政府职能部门的名义募集资金,应该是轻车熟路。 各位注意了,招商引资与项目贷款,不属于一个范畴。 “我……”王晟假装犹豫片刻,以深思熟虑的姿态,摆出勉强接受架势,是为自己的下一步留有余地。 “王晟,我看好你哟。”孙主任吃尽了招商引资之苦,他不允许王晟有半点推脱。 这也可以用下马威,或者行政明令来诠释。 这就是中国语言的丰富性,同样一种观点,用不同的语气表露出来,能达到迥然不同的效果。 孙主任在用这种语气,给王晟施加压力。 不管你什么来路,县官不如现管,在郊区办事处,我是老大,你必须听从我的指挥。我这里需要具体做事的人,不缺少爷,也不允许你对我的安排说不。 “我试试吧。”王晟从贾政道那里,学会了张弛有度。 明明心向往之,非要用勉为其难的方式,接受这个分工。谨防万里有一,出现闪失,也能给自己留下一个回旋余地。 “这就对了。”孙主任如释重负,他起身拍了一下王晟的肩膀说:“放心,在我这里,只要你有才华,有能力,我就不会埋没你的。” 王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关好房门,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 还是老爸说的对,这应该是一个良好的机遇。 母亲索伊打来电话,只简单说上一句话:“下班后回家来,你爸有事跟你商量。” “我知道了。”如果换在别的场合,王晟听到母亲这句话,肯定先皱起眉头,不耐烦的回怼一句:“有啥话就电话里说吧。” 他讨厌那个家,原因就是父母那无节制地争吵。 今儿则不同,他要将所见所闻所感,细无巨细的讲给父亲听,不求得到父亲的夸赞,只为能聆听老人家不厌其烦的唠叨。 当天晚上,王晟回到家里。在餐桌上,他向父母介绍了自己新的工作分工,没等父亲王任维发表观点,母亲索伊明确表现出不满。 “这个孙主任什么意思呀,看咱年龄小,欺负咱呀。” “凡事都得从正反两个方面来看。”这是父亲王任维的常用语,他凡事都让王晟一分为二看问题。 王仁维只知道王晟昨天晚上的烦恼,不知道他在银监局,为贾正道所做的一切,所以,他把王晟这次工作调转,看成是一个新的机遇。他说:“既然这个孙主任有店大压客之嫌,给你来个下马威,你接招儿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他参加工作才几年呀,怎么接呀。”索伊率先提出反对意见。 王仁维根本不理睬索伊的不满,他问王晟说:“晟儿,你是什么态度呀?” “我……”有母亲索伊的话在前,王晟似乎也感到了压力。他向王仁维请教说:“爸,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王任维笑了。 王晟从小到大,包括参加工作至今,从来没以这种姿态,向王仁维请教过,如今,他成熟了。 王仁维把王晟的请教,视为成熟的标志。 索伊在王仁维满心欢喜,要将自己的工作经验,毫无保留的传授给王晟时,突然发问说:“晟儿,那个赵淼是什么来路,孙主任为啥总要把她介绍给你。” “放肆!”王仁维用力摔下饭碗,对索伊横眉立目说:“我们在谈正事,你总跟着谤道,真是岂有此理。” “你懂什么。”索伊不在意王仁维的愤怒,要就这个话题,跟王晟做进一步的分析。 “妈,先听我爸说。”王晟少有的耐心。 “我说的就是正事。”索伊少有的固执说:“这丫头今年多大了,处对象了吗?” 索伊有意无意中,揭开了一个谜底,也是让王晟走向穷途末路的起因。 (本章完) 7017k 第15集、祸起萧墙 王仁维与妻子索伊每天习惯性的争吵,就好比老年人每天必须坚持的有氧运动,激活了王仁维的思维,启动了他积蓄多年的人生见解。 争吵过后,索伊气的嘴唇发紫,浑身颤抖,她几乎晕厥过去 她的愤怒源于王晟的现状,以及对孩子未知的恐慌。无奈成了索伊难以忍受,又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索伊哭泣起来。 她不像其她的家庭主妇那样,用边哭边唠叨的方式,宣泄心中的不满。她的悲哀是对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 要知现在,何必当初。她只能在心里无数次的劝慰自己: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 王仁维的豁达,与他经多识广的阅历相牵连。 时过境迁,他练就了鱼的七秒钟记忆。 他与索伊争吵后,端起茶杯,喝上一口普洱茶,滋润了嗓子,再用毛巾,轻轻擦拭一下额头的汗渍。 是的,争吵也是很费力气的。他出汗了,周身的血液,经一番争吵,开始了有序的运转。 见王晟一反常态,稳稳坐在那里,给他斟茶倒水,递毛巾擦汗,愣是没有一丝反感,王仁维笑了。 “晟儿,咱们聊到哪了。” “如果换了您,该如何面对眼前的状况。”王晟犹如一个小学生,坐在课堂里,就一道难解的数学题,虚心请教。 “把不解当成机遇。”王仁维回答得十分干脆说:“哪怕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也要有目的的跳下去。” “你这是教育孩子吗?”索伊又要谤道。“你在害他!” “妈,别打岔,听爸怎么说。”王晟在王仁维又要发火时,及时平息了可能发生的争端。 “不到长城非好汉。”王仁维说出了一句至理名言:“你年纪轻轻,吃上几次亏,那是苍天对你的眷顾。” 吃亏是福的百年古训,被王仁维形象的破译出来。 “晟儿,他老糊涂了,你别听他的。”索伊依旧抄持着,对王仁维那由来已久的抱怨,横加阻拦说:“你听妈的,明天就告诉孙主任,这事咱干不了。” 老两口的争吵,因这句话再次重燃战火。王晟微笑着看父母的争吵,他第一次感觉到父亲的可爱,以及母亲的无知。 “行了,你俩慢慢吵吧。”王晟笑在脸上,起身返回自己的房间。 “晟儿这是怎么了?”王仁维对王晟的教导意犹未尽,他责怪索伊耽误了大事。 索伊见王晟回房间了,也懒得再跟王仁维说废话。她起身去了厨房,身后传来王仁维的叮嘱声:“到点了,给我烧水泡脚。” 王晟惊奇的发现,父亲虽然平时说话啰里啰嗦,谈到政府工作,却条理清晰,观点独特,让王晟打心眼里对父亲赞佩不已。 趁母亲在为父亲烧洗脚水,王晟又返回客厅,父子俩开始心平气和的,分析郊区办事处的招商引资环境,以及接下来王晟应该从哪方面入手,正式开展工作。 第二天上午,王晟把从父亲那里得到的建议,确切地说,是经过王仁维的口传身授,形成了一个几千字的工作报告,拿给孙主任说:“这是我的一些想法,请主任审核。” 王晟的文笔自然不用多说了。 他的工作思路,给了孙主任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里需要一个说明。 孙主任多年从事机关工作,他从写公文开始,直到看属下写公文,经历了漫长的几十年。 他看到王晟的总体思路,就知道这个报告出自深谙政府工作程序的人之手。 再看具体实施条款,可谓细无巨细,条理清晰。虽然没有更多的创新,但每一个工作环节,都是那么的丝丝入扣,行之有效。 “厉害。”孙主任冲王晟竖起大拇指。他甚至怀疑,这是赵淼偷偷将以往的工作报告,提供给王晟,让王晟锦上添花了。 有道是看破不能说破。 这是孙主任从事机关工作多年,早已驾轻就熟的处事方针 (本章未完,请翻页) 。 “咱们马上把这份报告上报q政府。”孙主任向王晟正式授权,等报告审批下来,一切都由王晟全权操作。 换句话说,孙主任当上了甩手掌柜的。 王晟想到了父亲王任维的预判:这孙子在抓冤大头。 报告很快就被正式批复了。 王晟新官上任没几天,便正式挂帅,出任郊区办事处主管招商引资副主任。 招商引资公告刚刚发布,王晟便接到大姐王梅的电话,约他当晚来家里一趟,说有要事商量。 “我没时间。”王晟挂断了电话。 每次他去王梅家,王梅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动辄开口便训的蛮横,让他厌恶之极。这次王梅以商量的口吻,邀他去家里,肯定没有好事。 王晟与大姐王梅的交往,目的性很强,不是为了了解她与贾政道的过往,为自己寻求贾政道的护佑,王晟绝对不会舔着热脸,去贴王梅的冷屁股。 当然,王梅对待索伊的态度,也是王晟讨厌她的主要原因之一。 没过多久,父亲王任维亲自打来电话,让王晟当晚回家,说大姐刚刚送来海鲜,让王晟回家尝鲜儿。 准是王梅的一手设计,想拿一顿海鲜,强加给他什么,门儿都没有。 王晟懒得去想王梅所谓的商量是什么。 既然老爸发话了,王晟只能遵命行事。 当晚,王晟回到家里,发现一个异乎寻常的现象。 母亲索伊坐在客厅里吃水果看电视,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声。 这是王晟从小到大,从没见到过的情景。他好奇地走进厨房,看见大姐扎着围裙,正在烹制海鲜,二姐、三姐跟在一旁打下手。 几个姐姐看见王晟,都跟久别重逢一样,围过来对他嘘寒问暖。 这是什么套路? 王晟木木地返回到客厅,向父亲王仁维投去质询的目光。 “你有出息了,几个姐姐都替你高兴,来给你庆祝一下。”王仁维大声说完这句话,又压低了嗓音小声说:“别客气,跟她们来个狮子大开口,有啥要求尽管说。” “我求他们什么呀?”王晟很是不解。 “嗯——”王仁维煞有介事的低头思索片刻说:“你车有了,房子也有了,再缺的就是……” “女朋友。”索伊不失时机补上一句话,王仁维猛一拍巴掌说:“对,谁求你办事,必须给你介绍三个……四五六……不对,必须保证给你介绍成对象,最好能让你马上就结婚。” “爸,您也太偏心眼了吧。”王梅端了一大盆海飞蟹走出厨房,向王仁维发泄不满说:“没您这样的。” “我说啥了。”王仁维笑得像个孩子,跟大女儿调侃说:“你听见我说啥了,就先发出抗议。” “王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从你记事那天起,姐对你咋样。”王梅明显带有讨好的语气,让王晟无形中提高了警惕。 “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找我回来,有啥话就直说了吧。”王晟的脸,冷冰冰地说:“别说那些没用的。” “怎么就没用了,我对你咋样,你心里没数吗?”大姐有些激动了。 “有话好好说。”王仁维急忙制止住大姐的情绪激动,他拽上王晟,先坐到餐桌前,亲自拿过一支海飞蟹,送到王盛面前说:“晟儿,从海里打捞上来还不到五个小时,味道非常鲜,尝尝。” “姐,有啥话你先说,看我能不能帮到你。”王晟转换了语气,对王梅和颜悦色说:“但有一点事先声明,我能办到的,肯定尽力而为,办不到的……” “你是招商办副主任,主管招商引资,你办不到的,还有谁能办到。”王梅的嘴像机关枪,“突、突、突”一梭子子弹打过来,顿时把王晟气乐了。 “你这是从哪得到的消息。”王晟话音未落,王仁维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晟儿,我先替你,在家里做了招商引资,结果……”王仁维只强调一点说:“所有项目,必须在合理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合法前提下进行,任何人也不得借晟儿手中的权力营私舞弊。” “这点您尽管放心,不过,我有一个要求。”王梅坐在王晟身旁,主动为王晟剥蟹壳说:“该给的优惠政策,你还得给。” “你要什么优惠政策?”王晟对大姐这句话非常警觉。 他为贾政道兴建金鼎大厦,已经吃到了苦头,这次,他必须要做到两袖清风。 “政策允许下的贷款资金呀。”王梅一句话,说到了王晟的痛处。 “不行,这个我……”王晟要当即回绝。 “爸,该您发话了。”王梅率先搬出老爸。 “晟儿,按我们的工作思路,应该有政策扶持这一块。”王仁维非常严重地说:“内举不避亲,外拒不避嫌,这可是古训呀。” 王晟猛挠头皮,十分为难的样子。 凭他现有的能力,以及在银监局工作的经验,为大姐办理几千万贷款,应该不成问题。 “你想要干什么吧?”王晟被迫退了一步。 “放心吧,保证合理合法。”王梅做出了承诺。 “那……我尽力而为吧。”王晟做出了回答。 “还有我们呐。”二姐三姐从厨房里出来,你一句我一句,也表明了愿意到开发区投资创业。 “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呀。”王晟预感到大事不好,他要公事公办,不徇私情。 “晟子,你二姐夫在外地办厂这么多年,早就想把工厂迁回来了,这事你不是不知道。”二姐王竹一句话,让王晟语塞。 “还有,你们管辖区那些d迁户的安置问题,可是头等大事。”王仁维说:“这直接涉及到你们的招商引资,能否顺利进行下去。” “这是我最头疼的事。”王晟不遮不瞒说:“仅这一项,就需要一大笔资金来解决。” “我倒有个办法,你们可以商量一下。”王仁维说:“与其花费一大笔资金,来完成d迁户的异地搬迁问题,不如腾出一块土地,兴建安置住宅。只要d迁户的现有住房,有合法居住手续,就可以给他们提供新的住房,不仅能有效地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还可以借此扩大居住面积。” “两全其美,何乐不为呀。”三姐王兰作了补充。 “三姐,这事跟你有啥关系呀。”王晟瞥了三姐一眼,认定她也有所企图。“你别跟着瞎搅合。” 三姐不计较王晟的不满,她嬉笑着说:“有件事你还不知道,你三姐夫的哥哥,搞建筑几十年了,只要政策允许,安置房就由他们公司承包了。” “得嘞,晟儿的招商引资工作,我们家就帮你解决了一半。”王仁维乐得合不拢嘴,王晟受父亲的影响,也不敢贸然对几个姐姐说不。 “你们容我好好考虑一下吧。”王晟做出表示。 “你还考虑什么,你从小到大,都是姐姐们在帮你,现在你有权了,该回报姐姐们了。”王梅给这次家庭聚会,作了总结发言。“老爸说的对,我们是支持你的工作。” 王晟用了半个多月时间,反复权衡姐姐们的参与。他最后做出决定,除大姐王梅以外,二姐三姐的项目投资,均把投资人的名字改为二姐夫,以及三姐夫直系亲属身上。 这样一来,能有效地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王仁维得知此事,由衷的给王晟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已经初步具有领导者的思维能力了。 当王晟把开发区投资项目名单摆在孙主任案头时,孙主任首先对他大加赞叹,同时,也引发了他对未来仕途的担忧。 他主持郊区办事处工作,为之三年未解的苦恼,在王晟来办事处工作不到三个月时间,就迎刃而解了。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王晟年纪轻,是干事业的最大本钱,又有相当的工作实力,再加上他的背景,可以说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 孙主任当下需要解决的燃眉之急,是如何化解自己的仕途危机。 王晟随时都可能将他取而代之。 (本章完) 7017k 第1章、有心栽花 王晟做梦也没有想到,郊区办事处的经济开发区,因三个姐姐的积极参与,成了古城周边的投资热门。 可能只有王晟还不清楚,王家三姐妹在古城的口碑。 老子英雄儿好汉。 王仁维的三朵金花,积极参与的投资项目,是由王仁维的宝贝儿子,王晟在主持招商引资工作。 那些善于研谋利益的经商者,从中看到了商机,他们打着哪怕只包下一块土地,日后也有百倍利润可赚的旗号,纷纷前来报名投资。 昔日门口罗雀的郊区办事处,一下子成了商人们的投资热土。 这也是孙主任始料未及的事。 他后悔自己目光短浅,没有迎难而上的韧性,错失了一个大显身手的机遇。 孙主任对外是郊区办事处的一把领导,对内又是他亲自为王晟指定的工作分工,很多有意前来投资的关系户,在他这碰了软钉子。 失去了招商引资的决策权,不仅意味着失去了无限商机,更是他的z绩一大败笔,孙主任岂能眼看着王晟名利双收。 他想到了宣示主权。 如果只为一两家投资者开绿灯,孙主任完全可以亲自找到王晟,直接下命令。不管怎么说,只要他大嘴一张,王晟必须无条件服从。 可话说回来了,你已经主动,并且带有强制性的,把招商引资工作,按在了王晟的头上。王晟被逼上梁山,只有硬着头皮往前走,甚至没有退路。 王晟貌似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开创了郊区办事处招商引资的崭新面貌。 孙主任的脸皮,即使拿锥子也扎不透,他也要考虑一下,收回主权的负面影响。 王晟绝对不是一般战士。 人家从金融系统,一个撑杆跳,空降到这里当副主任。这样的一种人生飞跃,不是一般人想做,就能做到的。 孙主任在维护他的私欲前,必须要考虑到这个主要因素。 他冥思苦想后,要找到了一条既不伤害他与王晟的工作关系,又能有效收回管理主权的好办法。 该赵淼闪亮登场了。 这天,王晟的办公室,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便是王晟的大姐王梅。 这是王梅第一次来王晟的办公室。 不知道她是为王晟感到骄傲和自豪,还是要故意摆出一种姿态,引起周边人的注意。她进了屋,便粗声大嗓说:“老弟,你就在这种环境下办公呀,太委屈自己了吧。” 王晟正在写材料,办公室房门敞开着,王梅不敲门进屋也就算了,她还大呼小叫,把王晟吓了一跳。 王晟紧皱眉头,瞟了王梅一眼。低声说:“我不聋。” 王梅见王晟派头十足的架势,心里有气,表面上还要摆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派头说:“哎呦喂,官升脾气就长了,敢跟老姐掉脸子了。” “你还有完没完了。”王晟起身关好房门,说明自己的不满。 王梅是开发区第一个报名投资的企业主,她的登记照片和资质证明,就明晃晃摆在走廊的公示栏里。她这时候来找王晟,而且还带有虚张声势的成份,别说王晟,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难免产生反感。 王梅咧嘴一笑,心里话:臭小子,眼力不错,一眼就看出我来的目的了。 “咱爸说了,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王梅带有挑衅的目光说:“你其他同事,有像我这样经济实力的亲属,尽管来报名投资好了。” “你知不知道,现在开发区已经是一项难求了。”王晟手指敲打着桌面,说出一个现实。 “这你得感谢老姐我。”王梅更加理直气壮了。 她今天是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目的而来。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听说她来投资了,希望也能参与进来,分得一杯羹。 “现在的投资政策,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宽松了。”王晟拉开了把投资商拒之门外的架势。 理由很简单,王梅的性格,加上她的阅历,注定不管到哪,都要说上句。 王晟面对王梅一个人,凡事他可以凭心情对待。高兴了,给王梅一个笑脸,不高兴了,张嘴便是一顿狂怼。 别看王梅对索伊尖酸刻薄,面对王晟的任性,她干生气,就是拿王晟没招儿,因为王晟的身后,站着老爸王仁维。 王梅来开发区投资办厂,她必须服从王晟的管理。不仅因为王晟是这的主管,还有王仁维站在他身后。 一旦她带一帮朋友前来投资,她就成了这帮老板的头儿,凡事只要她一声号令,人们群起响应,而且,还以为这是王晟的授意,岂不给王晟制造出很多的麻烦。 当然,这也不排除王晟的饱了蜜不甜心态作祟。 现在大姐王梅,能带上二姐三姐,撤出项目投资,王晟说不定能给她们,每个人磕三响头。 现在开发区不缺投资者了,这三个姐,简直就是三个紧箍咒,让王晟一想起来就皱眉头。 “王晟,别人来找你,你怎么对待他们都行,唯独不能对我说不。”王梅开始忆往昔了。 都说唠叨是女人的看家本领,也是他们的生理机能。 母亲索伊从王晟记事那天,直到现在,从来没跟王晟说过废话。凡事成就成,不成就算了。而王梅,也许是大龄未婚留下的后遗症,他对王晟的唠叨,那是家常便饭。 王梅首先提到王晟小时候,往她身上拉屎撒尿的过往,王晟听了哭笑不得。 这里是办公室,又是工作时间,一旦王梅打开话匣子,王晟什么都不能干了。他只有郁闷和愤怒,一旦宣泄出来,在这新的办公环境内,就会传出他的f面新闻。 “别说了。”王晟及时打断了王梅的唠叨说:“这事我做不了主,让你的朋友们,按程序来报名,能被接纳,那是他们具有这个投资资格,不被接纳,我也无能为力。” “你太过份了,不管冲哪方面,你都不能这样撅我的面子。”大姐真生气了,她要为脸面而战。为了表明自己在王晟面前的份量,她一声吆喝说:“我大老远来的,你连杯茶都不给我喝呀。” 王晟正在起草文件,根本没心思跟大姐聊天。 大姐盛气凌人的架势,引起他极大的反感,他冷冷地说:“我忙着赶写材料,茶叶就在茶几下面,你想喝就自己沏茶。” 王晟说罢,手指敲打键盘,视王梅不存在了。 如果王晟能一口答应王梅的请求,王梅或许还会耐着性子,和颜悦色跟王晟要特殊政策。她在朋友面前已经夸下海口说:“凡是我能享受到的待遇,你们一个都不落。” 现在看来,别说特殊关照,连投资资格都不敢保证,她回去没法向朋友们交代了。 “我是你们的投资商,你不能拉完磨就杀驴。”王梅拔高了嗓门儿,引来王晟冷冷的一笑。王梅得寸进尺说:“笑什么笑,你有今天的成绩,都是老姐我一手帮你的结果。” 王梅说的理直气壮,以为王晟年纪小,不懂投资做生意之道,她摆足了来这里投资,就是在帮王晟的忙。 “你回去告诉三姐夫,我的住宅安居工程,过几天就开始招标了,他有兴趣就来投标,尽量争取中标,没有兴趣就算了。”王晟的语气,与在父母家里谈话的观点,形成了迥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当初,他要为三姐夫的实力,量身打造住宅安居工程项目;现在,三姐夫只能算是一个投标者,最后能否中标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还是一个未知数。 王梅也是商场打拼多年,她从王晟的语气中,提取到了新的含义。 “王晟,你真是官升脾气长了,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敢忽悠了。”王梅从小到大,练就的大嗓门,一下子震慑了王晟。 他压低嗓音哀求说:“我的好姐姐,这是政府机关,你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 “你也知道怕了。”王梅的嗓门儿更高了。 王晟无奈,跑到门口,打开房门,要窥探一下,大姐的声音是否已经传出去了。 他打开房门,吓得浑身一颤。 赵淼端了一个茶壶,站在房门口,正在犹豫是否敲门进屋。 “王晟,我可以进去吗?”赵淼说完话,未经王晟同意,径直冲了进来。 “哟!”王梅一声惊叹,险些把赵淼手里的水壶,吓的掉到地上。她起身打量赵淼说:“王晟,这位小美女是谁呀,给老姐引荐一下吧。” 赵淼与王晟的办公室相隔很远,她的办公室正对楼梯口。 有外人出现,首先要经过她的询问关。她看见王梅走进王晟的办公室,也听见了王梅无所顾忌的调侃,于是,便沏上一壶茶送过来。 王晟的脸“腾”地一下涨红了脸,王梅则不以为然,浑身上下一个劲打量赵淼。 没等王晟做出反应,赵淼先瞪大了眼睛看王梅说:“你是……” “我姐。”王晟没有何大壮那股机灵劲,更不具备何大壮的油嘴滑舌,他只感觉脸面滚烫,无地自容。 “敢问一句,您今年多大呀?”赵淼根本不顾及王晟的感受,她放下茶壶,坐下来跟王梅唠起了家常。 王梅毫不隐瞒,说出自己的年龄。 见赵淼十分惊讶的表情,她稳稳坐下来,拉过赵淼的手抚摸着说:“这姑娘真漂亮。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阿姨,我今年二十四。”赵淼一不留神,叫错了称呼。 王晟急忙更正说:“这是我姐,我亲姐。姐,这位是……” “我是办公室副主任赵淼。”赵淼抢先做了自我介绍,并给大姐斟上一杯茶。 大姐坐在那,上下左右反复打量赵淼。她说:“得嘞,我看好你了。王晟,努把力,争取年前把事办了。” “您……”赵淼马上领会了大姐的用意,起身掩面跑出办公室,引起大姐一阵爽朗的笑声。 王晟真急了,他疾步过去关紧房门,冲大姐瞪起眼睛说:“成心让我出丑是吧。” “我的傻弟弟呀,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王梅根本不计较王晟的愤怒。 或者说,王晟从小到大,经常对她发脾气,她早已习惯了。 她说:“老姐可是过来人,就这小姑娘,一进屋看你那眼色,我就敢打保票,绝对看好你了。” “这是工作单位,我是她领导,咱别开这种玩笑好吗。”王晟压低嗓音,发泄不满。 “你没娶,她没嫁,什么领导不领导的,看好了就追呀。”王梅成心让王晟出丑。 臭小子,你敢跟我犯浑,我就能让你下不来台,看你今后还敢不敢这样对我了。 “你还有别的事吗?”王晟下达了逐客令。 “王晟,太狂妄了,敢往外哄老姐了。”王梅一个不留神,就被王晟硬生生给推出办公室。 赵淼跑出王晟办公室,听到关门声,她竟然转身回来,侧耳听屋里的谈话。 她即含羞又兴奋,听到开门声,才匆匆走开。 王梅被王晟推出办公室,她非但不生气,反倒面带笑容。 看见赵淼离去的背影,她疾步追过去说:“赵淼,你等会儿,我有话说。” (本章完) 7017k 第2章、遭遇无知 赵淼芳心乱跳,面红耳赤地站在那里。等王梅走到近前,她说:“大姐,您找我有事呀。” 王梅一只手搭在赵淼的肩上,再一次上下打量赵淼说:“处对象了吗?” “还没呐。”赵淼笑的很尴尬,源于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对这位与母亲年龄相仿的同辈,发自内心的流露出崇敬之意。 “想找个啥样的?”王梅虽然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年龄,她在商场打拼,也算是一位常胜将军,在儿女情长这方面,她显得是那么的弱智。 你在办公室已经表明了心迹,何必还要亲自出马,不加任何修饰的为弟弟牵线搭桥。难道你就不怕赵淼一时腼腆,给你来个烧鸡大窝脖吗? 王梅不怕,正如她跟王晟所说的那样,一打眼就看出了赵淼的心思。 这事即使换了别人在场,也能从赵淼那炙热的目光中,读懂她对王晟的心思。最典型的特征便是:办公室副主任,敢直呼付q长的大号,胆子也太肥了。 赵淼拥着滚烫的脸,嬉笑着不肯回答王梅的提问。见王梅的脸色,因遭遇尴尬,在逐渐降温,说话间就要发泄不满了,赵淼回答道:“我暂时还没想考虑这个问题。” “你都多大了,还不想找对象。”王梅习惯于阴沉着脸说话。 这是她多年来,不论到哪,都拥有绝对的话语权,给她培养出来的特性,带有话己出口,就必须有所答复的强势。 “再不找,好小伙儿都被别人抢走了。”王梅十分认真的说出一句废话。 赵淼笑而不答,顿时心花怒放。 她听母亲说,青年才俊王晟要来郊区办事处工作。母亲还把王晟的一张照片,传到她的手机上。 王晟那极具杀伤力的俊俏外表,以及笑容中流露出的亲和力,顿时化成了上万伏的高压电,在她还没来得及产生骚动时,芳心就一下子被烧成了炭。 简单说:就是一见钟情了。 “你必须学会矜持。”母亲的叮咛,怎能耐得住一个正处青春期,拥有一颗至高无上优越感的,傲慢之心的骚动。 王晟开车来办事处报到那天,赵淼第一眼看见王晟,以及那台奥迪汽车,她的心就碎了。母亲对王晟的形容是那么的贴切,青年才俊这个称谓,简直就是为王晟量身打造的金色光环。 于是,赵淼先选择了傲慢,以为只有这样,才能给王晟留下深刻的印象。 她目的达到了,王晟对她的印象极其恶劣,且非常深刻。 王梅见赵淼傻呵呵一个劲的笑,心里就有了九成把握。 王梅再次拉住赵淼的手说:“我弟这人从小就腼腆,对男女之间的事,更是一窍不通,但人品绝对没问题。姑娘,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王梅在赵淼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说:“好了,今后我会常来的,拜拜。” “大姐,再见。”赵淼叫王梅大姐时,感觉是那么的顺口,那么的亲切。 俩人拉着手走到楼梯口,如果不是王梅极力阻拦,她都想一路把王梅送到家,去领略一下,未来夫君的家庭风貌,那绝对是一个温馨浪漫的乐园。 赵淼在楼梯口与王梅话别,不觉中眼里浸满了泪水。她记得曾经看过一首诗: 相见时难别亦难,春风无力百花残…… 她已然把王梅当成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待她转身时,看见王晟站在办公室门口,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王晟不知道大姐跟赵淼说了些什么,见赵淼泪眼婆娑的样子,以为王梅那张没有把门的嘴,刺激到了赵淼。 他不无歉意的走过来,跟赵淼低声解释说:“我大姐就这么个大咧咧性格,有嘴无心,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别介意。” 赵淼的回答让王晟羞红了脸。她说:“我能有这么个姐姐就好了。” 赵淼那足有一百八十度炙热的目光,扫向王晟的尴尬,让王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晟的办公电话响起,他转身便走,倒让赵淼感到被冷落了。 王晟快速回到办公室,接电话只是一个借口,他在回避与赵淼之间不必要的尴尬。 “您好,我是王晟。” 电话里传来了贾政道的声音:“王晟,你好吗。” 王晟听到贾正道的声音,他瞬间挂断了电话。 电话再次响起,王晟拒不接听。 电话铃声不断,王晟犹豫了好一会儿,想好了应对之词,猛地操起电话,刚要发泄不满,没想到贾正道先开口了。 他说:“臭小子,你敢挂老子的电话。” 贾正道居然对王晟自称老子,再一次激怒王晟,他挂断电话,快速敲打笔记本电脑键盘。 办公电话再次响起,王晟不理会,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清来电号码,拒接! 猛然,房门撬开一个缝,赵淼探进头来说:“王晟,忙啥呢?” 王晟因贾政道突然出现,他连日来压抑的心情,一下子爆发了,升腾成一股巨大的怨愤,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跟贾政道这种人有任何交往了。 就在王晟怨恨交加时,赵淼再次出现了。 赵淼以不惜外的姿态出现,说白了,就是严重缺乏教养,此举引起王晟的极大反感。他不觉中皱起眉头问道:“有事呀?” 此时赵淼的心,被王梅搅动的翻江倒海。她那本不成熟的心智,仍停留在心想事成的热浪中。她丝毫不顾忌王晟流露在外的反感,不请自进,还回手关上房门,说明来意: “闲着没事,跟你聊会儿。” 传说中的裹乱,就是在这种无知中产生的。 王晟上下打量着赵淼,琢磨着是否应该就她的举止行为说点什么。 “你下班后都忙什么呀?”赵淼坐在沙发上,要跟王晟唠家常。 各位,这是在上班时间,也是王晟正忙于工作之时,赵淼贸然来找王晟,不是为了工作,而是来跟他聊家常。 王晟毕竟是赵淼的领导,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赵淼的缺乏教养,而是她为何如此轻视自己。 “没忙什么。”王晟用了近一分钟时间,平复自己的反感。 他坐回办公桌前,继续敲打电脑键盘。 用当下时髦词来形容,赵淼遇到了冷暴力,她显得很尴尬,居然没跟王晟打一声招呼,便要知趣地离开了。 赵淼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在想着什么。 王晟默默地在给自己的行为做了一个总结。 他这些年的领导经验,积累了一定的处事能力。他可以把愤怒与反感,用沉默加以化解,这是他的进步。 可能有人会说,王晟这个领导当得太窝囊。 既然是领导,面对赵淼的无知,或者说缺乏教养,王晟应该直接做出反应,从而显露出领导尊然。 其实不然。王晟在机关工作多年,深谙其中的奥妙。 赵淼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工作人员,孙主任不会在王晟报到那天,先把她推荐出来。如果她没有背景靠山,或者说背景靠山很一般,她也不敢在郊区办事处,如此无所畏惧。 在没摸清赵淼的来路之前,绝对不能轻易得罪她。 这是王晟在机关工作,积累出的经验教训。 能够坐进机关里的人,甭管是领导还是普通办事员,甚至打扫卫生的保洁员,表面看都普通平常,没有任何过人之处。 实际上,背景都十分复杂,牵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发而动全身,这是对机关人际关系的典型概括。 基于这种考虑,王晟必须对赵淼客气三分。 “我请你看电影呀。”赵淼的沉默无语,不是因为遭到王晟的冷落。她一心在想,如何跟王晟走近一步,琢磨着怎样主动迈出第一步。 在她的思想意识中,王梅已然代表王晟,向她发来了爱的讯息。 赵淼突然发出的邀请,打了王晟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他没有马上发怒,一声大喊:你给我滚出去! “咱们先吃西餐,然后看电影。”赵淼没想到王晟会拒绝她,她自信满满,认定王晟对她有求必应。 “我恐怕……”王晟选择了委婉,却找不到恰当的词汇,回绝赵淼的邀请。 “没时间,对吧。”赵淼及时读懂了王晟的拒绝。 她又被王梅的坦率所迷惑。王晟是个腼腆的人,轻易不会主动向她是好,那我主动一些好了,被他拒绝也无所谓。 她说:“没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咱什么时候再去。” 王晟彻底被赵淼的自作多情打败了。他支吾几下,还是选着了沉默,让赵淼尽早知难而退。 王晟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他以为这样做,能让赵淼知趣离去。 “我听说你分管招商引资了?”赵淼的无知,通过这句话,已然升级为白痴了。 王晟来郊区办事处报到那天,整个办事处的人都知道,他分工主抓开发区的招商引资。 赵淼是跟王晟接触最频繁的人,她几乎每天n多次进入王晟的办公室,没事找事,就为能跟王晟聊上几句,结果,她竟然才知道王晟分管招商引资。 王晟不知道赵淼这是没话找话,就为能跟他调侃下去。 他看了一眼手表,言外之意:我在赶时间写材料,不要再打扰我了。 “离下班早着呐。”赵淼硬生生把王晟的含蓄,给撕的稀碎,她既然来了,就没想这么快就走。 王晟想起了一句歇后语:豆腐掉进灰堆了,吹不得、打不得。 他只好放下手头的文字材料,充当一把幼儿园阿舅,对赵淼说:“小赵,你对招商引资怎么看?” 王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赵淼却变得异常兴奋。她说:“这你就问对人了。” 赵淼终于得到了展示自我的机会,她告诉王晟说:“知道开发区规划下来三年多,为啥还原地踏步走吗?” 没等王晟做出回答,她自问自答说:“原因就是,谁都拿那些d迁户没办法。” 这是王晟意外的惊喜。他整天只顾着闷头设计开发计划,从未细心了解一下,孙主任嘴里的大难题,究竟难在哪里。 王仁维有丰富的政府工作经验,却不知道郊区办事处的实际情况。他给王晟勾勒的发展计划,只是宏观思路,能否与具体情况有机的结合起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也许这就是王晟的幸运所在,赵淼鬼使神差的来搅扰他,居然帮他填补了这方面的空白。 王晟顿时打起精神,对赵淼的话题,流露出十足的兴趣。 “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赵淼压低了嗓音说:“孙主任是个小心眼儿,你凡事得防他一手。” 王晟掩饰不住的惊讶,赵淼这句话太突兀了,他不知道赵淼是有意而为之,还是一不留神的口误。 “你等会儿,我去把水杯拿来。”赵淼起身便走,她来到门口说:“等我回来,好好跟你讲讲这方面的事情。” 赵淼打开房门,猛然发现孙主任站在门口。 孙主任看见赵淼,也显得很惊讶,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 赵淼瞬间的尴尬说:“叔,你咋来了?” (本章完) 7017k 第3集、情何以堪 赵淼与孙主任在门口的对话,王晟听得清清楚楚。 王晟不知道赵淼将如何化解与孙主任不期而遇的尴尬,但他得到了一个明示:赵淼身份绝不一般。 赵淼一路小跑回到自己办公室,拿上水杯,倒了满满一杯水,又一路小跑,回到王晟的办公室。 前后也就几十秒的时间,赵淼不觉中有些喘息。 王晟还在赶写材料,这是他为自己刻意设计的动作,谨防被赵淼发现,他对赵淼的话题很感兴趣。 “我跟你说到哪了?”赵淼十分认真自己的话题。 王晟笑了,他在赵淼面前,不能流露出任何好奇心。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赵淼重新坐下来,开始她的吐糟。 当年,赵淼的大学毕业,被安置到郊区办事处工作,正好赶上开发区搞d迁。她作为临时工作人员,参与其中,亲眼目睹了所谓的:一群刁民的野蛮。 听说要建立经济开发区,辖区居民顿时振奋不已。 他们几代人居住在这里,多半都是自建住宅。最初的兴建,只是用于遮风挡雨,维持日常起居。 这里没有上下水,更谈不到厕所。有的人在自家院落中,圈起一个栅栏,挖出一个蹲坑,就算解决了后顾之忧。 邻居们纷纷效仿,因而在这个群居的部落里,夏季蚊蝇横飞,臭气熏天。 到了冬季,那无法解决的生活用水,便成了门前的一道风景,家家污水恒流成冰,处处满目污浊,居民苦不堪言。 这里地处郊区,被称之为棚户区。 改革开放几十年来,在那个城市建设方兴未艾的时代,城区土地价值飙升,房地产开发如火如荼。唯独这块贫瘠的角落,几十年无人问津。 突然听说这里要变成经济开发区了,所有的居民,无不欢欣鼓舞,个个摩拳擦掌,要借助这次d迁,实现几代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咸鱼翻身。 一夜之间,棚户区便创造出一个奇迹。 一户不到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加上一个小院,总共不到一百平米。做d迁登记时,这户居民家竟然一户变成了三户。 院子里盖了两个四处漏风,一脚就能踹塌的煤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临时建筑了。人家每年都有缴费收据,你不按一户给登记,人家把眼一瞪,就往外哄你。 更有甚者,周五听说要d迁,只隔了周六周日二天,星期一上班一看,一座小二楼建起来了。 走近一看,就跟拍电影搭的道具一样。 电影道具还能临时使用一下,这个小二楼,遇见大风天,周围都得用绳圈出警戒线,怕房子被风吹倒了砸死人。 跟d迁户谈d迁,他首先跟你要条件,什么户型呀,扩大多少平米呀,什么楼层呀,暖气管道怎么设计呀,等等,你不耐着性子听,他就说你态度蛮横,你耐着性子听了,他又说你敷衍人,只听不表态。 反正是鸡蛋里挑骨头,你能满足他的无理要求,他就肯跪在地上跟你叫祖宗,只要有一点不满足他,他就敢把你祖宗三代都臭骂一顿,还组织人去上f。 赵淼说:“我们十几人,分成几个走访小组,忙活了小半年时间,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王晟这时才读懂孙主任,当初让他分管开发区招商引资的内涵。 赵淼话匣子一旦打开,大有不吐不快的冲动。 她有了刚才的教训,这会儿神秘兮兮走到门口,探头向外看了看,然后关好房门,走到王晟办公桌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压低嗓音说:“孙主任听说你要来,好像你来抢他位置似的,那叫什么来着,对,如临大敌,一大早……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王晟被赵淼的天真逗笑了。 “你还能笑出来呀!”赵淼对王晟的反应十分惊讶,她说:“好几任副主任,来了没多久就走了,都是招商引资给闹的。”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王晟这句话说的太直白,赵淼支吾几下,居然没回答出来。 她很尴尬。 这时传来孙主任的声音:“赵淼,来一下。” “坏了,被孙主任发现了。”赵淼一吐舌头,打开房门要往外走。临出门前,她眼前一亮说:“你等着,一会儿我告诉你为啥。” 赵淼一路小跑出去了。 孙主任把办公室设在走廊尽头,他的办公桌就摆放在门口。只要他坐在办公桌前,就能对整层的办公人员,进出办公室情况一目了然。 孙主任眼看赵淼,神秘兮兮走进王晟办公室,他很好趣,想以突然出现的方式,打探赵淼与王晟的秘密。 可惜,被赵淼撞个对面,他只能假装去厕所解便,回来时,又看到赵淼闯进王晟办公室的背影。 为防止可能出现的尴尬,他回到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等待赵淼走出王晟的办公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王晟的办公室紧闭,赵淼迟迟没有出来。 孙主任非常了解赵淼的为人,知道她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有洪水决堤的危害。 口无遮拦,又不计后果,很容易导致他们正副职之间,出现心理隔阂。 于是,孙主任犹如球场教练,决定技术叫停。 赵淼走出王晟的办公室,见孙主任办公桌前没有人。她很纳闷儿,疾步来到孙主任办公室,探头向里观看。 孙主任正坐在沙发前喝茶。 “叔,找我啥事。”赵淼走过去,先拿起微波炉上的水壶,给自己的杯子填水,一招一式,显得是那么的随意。 “你跑哪去了。”孙主任笑容满面,示意赵淼坐下来。 “我闲着没事,下楼去转了一圈。”赵淼瞪眼睛说瞎话。 “王副主任刚来不久,对咱们这的情况不太了解,你闲着没事去找他聊聊,向他介绍一下这儿的情况。”孙主任以这种方式,指正赵淼的谎言。 赵淼耍小聪明说:“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呀,你是办公室副主任,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孙主任的直白,让赵淼的脸一阵阵发烫,她知道这次又演砸了。 耍小聪明,不是赵淼的专利。像她这种涉世不深,又自我感觉很圆滑的年轻人,我们会在各种场合遇见,也是机关科室最大的忌讳。 “王副主任需要什么,别等他自己提出来,你应该事先想到并做到才行。”孙主任不直接戳穿赵淼的谎言,又要以长者的姿态,给予忠厚的教诲,足以表现出,他对赵淼的关照。他最后还问上一句:“懂吗?” “不懂。”赵淼读懂了孙主任的画外音,她脸色微红,执意装傻。 “这丫头,平时透精百灵的,到了关键时候,咋就犯傻了。”孙主任要送给赵淼一个完整人情,他直言道:“我看你俩挺般配,想多给你们提供一些机会,这下听明白了。” 孙主任这句话,完全是在完成作业,相信赵淼能一字不落的转告给家长。 赵淼摇着头,会心地笑了。继而又板起面孔说:“凭什么让我去追他呀?” 孙主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完成了作业,他止住话题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 “不行。”赵淼在孙主任面前,习惯于口无遮拦。她给孙主任一个惊奇说:“你既然想到了,也跟我说出来了,哪你就帮帮忙,给我们介绍一下吧。” 赵淼完成了自己的聪慧,她乐呵呵走了。 孙主任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他只想送个空头人情,没想到反被赵淼讹上了。 招商引资作为郊区办事处每年必谈的工作重点,已经成为上级主管的一个无奈。 孙主任早已自暴自弃,他以众多无奈的事例,证明开展此项工作的艰辛。上级主管也曾作过实际考察,还派来几个具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副主任,来主抓这项工作,最终均以失败告终。 正如前文我们谈到的,如今的年轻干部,拼的不是真才实学,靠的是人际关系,为的是争名夺利。 所以,当具体问题出现在眼前,他们所作出的本能反应,便是此处不留爷,只有留爷处。 王晟拥有一颗质朴的为官心态,他没有欲望,也不存在危机感,还拥有一个好的家庭背景。 最主要的,他父亲王任维的从政经验,以及对他良好心态的培养,是他义无反顾,头脑清晰的根本,也酿造了他无欲则刚的冲劲。 王晟为官心态好,又有贵人扶持,是他在尽短的时间内,把招商引资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的根本保证。 这不仅是孙主任始料未及的,也是上级主管领导预想不到的。 所以,当王晟向上级机关索要优惠政策时,哪一级领导都没想到,他有如此能量,能在短时间内,引入十几亿的投资项目。 最令各级政府主管惊讶的是,王晟居然把居民d迁这个老大难问题,借助政府的优惠政策,成功地转嫁给开发商,让百姓得到了实惠,开发商也看到了商机。 这个皆大欢喜的预期,一旦成为现实,笼罩在王晟头上的光环,足以烤干孙主任几十年的工作业绩。 如果王晟再与赵淼走到一起,就等于为他的仕途,充填了核动力。 这就是孙主任最烧脑,也是最担忧的事。 现实中,孙主任又不得不为此充当引路人,只能寄希望于搭载顺风车。 他不渴望顺风顺水,能求得自身无忧即可。 事实上,没有高山显不出平地,王晟飞黄腾达了,就直接宣告,孙主任的仕途冰冻期开始了。 蝼蚁虽小,尚有贪生的欲望,何况从政多年的孙主任,怎能甘愿拜倒在王晟的脚下。 这是何大壮在机场虚晃一枪,回到家中,看完王晟的日记,为其所做的理论分析。 平心而论,何大壮对王晟的发迹史,那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 有道是:学好数理化,不如有个好爸爸。 虽然现实已经认定,王晟这个好爸爸是个冒牌货,可他老人家的足智多谋,已经毫不保留的传授给了王晟。 这就是命。 何大壮无力抱怨自己的命运,却对王晟的命运,以及有一个好爸爸而羡慕不已。 王晟在郊区办事处打响第一炮,完全依赖于这位闲云野鹤的精妙点拨,正因为他拥有如此韬略,才能为王晟指点江山。 阿彪空飞三亚,又紧急返回沈阳。 他不知道何大壮逢凶化吉,只是一个偶然,也可以用命不当绝来形容。 他虽然相信宿命,又不得不违反天条,要以破釜沉舟之势,冒险完成这桩生意。 (本章完) 7017k 第4章、豆饼原理 帅帅头裹纱布,从医院跑了出来,不管郝荻怎么说,他执意不肯再返回医院去。 郝荻知道,帅帅牵挂王晟案的进展情况,经与医生沟通,她决定把帅帅留在身边,边工作边养伤。 郝荻不需要跟帅帅讲什么大道理,也没必要用溢美之词夸赞他。 彼此在一起工作虽然时间不长,帅帅以实际行动,践行了一个年轻干警,对本职工作的热爱,郝荻暗中给他打了一个满分。 郑潇、帅帅等人忙了一整天,对王晟死亡案,有了新的发现。接下来还要顺藤摸瓜,逐步落实每一个细节。 下班时间到了,郝荻驾车离开刑警队,直接去了菜市场。 在她身后,有一双眼睛一路跟踪她。 郝荻自谦对刑警工作,只能算是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还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刑侦人员。 对于日常生活,她更是一塌糊涂。 以往跟丁松生活在一起,她没去过菜市场,不知道如何挑选时令水果。吃饭也是能糊弄就糊弄一口,原则只有一个,吃饱就行。 好在她回家有丁松料理家务,到单位有集体食堂。 丁松离开这段日子里,何大壮住在家里,她只能买些熟食制品,能喂饱何大壮即可。 何大壮一尥蹶子跑了,她了无牵挂,索性把一日三餐都按在单位解决了。 帅帅出院归队了,郝荻说要好好犒劳一下帅帅。 正值下班时间,菜市场人头攒动。 郝荻走进菜市场,径直走向熟食柜台,买上一支烧鸡,又买了几样凉拌小菜和主食,然后,像赶火车的旅客,急匆匆走出菜市场。 这是她打小落下的毛病,但凡有人多的地方,她肯定远远躲开。 郝荻疾步返回汽车,帅帅从副驾驶位置上下来说:“队长,买酒了吗?” “买什么酒?”郝荻冷脸质问帅帅。 公安干警当班不许饮酒,休班饮酒必须报备,帅帅伤未痊愈,难不成留下后遗症了。 帅帅还要说什么,他突然把嘴闭严了。 “你什么毛病?”郝荻对帅帅的异常反应很敏感,她顺着帅帅的目光向后看,丁松就站在她身后。 “你怎么在这?”郝荻脱口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丁松满脸怒气。 他从刑警队,一路跟踪郝荻到菜市场。 本以为突然出现在郝荻面前,能引来郝荻会心的微笑,从而化解两人的隔阂。 郝荻购买的食物,让他的火气非但没有减退,反而更大了。 郝荻白了丁松一眼,一股无名火,也涌上心头。 她不再理丁松,把买来的食物放进汽车后备箱,走向驾驶位。 帅帅显得很为难,他不能视丁松不存在,又知道郝荻点火就着的暴脾气。此时此刻,他不知道如何有效地,化解郝荻和丁松的冷战。 “上车。”郝荻给帅帅发出指令,她钻进车,开始发动引擎。 帅帅愣在那里进退两难。 郝荻按下车窗,对帅帅说:“咋的,等我给你开车门呀。” 帅帅鼓足了勇气,从敞开的车窗探进身,低声说:“队长,丁哥在,我……” 没等郝荻做出回答,丁松不紧不慢走过来说:“跟你们队长学,就当我是一阵风,一个屁,行了吧!” 丁松赌气要走开,帅帅跑过去拦住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松说:“丁哥,你这是何必呢?” 帅帅回头看,郝荻坐在车上,嬉笑着看丁松走开。 帅帅急了,他跑回车前对郝荻说:“队长,你还能笑的出来。” “我不笑,你还让我哭呀。”郝荻挂好档位,示意帅帅上车。 “丁哥要走了。”帅帅夸张的要掉眼泪了。 “你当我瞎呀。”郝荻的笑容中,带有些许的暴躁。 郝荻看见丁松,就知道他是一路跟踪而来,目的只有一个,缓解彼此的隔阂。 这是一个积极信号,郝荻心向往之。但是,郝荻无论如何,也不能不加任何考虑,直接缓解与丁松的隔阂。 因为隔阂的下一个台阶是相好如初,而上一个台阶是升级为矛盾。 在郝荻看来,她与丁松之间的隔阂,责任不在她,她已经为此做出了努力,希望能有效地化解丁松的怨愤,从而改善丁松内心深处的狭隘。 丁松近期的表现,虽由何大壮引起,但出发点在于,他严重缺乏自信。 郝荻没有优越感,这是她难能可贵的性格,她甚至讨厌与朝夕相处的另一半,总有一种距离感。 在她心里,丁松是个好男人,好丈夫,但不是她理想的伴侣。 男人嘛,不管你什么身份地位,不论在什么情况下,你必须拥有一份豁达。 可惜,丁松从小到大,就不具备这种境界。 那么有人会说了,既然你知道丁松有这种性格缺失,而且还是你渴望得到的一种寄托,当初你为啥还要选择他。 我来替郝荻回答:要知道尿炕,当初就睡筛子了。 人毕竟是从无知、懵懂、一知半解到熟悉,开始认识一个人,一件事的。不能用要知现在何必当初,来抱怨尊重感情的人。 回到故事里,如果丁松与郝荻见了面,他先露出笑脸,或者再来一句调侃,要么先接下郝荻手里的东西……他有若干个选项,来化解与郝荻的隔阂,前提是他已经来了。 丁松绝对不是带着怨气,来与郝荻见面的。 他的那股热情编织出的,带有讨好成分的见面方式,已经在心中煮熟整烂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运用自如的喷发出来,结果,他有了新的选项。 郝荻买的都是何大壮喜欢吃的东西。 丁松不用再多想什么,他潜藏心底的那股妒火,未加任何修饰,便毫不保留表现出来。 帅帅知道郝荻与丁松的隔阂,他更在意丁松背后的丁局长,当然,作为这起事件的女主角,郝荻又是他的顶头上司,这三股劲儿顶在帅帅头上,他没一跟头摔在地上,已经够坚强了。 帅帅是个聪明人,后脑勺挨了一棒子,情商有增无减。 他选择了放弃与郝荻同行,改去追赶丁松。 “郝姐,等一下,我去把丁哥追回来。”帅帅下意识地双手合十,表明心态。 他这么一个小动作,就在郝荻的心里,又获得一个大大的赞。 帅帅这个选择,首先向郝荻表示了善意的责怪。 郝荻在对待丁松和何大壮两者关系上,不应该把倾向性,过多的投向何大壮。 帅帅这是就两性关系而言,做出的判断。 此时,他全然忘记了郝荻的职业,以及何大壮所面临的危险。他甚至以为,郝荻把对何大壮的热心,请记住这个用词,是热心。 帅帅在心里,早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替郝荻做出了选择,把何大壮这根葱和丁松这盘菜,放在一起供人挑选,只有傻子才能选择何大壮。 郝荻微笑着看帅帅跑开了,还不忘提醒他说:“你伤没好,悠着点。” “放心吧。”帅帅信心百倍,能在这个晚上,弥合郝荻和丁松之间的隔阂。 他一路小跑追上丁松说:“丁哥,队长让我叫你回去。” 丁松止住脚步,他虽然还要刻意紧绷面颊,心里却拥有几分得意。 丁松赌气离开郝荻家,连续几天没接到郝荻的电话,他有些心慌,又碍于面子,不肯主动来跟郝荻缓和关系。 丁局长夫妇每天晚上回到家,跟念紧箍咒似的,劝他身为男子汉,不能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丁松也是被父母磨得实在受不了了,他今天下班来接郝荻。 他老远的看见郝荻走出刑警队,本该迎上前去,啥都不用说,露出一个笑脸,或者说上一句:“我来接你回家。” 郝荻和丁松心中这片薄雾,瞬间就会散去。 问题出在丁松的突发奇想。 他要一路跟踪郝荻,看看她都在忙些什么,结果落到这般地步。 还好,有帅帅跟在郝荻身旁,及时弥补了这个缺欠。 丁松慢慢转回头,他不期盼郝荻能下车,冲他发出友好的微笑。只想以这种方式,宣誓自己的权利,我不是你让来就来,让走就走的人,我需要帅帅跟我说上几句废话,然后勉为其难的回去。 丁松即使上了郝荻的汽车,也要把脸崩起来,把架子端足了,郝荻不哄他几句,他绝对不会暴露其庐山真面目的。 男人需要尊然,尽管这个尊然,被人为的画上引号,丁松还是要享受到这个待遇。 就在丁松转回身的那一刻,他的心彻底凉了,而且是拔凉拔凉的。 “帅帅,你几个意思呀。”丁松语气缓慢,带有十足的讨伐意味。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促使帅帅必须求助外援,才能缓解眼前的窘态。 “郝姐她……怎么走了。”帅帅这个苍蝇吃的,比掉进厕所还恶心。他有理说不出,有嘴难分辨。 瞪眼睛说瞎话,这是何大壮的强项,何况帅帅真的征得了郝荻的同意。 帅帅无法面对丁松的责备,只能哭丧着脸说:“不带这么玩的。” 郝荻一路驾车,来到何大壮家院门外。 她下了汽车,从后备箱拿出采购的食物,先向身后看了一眼,知道丁松的汽车,不会这么快就能赶过来。 她走到院门口,掏出一把钥匙,顺利打开了院门锁,径直走到何大壮家门前。 她一脚踹在门上,大喊一声:“开门!” 何大壮正在为王晟和赵淼的事,细心琢磨着,研判王晟将如何面对,赵淼的无知与无畏。 猛然听到踹门声,他后脑勺“嗉”地一下,冒出一股冷风,随之,两腿间有了异常反应。 这种反应可以用前列腺增生来解释,也可以当成是生理惊吓过度,临时罢工的结果,一股热流喷涌出来。 他一下子蹿起来,跑向枕头,去操那把菜刀,同时一声大喊:“谁呀!” 一辆出租车,把阿彪送到何大壮家院门外。 他下了汽车,看见院门半开着,便跟没事人似的,迈着四方步,走进何家院落。 (本章完) 7017k 第5章、千钧一发 帅帅好心办成乌龙事,郝荻一脚油门,把车开走了。 丁松对帅帅的话深信不疑。 如果未经郝荻准许,帅帅不会一路奔跑过来,拦住他的去路。可郝荻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又突然改变主意了。 “你确定真的是郝荻让你来的。”丁松的话,差不点把帅帅的眼泪急出来。 “我冲天发誓。”帅帅举起右手,竖起食指和拇指说:“队长不点头,我也不敢来呀,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那她为啥又走了?”丁松的话,像一个软糯q弹,还带有50度高温的粘豆包,一下子噎在帅帅的喉咙里。帅帅吞咽不下,还不得不赶紧找到一个恰当理由,把这个足以让他窒息的问题,快速解决掉。 帅帅的眼睛四下扫了一遍,看到了丁松的汽车停在路边,他说:“队长让我陪你一起走。” 帅帅头脑反应真够快,他以这种方式,不仅为自己脱困,而且也还原了一个事实。 郝荻就是这么想的。 郝荻没见丁松的汽车,但她知道,丁松不可能一路奔跑跟在她身后。 如果郝荻的车停在那里,等待帅帅把丁松连拉带拽上了车,他俩又要面临一场新的较量。 丁松碍于情面,肯定要发出抱怨。 郝荻知道自己的性格,特别在帅帅面前,绝对不会容忍丁松,再发s任何不满,结果肯定是丁松赌气离开,他俩的隔阂有增无减。 于是,郝荻选择了一个人驾车离开。 “她去哪了?”丁松一个问题没有难倒帅帅,又提出另一个让帅帅为难的问题。 其实,帅帅和丁松都知道郝荻的去处。 “上车吧。”帅帅嬉笑着,把丁松拉到汽车旁说:“一会见了队长,你问她这是为什么吧。” “你以为我不敢呀。”丁松不再跟帅帅较劲了。他亲自驾车,带帅帅赶奔何大壮家,并做好了搅局的准备。他要当着何大壮的面,直接考问郝荻说:“你为啥这么关心何大壮。” 看郝荻如何作答。 郝荻守在何家大门口,耐心等了一会儿,不见何大壮出来开门,她急了,再一脚踢在门上,门自动开了。 这是何大壮的严重失误。 他每次回家,都拿水缸顶在门上,只有这次,忘记了这个必修课,而且,经郝荻一脚惊吓,还尿湿了裤子。 他个子大脖子长,操起菜刀要去迎战。他稍一探身,便隔外屋的玻璃,看到了郝荻。 这个该死的胖妞,吓死人不要命呀! 何大壮慌乱中丢下菜刀,一下子扒g了自己的下b身,又从大挎包里,拽出内k,等他穿好内k,要去大挎包里取裤子时,又听到“咣”地一声,房门自动开了。 何大壮又急又恼,他冲郝荻一声吆喝说:“你吓死人不偿命呀!” 郝荻好心好意来看何大壮,还买来了他爱吃的烧鸡,没想到引起何大壮如此强烈的反感。 她也不甘示弱,或者说,她找到了跟何大壮争吵的借口。她要以这种方式,迎接即将到来的丁松,能有效地起到化解前嫌的效果。 “你死人呀,我敲门,你不会答应一声啊!” 郝荻拎着食物往里走,冲何大壮瞪圆了眼睛。希望何大壮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哏啾啾,赖唧唧,跟她没完没了的打嘴仗。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大壮看见郝荻手里的塑料袋,也知道她的来意了。他一肚子怒火,随着袅袅飘来的烧鸡香味,变成了无尚的欣慰。 他突然笑了,一边急着穿上裤子,一边问郝荻说:“这位是……” 郝荻一个愣神儿,发现何大壮的目光,已经越过她,向她身后看去,便知道身后有人来了。 何大壮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跟丁松打招呼。 这是郝荻的第一个反应。就在她要向身后看去时,腰部猛地挨了一脚,她猝不及防,身体向前戗了出去。 此时,阿彪已经冲进了屋里。 何大壮觉得阿彪眼熟,以为是郝荻的随行。见阿彪没有任何表情,先一脚踹飞郝荻,便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何大壮的裤子只穿上一条腿,反应还算迅速,他见势不好,猛地扑向被他扔在床上的菜刀。 就在何大壮即将拿到菜刀的一瞬间,阿彪一个箭步蹿到床上,踢飞了菜刀的同时,揪住何大壮的卷毛长发,用力一扭,何大壮被阿彪扭的翻了身,重重坐在床上。同时,阿彪掏出了羊耳尖刀,直接刺向何大壮的颈动脉。 阿彪动作之快,身手之敏捷,完全超出正常人的头脑反应时间。 这就是在几秒钟内发生的事情,眼看着那把还没有拇指长的羊耳尖刀,就要刺在何大壮的动脉上了。 何大壮也感觉到一股风刮来,他连一声惊叫的时间都没有,动脉就要被阿彪割破,后果可想而知。 阿彪仅在十几秒钟的时间里,就占据了上风。 接下来,他一刀落下,刺破何大壮的动脉血管,然后,甩开何大壮的长毛卷发,纵身蹿下地,仅用三五秒时间,就能窜出房间,跑得无影无踪。 就在阿彪即将大功告成时,传来“咔吧”一声。这是子弹上膛的金属撞击声,声音虽然不大,传到阿彪耳朵里,那就是阴阳之间的一个开门声。 “别动。” 郝荻一声令下,阿彪下落的羊耳尖刀停下了。此时,羊耳尖刀距离何大壮的颈动脉,还不到一寸的距离。 专业出自熟练技能。 郝荻被阿彪一脚踹了个趔趄,她站稳脚步的第一反应,便是出大事了。 她在丢掉手里塑料袋的同时,拔出怀中的手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转身看到了可怕的一幕。 一个矮个子男人,一只手揪住何大壮的头发,另一只手握成拳头状,正朝何大壮的脖子上铆劲。 郝荻不用再多想什么,就知道此人是谁了。 小个子,身手敏捷,隔壁那条狗,就死于他之手。何大壮也是受他惊吓,要飞往三亚。 “胆子不小呀,敢在警察面前撒野。”郝荻的食指,下意识的抠在扳机上。 阿彪的专业就在于,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够完整脱身的前提下,才能一刀结果了何大壮的性命。 他用余光测试了一下,从床上到大门口的距离,至少需要五至八秒的时间。 他手起刀落,甩开何大壮,然后纵身一跳,一整套脱身动作,必须在最长不能超过八秒的时间内完成。 “咱试试,是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子弹快。”郝荻清晰判断出阿彪的动机。 阿彪握刀的手,慢慢靠向何大壮的颈动脉。 不要紧张,他不敢猛地一刀刺下去。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郝荻离他还不到一米的距离,只要他有一个小动作,那乌黑的枪口,随时可能喷射出一粒花生米大小的金属,他身上每一个部位,特别是生命的要害头部,就会被击穿。 问题的关键是,他还没完成使命。 何大壮这时也从惊恐中缓醒过来,他半坐在床上,扭动脖子,看到了那把寒气逼人的羊耳尖刀。 求生的欲望,促使何大壮不假思索,一把叨住阿彪那握刀的手。 阿彪见势不好,一下子跳到地上,他用力揪住何大壮的头发,何大壮几乎躺在了床上,这时,郝荻手中的枪响了。 “啪”地一声,阿彪灵敏地往下一蹲,子弹从他的头顶飞过。 完全的意外。 郝荻没想到,近在咫尺,阿彪居然灵敏地躲过了这一枪,她太紧张了,。 阿彪也没有想到,郝荻真的开枪了,幸好被他躲过了。 反映最强烈的当属何大壮。 他听到一声枪响,以为阿彪已经中弹了。他吓得浑身一颤,松开紧握阿彪的手,要坐起来指责郝荻,为啥要如此莽撞。 就在何大壮如愿坐起身子,站起来就要冲郝荻咆哮时,忽然感觉自己的头发,还被人紧紧揪住,而且脖颈上凉丝丝。 “我操!” 何大壮脱口一声惊叹,阿彪已经成功地躲到他的身后,并且将羊耳尖刀按在他的脖子上,也阻挡住郝荻的枪口。 “哥们儿,有话好说。”何大壮第一时间,选择了妥协。 阿彪经历了郝荻这一枪,他对眼下的处境感到有些恐慌。 摆在他面前的阵势非常清晰,只要他一刀下去,何大壮必死无疑。 可他却没了退路。 如果郝荻一枪结果了他的性命,作为杀手,他死而无憾。这是杀手这个职业,所赋予他的宿命,早晚必死于非命。 只要他一刀落下,接下来如何在几秒钟内,跑出何家,便成了他的死穴。 如果郝荻一枪结束了他的性命,他便得到了圆满。 怕就怕,这一枪打在他的身体上,只起到致伤致残作用,让他留下小命,被生擒活捉,那才是他真正的厄运。 杀人偿命,死已成必然。 让他在临死之前,供出背后的主使,是他作为杀手,不得不面对的,也是难以逃避的磨难。 阿彪看淡了生死,却不敢面对警察的逼供,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摧残。 阿彪揪住何大壮的头发,身子慢慢向门口退去。 何大壮想站直了身子,感觉阿彪手里的刀,在慢慢向他脖颈处用力,他只好半蹲下来,紧随阿彪的步伐行动。 郝荻双手端枪,一步一步紧跟其后,警告说:“你现在放手,我保你活命。” “哥们儿,我替她保证,说到就能做到,你松手行吗。”何大壮跟阿彪讨价还价说:“不然你出个方案,咱们大家商量一下。” 阿彪一声不吭,用力拽着何大壮,执意向门外退去。 只要退到大门口,他就会松开何大壮,还会把何大壮推向郝荻。 当然,与此同时的动作,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握刀的手,在何大壮的颈动脉上用力一划,让何大壮随惯性,扑进屋里,阻挡住郝荻的枪口,那样,他就成地脱身了。 (本章完) 7017k 第6章、枪声过后 何大壮被阿彪拖到大门口,他两手扣住门框,死活就是不往外退了。 他知道,阿彪拖行他向外走,目的就是要把他带到院子里,然后适机脱身逃跑。但是没有想到,阿彪在甩手前,还有一个必定动作,在他的勃颈上划上一刀。 “兄弟,你快走吧,我拦在这,她追不上你。”何大壮角色错位,竟然替阿彪着想。 郝荻周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她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我数一、二、三,你松手,我放你离开。”郝荻接着何大壮的话茬,提出了交换条件。 郝荻要稳住阿彪,谨防他突然痛下杀手,那样,何大壮必死无疑。 她大声喊道:“一、二、三,松手!” 此时的阿彪非常沉稳,他拖着何大壮来到大门口,感觉何大壮不再跟他往外退了。他按在何大壮脖颈上的羊耳尖刀,下意识的开始用力。 “哎呀,疼,疼。”何大壮感觉到,羊耳尖刀已经扎进他的皮肤,正在向纵深处用力。他不觉中伸手要推开羊耳尖刀,不想阿彪更加用力了。 阿彪凭经验判断,他手里的羊耳尖刀,已经到达了预定位置,接下来只要用力一划,就能割断颈动脉血管,何大壮十几秒后,便可一命呜呼。 接下来,他要选择逃跑路径了。 就在阿彪扭头,要确定逃跑路线时,他背后传来一个金属碰撞声。 帅帅双手握枪,子弹上膛,低声说:“谁呀这是,胆子不小呀。” 帅帅坐进丁松的汽车。一路上,他那张租来的嘴就没闲着,不住地替郝荻做解释。甚至不惜背负泄露案情的罪责,提到王晟还没死一说。 丁松听了也是吃惊不小。 他不像何大壮,对王晟的背景知之甚少。他了解王晟的家庭出身,以及王晟的发迹史,也知道王晟早晚有一天会出事,所以,当他得知王晟死亡的消息时,虽然也很惊讶,但很快就能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这次则不然,他一下子想到,应该及时制止郝荻的蛮干。凭他对王晟背景的了解,郝荻执意追查下去,可能要波及到他的父亲,尽管丁局长从未对他说些什么。 丁松不觉中车速加快,很快来到何大壮家院落外,他又改主意了。 他看见郝荻的汽车,心里尤然升起一股怨气。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管帅帅怎么替郝荻做出解释,最终只有一个结果,郝荻和何大壮疑似旧情复燃了。 “你下车吧。”丁松冷脸给帅帅下了逐客令。 “唉……啊!”帅帅满打满算,已经说服了丁松,替郝荻解决了这个难以言表的大难题。结果没想到,丁松属孙悟空的,一秒钟前还急三忙四的要见到郝荻,到了何大壮家院门口,他又改主意了。 “别呀,你大老远的来了,怎能不进去看看呀。”帅帅赖在车上不下去,执意要丁松和他一起去何大壮家。 丁松的怨气有增无减。 他不想去面对何大壮,即使郝荻跟何大壮没有丝毫的暧昧,只要丁松出现在何大壮面前,何大壮肯定要摆出一种姿态,以换取丁松的愤懑。 郝荻虽然不像何大壮那么肤浅,但她刚才在菜市场的表现,已经给丁松传送了一个清晰信号,想跟她在一起,就不能计较她和别的男人接触,特别是何大壮。 丁松认为自己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当今从事社会工作,男女之间工作接触很正常,他只忌讳郝荻跟何大壮接触。 “怎么停了辆出租车。”帅帅见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松执意不肯下车,他给自己找个台阶,以免丁松被他执意带进屋子里,发生不愉快的事情。 他见郝荻的汽车前,停了一辆出租车,便下车去跟出租车司机没话找话,主要是不想再挽留丁松了。 出租车司机实话实说,乘客进去办事,让他等几分钟。 帅帅对来何大壮家的人很感兴趣。丁松也跟着下了车,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只不过要在帅帅面前,展示一下大男子主义。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一声枪响。 丁松对枪声并不敏感,他愣愣地向院子里观望,帅帅则惊讶非凡。 “你在这等我。”帅帅飞奔进院子。 帅帅有过以往的见识,以为何大壮见郝荻一个人来家,有可乘之机,要对郝荻欲行不轨,激怒了郝荻。 这种情形一旦被丁松看见,问题马上就会无限扩大化,至少会惊动丁局长。 帅帅跑进院子,意外看见阿彪,正胁迫何大壮退到大门口,他掏枪示警。 这是阿彪没到想到的事情。他腹背受敌,想跑已经不可能了。 既然没了退路,阿彪要跟何大壮鱼死网破。他握刀的手,说话间就要用力下划了。 何大壮也是豁出去了,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擎住阿彪握刀的手,就要向外掰拽阿彪握刀的手。 按常理,身大力不亏,何大壮凭自己这百十来斤体重,掰开阿彪的手不成问题。可问题偏偏出在他的身体姿态上。 他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被只有一米五几的阿彪撕拽着头发,整个身子成半蹲状,他脚下又被门槛绊住,整个人猛一用力,同时身子打挺,身体失去重心,一下子砸在阿彪身上。 阿彪也是一个没想到,他随着何大壮身体的惯性,向后踉跄了几步。 等他站稳时才发现,何大壮已经挣脱开他,摔倒在地上。而他举刀在手,同时面对屋门口和院当中两只枪。 说时迟,那是快,阿彪一个就地十八滚,郝荻和帅帅的枪同时响起,两颗子弹交插着从他头顶飞过。 他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成s型快速奔跑到院墙旁,身子一纵,一个鲤鱼跃龙门,就越墙而过,郝荻的枪声再次响起,阿彪身子一栽歪,失去了踪影。 “快追!”郝荻冲出房门,跑向院门。 帅帅由于紧张过度,他愣愣地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等他反应过来,要追随郝荻追赶阿彪时,意外发生了。 丁松听到枪声,也知道有事情发生了,他的第一反应便是蹲在地上,以防被流弹击中。 等他站起身,要进院看个究竟时,郝荻一路飞奔而来,丁松躲闪不及,两人迎面相撞,双双摔倒在院门口。 这就给阿彪提供了逃跑的机会,他肩膀中弹,从地上爬起来,撒腿便跑。 帅帅从惊慌中缓醒过来,追出院外,朝阿彪可能逃跑的路线,一路追赶下去。 郝荻从地上爬起来,看到惊慌失措的丁松,有心责怪他几句,平时怨气满腹,关键时刻不能帮上一把,还给她添乱。 丁松从地上爬起来,也想说郝荻几句,你这是图什么呀。 两人各揣心腹事,都想在第一时间表露出来。这时,传来了何大壮的抱怨声:“郝荻,我……你……想我死呀。” 何大壮身子软绵绵瘫在地上。 郝荻冲丁松发火说:“还愣着干什么,去把人扶起来呀!” 丁松发现郝荻真急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急忙跑过来,搀扶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起何大壮。回头见,郝荻不见了。 出租车司机见阿彪从院墙飞出来,肩膀中了一枪,爬起来便跑,帅帅随后举枪追出来。他见形势不妙,开车便跑,险些撞到跑出院门的郝荻。 郝荻一个急刹车站住,见出租车绝尘离去,默默记住了车牌号,再回头查看,不见了帅帅的踪影。 丁松过来搀扶起何大壮,何大壮两腿发软,没走出几步,“噗通”又摔在地上。 “我说你这是真的假的?”丁松以为何大壮在演戏,他不住地向身后观望,谨防杀手阿彪再杀个回马枪。 丁松再次拽起何大壮,就要往屋里进,何大壮几乎被他拖拽着站起身。他忽然感觉脖颈钻心般疼痛,急忙甩开丁松,手捂脖子一个劲哎呦。 “行了,郝荻不在,你这是干啥呀。”丁松满脸的不耐烦,引起何大壮的不满。 “有本事,你也试试被人用刀割脖子的滋味。”何大壮松开手,发现了血迹,他眼睛发直,身体僵硬,哆嗦几下,“噗通”又摔在地上。 “哎你……”丁松非常紧张,怕何大壮一口气没上来,给他惹来麻烦。 丁松丢下何大壮,转身便往外走。 郝荻追到院外不见了帅帅,她十分紧张。 她虽然没有与歹徒短兵相接的经验,凭阿彪那灵敏的身手,不难判断,这是一个作案老手,她担心帅帅遭到暗算。 郝荻一手拎枪,另一只手指送到嘴边,猛地吹了一个口哨,并侧耳听回音。 此时的帅帅已经追出一条街,来到一个城乡交际地区。 这里一边是村民收割的秸秆和杂草堆积的荒地,一边零星有几户住宅。 帅帅双手举枪,慢慢向一个草垛靠近。 凭感觉,阿彪应该藏在草垛里,他在距离草垛一米远的地方止住脚步,脚步慢慢呈环形,要围绕草垛看个究竟。 阿彪果然藏在草垛中,已经听到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他顾不得肩膀枪伤的剧痛,将羊耳尖刀握在手中,半蹲在那里,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 只要有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一跃跳起,羊耳尖刀直刺对方胸口,这样才能达到一招命中的效果。 帅帅的脚步变慢了,他每挪动一步,都在密切关注草垛的动向,谨防遭遇突然袭击。 两个人的距离在逐渐缩短。一步,两步,就在帅帅迈开脚步,马上就要出现在阿彪面前时,远处传来了口哨声。 这是他们平时约定好的信号,郝荻让他放弃追赶。 怎么办,是追查下去,还是马上返回。 帅帅用了十秒钟时间,打定了主意,既然追到这了,就必须有一个结果。 他双手下压,将枪口放低,这样,一旦歹徒突然出现,他就可以扣动扳机,击中歹徒。 “帅帅,回来。”郝荻在不远处的路口出现,喘息着对帅帅一声大喊。 “马上。”帅帅回答着,有郝荻给他做后卫,他胆子大了起来,猛地一个旱地拔葱,跳到阿彪的藏身处,看到了草丛中的一摊鲜血。 “队长,你看。”帅帅说话间,郝荻也跑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相互一点头,就要分散开,围绕草垛进行搜查。 突然,帅帅的电话响起,他看清来电号码说:“是丁哥的电话。” “别理他。”郝荻这样说的同时,帅帅已经接听了电话。 丁松寥寥几句,帅帅急忙挂断电话说:“何大壮的脖子在流血。” (本章完) 7017k 第7章、所谓尊然 “坏了。”郝荻说罢,冲帅帅一甩头,两人转身便跑,一路飞奔返回何大壮家。 阿彪把自己埋在草垛里,已经做好了拼死的准备,结果被丁松一个电话,救回了一条命。 郝荻边跑边吩咐帅帅该做些什么,然后跑到自己的汽车上,取来急救箱,跑进何大壮家院落。 见何大壮躺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脖子,一个劲儿发抖。丁松则木木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何大壮。 郝荻急了。 “没你这样的!”郝荻狠狠瞪了丁松一眼,蹲下来查看何大壮的伤情。 她打开急救箱,拨开何大壮的手,开始为何大壮处理伤口。 “小狄,我不行了,你告诉我妈,就说我……”何大壮浑身颤躲着,要向郝荻交代后事,郝荻拿过一个大号创可贴,“啪”地一声糊在何大壮脖子上说:“有啥话你自己说去吧。” 郝荻站起身,对丁松说:“还愣着干啥,快把他扶进屋去呀。” 丁松冰冷地脸看着郝荻,他欲言又止,转身甩手离去。 “哎你……”郝荻欲言又止。 何大壮突然从地上站起身,跌跌撞撞奔进屋里。 “你悠着点。”郝荻要去搀扶何大壮,被何大壮执意关在门外。 她无意中,看见何大壮躺过的地方,堆积了一堆液体。隔窗看去,何大壮的裤衩,像刚从水盆里捞出来的一样。 “我说你……”郝荻忍不住笑了。 帅帅守在院外,他按照郝荻的吩咐,先给郑潇打电话,让他火速带人来支援,又通知有关部门,向全市各派出所发出通报:马上前往管区内各医院诊所,搜捕身上有枪伤的犯罪嫌疑人。 一切布置完成,他见丁松气冲冲走出院落,上了汽车。 帅帅有心追过去,挽留丁松,希望丁松留下来,能跟郝荻好好聊聊。转念又想,在这个时候,谁都没有精力顾忌儿女情长,便只装没看见丁松,跑进了院子。 丁松最后一线希望破灭了。 他以为帅帅至少能在这个时候,问上一句为什么。让他把满心的愤懑,一股脑说出来,再通过丁松转告给郝荻:我丁松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你的爱。不要以为我在巴结你,在这个世界上,缺了谁,地球照样转。 郝荻故意在何大壮房门口停留一会儿,见帅帅一溜小跑进来,吩咐说:“你守在这,以防那家伙再带人回来。” “丁哥走了。”帅帅说。 郝荻就跟没听见一样,他走向院外说:“精神头足一点。” 郝荻从汽车里取出一盒子弹,她先抽出弹夹,压好子弹,又返回院子里,把子弹盒递给帅帅。 “队长,何大壮这么做有点不带劲了。”帅帅抽出弹夹,发出抱怨。 “怎么了。”郝荻子弹上膛,单手握枪,四下观望。 “干嘛把咱关在门外呀。”帅帅压好子弹。又把余下的子弹,分成两把,一把装进自己的兜里,另一把返给郝荻。 郝荻接过子弹,揣进兜里,“噗呲”一笑,低声说:“他吓尿裤子了。” 帅帅顺着郝荻手指的方向,看到地上的一摊尿,也笑了。 “郝荻,这有意思吗!”何大壮打开房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丁松赌气离开何大壮家,他开车一路狂奔,还不时地猛挠头发,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懑,以这种方式,全部发泄出来。 结果,他越挠越恼,甚至产生了要开车撞树的冲动。 丁松最终还是因为恐惧死亡,而放弃了自我摧残。 他把车 (本章未完,请翻页) 停下来,发现不远处有一家酒馆。他下车走进酒馆,叫了一瓶白酒,两个小菜,要把自己灌醉。 酒菜很快就摆上来了,丁松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白酒,足有二两多。 他端起酒杯,一仰脖,干下满满一杯酒。放下酒杯,不禁发出一声感叹:我这是何苦呢? 这是丁松连日来,一直为之烦闷的问题。 严格意义上讲,丁松始终在考问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过于功利。 当然,如果他用年幼无知,来评判与郝荻的关系,也是有一定道理可循的。 母亲对郝荻的喜爱,父母的爱情经历,都是他选择郝荻的主要原因。 正如丁局长当初所说,如果丁松不是受某种利益诱惑,怀揣一颗功利之心,主动追求郝荻,甚至不惜出卖好兄弟何大壮,他也没有今天的苦恼。 丁松接连三杯酒下肚,随着酒精在体内逐渐挥发,刺激到他的中枢神经,一个他想过多少次,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大胆迈出一步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整个思维。 他不敢保证酒醒过后,能否坚持自己的这个决定。至少现在,他有了一个自我解脱的选项,便决定要将这个选项,付诸实际行动。 丁局长每天都很晚下班回家。 今天,郝荻及时向他汇报了,在何大壮家发生的事情,他很是惊讶,并暗中庆幸,郝荻心思缜密,能够及时挽救了何大壮的生命。 他准备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及时告知丁松。让丁松知道,郝荻与何大壮之间的关系,并非丁松想象的那样,郝荻是个称职的干警,她在全身心履职尽责。 丁局长回到家,没有看见丁松,他顿时露出了笑容。 丁夫人知道,丁局长为儿子与郝荻重新复合而高兴。 老两口都知道,丁松是个标准的宅男。他从小到大,就喜欢宅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就是不愿意出去应酬。 丁局长说过他多少回,男人就应该多出去应酬,与社会各界打交道,经得多了,见识也就广了。 这是医治丁松心胸狭窄的一剂良方。 自从丁松与郝荻确立恋爱关系,他整个人变的开朗了许多,特别是两个人同居以后,丁松整个就是一标准的贤内助,郝荻整天在外面奔波,丁松下了班就回家,把家里照料的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丁松跟郝荻赌气住回家里,说服教育他再回到郝荻那去,成了丁局长夫妇每天晚上的必修课。 丁松既不顶嘴,也不应承,把丁局长急的就差把他绑上,押解去郝荻家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夫妻俩的苦口婆心终于有效果了。 夫妻二人吃过晚饭,便早早睡下了。 丁局长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惊醒,他睡眼朦胧打开家门,还没看清丁松的模样,就被一股浓浓的酒精味道,熏得连连后退。 也许是小夫妻和好如初,喝酒庆贺一下。 丁局长着意向丁松身后看去。 “看什么看,就我一人。”丁松跌跌撞撞走进客厅,一头扎在沙发上。 丁夫人从卧室出来,看见丁松的醉相,刚要说话,被丁局长制止了。很显然,两人旧怨未了,又添新愁了。 “我就纳了闷了,想我丁松,青年才俊,一表人才,家庭条件百里挑一,工作也令人羡慕,我凭什么要在郝荻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凭什么,你说,凭什么呀!” 丁松跳起来,居然指着父亲的鼻子发出质问。 “看来你真没少喝。”丁局长非但没有生气,反倒主动给丁松倒了一杯水说:“先喝口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解解酒。” “我不喝水,要喝就喝酒,不喝就拉倒。”严格意义上说,丁松能担些酒量,今晚他把自己灌得微醺,要借酒盖脸,好好跟父母倒倒苦水。 “你先回屋睡觉去吧。”丁局长不给丁松宣泄的机会,他要搀扶丁松回房间睡觉。 父亲主动示弱,给了丁松一个错误信号,他用力甩开父亲,一声大吼道:“你今晚必须给我一个准确答案,为什么非逼着我跟郝荻在一起。” “你们是自由恋爱,没人逼你。”丁局长站在公正的立场提醒丁松。 他和郝荻从小在一个幼儿园长大,从小学到高中毕业,始终都在一个班,是标准的青梅竹马。 可惜丁局长还没等开口说教,就被丁松识破了。他借酒撒泼说:“你别跟我来这一套,不是你和妈整天攒辍着,我能看上她吗,真是的。” 这是丁局长最不喜欢的一个说法,丁松每次提及此事,丁局长都会严肃加以驳斥,而丁松则中了邪似的,认准了他与郝荻的关系,是父母包办的结果。 今天他借酒壮胆,把话说得更加直白了。 “如果我没跟郝荻在一起,你能当公安分局长吗。”丁松这番话,丁局长听了十分炸耳,甚至恼怒到要打丁松一记耳光,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丁局长不愧是从事多年刑侦工作的老警察,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练得那是炉火纯青。他能在几秒钟内,快速压下心头的怒火,换之和颜悦色,劝慰儿子说:“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马上回屋睡觉去。” “你要跟我计较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跟我计较!”丁松得寸进尺,大有心中愤懑不吐不快之感。 他希望父亲突然暴怒,甚至还要暴打他一顿,让他彻底放弃所有的顾虑,重新开始自己的崭新生活。 丁局长猛地挥起巴掌,丁松及时闭上了眼睛。 丁局长醒悟了,丁松要的就是他愤怒,也会因此彻底放纵自己。 丁局长不会给儿子这个机会的。他说:“好了,你冷静一下,回房间休息去吧。” “我跟郝荻在一起四年了。这四年,我始终弯下腰面对她,在她面前大气都不敢喘,谨小慎微的呵护着。”丁松流下了眼泪。 丁局长十分惊讶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是因为你。”丁松的歪理邪说,说得是那么的斩钉截铁。 “胡说,这根本就不挨着。”丁局长看到,夫人在陪儿子流泪,他觉得有必要就丁松的这句话,向母子二人作出解释。 “别说郝荻她爸不是我的直接领导,就是我直接领导,你也用不着在郝荻面前卑躬屈膝的。”丁局长给出的理由,是那么的应付,又是那么的站不住脚。他说:“我才是郝荻的顶头上司,论说她得对你客气些。” “这可是你说的。”丁松虽然满身酒气,理智还算清晰,他认准了父亲故意在打官腔,他要跟父亲较真儿了。 “没错,是我说的。”丁局长只当在应付丁松,能把他尽快哄睡,一切也就过去了。 “那好,从明天开始,我就不认识她了。”丁松亮出了谜底,他决定要跟郝荻正式分手。 面对父母的惊诧,丁松恢复了正常。 他走起路来摇头摆尾,振振有词说:“太好了,我心里这块石头,终于搬开了。” 丁松晃晃悠悠,嘟嘟囔囔走回自己的房间。 这是丁松近段时间以来,特别是何大壮不管真假,提出要跟他重新争夺郝荻以来,他始终在考虑的一个问题。 与其纠缠,不如退让。 (本章完) 7017k 第8章、乱云飞渡 郑潇按照郝荻的工作安排,一路追踪肇事司机刘福生死亡案。 那个通过监室窗口,给刘福生递进香烟的人叫罗嘉豪,他是个瘾君子。 他早年在商海打拼十几年,积攒下千万的资产,只因染上d瘾,几年间便将所有资产挥霍一空。 这次他因复吸d品被捕,临出狱的前一天,被临时安排给各监室送餐,第二天便获释离开了。 郑潇通过监控录像,一路查找罗嘉豪的行动轨迹,发现他离开拘留所后,只身一人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一个叫凯逸欧华的洗浴中心,一直没有离开。 于是,郑潇带人火速前往凯逸欧华,缉拿罗嘉豪。 通过调看洗浴中心的监控录像,郑潇发现,罗嘉豪二小时前来到洗浴中心。 洗浴中心的监控设置,只局限在前厅和休息大厅,其它地方由于涉及到个人隐私,不可能安装监控设备。 几个人把整个洗浴中心找了个遍,也没找到罗嘉豪的身影。 罗嘉豪去哪了? 郑潇亮出身份证明,洗浴中心老板亲自去前台,查到罗嘉豪更衣箱号码,看到罗嘉豪的衣服,原封未动还在那里。并在他的衣兜里,找到一盒还没吸完的香烟。 郑潇派人把香烟送到法医处做技术鉴定,鉴定结果显示,整盒香烟中都掺杂了大量的海l因。 罗嘉豪就是导致刘福生死亡的元凶。 他为什么要以这种方式杀害刘福生,其背后是否有人指使,这成了郑潇要尽快破解的谜底。 这时,郑潇接到帅帅的通知,只好暂时放弃了对罗嘉豪的搜捕,火速赶奔何大壮家增援。 何大壮仅在半个小时内,就尿湿了两次裤子,脖子上还落下一个一厘米深的刀口。 他惊魂未定,冲出家门,向郝荻发难。 何大壮是男人,被吓尿了裤子,留下了一个笑话,他需要做出反应,只为给自己找回一些脸面。 郝荻站在院落里,面对何大壮的质问,她微微一笑说:“你别不知好歹,如果当时我不在,结果会是怎样。” 何大壮站在那里,顿时体如筛糠。 他下意识地扶住门框,有心向郝荻求救: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渡过这一难关。 转念又想,事到如今,求人不如求己。 “这是有人要杀我灭口呀。”何大壮颤抖的声音,说出一句令郝荻十分震惊的谎话。 “王晟的事,你到底知道多少。”郝荻追问道。 何大壮只当没听见郝荻的话,他返回屋里,郝荻尾随其后走进来。 “你聋了吗?”郝荻非常认真的看着何大壮的惊恐。她说:“如果你不把知道的事,全说出来,到时候我也帮不了你了。” 何大壮默默地点点头说:“这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得让我好好想想。”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装腔作势。”郝荻急了。 何大壮不禁深深吸进一口气,憋闷着郝荻的耐心。 郑潇匆匆带人赶到,把郝荻叫到院子里,汇报了对罗嘉豪的追捕情况。 情况紧急,郝荻不敢怠慢。她火速向丁局长做了汇报,并阐明自己对整起案件的侦破思路。 郝荻得到丁局长的准许,正式向本市以及周边城市,下达了缉拿犯罪嫌疑人罗嘉豪和小格子带枪伤男人的通缉令。 同时,派人去拘留所,调查罗嘉豪的香烟来源。 丁松一觉睡到天亮,被嗓子干渴搅醒。 看见父亲端了一杯温水,站在他床前,他爬起来,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起床吃早饭了。”丁局长走出丁松的房间。 丁家的早餐,看上去很有食欲。火腿、煎蛋,馒头、小菜,外加一蛊杂粮粥。 丁局长坐在餐桌前,等丁松出现在餐厅,才端起粥碗, (本章未完,请翻页) 跟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对丁松说:“一会儿你开车,送我去局里上班。” “您……有啥话,就在家里说吧。”丁松知道,这是父亲的套路,他要在母亲面前接招儿。 “你爸昨晚没开车回来。”丁夫人给丁松盛了一碗粥递过来,替丁局长断了丁松的后路。 丁松从小到大,每当犯了错误,要受到父亲的责罚时,都希望母亲能够在一旁。 关键时刻,丁夫人能随时叫停。 父子二人吃罢早饭,一起走出家门。丁夫人把父子俩送到家门口,对丁松说:“儿子,你爸昨晚为了你,一宿都没睡。” 丁松看了一眼父亲,问道:“我怎么了?” 丁局长径直走开。 丁松开车送父亲去上班。 父子俩一路无话,来到洪北公安分局大门前。 丁局长打开车门,一只脚落地,就在整个身子即将离开座椅前,丢下一句话说:“你今天晚上,必须回小狄那去。” “为什么!”丁松一声质问,丁局长用力关上车门,径直走进办公楼。 “爸,回答我。”丁松打开车门,要跟父亲就昨晚的话题,接茬理论。 丁局长慢慢回过头,丢下四个字:“明知故问。” 丁松目送父亲走进办公楼,心里油滋滋的不是滋味。 他知道父亲这四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他和郝荻毕竟共同生活了四年,不能说分手就分手,他必须拿出充分的理由才行。 郝荻不顾他的反对,执意把何大壮带回家里,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充分吗? 世间哪个男子,能容忍未婚妻,公开把前男友带回家,还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丁松把自己的醋意大发,看做是男人必须坚守的底线。 丁松认定父亲偏袒郝荻,是惧怕郝荻的父亲。 两家毕竟有几十年的交情,他俩出现问题了,父亲逼他做出让步,哪怕是摆个姿态,做出违心的设计,他也会尊重父亲的决定。 可在两性关系上,特别是郝荻在何大壮身上的所作所为,丁松看在眼里,心如明镜。他后悔当初不应该听信父母的说教,落到今天这步地步。 丁松操起电话,要跟父亲申辩。他说:“我可以去找郝伯伯,向他作出解释。” “你敢去,我就打折你的腿。”丁局长不假思索,语气坚定。 “郝荻就是个傻子!”丁松一声吼叫,随即挂断了电话。 父子俩的谈话,因丁局长的决绝,而陷入僵局,丁松绝望了。 丁松忽然发现,父亲是那么的势利,为了趋炎附势,竟然不顾忌亲生儿子的痛苦。 他也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开始就不喜欢郝荻,郝荻也真的不适合他。 相反的,何大壮在郝荻面前逆来顺受的奴婢相,倒蛮适合郝荻的强势。 虽然他俩的条件有天壤之别,可郝荻有本事,就为了跟丁松赌气,她也会把何大壮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丁松被酸溜溜的嫉妒心所驱使,不顾父亲的反对,要重新开始自己的感情生活。 在一家招待所的房间里,何大壮半躺在被窝里,捧着笔记本电脑,在看王晟的死亡日记。 一个身穿制服的警察,端着餐盘走进来说:“吃早饭了。” “谢谢。”何大壮对警察非常客气,他甚至想起身给警察深施一礼。 哄警察叔叔开心,是何大壮当前首要任务,他再也不敢像对待郝荻、帅帅那样,怕再出现危险,人家不管他了。 这是特殊情况下,何大壮受保命心理驱使,所产生的特殊心理,孩子气十足。 警察把餐盘放在床头柜上出去了。 何大壮抻长了脖子,看警察是否关严了房门,又着意端详一下窗户,确认一切都稳妥了,才把注意力又集中在笔记本电脑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昨晚他一宿没合眼,即使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一闭上眼睛,就感觉那把羊耳尖刀,又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无奈,他只能拿王晟的日记来打发时间。 事到如今,他对王晟的承诺,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坚定了。 寻找王晟那未知的秘密,已然变成他寻求庇护的唯一支撑。他必须要在尽短的时间里,看完王晟的日记,寻找出被追杀的真正原因。 这一晚,他在惊恐中度过,这一晚,他也有了崭新的发现。 他面临一个痛苦的选择,是将自己发现的,有关王晟的秘密,毫不保留的转告给郝荻,还是将其作为自我保护的一个砝码,潜藏心中,等到关键时候,再用来换取郝荻对他的保护。 事到如今,何大壮不会再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郝荻、帅帅还有郑潇,他们在何大壮面前的神秘表现,让何大壮认定,他只是郝荻的一枚棋子,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淡化的角色。 这是一个无法回避的现实。 郝荻身为刑警队长,面对入职以来,从未经历过的这起案件,她不可能对何大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甚至为了侦破需要,她有时还要违心地,刻意向何大壮隐瞒什么,一是为了案情需要,再就是出于对何大壮的保护。 这就给何大壮造成了错觉,以为他只是一个被利用的角色。 可能有人会说,郝荻制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方案,其实就是拿何大壮当诱饵。 这就是本书所赋予何大壮的人物命运。 他张扬、傲慢、自以为是,还位卑言轻,注定要在这场暗流涌动的事件中,充当一枚棋子,最后发挥小卒过河的关键作用。 何大壮的自我救赎,仅停留在已知的故事里,并茫然冲撞进未知的恐慌中。 就在他可怜兮兮的端起饭盘,心存感恩,能够逃过一劫,又吃上了人间美食时,他的手机响了。 何大壮双臂一抖,饭盘险些扣到床上。 是林薇的办公电话。 何大壮把手机扔到一旁,他不敢接听,怕暴露了自己的通信位置。 林薇为保住孩子,她关掉手机,不辞而别跑回了老家。她自以为做得很神秘,能够有效地躲避徐烨的追杀。 结果,她刚回到父母家,父亲便接到了徐烨的电话。 一阵寒暄过后,徐烨告诉岳父说:“我最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准备去看看你们二老,跟林薇见上最后一面。” 不用徐烨再多说什么,林薇就知道,他这个见上最后一面,是什么含义了。 林薇无法向父母做出解释,她只能打电话求助贾政道。 贾政道的回答更是直白。 他说:“你在古城,徐烨不敢把你怎样,你远在老家,我无能为力。” 林薇无奈,只好返回古城,充当贾政道的一枚棋子。 她第一天回单位上班,刚坐在办公桌前,只想跟何大壮通个电话,要建立经常性联系,以防有事情发生,能及时得到何大壮的帮助。 她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贾正道打来的,他问林薇说:“你跟何大壮联系上了吗?” “他不接听我电话。”林薇先四下看了看,确认贾政道不在身旁。 她不寒而栗。 贾政道如此神通,居然准确掐准,她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跟何大壮电话联系。 “你把他的电话号给我,我来帮你联系。”贾政道的话,让林薇更感觉害怕了。贾政道告诉林薇说:“我要替王晟感谢何大壮,一直以来对你的帮助。” “干爹,我还有事,就到这吧。”林薇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别以为我在国外,就拿你没办法了。”贾政道语气平稳,不急不躁说:“徐烨已经疯了,他随时都可能弄死你。” (本章完) 7017k 第9章、燃烧激情 何大壮被郝荻安置在一家宾馆里,她还安排了身穿制服的警察,每两人一组,二十四小时轮班值守。 到了饭点,宾馆餐厅把三人饭菜送到房间里,再由警察送到何大壮房间里。他吃喝不愁,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抓紧时间看王晟的日记。 起初,王晟在日记里提到赵淼,言谈话语间,充满了对赵淼的鄙视。 何大壮急于了解那个跟王晟长相一致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与王晟是否有一定的必然联系。 王晟偏像事先设计好的一样,拿他与赵淼的过往做铺垫,逼迫何大壮,不得不从赵淼看起。 他在日记里这样说:我没想到,现在的女孩子,能够开放到这种地步,竟然主动向我表达爱慕,让我不知如何面对。 女孩子的直率,无外乎包含两种情况。 一种是充满自信,另一种便是急于得到想要的效果,赵淼则两者兼而有之。 在王晟来郊区办事处工作前,她就受到了母亲的提示,一个青年才俊要来郊区办事处出任副主任。 王晟的长相,以及他的所有背景,均毫不保留的展现在赵淼面前。 虽然母亲没有直白的说,这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未来夫君,但她能从言谈话语中,完全体会到母亲此举的含义。 如果你愿意,这个俊俏的后生,就非你莫属了。 于是,才有了赵淼与王晟的第一次见面,王晟的一句自谦,也很自然的成为赵淼直呼其名的理由。 赵淼何许人也,你猜。 如果赵淼是个心智成熟的女孩,或者不是身处这一特殊背景下,她可能还会提醒自己,在男欢女爱问题上,女孩子需要矜持。 王梅的意外到来,口无遮拦的一番表白,是赵淼不顾一切,充满自信的原动力,也可以说,是她大言不惭的关键所在。 道理很简单,王晟的姐姐特意来办事处,在赵淼看来,就是代表家长,来见未来的弟媳妇。否则,她不会说话那么的直白,那么的无所顾忌。 既然姐姐已经代表家长,相中并做出了表白,就等于把主动权交到赵淼手里,成败完全看赵淼一方。 自从王晟来到郊区办事处,他便成了赵淼的焦点。 他的一笑一颦,他的言谈举止,包括他的为人处世,只要赵淼能够耳闻目睹到的,都会在她的思维空间里,急剧升腾,快速做出反应。 孙主任无能为力的开发区建设,几任办事处副主任因此落荒而逃,而所有的难题,在王晟面前,竟然如此轻松解决掉。 这就是王晟的过人之处,这就是赵淼义无反顾,认定今生今世非王晟不嫁的理由。 赵淼从小到大,除了文化课让她苦不堪言,再就是如何尽快的,与王晟确定恋爱关系。 在赵淼看来,她与王晟的爱情,并非一厢情愿。她最大的心结,就是王晟对她的无动于衷。 难道真像大姐王梅所说的那样,王晟过于腼腆,不好意思主动开口。 为了开释这个疑点,赵淼主动找到王晟,约他去看电影、吃西餐,王晟没有直接拒绝。甚至十分用心的,向她讨教开发区建设曾经出现的问题。 这说明了什么? 用老百姓的话来解释,王晟就是在没屁搅和嗓子,说的更直白了,就是找一个无聊的话题,要跟赵淼联络感情。 人家分管开放区建设,已经成绩斐然了,何必还要向她讨教。 赵淼就是这么认为的。 赵淼不知道,孙主任已经受到她父母的委托,把撮合王晟和她的事,当成一个必须完成的作业题。 见她如此主动,孙主任主动选准了自己的位置。他瘸子打围坐着喊,只在一旁敲锣打鼓,站脚助威,并做好了有朝一日,他以媒人自居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综合所有信息,赵淼认定,她与王晟的爱情,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赵淼希望王晟能够主动向她表白,这是所有女孩子的共同需求,可惜,王晟不仅爱你在心口难开,还羞涩的有意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您看好了,王晟及早察觉了赵淼的心思,人家在主动拉开与赵淼的距离。 旁观者不用猜就知道,究竟为了什么,而赵淼为情所困,愣把王晟的躲避,当成了羞涩。 哦,麦嘎扥!一个单相思的,自以为是的小女孩儿。 好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怎么做,赵淼经过几个不眠之夜,做出了她自认为算是大度的决定。 你不主动提出,那我就勇敢地向前迈上一步。 为有情人终成眷属,做出这一点牺牲不算什么。 这天早上,赵淼特意在家里,找出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服,还精心化了一个淡妆。 她照着镜子左一眼,右一眼,端详自己好几百眼,直到认定这是她的最美状态了,才迈着无比自信的步伐,来单位上班。 整个一上午,赵淼的神智几乎在飘离状态。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过眼烟云,包括有人跟她说话,她都听不见。 所谓的度日如年,在赵淼这里,变成了度时、度分、度秒如年,好不容易熬到午休过后,赵淼去了卫生间。 别误会,她不是急出了鸟,而是要给自己补补妆。 然后,她和以往一样,不用敲门,直接走进王晟的办公室。 王晟正在打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不是别人,正是林薇,俩人连续几个月没有联系了。 这次是林薇接到贾政道的电话,让她联系王晟,了解一下,王晟为什么拒不接听贾政道的电话。 林微终于得到了贾政道的获准,她手指颤抖着,拨通了王晟的电话,开口便说:“宝贝儿,你好吗?” 王晟看清了林薇的电话号码,也毫不犹豫的接通了电话,还如愿听到了林薇的声音,他犹豫几秒钟说:“请问你找谁?”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林微毫无自信的笑声,她知道,王晟不是在开玩笑,这是他从未有过的认真。 林薇哭了,还特意把哭声放大,以此来表达,几个月来的相思之苦。 王晟挂断了电话。不觉中,他的手在颤抖。 一天有二十四个小时,一年有多少分钟,我们只能求助计算器的精准。而王晟来到尘世的三十年,竟然把心中最为珍贵的,可以用生命来交换的执着,都奉献给了电话另一端的那个女人。 在他为之困苦与彷徨的几天里,这个女人突然消失了。 在他春风得意时,她又出现了。 王晟首先想到他第一次落难,又大难不死,还意外升迁后,林薇出现在他办公室的情景。尽管过后,他得到了验证,是林薇的无悔付出,给了他一个崭新的世界。 而这次,他对自己无法交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赵淼推门进来了。 “王晟,我有话跟你说。”赵淼话已出口,她看见了一双冷峻的目光。 这目光是疑问还是愤怒。 “你怎么了?”赵淼瞬间怯懦了,她开会后悔自己的冲动,甚至顾不得敲门,就直接闯了进来。 “什么事,说吧。”王晟还算冷静,尽管他对赵淼的举动厌恶至极,还是在冰冷的外表下,说出了在他看来,还算客气的话。 “我……”赵淼积攒了一上午的勇气,在终于爆发时,忽然感觉有些不合时宜了。她停顿了一会儿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咱们该日再说吧。” “有事你尽管说好了。”王晟不希望赵淼再次闯进来,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赵淼再一次犹豫了,为之几天的设计,在关键时刻竟然漏洞百出。 也就这几秒钟的时间里,她清醒了很多,脑海中一个闪念出现:万一王晟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人都说好事不灵坏事灵。 赵淼的一个闪念,让她的怯懦有增无减,她甚至感到自己在轻微的发抖。 “对不起,我还有事。”王晟的忍耐终于达到了极限,他对赵淼发出了逐客令。 赵淼站在那里,愣了好一会儿。 她不信自己的耳朵,能听到王晟如此冷漠的语言。可她又不得不信自己的眼睛,王晟的脸在逐渐降温。 如果说她闯进来时,对王晟的木讷,还带有几分不解,现在的王晟,清晰写在脸上的是烦躁。 我该怎么办? 赵淼不敢保证,她现在走出这个门,今后能否再有勇气走进来,即使为了工作,她硬着头皮走进来,也不敢再向王晟直言:我爱你了。 她怕被拒绝。 这个闪念一经形成,她周身所有的神经“嗖”地一下,从头到脚在快速降温。连带那颗滚烫的心,也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 赵淼转身便走,她走到房门口,居然没有力气抬起胳膊,去拉门把手。 她止住脚步,慢慢转回身,哀怜的目光看向王晟。好像在说,求你了,帮我一个忙,把门打开,或者干脆把我从窗户扔出去吧。 只要能让赵淼瞬间消失,她毫不吝啬由此付出的带价。 王晟笑了,不仅是赵淼从未有过的窘迫,让他突发好奇心,更是赵淼背后,那个未知的神秘力量,迫使王晟必须笑出来。 “对不起,我心情不太好。”王晟先做了自我检讨,只为化解刚刚出现的尴尬。 “我喜欢你。”赵淼自己都没想到,她会在此情此景下,说出心里话。 “你说啥?”王晟听清了赵淼的话,却不相信这个事实。 这丫头疯了吗? “王晟,我喜欢你,希望你也喜欢我。” 这就是赵淼。 她如同一个第一次粉墨登场的演员,上场前必须要经历几秒,十几秒,或者一分钟的恐惧期。未曾开口前,惧怕一张嘴,心就会跳出嗓子眼一样,竭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在诉说故事,表现人物性格的台词脱口而出后,一个叫做沉稳的情绪变化,便起到了化学反应。又是一个闪念,一股气沉丹田之力,便烘托出整场表演的精华。 赵淼瞬间恢复了常态,甚至还刮带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自信,她稳步走到王晟面前说:“该你了。” 王晟的尴尬,出于毫无思想准备。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的尴尬,最恰如其分的是:倒吸一口凉气。 没错,这就是王晟此时的心态。 “该我什么?”王晟不是在装傻,他被赵淼的一句话,冲决了所有的心理防线。确切地说,他在没有任何防备的前提下,听到了赵淼的表白,他当然要问一句为什么了。 “表态呀。”赵淼的自信,因王晟的尴尬,越发显露出来。 “表……小赵……我……”王晟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面对赵淼的坦然,他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应对了。 “叫我淼淼,或者赵淼,别叫小赵,听着不得劲。”赵淼的自信,让王晟没有丝毫的感动,反倒增加了浓浓的反感。 王晟语塞。 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从林薇打来电话那一刻,就已经在王晟的心里逐渐升腾了。 他对赵淼的厚颜无耻,产生了极大的反感。 他憋闷几下,酝酿了一句,足可以产生翻江倒海效果的话,要以排山倒海之势,毫不吝啬的喷发出来。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燥热时节 赵淼就站在王晟的面前,她甚至做好了扑进王晟的怀里,被王晟拥抱亲吻。 王晟看着赵淼的自信,真想抽她一个大耳光,再骂上一句:“你个贱货!” 人之所以有别于其它的动物,就在于人的思维,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规范自己的行为,因此,人类才能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王晟发自内心的鄙视赵淼。 这种感觉,从他走进郊区办事处那天起,就油然而生了。 赵淼的优越感,是导致她思维错乱的元凶。对现实的误判,又给她的思维,注射了大量的麻醉剂,使其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理智的家伙,趋炎附势造成的恶果。 王晟与理智的关系,显得不是那么亲,他曾经几次被理智蹂躏过,并苦不堪言。于是,他给理智贴上了一枚叫冷静的标签,就像空调的温控装置,在关键时刻,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冷与暖。 “感谢你对我的一番好意,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事。”王晟内心的愤怒,通过语言表达出来时,已然发生了质的转变。 他是郊区办事处副主任,初来乍到,还不了解赵淼,他要规范自己的领导尊然。 他不知道赵淼的这番表白,仅仅是出于受大姐王梅误导,还是拥有其它更深层次的内涵,所以,他只能努力克制自己的反感。 “为什么?”赵淼问的理所当然。 言外之意,她已经降低了身价,主动向王晟表达爱慕,王晟应该感激才是。 婉言拒绝,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为什么不想考虑这事。”赵淼的直白,给自己的弱智,又增添了大比例的负分。她竟然质问王晟说:“那天你大姐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为什么到你这又变卦了。” 这相当于一加二等于几的问题。 王晟虽然不屑于回答,他还是极有耐心的做出正面解释。他说:“我大姐说话,不能代表我。” 但凡清醒一点的人,听到王晟的回答,应该见好就收了。 两人毕竟在一个单位工作,王晟又是她的顶头上司,言多必有失,后患无穷。 赵淼却不这么想。 她很气愤,把王晟的拒绝,当成是他们姐弟俩,在联手戏弄她。你耍弄别人,跟我无关,敢跟我耍手段,门儿都没有。 “那我现在要你一句话,你看我怎么样?”赵淼的话,在王晟看来,简直是厚颜无耻,他只能用沉默应对。赵淼则咄咄逼人说:“说话呀,我是好,还是不好。” 王晟默默地摇摇头。 “你敢说我不好!” 各位,看到了吗,这就是赵淼,她居然用了一个敢字。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事,王晟被这个敢字吓到了。他急忙解释说:“不是。” 知道王晟怕什么吗? “那就是好了。”赵淼的愤怒,因为王晟的主动退让,所表现出的懦弱,而得到些许的安慰。 王晟还是摇头,他真的怕了。甚至担心说错一个字,会引起赵淼歇斯底里的发作。 这是政府机关办公室,他是办事处副主任。 赵淼的神智错乱,已经到了难以自缢的程度,一旦她不分青红皂白的,一声大吼,传扬出去的,就是王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烦恼。 “王晟,有没有搞错,给我一个正确评价,就这么难吗?”赵淼的神经彻底错乱了,这也是她始料未及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事情。 从母亲把王晟引荐给她,到王梅信口开河的嘚不嘚,在赵淼的心中,已经打下了一个坚实的烙印:王晟就是她的菜。 王晟虽然已经被理智牢牢控制住了,他还是忍不住在内心之中,生发一股浓浓的愤怒。就在他的忍耐,接近崩溃的边缘,随时都要爆发雷霆之怒可能时,赵淼转身便走。 看到赵淼的身影,在门前消失,王晟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漫漫地吐出来。他只当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通通都是幻觉。 赵淼离开王晟办公室,直接走进了孙主任办公室。 她用了几个不眠之夜,精心设计出来的浪漫谛克,不能就这样被王晟给毁掉。她那美丽的愿望,以及与未来充满诗情画意的憧憬,一定要成为现实。 孙主任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赵淼推门进来,一改往日对孙主任叔叔的称谓,郑重其事说:“主任,我请假休息。” “行啊,你把手里的工作,跟你们主任交代一下。” 孙主任居然没问一个为什么,就直接满足了赵淼的要求。办公室副主任这个头衔,本来就是个摆设,纯属专为赵淼设立的。 他说:“你打算休多长时间?”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休息?”赵淼把对王晟的愤怒,转嫁到孙主任身上,她的质问,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孙主任笑在脸上,摆出一副十足的奴婢相,大有老鼠给猫捋胡须,讨好不要命的架势。 赵淼更加愤怒了。 连孙主任都对她毕恭毕敬的,你个小小的王晟,算个屁呀! “好吧,我告诉你。”赵淼内心的愤懑,必须及时宣泄出来,这是她从小到大,养成的公主脾气。 她未曾说话,先感觉到万分的委屈,憋闷几下说:“我被王晟……” 赵淼本该把一句话说完整了,充分表达出此时的委屈,把这个令人愤懑的结局,甩给孙主任,由他出面做善后工作。 赵淼就是这么想的。可惜,她的委屈已经达到了极限,连拒绝二字都没说出来,便掩面跑了出去。 我操! 孙主任的心“咯噔”一下,他呆呆地坐在那里,脑瓜子“嗡嗡”地响了。 他追到门口,打开房门,刚要叫住赵淼,又觉不妥,急忙关上房门,在屋里转来转去,思前想后,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不知道在王晟和赵淼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凭借赵淼的委屈,按逻辑思维去猜想。 难道王晟把赵淼…… “当、当、当。”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 孙主任还没从惊讶中释放出来,他直勾勾地看着房门,以为赵淼回来了,要向他叙述一个,令他头晕脑胀的事实,也是一个他无力开释的麻烦。 房门打开了,孙主任的紧张心态,再一次被震慑到了。 王晟面带微笑,把一份文字材料送到他面前说:“主任,这是我起草的安居工程报告,请您过目。” 孙主任没接材料,他起身一路小跑,关好房门,转回身仔细端详着王晟。 “主任,怎么了?”王晟一脸的莫名其妙。 “没……没事,我……”孙主任这时才想到,询问王晟的来意:“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孙主任的异常反应,引起了王晟的警觉,但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这是赵淼带给孙主任的错觉。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再次说明来意,孙主任默然拿起报告,眼睛仍紧盯着王晟。 哇塞,人才呀! 孙主任暗自发出赞叹,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居然还跟没事人一样。 王晟被孙主任异样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然了。他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装素,没什么问题,再看孙主任,还是那么肆无忌惮的在看他。 男人长得帅,只能吸引异性的目光,面前这位头发稀疏,深度近视的老夫子,不会有什么特殊取向吧。 王晟误解了孙主任惊愕。 他有心问上一句:你愁啥? 孙主任肯定不能说:瞅你咋的! 东北人的语言挑唆,在这里没有立锥之地。 但是,可但是,但可是,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大男人,用八十多度的目光,咸滋滋,油腻腻的端详一位帅哥,而且还是那么的无所顾忌,从上到下,最后把目光落在王晟的隐s部位。 仿佛在用惊叹的表情,发出一句拷问:嗨,你调皮了? 哎呀我的那个去! 王晟不觉中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忍不住要问上一句:主任,压抑多久了,我是男的。 孙主任终于恢复了常态,做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查觉的怪异动作。 他把王晟刚刚送来的报告,又返还给了王晟。 “这是我刚送来的。”王晟笑道。 “哦,是吗。”孙主任嘴上这么说着,愣是没去接王晟再次递过来的报告。 王晟依旧面带微笑,把报告放在孙主任的办公桌上,转身走了出去。 高人呀! 孙主任不由自主的,在内心对王晟发出感叹。 他起身关好房门,开始在屋里转来转去。同时,他的大脑皮层,开始酥酥放电,从而加速了体内血液循环,也给大脑提供了充足的氧气,让他无法冷静,却要认真思考。 他要把听到的,或看到的,所有的一切,掰开了,揉碎了,连汤带水塞进嘴里,细细咀嚼,慢慢品味,再吐出来,铺平了,再掂量一下份量。 正所谓:抓把泥土,用水调和,塑一个你,再塑一个我。你就是王晟,我就是赵淼,打碎你我,再用水调和,重塑一个你,再塑一个我。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这就是孙主任激烈的思想斗争过程。 他首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装作不知道了。 可赵淼已经告诉他了,他再装不知道,也说不过去呀。 那就是知道了,知道了又该怎么办,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不袖手旁观又能怎样。 主动去跟王晟提及此事,向他陈述利害关系。 王晟也不是善茬儿,假如他一口咬定没做这事,他又该怎么办? 没办法,这种事只有两人知道,不可能让第三个人看见。 赵淼肯定要对王晟不依不饶,接下来就是搬出她的父亲,让孙主任从中调和。 孙主任不知道将如何应对。 他郁闷到了极点,感叹自己这么倒霉,偏偏摊上了这种事。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处理不好,他将面临一场灾难。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赵淼的异常举动,给了孙主任一个错误信号: 王晟非礼了赵淼,这个色胆包天的家伙!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冰山一角 孙主任的异常举动,引起王晟的警觉。 尽管他不知道,孙主任为何如此失态,但他隐约感到,这事很有可能与赵淼有关联。 赵淼向孙主任请完长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那默默流下眼泪。 她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化妆品装了满满一背篼。她还把水杯装满水,甚至没遵照孙主任的指示,跟办公室主任打声招呼,便走出办公室。 郊区办事处的办公室,与楼梯正对面,常年敞开着房门。 这是办公室待人接物的工作性质决定的。只要有外人走上楼梯,办公室里任何一位工作人员,都要主动迎出来,询问对方姓氏名谁,有何贵干。 当然,这只是一种工作分工,到了具体实施部分,装聋作哑或者不忙装忙,睁一眼闭一眼的情况时有发生。 王梅来找王晟,赵淼看到了,也没有前来阻拦,结果,还送给她一场黄粱美梦。 赵淼带上自己的东西走出办公室。 她止住脚步,环视整个二楼,她为之工作了几年的办公环境。这里曾留下她无数次笑声笑语,也记载了她为情所扰,也将终身难忘的痛苦一刻钟。 她在王晟办公室总共待了不到一刻钟。 她几个月来冥思苦想的情路,一下子被堵塞了。她这会儿憋闷的,几乎喘不上气,也决定了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踏进这个伤心地了。 赵淼所谓的请长假,就是她去意已决的借口,她觉得没脸再回郊区办事处来了。 既然要走了,就必须要走个明白。换句话说,她要让王晟知道,欺骗她的感情,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 您没看错,赵淼就是这么想的。 她把被王晟拒绝,视为被欺骗的结果。王梅、王晟姐弟俩,联手导演了这一幕闹剧。 赵淼来到王晟办公室门口,她有心一脚踢开房门,义正词严的向王晟宣战: 留着你的,等着我的,咱俩走着瞧。 赵淼的脚,在鞋子里用了好一阵力气,最终还是没能抬起来。 她出师无名,不能留给办事处所有人一个未解之谜,尽管她真心希望,她今天走出郊区办事处,明天王晟就要灰溜溜地滚蛋。 要么,就这样悄悄的离去。 赵淼心中的万般不舍,不是怕因此留下笑柄,而是从小到大养成的有求必应,让她那颗失落的心,还留有一丝丝侥幸,万一王晟后悔了,她岂不错失一个良机。 再给王晟一次机会,让他重新做出选择。这是赵淼在离开郊区办事处之前,要做的最后一次施舍。 王晟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 王晟神奇地出现在赵淼面前。他先打量一下赵淼的装束,像一个秋日里,即将奔走荒野的游子,也就是所谓的逃难者。 “你这是要去哪呀?”王晟面带微笑,他温文尔雅的,面对赵淼的悲愤。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赵淼完成了最后的道白,她眼含热泪,转身便走。 “赵淼,别这样,我……”王晟顿时明白了一切。 他被孙主任的异常反应所扰,预感到事出赵淼,所以,他静静地守在办公室放门口,及时察觉到赵淼的悄然出现,希望能为赵淼的失落,做出一些补偿。 爱而不被爱是可怜的,面对可怜之人,王晟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只 (本章未完,请翻页) 能以笑代言。 显然,他的善意,没有起到预想的效果,赵淼执意离开了。 她走的是那么的悲壮,那么的义无反顾。这是她刻意摆出的姿态,要用身体语言警告王晟:有你后悔的那一天! 王晟无奈地站在门口,看着赵淼走到楼梯口,快速走下楼去。 他的余光有了崭新的发现。 走廊尽头,与他相邻的房门,也就是孙主任办公室房门,微微撬开一条缝。 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在缝隙处一闪,随即,缝隙渐渐开裂,孙主任那个闪着光亮的头探了出来。 就在王晟条件反射般,要退回身子时,孙主任的一只手冲向他,神秘兮兮的上下舞动几下。 王晟读懂了这个动作,他走过去轻声问道:“主任,有事吗?” 赵淼离开孙主任办公室后,孙主任想的脑壳几乎崩裂了,也没想出一个完善的解决方案。 正在他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听到了走廊里,赵淼与王晟的简短对话,他看到了柳暗花明的希望。 孙主任闪身,让王晟走进他的办公室。 他猛地举起双手,吓得王晟急忙躲闪一下,双肩还是被他重重地拍上了。 他就这样架着王晟,来到沙发前,双臂再次发力,王晟身体失衡,摔坐在沙发上。 “告诉你一个秘密。”孙主任的神秘,让王晟十分的不满,这跟他几分钟前来这里,被孙主任迷离的目光有关联。 孙主任墩坐在王晟身边,王晟被他身体的重力,砸的颠了一下。王晟要站起身,回避孙主任的亲昵。 “你给我坐好了。”孙主任貌似早有准备,他拽住王晟的胳膊,强行留住王晟说:“你知道赵淼他爸是谁吗?” “他爸是谁,跟我有关系吗?”王晟对孙主任的不拘小节,产生浓烈的反感。 孙主任瞬间的尴尬,他往上推了一下眼睛说:“等我说出他的名字,估计你就不这么轻松了。” 王晟还要站起身,他实在忍受不了孙主任这另类的热情。 “赵胜利。”孙主任有意压低了嗓音,给王晟制造出一个,如雷贯耳的效果。 本区主管干部的部长,仅次于一二把手的实权派。 “是吗。”王晟的平淡,是他沉浸官场几年来,所养成的喜怒不形于色。 这是生存所必需,任何一个介入这种生活环境的人,都要做好的功课。 孙主任虽然深谙此道,还是被王晟的平淡震慑住了。 他内心不禁发出感叹,王晟果然有来头。敢把赵胜利的女儿,玩弄于股掌之中,东窗事发,也无所畏惧。 “知道我为什么告诉你这个秘密吗?”孙主任一句设问,要通过自问自答的形式,既完成了赵胜利的嘱托,又要产生威慑作用。 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秘密。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一个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巧遇,孙主任受到赵胜利的接见。 赵胜利以了解赵淼的工作表现为借口,把孙主任找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兄弟间聊家常的口吻,流露出对女儿婚姻的忧虑。 “有合适,帮忙给介绍一下。”赵胜利下达了指令,随即表明,有一青年才俊即将到郊区办事处出任副主任。 孙主任即使被荤油迷住了心窍,也能秒懂赵胜利的弦外之音。 于是,就有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赵淼遭拒的悲悯。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孙主任的第一波火力试探,被王晟的无动于衷给弄混沌了。 人都说:小家雀斗不过老家贼。 在孙主任眼里,王晟还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家雀,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王晟的回答,让他不禁产生后生可畏的感叹。 “她爸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 王晟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这也算是一种表演功力。 孙主任一双带钩的眼睛,紧盯王晟的脸。 他想从中搜寻到一丝恐慌或惊讶,结果令他失望。王晟的回答,险些惊掉了他的下巴。 孙主任因此认定,王晟的背景,肯定比赵胜利还要显赫,否则,没有哪个机关工作人员,胆敢无视赵胜利的存在,这可是能够决定一个人前途命运的重量级人物。 王晟暂时没有考虑,赵胜利对他意味着什么,但他更在意的是赵淼幼稚。 在王晟的世界观里,对权力、地位还没有那么敏感。 原因在于他从小到大,始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无忧无虑生活。特别是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以来,只经过一次,险些被杜行长送进监狱的磨砺,结果,还逢凶化吉,事业从此顺风顺水。 包括来郊区办事处主管招商引资,没有哪件事需要他耗费精力,去为自己的前途苦心积虑,所以,他对赵胜利的位置,显得有些麻木,属于正常心理反应。 不久后,当王晟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一失误时,已经无奈日落黄昏,追悔莫及。 孙主任既然提到了赵胜利,就要把这件事落到实处。 “年轻人,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三思而后行呀。”孙主任险些说:你小子胆大的都忘记了害怕,谁的女儿都敢玩弄。 这里需要加一个批注: 孙主任所谓的善意提醒,出于要在王晟这里,挖出一些更有价值的,能够一招命中王晟的有效资料,以便他接下来进可攻、退可守。 王晟心无邪念,无欲则刚。 他不知道拒绝赵淼,可能与强j未遂,或耍l氓牵扯到一起。 他也不会费尽心思去琢磨,一旦得到赵胜利的辅佐,就会让他的仕途产生化学效应,出现飞黄腾达的效果。 在他看来,赵胜利的权威,只局限在有限的范围内,对他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腾达经历,没有构成实质性的影响。 这就是王晟,一个貌似沉稳老练,却难脱初生牛犊的稚嫩。 “好了,该说的或不该说的,我都跟你说过了,你好自为之吧。”孙主任见好就收,只当完成了赵胜利当初的嘱托。 王晟的不羁,是他向赵胜利邀功的最佳说辞。 倘若赵胜利因此动怒,他便是路见不平的勇士。倘若赵胜利无动于衷,他也表明了,我已竭尽全力,可惜无能为力。 赵淼究竟跟孙主任说了什么,这是王晟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当晚,王晟下班后,直接回到父母家,悄悄向母亲诉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索伊当时就急了。 她少有的愤怒,指责王晟说:“你是精还是傻呀,明明已经安排好的事情,你怎能不打声招呼,就拒绝了!” 索伊也是一时气恼,她不顾贾政道的再三叮嘱,向王晟透露出一个天大的秘密。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模棱两可 王晟从懂事那天起,就养成一个习惯,凡事喜欢跟母亲说,倾听母亲的意见或建议。 他对父亲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内心疏远,而父亲每每主动向他传授什么时,他也似听非听。 事实上,父亲对他的关心与教导,让他受益匪浅,而他还是喜欢将自己内心的秘密,一五一十讲给母亲听。 “你必须无条件接受赵淼。”索伊带有命令的口吻,让王晟非常惊讶。 这是他有记忆以来,很少听到母亲用这种语气对他讲话。 “为什么呀!”这是王晟必须要知道的理由。 “你知不知道,找到一个好老丈人,你就能少奋斗二十年。”索伊话说的非常直白,王晟听了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不需要奋斗,就生活的无忧无虑。 王晟默默地摇摇头,执意拒绝了母亲的观点。 “知道你现在这份工作,是怎么得来的吗?”索伊也是急于让王晟听话,说出了一个本不该告诉王晟的过往。 听说王晟被人跟踪了,索伊第一时间给贾政道打电话,要求贾政道不惜一切代价,必须帮王晟渡过这一关,理由也非常充分。她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贾政道默认了索伊的判定,并做出表示说:“给我两周时间,我来处理这件事。” “你贾叔叔几乎调动了他所有的关系,帮你运作这份工作。”索伊话音未落,王晟突然暴怒说:“不要再跟我提起这个人。” “你混蛋!”索伊也是毫无心理准备,就被王晟的一句话给激怒了。 她甚至冲过来要打王晟。 王晟被母亲的爆怒所震慑,他不敢多说话了。 索伊继续她的爆料。 贾政道从上到下,几乎找寻了全市所有的,可能把王晟快速调离的工作单位,结果,都因索伊的不满,而被迫放弃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哪得到的消息,郊区办事处副主任位置空缺,就下了大本钱。”索伊没说贾政道下了多大本钱,只说出一个疑惑,一个连贾政道都没弄明白的意外。 贾政道撒开人际关系网,以人托人的方式,找到了赵胜利。 贾政道当时的想法,就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能行,皆大欢喜,不行,也没耽搁什么。 他的朋友们对赵胜利也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赵胜利认真起来了。 没出三天,赵胜利主动找到贾政道的朋友,表明可以暂时安排王晟到郊区办事处工作。 贾政道理解这个暂时,有两个含义: 一是暂时让王晟屈尊到郊区办事处干上一段时间,今后再找机会,调整到理想的位置上去。 第二便是暂时让王晟来郊区办事处任职,贾政道接下来把事办完整了,王晟便可以留在这里,贾政道该做的事没有做,王晟只能另谋高就了。 贾政道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他还再三叮嘱索伊,不许跟任何人说,王晟这个工作,是他安排的。 事后,贾政道带上一百万元现金,在朋友的引荐下,见到了赵胜利。 结果出乎贾政道的预料,赵胜利不仅分文不要,还主动说明: “王晟是个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弄到好处,还可能有进一步的发展。” 这就是贾政道在王晟来郊区办事处后,亲自给王晟打电话,要说明的情况。可惜,王晟拒不接听他的电话。 王晟甚至连林薇的电话都拒绝了。 “赵胜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王晟明知故问。 索伊一语道破说:“人家就是选你当女婿了。” “贾政道为什么要帮我?”王晟的不解,索伊支吾几下,没有回答出来。 当初,贾政道为了金鼎大厦,不遗余力的提拔他,利用他,让他走上了仕途。 他对贾正道的回报,远大于贾正道的薄情寡义。 没有他的全力相助,金鼎大厦不会如期建成。 只有王晟知道,贾正道靠金鼎大厦一个项目,爆敛了多少钱财。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被人跟踪,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在金鼎大厦项目上所作所为。 贾正道闻风而逃,还让林薇也远远的离开他。 如今,贾政道又在母亲面前,扮演出一个救世主的角色。 说穿了,贾政道把他甩到郊区办事处,这个兔子不拉屎的鬼地方,就是让他远离是非,以免引发事端,波及到他。 “他把我当成工具了,先为他敛财,又要拿我的婚姻,作为他另一个砝码,来与赵胜利进行什么狗屁交易。”王晟把赵淼的骚扰,看成对他人格的侮辱。他一声大吼说:“今后别再跟我提贾正道。”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索伊指点着王晟的头,看上去非常生气。 她连珠炮似的数叨王晟,不该对贾政道如此无礼。 王晟渐渐冷静下来,心中随之升起一团疑云。 贾正道只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如果他不是为了与大姐王梅那所谓的爱,为什么还要这么帮他。 他还有什么企图? 王晟这个疑问,又引发出若干个问题。他想知道,贾政道与他们家,到底还有什么渊源。 索伊有意夸张了自己的愤怒,以此来回避王晟的问题。 “您不告诉我,我去问老爸。”王晟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贾政道早年是父亲王任维的司机,与大姐王梅产生暧昧后,迅速发迹成为令人瞩目的商人,仅此而已。 这些不足以促使贾政道,如此耗心费力的关照王晟。 “你爸就是个老糊涂,有胆你就去问他,惹出啥麻烦,我可不管。”索伊没有阻拦王晟的好奇心,只是做了一个预判。 只要王晟向王仁维请教这个问题,肯定要惹出麻烦。 第二天,郊区办事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走进孙主任办公室,就把孙主任吓得浑身战栗,没说上几句话,孙主任就一路小跑去找王晟。 王晟正在跟贾正道通电话。 电话是王晟主动打给贾正道的。这是他昨天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作出的最终选择。 王晟知道母亲的性格,心里话轻易不会向外泄漏,一旦说出来,就带有一定的权威性,所以,他决定听从母亲的劝诫,对父亲隐瞒下,他与贾政道的交往。 不要把这当成是一个噱头。 故事发展至今,各位看官已经知道,王仁维不是王晟的亲生父亲,请不要凭借这个过渡句,就产生主观臆断。 先给各位做个预报,王晟的亲生父亲,马上就要浮出水面了。他是我们似曾相识,却没有过了解的人。 先从王晟决定,主动给贾政道打电话说起。 王仁维的为人,与一贯的处事风格,想必大家早已有所了解。 他自诩两袖清风,为人更是坦坦荡荡。 他允许子女们通过关系,从事各种社会活动,但绝对不允许子女们走歪门邪道,正如他对王晟的教诲:喝凉酒、花脏钱,早晚是病。 我们暂且把王仁维的处事格局,定格在豁达层面上。 王晟与贾政道的交往,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摸黑走路。 先是王晟与林薇的关系,以及林薇与贾政道的过往。接下来一个巨大的人生反转,贾政道开始不遗余力的辅佐情敌王晟。 所谓的无奸不商。 贾政道对王晟的辅佐,得到了巨额财富回报,而王晟也从中非法获利了。 他得到了一个有实无名的称谓:名利双收。 这就是王晟不敢把自己与贾政道的交往,向父亲公开的主要原因。 王晟知道,一旦向父亲透露出他与贾政道的交往,不用他再多说什么,父亲肯定会把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去睡觉吃饭的时间以外,全部精力用于了解和掌握,王晟与贾政道如何交往上。 不用别人,大姐王梅就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父亲一边,把王晟从参加工作以来的所有行为轨迹,查个一清二楚。 这位老姐有这个本事,更有这份热情。 那样,包括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与林薇的关系渊源,都会大白于父亲面前。 这是王晟宁愿被打死,也不愿被父亲知道的事情。 解铃还需系铃人。 不管贾政道出于何种动机,要达到什么目的,他既然帮了王晟这么多,也得到了王晟的回报,让他回答王晟一个为什么,应该不是难题,只是时间和回答方式的选择。 所以,王晟决定假装无知,与贾政道重新交往,适机寻求这个未解答案。 他拨通了贾政道的电话,贾政道听到他的声音,哈哈一笑说:“臭小子,不再生大哥的气了。” “是我不好,不懂事。”王晟态度十分诚恳,还一反常态说:“请大哥原谅。” 这是一句连贾政道都感到惊讶的话。 他停顿片刻,揣摩一番王晟这句请求原谅的背后,潜藏着什么动机。 “到了新的岗位,首先要在待人接物方面,学会谦虚谨慎。”贾政道的语气中,全然忘记了王晟的愤怒与无理,他提醒王晟说:“在办事处工作,搞好人际关系非常重要。” 用具形象的话,来诠释贾政道对王晟的忠告,就是:人少是非多。 两人有了一个很好的开场白,接下来的话题,自然就很愉快了。 两人聊了很多,王晟不经意间叫了贾政道一声叔叔,贾政道对这个称谓很敏感,他问王晟说:“你为啥要叫我叔叔?” “妈说您跟我们家是世交,论辈分,我就该叫您叔叔。”王晟在语言运用方面,不敢说如火纯情,至少用一定的杀伤力。 这句话刺激着了贾政道,他想到了王梅,以及与王梅的过往。 “冲你大姐这边论,你还是叫我大哥吧。”贾政道坚持让王晟继续大哥的称谓。 叫大哥,很大程度上归朋友范畴,叫叔叔,那真就把王晟的父母都牵扯进去了,贾政道执意选择了前者。 两人就这个称谓,纠缠了好几分钟,最后为这个话题,约定了一个饭局。 当晚下班,两人约定去会馆见面,不醉不归。 王晟跟贾正道聊的正高兴,传来了撞击声:“嘭——” 孙主任随着房门被撞开,整个人飞进屋里。 “王晟,快,跟我来。”孙主任抢下王晟手掌的电话听筒,拽上王晟便走。 “出什么事了。”王晟也很惊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事件。 孙主任拽着王晟走出办公室,又猛地止住脚步,犹豫片刻,再把王晟推回办公室里。低声警告说:“赵淼她父亲来了,点名要见你。” 孙主任说这番话时,王晟能感到,他在发抖。 “出什么事了?”王晟以为办事处发生意外事件了。 “出……”孙主任彻底被王晟的稳重打败了。 他憋闷了几下,想回怼王晟一句:你装什么傻呀。 他又觉得此话不妥。 谁知道王晟到底有什么仰仗,敢在办公室里对赵淼那什么。东窗事发,人家父亲找上门来了,他还不傻装傻,倒霉催的吧。 在孙主任的思想意识中,王晟至少对赵淼动手动脚了,否则,赵淼不会那么悲愤的断然离去。 他想提醒王晟,别装,容易受伤。 转念又想,他不装,怎么才能受伤。他不受伤,接下来我就是倒霉蛋了。 别以为孙主任是幸灾乐祸,这是对手间,必不可少的你死我活心态。 孙主任突然笑了,笑得王晟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来你是真人不露相呀。”孙主任松开王晟的胳膊,双手抱拳说:“也就你有这个本事,能让大部长亲自上门来见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晟回到办公桌前,稳稳坐下来说:“我这边正忙,就不去了吧。” 什么! 孙主任又是意外的惊喜,王晟做贼心虚,都不敢与赵胜利见面了。 “考虑过后果吗?”孙主任依旧笑在脸上。 王晟看着孙主任的微笑,他低头不语。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 王道乐土 孙主任的幸灾乐祸,很快被恐慌所替代。 王晟稳稳坐在那里,就像坐在一口刚开火的油锅里,慢慢的煎熬着孙主任的耐心。 “王晟,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总不能避而不见吧。”孙主任端不住了,他希望王晟能做出一个正面表示。“你和赵淼的事,今天必须给一个态度。” “我和赵淼什么事?”王晟猛抬头,审视孙主任的焦躁不安。 “你们……”孙主任发现自己说走嘴了。 所谓的戏法灵不灵,全靠毯子蒙。他不该过早揭开这层毯子,让王晟有了可乘之机。 既然话已经说出来了,他又不能再改变语气,以防被王晟抓住把柄,为自己寻求开脱之词。 他说:“王晟,屋里没别人,我也不跟你打哑谜了。” 王晟站起身,做好了去见赵胜利的准备。 “昨天就在这个屋,你和赵淼究竟发生了什么。”孙主任少有的直白,不是为了帮助王晟,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而是先站好队,让王晟知道,他是赵胜利的同盟。 “我和赵淼发生什么了?”王晟绕过办公桌,来到孙主任面前说:“赵淼跟你说什么了。” 孙主任支吾几下,接下来的话,他不敢说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王晟和赵淼发生了什么。 “这个嘛……”孙主任憨憨地一笑说:“我希望你能把这事说清楚。” “那好吧。”王晟转身便走,孙主任一把拽住王晟说:“别急,你先告诉我。” “什么?”王晟一句反问,又将了孙主任一军。 “你和赵淼……”孙主任还没等把话说完,王晟便甩开他的手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王晟径直走出办公室,孙主任一路小跑跟出去。 孙主任办公室里,赵胜利坐在沙发上喝茶,为了一会儿见到王晟时,能表现的非常自然,他特意拿过一张报纸,展开了,摆出一副悠闲的架势。 报纸上究竟发表了什么内容,他一概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不在焉。 按理说,作为赵胜利的身份地位,越是官大的人,见了他越打怵,而他也不该小有慌张。 结果恰恰相反,他真的很心慌。 他知道王晟的背景。 早在王仁维在古城叱咤风云时,他还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对王仁维的认识,往往只局限在报纸和电台上。 那种仰望的滋味,让他现在想来,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当他听说王仁维的宝贝儿子,要到他属下来工作,他就像看到了一个新上市的潜力股,充满了无限的希望。 作为一个实力派领导,我们不必多说他的发迹史,只用一句话,就能全然概括:工人家庭出身的他,选对了老丈人。 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文凭热改变了一大批贫民百姓的命运。 赵胜利便是其中的一个佼佼者。 他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国企工作。认识了他的妻子,一位生产车间的天吊司机,也就是赵淼的母亲。 此人初中毕业,相貌平平,且伶牙俐齿,凡事总喜欢强调一个真字。 她一眼相中了厂技术科新来的大学生赵胜利,第二天便有媒人给他们提亲,第三天他们就正式建立起恋爱关系,一年后,便领证结婚了。 从此,赵胜利官运亨通,一路高升。 想知道为什么吗? 没错,答案早已揭晓了,他娶个媳妇,找对了一个老丈人。 至于赵胜利的老丈人姓氏名谁,身居何种位置,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赵胜利从此一路高歌猛进,有了今天的成就。 作为回报,赵胜利在家里,凡事都听妻子的安排。 女儿大学毕业不久,妻子说:该考虑孩子的婚姻大事了。 得嘞。 赵胜利便开始四处撒网,严格按照宝贝女儿的要求,进行大面积培养,并重点选拔乘龙快婿。 赵淼选择另一半的硬性要求:必须是帅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前文我们已经了解到,赵淼选帅哥,没有改良基因的考量。 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所处的生活环境,就应该找一个,让人眼前一亮帅哥。俩人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必须“嗷嗷”地,仅此而已。 于是,天缘巧合,王晟进入了她的法眼,没等别人对王晟做出评判,她先眼前一亮:就他了! 经过漫长的几个月磨合,赵淼以为时机成熟了,便急不可耐,要进果园摘桃子,没想到被扎了一手刺。 昨晚赵淼回家,一顿放声大哭,比被人强j了还要委屈。 “把这人带来,让我瞅瞅,有啥了不起的。”赵胜利的妻子一句话,就有了今天的赵胜利此行。 王晟的办公室,离孙主任办公室,仅仅一步之遥。他走出房门,鼻尖就快要顶到孙主任办公室的房门了。 出于礼貌,王晟止住脚步,等孙主任跑过来,要叮嘱他几句时,他快速闪身,孙主任被惯性引领,撞开了办公室房门。 赵胜利的眼睛,越过报纸,看到了孙主任的恐慌。 “怎么了?”赵胜利很是不解。 “我来给您介绍一下。”孙主任转回身,见王晟跟没事人似的走进来,他险些气出鼻涕泡。“这位是……” 没等孙主任说出王晟的名字,王晟便绽开笑颜,疾步走到赵胜利面前,主动伸出双手说:“您好,我叫王晟。” 赵胜利出于礼貌,要站起身,跟王晟握手打招呼。 他耳旁想起了妻子的尖声利嗓:你啥都不用说,先摆个阵势吓吓他。 于是,赵胜利慢慢放下报纸,缓缓伸出右手,摆出一副很随意的架势,与王晟握了一下手。 各位,请注意这个用词,握了一下手。 形象的描述是:赵胜利的右手,轻轻搭在王晟的右手上。在王晟的左手,还没来得及合拢过来,形成双手相握的姿势时,赵胜利的手,已经从王晟的右手中滑落下来。 这派头,真tm的敷衍。 “坐吧。”赵胜利的官腔,透露出肾虚无力的柔弱,却极具威慑力。 王晟看了一眼孙主任。 孙主任满脸笑容,示意王晟坐下来,跟赵胜利说些什么。他则殷勤地弓下腰去,给赵胜利盏茶。 “不了。”王晟也没想到,他居然要拒绝赵胜利的邀请,拒不坐下来。好在他反应比较快,随即给自己找了一个看似合理,实则也是敷衍的话说:“我在赶写一份材料,听说您来了,来见一下。” “哦。”赵胜利不觉中小有惊讶,大佬教育出来的孩子,果然这么牛逼,连我都没放在眼里。“那你忙去吧。” 赵胜利几十年来,始终在各种各样的人际群中摸爬滚打。他看透了,也看惯了各类的阿谀奉承,自己也不觉中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 王晟的不卑不亢,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再见。”王晟一句道白,转身便走。 “别……”孙主任没读懂赵胜利的意思,见王晟急于离开,他拽住王晟的衣袖说:“你再忙,也不差这一会儿,坐下来聊聊吧。” 没等王晟做出回答,赵胜利说话了。 “没事,我就是路过,上来歇歇脚,喝口茶。”赵胜利端起茶盏,小酌一口,吧嗒吧嗒嘴说:“呦呵,老孙,茶不错呀。” 他用这种方式,表现出对王晟的不屑,王晟及时接收到了。 没等孙主任再说什么,王晟面带微笑,走出了孙主任办公室。 孙主任无奈地关上房门,轻声对赵胜利说:“这小伙儿哪点都好,就是……” “年轻人,以事业为重,不错。”赵胜利站起身,主动伸出右手说:“你也很忙,我就不打扰了。” “别呀。”孙主任十分惊慌,知道赵胜利急于离开,完全出于对王晟的不满。他说:“必须吃了饭再走。” “我没时间。”赵胜利心里感觉一丝丝的别扭,他被王晟冷落了。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孙主任很直白,他恨不得要举手宣誓:时刻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准备着,为您孝尽犬马之劳。 赵胜利笑了。 “老孙,我谢谢你了,咱哥们接下来,还要往好处呀。”赵胜利拍了孙主任肩膀一下,孙主任立时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 “您放心,包在我身上。”孙主任终于有了表白的机会了。 “把孩子放在你这,我是真放心呀。”赵胜利由衷的一句感叹,险些让孙主任感动落泪。 遵照赵胜利的指示,孙主任没有打扰王晟,两人悄然离开孙主任办公室。 送走了赵胜利,孙主任仿佛是怀揣圣旨的钦差,理直气壮推开王晟的办公室房门。 他虽然没大喝一声:圣旨到,王晟接旨。却有着同样的气势说:“你给我一个准话,准备怎么处理你和赵淼的事。” “主任,你把我说迷糊了。”这是王晟的心里话。 王晟也在为赵胜利的意外到来,而心慌意乱。 他年纪轻,社会阅历浅,不谙官场之道,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他只能凭借自己的见识,对赵胜利此行,由衷地发出一声谴责:没你这样的,太赤裸裸了,简直要拉郎配了。 面对孙主任的逼宫,王晟更是不解,咋的,你们要打群架呀! 王晟心存不满,又不能直白表现出来,他只能用沉默应对。 “别说你呀,这事谁摊上都迷糊。”孙主任看出了王晟的心悸心慌。 他也暂且忽视了,面前这位是他的仕途强敌。 他怀揣一颗功利之心,以求得赵胜利的赏识为最终目的,与王晟展开了推心置腹的胡言乱语。 这不是病句,是孙主任真实的心理写照。 他不知道王晟究竟把赵淼怎样了,又要就昨天发生的未知事件,达到一个令赵胜利父女俩心满意足的结果,也真应了那句话:我太难了! 孙主任先从赵胜利此行说起。 他说:“人家为啥来,又为啥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我不知道。”王晟不会撒谎。 或者说,他心无邪念,不值当为这件事撒谎,只能对孙主任实话实说。 “你自己干啥事了,心里没数吗。”孙主任急于处成这件事,他居然用了一句成语说:“亡羊补牢,还为时不晚。” 王晟一点头,孙主任如获至宝说:“唉——这就对了。” “我知道亡羊补牢是句成语。” 王晟不应该就这个问题,再跟孙主任纠缠了。可他为了得到一句实话,还必须跟孙主任打太极。 王晟必须要知道,赵淼跟家里人说了什么,赵胜利此行要达到什么目的。 当然,他也知道,所有的一切,有一个方法能快速解决所有的麻烦,那就是接受赵淼的好感。 可惜,他做不到。 “考虑过这件事的可怕后果吗?”孙主任也是真急了,看出王晟在跟他打太极,他索性先来一个敲山震虎。 王晟为的就是得到一个准确答案。 面对孙主任惯用的设问,他平心静气,等待谜底揭晓的那一刻。 哎呀我操! 这是孙主任的心里独白,他把王晟对未知的无奈,看成是王晟的道行。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看来他不动大招,王晟是不会服软的。 孙主任在屋里转来转去,转的王晟一阵阵发晕。 王晟强迫自己稳下来,孙主任不亮出谜底,他肯定不会主动说些什么。 这也是老爸王仁维多次对他的叮嘱:言多必有失。 孙主任在心里反复掂量着,接下来要说的这句话,所起到的负面影响,能否波及到他的自身得失。 一旦王晟把这句话当成把柄,追究起来,他将尝到王八钻灶坑,憋气带窝火的滋味。 孙主任转了好一阵子,终于打定了主意。与高手过招,只能出其不意,才能达到险中取胜的效果。 “咱打个比方。”孙主任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要把真话,当成假话说。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暖风醉人 王晟不知道孙主任这个假设是什么内容,他只能平心静气,等待下文。 王晟的无知在孙主任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他既然已经做好了开场白,就必须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他说:“一旦赵淼告你强奸。” “你说啥!” 王晟瞬间的愤怒,在孙主任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想到,王晟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我话没说完,你激动什么。”孙主任见王晟的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跳出来了。 他沾沾自喜,以为自己一句话击中了要害,王晟被震慑住了。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孙主任忽然发现自己的用词逻辑,已经错到了愚蠢的地步。 什么叫有则改之,这种事怎么改。 “应该说,亡羊补牢……”孙主任又混沌了,这个亡羊补牢已经说过,王晟根本就没在意。 那该怎么说呢? 正在孙主任为自己用词不当,又苦于找不到恰当的词句,来表达对王晟的震慑时,王晟说话了。 “我要与赵淼见面谈。”王晟说话间,浑身颤躲起来。 孙主任不知道这是王晟气愤至极的反应,还以为他怕了。 “王晟,别紧张,咱有话好好说。”孙主任以为已经占据了主动权,接下来便是他给王晟挖坑下套的时间。 他希望王晟能去负荆请罪,见了赵胜利,二话不说,“噗通”跪在地上,为了配合情绪,还可以再哭天抹泪的自我哀怜一番。 说第一眼看见赵淼,就深陷不能自拔,又担心遭到拒绝,所以才采取极端手段…… 孙主任又为王晟设计出第二套方案,这也是他最喜欢的一个方案。 由他出面,代王晟向赵胜利求饶。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行船,看在我对赵淼一片痴情的份上,就把女儿嫁给我吧。 孙主任也是邀功心切,居然忘了一个叫理智的东西,在这件事上所应发挥的作用。 他全然不顾王晟的愤怒,擅自做主说:“好吧,我可以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他们父女俩。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人家能原谅你了。” “原谅!”王晟再一次惊讶了。 我做错了什么,需要他们的原谅? 王晟愤怒的目光,投向孙主任。可惜,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的孙主任,正在幻想着如何向赵胜利邀功,并没发现王晟的愤怒。 赵胜利开车离开郊区办事处,还没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孙主任的电话。 “王晟已经承认做错了事,他想跟赵淼单独承认错误。”孙主任听说赵胜利正在开车,他要长话短说:“年轻人一时冲动,做出过头事,我觉得应该原谅。” 孙主任的出发点,是看在赵淼,乃至赵胜利夫妻,都相中了王晟,所以,他要捞干的说。没想到这句话,一下子杵到药捻子上了,赵胜利一听就火了。 “王晟对赵淼做了什么!”赵胜利说话间,就要掉转车头,返回郊区办事处。 “这个,咱最好别听别问,只要他们好就行。”孙主任自以为左右逢源,具有较强的平息是非的能力,没想到赵胜利听了,再也无法淡定了。 赵淼昨晚回到家里,一顿嚎啕大哭,已经给赵胜利夫妻俩造成了错觉。 知女莫若母,夫妻二人了解自己的女儿,认定赵淼没按耐住自己的情绪,还没等时机成熟,就跟王晟摊牌了,因此遭到了拒绝。 所以,赵胜利今天才亲自出马,要在形式上声援女儿。 希望王晟能认清形势,所谓的县官不如现管,你爸再有本事,那也是昨日 (本章未完,请翻页) 黄花,如今这是我的地盘,你未来发展的成与败,顺与逆,要由我来指点江山。 结果,他有了意外收获。 难不成王晟这小子,把我女儿那什么了! 男人不管位居高低,如何大度,一旦听说自己的女儿受到如此待遇,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怒发冲冠。 赵胜利挂断孙主任的电话,驾车就要返回郊区办事处。见了王晟,他二话不说,先打王晟一顿大嘴巴再说。 眼看就要到郊区办事处了,赵胜利的手机响起。他家主要领导,赵淼的母亲,不知道赵胜利此行收获如何,要热点追踪。 “别提了。”赵胜利把从孙主任那里听到的,以及王晟当面对他的态度,全盘讲给妻子听,并说明马上就要见到王晟了。 “你要干什么?”赵妻一句质问,赵胜利不假思索回答:“我要让他尝尝,敢戏弄我女儿的滋味。” “你疯了!”赵妻一声怒吼,警醒了赵胜利这个梦中人。 对呀,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把他杀了也于事无补。 赵胜利一脚刹车,把车停在路边,向妻子自我检讨:冲动是魔鬼呀。 “算了,还是尊重王晟的意见,让他和淼淼自己解决这件事吧。”赵妻的高明之处,在于她已经从赵淼这里,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亲耳听到女儿对王晟的印象。 她还没来得及骂女儿一声傻丫头,便及时与赵胜利沟通情况,认定王晟没见过世面,被赵胜利吓傻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表示。 如此说来,水到渠成了。 当晚,王晟如约与贾政道在会馆见面。 几个月不见,贾政道风采依旧。他早早等在包房里,见王晟被服务员引导进来,他站起身,主动伸出手,与王晟握了一下说:“精神状态还不错。” 王晟憨憨一笑,有心对贾政道评价几句,又感觉有虚伪之嫌,便改变话题说:“真是难得一见呀。” “那是你不想见我。”贾政道真话当假话说,吩咐女服务员,为王晟开了一瓶价格不菲的红酒。 在服务员取酒的空闲时间里,两人因为找不到恰当的话题,而陷入暂时的沉默中。 稍许,王晟问贾政道:“您对赵胜利的印象怎样?” “我跟他不熟。”贾政道实话实说。 王晟也是被赵淼的无知,逼得无处诉说了,他把心里的苦闷,讲给贾政道听。 “我倒觉得这是个机会。”贾政道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他借王晟这个话题,谈到了索伊曾坚持的观点。他说:“男人想干一番事业,必须得有贵人扶持。如果这个贵人是你的老丈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他还进一步解析了老丈人关系学。 老丈人帮女婿,虽谈不到天经地义,至少是实心实意。 他帮你不图回报,只为能让自己的女儿过上好日子,仅此而已。 “这也算是最无私的奉献了。”贾政道的腔调,王晟听了很不舒服。 当初,王梅帮贾政道走出平庸,财运亨通,如今,贾政道坐拥一个巨大的金融帝国,王梅仍孑然一身。 他想问贾政道:既然你知道,找一个好老丈人的价值,当初为啥还要离我大姐而去。 还好,王晟不像何大壮,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他的矜持,也让他错失了一个,足可以了解自己真实身世的机会。 红酒上来了,两人平时爱吃的菜肴,也一一呈现上来,他们边吃边喝边聊。 “你为什么看不上赵淼。”贾政道的问话很直白。 其实他知道答案,王晟心里只有林薇,可他偏偏不往林薇这边扯,而是将自己的切身经历,做出深刻总结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漂亮女人很养眼,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娶一个漂亮的女人做媳妇。” 屁话! 王晟打心眼里讨厌贾政道的说法,虽然这是男人的普遍共性。 就拿贾政道来说,既然你喜欢漂亮女人,也圈养了林薇二十来年,你为啥不娶她做老婆,既然你不想娶她,为啥又要阻止我们的爱情。 “但是,漂亮女人只适合做情人,或者玩物,绝对不能娶回家当老婆。”贾政道断言香水有毒。 漂亮女人也有一个共性,总是情不自禁的,把自己的美丽,当成绝世珍品,自尊自傲,外带自以为是。 不管她嫁给怎样的一个丈夫,最终都会产生自我贬值的感慨。仿佛这个世界,唯她独尊,稍有不如意,便心理极度失衡,不觉中产生寻找另一番天地的欲望。 不知足心里,导致女人红颜薄命。 这只是贾政道的观点,从他的言谈话语中,王晟不难发现,他的金融天网,不知道诱捕了多少美女的芳心。 “您觉得我应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做老婆。”王晟也是酒至半酣,以向贾政道讨教的口吻,打发他百无聊赖的心态。 “我倒觉得赵淼蛮适合你的。”贾政道说话时,新任会馆经理走进来。 这是一位身材凹凸有致,长相楚楚动人的美女。先前那位酷似林薇的熟女,因王晟对她的淡漠,已经被贾政道辞退了。 “您好,贾董,我来给二位敬杯酒。”会馆经理走过来,就要给贾政道和王晟斟酒。 “等会儿。”贾政道示意会馆经理坐下来,又招呼服务员给她上了一套餐具。 直到这时,贾政道才允许会馆经理起身斟酒。 “回答我一个问题。”贾政道给会馆经理下了一道命令说:“在你眼里,什么样的男人才有魅力。” “当然像二位这样的成功男士了。”会馆经理的回答,贾政道很不满意。 “说真话。”贾政道又是一声令下。 “当然先看实力了。”会馆经理很直白的解释了这句话。她说:“男人不管你长相怎样,年龄多大,只要有地位,有财力,就魅力无限。” 贾政道笑了。他告诉王晟说:“这才是一句真话。” 不觉中,三人喝下一瓶红酒。 贾政道接到一个电话,便起身离去。临走前,他叮嘱会馆经理说:“我这个小老弟心情不太好。” “包在我身了。”会馆经理送走贾政道,重新换了一套装束,回到王晟面前。 不用再说什么,王晟就知道,所谓的开心是什么了。 两人先洗了一个鸳鸯浴,再回到王晟的专属套房。 这一夜,王晟十分销魂。 第二天早晨,王晟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赵淼便紧随其后走进来。 她十分严肃说:“王晟,我决定原谅你了。” 王晟看到赵淼,感觉十分惊讶,听到赵淼不着边际的一番话,他更是莫名其妙。 赵淼则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不再计较你失礼了。” 骗局,完全是一个骗局。王晟首先想到孙主任,认定他就是这个骗局的策划者。 王晟的自尊心面临极大的挑战,他犹豫一会儿,觉得有必要跟赵淼实话实说: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也不准备跟你进一步发展感情。 就在他的话刚要说出口时,赵淼说:“既然你承认错了,就得受罚。” 王晟无奈的站在那里,琢磨着该如何表明自己的心意。 可惜,赵淼根本不给他表示的机会,她以下达命令的口吻说:“今晚下班后,接受我的惩罚。” (本章完) 7017k 第15章、心理感应 王晟接到赵淼的处罚邀约,他郁闷到了极点。 王晟想起了昨晚在会馆里,他与会馆经理的缠绵。一个长相俊美,亭亭玉立的女子,堪称人中精品,却心甘情愿把自己当成商品。 确切地说,应该叫供人玩耍的尤物。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价值观。 王晟恍惚间生成了角色转换意思,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会馆经理。人家为了高昂的经济回报,把自己当成商品,放弃了自我,只为供人欢乐。 赵淼就是他内心极度反感,又不得不笑脸相迎的一个噩梦。 他在曹禺的话剧《日出》中,找到了对这种人物的准确称谓:面首。 瞬间,王晟愤怒了。他的人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要豁出一切,甩掉这个足以令他含恨终身的耻辱。 办公电话响起,王晟难以平复心中的怒火,拒不接听电话。 哪怕这个电话,足以让他从此飞黄腾达,平步青云,在此情此景下,他也不屑于接听。 他需要把正自己的位置。告诉赵淼,别说你爸只是一个小小的赵胜利,他就是张胜利,王胜利,哪怕是一个能够掌握我生死大权的地狱判官,我也不会敢当尤物,只为讨你欢心。 王晟的手机响起,他看清了来电号码,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电话。 两次来电,出自一人之手,这是林薇的办公电话。 她要干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 王晟心里纵然有千万个不满,也情不自禁的接听了电话。 “宝贝儿,还生我气呀。”林薇的语气中,透露出众多的委屈。 说话间,王晟已经听到了她的更咽声。 “没有。”王晟既然能跟贾政道重归于好,又怎能拒绝林薇的温情。他随口编了一个理由说:“我很忙。” “别累坏了身子。”林薇没有一句抱怨,她甚至都忘记了自证清白的解释。她的言谈话语中,除了关心与思念,再无其它杂念。 “你好吗?”王晟不觉中的一声问候,引来了林微发自肺腑的道白:“只要你好,我就好。” 就这样,这对久别的情侣,怀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热盼,在距离林薇单位不远的一家宾馆,如约见面了。 相思的线哟,慢慢的系,一日不见哟,绳儿绷得紧紧地…… 两人一见面,拥抱,热吻,心潮澎湃。 一丝不挂时,那根紧绷的思线,勒紧了彼此的神经,紧的几乎要窒息而死。 肉体的交融,作为对相思之苦的告白,是那么的忘乎所以。 他们就这样紧紧的相拥在一起,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恨不得马上变成一棵连理树,生根发芽,深埋进两情相悦的沃土里,彼此永不分离。 始终温柔似水的林薇,突然提到了赵淼,她是带着任务而来。 贾政道希望林薇,能够说服王晟,接受赵淼。 “为啥要跟我提她!”王晟愤怒了,他甩掉林微,起身就要离去。 “宝贝儿,我知道你讨厌她。”林薇赤裸着身子,追到门口,搂住王晟,把他带回床上说:“但你绝对不能拒绝她。” 林薇用了绝对两个字。 “贾政道到底要干什么!”王晟在林薇面前,毫不掩饰对贾政道的厌恶,他也知道林薇是受贾政道的指派,来充当说客的。 贾政道知道,事到如今,只有林微才有能力改变王晟的固执己见。 “我倒觉得,他还是很关心你的。”林薇说了一句公道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无力反驳。她把贾政道的话,一字不落转告给王晟说:“你拒绝了赵淼,就等于为你的未来,埋下一枚定时炸弹。” “为什么!”王晟几乎在吼。 林薇把王晟揽进怀里,爱抚着他的头发,梳理着他的思路说:“你想啊,人家当初把你调去,为的就是这个。” “我又没跟他签卖身契。”王晟像个孩子,在林薇的怀里十分任性。 林微笑了。 “如果你们真的签了契约,你完全可以反悔,大不了承担违约责任。”林薇不无感叹道:“问题是这份心领神会的契约,虽然没有文字表明,可是……” “你说我承担不起这个违约责任。”王晟心领神会,一点就透。 “我倒有个办法,能让你摆脱赵淼的纠缠。”这是林薇接到贾政道的电话指令后,想到的一个妙计。 王晟听了,欣慰地笑了。他亲吻着林薇说:“亲爱的,我的心里只有你。” 何大壮每次看王晟的日记,都免不了被王晟和林薇的幽会情形所刺激,王晟真的具备作家的天赋。 他在表述两性之间肉体交融时,是那么的形象,那么的入木三分,把何大壮刺激的,二哥一阵阵仰天长啸。 何大壮独自一人躺在宾馆床上,要尽情舒展自己的情绪时,郝荻推门进来了。 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胖妞! 何大壮心里一句怒骂,脸上还要露出微笑。 “我说你也太舒服了吧。这都几点了,还懒着不起床。”郝荻说着,就要掀何大壮的被窝,把何大壮吓得脸色通红,急忙捂住被子。 不仅因为他只穿了一个三角裤衩,更重要的是,他的二哥表现欲极强,若被郝荻看见这一幕,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有一点可以肯定,郝荻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郝荻的手,拽住何大壮的被子,何大壮拼了命要往回拽。郝荻刚要发力,看见床头柜上的早餐盘,她又不高兴了:“你连早饭都让人送被窝来呀。” “不是我要求他们这么做的,是他们主动送来的。”何大壮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尽量舒缓自己的亢奋情绪,渐渐恢复了正常。 郝荻带任务而来,她没心思计较何大壮的慵懒。 在她心里,何大壮就是一个懒虫。 郝荻简单调侃何大壮几句,便切入正题,提到昨晚入室行凶的人。 她问何大壮说:“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告诉我。” “我……”何大壮首先想到吃住在宾馆,每天需要的费用,他很享受这里的生活。 何大壮犹豫片刻说:“这个可不好说。” “什么,你真有秘密呀!”郝荻受郑潇提醒,认为杀手之所以如此迫不及待,敢入室行凶杀人,肯定有重要线索,掌握在何大壮手里,所以才不顾一切,要杀人灭口。 “这不废话吗。”何大壮不知道郝荻与郑潇的顾虑。 他只想多留在这里几天,安心看完王晟的日记。找到王晟被害,或者王晟仍活在世上的关键证据,换取自己的生命安全。 此时,回晚报工作,跟丁松争抢郝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活命要紧。 何大壮抻了一个懒腰,一副傲慢的派头说:“我活了三十多年,能没点秘密吗。” “跟你谈正事呐,你装什么大尾巴狼!”郝荻很失望,她的情绪由失望快速升温,有被何大壮耍弄的愤怒。 她说:“人家都要杀你灭口了,你还跟我这打哈哈,你活的不耐烦了吧。” 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壮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了解郝荻的性格,知道在郝荻面前,要装,肯定受伤,郝荻不会惯他任何毛病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他在王晟的日记里,真的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再说了,笔记本也曾放在郝荻那里,就凭郝荻那股子机灵劲儿,说不定已经把王晟的日记复制下去,可能比他看的还要多。 何大壮突然意识到,郝荻这次来,十有八九,要打发他离开宾馆了。 “我有一个假设。”何大壮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对郝荻说:“如果王晟没死,会不会是他派人来杀我。” “不可能。”郝荻话说的非常坚定,不容何大壮再提任何节外生枝的问题。 “我在机场遇见的那个人,就是王晟。”何大壮做出了权威性说明。 他与王晟经常在一起,他对王晟的喜怒哀乐等等所有表情动作,都非常熟悉。 “那个人叫田宇。”郝荻脱口道出一个秘密。 早在金鼎大厦闹鬼那天,他们就通过人脸识别技术,找到了这个人。经过辖区派出所确认,与何大壮在机场见到的那个人,属于同一个人。 “他是去米国治病的。”郝荻说出了天宇的家庭住址。 何大壮愣愣地看着郝荻,看的有些发呆,引起郝荻的不满,她一巴掌打过去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发什么呆呀。” 何大壮居然没有反应。 “你怎么了?”郝荻对何大壮的异常反应很感兴趣。 这就是何大壮从机场返回家里,通过王晟的日记,了解到的秘密,也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信息。 他也曾做过思想斗争,在是否把这个消息,通报给郝荻的问题上,迟迟没有定论。结果,郝荻早在他之前,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 接下来便是讨价还价环节。 何大壮知道王晟与天宇的关系,这是他最后的砝码。 “想让我帮你查案子,你别再跟我装了,好吗。”何大壮提出一个要求说:“我们信息共享,互不隐瞒。” 郝荻笑了。 何大壮提出一个不可能达成的协议。 郝荻可以话付前言,在王晟案结束后,以公安分局的名义,让何大壮重回晚报工作。但是,她不可能将案情的进展情况,如实告知何大壮。 这既不符合规定,也容易引起副作用。何大壮这张没有把门的嘴,闹不好会误事的。 “我已经知无不言了,你也应该如实招来。”何大壮仍坚守自己的观点。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效地把控住自己的安全底线。 “我还有事,走了。”郝荻在几秒钟的沉默后,做出选择,她不想再跟何大壮废话了。 “话没说完,你别走呀。”何大壮急了,他掀开被子就要冲下地,抓住郝荻,跟她论个子丑寅卯。 好在郝荻没有回头,没看见何大壮只穿了一条三角裤衩,否则,别说否则,否则太可怕了。 何大壮快速做出反应。 郝荻突然止住脚步,转回身,发现何大壮箭一样射回床上,用被子捂住自己的下身。 尽管这样,郝荻还是看见了他的三角裤衩。 这个混蛋,大白天如此暴露。变态! 郝荻心里骂道,表面还要装做啥都没看见。只是在语气中,流露出对何大壮的不满说:“我警告你,不许单独行动,否则,我无法保证你的生命安全。” 郝荻走了,何大壮顿时陷入恐慌之中。 (本章完) 7017k 第1章、不经意间 何大壮知道,郝荻这次来,不会只是为了看他一眼,她令有目的。 至于是什么目的,何大壮不敢贸然判定,只能通过两人短暂的对话,察觉中一丝恐慌,他在宾馆住不长了。 正如何大壮的猜测,郝荻是带着目的而来,也很巧妙地表达出自己的用意,她故意不跟何大壮实话实说。 知道为什么吗? 咱们先不公布正确答案,单从何大壮的反应上,来找寻答案。 何大壮脖子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被劫持险些丧命,那惊魂十几分钟,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如果此时再让他返回家中,他宁愿从此隐姓埋名去街头流浪。 这事不仅何大壮摊上,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难免要为自己的生命安慰产生忧虑。 蝼蚁虽小,尚有贪生的欲望,何况自诩壮志未酬的何大壮了。 如今这家宾馆,成了何大壮保命的避难所,有警察在门外看护,看哪个胆大狂徒,还敢贸然以身试法。 想留下,必须得有留下来的理由。 就何大壮目前现状而言,他已经失去了接受警察保护的价值。这是何大壮通过与郝荻的一番对话,得出的结论。 警察靠的住,除非母猪能上树,何大壮曾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慨。 这次,他给自己的感慨,赋予了先决条件,只要母猪能上树,警察还是靠得住的。 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何大壮不想把自己比喻成一头母猪,但是,他决定要做一头不仅能上树,而且还要具备天蓬元帅那般申通的神灵。 何大壮为自己勾勒出一个行动方案。 他目标明确,不是为了去高老庄娶花姑娘,而是要成为一个神通广大,令郝荻与那个想要他命的人,眼前为之一亮,或胆战心寒的狠人。 何大壮主意已定,他主动给林薇打电话。 “你咋不接我电话呀!”林薇听到何大壮的声音,先发出抱怨。 “我……”没等何大壮编出理由,或者说,林薇根本就不在乎何大壮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接听她的电话,便急不可耐的问道:“你在哪里呀?” 这是何大壮最忌讳的一句话。 “你找我有事吗?”何大壮拒不回答林薇的问话。 “你还在本市吗?”林薇又问。 “嗯。”何大壮一句敷衍,引来林薇的责怪。 “你不傻不苶的,怎么看不出火候呀。”林薇发现办公室的门敞开着,她放下电话,关好办公室房门,压低嗓音说:“你最好马上离开古城。” “为什么?”何大壮听到这句话,浑身止不住颤躲起来。 他目光下意识地瞥向窗户,担心有人突然破窗而入,要了他的性命。 “你什么都别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林薇说话时,也感觉到心脏跳速加快。 “我的电动自行车还在医院吗?”何大壮舍命不舍财的吝啬,引起林薇的不满。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那破玩意。”林薇再一次重复她对何大壮的警告,让何大壮马上离开古城,去外地等她的消息。 何大壮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吾几下,不再说话了。 “钱不够,我可以给你拿一些。”林薇以为何大壮囊中羞涩,她要给何大壮转钱。 “我先取回电动自行车,然后……”何大壮被林薇感动了。 所谓的患难见真情。他与林薇总共没见上几面,人家就如此慷慨,对他热心相助。 何大壮就是不想,林薇为啥如此焦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离开古城。 林薇的办公电话响了,她看清来电号码,匆匆告诉何大壮,他的电动自行车,在某某车行,他随时可以去取。 她又说:“最近这段时间,我不联系你,你千万别跟我联系,记住了吗?” 没等何大壮再说什么,林薇便挂断了电话。 何大壮给林薇打电话,只想问一下,他电动自行车的情况,结果有了意外的惊吓。 林薇为什么要急于知道他所在的位置,为什么又希望他取回电动自行车,又是什么缘故,还让他最近几天不要与其联系了。 何大壮如惊弓之鸟,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他认为林薇说话前后矛盾,这不得不令他警觉。他要取回电动自行车的想法,也因此大打折扣了,他不知道是否有必要去冒险。 林薇对何大壮的担忧,不是空穴来风,她对何大壮的生命安全担忧。 平心而论,林薇与何大壮没有交情,她甚至对何大壮的某些言谈举止很反感。 人之所以被称之为高级动物,主要在于人的思维与行为规范。 王晟死后,林薇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做出要把孩子生下来的决定后,便为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安全担忧,何大壮是她别无选这时,认定的依赖对象。 何大壮的表现令林微感动,特别在她受伤住院期间,何大壮对她的关爱,让她不禁产生要报恩的想法。 可能有人会说,何大壮并没做了什么,林薇为啥要选中了他。 人与人交往,最初可能要靠各自的语言表达,寻求产生感动的效果。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如过眼云烟,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慢慢的淡漠了。 而真正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便是通过现实验证的,那种忘我付出的行动。 咱不管何大壮对林薇是否怀有动物性本能,至少他在实际行动中,践行了他曾经的诺言:替王晟照顾好林薇。 他做到了,虽然他的付出微不足道,但在林薇心中,已经打下一个坚实的烙印,何大壮值得信任。 贾政道不知道林薇和何大壮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习惯于对林薇发号施令。当他预感到何大壮可能要坏了他的大事,痛下杀手是他的唯一选择时,林薇便成了他的一个工具。 贾政道对林薇没寄予太大的希望,只是通过她,能了解到何大壮的动向即可。如果顺便能了解一些,何大壮可能知道的情况,就当打草搂兔子,一顺手的事。 林薇的表现令贾政道十分不满。 林薇已经明确表现出对何大壮的袒护,这是贾政道没有想到的。 在林薇与何大壮通电话时,贾政道直接把电话打到林薇的办公室。 林薇匆忙挂断何大壮的电话,又听到了贾政道,关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查找何大壮下落的指令,她十分反感说:“何大壮啥都不知道,你为啥非要跟他过不去。” 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就是林薇随口一句敷衍,贾政道却从中得到了一个明确信息,林薇和何大壮不仅仍然保持联系,而且,关系已经非同一般。 林薇在袒护何大壮。 “你被他给骗了。”贾正道语气平缓,就像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便挂断了电话。 贾政道的平淡,惊讶到林薇。 她太了解贾政道的为人了。一个唯我独尊,专横跋扈之人,面对林薇的反感,贾政道的第一反应也该是气愤,或许还会对林薇大骂出口。 林薇感到一股莫名的恐慌。她操起电话,要打给何大壮,提醒他千万注意人身安全。 就在电话刚要接通的一瞬间,林薇突然又将电话挂断了。 一个闪念提醒她,时机还不成熟,她不能让何大壮知道的太多。 何大壮最终还是决定,按林薇提供的地址,去取回电动自行车。眼下来看,这台电动自行车,对他的作用很大。 何大壮装上笔记本电脑,背上大挎包,穿戴整齐。 临出门前,他还特意照了照镜子,以为自己除了一个帅,就找不到别的词句来形容了。 何大壮打开房门,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被值班警察拦住去路。 “你要干什么去?”警察问。 “出去采访。”何大壮回答。 “对不起,没有郝队长命令,你不能离开这里。”警察明确表示说:“刚才郝队长离开时,还再三叮嘱我们,不许你外出。” “咱不闹行吗?”何大壮反应那叫一个快,他瞪着眼睛跟警察说瞎话:“知道她来干什么吗?” 两名警察,居然没有一个人,对他的话题感兴趣。 何大壮只能自问自答说:“她就是来给我送采访选题的。” 何大壮一个愣神儿,他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郝荻来的真正目的。 何大壮想到这里,他猛地打起精神说:“马上,立刻给你们郝队长打电话,就说我要出去采访。” 见俩警察没有反应,何大壮不高兴了。 “耽误了大事,你们可承担不起。”何大壮转身返回屋里,关上房门。 随即,他把耳都贴在门板上,偷听门外的声音。 一个警察果然拨通了郝荻的电话,而且用的还是免提。 他说:“郝队长,何大壮要出去采访。” “你别听他瞎白话,他算干嘛地呀,哪呀就去采访。”郝荻回答得非常干脆。 “还说是你给他的选题。” 电话另一端,传来郝荻的笑声。稍许,郝荻止住笑声说:“没我的话,他哪都不许去。” “万一他……”警察表明顾虑。 他们不知道被保护的人原来是记者,担心何大壮闹僵起来,他们无法应对。 “如果他敢闹事,你们就把他铐床上。”郝荻言辞坚定说:“别怕,出了事算我的。” 郝荻这是几个意思呀? 何大壮靠在门板上,脑子变成了一团浆糊。 (本章完) 7017k 第2章、狭路相逢 何大壮的仙气,往往爆发于一瞬间。 他听到执勤警察与郝荻的一番对话,猛然觉醒。 郝荻把田宇的家庭住址告诉他,为的就是让他介入调查。 何大壮猜对了。 可是,郝荻既然已经决定让他调查田宇,为啥还要把他困在宾馆里,不让他外出呢? 这个胖妞,成心让我憋在这儿难受。 何大壮读懂了郝荻的来意,却弄不明白郝荻限制他自由的原因。 那好吧,你不让我出去,我就留在宾馆里。你们好吃好喝的招待我,我巴不得多享受几天。 何大壮一反常态,他要学做一个乖孩子,听凭郝荻的安排。他要看看,郝荻这个肉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迷魂药。 好在有王晟的日记,伴随在他身边,能有效地打发孤独和无奈。 还得从王晟和林薇久别重逢,在宾馆度过的良宵一刻说起。 王晟在日记中这样写道: 林薇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听说赵淼在追求我,竟然丝毫没有醋意,还像我妈一样,鼓励我跟赵淼发展感情,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何大壮不禁一笑,他在嘲笑王晟的天真。 林薇毕竟是有夫之妇,她没有权力阻止王晟,与任何人发展感情。 如果说母亲索伊对王晟的叮嘱,被王晟当成了耳旁风。贾政道的善意提示,还不如放了一个屁,那么,林薇的话,就像一道指令,王晟不得不谨遵其命,只为接下来俩人的约会,增添新的聊天内容。 仅此而已。 王晟与林薇离开宾馆,他开车送林薇回到第四人民医院,然后回到郊区办事处。 赵淼守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正直勾勾地注视着楼梯的动向。 “你去哪了?”王晟刚走上楼梯,便受到赵淼的审问。 王晟一记苦笑,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话题。 他走进自己的办公室,赵淼紧随其后,进来说:“一下午不见你的影子,我以为你要畏罪潜逃呐。” 这是一句不称其为幽默的冷笑话,王晟听了,心里一阵阵烦躁。 赵淼说的没错,他现在就是一个逃犯,在赵淼的情感桎梏中挣扎。 “我跟你说话呐。”赵淼拍了王晟一下。 我操,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王晟陡升一股怒火,真想猛回身,抬起他那四十三号的大脚丫子,一脚踹在赵淼偏平的肚子上,让她“噔、噔、噔”倒退几步,摔个仰面朝天,最好在后脑勺,再留下一个大脓包。 王晟回头去看赵淼,试探了几下,脚没抬起来。 “有事你就说吧。”王晟还是被那个叫做理智的混蛋,束缚住了手脚。 “今晚我要吃……”赵淼想了一上午,也没想好惩罚王晟的方式方法。她灵机一动说:“你先告诉我,不喜欢吃什么。” 王晟木然看着赵淼,懒得回答这个问题。 “我问你话呐。”赵淼回手关上房门,等待王晟的回答。 “炸酱面。”王晟不经意间,读懂了赵淼的心思,他说出了自己最爱吃的一道美食。 “那咱今晚就吃炸酱面。”赵淼很得意的表情,引来王晟一阵嘲笑。 “你笑什么?”赵淼得寸进尺,又要拍打王晟。 王晟在赵淼伸手间,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说:“别挑战我的底线。” 这是王晟的心里话,他的忍耐已经达到了极限。 “那又怎样。”赵淼的手被王晟抓住,她的心瞬间紧张起来,发出的声音颤微微地。 王晟找到了宣泄不满的突破口。 他微微一笑,见赵淼脸泛红晕,稍一用力,把赵淼揽进怀里,献上一个吻。 心里话说,这是你自找的。 赵淼顿时呆住了。 她迷离的眼色儿,被王晟吻的有些神情恍惚了。 几秒钟的呆立,她转身便跑。 “呸。”王晟轻轻吐了一口。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下班时间到了。 王晟一脸的得意,他走下办公楼,走到自己的汽车前。 “你等我一下。”赵淼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他车前说:“咱俩坐你车走吧。” 王晟很是惊讶,她怎么又出现了。 这是王晟的一个错觉。 他以为赵淼羞于那一个吻,不敢再跟他单独在一起了。或者说,至少今天晚上,不会再缠着他去吃炸酱面了。 理由很简单,王晟从与第一个女人近距离接触那天起,包括林薇在内,每次都是直奔主题。 他与林薇从相识到上床,总共不到几个小时,对于其她的女人,那更是随心所欲。 王晟不敢保证,一旦赵淼跟他单独在一起,他能否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他要以这种方式,惩罚这个无知的傻x。 两人分坐在正副驾驶位置上,王晟发动汽车,赵淼木头桩子似的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系好安全带。”王晟轻声提醒道。 “你说啥?”赵淼从被王晟吻上那一刻,整个人处于飘忽状态。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突然。尽管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切的到来,当现实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时,她应接不暇。 王晟把赵淼的木讷,看作是她的本性使然,他只当没听见赵淼的话,伸手拽过赵淼的安全带,赵淼居然涨红了脸说:“别……别这样。” 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王晟把汽车停到路边一家面馆门前,俩人下了汽车,走进面馆,各自叫了一碗炸酱面。 吃过面后,王晟问赵淼说:“你还要怎样?” 这句带有质问的口吻,赵淼听了莞尔一笑说:“我听你的。” “我累了,要回家休息。”王晟话音刚落,赵淼起身便走。 她读错了王晟要急于分开的意思,以为王晟得寸进尺,要带她回家去。 等王晟付过面钱,追出面馆时,赵淼已经叫了一辆出租车,匆匆离去了。 第二天中午,王晟吃过午饭,躺在办公室沙发上午睡。 他刚闭上眼睛,房门被轻轻推开,赵淼俏脚走进来。 王晟仅凭传进鼻子里,那股特殊的香水味道,就知道赵淼来了。他只当睡觉了,希望赵淼能知趣地离开。 猛然,王晟的头发被扥下一根,他疼的一激灵,十分的反感,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闭着眼睛。 稍许,他感觉鼻孔奇痒无比,无奈睁开眼睛。 赵淼正用王晟的那根头发,在他的鼻孔里搅动着。 “别闹。”王晟眉头紧皱,转身又要闭上眼睛,赵淼不高兴了。 “王晟,不带你这样的。”赵淼向王晟发出指责。 “又怎么了。”王晟闭着眼睛发出质问。 “你太不拿我当回事了!”赵淼恼怒了。 王晟无奈坐起身,问她:“有话说话,你喊什么呀。” 王晟的语调十分生冷。 “今天是周末。”赵淼理直气壮,冲王晟瞪起眼睛说:“你不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吗?” 王晟愣愣地看着赵淼,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们曾有过什么约定。 他就这么愣愣地坐着,看着赵淼的愤怒,稍许,又要躺下去。 “说好了今晚去我家,你怎么给忘了。”赵淼越说越气,竟然流下了眼泪。 她当我是傻子了!这是王晟日记里写到的。 在王晟的记忆中,他俩昨天下班后,在面馆吃过面,赵淼便逃难似的,甚至没打上一种声招呼就走了。 整个一上午,赵淼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中午,王晟去食堂吃饭,赵淼出现了。 王晟看见赵淼,根本没用正眼看她,只用余光扫了她一眼,更谈不到注意她的某些变化。 赵淼在美容院足足待了一上午,纹眉、纹眼线,花销了一千多块钱,居然没引起王晟的注意,她很扫兴。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说好了今晚下班去我家,你……”赵淼感觉十分的委屈。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博得王晟的一张笑脸,没想到王晟根本没拿正眼瞧她。 “去你家!” 王晟惊讶地看着赵淼,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的约定。 赵淼止住了眼泪,愣愣地看着王晟,她知道自己错怪王晟了。 昨晚,她坐出租车回到家里,异常的兴奋。进了屋便向母亲炫耀,与王晟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王晟为她系安全带,要约她去家里,被她拒绝了等等。 父母都是过来人,对赵淼有梗添叶的描述,当成是王晟对赵淼的热情。 母亲不住地夸赞赵淼为人机灵,能在关键时刻规避风险,父亲赵胜利听罢,提出一个建议:“明天是周末,请王晟来家吃顿饭吧。” “好呀。”母亲巴不得马上见到王晟本人,替女儿好好把把关。 赵淼设计好了,早上一上班,就像王晟发出邀请。 结果,她在上班途中,突发奇想,要给自己的脸装修一下,便调转车头直接去了美容院。 纹眉、纹眼线,那可是个遭罪的装修。 她龇牙咧嘴的忍受了一上午的痛苦,赶在吃中午饭前回到单位上班。 别人都看出她的变化了,唯有王晟,不仅没发现她的变化,还对她使脸色。 赵淼感觉十分的委屈。 她不检讨自己把幻觉当成现实,偏要计较王晟对她的冷漠。 对于赵淼这种心态的女生,能产生这股怨气实属正常。 她花了上千块钱,选择了最好的装修方案,为的就是给王晟一个惊喜。 结果,除了王晟以外,几乎所有人都惊叹到了,唯独她心目中的一号男主角王晟,对此无动于衷,她能不生气吗? 她的公主脾气,被王晟的冷漠所侵扰,没事找事自然也就成了她任性的主题。 “走呀。”赵淼给王晟下了一道指令。 王晟就势躺在沙发上,只当没听见赵淼的吆喝。 “我在跟你说话。”赵淼拔高了嗓门。 “有话你尽管说好了。”王晟在琢磨一件事,该用什么样的借口,拒绝去赵淼家。 “你总不能空手去我家吧。”赵淼这句话,带有十足的蛮不讲理。 王晟没有说话,他还在找寻拒绝的理由。 “要不,下班后咱……”王晟闭上眼睛说:“顺路买点礼物就行了。” “顺路!王晟,你……我不理你了。”赵淼终于给自己的怨气,找到一个合适的发泄理由。 她气冲冲走出王晟办公室。 王晟则不以为然,仍闭着眼睛。 但愿赵淼为这事,赌气作为分手的理由,把他当成一个屁放掉,让他彻底解脱了。 赵淼走出王晟的办公室,直接推开孙主任的办公室房门。 她急急叨叨,三言两语,说明对王晟的不满,孙主任笑了。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孙主任主动充当和事佬。 下午,赵淼一下子撞开王晟的办公室,阴冷着脸,对王晟一声吆喝说:“跟我走。” 王晟木然没有反应,赵淼狠狠瞪了王晟一眼,转身便走。 孙主任及时出现,他等赵淼走下楼去,对王晟说:“女孩子就是要哄的。” 王晟默不作声。 他没有必要向孙主任做出解释,只当在积累与赵淼分手的理由。 “跟她下楼走一趟,或许能有惊喜出现。”孙主任话中有话,引起王晟的好奇心。 赵淼站在一辆敞开车门的微型面包车前。 见王晟走出办公楼,赵淼一声令下:“把你汽车后备箱打开。” 没等王晟做出反应,一个男子从微型面包车里,抬出几样精美的礼品。王晟与这个男子目光相对,两人同时惊讶不已。 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在银监局跟踪王晟的那个中年人。 (本章完) 7017k 第3章、貌合神离 这是一辆印有鑫鑫鲜花礼品店的微型面包车。 中年男子看见王晟,意外的惊喜。 他刚要跟王晟打招呼,见王晟脸色瞬间降温,并转过身去。他不禁低下头去,也刻意转过身,不去看王晟。 “还愣着干啥,把后备箱打开呀。”赵淼手里掐着礼品清单,给王晟下了命令。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办。”王晟掏出汽车钥匙,交给赵淼说:“麻烦司机师傅受累,把东西抬我车上去吧。” 没等赵淼说话,中年男子抢话说:“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中年男子满脸笑容,见王晟贼一样走进办事处,他乐呵呵把车上所有的东西,通通搬到了王晟的奥迪车上。 “月底给你结账。”赵淼发觉王晟表现异常,她必须要问个究竟。 中年男子从赵淼手中要回清单说:“这笔钱不用结算了。” “为什么?”赵淼又是一声质问。 中年男子不作回答,冲赵淼微施一礼,就要开车离去。 “哎你……”赵淼发现送货的中年男子表情诧异,不解问道:“你们认识呀?” “不……不认识。”中年男子木木地回答着。 “不识抬举的东西。”赵淼一声怒骂。见中年男子诧异地看她,她急忙做出解释说:“你别误会,我不是骂你。” 王晟快步如飞,跑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气喘吁吁了。 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会在这里碰到他。王晟坐下来,“呼哧、呼哧”喘息着。稍许,他忽然想起什么,操起办公电话拨号说:“大哥,跟踪我的那个人又出现了。” 赵淼一路小跑,来到王晟办公室门口,一脚踢开房门,一声吆喝说:“王晟,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赵淼的声音太刺耳了,几乎整个办公楼,都能听到她的呼喊声。 见王晟正在打电话,她更急了,冲进办公室,一把抢下王晟手中的电话,用力摔在话机上说:“你跟那个送货司机什么关系?” 赵淼发作起来,不管不顾。 整个办公楼的人们,都听到了她的尖声利嗓。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孙主任,他一溜小跑来到王晟办公室,先关紧房门,不解道:“咋的了?” “你问他。”赵淼余怒未消。 孙主任咨询的目光投向王晟,想问上一句为什么,见王晟表情平淡,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赵淼的愤怒。 “赵淼,有事说事,别大吵大闹的,影响不好。”孙主任先表明了态度。 “王晟,我已经对你低三下四了,你还让我怎样!”赵淼的愤怒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愈演愈烈了。 “王晟,你倒是说句话呀。”孙主任急了。 从眼下的态势来看,肯定是王晟做了有悖赵淼心意的事,而且错还在王晟这一边,否则,赵淼不会如此愤怒。 “你让我说啥呀。”王晟一副局外人的架势,反问孙主任。 “赵淼,你说。”孙主任压低嗓音说。 赵淼流下了眼泪。 此时的王晟,被恐惧占据了整个心理,他甚至不知道,也懒得知道,赵淼为啥在哭。 “孙叔听说你第一次去我家,特意打电话定了礼品,你倒好……”赵淼感觉实在委屈,她“呜呜”哭了起来。 “王晟,该你了。”孙主任已然把自己当成这场纷争的裁判,他要当着赵淼的面,对王晟说三道四。 “你说啥。”王晟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傻装傻,他没心思琢磨赵淼的反应,更没必要就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去费心思费口舌,跟赵淼争长论短。 王晟的思绪,还停留在与贾政道的短暂谈话中。 那个中年男子,究竟是何方人士。 他刚才看王晟的眼色中,充满了喜悦,大有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得意。 我该怎么办? 孙主任看出王晟心不在焉的表情,一个预感袭上他的心头:王晟根本就没想跟赵淼有什么好结果,他完全是在敷衍赵淼。 孙主任也在想一个现实问题:那么我该怎么办? 孙主任不在乎王晟和赵淼最后能否走到一起,甚至还心怀叵测,希望王晟与赵淼尽快闹崩,那样,他便少却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管王晟背景如何,县官不如现管。只要王晟得罪了赵胜利,他这个主任的位置,就算彻底坐稳了。 作为一个五十出头的领导者,他知道自己前途无望,能坐稳现在的位置,熬到六十岁平稳着路,就是一个伟大的胜利。 王晟锋芒外露,刚来没几天,就先声夺人,这是孙主任最担忧的事情。 如果王晟和赵淼的感情,能够稳步发展,并最终喜结连理。他无奈之下,只能充当月佬,在今后的工作岁月中,靠乞求施舍,来维系自身的平安,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王晟,不是我说你。”孙主任要在赵淼面前,站稳自己的立场。他说:“既然要跟赵淼发展感情,就得拿出你的诚意来。” 王晟下意识的点点头,他完全是在敷衍孙主任。 孙主任则不这么想。他又说:“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倒觉得赵淼对你是真心实意。” 王晟还是点头。 “可你……”孙主任一咂嘴说:“男同志,不管有多忙,都不能怠慢了女孩子。”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晟十分不友好的表情看向孙主任,这出乎孙主任的预料。 他把王晟当成了道具,以为趁王晟心不在焉的时候,在赵淼面前先挣个满分。 “我的意思是说,你得会哄女孩子才行。”孙主任脑筋急转弯,玩的那叫一个漂亮,王晟听了,不禁哼了一下鼻子。 就这么一哼,又惹麻烦了。 “你拿鼻子哼谁呢?”赵淼冲到王晟近前,摆出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赵淼,请你不要过度消费,我对你的好感。好吗?”王晟这句话的威慑力太大了,他将所有的愤怒,都倾注在这句话里。 这也是他要提出跟赵淼分手的前奏曲。 “打住。”孙主任发觉势头不对,王晟简直就是一猴精。 表面看,他在敷衍了事,实际上,眼前发生的每一个细节,都没逃过他的法眼。 “赵淼,你先回去,我有话对王晟说。”孙主任给赵淼找个台阶下。赵淼也一反常态,她把王晟的车钥匙,仍在办公桌上,转身便走。 孙主任看着赵淼的乖巧,心里有苦说不出。 事实证明,赵淼还是很在乎王晟的。 孙主任对赵淼的性格非常了解。她刚才耍混蛋,那是本性的流露,这会儿突然就借高下驴了,分明不想把事情做绝,怕最后不好收场。 孙主任收到了一个明显的信号。他把赵淼推出门外,关好房门,突然绽放笑脸说:“你小子呀,怎么就不知道谦让一下呢。” “那家礼品店在哪。”王晟没心思跟孙主任打太极。 “你要干什么?”孙主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任以为王晟要去退货。 “这笔钱我来付。”王晟拿过车钥匙就要走。 “已经说好了,跟单位的办公经费一起报。”孙主任拦住王晟说:“那是咱们的关系户,每月一打款,小意思。” “我谢谢您的好意,但这笔钱,绝对不能让单位承担。”王晟被孙主任按坐在老板椅上,还是坚持要去结账。 “你跟赵淼到底想要怎样?”这是孙主任要知道的谜底。 “既然交往,就想往好了处。”王晟不能跟孙主任实话实说,他在等待机会,对赵淼说不。 “那就好。”孙主任不再说什么了。 他想就刚才的言论,对王晟做出解释,类似于我在帮你哄赵淼,你别当真等等。可话到嘴边,他又不得不咽下去,王晟的道行,绝非他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的。 “不好意思,打扰你了。”王晟以向孙主任道歉的方式,下了逐客令。 孙主任微笑着一点头,拥着一张滚烫的脸,出去了。 稍许,王晟确定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他锁上房门,再次拨通贾政道的电话。 “这事你打算怎么办?”贾政道首先征求王晟的意见。 “咱们得知道,他为啥要跟踪我。”王晟特意在咱们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言外之意,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 “那就得先跟他接触一下。”贾政道的话,让王晟想到了母亲索伊。当初,索伊听说王晟被跟踪了,就提出了这个建议。 他心中画了一个问号,为什么贾政道和母亲同一个观点,难道他们已经就这个话题,早早做好了沟通。 “把他的车号告诉我。”贾政道给王晟出了一个小难题。 王晟看见那个中年男人,除了心惊胆战,就没想过记住他的车号。他说:“他车上印有鑫鑫鲜花礼品店字样,据说是咱们单位的礼品供货商。” “那这事还是由你自己去办吧。”贾政道不愧是老狐狸,他见缝插针,把事情推给王晟一个人解决了。 王晟无语了。 他之所以急匆匆给贾政道打电话,就是不想亲自介入此事。反正这事肯定是由贾政道引起的,贾政道有理由尽快帮助王晟,摆脱这个噩梦。 贾正道沉默了足有一分钟,看得出来,他也很在意这件事。 “我觉得,这事既然让你遇见了,就由你来解决好了。”贾政道做出最终决定,并做出了解释。他说:“如果我兴师动众的找到他,弄不好还会起到副作用。” 贾政道言谈话语中,还不忘叮嘱王晟,此事不要太紧张,一切往开了想,或许就是一个偶遇。 “你就不怕我一不留神,说出了实话。”王晟对贾政道的不满,全然包括在其中。 什么叫不留神,他能说出什么实话。 别人可能听不出王晟这番话的含义,贾政道肯定一点就透。 “刚才跟你吼的那个女孩,就是赵淼吧。”贾政道转换话题,提到他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 “烦死了。”王晟实话实说。 “记住,你俩不管到什么时候,你绝对不能跟她闹翻。”贾政道提醒王晟,赵淼背后站着赵胜利,一旦两人不欢而散,王晟就等于失去了未来发展。 “听你的意思,我这辈子就得跟她在一起了。”王晟对贾政道的提示非常反感,他对贾政道那尚未失去的抱怨,再次涌入心头。 “争取让她主动提出分手。”贾政道又重复了,林薇曾经给王晟的建议。 (本章完) 7017k 第4章、久别重逢 结束与贾政道的通话,王晟有了依仗,也找到了不去赵淼家的理由。 有贾政道给他撑腰,赵胜利又能拿他怎样。 接下来,王晟开始琢磨,如何去跟那个中年男子接触。 他同意贾政道的观点,这次与中年男子见面,纯属偶然相遇。值得庆幸一点,他知道了这个中年男子的落脚点。 他决定去与中年男子见上一面,找寻他被跟踪的理由。 王晟与贾政道这次通话,虽然他责怪贾政道的成份较大,而他淤积心中的恐慌,因贾政道的一个猜测,却减轻了很多。 还是母亲说得对,人怕见面,树怕扒皮。 他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按照孙主任指引的路径,很快找到了鑫鑫鲜花礼品店。 他远远地把车停在路边,开始观察情况。 那个印有鑫鑫鲜花礼品店字样的微型面包车,就停在店门口,中年男子正在卸店面上的挡板。 他干活很精细,每卸下一块挡板,先用抹布擦试一下挡板上的灰尘,然后又把挡铺平垫好,挡板变成了商品展示台。 他从店里一盒一盒搬出水果箱,放在展示台上。再拿出一个掸子,掸去水果上的浮灰,然后坐在门口,不停地挥动掸子,驱赶蝇虫。 王晟看罢多时,几次想打开车门,下车走过去,都苦于不知道怎样开场。他不知道怎样切入主题,探寻他被跟踪的那段时间,精神所遭到极度摧残的缘由。 他就这么坐在车上,反复设计着开场白。 手机响起,赵淼打来电话。 “你去哪了?”赵淼一反曾对他的暴躁,换之和颜悦色说:“我想跟你谈谈。” “我有事,现在不方便。”王晟语调平缓,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那好吧,你先忙。”赵淼挂断了电话,王晟内心一阵阵焦躁。 他明明已经想到了与赵淼的分手理由,一句:咱俩性格不合,还是做个好同事吧,就能及时有效地摆脱这个麻烦,结果,赵淼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看来,赵淼背后有高人指点了。 王晟不用猜测,就知道赵淼背后的高人,肯定就是孙主任。 不管怎样,王晟已经打定主意,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去赵淼家。 王晟有赵淼这个电话分神,他居然扫却了与中年男子见面的困惑。 他挂断电话,打开车门,径直走向鑫鑫鲜花礼品店。 中年男子坐在那里,手不听地晃动掸子。他双眉低垂,目光呆滞,正在想心事。 感觉有人走到他近前,他急忙起身打招呼。 “您好,欢迎光……是你!”中年男子看见王晟,意外的惊喜。他说:“你怎么来了,快,屋里请。 “我来结账。”王晟掏出手机,四下寻找付款码。 “我已经说了,不用结账了。”中年男子依旧笑在脸上,不住地上下打量王晟。 “为什么?”王晟自己都没想到,他能用这种不知好赖的语气,质问中年男子的善意。 中年男子稍一愣神儿,他没从王晟的脸上看到愤怒,却清晰地听到了王晟的敌意。 他停顿片刻,做出解释说:“我经常跟赵副主任打交道。听说你第一次去她家,为你高兴。这些礼品,就当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我们互不相识,你为啥要送我这么多东西。”王晟阴冷着脸,亵渎着中年男子的热情。 热情反遭冷遇,中年男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子非常尴尬。 他尽量调整自己的心态,丝毫不计较王晟的冷漠,满脸堆笑说:“一回生,两回熟,咱们一点点就熟悉了。” “其实你早就认识我。”王晟的直率,好像早在中年男子的预料之中。 见王晟有备而来,而且来者不善,他渐渐收拢笑容,低声说:“就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王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拔高了嗓门儿,摆出要先发制人的气势。 “那……就是。”中年男子还在尽量控制生冷的谈话气氛。他以商量的口吻说:“就是千八百块钱东西,无所谓的。” “你知道我是办事处副主任。”王晟在挑邪理儿,要激怒中年男子。“想用这种方式贿赂我。” “我……”中年男子果然被王晟的话刺激着了,他脸上露出不悦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对不起了。” 中年男子拿过收款二维码,展示给王晟,要用实际行动,指正王晟的偏激。 王晟默默扫过二维码,问道:“总共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中年男子要返回店里。 “站住。”王晟的声音不大,中年男子听了十分刺耳,他从兜里掏出两张单据说:“这是发票。” 王晟看过发票上的金额,他默默的付款同时,发觉自己把事办砸了。 王晟内心当中,已经认定面前这位中年男子,肯定跟他有某种渊源,否则,这人不会那么辛苦的去跟踪他。 他也排除了此人是j委的调查人员,为了金鼎大厦的违规贷款,对他跟踪调查。 既然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被搬出了,王晟异常轻松的心情,便被莫名的愤怒侵占了。 他想一把揪住这个男人,用力摇晃他,质问他: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摆脱你的跟踪,竟然躲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还让赵淼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欺负的大气都不敢喘了。 随之,他又要狠狠地打上这个人几个大嘴巴,为他担惊受怕的那些日子,讨还一个心理平衡。 他还想……王晟把手机揣进兜里,琢磨着该用怎样的方式,教训一下这个人。 王晟没打过人,也没被人打过。他不知道打人是一种什么滋味,只能意识到,被打肯定是终身难忘的耻辱。 王晟决定在这个中年男子身上,尝尝打人的滋味。让这个连一杯咖啡都喝不起的穷鬼,知道一下,搅扰他人的生活平静,是要付出代价的。 王晟打定了主意,下意识的活动一下十个手指说:“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这是王晟打人前必要的热身动作。 既是为了出师有名,也是为自己寻找愤怒的爆发点。不管这人怎么解释,他都会肝火上涌,非要用武力解决问题。 “孩子,坐。”中年男子丝毫没有察觉到,王晟要对他动手了。 哪怕只打他一个嘴巴,在王晟心里,也会得到满足。他还会把今天的壮举,第一时间告知林薇和贾政道,让他们知道,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明明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问题,在你们俩如临大敌的恐惧心里干扰下,我竟然胆颤心惊,渡日如年。 王晟的自信,出发点是索伊和贾政道的怂恿,决心在于面前这位中年男子的懦弱。 欺软怕硬是人的共性。 弱肉强食,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规律。 王晟慢慢向前迈上一步,距离中年男子不到一臂的距离。 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也找到了打人的理由。质问道:“你凭什么叫我孩子?” 王晟说话间,就要挥起手臂,抽向中年男子的脸颊。可怜的是,中年男子仍没有察觉到。 “对不起,我说走嘴了。”中年男子一记苦笑说:“我应该叫您王副主任。” 有道是举手不打笑脸人。 王晟为泄一己私愤,要对一个老实人动手。这个动机,完全是对方表现出来的懦弱,给王晟营造出的彪悍,用欺软怕硬来形容,是非常贴切的。 这不是王晟的本性,他从来也没想去欺负一个老实人,而他心中郁积多日的恐慌,又迫切需要一个理由,一种方式,及时给予抚慰。 中年男子一句王副主任,让他顿然醒悟,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他想到了一旦出手的可怕后果。 人家可能因此讹上他,闹到郊区办事处去,或者越过这一层组织,闹到上一级机关,那样,王晟便因自己的一时冲动,引发出无上限的麻烦。 即使面前这位老实人,默默地忍受了这般耻辱,王晟也会为今天所发生的事,自责一辈子。因为,他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纯粹的,一个能够正确区分善恶的人。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王晟冷静下来,要用理智化解那未知的麻烦。 “我……没……”中年男子笑在脸上,要做出辩解。 他想说咖啡馆纯属偶遇,那骑自行车一路追踪进山又怎样解释。行,再用一个碰巧来解释,谁也没有限定,你进山要玩车震,就不许我进山锻炼身体。 那么,银监局楼下的蹲守,又将作何解释? “你还想狡辩!”王晟这会儿真急了。 如果对方同样板起面孔,跟他吹胡子瞪眼,他真不敢保证,忍不住就会动手了。 “你别误会,我……我……”中年男子的眼色,透露出心慌意乱。他支吾几下,想找出一个恰当的理由,解释自己的无理。 各位,请注意,他先给自己的行为下了定义:无理。 但是,他又不觉得自己的行为,能跟无理扯上关系,甚至想用天经地义,来诠释他当初的行为。 王晟真的很善良,他看出中年男子的难言之隐,默默地等在那里,要给他充足的时间,想好了,准备充分了,再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必答题,否则,王晟不会放过他。 “没错,我是跟踪过你。”中年男子苦苦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了正确答案。他说:“因为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 王晟被中年男子的谎话气乐了。 “他当我是白痴了呀!”王晟虽然很气愤,还是惹不住笑了出来。 中年男子惊讶的目光看王晟,稍许,他似乎读懂了王晟的嘲笑,低头想了想说:“看来,索伊什么都没告诉你。” “你什么意思呀!”王晟从未有过的急躁,在中年男子面前,全部展示出来。 中年男子提到了母亲索伊,一个常年宅在家里的人。听他的口气,对索伊还带有浓浓的怨气,这不禁引起王晟的好奇心。 “你……认识我妈。”王晟提出一个探索答案。 中年男子回答说:“何止认识,我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 “你再说一遍!”王晟听清楚了中年男子所说的每一个字,可他非要带有强迫性的,让中年男子再次重复,这个足以令他头皮炸裂的消息。 (本章完) 7017k 第5章、亦真亦幻 面对王晟的惊愕,中年男子显得很平静。 他说:“我叫田一雄,你本名叫田航,不叫王晟。” 何大壮看到这里,突然一跃从床上跳起来。 他操起电话拨打给郝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个鑫鑫鲜花礼品店老板叫田一雄,是王晟的亲生父亲。” “我在开会,这事一会儿再说。”郝荻的平静,出乎何大壮的预料,她随即挂断了电话。 随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一个不争的事实,展示在何大壮面前:郝荻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 这并不奇怪。否则,她也不会把田一雄的住址,告诉给何大壮。 郝荻正在主持召开案件分析会,会议的中心内容,就是对鑫鑫鲜花礼品店老板田一雄的调查报告。 帅帅从机场接回何大壮,便被郝荻安排,去对那个叫田宇的,以及他的直系亲属,进行了细致调查了解。 这会儿,他正向郝荻汇报调查结果。 田一雄,原名龟田一雄,是日本侵华战争遗孤后代。 早在日本侵华战争即将结束时,龟田一雄的祖父,在某钢厂任职工程师。 一天,米国飞机前来轰炸钢厂,龟田一雄的祖父母,躲进防空洞避难,结果,防空洞被深层炸弹穿透炸塌,夫妻二人双双毙命。 龟田一雄的父幸,当时只有七岁,他放学没有回家,去小朋友家玩耍,错过了进防空洞避难,也侥幸逃过一命。 紧接着便是日本鬼子宣布投降。 他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只能随着所有日本难民四下逃窜,躲避中国人的清算与追杀。 就这样,他们流落到古城附近的村落,遇见了一伙土匪。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年长的难民在奔跑中,死于刀棍之下。唯有他因饥饿劳累加恐慌,昏死在庄稼地里。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有意安排,让他昏死在一对老绝户的口粮田里。 这对没儿没女的老夫妻收留了他,并把他抚养到十八岁。恰逢铁路招工,他做为老夫妻的独养子,被招进铁路车辆段,成为一名修车钳工。 也正因为他当上了国营工人,有了城镇户口,吃上了供应粮,同村的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大龄女孩,经媒人介绍,下嫁给他。 这段历史对于年轻人来说,应该是十分陌生的。 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龟田一雄的父亲,虽然隐姓埋名寄人篱下,也逃不过被揪斗的劫难。而身为地主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背负着地、富、反、坏、右等黑五类罪名之首,同样属于管制对象。 没有哪个正常的家庭,愿意娶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狗崽子为妻。 天缘巧合,用当时的z治观点来形容,他俩应该算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鬼田一雄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出生的。 父亲远在近百里外的铁路车辆段上班,每天起早贪黑,做通勤车去上下班,母亲在生产队出工,为全家人挣口粮工分。 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他从懂事那天起,就饱受了低人一等的生活境遇。 七十年代末,z治风云淡化,中日关系也正常化了。 龟田一雄的父亲,作为日本遗孤,受到了单位和政府的另眼相待。 其父由一个任人嘲讽与欺负的下三赖,一下子成了令人瞩目的,具有海外关系的热点人物。他得以改回原名,并将姓氏隐去一个龟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龟田一雄也以田一雄重新注册户口。 随着中国政府组织日本遗孤回国探亲,日本政府又为众多战争遗孤,制定了很多优惠政策,其父于一九八零年,举家迁回日本定居,田一雄也跟随父母前往日本生活。 不知为什么,田一雄在随父母去日本定居不到两年,一个人又回到了中国。 正是由于他有海外关系这一特殊背景,受到了古城市政府的特殊优待。 政府直接把他的户口落在城市里,又在市物资局给他安排了一份正式工作。 一九八七年,田一雄跟同在物资局工作的索伊,闪电般结婚。 婚后一年多,索伊生下一对双胞胎,老大叫田宇,老二就是王晟,原名叫田航。 孩子还没满月,他们夫妻就离婚了,田一雄留下老大田宇,索伊带老二田航改嫁了。 “王晟的养父叫王仁维,他原来是……”帅帅刚提到王仁维的名字,就被郝荻打断了。 她说:“这个不重要,你重点介绍一下老大田宇。” 帅帅谈到关键环节,兴趣正浓,却被郝荻打断了。 他意犹未尽,不知道郝荻为啥故意省略这个重要环节,他又不敢多问,只能按照郝荻的吩咐,重点介绍王晟的哥哥田宇。 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体制有了根本性变化。 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入场了,作为计划经济的产物,物资局渐渐失去了统购统销的社会职能,田一雄被下放到原物资局所属的机电设备公司做供销员。 不久,机电公司由公有制转为私人所属,他只能买断工龄,沦为社会闲散人员。 田宇就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慢慢长大的。 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跟父亲开了一家鲜花水果礼品店。平时只负责进货、送货业务,店里的其它事,都由田一雄打理。 田宇喜欢摆弄电脑、电视等家用电器,偶尔还能靠这个手艺挣点零花钱。 据邻居反映,他近一两年身体状况不太好,谁也不知道具体得了什么病。 “他在哪家医院治的病。”郝荻对田宇的病情很感兴趣。 “周围的邻居谁都不清楚。” 帅帅介绍说,据田一雄的同事反映,他原来的性格还算开朗,喜欢与人交往,自从与索伊离婚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除了有生意往来以外,他几乎断绝了与亲戚朋友的联系,甚至都不愿意跟左邻右舍打交道,所以,关于他们父子俩的事情,周围人都不清楚。 “田宇是以什么名义出国的。”这是郝荻最关心的事。 “他申请的是赴美自由行签证。”帅帅说。 “郑潇,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郝荻转化话题,谈到金鼎大厦闹鬼一事。 郑潇说:“金鼎大厦周边的监控录像资料显示,开那辆奥迪车的人,应该就是王晟,只不过他的车牌被摘下了。” “那辆车的行动轨迹查到了吗?”郝荻问。 “这个人应该事先做好了设计。” 郑潇以金鼎大厦附近的监控录像为起点,沿途查找这辆车的行动轨迹,最后都在市区通往山区的交际口,失去了行动轨迹。 山区没有监控录像。 “马上通知交管部门,紧急查询王晟的汽车,一经发现立即扣留。”郝荻下达了命令。 田宇的出现,给金鼎大厦闹鬼一事,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结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谓的王晟鬼魂,应该就是田宇所为,当然,这一切都有待于田宇回国后,对他进行的调查了解,仅凭监控录像,谁都无法断定,这个人就是田宇。 何大壮在机场对王晟的认定,干扰了郝荻的思维。 如果这个冒充田宇的人,真的是就王晟,那么,躺在殡仪馆冷冻箱的那具尸体,又是谁呢? 王晟没死,这个崭新的,又极具现实意义的问题,摆在了郝荻面前。 也有一个很合乎逻辑的证据链。 王晟接到j委约谈,突然失踪,不久,尸体便在金鼎大厦出现。 他生前的所作所为,也因他的死亡,中断了所有追查线索。 站在王晟背后的那个人,同样会因王晟的死,有了推卸责任的借口,从而有效地规避了主要罪责。 郝荻忽然一个闪念,如果确定了王晟的死为自杀,那么,不久的将来,贾政道就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们面前。 “金鼎大厦的监控系统查清了吗?”郝荻执意要把侦查的重点,落在金鼎大厦闹鬼一说上。 不管那个人是王晟,还是田宇,他两次出现在金鼎大厦,监控系统都及时删除了他的信息,这就说明,在这个人的身后,肯定还有一个人,在密切配合他。 郝荻相信徐烨没有说谎。 通过金鼎大厦周边监控录像证实,确实在徐烨报案的前后,有一个长相酷似王晟的人,驾驶了一辆奥迪汽车,两次出现在金鼎大厦。 当然,两个保安,以及那一叠叠冥币,作为辅助证明,也证实了这一点。 郑潇和帅帅一同去调查了金鼎大厦电脑网络系统。 发现徐烨所在的办公室,虽然是整座大厦的主监控室,但监控管理归互联网系统。就是说,只要有人知道金鼎大厦网络设定的密码,就能远程操控大厦的所有监控系统。 “都有谁知道金鼎大厦网络密码。”郝荻要把侦查线索,定在密码知情者身上,然后用排除法进行甄别。 “徐烨说,当初安装这套监控系统时,贾正道也在,他身边的副总、办公室主任,甚至包括负责监控维护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个密码。” 郑潇一句话,让郝荻的思路,变成了大海捞针。 “徐烨最近在忙什么?” 郝荻从第一眼看见徐烨,就不由自主的,向他投去若干个问号。 徐烨至少是个知情者。 郑潇说:“听周围人说,徐烨最近心情很好。他告诉告诉别人,老婆怀孕了。他每天下班后,都要去市场采购,然后回家给老婆做饭。” “还有一件事。”帅帅打断郑潇的话说:“我们特意调查了,包括金鼎大厦物业在内的,贾正道所属的鸿运集团的员工登记表,没找到闯进何大壮家里行凶的那个人。” 这不奇怪,胆敢公然入室行凶之人,身份不可能轻易就被查到。 帅帅请假去厕所,会议暂时中断。 他刚走出去不久,就急匆匆跑回来。低声对郝荻说:“我在走廊看见丁局了,他问我王晟案子的进展情况。” “你怎么说的?”郝荻微笑着问帅帅。 “我说……”帅帅还没做出回答,丁局长推门进来了。 见郝荻、帅帅和郑潇在一起开会,他脸色十分难看说:“郝荻,你跟我来一下。” 丁局长转身便走,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5章、亦真亦幻 面对王晟的惊愕,中年男子显得很平静。 他说:“我叫田一雄,你本名叫田航,不叫王晟。” 何大壮看到这里,突然一跃从床上跳起来。 他操起电话拨打给郝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说:“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那个鑫鑫鲜花礼品店老板叫田一雄,是王晟的亲生父亲。” “我在开会,这事一会儿再说。”郝荻的平静,出乎何大壮的预料,她随即挂断了电话。 随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一个不争的事实,展示在何大壮面前:郝荻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 这并不奇怪。否则,她也不会把田一雄的住址,告诉给何大壮。 郝荻正在主持召开案件分析会,会议的中心内容,就是对鑫鑫鲜花礼品店老板田一雄的调查报告。 帅帅从机场接回何大壮,便被郝荻安排,去对那个叫田宇的,以及他的直系亲属,进行了细致调查了解。 这会儿,他正向郝荻汇报调查结果。 田一雄,原名龟田一雄,是日本侵华战争遗孤后代。 早在日本侵华战争即将结束时,龟田一雄的祖父,在某钢厂任职工程师。 一天,米国飞机前来轰炸钢厂,龟田一雄的祖父母,躲进防空洞避难,结果,防空洞被深层炸弹穿透炸塌,夫妻二人双双毙命。 龟田一雄的父幸,当时只有七岁,他放学没有回家,去小朋友家玩耍,错过了进防空洞避难,也侥幸逃过一命。 紧接着便是日本鬼子宣布投降。 他父母双亡,举目无亲,只能随着所有日本难民四下逃窜,躲避中国人的清算与追杀。 就这样,他们流落到古城附近的村落,遇见了一伙土匪。 一阵刀光剑影过后,年长的难民在奔跑中,死于刀棍之下。唯有他因饥饿劳累加恐慌,昏死在庄稼地里。 可能这就是命运的有意安排,让他昏死在一对老绝户的口粮田里。 这对没儿没女的老夫妻收留了他,并把他抚养到十八岁。恰逢铁路招工,他做为老夫妻的独养子,被招进铁路车辆段,成为一名修车钳工。 也正因为他当上了国营工人,有了城镇户口,吃上了供应粮,同村的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大龄女孩,经媒人介绍,下嫁给他。 这段历史对于年轻人来说,应该是十分陌生的。 在那个特殊的历史时期,龟田一雄的父亲,虽然隐姓埋名寄人篱下,也逃不过被揪斗的劫难。而身为地主家庭出身的女孩子,背负着地、富、反、坏、右等黑五类罪名之首,同样属于管制对象。 没有哪个正常的家庭,愿意娶一个地主家庭出身的狗崽子为妻。 天缘巧合,用当时的z治观点来形容,他俩应该算蛇鼠一窝,一丘之貉。 鬼田一雄就是在这种历史背景下出生的。 父亲远在近百里外的铁路车辆段上班,每天起早贪黑,做通勤车去上下班,母亲在生产队出工,为全家人挣口粮工分。 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他从懂事那天起,就饱受了低人一等的生活境遇。 七十年代末,z治风云淡化,中日关系也正常化了。 龟田一雄的父亲,作为日本遗孤,受到了单位和政府的另眼相待。 其父由一个任人嘲讽与欺负的下三赖,一下子成了令人瞩目的,具有海外关系的热点人物。他得以改回原名,并将姓氏隐去一个龟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龟田一雄也以田一雄重新注册户口。 随着中国政府组织日本遗孤回国探亲,日本政府又为众多战争遗孤,制定了很多优惠政策,其父于一九八零年,举家迁回日本定居,田一雄也跟随父母前往日本生活。 不知为什么,田一雄在随父母去日本定居不到两年,一个人又回到了中国。 正是由于他有海外关系这一特殊背景,受到了古城市政府的特殊优待。 政府直接把他的户口落在城市里,又在市物资局给他安排了一份正式工作。 一九八七年,田一雄跟同在物资局工作的索伊,闪电般结婚。 婚后一年多,索伊生下一对双胞胎,老大叫田宇,老二就是王晟,原名叫田航。 孩子还没满月,他们夫妻就离婚了,田一雄留下老大田宇,索伊带老二田航改嫁了。 “王晟的养父叫王仁维,他原来是……”帅帅刚提到王仁维的名字,就被郝荻打断了。 她说:“这个不重要,你重点介绍一下老大田宇。” 帅帅谈到关键环节,兴趣正浓,却被郝荻打断了。 他意犹未尽,不知道郝荻为啥故意省略这个重要环节,他又不敢多问,只能按照郝荻的吩咐,重点介绍王晟的哥哥田宇。 随着改革开放,中国的经济体制有了根本性变化。 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入场了,作为计划经济的产物,物资局渐渐失去了统购统销的社会职能,田一雄被下放到原物资局所属的机电设备公司做供销员。 不久,机电公司由公有制转为私人所属,他只能买断工龄,沦为社会闲散人员。 田宇就是在这种家庭环境下慢慢长大的。 他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跟父亲开了一家鲜花水果礼品店。平时只负责进货、送货业务,店里的其它事,都由田一雄打理。 田宇喜欢摆弄电脑、电视等家用电器,偶尔还能靠这个手艺挣点零花钱。 据邻居反映,他近一两年身体状况不太好,谁也不知道具体得了什么病。 “他在哪家医院治的病。”郝荻对田宇的病情很感兴趣。 “周围的邻居谁都不清楚。” 帅帅介绍说,据田一雄的同事反映,他原来的性格还算开朗,喜欢与人交往,自从与索伊离婚后,他整个人都变了。 除了有生意往来以外,他几乎断绝了与亲戚朋友的联系,甚至都不愿意跟左邻右舍打交道,所以,关于他们父子俩的事情,周围人都不清楚。 “田宇是以什么名义出国的。”这是郝荻最关心的事。 “他申请的是赴美自由行签证。”帅帅说。 “郑潇,说说你的调查结果吧。”郝荻转化话题,谈到金鼎大厦闹鬼一事。 郑潇说:“金鼎大厦周边的监控录像资料显示,开那辆奥迪车的人,应该就是王晟,只不过他的车牌被摘下了。” “那辆车的行动轨迹查到了吗?”郝荻问。 “这个人应该事先做好了设计。” 郑潇以金鼎大厦附近的监控录像为起点,沿途查找这辆车的行动轨迹,最后都在市区通往山区的交际口,失去了行动轨迹。 山区没有监控录像。 “马上通知交管部门,紧急查询王晟的汽车,一经发现立即扣留。”郝荻下达了命令。 田宇的出现,给金鼎大厦闹鬼一事,找到了一个可能的结果。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谓的王晟鬼魂,应该就是田宇所为,当然,这一切都有待于田宇回国后,对他进行的调查了解,仅凭监控录像,谁都无法断定,这个人就是田宇。 何大壮在机场对王晟的认定,干扰了郝荻的思维。 如果这个冒充田宇的人,真的是就王晟,那么,躺在殡仪馆冷冻箱的那具尸体,又是谁呢? 王晟没死,这个崭新的,又极具现实意义的问题,摆在了郝荻面前。 也有一个很合乎逻辑的证据链。 王晟接到j委约谈,突然失踪,不久,尸体便在金鼎大厦出现。 他生前的所作所为,也因他的死亡,中断了所有追查线索。 站在王晟背后的那个人,同样会因王晟的死,有了推卸责任的借口,从而有效地规避了主要罪责。 郝荻忽然一个闪念,如果确定了王晟的死为自杀,那么,不久的将来,贾政道就会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人们面前。 “金鼎大厦的监控系统查清了吗?”郝荻执意要把侦查的重点,落在金鼎大厦闹鬼一说上。 不管那个人是王晟,还是田宇,他两次出现在金鼎大厦,监控系统都及时删除了他的信息,这就说明,在这个人的身后,肯定还有一个人,在密切配合他。 郝荻相信徐烨没有说谎。 通过金鼎大厦周边监控录像证实,确实在徐烨报案的前后,有一个长相酷似王晟的人,驾驶了一辆奥迪汽车,两次出现在金鼎大厦。 当然,两个保安,以及那一叠叠冥币,作为辅助证明,也证实了这一点。 郑潇和帅帅一同去调查了金鼎大厦电脑网络系统。 发现徐烨所在的办公室,虽然是整座大厦的主监控室,但监控管理归互联网系统。就是说,只要有人知道金鼎大厦网络设定的密码,就能远程操控大厦的所有监控系统。 “都有谁知道金鼎大厦网络密码。”郝荻要把侦查线索,定在密码知情者身上,然后用排除法进行甄别。 “徐烨说,当初安装这套监控系统时,贾正道也在,他身边的副总、办公室主任,甚至包括负责监控维护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个密码。” 郑潇一句话,让郝荻的思路,变成了大海捞针。 “徐烨最近在忙什么?” 郝荻从第一眼看见徐烨,就不由自主的,向他投去若干个问号。 徐烨至少是个知情者。 郑潇说:“听周围人说,徐烨最近心情很好。他告诉告诉别人,老婆怀孕了。他每天下班后,都要去市场采购,然后回家给老婆做饭。” “还有一件事。”帅帅打断郑潇的话说:“我们特意调查了,包括金鼎大厦物业在内的,贾正道所属的鸿运集团的员工登记表,没找到闯进何大壮家里行凶的那个人。” 这不奇怪,胆敢公然入室行凶之人,身份不可能轻易就被查到。 帅帅请假去厕所,会议暂时中断。 他刚走出去不久,就急匆匆跑回来。低声对郝荻说:“我在走廊看见丁局了,他问我王晟案子的进展情况。” “你怎么说的?”郝荻微笑着问帅帅。 “我说……”帅帅还没做出回答,丁局长推门进来了。 见郝荻、帅帅和郑潇在一起开会,他脸色十分难看说:“郝荻,你跟我来一下。” 丁局长转身便走,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本章完) 7017k 第6章、由来已久 丁局长转身便走,郝荻不敢怠慢,急忙追了出去。 郝荻以为丁局长出了办公室,会在门口,或者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下来跟她说些什么。 没想到丁局长直接上了二楼,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丁局长人高腿长,脚步加快,郝荻在后面连跑带颠,还是没有跟上。两人拉了足有十米的距离,等郝荻进了丁局长办公室,不觉中“呼哧、呼哧”喘息着。 “什么重要事呀,这么严肃。”郝荻挤出笑脸,要主动缓和丁局长的冷漠。 这事换了平时,丁局长在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哪怕他真的很生气,也会缓解情绪,平心静气的跟郝荻说些什么。 今天则不然,丁局长的脸依旧冷冰冰的。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上一口,放下茶杯,盖好盖子,瞥了郝荻一眼,问道:“王晟的案子办的怎么样了。” “一直在查,出了点新情况,要做进一步的核实。”郝荻坐下来,面带微笑。 这是她在丁局长面前,少有的讨好相。为的就是能够及时了解到,丁局长今天的不满,究竟是冲公,还是冲私。 冲公,郝荻只能检讨自己汇报工作不及时,让领导跟着操心费力了;冲私,她只有一句话:我和小松的事,不用你们管了。 “什么新情况?”丁局长见郝荻一脸的轻松,不觉中,心里拱起一股火。 小小年纪,当警察没几天,还想在我面前装神秘。别忘了,我当刑警那会儿,你还是个娃娃。 郝荻发现丁局长的情绪不对。 在她的记忆中,从小到大,丁局长始终对她和颜悦色的,从来没有今天这种态度。 “出什么事了?”郝荻不觉中,绷紧了神经。 郝荻在丁局长面前,可以说有知无不言的特权,她怎么想,就敢怎么说,说错了,大不了被批评几句罢了。 “你问我呀!”丁局长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限。 郝荻低头不语。 这是她的习惯性格,既然你不把话说清楚,那我只能用沉默应对。 这是丁局长拿郝荻最没办法的事情。 有句俗话:豆腐掉进灰堆里,吹不得,打不得。 郝荻高兴的时候,你有来言,我有去语,而且还口无遮拦,怎么想就怎么说。不高兴了,不管你说什么,她把自己闷进葫芦里,任由你山崩地裂,翻江倒海,她跟聋子似的,不听,不说,还不看,摆明了就要气死你。 这会儿,郝荻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不就是发现王晟,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吗?”丁局长在郝荻还没钻进闷葫芦之前,主动揭开了谜底。 这是谁呀,嘴也太快了。 郝荻暗中惊讶。 她看了一眼丁局长,他真的生气了,如果换了别人,别说还敢大模大样坐在他面前,你就是站着,也不敢保证,不被丁局长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郝荻在脑子里快速过滤一下,把责任者落在帅帅头上。 他已经主动坦白了,在走廊里见到了丁局长。而且,丁局长还向他询问了案件进展情况。 好在帅帅还没来得及向她坦白,就被丁局长给打断了。 不怕狼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郝荻暗自发出感慨的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必须跟丁 (本章未完,请翻页) 局长打太极,绝对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全盘交待出来,那样,这个案子将成为她的终生遗憾。 郝荻在这个案件上,有自己的考量,而且还针对丁局长,量身定制了界线。 郝荻未曾说话,先龇牙一笑说:“领导果然英明,洞察秋毫。” “我找你来,不是听你怕马屁的。”丁局长虽然没把郝荻的心思,看的那么清,那么透,但是,他不想就这个问题,给郝荻拐弯抹角找借口的机会。 “暂时还没确认,前天去金鼎大厦的那个人,是王晟,还是他的哥哥田宇。” 什么! 一个意外的惊讶,将丁局长的愤怒,瞬间转化成敏感。 他追问道:“你怀疑王晟没有死?” “只是怀疑罢了。”郝荻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说:“那个叫田宇的人出国了,我们暂时无法验证他的身份。” “凭什么呀?”此时的丁局长,全然忽视了对郝荻的不满,并快速进入角色。搞刑侦可是他几十年的看家本领,据说这玩意儿上瘾。他问郝荻说:“你凭什么怀疑,出国那个人可能是王晟。” “这个人两次去金鼎大厦,而且都选在深夜。”郝荻根据金鼎大厦闹鬼事件,以及对周边监控录像的调查取证,说明自己的猜测。她说:“我怀疑金鼎大厦闹鬼,跟王晟那两千万不明资金的去向有关。” 郝荻故意隐瞒下金鼎大厦电脑闹鬼的事。 “我让你为王晟案作补充调查。”丁局长刚刚渐晴的脸,再一次乌云密布,展示给郝荻一个明显的不满。他说:“追查那笔资金的去向,跟你现在的工作有关系吗?” 郝荻听了这话,感觉很刺耳,她回敬道:“王晟的案子还没结束,所以我……” “你为什么不结案?”丁局长竟然拍了一下桌子,这是郝荻没有想到的。 她憋闷几下,有心把通过案件调查,所了解到的潜在因果关系,逐一向丁局长汇报,从而打消丁局长对她的不满,她话到嘴边又觉不妥。 在没拿到确凿证据前,她绝对不能向丁局长交出实底,否则,她所做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 丁局长凶起来真的很吓人,他阴冷着脸问郝荻:“这个案子被上级拨回来几天了,我当时是怎么交代给你的。” “补充侦查王晟自杀案的相关材料。”郝荻如实回答说。 “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丁局长手指敲击着办公桌,这是郝荻从未遇见过的情景。 看得出来,丁局长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了。 郝荻完全可以陪上笑脸,假模假式的作一番自我批评,哄丁局长先消消火儿,然后她再我行我素,继续按自己的既定方针,调查王晟之死。 可这会儿郝荻突然轴起来了,想跟丁局长认认真真,好好掰扯一番。 这是她突发的想法,她还没来得及考虑一下,因此可能产生的后果,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想考虑后果。 就像得了馋疮恶病之人,被送到医生面前,医生要根据自己的医疗常识,直言根治其病的重要性一样,郝荻要在丁局长面前知无不言。 “表面看,王晟死于自杀,有充足的证据链,可他杀的可能性也很大。”郝荻说的底气十足。 王晟自杀案,是丁局长亲自下的结论,也是上级有关部门,下达的审核意见。 丁局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能说明其中意味着什么,他只希望郝荻能够遵照命令,认真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郝荻居然要枝外生枝,找出王晟他杀的证据,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推翻王晟自杀结论。 丁局长第一次意识到,郝荻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按理说,这就是一场就事论事的工作会谈,却硬生生被亚洲人的形象思维,给拐带偏了。 从郝荻与丁松只恋爱不结婚,到她拒不接任刑警队长,需要丁局长低三下四的劝她,捧她,哄着她,就像幼师带孩子一样,一点一点扶植她进入角色。 丁局长如此厚爱郝荻,私人因素大于秉公处事。他绝不否定自己的私心杂念,却要为自己的无效付出,暗自发问:是否值得? 郝荻刚当上刑警队长没几年,她有魄力,肯吃苦,干工作踏踏实实,兢兢业业。 这一点,丁局长从不否认。 但是,对于一个刚刚学会走路,或者说,刚能挑起刑警队长这副担子的新手,首先应该做的,就是服从命令听指挥。 郝荻先是为了何大壮,公然把丁松赶出家门。 所谓的打狗还要看主人。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丁局长和干妈的面子上,也不该做出这种过份事。 行,你为了工作,保护何大壮的人身安全,把他带回家中,丁松的反感,有小心眼儿之嫌。 丁局长也从正面,理解了郝荻的善意,并带有强迫性的,让丁松放弃杂念,积极配合郝荻的工作。 可结果呢? 郝荻居然得寸进尺。她对丁松的不理不睬,说明了什么,说明她已然把丁家人的宽容与理解,当成了理所当然。 尽管当今社会,年轻人的情感观念,对于丁局长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来说,不想听,不敢看,也不能管。但是,你们的所思所想,必须要在一个度的范围内。 有道是过犹不及,郝荻现在的所作所为,正在为她与丁松感情,酿造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这是在私人感情方面,郝荻的不应该。 谈及工作,她竟敢公然藐视上级命令,要把自杀案变成他杀案。 而且,她还明令严守这个秘密。 你对外界保密,特别对媒体封闭消息,完全出于怕消息渗漏出去,影响案件调查,所做的必要防范。 可你对内部,特别对你的顶头上司,你的从业恩师,公安分局长,也要严守机密,你要干什么? 丁局长越想越恼。 这事换了别人……换了别人,不管他长几个脑袋,就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也没有这个胆量,公然违背丁局长,不对,是上级有关部门的指令。 警察是纪律部队,服从命令听指挥,那是每一个成员必须要做到的。 丁局长不知道郝荻究竟想要干什么。他只能凭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做出主观判断,认定郝荻自视清高,来自于他的纵容。 她自以为是心态,因此膨胀了,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想当年,三国杨修就因此命丧曹操之手。 丁局长虽然不能效仿曹操,却觉得有责任,有必要,而且有充足的理由,向郝荻发出警示。 而且,还要立竿见影。 想到这,丁局长再一次怒拍桌案,一声质问:“你这么做,考虑过后果吗!” (本章完) 7017k 第7章、易解之谜 郝荻被丁局长一声呵斥,惊的不敢说话了。 这是她从没见过的阵势。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郝荻低头不语,等待丁局长把所有的不满,通通表达出来,她再做出解释。 丁局长的出发点很简单,他要就事论事,让郝荻学会尊重。 郝荻与丁松共同生活了四年,她为了何大壮,根本不考虑丁松的感受,这种傲慢若不及时遏制住,接下来会愈演愈烈,甚至还要不把他这个公安分局长放在眼里。 丁局长通过郝荻近几天的表现,产生了这个忧虑与愤慨,就必须及时有效地,把郝荻的傲气扼杀在摇篮里。免得有朝一日,郝荻把他当成了摆设,他再想扭转乾坤,势必会刀光剑影,伤筋动骨。 丁局长气归气,还是要给足了郝荻的面子,这是他必须要做的。 “小荻,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丁局长缓和了语气,低声问郝荻。 郝荻笑了,她笑得是那么的尴尬。 “局长,你……”郝荻完全读懂了丁局长装出的愤怒,就是为了听到她的这个回答。她一肚子怨言,还要笑在脸上说:“我不傻不苶,还不知道您是咱们老大呀。” “你知道就好,听我的。”丁局长摆正了自己的位置,重新板起面孔,对郝荻下达命令说:“三天之内,王晟自杀案,必须完成补充侦查,下周一正式上报。” 尽管丁局长态度坚决,没给郝荻留有半点商量的余地。郝荻还是决定,要跟丁局长讨价还价。 她憋闷几下,想到了可能被拒绝。 丁局长已经摆出了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架势,一旦郝荻贸然提出要求,真的被他拒绝了,郝荻和丁局长之间,便会因此产生隔阂,会直接影响到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关系。 甚至波及到郝荻与丁松的关系走向。 郝荻坐在那,用了近半分钟时间,考量她与丁局长之间的关系,以及因此所引发的蝴蝶效应等。 郝荻想来想去,想的脑仁疼了,也失去了全盘考量的耐心。 反正都是为了工作,郝荻心无旁骛,她问心无愧。 不管丁局长是啥态度,她必须表明自己的观点。丁局长答应,她就这么做下去,丁局长不答应,她也要这么做下去,目的只有一个:查清王晟的真正死因。 郝荻少有的耐心,丁局长也给足了她考虑时间,郝荻发出请求说:“局长,再给我一周时间,行吗?” 这个犟种! 如果说郝荻一进屋,丁局长表现出来的愤怒,很大程度上,有渲染气氛的成份,现在,他是真的生气了。 郝荻根本没把他的愤怒放在心上,他等于对牛弹琴了。 按丁局长的脾气,他肯定要动真格的,必要时不惜采用行政命令,逼迫郝荻必须无条件服从。 丁局长毕竟是个长辈,比郝荻的生活经验丰富。 他说:“结案以后,王晟那二千万资金去向,移交给经侦分局负责调查,把你们新搜集到的证据,都提供给他们。” 丁局长果然动真格的了。 你胆敢背着我,私下开展调查。对不起,你的调查结果,必须转给其它部门,由他们负责侦办。 这就是行政命令,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 郝荻的不满与愤怒,都写在了脸上。 丁局长见了,不禁一笑,他公私兼顾说:“你这边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的事。” “我自己什么事。”郝荻马上想到了丁松,原来丁局长给她施加压力的谜底在这儿。 “你说呢?”丁局长恢复常态,也失去了再跟郝荻谈话的兴趣。 郝荻彻底醒悟了。 闹了半天,丁局长在为他儿子着想,典型的假公济私。 郝荻笑了,她笑得十分自然,丁局长看着十分别扭。 郝荻说:“我当什么事呐,小松跟我闹情绪,责任不在我。” “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已经表过态了,你俩的事,我一概不过问。”丁局长的精明之处,就在于他口是心非时,说话是那么的理直气壮。 郝荻果然中计了。 她一头雾水,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事,需要丁局长替她操心过问。 “还有什么事呀?”郝荻真的糊涂了。 “小小年纪,记性还不好了。”丁局长也缓和了态度,提到他们不久前的谈话内容。他说:“准备让你当副局长。” “我不干。”郝荻回答的嘎嘣利落脆,差一点又激怒了丁局长。没等丁局长询问理由,郝荻主动作出说明:“我是刑警出身,搞后勤是外行。” “先把职务提起来,然后再做调整。”丁局长设了一个埋伏。 他不直接承诺,郝荻提升为后勤副局长后,就让她主抓刑侦,而是用再做调整来敷衍她。 可惜,郝荻根本不吃这一套。她拔高了嗓门儿说:“凭什么让我放弃刑侦专业呀。” “工作需要。”丁局长又板起面孔。尽管他知道,自己再严肃,对郝荻也起不到震慑作用。他说:“这个理由够充分吧。” 这就是老百姓经常说的那句话: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我想不通。”这是郝荻无可奈何的愤慨。 所谓的官大一品压死人。 现今各工作岗位的管理者,最擅长使用的,也是最令人无力回天的一句话,就是工作需要。 当权者借用这一声指令,碾压了多少,壮志未酬者的远大抱负。 只要你违背了长官意志,纵然拥有治国安邦之力,也无奈于权柄之下的残酷。 郝荻与丁局长的工作关系,从开始就掺杂进私人感情,而且,还是私人感情大于工作关系。 她的任性,滋养着她无拘无束,让她在丁局长面前,胆敢口无遮拦。 丁局长的官腔,引发了郝荻的愤怒。她头脑一热,根本就不考虑后果。 她拔高了嗓门大喊道:“您不能因为小松跟我闹情绪,就把我队长给撤了!” 郝荻一句话,把丁局长彻底震住了,他支吾几下,愣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句话:戏法灵不灵,全靠毯子蒙。 郝荻发起火来不管不顾,她直言丁局长在假公济私,这还了得。 郝荻起身便走,她走得非常干脆,根本不想再听丁局长做出半点解释。 这是无欲则刚,给她带来的自信。 她只有一个想法,你可以撤了我的刑警队长职务,但你没有权利,剥夺我当刑警的资格。 郝荻仅在几秒钟内,就做出了决定。 即使你撤了我的刑警队长职务,我也要把王晟案子查清查透,到时候咱们再见分晓。 这是谁给郝荻的自信,又是谁让她如此刚烈,居然敢对她的顶头上司说不。 郝荻撒完怨气,转身便走。 她走到大门口,听到丁局长发出的不满:“你真长本事了,还敢给我叫板了。” 宾馆里房间里,何大壮被执勤警察拦在屋里。 他穿戴整齐,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查看王晟的日记,成了他打发无聊时间的唯一选择。 王晟在日记中写到: 我简直不敢相信,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竟然是我的亲生父亲。 这是王晟一路找到鑫鑫鲜花礼品店,与田一雄见面,并听到田一雄的一番表白后,他的真实心理反应。 这个曾经让他胆战心惊的人,竟然公开表明是他的亲生父亲。 王晟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田一雄,看着看着,他突然出现大脑缺氧症状。 他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 田一雄及时过来扶助他,不住地检讨说:“对不起,孩子,我不该这么直白的告诉你。” 王晟稳住精神,上下打量田一雄,居然没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与自己相像的地方。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会是一场骗局吧。 王晟甩开田一雄,一路小跑出礼品店,钻进汽车里,先抽自己一个嘴巴,感觉很疼,认定这不是一场噩梦。 田一雄跟了出来,在礼品店门前停下脚步。 他远远地向这边观望着,稍许,他还是决定走过来,对王晟做进一步的解释。 王晟发现他走过来了,急忙发动汽车,风一样逃走了。 田一雄目送王晟匆匆离去,居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王晟驾车一路狂奔,忘记了赵淼强加给他的登门拜访,忘记了这是工作间,他身为办事处副主任,没有正当理由早退离岗,被有关部门发现,要被追责的。 他甚至忘记了注意交通安全,汽车一路狂飙,驶离市区,钻进大山。 空寂的山间公路上,传来了马达嘶鸣声,这声音是那么的狂躁,又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想知道亲爹是谁,首先得有一个亲妈。 这虽然是一句调侃,对王晟来说,却是验证事实的关键所在。 此时的王晟,用失魂落魄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从他记事那时起,王仁维作为他的亲生父亲,在他的身上,付出了巨大的心血。 包括他的三个姐姐,眼光中透出对他的鄙视,现实中,又不得不把他视为掌上明珠,细心呵护着。 他想到了大姐王梅,每次与母亲索伊见面,总能找出母亲的过错,并毫不吝啬讽刺挖苦词句,一股脑喷发出来。 王晟居然没有想过,王梅为何如此蔑视母亲。 当然,王晟不是傻子,他通过对王梅的年龄,与母亲的年龄相比较,就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姐弟。 至于母亲为何嫁给大自己二十多岁的父亲,能否生养出他,王晟从来没去费心琢磨过。 这是人之常情。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王晟看来,男女之间,只要两情相依,其它什么都不重要,有爱就足够了。 这就是他与林薇相思相守的主要原因。 田一雄解除了他的恐慌,又打破了他的恬静生活,让他陡然醒悟,自己不属于王家。别看王晟生活经验一知半解,但他知道有一句称谓,说的就是他这种境遇的人:拖油瓶。 王晟开车上了山区公路,便开始了无休止的胡思乱想。 值得庆幸的是,正值工作时间,乡间公路车辆稀少,他茫然驾车,一路狂奔到父母家。不能再说是父母家了,应该说母亲的家里。 他把车停在院外,一阵疯狂砸门,引起大黄狗不停地怒吼,惊扰了母亲索伊。 直到这时,王晟的脑海,还是一片空白,他对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母亲打开院门,看见王晟神不守舍的样子,惊讶道:“晟儿,出什么事了。” 如果王晟此时还算清醒,就应该把母亲叫到院外,找个外人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问上几个为什么。 可他却对母亲不理不睬,径直走进屋里。 索伊急忙关好院门,一路小跑追进屋里。 王仁维正在练书法,见王晟闯进来,不解道:“你怎么回来了。” 王晟只是用眼皮瞥了一下王仁维,在他没得到谜底之前,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老者。 王晟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索伊跟进来,发现王晟对王仁维的无理,急忙解释说:“这孩子总爱丢三落四的,肯定又把什么东西弄没了。” 王晟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索伊匆匆进来,他关好房门,张嘴便问:“您认识田一雄吗?” 索伊平静的表情下,透露出一丝惊慌说:“不认识,怎么了?” “他说是我的亲生父亲。”王晟也是太急于得到正确答案了。他省略掉所有的必要环节,单刀直入问母亲说:“这是真的吗?” “他放屁!”索伊脱口做出了回答。 (本章完) 7017k 第8章、当头一棒 母亲索伊的回答,出乎王晟的预料。 他愣愣地看着母亲,真心希望这是一个正确答案。 “他还跟你说啥了。”索伊的追问,顷刻间改变了王晟的认知。 他狠狠瞪了母亲一眼,直白且固执地给母亲的回答,做出了差评。 索伊的端庄与沉稳,忽然被愤怒所替代。她低下头去,眼色儿凌乱,在快速思索着应对办法。 “妈,您没说实话。”王晟及时指正了母亲在撒谎,从而,内心也给田一雄的表白,做出了肯定。 田一雄没有撒谎。 索伊好像没听见王晟的话,她在努力寻找一个有效方法,来缓解这突然出现的尴尬。同时,她还清晰地听到了王晟的不满,并不假思索做出反应说: “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过谎!” 索伊要用严厉的方式,求得自证清白的效果。 王晟已经通过母亲的异常反应,得到了他最不愿意得到的认证。 “这是为什么?”王晟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一切的由来。 母亲开始紧张了,她手指门外,示意王任维很可能就在门外偷听,让王晟不要再说了。 王晟在回家途中,想到了很多想要询问母亲的话。这会儿只能变成一句话:“我真是他亲生的吗?” 索伊想要点头,继而却执意的摇摇头。 王晟愤怒了,他一声大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瞒多久!” 索伊在毫无思想准备的前提下,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的神情高度紧张。 猛然,又听到王晟的怒吼声,她心脏骤然一缩,导致体内血液瞬停止运转,她身体晃动一下,说话间就要倒下了。 王晟也被母亲的异常反应吓了一跳。 他搀扶住母亲,听到了母亲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孱弱声音:“晟儿,请你相信我,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那我的亲生父亲是谁?”王晟这样急不可耐的追问母亲,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母亲已经被这个话题难住了,身体也出现了异常反应。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再逼母亲说明一个,已经隐瞒了几十年的秘密,这种做法真的过于残酷。 如果站在王晟的角度,来看待这个问题,我们能够理解他的迫切心情。 王晟恍惚中游历于天地之间。 他从记事那天起,就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氛围中。父亲没有因为年事已高,缺失对他的教养,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裕生活,让他对钱的概念都是那么的模糊。 因为他的父亲是大佬,一个无所不能的神话人物。 突然间,一个连一杯咖啡都无力消费的中年男子,靠近乎乞讨的方式,卑躬屈膝的为生活奔波劳碌,逢人便鞠躬点头的社会底层人,居然自称是他的亲生父亲。 别说王晟这样境遇的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只要自我感觉良好的人,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个混蛋,他怎么能……”索伊最终还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开始大骂出口了。 王晟捂住了母亲的嘴。 一个无奈的现实,已经给他一个明晰的答案,虽然这个答案过于残酷,他只能含泪认可。 他颤抖的声音,低声提醒母亲说:“别这样,隔墙有耳。” 王晟的话音未落,“咣”地一声,房门被踢开了。 王任维出现在门口,他满脸愤怒道:“跟你们说多少遍了,在自己家里关门说话,防谁呢?” 王仁维整天闲在家里,妻子索伊很少与他交流。家里除了一条大黄狗,偶尔能逗他开心一笑,再就是打太极练书法,以及无聊的电视节目。 他寂寞难耐。 王晟是他的开心果,王晟在外面的所见所闻,是他可望不可及的生活乐趣。 每当王晟回来,他多么希望王晟能像儿时那样,时常依偎在他怀里,不时地伸出小手,摆弄他的胡茬,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稚语,让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耐性十足的,一字一句的更正孩子的无知。 这一切,从王晟离家去读高中那天起,就一去不复返了。 王仁维是个懂得适应生活的人。 他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了,不可能整天围在他身边转。所以,王晟在外面的遭遇,便成了他唯一的牵挂。 今天王晟突然回来,娘儿俩又紧闭房门,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肯定有事情发生了。 索伊毕竟是个女人,而且宅在家里多年,思维与见识早已僵化。 王仁维担心王晟被母亲误导,耽误了大事。他作为父亲,对此责无旁贷,必须及时出面,帮助儿子摆脱危机。 就在王仁维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要走进王晟的房间时,索伊突然对他歇斯底里咆哮开了。 “这是我的家,我跟儿子说悄悄话,你管不着!” 王仁维早已习惯了索伊的烦躁,他对此虽然谈不上麻木,至少能够做到不理不睬。 “别在孩子面前撒泼。”王仁维说着,走进屋里。“晟儿,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看。” “我……”王晟犹豫了,不是他不想把这事告诉王仁维,而是,这事他宁愿让全世界知道,也不能告诉这出悲剧的男主角。 王仁维作为他的心灵导师,能在第一时间抚慰他的心灵,让他坚强起来,勇敢面对这扑面而来的打击。 但是,王晟更知道,一旦王仁维得知此事,对他们母子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王仁维对王晟的慈爱,是王晟从小到大无忧无虑的支柱,王晟也养成了遇见难题,首先向王仁维求教,并及时得到开释的习惯。 面对王仁维慈善的目光,王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这没你的事,出去。”索伊似乎读懂了儿子的困惑,她走过去,用力向外推搡王仁维,并做好了随时关上房门的准备。 “放肆!”王仁维要用力甩开索伊,不料身体失控,险些摔倒。 王晟和索伊都惊讶不已。 王晟年纪轻,反应快,及时扶助了王仁维,索伊惊讶的目光,看着王仁维。 “你……”王仁维未曾说话,先一阵咳嗽。 如果在以往,王晟会因此对母亲大怒。这会儿,他只是责怪的目光瞥了母亲一眼,继而说:“我有一件为难事,不知道怎么解决了。” 王仁维的愤怒,因王晟的困惑,而暂且平息了。 他咳嗽平息后,坐在王晟的床上说:“说说看。” “我……”王晟瞥了一眼索伊,看到了一张焦躁不安的表情。 儿呀,千万别把这事说出来,索伊几乎要流下眼泪了。 “我遇见了一个……”王晟刚要把话说下去,见母亲的身体晃了几晃,眼看就要摔倒了。 “妈,您怎么了!”王晟扑过去,扶助索伊。 “她这是怎么了。”王仁维也受到了惊吓,他过来查看情况。 索伊面无血色,紧咬嘴唇,额头渗出一层汗珠。 “晟儿,快送你妈去医院。”王晟愣愣地看着王仁维。 索伊伏在王晟怀里,有气无力地说:“快……快送我去医院。”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呀!”王仁维急了。 王晟背起母亲,一路小跑出去。 他把母亲放在汽车后排座位上,王仁维打开副驾驶车门,就要往里坐。 “您干什么去。”王晟脱口一句。 “我留在家里也不放心。”王仁维说。 索伊踢了王晟一脚,王晟马上明白了一切。 他跑到副驾驶位置,把王仁维架下车说:“她一个人就够我忙的了,您就别再添乱了。” 不知各位注意到没有,王晟这次回到家,从母亲那得到信息,田一雄可能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便绝口不叫王仁维爸爸了。 王仁维对王晟那是百依百顺,他乖乖下了车说:“有什么情况,及时通知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发动汽车离开了家,他从倒车镜里看到,王仁维站在那里,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牵挂。 索伊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表情异常严峻。 “您不该这样对他。”王晟轻声责怪母亲,不该对王仁维如此无礼。 “少废话,开你的车吧。”索伊一反在家时的懦弱,露出了愤怒至极的狰狞。 这是王晟从未见到过的愤怒,他瞬间胆怯了。 “咱们去哪呀?”王晟轻声问道。 “回古城市里。”索伊做出回答。 按照索伊指引的路线,王晟驾车又来到鑫鑫鲜花礼品店。 啥都不用说了,索伊对这里非常熟悉。 等王晟停好车,索伊叮嘱他说:“你留在车上,不许进去。” 索伊打开车门,下了汽车。 坐在门口的田一雄,看见王晟的汽车,露出欣喜的目光。 见索伊从车上下来,他小有惊讶,急忙站起身说:“你来了。” 索伊没有理他,径直走进店里。 田一雄顿时明白了一切,他看了一眼车上的王晟,想问些什么,王晟扭过脸去,故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田一雄尾随索伊走进店里。 王晟的目光紧盯着田一雄的背影,他走进店里,一个王晟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索伊止住脚步,回头见田一雄跟了进去,挥手便是一个大嘴巴。 王晟隔窗看到这个情景,痛苦地低下了头。 事实胜于雄辩,王晟再一次坚信,田一雄所说的都是实话。 “哎呀我操!”何大壮看到这里,也是吃惊非凡。 他认识王晟的母亲索伊,对索伊的总体印象是温文尔雅,说话总是慢条思语。 不用再往下看了,这个田一雄,百分之百是王晟的亲生父亲。 何大壮想到这,打开手机记事本,查找郝荻留下来的,田宇家的通信地址。 接下来,他需要找个借口离开宾馆,去找田一雄,要从他那里,了解田宇的一切。 何大壮知道,这就是郝荻给他留的作业,否则,郝荻不会如此详细的,说明田一雄的家庭住址。 何大壮有了一种被歧视的感觉。 郝荻不应该这样利用他。 凭两个人的交情,郝荻完全可以对何大壮实话实说。 鉴于案件的复杂性,她不方便去调查田一雄父子,只能让何大壮代劳。她需要哪方面的资料,何大壮该从什么地方着手调查等。 结果恰恰相反。她明明知道何大壮要去调查,还亲自下令,把何大壮困在宾馆里,不让他出去,她为什么这么做。 何大壮坐在那里琢磨开了。 他不是琢磨如何着手调查,而是反复衡量自己擅自出去调查,可能引起的副作用。 道理明摆着。 郝荻只告诉他地址了,接下来他的所作所为,都属于个人行为。一旦出现差错,责任都由他自己承担。 这丫头真够阴的,这不是玩我吗? 何大壮陡升怨气,无论如何也不想就这样被郝荻利用了。 他在屋里转来转去,想着如何对付郝荻,最后想出一个办法。索性就来个糊涂庙糊涂神,郝荻不把话说清楚,他就留在宾馆里白吃白喝,看最后谁能熬得过谁。 何大壮刚刚打定主意,要跟郝荻熬鹰,郝荻便鬼神神差的推门进来了。 “听说你要出去?”郝荻面带微笑说。 “我改主意了,就待在这里,哪也不去了。”何大壮赌气说。 “在这吃住,一天好几百块钱的费用,你承担得起吗?”郝荻依旧笑在脸上。 “是你们请我来的,干嘛让我花钱呀。”何大壮话说的硬气,态度也十分傲慢。 “不好意思,王晟的案子结束了。”郝荻收拢笑脸,很认真的通知何大壮说:“从现在起,你在这里的所有花销,都要自己承担了。” (本章完) 7017k 第9章、新的较量 郝荻从丁局长办公室回来,郑潇和帅帅还在探讨案情。 两个人见郝荻阴沉着脸,就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队长,丁局有啥指令了?”郑潇问道。 “我刚才看丁局的表情,好像不太高兴。”帅帅充当半仙儿,一副未卜先知的架势。 郝荻闷坐下来,琢磨着该怎样向两人说明情况。 她擅作主张,要进一步追查王晟死因,帅帅和郑潇完全在执行他的命令。 这是郝荻在丁局长面前做出的表示,好在丁局长也没想追究谁的责任。 就眼前的形势而言,她只能违心地遵照丁局长的指示,按照当初指定的工作方针,为王晟自杀案做补充材料,然后上报市局。 她不知道如何开口说明这一切。 郝荻可以不在乎自己颜面受损,告诉他们俩,上级命令,将王晟案正式定性为自杀,将这些天搜集上来的有关材料汇总结案。 帅帅和郑潇纵然心有怨言,也不敢公开表现出来,甚至都不能提一个不字。 案件就这么结束了? 这是郝荻最大的不舍。 她对这起案件所倾注的精力,前文书已经做过交代。 抛开她与王晟的同窗之情,需要她认真对待此案不讲,单从她从警以来,从未经历过这类案件,她就需要严肃认真,并毫无杂念的,把这起案件当成一个职业必修课,仔细研读,并找出正确答案。 在坚守自己的职业操守前,郝荻需要考虑一个严肃的问题。 帅帅和郑潇,究竟是谁,在她的背后,及时把他们之间的秘密,转告给了丁局长。否则,丁局长不会如此准确掌握案件侦破的每一个环节。 “帅帅,你觉得咱这个案子,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郝荻指东打西,希望能得到郑潇的回答。 “我觉得吧。”帅帅自我感觉比较圆滑,接下来的话,就暴露出他的幼稚了。他说:“这个案子必须一查到底,把自杀案变成他杀案,那才算真正的牛逼普拉斯。” 郝荻看了一眼郑潇。 郑潇微微一笑说:“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我听队长的。” “这不废话吗。”帅帅不高兴了。他说:“队长在征求咱俩的意见,咱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了。” “我就是这么想的。”郑潇嬉笑着回敬帅帅说:“队长让咱咋干,咱就咋干。” 郝荻笑了,她说:“局长有令,王晟自杀案正式结案。” “啥!”帅帅一声惊叫。 郝荻则把注意力,集中在郑潇身上,她说:“郑潇,你受累,按照上级要求,把王晟自杀案所需要的材料填补好。” 郝荻起身便走说:“帅帅跟我走,去宾馆结账。” “队长,何大壮怎么办。”郑潇也站起身,跟随在郝荻身后。 “案子已经定性了,估计他也没啥问题了。”郝荻一脸的无所谓。 郝荻一路赶到宾馆,向何大壮说明了情况。 何大壮冷冷地站在那,问郝荻说:“你没开玩笑吧?” “门口的警察已经撤走了,你现在自由了。”郝荻笑在脸上,难掩内心失落。 何大壮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果然不见了两名执勤警察。 “凶手抓到了?”何大壮小有的兴奋。 “王晟属于自杀,你要什么凶手?”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荻明知故问。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何大壮懵了。 昨天还有杀手冲进他家里,面对两名警察,两把手枪,都面不改色心不跳,要拿刀割他的动脉,今天案件就结束了。 “郝荻,谁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何大壮不觉中,后脖颈“呼、呼”冒冷风。 “已经结案了,你也不会再对谁构成威胁了。”郝荻说得十分轻松。“现在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没有谁再阻拦你了。” “你对我的承诺呢?”何大壮虽然不十分相信郝荻的话,但,他还是要跟郝荻论个子丑寅卯。 “我对你承诺什么了。”郝荻装傻的功夫,一点也不比何大壮逊色。 警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又一次默默地重复这句话。 “你还有别的事吗?”郝荻准备离开了。她说:“至少到目前为止,你在这的所有开销,都由我来负责。” 她走到门口说:“需要我带你一段吗?” “你这事做的,对得起谁呀!” 何大壮一声质问,郝荻止住脚步。她背对何大壮,脸色瞬间降温。 “我上对天,下对地,中间对良心。”郝荻转回身,阴冷的脸看何大壮说:“我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何大壮说着,从大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说:“但愿有一天,我咯嘣一下死了,你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 郝荻打了一个冷颤。 “你最好暂时不回自己家去住。”郝荻一不留神,表露了对何大壮的担忧。 “你怕我死了,良心受到谴责吧。”何大壮再次把笔记本电脑,送到郝荻眼前。 “给你留下,做个纪念吧。”郝荻打开房门就要出去。 郝荻急于离开,不是怕担责任,更不是顶不住何大壮喋喋不休的指责,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在何大壮胡说八道时,忍不住动手打他。 那样,她的所有设计,都会被何大壮识破。 “郝荻,你这么做有意思吗?”何大壮忽然从郝荻急于离开的匆忙中,看出了端倪。 郝荻手握门把,站在那里,等待何大壮的下文。 “你走吧。”何大壮没向郝荻想像的那样,喋喋不休一顿抱怨,而是选择了缄默其口。 不是郝荻小瞧了何大壮的智商,而是何大壮看出了郝荻的套路。 郝荻把田一雄家的住址给了何大壮,又勒令他留在宾馆里,不许外出。这就让何大壮不得不为郝荻的用意,做一番周密细致的分析。 郝荻有难言之隐。 何大壮与郝荻高中毕业十年后,因王晟的死,再一起走到一起。 分手漫长的十年,出于对郝荻打他那个耳光的愤慨,何大壮只用一个省略号,一下子省略掉了这匆匆十年。 两人仿佛又回到高中毕业前的那段岁月。 何大壮对郝荻谈不到复仇,他只想用较劲的方式,来偿还曾经对郝荻的俯首帖耳。 指东打西,故作神秘,成了何大壮对付郝迪的经典动作。 你不是自我感觉,能一眼把我看透吗,那我就专门给你制造悬念,让你摸不清头脑。郝荻每次对何大壮的愤怒,对何大壮来说,那就是一种心理享受。 你让我往东,我肯定去西,你让我抓狗,我就给你撵鸡。 何大壮就是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样,靠蹂躏郝荻的耐心,来获取心理平衡。 他的伎俩不幸被郝荻摸清了,看透了,所以,才有了他被困宾馆的结果。 当然,这是何大壮的自我感觉,至于郝荻是怎么想的,他只能靠猜测。 在何大壮看来,郝荻这是故伎重演。明明希望他对王晟案,做进一步调查,非要欲擒故纵,把他赶出宾馆。 何大壮很气愤,郝荻这么做,等于把他的生命安全当儿戏了。 就这样,何大壮带着满腔愤恨,有理说不出的无奈,丢下郝荻,率先走出宾馆房间。 他暗暗告诫自己,从今往后,绝对不再理郝荻了。 他明明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这一点,还是要在这悲悯时刻,发出这样的呐喊。不为的别,只为给自己找一个开解尴尬的理由。 何大壮走到宾馆大门口,先贼眉鼠眼四下观望一番,然后立起衣领,缩脖端腔,“滋溜”钻进一人群,甩开大长腿,一路拼走。 宾馆停车场,帅帅正在跟郑潇编故事,以应对郝荻的拷问。 郝荻把郑潇留在刑警队,做王晟案的后续文案工作,她则带上帅帅来宾馆见何大壮。 郝荻下了汽车,走进宾馆,帅帅便接到郑潇的电话。两人对话间,郑潇打开了面包车副驾驶车门。 郑潇一路跟踪二人而来。 “队长这是几个意思呀。”郑潇的不解,开释了帅帅的困惑。 “我也正纳闷儿呐。”帅帅分明是按照郝荻的心意,做出了必须一查到底的表示。 他们辛苦调查,得到了有价值的证据,还发现了王晟有个同胞兄弟。 正在案件进入调查的关键期,郝荻突然叫停了。 “我分析,是谁跟丁局说什么了。”帅帅做出了权威判断。 “是你、我,还是其他人。”郑潇要在小字眼儿上较真儿。 “你不在队里做文案,跑过来干啥。”帅帅回答不上这个问题,只能转换了话题。 “咱俩本来就是一副架,文案也该咱俩一起做。”郑潇不能表明自己的忧虑,他把这个难题踢给帅帅说:“你在队长面前有面子,帮我找个借口吧。” “就说是我把你调来的。”帅帅不知道郑潇有埋伏,主动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讲究。”郑潇冲帅帅竖起大拇指。 郝荻给帅帅打来电话说:“何大壮出去了。” “得嘞。”帅帅发动汽车,见何大壮贼一样溜出宾馆,两人相对一笑。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何大壮明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大大方方走出宾馆,他却故意摆出一种神秘姿态,反倒引人注目了。 何大壮走出宾馆不远,在路边上了一辆出租车。 帅帅驾车,尾随何大壮而去。 在他们身后,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启动,阿彪戴了一副墨镜,坐在驾驶位置上。 阿彪一脚油门,要超过帅帅驾驶的面包车,去追赶何大壮乘坐的出租车。就在两车擦肩而过的瞬间,阿彪发现了驾车的帅帅。 他眼前浮现出在何大壮家院落里,帅帅举枪在手的情景,便下意识地放慢了车速。 “这车什么毛病,超过去了,又……”帅帅一脚油门,超过黑色商务车,不满的目光瞥向商务车司机。随即,便轻声惊叹道:“哎呀,真是冤家路宰呀。”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捉襟见肘 帅帅渐渐放慢了车速,希望这两黑色商务车,能再次超过他的面包车,他要仔细辨认一下驾车人。 驾驶黑色商务车的阿彪十分敏感,他发现帅帅的面包车,在慢慢降下速度,说话间就要把他的商务车逼停了。 他二话不说,猛转方向盘,朝相反的方向开去。 “没错,就是这小子。”帅帅当即打开转向灯,就要掉头去追赶黑色商务车。 “滴、滴、滴”,三辆旅游大巴车队,从后面急速驶来。 司机成功避让了第一辆黑色商务车,见面包车也要掉头,便紧急鸣笛提示。 帅帅只能把车停到路边,等三辆旅游大巴车开过去,才掉头要追赶那辆黑色商务车,黑色商务车已开出很远,他根本追不上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郑潇对帅帅提出批评。 他的理由是,这辆黑色商务车,早在何大壮家那只烧鸡被下毒时,就已经出现过,他说帅帅身为刑警,不应该如此疏忽。 “你警惕性比我高,你当时怎么也没有反应呀。”帅帅当然不服气了,他反怼了郑潇一句。郑潇理直气壮说:“黑色商务车多了,我哪知道这辆就是那个杀手的车。” “你都不知道,凭啥让我未卜先知。”帅帅一句话,把郑潇怼的无言以对,只能一笑代言。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要澄清疏忽责任,相互指责时,恰恰疏忽了一件大事,何大壮乘坐的出租车不见了。 “出了事,队长怪罪下来,咱俩可担不起呀。”帅帅一句话,说的郑潇没了笑模样。 “那还愣着干啥,快追呀。”郑潇说。 “往哪追呀?”帅帅把车停到路边为难起来。 “要不这么办。”郑潇嬉笑着提出一个建议,他下车回刑警队去做材料,让帅帅去宾馆接上郝荻。 “然后呢?”帅帅问郑潇。 “那就是你和队长的事了。”郑潇嬉笑着并没有下车。 两人接茬掐,就何大壮可能的去向争论不休。最后勉强达成一个共识,不管何大壮去了哪里,最后肯定要去一个地方。 何大壮在郝荻面前尽显威风,走的是那么的潇洒。 他走出宾馆,便感觉腿肚子抽筋,仿佛有一支狙击枪口,正对准他的脑袋。 他看见一辆出租汽车停到路边,也顾不得跟司机打声招呼,便把整个身子塞进出租汽车里。 出租车司机口渴,停下来要喝口水,猛然一个大傻个子钻进车里,用力关上车门,一句急促的声音说:“开车。” 司机受到惊吓,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险些吐了出来。 见何大壮将身子歪躺在后排座上,摆明了在躲避什么,司机小有警觉,他按惯例问上一句:“去哪呀?” “往前走。”何大壮一句话,司机启动汽车,开出不到一百米又停了下来。 “你怎么不走了。”何大壮躺在后排座位上,向司机发出不满。 “你不说去哪,我怎么开车呀。”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建议何大壮另换一辆车。 何大壮就这么躺在后排座位上,想了足有几分钟,也没想出应该去哪里。 “你再不下车,我要报警了。”司机终于失去了耐心,认准何大壮在无理取闹。 “让你开车,你就尽管开好了。”何大壮坐直了身子说:“反正计价器开着,你怕我不给你车钱呀。” 何大壮说对了。司机凭他的穿着打扮,担心遇见了蹭车的。 好在何大壮口齿还算清晰,但愿理智没什么问题,司机只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硬着头皮往前开。 我该去哪呀? 我又能去哪呀? 何大壮坐在后排座位上,愁的脑袋发胀,也没想出来,哪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他不能回自己的家,怕阿彪再次出现,要了他的命。他更不能去父母家,那样会连累到他的父母。 他又想到了丁松,这个想法仅仅一闪而过。 丁松这会儿肯定恨死他了,如果知道他已经无路可走了,非但不能帮他,还会一脚把他踹出来。 在何大壮眼里,丁松就是这样一个极度自私,而且还不计较后果的人。 司机打着计价器,在市区内开始转悠起来。 何大壮愁眉苦脸,苦苦思索。猛然,第四人民医院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声大喊:“拐进去!” 出租车停在第四人民医院大门口,何大壮下了出租车,又是缩脖端腔走进医院。 林薇半躺在办公室沙发上,边吃水果,边听胎教音乐。 房门被推开,何大壮探进头来说:“你在屋呀,我敲了半天门,你没听见。” “你怎么来了!”林薇摘下耳机,不解地看着何大壮。 “办事路过,来看看你。”何大壮落魄到这种地步,还是不忘装腔作势。 “我再三嘱咐你,到外面去躲躲,可你……”林薇起身关好房门,给何大壮拿了一瓶矿泉水。 何大壮接过矿泉水,一仰脖“咚咚咚”喝干了。他一路紧张到这儿,嗓子干的快冒烟了。 “你为啥让我躲出去呀。”何大壮笑在脸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 他开始后悔不该来这里,万一林薇跟要杀他的人是一伙的,或者偏巧在这遇见了那伙人,他岂不是狼入虎口。 “你啥都别问,赶快走。”林薇拿过手机,把何大壮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何大壮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我给你转一笔钱。”林薇话一出口,反倒被何大壮的举动惊着了。“你干什么。” “没……没事,我活动活动腿。”何大壮摆出几个健身的姿势,貌似无意识地问道:“我的电动自行车在哪里?” “原来你为这事来的。”林薇已经填好了三千块钱转账,听到何大壮这番话,便打消了给何大壮转账的念头。 她拿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修车地址,交给何大壮说:“所有费用都结清了,你取上车尽管走好了。” “不急。”何大壮脑海中一个闪念。 既然来了,就得有所收获才行。 他从电动自行车轮被盗说起,故意虚张声势说:“这绝对不是一起简单的盗窃案,是有人要算计我。” 林薇最不想谈的就是这个话题,她急于让何大壮躲出去,也是为了这件事。 医院的监控录像清晰记录下,帅帅和盗车贼的打斗现场,林薇也认定,这一切都是贾政道指使人所为。 况且,帅帅遭袭受伤,是郝荻亲自来做的调查,郝荻还特意提到了林薇。 何大壮不知道发生了这一切,他要拿这个话题做引子,向林薇做表白。 您别误会,何大壮这个表白,不是想跟林薇谈情说爱,而是想通过林薇,给那个想置他于死地的人带个话:我是无辜的。 这个人就是贾政道。 何大壮的仙气,往往是在冒傻气的时候,才能够展现出来。 他相信那个凶手,不可能这么精确地知道他的位置。这次谈话弄到好处,林薇会帮他躲避杀身之祸。 林薇也想找个机会,跟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大壮好好聊聊。 两人不谋而合。 林薇询问何大壮近几天的行踪,何大壮瞪大了眼睛,开始跟林薇满嘴跑舌头。 “警察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知道我和王晟是铁哥们。他死了,警察把我给盯上了,非要从我这里调查了解一些事情。”何大壮一脸的无辜说:“别人不了解这事,你最了解。王晟都干了什么,我哪知道呀。” 林薇当然知道何大壮近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她就是想从何大壮这里,了解到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她也坚信,何大壮肯定能满足她的要求,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我现在简直就没有自由了。”何大壮满脸苦涩,说出了真心话。 见林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以为自己的把戏玩的很周全,故意渲染情绪说:“现在我走到哪,警察就跟到哪。我回家,警察还守在外面,你说多气人呀。” “他们担心你有危险,那是在保护你。”林薇起身来到门口,打开房门,向外看了一眼说:“大壮,王晟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这是一句老生常谈,从林薇受伤住院开始,她每次见到何大壮,都会问到这个问题。 何大壮已经知道林薇这番话的目的了,他不能轻易给出正确答案。 他说:“有些事,我只能在保证自己绝对安全的前提下,才能跟你说。” 林薇眼前一亮,继而低头沉思。 何大壮看了,心里一阵阵得意,林微要上勾了。 为了让林薇能真正为他所用,他压低了嗓音说:“跟你说件事,千万别告诉别人。” 林薇被这个话题吸引住了。 何大壮来到门口,开门向外看了看,然后关紧房门,走到林薇近前。小声说:“说了你未必能信,警察拿我当鱼饵,要钓杀害王晟的凶手。” “真的!”林薇很是惊讶。随即她追问道:“那你还是知道王晟的事。” 何大壮支吾几下,发觉自己玩现了。 他满嘴丫子冒白沫,编出一大堆谎话,就是想让林薇知道,他对王晟一无所知。他想通过林薇,把消息传给贾政道,让贾政道放弃对他的追杀。 结果,明明编好的一张保护网,又被他自己亲自给撕破了。 “他那笔钱……”林薇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急切心情,再一次露出了谜底。 “你放心,等把杀害王晟的凶手抓住了,那笔钱自然就找到了。”何大壮话音未落,林薇不满道:“我真心拿你当朋友,你干嘛要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何大壮一脸的无辜说:“我跟你说的每一句话。” “没一句是真的。”林薇直接戳穿了何大壮的谎话说:“王晟的案子已经结案了。” “你咋知道的!”何大壮谎话被揭穿,他闹了一个大红脸。 “这个你别管。”林薇低头想了想,又瞥了一眼何大壮,她拿过手机拨号。 电话拨通了。 她对电话说:“干爹,是我。你们都误会了,那谁……”林薇瞥了一眼何大壮,接着说:“他除了会吹牛皮,我就没看出他还有别的本事。别在他身上瞎耽误工夫了……嗯,嗯,我知道了。” 林薇挂断电话,煞有介事地看着何大壮。 何大壮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心紧张的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林薇所谓的干爹,分明就是贾政道。 “咱俩做笔交易吧。”林薇甜甜的笑道:“我可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怎么报答我?”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一场骗局 何大壮脑袋木木的走出林薇办公室。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签订了在他看来,应该叫卖身契的条约。 这是一份没有文字,没有违约责任的卖身契。 内容完全由林薇来制定。 简单来说,就是何大壮负责帮助林薇找到王晟哪二千万的线索。作为回报,林薇负责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因为林薇跟贾政道打的那个电话,何大壮信以为真了,也有了他们的约定。 何大壮真的能帮林薇找到那一大笔巨款吗? 回答是否定的。 何大壮还是信誓旦旦的做出了保证,这也是他脑袋发木的主要原因。 这是何大壮无可奈何的一次欺骗。 以往他在郝荻面前,说瞎话根本就不眨眼睛,即使在晚报那会儿,为了应付老穆无休止的欺辱,他也是瞎话张嘴就来。 唯独这一次,他把自己好说瞎话的习惯,看成是一种生存本能,他想活命,只能编瞎话。 何大壮离开林薇办公室后,一路走到电动自行车修理部。足有十站地的路程,他愣是要坚持走过去。 何大壮不信命,他只信眼前所能看到的。 他也很少产生幻想,只要他不经意间,脑海中闪过一丝念想,好的不灵,坏的准灵,厄运总会如约而至。 于是,他强迫自己啥都不想,只认准一个信条:活久算。 电动自行车修理部老板,把擦拭一新的电动自行车,推到何大壮面前,何大壮好一番打量,最后才认出这台电动自行车果然是他的。 崭新的前车叉,那个丢失的车轮,还原封不动按在车叉上,这是何大壮以为弄错了车的主要原因。 他骑上电动自行车,先到批发市场,以批发价买了一箱方便面,然后不紧不慢的,熬到天阳就要落山了,才回到郊区的家里。 在院外早已等候多时的帅帅和郑潇,真想跳下车去,结结实实教训他一顿,长达几个小时的等候,俩人快要急疯了。 表面看郝荻还算沉稳,居然没打来一个电话,询问何大壮的近况,这也是俩人最紧张的事情。 他们担心何大壮在回家的路上,或者在他们不知道的什么地方,突然遭遇不测,他们没法向郝荻交代。 尽管郝荻刻意向俩人隐瞒了真实想法,他们在等候何大壮回来这段时间里,还是猜透了郝荻的用意。 郝荻不可能放弃王晟案。 保护何大壮的人身安全,是他们当前的工作重点。 何大壮少有的好心情,以为从此可以安枕无忧了。 他哼着小曲进了家里,随手带上房门。 他一个习惯性动作,操起菜刀,放在书桌上,还是做好了安全防范。 然后,从方便面箱子里,抽出一袋方便面,打开料包,把调料洒在方便面上,再捏紧方便面袋,用力揉搓几下,把粘上调料的面块搓碎。 他拿出王晟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书桌上,开机。 何大壮一边干嚼方便面,一边看王晟的日记。 王晟开车把母亲索伊送到鑫鑫鲜花礼品店,眼见母亲打了田一雄一个大嘴巴,他很是反感,也很无奈。 他有心下车去说和几句,又怕给他们添乱,只好静静地等在车上。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母亲走出鲜花礼品店,上了汽车,对他一声令下:“开车。” 王晟才从倒车镜里发现,母亲双眼红肿,她哭过了。 “有理讲理,您不应该动手打人。”王晟替田一雄鸣不平。 “我的事不用你管。”索伊还在流泪,她有意扭过脸去,不看车窗外的礼品店。 “咱去哪呀。”王晟的语气中,充满了抱怨。 “送我回家。”索伊说罢,躺在后排座位上,不再理王晟了。 王晟一路默默开车,他在想一个问题,这是一个他必须知道的事,对他来说,是个非常重要问题。 按理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母亲眼下这种状态,王晟不应该再给她添堵了,可这个问题若不及时得到解答,今后很可能就是一个难解之谜了。 王晟这么想着,在汽车就到返回山中的家里前,他低声问母亲说:“您是我亲妈吧?” 索伊一下子坐起来,把王晟惊着了。他一抖方向盘,汽车随即在路上画了一个龙。 “王晟,你为啥要这么问。”索伊的怒火还没散去,又听到王晟这样的盘问,她流着眼泪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我把你从小拉扯到大,为了你,我在这个家吃尽了苦头,谁的气都得受,到头来,你还这样问我。” 索伊越说越气,竟然挥起巴掌,摆出要打王晟的架势。 王晟笑了。 母亲的愤怒,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不是被人领养的,至少母亲还是亲生的。 如果换了别人,这句话引起母亲如此巨大的反感,他应该缄默其口,把接下来的问题,留在以后,再选个合适的时间场合,向母亲发问。 王晟也是在母亲面前随便惯了,他心里有事藏不住,一门心思想尽快验明正身,便脱口又问道:“王仁维和田一雄,谁是我亲爸。” “你说呢!”索伊急了,她挥手打了王晟一下,王晟及时躲闪开了。 沉默,母子俩不再有语言交流了,王晟已经得到了准确答案。 索伊低头沉思片刻,主动打破宁静说:“你从小到大,你爸对你怎样,你不是不知道,还舔脸问这个问题。” 王晟不作回答。 索伊沉不住气了,这是她最大的担忧。 她又说:“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嫁给他。” 王晟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了。 “他把你含在嘴里怕化了,举到头上怕吓着。”见王晟只顾开车,索伊又说:“他为了你,才早早辞职不干了!” 王晟终于听清楚了母亲的话,他的亲生父亲是王仁维。 “你怎么不说话了?”索伊被王晟的沉默所惊扰,希望王晟能有一个明确表示。 王晟在想另一个问题,一个非常现实而又严峻的问题。 母亲为啥要跟田一雄离婚,田一雄为啥要在他们离婚三十年后,才来找王晟。 看母亲现在的精神状态,他不可能从母亲这里得到准确答案了,于是,他临时想到一个应对办法。 汽车来到王家院门口,王晟停下汽车,等母亲下车。 “你先下车,把我搀回家里。”索伊下了命令,王晟十分的不愿,也得硬着头皮,下了汽车,打开车门,搀扶母亲下车。 随着大狼狗的几声吼叫,王仁维打开大门,出现在母子面前。 索伊看见王仁维,着意把头靠在王晟的胳膊上,走路也是跌跌撞撞的。 “检查结果咋样?”王仁维迎出来,先询问索伊的身体状况。 “你问我妈吧。”王晟不想对王仁维撒谎,他又不能实话实说。 “低血糖。”索伊早已编好了病情。 “怎么会是这样。”王仁维主动过来搀扶索伊。 王晟得以甩开母亲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屋里。 “晟儿这是怎么了?”王仁维低声问索伊。 “听说我病了,他心情不好。”索伊回答说。 王晟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拿过一个大旅行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索伊在王仁维的搀扶下走进家里。 王仁维要搀扶索伊回房间休息,索伊发觉王晟的反应有些怪异,便执意甩开王仁维,闯进王晟的房间里,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索伊看见王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脸色一下子变白了。几步上前拉住王晟的手,低声问道:“晟儿,你要干什么呀?” “我最近这段时间很忙,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这是王晟在回来的路上想到的措辞。 他从小到大,习惯了称王仁维爸爸,田一雄的出现,突然在他和王仁维中间,竖起一道屏障,他对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仁维无论如何,也叫不出爸爸二字了。 这是王晟始料未及的事,也是索伊如临大敌的现实。 索伊按住王晟的旅行箱,眼泪一对一双流淌下来。 她低声哀求说:“晟儿,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这一辈子,除了你,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王晟要搬开母亲的手,索伊一下子扑在旅行箱上说:“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我不会让你走的。” 房门慢慢开了。 王仁维站在房门口,看见索伊的架势,不高兴了。 “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呀?”王仁维语气虽然很平稳,却已经看出了端倪。他说:“晟儿,无缘无故的,你干啥要搬出去住呀。” “我单位最近很忙,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王晟对王仁维从来没有过的客气。 “年轻人干事业,忙点好。”王仁维对索伊说:“孩子他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孩子在外面忙事业,你不应该拖后腿呀。” “你懂个屁!”索伊对王晟有气不敢撒,有怨说不出,她正憋闷的喘不上气来,王仁维出现了。 索伊也是气昏了头,她竟然丢下王晟,冲过去又要关房门。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夫妻争吵的前奏,王仁维对索伊的反应早有预料。 若在平时,他肯定板起面孔,要就索伊的无理,进行一番严肃认真的批评。 这天不同以往,索伊病了,而且发病原因,在王仁维看来,跟王晟有直接关系,否则,王晟也不会急匆匆收拾东西要离开。 此情此景,王仁维做出了异乎寻常的反应,他“哼”了一声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说罢,王仁维转身走向客厅。 王仁维这是一语双关。他即表明了自己的大度,也在告诫王晟,没必要跟母亲一般见识。 这在王仁维几十年隐居生活中,少有的一种态度。 王晟读懂了,也感到几分惭愧了。 别管老人家是亲生父亲,还是养父,毕竟养育了自己几十年。 养育之恩,恩重如山。 “爸,我……”王晟脱口叫了一声爸,他想向王仁维做出解释,可话到嘴边,又羞于对这位可敬的老者,说出半句谎言。 王仁维听到王晟的声音,顿时喜笑颜开。 联想起王晟回家来的异常反应,索伊又突然发病,被王晟送去医院,再回来,王晟要搬出家里,索伊哭着闹着不让他走。 王仁维得出一个结论:王晟又遇见麻烦了,索伊拦着不让他告诉王仁维。 “我就知道,你凡事离不开我。”王仁维自信爆棚,他转回身,又要给王晟指点江山了。 索伊这边对王晟又急又恼,她有话说不出,满心愤懑正没有发泄对象,王仁维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别客气了。 她尖声利嗓,一声质问:“王仁维,你恨我不死呀!” 索伊冲出房门,手指几乎杵到王仁维的鼻尖上。 王仁维挥手拨开索伊的手说:“放肆!” 夫妻二人那约定俗成的争吵,因索伊的主动挑衅,又开始了。 王晟只当没听见,也没看见母亲在撒泼,他快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拉上箱子便走。 等索伊发现王晟离开时,王晟已经跑到院门口了。 “晟儿,回来。”索伊丢下王仁维,要去追赶王晟,她慌不择路,被门槛绊了一下,“噗通”摔在地上。 “你这是自作自受。”王仁维幸灾乐祸。他吵渴了,端起茶杯喝水,根本就没想去搀扶索伊。 王晟怕母亲追出来纠缠不清,他把箱子扔进后备箱,发动汽车便走。 下一站,鑫鑫鲜花礼品店。 王晟从母亲这里没得到准确答复,要让田一雄满足他的愿望。 尽管他最不想得到这个已知的答案,还是执意要从田一雄这里,问清自己的身世。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触手可及 王晟一路驾车走走停停,他始终在为一个问题所困扰。 一旦田一雄也像母亲那样,对他缄默其口,他该如何应对。 王晟开始后悔自己做事考虑不周全,他完全可以先跟田一雄把这个话题说清谈透,然后再回家向母亲求证。 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他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先跑回家去,给母亲迎头一棒,母亲又给了田一雄一个大嘴巴。 他这会儿再去找田一雄求证什么,估计只能是一无所获了。 怎么办? 王晟已经搬出了那个养育他三十年的家,就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他想到了句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去他娘的,豁出去了。 真的一无所获,大不了找个借口,还回到原来的家里,估计王仁维不会拒绝他。 王晟相信,母亲不管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向王仁维透露半点,这方面的隐私。 既然打定了主意,也有了第一次的教训,王晟静下心来,作了一番设计。见了田一雄的面,他该如何发问,怎样才能让田一雄无法拒绝他的提问。 王晟思前想后,直到认定已经无懈可击了,才驾车一路来到鑫鑫鲜花礼品店。 田一雄坐在店外守摊,他看见王晟的汽车再次到来,居然没感到意外。他起身相迎说:“把妈妈送回家了?” “你跟我来。”王晟面无表情,这是他的有意设计,没等田一雄反应过来,他径直走进屋里,先打量一番这个店铺。 这是一个转制房,面积不到十五平方米,靠西有一个房门,隔着门上的玻璃窗能够看到,后面还有一个房间。 王晟止住脚步,等田一雄走进来,他劈头便问:“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找我。” “你妈没跟你说什么吗?”田一雄没有回答王晟的问题,反问索伊的态度。 “这跟她没关系。”王晟预料中的瓶颈出现了。 假如田一雄一口咬定,凡事让王晟去向索伊求问,那王晟此行将一无所获。 “我在等待你的回答。”王晟有意阴沉下脸,一副讨债的架势说:“我不管你和我妈以前怎样,有什么约定,我现在就想听你亲口说一句,为什么找我。” 田一雄微微一点头说:“你等一下,我把店关了,咱们找个地方说话。” “不需要。”王晟态度坚决,甚至带有强迫的口吻说:“你不回答我的问题,从今以后,不许你再去找我。” 王晟也没想到,他模仿母亲的口吻,是那么的惟妙惟肖。 田一雄愣了一下,转身走出店铺,一箱一箱往里搬东西。 王晟站在那,木然看着田一雄。直到田一雄搬完最后一箱货,把栅板一块块按在窗户上,他居然没有帮忙干点什么的意思。 “走吧。”田一雄走到门口,等王晟出来发动汽车,便不请自进上了汽车。 “你要带我去哪?”王晟十分警觉。 “到了那,你就明白一切了。”田一雄说。 按照田一雄的指引,王晟驾车来到中心医院。不用田一雄再做解释,王晟已经默默地愤怒了。 他停好汽车,随田一雄一路走向血液科。 在血液科大门口,王晟止住脚步说:“你觉得这么做有意思吗?” 田一雄没听懂王晟的话,他也不想多做解释。 “哼,做亲子鉴定,亏你想的出来。”王晟以为,这就是田一雄带他来医院的目的。 他心中已知的答案,加上对这个亲生父亲的排斥意思,使其陡升怒火。但是,他没有像母亲那样直接发作。 田一雄面对王晟的愤怒,依旧选择了笑脸相对。 他引导王晟走进医院病房。 王晟一下子懵了,他一路东瞧瞧,西看看,见到了一个个剃光了头发的患者。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王晟止住了脚步。 “这就是我去找你的主要原因。”田一雄做出了回答。 两人一路来到208病房,田一雄止住脚步,露出苦涩的微笑,示意王晟先走进去。 房门打开了,王晟随意往屋里看了一眼,顿时惊呆了。 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半躺在病床上。 他穿了一身病号服,同样剃了一个光头,面色如一张白色的打印纸,毫无血色。 王晟呆呆地看着对方,对方看见他,也惊讶地坐起身,直勾勾的打量他。 “他是你哥哥,叫田宇。”田一雄的笑容,被满脸的苦涩所替代,他说:“他比你大不到一分钟。” 这就是传说中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双胞胎。 王晟看着病床上的田宇,顿时明白了一切。 “你来了。”田宇主动跟王晟打了一声招呼,吃力地要起身下地。 田一雄走过去,搀扶田宇站起来。 王晟就这么傻站着,他对田一雄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顷刻间全部定格了。 他想说上几句话,询问对方的病情,或者说上一声你好。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能力组织语言,跟这个三十年未曾谋面的同胞兄弟说点什么。 “就跟照镜子一样吧。”田宇笑得很自然,说话也很轻松。他说:“可惜呀,我没有你命好,只能躺在这里等死了。” 王晟听到田宇的最后一句话,脑袋“嗡”地一下,眼泪瞬间在眼圈里转来转去。 “你这是怎么了?”王晟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我得了白血病。”田宇甩开父亲,走过来拉住王晟的手,近距离打量着王晟说:“终于见到你了。” 田宇说着,流下了眼泪。 这眼泪太具有杀伤力了,王晟含在眼中的泪水,不经意间流了下来。 他下意识地搀扶住田宇,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上了床,然后坐在床边,目光始终不离田宇的脸,任泪水肆意流淌着。 田宇拿过纸巾,慢慢给王晟搽拭着眼泪说:“临死之前,能看你一眼,我就知足了。” “我跟你妈有过约定。”田一雄在一旁解释说:“如果不是他的病,我绝对不会去打扰你的。” “需要我做什么?”王晟擦干眼泪,对田一雄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保证全力以赴。” 王晟脱口而出的这句话,田一雄父子俩听了,瞬间泪流满面。 稍许,王晟起身就要走。 田宇拽着王晟的手说:“再陪我待一会好吗。” “弟弟工作忙。”田一雄一句话,田宇马上松开手说:“以后还能来看我吗?” 王晟又看了田宇一眼,说出自己的电话号码。 田宇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认真记录下来。 王晟说:“我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你想我了,就随时给我打电话。” “太好了。”田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田一雄送王晟走出病房,表明了心意。 田宇已是白血病晚期,希望王晟能够给田宇做骨髓移植,作为双胞胎兄弟,他的造血干细胞,或许还能保住田宇的生命。 “你怎么才来找我。”王晟沿袭了母亲对田一雄的生冷,向他发出抱怨。 “这个……”田一雄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进了肚子里。哀求的口吻问王晟说:“你能给田宇做骨髓移植吗?” 王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开车回到办公室的。 他锁上办公室的房门,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是否应该给同胞兄弟做骨髓移植。 时间在他的呆滞中快速流失掉。 下班时间到了。 王晟木然走出办公室,走出办事处,走到汽车旁,他打开车门,见赵淼一路小跑过来,对他用力“哼”了一声,他竟然感到莫名其妙。 王晟问赵淼说:“你怎么了?” “说好了下班一起走,你一个人先溜了。”赵淼娇嗔的看着王晟。 “有事吗?”王晟莫名其妙的一句话,险些气炸了赵淼的肺。 他们已经约定好了,下班一起去赵淼家。王晟的汽车后备箱里,装满了第一次登门的礼物,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出什么事了?”赵淼的愤怒,因王晟的魂不守舍,而变成了一句体贴的问候。 王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默默地发动汽车,在赵淼惊诧的目光下,一个人开车走了。 赵淼站在那里,看着王晟的汽车渐渐远去,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晟一路开车,漫无目标的走着。 他无意中,看见路边一家饭店门口,停了一辆红色跑车。他把车停在跑车旁,下车走进店里。 林薇坐在饭店的角落里,正在等待打包。 这是她的一个习惯,每天下班,找一家小店,叫上两个菜带回家,再用电饭煲做些米饭,一顿晚餐就算有着落了。 王晟走进饭店,坐到林薇对面。 林薇发现王晟状态不好,急切问道:“宝贝儿,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活了快三十年,今天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王晟流下了眼泪。 我们可以把他俩这次偶遇,用唯心的话来解 (本章未完,请翻页) 释,算是命中注定的一个契机,让王晟顺风顺水的命运,从此掀起波澜。 这是一个王晟羞于向外人提及的话题。 母亲再婚,撇下了他的同胞哥哥。他的亲生父亲,就是当初跟踪他的那个,连一杯咖啡都喝不起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这样。”林薇恍然大悟。 也只有林薇,听到王晟的隐私,能从正面理解他的苦恼。 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林薇从杜老大那里,听到了王晟的背景,才为了这个省级大佬的独生儿子,拒绝了杜老大,从而衍生出这段爱情故事。 “你不会瞧不起我吧。”王晟的真实身份曝光了。 林薇主动坐到王晟身旁,搂住他的肩膀说:“我爱的是你,跟他们没有关系。” 林薇也流下了眼泪,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林薇才能真正感受到,此时王晟的痛苦。 “你打算怎么办?”林薇读懂的王晟的忧虑。 听说田一雄希望王晟能为田宇提供造血干细胞,以挽救田宇的生命,她从医学角度,给王晟提供了借鉴。 “这个对你伤害不大。只是……”林薇坦言忧虑说:“你哥现在的病情,你的骨髓不一定能救得了他的命。” 这也是王晟最大的担忧。 白血病晚期,这是现代医学,无力回天的绝症,只能寄希望于奇迹出现。 “我想喝酒。”王晟的苦恼,要借助酒精的力量,帮助他暂时得到解脱。 “宝贝儿,你想给哥哥捐献骨髓,暂时不能喝酒了。”林薇知道,王晟想喝酒只是一个借口,他需要林薇的温存。 看着王晟那可怜巴巴的眼色儿,林薇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等你做完移植,我再陪你好好放松一下,乖。” 王晟只想躺在林薇的怀里,感受她的体香。 林薇又坐回王晟的对面,以免引发他的激情。见王晟的目光里,充满了渴望,林薇真的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拒绝王晟的任何要求。 “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我家吧。”林薇妥协了。 “我要去金鼎大厦。”在王晟的心里,那才是他俩温馨的家。 “徐烨今晚值班。”林薇笑着提醒王晟,别在这个时候,去主动冒犯徐烨。 “我就要去金鼎大厦。”王晟在林薇面前少有的任性,他要以这种方式寻求刺激。 林薇想到了当初,徐烨将弹簧匕首按在王晟脖子上的情景,也知道王晟此时的焦躁心情,就想找寻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尽情宣泄一下。 在林薇向贾政道郑重承诺,远离王晟时,她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态,去疯狂蹦迪,玩命喝酒,还差不点割下徐烨的m根子。 “那就听你的。”林薇提出一个先决条件,王晟必须先吃饱饭,然后再去金鼎大厦。 王晟就像一个调皮任性的孩子,无理要求终于得到了母亲的准许。难得的放松时刻,他笑得像个孩子。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王晟看过来电号码,索性将手机扔到一旁。林薇看见手机上显示赵淼的名字,板起面孔对王晟说:“你必须接听她的电话,不然,我现在就走,以后再不理你了。” 赵淼的母亲用了大半天时间,在家里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赵胜利也推掉了所有应酬,提前返回家里,帮妻子包饺子。 两口子忙活了好一会儿,一切准备就绪了,赵淼哭丧着脸走进家门,告诉父母,王晟失约了。 事发突然,出乎赵胜利夫妻二人的预料。 赵淼如实讲述了白天发生的事,母亲也替她做出了选择。 赵淼在电话里告诉王晟说:“我妈特意给你包了饺子,我现在开车给你送家里去。” “谢谢,我没在家。”王晟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你在哪,我就把饺子给你送哪去。”赵淼竟然强调说:“这是我父母的一片心意。” 王晟断然结束了通话。 “你不能这样对她。”林薇重复了索伊曾经表明的,找一个好老丈人,能少奋斗二十年的观点。 “我心里只有你。”王晟对林薇不遮不瞒。 “你先收下她的饺子。”林薇嬉笑着说:“咱俩去金鼎大厦一起吃。” 这是一个缓兵之计,林薇用意很明显,不让王晟拒绝与赵淼的交往。 “那好吧。”王晟无奈之下,只能听凭林薇的安排。 他拨通了赵淼的电话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就在你汽车旁。”赵淼告诉王晟,她在路边看见了王晟的汽车。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初遇情敌 听说赵淼在王晟面前的种种表现,没等母亲说什么,父亲赵胜利首先发怒了。 “你这哪是在搞对象,分明是在抓壮丁。”赵胜利用了一句赵淼未曾听过的词句,来形容赵淼的霸道。 “淼淼,你可以跟别人任性发脾气,唯独不能跟王晟这个样子。”母亲就门当户对一说,告诫赵淼,王晟的家庭出身,以及社会背景。 赵淼听了也是倒吸一口冷气说:“原来他爸这么厉害。” 赵淼的母亲,为了促成这个婚姻,以王晟的自然条件高于赵淼为借口,劝导女儿放下身价,与王晟平等相处。 赵胜利听到女儿在王晟面前的表现,他想的比妻子更加深奥。 虽然王仁维早已是昨日黄花,就现实而言,与他现在的位置不可同日而语。但,廋死的骆驼比马高,否则,贾政道也不会为其跑前跑后。 贾政道是古城首富,风光不可小视。 他原是王仁维的司机,他的发迹史,与王仁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别人不知道这些,赵胜利当然要了解的一清二楚了。 因此说,王晟与赵淼的关系走向,很可能牵动赵胜利的功败垂成。 赵胜利的态度,直接左右了妻子的表现。 既然错了,那就亡羊补牢好了。 “你把饺子给王晟送家里去。”赵淼母亲的一个建议,顿时博得赵胜利的赞赏。 赵淼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对父母的话,绝对是言听计从。 母亲装了满满一盒饺子,她还着意梳洗打扮一番,便驾车去找王晟。 事情巧就巧在偶遇上。 她给王晟打电话,说明情况,遭到王晟的拒绝。她很沮丧,紧急向母亲求援,安全起见,她把车停在了路边。 “淼淼,你把人家给气着了,好好哄哄他就是了。”母亲没说让赵淼怎样哄王晟,便草草挂断了电话。 赵淼很为难。她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在哄着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哄别人。 她挂断母亲的电话,好一阵为难。不是她不肯降低身价,向王晟讨好认错,而是她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完成母亲的嘱托。 这时,王晟打进来电话。 听说王晟要与她回合,赵淼既激动又紧张。 激动的是,王晟不再排斥她,紧张的是,见了面该怎么说。 父母对王晟的评价,特别是王晟父亲的背景,让赵淼对他刮目相看,甚至带有讨好的成份,她不知道见了面,如何与王晟交流了。 就在赵淼准备上车前,王晟询问她所在的位置,她四下搜寻一番,竟然无意中看见了王晟的汽车。 赵淼的汽车就停在路边,她首先看见路边的一排饭店,以及饭店外的停车场。一辆红色跑车十分扎眼,跑车旁边就停着王晟的奥迪车。 幸亏林薇来店打包时,选择了一个角落坐下,如果是临窗的位置,赵淼一眼就能看见他们。 听说赵淼就在饭店外,没等王晟说些什么,林薇首先慌了阵脚。 “你快出去迎接她,我来买单。”林薇作出部署,起身去吧台买单。 王晟也被林薇的仓促所感染,起身便往外走。 这时的赵淼,已经把车开到王晟的汽车前面,下车等候在那里。 如果是在平日里,或者说,她父母没说明王晟的背景,她首先想到的便是愤怒。 你不去我家吃饭,宁愿到这么个小店来消费,这是瞧不起谁呢? 心态决定了一个人的情绪,以及对人对事的处理方法。 赵淼由原来的高高在上,一下子变得有些卑躬屈膝了,她哪里还能计较这些了。 王晟一溜小跑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来,非但没有他们分手时的冷漠,反倒笑脸相迎,还带有几分讨好的意味说:“真不好意思,让你亲自跑一趟。” 女孩子的心,就像冰箱的温控器,你热她冷,你冷她热。 王晟的态度,决定了赵淼的情绪。 她已经准备好的谦卑,经王晟的情绪感染,一下子又不可一世了。 “你怎么跑这来吃饭了?”赵淼的语气中,带有指责的成份。 母亲为了欢迎王晟来家,特意准备了一下午,结果,他竟然以这种方式来回报母亲的热情。 “开车路过这,饿了,进来吃口饭。”王晟回答的轻松,他要接过赵淼手里的饭盒,见赵淼十分好奇的向饭店里观望,有意挡住她的视线说:“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替我谢谢你母亲。” “你在跟谁吃饭。”赵淼发现王晟没穿外套,显然是不想马上离开。 她有心跟进饭店,不是为了窥探王晟的隐私,而是希望能和王晟多待一会儿。 “就我一个人。”王晟有了一种做贼心虚的惶恐。 他知道赵淼的意思,只要他发出邀请,赵淼便会跟他一起走进饭店。 这是人之常情,人家大老远来给你送吃的,正赶上你在饭店用餐,出于礼貌,也该邀请她进屋坐一坐。 王晟怕的就是这个。 他跟林薇在一起,眉来眼去,又搂又亲的。这会儿再把赵淼领进去,不用别人说什么,服务员那惊奇的眼色儿,就能烤裂了王晟的面皮。 “真的就我一个人。”王晟再一次做出表示,恨不得马上就抽自己一个大耳光。 这是一个后果很可怕的谎言,一旦赵淼执意要进去,谎言就会不攻自破。 他的衣服就挂在椅子上,桌面上摆着两副碗筷,食用过的餐食,足以说明他在说谎。 好在林薇做事还算精细。 她匆匆买过单,不忘提醒服务员说:“给我打包。” 这是她来店消费的初衷。 与王晟巧遇,两人卿卿我我。一旦赵淼进来,看见残局,势必会有疑心,于是,她以打包的方式,先替王晟扫除后顾之忧。 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林薇拎起打包盒,匆匆走出饭店,女服务员见王晟的衣服还在,拎上衣服追到门口说:“你同伴的衣服落下了。” 林薇听到这话,顿时涨红了脸。 王晟随时都可能带赵淼进店,一旦被赵淼看出端倪,王晟岂不惹了麻烦。 “放回原处。”林薇匆忙做出交代,径直走出饭店。 王晟还在跟赵淼纠缠,他发现林微拎打包盒出来,那颗紧悬着的心,一下子放平了。 他向林薇投去一抹微笑,言外之意:宝贝儿,真有你的。 “走吧,进去坐一会儿。”王晟向赵淼发出邀请。 就在林薇与赵淼擦肩而过的瞬间,林薇着意看了一眼赵淼,不禁笑了。 难怪王晟对赵淼没有感觉,有我跟她作比较,赵淼真的不屑。 林薇这么想着,打开车门,发动汽车离去。 表面看,一场紧张刺激的偶遇,就这么过去了。 林薇的细致与机敏,帮助王晟摆脱了尴尬境遇。 其实不然,她为了少却王晟的尴尬,拎走的几个打包盒,恰恰引起了赵淼的注意。 一位美女,开了一辆价值不菲的跑车,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足以吸引外人的眼球。 问题偏偏出在林薇手里的打包盒上。贵妇精细到吃完饭打包,冒牌货吧。 就在林薇与王晟、赵淼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赵淼仔细端详了林薇,并把林薇的容貌,牢牢记在心里,内心引以为戒道:我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对不能干这种掉价事。 林薇开车走了,王晟把赵淼带进饭店,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餐桌上的餐具已经撤走了,女服务员正在擦拭桌面,王晟坐下来问赵淼:“想吃点什么,尽管点好了。” 女服务员把菜谱摆在赵淼面前。 赵淼拿过菜谱,煞有介事的看着菜谱,偷眼观察王晟。 王晟微笑着看着她。 这不正常。 从早上到下班分手时,王晟始终阴冷着脸对待赵淼,即使他看在母亲包的饺子份儿上,他也不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 这是赵淼的第一个心理反应。 “你不是一个人在吃饭吧。”赵淼突然发问,王晟支吾几下,居然没有回答上来。 何大壮看到这里,忍不住发笑,因为他是当时的见证者。 那天,他下班回家,正在煮面条,接到了王晟的电话。 王晟开口便是一股火药味说:“大壮,你怎么还没到,磨叽啥呢!” 王晟不着边际,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换了别人,肯定晕头涨脑,不知其所以然,甚至还会反问一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何大壮的精明之处,就在于他能秒懂王晟的弦外之音。 他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反应,还为自己的聪明绝顶而自傲。其实,就是兄弟俩长时间在一起,对彼此的脾气秉性非常了解,所产生的一种共鸣。 “晚高峰,路上堵车。”何大壮做出了令王晟十分满意的回答。 他顾不得锅里煮着的面条,快速关火,背上大挎包,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赶奔饭店。 不用别人说,何大壮自认是个美食家,就是见了好吃的,就旁若无人了。 在何大壮看来,当时王晟还是很紧张的,他竟然忘了礼节性的,为赵淼与何大壮做介绍。 这对何大壮来说,都是小事一桩。四个菜一饭盒饺子,才是他的主攻方向。 何大壮见了好吃的就饿,根本就不考虑此情此景,他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拿起筷子,筷头儿往桌面上一杵,随即就要咧开腮帮子,开启胡吃海塞程序。 他也是真饿了,一筷子下去,还没把菜塞进嘴里,赵淼就起身去买单了。 “哎……别,”何大壮刚要阻止,被王晟狠狠踢了一脚,疼得他龇牙咧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你个傻x。”王晟低声骂了何大壮一句,起身去与赵淼争着买单。 “打包!”赵淼这一嗓子,把何大壮含进嘴里的那口菜,都惊的吐了出来。 赵淼面无表情,结完账回到餐桌前,只拿起那盒饺子,没跟何大壮打声招呼,她转身便走。 “晟子,她这是几个意思呀?”何大壮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王晟也不做解释。 何大壮现在想起这事,还对王晟心怀不满。 他大老远赶过去,打车就花了二十多块钱。屁股还没等坐稳,只吃了一口菜,就被王晟踢了一脚。 最可气的是,他从头到尾,愣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看过这篇日记,何大壮才如梦方醒。 王晟约他过去,是为了帮王晟圆上一个谎言,给赵淼造成一个错觉: 王晟与何大壮相约吃饭,何大壮迟迟没有到。王晟打电话催他,他到了之后,应该首先为自己的迟到做检讨,这样,才能圆上王晟的谎言。 “我操,他这是拿我当未卜先知的仙儿了。”何大壮一句抱怨后,不禁为王晟接下来的处境感到担忧。 不管赵淼如何看待这句谎话,只要她回家跟父母实话实说,王晟就会吃不了兜着走了。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 一场游戏 何大壮本该浮想联翩,把王晟的恐慌与无助,幻想个淋漓尽致,这样才符合他此时对王晟的不满心情。 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何大壮先给自己做了一个总结。 他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绝非好管闲事,或者说一时贪小便宜造成的,主要原因是他没有一个象王晟那样的好背景。 他不需要拥有王仁维那样背景的养父,假如王梅是他的姐姐,就凭她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本事,何大壮不仅能被晚报正式聘用,弄到好处,他还会位居老穆之上。 如果他有幸能结识赵淼这样的女孩子,甭管她长成什么样,脾气如何暴躁,只要肯下嫁给他,接下来便是他飞黄腾达的时刻。 王晟身在福中不知福。 何大壮怀揣这样一个羡慕嫉妒恨的心态,迫不及待的要知道,王晟将如何受到惩罚。 王晟的日记,满足了何大壮的渴望。 王晟这样说:不知道赵淼昨晚回家,怎样跟父母谈及此事,也不知道赵淼的父母,给她出了什么馊主意,第二天一大早,我刚走进办公室,她就闯了进来。 “王晟,我需要你一个解释。”赵淼带有兴师问罪的口吻,一扫昨晚对王晟的和颜悦色,一副讨债的模样,对王晟说:“昨晚跟你吃饭的那个女人是谁。” 王晟的手,在赵淼面前晃了晃,被赵淼挥手拨开。 “你什么意思呀?”赵淼的怒火渐渐燃烧起来。 “我倒要问你什么意思。”王晟也很严肃,压低了嗓音说:“赵淼,你好健忘呀。” “我说的不是我。”赵淼听清了王晟的语气,立刻作出更正说:“在我之前,跟你吃饭的那个女人。”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王晟暗中吃惊,不知道赵淼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他首先想到了饭店服务员,并给自己下了一道死命令:无论如何也不能把林薇招出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赵淼嘴硬心虚,直接向王晟坦白了,自己无凭无据,仅靠凭空想象,就敢胡言乱语的证据。 赵淼与王晟分手后,回到家里哭闹了一场。 父亲赵胜利坐在一旁,耐着性子等赵淼哭闹完毕,问她:“你凭什么说,王晟在跟别的女人约会。” “他找来的那个埋汰鬼当替身,根本就不是王晟要请的那个人。”赵淼也算是有了半仙儿之体,她一打眼就看出,何大壮就是王晟搬来的活道具,所以,她没必要给何大壮留半点面子。 何大壮看到这,险些把鼻子气歪了。这个tm混账丫头,眼色儿蛮准的。 赵胜利又说:“咱就当王晟在跟一个女的吃饭,后来又找一个活道具来应付你,这能说明什么,就说明他作风不正派了?” 赵淼不假思索摇摇头,她打心眼儿里不认同这个假设,因为她已经把王晟当成自己的专属了。 “现在的年轻人,有自己的社交圈,更需要有自己的隐私权。”赵胜利宽慰女儿说:“孤男寡女在一起吃顿饭,不代表他们的关系不正常。如果你非要认为他们关系不正常,那只能先拿到证据。” “况且,你又没亲眼看见,王晟跟一个女人在吃饭。”赵淼的母亲,说出了一句最关键的话,眼见才为实。 “咱再退一步说,即使王晟真的跟一个女人在吃饭,这个女人真的跟他有不正常关系,那都是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之前发生的事情。”赵胜利只是打了一个比方,就把赵淼气的声泪俱下,吼叫着说:“那我就让他身败名裂。” 赵胜利知道女儿的脾气秉性,他从正面开导女儿说:“正确答案是: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他分手,要么不计前嫌,把他争取到你身边来,谁让你喜欢他了。” 赵胜利的一番话,让赵淼一宿没合上眼。 她越想越紧张,越想越气愤。 紧张的是,好小伙不多,谁逮着都不愿松手。 气愤的是,我凭啥给王晟当备胎呀。 人都说恋爱中人,第六感觉非常灵敏。赵淼只是凭空想象,就认定那个开红色跑车的女人,就是王晟今晚的约会对象。 所以,她用了一宿的时间,制订出一个出其不意的逼问方式,以为王晟猝不及防,会争取坦白从宽的机会。 只要王晟说一声对不起,赵淼就会不计前嫌的。 王晟心里只有林薇,对赵淼完全出于应付。 昨天为准备礼物的事,他已经想好了分手借口。当晚却鬼使神差的,为了一盒饺子,又给赵淼提供了进一步讨人嫌的机会。 面对赵淼自不量力的嘴脸,他当然要分毫不让了。 “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你没有权力过问我与谁交往。”王晟话说得过于直白,他根本就没想给赵淼留面子。见赵淼干嘎巴嘴,愣找不到应对之词,他又说:“你更没有理由,靠凭空想象,给我造谣生事。” 赵淼看着王晟的轻松与冷漠,心里所有的攻防设计,全部随风而去了。 那可是她用了一宿的时间,反复揣摩出来的,自以为完全可以轻松搞定王晟的大招儿,结果被王晟一眼看穿,而且,还没给她留丝毫情面,直接指正出来。 “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赵淼黔驴技穷,只能玩小孩子吵架那一套。 吵不过人家,给自己找台阶下,留下一句类似于有种你等着,我找我爸来收拾你的话,她转身便走。 赵淼毕竟二十多岁了,她比小孩子的心智成熟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她比小孩子更需要面子。 她在王晟面前落个烧鸡大窝脖,又丢下了一句铮铮誓言,就必须有所表示才行。 赵淼离开王晟的办公室,一头扎进孙主任办公室。 她不管孙主任正在干什么,劈头便是一句:“王晟脚踩两只船,这事你管不管。” 孙主任听到这句话,脑袋上升起一股凉风,“滋溜”一下就滑到d沟子里,随即便打了一个冷颤说:“真的假的。” 赵淼只顾着生气了,根本就不回答孙主任的问题。 不是她不想回答,而是她没法儿回答。 为了表示她对这件事的愤怒程度,她又是一句狠话说:“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孙主任彻底懵逼了。 这事让谁摊上,那都是晴空霹雳的效应。 为啥? 别管孙主任是真心,还是假意,他头顶上挂着媒人的头衔,就有一份责任在里面。 老话说:新人入洞房,媒人才靠墙。 这对小冤家,未曾开始,先锅碗瓢盆一通响。孙主任开始就没指望他俩能修得正果,只求他俩分手时,能给他留个全尸,别把责任都推到他头上,那就阿弥陀佛了。 “你有真凭实据吗?”孙主任神秘兮兮关好房门,先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自己一个定位说:“如果他真敢胡来,不用别人,我就把他收拾出尿了。” 话糙理不糙。 孙主任刻意使用这种语气,就是为了营造气氛,让赵淼知道,他是赵淼的铁杆支持者。 “昨天他说好了,跟我回家见父母,结果,却跑去跟富婆约会了。”赵淼仙气上身,把梦到的,想象到的,包括生活中真实出现的,都当成真事,说给孙主任听。 “好你个混账王八蛋,他这是没好日子作了。”孙主任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去找王晟算账去。 这下,可把赵淼给吓到了。 赵淼哪里知道孙主任戏精上身,只是摆个架势给她看。 她还以为孙主任这是义愤填膺,怒发冲冠的表现,她急忙拽住孙主任,低声说:“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别把事给搞砸了。” “我先教训他一顿再说。”孙主任戏瘾正浓,完全在演戏哄孩子说:“咱淼淼这是看得起他,给他一个机会。他不懂的争取,还敢当小白脸,给富婆包养,我先替他的父母,好好教育他一顿。” 孙主任拉开架势,就要往外冲。 他以为赵淼已经有话在先,怕他把事情搞砸了,肯定会拼了命的阻拦。结果没想到,赵淼大模大样坐下来说:“你去告诉他,只要接下来能跟我好好处,我可以不计较他以前所做的事,不然的话,咱就走着瞧。” “你就瞧好吧。”孙主任摸清了赵淼的心思,他故意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推开办公室房门,直接撞开了王晟的办公室。在两个办公室的房门都敞开的状态下,他对王晟一声吆喝说:“我说王晟,你这是要干什么!” 哎呀我去,孙主任摆明了要拉偏架呀! 何大壮看到这儿,“腾”地一下就火了,这个tm姓孙的,真tm是孙子,为了讨好赵胜利,竟然敢跟王晟来这套。 何大壮顾不得接着往下看,恨不得一头钻进笔记本电脑里,来到王晟的办公室,面对装腔作势,只为讨好赵胜利的孙主任,一声大吼:“孙子,你真……” 就在这时,何大壮耳边传来“咣”地一声,他循声看去,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他浑身一颤,预感到大事不好,顺手操起桌面上的菜刀,一声大吼:“谁呀!” 门口没有动静了。 何大壮这时才注意到,屋外已经夜幕降临。敞开的房门,犹如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阴沉沉,静悄悄的。 “谁!”何大壮再一次追问,屋外仍没有回音。 情况危急,何大壮顾不得多想,他转身来到柜之前,从里面掏出一个啤酒瓶子,他一手握刀,一手操啤酒瓶子,慢慢向大门口走过去。 走出几步,他想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便再次退回来,合上笔记本电脑,手忙脚乱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大挎包里,重新操刀握瓶子,慢慢向门口靠近。 他要出其不意,挥刀舞瓶子,冲出家门,冲上街头。 只要他能跑出院落,门口的监控录像,就是他的保护s。 他即使遭遇不测,警察也能根据录像记录,找到杀害他的凶手。 一个闪念再次出现,林薇已经对他作出保证,难道是在骗他? 还没等何大壮再想下去,一个人出现在门口。 何大壮先打了一哆嗦,继而举起了菜刀,瞪大了眼睛说:“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 (本章完) 7017k 第15章、绝非偶然 帅帅和郑潇在何大壮家院子外守了大半天,仍不见有情况发生。 帅帅忍不住了,他给郝荻打电话请求撤离。 郝荻告诉他说:“马上去买五个人份的晚餐,我随后就到。” “队长这是几个意思呀。”帅帅很是不解。 既然王晟案已经有了最终定论,为啥还要对何大壮进行保护。 “队长怎么说,咱就怎么做,没毛病。”郑潇有一股看热闹不怕把事闹大的热情,他要通过这件事,全方位了解郝荻的工作风格。 安全起见,郑潇留下来,守在何大壮家院门口,帅帅开车去市场采购。 同样守在何大壮家院子外的阿彪,藏在一辆家用小轿车的后排座位上,终于等到下手的机会了。他见帅帅一个人开车离去,便打电话给贾政道,表示要借这个机会下手。 “先看好周围的环境,然后再决定是否动手。”贾政道一句话提醒了阿彪。 他让司机先开车在何大壮家附近转上一圈,惊奇地发现,在各个路口,都有几辆不同型号的汽车守在那里,而且车里面都有几个人,在抽烟聊天。 郝荻精心布置的一张网,就这样被阿彪及时识破了。 丁局长勒令郝荻马上结案,郝荻似乎读懂了丁局长这个命令的含义,她要反其道而行之,试图借机抓住那个身份不明的杀手。 定性王晟的死为自杀案,这绝非丁局长本意。 这是郝荻在接到丁局长命令后,最先做出的判断。 丁局长作为老刑侦,他完全能够通过侦破案件过程中,发生的林林种种现象,做出这样的判断。 这也是郝荻迟迟没有结案,他对此无动于衷的主要原因。 那么,丁局长为什么又突然下令,强迫郝荻必须马上结案呢? 这是郝荻很想知道的,也是关系到整个案件最终走向的关键所在。当然,郝荻不排除丁局长的愤怒,也包含了她和丁松近期的关系。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丁局长也是人,丁松是他的心肝宝贝儿。哪个当父亲的,见准儿媳为了工作,冷落了儿子,而且,还整天跟何大壮掺合在一起,能不产生怨言。 好在丁局长是个识大局顾整体的人,没有及时做出反应,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于是,郝荻坐镇指挥,再次实施螳螂捕蝉计划。 她一方面让帅帅守护在何大壮左右,以防突发不测,另一方面,她又调集管内各派出所十几名警力,形成一个包围圈,只要凶手再敢现身,就让他插翅难逃。 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郝荻想的有些简单了。 王晟案宣告结案,贾政道肯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何大壮因此也失去了被警察保护的价值。他知道的太多,贾政道肯定要清除这个隐患。 郝荻接到帅帅的请示电话,她忽然想到了丁松。 连续几天没有丁松的消息了,不妨借这个机会,他俩同时出现在何大壮面前,正式向何大壮公布俩人的关系。 郝荻以为通过这种方式,既打消了何大壮的非分之想,也让丁松亲眼看到,她与何大壮的交往,完全出于工作需要,相信丁松会因此与她摒弃前嫌,重归于好的。 这是郝荻对自己,对丁松,以及对丁局长夫妻,做出的最好的回答。 她拨打丁松的电话,丁松迟迟没有接听。 丁松哪点都好,就是小心眼儿。 郝荻内心发出无奈的感慨,又编发一条微信,通知丁松马上去何大壮家回合。她最后说:“见了面再向你做详细的解释。” 郝荻自以为这么做,于公于私都无可挑剔了。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天微信居然没有发出去。 郝荻驾车一路来到何大壮家院外。 临下车前,还没接到丁松的回信。她很纳闷儿,这时才发现微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信没有发出去。 知道为什么吗? 微信好友被拉黑,形成拒接状态,微信才无法发出去。 丁松把我拉黑了! 这是郝荻始料未及的事,她坐在车里“腾”地一下火冒三丈,丁松也太过份了。 咱们换个角度来分析,丁松这么做确实有些太不大度了。 俩人毕竟是法律意义上的未婚夫妻,平日里丁松对郝荻关爱有加,尽管她与何大壮的接触,对丁松来说,造成了颜面损害,但也不至于用拉黑微信的方式,对郝荻实施报复。 如果用公平二字,来衡量郝荻与丁松的得与失,丁松的愤怒应该可以理解。 心胸狭窄之人,为对方付出巨多,惨遭冷落,用拉黑微信的方式,宣泄内心的愤懑,可以理解。 可能有人会说,这样评价两个人的感情生活,缺乏原则立场,是与非混淆不请。细细想想,为啥古人流传下来:清官难断家务案。 说的就是夫妻生活中,没有明显的谁对谁错。做错事的人,肯定有他错的道理,而所谓的没有错,那也是主观个体,出于一己之见的结论。 糊涂庙糊涂神,说的就是一个包容二字。 行了,不把话扯远了,回到故事中来。 帅帅花了二百多块钱,买回一大袋子好吃的。他开车返回来的时候,都忍不住从袋子里揪出一块东西,塞进嘴里解解馋。 郑潇见帅帅买了那么多好东西,心里有些不平衡了。 “咱这么做值得吗?”郑潇说出了帅帅的心声。 抛开帅帅和郑潇,因郝荻对何大壮的热情,替丁松打抱不平不谈,单从他们与何大壮接触,何大壮动辄装腔作势,以及郝荻对何大壮的忍气吞声,这两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就对何大壮心怀不满。 碍于有郝荻摆在那,他俩有怨不敢说,不代表就不能偶尔搞一次恶作剧。何大壮被吓尿裤子的场面,就是这两个淘气鬼津津乐道的话题。 “看我的。”帅帅把东西交给郑潇,他走到何大壮家房门口,用力一脚踹在门上,“咣”地一声,随即,他从郑潇手里接过塑料袋,静静地等待何大壮的怂表现。 这扇败家的房门,真不给力,帅帅一脚踹上去,它竟然变成了自动门,吱扭扭自己打开了。 两人站在门口发笑,耐心等待何大壮的拙劣表演。 稍许,何大壮出现了,他斜背大挎包,一手握啤酒瓶子,一手举菜刀,戏码长条的大傻个子,面条一样在那晃着,惊恐的眼色儿,透露出随时可能在尿裤子的征兆。 看见帅帅,他竟然口出狂言:“信不信我一刀劈死你。” 帅帅非但没生气,反倒笑开了。 这一笑不要紧,何大壮真的一个力劈华山,菜刀冲帅帅砍下来了。 帅帅身子向后一跳,见何大壮手里的菜刀停在半空中,不解道:“你啥意思呀?” 何大壮嗅了嗅鼻子,问道:“你来干啥?” 郑潇出现在何大壮面前,他很严肃说:“路过,饿了,进来吃点东西,不行啊?” “就没你们这样的,上人家来做客,还带踹门的。”何大壮的愤怒,因一大袋子美味扑鼻的食物,瞬间消失了。 他丢下手里的啤酒瓶子,一把抢过帅帅手里的塑料袋,居然连个请字都懒得说,转身走进屋里,把塑料袋放在书桌上,手伸进袋子里,就要抓东西吃。 郑潇和帅帅跟在何大壮身后,走进屋里。 见何大壮见了吃的,根本就不管别人了,郑潇一把抢下塑料袋说:“没你这样的,也不打听一下价钱,改抢了是吧。” 何大壮咽下口水,不满的目光看郑潇说:“这是我家。” “东西是我买的。”帅帅替郑潇打帮腔。 “出去。”何大壮装的那叫一个满。 他明知道这是郝荻的安排,否则,这俩小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可能拎着好吃好喝来看他。 “哎你……”帅帅气不打一处来,他向郑潇投去询问的目光,怎么对付这个装逼犯。 “对不起,咱走错门了。”郑潇说着就要往外走。 猛然,又听到“咣”地一声,何大壮条件反射,“噌”地一下,跳到郑潇身后,见郝荻阴冷着脸走进来,何大壮终于有了主心骨。 “我说郝荻,这就是你们当警察的素质呀。”何大壮拨开郑潇,要在郝荻面前争回面子。他说:“进屋不敲门,你们是土匪呀。” “心里烦着呐,别给脸不要脸。”郝荻这一嗓子,立马灭掉了何大壮的所有锐气。 “我也没说别的呀。”何大壮看出郝荻是带着火气进来的,他坚硬就软说:“门本来就不结实,被你们左一脚右一脚的踹,受得了吗。” “踹坏给你买新的!”郝荻拔高了嗓门,何大壮不敢再多说话了。 帅帅和郑潇站在一旁,看见何大壮在郝荻面前的怂样子,真想扑过去,揍何大壮一顿。 郝荻坐在床边生闷气,何大壮也是少有的乖巧,坐在椅子上,低头不语了。 郝荻带人来,还带了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完全是为关心他而来。何大壮挨郝荻一顿抢白,非但没有生气,反感觉心里热乎乎的。 他开始后悔,上午在宾馆分手时,对郝荻的态度过于生冷。 人家不计前嫌,又来看望他的,何大壮觉得多少也该有所表示。 他说:“出什么问题了,需要我为你做点啥。” 郝荻白了他一眼,心里话,你能做啥呀? 她虽然这么想着,还是没忍住,对何大壮说:“你给丁松打个电话,约他来喝酒。” “我……”何大壮没想到郝荻突然提到丁松,他犹豫一下,想要拒绝。 “快按队长的话做呀。”帅帅看出端倪,他眼前一亮说:“打呀。” “我给他打电话,他不一定能接。”何大壮说出了真心话。 俩人为了郝荻,几乎就要动手了,现在他主动给丁松打电话,遭拒绝在所难免。 “你没打,怎么知道他不接。”郑潇在一旁说。 这是一个利好现象。 王晟案子结了,郝荻要跟丁松重归于好了,帅帅和郑潇必须要鼎力相助。 “那我试试。”何大壮人单势孤,他不敢在这个时候,强调自己的个性。那样,不仅吃不到好东西,惹急了郝荻,后果不堪设想。 何大壮拿过电话,边拨号边说:“他要能接我电话,我就输给你们点啥。” 电话接通了。 丁松抢先说:“大壮,想我了。” 何大壮惊的不知道说啥好了。 帅帅捅了何大壮一下,低声说:“哑巴了,说话呀。” 何大壮拿着电话,支吾几下,愣是不知道说啥了。 郑潇主动提何大壮打开免提,何大壮这时也恢复了正常,他说:“小松,忙啥呢?” “泡妞。”丁松言词中,带有浓浓的醉意。“你过来呀,我给你介绍一位新朋友。” 郝荻诧异的看何大壮,何大壮也是吃惊非凡,他问道:“你是小松吗?” “这不废话吗。”丁松的醉意,已经完全暴露出来。“这就叫酒不醉人人自醉。来,你跟大壮说几句。” 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我又不认识他。” “我最好的哥们,何大壮。”丁松说着,还调侃一句说:“也是我的情敌。” 何大壮急忙挂断电话,他诚惶诚恐地看着郝荻说:“小松喝多了。” 何大壮的电话再次响起,他看过电话号码,不敢接听了。 “谁的电话?”郝荻问。 “打错了。”何大壮说着就要拒接。 “接!”郝荻一声怒吼,何大壮的手机滑落到地下。 (本章完) 7017k 第1章、蓦然回首 何大壮面对郝荻的愤怒,他害怕了。 “小松喝醉了,你别当真。”何大壮捡起电话,按下了拒接键。 帅叔和郑潇,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郝荻低头想了想,“噗嗤”笑了出来。她看着眼前这三位男子汉的怯懦,说上一句:“你们这是怎么了?” 郑潇煞有介事的说:“按理说,丁哥不应该开这种玩笑。” 他先给丁松的话,定性为开玩笑。见郝荻没有任何表情,他又说:“我怀疑……” “屁大点事,让你这么一说,还成真的了。”何大壮对郑潇从来也没客气过。他示意帅帅过来,帮他把桌子搬过来,拦在郝荻面前说:“我饿的快不行了。” 帅帅在何大壮面前,少有的乖顺。他打开塑料袋,从里面拿出菜饭,一一摆在桌子上。 “怎么没有酒呀。”郝荻也跟没事人似的,问上一句。 “我不喝。”何大壮随口一句话,见郝荻瞥了他一眼,急忙解释说:“你们有规定,执勤时不许喝酒。” 帅帅和郑潇没敢搭茬儿,郝荻憋闷了一下说:“那就吃饭吧。” 此时的郝荻真想大醉一场。 一顿索然无味的晚餐,人们默默地吃着,谁都不想说上一个字,怕一不留神激怒了郝荻。 找邪火是中国人的通病,特别在郝荻这种状态下。 郝荻吃着吃着,突然扔下筷子说:“你们慢慢吃吧,我有事先走了。” 郝荻起身便走,帅帅和郑潇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丁松真的喝醉了。 他此时在一家叫幸福里的饭店里,受到了这家店主的热情款待。 店主姓刘,早年在某钢厂做供销员,人送外号滑刘子。 单冲这个外号,就不难看出,此人是为人处世的高手。 刘妻是个能言善辩的主儿,早年在本市一家餐厅当配厨,负责给厨师切菜、配菜,凭借她的一张巧嘴,很快便成了半个厨师,有时候赶上厨师懒了,不爱动了,她就代替厨师炒菜,久而久之,变成了没有厨师资格证的大厨。 十几年前,夫妻二人双双辞职,开了这家幸福里饭店。 店面虽然不到二百平方米,在当时也产生了不小的轰动。 别人开店大部分都靠租店面经营,而他们家先买了店面的房产,后开起这家饭店。而且,从饭店开业那天起,就生意火爆,至今仍势头不减。 之所以先对他们家的背景作出交代,目的是为了引出他们的宝贝儿女儿刘慧。 刘慧与其他同龄女孩相比,虽长相并不出众,但完美的继承了父母的优点,能说会道,且头脑精明。 她本市师专毕业后,到一家公立小学任教,不出三年,由小学升到初中。 熟悉这个行业的人都知道,小学教师到初中任教,绝非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刘慧不仅做到了,而且,只用了一年时间,摇身一变,进入卫生局机关,成为正式的公务员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我们无从得知。 她成了丁松所在科室的一名科员,直接归丁松领导。 丁松有洁癖。 他的办公桌,自从刘慧来了以后,可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一尘不染。 丁松喜欢喝茶,他每天来到办公室,办公桌上总会有一杯温度适中的茶,他开盖即喝,随时杯子里都保持满杯状态。 这一切,都是刘慧人前背后,为他做出的奉献。 机关适龄未婚女生,能够如此恭维顶头上司,人们看在眼里,并没有厌恶与嫌弃。 包括丁松的上级领导,经过耳闻目睹,都有意无意的提醒丁松说:“能找到一个像刘慧这样的好妻子,那可是你前世 (本章未完,请翻页) 修来的福份。” 刘慧在卫生局机关,堪称具有典型东方特色的贤淑女。 刘慧的长相,并非传统审美观念的美女。 她鸭蛋形脸,眼睛不大,还是个单眼皮,鼻梁高挑,两唇薄厚适中,谈吐中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可以说,她的五官,哪一样单独拿出来,都算不上完美,组合到一起,却产生了巨大的亲和力。 最具杀伤力的,就是她的端庄和落落大方。 也许这就是她当了几年教师,酿造出来的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谁都知道,她在讨好丁松,目的也不言而喻。而谁也没有因她的这种表现,以世俗的目光,冠以一个贱字,反倒私下里议论,她与丁松才是完美的一对。 刘慧与丁松在一个科工作了三年之久,那也是丁松与郝荻同居的黄金时刻。 不管丁松怎么看待刘慧的热情,他们每天都在一起工作,从未有过丝毫的暧昧表现。 当然,丁松的心无旁骛,也起到了关键作用。 不用别人做出评价,丁松自我感觉就是帅哥一枚。 他拥有父亲的背景,虽然手中的权力不大,也堪称高富帅,洁身自爱成了他修身养性的宗旨。 何大壮再次出现在他和郝荻的生活中,便点燃了丁松对何大壮的愧疚之情。 不是他觉得自己不够仗义,采用背后捅刀子的方式,把郝荻抢到手,而是萌发了自我作践的感慨。 何大壮不论从哪个方面,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为啥为了郝荻,非要跟何大壮较劲。 他毕竟和郝荻从小在一起,两人的结合虽然谈不到高攀与下嫁,至少应该用是否值得来衡量一下。 就像美不乏存在,关键在于发现一样,丁松不经意间,把郝荻和刘慧拉到一起,做了一番衡量,顿时产生自我贬值的感慨。 丁松心思缜密,他早把刘慧的一举一动铭记在心了。只因他与郝荻的关系,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他不能也不敢,再有非份之想了。 好吧,机会来了。 他那次醉酒,回到家与父母大吐苦水,并信誓旦旦,要开启崭新的感情生活。 这是他发自肺腑的心声,却被父母当成的胡言乱语。 如果过后父母能够就这个话题,与他做一次坦诚的心灵沟通,或许会及时遏制住他的情感外溢。 父母的冷处理,以及郝荻再次表现出来的傲慢,让丁松产生了思变心里,他要走出固有的情感释放圈,去尝试一下外面的世界,从而验证自己的悲悯。 如果他去找一个谋生人,专为谈情说爱,做大胆的尝试。估计没走出多远,他的责任意识,以及来自家庭的思想禁锢,就足以让他止步不前。 可他偏把刘慧当成试验场,刘慧早已表明爱你在心口难开了。 事情就发生在今天。 丁松吃过午饭,呆坐在办公桌前,直勾勾地看着地面。 刘慧走过来,拿走丁松的茶杯,不大会儿工夫,一杯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茶,放在丁松面前。 “科长,怎么不睡午觉了。”刘慧对细节的观察,让丁松感动。 “闹心,睡不着。”丁松说出心里话。 他在父母面前,已经夸下海口,要另起炉灶,开启崭新的情感生活,而父母却把他的话,当成了酒后戏语。 刘慧笑了。 她就站在丁松的面前,笑的是那么的尴尬,笑容中带有丝丝苦涩,眼泪竟然在眼圈中转来转去。 她欲言又止,欲罢不能。 稍许,她说:“我能帮你做点什么?” 丁松眼前一亮,脱口说出心里话:“我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我有一个好地方,喝醉了都没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问题。”刘慧没告诉丁松,幸福里饭店是她家开的,她只说:“到了那,你想吃啥,就能吃到啥。” “你晚上有时间吗?”丁松向刘慧发出邀请。 “再忙也不如赔你开心重要。”刘慧一句话,说的丁松也是泪眼汪汪。 下班后,丁松把车留在单位,刘慧开车带他来到幸福里饭店。 幸福里又是一个宾客满堂。 丁松坐在车里,看到饭店里的热闹场面,他迟迟不肯下车。 自己毕竟和郝荻是未婚夫妻,郝荻那边忙于工作,他这边与女生约会,一旦被熟人看见,好说不好听。 刘慧见状,只是微微一笑。 她把汽车开到饭店后面,引导丁松从居民通道上了二楼,直接走进幸福里饭店雅间。 “你对这很熟悉。”丁松少却了所有顾虑,跟刘慧聊起家常。 刘慧笑而不言,直接安排服务员下菜单。 丁松惊奇地发现,刘慧点的菜,都是他喜欢吃的口味。 刘慧真是个有心人,科里经常组织聚餐,刘慧早已把丁松的喜好熟记于心了。 正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丁松心有所往,刘慧心领神会,两人三杯两盏进独,丁松便开始大吐苦水,例数在郝荻面前遇见的种种不恭,最后表明已经厌倦了这份感情。 “我觉得你俩除了爱以外,其它什么都不缺。”刘慧甘做一名听众,认真倾听丁松的苦闷,最后做出了这样的总结。 “你能帮我弥补这个遗憾吗?”丁松不觉中舌根发硬,也没有任何顾虑了。 他醉眼端详刘慧,怎么看怎么喜欢,没等刘慧做出表示,他竟然把刘慧搂进怀里,献上一个吻。 刘慧的反应亮了。 她稳稳坐在那里,冷眼注视着丁松说:“你是认真的?” “如果你愿意,咱俩明天就去登记结婚。”丁松这句话,很大程度上是酒后呓语。同时,也是连日来的苦闷与彷徨,触发他的男性本能反应。 就是所谓的借酒冒蒙。 “你还不够了解我。”刘慧十分冷静。 “你了解我,爱我就足够了。”丁松的话,勾出了刘慧的眼泪。 “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深陷不能自拔了。”刘慧哭述着对丁松的爱恋,把他们在一起交往的每一个细节,丁松的喜怒哀乐,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 “你就是我的……”丁松脑袋木木的,竟然不知道如何表达此时的心情了。 偏巧这时何大壮打来电话,他顺口说了一句,刘慧是他的女朋友。 不知不觉中,丁松失去了知觉。 半夜,丁松一觉醒来,口渴难耐,一杯糖醋茶送到他嘴边。 丁松“咚、咚、咚”一顿狂饮,打了一个饱嗝,说了一句“谢谢”,倒头又要睡去时,朦胧中发觉自己光着身子,躺在床上。 他打了一个激灵,一轱辘坐起来,摸索着要找电灯开关。 床头灯亮了。 刘慧赤裸着身子,半躺半卧在他身边。嗲声嗲气说:“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丁松要下地,又不好意思裸露在刘慧面前。就在他坐不得,站不得,无知如何是好时,刘慧先坐起身子,给丁松盖上被子说:“这是在我家。” “我……”丁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放心,这事只有你我知道。如果你后悔了,咱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刘慧说着,把大半个身子压在丁松的身上,那韧性十足的双r,轻轻在丁松的腰间滑动几下,手貌似无意间,挑拨着丁松的激情。 “我为什么要反悔。”丁松突然亢奋起来,他追寻着刘慧指引的方向,奋力挥发起男性的坚挺。 (本章完) 7017k 第2章、谈情说爱 郝荻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如果只当着何大壮一个人的面,她就会把何大壮当成丁松,要歇斯底里发作一番,甚至可能对何大壮拳脚相加。 愤怒已极,需要及时宣泄出来,否则,郝荻会被气疯的。 还好,有帅帅和郑潇在,她作为领导,又是老大姐,即使肺被气炸了,也要强忍着。 郝荻走出何大壮家,顺手拔出手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上了汽车,“嘎——”地一声,汽车也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一下子蹿了出去。 郝荻一路驾车,在手机导航指引下,来到了幸福里饭店楼下。 感觉很神奇吧? 郝荻不是仙儿,但她是警察,是刑警队长。 就像铁路职工,时不时地不买票坐火车,凭借的就是系统内部职工,拥有一份特权。 郝荻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准确无误的获取到丁松手机所在的位置,这并不奇怪。 郝荻先在停车场找寻丁松的汽车,然后走进饭店,里外找了一遍,没找到丁松。 算你命大,不然,就有你好瞧的! 郝荻这么想着,走出饭店。她先从怀里拔出手枪,关上保险,退出弹夹。 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一般人不会发现,可却被不一般的人发现了。 刘慧的父亲滑刘子,和妻子有明确分工,他负责前台招呼客人,刘妻负责料理后厨。 郝荻气势汹汹闯进饭店,没跟他打声招呼,便楼上楼下一顿搜寻,滑刘子不禁产生警觉。 按正常人的思维,他肯定主动迎上前去,打声招呼,询问情况。 滑刘子则不然。 他凭借多年在社会上的打拼经验,认定此人来者不善。他坐在一个角落里,仔细观察着郝荻的一举一动。 见此人面无表情,眉宇间透露出一股煞气,目光所到之处,警觉中充满愤怒。 这是一名警察,谁招惹她了。 滑刘子准确无误做出判断,便一路跟踪到店外,发现郝荻拔出手枪,退下子弹。 他不觉中慌了阵脚。 女儿带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就在二楼雅间里用餐,难不成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刑警队长。 滑刘子虽与丁松未曾谋面,但耳朵里早已灌满了,有关丁松的各种背景资料。其中,丁松的未婚妻是洪北分局刑警队长,他的父亲是洪北公安分局长。 这位行走江湖,阅人无数的老油条,见此情景,不觉中为女儿的冒险产生几分忧虑。 刘慧收到父亲的短信,并附带照片,看到了郝荻的虎背熊腰,她顿时信心满满。 外人只知道滑刘子买下了这家店铺开饭店,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就在饭店的楼上,一层两户,一户三居室,一户两居室。 他们夫妻俩住在三居室,刘慧一个人住在对门的两居室。 丁松醉酒,对刘慧亲密过头,开始动手动脚了。刘慧也是半推半就,把他架到自己的房间里,留丁松住了下来。 郝荻是警察,敢带枪找上门来,这还了得。 丁松未婚,我未嫁,咱俩属于单身,对于既成事实,看你有奈我何。 咱不管刘慧以前是否有过感情经历,也无需评价她这么做是否有悖道德,仅在法律层面上做出判定,人家这么做,谁都挑不出毛病。 何大壮迎来了一个意外的惊喜,丁松正式宣布与郝荻断绝关系了。 可他不知为啥,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甚至还忍不住替郝荻开解烦闷,推说丁松喝醉了酒,在信口雌黄。 这就是何大壮,见郝荻愤然离去,他甚至想跟出去,谨防郝荻头脑一热,做出过头事。 见帅帅和郑潇对食物的占有欲,远远超过对郝荻的担忧,何大壮不高兴了。 “我说二位,郝荻就这么走了,你们不替她担心吗?”何大壮要下达逐客令了。 “担啥心呀?”帅帅装傻充愣,巴不得能从何大壮这里,掏出一些有关他与郝荻、丁松之间的秘密。 何大壮欲言又止。 心里话,两个人,一对废物。明知道郝荻是啥性格的人,遇见这种事,肯定去找丁松,见了面说不定就能动手,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大壮,你说队长能出啥事?”郑潇也是卖呆不怕乱子大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嬉笑着流露出,跟帅帅同样的八卦心态。 “快吃吧,吃完差不多就……”何大壮的逐客令还没说出口,帅帅便从郑潇的言谈话语中,找到了应对方法。 “你先留下来陪大壮,我出去看看。”帅帅起身便走。 “你们陪我……”何大壮意外惊喜,这俩小子不是只为吃口东西而来,他们是来贴身保护我的。 “累了。”郑潇抻了一个懒腰说:“王晟案发至今,咱哥俩几乎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来你这歇歇乏。” “好呀。”何大壮脱口而出,心里不禁对郝荻产生几分感激。 打是亲,骂是爱。 郝荻在何大壮面前,很少露出一个笑脸,可内心对他,真可谓无微不至。 何大壮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与郝荻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 郝荻一个过肩摔,险些把何大壮的蛋黄儿摔出来。 何大壮假装昏死过去,她那肉呼呼的大嘴,一口气吹进去,险些吹爆了何大壮的肚皮。 何大壮耍流氓,要扒下郝荻的裤子,郝荻露出半个屁股,把他一顿爆揍,还不忘买烧鸡回来犒劳他。 明明案子已经结束了,郝荻还把帅帅和郑潇打发来。 说是路过,进来借地儿吃口东西,其实就是专程来保护他的。 这个胖妞呀,对我怎么tm的这么好呢! 何大壮想到这,一股热顿时搅乱了心绪。 “她能去哪了?”何大壮站起身,准备出去找郝荻,他要确认郝荻是否一切安好。 “这事跟你没关系。”郑潇示意何大壮坐下来,稍安勿躁。 “你就不替她担心吗?”何大壮流露出浓浓的不满。 “别忘了她是干啥的。”如果郑潇知道郝荻,已经子弹上膛,找到了幸福里饭店,他就不会这样轻松了。 两人相对无言,默默坐了足有十多分钟,帅帅背着手回来了。 “找到她了。”何大壮以为帅帅去找郝荻了。 “啊……没事了。”帅帅的手从背后露出来,又是一个大塑料袋。 “这是啥?”何大壮不解道。 帅帅不作回答,他把塑料袋放在桌子上,露出几个酒瓶子。 “你们这是……”何大壮非常惊讶说:“警察执勤时不能喝酒。” “结案了,咱俩下班了。”帅帅打开白酒瓶子,四下寻找杯子说:“放松一下。” “你们队长知道吗?”何大壮已然就是郝荻的化身。 “没有队长的话,咱敢吗?”郑潇一句戏言,顿时打消了何大壮的所有顾虑。 三个人坐下来开喝。 这是帅帅临时想到的,也是由郝荻的愤怒引起的。 一个不争的事实,那就是丁松对郝荻的绝情宣言,完全出于对何大壮的嫉妒。 何大壮在郝荻的心里,处于什么地位,帅帅暂时无法揣测。他需要知道,郝荻在何大壮心中的份量如何。 丁松来电话,何大壮突然示弱,并替丁松开解,这是帅帅始料未及的。 虽然帅帅还没结婚,但对感情问题,也算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如果何大壮真的爱郝荻,面对丁松这个强大的对手,他只能以小博大,见缝插针。丁松酒后失态,便是最好的时机。 何大壮在毫无思想准备下,主动替对手开解,这是帅帅所不理解的。 如果换了他,只要一言不发,或者微微一笑,那股杀伤力,远胜过几千句豪言壮语。 “你为啥要替丁松说好话。”帅帅心里藏不住事,他刚喝了几口酒,就急着向何大壮要答案了。 “假如丁松是郑潇,他喝醉了胡说八道,你该怎么办。”何大壮当着郑潇的面,反问帅帅。 “这不一样。”帅帅虽然没直说,他和郑潇不是情敌,何大壮也读懂了他的心思。 “我和小荻还有小松,虽然谈不上发小,那也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何大壮一反往日的装腔作势,很认真的解释说:“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如果只有利益二字,连一点感情都没有,那真太可怕了。” “你在偷换概念。”郑潇对何大壮的表示,做出了否定的判断。他说:“正因为你们讲感情,才有今天的苦恼。” 帅帅听了郑潇的话,眼睛眨了眨说:“郑潇说得对。正因为你们三都有感情,队长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才有今天的烦恼。” “那是她的烦恼,不是我的。”何大壮说的很轻松。“你别给我设套,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她的烦恼呀。” 何大壮的回答,让帅帅和郑潇相对一笑。他又说:“我只做好自己,其他的事,跟我没有关系。” “真的?”郑潇紧盯何大壮的坦然,流露出十分的不信任。 何大壮冷冷一笑说:“小屁孩,你懂什么。” “嗨!你……”郑潇再一次被何大壮的高傲所气恼,他举起酒杯说:“干一个。” “你们喝吧,我还有正事要做。”何大壮根本不给郑潇机会,把郑潇气的,举杯在手,尴尬至极。 帅帅似乎读懂了何大壮的心态,他默默地点点头,举起杯子与郑潇碰了一下说:“我非常同情大壮。” “等会儿,你同情我什么?”何大壮感觉帅帅的话非常刺耳。 帅帅嬉笑道:“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 “我干嘛不当真呀。”何大壮涨起了脖颈上的青筋说:“骂人不吐脏字,瞧谁是傻子呀。” “我说啥了。”帅帅一脸的无辜,郑潇看了,心里乐开了花。 “我哪点需要你同情了?”何大壮按下帅帅的杯子,带有强迫性的索要答案。没等帅帅说话,他又说:“你的意思,我配不上郝荻。” 帅帅一点头说:“我可没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何大壮要动真格的了,他拉开架势,像是要打人。 “有理不在声高,你这是何必呢。”郑潇嬉笑着在一旁灭火,何大壮转身冲他开炮说:“听你的意思,我……” “打住,我啥都没说。”郑潇一脸的委屈。 何大壮愣在那里,眼睛眨了眨,把想说的话,留在了心里:先别急,总有一天,我会惊掉你们下巴的。 帅帅和郑潇不谋而合,要用酒灌出何大壮的心里话,也想借酒给何大壮泼上一盆冷水,让他知道,郝荻不是他的菜,他俩相差太悬殊了。 这是帮助郝荻与丁松重归于好的先决条件。 帅帅和郑潇从知道郝荻与何大壮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开始,就替丁松鸣不平。 尽管他俩知道,郝荻对何大壮的关心,很大程度上为了案情。 如今案子结束了,郝荻还执意要往前走。 这不排除郝荻的敬业精神,但也难免会给二人产生误解,郝荻这么做,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何大壮的关心。 郝荻和何大壮有过约定,等案件侦破结束,她保证让何大壮返回晚报工作。 前提当然是推翻王晟自杀一说,找到真凶,何大壮才能回到晚报去工作。 如果郝荻和何大壮没有那段校园情,或者说,如果郝荻不把这段情感故事,讲给帅帅和郑潇听,二人就不会耗费那么多工作之外的心思,要为郝荻的感情生活尽一把力。 如果何大壮没在郝荻面前,演绎出那些恶作剧,如果丁松没有酒后吐真言,帅帅和郑潇也不会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之举。 那么多的如果,汇聚成一个最现实的判定:除非郝荻喝多了假酒,烧坏了脑子,才能放弃丁松,跟何大壮谈情说爱。 这是帅帅和郑潇的共识。 何大壮与帅帅和郑潇之间,刚刚建立起来的和谐氛围,因帅帅的一句同情,再度燃起硝烟。 这次双方没有公开撕破面皮,何大壮要靠两人留下来给他壮胆,两人也是违规喝了酒,不敢擅自外出,只能留在何大壮家里。 于是,双方偃旗息鼓,各自为政了。 何大壮要下桌子,打开笔记本电脑,继续他对王晟死因的探寻。 帅帅和郑潇,可怜巴巴地站在柜子前,喝酒聊天。 还是帅帅比较鬼道,他给郑潇使了一个眼色儿说:“我累了,先躺一会儿。” “我也是。”郑潇随声附和。 两人根本没跟何大壮打招呼,一起扑在床上,不大会儿工夫,便打起了呼噜。 我操! 等何大壮反应过来,为时已晚。 全屋只有一张双人床,被帅帅和郑潇占据了,何大壮只能坐在桌前,用王晟的日记打发时间。 一个新的话题,驱散了何大壮的困倦。 赵淼与王晟再一次爆发冲突,矛盾的焦点正是林薇。 (本章完) 7017k 第3章、情到深处 事情还得从孙主任撞开王晟办公室房门说起。 王晟正在为初次见面的哥哥,田宇的病情而担忧。他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企盼奇迹发生。 “咣”地一声,孙主任闯了进来,还带有质问的语气,对王晟一声吆喝说:“我说王晟,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晟毫无思想准备,被孙主任这一声吆喝激怒了。 他冷眼看孙主任,有心马上回敬他一句话:“你给我滚出去!” 没错,王晟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当时,何大壮看到这里,也是义愤填膺,何况当事人王晟了。 拉偏架也好,装腔作势也罢,你得先看看对手是谁。 在王晟眼里,郊区办事处只是他一个小小的避难港湾。 如今风险解除了,新的无奈袭来,他随之便心力交瘁,十分的烦躁。 他的同胞兄弟患上了不治之症,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又不忍亲眼看着刚刚见面的哥哥,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了。 就在这时,孙主任闯了进来,他首先表明观点,要替赵淼鸣不平,王晟怎能对他平心静气。 王晟冷峻的目光,落在孙主任脸上,像一束激光,烤的孙主任几乎要转身逃跑了。 孙主任毕竟是拥有多年社会经验的老油条,明知道自己装过了头,却硬要挺下去,演戏给赵淼看。 他冲王晟挤了挤眼睛,示意身后有赵淼在听。 见王晟不为所动,依旧冷眼注视着他,便关好房门,压低了嗓音说:“配合我一下,说句对不起。” “凭什么!”王晟拔高了嗓门儿,公开表现出对孙主任的不满,他用力一拍桌子说:“我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哎呀我的祖宗,你小点声好吗?”孙主任的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点头哈腰,双手合十,低声哀求王晟说:“你就当哄孩子行吗?” “有必要吗!”王晟余怒未减,被孙主任的拙劣表演所气愤,他拔高了嗓音说:“这哪是在搞对象,分明是在强人所难。” “那个女的是怎么回事?”孙主任拿出杀手锏,他半真半假打断王晟的话,要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 王晟毕竟是国家公务人员,而且还是郊区办事处副主任。 虽然在法律层面上没有限定,他跟赵淼谈恋爱期间,不许与别的女人产生感情纠葛,但在道德层面上,面对赵胜利的女儿,他真的这么做了,就等于在自毁前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说王晟刚才对孙主任的态度,是一种你来我往的交流,现在,他开始反击了。 “你告诉赵淼,最好去精神病院看看。”王晟一怕桌子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我不瘸不瞎,为啥要跟一个神经病搞对象。” 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孙主任听了,当时额头就渗出了汗珠。 他知道自己这出戏演砸了。 这就是急功近利造成的后果。 孙主任把问题想简单了,更确切地说,他小瞧了王晟。 在孙主任心里,赵胜利就是他的一片天,人家掌握着他的生杀大权,他必须对其摇尾乞怜。 这句话一点都不夸张。 孙主任今年五十出头,已经属于不可能再有下一步发展的人了。 所谓的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如果把这个学字改成官,那就是官如刀尖行走,不进则亡。 作为文学描述,我们没必要把这个话题过于引申,只就孙主任眼下的处境,所产生的危机意识,做点睛之笔。 这种危机意识,不是孙主任的首创。 他代表着一大批地位不高,官瘾十足,无奈行将就木,又不忍随风飘落的,一大批人的特定心里。 维持眼下地位,祈盼平稳着路,便成了他们的共识。 怎样如愿,只能摇尾乞怜。 于是,孙主任开启了危机公关。他既要保全自己,又不想因此得罪任何一方神圣,只能凭借一张巧嘴,一副花花肠子,以求达到左右逢源的效果。 过去讲家长教育孩子,就是一打二吓唬,今天孙主任把这招儿用上了。 他要一招命中王晟的要害。 “哪个女的,姓氏名谁。”王晟又拍了一下桌子,吼道:“拿出证据来。” “你呀。”孙主任颤抖的手,指点着王晟说:“看你小子聪明伶俐,其实……嗨。” 孙主任摆出转身要走的架势,以为王晟能留住他,问清这句话的来源,那样,就给他提供了自圆其说的机会。 可惜,他又小瞧了王晟。 王晟不知道赵淼从哪里得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消息,一口咬定他跟林薇在一起。别说是王晟,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在没被当面对质的前提下,都不会承认这个事实。 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失误。 狡辩分两种,一种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另一种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王晟属于第三种,他不在乎与赵淼能否继续走下去,甚至希望从此与赵淼一刀两断。但是,他绝对不能背负脚踩两只船之名,这个罪名的副作用太可怕了。 为此,他必须意正辞严,彻底的,毫无选择的,把自己扮成窦娥,而且,还要怒不可遏,不依不饶。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圆满。 孙主任手握门把,见王晟无动于衷,他转过身来,压低嗓音说:“你应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我不管你为了谁,都必须面对现实,不能……”王晟想说,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他话到嘴边,觉得这句话不妥,他没必要为了拒绝赵淼,得罪了孙主任。 “我知道你感觉很冤枉。”孙主任做出了错误判断,这也是他要自圆其说的一个环节。他说:“但是你也该想一想。”他说道这,几乎把声音压到,王晟不侧耳细听,只当他在哼哼的程度说:“你的政治前途。” 这句话的威慑力很大。 王晟所有的愤怒,因孙主任说的这句话,突然凝固了。 他与赵淼所谓的恋爱,始于赵胜利的地位,焦点也因为赵淼的仗势欺人。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王晟轻蔑的一句吹嘘,差不点把孙主任给吓晕过去。 “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行了吧。”孙主任马上告饶。心里话,都是我祖宗,我谁都得罪不起。 孙主任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见赵淼一双带钩的眼睛,正在注视他的困惑。 “王晟怎么说的。”赵淼非常直白,要验证自己偷听到的所有信息。 “你冤枉他了。”孙主任不愧为老油条,他把所有生活经验,都能做到活学活用。 坊间流传这样一句话:都说做儿难,要想做好儿,必须两头瞒。 这句话说的是婆媳之间的矛盾冲突,让当丈夫和做儿子的十分为难,为维持一团和气,只能在婆婆和儿媳之间互相哄骗。 孙主任不是自降身价,敢当孝子贤孙,是现实逼迫他,必须像供奉祖先一样,化解赵淼和王晟的冲突。 “既然冤枉了,他为啥不向我解释清楚呀。”赵淼巴不得真的冤枉了王晟。“这不是小瞧人吗。” 各位,听出其中的猫腻儿了吧? 赵淼对王晟虽谈不上一见钟情,可由于各种背景的熏陶,她已经把王晟当成了唯一,而且志在必得。 妒忌,首先出于她的自负心理,也来自于她的第六感觉,那个开跑车的女人,成了她最大的心患。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赵淼向孙主任求助。 她真找对人了。 表面看,孙主任在尽最大的努力,撮合她和王晟。实际上,孙主任是最不希望他俩走到一起的人。 “你们先冷静几天,等气都消了,再坐下来,好好聊聊。”孙主任随口应付一句,这事就算过去了。 王晟在孙主任离开后,便陷入痛苦的自责中。 他后悔当初就不该听信母亲的话,违心地跟赵淼建立所谓的恋爱关系。他甚至抱怨林薇,为何如此大度,也效仿母亲索伊的腔调,怂恿他向权贵低头。 他现在陷入进退两难境地。 往前走,跟赵淼继续所谓的恋爱,真的让他生不如死。别说让他去迎合赵淼的幼稚,他这会儿一想起赵淼,都产生一种要呕吐的感觉。 这种心态下,他怎么再跟赵淼往前走。 他想到林薇,这是牵系他情感命脉的关键人,竟然成了别人的妻子。 一个无奈的现实,只能让王晟做出被逼无奈的选择。 再耐心等待几年,等父亲去世以后,他带上林薇,抛弃眼前所有的一切,带上那笔巨款,找一个陌生的环境,开一家夫妻小店,两人相守终生。 王晟想到这,突然眼前一亮,王仁维不再是他的父亲了,他不需要这方面的顾虑了。 想到这,王晟热血迸发,他操起电话,拨通林薇的手机。 “亲爱的,我有一个想法。”王晟急急叨叨说明自己的想法。希望林薇能听从他的安排,马上辞职,跟他一起远走高飞。他说:“听说四川山清水秀,民风古朴,咱们就回你老家去定居。” “想走,也得完成你的心愿才行。”林薇提到了田宇,她说:“你舍得丢下他吗?” 王晟无语了。 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应该算是他眼下最大的心结。 让他不顾田宇的安危,带上林薇,去享受无忧无虑的二人世界,他真的做不到。 从感情上来讲,田宇就是他生物学意义上的哥哥,他不应该只见了一面,就为田宇牵肠挂肚,但是,他却毫无选择的,要尽全力为田宇做些什么。 这就是血浓于水的亲情。 好在林薇没有拒绝他,给王晟的未来生活,增添了一抹希望。 也正因为王晟的异想天开,给林薇打了这个电话,他的噩梦从此开始了。 林薇何曾不想与王晟远走高飞,她每天跟徐烨生活在一起,不仅仅是同床异梦的痛苦,更重要的,她几乎每天都要面临徐烨的x骚扰。 她想到过自杀,与其跟厌恶至极的人生活在一起,不如一死了之。 对王晟的不舍,以及远在四川老家年迈的父母,成了她最大的牵挂。 可能有人会说,林薇为何不选择离婚。 她尝试了几次,都因徐烨的一句话,让她望而止步。 徐烨告诉她说:“你敢跟我离婚,我就带上王晟一起死。” 林薇知道,徐烨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还可能做到全身而退,让她与王晟阴阳两分割。 她想求助贾政道,恳求他施恩,贾政道的回答更是无情。 他说:“只要我活一天,你休想跟王晟在一起。” 为什么! 林薇无数次发出振聋发聩的呐喊,向贾政道寻求答案,结果,贾政道均已沉默应对。 幸福的日子终于要到来了。 林薇挂断王晟的电话,激动了泪眼婆娑,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 为了能尽快减轻王晟的心理负担,林薇向本院血液科专家求教,又通过专家指引,找到国家级专家问诊,再上网查询国外的医疗信息。 林薇忙活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找到了,能够有效缓解田宇病情的好办法,便急不可耐的驾车前往郊区办事处,要亲口告诉王晟说:“你哥有救了。” 其实,林薇完全可以给王晟打个电话,把自己辛苦一周的结论告诉王晟。 她也可以约出王晟,两人找一家宾馆,或者去咖啡厅,哪怕只是在王晟的汽车上,王晟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兴奋不已。 可她却选择了亲自登门。 这就是命运的有意安排。林薇驾驶她的红色跑车,一路找到郊区办事处,看见了王晟的奥迪汽车,便把跑车停在了王晟的汽车旁。 林薇一身富贵气上了二楼,径直敲开了王晟办公室房门。 此时的赵淼,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看见了林薇,而且还不假思索的一眼认出,这个女人,就是那天在饭店,与王晟擦肩而过的人。 按赵淼的性格,她应该一下子闯进王晟的办公室,让王晟给她一个交代。 这次,她学会了矜持。 赵淼先下楼去,一眼认出王晟汽车旁的跑车,就是这个女人的座驾。 她用手机拍下照片,传给父亲赵胜利,让父亲必须、立刻、马上给她查询一下,这台汽车的车主姓氏名谁。 这对赵胜利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况,这涉及到王晟是否脚踩两只船。 赵家父女忙于追查林薇是何许人也,王晟则在办公室里,把林薇紧紧抱进怀里,重温一日三秋的分别之苦。 “你怎么来了。”王晟看见林薇,顿时心花怒放。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林薇也是情意绵绵,依偎在王晟的胸前说:“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喝。” 王晟献上一计热吻,林薇回报给王晟一个缠绵,两人如胶似漆的搅在一起。 与此同时,赵淼接到了父亲的微信:林薇,第四人民医院宣传部长,四十岁,已婚。 什么!王晟跟一个已婚的,而且还大他十岁的女人在一起。 赵淼惊呆了。 这不可能。 赵胜利快速回话,劝导女儿,不要过于敏感。或许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偶尔在一起吃个饭,无可非议。 我该怎么办? 赵淼向父亲求助,父亲给她提供了一个验明正身的好办法。 赵淼虽然任性,但在这个问题上,她对父亲做到了言听计从。 她稳稳坐下来,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然后,拿过茶壶,沏上一壶茶,又在镜子前端详自己一番,直到培养出了浓浓的自信心,才端上茶壶,来到王晟的办公室门口。 她有心敲一下房门,得到允许后再进去,转念又想,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 于是,赵淼选择了径直闯入。 (本章完) 7017k 第4章、 身为女人 王晟和林薇相拥在一起,她能感受到王晟的心跳在逐渐加快。 他们有过这种经历。 在王晟刚到银监局不久,林薇主动去向他道贺,王晟把她当成狗一样戏弄一番。 当时,他们能听到门外工作人员的说话声,如果有人突然闯入,就会传出一则桃色新闻。 王晟为了惩罚林薇的薄情寡义,色胆包天,对林薇极尽侮辱,林薇流着眼泪满足了他。 今非昔比,两人已经相约要厮守终身,林薇也是为了宣示主权而来。 您没看错,林巍这次来访目的性很强。 人非草木。 林薇听说有个叫赵淼的在追求王晟,顿时醋意满满,恨不得马上找到赵淼,向她直言:王晟是我的爱人。 这是林薇的真实心理,表露在外的,却是怂恿王晟务必与赵淼牵手。 一个善意的谎言,来自她对王晟的挚爱。 爱而不会爱,不如不爱。 林薇相信,她与王晟的感情,是苍天赐予她的福利,她倍加珍惜。而贾政道就是人间地狱的阎罗王,不仅执掌着她一生的幸福,还约束她的感情发展。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最让林薇深恶痛绝的人,当属贾政道。 于是,她只能把自己的挚爱深埋心中,视徐烨于不见,跟王晟在一起为所欲为。 然而,王晟毕竟是单身,一个集各种光环于一身的高富帅。林薇错失了与他结为夫妻的机会,又怎能忍心让他为了自己终身不娶。 那么,问题来了。 王晟该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才能让林薇心安理得呢? 在外人看来,林薇是个落落大方的女人,可她内心深处,却难逃小女人的自私与自利。 王晟有条件娶到貌美如花的女人。 仅年龄因素,就是林薇可望不可及的。如果这个女人能够得到王晟的赏识,不论林薇怎样努力,用不了多久,她便成为昨日黄花,王晟迟早都会离她远去。 在林薇眼里,有了新人换旧人,这是男人的通病。 贾政道是个例外,他喜新但不厌旧,所以,才繁衍出她与王晟的悲剧。 想让他们二人的爱情保鲜,就必须让王晟选择一个不爱的女人结婚,赵淼正好具备这个条件。 赵淼的长相,是她最终失败的主要因素,林薇在饭店外看到赵淼,便自信爆棚。而赵淼的客观条件,又是王晟目前最需要的硬件之一。 从这个意义上讲,林薇希望并努力要促成他们。 这都是王晟没有向林薇表明,要跟她双栖双宿,远走高飞之前,林薇的真实心态。 现在不同了,王晟已经做好了与林薇私奔的准备,只要林薇同意,他随时都会将想法付诸行动,所以,林薇要防范于未然。 林薇知道,她是王晟的初恋。 她那里知道,贾政道为了摆脱王晟对林薇的依恋,几乎找遍了整个古城,所有欢娱场所的名媛佳丽,供王晟消遣。他以为用这种方法,能够减轻王晟的情感重心,结果枉然。 林薇也知道王晟的情感过于脆弱,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女人所利用。 赵淼是个有心机的女人,王晟曾将他与赵淼的每一次接触,都原原本本告诉给林薇,给林薇造成了心理压力,她需要在王晟和赵淼之间做些什么。 让赵淼知道她的存在,给赵淼制造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心理障碍,这样,才能有效地阻碍两个人的情感发展。 别说林薇是个阴险的女人,只能说她的自私,出于对王晟的挚爱。 “锁门了吗?”林薇在王晟的手,在她身上游荡时,柔声细语提醒王晟。 “哦。”王晟只轻声发出一句感叹。 赵淼站在王晟的办公室外,一只手按在门把上,只需要把门把压下去,就能推开房门,闯进屋里。 几秒种后,她就会看清看透,林薇与王晟的真实关系。 她犹豫了,担心顾虑变成现实,那是她最不想看到的,又是要迫切确认的事实。 她给自己加油鼓气,默默重复着这样一句话:为了爱情,豁出去了。 她真豁出去了。手稍一用力,压下门把,打开房门,看到了屋里发生的一幕。 王晟坐在办公室前,微笑着面对坐在沙发上的林薇。 两人的谈话,因赵淼的意外出现,被迫停止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赵淼紧张伴随着兴奋,居然忘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手里端着茶壶,嘴里说着不知道有客人来,多么愚蠢的谎言。 王晟笑容不减,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问林薇说:“你喝茶吗?” “我……”林薇注意到赵淼手里的茶壶,也理解了她的谎言。 看破不能说破。 尽管林微想戏耍赵淼一句说:不知道有客人来,你干嘛来送茶。 她就这样笑着看赵淼,希望王晟能主动为他们做出介绍。 王晟的脸在逐渐降温,林薇和赵淼近距离接触,让他看到了巨大的差距。 他对赵淼说:“你还有别的事吗?” 赵淼欲言又止,不尴不尬地把茶壶放到茶几上,就要退出去。 “如果我没认错,你就是赵淼吧。”林薇稳坐在沙发上,主动与赵渺搭讪。 “您是……”赵淼虽然很尴尬,还是因为林薇的热情,找到了一丝面子,她决定与林薇攀谈几句。 “我姓林,王晟叫我姐姐。”林薇为那日饭店外一见,做出正面解释说:“我们见过。” 赵淼暗中惊讶,面前这位美女富婆,倒有几分坦然。 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人家心里没鬼,没做见不得人的事。 赵淼想到了父亲曾说过的话,男女之间也是可以发展友谊的。 赵淼在最不恰当的时机,推开了王晟的房门,经林薇的坦然面对,她本该见好就收,知趣离开。 可她不仅仅出于好奇,更重要的,她要彻底了解林薇与王晟的关系,根本没有考虑到王晟此时的心情,便一屁股坐下来,要跟林薇聊家常。 “王晟叫你姐姐,那我也得叫你姐姐了。”赵淼先拉近与林薇的关系,又说:“听说林薇有三个姐姐,你是……” 林薇没有回答赵淼的问题,她笑着看王晟。 “你说米国那家医疗机构,多久能够联系上。”王晟只当赵淼不存在,他接茬与林微聊一个重要的话题。 按王晟的性格,以及对赵淼的态度,在赵淼进屋的第一时间,他就能下逐客令,根本不会考虑赵淼的感受。 今天则不然,他难得的高兴,所以,对赵淼已经手下留情了。 林薇就是为了田宇的病而来。 她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米国有一家医疗机构,有治疗白血病的成功案例。 她也是以这事为借口,来找王晟的。 王晟听说哥哥的病还有一线希望,心情自然好了很多,两人聊得正欢,赵淼这个看不出火候的家伙,就端了一壶茶来搅合了。 “我已经托人帮助联系了。”林薇微笑着看赵淼,回答了王晟的问题。 赵淼的脸上,扫过一丝愤怒。 王晟这是要干什么,当着他姐姐的面,如此冷落我。 “他们的成率有多少。”王晟问。 “这个不好说,主要看病情。”林薇明白了王晟的心意,想用这种方式赶赵淼出去。 她拉住赵淼的手问道:“你今年多大呀?” 没等赵淼回答,王晟抢话说:“我看这事越快越好。” 赵淼刚要回答林薇的问题,就被王晟抢了先。她一下子站起来,狠狠瞪了王晟一眼说:“姐,你坐,我先出去。” “别呀,咱还没好好聊几句呐。”林薇看到王晟对赵淼的冷漠,心里乐开了花。她拉着赵淼的手不松开说:“不好意思,我跟王晟谈点重要事,冷落你了。” “没事,咱天生就是那种不招待见的人。”赵淼终于忍不住了,冲王晟一声质问道:“你说是吗,王晟。” “下次来办公室,你最好先敲门。”王晟分毫不让,阴沉下脸说:“省得让外人笑话。” “王晟,别这样说话。”林薇从来没有指正过王晟什么,这次她破了先例。 没等王晟再说什么,赵淼执意就要往外走。 林薇急忙起身,拽住赵淼说:“你别走,咱好好聊聊。” 赵淼的眼泪含在眼圈中,对林薇说:“你没看见吗,人家这是嫌我没礼貌了,往外哄我呐。” “王晟,马上给赵淼做个解释。”林薇给王晟下了命令。 “这是工作单位,不是在家里,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就应该遵守最起码的礼节。”王晟非但没对赵淼说对不起,反倒把心里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林薇在火上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油。 “这种习惯养成了,那还得了。”王晟本来就对赵淼这种习惯非常反感,他在林薇面前,也是有意渲染对赵淼的不满。他说:“知道的是你不惜外,不知道的……” “又能怎样。”赵淼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她说话间就要爆发了。 “你比谁都清楚。”王晟也动气了。但是,他绝对不能从自己的嘴里,说出赵淼没有教养。 “我不清楚,你必须给我说明白。”赵淼跳着脚跟王晟吵起来。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林薇发觉苗头不对,起身便走。 王晟有心去送林薇,想就送田宇去米国治病的事,再多说几句。 没想到林薇走到办公室门口,突然止住脚步,在赵淼的目光注视下,狠狠瞪了王晟一眼说:“你等着,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林薇假装生气,用力关上房门,传来“咣”地一声。 王晟毫无思想准备,被吓了一跳。他怕追出去,林薇真的会发脾气,只好重新坐下来,不理睬赵淼。 “好了,屋里没外人了,有啥话,你尽管说好了。”赵淼从林薇的反应上,认准了王晟跟她找邪火,她要跟王晟把事情说个明白。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王晟动起火来,也是不管不顾。 林薇走出王晟的办公室,一路小跑到楼梯口,怕王晟追出来送她,被赵淼看见不依不饶。 她慌乱之中,忘记了看路,险些与一个人撞个满怀。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晟的大姐王梅。 王梅接到父亲王仁维的电话,说王晟不知为啥,突然带走了自己的所有东西。索伊为此跟他大吵大闹,就是不说明原因,他让王梅找王晟问个究竟。 王晟莫名其妙离家出走,王梅也感到很意外。她撂下电话,就急着赶来询问情况,没想到险些跟林薇撞个满怀。 “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儿。”王梅习惯于说上句,不管在哪,都是张嘴就来。 “彼此彼此。”林薇面带微笑,回怼王梅一句。 她依旧笑在脸上,匆匆下楼去了。 “你怎么说话呢?”王梅哪受得了这个,她止住脚步,对林薇瞪起眼睛。 林薇已经下了几级台阶,听到王梅的话,她也止住脚步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 林薇说完,“噔、噔、噔”跑下楼去。 “你站住。”王梅急了,她要叫住林薇,跟她吵上几句。 见林薇不再理睬她,径直走下楼梯,便自语道:“什么素质呀。” 王梅在林薇这受气了。 她阴沉着脸,来到王晟办公室门口,推门便进,边走边说:“我说王晟,你们这的人,也太没素质了。” 首先映入王梅眼帘的,是怒不可遏的赵淼。 “怎么了这是。”王梅又看了王晟一眼,看见了一双愤怒的目光。 赵淼看见王梅,像受了多大委屈,终于有人给她撑腰了。 她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把王梅惊的合不拢嘴了。 “姑娘,你这是咋的了。”王梅认出赵淼,急忙过去坐在赵淼身边说:“王晟欺负你了?” “你来干啥。”王晟听了大姐的话,气得险些从座位上跳起来。 “你别说话。”王梅先给王晟下了封口令,又对赵淼说:“姑娘,你叫赵淼吧。” 赵淼点点头。 “我是他姐,你有啥委屈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他。”王梅不着边际的,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把王晟气的,真想把茶杯飞出去。 “阿姨,你给评评理。”赵淼声泪俱下说:“王晟的姐姐来了,我好心来送茶水,就为了我没敲门,他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凶我。” “等会儿,你说谁来了?”王梅被赵淼的话说糊涂了。 她刚刚惹了一肚子气,又听到了赵淼莫名其妙的话。 “行了,你该忙啥就忙啥去吧,我这边还有事。”王晟对赵淼下了逐客令,赵淼听罢,起身便走。 王梅动作迅速,拦住赵淼的去路说:“你知道我是谁吧?” 赵淼点头说:“对不起,我应该叫您姐姐。” “你说是王晟的哪个姐姐。”王梅看了一眼王晟,以为是二妹妹或者三妹妹来了。 “她刚走,你们应该……”赵淼突然觉醒了。“王晟,那个人到底是谁?” (本章完) 7017k 第5章、暗流涌动 林薇贸然来王晟办公室,如愿与赵淼相遇,王晟为在林薇面前,表明自己的赤胆忠心,惹怒了赵淼。 偏巧大姐王梅奉父亲之命,来向王晟索要离家缘由,与林薇不期而遇,不仅惹了一肚子怨气,还点燃了赵淼的妒火。 赵淼直到这时候,才想起来父亲给她提供的背景资料。林薇不姓王,便质问王晟,他这个姐姐从何而来。 王晟只当没听见赵淼的话,他问王梅说:“你找我有事呀?” 王梅当兵出身,性格比较直爽,但智商却与性格相反。 她看见赵淼的愤懑,以及王晟的傲慢,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便缄默其口,且等王晟与赵淼的辩论。 没想到王晟的态度依旧强硬,甚至视赵淼不存在。1 王梅首先要在赵淼与王晟的关系上画了一个问号。 “姑娘,你们这是……”王梅避重就轻,一方面要化解赵淼与王晟的冲突,另一方面,也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赵淼口中王晟的姐姐,难道就是刚刚下楼,险些与她撞个满怀的那个人。 赵淼的愤怒直指王晟,根本不理睬王梅的话。 “王晟,跟姐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王梅转向王晟。 王晟与赵淼赌气,更讨厌王梅不合时宜的出现,他不想在眼下这个场合,跟王梅有任何交流。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我还有事,你们……” 王晟要下逐客令,一下子激怒了王梅和赵淼。 “王晟,我在等待你的回答。”赵淼自我感觉良好,要向王晟发出权威性质问,无意中向王梅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她说:“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是你什么人?” “林薇!”王梅脱口一声惊讶,震惊了赵淼。 “您认识她!”赵淼愣愣地看王梅。 “啊……啊,她怎么了?”王梅反应还算机敏,她脑海中快速闪现出,林薇在楼梯口与她的相遇。 那个人肯定是林薇,否则不会那么匆忙,而且还口出不逊。 王梅沉默了。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她不能在赵淼面前,指正王晟的荒唐。 “原来是这样。”赵淼从王梅惊讶的表现中看出端倪。她说:“不好意思,打扰了。” 赵淼起身便走。 这次王梅没有阻拦赵淼,她有更重要的问题,迫切需要王晟的回答。 赵淼走到房门口,止住脚步,她回头看了一眼王晟,又看了看王梅,轻声问道:“大姐,您知道我和王晟的关系吗?” 王梅用微微一笑,权当作了回答。 “一会儿我要跟您单独谈谈。”赵淼这句话,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台阶,却充分暴露出她的傲慢。 赵淼走了,王晟来到茶几前,先从茶几下拿出一个杯子,给王梅倒了一杯茶。 他在用这种方式,感谢王梅在关键时刻,没有口无遮拦。 “你找我有事呀。”王晟坐到王梅身边,低声问道。 “你跟赵淼是怎么回事?”王梅先要弄清楚,这个赵淼为啥如此狂妄。 王晟一记苦笑说:“蒙你所赐,给我找了一个麻烦。” “这话怎么讲?”王梅已经忘记了,当初自己的言行。 王晟先向门口看了一眼,低声说:“有机会再跟你解释吧。” “你不会是为了林薇,才要搬出来住的吧。”王梅表明来意,王晟低头不语,王梅急了。“你傻不傻呀!跟你一有夫之妇,能有什么好结果。” “不是你想的那样。”王晟最大的担心,不是王梅知道他与林薇仍有联系,而是门外的赵淼,听到这个消息,会产生的可怕后果。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王晟起身来到门口,猛地一拉房门,赵淼一个趔趄闯进屋里。 “你这么做有意思吗!”王晟的愤怒写在脸上,赵淼瞬间的尴尬,急忙解释说:“我想留大姐在这吃午饭,要跟大姐好好聊聊。” “没必要。”王梅一句话,让赵淼无地自容,她灰溜溜地走了出去。王梅控制不住内心的不满说:“这都什么素质呀。” 王晟一记苦笑。 “你别告诉我,这个赵淼……”王梅有了教训,不敢再把话说清楚了。 王晟为了转移王梅对林薇的注意力,提到了与赵淼的关系。 王梅听了王晟的讲述,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赵淼她爸叫赵胜利吧?” “你认识他。”王晟很意外,随即又微微一笑。 王梅在古城,也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认识赵胜利并不奇怪。 “他是我党 (本章未完,请翻页) 校本科班同学。”王梅言谈话语中,充满了鄙视。她说:“这个人……” 王梅摇摇头。 “我该怎么办?”王晟向王梅投去求助的目光,他真的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赵淼这个麻烦。 “你俩单独约会过吗?”王梅问。 王晟摇头。 “你也没去过她家?”王梅见王晟点头,便说:“那就不算正式谈恋爱,慢慢疏远就完了。” 这就是王梅,一个头脑并不简单,动辄便口无遮拦的女人。 说到底,她的性格,以及养成的为人处事方法,来自于当年父亲的光环。 没有谁敢对她说上一个不字,是惧于她父亲的威然。 即使到了今天,她的父亲就是一个乡野村夫,用句风光的词来形容,那就是闲云野鹤。也没有谁,能够仗义执言,指证她的自以为是。 现实是无情的,王梅凭借父亲当年的风光,积累了大笔财富,迎合了当代人的价值观,让她威风不减当年。 有钱就有面子,有地位,就敢蔑视一切。 而王晟则不然,虽然他带着父辈的光环走向社会,却因为今非昔比的社会环境,在现实的惊涛骇浪中漂浮,随时面临一个又一个激流洗礼。 赵淼作为深海中的一块小礁石,因王梅的不可一世,让王晟与她有了情感碰撞,后果可想而知。 王晟身处险境,竟浑然不知。 这跟他的生活经历有关。 他大学毕业一路顺畅,认识了贾政道,又获得了巨额财富,可谓是顺风顺水。 他哪里知道,自己不经意间,偶遇生活浪花,稍不留意,就有粉身碎骨的可怕后果。 如果有人在这个时候,象孙主任那样,甭管善意与恶意,不论是真是假,能给予他一句提示,让他冷静下来,以坦诚之心,敬畏之意,面对赵淼的火辣,结果可能就不会是这样了。 他们完全可以友好分手。 正如王梅所言,没有开始,何谈结束。 这首先需要一个友好的氛围。 当王晟认定,不可能与赵淼继续下去,敬而远之便是最好的选择。 今非昔比,不管赵胜利拥有多大的势力范围,多钱也难买我愿意,他不能重复封建社会的拉郎配,凭借手中的权力,强迫王晟接受赵淼。 退一步说,即使他对王晟心怀不满,也不至于将不满上升为复仇,用冷暴力手段,大肆摧残王晟的前途。 而这一切,均来自王晟的傲慢与心有所属。 王晟以为拥有充足的理由拒绝赵淼。 他受不了赵淼的特权意识,看不惯她动辄要心想事成的跋扈行为,特别瞧不起赵淼稚气未泯的孩童气。 大姐王梅给了他决断的勇气,哥哥田宇的病情,牵系着他的所思所想。 从见到田宇那天起,王晟每天下班,都要去医院探望田宇,给他买各种好吃的东西,还承包了田宇住院的所有花费。 他对亲兄弟的热情,感动了田一雄,看到王晟出现在田宇病床前,田一雄总是眼含热泪,说上一句:“让你受累了。” 每当这时,王晟都不吝惜一记白眼,赠与田一雄。甚至还经常配上一句怨言说:“你早管干啥去了。” 王晟完整的沿袭了母亲索伊对田一雄的冷漠,明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生父,他却丝毫没有尊重,更多的是鄙视。 “咱爸带我很不容易,整天起早贪黑的忙活。”田宇比较体贴父亲。他看见王晟对田一雄公开流露出的不满,虽不能直言指正,还是要在言谈话语间,替父亲做出解释。 “他三年前就应该去找我。”这是王晟对田一雄最大的不满。 王晟的抱怨没有错。 三年前田宇发病,田一雄明知道田宇有一个同胞兄弟,完全可以第一时间找到王晟,来为田宇做干细胞移植,那样,或许能保住田宇的生命。 这是王晟从林薇那里,得到的权威性解读。 林薇为了田宇的病,几乎跑断了腿,磨破了嘴。 她三天两头来中心医院,从院长到科主任,以及田宇的管床医生,感情投资,关系打点,从用药到下一步治疗方案,细无巨细的落实到位,给王晟减轻了很多负担。 田宇从一个普通患者,陡然成为全科最被关注的病人,他以为这一切,都是同胞兄弟王晟所为。 “感谢老天爷,让我能在这个时候与你相认。”田宇发自肺腑的说:“我死而无憾了。” “我不让你死。”王晟在田宇把死亡当成口头语时,含泪做出这样的保证。 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传来,王晟与田宇的造血干细胞配对成功,这无疑给田宇的生命,带来了生的希望。 接下来,选择田宇身体最佳时刻,进行干细胞移植手术,便成了当务之急。 田宇有了生的希望,这一切都是王晟带给他的。 每当王晟出现在他病床前,他总是拉住王晟的手,迟迟不肯松开。 田一雄看到这一情景,感动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来转去,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让眼泪掉下来,怕被王晟看见,再次抛给他一记白眼。 田一雄没想到王晟拥有如此浓厚的亲情,否则,他肯定不顾一切,第一时间找到王晟,说明情况,及时挽救田宇的生命。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田一雄迟迟不肯去找王晟的主要心结。 当年,索伊与他离婚,带上王晟改嫁王仁维,一走就是几十年。 期间,索伊居然没看望过田宇一次。 王晟在索伊身边长大成人,谁敢想象,他能如此善待田宇。 何况,当初离婚时,田一雄和索伊白纸黑字签订了契约。索伊严格按照契约行事,田一雄不敢违约,因为他承担不起违约责任。 一切的一切,田一雄在顾虑重重中,艰难生活了三年,直到预感到田宇生存无望了,才壮起胆子,要找王晟说明情况。 结果,王晟一身名牌在身,小小年纪就开上了奥迪汽车,动辄几十块钱一杯咖啡,还当上了大处长。 这派头哪是田一雄父子这样的人能高攀上的。 感谢苍天有眼,让田一雄与王晟再次相见,而且还是王晟主动找到他,逼迫他不得不实话实说。 有王晟作比较,索伊在田一雄心中,再一次暴露出自私与自利的卑劣嘴脸。这是田一雄早有预料的,也是他不敢向任何人透露出的恐慌。 那天,索伊找到田一雄,打过一个耳光,给他下达了最后通牒:如果再敢打扰王晟的生活,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田一雄不知道索伊的话,是出于愤怒,还是真情实感,但是他知道,索伊是个言出必行之人。 为了田宇能够活下来,田一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哥就拜托你照顾了。”田一雄在给田宇做干细胞移植手术的前一天晚上,在王晟离开病房后,主动追上王晟,向他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你为什么要跟我妈离婚。”王晟不知道母亲与田一雄说过的话,他只想知道,当年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把你哥留在身边。”田一雄给王晟深深鞠了一躬说:“让他跟你们娘俩在一起生活,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了。” “你除了会说对不起,还能说点别的吗!”王晟的愤怒达到了顶点。 在王晟思想意识中,母亲是个弱者。 她在王家逆来顺受的生活境遇,来自以王梅为首的三姐妹,对母亲的鄙视。她从母亲的悲哀中不难发现,母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把他培养成人。 母亲寄人篱下的生活,完全出于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懦弱,骨子里透露出卑鄙无耻的可怜,实际上就是一个废物的田一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王晟有这样的生父,他感到十分的厌恶,如果不是为了田宇的病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田一雄。 王晟有王仁维的睿智与豁达相比较,从见到田一雄那天起,因一杯咖啡所引,直到现在,居然没对田一雄有一点好感,而且厌恶心里愈演愈烈。 林薇曾提醒过王晟,不要对田宇的病情,寄予过高的希望。 他暗下决心,一旦田宇生还无望,他这辈都不会再见田一雄。 林薇曾询问过王晟,田一雄作为父亲,为什么不第一时间,为田宇捐献造血干细胞。 “别跟我提这个人。”王晟的反感,让林薇欲言又止。 王晟能与田宇配型成功,无疑证明了田一雄与他的亲生父子关系。王晟真的希望,母亲曾经说过的,王仁维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如果真是那样,王晟将不遗余力,说服王仁维认下田宇。 就在王晟积极准备为同胞兄弟田宇,捐献造血干细胞时,赵淼闯进了父亲的办公室,她以王晟姐弟俩的对话为主要证据,向父亲提出一个要求。 她说:“你必须让王晟身败名裂。” 赵淼是在中午休息时间,去了父亲的办公室。 午休时间刚过,她返回郊区办事处,推开孙主任的办公室,并开门见山说:“王晟玩弄了我的感情,我要求领导对此作出反应。” (本章完) 7017k 第6章、揭疮舐疤 “我要让王晟身败名裂。”赵淼再一次向孙主任提出这个要求。 孙主任对赵淼提出的要求,只能这耳朵听了,那个耳朵冒出去,过脑不走心。 他以为赵淼又在耍小孩子脾气。 “那个女人叫林薇,是第四人民医院的宣传部长。”赵淼把林薇的个人信息,早以熟记于心。并说:“她都四十了,已经结婚了,还来勾引王晟,真不要脸。” “你凭什么说他们有不正当关系。”孙主任一反往日的态度,没有顺着赵淼的思路走。他必须把这事摸清问透,以免日后惹出是非,他承担不必要的责任。 “昨天她还来王晟办公室了。”赵淼自我感觉证据确凿,不容王晟再做狡辩。 “王晟是郊区办事处副主任,每天来找他的人多了。”孙主任提醒赵淼,不要毫无根据的怀疑王晟的为人。 在孙主任眼里,肯定是王晟哪一点又不对赵淼的心思了,赵淼在犯公主脾气。 赵淼见孙主任不像以往那样,听到她对王晟的指控,马上表明观点,立场鲜明地站在她这边,她心里很不痛快。 “这些都是我爸给我提供的消息,不信,你可以去问我爸。”赵淼推出了赵胜利,让孙主任不得不认真起来。 还是那句话,对于王晟和赵淼的关系走向,孙主任还是偏向于今天的到来。 赵淼与王晟断绝关系,就等于在王晟的仕途面前,拦上一道无形的障碍,让孙主任多了一份安全保障。 但是,王晟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任由赵淼父女俩随意宰割。 换句话说,王晟究竟做错了什么,孙主任是否真的有必要,为了维护赵淼的特性,去与王晟为敌。 “最初,我觉得你俩蛮般配的,现在看来,还是有一点差距。”孙主任为保全自己,不在这场情感纠纷中,处于被动局面,先做出自我表白说:“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等考虑成熟了,给我个态度。” 孙主任给赵淼提个建议,让她回家休几天假,冷静下来以后,再谈她和王晟的关系。 孙主任果然很老道。 如果赵淼没提到赵胜利,让他认准了赵淼就是跟王晟赌气,他还会像上次那样,吹胡子瞪眼的一顿忽悠,当着赵淼说一套,当王晟又是另一套,对他俩的最后结果漠不关心。 也就是所谓的和稀泥。 现在不同了,赵淼搬出了赵胜利,性质变了,孙主任必须认真对待。 好在赵淼还算听话,她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果然又回家去休假了。 孙主任不需要找借口,他直接开车去见赵胜利。 见了面,孙主任开门见山说:“淼淼真的不想跟王晟交往了?” 不知道各位对孙主任这句话怎么看。 这是一句既不惜外,又足以表明个人观点的话。 赵胜利一听就笑了。 他说:“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操心了。” “我操心费力,那就是小事一桩。”孙主任十分严肃认真地说:“不能让淼淼受到委屈,才是关键所在。” 孙主任这话说的,谁听了心里都会暖暖的。 赵胜利也不例外。 他拍着孙主任的肩膀说:“老兄,我谢谢你了。” “不敢当。”孙主任入戏很深,单凭三言两语,就听清了赵胜利的弦外之音。只见他猛地把脸一沉说:“要我看,王晟这就叫给脸不要脸,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他。” “话不能这么说,事更不能这么做。”赵胜利板起面孔,对孙主任说:“咱哥俩的感情,自然就不必多说了。你对淼淼的关心,我都看在眼里了。但是,一切要从d性原则出发,认真按照z织程序办事,反映问题,首先要有真凭实据才行。” 同为沉溺g场多年的人,孙主任在赵胜利面前,看到了自己的差距,也学到了新的为人处世方法。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孙主任作出郑重表示,回到郊区办事处,他跟没事人一样,把这事轻轻放下了。 一切只等王晟找上门来,他再行左右逢源之术。 王晟一时意气用事,惹恼了赵淼父女俩,连带孙主任也要参与其中,王晟对此浑然不知。 他根本想象不到,拒绝一份情感,会给自己的人生,蒙上一层阴影。 王晟做完了造血干细胞配型,当晚回到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里,给王仁维和索伊一个意外的惊喜。 索伊看见王晟,顿时泪如雨下。她拽住王晟的手,纵然有千言万语,碍于有王仁维在场,只能以泪洗面。 “晟儿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呀。”王仁维正在为王晟的所作所为,想应对措施,王晟突然回来了,他非常高兴。 王梅堪称是父亲最忠实的女儿。 她去了一趟郊区办事处,无意中撞见两个人,一个是赵淼,另一个是林薇,她因此给王晟编织出一个三角恋传闻。 “王晟跟那个叫林薇的藕断丝连,又联系上了赵胜利的女儿。”王梅说明她对赵胜利的印象,又做出了肯定性判断说:“他迟早要惹上麻烦。” 王仁维闲在家里无事可做,听到这个消息,这下可有的忙了。 他给有关部门打了一个询问电话,便摸清了赵胜利的发展轨迹。他觉得有必要,就这个话题,跟王晟进行一场严肃认真的谈话。 至于林薇,王仁维想跟王晟说的更多。 王仁维恨不得王晟马上就能结婚生子,让他跟其他的老年人一样,享受到子孙满堂的天伦之乐,但是,他更希望王晟能有一个洁净的人生。 “晟儿,我有话跟你说。”王仁维坐在客厅沙发上,招手让王晟坐过去。 “我先跟妈说几句话。”王晟拽上索伊,回到自己房间,并锁上了房门。 “别这样,一会儿你爸……”索伊怕王仁维再来偷听他们的谈话,如果推不开房门,又把罪责按在她头上。 “妈,我求您一件事,您务必答应我。”王晟少有的态度,几乎是在哀求索伊说:“行吗?” 索伊没有反应,她似乎知道了王晟的需求。 “行不行啊。”王晟的哀求,几乎变成了质问。 “你没说什么事,我怎么答应你呀。”索伊的冷静,让王晟别无选择,只能实话实说:“田宇很想您,他要……” 索伊瞪大了惊恐的眼睛,看着王晟说:“你不会……” 王晟很坚定地点点头说:“我已经同意给他捐献造血干细胞了。” 索伊挥手便是一巴掌,她低声申斥道:“不傻不傻呀,他那病根本就没个治了,你还要把自己搭上去。” 王晟被母亲的话,惊的合不拢嘴。他万万没有想到,母亲能说出这样的话。 “妈,他不是您的亲儿子吗?”王晟谴责的目光直指索伊。 “不是。”索伊的回答十分勉强,谁听了都知道,她在说假话。 “为什么?”王晟默默地愤怒了,他低声质问母亲说:“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不值得你这么做。”索伊态度坚决。 看得出来,她早就做好了,随时应对王晟质问的心理准备。 “如果我非要认下他呢?”王晟的声音不大,怕被客厅的王仁维听见,而索伊的反应,完全超出了王晟的预料。 “我不许你这么做!”索伊一声大吼,吓得王晟浑身一颤。 传来了敲门声。 索伊要去开门,王晟低声提醒她说:“您想让他也知道这件事吗?” 索伊只住了脚步,低头想了想说:“你想办法,把你爸打发走。” “他不是我爸。”王晟语声不大,索伊听了十分刺耳。 她疾步走到王晟近前,手指几乎杵在王晟的额头上,压低了嗓音说:“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你的亲生父亲是谁。” “谁?”王晟反应迅速,瞪大了眼睛。 “你的亲生父亲就在门外。”索伊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打开房门,看到了王仁维一张愤怒的脸。 “我说过多少回,在自己的家里锁门,防谁呢!”王仁维对索伊大呼小叫。 “问你亲儿子去!”索伊也不甘示弱。 索伊回头狠狠瞪了王晟一眼,与王仁维擦肩而过,走了出去。 王仁维余怒未消,稳步走进房间,说话的语气倒缓和了很多。 “晟儿,我要跟你谈谈。”王仁维说着,坐到书桌前,先深深吸进一口气,再缓缓吐出来。他在以这种方式,缓解内心的不满。“听说你搞对象了。” “你别听王梅胡说八道。”王晟自己也没想到,能够直呼大姐的名字。 他很紧张地看着王仁维,以为肯定要为这句不礼貌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称呼,挨父亲一顿批。 王仁维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平心静气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王晟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那苍老和善的面颊,内心瞬间产生浓浓的愧疚。 母亲的话,就像一颗定心丸,让他认定眼前这位和蔼可亲的老者,才是他的亲生父亲,也只有王仁维才配做他的父亲。 这是王晟梦寐以求的答案,也是他这些天为之困扰的心结。 年轻人的心,就像廊檐下的风铃,稍遇风吹草动,便会奏响美妙的旋律。 王晟的心思,随着美好的期盼,开始了意味深长的想象。 母亲与田一雄婚姻期间,遇见了父亲王任维,并突破了底线,有了他和田宇。 在他们兄弟二人来到人世后,母亲毅然选择了与田一雄离婚,带着他与亲生父亲生活在一起。 王晟还为自己的奇思妙想,增添了一份佐证。 那就是田一雄对他的忏悔:对不起,当初我不应该把你哥留在身边。让他跟你们娘俩在一起生活,可能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局了。 一想到田一雄那猥琐的表情,一股莫名的愤怒,犹然在王晟的心里升腾。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当年把哥哥留在自己身边,王晟现在要跟父亲说明真相,把田宇从田一雄身边抢回来。 “爸,我要跟您说一件事,一件关乎您晚年幸福的大事。”王晟压低了嗓音,怕被母亲听见。 “哼!”母亲的声音传了进来,随即,索伊出现在房门口说:“晟儿,晚饭在家里吃吗?” 索伊的目光直射王晟,她趁王仁维不注意,狠狠瞪了王晟一眼,又拼命摇了一下头。 王晟知道,母亲在阻止他向父亲透露实情。 “你搞对象了。”王仁维在最关键时刻,误读了王晟的坦白。 王晟犹豫了。 当初母亲只带他过来,其中肯定有她的苦衷,否则,凭父亲当年的威严,田一雄不敢如此猖狂。 田一雄要用这种方式,惩罚母亲的背叛,留下田宇,分明就是一种要挟。 毕竟他们兄弟二人,在当时算是私生子,王晟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王仁维不知道王晟走神了,还以为王晟在回避这个话题。 “嗯,是处了一个对象。”王晟敷衍着父亲。 “你看好她什么了?”王仁维的思维,始终停留在王晟的三角恋上。“一个一个地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一个一个说?”王晟惊讶了。 好你个王梅,有的说,没有的也敢说,看我怎么戳穿你和贾政道关系的。 “爸,有件事可能您还不知道,王梅她……”王晟本着以牙还牙的态度,要把看到王梅的日记,以及与贾政道的关系,逐一向父亲检举揭发。 “说你的事,别扯别人身上去。”王仁维很严肃,王晟见了,不敢多说话了。 “其实,我跟赵淼完全是被王梅攒辍的。”王晟把苗头直指王梅。 “这么说,你并不喜欢这个女孩子。”王仁维得到了准确答案。 王晟很认真的点点头。 “你跟林薇也不合适。”王仁维又表明了态度。他说:“你年轻,不懂得男欢女爱,还以为遇见了真爱,就不管不顾。” “我真的爱她。”王晟要更正父亲的偏见。 “她大你十岁,而且还有家庭,这不道德。”王仁维显得很激动,他站起身刚要说什么,王晟抢话说:“您大我妈二十多岁,而且还……” “放肆!”王仁维一句怒吼,径直走出房间。 王晟呆呆地看着父亲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脱口一句:“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王仁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王晟顿时陷入深深的自责中。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他无意中一句话,让王仁维无地自容了。 是呀,当年他就是第三者,而且还年长索伊二十多岁,如今被儿子随口一提,他还有何面目,去道貌盎然的教育儿子了。 王晟在家睡了一宿安稳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来到办公室,刚要给自己沏上一杯茶,孙主任便闯了进来,低声斥责他说:“你还有闲心跟这喝茶呐,大事不好了。” (本章完) 7017k 第7章、真难为情 王晟已经熟悉了孙主任的套路,每当孙主任虚张声势时,他总是用温度适中的目光,审视着孙主任的演技。 “听说你要跟赵淼分手了?”孙主任明知故问。 “不是我要跟她分手。”王晟及时更正了孙主任的用词。 孙主任眼睛眨了眨,事先准备好的台词,因王晟的一句话,不得已暂时存在肚子里。 “听你的意思,是赵淼要跟你分手了。”孙主任希望王晟能给他一个准确答案,那样,他才能对症下药。 “你想跟我说啥,尽管说好了。”王晟没给孙主任这个机会,确切地说,但凡理智正常的人,在这个问题上,都要对孙主任戒备三分。 孙主任在王晟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他没摸清王晟的套路,不敢实话实说。 他刚接到赵胜利的电话,赵胜利在电话里对他说:“听说王晟在招商引资工作中,有违规操作行为。” 赵胜利希望孙主任,能就这个问题,以郊区办事处的名义,做出认真细致的调查,并将调查报告呈报给他。 此事非同小可。 孙主任需要先确定一下,这是赵胜利对王晟泄私愤的开始,还是真有人举报王晟了。 孙主任没有如愿得到答案,他讪讪离开了王晟的办公室。他提醒自己,必须把事情摸清问透,再决定如何应对。 所谓的常在河边走,谁能不湿鞋。 王晟来郊区办事处,就接下招商引资这个烂摊子。 谁都没指望他能一路过关斩将,把招商引资工作开展的有声有色。 结果令人震惊。 王晟小小年纪,哪来的这般魄力,他的动力何在。 这就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一句俗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来源。 最熟悉王晟工作的某过于赵淼。 王梅作为招商引资工作开展以后,第一个报名进驻开发区的商家,别人不知道她与王晟的关系,赵淼最清楚不过了。 “她们姐俩肯定有猫腻儿。”赵淼一句话,提醒了赵胜利,也引发出若干年前的一段往事。 当年,赵胜利作为后备干部,被单位选送到党校进修,与王梅成为同学。 那时正是王仁维叱咤风云之时,谁都希望能通过王梅,巴结上王仁维。能够得到王仁维的辅佐,从此便会平步青云。 赵胜利也不例外。 他虽然有岳父大人的辅佐,但更需要有一个更加广阔的空间,施展自己的才华。 于是,他有意与王梅接触。 当时的王梅,表面上跟谁都客客气气,实际上,她流于表面的客套,难以掩盖骨子里的那股傲气,对故意向自己身边靠拢的人,她心存介意,且敬而远之。 赵胜利自我感觉气质不凡,人才一表,而且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他在王梅面前,过多展示的是自己的才气,以及与众不同的为人处事之道。 他明明想要巴结王梅,却愣要带上一股不可一世的傲气,表露在外的便是以俯视,或者与王梅平起平坐的姿态,与其交往,最初真把王梅给震住了。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是从陌生到熟悉,然后根据个人喜好,有选择的进行交往。 弄到好处,彼此产生某种共识,从而有了进一步交往的机会。 王梅第一眼看见赵胜利,真被他与众不同的气质吸引住了。 通过经常性的交流,赵胜利流露出了骨子里所固有的,趋炎附势的本质。 王梅看清看透了,也与他拉开了距离。 进修班结束,学员们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静静地等待被提拔重用。 王梅收到了赵胜利的一封信,此后,王梅便断绝了与赵胜利的联系。 细细算来,几十年过去了,进修班的学员,大部分都事业斐然,成了各主要岗位的领军人物。 王梅由于父亲的原因,她主动辞职下海,渐渐地疏远了与进修班同学的联系。 赵胜利寄给王梅的那封信,也成了他最大的心结。 他知道王晟与王梅的姐弟关系,也为此产生过思想波动。一旦两个年轻人走到了一起,他和王梅成了亲戚,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转念又想,他觉得这是一个自我展示的好机会。 他现在事业有成,未来发展不可限量。王梅仍孑然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一身,还失去了正式工作,两人的反差,能够让他在王梅面前,一辈子扬眉吐气。 这也是赵淼提出让王晟身败名裂时,赵胜利首先想到的,给王晟一点颜色瞧瞧,从而刺激一下王梅。 你看准了,赵胜利只想给王晟一点颜色瞧瞧。 他没有过多的心思,要置王晟于死地。 一个电话让他彻底改变了初衷。 王仁维作为的s级退休大佬,特意打电话了解赵胜利的背景。 他上了年纪,只从自身角度出发,用句老话讲:买猪不买圈,但是买猪必须先看圈。 他想知道这个未来亲家是什么来路,结下亲家后,对王晟日后的家庭生活,以及事业发展是否有所帮助,能否拖后腿等。 王仁维忽视了自己的特殊身份,也不知道王晟对赵淼的排斥,他的一个无意之举,彻底激怒了赵胜利。 如果王晟和赵淼感情发展的十分顺利,赵胜利肯定能从正面理解,王仁维对儿子未来生活的关心与关切。 赵胜利跟王晟只见过一次面,而且还是他主动去郊区办事处,通过孙主任与王晟见了面。 王晟当时的表现,他没有过多的考虑。通过女儿赵淼对王晟的评价,赵胜利果断地做出判断,王晟仰仗老子当年的风光,至今仍傲气不减,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就是所谓的新仇旧恨齐聚心头。 赵胜利在几十年前,就对王梅的傲气有所领教,如今王晟又将这股不可一时之气,用来对付他的女儿,宁愿与一个已婚的老女人搞畸形恋,也不肯正视他和她的女儿。 赵胜利早已习惯了被人恭敬,他也曾听到传闻,当年王仁维突然辞职,与她的婚姻家庭有直接关系。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老子侵占别人家庭,儿子未曾结婚,先当第三者。 赵胜利要以正义之师,向这个昔日辉煌的家庭发起挑战。 县官不如现管,他坚信自己必胜。 王晟毕竟年轻,考虑问题没有那么成熟,他也不知道王梅与赵胜利的过往,更不知道王仁维出于对他的挚爱,背后所做的工作。 他把孙主任的表现,当成了虚张声势。 王晟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能够治愈田宇的病。居然把他与赵淼的短暂交往,只当成是一次生活的积累,仅此而已。 他哪里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悄然向他走来。 孙主任用了一上午时间,反复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做出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明智的选择。 吃过中午饭,孙主任叼着牙签,推开王晟的办公室,看见了一张忧心忡忡的脸。 “你怎么没去食堂吃饭。”孙主任在食堂没看见王晟,猜想一定是赵淼的事,让王晟心烦意乱,寝食不安了。 孙主任想错了。 王晟接到了田一雄的电话通知,医生决定明天上午,给田宇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这是一个令王晟既振奋,又沉重的消息。 他终于能为哥哥做些什么了。 这是在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亲哥哥那天起,就要倾尽所能,为田宇所做的事。 林薇通过各方努力,基本上给田宇的病情下了结论,造血干细跑移植,对田宇目前的病情帮助不大,弄到好处,只能延长他有限的生命,田宇的病情,不可能治愈了。 王晟多么希望能够出现奇迹,而这个奇迹又是那么的渺茫。 他默默地看着孙主任,知道他又要说什么,一个让他既无法回避,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分神作出解释的话题。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孙主任振振有词,操起电话通知食堂说:“给王主任打份饭送上来。” “我不饿。”王晟对孙主任报以感激的一笑,主动提到了赵淼。 他不想为这个无聊的话题,耽搁太多的时间。 “我尽力了,可惜,我和赵淼有缘无分。”王晟表明了态度,以防止孙主任就这个话题,没完没了的牵扯他的精力。 孙主任坐在沙发上。他取下牙签,摆开了要长篇大论的架势,却言简意赅地说:“我理解。” 一个意外,王晟没想到孙主任能做出这样的表示。 “谢谢您。”王晟发自内心的笑了。 “你先别急 (本章未完,请翻页) 着谢我,听我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孙主任说:“你考虑到由此引发的不良后果吗?” 王晟知道这个不良后果,就是因此得罪了赵胜利,也等于阻断了自己今后的发展。 他毫无惧色。因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田宇的病情有了一定后,他将辞去工作,带上林薇远走高飞。 “我谢谢您的提示。”王晟已然把孙主任,当成了赵胜利。 王晟知道,他所说的话,很快就会传到赵胜利耳朵里,所以,他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既谨慎,又入木三分。 “婚姻是严肃的,前提必须有感情基础,感情来自于两情相悦。”王晟起身给孙主任倒了一杯茶,借机坐到孙主任身边说:“我不想为了个人发展,去欺骗赵淼的感情。” “你为什么用欺骗这个词。”孙主任想到赵淼提到的,那个叫林薇的女人。 “因为不喜欢赵淼的性格,不能为了得到发展,就昧着良心跟她交往。”王晟这话说得很直白,他列举了一个例子,重点提到了林薇。 林薇是赵淼与王晟矛盾激化的焦点。 王晟推说因为亲属的病情,有求于林薇。两人一起吃过饭,怕被赵淼误会,才匆匆分开,结果,还是被赵淼误会了。 他避而不提与田宇,乃至田一雄的关系,只用亲属二字一笔带过,重点提到有求于林薇,所以在一起吃饭。 为了证明他与林薇的清白,他又提到林薇来办公室,赵淼的反应。 “如果我们之间真像赵淼想象的那样,她知道我在和赵淼搞对象,肯定不会闯到我办公室来。”王晟的自圆其说,得到了孙主任的认同。 “这个我可以负责向赵淼做解释。”孙主任大包大揽说:“现在社会,男女交往很正常,赵淼这么做,太小心眼儿了。” “我不可能为了哄赵淼,一辈子不与异性接触。”王晟婉言拒绝了孙主任的好意。他说:“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孙主任听了王晟的话,虽然不敢用深信不疑来形容,至少觉得王晟话,很实在也很直白。 两人刚搞对象,赵淼就疑神疑鬼的,日后两人真的结婚了,整天为了锅碗瓢盆吵个不停,确实太痛苦了。 孙主任被王晟的话蒙蔽了,也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说:“要我说,你俩的最大问题,就是你长得太帅了,招风。” 王晟一记苦笑。 “我给你一个善意的提示。”孙主任在结束这次谈话前,表明了心迹。他说:“你应该考虑,换一个新的工作环境了。” 这就是孙主任用了一上午时间,反复权衡利弊后想到的。 我们不能把孙主任这个想法,看作是一箭双雕之计。他撵走了王晟,巩固了自己的位置。 现实摆在面前,赵家父子要大开杀戒了,王晟即使留下来,也没有机会替代孙主任了。 孙主任更多地在为自己考虑,他不想助纣为虐,成为惩治王晟的帮凶。 事实上,赵胜利对孙主任的嘱托,目的很明确,就是让孙主任充当马前卒,亲自操刀惩治王晟。 孙主任沉溺官场多年,经历过没有硝烟的战斗,更清楚江湖规律:欠账总是要还的。 他觉得这是一个万全之策,既不冒犯赵胜利,又没无缘无故与王晟为敌。 因为王晟背后,还有贾政道,以及他的父亲。 一场本应很严肃的交谈,因为厨房送来了午餐,而草草收场了。 不管孙主任还要耗费多少脑细胞,编纂向赵胜利汇报的台词。王晟这边,因此去掉了一块心病,接下来他要攒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手术。 他向孙主任说明情况,告假回到家里,与母亲索伊再做一次正式谈话。他邀请母亲明天去医院,在田宇上手术台前,母子能够见上一面。 “我不允许你这么做。”索伊态度十分坚决,这是王晟始料不及的事。 碍于父亲王仁维有溜门缝的特殊嗜好,王晟不再与母亲争辩了。 他不顾索伊的阻拦,怒而离家。 王晟搞不懂,索伊作为母亲,对于同样是亲生儿子的田宇,为何如此冷漠无情。 更让王晟想象不到的,索伊第二天竟然准时出现在中心医院血液病房,她不是来与田宇见面的,而是要逼迫田一雄,取消田宇的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 (本章完) 7017k 第8章、化学反应 王晟昨晚睡得很早,今儿早早起来,就赶到中心医院,他要趁田一雄没来时,跟田宇说几句知心话。 田宇从来没跟王晟提起,想见母亲的要求。 兄弟俩每每坐到一起聊天,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询问王晟说:“咱妈长什么样,皮肤白吗,身高多少。” 然后沿着这个话题,探讨他们兄弟俩的遗传基因,主要继承了父母,谁的因素比较多。 所以,王晟希望母亲能来探望田宇。 王晟不知道母亲极力排斥田宇的原因是什么,只能根据他个人的喜好,认为母亲主要是讨厌田一雄,连带着对田宇也十分的冷漠。 就像他对田一雄莫名的厌恶一样,两人虽然疑是亲生,只因从没在一起生活过,他便不由自主的,受到母亲的影响,内心极力排斥田一雄。 索伊对王晟说过,王仁维是他的亲生父亲。王晟心向往之,却半信半疑。 他要找个机会,验证母亲的话。 王晟通过长长的走廊,来到血液科病房门口,他老远的便皱起了眉头。 田一雄比王晟来得早,而且还特意守在病房门口,等候王晟的到来。 “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田一雄先给王晟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然后伸出双手,要跟王晟握手。 王晟特意赶早来,就是要回避先与田一雄见面,结果令他失望。 田一雄这个九十度鞠躬礼,激怒了王晟。 “你这不是折杀我吗!”王晟直接表明对田一雄的不满。 虽然二人没有做过亲子鉴定,王晟暂时还无法断定田一雄和王仁维,谁是他的亲生父亲。 但是,当医学验证他和田雨是同胞兄弟时,田一雄即使不是他的生身父亲,也是他同胞兄弟的养父,就凭这一点,田一雄就不该给他鞠躬答谢。 田一雄被王晟斥责的很尴尬,他笑在脸上,目光中流露出些许的无奈。 他伸出手,摆出一个请字,嘴支吾几下,愣是没敢把请字说出口。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王晟的态度。 王晟丢下田一雄,就要往病房里走。 他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什么,他止步转身。跟在他身后的田一雄猝不及防,没止住脚步,撞到了王晟。 “对不起。”田一雄想起王晟最讨厌他说对不起,急忙改换语气说:“我不是故意的。” 王晟没有计较田一雄的口头语,他压低了嗓音问道:“你为啥不给田宇捐献造血干细胞?” “我……”田一雄支吾一下,顿时涨红了脸。他对王晟略施一礼说:“我……这个……实在……” “别告诉我,你跟田宇的血型配不上。”王晟这句话,可以用刻薄二字来形容,这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要公开挤兑一个人。 “是的。”田一雄的回答,令王晟瞠目,他竟然认同了王晟的猜测。 按正常人的思维,或者说,按照人们日常的语言组织习惯,王晟可能会顺口再问上一句:为什么。 王晟还算是善良的人,他突然发问,给自己解开了一个未解之谜,田一雄不是田宇的亲生父亲。 随之,他的心情便被侥幸心理占据了。 田宇躺在无菌室病床上,等待进行造血干细胞移植,王晟只能隔窗与他相见。 兄弟二人各自拿起对话听筒,没等王晟开口,田宇抢话说:“你昨晚休息不好。” “我在想你。”王晟说着,流下了眼泪。 田宇对王晟的观察,是那么的细致入微。 田宇作为哥哥,虽然身体孱弱,在情绪控制上,还算有一定的定律。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开解王晟说:“别有什么顾虑,你能为我做到这些,我就心满意足了。” 田宇没上过大学,论说文化程度在王晟之下。可他的用词,却精准到让王晟泪如雨下的程度。 如果他像田一雄那样,张嘴闭嘴都是谢谢,王晟也不会如此感动。 他用心满意足来表达真情实感,无形中给王晟增添了巨大的成就感,他信誓旦旦对田宇说:“哥你放心,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我信。”田宇这句话,充分表达出,他对生的渴望,以及对同胞兄弟的信任。 “医生催你去做术前准备了。”田一雄在一旁低声提醒王晟说。 王晟一只手按在玻璃窗上,田宇那边冲他挥挥手,兄弟二人做暂时的告别。 王晟放下通话听筒,要随田一雄去医生办公室。 就在二人一转身的时候,一个王晟十分熟悉的声音传来。 “晟儿,你给我站住!”索伊及时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来了。”田一雄看见索伊,感觉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 他先向无菌室里看了一眼,随即就要摘下通话听筒,把这个喜讯告诉田宇。 索伊走过来,一把抓住王晟的胳膊,转身的同时,向无菌室瞥了一眼。 这貌似无意中的一瞥,索伊的眼眶湿润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情景出现了。 索伊猛一用力,把王晟拽了一个趔趄,她义无反顾的,拽住王晟的胳膊,径直走向血液科大门。 王晟被母亲的决绝惊诧了。 他要用力挣脱开母亲的手,向她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那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可惜,他的所有能量,都被母亲从未有过的执着消损了。 他就这么被母亲拖着,一路走到病房大门口。 “妈,您要干什么。”王晟发现母亲在哭,而且哭得是那么的伤心。 他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对母亲大呼小叫了。尽管他此时,真想一脚踹开无菌室房门,把母亲拖到田宇病床边,让他们母子相见。 “晟儿,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我不能再把你也搭进去。”索伊更咽着,说出心里话。 谁也不知道索伊在背后做了哪些工作,她对田宇的病情,掌握得如此精准。 我们只能通过她的行动,发自内心的一句感慨:最毒莫过女人心。 “医生说了,这个手术对王晟伤害不大。”田一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母子身旁,他要掰开索伊的手说:“求你了,满足王晟的心愿吧。” “你闭嘴!”索伊一声怒斥,随手推了田一雄一把。 王晟借机挣脱开母亲的手,转身便往病房里跑去。 “晟儿,回来!”索伊要去追赶王晟,被田一雄拦住去路。 她急了,挥手又要打田一雄耳光,被田一雄一把抓住胳膊,低声哀求说:“田宇也是你的儿子,你这么做不公平。” “松手,你给我松手。”索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有挣脱开田一雄的手。 眼看着王晟进了医生办公室,随即由医生引导,走进了术前准备室。 索伊急了,她要挣脱开田一雄,可惜力不从心。 她喘息着,威胁道:“龟田一雄,你要为今天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样。”田一雄语声缓慢,低沉而有力。 他先四下看了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伸出一只手,猛地揪住索伊的衣领,一只手推开房门,另一只手稍一用力,就像老鹰捉小鸡似的,将索伊揪出病房大门。 索伊没想到田一雄,敢对她如此粗暴,她怒不可 (本章未完,请翻页) 遏了。 索伊身子刚刚站稳,便从兜里掏出电话说:“我现在就要你的命。” 索伊说着就要拨号。 忽然,她感觉身子突然腾空,随之整个身体像木偶一样,被田一雄抛向空中。就在她重重摔在墙上的同时,田一雄的胳膊肘,按在她的脖子上,她憋闷的喘不上来气。 她感觉似乎已经接近生命的终点了。 这时,传来了田一雄阴冷的声音:“你再敢嘚瑟,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田一雄的声音,在楼梯口回荡着。 林薇掐准了时间,开车来中心医院接王晟。 昨晚他们通了电话,约好今天王晟打车来医院,昨晚移植手术,再由林薇开车接他回家。 林薇的汽车后备箱里,放着刚刚炖好的老母鸡汤, 林薇驾车来到血液科病房楼外,意外中发现,贾政道的劳斯莱斯停在那里。 真是冤家路窄。 林薇把车远远停在一个角落里,她坐在车上,静静地等待王晟的消息。 不大会儿工夫,徐烨出现了。 他搀扶一个女人,从血液科病房出来。 林薇远远打量着那个老女人,不禁哑言失笑。 没想到徐烨还好这口,对一个老女人如此贴心。 他一路搀扶着老女人,来到车前,先打开车门,然后,几乎是把老女人抱进车里的。 等汽车开走了,林薇才下了汽车,去血液病房门口,等待王晟的出现。 林薇不知道,受到徐烨如此恭敬的老女人,其实就是王晟的母亲索伊。 王晟为田宇提供了造血干细胞。 临分手前,他拿出一个银行卡交给田一雄说:“密码是六个零,这里的钱你尽管用,不够跟我说一声,我再往卡里转款。” “这太不好意思了。”田一雄执意不肯收下,王晟急了,他说:“这不是给你的。” 这是一句很有分量的话,田一雄听了,纵然满心愧疚,只得含泪收下。 王晟不见索伊,问田一雄:“我妈呢?” “她身体不太舒服,先回去了。”田一雄不敢告诉王晟,他对索伊做了什么。 有一点他信心满满,索伊从此不敢再为难这哥俩了。 王晟坐上林薇的汽车,回到金鼎大厦。 林薇不顾王晟的阻拦,执意陪王晟走进了1018房间,并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天,每天给王晟煲汤调养。 说来也怪,林薇每天进出金鼎大厦,居然没看见徐烨。 她以为徐烨傍上了富婆,乐不思蜀了。 徐烨临时接到贾政道调令,暂时离开金鼎大厦。 几天后,他重新返回金鼎大厦,谁也不知道,这是贾政道的刻意安排。 王晟在家休息三天后,回到郊区办事处上班。 王晟休息这三天,孙主任忙得脚打后脑勺。 孙主任谨遵赵胜利的指示,将开发区招商引资相关规定,系统地进行了政策评估,又对投资入住开发区的各商家,逐一进行资格审查。 结果发现,各项工作绝符合先关规定,也就是说,王晟主持的招商引资工作,没有任何违规现象。 赵胜利听到孙主任的汇报,不禁对孙主任的信任度大打折扣。他回到家里提及此事,从赵淼这得到了答案。 “招商引资的各项政策,都是王晟按他姐的条件,量身定做的。”赵淼阐述了一个事实,理由是:“他姐中标入住,本身就是一场阴谋。” “你最好把这些都说给孙主任听。”赵胜利一句话,没过多久,便起了化学反应。 (本章完) 7017k 第9章、扑朔迷离 孙主任接到赵淼的电话,赵淼毫不掩饰的告诉孙主任说:“王晟为了他姐的利益最大化,向上级主管单位索要的优惠政策,都是为他姐制定的。” 孙主任听了这番话,脑袋顿时嗡嗡直响。 他何曾不知道开发区的优惠政策,都是倾向于投资商的,王梅只能算是其中之一。 如果没有优厚的投资条件,哪个开发商愿意来这里投资。 郊区办事处的经济开发区,已经立项三年多,最初制定的投资政策,就是由于没让开发商得到利益,所以迟迟没有进展。 王晟在制定相关政策时,几乎逐条逐项向孙主任做了汇报,包括他要上报的每一份报告,都是经过孙主任审批后,才逐级上报的。 让孙主任在这个问题上,查找王晟的违纪问题,等于让孙主任自己,举刀砍自己。 孙主任十分为难,他知道赵淼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经过赵胜利筛选后的结果。 即使他把这个调查报告,按照赵氏父女的意愿,有梗添叶呈报上去,也未必能达到赵氏父女的预期效果。 哪一级领导,也不会把自己经手审批的项目,当成一个问题追责属下。 壮士断腕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孙主任又是一番紧张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决定,按照赵胜利的授意,鸡蛋里挑骨头,形成一份报告,并把报告装进抽屉里,静静等待王晟归来。 王晟休整三天后,回到办事处上班,他按惯例来到孙主任办公室报到。 “你可回来了。”孙主任看见王晟,少有的热情。 他关紧房门,居然没有关心一下王晟的身体状况,便急不可耐的压低了嗓音说:“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 孙主任这次不遮不瞒,把赵淼对他所说的话,一字不落转告给王晟,不想王晟一脸轻松说:“那就让他们查好了。” “你就这么有把握。”孙主任以提醒王晟做好应对准备为名,实则要探寻王晟在招商引资工作中,是否有见不得光的成份,然后,才能决定是否把已经形成的报告,逐级呈报。 “身正不怕影子斜。”王晟已经把孙主任,当成了赵胜利。 况且,招商引资的所有工作,都是秉承公开公正原则进行的,他何惧之有。 孙主任完成了左右逢源,便正式将盖有郊区办事处公章的报告,按赵淼提供的通讯地址,发给有关部门。 他没有给赵胜利打电话,只是发了一条短信:调查报告已发出。 赵胜利没有回音。 王晟第一天上班,就遇见了窝心事,他很郁闷。 回到办公室,他给大姐王梅打电话,说明情况,王梅听了很是不满说:“赵胜利假公济私,什么东西呀。” “毕竟他的位置摆在那,咱不能掉以轻心。”王晟说明自己的担忧。 正如赵淼所言,王晟在制定招商引资政策时,确实有私心在里面,而且,入住开发区,以及承接d迁户安置楼建设的,都是他的直系亲属。 “这事不用你操心了,我去找赵胜利。”王梅大包大揽下这个麻烦。 王晟的主要精力,并没放在这上面,他还在等待田宇那边的消息。 造血干细胞移植后,田宇是否有排斥反应,这是他最大的忧虑。 结束与王梅的通话,田一雄的电话打进来,王晟询问田宇的病情,他说:“你抽空来我这一趟,咱们当面谈。” 这就是田一雄,明明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他非要跟王晟面谈。 王晟原本心情就不好,接到田一雄的电话,他更郁闷了。 道理很简单,如果田宇那边状况很好,田一雄自然会如实转告给王晟的。 见面能有什么好谈的。 王晟打心眼里排斥田一雄,也懒得跟他见面。 出于对田宇病情的担忧,王晟吃过午饭后,开车去了鑫鑫鲜花礼品店,准备把自己对田宇下一步的安排,告知田一雄。 王晟的车停在鑫鑫鲜花礼品店门口,田一雄推开房门迎出来。 “你来了。”田一雄强颜欢笑,王晟见了,心情异常沉重。 啥都不用说了,肯定是田宇那边又出状况了。 王晟下车走进店里。 店铺的闸板还没撤下,田一雄显然只为等候王晟的到来。 两人一起走进店里,王晟有意避开田宇的病情,他若无其事地说:“怎么不开店呀。” “我赶着回医院去。”田一雄说着,从兜里掏出王晟的那张银行卡,双手送到王晟面前说:“这是田宇的意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请你务必收回去。” 王晟没接银行卡,他上下打量着田一雄说:“你为啥要把这事告诉他。” “五十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不能做主。”田一雄实话实说:“你参加工作不久,能攒下这笔钱实在不容易。” “这不是你考虑的问题。”王晟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烦躁,他说:“田宇是我哥。” 他想说,这事田一雄没有权力替田宇做主。 “这就是田宇的意思。”田一雄眼中浸满了泪水说:“作为一奶同胞,你们刚刚相认,你所做的一切,已经让我们父子感激不尽了。” “我要的不是感激。”王晟发火了。他说:“我要全力以赴,救我哥哥的命。” 田一雄最终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流下眼泪说:“尽管这个消息,对你来说过于残酷,我还是要第一时间通知你。” “什么!”王晟想转身便走,他知道田一雄要说的消息,肯定是个噩耗。 与其留下来,陪田一雄以泪洗面,不如尽快去田宇身边,他有很多话还没说出来。 王晟想告诉田宇,应该尽快跟王仁维做亲子鉴定,万一真的像母亲所说的那样,王仁维才是他们的生身父亲,田宇的病还有一线希望。 王家不管在经济上,还是在社会各方面,都有一定的能量,至少能尽量延长田宇的生命。 此时的王晟,忽然感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微不足道。 “田宇现在只是时间的问题了。”田一雄还是把医生的话,转告给王晟。尽管这个消息过于残酷,毕竟是他们即将面临的现实。 “马上给田宇办护照,送他去米国治疗。”王晟说话声音不大,田一雄木然没有反应。 “我在跟你说话!”王晟又急了。 “你说啥?”田一雄已经听清楚了王晟的话,但是,他只把这句话当成是幻觉。 医生告诉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送田宇去米国治疗。 高达几百万的医疗费用,田一雄想都不敢想,没想到王晟竟然主动提了出来,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一雄双手捧着银行卡,他在这一刻犹豫了,而且下意识要收回这张银行卡。 他环视整个屋子,自言自语说:“我跟房产中介打听过了,这户房子顶多值四十万。” “你要买房子?”王晟很惊讶田一雄的想法。 田一雄努力地点点头。 “卖了房子,你和田宇住哪呀?”王晟瞬间被田一雄感动了。 田一雄在王晟面前话很少,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主动跟王晟说上一句话,他不想讨人嫌。 王晟对田一雄的厌恶,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起。随着逐渐接触,他的这种情绪有增无减。 特别是他对田一雄的生身父亲身份产生质疑以后。 王晟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能带上田宇,兄弟俩堂而皇之的离开田一雄。 相信田一雄能有所感悟。 把一个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大成人,他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为了治疗田宇的病,他不仅花光了所有积蓄,每天还要不辞辛苦的赚钱,去填补一个巨大的无底洞。 如果用世俗的眼光,看待田一雄的行为,他为了日后能得到田宇的汇报: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然而,一个不争的事实摆在他面前,田宇已经生还无望了,他最需要考虑的,应该是接下来的生活。 即使靠要饭来维持生存,至少也应该有一个遮风挡雨的住处吧。 他为了田宇,连房子都豁出去了,王晟能不感动吗? “人都没了,还要房子干啥。”田一雄一句感叹,硬生生催下了王晟的眼泪。 他拿过一个凳子,示意田一雄坐下来,田一雄满足了他。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买房子去救田宇的。”王晟说得轻松,田一雄听的感动,他忍不住抽泣起来。王晟又说:“您抓紧时间,给田宇办理护照。我马上着手联系,送他出国治疗。” “那可是一大笔钱呀。”田一雄忍住哭泣,提醒王晟说:“不能为了你哥,让你去做傻事。” 王晟笑了。 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田一雄对他的担忧,让他倍感温暖。他说:“谁让他是我哥了。” “你……”田一雄欲言又止,他思索一番,又说:“你别嫌我啰嗦,田宇能与你相认,又得到你的帮助,他已经很满足了,你千万别做违法的事。” “您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王晟不能告诉田一雄,他从哪挣到的钱,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他必须让田一雄安心接受这笔钱。他说:“就当是我妈,弥补几十年来,对田宇的亏欠。” 王晟提到了母亲,田一雄着意打量王晟一眼,不再说话了。 “能告诉我,你当年为啥跟我妈离婚吗?”王晟看准时机,提出一个无理要求,那可是田一雄终身的痛。 “是你妈要跟我离婚的。”田一雄首先厘清了一个真相。 这是王晟能进一步了解身世的绝好机会。 “我原来在物资局工作。”田一雄没有过多的考虑,便满足了王晟的好奇心。 物资局是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在统购统销时代,物资局绝对是热门单位。 当年,田一雄年富力强,本应有一个好的未来发展,只因自己没有文凭,在那个文凭热的年代,只能眼巴巴看着别人,一步步飞黄腾达。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王晟的话,勾起了田一雄对往事的回忆。 “我跟你妈在一个单位工作。”此时的田一雄,少却了很多顾虑。 如果在王晟为田宇提供造血干细胞以前,田一雄没有跟索伊短兵相接那一刻,他绝对不会对王晟,提及他与索伊的过往。 如今他释然了,相信索伊也不敢为此,再向他发难了。 “当时是你妈追求我的。”田一雄说的是那么的理直气壮,他不知不觉中拔直了腰板说:“我的祖籍是日本,原名叫龟田一雄。” “日本人!”王晟很惊讶,难怪他动辄就点头哈腰的,原来出处在这里。 “确切地说,我父亲是日本二战遗孤,母亲是中国人。” 田一雄没有过多的介绍他的父母。他轻描淡写说明了,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中国改革开放初期的两大热门,文凭热和出国热。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初中还没毕业,就下地干农活了。”田一雄为自己今天的处境,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他文化水平低,在刚刚改革开发的中国,只能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田间耕种维持温饱。 中日关系正常化后,他随父母移民日本。 他文化水平低,又不懂异国语言,在那个被称作经济动物的国度里,怎能适应那快速运转的生活节奏,于是,回国定居便是他唯一的选择。 “由于我的特殊背景,回国后受到政府的优厚待遇,被安置在物资局工作。”田一雄告诉王晟说:“我跟你妈从恋爱到结婚,总共不到三个月时间。” 闪婚! 这在当下并不奇怪的现象,放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堪称是个奇迹。 王晟在日记里这样写道:我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对身世的探究,竟然要延伸的跨国婚姻。 为解开这个谜团,也是为了能够确认自己的生身父亲,王晟再次回到家里,与母亲就这个问题,进行了一次严肃认真的谈话。 这次索伊的态度,不像前几次那样,一提起田一雄,就怒不可遏,恨不得把他生吃活吞了。 王晟从母亲的目光中,还看到了一丝恐惧。 索伊问王晟说:“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索伊这种目光,在王晟看来并不陌生。每当大姐王梅来家时,索伊总是警觉中带有一丝的恐慌。 “听说你们是闪婚。”王晟对这段历史非常好奇,索伊听到这个词,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他怎么能……”索伊省略了对田一雄的谴责,用眼泪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离婚吗?”王晟的好奇心,出自他接下来要采取的行动。 一旦从母亲这里验证了,王仁维是他们的亲生父亲,王晟便有了帮手。 王晟从小到大,习惯了无忧无虑的生活。当田宇作为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突然占据了他的整个生活空间时,他感觉是那么的孤立无助,那么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哪怕只是站脚助威,他也能得到些许的慰藉,并义无反顾的坚持下去。 王晟的一句话,就像一块热年糕,卡在索伊的咽喉上,她吞不下,吐不出,憋的红头胀脸,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田一雄还跟你说啥了。”索伊绝望地发出质问。 时至深夜,何大壮看到这里,丝毫没有睡意。 他在猜想,如果王晟的亲生父亲是田一雄,他为什么不给田宇捐献造血干细胞。 王晟和田宇已经有了医学验证,是同胞兄弟。 何大壮也从郝荻那里了解到,王仁维不是他们的生身父亲,难道他们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何大壮对这个问题,产生了浓厚兴趣。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情深意长 王晟对母亲索伊的追问还在继续。 他再三追问母亲与田一雄离婚的理由,索伊见实在回避不了这个话题,便拔直了腰板说:“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的前程。” 在王晟看来,这显然是一句谎话。 “田宇也是您的孩子,难道您就不为他的前程担忧吗?”王晟怒怼母亲说:“您这么做,对田宇不公平。” “我当时把所有的积蓄都留给了他。” 索伊告诉王晟。 当时,田一雄要把两个孩子都留下,她把仅有的二十万元,都给了田一雄,才得以带走王晟。 二十万,在三十年前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 如果田一雄不是这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他不可能执意要留下他们。 田一雄为了二十万元,允许索伊带走王晟,这个说法还算说得过去。 原因很简单,田一雄一个人抚养孩子,不仅需要付出巨大的精力,也需要大笔资金做支撑。 索伊早在三十年前,就拥有二十万元存款。对于一个工薪族来说,能拥有这笔巨额资产,其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 何大壮不觉中想入非非。 他想知道索伊的巨额资产从何而来,又为何如此慷慨,全部赠与田一雄。 就目前何大壮所掌握的情况来看,索伊能嫁给王仁维,其潜在的价值,应该远远高于这笔钱。 何大壮很想知道,索伊当年是在什么机缘巧合下,认识并最终嫁给王仁维的,估计田一雄能够了解这方面的信息。 这也是田一雄在血液科病房外,能够及时制服索伊的关键。 帅帅和郑潇躺在何大壮的床上睡得很香。 从王晟案发以来,两个人几乎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案件的侦破中。 尽管最终结果不尽如人意,毕竟案件有了一个结论,他们得以放松身心,睡上一个安稳觉。 两人不知睡了多久,帅帅被尿憋醒了。 他发现何大壮正坐在桌前打瞌睡,便推醒身旁的郑潇,两人相对一笑。 难得的一次放松。 帅帅要出去撒尿,他蹑手蹑脚走出几步,还是惊醒了何大壮。 “你干啥去?”何大壮顿时睡意全无。 帅帅一个愣神儿,扭头看,郑潇又闭上了眼睛。 他说:“队长可能还在车上,我去看看。” “你拉倒吧,她早就走了,不然,你俩还敢喝酒,倒霉催的吧。”何大壮以为帅帅要借机开溜。他走过来,拦住帅帅的去路说:“你呀,就踏踏实实给我睡觉。” “我……要去撒尿。”帅帅无奈说出实话。 何大壮犹豫一下,以为郑潇还在熟睡中,便提醒帅帅说:“知道郝荻为啥把你俩留下吗?” 帅帅眨着眼睛,不知道何大壮又要设什么埋伏,没做回答。 “就是为了保护你的人生安全。”郑潇闭着眼睛说。 何大壮原地跳了起来,对郑潇不满道:“你什么毛病,睡觉说胡话呀。” 郑潇翻个身,背冲何大壮,不禁一笑。 帅帅出去一趟,解决了后顾之忧,也被室外的凉风吹的睡意全无。 他返回屋里,见郑潇还在装睡,便一本正经的推醒郑潇说:“说好了就直直腰,怎么还睡着了。” 郑潇无奈坐起身,示意何大壮上床睡觉。 何大壮摇头说:“趁我睡着了,你们要开溜是吧。” 两人笑了。 “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壮,我有一件事,没弄明白。”帅帅嬉笑着问何大壮说:“丁哥打电话来,你为啥还要替他开解呀?” “是呀。”郑潇对这个话题,也十分感兴趣。他说:“屋里没外人,你说句实话,对咱队长是咋想的。” 何大壮两眼皮发沉,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说:“小松确实喝多了。” “这叫酒后吐真言。”帅帅说:“多好的机会呀。” “怎么说话呢!”何大壮瞪大了眼睛,跟二人辩驳说:“你们当我是什么人了。” 两人目光相对,不再多说话了。 “如果我对郝荻有啥想法,早在十年前……”何大壮发现帅帅和郑潇只是一个劲的笑,便意识到这俩小子在使坏儿。 别图一时嘴皮子痛快,日后引来郝荻一顿拳脚相加。 和打仗转换话题说:“别跟我这闲磨嘴皮子了,快给郝荻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呢?” “你对郝姐真够关心的。”帅帅冲何大壮竖起大拇指说:“明知道人家在闹意见,你非要跟着瞎操心。” 何大壮细细琢磨一番,觉得帅帅话中有话。 他说:“人心换人心,四俩拨千斤。郝荻对我不薄,我该关心的,就必须关心。” “帅帅,你给队长打个电话,把大壮的意思转达过去。”郑潇使了一个阴招儿,何大壮中计了。 “别说是我,是你们。”何大壮一本正经的,暴露了对郝荻的关心。 “这个电话不能打。”帅帅板起面孔说:“半夜三更的,我给队长打电话,她还以为你这边出啥事了,不合适。” “你不打,我打。”何大壮拿过电话,拨通郝荻的号码说:“你去哪了?” “出啥事了。”郝荻睡梦中被惊醒,她很紧张。 “没事,就想知道你现在怎样了。”何大壮的话,激怒了郝荻。 她让何大壮把电话变成免提说:“帅帅、郑潇,你俩给我听好了,闲着没事别跟那胡说八道,惹急了,我真对你俩不客气了。” 郝荻说完,挂断了电话。 何大壮愣愣地站在那,似乎明白了郝荻的不满。他指点帅帅和郑潇说:“你俩真够坏的。” “你睡不睡?”郑潇憋不住要笑出来了,他说:“帅帅,大壮不睡,咱俩接茬睡。” 郑潇说着,躺在床上,用胳膊挡住脸,怕被何大壮看出他在笑。 “你真不睡呀。”帅帅笑了出来,见何大壮正在酝酿什么,便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帅帅一下子扑在床上,笑的身体一个劲发抖。 此时的何大壮,真想接上一盆冷水,泼在这两个调皮鬼身上,让他们尝尝捉弄人的后果。 郝荻刚刚睡着,就被何大壮的电话吵醒了。 外表看,她是个粗线条的人,对什么事都蛮不在乎。实际上,今晚丁松的电话,彻底伤到了她。 如果丁松为了别人,对郝荻大为不满,郝荻完全可以平心静气的向他作出解释,唯独对何大壮,郝荻真是懒得与丁松再说些什么。 郝荻去幸福里饭店没找到丁松,她驾车回家的路上,暗暗感到庆幸。 如果她闯进饭店,看见丁松与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把酒言欢,她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即使不能开枪杀人,也会鸣枪示警。 那样,她这个刑警队长,就算当到头了。 她把问题看得很简单,丁松跟她赌气,找来风月女子,喝醉了向她示威。 郝荻根本没有想到,那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所谓的风月女子,居然是丁松的同事。她在丁松醉酒后,还豁出了一切,目的就是要把丁松,从郝荻身边抢走。 在郝荻的眼里,丁松除了心胸比较狭窄,没有别的毛病。他能把家料理的井井有条,工作上也是有条不紊的,对她更是关怀备至。 可以说,丁松算得上是个好男人。 她甚至后悔自己一时犯倔,不管不顾丁松的承受能力,执意把何大壮带回家里。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别人不了解郝荻的为人,丁松对郝荻应该用了如指掌来形容。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即使郝荻和何大壮睡在一张床上,郝荻都不会对何大壮动一点歪心思。 不是郝荻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她一旦情有所依,就终身无悔,坚贞不二。 这是郝荻从自身的成长氛围中,酿造出的一种坚韧,她非常厌恶男女之间,所谓的及时行乐,也因此与亲生父亲断绝了关系。 该如何处理今晚发生的事。 郝荻在临睡前做出一个决定,如果丁松不能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们俩的关系,便走到了尽头。 郝荻在感情问题上,尊崇宁缺毋滥原则,想让她为此忍气吞声,不如一个人孤独到老。 何大壮的电话,打断了郝荻的睡眠,她瞪大了眼睛,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睡了。 她开始后悔当初的选择,甚至拿何大壮做比。 如果她当初选择了何大壮,遇到这种情况,何大壮将如何应对。 何大壮能放下手中的一切,狗皮膏药一样贴在丁松身边,名义上要配合郝荻的工作,实际上是在宣示主权:太公在此,诸神退位。 郝荻想到这,笑了。 这是郝荻十年来,第一次独自一人在想何大壮。 千万别误会,她到目前为止,如果非要在丁松和何大壮之间,选择一个终身伴侣,丁松仍然是她不二的选择。 何大壮就是她的好朋友,用时髦词来形容:闺蜜。 不管何大壮对郝荻使用什么手段,连打带骂是她的唯一选项,仅此而已。 郝荻这会儿想到何大壮在家里,对她耍流氓的情景,她忍不住笑了。 如果说两人平常时,郝荻偶尔对何大壮的拳打脚踢,就是一种情绪的宣泄,那次,郝荻对何大壮真的动怒了, 多亏何大壮皮套肉厚,没被郝荻打伤致残。 相信在今后的岁月中,再给何大壮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再对郝荻动歪心思了。 郝荻就是这么,想完丁松,想何大壮,甚至想到,也像对付何大壮那样,把丁松按在地上,一顿急风暴雨的捶打,让他知道疼,知道怕,今后不敢再胡来了。 不知不觉中,郝荻又睡着了,她睡得那叫一个香甜,手机响了几次,都没有把她吵醒。 有事情发生了。 丁局长一大早走进办公室,便打电话找郝荻,可惜没有找到。 他再一次拨打丁松的电话,丁松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这位从事多年公安工作的老警察,感到六神无主了。 丁局长有个习惯,每晚临睡前,务必关掉手机电源,以免被骚扰电话吵醒。 他神经衰弱,一旦被吵醒,便是整宿失眠。 他一大早打开手机,收到了丁松发来的一则语音短信,并附带一张照片。 丁松与刘慧躺在床上,裸露着肩膀。 丁松用僵硬的舌头,发来语音:爸、妈,这是我给你们二老选中的儿媳妇。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趁虚而入 丁松一觉醒来,看见旁边的枕头空落着,他匆忙穿上衣服便往外走。 他打开房门,险些撞翻刘慧手里的托盘。 “你要去哪呀。”刘慧迎着丁松走进屋里,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托盘上有一碗小米粥,一个煎蛋,一笼虾饺,两小碟咸菜。 “我要去厕所。”丁松一反昨晚的豪爽,显得有些拘谨。 在刘慧平淡的目光注视下,丁松走进卫生间。 洗漱台上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玻璃杯,杯上横担着一支牙刷,牙刷已经挤上了牙膏。 丁松拿起牙刷就要刷牙,刘慧出现在卫生间门口说:“你不是要方便吗?” “嗯。”丁松拿着牙刷,走到马桶前,把牙刷塞进嘴里,就要脱裤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慧,犹豫一下,又改了主意,转身来到洗漱台前,要刷牙洗脸。 刘慧笑了。 “该看不该看的我都看过了,你还在乎啥呀。”刘慧说着,退出卫生间。门外传来刘慧的声音说:“二十一世纪了,没有床上是夫妻,床下是君臣那个礼儿了。” 丁松洗漱完毕,回到卧室,在刘慧的注视下,吃完了早餐。 他感觉好像是牢狱中的囚犯,时刻都被人监视着。 “我先走了。”丁松拿过自己的手机,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刘慧问他。 “我去上班。”丁松随口答道。 随即,他着意回头看了一眼刘慧。 “你没忘了我是谁吧。”刘慧这句话,太具有讽刺意味了。 这是一个连傻子都能看出来的情形,丁松在为昨晚的行为懊悔不已。 他没有回答刘慧的问题,打开手机,传来“滴滴”的声音。 短信提示他,有十个未接电话。他慌了,急忙查看,还好,都是父母的电话号码。 丁松有心给父亲回个电话。 家里这么频繁的找他,肯定有事情发生了。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丁松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昨晚已经跟家里把话说清楚了。”刘慧提醒道。 丁松怔怔地看着刘慧,极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 “你给咱爸发的是语音。”刘慧说了一个咱爸,丁松不觉中浑身一颤。 刘慧走过来,抢下丁松手里的电话,播放他给父亲发出的语音,以及那张照片后,对丁松说:“看来你是真后悔了。” 丁松尴尬一笑说:“昨晚真喝多了,竟然忘了……” “什么?”刘慧追问说。 “咱俩应该一起去上班才对。”丁松一句话,刘慧紧绷着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 刘慧简单洗漱一下,和丁松一道走出家门,开车和丁松去单位上班。 丁松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一路上紧盯着手机,不知在想什么。 两人居然没有一句对话。到了单位办公楼下,丁松打开车门,径直上楼去了。 刘慧坐在汽车上,眼看着丁松走进办公楼,不禁微微皱起眉头。 帅帅和郑潇一觉醒来,见何大壮卷曲在柜子上,睡得正香,两人为难了。 是继续留在何大壮家,还是去刑警队打卡上班。 “给队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吧。”郑潇提醒帅帅。 帅帅给郝荻打电话,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我先回队里看看,你留下来陪大壮。”帅帅说完,没等郑潇说什么,他已经窜到房门口了。 “别忘了去食堂打早餐。”郑潇想的还算周到。 帅帅一路驾车回到刑警队,意外发现,郝荻的汽车在停车场。 他下了车,一路跑进郝荻办公室,见郝荻呆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啥事?” 郝荻好像忘记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甚至不曾记得帅帅和郑潇昨晚去哪里。 她一张兴师问罪的脸,冷冷地看着帅帅。 “没……没事。”帅帅忽然想起郑潇分手前的叮嘱,他转身便往外走,赶着去食堂打早餐。 “站住。”郝荻一声令下,帅帅撒腿便跑。 郑潇这小子真tm滑头,怕被队长为难,他找个借口留下来陪何大壮,让我…… 帅帅一路懊悔着往外跑,险些撞进丁局长怀里。 “对……对不起,局长,我……”帅帅冲丁局长点头哈腰,闪身又要跑开。 “什么事呀,急急忙忙的。”丁局长的脸色很难看,帅帅见了,更加紧张了。 丁松就怕丁局长再问他一句:案子怎样了。 于是,他一溜烟儿跑向食堂。 丁局长推门走进郝荻办公室,见郝荻正在那发呆,他心里“咯噔”一下,丁松昨晚肯定把事做绝了。 郝荻看见丁局长,没像以前那样,礼节性的站起身,打上一声招呼。 她扭过身去,将视线转向窗外,漫无目标的看着什么。 这坚定了丁局长的判断。 “小荻,这事你打算怎么办。”丁局长就这么自信,他根本不用先探询几句,便确定郝荻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特殊状态,就是出自丁松昨晚之举。 这就是丁局长作为家长,以及郝荻的顶头上司,首先应该表明的态度。 “这事我也有错。”郝荻流下了眼泪。 丁局长紧悬着的一颗心,一下子放松下来,看来这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等我见了他,看我怎么收拾他。”丁局长咬牙切齿地说。 “没必要了。”郝荻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全然表露在外。她说:“他既然要这么做,谁也拦不住,也没有必要拦。” “这不是拿感情当儿戏吗?”丁局长说了一句双关语。 他在指责丁松的同时,也在指正郝荻。俩人毕竟在一起共同生活了近四年,不能说结束就结束。 “我把决定权交给他。”郝荻做出了明确表示。 “如果他真是喝多了酒,你能原谅他吗?”丁局长没有替丁松辩解的意思,但是,他必须先就这个问题,征求郝荻的意见。 郝荻没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原谅丁松。 “我明白了。”丁局长从郝荻的态度上,找到了正确答案。 一切要看丁松的表现。 丁局长走出郝荻办公室,掏出电话,就要打给丁松。 他按下丁松的手机号,手指按在发射键上,又改主意了。 他不知道丁松此时在干什么,会不会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如果他俩真在一起,丁局长这个电话打过去,不但没起到积极作用,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 知子莫若父。丁局长放弃了给丁松打电话,一切只等丁松主动上门,他才能见机行事。 一对亲生父子,原本毫无挑剔,凡事都以诚相待,结果,丁松突发情变,丁局长不得已,要跟儿子玩无间道了。 丁松整个一上午,都显得十分平静。 他发觉自己处在刘慧的视觉辐射圈中。 他坐在那,刘慧把茶水送过来,还不时的根据他喝茶的频率,给他茶杯增添开水。 只要丁松起身要出去,刘慧便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哪怕他去厕所,刘慧也要站在洗面池前,以补装做掩护,查看动向。 临近中午,丁松想好了对策,主动跟刘慧说:“一上午没接到我爸的电话,不知道他找我干什么,我得去他办公室一趟。” “正好,我也想跟你父母见上一面。”刘慧像是早有准备,拎上包就要往外走。 各位,这一切都是在办公室同事们面前发生的。 同科室的人,都知道刘慧在追求丁松。 当然,谁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 而今天刘慧的一些列表现,人们看在眼里,马上回馈出异样的目光。 如此说来,两人有戏了。 机关走廊里,丁松走在前面,刘慧拎包跟在后面。 丁松走出办公楼,来到自己的汽车前。他打开车门,刘慧先他一步上了汽车,坐在副驾驶位置上。 丁松若无其事地四下看了看。 其实,他什么都没看见,只是本能地要观察一下周边环境,刘慧这个举动,是否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有句糙话,金銮殿c死活娘娘,微臣不管那烂闲事。 他和刘慧怎样,关人家屁事,即使人家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人处成了,结婚时发一张请柬,人家随份子吃酒席。没处成,谁也不会八卦到交头接耳,对其品头论足的地步。 这就是当今机关的人际关系。 不仅是机关,各行各业,人们除了对如何挣钱,挣大钱感兴趣,其他一切与己无关的事,谁肯去操那份闲心呀。 丁松坐进车里,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了,哪不舒服吗?”刘慧再次使出了杀手锏。 她没跟丁松,就郝荻的喜好做过任何交流,也不知道郝荻长的怎样,什么脾气秉性。 但是,刘慧有一个宗旨,不管郝荻官阶多大,有什么显赫的背景,只要她玩了命对丁松好,准保能把丁松一举拿下。 昨晚就是个例子。 是丁松主动约她喝酒的。 刘慧对自己前期的感情投入非常满意,接下来她要攻坚克难,争取尽快入主丁家。 “刘慧,我觉得咱们的进展速度,好像有点快了。”丁松说出了心里话。 他内心空虚,要跟父母叫一次板,结果没控制好节奏,假戏真做了。 “这个责任不在我。”刘慧甜甜地笑着,她用无辜包裹住内心的喜悦。 “对不起,我……”丁松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做,他犹豫了。 “你要怎样?”刘慧收拢笑脸,表情很严肃。 “我觉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丁松毕竟是刘慧的领导,他不能跟刘慧玩社会那一套,假意客套,口是心非。 “一次就玩腻了。”刘慧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来转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丁松实话实说:“我至少应该先给父母一个适应过程。” “如果他们坚决不同意呢?”刘慧说出丁松的担忧。 没有如果,父母坚决反对已成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实,否则,父母不能熬了一上午,都没给他打一个电话。 “我需要一点时间,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丁松怕这句话引起刘慧的强烈反感,又补充说:“我们家还是很m主的,只要我把话说到了,相信父母能认可你的。” “那还等什么,咱现在就去你家吧。”刘慧真儿真儿的给丁松出了一个大难题。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刘慧商人家庭出身,凡事都要先把利弊考虑清楚。 她不是个随便的女人,最讲究投资与回报。 她师范学校毕业,被安置到小学教书,已经别为它求了。偏偏这时传来消息,初中师资力量不足,需要从小学,抽调一些业务能力强的教师,补充到初中去。 就这么一句业务能力强,激发了她的进取心。 她用牛皮纸信封,装了一万元现金,闯进教育局主管领导办公室,言简意赅说明来意,报上自己的姓名,工作单位,想要去初中从事教学工作,目的就是为了证实自己的业务能力强,仅此而已。 她两眼一抹黑,谁都不认识,只对领导说了一句最关键的话:“能行,这是我的谢礼。不行,咱们只当交个朋友,这笔钱就算是见面礼。” 听听,她既不给领导增加任何心里负担,又表明了自己的上进心。 哪个领导,能拒绝她的这份慷慨。 她如愿了,也与领导建立起了联系。 政府招聘公务员,领导想到了她,她再一次慷慨解囊,便成了丁松的属下。 这种没有任何社会关系牵连的交易,少却了很多繁杂羁绊,让她顺风顺水。 丁松昨晚酒后失言,他把刘慧的事,过早地告诉给父母,这是他的一个重大失误。 丁松知道父母肯定要为此追责他,父亲急了,还可能对他拳脚相加。 丁松希望刘慧能给他一个缓冲的机会,让他回家,单独跟父母做一次正式交流。 而刘慧想的是:人怕见面,树怕扒皮。 昨晚丁松在酒精的作用下,把他和刘慧在床上的照片传给父亲,这就是一个具有法律效力的证据,也是刘慧大胆去见丁松父母的最佳通行证,她岂能错失这个机会。 “我是为了保护你。”刘慧握住丁松的手说:“既然我们已经相互认可了,你为啥还要一个人承担父母的罪责。” 说心里话,丁松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 丁郝两家的关系太特殊了,何况丁松还跟郝荻同居了近四年。 父母绝对不能允许丁松,以这种方式与郝荻分手。如果刘慧真有这个能力,逼迫父母承认这个既成事实,丁松也算是一种解脱。 “咱可说好了,一旦我妈对你不客气,你可要多担待一些。”丁松先给刘慧打了预防针,让刘慧有一个充分的思想准备。 “你放心,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刘慧说的情真意切:“当儿女的,没有资格挑剔父母的过错。” 就这样,丁松脑袋木木的,驾车带上刘慧,回到自己家中。 为了给母亲一个适应过程,他没用钥匙开门,而是按响了门铃,也看到母亲在门镜前一闪,随后便没了信息。 “你没带钥匙吗?”刘慧也注意到了,门镜前有人出现。她提醒丁松,最好用钥匙开门进去。 “等等再说。”丁松知道,母亲这会儿肯定在给父亲打电话。 此时的丁局长,正在接听夫人的电话,听说丁松把那个女人带回家了,他顿时没了主张。 “人就在门外,我该怎么办呀?”丁夫人也慌了手脚。 “不理他,看他还能怎样。”丁局长恨的牙根儿疼。 “万一小松自己开门进来呢?”丁夫人话音未落,听到了开门声。 “别让他们走,我马上回家去。”丁局长挂断电话,气的在屋里四处寻找家什。自语道:“真是反了天了,不打折你的腿,我就跟你叫爹。” 丁松耐不住刘慧的怂恿,还是用钥匙打开了房门。 看见母亲慌乱中挂断电话,他知道消息已经传出去了。 “妈,我给您介绍一下,她是……”丁松十分正式的,要给刘慧和母亲做介绍。 “你不用说了。”丁夫人虽然内心慌乱,看上去还算稳重。 “阿姨好,我叫刘慧。”刘慧给丁夫人行了一个九十度鞠躬礼。 丁夫人上下打量着刘慧,目光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刘慧微笑着应对丁夫人的审视,居然没有任何反感。 “妈,别这样,人家……”丁松要打破尴尬气氛。 “你闭嘴!”丁夫人终于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她要爆发了。“姑娘,你知道丁松是有家室的人吗?” “阿姨,他们只能算是同居关系。”刘慧回答得非常自然。 “那你也是第三者。”丁夫人做好了随时把刘慧轰出家门的准备。她说:“你年纪轻轻,这么做道德吗?” “阿姨,您别生气,气大伤身。”刘慧始终保持着微笑。她过来搀扶住丁夫人的胳膊,哀求说:“咱有话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不谋而合 丁局长特意换了一套便装。 他坐在车里,还在苦苦想着对策。 可惜,大脑处于极度亢奋状态下,他根本就无法冷静下来,去深思熟虑,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法,去处理这场意外变故。 啥都不想了,见了面二话不说,先让丁松尝尝皮肉之苦。 这是丁局长下了汽车,走进电梯时,唯一想到的解决方法。 他一路反思对丁松的教育,也想起一句老话,棍头出孝子,恩养无义儿。 作为独生子女,丁松与其他家庭的孩子一样,打小就被父母宠爱有加。 好在丁局长夫妇对丁松的教育,有着与其他家庭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刻意削弱他的特权意识。 这是一个很难得的教育方式。 爸爸是警察,这在孩子们上幼儿园那天起,就是一个鳌里夺尊的荣耀。 所谓的人之初,性本善。 孩子们幼小的心灵,其善往往出于对未知世界的恐慌,而产生的一种渴望被保护的心理需求。 警察作为惩治犯罪,保一方平安的正义使者,其威慑力,远远大于什么处长、局长等官衔。 丁局长从未穿警服去接送丁松,并再三嘱咐他说:“不要告诉任何人,爸爸是干什么的。” 丁松很听话,他谨遵父命,不管爸爸是派出所所长,还是刑警队长,直到升任公安分局长,他也从未刻意向人炫耀过。 丁局长自我感觉,对丁松的教育还算成功。 丁松的为人与处世,都拥有一个良好的平常心态,这也给丁局长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因此,当丁松醋意大发,向父母抱怨没有自我,要独立选择感情时,丁局长夫妻便以高高在上的家长姿态,自认为用唱黑白脸方式,是有效遏制丁松非份之想的最佳手段。 丁局长是政策的制定者,丁夫人则是极力推广政策的心灵辅导员,对丁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夫妻俩一唱一和,终于让丁松的逆反心理爆发了。 丁局长下了电梯,来到自家房门前。 就在他掏出房门钥匙,要开门进屋时,突然定格了。 这就是丁局长的处事习惯。 每当他要做出一个决定,或要实施自己的决策前,他总要用几秒钟,或几分钟时间,自我反思一下,快速寻找披露,直到认定万无一失了,才会以做出表示。 这会儿,他的习惯思维,在他愤怒已极时,再次发挥了作用。 丁松胆敢把他与刘慧的床上照片发来,并信誓旦旦做出表示,就足以证明,他是在极不理智的状态下,所做出的荒唐决定,却同样具有法律效率。 如果丁局长在这种状态下出现,就等于正式认可了这件事。不管他的态度如何,是打是骂,哪怕是一言不发,最终都无法更改这个既成事实。 丁局长不是想为儿子推脱责任,而是作为一名父亲,在丁松混沌状态下,必须给他一个足够的个人思考空间,让他做冷静思考。 丁局长马上清醒过来了,他要一走了之。 就在他来到电梯口,准备下楼时,又对夫人的应对能力,增添了一份忧虑。 她能不能把持住自己,来冷静处理这场意外风波。 丁局长对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 此时的丁夫人,已经被刘慧哄得几乎失去了招架之功,更谈不到还有还手之力了。 这是丁夫人始料不及的。 俗话说,举手不打笑脸人。 不管丁夫人对刘慧拥有多么强烈的反感,她需要坚守最基本的待客之道。 她能非常直白的说明丁松与郝荻的关系,并用道德标准拷问刘慧 (本章未完,请翻页) ,足以看出她对刘慧的极力排斥。 而刘慧的做法,不仅是丁夫人,这种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大家闺秀无法应对的,换了其她任何一个母亲,都免不了暗自拿郝荻与刘慧做一下对比。 哪个做母亲的,不希望儿子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家庭。 这就是刘慧,她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和善,父亲的睿智。 她搀扶丁夫人坐到沙发上。 她不为自己的行为,是否触碰到道德底线做辩解,也不拿既成事实做依仗,只单纯展示自己对丁松的爱恋。 “从我见到丁松那一刻起,就被他的帅气吸引了。”刘慧的直白,引来丁夫人的一计白眼,她依旧以笑代言说:“这是无法抗拒的,也是我身不由己的。” 丁松走进家门,看见母亲对刘慧的严厉,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持久战。实话实说,他没有必胜的心理准备。 “经过一段时间接触,我发现丁松为人低调而友善,做事责任感非常强。”刘慧深情地看丁松说:“最初是丁松的帅气,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他的生活态度,才是我的最爱。” 刘慧说话很有条理,她先主动介绍自己的家庭条件,从而证明她不是一个为了个人利益,不顾一切攀附权贵之人。 “既然你有这么好的家庭条件,为啥不选择一个适合你的男朋友。”丁夫人这句话的出发点很好,她想说明丁松已经有了家室,刘慧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比丁松更优秀的男子。 “我认为,丁松最适合我。”刘慧抓住了丁夫人的语言漏洞,如数家珍般夸赞丁松对家庭的责任心。“现在的男人都很花,有钱的花天酒地,有势力的胡作非为。只有丁松,每天上下班两点一线,而且还把家料理的井井有条。” “你们……”丁夫人诧异了,以为丁松和刘慧有了相当长的交往,连丁松喜欢料理家庭的生活习惯,都如此清晰。 丁夫人愤怒了。 “丁松,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就是亚洲人的形象思维,举一反三,以点带面。 “昨天晚上。”丁松实话实说。 “你还学会了撒谎。”丁夫人拔高了嗓门儿。 这是丁松从小到大,被父母严令禁止的一个硬性要求:你可以犯错误,但是绝对不能撒谎。 刘慧对丁松的回答,流露出少许的失望。 见丁夫人抓住这个话题不依不饶,有偷换概念之嫌。 刘慧主动替丁松担保说:“丁松说的没错,昨天临下班前,我们还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就是他酒后无德了。”丁夫人一针见血,直接改变了他们交往的性质。 “阿姨,您……请您不要诋毁我们的爱情。”刘慧被丁夫人的话刺激到了。 所谓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刘慧本着哄死人不偿命的宗旨,要展示自己的亲和力,不想被丁夫人抓住了把柄。 丁夫人质问丁松说:“你爱她什么?” 丁松支吾几下,一时无法应答。 “如果说你们昨晚才开始,就敢用爱字来形容,那你跟郝荻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年,这又是什么!” 外表看,丁夫人温文尔雅,平常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只有到了关键时刻,才能展露出如此锋芒。 “妈,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丁松想做出解释,告诉母亲,他和刘慧在一起相处了几年之久,始终保持着同事间纯洁的友谊。 “我怎么想不重要。”丁夫人第一眼看见刘慧,不经意间被刘慧落落大方的谈吐吸引了,她暗自拿郝荻和刘慧做了比较,真的替郝荻捏了一把汗。 刘慧很有女人味,这是郝荻一辈子都 (本章未完,请翻页) 学不来的硬件。 至于刘慧的家庭条件,以及她所做出的各种表白,无外乎要说明,她是真心爱丁松。她的爱,已经抛开了世俗的羁绊,是纯粹的,别人无法比拟的。 结果,丁松的一句说明,让丁夫人顿悟。 既然刘慧主动找上门来,丁松昨晚还发来了两人的不雅照片,丁夫人需慎重对待此事,以免由此产生的副作用,真的毁了郝荻和丁松的感情。 “好了,今天就到这吧。”丁夫人下了逐客令。她对刘慧说:“我知道你今天来的目的了。作为家长,我们没有权利限制丁松对感情的选择,因为他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决定权。但是,我有必要提醒你们,冷静下来,正视一下你们昨晚发生的事情,艳遇也好,一时冲动也罢。”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是有感情的。”刘慧有些慌了,她不能让自己的付出,被视为一时冲动,她要强调自己对丁松的爱。 “姑娘,给自己一段时间,慎重考虑一下你们昨晚的行为,属于那种范畴。”丁夫人站起身,刘慧见状也急忙站起身,不由自主的随丁夫人走到大门口。 “阿姨,我……”刘慧的自信,被丁夫人的后发制人,彻底震慑住了。 “我知道你很忙,再见。”丁夫人几乎要一把把刘慧推出家门了。 刘慧无奈走出丁家,回头想跟丁松说些什么,没想到丁夫人“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回手便是一个大耳光,打在丁松脸上说:“看你都做了什么。” 这是丁松从小到大,第一次被母亲打。 他捂着并没感到痛疼的腮帮子,有心做出辩解,可惜,丁夫人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等你爸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丁夫人说到这,才想起一件事,丁局长怎么没有赶回家来。 丁局长忽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事情,他顾不得替夫人担忧,便急于离开家,去为了保全丁松与郝荻的家庭,行使一把特权。 “妈,我开车送她回去。”丁松从母亲的态度上,已经预感到即将到了的疾风暴雨。 他必须马上离开这个家,给自己一个空间,认真考量昨晚的所作所为。 刘慧打来电话,催促丁松尽快下楼。 丁夫人抢下丁松的电话,告诉刘慧说:“姑娘,阿姨给你个建议,你们最好一周时间不要见面,彼此冷静一下,然后再坐下来,谈如何解决问题。” 说完,丁夫人挂断了丁松的电话。 “妈,您不该这么对我。”丁松十分委屈,他要为自己做辩解。 “在你爸没回来之前,我不想再跟你谈这件事,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去!”丁夫人少有的严厉,丁松只能从命。 丁局长在自己家楼下,拨打了一个电话,然后跟没事人似的,坐上汽车返回公安分局。 刘慧在丁家楼下守了一上午,也没见丁松从家里出来,她意识到自己把问题看简单了。 与其留下来守株待兔,不如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如何才能来日方长。 刘慧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单位。 正值午餐时间,她去餐厅吃完饭,刚回到科里,便接到通知:马上去老大办公室。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友谊小学要增补一名校长助理,你有兴趣吗?”老大一句话,让刘慧眼前为之一亮。 “我愿意。”刘慧不知道其中的设计,欣然应允。 午休过后,她便赶奔友谊小学任职。 等到有一天,当她发觉这一切,就是为了让她尽快离开丁松时,她大呼上当,便开启了不遗余力的情感争夺战。 她首先把郝荻设为主攻目标,并信心十足,要一举获胜。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兵临城下 郝荻脑袋涨涨的,就像吃了不易消化的食物,堵在胃里的感觉。 她想发飙,找人打一架,不把对方打个鼻青脸肿,就让对方把她的脑袋开瓢,只有这样,她才能舒服一下。 其实有一个很好的人选,去找何大壮,找个邪火对他拳打脚踢一番。 郝荻只是这么想了一下,没有付诸具体行动。 她把自己这种感觉,归咎在昨晚没睡好觉。 我们以前就郝荻的性格做过交代,她是一个不爱为琐事分神的人,凡事喜欢嘁哩喀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丁松这次红杏出墙,让郝荻无论如何也拿不起来,更放不下了。 这是郝荻的一个错觉,她以为丁松只是内心空虚,出去寻找刺激。 如果她知道丁松已经被刘慧缠上了,可能不仅仅是郁闷这么简单。 我们只能凭她那敢想敢干的性格,进行客观性分析,做出一个可行性判断:她气冲斗牛时,后果一定很严重。 郝荻从与丁松建立恋爱关系那天起,就已经做好了情变的思想准备,所以,她要先同居后结婚。 两人青梅竹马,感情基础还算扎实,可在靠脸吃饭风气盛行的年代,不是郝荻缺乏自信,而是丁松的自身条件,实在太招风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郝荻不想为徒有其表的爱情,改变自己的初心。 话虽这么说,郝荻和丁松的感情,毕竟从穿活裆裤开始。同样作为独生子女,在感情问题上,她强烈的排外意识,与这一残酷的现实相碰撞,她难免要暗自伤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郝荻打小就养成了喜欢独立思考的习惯,并敢于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变,她选择了要静观其变,让丁松来去自由。 请注意这个来去自由。 当今社会的大多数女性,拥有一个普遍共识,男人都爱沾花惹草。 对于这个无法回避的社会现实,有的女人选择了沉默。 不管你在外面多么疯狂,能把每月的工资收入如数上交,别把病带回家即可。 有的女人选择了自求心理平衡,你玩我也玩,大家一起游戏人生。 有这两种选择的女人,多半都是家庭观念较重,在不破坏家庭生活的前提下,给男人充分的自由权。 往往这样的女人,在家庭生活中处于劣势状态,他们的生活,还需要另一半来支撑。 郝荻宁缺毋滥的观点,源自她的独立自主,带有强权意识的完美主义。 丁松有了这次外遇,一旦尝到甜头,就可能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郝荻不想采用暴虐手段,召集来自家庭、社会等各方元素,逼迫丁松表面服软认错,暗地里仍我行我素。 那样太没劲了。 郝荻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不愿为徒有其表的爱情,去采取所谓的维权行动。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情感来自双方自愿。来也好,去也罢,全凭日常感情的积淀,该来的早晚要来,该去的,那就让他尽早逝去吧。 郝荻打定了主意,又把注意力集中在王晟案上。 她打电话给何大壮。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何大壮才从睡梦中醒来,他懒洋洋问道:“啥事呀?” “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还能干点正经事吗!” 郝荻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 这是一种纯绿色的愤怒,她对何大壮的严苛,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她希望何大壮能像以前那样,毫不客气,甚至还故意摆出一股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跟她大呼小叫,哏皮腊肉的较劲。 “小松昨晚真的喝多了。”何大壮这句话,完全出乎郝荻的预料。 这个兔崽子,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郝荻忍不住一笑,继续开怼说:“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喝多喝少,关你屁事。” “哼!”何大壮用鼻子哼了郝荻一声,差不点把郝荻的鼻子给气歪了。他说:“你有话说,有屁放,我这边困着呐。” “王晟的日记,你看……”郝荻突然反应过来,一声大吼道:“何大壮,你tm跟谁说话呢!” “我tm跟你说话呐。”何大壮明白了郝荻的意思,断然挂断电话,躺在那直勾勾望着天棚发呆。 稍许,他一轱辘爬起来,坐在书桌前,打开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为接下来发生的事,先画上一个大问号。 (本章未完,请翻页) 王晟在日记里清晰的记载了,田宇做完造血干细胞移植后,被他接出医院,住进了金鼎大厦。 何大壮的困倦,被他脑海中突然划过的一道闪念驱散了: 那个躺在殡仪馆的人,到底是王晟还是田宇? 王晟与田一雄的那次谈话,在他的心中起了化学反应,他开始对田一雄另眼相看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换人心。 田宇的病已成定局,现在他们要做的,只能是尽量延长田宇的生命。 遇见这种事情,哪个靠辛苦劳作,维持温饱生活的家庭,都会做出冷静的选择。保存实力,尽力而为,尽量满足田宇的临终要求即可。 这是一个无可非议的选择。 像田宇这样患上绝症的病人家庭,人财两空已成必然,接下来,他们要为自己的生活做些盘算才行。 而田一雄却做出了另一种选择,他宁愿倾家荡产,甚至不惜卖掉房子,也要保住田宇的生命。 田一雄也算是个商人,他懂得成本核算,却执意要做这种亏掉老本的傻事。 最让王晟感动的是,田一雄应该已经知道了,田宇不是他的亲骨肉,他含辛茹苦的把田宇拉扯大,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田一雄这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为了挽救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 王晟被田一雄感动了。 作为田宇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兄弟,他要接过田一雄肩上,这副沉重的担子,竭尽全力,挽救田宇的生命。 即使回天无术,他也要让田宇在离开这个世界前,好好享受生活。 他以商量的口吻,向田一雄表明心意说:“我准备接田宇去金鼎大厦住。” 田一雄很是震惊。 金鼎大厦在古城人心中,那至高无上的奢华,是田一雄这种生活境遇的人,所望尘莫及的。 田宇临终前能享受到这般待遇,也算死而无憾了。 “这事最好别告诉你妈。”田一雄没有拒绝王晟的好意,只是善意的提醒王晟,他这么做,势必会引起索伊的反感。 王晟只当没听见田一雄的提示,他有自己的打算。 尽管王晟不知道母亲为何如此冷落田宇,田宇也从未流露出对母亲的思念,但他还是要尽量满足田宇的一个愿望,劝说母亲来金鼎大厦,哪怕给田宇熬上一碗粥,递上一杯水,进上一份心意,尽到一个母亲应尽到的责任。 征得大夫同意,王晟给田宇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打电话给林薇,让她马上与有关方面联系,尽快安排田宇出国治疗。 田宇坐上王晟的奥迪汽车,犹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欣喜激动溢于言表。 “去我那住吧。”王晟征求田宇的意见。 听说王晟住在金鼎大厦,田宇眼中流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诧。 田宇想问上一句:这不是真的吧。 继而,他所有的好奇心,都被这意想不到的幸福感包围了。 “听说那里的马桶,都是镀金的。”田宇的童话稚语,引来王晟会心的一笑。 这是坊间流传的神话,贫穷的人们,对奢华生活的敬仰,已经达到想入非非的地步。 “你会开车吗?”王晟又产生一个想法,只为让哥哥能够全方位的享受生活。 “我十八岁那年,就办了驾照。”这是田宇在王晟面前,唯一值得炫耀的事。 田一雄为了让田宇,能多拥有一个生存本领,早早给他办了驾照,以备做出租车司机所用。 “你来开车。”王晟把车停到路边。 “算了,我没带驾照。”田宇心里痒痒的,真想过一把开奥迪的瘾,又怕一不留神刮伤了豪华汽车。 尽管这样,田宇还是默默记住了奥迪汽车的驾驶功能。 王晟驾车来到金鼎大厦地下车库,用智能钥匙打开电梯,引导田宇走进他的公寓。 “哎——呀,太漂亮了!” 田宇走进王晟的家,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叹,他屋里屋外走个不停,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一一查看着。 “上床歇一会儿吧。”王晟怕田宇一时兴奋,造成身体透支。 “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好的房子,哪能躺得下呀。”田宇的话,险些勾下王晟的眼泪。 “等你病好后,这房子连同那台车,我都送给你。”这是王晟的真实想法。 田一雄为了救田宇,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连那户唯一的住房都要卖掉了,他为哥哥做出这点贡献,不足挂齿。 田宇含着眼泪说:“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 “从现在起,这就是你的家了。”王晟为了证明自己的真情实意,他把田宇带到门口,把他的指纹输进门锁里,又拿出备用的汽车钥匙和楼宇门卡,一并交给田宇。 田宇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他眼含泪花,深情地看着王晟说:“这不是真的吧。” 王晟拿出一张银行卡说:“这里面有五百万人民币。” 田宇惊的合不拢嘴。 “给你出国治病用的。”王晟说完,把银行卡拍在田宇的手里。 田宇的手,像被火烫了一下,他急忙缩回手说:“不行,我不能要。” “咱俩是亲兄弟,我的钱就是你的钱。”王晟拽过田宇的手,要再次把银行卡交给田宇。 田宇哭了,抽泣得像个孩子。 他搂住王晟哭着说:“好兄弟,我临死之前,能跟你相认,就已经没有遗憾了,怎能再让你为我,把所有的一切都搭进去。” 王晟也流下了眼泪,他搂着田宇说:“有我在,不许你死。” 两兄弟拥抱着,哭泣着,又嬉笑着,互相擦拭着泪水。 “累了吧,去坐一会儿。”王晟兄弟俩哭罢多时,他搀扶田宇,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逍遥椅上。 田宇躺在逍遥椅上,微微闭上眼睛,他太幸福了。 “中午想吃点什么。”王晟接田宇出院前,特意向医生求教,能否带田宇去饭店用餐。 医生说明田宇体质虚弱,免疫力极低,不宜在公共场所出现。 “我一点都不饿。”田宇说出心里话,他已经兴奋地忘记了饥饿。 “只要你想吃的,饭店里有的,咱们都可以叫来吃。”王晟拿过手机,让田宇点餐。 田宇没接手机,随口说:“那就点两个盒饭吧。” 王晟不高兴了,他一本正经告诉田宇说:“不要给我省钱,我手里的钱,保证你一辈子都花不完。” “你不能为了我……我也不能让你……”田宇再次更咽了。 王晟不再说什么了,他决定默默地完成自己的计划,不再给田宇任何推辞的机会。 王晟推说出去买盒饭。 他谎称顺路去给田宇办出院手续,要来田宇的身份证,直接去了银行。 他以田宇的名字开户,给田宇存进五百万,这只是供田宇出国治疗的门槛费。然后,又选了一家大饭店,点上几个昂贵的菜,回到家时,田宇已经在摇椅上睡着了。 他睡的是那么的香,脸颊上还挂着泪水。 王晟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田宇,不忍打扰他的睡眠。 王晟的电话铃声响起,田宇还是被吵醒了。 孙主任打来电话,让王晟抓紧时间回办事出去,说有要事商量。 “你快回单位去吧。”田宇担心王晟回去晚了,影响了工作。 “再急也得先吃了饭再说。”王晟一脸的无所谓。 王晟摆好饭菜,陪田宇吃完饭。然后把自家的地址发给田一雄,名义上让田一雄过来陪田宇,实际上是把银行卡交给他。 王晟在金鼎大厦外等到田一雄。他做完交代后,开车回郊区办事处了。 田一雄看见王晟的家,很坦然地接受了他的慷慨馈赠。 王晟赶回郊区办事处,直接敲开了孙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虽然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孙主任仍然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到敲门声,他慢慢睁开眼睛,见王晟走进来,他低声说:“你摊事了。” 王晟一笑,他已经习惯了孙主任的虚张声势。 孙主任一跃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说:“上午市j委李处长来查岗了。” “查岗!”王晟听到一个十分新鲜的词,他很惊讶。 “没错,他们就是这么说的。”孙主任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上一口,漱了漱嘴,把漱口水吐到窗外,又拿过毛巾擦擦嘴说:“而且还是有备而来,专门查你的岗。” 孙主任说的含糊,王晟听的糊涂。 “我跟你请过假了。”王晟仍蒙在鼓里。 “查岗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孙主任见王晟还没听出其中的玄机,他直言相告说:“人家把你来郊区办事处工作以来,所有的工作查了一个底儿掉。你还没听明白吗?”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矫情背后 孙主任出于对自己的保护,没对王晟实话实说。 这个以查岗的名义,来调查王晟的李处长,是赵胜利的一个朋友。这不是官场,我们也没必要介绍,李处长与赵胜利的私交如何。 孙主任就是受到赵胜利的暗示,把对王晟的调查材料,直接寄给了这位李处长,才有今天李处长来查岗。 孙主任不可能把这个背景告诉王晟。 他又不能眼看着赵胜利对王晟对手了,还无动于衷,最终成为赵胜利的帮凶。 于是,孙主任再次表明态度。 他说:“王晟,听我一句劝,赶快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赵胜利为了报复王晟,竟然动用了李处长,这是王晟所无法想象的。 他站在那愣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孙主任表达完关切,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他给王晟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坐下来,好像权衡一下眼前的利弊,尽快做出选择。 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孙主任的房门被推开,赵淼探进头说:“孙叔,我……” 赵淼一眼看见王晟,偏巧王晟这时,也因房门被打开,抬头向这边观看。 两人目光相对,王晟欲言又止。 孙主任看见赵淼,不解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销假上班呀。”赵淼一反以往看见王晟,未曾说话先板起面孔的架势。她满脸笑容,主动跟王晟打招呼说:“你好呀,王副主任。” 赵淼从王晟来郊区办事处工作以来,总是直呼王晟的大名,以此显示自己的与众不同。今天她改换了称呼,叫王晟为王副主任,王晟听了不禁一笑。 孙主任见王晟不屑的一笑,内心十分紧张,怕王晟控制不住情绪,当他的面跟赵淼掐起来。 孙主任抢话说:“我知道了。赵淼,你回去吧,明天正式来上班。” 孙主任要息事宁人,以免惹火烧身。 不想赵淼这会儿,正想找茬儿跟王晟叫板,她岂能失去这么一个最佳的时机。 赵淼迈着四方步,走到王晟近前说:“王副主任,看你红光满面,想必有好事临头了。” 如果赵淼是孙主任的亲闺女,他这会儿肯定挥手就是一个响彻云霄的嘴巴。 这简直就是不打自招。 孙主任木木地站在那,不敢有任何反应,怕被王晟看出破绽。 王晟读懂了赵淼的挑衅,他低头一笑,权当跟赵淼打过招呼了。 赵淼把王晟的含蓄,当成对她的蔑视。事到如今,你还敢跟我装,真是个不知死的鬼。 在赵淼的思想意识中,不管是哪级干部,只要在市j委挂了号,那就是死路一条。 她甚至还萌发出怜悯之心。 只要王晟能像狗一样,向她真诚的道歉,把她哄高兴了,她可以考虑给王晟留一条生路。 “王副主任,我没明白你笑什么?”赵淼公然在挑战王晟的忍受力。 “因为看见你了。”王晟与赵淼相比,他还算比较成熟。 “我有那么好吗?”赵淼不知道这是一个坑,硬生生就要往下跳。 “得,我还有事,你们聊。”孙主任转身便走。 “主任,这是你的办公室。”王晟起身对孙主任说:“该走的是我。” 此时的王晟,已然把赵淼当成一坨臭狗屎,要远远的躲开。 他径直走向门口。 “站住。”赵淼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这会儿全然展现出来,居然对王晟发号施令了。 王晟只当没听见有人在跟他说话,他说话间就要走出孙主任办公室了。 “哼!”赵淼带有夸张性的一句感叹,激怒了王晟,他止住脚步,有心挤兑赵淼几句。转念又想,在没弄清楚赵氏父女的真正嘴脸前,犯不上跟这种势力小人计较长短。 王晟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选择,连孙主任都暗暗的要对他竖起大拇指。 小小年纪,不为三言两语论长短,有城府。 这事换了其他人,面对此时此景,就应该选正自己的位置,闭上口无遮拦的嘴,以防言多必失。 赵淼不是一般人,她爸是赵胜利。 昨晚,她听到父亲和李处长通电话,以为王晟的死期已经到了,她必须要以胜利者的姿态,亲眼目睹王晟一败涂地。 所以,上午李处长来查岗,她下午就急着赶过来,就是要让王晟知道,这就是你戏弄我的下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幼稚,可笑之极。 “王副主任,我真诚地祝福你了。”赵淼表现出了最愚蠢的狂妄。 这句话很刺耳,简直就是在宣告王晟的死讯。 王晟无奈止住脚步,他笑在脸上说:“赵淼,你祝福我什么?” “平步青云,步步高升呀。”赵淼赤裸裸的告白,孙主任即使是个哑巴,这会儿也得有所表示了。 “哟,赵淼,你不生王晟的气了!”孙主任果然老道。 他这句话,既是为自己解脱,让王晟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也在替王晟争取机会,一旦王晟看清了形势,借机跟赵淼说上几句好话,哄赵淼开心了,要继续跟王晟处下去,一片云彩就全散了。 “我为啥要生他的气?”赵淼自我感觉良好,她的幼稚可笑,往往都表现在自作聪明上。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达到瞒天过海的效果。 “为……”孙主任憋闷几下,不敢再往下接了。怕赵淼一时兴奋,把不该说的都说出来。 在王晟的目光注视下,赵淼昂头挺胸,威风凛凛走出孙主任办公室。 “主任,这丫头什么意思呀?”轮到王晟向孙主任要说法了。 孙主任只能装聋作哑,默默地摇头。 一个不祥的预兆,袭上王晟的心头。 他知道赵淼这是有备而来,与上午李处长来查岗相得益彰。 王晟回到办公室,先给大姐王梅打电话,通报这边发生的事情。 他问王梅:“你找赵胜利了吗?” “别提了,我正不知道怎么跟你说这事呐。”王梅把她去见赵胜利的经过,如实说给王晟听。 王梅在王晟面前大包大揽,以为只要她去见赵胜利,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摆平。 结果,反倒引起了赵胜利,要拿王晟说事的兴趣。 她选在一天中午,机关午餐后的午休时间,敲响了赵胜利办公室房门。 她连续敲了几次房门,里面都没有应答。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就知趣地离开了。 王梅虽然几十年没跟赵胜利见面了,但在赵胜利面前,还要刻意摆出一种姿态,让赵胜利知道,别看你现在大权在握,不可一视,在我面前,你还是那么的不值一提。 王梅扭动门锁,房门竟然开了,她不请自进。 赵胜利的办公室摆设很简单,迎面是整面墙的大书架,里面摆满了各类书籍,靠窗是一张办公桌,对面是一组木质扶手真皮沙发。 王梅见屋里没有人,便喊了一声:“赵胜利。” 无人应答。 “真奇怪,屋里没人,居然不锁门。”王梅说着就要离开。 这时,书架靠墙的衣柜门打开了,赵胜利从里面走出来,他看见王梅,笑了。 赵胜利的办公室原来近三十平方米。 按上级有关规定,d员干部的办公室,有严格的平数限制,赵胜利的办公室平数超标了。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的设计。 他们将办公室一分为二,中间砌上一堵墙,用一整面墙的书架作掩护,设计出一个隐蔽休息室。 赵胜利吃过饭,正在休息室看手机,培养睡眠,听到了王梅的声音。 两人虽然同在一个城市,干训班毕业三十多年了,从来没再见到过,赵胜利不无感慨地说:“这真是个奇迹呀。” 赵胜利第一眼看见王梅,就知道她为啥而来,他用奇迹二字,全然概括了对王梅的评价。 “知道你很忙,始终也没好意思来打扰你。”王梅虽然心直口快,她这次是来求赵胜利放过王晟的,自然要捡拜年话说了。 “主要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高就,没法儿去看你。”赵胜利的话,讽刺意味浓郁。 今非昔比。 想当年,他与王梅虽为同班同学,由于王梅的特殊身份,人们都仰望她,她也因此养成了傲视一切的习惯。 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王梅不可一视了一辈子,最终还是要拜倒在赵胜利的脚下。 “老同学,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找我有何贵干呀。”赵胜利明知故问,振振有词。 “听说我弟弟在跟你女儿谈恋爱。”王梅自我感觉,也不是一般战士。她说话不敢说滴水不漏,至少也算游刃有余。“一想起咱们要成亲戚了,我当然要来拜访你了。” 如果换了别人,可能会直接揭开谜底,甚至还会趾高气昂地,说上几句对王晟不满的话。 赵胜利不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别人,他手里掌握着王晟的生死大权,况且王梅也是有备而来,反正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没有节省的必要。 赵胜利一脸的惊讶说:“还有这事吗,我怎么不知道。” “你现在知道了。”王梅不请自坐,主动介绍王晟的自然状况,最后不忘表明自己的身价说:“反正我单身一个人,身后的所有财产,日后都是我弟弟的,你看怎样。” 王梅先给赵胜利一个错觉,她是主动上门求亲的。 赵胜利自然会想到,迫于他的强大压力,王晟知道错了,想跟赵淼重新和好了。 他犹豫了。 女儿之所以如此憎恨王晟,很大程度上是求之不得的恼怒。 如果王梅代表家长,主动来向他求和,等于又给女儿提供了一次机会。 赵淼在家曾经说过,最先看中她的人,就是王梅。 “这事你能做主吗?”赵胜利中计了。 “别说我是他姐,就是他妈,婚姻大事也不敢大包大揽呀。”王梅自以为很有道行,先摸清赵胜利的底数,然后再找准机会发出警告:你身居高位,不能为儿女情长,胡乱使用手中的权力。 她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不可一视的公主。 赵胜利笑了。 几十年过去了,王梅还没改当年的脾气,明明是来向我求饶的,偏要先拐上一道弯,想把我绕糊涂了,再表明心意。 妄想! 事情怕就怕彼此心照不宣的周旋,稍不经意,就能改变事态的性质。 “你不会有事求我吧。”赵胜利突然一句大实话,打乱了王梅的阵脚。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谈不到谁求谁。”王梅也是在毫无思想准备的前提下,被赵胜利点中了死穴。 她索性不遮不瞒,跟赵胜利要态度。 她说:“我已经打听过了,你们家闺女的各方面条件,都很适合王晟。王晟年轻气盛,对你闺女的长相,不那么认可。” 这是赵胜利最不想听到的话。 中国男人有一个普遍印象,孩子自己的好,媳妇别人的强。 赵胜利知道女儿长什么模样,不然也不会中了邪似的,疯狂喜欢上王晟。 人的长相都露在外面。 你没看好我女儿,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处对象。既然相处了,就别拿长相说事。更不能吃着锅里的,还望着盆里的,跟有妇之夫勾搭连环。 事情败露了,怕被追责了,就派说客上门求饶了,世间哪有那么多便宜事。 赵胜利的不满,公开写在脸上,王梅见了有些进退两难了。 若换了几十年前,她看见赵胜利板起面孔,肯定二话不说起身便走。随你怎么想,怎么做,你纵然有天大的本事,有奈我何。 现在形势不同了,赵胜利大权在握,王晟又在人家手底下,亲戚做不成,再被人家抓住蛤蟆捏出尿,岂不得不偿失。 这就是王梅,她信心满满来找赵胜利,以为凭借以往,她在赵胜利心中的位置,三言五语,就能打消赵胜利对王晟的不满,这个麻烦也就化解了。 话题聊到实质性东西了,赵胜利把脸一崩,王梅顿时乱了阵脚。 “赵胜利,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为难王晟。”王梅表明了来意,赵胜利听后哈哈大笑。 早知现在,你何必当初。 赵胜利知道王梅为什么如此大言不惭,自我感觉良好,都是因为他曾经写给王梅的那封信。 一想到王梅至今还单身一人,他不觉中陡升歹意。 “王梅呀,真没想到你能来找我。我更没想到,你清高了一辈子,最后还是个光杆司令,孤家寡人。”赵胜利这是发自内对王梅的嘲讽。 当年,他对王梅频频使用手段,自以为已经俘获了王梅的心。 所谓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当年,他能攀附上王仁维这个老丈人,势必会一步登天。 他给王梅写了一封求爱信,例数自己没有爱情的婚姻,是多么的痛苦,对王梅是多么的钟情。 正因为这封信,王梅断绝了与他的联系。 如今,王梅主动找上门来,还拿那封信当成自己的本钱,哇啦哇啦一顿神侃,赵胜利要试探一下王梅的底线。 他说:“请你参观一下我的办公环境?” 王梅环视整个办公室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赵胜利走到衣柜门前说:“不知有汉,不论魏晋,这里面才别有洞天。” (本章完) 7017k 第15章、秘而不宣 王梅稳坐沙发上,微笑着看赵胜利。 别看王梅没谈过恋爱,没有过男欢女爱的经历,可她毕竟也是个经多识广的人,对于赵胜利这种小伎俩,也能一眼看穿。 她暗自惊讶,感叹赵胜利的思想素质,竟然低劣到如此地步。 表面上,她始终保持着微笑,要静观其变,不到关键时刻,她不能暴露真面目。 赵胜利也是得意忘形了。 想起当年他对王梅的谄媚,以及王梅那高高在上的傲慢,他心中尤然升起一团怒火,要用这种非暴力的手段,一雪当年的耻辱。 赵胜利真的小瞧了王梅。 如果他知道今天的表现,能够导致他日后的家庭与事业双崩塌,估计再给他两个胆儿,他也不敢如此放肆。 “王梅,不进去看看吗?”赵胜利对王梅的诱惑,看上去是那么的赤裸裸,他目光中充满了热望。 当年我对你望尘莫及,今天我要让你自投罗网。 “难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有这般热情。”王梅慢慢站起身说:“可惜呀,我年纪大了,没有兴趣了。” 王梅始终笑在脸上,缓步走向办公室门口。 “当年你没给我机会,今天我把机会还给你。”赵胜利双手摊开,他没走过来拥抱王梅,却执意要夸下海口说:“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的福利。” “谢了。”王梅走到办公室门口说:“王晟和赵淼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的房门,随时为你敞开。”赵胜利毫不掩饰自己的威逼利诱。 他相信总会有一天,王梅为了王晟,还会主动上门向他求饶。 王晟听到王梅的讲述,以为王梅在跟他开玩笑。 “不会吧。”王晟与赵胜利只见过一面,外表看赵胜利,虽然相貌平平,那也是气度不凡之人,怎能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你多加小心就是了。”王梅已经听懂了赵胜利的弦外之音,她及时向王晟发出警告。 结束与王梅的通话,王晟不觉中产生几分忧虑。 王晟离开孙主任办公室,孙主任闷坐在那里又琢磨开了。 他是否应该为j委李处长的到来,向赵胜利做汇报。 按理说,他应该及时把这个消息通报给赵胜利,这是他向赵胜利表忠心的一个好机会。可现在的上下级关系,一旦按正常思维交往,就会适得其反。 孙主任已经从赵淼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赵胜利与李处长的私人关系,所以,李处长才来私事公办。 如果孙主任在这个时候,及时向赵胜利通报消息,言外之意,他知道了赵胜利与李处长的关系。 这就触犯了戏法灵不灵,全靠毯子蒙的江湖规矩。 如果孙主任装傻充愣,对李处长的到来不提不念,很容易给赵胜利造成错觉,以为他对惩治王晟的事漠不关心。 这就说明他犯了立场错误,站错队不仅仅只是被处罚这么简单。 此时的孙主任进退两难,他需要寻找一个突破点。 “咣——”孙主任办公室房门,再次被撞开,赵淼神秘兮兮走进来。 “孙叔,有件事你帮我出出主意。”赵淼的喜悦溢于言表。 “你怎么还没回家?”孙主任一副不惜外的架势说:“让你明天来上班,就想让你多歇半天,你倒好,还以单位为家了。” “我回家了。”赵淼涨红了脸,故意压低嗓音说:“你看。” 赵淼把手机送到孙主任面前。 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王晟的一条微信:赵淼,方便的时候,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事与你商量。 不用赵淼再说什么,孙主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淼以胜利者的姿态,在王晟面前,昂首挺胸走出孙主任办公室。她开上汽车,一路听着音乐, (本章未完,请翻页) 行驶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王晟的手机号码。 她拒接了。是拒接,而不是拒不接听。 过了一会儿,王晟又发来这条微信。 “孙叔,我该怎么办?”赵淼心里乐开了花,还要假惺惺向孙主任求助。 孙主任先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架势。 他低头沉思片刻,问赵淼:“你对王晟还有想法吗?” “啥想法?”赵淼明知故问。 “即使没啥想法了,毕竟还是一个单位的同事。”孙主任对赵淼的心思,拿捏的十分准确。 赵淼返回郊区办事处,就是来赴王晟之约的。她需要孙主任做顺水人情,给她一个勉为其难的借口,让她去与王晟单独谈话。 “是他对不起我,我凭啥还考虑那么多。”赵淼口是心非。 “先别说谁对不起谁,大家在一起工作,最好别撕破面皮。”孙主任满足了赵淼的心思。他说:“再给王晟一个机会,就等于再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是为今后的工作着想,至于别的……”赵淼拔直了腰板说:“我做事是有原则的,公私必须分明,不能为了私事,影响正常工作。” 孙主任冲赵淼竖起大拇指。心里骂道:你这傻丫头,人家这是缓兵之计。 赵淼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她去找王晟谈话了。 孙主任也受到赵淼的启发,突发灵感。他操起电话,直接拨通赵胜利的手机。 “有个事向您汇报一下。”孙主任以向赵胜利反馈,王晟约赵淼谈话为由,顺便说上一句:“对了,上午市j委有个姓李的处长,带人来查岗了。” “我知道了。”赵胜利随即挂断了电话。 孙主任笑了。 他既表达了对赵淼的关心,又及时汇报了李处长的到来。 他得意之余,倒背双手,迈着四方步,来到办公室门口。特意把房门打开一条缝,侧耳听外面的动静。 王晟听王梅说,在赵胜利面前碰了壁,还差不点把自己搭进去,他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是王晟没有想到的可怕现实。 不管赵淼如何专横跋扈,只要能给他几个月的时间,他安排好田宇出国治病的相关事宜,便辞去公职,带上林薇远走高飞了。 王梅主动请缨,去跟赵胜利见面,也属于王晟缓兵之计的一部分。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王晟没想到赵家父女的报复,来得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也没想到王梅和赵胜利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他也找到了赵淼如此歇斯底里的根源。 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叫癞蛤蟆没毛——随根儿。 他做银行信贷部主任时,与杜老大的一次交锋,让他饱尝了见官不敬,早晚是病的痛。 于是,他想到了双膝跪地,高举双手,向赵淼求饶。 千万不要以为,王晟要卖身求荣了。 既然人家愿意让你玩耍,你玩了,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不玩,就面临身败名裂的险境。 但凡理智健全的人,在玩与不玩的选择中,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王晟打电话给赵淼,想约赵淼当晚去山中会馆。 可惜,赵淼不接听他的电话。 那就只能以微信的形式投食赵淼,如果赵淼还是不理不睬,他只能做最后一个选择。 让贾政道出面,能摆平赵胜利更好,实在摆不平,干脆就去摆平他的上司。 时至今日,王晟对贾政道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 但是,他必须把贾政道当成一个后备力量,不到万不得已情况下,绝对不会有求于他。 微信发出十几分钟了,赵淼仍然音信皆无。 也是,赵胜利毕竟不是个凡人,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家已经出手了,你才想起举手投降,遭拒绝也在情理之中。 机不可失,必须在j委动手之前,尽快处理掉这个麻烦。 王晟决定放弃所有的幻想,亲自去找贾政道。他还找到一个合理借口,一旦查出金鼎大厦违规贷款事宜,他们俩谁都脱不清干系。 典型的敲诈,王晟师承贾政道,又要将这一手艺,转手奉还给贾政道。 王晟开始设计,如何与贾政道谈及此事。 传来敲门声,没等王晟应答,赵淼推开房门,一本正经走进来,问道:“王副主任,你要跟我谈什么。” 王晟笑了。 他起身走到赵淼近前,在赵淼的脸蛋上刮了一下说:“小样儿,没事就不许找你过来聊天呀。” “这是工作单位,请你严肃一点。”赵淼刻意躲闪一下。 不久前,王晟就在这个办公室里,亲吻过赵淼。这会儿情景再现,赵淼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她将如何应对。 她有些紧张。脸涨得更红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在发抖。 王晟一双笑眼,注视着赵淼的异常反应。 他脚下碎步向前,故意把赵淼逼迫到门口,让她的后背顶住房门。他的手,从赵淼的腰间穿过,随手锁上门锁。 “你要干什么?”赵淼紧张加兴奋的声音,触发了王晟的报复y望。 他心里骂道:对你这种自命清高的人,就得用这种方法,让你彻底认怂。 王晟抓住赵淼的两只胳膊,把她带进怀里。 起初,赵淼有些拒绝,她挣扎几下,耐不住王晟身高力气大,被迫伏在王晟的怀里。 王晟的两只手,顺势从赵淼的胳膊,慢慢滑向她的脸,并捧住她的脸,要献上一记热吻。 赵淼被王晟顶在门板上,她想挣扎,也知道无济于事。 她有心一声大喊:滚开! 可无论如何,就是没有勇气,做出如此果敢的抉择。 王晟目的明确,他先培养好氛围,看准时机,在办公室把赵淼办了。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下流,但非常实用。 就赵淼的智商,肯定会把王晟的行为,视为真心与她恋爱的开始。 没有哪个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对赵胜利的女儿下手。 赵淼屈服了。 她看到王晟俯下身,头慢慢底垂下来,嘴也目标明确,说话间就要亲吻到她的嘴了。 她闭上双眼,微微仰起头,做好了接吻的准备。 突然,赵淼的手机响了。 她吓了一跳,见王晟也受到惊扰,抬起了头,疑问的目光看着她。 “是我爸。”赵淼没有更多的考虑,一句大实话,便接通了电话。 “你在哪呢?”电话里传来赵胜利的声音。 “我在单位。”赵淼瞥了王晟一眼,看到了一张笑脸,她也随之笑了一下。 “嗯……嗯。”不知道赵胜利说了什么,赵淼慢慢推开王晟,打开房门便往外走。 王晟有心拉住赵淼,又怕赵淼嘴皮子犯贱,来个现场直播。 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赵淼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赵胜利接到孙主任的电话,不禁得意地笑了。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王晟知道怕了,为了逼迫王晟再次去向王梅求助,赵胜利给女儿下了一道命令。 他说:“你马上回家,不许跟任何人近距离接触。” 赵淼当然知道,父亲说的这个任何人,指的就是王晟了。 赵淼很听话,尽管她很想留下来,还是谨遵父命,走出王晟的办公室,直接下楼,开车便走。 赵胜利结束了与女儿的通话,又接到了李处长的电话。听到李处长的一番话,他不解道:“这怎么可能呢?” (本章完) 7017k 第1章、 情何以堪 王晟以为能重新拴住赵淼,便可暂时摆脱不必要的麻烦。 等他完成预定计划,安排好田宇的事情,他就可以抽身远走他乡了。 他一切设计的貌似完美,刚一实施就被赵胜利喊停了。 赵胜利要拿王晟跟王梅说事,赵淼哪知道父亲长了个歪歪心。 她接到父亲电话后,不敢耽搁,来不及跟王晟打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回家了。 她向母亲学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赵妻眼睛眨了眨,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 “淼淼,你喜欢王晟吗?”赵妻问。 赵淼努力地点点头。她在母亲面前,没必要遮遮瞒瞒。 “那你为啥要让王晟身败名裂呀?”赵妻明知故问,知道这是女儿严重缺乏自信的结果。 “谁让他背叛我了。”赵淼在强词夺理。 “就因为他跟别的女人吃过一顿饭,就算背叛你了。”赵妻不用再问女儿为什么,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女儿的天真幼稚造成的。她劝赵淼说:“听妈话,既然王晟主动跟你缓和关系了,你就该认真跟他交往一段时间,真正了解一下,他适不适合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爸不让我搭理他。”赵淼说出大实话,引起了赵妻的不满。 当晚,赵胜利回到家里,赵妻劈头便问:“你为啥不许淼淼跟王晟继续交往了。” 如果赵胜利没有亏心事,他很容易回答这个问题。 他可以实话实说,王晟姐姐已经交出实底了,王晟嫌赵淼长相不好。或者打一句官腔,我赵胜利的女儿,不是谁想要就要,不想要,说甩就甩的,等等。 他正一门心思要跟王梅较劲,那还顾得上女儿的真情实感了。 “我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了,为啥主动去巴结他呀。”赵胜利随口应付一句,心里还在想着,接下来与王梅的较量。 市j委李处长看过郊区办事处发来的,关于王晟在招商引资工作中营私舞弊的调查报告,带人来郊区办事处例行走访,得出一个结论: 有关王晟借工作之便,为亲属量身定制投资政策一说,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撑,决定不给予立案调查。 李处长在电话中,已经向赵胜利做出了解释。 即使王晟在制定招商引资政策时,有偏袒直系亲属的嫌疑,那也是经过郊区办事处,以及上一级组织,层层审核通过的,而且,这个政策又不是单独针对某一个开发商。 就凭这一点,哪一级组织,也不能把责任落到王晟的头上。 李处长这番话,就等于宣告王晟平安无事了。 赵胜利苦心积虑的一场美梦,就此宣告破灭了,他能不闹心吗。 “王晟已经主动跟淼淼和好了。”赵妻把这件高兴事,通报给赵胜利。 没想到赵胜利听到消息,当时脸就绿了。 他冲妻子瞪起眼睛,大吼道:“你们傻不傻呀,他那只是缓兵之计。” 王晟的司马昭之心,不仅被孙主任一眼识破,更被赵胜利看个透彻。 如果说李处长对赵胜利直言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相告,淹灭了赵胜利的报复心,那么,王晟再次讨好赵淼,一下子点燃了他的怒火。 你个胎毛没褪,乳臭味干的小毛孩子,胆敢公然挑衅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胜利不检讨自己行为不端,反倒把王梅姐弟俩的自我保护意识,当成对他权威的挑衅,他暗下决心,必须给这姐弟俩好好上一课。 赵胜利那边怒火熊熊燃烧起来,王晟这边还跟没事人似的,琢磨着如何假戏真做。 赵淼不辞而别,并没有打乱王晟的计划。他通过与赵淼的短暂接触,认定自己在赵淼心中,还是有一定份量的。 王晟还需要办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下班后,直接开车返回山中家里,要跟母亲正式摊牌。 “你跟赵淼处的怎样了。”索伊见了王晟,首先提到赵淼。 “一个小毛孩子,四六不懂,没啥意思。”王晟表达了真情实感,把母亲拽到自己的房间,提到了田宇说:“田宇的手术失败了。” “那是你们的事,跟我没有关系。”索伊先皱紧眉头,然后改变话题,继续谈论赵淼说:“找个时间,把赵淼带家里来,让我和你爸看看。” “我已经把田宇……”王晟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从来不对母亲说谎。 这会儿他一不留神,被索伊看出破绽。 “别告诉我,你给田宇拿钱了。”索伊非常严肃,担心儿子做傻事。 王晟低头不语。 “你给了多少,快说呀!”索伊急了,他揪住王晟的衣服,用力晃着说:“你想急死我呀。” “我把田宇接金鼎大厦去住了。”王晟声音不大,索伊听了浑身一颤。她用力扥了一下王晟的衣服,一声大吼:“你傻不傻呀!” 王晟向门外瞥了一眼,估计母亲这一嗓子,保证能把王仁维招进来。 果然,王仁维慢慢从沙发上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向这边走来。 “这事我想告诉爸。”王晟压低了嗓音。索伊听罢,疾步来到门口,关好房门,也着意压低嗓音说:“你想我死呀!” 王晟愣住了。 他想慢慢消化一下,母亲这个死的含义。 无外乎有两个可能,一是王晟和田宇不是王仁维的亲生孩子,索伊对王仁维撒谎了,一旦事情暴露,她无法面对王仁维。 再就是王晟和田宇都是王仁维的亲儿子,当时索伊碍于田一雄的坚持,只能把田宇留给田一雄,如今田宇重病在身,倘若被王仁维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索伊。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可能了。 “晟儿,有话好好说,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王仁维边说边往这边走。 王晟用目光征求母亲意见,让她尽快表态,是否去探望田宇。 这哪是征求意见呀,简直就是逼宫。 索伊紧张的身体都快要缩成一团了。她紧闭双唇,眯起眼睛,快速摇摇头,并心惊肉跳地等待王晟的回答。 王晟笑了,他有要挟母亲的仰仗了。 “又怎么了?”王仁维走到房门口,止住脚步,等待王晟的回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答。 “晟儿处的那个女朋友,他不满意,要跟人家分手。”索伊急中生智,编一个借口,哄骗了王仁维。 “是那个叫赵淼的女孩子吧。”王仁维的话,得到索伊的认可,他表明态度说:“这种事,让晟儿自己做主好了。” “不行,晟儿必须认真对待这事。”索伊态度坚决,再一次例数赵胜利,对王晟今后发展的重要作用。 王仁维站在那里,静静听索伊说完,他一反常态,点点头说:“你妈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晟儿,你听见了吧。”索伊意外的惊喜,她拔高了嗓门儿对王晟说:“连你爸都支持我的观点。” “那是你们不了解情况。”王晟提到市j委来调查他,满脸委屈说:“都是赵淼她爸干的好事。” “关键是你有没有犯错。”王仁维非常严肃问王晟。 “没有。”王晟也板起了面孔。 “我知道了。”王仁维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客厅去了。 整个一晚上,王仁维始终坐在客厅看电视,不管王晟和母亲在屋里怎样争吵,他都不闻不问。 母子俩还在为田宇住进金鼎大厦而争吵不休。 两人不约而同隐去了田宇的名字,只用他来称呼田宇。 “我希望您能经常去看看他。”王晟再三重复这句话。 “我走不开,去不了。”索伊不忙装忙,执意不肯答应王晟,去金鼎大厦探望田宇。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王晟不想为难母亲,只希望她说明理由。 “当初我们是有协议的。我给他二十万,不许他来打扰我们的生活。”索伊把声音压到,王仁维听不清出的高度说:“他们就是用这笔钱做生意,过日子。没有这笔钱,他们都可能上街要饭去,所以说,我不欠他们的。” 索伊的话说的理直气壮,王晟听的怒火满天。 如果当年母亲不跟田一雄离婚,夫妻二人带上他和田宇在一起生活,说不定田宇就不能得上这种绝症。 他越想越气,索伊越说越理直气壮。 “我最后问你一句,能不能去看看他。”王晟已经失去了再与母亲争吵的耐心。 “我为啥要去。”索伊不直接拒绝,反而向王晟要理由。 “因为你是母亲。”王晟不知道母亲为何如此绝情。 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说的就是母爱的伟大。 他从小到大,母亲对他关怀备至,田宇同样是她的儿子,她为什么要如此冷漠。 “他已经被医学判了死刑,你为啥还要被他拖累。”索伊说这番话时,没有注意到,王晟那双喷火的目光,几乎要把她烤糊了。她接着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赵淼哄好了。能把赵淼娶到家,你就等于……” “我的事,不用你管!”王晟一跃挑起来,窜出房门,几乎是一路小跑,冲出了家门。 索伊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这股勇气,她一路小跑追到房门口,冲王晟的背影大喊道:“你必须按我说的话去做,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本章完) 7017k 第2章、千头万绪 王晟这一宿的睡眠糟糕极了。 他跟母亲索伊几乎整吵了一整宿,都是为了索伊拒不接受田宇。她甚至还扬言,要去金鼎大厦把田宇赶出去。 索伊则拿林薇,让王晟必须与林薇分手。 ……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昏昏沉沉的去郊区办事处上班,车开到停车场,远远看见赵淼等在那里,他不觉中皱紧了眉头。 赵淼看见王晟的汽车,先绽放出笑脸,然后走进办公楼。 王晟稳稳坐在车里,约摸赵淼已经走进办公楼了,才不紧不慢下车。 王晟走到办公楼门口,赵淼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你应该向我道歉。”赵淼紧绷面孔,说话嗲声嗲气。 “对不起。”王晟满足了她。 “你为什么向我道歉?”赵淼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还要板起面孔。 昨晚,她被母亲数叨了一晚上。 赵妻不明白赵胜利为啥出尔反尔,把他最初选定的准姑爷,视为心机鬼。她从女儿的言谈话语中,已经知道了赵淼对王晟的依恋之情。 得不到的,就要亲手毁灭。 这就是当代年轻人的极端思想意识,源于唯我独尊的特殊家庭背景。 感情不是儿戏,赵妻希望女儿通过这次恋爱,能够懂得这个道理。 恋爱成功了,结局自然皆大欢喜。 即使被赵胜利那张臭嘴说中了,二人最终分手,大不了给女儿积攒一些恋爱经验罢了。 赵妻的想法很现实,也很实用。 赵淼这种思想性格,除非遇见何大壮这样的屌丝,能忍让她的专横跋扈,否则,但凡有一点背景的人,都会对赵淼敬而远之。 当然,现实就是现实,别看赵淼不招王晟待见,真的没有背景的人,也同样会遭到赵淼的排斥。 新兴的门当户对意识,权利与金钱这个门槛,也是寻常百姓无法逾越的鸿沟。 王晟心里对赵淼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反感,碍于赵胜利的权势,王晟只是违心的要与赵淼修好,面对赵淼咄咄逼人的盘问,他支吾几下,愣是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王晟不会撒谎,即使偶尔说出一句谎话,那也是过嘴不过心,根本做不到活学活用。 赵淼的目的很简单,让王晟给她一个台阶,说几句好话,把她哄高兴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见王晟干嘎巴嘴,愣是没满足她的要求,她提示王晟说:“你跟那女的到底什么关系?” 如果王晟不假思索,随意敷衍一句:只是普通朋友。 赵淼就得到心里安慰,她微微一笑,两人也就重修旧好了。 偏巧王晟脑袋昏昏涨涨的,又被赵淼问到了软肋,他非常反感道:“你觉得这个话题有意思吗?” “有意思。”赵淼嗲声嗲气,向王晟释放着强烈的磁性讯息,她说:“这事你必须向我解释清楚,否则,我这辈子都不再搭理你了。” 此时,王晟只需要在赵淼脸上再刮一下,或者把昨天在他办公室里,还没得到的那个吻,来个情景重现,赵淼心中关于林薇的阴霾,就彻底散去了。 “你高兴就好。”王晟没给赵淼这个机会,他明明可以违心的满足赵淼的要求,却选择了径直走进办公楼。 “你给我站住。”王晟只当没有听见,赵淼一声大吼:“王晟,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你说,跟那女的只是普通朋友,是我多心了,我……我就原谅你,说吧。” 王晟止住了脚步,回过头冲赵淼微微一笑说:“到点上班了。” 王晟丢下赵淼,“噔、噔、噔”上楼去了。 我们不能用是与非来评判这个小冲突,只能根据各自的想法做出判断,赵淼真想跟王晟和好,王晟真不想再搭理赵淼了。 赵淼一上午闷闷不乐。 王晟也没断了分析研判,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 他虽然没直接拒绝赵淼,但也不想给赵淼太多的假象,能维持大家相安无事即可。 这就是王晟严重缺乏社会经验,导致的错误认识。 临近中午,孙主任接到电话通知,他紧 (本章未完,请翻页) 悬着的一颗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孙主任乐呵呵推开王晟办公室的房门,他说:“恭喜你,过关了。” 孙主任要三言两语说明情况,没想到王晟听了如临大敌。 “刚接到市j委的约谈电话。”孙主任面带微笑说:“下午两点,约你去市j委诫勉谈话。” 诫勉谈话。就是对没构成违章违纪人员,所进行的一次警告式谈话。 说白了,你的行为虽未构成违章违纪,但已经出现不合规现象,必须进行深刻的自我反省,以免触碰红线。 还有一种解释,就是先礼而后兵。 你有问题,必须尽快争取主动,如实坦白,否则,一旦查出你有违章违纪现象,就直接按相关法规进行查处了。 反正不管哪一级官员,接受诫勉谈话后,都会惊出一身冷汗。 王晟已然把孙主任当成了赵胜利的化身,早晨他还跟赵淼有了一段不愉快的碰撞。这会儿孙主任的轻松表现,在王晟看来是幸灾乐祸。 他不知道诫勉谈话意味着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王晟质问孙主任。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不需要我多说了吧。”孙主任的圆滑,在王晟这儿遇见了无知。 王晟心里有鬼,他把对赵淼的敷衍,视为欺骗未遂,却引来如此重罚,他急了,险些骂娘。 孙主任一番好意,引来王晟的愤怒,他灰溜溜躲了出去。 王晟在孙主任面前,表现出的愤怒,在孙主任离开后,瞬间起了化学反应。 他关紧房门,浑身的筋骨,像被抽剥下去,整个身体软绵绵瘫在沙发上。 我该怎么办呀? 一阵“今天是个好日子”乐曲声响起。 王晟绝望地看着办公桌上的手机。这是林薇最喜欢的一首歌,王晟把它设为来电铃声。 手机铃声戛然止住。 王晟重新陷入恐慌中,他凭借仅有的一点思绪,搜索能够帮他摆脱厄运的救星。 王晟越是着急,越想不到合适的人选,最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大姐身上。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贾正道,随即便被以往发生的事所干扰,放弃了这一希望。 王晟每次出事,贾正道都是最后发力,今天,他马上就要接受诫勉谈话了,贾正道根本帮不上忙。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王晟忽然一个闪念,不会是赵淼打来的电话吧。 这是王晟唯一的希望。 他一下子蹿过去,拿起手机,甚至都忘了看一眼看来电号码,便急不可耐的说:“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无义。” “出什么事了?”电话里传来贾政道的声音。 此时的贾正道,坐在自己的会客厅,听到王晟急急叨叨的一番述说,不觉中皱紧了眉头说:“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王晟一声长叹,没了下文。 他的心乱极了。 如果还像当初那样,他几乎每天都跟贾政道在一起,估计这件事的第一个知情者,就是贾政道。 王晟在银监局时,田一雄跟踪他,他第一时间通知了贾政道。 贾政道因此与他失去了联系,还勒令林薇远远离开他。 尽管王晟走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仰仗贾政道的一手安排,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要跟贾政道拉开一段距离。 他对贾政道的怨恨,来至于林薇,他终身都不能原谅贾政道,所以,他有意疏远贾政道,情有可原。 “这事不用急,由我来处理。”贾政道依旧像往常那样,不急不恼的。 王晟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大哥,这不是真的吧。”王晟要再次确认一下。 可惜,贾政道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晟愣愣地看着手机,反复自问:这不会是真的吧。 市j委约谈他,贾正道就这么轻描淡写,大包大揽了,他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他要把电话拨回去,听到贾政道的正式承诺。 转念又想,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别的指望了,权当把贾政道的话,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成一计宽心丸,甭管真假,耐心等待吧。 此时的贾政道,正在接待一位特殊的客人,这个人就是索伊。 王晟回到家里,中了邪似的让索伊认下田宇。还执意拒赵淼于千里之外,甚至引起了市j委的关注,索伊因此失眠了。 她用了一整宿的时间,想到了一个能够有效地解决办法,让贾政道出面,勒令王晟,必须断绝与林薇的关系。 别看索伊就是个家庭妇女,她看问题还是很敏锐的。 王晟拒绝赵淼的关键原因,就是为了林薇。 王晟断绝了与林薇的关系,就能将注意力集中到赵淼身上,也就摆脱了赵胜利对他的责罚。 她向贾政道说明来意,摆清了道理,贾政道眉宇间拧成一个大疙瘩,他有苦说不出。 “你那本事哪去了,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吗。”索伊沿袭着对贾政道的发号施令说:“现在只有你说话,晟儿才能听进去。” 索伊拿过贾政道的手机,终于拨通了王晟的电话。 两人短暂几句交谈,根本没提王晟和林薇的事,索伊不高兴了。 “贾政道,你要帮晟儿处理什么事呀?” 恐怕只有索伊,才敢用这种语气对贾政道,她不能白来一趟,必须要有个结果才行。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贾政道说的轻松。 他想尽快打发走索伊,给自己多留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如何帮助王晟渡过这一难关。 他知道什么叫诫勉谈话,也没把这次谈话放在心上,他现在所要考虑的,是王晟接下来的选择。 “什么事能比晟儿的终身大事还重要。”索伊的不满流露在外。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贾政道对索伊下了逐客令。 “林薇怎么办,赵淼怎么办。”索伊急了,她摆出赖着不走的架势说:“你必须当我面,跟晟儿把话说清楚。” 贾政道一记苦笑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我说了以后,他从此就不再理我了。” 索伊哪里知道,林薇在认识王晟以前,与贾政道的关系。 作为母亲,她非常了解王晟的脾气秉性,知道贾政道的苦衷不是空穴来风。 可眼下她只能求助贾政道出面,帮助她纠正王晟的任性,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晟儿把田宇接金鼎大厦去住了。”索伊忽然想起这件事。 她知道王晟在金鼎大厦的住房,是贾政道给的,贾政道在这个问题上,应该有话语权。 “这事你总能帮上忙了吧。”这是索伊对贾政道的唯一要求。她说:“田宇现在就是一台烧钱的机器,我怕晟儿把自己所有的积蓄都搭进去了,也救不回他的命,何必呢。” 贾正道欲言又止,只当没听见索伊在说什么。他拿过手机,查找电话号码,完全一副敷衍状态。 索伊发火了,她一把抢下贾政道的手机,怒斥道:“贾政道,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贾政道没想到索伊会有这样的反应。 他平静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索伊说:“大姐,你至于吗?” “如果我再有一点办法,也不回来麻烦你的。”索伊流下了眼泪。 贾政道笑了,他拿过纸巾盒,递给索伊说:“王晟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当家长的,应该尊重他的选择。” “行,他乱搞女人,我管不了,也不管了。”索伊敲着桌子对贾政道说:“可我总不能眼看着,他把自己的钱都败豁出去吧!” “田宇不是你的儿子呀。”贾政道对索伊这句话十分反感,他站起身,效仿索伊的样子,敲着桌子说:“他给亲兄弟花俩钱,你凭啥要横加阻拦。” “我都说多少遍了,那就是一台烧钱的机器,花了钱也救不回来他的命,何必还……”索伊话音未落,贾正道不耐烦了。 “好了,你快走吧!”贾政道把手一甩,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愤怒了。 索伊惊讶地看着贾正道说:“你往外轰我。” “对不起,我还有事要办。”贾正道缓和了语气,却丢下索伊,径直走出了会客厅。 (本章完) 7017k 第3章、 初见端倪 王晟美美睡了一个午觉,把昨晚丢失的睡眠,都找补回来了。 下午一点整,赵淼走进王晟的办公室,推醒熟睡中的王晟说:“孙主任让我通知你,下午两点,你有一个约谈。” 赵淼说完话,快速离开了。好像她慢走一步,就会被王晟生擒活捉了一样。 王晟躺在沙发上,仿佛刚刚从童话世界里返回来,面对残酷的现实,他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拿过手机查看一番,没收到贾政道的任何信息,他失望了。 王晟就这么躺了足有十分钟,最后猛一用力坐起来,想起了孙敬修的一句话: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尽管他只想以这种方式,勉励自己该面对的,还需要勇敢去面对,他还是不经意间,想到了孙敬修说的最后一句:靠人、靠天、靠祖宗,不算是好汉。 他从来没想当什么好汉,遇见某些事情,第一闪念便是找人帮忙。 小时候有大姐王梅在帮他,长大后又遇见了林薇。每每面临险境,贾政道便闪亮登场,让他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如今,贾政道向他夸下海口,却没有兑现,他对贾政道没有怨言,只能拿孙敬修的话,给自己鼓气壮胆。 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大不了丢掉公职,跟林薇远走他乡。 王晟去水房洗了一把脸,又对着梳妆镜,向自己发问: 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将要面临怎样的一场洗礼呢? 王晟就这么站在梳妆镜前,凝视自己,反复猜想,将会发生怎样的变故。 他思前想后,愣是想不出自己错在哪了。又不禁发问,既然没有错,为啥不敢面对j委的约谈。 王晟想罢多时,不禁哑然一笑,真是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走了! 王晟打起精神,做好了出发前准备。 就在这时,女厕所的房门开了,赵淼探出头向外瞥了一眼,她的目光,正巧与王晟映在镜子里的目光相对,她瞬间缩了回去,王晟犹豫一下。 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么寸? 王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赵淼,他有心冲进女卫生间,一把叨住赵淼,啥都不说,怎么下流怎么来。 他不想把赵淼蹂躏致死,也没有残害赵淼的歹意,只想借助自己在赵淼心中的份量,发挥他男性的魅力,尽情挥洒一番,以解心头之恨。 赵淼龟缩在女卫生间,迟迟没敢出来。 是孙主任给她出的馊主意,让她去敲王晟的办公室,通知他约谈的时间到了。 这也是赵淼心向往之的事。 她以为自己走进王晟的办公室,昨天那未曾发生的事,可能要情景重现:王晟拽住她,向她表达爱慕,强行亲吻她。 那样,她就会当着王晟的面,给父亲打电话,勒令父亲,必须帮王晟摆脱这个麻烦。然后,王晟就能接到市j委取消约谈的电话通知。 从此,王晟便会在她面前百依百顺了。 孙主任给赵淼出这个主意,我们只能从正面理解,他想把这个事情,促成皆大欢喜的结局。 诫勉谈话,原本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何必还要搞得兴师动众,最后落个不欢而散。 王晟一路驾车,赶往约谈地。 正是在卫生间梳妆镜前,看到赵淼那一幕,给王晟增添了信心。 向来傲视一切的赵淼,变得如此胆怯,无外乎有两种可能。 一是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怕王晟对她打击报复。 再就是,王晟原本就没有什么事,她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敲山震虎,结果玩现了,不敢面对王晟了。 王晟不糊涂,他来郊区办事处,主持开发区招商引资工作,可以用襟怀坦荡来形容。 招商引资的成果摆在那,也受到了各级组织的认可,他何错之有。 问题就出在j委这个不怒自威的名头,在各级主管面前的威慑力。 曾经流传过一个笑话,某某人见到j委的某某某,未曾说话,先吓尿了裤子。 为何?做贼心虚呀。 尽管王晟用各种方式开解自己,他还是怀揣一颗忐忑的心,敲开了约谈的房门。 一位普通工作人员,临时受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接待了他。 谈话内容很简单。 先让王晟自述,在招商引资工作中的表现,以及自省是否有违反相关规定的现象,王晟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他还特意让自己展现出斩钉截铁的霸气。 按常规,接下来便是公式化的警示,让王晟以d纪z纪,严格衡量自己的行为轨迹。并告知,一旦违反相关规定,触犯法律法规,就会受到相应的惩罚等。 结果,这段谈话内容,被刻意省略了。 王晟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接受了近一个小时的谈话。 他一身轻松回到车上,准备发动汽车离开,接到了贾政道打来的电话。 贾政道没有询问约谈结果,只说了一句话:“你马上到我这来一趟。” 王晟挂断贾政道的电话,先四下查看一番,以为贾政道就在附近,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王晟猜想,难道这次约谈,是在贾政道的视线范围内进行的,否则,他不会把时间掐的这么准。在王晟这边刚上车,他就打来了电话。 带着这个疑问,王晟直接去了鸿运集团,走进贾政道那硕大的办公室。 贾政道正在抽雪茄,品香茶。 王晟走进办公室,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王晟发现沙发旁放了一个旅行箱,他以这个箱子做开场白说:“大哥,你要出差呀?” “坐吧。”贾政道给王晟斟了一盏茶说:“渴了吧,先润润嗓子。” 王晟喝下一盏茶,他坐下来,疑问的目光,停留在贾政道的脸上,等待贾政道发问。 贾政道满足了他。 “这次长见识了吧。”贾政道故意摆出一股非常严肃的态势,言外之意,他已经知道王晟这次的表现。 “寒心呀。”王晟心有余悸的感慨说:“我没有工作成绩,他们可以说我无能。我干出了成绩,竟然还要被问责,这是什么道理呀。” “谁让你年轻了。”贾政道的回答非常贴题,他说:“认真吸取教训,以后别再犯这种错误了。” “我错在哪了!”王晟底气十足,喊了一嗓子,惊到了贾政道。 他冷眼看王晟说:“别告诉我,你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王晟低头不语,其实他真的没搞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再搭理林薇了,可你……”贾政道不提赵淼,却剑指林薇。他把手里的雪茄,在烟灰缸上用力一磕说:“天下的好女人都死光了,你没有林薇就不行了。” 这是贾政道和王晟之间,一个最忌讳的话题。 王晟最反感贾政道跟他提林薇,贾政道这次有意提到这个话题,有明显的挑衅意味。 “咱不聊这个行吗。”王晟的语气中,透露出浓浓的反感。 “你这次差不点就毁在她身上。”贾政道既然开启了话题,就必须让王晟知道,他错在哪了。 贾政道确实手眼通天,他只需要打几个电话,就了解到了王晟被查的背景。 明明赵胜利可以对王晟欲加之罪,却布局给李处长,他金蝉脱壳,以为女儿赵淼出口恶气的名义,f泄自身的不满。 很多人对于当今的领导干部,都有一个主观认识,当权必贪。只要j委介入,一查一个准儿,谁都跑不掉。 王晟却是个案。 他年纪轻轻,大权在握,面对如次诱惑,竟然两袖清风,气定神闲,实在难得。 “你为了林薇,连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摆弄不明白。”贾政道提到赵淼,他越说越气,听口气,就像索伊在家里,揪住王晟的衣领子,在数叨他的无知与愚昧。 “我就喜欢林薇。”王晟说的理直气壮。 “她是有夫之妇,你也知道徐烨是什么人。”贾政道不是在吓唬王晟,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徐烨早就让王晟死上几个来回了。 贾政道表明了态度,也缓和了语气说:“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呐,别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了一辈子的前途。” “为了林薇,我宁愿去死。”王晟的话,激怒了贾政道。 他把雪茄摔在茶几上说:“你不要逼我。” 贾政道这句话太有份量了,王晟听了不觉中浑身颤栗起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来。 他知道贾政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大哥,求你了。”王晟终于服软了,他怕自己一时倔强,给林薇带来杀身之祸。 贾政道对于既成事实,不想过分追究,更没有难为王晟的意思。他见王晟改换了语气,他的怒气也随之消减了很多。 “好了,今天先到这吧。”贾政道重新捡起雪茄,用力吸了一口说:“你把箱子带回去,先把要紧的事处理完,咱们再坐下来谈接下来的事。” 王晟打量一下旅行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这是……” “以后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来找我。”贾政道将神秘进行到底说:“箱子的密码,就是你的生日,回去吧。” 王晟不能再多问了,他拉上箱子便走。 “你已经在j委挂号了,今后大笔开销,尽量用现金支付,免得引起麻烦。”贾政道叮嘱道。 王晟止住脚步,看看贾政道,又看看旅行箱,视乎明白了贾政道的话。 王晟直接回到金鼎大厦。 他走进家门,见只有田宇一个人,坐在逍遥椅上看电视。 他屋里屋外找了一遍,没看见田一雄,很不高兴说:“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 “咱爸忙着照顾店里的生意呐。”田宇替田一雄做了解释。看见王晟的旅行箱,田宇问道:“你要出门呀?” 王晟笑而不言,他打开旅行箱,看到里面的东西,显得十分得意。 “怎么了。”田宇被王晟的笑容所吸引,起身来到旅行箱前,看见一箱子的现金,他惊讶道:“你哪来的这些钱。” 王晟只顾笑,不做回答。 箱子里装的是人民币和m金。 这说明贾政道已经知道了田宇的存在。不管他出于什么动机,要达到什么目的,王晟都不在乎,这笔现金真是帮了他的大忙。 “这下你可以放心去治病了。”王晟以为田宇看见这些钱,会非常高兴,他有了生的希望。 田宇怔怔地看着王晟,他原本苍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田宇颤抖的手,指着箱子说:“好弟弟,我不能让你,为了给我看病,就……就……” 田宇说着,身子一软,就要摔倒在地了。 王晟急忙扶助田宇,把他搀扶到逍遥椅上,端来一杯水,让他慢慢喝下去。 田宇的喉咙“咕噜、咕噜”响了几声,终于喘匀了一口气,慢慢恢复正常说:“好弟弟,我就是这个命了。你不能为了我,再把自己搭进去。那样,我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田宇流下了眼泪。 王晟最讨厌这个死字。他一顿“呸、呸、呸”后,开解田宇说:“你放心吧,我的每一分钱,都是靠本事挣来的。” “你就是一个办事处副主任,哪来的这么多钱。”田宇额头渗出冷汗。 王晟帮田宇擦去额头上的汗珠说:“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我只靠每月那几千块钱工资,能住得起这样的房子,能开上这么好的汽车吗。” 这个话题引起田宇的浓厚兴趣。 他住进王晟家里,就想询问这个话题。可惜兄弟之间刚刚相识不久,田宇只知道王晟肯为他付出一切,只是怕问到敏感话题,引起王晟的反感。 既然王晟主动提到这个话题,田宇问道:“你不会还在做买卖吧。” 王晟笑着安慰田宇说:“我不仅在做买卖,而且还是大买卖。” 田宇眼前一亮,他欲言又止。 这就是田宇跟田一雄生活在一起,三十多年来,养成的一个为人处事习惯,不能轻易询问他人的隐私,亲兄弟也不例外。 王晟为了打消田宇的思想顾虑,也带有年轻人自我炫耀的成份,说明他在跟人合伙搞房地产开发,他环视房间说:“金鼎大厦这个项目,我就是合伙人之一。” 田宇惊恐的眼色,因王晟这句话,变成了羡慕。 “你真有出息。”田宇欣慰的笑了。 王晟提到这个话题,也是一时兴奋,他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要跟田宇分享自己的成就。 他走到书架近前,像个魔术师似的,张开双手说:“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本章完) 7017k 第4章、未解之谜 何大壮愣愣地注视着电脑屏幕,他的肠子快要悔青了。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当初,如果他能在1017房间多待上一会儿,就能发现这个秘密,就可以在郝荻面前趾高气昂。 因为他这一突出贡献,晚报老穆都不敢把他一脚蹬开,弄倒好处,他或许还能被晚报正式聘用了。 何大壮突然想到了林薇。 他拨通了林薇的电话,听到了一个熟悉而又甜蜜的声音。 “大壮,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林薇毫不掩饰对何大壮的惦念。她说:“你还好吗?” “对……对不起,我打错了。”何大壮匆忙挂断了电话,居然没有礼节性的问候一声。 他挂断电话,十分后怕,检讨自己头脑发热,险些酿成大错。 他的手机响起,是林薇的号码,何大壮在接与不接问题上为难了。 他不敢接这个电话,怕自己控制不住这张漏风的嘴,向林薇透露出一个惊天秘密,那样,郝荻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他又不能为了一个电话,引起林薇的不满。 人家失去了挚爱的人,把他当成了王晟的化身,他怎好忍心冷落她。 就在何大壮犹豫的几秒钟时间里,林薇已经急不可耐了。 她挂断电话,又打开了微信语音,想要跟何大壮语音通话。 她为啥这么急? 何大壮真想打自己一个耳光,闲着没事,干吗去骚扰林薇呀。 还是接吧,别引起林薇的误会。 林薇有言在先,何大壮能够帮到她,她会保证何大壮的人身安全。 如果林薇得到这个消息,肯定第一时间赶过来,说不定还能用独特的方式感谢他。 不行,何大壮想到了郝荻。 何大壮拒接了林薇的来电,他主动打电话给郝荻,说明了情况。 “真的假的?”郝荻正坐在丁局长对面。她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向丁局长作了汇报。 丁局长也很惊讶,他吩咐郝荻说:“快去看吧,有事随时电话沟通。” 何大壮的一个发现,吸引了几个人的注意力。 林薇再次打来电话,何大壮毫不犹豫接听了。 “何大壮,你什么毛病。”林薇很是愤怒,对他大发脾气说:“你为啥不接我电话。” “不好意思,我在忙。”何大壮在郝荻面前,谎话张嘴就来,面对林薇的盘问,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你是不是有新发现了。”林薇突然仙气上身,仅凭何大壮声称打错了电话,就有了灵感。 “暂时还没有。”何大壮故意留有余地,以备在郝荻哪里遭到拒绝后,他再跟林薇讨价还价。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林薇说。 她在何大壮面前,假意给贾政道打电话,替何大壮做担保。目的就是为了哄骗何大壮,能够为她所用,一旦发现王晟那笔钱的去向,即刻通知她。 何大壮信以为真,也放松了警觉。 事实上,杀手阿彪始终守候在何大壮家院外。 按老话说,郝荻绝对是何大壮的贵人。 王晟自杀案已经宣告结束了,何大壮也被林薇忽悠的,以为危险终于解除了。结果,阿彪还在何家院子外,跟帅帅和郑潇玩捉迷藏游戏。 这会儿的郝荻,不应该在与何大壮有联系。 她能够找到众多个理由,远远地离开何大壮,谨防再被丁松抓住把柄,对她横加指责。 郝荻虽然没有直接下达命令,让帅帅和郑潇滞留在何家,有效地避免了何大壮的血光之灾。 今天一大早,丁局长再次找到郝荻,主动提到了丁松醉酒。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丁局长故意隐去了,有一个叫刘慧的女人,在纠缠丁松,他直接寻问郝荻的想法。 郝荻已经就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题,向丁局长作出表示,她把分与和的决定权,交给了丁松。 需要画个重点:郝荻表明这个态度的前提是,她以为丁松醉酒后,与不三不四的女人在一起了。 时隔不久,丁局长又专程来找郝荻,还是这个话题。 郝荻默默觉醒了。 看来问题并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否则,丁局长不会再来追问她的口供。 “小松对不起你。”丁局长作为家长,首先表明了态度。 他不知道郝荻对丁松的误解,以为郝荻已经知道了刘慧的出现。 “还是那句话,咱俩的事,让咱俩自己处理吧。”这是郝荻的最终决定,她与丁松面对面,正式谈这件事。 丁局长不厌其烦的两次找郝荻,无形中给郝荻带来了一定的心理压力。 两人抛开私人感情,工作上还是上下级关系,郝荻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 “我先声明一点,不到万不得已,你们绝对不能分手。”丁局长这番话,显示出心里没有底气,但他必须要做出这么表示。 郝荻一路驾车来到何家院落外,见帅帅和郑潇坐在面包车里,不知在聊些什么。 两人看见郝荻,一起下车迎过来。 “有什么新情况吗?”郝荻问道。 “没有。”帅帅嘴快,抢先说:“我俩在这待了一上午,别说人了,连只小猫小狗都没进去过。” 帅帅说这话时,离他们不到五十米远,停了一辆越野吉普车。阿彪坐在后排座位上,手举望远镜,正在向这边观看着。 他接到了明确指令,必须耐下心来,静静地守候在何家院外,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才能动手。 何大壮必须死。 “队长,你怎么突然来了。”郑潇猜测郝荻有目的而来,否则,她这个时候,不可能再出现在何大壮身边。 “有新情况。”郝荻不遮不瞒,简单说明情况,她让帅帅和郑潇去叫何大壮。 何大壮站在门前,腰弯成虾米状,等待郝荻的到来。 他要先跟郝荻,像在菜市场上讨价还价那样,说明情况后,再决定下一步走向。 可惜,他设计好了开场白,却迎来了帅帅和郑潇两名护卫。 “走吧。”帅帅一股不惜外的架势,朝何大壮招手说。 “干啥去。”何大壮打开房门,没看见郝荻,他要装傻充愣。 “队长在院外等你呐。”郑潇做出了解释。 “她为啥不进来。”何大壮有些扫兴。 难不成郝荻能掐会算,知道他要跟她讨价还价,拒不来见他。 “这个你得去问队长。”帅帅做出回答。 “你让她进来,我有话说。”何大壮给帅帅下了命令,郑潇抢话说:“何大壮,差不多就行了。” “这跟你没关系。”何大壮不管清醒还是糊涂,他在帅帅和郑潇面前,始终要把架子端足了。 “你去不去。”郑潇不高兴了。 “我去不去,跟你有啥关系。”何大壮语气就这么生硬。 “你听好了……”郑潇指点着何大壮,想以郝荻的口吻警告他:你不服从命令,我就不再搭理你了。 他话到嘴边,先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 郝荻跟丁松闹崩了,谁都不知道他们的下一步走向。万一何大壮走了狗屎运,被郝荻选中了,他这会儿得罪了何大壮,岂不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郑潇想到这,不禁一笑说:“你爱去不去,帅帅,咱们走。” 郑潇不敢得罪何大壮,却给何大壮造成一个错觉。他以为郑潇所谓的走,是奉了郝荻的命令,取消对他的保护了。 这还了得,他发现了新情况,郝荻竟然要撤销对他的保护。 郝荻还拒不进院子,亲自来见何大壮说明情况。 “等会儿。”何大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嘴硬心虚,见郑潇和帅帅就要离开了,他先做出让步。 何大壮回到屋里,把笔记本电脑揣进大挎包里,回手关好房门,撇着八字腿,走出家门,走向院门。 郝荻目光低垂,站在何家院门口,正在想着与丁局长的对话。 那天晚上,丁松喝醉了酒,在电话里对何大壮说,他身边的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今天,丁局长两次在她面前,索要她对这件事的态度。 难道丁松真的移情别恋了。 尽管郝荻再三告诫自己,也对丁局长做出过表示,让丁松来去自由。她猛然想到这个可能,还是不觉中,打了一个冷颤。 何大壮走出院子,板起面孔说:“小荻,借一步说话。” 这是郝荻心情最糟糕的时刻,何大壮还叫了她一声小荻。郝荻心里那股无名怒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 “何大壮,能不能管好你那张破嘴。”郝荻对何大壮的训斥,那是习惯成自然,根本不分场合地点。她说:“咱俩什么关系呀,你一口一个小荻的叫,小荻是你叫的吗。” 何大壮支吾几下,只能用哑口无言,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何大壮非常惊讶郝荻的精准。 她哪来的这股仙气儿,一眼就看准了何大壮的脉络,知道他要跟郝荻讨价还价了,便在气势上,先挫败何大壮的威风。 服了! 何大壮冲郝荻双手一抱拳,转身就要走。 “站住。”郝荻一声令下,何大壮刚抬起的脚,悬在半空中。郝荻问他说:“你干啥去?” “我……”何大壮懵逼了,他不知道怎样回答郝荻。怕一句话说不好,又挨郝荻一顿狗屁斥儿,给帅帅和郑潇提供了笑柄。他说:“你是队长,你牛逼,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行了吧。” 郝荻早就适应了何大壮的狡辩,何大壮突然服软了,她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坐面包车去。”郝荻忍不住一笑,率先走向面包车。 可能有人会说,郝荻身为刑警,对何大壮的保护工作,做得未免太粗线条了。整天派人明晃晃守在院门口,谁还敢来了。 这就是郝荻要达到的目的,撵贼,不抓贼。 郝荻已经跟管区派出所打好招呼,让他们撤走设在各路口的执勤点,改成不定期的警车巡逻,让图谋不轨之人,尽早知趣离开。 几个人坐进面包车,帅帅发动汽车,问道:“去哪呀?” “金鼎大厦。”何大壮和郝荻异口同声。 帅帅和郑潇心里发笑,表面还要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 帅帅最终还是没忍住,他不住咳了几声,郑潇随之笑了。 “你俩什么毛病。”郝荻一声吆喝,两人不敢造次了。郝荻转向何大壮说:“你要跟我说啥?” 何大壮要伏在郝荻耳边说话,被郝荻推开说:“都不是外人,有话你尽管说好了。” “这件事落实了,我算不算有立功表现。”何大壮见郝荻态度生冷,明显要拒他于千里之外,他也不再有什么顾虑了,跟讨价还价模式说:“你得给我一个承诺才行。” 郝荻很认真地点点头说:“你要什么承诺。” “我不能白给你们当诱饵。”何大壮的话,郝荻听得很刺耳,帅帅和郑潇也感觉很意外。 “大壮,你最好别这么想。”郑潇要帮郝荻说几句公道话。 “事实就是这样。”何大壮根本不给郑潇拍马屁的机会。 “我们在保护你。”帅帅也不甘落下。 “你俩把嘴闭上,我只听郝荻怎么说。”何大壮目的很明确,郝荻必须给出明确答复。 “说吧,你想怎样。”郝荻少有的心平气和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这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事,他感觉张不开口了。 (本章完) 7017k 第5章、意外情况 帅帅驾驶面包车,一路驶向金鼎大厦。 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住地回头看何大壮。 何大壮就跟失去记忆一样,把自己刚才提出的要求,忘得一干二净。 郝荻也赶上心情不好,懒得跟何大壮斗嘴,否则,她至少会一拳打过去,逼迫何大壮把要求说出来。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丁松可能出现的情况上。 何大壮知道郑潇频频回头的原因,他只能装傻,怕一不留神激怒了郝荻,都可能被撵下汽车。 几个人一路无言,来到金鼎大厦外。 保安认识他们,主动打开楼宇门,把一行人请到经理室。 “徐经理在吗?”郝荻问保安。 “他刚接个电话,就出去了。”保安回答。 “给他打电话,让马上回来,我们找他有要紧事。”帅帅对保安说。 保安应声出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保安回来。 “帅帅,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郝荻下了命令,帅帅不敢怠慢。 他出了经理室,见保安坐在大厅里,正朝外观风景。 “你怎么还坐在这了。”帅帅气不打一处来,埋怨保安不会办事,他至少应该进屋给回个消息。 “我不坐在这,还坐在哪呀。”保安倒显得很有底气。 “徐烨去哪了,你通知他没有。”帅帅有点兜不住火了。 “他说在外面办事,让你们等着。”保安话说得更加硬气,帅帅听了十分反感。 他说:“把徐经理电话号码给我。” “没有徐经理发话,我不敢。”保安不为帅帅的愤怒所动。 帅帅无语,只好回到经理室去复命。 “真完蛋。”何大壮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不完蛋,你想个好办法出来。”帅帅回怼何大壮说。 “你是警察,让我想办法呀。”何大壮指点帅帅说:“你那执法权哪去了,开个搜查证,直接就往里进吧。” “算了,再等一会儿吧。”郝荻表明了态度,又陷入沉思中。 “徐烨会去哪呢。”何大壮自言自语,走出经理室。 何大壮走出经理室,想四下走走,找个工作人员,打听一下徐烨的去处。 何大壮见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子,站在电梯舱门前等侯电梯。他疾步走过去,也站在电梯舱门口。 女子瞥了一眼何大壮,何大壮对她彬彬有礼打招呼说:“你好。” 女子没说话。 电梯来了。女子走进电梯,何大壮紧随其后,电梯舱缓缓关闭。 女子用电子卡划了一下,听到“滴”地一声,她按下了10楼按钮。 “哟,巧了。”何大壮又一次主动搭讪,引来女子不满道:“你谁呀?” 何大壮掏出新闻工作者证,送到女子面前说:“我是晚报记者,请问您怎么称呼。” “你就是何大壮呀。”女子看过何大壮的证件,很惊讶地说:“西城洗浴中心那起维权案,就是你报道的吧。” 何大庄顿时打起精神,拔直了腰板说:“必须的。” “太好了。”女子伸出手,主动与何大壮握手说:“我叫李秀娥,认识你很高兴。” “你好。”何大壮有一种明星遇见粉丝的感觉,他派头十足,还着意整理一下衣物。 两人说话间,电梯到了10楼。 李秀娥下电梯前,跟何大壮客气一下说:“请你来家坐坐呀。” “嗯……好吧。”何大壮下了电梯,见李秀娥有些不自然的样子,便改换话题说:“不方便就算了,我随便走走。” “这是10楼,你要去哪?”李秀娥这时候,才想起询问何大壮的去处。 何大壮四下查看着说:“就是随便走走。” (本章未完,请翻页) 李秀娥见状,便急于离开。她不知道何大壮为什么要来10楼,也不敢保证何大壮真的就是一个好人。 她只是听说过,晚报有个叫何大壮的记者,替一位三陪小姐维权,仅此而已。 李秀娥一路走开,路过1017房间,突然一声惊叫:“妈呀!” 何大壮本来就没有明确的目标,纯属被李秀娥的电梯卡所吸引,随便上楼走一走。 他没想到居然上了10楼,还亲眼看见这个自称是李秀娥的人,在王晟家房门口受到了惊吓。 “怎么了?”何大壮循声赶过来。 李秀娥见状,一路小跑,来到隔壁1018房门前,手指快速按在门锁上,随即打开房门,闪身进屋,又关上了房门。 何大壮来到1018房门前,确认李秀娥走进屋里。他敲门说:“李秀娥,我是何大壮,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你想问我啥。”李秀娥在屋里问道。 “你最后一次看见隔壁的邻居,是什么时候。”何大壮摆出警察办案的架势,还拿出录音笔开始录音。 “就在刚才。”李秀娥这句话,险些把何大壮吓尿了。 他向来路看了一眼。 走廊里空无一人,他说话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 “咱别闹,请你正式接受我采访好吗。”何大壮说着,眼色不住地向1017房间撇去,生怕被李秀娥说中,1017号房间里,真的有人出来了。 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了,李秀娥用安全锁链,锁住房门,她隔着门缝问何大壮说:“你要采访我什么?” “隔壁发生命案那天,你在哪里。”何大壮把录音笔从门缝伸进去。 “我……不说行吗?”李秀娥显得有些紧张。 那天,一伙人闯进金鼎大厦,就是来抓她的。幸好徐烨把几个人带到隔壁房间,让她侥幸躲过一劫。 “那你……”何大壮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希望能从李秀娥这里,获取一些有价值的材料,又因为没有思想准备,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谈起了。 李秀娥的手机响起,她打开皮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笑了。 她接听电话说:“啥事?” 不知道电话另一方的人,对她说了些什么。 他手举电话,隔门缝上下打量着何大壮,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明白了,原来是你……呀。”李秀娥止住话题,嬉笑着听了一会儿,又说:“我有什么好处?” 不知对方说些什么,李秀娥挂断电话,关上房门,摘下锁链,随即打开房门说:“来吧,你进屋里坐一会儿。” 何大壮意外的惊喜,他迈步走进李秀娥家。 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办公室内,郝荻坐在那,静静地等徐烨回来。 帅帅则掏出手机,不知在查找什么。 郑潇坐在监视器旁,拿过鼠标指点着。 “你别碰那玩意儿,回头徐烨又要讹你了。”郝荻提醒郑潇说。 “我看看何大壮去哪了。”郑潇说着,监视屏上,出现了何大壮来到电梯舱前,与李秀娥搭讪的画面。 “嘁!”郝荻看到这个画面,不禁发出一声感叹。心里话,难道男人都是这个德行? 郑潇纯属在打发时间,见何大壮走进电梯,他不解道:“不会吧,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帅帅被郑潇的话说吸引,凑过来看热闹。 郝荻虽然满心反感,也是目不转睛看着监视器画面。 这就等于默许了郑潇的行为。 郑潇把画面切换到电梯舱里,何大壮正在掏证件给李秀娥看。 帅帅扭头看了一眼郝荻,低声问郑潇说:“能勾搭上吗?” 郑潇默默地摇摇头。 “赌五十的。”帅帅要与郑潇打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太小,没劲。”郑潇也是玩心不减。 “一百。”帅帅话音刚落,郑潇摆出一个ok。 “我赌他进不去屋。”帅帅说。 “那我就跟你相反。”郑潇说。 “你俩呀,真是……”郝荻想批评两人几句,却被监视器画面吸引住了。 李秀娥走下电梯,在1017房间门口一声惊讶。 “出什么事了?”郝荻问。 “崴脚了吧。”帅帅说。 “去了。”郑潇发现何大壮走向李秀娥。 “吓跑了。”帅帅嬉笑着,指着监视画面,以为自己这次打赌准赢。 郝荻看见何大壮走向李秀娥房间,她气不打一处来。 联想起丁松的表现,不禁脱口骂道:“什么东西呀。” 何大壮敲打李秀娥的房门,郝荻急忙掏出电话,她要提醒何大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举止。 转念又想,帅帅和郑潇正在打赌,她这个电话打出去,直接干扰了两个人的游戏。 等等再说吧。 戏剧性的画面出现了。 李秀娥打开房门,何大壮走进房间。 帅帅呆呆地看着画面,郑潇神气十足伸过手来,他的手在帅帅面前晃了晃说:“这天的中午饭有着落了。” “你看。”帅帅突然一声惊叫,吸引了郝荻和郑潇的注意力。 画面里显示,何大壮刚走进李秀娥的房间,1017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房间里走出来,这个人就是徐烨。 三个人目光相对,会心的笑了。 “别让他看出破绽。”郝荻一声吩咐,郑潇快速掏出优盘,把刚刚出现的画面拷贝下来,然后将监视画面调到原来的位置,还故意坐到了一旁。 徐烨走下电梯,先到值班保安近前,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他才回到经理室。 “你们有事吗?”徐烨走进屋,阴沉着脸问郝荻。 “我们要去1017房间看一眼。”郝荻回答说。 “不是已经结案了吗。”徐烨很不耐烦的样子。 “只是例行公事而已。”郝荻说得轻描淡写。 “不好意思,没接到业主授权,我不能让你们进去。”徐烨态度坚决,摆出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架势。 “你还要请示贾政道同意吗?”郝荻声音不大,徐烨听了险些跳起来。 “咱别胡说好吗。”徐烨不知道哪来的这股勇气,对郝荻瞪起眼睛说:“别惹我法院告你们去。” 郝荻笑了。 她不计较徐烨的暴躁,也知道徐烨根本不懂警察的办案程序,只要她亮出搜查证,徐烨再想阻拦,那就是涉嫌妨碍公务了。 郝荻最感兴趣的,就是徐烨对贾正道名字的敏感度。 凭经验判断,徐烨十有八九,跟贾正道保持着经常性联系。 “郑潇,你先给徐经理上一课。”郝荻笑容不减,让郑潇向徐烨宣布相关法律条款。 没想到徐烨听后,“噗嗤”一笑说:“你们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没有业主授权,我真的不敢擅自开门。” “你……”帅帅想提醒徐烨,你刚才还擅自闯进1017房间。他目光快速投向郝荻,见郝荻一摇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还能联系上贾政道吗?”郝荻以这种方式,指正徐烨在撒谎。 案发时,徐烨亲口说明,1017房间的业主登记是贾政道的名字,这会儿他有意在妨碍公务。 “现在的业主叫索伊,是王晟的母亲。”徐烨从手机里查出索伊的电话号码,希望郝荻能亲自跟索伊通电话,并表示:“只要她同意你们进去,我马上去开门。” 在没得到索伊授权前,郝荻想要弄清楚,徐烨为什么要去1017房间。 (本章完) 7017k 第6章、 揭秘时刻 何大壮走进李秀娥的家,顿时有了一种遇见知音的感觉。 他的家堪称猪窝,外人进去先捂住鼻子。李秀娥的家简直就是猪窝,与他家不同的是,这里的味道很奇特,香水掺杂进各种刺鼻的味道。 吃完的方便面盒,里面的汤汁能够风化是什么感觉? 啃过的骨头和吃剩下的熟食,能变成肉干又是什么感觉? 满地的小食品包装袋,地毯一样铺满整个房间,踩上一脚软软的感觉。 最经典的当属李秀娥的走路方式,她居然在屋子里淌着走。 何大壮站在门口,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往屋里迈一步了。 这是金鼎大厦,古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在这买上一户住房,能换其它地方至少两户,能住在这里的业主,都是差钱的主儿。 不怕你懒,有钱可以雇保姆呀,怕就怕有钱还邋遢。 何大壮皱着鼻子,原地打个转,就要出去。 “等会儿。”李秀娥嬉笑着拦住何大壮的去路,她先看了一眼腕上的劳力士说:“坐一会儿吧。” 李秀娥一只手伸进沙发上,用力向外一拨,什么裙子呀,内衣内裤呀,还有几个包,都被她拨到一旁,只为给何大壮腾出一个仅能落下屁股的地方。“坐吧。” “你……一个人生活呀。”何大壮有心坐下来,发现沙发空出来的地方,有明显的液体干枯的痕迹,他决定还是站着说话。 “嗯……怎么可能呐,我老公是金矿老板。”李秀娥刻意竖起双手,露出劳力士以外的各种金银首饰。 何大壮看了,险些吐出来。 李秀娥的指甲逢儿,塞满了不明物体。 “我还是走吧。”何大壮转身便走,他走到门口,发现李秀娥不再阻拦他了,而是笑吟吟的看着他。 这是什么情况? 徐烨在1017房间,正准备开门出去,正巧李秀娥从门口路过。 听到开门声,她吓得“妈呀”一声,徐烨受到惊吓没敢出门。 他从门镜里,意外看见何大壮出现了。 先是警察来找徐烨,又是何大壮潜入十楼,看来情况不妙。 安全起见,徐烨打电话给李秀娥,求她把何大壮让进屋里去,供他脱身。 徐烨知道警察会来找他,也知道找他来的目的,就是要进入1017房间。于是,他在警察到来之前,要先进入1017房间一探究竟。 很可惜,没有任何收获。 他只能使用最后一招儿,拒不让警察进入1017房间,以防止房间里的秘密,被警察发现了。 何大壮离开李秀娥家,来到电梯前,叫电梯下楼。 他上了电梯才发现,自己没有电子卡,根本无法下楼去。 无奈,他又要敲李秀娥的房门,请她帮助划卡下楼。 李秀娥家的房门虚掩着,那是何大壮离开时,以为李秀娥能送他出来,没有把房门关严,而李秀娥还以为,门已经被何大壮关上了。 何大壮刚要按门铃,听到屋里李秀娥,再跟人通电话。 “徐经理,你怎么跟特务似的,还搞秘密工作了。”李秀娥嬉笑着与徐烨调侃说:“多大点事呀,你这是何必呐……好好好,不管谁来问,我都说没看见你进1017……你得怎么谢我……哈哈。” 何大壮一下子警醒了。 刚才李秀娥路过1017的惊讶,加之他被请进李秀娥家,都是为了给徐烨提供方便,徐烨偷偷进入1017房间了。 何大壮转身便走。 他没法儿坐电梯,干脆顺着消防通道走楼梯。 等他下到一楼,闯进物业经理办公室时,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 郝荻、帅帅和郑潇坐在那里。郝荻看见何大壮,以为他干了什么坏事,申斥道:“你跑哪鬼混去了!” “告诉你一个秘密。”何大壮喘匀了一口气说:“刚才徐烨去1017房间了。” “他去那干啥?”郝荻明知故问说。 “我……”何大壮话到嘴边,急忙转舵说:“我分析,他没安什么好心。” 徐烨手拿电话推门进来。 他看见何大壮,未曾说话,先皱紧眉头说:“你来干啥?” “我倒要问你。”何大壮不知道郝荻等人,已经从监控上发现端倪,他直言说:“你去1017房间干什么?” 徐烨浑身一抖,挥手就要打何大壮。 “哎……你要干什么?”郝荻一声吆喝,帅帅和郑潇迎过来阻拦。 徐烨见状,挠了挠头说:“我跟他开玩笑呐。” “让李秀娥把我让进屋里,帮你脱身,也是开玩笑呀。”何大壮掏出录 (本章未完,请翻页) 音笔,在徐烨面前晃了晃说:“我有录音证据。” “我是物业经理,有权受业主委托,进入业主房间。”徐烨涨红了脸,为自己做狡辩。 “是吗。”郝荻掏出手机说:“那我倒要问问这个新业主索伊,她是否给你授权了。” 郝荻找出索伊的电话号码,把电话送到徐烨面前说:“徐经理,你看我打还是不打呀。” 徐烨看到索伊的名字,他愣了几秒钟,突然笑着说:“不就是想进1017房间嘛,没问题呀。” 郝荻几个人会心的笑了。 何大壮显得很得意,他倒背双手说:“那还等啥呀,前头带路,走着。” “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一下。”徐烨只当没听见何大壮的话,他指着何大壮说:“这个人手脚不干净,我不许他进去。” “嗨,我说你……”何大壮刚有的一点成就感,被徐烨一句话给激怒了。“信不信我告你诽谤。” “我有事实依据。”徐烨也不服软。 “我……”何大壮摆出要往前冲的架势,以为帅帅和郑潇,肯定会像阻拦徐烨那样拦着他。 可惜,他畅通无阻,挥舞着拳头,直接冲到徐烨近前。 见徐烨冷冷地看着他,他的胳膊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又放下来说:“我懂法,不能知法犯法。” “算了,咱们还是把索伊找来吧。”郝荻摆出要拨打电话的样子说:“正好我想问问她,为啥就成业主了。” “郝队长。”徐烨对郝荻的话十分敏感。他压下郝荻的手机说:“啥都不说了,我给你们开门去。” 一行人上了电梯,徐烨的目光始终不离何大壮。 何大壮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一双蔑视的目光,与徐烨对视着。 徐烨打开1017房门,郝荻特意闪身,让何大壮先进去。 等郝荻走进房间,徐烨要尾随其后,郑潇拦住他的去路说:“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 “嗨——你们……”徐烨急了,拨开郑潇的手,就要往里闯。 帅帅上前一步,拦住徐烨的去路说:“徐经理,配合一下好吗。” “如果我不配合呢?”徐烨硬生生就要往屋里闯。 郑潇再次伸手,拦住徐烨说:“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何大壮走进房间,先不由自主的嗅了嗅鼻子。 “放心吧,臭味儿早没有了。”郝荻在他身后说。 尽管何大壮知道郝荻就在他身后,他还是被郝荻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向郝荻投去责备的目光,郝荻不屑地说:“做贼心虚。” “你怎么说话呢。”何大壮被指正的尴尬。 “废话少说,干正事。”郝荻没心思跟何大壮打嘴仗。她倒背双手,站在书架前,上下左右开始打量。 何大壮乜斜着眼睛,在郝荻面前走来走去,端详着书架。 郝荻急了,猛踢何大壮一脚,正踢在何大壮麻筋儿上。 何大壮疼弯了腰说:“你tm……干啥呀。” 郝荻也不搭腔,抬腿又要踢。 何大壮见状,急忙告饶说:“我想起来了。” 何大壮一瘸一拐,拉开书架上的一个抽屉。他的手,伸进抽屉里摸索一番,摸到一个按钮,稍一用力,奇迹出现了。 硕大的书架,慢慢从中间分开,对开门慢慢向两边滑动,稍许,门后露出一个足有五平方米的密室。 郝荻和何大壮惊诧地看着密室。迎面是一排落地柜子,旁边有一个敞开门的保险箱。 何大壮要走进去看个究竟。 “你站住,别进去。”郝荻拉住何大壮,她也停留在密室门口,向里面观望。 密室的柜子门半开着,里面灵散堆积着一叠叠纸币。 何大壮眼前一亮,这就是林薇日思夜想的那笔巨款吧。 “先把门关好。”郝荻低声提醒何大壮。见何大壮不解地看着她,她又说:“这事不许向外人透露。” 何大壮如梦方醒的样子,再次拉开抽屉,按下按钮,密室门缓缓关闭了。 在客厅的右上角,有一个不显眼的微型摄像孔。 一个房间的电视屏幕上,显示出郝荻和何大壮关闭密室门的情景。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屏幕。 丁局长耐心地等候在办公室里。 与其说他在等待郝荻传来消息,不如说,他要给郝荻更多的时间,认真考虑一下她与丁松的关系走向。 丁局长不护犊子,他已经明确向郝荻表示过,这事错在丁松。 错归错,但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导致两人分道扬镳,丁局长就是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么想的。 当今的社会氛围,已经酿造成及时行乐的潮流趋势。 别说像丁松这样的年轻人,耐不住寂寞,要寻求一些刺激。就是上了年纪的人,也难以抵御享乐思想的侵袭,关键看当事人如何对待。 郝荻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眼,就当这事没发生过,给丁松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没错,是悔过自新。 在丁局长眼里,丁松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跟父母赌气,二是要发泄心中的妒火,向郝荻和何大壮示威。 如果郝荻能读懂丁松的做法,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相信丁松能迷途知返,早早摆脱刘慧的纠缠,与郝荻重归于好。 毕竟两人从光腚时就在一起,不可能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分道扬镳了。 当然,这件事的决定权在郝荻手里。 丁局长相信,郝荻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是需要时间。 郝荻必须有一个,能够有力说服自己的理由,只要她打定了注意,其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了,包括刘慧对丁松的纠缠。 丁松喝醉了酒,住在了刘慧家里。 第二天下班前,刘慧很自然地告诉他说:“我父母要见你。” 这是丁松带刘慧回家,遭到丁夫人排斥后,刘慧向丁松发出的邀约,并决定,从此就留丁松住在家里。 所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丁家发生的这场风波,真的论不出谁是道,谁是魔。 丁局长见刘慧打上门来,干脆就住在局里,拒不露面,他电话遥控夫人,要对丁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丁夫人也是摩拳擦掌,作了充足的思想准备,相信儿子还是通情达理的,只不过被蒙蔽了。只要把话说清讲透,他就会迷途知返,与郝荻重归于好。 丁局长这边也没闲着,他坚定不移的站在郝荻一边,还不厌其烦的跟郝荻要口供,为的就是把握住郝荻的思想脉络,尽全力将她和丁松之间的裂痕,捏合在一起。 郝荻带人去金鼎大厦了,丁局长回到办公室,给夫人打电话,询问丁松那边的情况。 “人家根本就没回来。”丁夫人告诉丁局长,她给丁松打了n多个电话,丁松口口声声说下班回家,有什么话见面再说,结果,到了下班时间,丁松的电话关机了。 “我总不能动用刑侦手段,把他给你抓回家去吧。”丁局长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夫人说话,这会儿他也是真急了。 别人不了解丁松,丁局长当然最了解了。 说丁松仁义,实际上就是心眼实。 当初跟郝荻好的时候,啥也不说,啥也不想,就是一个劲儿的对郝荻好。现在闹情绪了,有外人勾搭了,闹不好…… 丁局长不敢往下想了,他只想尽快见到丁松,无论如何也要让他清醒过来。 丁局长操起电话,拨通丁松的号码。 门外传来手机彩铃声。 丁松来见父亲,每次都是推门便进。 丁局长看见丁松不请自到,他先露出笑脸说:“巧了,我要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您找我干啥?”丁松没有一点笑模样,他满脸的疲惫,看见沙发,便一屁股坐下来说:“有话快说,我那边还有事。” “你找我有事呀。”丁局长明知道丁松为什么而来,他要先听个明白。 “我路过这,看到您找我,就上楼了。”丁松还学会了撒谎,只为先探听父亲的路子。 这爷俩各揣心腹事,拥有一个共同的话题。 丁局长见丁松一反常态,第一反应就是要抽下腰中的皮带,结结实实先教训他一顿再说。 丁局长想到就要做到,他站起身,来到办公室门口,先打开房门,向外看了一眼,然后锁上房门,手就要往裤腰带上招呼了。 “爸,跟您说一事。”丁松看出丁局长的意图了。 他稳稳坐在那,要先发制人。 丁局长站在沙发茶几前,一只手卡在腰带上,阴冷着脸说:“你说吧。” 丁松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说出口,父亲就会抽出皮带,接下来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他掏出电话,拨通刘慧的号码说:“我爸让你上楼来,有话当面说。” 丁松话音未落,丁局长疾步走到办公桌前,操起内线电话,叫通门卫说:“我不接待任何访客。” 丁局长挂断电话,直接抽出裤腰带,转身冲向丁松,挥起了裤腰带。 “爸,爸,您先听我说。”丁松接下来要说的话,与丁局长手里的裤腰带同时发生。他说:“刘慧怀孕了。” “啪”地一声皮带响,丁松顿时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 (本章完) 7017k 第7章、船到浪头 丁局长的愤怒,早在丁松的预料中,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要挟,父亲能用皮带做回答。 他出于与父母,主要是跟父亲较劲,才与刘慧在一起。启蒙于刘慧频频对他示好,动力来源于那场醉酒。 母亲第一次看见刘慧,不动声色的示威,已经让他倍感压力山大了。 如果这时父母能够不厌其烦的,苦口婆心的,再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进行劝说,他或许会冷静下来,认真反思自己的行为,然后做出正确的选择。 可惜,刘慧不给他这个机会,父母也没有满足他的愿望。 滑刘子第一次与丁松正式见面,并没有表现出过份的热情。 尽管他知道,能攀上这门亲,对他的女儿,他家的生意,都拥有着非凡的意义,但是,他还是刻意的表现出一种冷漠,主动提到丁松的过往。 “你们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选择自由。”滑刘子常年厮混在生意场,不懂官场交往之道,但他懂得如何守护保值空间。他说:“我只要求你做到一点,认真对待我女儿的感情。” 夫妻二人与丁松的会面,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然后,二人又忙着照顾店里的生意去了。 刘慧再次把丁松带回自己的房间,留他住了下来。 年轻人在一起,只要捅破了一层窗户纸,接下来的事情,谁都无法用理智来控制。 “我要见你爸。”刘慧对丁松提出这个要求,而且态度坚决,不容丁松推脱。 稳妥起见,丁松让刘慧先等在公安分局外,他要跟父亲打一声招呼。 没想到,丁局长的反应如此迅速,如此激烈,他只用皮带表态。 不用丁局长再说什么,丁松便落荒而逃。 怀孕了,就是一句谎话。 丁松按照刘慧布下的局,用这个陈旧的老梗,受到了父亲的惩罚,他警醒了。 郑潇客客气气把徐烨拦在1017房间外,等帅帅下楼取回勘测箱,他板起面孔对徐烨说:“我警告你,不要妨碍公务。” 在徐烨惊愕的目光下,两人关好房门,开始对密室进行现场勘查。 他俩首先是采集现场指纹,拍照,然后又从敞开的保险箱和柜子里,找到一堆冥币。 郝荻对这些冥币并不陌生。 这足以证明,徐烨和那两名保安曾经的遭遇,不是空穴来风。 现场勘查工作结束,何大壮按着郝荻的吩咐,重新关好密室,一行人正式撤离现场。 他们走出1017房间时,徐烨不见了。 住在1018的李秀娥听到声响,特意赶过来,与何大壮打招呼说:“大壮,进屋坐会儿呗。” 何大壮看了一眼郝荻,有心为她们做介绍,见郝荻阴沉着脸,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郝荻瞥了李秀娥一眼,心里生成浓重的反感。 离开金鼎大厦前,郝荻特意去经理室,要与徐烨道别,保安告诉她说:“徐经理临时有事出去了。” 帅帅开车,一行四人回到何大壮家院门外,郝荻和何大壮下了汽车。 郝荻径直走到自己的汽车前,开门上车。 见何大壮拦在她的汽车前,郝荻不高兴了。“你几个意思?” “就这么走了?”何大壮不能直接要求,留下帅帅和郑潇,保护他的人身安全。 “不走,还等你请我吃饭呀。”郝荻明知道何大壮是什么心思,故意不往这方面说。 “我……”何大壮用力挠头皮,“嘎吱、嘎吱”的,郝荻看了直皱眉头。“咱俩的约定,你什么时候兑现呀。” “咱俩有啥约定?”郝荻知道何大壮的心意了。 “嗯……”何大壮犹豫了。 这是何大壮在王晟的日记里,惊奇发现王晟家里的密室,并第一时间给郝荻通报消息时,就想到的事情。 他不明不白的被晚报踢了出来,郝荻也曾主动表示,王晟案结束后,要帮他重新回晚报去工作。 现在王晟案已经宣告结束了,他又及时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郝荻应该话付前言了。 何大壮还没表明心意,就已经知道郝荻的答案了,所以,他才不好说出口。 只要他提起这个话题,郝荻就会以案子还没正式结束做借口,拒不兑现承诺。 何大壮担心被郝荻拒绝。 “算了,你走吧。”何大壮把手一甩,转身走到院门前,开门进院,甚至懒得回头,跟郝荻道别。 警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 何大壮心里这么想着,回手关好 (本章未完,请翻页) 院门,也听到了汽车远去的声音。抬眼看去,郝荻开车在前,帅帅开车在后,两台车开走了。 何大壮站在院子里,眼看着郝荻的汽车渐渐远去,他突然烦躁不安起来。 “这tm算咋回事呀。”何大壮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开始反思,自己担惊受怕,随时面临生命危险的意义何在。 何大壮回到家里,关紧房门,拉好窗帘,要按照郝荻的吩咐,尽快看完王晟的日记。 他打开笔记本,烦躁情绪再上心头,他在屋里转来转去,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 思来想去,何大壮拨通了晚报穆主任电话。 “穆主任,你好。”何大壮故意摆出一股轻松自如的状态,希望穆主任通过电波,能感受到他的青春活力。 “有事吗?”穆主任连最起码的礼节都吝啬掉了,居然懒得回复一声你好。何大壮听了,心凉了半截。 “最近社里有什么好消息吗?”何大壮不用再说什么,穆主任就知道,他打电话的目的了。 “你有事就直说,我这边忙着呐。”穆主任不想跟何大壮多说一句废话。 “只是问候一下。”何大壮也是要脸的人,他热脸贴穆主任的冷屁股,滋味实在难受。 “没事我就挂了。”穆主任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有事!”何大壮这一嗓子,把穆主任吓了一跳。 他说:“王晟的案子已经结案了,我什么时候回报社上班呀。”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接到通知。”穆主任随手拿过一支笔,写下:王晟案已告破。 “当初咱们说好了,王晟案子有了一定,我就回去上班。”何大壮说的有理有据,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没了主张,怕被穆主任一句话,彻底泯灭了希望。 “这个嘛……”穆主任还算比较通情达理,他把话先在心里掂量一番,然后慢慢说:“当初是编委会做出的决定,现在我没法回答你。” “当初是你……”何大壮担心的事即将发生了,他要据理力争。 “你等消息吧。”穆主任不可能为这事,跟何大壮在电话里争吵。 他也知道这个话题一旦打开,何大壮便会没完没了的纠缠下去。他在挂断电话前,给何大壮打了一针m醉剂说:“回头我在编委会上提一下,看看其他编委什么意见。” 没等何大壮再说什么,穆主任挂断了电话。 何大壮被放长假的第二天,穆主任亲自招聘来,一个分管社会新闻的女记者,顶替了何大壮的位置,而且,人家是被正式聘用的。 “娘个稀屁。”何大壮听到电话里传来盲音,他发出一声感慨。 他这个电话打的很及时,信息获取得也是相当准确。 他想要返回晚报去工作,郝荻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郝荻曾经主动提出,等王晟的案子结束后,她要亲自把何大壮送回北方晚报。 前提是何大壮必须积极配合郝荻,把王晟的案子调查了解清楚。 刚才跟郝荻分手时,何大壮已经明白了郝荻的意图,也引发了他的感慨: 警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 面对无望的未来,或者说,当人已经知道自己被忽悠了,愤慨之余应该怎么做。 聪明人肯定会选择断然放弃,重新开辟一条新路。说白了,就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何大壮从他记事那天起,就自我感觉聪明绝顶。 而在这个问题上,他做出了一个傻子都不会再做的事,继续查看王晟的日记。 他给自己的做法,贴上一个闪亮的标签: 为了完成对王晟的承诺。 他还美其名曰:男子汉大丈夫,要一诺千金。 何大壮仪式感很强的坐在书桌前,打开王晟的笔记本电脑,接续王晟的故事。 王晟这样表述他和田宇在一起生活的经历: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快乐,也是最充实的日子。 他把田宇接到金鼎大厦后,特意买了一张折叠床,邀请田一雄过来跟他们一起住。 一家人在一起生活,其乐融融。 王晟要弥补田宇从小到大的遗憾,他已经向母亲索伊发出最后通牒,你不来看田宇,我就不回去看你。 王晟相信母亲会屈服的。 “店里离不开人,我会经常过来看你们的。”田一雄婉拒了王晟的好意。 王晟想利用与田一雄共同生活这段时间,真正了解到他和田宇生身父亲的计划,就这样失败了。 林薇亲自进京,与某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中介部门取得联系,仅用了几天时间,就办理完田宇出国治病的相关手续。 王晟亲自开车,把林薇从机场接到金鼎大厦,正式给田宇做介绍说:“这是我的未婚妻。” 王晟和田宇共同生活这几天,他对田宇无话不谈。 田宇面对这位比自己大很多的美女,展现出了做兄长的姿态。 “让你跟着受累了。”田宇效仿田一雄的做派,给林薇鞠躬施礼。 林薇对田宇也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亲自下厨,给兄弟俩做了一桌丰盛的晚宴。并根据自己所掌握的医疗常识,提醒田宇如何做好养生保健。 在田宇出国的前一天晚上,索伊终于敲响了1017房门。 田宇打开房门,看见索伊,他忘情的端详着,这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想开口叫上一声妈,被索伊及时打断了。 “你就是田宇吧。”索伊把手里的几个塑料袋递给田宇,里面装着王晟喜欢吃的,大姐王梅刚刚送来的海鲜。 “您请进。”田宇以主人的姿态,彬彬有礼把索伊请进屋里,给她斟上一杯茶,说上一句:“让您受累了。” 索伊没正眼看田宇,她虽然笑在脸上,目光中却透露出一股冷漠。 王晟亲自把母亲接来,又找个借口出去了,他要给母亲和田宇提供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听说你明天就要出远门了。”索伊有意避开田宇治病的话题。 她完全是出于礼节,跟田宇聊这个话题。每吐露一个字,她都忍不住,要在钱的问题上做些盘算。 “多亏王晟了。”田宇跟索伊在一起有些紧张。他拿王晟当话题,应付与母亲的这次见面。他说:“没有王晟,我可能活不到今天。” “他其实也很难。”索伊几次想提醒田宇,到了国外,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千万不要乱花,能给王晟省点,就尽量省下来。 这些话在索伊的心理,反复揣摩了好一会儿,她最后没有说出口。 娘儿俩几十年后第一次正式见面,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索伊便以王仁维年老体弱,需要有人照顾为由,匆匆离开了。 王晟很高兴,母亲终于如他所愿,迈出了历史性的第一步。 田宇更是兴奋不已,他终于见到了生身母亲。 王晟开车把母亲送回山里,再次回到金鼎大厦。 林薇下厨,田一雄做帮手,做了一桌子菜,四个人围坐在一起,为田宇饯行。 林薇充分展示出持家过日子的本能。 她给田宇收拾的行李,可谓细无巨细,面面俱到。从内裤到外套袜子,包括田宇需要服用的药物,都整整齐齐摆放在旅行箱里,而且,所有物品都是崭新的。 这是王晟事先作出的安排,林薇逐一照办了。 田宇此行,身体能否经得住长途劳顿,都是一个未知数。 王晟希望田一雄能关张歇业,陪同田宇出国治病。 田一雄以二人出国,费用太高为由,执意让田宇单人独行。 如果不是因为公务员身份,王晟会毫不犹豫,陪田宇去出国治病。 第二天一大早,王晟亲自开车送田宇去桃仙机场。 昨天晚上分手前已经说好了,田一雄和王晟一同去桃仙机场,给田宇送行。 结果,王晟一大早接到田一雄的电话通知,他感冒了,怕传染给田宇。 王晟再一次失去了与田一雄单独相处的机会。 自古多情伤别离,更何况此行很可能是兄弟俩的诀别。 临进登机口前,田宇把王晟搂进怀里,久久不愿分开。 “到了那,先去银行开户,我这边给你转款。”王晟为了少却田宇的后顾之忧,要一次性把治疗费用,全部打给田宇。 “好弟弟,我真的不想离开你。”田宇流下了眼泪,又一次把王晟搂进怀里说:“等我回来,咱们再亲近。” 田宇在王晟的脸上,狠狠亲上一口。 王晟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流下了眼泪。 兄弟俩依依惜别。王晟一直等到田宇的航班起飞了,才返回郊区办事处。 王晟走上二楼,发现自己办公室的房门敞开着。 赵淼端了一壶茶水,正准备送进王晟的办公室。她看见王晟,突然一声大喊:“王晟回来了。” 孙主任从王晟办公室探出头,见王晟愣在那里,招手说:“你总算回来了,客人等你好一会儿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王晟的心头。 (本章完) 7017k 第8章、机关算尽 他两腿发沉,慢慢走到办公室门口,见两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赵淼正满面笑容,给二位斟茶。 孙主任笑得更加灿烂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王晟。” 两个人站起身,上下打量着王晟。 “你们是……”王晟的语声有些颤抖。 “这两位领导是……”孙主任的笑容,因王晟突然出现的惊慌失措,而瞬间凝固了。他关切地问道:“王晟,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第9章、机关算尽 王晟面色苍白,额头渗出汗珠,有了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王晟,你怎么了?”孙主任下意识的搀扶住王晟,两位来客也围过来,询问他是否要去医院看看。 “不好意思,我昨晚休息不好。”王晟强打精神,与两位握握手,然后坐在一旁,等待来宾问话。 昨天上午,孙主任特意来找王晟,十分郑重地问他说:“你跟赵淼还有可能吗?” 王晟默然没有反应。 接受诫勉谈话后,王晟少却了所有顾虑,他不想再为规避被惩治,再虚情假意的跟赵淼谈情说爱了。 “我也是受人之托,希望你能再仔细考虑一下。”孙主任表明态度,不再过问此事了。 这俩人肯定又是赵胜利派来的。 王晟这么想着,渐渐恢复了正常。按着客人的意见,孙主任和王晟陪同两位客人,去了会议室。 赵淼从未有过的兴奋,殷勤地招待客人,她认识其中的一个人,以为王晟这次死定了。 出现一个异乎寻常的现象。 孙主任以主人的姿态,把两位客人让到会议室,他屁股刚沾到椅子上,客人就给他下达了逐客令:“我们要跟王晟单独谈。” 孙主任晕头涨脑走出会议室,并按客人的吩咐,守在会议室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他就这么默默地站在那里。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谈话结束了。 王晟不再像最初见面那样胆战心惊,而是面容平淡,和孙主任一道,把二位客人送到楼下。 客人走了,孙主任低声问王晟说:“什么情况?” “例行公事。”王晟淡淡地说。 孙主任回到办公室,赵淼随后跟进来,她关紧房门,低声问孙主任说:“王晟怎么说。” 孙主任默默地摇摇头。 “我爸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赵淼刚刚跟赵胜利通过电话,向他报喜说:“王晟又被查了。” 赵胜利叮嘱女儿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必须跟王晟保持正常关系,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王晟回到自己办公室,他紧闭房门,长达几个小时,没有任何动静。 午饭时间到了,孙主任在食堂没有看见王晟,他和上次一样,叼着牙签走上楼,敲王晟办公室的房门。 里面没有应答,他试探着推了一下房门。 房门开了,屋里空无一人。 王晟去哪了。 王晟不辞而别,他开车直接去了山中会馆,等了约一个小时,贾政道才匆匆赶来了。 两人简单点了几个菜,把所有人都撵出去,开始密谈。 “你不应该拒绝这次调动。”贾政道带有几分失望,说明他为了王晟这次调动,动用了很多关系,满以为王晟心向往之,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大哥,我想辞职。”王晟说出心里话。 “辞……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贾政道相当意外。 “我是认真的。”王晟告诉贾政道,他已经厌倦了这种提心吊胆的生活,对等级地位都看淡了,只想一个人踏踏实实做点事,多挣一些钱,为哥哥田宇多积攒一些生存保障。 这是王晟和贾政道第一次正式谈起田宇。 “你这个哥哥,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贾政道再一次领教了王晟的任性。 他曾经为了林薇,敢以身试法,并无怨无悔。如今,又要为刚结识不久的哥哥,要放弃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 “你这么做值吗?”贾政道提醒王晟,不要感情用事,凡事需要先考虑清楚了,然后再做决定。他说:“我可以跟他们打声招呼,把那个位置,给你保留一段时间。” “不用了。”王晟没敢告诉贾政道,他辞职后,要带上林薇,去她的四川老家,找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平静地过二人世界。 “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想再说什么了。”贾政道虽然很失望,还是决定尊重王晟的选择。他说: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辞职后,考虑过下一步吗?” “只想一个人静一静,过几天与世无争的日子。”王晟说。 贾政道静静地看着王晟的平淡。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王晟的选择,能与林薇牵扯上关系。他甚至还产生一丝幻想,王晟孑然一身后,林薇很可能因为王晟失去了利用价值,从此与他一刀两断了。 不为别的,就为斩断王晟与林薇的情丝,他决定支持王晟的选择。 与贾政道分手后,王晟约林微在一家宾馆会面。 林薇来了。 王晟提到了今天的谈话,林薇听了眼前一亮说:“恭喜你,又登高了一大步。” “我不稀罕。”王晟提出要跟林薇一起远走高飞。 他以为林薇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高兴。没想到林薇的回答,是那么的现实。 她说:“咱俩拿什么生活呀。”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王晟没告诉林薇,贾政道曾经给过他一大笔钱。 “我暂时还没有辞职的打算。”林薇非常直白地,给王晟泼了一盆冷水。 王晟非常失望,他这些天的所有设计,被林薇一句话给摧毁了。 “我建议你服从分配,去新的工作岗位。”林薇自以为在王晟面前,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她鼓励王晟说:“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前途。再干几年,等到时机成熟了,再考虑咱俩的事。” 林薇何曾不想跟王晟一走了之呀,但是她不敢。 她最大的顾虑来自徐烨。 林薇和徐烨的婚姻,是在贾政道主导下的一场交易。她对王晟情真意切,与徐烨同床异梦,这是近人皆知的现实。 俩人长时间在一起生活,不管心里距离有多远,实际生活中,还是很难回避对彼此自然状况的了解。 林薇父母回老家定居了,林薇也刻意减少了与父母的联系,为的就是不让徐烨知道她更多的情况。 尽管这样,徐烨还是知道了她父母的所在地,包括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也不止一次拿她父母,对她进行过恐吓。 徐烨直言不讳告诉林薇说:“你敢跟我离婚,我就弄死你父母。” 人家都不在意,你在外面有小白脸了,你还想把他一脚蹬掉,那就是要把人逼上死路。 林薇不能把这个顾虑告诉王晟,怕王晟跟她厮守心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傻事。 王晟因林薇的拒绝,对辞职一事,开始犹豫不决了。 他想给林薇一段时间,等她考虑清楚后,他再做最后的决定。 徐烨那天被郑潇和帅帅拦在1017房间外,他起的真想骂娘。 连续几天下来,他几次潜入1017房间,几乎把整个房间的犄角旮旯,都查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破绽。 可能有人会问,徐烨为什么对1017房间,这么感兴趣。 这得从何大壮给林薇打的那个电话说起。 林薇接到何大壮打来的电话,如果何大壮能跟她说些什么,哪怕是虚情假意的,关心一下她的身体状况,她都不会多想什么。 问题偏偏出在何大壮打来电话,又突然挂断了,等她打回去的时候,何大壮谎称打错了电话,林薇的第一反应便是,何大壮在撒谎。 她受伤住院期间,曾经试探过何大壮的底线。 任何一个女人,咋一眼看见何大壮,他那眼色中,充满了对异性的渴望,就是所谓的色眯眯。 三十岁的男人,至今还单身,看到女人,特别是林薇这样的风s女人,心中难免会产生非份之想。 林薇与何大壮第一次见面,她就给何大壮下了“瘾大胆小,憋死拉倒”的定义。 为了得到王晟遗留下那笔钱的信息,林薇在医院病床上,对何大壮进行了试探。何大壮当时的反应,让林薇彻底改变了对他的认识。 七情六欲,人皆有之。 何大壮被林薇撩拨的,自己跑到卫生间去解决问题,对林薇却秋毫不犯,这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 那天,林薇色诱在先。 即使她以身怀有孕为借口,要用这种方式,哄骗何大壮为她所用,至少也得现付出点什么。 何大壮宁愿出丑,也没对她提出任何要求,完全是出于对王晟的尊重。 在林薇看来,何大壮能做到这一点,就是难得的仗义。 何大壮没有无故给林薇打电话的时候。 林薇凭借这一点,就认定何大壮这个电话不是打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了,而是打后悔了。 他们之间没有别的联系,林薇对何大壮唯一的牵挂,就是能够得到,有关王晟遗产的消息。 林薇当时也是灵感爆棚,她马上打电话通知徐烨说:“马上去1017房间,看看有没有警察没发现的东西。” 这句话相当敏感,徐烨马上明白了林薇的用意。 警察没有发现的,又是林薇心急火燎要查找的,肯定就是现金了。 何大壮第一次闯进去,就顺走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徐烨后悔自己早没想到这一点,错过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徐烨不敢怠慢,溜进1017房间一顿查找,结果两手空空。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王晟活着的时候,跟林薇厮混在一起,徐烨敢怒不敢言,只能忍气吞声。 如今王晟死了,听说他留下了一大笔钱,且去向不明,徐烨当时眼睛就绿了。 甭管以前王晟和林薇是什么关系,徐烨现在是林薇的合法丈夫。 你们玩也玩了,乐也乐了,徐烨到头来想要得到这笔遗产,应该在情理之中。 磨损费也好,精神损失费也罢,徐烨认为这笔钱,理所应当归他所有。 虽然林微没告诉他,这笔钱究竟是多少,徐烨也有一个基本估量,至少得有几百万。 能够得到这笔钱,徐烨就等于长出了一双翅膀,什么tm的贾政道,什么林微,通通去tm的。 他把钱一卷,便脚底抹油,“滋溜”一声,来个猪八戒帅耙子,不侍(候)猴了。 郝荻随后带人进入1017房间,更加验证了林薇的预测。特别是郑潇和帅帅对徐烨的防范,简直要把徐烨急疯了。 徐烨在郝荻等人撤走后,三番五次进入1017号房间,可惜没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密室。 他回到家里,毫不计较自己头上闪闪发光的绿色,直截了当询问林薇说:“你整天跟王晟在一起,就不知道他这笔钱藏哪了。” 林薇把这个消息告诉徐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何大壮能查出这方面的信息,没有告诉她,就是告诉郝荻了。林薇怕郝荻先她之前,去了1017房间,找到这笔钱。 她知道徐烨拿到这笔钱,肯定要狮子大开口,侵吞一大部分在所难免。她万万没想到,徐烨的胃口如此之大,要通通卷走。 徐烨是金鼎大厦的物业经理,却不了解大厦的房间结构,这也是他不学无术留下的后遗症。 换了其他聪明一点的人,在房屋家具里没找到线索,就会在房间结构上下功夫了。 徐烨确实对1017房间下了一番工夫,可惜都是无用功。 他最后想出一个办法,给贾政道打电话,以报告郝荻带人来勘察房间为由,要从贾政道这里,探听到蛛丝马迹。 徐烨知道贾政道和王晟的关系。 他拨通了贾政道的电话,还没等说明情况,就听到贾政道一句国骂,随后质问他说:“你闲着没事,总往死人的房间寻摸什么,活得不耐烦了吧!” 徐烨本质上,就是贾政道的一条狗,一条能够肥吃肥喝,零花钱不断的走狗。 他对贾政道的秘密,却知之甚少。 他挨了贾政道一顿臭骂,纵然满心委屈,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甚至后脑勺“呼呼”冒出一股凉风,不知道贾政道哪来的这般魔力,身在国外,居然如此洞察秋毫。 “大哥,我看那个何大壮,他贵贱不是个好鸟。”徐烨把何大壮陪郝荻进1017房间的事,绘声绘色说了一遍,最后总结说:“我看这事早晚要坏在他手里。” “啥事?”贾政道一个反问,让徐烨顿时无语。 他想提王晟留下的那笔钱,这也是他给贾政道打电话的主要目的。 万一贾政道一个不留神,说走嘴了,暴露出那笔钱的去处,徐烨就算熬出头了。 当狗的人,心中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当一把主子。 “你缺钱花,尽管跟我说,随时可以从物业的账上支取。”贾政道一语道破徐烨的心迹,他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只是发出警告说:“一旦让我知道,你敢瞎鼓捣事,我对你就不是这个态度了。” “绝对不能,我对大哥忠心耿耿。”徐烨听了贾政道的话,吓得手心冒汗,浑身打颤。他说:“我就是觉得何大壮是个祸害,不尽早把他摆平,早晚要出事。” “有本事你去摆平他,到时候我重重地赏你。”贾政道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徐烨当真了。 (本章完) 7017k 第9章、致命邂逅 何大壮从金鼎大厦回来,不知道自己又将引来杀身之祸,反倒觉得很踏实了。 郝荻当初对他的保护,让他陷入惶恐不安中,生怕自己遭遇不测。 如今,郝荻放松了对他的保护,还对外宣布,王晟自杀案已经侦破终结了,他真的以为平安无事了。 看到王晟对亲生父亲的困惑,何大壮再次仙儿气上身,发出一个疑问:难道王晟的亲生父亲是贾政道。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理由十分简单,如果贾政道像林薇所说的那样,他对王晟的关照,完全出于一己私利,为了筹建金鼎大厦募集资金。如今金鼎大厦已经建成,并销售一空,王晟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况且,贾政道已给足了王晟的酬金,应该说,他们之间互不相欠了。 当王晟发现被田一雄跟踪,紧急向贾政道通报消息,贾政道当时的反应,非常符合他的身份。 紧急消失,并勒令林薇远离王晟。 再进一步说,贾政道为了免除后果之忧,把王晟调到开发区办事处,以为这个偏僻的地方,足以让王晟过上太平日子了。 至此,他完全可以毫无挂念的远离王晟,以免再招惹是非。 而他,又做了巨大的努力,要让王晟再登高一大步。 这就是何大壮猜测,贾政道可能是王晟亲生父亲的依据。 当然,他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王晟对贾政道还有利用价值,贾政道在做长线投资,以备日后所需。 何大壮正在想入非非,电话铃响了,晚报穆主任打来了电话。 他不觉中感到左眼皮跳了几下,左眼跳财,右眼跳祸,何大壮以为自己好事临头了。 “你好,穆主任。”何大壮少有的热情,接听了穆主任的电话。 “你的事,我已经向编委会做了汇报。”穆主任还像上次那样,省略了所有的寒暄客套,他单刀直入,告诉何大壮说:“总编经过深思熟虑,觉得你不适合回晚报工作了。” “为什么呀!”何大壮大失所望,他几乎在吼叫。 “具体为什么,我也说不清楚。”这是穆主任在通知何大壮放长假那天,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只是拖到今天,才正式通知何大壮。 他以为何大壮早就该知道这个结果了。 “我要见总编。”何大壮明知道这是老穆的决定,他只有亲耳听到总编的证实,才能认定这个结果。 “我看没这个必要了。”穆主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跟何大壮费口舌了。为了防止何大壮来报社无理取闹,他给何大壮挖了一个坑说:“如果你能写出一篇有份量的稿件,例如,王晟之死系列报道,能够引起轰动,我去跟总编申请,让你回报社来。” 在穆主任看来,何大壮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 “你个混账王八蛋,就是你在背后搞的鬼!”何大壮在晚报工作了十年,对报社的用人制度非常清楚。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老穆一手策划出来的阴谋。 当初,他为了还能回晚报去工作,只能装傻充愣。 既然老穆已经做出了决定,他也没什么顾虑了,索性破口大骂老穆一顿,只当痛快痛快嘴了。 何大壮愤然挂断电话,感觉非常爽。 手机再次响起,还是穆主任的电话号码。 这就是老穆,当了婊z,还要立贞洁牌坊。无外乎要耗费口舌,证明自己的无辜,希望何大壮不要憎恨 (本章未完,请翻页) 他。 去他妈的吧! 何大壮绝对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何大壮不知道自己这是兴奋,还是愤怒至极,居然能把淤积心中多日的愤懑,变成语言倾泻给穆主任,这种表现,比心里独白解气多了。 舒爽过后,何大壮必然要面对一个严峻的现实,他彻底失业了。 何大壮心中尚存的,能够再回北方晚报的一丝希望,就这样破灭了。 他不后悔,甚至还感觉很得意,与其整天在穆主任面前装孙子,真不如敞敞亮亮再找一份工作,哪怕去当保安,拥有一份稳定收入,也比整日卑躬屈膝活的舒坦。 何大壮想到做到,他说走就走,出门骑上电动自行车,赶奔人才交流市场,要去找一份工作,最好是马上就能入职的工作。 他如今兜比脸干净,不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就要喝西北风了。 所谓的人才交流市场,其实就是劳务市场。 何大壮在各个招工信息栏前徘徊。 猛然,他后背被人猛拍一巴掌,很疼。回头看,徐烨阴冷着脸看着他。 “你要干什么?”何大壮拔直了腰板,要在气势上告诉徐烨,我不怕你。 “你怎么来这了?”徐烨突然笑在脸上,拍打着何大壮的肩膀,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徐烨还不知道,何大壮已经被晚报扫地出门了。 “我……你管的着吗。”何大壮认定徐烨没安好心,也知道自己不是徐烨的对手,他说着就要走开。 徐烨拦住何大壮的去路,依旧笑在脸上说:“暗访来了?” 徐烨这句话,提醒了何大壮,至少他现在的对外身份还是记者。 何大壮瞬间自信爆棚,一股蔑视的目光看着徐烨。 这目光带有十足的挑衅意味,好像在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嘁! 何大壮几秒钟内,摆出十分的傲慢气,他迈着四方步就要离开。 徐烨再次拦住他的去路。 何大壮帅气的一抖衣服,刚要发出质问,徐烨被何大壮抖衣服的动作所惊吓,以为何大壮要跟他动手。 他摆出了格斗姿势,问道:“你要干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麻杆打狼两头怕,。 何大壮也被徐烨突然摆出的姿势吓着了,他懦弱的本性,瞬间暴露无遗,转身便跑。 徐烨愣愣地看着何大壮一路跑出劳务市场,眼睛眨了眨,恍然大悟。 何大壮跑出劳务市场,奔向他的电动自行车,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他不仅仅是为了躲避徐烨,更主要的是,他发觉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 他内心深处,那个铭心刻骨的职业癖好告诉他:“何大壮,你只适合当记者。” 何大壮就要跑到了电动自行车前了,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下,他身体瞬间失衡,说话间就要摔倒在地了。 关键时刻,徐烨一张嬉笑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同时,也扶住了他。 “你要干什么!”何大壮急了。 原来是徐烨从背后使绊,他情急之下,挥手就要打徐烨。 “你别误会,我没有恶意。”徐烨擎住何大壮的手,笑容不减道:“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来找工作的吧。” 何大壮活了三十多年,见过很多不会说话的人,但从来没见过,像徐烨这样不会说话的人,而且说的还是大实话。 他的脸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会儿热,一会儿冷的,用句成语来形容,简直tm的无地自容了。 “关你屁事。”何大壮甩开徐烨便走。 徐烨一个愣神儿,继而打起精神,一把揪住何大壮,心里说道:正愁没机会收拾你呐,想溜,门儿也没有呀。 何大壮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要甩开徐烨。怎奈他的体力,根本不是徐烨的对手。 两个人撕扯了几下,何大壮掏出电话威胁道:“你再敢跟我胡搅蛮缠,我就报警了。” 徐烨一把抢下何大壮的手机说:“我倒要看看,你一天到头,究竟勾搭我媳妇几次。” “你敢抢劫!”何大壮要夺回手机,徐烨把何大壮的手机背在身后,提出交换条件说:“我可以把手机还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大壮无奈,只能答应徐烨的要求。 他在心里默默地问上一句:徐烨想要干什么? 徐烨把何大壮带到一家饭店,叫了四个川菜和一瓶白酒。 何大壮一走进饭店,肚子就咕咕叫个不停。看见下酒菜,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饥饿感了。 他非常客气地对徐烨说:“徐经理,我真的一点也不饿。” “你不饿,我饿了,陪我吃顿饭行吗。”徐烨眼看何大壮不住地咽着口水,就跟饿死鬼托生的一样,还瞪着眼睛说瞎话,跟那装不饿。 徐烨心里有鬼。 他打开酒瓶子,给何大壮满满倒上一大杯白酒,也给自己同样倒满酒。然后,举杯在手说:“来,咱干一杯。” 何大壮看着满满一大杯白酒,不知道徐烨的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既然已经被徐烨架到这了,他想一走了之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他早上还没吃饭,这会儿也快到中午了,能把两顿饭加一起,蹭一顿免费餐,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何大壮的想法很务实,他没必要再端着架子,让自己的肚子受委屈了,那就喝吧。 何大壮暗暗提醒自己,毕竟还有个徒有其名的记者头衔,不能在徐烨面前太露怯。 于是,他绽放笑容,端起酒杯说:“你今年多大?” “四十三。”徐烨反问何大壮说:“你多大了。” “我小你几岁,就叫你徐哥吧。”何大壮打开了话匣子,摆出不吃饭,也要把徐烨送出十里外的架势,调侃说:“徐哥,我看你也是个爽快人,你有啥话,不妨照直了说。” “别急呀,咱先喝着。”徐烨主动与何大壮碰杯。他喝了一大口酒,见何大壮既不喝酒也不吃菜,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他,不解道:“你咋不喝呀?” 何大壮放下酒杯,咽了一下口水说:“看来你没诚意,我还是……” 何大壮起身要走,被徐烨按回座位上。 “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徐烨再次把酒杯塞给何大壮说:“既然遇见了,又赶上大中午的,一起喝个酒,聊一会儿,你有啥可戒备的。” “你想知道啥,直接问我好了。”何大壮更是直白的说:“想把我灌醉,然后再套实话,有意思吗?” 徐烨冷冷地看着何大壮,他突然笑了起来,并冲何大壮竖起大拇指说:“真没看出来,你还蛮实在的。” “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何大壮一副不装逼就会死的派头,愣是把徐烨的老底儿给戳穿了。 徐烨支吾几下,对何大壮的话深信不疑,他笑着说:“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不祥之兆 午饭时间到了,郝荻仍坐在办公室里看卷宗。 这是她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睛盯着卷宗,心里在想丁松。 刚刚丁局长来找郝荻,提到了他对丁松的惩罚。他绝口不提抽打丁松的细节,以防引出那个郝荻还不曾知道的刘慧。 “小狄,如果小松真的认错了,你还能给他一个机会吗?”这是丁局长留给郝荻的一道必答题。 郝荻必须自省,交出真实答卷。 两人分开已有一段时间了,与其说在冷战,不如说感情已经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郝荻承认,当初她不该太任性,不顾及丁松的感受,把何大壮接进家里,而且还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 何大壮对她欲行不轨,给她一个沉痛的教训。 当今社会男女交往,甭管有什么前因,只要近距离接触,就难免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所以,她理解了丁松的不满与愤懑,也试图主动修复二人的关系。 丁松迟迟没跟她联系,郝荻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再去接纳丁松,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帅帅推门进来说:“队长,怎么没去吃午饭。” “我不饿。”郝荻心火很旺,不想吃饭。 “我给你带回来一份。”帅帅把饭盒摆在郝荻面前说:“趁热吃饭吧。” 帅帅笑吟吟站在那里,郝荻一记苦笑,说了声:“谢谢。” “吃呀。”别看帅帅年纪不大,倒是蛮会关心人的。 丁松醉酒后,与何大壮通的那个电话,他和郑潇都听到了。 连续几天下来,郝荻貌似平淡,却整日愁眉不展的表现,别说是帅帅,其他人看了都知道,郝荻这几天心事很重。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郝荻在为王晟的案子伤神。 有一个不争的事实,王晟案子错综复杂,草草以自杀案定性结案,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因素,在困扰着郝荻。 郝荻是刑警队长,对王晟案的定性,以及最终处理结果,直接关系到郝荻的业务水准。 帅帅就这么站在郝荻面前,大有郝荻不吃饭,他就不离开的架势,让郝荻不得不打开饭盒,象征性地吃上几口。 她吃着吃着,一个愣神儿,问帅帅说:“你把郑潇一个人留在何大壮家了。” “没有。”帅帅如实回答。 “这事最好别让队里其他人知道。”郝荻不能明说,人多嘴杂,消息走漏出去,不仅对何大壮人身安全不利,她也可能因擅作主张,受到纪律处罚。 案件已经宣告结束了,她还组织人进行暗中侦查。不用别人说什么,丁局长这一关都很难度过去。 何大壮发现王晟家里的密室,郝荻把勘查结果,向丁局长作了汇报。丁局长听了,只是淡淡地说:“今后对这种望风扑影的事,尽量缩小消息传播范围,免得招惹是非。” 郝荻能读懂丁局长这番话的含义。 王晟的案子已经定性了,再节外生枝,就等于没事找事。 当然,真的查到了王晟的巨款,就另当别论了。 “你放心,谁都不知道我和郑潇在忙什么。”帅帅做出了保证。 “你快去吧,别让郑潇一个人跟何大壮在一起。”郝荻与杀手阿彪交过手,知道他的身手,郑潇一个人很难应付。 帅帅愣了一下,他欲言又止,转身便走。 “站住。”郝荻及时发现了帅帅的异常反应,她问帅帅:“你干什么去?” “我……”帅帅有心编个瞎话,谎称去何大壮家,跟郑潇汇合去。 他话到嘴边,便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郝荻一声应答,郑潇推门进来。 他手里也拿了一个饭盒,未曾进屋,先说:“队长,你的午……” 郑潇看见郝荻面前的饭盒,他瞥了一眼帅帅,心里话,你小子动作蛮快的。 “这是怎么回事?”郝荻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筷子扔进饭盒里,脸色在快速降温。 郑潇不知道郝荻和帅帅的对话,他嬉笑着说:“你没去食堂吃午饭,我就帮你打来一份,没想到给帅帅抢先了。” “队长说的不是这事。”帅帅低声提醒郑潇说。 见郝荻的目光,在他和郑潇身上扫来扫去的,帅帅辩解说:“前天晚上,我和郑潇在何大壮家待了一宿,昨天又一起去了金鼎大厦,所以,今天就……” 帅帅用清嗓子的方式,向郝荻说明了情况。 郝荻听了,脑袋“嗡”地一下。按时间推算,何大壮在长达二十四小时的时间里,失去了安全监护。 郝荻拿过手机,拨打何大壮的电话号码。 “何大壮怎么了?”郑潇低声问帅帅。 帅帅示意郑潇闭嘴。 电话接通了。郝荻耐心等了一会儿,脱口说:“他怎么拒接我的电话。” “我来打。”帅帅不敢怠慢,拨通了何大壮电话,同样被拒接。 这是为什么? 郝荻流露在外的不满,让帅帅及时接收到一个可怕信号,何大壮的人身安全,仍处在危险中。 “估计、也许、可能没啥大事,要不然……”帅帅要宽慰郝荻,郑潇拽了他一下,转身就要往外走。 帅帅不解道:“你干什么去?” “马上去何大壮那,看看什么情况。”郑潇说着,已经冲出了郝荻办公室。 帅帅想征得郝荻的同意,再和郑潇一道去何大壮家。 见郝荻忙着编发微信,根本不理他,他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转身边往外跑。 郝荻的手颤抖着编发微信,她越着急,手指越不听使唤,编发了几次,都没把信息说清楚,索性用语音大喊道:“何大壮,你死哪去了,快回话!” 此时的何大壮,已经喝得半醉了。 徐烨自诩是个老江湖,对付何大壮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自我感觉,轻车熟路。 先从点菜说起。他问何大壮吃不吃辣的,何大壮心里紧张,顺口说了一个不字,就让徐烨一口气点了四道川菜,夫妻肺片,干锅肥肠,蒜泥腰花,川北凉粉。 何大壮看见这四道菜,当时眼睛都直了,难道徐烨就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 何大壮最喜欢吃川菜,他一句口误,就让徐烨主动为他,点了四道他最喜欢吃的菜。 他假装勉为其难的样子,举杯在手,未曾喝酒,先真话当假话说:“我让王晟这案子给坑苦了。” 何大壮喝上一大口白酒,开始编瞎话骗徐烨。 他说自己因为擅自闯进案发现场,被晚报开除了。还不打自招承认,偷了王晟的笔记本电脑,去电脑市场重新做了系统。 言外之意,他不知道王晟的电脑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烨暗暗给何大壮下了定语:这小子真是一个大m烦。 “你来信息了。”徐烨听到何大壮的手机传来信息声,他提醒何大壮接收信息。 “都是垃圾短信,不看也罢。”何大壮不能在徐烨面前查看信息。 何大壮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是郝荻的来电。 徐烨闷头喝酒吃菜,一副漠不关心的驾驶。 “家里来个电话,我出去接一下。”何大壮晃晃悠悠走出饭店,回头不见徐烨跟出来,才接听电话。 “你在哪呢?”郝荻张嘴就是一股火药味。 “我跟朋友在一起吃饭呐。”何大壮一身的轻松,问郝荻:“找我啥事?” “你不老实儿待在家里,出去瞎嘚瑟什么!”郝荻气不打一处来,他提醒何大壮,要想活命,就踏踏实实回家去,暂时不要跟任何人接触。 如果郝荻知道,何大壮跟徐烨在一起,还在喝酒吹牛皮,她肯定第一时间采取手段,派人将何大壮强行带离。 “感谢你对我的关心。”何大壮硬着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头说:“我一定记住你对我的好。” “你在哪呢,你那个朋友是谁,叫什么名字。”郝荻真急了。 她在为何大壮的生命安全担忧。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郝荻知道何大壮基本没有朋友,除了王晟和丁松,再就没有别的什么人,肯跟何大壮交朋友的。 “你是我什么人呀,管我跟谁在一起呐。”何大壮敞开不知死的大嗓门,跟郝荻一顿咆哮,最后还不忘安慰郝荻说:“不出一个礼拜,我保证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你就擎好吧。” 郝荻怕就怕在何大壮这个,带有酒精浓度的擎好上。 这说明何大壮要独立调查了,跟他在一起喝酒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何大壮很容易头脑发热,做起事来不管不顾,闹不好真的把小命搭进去了。 “大壮,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与人接触,千万要多加小心。”郝荻忍着一肚子的怒火,好言相劝何大壮说:“千万别头脑发热做傻事。” 如果郝荻始终保持强压态势,跟何大壮大呼小叫,何大壮可能会记在心里。 郝荻带有哀求口气,给何大壮造成了错觉。他不满道:“瞧不起谁呀,把谁当三岁小孩子了。” 何大壮挂断电话,回到饭店,继续跟徐烨推杯换盏,称兄道弟。 郝荻真要动用手段了。她给相关部门打电话,要给何大壮的电话定位,然后再通知帅帅和郑潇,去把何大壮带回家。 就在这时,一位不速之客,打乱了郝荻的计划,也给郝荻造成了错觉。 这个人就是丁松,他已经喝的烂醉了。 啥都别说了,何大壮肯定是跟丁松喝酒了,否则,何大壮不会用那种语气对待郝荻。他想用这种方式,向丁松证明,他和郝荻的关系是清白的。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郝荻认定何大壮除了丁松和王晟,就没有别的好朋友。也没有谁能在这个时候,请何大壮喝酒。 丁松醉醺醺闯进郝荻的办公室,郝荻以为这是何大壮和丁松的设计,她只好放弃了去找何大壮的计划,要正式接受丁松示好。 “我就想听你一句话,咱俩到底是什么关系。”丁松说明来意,郝荻听了,一阵阵发笑。 这个开场白太土了。 “你说咱俩是啥关系。”郝荻反问丁松。 郝荻无形中,为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又多了一份忧虑。 何大壮和丁松在一起喝酒,真的出了问题,不仅是丁松要承担责任,连郝荻和丁局长也脱不清干系。 “你们在哪喝的酒,何大壮现在在哪里。”郝荻要马上通知帅帅和郑潇,去接应何大壮,把他安全带回家,实施保护。 “我明白了,在你心里,真的只有何大壮,对吧。”丁松没听到何大壮的名字,他的心情还算平静。一听到何大壮,他那由来已久的愧疚感,借助酒精的威力,掀起了翻江倒海般波澜。他说:“我真的不该来找你。” 丁松抚摸着被父亲皮带抽打过的,仍隐隐作疼的肩膀,开始了意识混乱的唠叨。 他从两个人小时候说起,拉着手上幼儿园,同桌读小学,上中学。 他又跳跃似的提到,这几天父母给他施加的巨大压力,还忍不住流下几滴眼泪,问郝荻:“难道咱们就不能做一辈子好兄妹吗?” 丁松喝醉了酒来见郝荻,不用他再说什么,郝荻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这也算是一种心理感应。 丁松希望能在郝荻这里,找到一个台阶,然后鼓足勇气甩掉刘慧,与郝荻重归于好。 如果在正常情况下,丁松舍不下这个脸皮,来博取郝荻的同情,他要借坡下驴,恢复与郝荻的关系。 如果丁局长没亲口告诉郝荻,他用皮带抽打了丁松,郝荻也不会往这方面想。 丁松流着眼泪,要跟郝荻做一辈子的好兄妹,让郝荻猛然觉醒,丁松不是来示好的。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非常时刻 郑潇赶到何大壮家,见院门上了锁,屋里没拉窗帘,他认定何大壮不在家。 郝荻开车赶来了。 郑潇告诉郝荻说:“家里没有人。” 郝荻掏出一串钥匙,从中选出一把,打开院门锁,见郑潇惊讶地看着她,不解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一点都没有。”郑潇浑身惊出一层鸡皮疙瘩,表面上还要假装镇定。郝荻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说:“这是我给他换的门锁,临时拿把钥匙,进出方便些。” “确实很方便。”郑潇拍着马屁,跟在郝荻身后,走进何家院落,来到房门口,刚要敲门,听到郝荻说:“别敲了,人不在家。” “他能去哪呢?”郝荻泛起嘀咕,何大壮在电话里说的那个朋友会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郝荻回头看去,帅帅也赶来了。 “你把他送哪去了?”郝荻问。 “你家。”帅帅回答的非常自然,郝荻听的十分别扭。 帅帅从郝荻的脸上,看到了不悦。 有道是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 帅帅作出解释说:“是丁哥让我把他送你家去的。” “他没有我家钥匙,你们怎么进去的。”郝荻很纳闷儿,丁松搬走前,已经把钥匙还给她了。 “人家不仅有钥匙,还请我喝了一杯咖啡。”帅帅一句话,又把郝荻给气着了。 好你个丁松,敢偷偷配我家的房门钥匙。 郝荻脸绷得紧紧地,心里暗自为丁松的小把戏发笑。 “队长,你跟丁哥这是几个意思呀?”郑潇装傻发问,帅帅在一旁积极配合,形容丁松回到郝荻家,那举止做派,十足的一家之主范儿。 “说正事。”郝荻及时遏制住两个大男孩的调侃,转入正题,表露出对何大壮的去向担忧。 “何大壮又不是三岁孩子,咱没必要替他担心。”帅帅一身轻松说:“你就放心吧。” 郑潇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口腔里颠来倒去,权衡几遍后,刚要说出口,听到了郝荻发出的警示:“如果他这时候发生意外,咱们是要承担责任的。” “那怎么办呀?”帅帅被郝荻的情绪所感染,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那就动用手段,先查一下何大壮在哪。”郑潇说。 “查过了,他手机信号消失了。”郝荻一句话,帅帅和郑潇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帅帅的手机响起,他看过来电号码说:“是派出所张所长的电话。” 帅帅接听电话,张所长通知他说:“刚接到金鼎大厦保安的报警电话,有人潜入1017房间。” 什么! “马上出警。”郝荻一声令下,三个人火速赶奔金鼎大厦。 何大壮空腹喝酒,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记忆。 何大壮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似曾相识的房间里,整面墙的监视器提醒他,这是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办公室。 他喝醉了,被徐烨带回了金鼎大厦。 徐烨把何大壮安置在经理室醒酒,何大壮一头扎到床上,便鼾声如雷,睡得昏天黑地。 何大壮是被渴醒的。 他嗓子发干,浑身无力,从床上爬起来,四下寻找水。 床头有一个卷柜,门微敞着,他打开卷柜,没有找到水,却看到有一个大钥匙盘,上面刻着房间号。 物业经理室对面就是卫生间,何大壮走进卫生间,看见自来水龙头,一下子扑过去,嘴对着自来水龙头,“咚咚咚”一顿猛灌,直到感觉肚子里再也没有容量了,他才站直了身子,打了几个饱嗝,舒服极了。 他这时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大厅内点亮了刺眼的灯光,两个保安坐在门口,各自玩着手机。 我怎么到这来了? 何大壮 (本章未完,请翻页) 原路回到物业经理室,坐在监视器前发呆。 他在恢复记忆。 从人才交流市场邂逅徐烨开始,到被徐烨强行带到饭店,点菜,喝酒。 啥都别说了,他被徐烨灌醉了。 何大壮很懊悔,他知道自己什么毛病。理智正常时,就爱满嘴跑舌头,二两酒下肚,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想啊,本来就是一张没有把门的嘴,再敞开了往里灌酒,还不把肠子肚子心肝肺,一股脑的都倒给人家了。 何大壮开始害怕了。 他的思绪,被恐惧包围着,他甚至不敢在走出经理室。 第一次来金鼎大厦,就是徐烨把他带到1017房间,感受看到了死亡的阴霾。 昨天,他和郝荻等人,又在王晟家密室里发现了冥币。 今天,他就被徐烨带到了这里。 徐烨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难道是有某种暗示吗? 其实,何大壮应该给徐烨打个电话。简单寒暄几句,探听一下徐烨的口气,就能知道他在酒桌上,究竟胡说八道了什么。 如果徐烨对他还算客气,就证明他还有所节制,至少没提及令徐烨反感的话题。例如,王晟与林薇的关系,以及他和林薇的关系等。 何大壮这会儿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徐烨要查看他手机,声称要看看他一天到头,都跟林薇联系过几次。 何大壮全身摸索一番,没有找到手机,我手机哪去了。 他扑到床上,手忙脚乱一通查找,竟然在床垫子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我怎么把手机藏到这里了。 这都是何大壮在醉酒状态下,顺手做出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他是防范意识超强,怕睡着了被徐烨翻看手机,还是被酒精烧灼,所产生的下意识动作。 他打开手机,没有信号。 怎么会是这样? 我操,不会是徐烨给我设计的吧。 何大壮一个闪念,顿时脑皮发麻,紧张的四下查看着。仿佛置身在惊悚影片中的鬼屋,说不定从哪个角落里,就会冒出一双魔爪,要了他的命。 人吓人,吓死人。 何大壮有了尿急反应。刚刚喝下去的自来水,滋润了喉咙,清洗了肠道,淤积在胃里,又汩汩流淌进膀胱,经他紧张的神经所侵扰,要急于排泄出去。 他刚才跑去卫生间喝水,仍在半睡眠状态下,被干渴驱使,这会儿,他彻底清醒了,尿急反应与恐惧,本来就是一对连体兄弟,他只能臣服。 何大壮冒着后脑勺随时可能被人砸出一个大窟窿的危险,冲进卫生间。他故意“叮咣”弄出一些声响,为自己壮胆。 值班保安听到声音赶过来,险些与正在拉裤门的何大壮撞个满怀。 惊诧自然不必说,顺带也给他一个准确的信息。 他告诉何大壮说:“徐经理让我告诉你,他家里有事,先走了。” “哦。”何大壮因保安的到来,一颗紧悬在嗓子眼儿的心,“吧嗒”归位了。他再次返回经理室,看到了墙上悬挂的石英中,时针指向傍晚六点钟。 我操! 何大壮彻底恢复正常了,那个叫恐惧的家伙,也悄然溜走了。 何大壮少缺了恐慌,好奇心随之占据心头。既然天缘巧合,命运把他送到金鼎大厦,他不能就这样离开了。 “你忙去吧,我再待一会儿。”何大壮打发走保安,一个人坐在监视器前,萌发出贼心。 他操纵着电脑鼠标,貌似随意在查看监视器。 他看到徐烨从电梯舱里走出来,跟值班保安交代些什么,然后走出金鼎大厦。 出于好奇,他点开电梯舱监视器,查找徐烨的踪迹。 何大壮在监视器中一路追查,发现徐烨是从十楼上的电梯,再查询十楼的监控录像,惊奇发现,徐 (本章未完,请翻页) 烨是从1017房间里出来的。 他去那里干什么? 昨天,何大壮、郝荻等人进入1017房间,徐烨愤懑的表情,映现在何大壮眼前。 我好像忘了什么事。 何大壮皱紧眉头,仔细回想着。 想着想着,他一下窜起来,来到卷柜前,看到了那个大钥匙盘,他随意翻动几下,找到了1017号房间的钥匙。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何大壮得意地笑了。 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何大壮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保安推门进屋,轻声说:“何记者,我们去巡岗了。一会儿你走时,别忘了帮我把大门锁好。” 何大壮假装睡得正香,用鼾声做出回答。 保安退出去了。 何大壮静静地躺了几分钟,直到确认不会有人进来了。他爬起来,通过监视器观察情况。 大厅里,保安的座位空了。 偶尔有业主出入大厦。 何大壮拿过鼠标,打开监视器页面,将电梯和十楼的所有监控探头,通通关闭,一切进展得是那么的顺利。 何大壮拎上钥匙,走出经理室,来到电梯前,顺利登上十楼。 漂亮! 他暗自为自己点赞,快步走到1017房间门口,把钥匙插进锁孔,打开房门。 何大壮刚要走进去,突然听到一声惊叫:“哎呀妈呀,吓死我了。” 1018房门打开,李秀娥走出房门。 她走出家门,猛然看见1017门前有一男子,便一声惊呼,险些吓丢了何大壮的魂儿。 “咦,怎么是你。”李秀娥认出何大壮。 “我……你……”何大壮有一种被捉赃在手的感觉。他晃动一下手里的钥匙串,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来当保安了。”李秀娥惊奇地看着何大壮。 “对。”何大壮尴尬应承着。 “我记得你是记者。”李秀娥不傻装傻,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知道了,你改行当物业了。” 何大壮点头称是。 “徐烨去哪了?”李秀娥非常认真地,伏在何大壮耳边说:“这小子三天两头往这屋里跑,不知道要干什么。”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何大壮拔直了腰板,冲李秀娥神秘兮兮说:“保密。” “我明白,原来你是……”李秀娥再次伏在何大壮耳边,身体的敏感部位,直接按在何大壮的胳膊上说:“你是警察,对吗。” 何大壮欣慰的笑了。 他如释重负,大大方方要推门进屋了。 李秀娥竟然跟了过来说:“听说这家换房主了。” 李秀娥的脖子支撑着那双带钩的眼睛,硬生生就要往屋里闯,何大壮无奈止住脚步,带上房门,满心反感,表面还要对李秀娥以礼相待。 走廊尽头的监视器微微晃动一下,被何大壮刻意关闭的监控系统,又重新启动了。 李秀娥还要跟何大壮说些什么,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李秀娥接听电话说:“车到了,我马上下楼。” 李秀娥挂断手机,冲何大壮甜甜一笑,挥挥手,走向电梯。 天色完全黑下来了。 徐烨漫步在街头,不时地停下脚步,四下观望,十足的闲庭信步。 他的手机传来滴地一声,他打开手机看到一条信息:1017进人了。 肯定是何大壮。 徐烨得意地笑了。 他拨打电话说:“按计划行事。对,每人五百块奖金。” 何大壮关紧房门,疾步来到书架前,手伸进抽屉里,按下按钮,书架缓缓打开了。 今天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要在郝荻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命悬一线 昨天,何大壮和郝荻一同来到金鼎大厦,他只作为一个旁观者,眼看着帅帅和郑潇走进密室,做采集指纹等工作,也看到了那一叠叠冥币。 他不知道金鼎大厦曾经闹鬼,郝荻等人看见冥币,基本认定这是田宇所谓,所以,只采集了田宇进入密室的证据。 何大壮认为,没在密室里发现现金,就是他的一大遗憾。 既然有了这个好机会,他必须要亲自查看一番,或许那一大笔现金,就藏在密室的某一个角落里。 何大壮走进密室,首先要对同样是整面墙的柜子下手。他轻轻敲打柜子表面,听到了空空的声音。 会不会在里面又作了手脚,何大壮四下寻找机关按钮。 1017号房间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便是“咚咚咚”的敲门声。 “贼肯定在屋里。”传来一个保安的声音。 何大壮浑身一颤。 “明明看着开灯了,怎么突然又灭灯了。”又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 何大壮听罢,蹑手蹑脚跑出密室,来到房门口,就要关灯。 他没当过窃贼,也不具备临危不惧的坦然。只是机械地,接收到屋外的信息,要快熟规避自己的行踪。 他手忙脚乱间,错打开了房门灯光。 我操! 他暗自惊诧,急忙关掉电灯,这时才发现,自己进屋时,根本就没开灯。 何大壮被门外的保安套路了。 两个保安按照徐烨的设计,轻易就把屋里的何大壮给耍了。 两人伏在走廊地面上,从门缝里,清晰看到了室内灯光一开一关。 “哎呀我操,真有贼呀!”一个保安一声惊呼,何大壮顿时浑身冒汗。 他预感到大难临头了。 他第一次走进这个案发现场,就引发了一系列麻烦,害得他连工作都丢了。如果再被抓个现行,闹不好真的要被送进局子里去了。 怎么办,必须尽快脱身。 何大壮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郝荻。 他掏出电话,还是没有信号。不应该呀,明明前几天才交的服务费,怎么会没有信号呢。 何大壮打开手机的设置系统,手忙脚乱的查找着。 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机被设置成飞行模式了。 何大壮急忙恢复了网络连接,电话里传来“嘀、嘀、嘀”的信息声。 “听见没有?” “听见了。” “贼在屋里接收短信呐。” 屋外再次传来两名保安的惊呼声。 何大壮紧张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 他顾不得看来电信息,把来电变成静音,然后开始在屋里四下寻找起来。 如果没有两名保安的对话,何大壮可能会躲进密室里,相信除了郝荻、帅帅和郑潇以外,其他人不可能发现他。 可他已经露出了马脚,被保安看到了灯光。这又是十楼,人家冲进来找不到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大壮浑身是汗,他屋里屋外的四下查找,就是找不到藏身之所,最后索性一咬牙打定主意,就藏在密室里了。 他打定了主意,也必须要做一件事,先解决一下后顾之忧。 刚才在楼下喝了一肚子自来水,这会儿受到惊吓,又要憋不住了。 他俏脚走进卫生间,先关好房门,再打开洗漱镜前灯,轻声细语,慢慢解便。 洗漱台下面,杂物柜的门敞开着,何大壮解便时,无意中向杂物柜瞥了一眼,就这一眼,让他如 (本章未完,请翻页) 获至宝,欣喜若狂。 杂物柜里有一组逃生绳,装在一个精美的塑料袋里,上面详细介绍了逃生绳的使用方法。 难道是王晟来帮我解困吗? 何大壮又是一个闪念,随即打了一个激灵。 他不知道这是金鼎大厦,给每一户业主配备的逃生装置。 名义上是用于突发火灾等自然灾害时,用于高空逃生所需,实则就是为了让小三避免被抓挨打,提供的逃跑工具。 何大壮忘情地看着使用说明,居然忘了系裤子。 他关好洗漱灯,俏脚走出卫生间,来到落地窗前,打开窗户,就要捆绑逃生绳。 一阵警笛嘶鸣。 何大壮看到一辆警用微型面包车,警d闪烁急速驶来,后面跟着几辆小轿车。 坏了! 何大壮的裤子,秃噜一下掉了下来。 他居然忘了自己刚刚从卫生间出来,慌乱中忘系裤子了。 他产生一种不祥的预兆:凶多吉少。 张所长接到报警,带人火速赶奔事发现场。 徐烨这时也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他等候在大厦门口。 简单几句话,徐烨引导张所长等人,上了电梯,直接赶奔十楼。 如果发生一般的入室盗窃案,张所长不会如此大动干戈,派出所几乎全员出警。 金鼎大厦1017刚刚发生命案,虽然案件已经定性了,可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 谁都知道1017房间死人了,至今还没有人住进去,更谈不到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留在里面,盗贼在这个时候入室行窃,肯定不是冲钱财而来。 于是,张所长接警后,第一时间通知帅帅,他知道帅刷和郑潇主办这起案件。 一行人上了十楼,来到1017房间门口,见两名保安,每人拿一根保安棍,正严阵以待,做好随时与盗贼动手的准备。 “什么情况?”徐烨装成局外人的样子,向两名保安询问情况。 “人还在里面,刚才还亮灯了。”一个保安回答。 “有这个房间的钥匙吗?”张所长问。 “有,在我办公室里。”徐烨按着张所长的吩咐,转身下楼去取钥匙。 “等我一下。”张所长追上徐烨,和他一同登上电梯。 徐烨回到物业经理室,见卷柜敞开着,床上也很凌乱,唯独不见了那窜钥匙。 “咦,钥匙不见了。”徐烨一声惊叹,引来张所长的盘问:“这里好像有人住过。” 徐烨只当没听见张所长的话,他在琢磨,等到什么时候,才能供出何大壮的名字。 传来敲门声。 郝荻、帅帅和郑潇出现在大厦门口。 徐烨一路小跑,打开楼宇门,张所长也迎了出来。 “人抓到了吗?”郝荻问。 “没找到房间钥匙。”张所长瞥了一眼徐烨,郝荻立时明白了。 她对徐烨说:“你们什么时候发现,1017房间里进人的?” “这个……我不清楚。”徐烨先把自己摘出来说:“我下班回家了,是值班保安发现,并报了警。” “上去看看。”郝荻率先走到电梯前,她似乎感觉到,徐烨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令人难以琢磨的深沉。 这是人在快速思考问题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色,就是所谓的心不在焉。 两名保安看见郝荻,都紧张起来。他们认识郝荻,知道她是刑警队长。 “你们是怎么发现房间里有人的。”郝荻的第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句问话,就把徐烨装进篓子里了。 “经理说……”一个保安刚提到经理二字,徐烨就及时清了一下嗓子,保安的话也戛然止住了。 “徐经理,你啥意思呀。”郝荻直接向徐烨发问。 “我有句话,不知道该怎么说。”徐烨犹犹豫豫说:“中午我去劳务市场招聘员工,遇见一个熟人,咱俩在一起吃顿饭,然后……” 徐烨再一次清嗓子。 “你认识这个入室盗窃的人。”郝荻这句问话,一下子打开了徐烨的思路。 “我只是怀疑。”徐烨提到了何大壮,说两人中午在一起喝了酒,何大壮喝醉了。 郝荻听到何大壮的名字,两耳顿时“嗡嗡”直响。 这个混蛋,明明知道人家这边正在机会害他,他还主动往人家枪口上撞。 郝荻要掏手机,脱口说:“我手机忘在车上了。” 郝荻转身下楼去取手机,帅帅和郑潇惊的已经合不拢嘴了。他们知道,郝荻在用这种方式,去跟何大壮取得联系。 一旦验证了徐烨的话,郝荻将面临一个难度非常之大的选择。 未经任何人允许,何大壮擅自进入1017房间,本身就是违法行为。 如果把王晟之死,再与何大壮两次进入1017房间加起来,何大壮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出乎帅帅和郑潇的预料,郝荻取回电话,来到1017房间门口,才拨打何大壮的电话。 电话竟然接通了。 郝荻耳朵贴在门板上,又叫来帅帅和郑潇,听里面的动静。 何大壮的电话,始终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可能这人不是何大壮。”徐烨要收回自己的话。 “马上把门弄开。”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就要动手了。 郝荻拦住帅帅和郑潇,对徐烨说:“徐经理,看你的了。” “我……钥匙……不……”徐烨下意识的掏了一下兜,居然拿出一把钥匙说:“这是业主交给我的,没有业主授权,我……” “徐经理,你开什么玩笑呢。”张所长不高兴了,他有一种被耍的愤怒说:“钥匙明明就在你身上,可你却拖着不开门,你要干什么!” “我也是一时着急,把这事给忘了。”徐烨辩解着。 徐烨完成了一整套设计,先把何大壮困在1017房间里,又给足了时间。估计这会儿,何大壮已经按照设计,完成了他的人生之旅。 徐烨不尴不尬地笑了笑,他打开房门,主动闪到一旁,让郝荻等人冲进房间。 房间里空荡荡的,别说人了,连一只苍蝇都没看见。 首先映入郝荻眼帘的,便是敞开的客厅落地窗。 这是十楼,离地面距离至少三十米以上,任何一个理智健全的人,也不会为了躲避被抓,纵身完成生命的最后一跳。 落地窗帘里面的墙体上,有一个固定装置,那是大厦建筑时,预埋的逃生桩。 一根逃生绳就拴在这个桩子上,逃生绳的另一头伸向窗外。 郝荻拽住逃生绳,稍一用力,居然把绳子拽了回来。她一把一把的拽逃生绳,心里默默地数着距离,一米,两米,三米,五米,十米…… 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出现了。 郝荻在数到十米距离时,逃生绳头出现了,绳头成爆花状,是受到重物牵引,导致断裂形成的。 不仅郝荻,帅帅和郑潇看到这一情景,心里都“咯噔”一下。 坏了,何大壮凶多吉少。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人为设计 不用郝荻再说什么,在场的人都知道,入室盗窃者凶多吉少。 帅帅和郑潇,连同派出所的民警们,纷纷跑向电梯,要下楼去查看坠楼者伤情。 徐烨跟没事人似的,站在那里,平静的看着郝荻手里的逃生绳。 稍许,他貌似自言自语说:“怎么会是这样。” 徐烨要从郝荻手里拿走逃生绳,郝荻木木地站在那没有反应。 此时的郝荻,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虽然还没感到自责,但已经认定,何大壮不死也得变成残废了。 二十多米的高空,即使是小猫小狗,掉下去也得落个骨断筋折。 何大壮呀何大壮,你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郝荻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见张所长和徐烨还站在她身旁,她一咬牙把眼泪咽下去,开始拆卸逃生桩上的逃生绳。 “我来吧。”徐烨少有的主动,要帮郝荻拆卸逃生绳。 “别动手。”郝荻用胳膊肘拐开徐烨,轻声说:“小心留下指纹,回头追查下来,你说不清楚。” 徐烨的身体,明显地晃了一下,随即他又伸出手说:“不做亏心事,我不怕。” 徐烨说着,又要来摘逃生绳。 张所长反应速度很快,他很不客气的拨开徐烨说:“忙你的去,别跟在这添乱。” “你这话怎么说的,我……”徐烨要做辩解,帅帅跑进来说:“徐经理,大伙都等着你开电梯呐。” “对不起,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徐烨急匆匆跑了出去。 张所长拿过逃生绳头,仔细辨认一番说:“郝队长,这绳被人动过手脚了。” 这也是郝荻要带走逃生绳的主要原因。 逃生绳断裂处,有明显的刀割痕迹。中指粗的尼龙绳,有一多半被人用刀割断了,另外一少半,因承受不住巨大的拉力,断裂掉了。 帅帅和郑潇等人,下了电梯,一路奔跑到1017房间楼下,四下寻找一番,没有看到有人坠落的痕迹。 几米外有一排树木,那是金鼎大厦建成之初,用于绿化环境时栽种的。 一行人从坠楼者可能落地的位置,呈辐射状四下搜寻,在一棵树下,发现了逃生绳,绳上面还沾有血迹。 “马上调取十楼监控录像。”没等郝荻下令,郑潇便冲进物业经理室,开始查看近两小时的监控录像。 十楼的监控录像,只记录了1018房业主李秀娥,手举电话走向电梯的影像,根本没看到何大壮。 郝荻拎着装有逃生绳的塑料袋,来到物业经理室,直接向徐烨发问说:“你什么时候把何大壮带回金鼎大厦的?” “大约下午一点左右。”徐烨回答时,眼睛始终盯着郝荻手里的塑料袋。 “你为什么要请何大壮喝酒。”郝荻这话问的很直白。 “遇见了,又赶上午饭时间,就一块吃顿饭吧。”徐烨说得非常轻松。 “你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郝荻晃动着手里的塑料袋,居然露出了笑容。 “郝队长,这话我听了怎么那么刺耳呀。”徐烨心虚嘴硬,要在气势上,先给郝荻一个错觉。 “刺耳的还在后头呐。”郝荻的视线,随意在屋里扫了一圈,发现墙角处有一大盘钥匙,她捡起钥匙盘,在徐烨面前晃着说:“这就是你丢的钥匙吧。” “是呀。”徐烨毫无思想准备,做出了回答。 “徐经理,你这是啥意思呀。”张所长亲自跟徐烨来经理室取钥匙,又亲耳听徐烨说钥匙丢了,这会儿钥匙又神奇地出现了。 “我……这……刚才你也看到了,这钥匙怎么又……”徐烨支吾着说不清楚,屋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如果这个时候,他有一句话说错了,势必会惹火烧身。可他又不知道哪句话是对,哪句话是错。 面对一屋子的警察,徐烨索性拔起腰杆,对张所长瞪大了眼睛吼道:“你说我啥意思,我倒要问你是啥意思。” 徐烨的表现,属于一个很正常的情绪反应,那就是理屈词穷时的恼羞成怒。 “我怀疑你们报假警。”张所长和郝荻离开1017房间,俩人就达成一个共识,这次报警肯定另有隐情。 徐烨毕竟是一个平民百姓,而且还是那种不学无术,靠耍混称霸走到今天的。 他自我感觉经过风雨,见过世面,但在拥有几十年公安工作经验的张所长面前,捉襟见肘在所难免。 “你们谁报的警。”张所长这一嗓子,把守候在门外的两个保安吓到了。 两人你推我,我拽你,谁也不敢进来自报奋勇,说上一句:是我。 徐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个时候抖机灵,他主动走到门口,对两位保安说:“你俩进来,跟公安把事情说明白。” 俩保安有徐烨的指令,再也不敢互相推诿了。 “是我打电话报的警。”一个保安说。 “你……”张所长想接着问下去,他看了一眼郝荻,郝荻微微一笑,张所长虽然没完全理解郝荻这一笑的用意,却突然产生警觉,他说:“你俩跟我回派出所一趟。” “为什么?”徐烨追问道:“他们在值班,有啥话当面问清楚就好了,干吗非要去派出所。” “我们接警出警了,需要有相关的文字材料。”张所长做出解释。 “就是做个笔录,用不了多长时间。”郝荻一身轻松。 “不行,你们没有权力,无故把人带走。”徐烨拦在门口。 “徐经理,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张所长阴沉下脸。 几个派出所警察,纷纷走向门口,捎带着把两名保安裹挟出去。 徐烨要奋力阻挡,帅帅和郑潇拦住他,帅帅一脸的无所谓说:“徐经理,你过了吧。” “就是例行公事,你何必这么紧张呀。”郑潇在一旁打帮腔。 “我紧张什么。”徐烨无奈警察人多势众,他对已经走到大厦门口的张所长说:“保安离开这段时间,大厦出了事,你们要负全部责任。” 郝荻在与张所长分手前,轻声作出交代:“问清楚即可,暂时不要往深挖。” “明白。”张所长带人走了。 帅帅发动汽车,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等郝荻上了汽车,帅帅问道:“咱们去哪呀?” “这不废话吗。”郑潇一句话,气的帅帅瞪了他一眼,他启动汽车。 郝荻坐在那里,目光低垂,心情异常严重。 她无法断定,何大壮这会儿是死还是活。 帅帅驾车来到何大壮家院落外,几个人下了车,来到院门口,见院门上着锁,屋里漆黑一片。 “咱们还进去吗。”郑潇问了一句废话,郝荻没有反应。 何大壮从二十多米高空掉下去,不死也得摔成残废,他这会儿不可能还在家里。 “要不,咱先去附近各医院找找。”郑潇提出建议。 “他会不会还在金鼎大厦附近。”郝荻忽然想到,何大壮从楼上掉下去,凭仅有的一点力气,要远离金鼎大厦,结果因体力不支,昏倒在大厦附近。 “按理说不能够。”郑潇做出解释,他们一伙人在何大壮坠落点,呈扇面开始搜索近二十米。 如果何大壮真的受伤了,即使爬,也不可能爬出那么远。 “还有一种可能。”郝荻把一路上所想到的,最坏的结果说出来。 有人设计 (本章未完,请翻页) 让何大壮跳楼后,早早派人在楼下等候,不管他是死是活,把他装进车里带走了。 “很有这个可能。”郑潇说。 郑潇的根据是,他们在一排树木下,找到了那捆逃生绳,而且绳子上还沾有血迹。 如果何大壮直接高空坠落,肯定非死即伤。 摔死了自然不必多说,尸体上捆绑着救生绳,留在原地。 伤了,退断胳膊折在所难免,他有再强壮的体力,也不至于能尽快逃走,而且还把逃生绳摘下来,远远地丢在树下。 除非像郝荻想象的那样,有人等在楼下,甭管死活,摘下逃生绳,把人扔进车里便走。 这也是郝荻等人的一个失误。 当他们发现,所谓的入室盗窃者,很可能是何大壮,而且还被人事先做了设计,在寻找何大壮下落的同时,就应该先查看监控录像,找寻在案发前可能出现的蛛丝马迹。 那样,徐烨潜入1017房间,走下电梯后,又对保安作出交代,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足以证明他是设计陷害何大壮的真凶。 在郝荻和张所长带人各自撤走后不久,金鼎大厦经理室,又出现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 徐烨送走了警察,他回到经理室,坐在监控视频前的椅子上,慢慢回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与何大壮在劳务市场偶遇,在他看来,这是老天赏给他的机遇。 他带有强迫性的把何大壮押进饭店,灌酒,就是想把何大壮灌醉,从中得到一些有价值的信息。 他如愿了。 何大壮清醒时,就有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的毛病。 何况他几乎把一瓶白酒喝下肚,便把他从王晟的日记里所看到的,加上他信口开河的想象,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这是一个可怕的信号,徐烨因此打定主意,必须把何大壮弄死。 不为别的,就为掩盖林薇与王晟的隐私,他也得让何大壮彻底闭嘴。 还有一个徐烨最感兴趣的消息,被何大壮隐瞒下了,那就是王晟那笔巨款的下落。 徐烨反复问过何大壮几次,何大壮明明不知道,却非要装作神秘,死活就是不说,把徐烨气的,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何大壮吊起来,先一顿皮带侍候,打他个皮开肉绽,让他交代出事情。 这是徐烨的最终目的。 徐烨直到最后确认,何大壮根本不知道这笔钱的下落,才打消所有顾虑。徐烨把何大壮带回金鼎大厦,将他的手机设置在飞行模式,以免被郝荻使用手段,找到他的位置。 徐烨自以为设计得天衣无缝,他没想到何大壮酒醒的那么早,也疏忽了对监控录像的更改。 徐烨想到监控录像,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行踪,也会在监控录像中出现。 他拿过鼠标,要对监控做手脚。 一个奇怪的现象出现了。 电脑屏幕上,鼠标箭头开始游动,先打开徐烨走出电梯的画面,又出现徐烨从十楼上电梯的画面,接下来便是徐烨走出1017房间的画面。 我操,有人在暗中操控电脑监视系统。 徐烨惊讶之余,拿过鼠标,要删除这些画面。 只见电脑出现了系统转换指令,随即黑屏,不管徐烨怎么要改变程序,电脑还是执意关机,重新启动。 一个崭新的画面出现,电脑在重新设计系统。 徐烨被惊呆了。 难怪当初大厦闹鬼,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刻录监控画面,原来有人在幕后操作这一切。 啥都别说,赶快撤离,以防遭遇不测。 徐烨想到这,顾不得关灯锁门,便匆匆离开大厦,快速开车走了。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真情流露 何大壮笨手笨脚,按照逃生绳的使用方法,将绳索一头捆在逃生桩上,另一头系在腰间,身子探出窗外,不由得浑身颤栗起来。 他想到了放弃。 大不了警察进来,抓他个现行,总比一头栽下去,丢了小命划算。 何大壮又将身子缩回房间里。 他站在窗台上,又为自己的境遇担忧了。 他写了一篇关于王晟死亡的报道,稿子还没见报,他就丢了工作。理由就是他未经允许,擅自进入案发现场。 这会儿他非法潜入王晟家,一旦被警察逮住现行,入室盗窃也好,擅自进入案发现场也罢,反正每一个罪名,都足以让他栽进去,至少被拘留审查一段时间,晚报记者这个职业,从此与他绝缘了。 何大壮想到这,身子又向外挪动几下,做好了随时滑下去的准备。 按理说,逃生绳应该很安全,只要他按照说明,规范操作,三两分钟内,他就能安全落地,所有的麻烦,就烟消云散了。 去他妈的,豁出去了。 何大壮蹲下身子,坐在窗台上,做好了下滑准备。 他先扥了一下绳子,很结实,肯定没问题。他慢慢转过身子,整个身体悬在半空中,晃动几下,感觉还可以,他准备下滑了。 这时,传来开门声。 这声音就像竞技场上的发令枪,何大壮不敢再犹豫了,一旦被人发现他,即使他滑到楼下,也难免被人捉住现行。 何大壮想到这,开始松绳索,身子快速下滑。 大约滑到五米左右的距离,他两条腿撞在一家窗户台上,整个身子因此直立起来,与楼体形成九十度角,他止住下滑,适应一下,觉得这种角度下滑很酷。 于是,何大壮卷曲着双腿,两只脚在楼体上碎步下行,下滑速度明显加快了。 突然,绳索明显抖了一下,不好,就在何大壮要再次停下来,查看情况时,逃生绳突然断裂。他条件发射,双腿用力一蹬,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整个身子便飘了出去。 坏了! 何大壮脑海中,忽然闪出这个不祥的预兆,便被急速飘落的身体,吓得魂不守舍了。 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恍惚中身体落在树木枝杈上,求生的欲望,促使他挥动起两只胳膊,拼力抓挠身边的物体。他成功地抓住了树杈,快速下滑的身体,因此有了一个缓冲,紧接着,树杈便从他手中挣脱开,他整个人摔到地面上。 何大壮“更”地一声,趴在地上,顿时胳膊腿感到了钻心般疼痛。 他艰难地坐起来,仰脸向楼上看去,1017房间窗户,有人探出头,正朝下面观望。 他一轱辘躲到树根下,快速摘下逃生绳,使出了全身力气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何大壮每迈出一步,身体都疼痛难忍。他紧咬牙关,跑到物业经理办公室窗外,从兜里掏出钥匙盘,先用衣襟擦去钥匙盘上的指纹,顺手把钥匙扔进屋里,便跌跌撞撞来到路边,叫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何大壮坐在出租车上,龇牙咧嘴的一个劲哎呦,司机不解,问道:“你要去医院吗?” “去饭店。”何大壮疼的快要哭出声了。 出租车司机按照何大壮指引的路线,来到白天他和徐烨吃饭的饭店外,他的电动自行车正孤零零地等在那里。 何大壮这次遭遇,给我们一个明确的答案,那就是求生的意志力。 记得廖仲恺先生曾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重在是精神,精神日新德日新。 坚强的意志,是发挥人类潜能的关键所在。 何大壮在生命垂危之时,是求生的欲望,让他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树杈,身体得以缓冲,因而大难不死。 可能有人会说,何大壮这次冒险太没有意义了,有郝荻在,他即使被抓住,也能得到善待的。 警察靠得住,母猪能上树,这句话在何大壮脑海里根深蒂固。 如果不是为了回晚报工作,对郝荻的承诺还寄予一线希望,何大壮肯定不会这么拼的。 这就是当代人的思想格局。 何大壮可以信任郝荻的为人,甚至在内心深处,对郝荻还留有浓厚的依恋之情。可在事情的处理上,他首先要考虑如何规避,被郝荻抓住把柄的可怕后果。 何大壮侥幸保住了一条命。 再说郝荻、帅帅和郑潇,三个人站在何大壮家院门外,只能用 (本章未完,请翻页) 相对无言,来形容他们此时的心情。 不知道帅帅和郑潇在想什么,其实他们此时想什么都无所谓了,关键要看郝荻怎么想怎么做。 郝荻默默地站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内疚。 她后悔制定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计划,让何大壮置身险境,虽然其中不乏有何大壮自报奋勇的成份,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她的职业特性。 医生要治病救人,警察要惩治犯罪,这是他们的职业所限定的特殊心理。 郝荻在王晟案发之初,就隐约感到这起案件的复杂性,不是她一个人所能左右的。 一心要破获案件,缉拿幕后真凶,给死去的王晟,一个满意的交代,只是郝荻在道义上的一个愿望,而她真正要得到的,是身为刑警队长的成就感。 她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刑警队长,虽然没人公开流露出异样的表情,可他们心里难免会产生不屑情绪。 谁都知道郝荻这个刑警队长,多半出于她的背景,不是她的真才实学,所以,郝荻必须要做出个样子给大家看,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领军人物。 何大壮坠楼事件,让郝荻发自内心的在检讨,如果当初她强行收回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不让何大壮介入这起案件的调查,或许就不会发生今天的悲剧。 “队长,你看。”帅帅这个机灵鬼,站在那里,眼睛不住地四下观望,他首先发现了一辆越野汽车。 这是帅帅最喜欢的一款越野车,始终停放在离何大壮院落不远的路边,帅帅每次来何大壮家,都有意无意的注意到这辆车。 郝荻对帅帅的话题不以为然,不就是一辆汽车吗。 帅帅平时只注意到这辆越野车的存在,这会儿,他惊奇地发现,越野车里居然有人。 “这么晚了,他们要干什么。”帅帅出于警察的职业敏感,意识到这辆车的与众不同。 “过去看看。”郝荻也是毫无意识的,要找个由头,缓解一下内心的情感压力。 三个人漫步走向越野车。 突然,越野汽车发动了。 三个人不觉中加快了脚步,郑潇这时也发现了异常情况。他说:“这辆车没有牌照。” 这就是警察,当有意外情况出现时,首先便会寻找突破口。 就在三人呈扇面状,脚步加快,逼近越野车时,越野汽车“嗷”地一声,快速启动,紧急掉头,飞速驶离。 帅帅跑向面包车,要驾车去追赶。他跑出几步,忽然止住了脚步,快速折返回来,伏在郝荻耳边说:“队长你看。” 何大壮骑着电动自行车,神情恍惚,一路来到自家院门口。 他下了电动车,挪动着身子,来到院门口,掏钥匙的动作,就像电影播放的慢镜头,那么缓慢,那么的艰难。 他打开门锁,用身子顶开院门,转身要推自行车时,身子猛然剧烈抖动一下,说话间就要摔倒了。 郝荻、帅帅和郑潇,没有拦住越野车里的阿彪,却意外地看到何大壮,全须全尾的回到家了。 郝荻意外的惊喜,她扑过去扶住何大壮,顺手就是一拳说:“你tm死哪去了。” 这一拳并不重,打在何大壮身上,他身体软软的就要摔倒了。 “哎哎,你碰瓷呀。”郝荻嬉笑着扶住何大壮,见何大壮满头大汗,不住地颤抖,知道他伤得不轻。 “帅帅,把车开过来,送他去医院。”郝荻不觉中流下眼泪。 这是欣喜的眼泪,为何大壮还有命回来,而且还是骑着电动自行车回来而高兴。 “我哪也不去。”何大壮不能说自己的兜比脸都干净,甚至连挂号费都拿不出来。 他挣扎着甩开郝荻,硬挺着走进院落。 帅帅和郑潇被郝荻的眼泪震慑了。 郝荻这时才发觉自己流眼泪了,她抹了一把眼泪,笑着说:“不去就算了,郑潇,把他的自行车推进院子里。” “队长,那车……”帅帅指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越野车。 “先看看大壮伤的怎样了。”郝荻嬉笑着,跟在何大壮身后走进院落。 何大壮走进院子,忍不住回头看郝荻,看见郝荻流泪了,他的心热乎乎的。 “你这是怎么了?”郝荻明知故问。 “我出车祸了。”何大壮瞪着眼睛说瞎话。 帅帅的思绪,还停留在那辆逃走的越野车上。 他见郑潇把电动自行车推进院子,煞有介事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仔细打量着电动自行车,有心问上一句:自行车怎么没受伤呀。 何大壮拖着两条腿,慢慢挪进屋里,要坐在床上休息一下。他屁股刚沾床,就疼的一激灵,急忙站起来,龇牙咧嘴的难受极了。 “还没吃饭吧。”郝荻四下找寻着,看见厨房有一盒子方便面,她说:“我给你下碗面吃吧。” 何大壮舔着干枯的嘴唇,一计苦笑。他从小到大,从没见过郝荻如此温柔。 郑潇和帅帅在屋里转了一圈,两人目光相对,找个借口出去了。 郝荻把煮好的方便面端到书桌上,对冲她发呆的何大壮说:“快趁热吃吧。” 何大壮努力了几次,都没能从床上站起来,郝荻过来,架起他坐在书桌前,低声说:“算你命大。” 何大壮只当没听见郝荻的话,他不顾周身疼痛,狼吞虎咽吃面。 郝荻坐在一旁,看着何大壮的吃相,不禁又流下了眼泪。 “你为啥要去冒险。”郝荻问何大壮。 何大壮见屋里没有外人,也明知道郝荻为啥而来了,索性实话实说:“我以为王晟能把钱,藏在密室的夹缝里。” “那不是你该做的事。”郝荻压低了嗓音,有扑过去,暴打何大壮一顿的冲动。 “啥都别说了,能捡回来一条命就算万幸了。”何大壮把碗里的面汤喝下去,又出了一身汗,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小荻,我觉得出国那个人不是王晟。”何大壮从来没跟郝荻谈探讨过这个话题,也不知道金鼎大厦闹鬼的事。 “你凭什么这么说。”郝荻应付着说。 她在自省,为什么看见何大壮大难不死,她会激动地流下眼泪,为什么她会主动给何大壮煮面。 她突然清醒的意识到,何大壮在她的心里,份量还是很重的。 她不知道这种感觉,究竟是爱,还是她身为警察,所应有的一份责任感。 “按我和王晟的关系,他见了我不会那么冷漠。”何大壮清晰记得,在机场田宇看他的表情,虽然目光中充满了戒备,但绝对不会那么冰冷。 “你都跟徐烨说什么了?”郝荻既然已经挑开了话题,不妨就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跟他能说啥。”何大壮也不忌讳郝荻这个话题。 “有新发现吗?”郝荻问。 “有,但说不清楚。”何大壮站起身,走到郝荻近前。 郝荻脸上的眼泪还没干,何大壮走过来,认真端详着她的脸,郝荻不高兴了,以为何大壮又要胡来了。 理由很简单,郝荻为他流泪了,他要得寸进尺。 “你给我滚一边去。”郝荻起身就要推何大壮,何大壮身子一闪,就势摔在床上,趴在那一动不动了。 “帅帅,郑潇。”郝荻一声吆喝,帅帅和郑潇冲进屋里。“你俩看看他怎么了。” 没等帅帅和郑潇动手,何大壮说:“我没事,就想睡一会儿。” 帅帅嬉笑着看何大壮,见郝荻冷冷地看着他,帅帅急忙收拢笑容,示意郝荻跟他出去一下。 郝荻跟随帅帅走出房门,郑潇也跟了出来。 “队长,刚才咱俩琢磨一下,那台越野车有问题。”帅帅说,他几天前就见过这台车,每次停在路边的位置都不一样,但都离何大壮家不远。 “可能是附近的邻居,随便把车停在这的。”郝荻说。 “住在这里的人,谁能有这个经济实力,买几十万的越野车,还停在路边。”郑潇的话,引起了郝荻的注意。 “你们怀疑这台车是来监视何大壮的?”郝荻恍然大悟。 “也许不止是监视,时机成熟了,也可能……”郑潇做了一个抹脖子动作。 郝荻会心地点点头说:“你俩先回去休息,我留下来陪何大壮。” 郝荻事后也没弄清楚,她为啥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是考虑到帅帅和郑潇连日来很辛苦,让他们及早回去休息,还是预感到何大壮这边有危险,她要亲自保护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反正她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她是个女人。 因为,她曾经和何大壮在一个屋子里住过,即使何大壮对她欲行不轨,也被她三招两式制服了。 就在郝荻决定,要单独留下来陪何大壮时,丁松在郝荻的家里,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一个惊喜。 为了回避刘慧不厌其烦的电话骚扰,丁松关掉了手机,又洗了一个热水澡,他醉意全无。 (本章完) 7017k 第15章、人心难测 丁松是真喝醉了,还是借酒盖脸,我们无心去探究,反正他醉醺醺闯进郝荻的办公室,满嘴醋意表达了内心的不满,然后静观郝荻的反应。 郝荻中计了。 她耐着性子,向丁松做了长篇解释,表明她与何大壮之间,除了是要好的同学,就是王晟案件的关系人,没有其它的杂念。 郝荻主动提到,让何大壮住进家里,实属无奈。 郝荻少有的耐心,逐一开解了丁松的郁闷。 丁松知道,他在郝荻心中,还是有一定份量的。他轻易就在郝荻这找到台阶,当然要借坡下驴了。 不知各位是否有过这样的经历,当恋人之间,或夫妻之间出现摩擦,一方主动示弱,另一方也见好就收。所谓的隔阂也好,矛盾也罢,便会在这种绝非真情实意的表述中,烟消云散了。 善意的谎言,往往是医治家庭纷争的最佳良药。 而郝荻对丁松的包容,不排除有延续这份感情的因素,但更多的,是要自证清白,做到问心无愧。 丁松走进郝荻办公室,开始自我哀怜,郝荻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不是为了取得谅解,恢复两人的感情,这也是郝荻最反感的事情。 这里需要有一个背景交代。 丁局长对丁松用上了皮带,也没改变丁松要与郝荻分手的决心。 刘慧的温柔,太具有杀伤力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独立性格,以及对感情的武断权,这也是丁局长无计可施的现实。 丁局长毕竟是拥有几十年社会经验的人,他对儿子的性格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能准确把握住丁松的思想动态。 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赋予婚姻一系列的形象比喻。一年为纸婚,易碎,二年为皮婚,三年为棉婚等。 所谓的七年之痒,就是说夫妻生活到了七年,孩子也长大了,新鲜感全部消失殆尽,彼此便产生了左手摸右手的麻木感,这时候最容易因为外力介入,导致婚姻破裂。 最敏感的外力,自然就是婚外情。 寻找新鲜刺激,拿新人比旧人。或者因社会地位改变,经济基础更迭等等众多原因,导致婚姻破裂。 有责任感的人,可能看在孩子的情份儿上,以忍气吞声为前提,勉强维持家庭生活。这种表现,恰恰迎合了另一位不知姓名的高人,所做的英明决断: 明知婚姻是个错误,那么,改变这个错误的最好办法,就是将错就错。 我们探讨这么多,为的就是给丁松与郝荻的关系,做出一个合理的分析判断。 两人未婚同居,很符合当下青年人的试婚潮流。 但是,他们这种时尚观念维持的太久了,太腻了。 郝荻每天忙于工作,丁松数剃头挑子一头热,他全心维护这个家,没得到郝荻的正确回报。 两人相敬如宾,人为地制造出一种心里距离,加之丁松内心对何大壮的愧疚,从而引发了郝荻与丁松的情感危机。 丁局长也是用了很大的精力,认真研判丁松的婚姻态度后,给他下了一剂猛药。 他告诉丁松,郝荻的父亲工作又将变动,让丁松考虑好与郝荻分手后的损失。 很平常的一句话,在丁松心里造成了剧烈的震撼,因此,他决定与郝荻重修旧好。 郝荻虽然没有静下心来,仔细揣摩过丁松的性格与为人。因为他们太熟悉了,她甚至懒得去琢磨丁松在日常生活中,对她的关爱,是否带有讨好成份。 郝荻对丁松这次到来,那是相当的敏感,她已经知道父亲下一步的走向,难不成丁松就是为了这个,才主动来与她缓和关系的。 郝荻从事的职业,已经养成一种思维习惯,凡事注重实际表现,杜绝主观臆断。 所以,她向丁松做出解释后,便让帅帅送丁送回家。临分手前,她告诉丁松:“等你酒醒后,咱兄妹俩在好好谈谈。” 这是郝荻从未有过的称呼,既是一种暗示,也是一种调侃。 主要为了配合丁松酒后的口无遮拦。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松回到郝荻家,看到熟悉的环境,也想起了他们曾经的甜蜜时光。于是,他要作出表率,备上红酒,牛排,鲜花,水果,要以烛光晚宴的形式,重温往日的浪漫。 他以为郝荻有心没肺,经不住他的甜言蜜语。 可惜,他过高地估计了自己,那用来制造浪漫的烛光已经燃尽,仍未听到郝荻的开门声。 帅帅和郑潇一同离开了何大壮家。 郝荻先关好窗户门,又拔出手枪,子弹上膛,再关上手枪保险,插在腰间,做好预防突发事件的准备。 有上次被袭击的教训,郝荻不敢掉以轻心,只要歹徒敢闯进来,她要先发制人。 何大壮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他整个身子像被掏空了一样。吃完郝荻给他煮的方便面,又看见郝荻掏出手枪一番操作,他的身心彻底放松了。 他趴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郝荻屋里外面巡视了一圈,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了,她才坐在书桌前,陷入沉思中。 如果我们这时候设计一个情节,郝荻在为刚刚发生的事,要做全方位分析,有点游离于这个人物的性格。她现在最该想的,就是与丁松的关系。 睹物思人。那天,她就是在这个屋子里,听到丁松在电话里,说自己有了新女朋友。 郝荻这会儿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禁对新女朋友,这四个字产生敏感。 难道丁松移情别恋了? 郝荻当时听到这句话时,被丁松那僵硬的舌头,以及醉酒状态蒙蔽了,以为丁松在跟一个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 今晚,她在这个只能听到何大壮鼾声的环境里,再想起这句话,新女朋友这四个字,听着是那么的刺耳。 郝荻瞪大了眼睛,反复揣摩着这句话的含义。 想到丁松在她办公室里,含着眼泪要将他俩的关系,定位在一辈子兄妹上,郝荻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丁松真的移情别恋了。 随之,丁松醉酒后,再次进入她的家,便成了郝荻最大的心结。 必须把这事弄清楚,否则,郝荻绝对不能允许丁松,再迈进她的家门。 郝荻曾经自省过,也曾为自己的行为,对丁松产生过亏欠之意,但是,这绝对不是丁松移情别恋的借口和理由。 人一旦产生排斥意识,所有能用平常心态来解释的现象,都被视为狡辩,或者就是欺诈。 丁松正在欺骗她的感情。 爱而不会爱,不如不爱,不爱却装爱,那是最可耻的行为。 郝荻产生一股冲动,马上回到家去,不容分说,将丁松赶出家门,这辈子不再见他。 她冲到房门口,打开房门就要往外走。 这就是郝荻的性格,想到,就要做到。 何大壮的鼾声,及时挽救了她的冲动。她后悔不该放走帅帅和郑潇,有他俩留下来,何大壮才能万无一失。 这不仅是郝荻作为警察的责任,还是她作为何大壮的同窗好友,必须要顾及到的轻重缓急。 冲动一旦冷静下来,被理智上了上风,接下来便是深思熟虑后的决断。 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只要有迹象表明,丁松确实与其他女人有染了,而不是单纯地沾花惹草,郝荻唯一的选择,就是和平分手。 这也满足了丁松的愿望,做一辈子的兄妹。 郝荻就这么想着,恨着,自责着。 百感交集也是很耗费体力的,她坐在书桌前,不知不觉中,手杵下巴睡着了。 何大壮睡得真叫一个香。 直到他要翻个身,换个睡眠姿势时,那酸疼的胳膊腿,刺激着了他的睡眠,他龇牙咧嘴睁开眼睛,发觉屋里还亮着灯,也看见了坐在书桌前打瞌睡的郝荻。 他艰难地爬起来,慢慢来倒郝荻近前,刚要推醒郝荻,想要说些什么,郝荻便一下子窜起来,找准他的前胸就是一拳。 “你要干啥!”随着郝荻一声怒吼,何大壮整个人射了出去。 他重重摔在床上,连喊疼的力 (本章未完,请翻页) 气都没有了。 郝荻又冲到床头,挥起拳头就要打何大壮。 何大壮未曾喊冤,先举起胳膊护住脑袋,浑身战栗说:“我咋的了,你干嘛要打我。” 郝荻正处于恍惚状态,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她条件反射站起身,先打出一拳。 见此人是何大壮,她顿时暴怒了。 何大壮有前科,在她的家里,曾经怕过她的裤子,这个不知悔改的混蛋。 这是郝荻突然产生的愤怒。 何大壮的惊恐,以及无辜的抱怨,让郝荻清醒了。 她放下拳头,满脸怒气说道:“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是吧。” “我看见你坐在那睡着了,想叫你来床上睡。”何大壮说明心意。 郝荻更急了。 她以为何大壮又犯毛病了,竟然敢让她上床。 见郝荻瞪大了牛一样的眼睛,又挥起了拳头,何大壮急忙告饶说:“得得得,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 何大壮以为,这一拳肯定躲不过了,先痛快一下嘴,骂一句解心焦。 他缩脖端腔,做好了挨打的准备,等了一会儿,郝荻的拳头没落下来。 睁眼一看,我操,郝荻竟然对他笑了。 何大壮也是豁出去了,他顾不得周身疼痛,一轱辘躲到床的另一边。 不怕座山雕暴,就怕座山雕笑。 郝荻简直就是女版座山雕,何大壮知道怕了。 “算你聪明。”郝荻这会儿彻底清醒了,也知道何大壮完全出于好心。 转念又想,就他现在这种状态,身子骨快要散架子了,纵然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了。 于是,她笑了笑,全当接受了何大壮的好意。 她也是真困了,心里扫却了顾虑,一切也就无所谓了。她一头扎到床上,背冲着何大壮说:“想踏踏实实活到天亮,就给我规规矩矩的。” 郝荻说罢,闭上眼睛,不大会儿工夫,便打起了呼噜。 “去你妈个逼的吧。”何大壮听到郝荻的鼾声,低声骂了一句。 他把身子又向床边挪了挪,大气不敢喘,怕一不留神碰到郝荻,把自己的小命报销了。 郝荻和何大壮在屋里闹乌龙,屋外也没消停。 一辆白色小轿车,缓缓开到何大壮家院门口,徐烨关掉引擎,扭头向何大壮家观看。 屋里亮着灯,说明何大壮在家里。 他开车离开金鼎大厦,在街上转了几圈,总觉得心里痒痒的不是滋味。 这就是倒霉前的特殊心理写照。 何大壮大难不死,而且还失去了踪迹,在徐烨看来,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王晟那笔巨款的去向,成了徐烨的一块心病。 何大壮先跟警察去了1017房间,大家空手离开。第二天,何大壮就借着酒劲儿,溜进1017房间,肯定就是为了那笔钱。 徐烨庆幸何大壮没摔死,也没拿到那笔钱。他也更加坚定,何大壮肯定在房间里有所发现了。 与其让警察抓住何大壮,询问出1017房间的秘密,不如他先下手为强,从何大壮嘴里抠出这笔钱的下落。 人从三十米高空掉下去,不死也得扒层皮。徐烨相信,何大壮这会儿,肯定毫无反抗能力。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卡簧匕首,打开关上,再打开,再关上,直到确信开关自如了,又拿起身旁的一根绳子,还有一条毛巾。 进了屋二话不说,先把何大壮绑上,再堵住他的嘴。 何大壮知趣儿,就如实招来,敢有半点反抗意识,就掐死他。 反正派出所那边,已经知道了何大壮入室行窃,来抓他是早晚的事。 即使他死在家里了,那也是从楼上摔下来,内伤造成的。 徐烨先点上一支烟,慢慢吸着。他用这种方法,先让自己平静下来。 等他抽完了一支烟,也设计好了一切,便打开车门,要实施他的犯罪行动。 (本章完) 7017k 第1章、狗急跳墙 徐烨来过何大壮家,就是王晟案发当天,他潜入何家,索要何大壮从1017房间偷出的东西。 那天虽然是半夜,徐烨也清楚的记得,何大壮家院门上的那把锁,其实就是一个摆设,抓住门锁一抖就开。 今天他来到院门前,摸黑拽住门锁,稍一用力,门锁没开,加大力气,还是没开。 呦呵,这小子长记性了,知道换了把新门锁。 徐烨轻蔑地笑了一下。 心里话,该着你小子倒霉,没在金鼎大厦摔死你,倒落我手里了。 他用衣襟擦了擦门锁上的指纹,然后抬起腿,一只脚踩在门板上,稍一用力,要踩着门板跳进院子里。 咱们已经做过交代,何大壮家的房门,踢上一脚都能打开,何况年久失修的院门了。 徐烨一百八十来斤的份量,他一脚踩上去,“哗啦”一声,整个院门便从他脚的受力处断裂开,他整个人一下子摔进院子里。 疼痛自然不用说了,那断裂的门板,竟然把他夹住了。 徐烨这个气呀,他艰难地爬起来,照准散落的门板,就要踹上一脚,以解心头之恨。 就在他的脚抬起来,要往下落时,他突然意识到了危险。 深更半夜的,刚才门板破裂的声响,睡觉轻的人,就能被吵醒,他再踩上一脚,闹不好能把一条街的住户都吵醒了。 他抬起的脚轻轻落下,侧耳听听周围的动静。 还好,四周一片寂静。徐烨因此壮大了胆子,他要奔向何家房门,用弹簧匕首别开房门,对何大壮下手。 就在他走出几步远,刚刚离开破碎的院门板时,仿佛听到身后有人在清嗓子。 我操! 徐烨吓了一跳,回头看,身后没有人。 是幻觉。 徐烨给自己一个定心丸,继而又觉得蹊跷。 他明明听到了声音,怎么不见人呢? 还是那句话,人吓人,吓死人。 自己吓唬自己,更容易“更”地一下,呜呼哀哉。 不行,安全起见,还是先查清楚再说。 徐烨这次来目的很明确,逼问何大壮,王晟那笔钱的下落。何大壮能满足他,他或许能给何大壮留一条生路,否则,何大壮必死无疑。 徐烨已经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必须要做好一切善后工作,免除后顾之忧,是保证他能顺利逃离的关键。 于是,徐烨转回身,蹑手蹑脚来到院门口,查看周边环境。 他恍惚发觉,位于自己右上角,有一个微弱的小红灯,他不仔细查看,还以为是引火虫。 他瞪大了眼睛,寻着这个小红灯看去,顿时浑身一颤。 那个小红灯,是帅帅手里的手机,正把镜头对准他录像取证。 徐烨急忙拔直了腰板,假装很镇定的样子,冲帅帅一笑说:“这么巧?” 帅帅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朝徐烨摆了摆,竟然没说话。 这不是幻觉吧。 徐烨白天也喝了酒,虽然没像何大壮那么贪酒,毕竟也算被酒精熏染过。 他打起精神,要跟帅帅套磁。实际上,要给自己一点编瞎话的时间,他说:“大半夜的,你跟这干啥呀。” “抓你呀。”郑潇的声音,从徐烨身后传来。 “我操!”徐烨被吓到了,他已经陷入警察的埋伏圈了。 所谓的做贼心虚,就是在突发事件到来时,遭遇者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一种恐慌,何况徐烨本身就是来实施犯罪的。 说照相机最好的功能,可以在千分之一秒时间里,捕捉到精彩画面。 而徐烨最大的本事,就是头脑反应过快。他虽然没有千分之一秒的反应速度,却能清晰地给自己一个指令:快跑。 帅帅和郑潇被郝荻打发回家休息,这是郝荻的一番好意。 帅帅上了面包车,迟迟不见郑潇发动汽车。他打开车门,来到郑潇的车前问道:“你几个意思呀。” “我都快睡着了,还是被你吵醒了。”郑潇半躺在座位上抱怨帅帅。 “不走呀。”帅帅先是不解,继而又对郑潇竖起大拇指。 理由很简单,他们刚刚在院外,看到可疑的越野车开走了。 先不管越野车上的人,究竟是犯罪嫌疑人,还是预谋犯罪,或者行为不轨之人,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等在这里是什么动机,这会儿他俩都不应该,把郝荻一个人,留在何大壮家里。 万一是来杀害何大壮的杀手呢。 帅帅要打开车门,跟郑潇待在一台车上。 “我把车停在院门附近,你把车停那一边去。”郑潇不说讨厌帅帅睡觉打呼噜,愣用排兵布阵做借口,要把帅帅撵回自己的车上说:“咱俩形成前后夹击,一旦有事情发生,谁来了都没个跑。” 帅帅自我感觉绝顶聪明,他在郑潇面前,那就是小巫见大巫,还得附带一个佩服。 他听从郑潇的布局,回到面包车上,躺在最后一排座位上,跟郑潇语音聊天。 聊啥呀? 当然是郝荻与丁松及何大壮之关系走向。 年轻人轻易不八卦,一旦八卦起来,哎呦,那才叫一针见血,丝丝入扣呐。 郝荻看见何大壮回来,眼泪就一对一双的流下来了,还亲手给何大壮煮了一碗面。 这说明什么,患难见真情。 那丁松呢? 人家对外有理有面,身份地位外表长相等等,比何大壮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且,还跟郝荻住在一起好几年了,傻子才能选择何大壮呐。 情人眼里出西施,别忘了队长和何大壮,那是初恋。 这俩小子你一言我一语,无尽无休的聊开了。 年轻人本来就有熬夜的习惯,再加上这是他们的身边人,所发生的身边事,而且他俩还是目击者。 这个话题,搅得两人毫无睡意,哇啦哇啦聊的没完没了。 这时候,徐烨开车来到何大壮家院门前,还把车停在郑潇的汽车前。 “有情况。”郑潇一声提醒,两人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他们以为是那台越野车逃跑后,换了一台汽车,卷土重来了。 兴奋,刺激! 徐烨走下汽车,他的无框眼镜,一身西装,在路灯下显得十分抢眼。 郑潇敏感地注意到,徐烨后腰鼓鼓的别着东西,那是徐烨准备捆绑何大壮的绳索。 “你取证,我抓现行。”郑潇一句分工,帅帅立马把手机调成夜间模式。 从王晟案发那天起,郝荻等人就把徐烨列为重点怀疑对象。 随着案件侦破逐步推进,徐烨的重点嫌疑被解除,但是,他肯定知道很多,有关贾政道的犯罪线索。 他们不止一次探讨过,能撬开徐烨的嘴,对王晟案件侦破,肯定有很大帮助,只是苦于没有合法理由,对徐烨展开讯问。 现在,机会来了。 只要徐烨非法进入,就能把他拘起来,至少有二十四小时时间,跟他过招儿。 黄鼠狼进宅,无事不来,他深更半夜来何大壮家,肯定没有好事。 帅帅先下车,远远地拍摄,郑潇手搭在门锁上,寻找下车的机会,谨防弄出响动,惊扰了徐烨。 徐烨踩碎院门,郑潇几乎与他同时打开车门,溜到院墙边,慢慢向远门靠拢。 帅帅更是灵敏,他一溜小跑过来,越过院墙,对徐烨的举动进行实况录像。 郑潇特意清了一下嗓子,叫住徐烨,以免打扰了屋里的郝荻。 郝荻真睡着了,而且还打起了呼噜。 何大壮刚刚睡了一觉,他不困了。 别看他浑身跟散了架子似的,可郝荻就睡在他身边,他能不胡思乱想吗? 想归想,他现在打死也不敢对郝荻动歹意,更谈不到动手了。 他想了很多,先想到今晚的大难不死,又想到下一步的工作去向,总不能傻呵呵的待在家里,靠喝西北风活命吧。 干啥去呀? 在媒体工作久了的人,都知道自己身上有啥毛病。凡事好动脑,动嘴,动笔,就是轻易不爱动手劳动。 不劳而获,那是何大壮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何大壮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郝荻身上。 回晚报当记者,成了何大壮难以开释的心结。 他没有能力,公开与老穆抗衡,如果能借助郝荻的力量,再次返回晚报,也算从某种意义上,给了老穆当头一棒。 何大壮又想到了王晟,以及电死王晟的那个变压器。 那是何大壮为讨好王晟,特意缠制的土造变压器,给王晟拿回父母家,去电击老鼠的。 因为王晟 (本章未完,请翻页) 答应他,要出面协调关系,帮他被晚报正式聘用。 那段时间,何大壮几乎整宿睡不着觉,想着盼着王晟尽快露面,帮他办成这件事。 可惜天公不做美,王晟答应了何大壮的请求,便人间蒸发了,最后死在金鼎大厦。 “你最后见王晟,他都跟你说什么了。”郝荻突然一句话,把何大壮惊得险些掉到地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郝荻已经止住了鼾声,还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上一句。 “没说啥。”何大壮真想学郝荻的样子,先打过一拳,最好能让郝荻疼的“嗷”地一声,那才解气。 郝荻翻过身,脸与何大壮只有两拳的距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王晟失踪前,最后一个接触的人。”郝荻这句话,已经跟何大壮说了第二遍。 第一遍是他们分别十年后,再一次见面,在王晟所在的办公室楼下。 那天,如果何大壮腿脚慢了一点,就能被郝荻用手铐,带回刑警队。 何大壮在这种状态下,既不敢得罪郝荻,也不能借机揩油。他眼睛眨了眨,一计坏笑说:“如果我跟你实话实说了,有什么好处。” 郝荻挥手就要打何大壮,何大壮躲闪一下,浑身疼的龇牙咧嘴。 “咱不闹。”何大壮先给俩人的谈话定性,又郑重其事地说:“我现在干啥啥不行,只能回晚报去当记者,现在又……” “行了,别磨叽了,以后再说吧。”郝荻突然不耐烦了,她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又要睡觉。 “咔嚓”,传来院门门板断裂声,何大壮一个激灵,就要爬起来。 “别动。”郝荻一下子窜到地上,顺手关上电灯的同时,拔出手枪,打开保险,碎步跑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观望。 还不忘低声叮嘱何大壮说:“有人进来,你就躲到床下去。” 郝荻严阵以待,做好应对危险的准备。 郑潇和帅帅真没想到,徐烨看见他俩,竟能撒腿便跑。 两人一个愣神儿,徐烨已经跑出几米远了。 “站住!”郑潇一声大吼,给徐烨造成一个错觉。他以为郑潇手里有枪,这一声吆喝,等于发出警示,下一句就是:不站住,我要开枪了。 他心惊胆颤,脚下一个不注意,左脚绊住右脚,“噗通”一个狗抢屎摔倒在地。无框眼镜掉了,右脸也贴在板油路上,滑出一米多远。 他的脸钻心般的疼痛。 郑潇见状,追过去俯下身,问道:“你跑啥呀?” 徐烨一个是脸疼的难受,再一个就是极度恐慌,导致他瞬间丧失了理智。 就在郑潇来到他近前,要把他拉起来时,他突然一下子跳起来,回手就是一拳。 郑潇猝不及防,挨了一拳,摔倒在地。 “哎呀!”帅帅没想到徐烨还敢动手,他拔出手枪大喊道:“不许动。” 徐烨打出了这一拳,就知道没有回头路了。 见帅帅在拔枪,他一缩脖便往回跑。 帅帅以为徐烨要来攻击他,“咔吧”一声子弹上膛,做好射击准备。 徐烨突然一个急转弯,跑向自己的汽车。 帅帅举枪拦在徐烨的汽车前说:“徐烨,先想想逃跑的后果。” 徐烨钻进车里,先按下门锁,然后发动汽车。见帅帅还拦在车前,他一咬牙,心一横,豁出去了。 汽车“嗷”地一声冲过来。 帅帅急忙躲闪,摔在地上的郑潇,刚要爬起来,见徐烨驾车直接冲他撞过来,他一个就地十八滚,耳边便传来汽车轮子碾压地面声。 “哎呀!”帅帅跑过来,扶起郑潇问道:“伤着没有。” “徐烨这是要干什么呀。”郑潇站起身,晃动一下胳膊腿,又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发现徐烨失落在地的一捆绳子。“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呀。” “你真没伤着呀。”帅帅还在端详郑潇。 “就差一点点。”郑潇捡起那捆绳子说:“咱俩又有活干了。” “怎么回事。”郝荻冲出院门,看见郑潇和帅帅,便明白了一切。她问道:“看清那人的长相了吗?” “是徐烨。”郑潇笑着说。 “都录下来了。”帅帅掏出手机,要给郝荻看回放。 郝荻听到徐烨的名字,笑了。 (本章完) 7017k 第2章、情为何物 徐烨驾车,一路狂奔。 他把车开出很远了,没看见郑潇和帅帅前来追赶,便把汽车停在路边。颤抖的手掏出一支香烟,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点燃。 他在倒车镜里看到,脸肿胀的像个馒头,整个人都脱相了。 徐烨开始责怪自己太大意了,钻进了警察设置好的圈套中,幸好反应及时,能够虎口脱险。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徐烨一计长叹,开始为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严峻现实忧心如焚。 别看他文化程度不高,对法律还算有一定的认识。 非法闯入他人住宅,至少会受到治安处罚。 好在没有实施犯罪,顶多能被治安拘留,如果弄到好处,可能只被罚款、训诫。 徐烨想到这里,真想狠狠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郑潇要搀扶他起来时,回手打上一拳。 仅这一拳,就足以让他吃尽苦头。 袭警,这个罪过至少让他进拘留所蹲上十天半个月。 这不仅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小事。这事一旦闹大了,还可能牵连到更多的事情,可以说后患无穷。 徐烨想到王晟案发时,郝荻那审视的目光,以及在何大壮坠楼事件发生后,郝荻对那根逃生绳的敏感。 我操,一旦给他按上一个杀人未遂的罪名,那就不是拘留十天半个月的事了。 徐烨想到这里,知道怕了。 林薇从打定主意,要留下王晟的骨肉那天起,就想到了尽快离开徐烨。 她努力过了,匆匆返回老家,跟父母住在一起,结果,被徐烨的一个恐吓电话,吓得连夜又返了回来。 不知道徐烨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林薇回到家里,徐烨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每天按时上下班,回来给她煲汤,精心照料她的身体。 如果徐烨能对林薇暴躁,哪怕连打带骂一番,林薇紧张的心,也能得到一丝安慰。她毕竟怀的是王晟的孩子,徐烨有理由向她发难。 徐烨的一反常态,让林薇忧心忡忡。 为此,她特意去外科,要了一把手术刀,用一个塑料管套上。下班回家,她把手术刀藏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一旦徐烨对她使坏儿,那就是他的末日到来了。 今天晚上,难得的清静,徐烨没有按时下班回家。 林薇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完后,又削了一个苹果,然后躺在床上,一边吃苹果,一边听胎教音乐,她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朦胧之中,林薇感到有人走进了房间,来到她床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她睁开眼睛,吓得“妈呀”一声。 徐烨脸肿胀的都认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林薇问道。 “喝多了,摔了一跤。”徐烨目光平淡,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坐在床边,拿过林薇的一只手抚摸着。 这是少有的现象,徐烨每次喝醉酒回来,基本上倒头便睡。不管睡到什么时候,他一觉醒来,搂过林薇就要f泄。 被林薇拒绝自然不在话下。 两人要么舌战唇枪一番争吵,要么徐烨口出不逊几句辱骂,最终不欢而散。 林薇宁愿出钱,供徐烨出去寻欢作乐,也不肯让徐烨动她一手指头。 徐烨的身上隐隐有一股酒味。 林薇意识到,这家伙又饥渴难耐,要对她欲行不轨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她慢慢抽出自己的手,坐起来,以关心徐烨为借口,假装去给他倒杯水,或者拿医药箱,帮徐烨擦拭伤口,从而躲避徐烨,随时可能对她的侵占。 林薇穿鞋下地,刚要走开,被徐烨从后面搂住。 “你要干什么?”林薇紧张的几乎要叫出声来。 (本章未完,请翻页) 徐烨没有回答,他闭上眼睛,深深吸吮着林薇的体香,手慢慢的抚摸她的r房。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林薇感到了恐慌。 “别这样。”她颤抖的声音,发出微弱的乞求。 林薇以为徐烨今晚不会回来了,她把手术刀留在卫生间洗漱台上。 这会儿,她担心徐烨要霸王硬上弓,让她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徐烨不理睬林薇的乞求,他依旧这么抚摸着,陶醉着。 “我给你倒杯水喝。”林薇改变了打法,以关心的角度,要脱离徐烨的怀抱。 “别动。”徐烨发出一声号令,林薇在他的怀里不敢挣扎,怕伤到孩子。 徐烨也是掌握了林薇这一弱项,才如此肆无忌惮。 “你脸受伤了,不能做这事。”林薇浑身战栗着,试着要挣脱开徐烨,她竟然如愿了。 徐烨稳稳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看着林薇说:“给我点钱吧。” 林薇如释重负,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百元钞票,递给徐烨说:“最好控制些,外伤做那事,很容易落疤的。” 徐烨没接这几百块钱,脸依旧冷冷地说:“不够。” 林薇犹豫一下,索性掏空钱包里所有的钞票,都递给徐烨说:“我就这么多了。” “我需要一百万。”徐烨给林薇出了一个大难题,并解释说:“我马上要出一趟远门,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没有那么多。”林薇在不知道徐烨的真正动机前,不敢轻易说不字。 “你可以出去借。”徐烨给林薇提了一个建议。 “就现在?”林薇快步走向卫生间,她要去拿那把手术刀。 徐烨今晚情绪反常,林薇感到害怕了。 就在林薇走进卫生间,要关上房门时,徐烨紧随其后,亮出了手里的手术刀说:“你要拿这个吧。” 郝荻确认郑潇被徐烨打上一拳无大碍,又要打发二人回家去休息了。 帅帅打断她的话说:“队长,你应该回家去,丁哥还在等你。” 这句话太敏感了。 郑潇想到了徐烨没来之前,他和帅帅的话题。 郝荻愣了一下,她心里的那股愤怒,又在痒痒的,搅扰着她的忍耐。 她瞥了一眼帅帅,没有嫌帅帅多嘴的意思,只是对帅帅的提议,做出一个反应而已。 “我和郑潇留下来陪何大壮。”帅帅做出了正面解释。 在帅帅的思想意识中,郝荻和丁松不可能,也不应该分手,他这是无意中的一句心里话。 “好吧。”郝荻的反应,出乎郑潇和帅帅的预料。 郝荻临上车前,郑潇问她:“徐烨这事怎么办?” “先别急,他现在不知道躲哪去了。”郝荻笑在脸上说:“过几天,再去拿他。” 郝荻开车走了,郑潇和帅帅回到何大壮家,看到了何大壮少有的一张笑脸。 “你俩饿吗,厨房有方便面。”何大壮竟然爬起来,要给他俩下方便面吃。 郝荻住在何大壮家,对他来说,已然变成一个沉重的负担了。 倒不是他怕一不留神,翻身碰到郝荻,被郝荻误解,招来一顿拳脚,而是他事后没法儿向丁松交代。 别看何大壮长了一身的反骨,动辄就跟丁松抬杠,跟郝荻叫板,当事情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他首先想到的是回避。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郝荻和丁松现在所处的关系,不可能说分手就分手。 即使郝荻犯起驴脾气,为了丁松那场醉酒,咬牙跺脚的非要分手,他也不愿充当替罪羊角色。 毕竟大家同学一场,不管丁松当年的做法多么不仗义,面对既成事实,何大壮只能成人之美,不能趁人之危。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是其一。 再者说,郝荻对何大壮的排斥力,已经渗透进两人交往的每一个角落,今晚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她见何大壮死里逃生,激动地流下了眼泪,还亲手给他下了一碗面。 何大壮真的感动了,他心热呼呼的,敏感神经也在蠢蠢欲动。 何大壮好心邀请郝荻上床睡觉,郝荻那一拳,彻底打消了何大壮的所有非分之想。 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和郝荻之间,感情是有的,但绝非异性间的情欲,而是没有任何奢求的,纯粹的情同手足般的友情,用现在最时髦的话说,就是tm的闺蜜。 靠! 郝荻为了保护他,敢去跟歹徒拼命,他再想着男女之间那点事,那还算人吗! 郝荻持枪冲出何家后,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何大壮流下了眼泪,做出了最后的选择,他这辈子跟郝荻就是铁哥们了。 听说郝荻开车回家了,何大壮笑的是那么的自然。 帅帅和郑潇,为郝荻的情史,讨论一晚上了,也真饿了。 趁郑潇在厨房下方便面,帅帅嬉笑着问何大壮说:“你跟咱队长到底乍回事呀?” 这句话若在以前,何大壮听了,肯定要跟帅帅装腔作势一顿嘚不嘚,越让帅帅听着糊涂越好。 今晚则不同,何大壮危难之时,给自己和郝荻的关系做出了明确定位,他坦然回答帅帅说:“知道什么叫闺蜜吗?” 帅帅摇头。 “就是男女躺在一张床上,都不会有非分之想的那种关系。”何大壮的解答,大有一种超凡脱俗,寄情纯真,友谊万岁的慷慨激昂。 帅帅听了,心里忍不住骂上一句:跟我装什么犊子。嘴上却脱口而出说:“你没病吧。” 帅帅一句回怼,比骂何大壮操tm还具有侮辱性。 何大壮一下子涨红了脸,憋闷几下,脱口说:“大人的事,你一个小b崽子懂个屁。” 原本友好和谐的氛围,就这样充满了火药味。 幸好郑潇这会儿端了两碗面进来,帅帅和何大壮的纷争,才被迫偃旗息鼓。 帅帅真替郝荻担心,怕她一时气恼,一脚踩在牛粪上。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何大壮还在睡梦中,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电话是林薇打来的,她听见何大壮的声音,便急不可耐的说:“大壮,你伤的怎样,我要去看你,有话当面说。” 在这敏感时刻,林薇作为敏感人物,突然打来电话,郑潇和帅帅听了,首先想到了徐烨。 他昨晚摊事了,今儿一大早,就打发媳妇来找何大壮,肯定是来摆事的。 “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何大壮没经过帅帅和郑潇的同意,断然回绝了林薇。 “你几个意思?”帅帅昨晚跟何大壮窝了一肚子火儿,他这会儿要爆发了。 “你知不知道,昨晚徐烨为啥来。”郑潇没有帅帅那么直白,但他对何大壮的反应,也是相当不满意。 郑潇不能凭主观臆断,说徐烨昨晚来者不善,但至少不能放弃一个擒获徐烨的机会。 没错,徐烨这次在劫难逃。 何大壮对帅帅和郑潇的反应,木然没有反应,只是淡淡说:“你俩赶紧躲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帅帅和郑潇被何大壮的话,搞得晕头涨脑。 稳妥起见,两人还是躲到外面的车上去了。 帅帅和郑潇离开何大壮家,不到五分钟,一辆出租车便停靠在何大壮家院门口。 林薇下了出租车,拎上大包小裹的东西,先四下看了看,又仔细端详一番,被徐烨昨晚踩碎的院门,径直走进何大壮家。 帅帅举着手机,跟踪拍摄着。 (本章完) 7017k 第3章、一触即发 林薇从没来过何大壮家,她第一次来的轻车熟路,甚至连门都不敲,直接推门进来。 何大壮躺在床上,看见林薇,一记苦笑说:“真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你。” “你傻不傻呀,明知道那是个圈套,非要往里钻。”林薇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查看何大壮的伤情。 林薇的话,出乎何大壮的预料,他以为林薇是来替徐烨当说客的。 “徐烨都跟你说什么了?”何大壮也不拐弯抹角,要问明林薇的来意。 “别提了。”林薇坐到何大壮身边,她的身体几乎与何大壮紧贴在一起了。 昨晚,林薇去卫生间取手术刀,没想到徐烨早在她之前,已经把手术刀握在手里。 林薇见状,坐在马桶上解便,以此转移徐烨的视线。 徐烨也不计较她的狡辩,把手术刀交给林薇说:“我摊事了,必须要出去躲上一段时间。” “你摊多大事了,需要一百万那么多。”林薇听说徐烨摊事了,心境豁然开朗。 这样一来,她就不需要整天提心吊胆的,跟徐烨生活在一起了。 徐烨对林薇不遮不瞒,从在劳务市场巧遇何大壮说起,林薇听了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原来何大壮知道的这么多,难怪贾政道要杀他灭口。 徐烨重点说到何大壮潜入1017房间,并一口咬定说:“他肯定知道那笔钱的下落。” “你打算怎么办?”这也是林薇非常关心的事情。 “找到这笔钱,我只要一百万,其余的都留给你和孩子。”徐烨给林薇设了一个圈套。 不管林薇采用什么办法,能通过何大壮找到那笔钱,接下来就不是林薇能够控制住的。 有道是一孕傻三年,林薇对徐烨的话深信不疑。 她也是太急于脱离徐烨了。 林薇一大早赶到医院,给何大壮准备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又花了一千多块钱,买来补品食物等,做好了留在何家,照顾何大壮的准备。 “大壮,咱别听徐烨怎么说,能找到这笔钱,就算是咱俩的,你想怎么花都行。”林薇环视着整个房间,又到外间屋看了看,发现外间屋还有一个空着的小房间,被何大壮当成仓库了。 “你这个房间闲着没用,不如租给我好了。”林薇不用再说什么,何大壮已经听明白了,只要他把这笔钱找到,林薇就能把一切都给他。 “我那是编瞎话骗徐烨呐。”何大壮首先想到了拒绝。 林微笑了,何大壮的反应,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外表看何大壮色眯眯的,真正在一起接触过才知道,这个外表邋里邋遢的大小伙儿,还是蛮讲究的。 如果何大壮表里如一,早在医院病房,就已经原形毕露了。 林薇不再提那笔钱的事,她先洗过手,拿出一副医疗专用手套,戴上手上,用酒精杀过毒,让何大壮脱下上衣,她要用酒精给何大壮按摩。 “不用,真的不用。”尽管何大壮推脱着,还是半推半就被林薇几乎扒光了。 他只穿了一个裤头,趴在床上,林薇为他做全身按摩。 “你注意自己的身体,别抻着了。”何大壮提醒林薇说。 “现在也就你,能发自内的关心我了。”林薇说着,脱鞋上床,骑坐在何大壮的屁股上,双手有节奏的为何大壮做推拿。 何大壮感到从未有过的舒服,那天晚上在医院看到的情形,又浮现在他脑海中。 那粉白细腻皮肤,那楚楚动人的身段。如今,所有的梦幻都来到身边,而且,林薇的身体,那个男人最向往的部位,就紧紧地贴在他的屁股上。 何大壮不敢再往下想了,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做出过激行为。 很显然,这会儿何大壮有任何要求,林薇都会满足他的。 传来前门声。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谁呀。”林薇以主人的之态发出询问。 随即,一个人打开房门,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这个人愣住了。 “小松,你怎么来了。”何大壮扭脸看见丁松,他示意林薇下地。 林薇从何大壮身上下来,居然没有丝毫的羞涩感。 “这位是……”林薇主动与丁松打招呼。 丁松涨红了脸,他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就是丁松,郝荻的未婚夫。”何大壮为丁松介绍说:“她是林薇。” 何大壮省略了林薇与王晟的关系。 丁松昨晚在郝荻家等了一整宿,不见郝荻回来,他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一大早,他打电话给郝荻,询问郝荻的去向,郝荻告诉他说:“我住在大壮家,他受伤了,需要有人照顾。” 这是何等的挑衅。 郝荻离开何大壮家,直接开车回到刑警队,在办公室沙发上窝了一宿,竟然告诉丁松,他住在何大壮家。 丁松挂断电话,开车直接找到何大壮家。 为了预防发生不愉快的事,他进门时,特意先敲了门,看见一个女人骑在何大壮身上,以为是郝荻,他顿时热血上涌。 何大壮的装素太刺激人了。上下无遮无挡,一根大白条,唯一遮挡住的部位,还被林薇骑在身下。别说丁松,换了任何一个人,也难免会产生联想。 好在林薇及时下了地,让丁松亢奋的心态有所缓解。 最主要的是,骑在何大壮身上的人不是郝荻。 “你昨晚为啥留我老婆在你家过夜。”丁松的情绪恢复正常了,也摆开了兴师问罪的架势。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让这个叫林薇的知道,何大壮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腿长在她身上,她爱来就来,我管不着。”何大壮知道丁松的脾气秉性,也知道丁松这番话,就是说给林薇听的。 好歹毒的用意。 任何一个女人,听到丁松的这番述说,肯定对何大壮的为人产生质疑。 林薇能骑在何大壮身上,为他做按摩,这就说明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一旦听说昨晚还有另一个女人住在这里,结果可想而知。 林薇听了丁松的话,不但没生气,反倒笑了。 “这位帅哥,你这话可太不客气了。”林薇公开站在何大壮一方说:“你老婆是警察,保护证人是她的职责,一旦你这些话,让郝荻听见了,知道后果会怎样吗?” 丁松被林薇的话,怼的支吾几下,无言以对。 何大壮坐在床上,用被捂住下身,被林薇的一番话,说的情绪激昂起来。 他笑着说:“小松,我在你家也住过,这又能说明什么。” 何大壮故意隐去与郝荻同样住在一个屋子里,怕过分刺激了丁松。 “你……”丁松这时候只有一个想法,冲过来,造准何大壮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左右开弓,噼里啪啦,煽上几个大嘴巴,打他个鼻口窜血,让他跪下来求饶。 然而,他又没有任何理由,或者说是借口,以这种粗暴的方式,发泄满腔的愤懑。 丁松手指何大壮,支吾几下,气得说不出话。 “行了,你们哥俩好好聊聊吧。”林薇摘下医用手套,把食物和药物分开,摆放在书桌上说:“本打算约你陪我去提车,现在看来……算了,改日我再来看你。” “你车修好了?”何大壮很感激林薇,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撤走,留给他更多的时间,跟丁松好好掰扯一下。 “本来想换一台车,可是……”林薇想说她很念旧,这台车是她和王晟爱情的见证。碍于丁松的情绪很激动,这种场合不适合说家长里短,便主动告辞说:“大壮,随时保持联络,接下来的事,我可全靠你了。” 林薇说罢,居然没跟丁松打声招呼,便走出何家。 她 (本章未完,请翻页) 走到院门口,发现门前又多了两台小汽车,车里空无一人。她四下看了一眼,正巧过来一辆出租车,她招手停车,坐上出租车,一路疾驰而去。 郝荻坐在帅帅的面包车上,眼看林微坐车离去,便匆匆下车,跑到自己的车后面,打开后备箱取东西。 “看见没,队长要动家伙了。”帅帅虚张声势。 “这俩人,是需要有个人,好好收拾一下了。”郑潇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郝荻接到丁松的电话,还有意刺激丁松一下,挂断电话,便知道大事不好了。 丁松在她面前忍气压气,唯唯诺诺,一旦去找何大壮,那就是发邪火去了。 别说何大壮眼下的状况,不是丁松的对手,即使在平常时间,也不会跟丁松动手的。两人十几年的好哥们,别为了郝荻的一句气话,把真挚的友谊,质变成塑料花,那真是得不偿失。 这事一旦闹僵起来,再惊动了丁局长,假的都变成真的了。 何况,郝荻还需要丁松一个明确回答,那天晚上的酒话,到底是真是假。 她开车来到何大壮家门前,看见丁松的汽车,就知道所有担忧,都将变成现实了。 帅帅和郑潇及时拦住她,说明林薇不请自到,专为替徐烨开罪而来,又为郝荻增添了一份忧虑。 何大壮那张没有把门的嘴,经不住林薇的花言巧语。一旦他被林薇俘获了,对接下来的办案,有百害而无一益。 林薇终于走了,郝荻紧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平复下来。相信有丁松搅在其中,何大壮不会对林薇做出什么承诺的。 林薇走了,丁松也开启了不管不顾的程序,他指着何大壮,张嘴便骂:“你那良心都给狗吃了。我这些年对你怎样?” “不怎么样。”何大壮见屋里没有外人了,也一脸的不客气说:“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怕这怕那的。” “我倒要问你,明知道我和郝荻的关系,你还硬往里掺和什么。”丁松也是郁闷好久了,要借今天这个机会,跟何大壮好好掰扯一下。他说:“我当你是兄弟,你倒当起了第三者,啊呸!” 何大壮笑了。 “你笑什么!”丁松把何大壮的笑,视为理屈词穷的表现。 “我知道配不上郝荻,没想到你也这么没有自信。”何大壮示意丁松坐下来说话。他说:“他们从小在一起长大,别人不了解郝荻,你还不了解她吗。如果她是那么随便的人,还有你啥事了。” “嘿,你装的还真像。”丁松拔高了嗓门儿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你就是那个贼,惦记她不是一年两年了。” “这我倒要好好琢磨一下。”何大壮一肚子气,他笑在脸上说:“如果我没猜错,现在正是好时候。” “你……”丁松冲到何大壮近前,手指几乎杵到何大壮的鼻尖了。“何大壮,我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我不放手,你惦记也是白惦记,不信咱就走着瞧。” “那咱就走着瞧吧。”何大壮嬉笑着回答说。 “哼!” 郝荻走到何大壮家门口,先用力清了一下嗓子。 她打开房门,见丁松跟公鸡斗架似的,红头胀脸瞪着何大壮,她不高兴了。“喊什么喊,大街上都听见了,丢人不!” 丁松看见郝荻来了,他的火气有所减缓,他毕竟是冲郝荻来的。 可看见郝荻手里的东西,他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突然间又爆发了。 只见他把手用力一抖,猛一跺脚,冲匆匆夺门而出。 “你俩说啥了,把他气成那样。”郝荻倒显得很平静,她的视线从丁松离去,转向何大壮,看见何大壮的装束,顿时瞪起牛眼,质问道:“别告诉我,你和林薇啥都没干。” “干了。”何大壮实话实说。 “你个混账王八蛋!”郝荻抡起手里的东西,就要砸向何大壮。 (本章完) 7017k 第4章、怦然心动 郝荻担心丁松去找何大壮算账。她匆忙赶过来灭火,中途还不忘给何大壮买些吃食。 当然,她不是给何大壮一个人买的东西,郑潇和帅帅守在何大壮身边,也需要照顾到他俩的饮食。 满满一大袋子食物,郝荻轮起来,就要砸向何大壮。 按正常思维,何大壮肯定要跳起来躲到一旁去。 他现在身子骨跟散架子似的,不可能一下子蹿起来,再说了,他没做亏心事,干吗要躲呀。 郝荻把食品袋轮起来,就要砸下来,见何大壮非但没有躲,反倒嬉笑地看她。 郝荻更恼火了。她放下手里的食品袋,挥起巴掌就要打何大壮。 “我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吗?”何大壮一本正经问郝荻。 “你……”郝荻被何大壮的表白,搅得心烦意乱,她怒气不减说:“你胡说什么呢?” 郝荻这一巴掌,还是打了下去,“啪”地一声,打在何大壮肩膀上,何大壮疼的一咧嘴。 郝荻说:“人家设下圈套,你tm不管不顾的就往里钻,耽误了大事,我拿你试问。” 何大壮明白了,郝荻气的不是他跟林薇做什么了,而是怕因此影响了案件的侦破。 “你放心吧,我跟林薇的关系,比咱俩还清白。”何大壮话音未落,“啪”地一声,又挨了一巴掌。 “再胡说八道,我掰掉你的牙。”郝荻闹个大红脸。 何大壮说明林薇来的目的,郝荻低头沉思片刻,问何大壮:“你看这事应该怎么办。” “你还想抓徐烨吗?”何大壮问。 “跟你的想法有关系吗?”郝荻反问何大壮。 “我分析,徐烨十有八九,就藏在家里,你这时候去抓他,肯定一抓一个准儿。”何大壮从林薇的言谈话语中,了解到这个信息。他说:“我估计林薇这是这么想的,希望你们趁早把徐烨抓了去,她落个心静。” “是糟心,不是静心。”郝荻给林薇这个想法,下了一个幼稚的定义。 徐烨犯的不是死罪,就眼下的证据来看,能否让他蹲足十五天拘留,都是个未知数。 他被释放出来,林薇将如何面对他。轻者被徐烨打个鼻青脸肿,重者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林薇还怀有王晟的孩子,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宝贝呀。 何大壮听了郝荻的分析,未曾说话,先冲郝荻竖起大拇指。他指点郝荻说:“你好人做到底了,凭啥让我当混账王八蛋。” 郝荻不知道何大壮这句话的含义,何大壮做出解释说:“你知道林薇跟王晟的关系,也知道林薇怀了王晟的孩子,干嘛还怀疑我跟林薇的清白。” “因为你们男人,都tm这个德行。”郝荻没有丝毫的歉意,反倒发起火了。 “你别拿我跟小松比。”何大壮完全是无意中,顺嘴说出这句话,郝荻听了,立时涨红了脸。何大壮急忙改口说:“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误会解除了,两人也相对无言了。 郝荻这时候需要有一个人,帮她出谋划策。一旦丁松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她该如何应对。郝荻想听到必须分手以外的意见或建议,显然,这个人不是何大壮。 “小松除了心眼儿小,别的真没毛病。”何大壮似乎看出了,却没有把准郝荻的心脉,他还在替丁松开脱说:“男人嘛,在外逢场作戏,情有可原。” “男人多个屁。”郝荻正为这事犯堵,何大壮还要替丁松说情。郝荻赌气说:“尤其是你,整个一个……” 郝荻相称何大壮为情种,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他见一个爱一个。 就在这个词刚要说出口时,郝荻学会了矜持。何必为了痛快嘴,去伤害这个倒霉蛋呢? 郝荻想到这,“噗嗤”笑了。 “你想叫我什么,多情的种子吗?”何大壮再次仙气上身,居然看清了郝荻的潜台词。 郝荻惊讶地看何大壮,心里话,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有先知先明。 “我觉得,小松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何大壮由衷地说出了心里话。 屋里没有别人,他和郝荻也难得有这种谈话氛围,何大壮不妨要敞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现实无法更改,为何不好人做到底。 尽管何大壮多少次想把郝荻按在床上,尽情f泄一番,以惩罚丁松的小人之举。但是,每每想到丁松多年来,始终如一的维护着他们彼此的情谊,何大壮要成人之美。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大壮很清楚,他和郝荻的关系,即使没有丁松当年的背后插刀,也不一定修得正果。 因为现实太残酷,世俗的目光太锐利,他和郝荻原本就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如果何大壮选准机会,在郝荻面前大侃丁松的不仁不义,郝荻或许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或许找个借口,远远躲出去,认定何大壮在见缝插针。 男女之间那点事,说穿了,就是你冷我热的争风吃醋,郝荻不屑在这种事上,耗费更多的心思。 何大壮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在郝荻看来,他是一个敢于面对现实的,能够说真话的人。 “屋里没外人,你就不想跟我说点别的吗?”郝荻也不是那么纯粹的正直,她也是生活在尘世中的凡夫俗子。 既然何大壮有了这样的表示,她为啥不借机窥探一下,何大壮的动机。 “但凡有机会,有可能,你……我……”何大壮再现嬉皮笑脸。 郝荻下意识的活动一下手指,只要何大壮敢提出无理要求,这次她不会迎面打他耳光,而是反抽。 经验告诉郝荻,何大壮已经养出了躲避被打的习惯,而且还驾轻就熟了。她这次要拦在何大壮的躲避方向,一个反抽,打他个就地十八滚。 郝荻嬉笑着,等待何大壮的表白。 何大壮憋闷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渴望,他说:“你一定要说到做到。” 郝荻涨红了脸,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敢混淆我的清白。 郝荻一下子站起来,走到何大壮近前,仍嬉笑着问道:“我说什么了?” “你说……”何大壮又想到了那句话:警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他很失望说:“算了,还是不说了。” 郝荻很扫兴,一个能让她彻底看清何大壮嘴脸的机会,就这样错过了。 “你有话不说,不怕憋出毛病呀。”郝荻这话可太歹毒了,简直就是另类勾引。 别说何大壮这种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的人,换了其他任何一个男人,在此情此景下,也得说出心里话。 “那我就说了。行就行,不行就拉倒。”何大壮的表白,迎合了郝荻需要找借口,宣泄郁闷的心里。他说:“你答应过我,事成之后,让我回晚报上班。” “我操!”郝荻举起来的巴掌,只能用力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嬉笑着调侃道:“我怎么不记得了。” “咣——”房门被踢开了,丁松拎了几个打包盒,径直冲进来。 郑潇和帅帅一路小跑跟进来。 郝荻和何大壮都惊讶了。 他们不知道,丁松在门外,已经听了有一会儿,郑潇和帅帅怕发生意外,守在院门口,随时做好调解危机的准备。 丁松一脚踢开房门,闯进屋里,郑潇和帅帅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过来。 丁松把打包盒墩在书桌上说:“吃饭了。” “你怎么回来了?”郝荻不解地看丁松。 “我来帮你照顾大壮。”丁松满脸怒气,说了一句暖心的话。 林薇离在何大壮家,在院门口,特意观察了周边的环境,验证了徐烨说的话,果然有警察在偷偷监视这里的一切。 她乘车来到汽车修理厂,办理完提车手续,开上自己的红色跑车,驶出修理厂,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昨晚对她来说是惊魂一夜。徐烨虽然表露在外的,是少有的善良与体贴,但她能感受到,徐烨骨子里透露出的那股杀机。 她想到了报警,也知道徐烨这会儿还在家里睡觉。 昨晚,她以给徐烨服用止疼药的为借口,骗徐烨吃下两片an眠药,估计到下午,他还在熟睡中。 林薇想得更多的,是徐烨被警察抓住后的结局。 她知道徐烨跟随贾政道多年,干了不少违法事,一旦被查明,估计这辈子很难走出监狱了。这是她的祈盼,又是她不敢贸然触动的红色底线。 徐烨的背后,站着贾政道。 何大壮对贾政道的判断,已经通过徐烨的嘴,传到林薇的耳朵里,何大壮一口咬定,王晟是被贾政道杀害的。 她相信贾政道能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就像贾政道对她所做的一切。 贾政道对于钱以外的,世间任何一种有感情的事情,都无动于衷。 我该怎么办? 昨晚徐烨告诉林薇,王晟的母亲,经常偷偷跟贾政道见面。 早在贾政道决定以车祸的方式弄死王晟时,就是索伊及 (本章未完,请翻页) 时出现,及时让贾政道改变了主意,至于索伊跟贾政道的关系,徐烨不是很清楚。 林薇想安全回到家里,踏踏实实把孩子生养出来,必须先摆脱徐烨这个麻烦,否则,林薇的命,都可能搭在徐烨手里。 林薇想到这里,做出一个果断的选择。 林薇小瞧了徐烨。 昨晚林薇睡熟了,徐烨吐出林薇给他的药,怕其中有诈。 当林薇走出家门,坐车前往第四人民医院时,徐烨始终在她身后,一路悄悄跟随。 林薇从医院出来,又去附近的超市购物,再去何大壮家,都没离开徐烨的视线。 徐烨的胆子真够大的。 他就这么驾驶自己的汽车,一路跟踪林薇。甚至在何大壮家门口,明晃晃开车从帅帅的面包车前走过,居然没引起帅帅和郑潇的注意。 帅帅和郑潇只顾着监视林薇进出何大壮家了,当然,他们也不会想到,昨晚徐烨猖狂逃走,今天上午,就敢开车过来。 林薇开车离开修理厂,徐烨便放弃了对她的监视,他要办正事了。 徐烨拨通了贾政道的电话,说明昨晚发生的事,以为贾政道这顿骂,他肯定躲不过了。 “你下一步有啥打算。”贾政道一反常态,没有责怪徐烨。 “我国内待不下了,想去国外找你。”徐烨说出心里话。 与其提心吊胆的东躲西藏,不如直接出国,跟随贾政道左右,吃喝不愁。 “家里离不开你。”贾政道没直接拒绝徐烨的请求,而是以这种角度做了说明。 “警察想抓我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怕被他们抓住,有更大的麻烦。”徐烨不能直说,他知道贾政道的事太多,一旦扛不住了,对贾政道十分不利。 “你想出来,也不是现在。”贾政道的汗毛孔都是空的,他能听出徐烨的威胁。并向徐烨做出保证说:“等你把所有事办完,我就安排你出来。” 贾政道对徐烨不遮不瞒,他所谓的所有事,就是需要徐烨为鸿运集团公司承担一份责任。 “具体事情,等你见了律师后,你就会明白的。”贾政道让徐烨马上赶奔会馆,去与集团法律顾问见面,签署一些文件。 他说:“作为对你的回报,公司会给你补发四年的年薪,大约二千万左右。到时候,法律顾问会跟你说明一切的。” 听说贾政道要给他二千万工资,徐烨当时脑瓜皮都麻了。这种天大的好事,徐烨真是做梦都没有想到。 “相关文件你看过后,先仔细考虑一下,等考虑清楚了,再签字也不迟。”贾政道温和的语气,让徐烨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温暖,真是患难见真情。 徐烨哭了,这是因祸得福的慰藉。 “大哥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不管你让我干啥,我绝不含糊。”徐烨对贾政道信誓旦旦表忠心后,还不忘提醒贾政道说:“昨天我把何大壮灌醉了,他把什么都告诉我了,这小子绝对是个祸害。” “这个我知道,只是……”贾政道少有的直率。他告诉徐烨,派阿彪去追杀何大壮,结果阴差阳错,每次都让何大壮躲过了。 “要不,我试试。”徐烨主动请缨。 徐烨自以为已经走上了不归路,杀人未遂也好,袭警也罢,他怕被警察抓住,这两件小事就像是药引子。闹不好,警察把他以前的所作所为,都给追查出来。到时候,他不被判死刑,也得被关进监狱待上十几二十年。 既然要躲到国外去了,不妨把贾政道的一些事情,揽在自己的头上。贾政道够仗义,能主动给他二千万,就会让他一生衣食无忧。 “怎么处理林薇。”徐烨希望把林薇一起带出去。 “那就是个祸害,你不用管了。”贾政道说话的语气,显然有些烦躁。 “她怀上王晟的孩子了。”这是徐烨最不该说的话,等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这句话,已经无奈大江东去了。 结束了与贾政道的通话,徐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顿时情绪高涨,忘乎所以了。 他急速驾车赶奔会馆,集团公司法律顾问,已经等在那里。法律顾问把足有四指厚的一叠文件推给他说:“你先把条款看清后再签字。” 徐烨平时编发微信都费劲,哪有精力查看这密密麻麻的文字材料呀。 “我在哪签字。”徐烨问明签字位置,开始闷头签写自己的名字。 他生命的倒计时,也从这时开始了。 (本章完) 7017k 第5章、戏剧效果 帅帅和郑潇主动搬过书桌,把郝荻买来的食物,加上丁松打包回来的食物,通通摆在桌子上。 何大壮昨晚坠楼,除了腿上留下两块淤青,浑身其他部位,只是酸疼僵硬,并无大碍。经林薇用酒精一番推揉,他感觉轻松多了。 他看见美味,别说什么美味,就是他平时不常吃的东西,能摆在他面前,他立时眼睛发绿,开始口水泛滥。 吃货就这德行。 不用别人再说什么,他蹲在床上,操起筷子,咧开腮帮子,开始一顿胡吃海塞。 丁松站在那里,看见何大壮的吃相,真想把一桌子的东西,都掀到他脑袋上,再骂上一句:你tm饿死鬼托生的! 郝荻对何大壮和丁松的脾气秉性,不敢说了如指掌,至少也是心知肚明。 她微笑着给何大壮夹菜,还不住地鼓励他说:“多吃点,好好补一补身子。” 何大壮既不谦让,也想不到矜持,他连吃带喝,落个沟满壕平。 他打了一个饱嗝,扔掉手里的筷子,说出一句谁听了,都难免心酸的话。“真没想到,还能这么饱饱的吃上一顿。” 帅帅和郑潇显得很拘束,不是他俩不好意思吃东西,而是被丁松的情绪所感染,对何大壮都产生了浓厚的厌恶心里。 有郝荻对何大壮过份的关照,这俩人也不好再表露什么。见丁松站在那里,心甘情愿当一名观众,帅帅说:“丁哥,你咋不吃呀。” “我不饿。”丁松咽着口水,决意不能跟何大壮这种人,在一个桌上吃饭。 起初,郝荻只是给何大壮夹菜,她也一口没吃。听了丁松的话,郝荻拿过一块大饼,也美美的香香的吃了起来。 郑潇很会做事,他把一个餐盒盖撕下来,又拿过一双没动过的筷子,塞进丁松手里,开玩笑说:“你钱都花了,一口不吃,亏不亏呀。” “就是。”何大壮拿起他刚用过的方便筷,掘折一根,用牙咬了几下,做成一个简易牙签,一边剔牙,一边嬉笑着说:“小松,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真……” “你要说我什么?”丁松刚接过郑潇递过来的餐具,听到何大壮要说他,便做好了把餐具摔在何大壮脸上的准备。 他已经气到要歇斯底里发作的地步了。 “真傻。”何大壮早就看出了丁松的愤懑,正愁找不到机会刺激丁松几句。他说:“你钱也花了,心思也尽到了,还绷着一张脸,不吃不喝的,图意啥呀。” “我溅,行了吧。”丁松心里的火,一个劲儿往上拱。 “我说大壮,你少说两句不行呀。”郝荻收拢笑脸,开始灭火,对何大壮说:“不说话,谁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本来就是嘛。”何大壮剔完牙,把折筷子扔到一旁说:“不就是那点事吗,你该表达的歉意,也表达出来了,郝荻也不是那种没完没了的人。” 郝荻挥手就要打何大壮,何大壮想躲,可惜身体僵硬,躲闪不及时,重重地挨了一下。 “哎呀我……”何大壮疼的龇牙咧嘴,丁松看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不吃了。”郝荻扔下筷子,起身就要走。 “队长,你这是……”帅帅向何大壮投去善意的微笑。 昨晚他和郑潇,关于郝荻、丁松和何大壮关系走向的分析,这会儿有了一个清晰的答案,何大壮主动撤退了。 他真想冲何大壮竖起大拇指,夸赞他:你小子真有自知之明。 郝荻在不该走的时候,要尽快离开,帅帅觉得应该帮丁松一把。 “我队里还有事,你们哥俩再辛苦几天。”郝荻对郑潇和帅帅说:“等把徐烨拿下了,我申请对何大壮进行人身安全保护,到时候你俩就解脱了。” 郝荻这番话属于双关语。 她一方面表明了下一步的工作走向,给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大壮申请保护令,就有专职警察,分班次轮流保护何大壮了。不用郑潇和帅帅,再不分白天黑夜的守护在这里。 她另一方面的意思,就是向丁松做出解释,她和何大壮的频繁接触,都是为了工作。 这是一个好的征兆,说明郝荻已经减轻了,或者说,看淡了丁松那晚的酒话。 只要丁松说到做到,能多陪何大壮几次,也等于减轻了郝荻的工作压力,他们俩就会冰释前嫌,相好如初了。 丁松准确无误的接收到郝荻的善意,他对何大壮的怨气,也因此减轻了很多。 “你们都不吃了,该我吃了。”丁松顿时食欲大增,坐下来效仿何大壮的吃相,连吃带喝起来。 他吃的很投入,也很香。同时,在他的内心深处,再次对何大壮产生歉意。 毕竟是十几年的好哥们,何大壮嬉笑着几句话,表达出了成人之美的心意,丁松在感情上,又亏欠何大壮一份人情。 郝荻碍于帅帅的挽留,实际上,也是要进一步向丁松示好,她留了下来,坐在那里摆弄手机。等丁松吃完饭,郑潇和帅帅把餐具收拾好,三个人一起走出何大壮家。 “徐烨那边什么时候动手。”帅帅有些急不可耐了。 “别急,先稳他几天,等他以为没啥事了,咱们再抓他也不迟。”郝荻临上车前,再一次叮嘱帅帅和郑潇说:“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打起精神来,别被那个杀手钻了空子。” 郝荻上车走了。 何大壮半躺在床上,丁松在屋里遛来溜去。 何大壮有心跟他把话挑明了说,他跟郝荻根本不像丁松想的那样。 他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些话一旦说出来,不但解决不了实际问题,还会让丁松误认为他在狡辩。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让事实说话,随他怎么想吧。 何大壮想到这里,拿过笔记本电脑,打开了王晟的死亡日记。 丁松的手机响了,惊扰了何大壮。 他发觉丁松看到来电号码,明显的紧张起来。 “你怎不接电话呀。”何大壮好趣儿问了一句。 丁松没有理何大壮,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丁松收到了一条微息,他看过信息,二话不说,撒腿便往外跑。 王家的院门突然被砸响,引来大黄狗一顿狂吠,这是王任维最反感的事。 索伊应声跑出来,知道这是生客,否则,所有来宾都会事先打来电话,她也早早等在大门外。 索伊打开院门上的小窗口,看见一个俊俏的女子,微笑着站在门口。 “你找谁?”索伊以为又是一个问路的。 他们家住在交叉路口旁,经常有人前来问路。 “您是索阿姨吧。”女子没等索伊回答,便主动介绍自己说:“我叫林薇,是特意来拜访您的。” 听到林薇的名字,索伊那冷漠的目光,再添敌意。 “你来干什么。”索伊说着,就要关上小窗口。 “阿姨,请您听我把话说完。”林薇手伸进来,拦住小窗户说:“我有重要事,要跟您商量。” 林薇在何大壮那里没有看到希望,她又不能回到家里,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于是,她选择了向索伊求助。 她寄希望于索伊,看在王晟的面子上,能够帮到她。 索伊拒绝林薇是那么的直接,又是那么的坚决。她竟然抓住林薇伸进来的手,直接向外推去,并粗声大嗓吆喝道:“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我认识你是谁呀!” “求您了,阿姨,看在王晟的情面上,您让我进去吧,行吗?”林薇流下了眼泪。 她没想到索伊能如此冷漠无情。王晟死了,她怀了王晟存留在世的骨血,这是何等的真贵,索伊不该这样冷酷无 (本章未完,请翻页) 情。 “你走不走,不走我放狗咬你了。”索伊根本不为林薇的哀求所动,她拉开大门门闩,摆出真的要放狗咬林薇的架势。 可能有人会问,索伊为啥如此憎恨林薇。 你想啊,索伊好端端的一个儿子,就因为爱上了眼前这个s货烂货,不仅失去了正式工作,还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索伊把王晟能有今天,全部归罪在林薇头上,她能不恨吗? “谁呀,干嘛把人家关在外面,有啥话进来说吧。”身后传来王仁维的声音。 “问……问路的。”索伊把打开的门闩重新插好,向王仁维做出解释。 林薇从小窗户里,看到了王仁维,她犹豫了。 王晟在林薇面前几乎无话不说,他把家里发生的事,都详细说给林薇听。林薇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份,能否会得到王仁维的认可。 一旦王仁维知道她怀了王晟的孩子,结果会是怎样。 索伊的手在门闩上停顿了一会儿。 如果她就这么把门关上,林薇肯定不依不饶的还要敲门,换了王仁维再来开门,势必会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麻烦。 怎么才能把林薇打发走,这是索伊在十几秒的时间里,要快速思索,并作出的决定。 索伊打开门闩,把大门撬开一条缝,她侧身走出大门,回手又关上大门,猛地推了林薇一把说:“你把王晟害惨了,还添脸来找我干啥!” 林薇被索伊推搡这一下震惊了。 她从未有过这种待遇,也没想到在王晟的嘴里,温文尔雅的母亲,能做出如此粗暴的反应,她一时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林薇毫不犹豫,转身便走,并保证今生今世,不再搭理索伊。然而,无情的现实摆在她面前,她必须得到索伊的帮助。 徐烨明知道林薇怀上了王晟的孩子,他非但不急不躁,而且每天还好吃好喝的侍候林薇,这是一个谜,一个林薇不敢再往深处想的迷。 当初她担心孕期结束,马上面临分娩时,徐烨才能爆出庐山真面目。 被要挟在所难免。 徐烨知道林薇的家底。仅结婚那天,贾政道送给她的那个大号钻戒,就足以让徐烨垂涎若滴。 徐烨曾经流露过这样的话,这枚钻戒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一辈子了。还有林薇跟贾政道在一起时,不经意间积攒下的资产,以及林薇股票账户上的资金,总共加起来,怎么也值千八百w了。 林薇认为,徐烨是冲她的财产,才容忍她留下王晟的孩子。 这是一个活期账户,只要徐烨愿意,他随时可以支取。 昨晚徐烨的表现,让林薇有种顿然醒悟的感叹。 他的胃口太大了,绝对不是林薇现有的资产,能够满足他贪欲的,他已经把目光专注在王晟那笔巨款上。 想到这些,林薇未免有些心寒。 王晟跟她在一起,真的无话不谈,可唯一遗漏的,就是这笔巨额资产。当然,王晟话里话外中,已经流露出拥有这笔钱,只是从未把话说明而已。 他为什么不说,林薇暂时无心去琢磨。只寄希望腹中的孩子尽快出生,让他们母子能够名正言顺的,继承下这笔财产。 其中最关键的人,就是索伊。 只有索伊认下了她们母子,林薇才能得到充分的保障。徐烨曾经说过,贾政道对索伊毕恭毕敬。 这是林薇早就想要做的事,只不过由于徐烨突发意外状况,她把这个计划提前了。 “阿姨,我怀上了王晟的孩子。”林薇没想到,她这句话,对索伊有如此之大的震撼力。 “你说什么?”索伊愣在那里,不住地上下打量林薇。 林薇再次重复了这句话,索伊竟然流下了眼泪。 (本章完) 7017k 第6章、意欲何为 王仁维最近始终有一个未解的迷惑,王晟去了哪里。 他知道王晟肯定出事了,否则,刑警队长不会带上法医,来家里给他抽血做dna检测。 或许是王晟与那个叫林薇的女人,在一起有了不良后果,王晟拒不承认现实,闹到了需要通过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一争端的地步。 王仁维想到这里,虽然感觉颜面受损,但还是沾沾自喜,他要当爷爷了。 他在医院没住几天,便匆匆出院回家了。 他要尽快见到王晟,问明情况,一旦如他所预测的那样,他要给王晟下达最高指令:差不多就行了,别闹的满城风雨,最后不好收场。 王仁维想起了三十年前,他与索伊发生的那场争执。 那时他还在古城工作,老伴突然心脏病发作,仅几分钟的时间,便不治而亡,他痛苦极了。 他膝下只有三个女儿,二女儿和三女儿都有了各自的归宿,唯独大女儿王梅,跟贾政道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耗费了他不少的心思。 “改日,咱找个时间,出去散散心。”王仁维在一次下班回家途中,跟贾政道说明心意。 他真的需要找个没人打扰的地方,静静地抚慰失落的心灵。他也要为王梅的婚事,跟贾政道做一次正式谈话,如果你喜欢王梅,就正式确定你们的关系,否则,谁也不要耽误谁。 王仁维把注意力,集中在确定王梅和贾政道的关系上,这是他作为父亲,必须要操的心。 贾政道整天跟随在他左右,他不想由于自己的原因,影响了女儿的感情发展。 贾政道为人处世,就是这么讨王仁维的欢喜。 他在周末的晚上,王仁维下班回家的路上,趁秘书不在车上,提出一个邀约说:“明天咱去钓鱼怎样?” “好呀。”王仁维爽快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贾政道早早开车来到王家,接上王仁维,一路来到山间水塘旁,也就是王仁维现在的居住地附近。 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王仁维下了汽车,便被这里的风景吸引住了。 池塘旁有一间茅草屋,里面有一个小火炕,一个灶台,和几件农业用具。 用木板垒起的栅栏,直接延伸到池塘边。 一只小木船,停靠在用木桩夯成的栈道边,与周边的自然环境相融合,整个就是一副真实的山水画卷。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王仁维不禁想起了柳宗元的这首诗句,并顺口吟唱出来,心静豁然开朗。 贾政道默默地从车上卸下钓鱼器具,搬到小船上,又把一件救生衣穿在王仁维身上说:“如果您喜欢这里,回头我把这租下来,咱们每周都可以来这渡假。” “好呀。”王仁维欣然应允。 贾政道做事十分周全,他把王仁维送上小船,又把茶杯和一个小半导体收音机,放在王仁维身旁说:“您先在这独自享受,我去安排一下午饭。” “搞点酒来。”王仁维轻易不喝酒,今天他被宜人的景色所陶醉,想到了喝酒。 实际上,王仁维想在这没有任何人打扰的环境里,与贾政道聊聊他与王梅的关系走向。 贾政道开车走了,王仁维独自一人,把小船划到池塘中央,下钩垂钓,十分惬意。 不知过了多久,贾政道开车回来,还带来一个女人,这个人就是索伊。 那时的索伊不仅人长得美,还体态丰满,皮肤白皙,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言语间流露出万种风情, (本章未完,请翻页) 谁看上一眼,都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 “你从哪找来的人样子。”王仁维不经意间,道出对索伊的赞赏。 人样子,那就是人中精品的简称。 “我邻居大姐,正好在家没事,请她过来帮忙做饭。”贾政道用无所谓的语气,夸赞索伊的厨艺,那是相当了得。他还不忘提醒王仁维说:“他不知道你是谁。” 这是王仁维最放松的一次休假。 这家养鱼池主,遵照贾政道的安排,三天没有投放鱼食,王仁维一杆下去,简直就是在发放福利,不到两个小时,他便满载而归。 索伊不多言不多语,默默地为王仁维烹制了家炖河鱼等几道美味,配上贾政道不知从哪弄来的家酿白酒。 别说王仁维这种肉眼凡胎之人,就是天外仙客,也经不住这良辰美景,美酒佳人的诱惑。 “我要去办点事,大姐,你陪哥在这儿多聊一会儿,天黑前我来接你们。”贾政道看准时机,借故离开了。 几十年后的今天,王仁维想到那天的遭遇,虽嘴上时常悔之不迭,心里还是忍不住发出赞叹,难道得一次艳遇。 也正是有了这次艳遇,王仁维对王梅和贾政道的关系,也难于启齿了。 王仁维站在屋前,看见索伊在竭力驱赶一位女子,不禁想到这段往事。 他也仙气上身,等索伊打发走那个女子,锁好院门,走到他身旁时,他问道:“这女的叫林薇吧。” 索伊惊讶地险些跳起来。 她冷眼看王仁维,不知这位老眼昏花的累赘,从哪得到的灵感,如此精准的说出了林薇的名字。 “谁叫林薇,我不认识。”索伊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王仁维看出端倪。 “晟儿多久没跟家里联系了。”王仁维刻意不指正索伊在撒谎。 “好久了。”索伊随口答道。 “你当母亲的,对晟儿的事不闻不问,太不正常了吧。”王仁维找准这个话题,逼问索伊说:“你是不是有啥事,还在瞒着我。” “我有啥事能瞒得住你呀。”索伊尴尬一笑,就要返回屋里。 “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总可以吧。”王仁维虽然老了,思维还没有想象中那么僵硬,这是验证猜测的最好办法。 “好好好,我打。”索伊少有的耐心,嬉笑着走进屋里,拿出手机,边拨号,便往王晟的房间走去。“喂,晟儿,你去哪了,怎么这么多天不跟家里联系呀。” 稍许,索伊举着电话,对守在门口的王仁维说:“晟儿说他出国了。” “出国!”王仁维很惊讶道:“是公派,还是……” “公派。”索伊随口敷衍一句。 “这么大的事,也不事先跟家里打声招呼,真是的。”王仁维嘟嘟囔囔走向客厅。 索伊直到确认王仁维听不到她的声音了,才对电话里低声说:“刚才林薇来找我,说她怀了晟儿的孩子。” 与此同时,何大壮正在看王晟的日记。 王晟这样写道:接到田宇从国外打来的电话,我喜忧搀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快就回国了。 按约定的时间,王晟开车去机场,看到天宇和田一雄一同走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田一雄什么时候去的米国。 王晟未曾说话,先给田一雄一计白眼。 田一雄的满脸笑容,因王晟这一计白眼,凝聚成一个大写的囧字。 田宇看见王晟,顿时喜笑颜开,扑过来与王晟拥抱。 “检查结果怎样?”王晟急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可耐询问田宇的病情。 “那边暂时没找到适合我的配型,让我至少要等半年以上。”田宇的话,说的轻松愉快,不知道是见到王晟的欢喜,还是因为获得了生的希望。 “那就等吧,干嘛还回来。”王晟再次冷眼看田一雄。 田宇注意到了王晟对田一雄的责怪。 “爸替我算了一笔账,我在国外等上这半年,光吃住的费用,就远远超过往返机票的价钱。”田宇很兴奋,他紧紧搂住王晟说:“我一想,有这么多时间闲在国外,不如回来跟你在一起。” 王晟从田一雄湿润的眼眶中,似乎明白了一切。 他嬉笑着搂住田宇说:“太好了,咱哥俩又能住在一起了。” 王晟开车,直接把田宇和田一雄带回金鼎大厦。田一雄推说惦记店里的情况,执意要返回自己的家。 “我开车送你。”王晟的提议,田一雄居然没有拒绝。 汽车开出金鼎大厦地下车库,田一雄先对王晟说上一句对不起,然后解释了为啥没有事先打声招呼,就匆忙出国了。 “翻译半夜给我打来电话,说田宇的检查结果显示,已经没有治疗价值了,希望我马上去接田宇回国。”田一雄流下眼泪说:“考虑到你正在休息,没好意思吵醒你。” 田一雄接到翻译的电话后,即刻赶到国外,在机场与田宇和翻译汇合后,又乘坐最近的一班飞机,紧急返回国内。他说:“医生说,如果田宇在国内,没做造血干细胞移植手术,估计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还可以为他提供造血干细胞,能多活一天算一天。”王晟也流下了眼泪。 “算了,别再让他遭罪了。”田一雄告诉王晟,按医生的推断,田宇最长的生命极限,也只有三个月了。 田一雄马不停蹄往返国内外,已经近三十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王晟看着他异常疲惫的神态,脱口说:“爸,您放心,即使田宇不在了,我也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这是王晟发自内心的道白。 不为别的,就为田一雄含辛茹苦把田宇养大,王晟就有责任和义务,替田宇为田一雄尽孝。 田一雄听到王晟的话,放声大哭起来。 王晟记得贾正道曾经说过,能用钱办到的事都不算事。现如今王晟宁愿倾家荡产,却无力救回他的孪生兄弟,他痛苦到了极点。 就在王晟束手无策,只能眼看着孪生兄弟,即将与他阴阳两相隔时,他的工作又要变动了。 省集团公司董事会,根据王晟在古城开发区,招商引资工作中的突出表现,决定调任他出任集团公司营销部主管。 两名人事主管先找王晟谈话,遭到拒绝,公司董事会决定,派集团公司副董事长赵胜利,以及人事部长,再次约谈王晟。 只要王晟接受集团公司的调任,个人待遇可适当放松。 “据说,你可以享受到集团公司的利润分红了。”孙经理听到这个消息,他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说:“你接受任命,就是我们集团公司的股东了。” 王晟的回答,震惊了整个集团公司。 贾政道听到这个消息,也怀疑王晟的智商出了问题。他紧急派林薇当说客,来做王晟的思想工作,劝他务必接受这个任命。 “每年过千万的收入,这不是谁都能得到的福利。”林薇恨不得能代替王晟,签下这份聘书。 王晟冷冷地看着林薇的焦躁不安,做出了淡定的回答:“人除了钱以外,还有更重要的追求。” (本章完) 7017k 第7章、树大招风 王晟辞职不干了! 这消息犹如一记炸雷,引起人们的广泛关注。 什么样的人,能轻易放弃年收入过千万的工作。王晟小小年纪,竟选择了隐退,他的底气何在。 古城不大,这一爆炸性新闻,瞬间在商业圈传开了。 林薇不相信,王晟为了一个相识不久的同胞兄弟,能够放弃所有的前程,她追问王晟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辞职。” 田宇即将撒手人寰,触动了王晟的忍受极限,他深陷悲悯之中,把眼前的一切,都看的十分冷淡。 这是王晟给自己的一个说法。 实际上,他从小到大,习惯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习性,让他在接二连三的现实撞击中,产生了逃避心里。 他厌倦了眼前所有的一切,不想再为繁杂的人际关系,耗费一丝一毫的精力。他以为自己拥有二千多万的资金,存进银行,光靠吃利息,就足够他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仅此而已,他没有更高的要求。 王晟把辞职的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母亲索伊,并叮嘱母亲说:“最好不要让我爸知道。” 不管王仁维是他的亲生父亲,还是养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也对他很失望。 王晟不想再为了,包括林薇在内,满足任何人的虚荣心,去违心的迎合什么。他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赌在了有朝一日,林薇能与他双飞双宿上。 找寻一个恬静的港湾,过两亩地一头牛的温饱生活,王晟别无它求。 作为文学作品,我们在设计一个人物的性格转变,以及对生活的选择时,必须拥有一个足够的理由,让读者知道,他的想法,符合这个人的性格特征。 道理很简单,选一枝嫩竹做扁担,结果只有一个,不堪重负,拦腰折断。 王晟这枝嫩竹,早已厌倦了富庶生活,倒对平民生活充满了憧憬。 这不是个案,多少曾经沧海之人,历经千辛万难,最后的奢求,只有一日三餐的温饱,无忧无虑的恬静。 索伊听说王晟辞职了,她一夜间急哑了嗓子。 第二天一大早,她敲开贾政道的房门,声嘶力竭喊道:“你绝不能让王晟这样自毁前程。” 贾政道最初听见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 他不相信王晟会如此超脱,并准确把握住了王晟的命脉:他被吓怕了。 “他是成年人了,自己有对生活的选择权。”贾政道说的轻松自如。 索伊气得咬牙跺脚说:“都是林薇把他害的!” 这是一个贾政道无法解释的抱怨。 他不能告诉索伊,王晟与林薇的渊源,更不能袒露无奈的心态。 面对索伊的万念俱灭,他只能好言相劝,并做出承诺说:“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王晟当一辈子废人的。” 索伊对贾政道的话深信不疑。 就这样,过了大约半个月的时间,王晟始终没有主动联系贾政道。 他每天跟田宇在一起,吃喝玩乐,只有田宇想不到的,没有王晟不能满足他的。 王晟为了田宇,大把挥霍钞票,让田宇真正感受到了,有钱人的幸福。 终于有一天,贾政道打来电话,约王晟去会馆聊聊。 “大哥,有事电话里说好吗?”王晟发自内心的,不愿再与贾政道有任何挂链。 “你为了田宇,连我也不认了吗。”贾政道的语气虽然平淡,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对王晟的不满。 王晟无奈,只好暂时离开田宇,赶奔山中会馆。其实,他很想带上田宇,让他尝尝天上人间的快乐与奢华。 贾政道在王晟即将出门时,又打来电话说:“把田宇也带上吧。” 王晟听了贾政道的话,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贾政道如此善解人意,他十分感激。 兄弟二人驾车赶奔山中会馆,王晟特意让田宇开车。 一路上,王晟坐 (本章未完,请翻页) 在副驾驶位置上,看见田宇驾车的姿势,他只想哭。 贾政道早早等在会馆大门口,主动给田宇一计拥抱,并忘情地端详着田宇说:“真没想到,你跟王晟长得一摸一样。” 其实,贾政道要跟王晟说的只有几句话,他要把更多的时间留给了田宇。 贾政道在田宇被美女包围在一起,还有些放不开时,他选择了回避。 临出门前,他轻声对王晟说:“我准备成立一个金融投资公司,你愿意参与吗?” 没等王晟做出回答,贾政道又说:“先不急着做决定,三天后听你的消息。” 会馆关门歇业三天。 贾政道破例留下来,陪王晟兄弟俩吃喝玩乐。还特意叫来一辆救护车,并配备了保健医生护士,以防田宇突发状况。 “大哥,我真不知道怎样报答你了。”王晟对贾政道流下了感激的泪水说:“不为别的,就为你对田宇的热情款待,我这辈子,都交给你了。” “你出任金融投资公司独立法人。”贾政道表明心意说:“我出资一个亿,公司的经营模式,与你在销售部一样。” 独立法人! 一个亿的投资额! 王晟木木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贾政道等于送给王晟一个亿资金,一切由王晟全权支配,这是何等的信任。 “我能行吗?”王晟却步了。 “你需要一个平台,发挥你的潜力。”贾政道的慷慨,让王晟无法回绝。他还说:“公司赔了算我的,利润咱俩一人一半。” 田宇听到这个消息,紧张的几乎昏厥过去。 他私下问王晟说:“贾老板为啥对你这么好。” 王晟默默地摇摇头。 眼下,王晟只有一个愿望,回家去说服母亲,在田宇弥留之际,能够好好陪陪他。他知道,这很大程度上,算是一个奢望。 公司很快完成了投资注册,并租下一层写字楼,作为办公地点。 开业当天,贾政道以王晟的名义,向古城各界发出邀请函,包括赵胜利在内,但凡古城能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都应邀前来道贺。 赵胜利作为古城商界名流,受到了王晟的热情接待。 这是贾政道事先给王晟留下的一道作业题,他告诉王晟说:“你必须借这个机会,彻底改变赵胜利对你的成见。” 王晟真的这么做了,赵胜利感受到了王晟的热情,也被王晟的奢华阵容彻底激怒了。 当初王晟拒绝赵淼,王梅已经替王晟做出解释。 人家嫌咱闺女长相不如意,这是谁都无法更改的事实,赵胜利心存不满,也无可奈何。 得知王晟投资一个亿的资金,兴建金融投资公司,赵胜利在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暗自发出一个疑问:这小子哪来的这般实力。 他私下里问过贾政道这个问题,贾政道回答说:“人不可貌相,现在的年轻人,为人处世,就这么出其不意。” 贾政道用这种语气,把自己摘个一干二净。 赵胜利又把探寻的目光投向王梅。 王梅凭借父亲王仁维的光环,在古城可以说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是,她这些年来,都在物资贸易领域游历,靠左手来右手去,从中赚取差价获利,基本上属于小打小闹,根本不具备这个实力。 她刚刚在开发区投资办厂,也不会获取如此之大的利润。 还有谁? 王晟到开发区市场销售部工作不到半年,便拒绝了总公司的高薪聘用,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同行,一个绝对具有竞争实力的对手,赵胜利必须要摸清王晟的路数。 知己知彼,方百战不殆。 有一位来宾,引起赵胜利的注意,这个人就是杜老大。 他们很早就认识,赵胜利跟杜老大打过几次交道,知道杜老大无利不起早的嗜好。 在答谢宴上,赵胜利被安排在主宾席上,与贾政道等大老板 (本章未完,请翻页) 同桌。他则以多日不见,要跟杜老大把酒叙感情为由,自降身价,坐到杜老大身边。 杜老大自然受宠若惊,对赵胜利这样的实力派,极尽恭维与吹捧。 “我最近准备扩大生产规模,要从你那贷一笔资金。”赵胜利投其所好,以贷款五千万资金作诱饵,轻易便掏出了杜老大对王晟的不满。 一个胎毛未退,乳臭味干的小崽子,为了一百万贷款,就敢以身试法。 杜老大借酒劲,吹嘘自己的宽宏大量,却给赵胜利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王晟为了一百万贷款,就敢以身试法,在接下来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他从哪获得的一个亿资金。 还是那句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赵胜利最初对王晟的不满,以及对王梅的报复心里,因王晟摇身一变,成为他的竞争对手,而转变成要清除异己了。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征兆。 杜老大满足了赵胜利,只为能贷出一大笔资金,为自己增添业绩。 “你还不知道呀,他的后台是贾老板。”杜老大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 赵胜利忽然明白了。 贾正道是王仁维的司机,王晟是王仁维的私生子。 在古城早已形成的这样一个利益链条,赵胜利早有所闻,却未曾注意到。 商人,唯利是图。 对于妨碍自身利益,或已构成对其利益产生威胁的对手,必须刺刀见红,痛下杀手。 这是生意场上的利益法则。 赵胜利与贾政道沉溺商场多年,彼此虽不十分了解,但出于维护各自的利益,他们始终保持着互不侵犯,友好相处的规则。 这次,贾政道竟然使阴招,他暗中发力,把王晟推到前台,剑指金融投资行业。 凭他的社会活动力,以及经济实力,不仅对赵胜利的利益构成威胁,还有后来者居上的强进势头。 赵胜利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何大壮看到这里,发现王晟的日记结束了。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郝荻也采用了同样的方法,将王晟日记中,最有价值的部分删除了。 何大壮沉默了。 他不能说郝荻这么做不仗义,因为他在郝荻之前,已经删除了日记里的一部分内容。 表面看,他要保证自己对日记内容的权威掌握,以防止郝荻过河拆桥,放弃对他的保护。实际上,何大壮怕再次被牵连。 他和王晟之间有一个小秘密。 王晟的金融公司开业第三天,何大壮主动去找王晟,并带上了那个土造变压器。 在此之前,王晟曾跟他说过,父母家闹鼠灾,用了很多办法,都没起到作用。 “我来帮你解决。”何大壮自拍胸脯,做出保证说:“我保证老鼠有来无回。” 何大壮打小就喜欢鼓捣家用电器,在大学又学了电气自动化专业。他摆弄一些小型电器,应该算是信手拈来。 他跟王晟认识以来,基本上都是他在占王晟的便宜,例如蹭吃蹭喝。王晟从来没有张嘴求他做些什么,这次,他要好好表现一下。 何大壮用了一宿时间,缠制出这个土造变压器。 第二天早上,他在编辑部再一次遭到老穆的冷嘲热讽,便赌气带上这个变压器去找王晟。 何大壮第一次来王晟的公司,他心里带着对老穆的怨气,又自我感觉是王晟的铁哥们,来王晟自家的公司,必须要摆出一副主人的派头。 于是,他下了电梯,目中无人,要直接去见王晟。 要怎么说:别装,容易受伤呐。 何大壮在王晟面前,从来都没有装腔作势。这次,他为了把接下来要办的事,能够办圆满了,故意让工作人员知道,他和王晟的莫逆之交,所以,他装大了,还遭到了王晟的白眼。 郝荻也是根据何大壮的这次到访,差不点用手铐把他带回刑警队。 (本章完) 7017k 第8章、一诺之憾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上午,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来到王晟公司所在的写字楼。 他特意把电动自行车停在停车场,占上一个车位,还对着电动自行车的后视镜,仔细打量一下自己的装束。 他一米八几的大傻个子,瘦的跟麻杆有一拼,不修边幅的格子上衣,配一条牛仔裤,电动自行车的风速,硬生生把他天生的一头羊毛卷发,给吹成了鸡窝。 他斜背一个大号挎包,迈着八字步,甩起两支大胳膊,大大咧咧刚走下电梯,就被前台接待员娜娜给拦住了。 就他这身穿着打扮,别说进高级写字楼,就连去小饭馆吃碗面条,都遭服务员的白眼,人家嫌他邋遢,而何大壮则偏爱他这身装扮。 文化人嘛,就该这么随性。 “请问先生,您找谁。”娜娜对他还算客气。 “王晟办公室在哪?”何大壮根本没正眼看娜娜,他左顾右盼,像贼在踩点。 “请问您有预约吗?”娜娜不觉中,对何大壮产生几分戒意。 王晟有话在先,来宾没有预约,不出示有效身份证件,谢绝进入。 何大壮乜斜娜娜一眼,有意抖了一下卷毛长发,不理睬娜娜,径直就要往里闯。 “先生,请您先登记预约。”娜娜拦住何大壮的去路,掏出电话,做好了拨号准备。 “你知道我是谁吗?”何大壮从未有过的盛气凌人,边说边往里面闯。 “对不起,我要叫保安了。”娜娜拨通楼下保安室电话说:“有人来闹事。” 这就是高档写字楼的硬性规定。 不管你是何方来客,没有预约,不说明来意,前台接待人员就有权通知大厦保安,将你驱逐出去。 何大壮当了十多年记者,知道高档写字楼的规矩,只要他亮出工作证,说明来意,或者说明与王晟的关系,一切都ok了。 偏巧何大壮刚在报社跟老穆掐了一架,憋了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他非要跟娜娜较一把劲。 他在走廊里扯着嗓子喊王晟的名字。 还没等保安赶上楼来,他已经看到了挂有董事长标牌的办公室,硬生生闯了进去。 王晟正在打电话,他见何大壮闯进来,一股从未有过的愤怒与厌恶目光,冷冷地刺向何大壮。 何大壮顿时有了一种找个地缝钻进去的感觉。 “我是……”何大壮掏出新闻工作者证,在娜娜眼前晃了一下。 娜娜根本不正眼看他,而是把请示的目光转向王晟。 “你出去吧。”王晟给娜娜下达了命令。 娜娜退了出去,何大壮站在门口,在是进还是退的选择上为难了。 “大哥,我这边有事,咱们一会儿再联系。”王晟挂断电话,阴冷着脸看何大壮说:“你有事呀?” 这句话,比拿鞋底子抽何大壮的脸还难受。 “我……”何大壮从大挎包里拿出那个土造变压器,放到王晟的大班台上,转身就要走开。 “这是什么玩意儿。”王晟貌似无意中的一句话,留住了何大壮。 “给你拿回家电老鼠的。”何大壮的尴尬有所缓解。 “好使吗?”王晟只当没看出何大壮的尴尬,他拿过土造变压器端详着。 “不用你咋知道好不好使。”何大壮的尴尬,已然变成了不满。 你当上大老板就不可一视了,有必要跟我装腔作势吗? 不 (本章未完,请翻页) 满写在何大壮的脸上,他瞬间做出一个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今后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 王晟笑了。 “不吹牛逼,你能死呀。”王晟恢复常态,跟何大壮调侃说:“能电死人吗?” “别说人,电死一头大象都不成问题。”何大壮看见王晟的笑容,他的心境也豁然开朗了。 他先四下打量一下王晟的办公环境,见茶几上摆放几个绿色玻璃瓶饮料,走过去拿起一瓶问道:“这玩意儿能喝吗?” “苏打水,法国进口的。”王晟话没说完,何大壮已经拽开瓶盖上的拉环,“咕咚”一口喝下去,吧嗒吧嗒嘴说:“没啥味儿。” “找我啥事,说吧。”王晟这会儿心里有事,他不想跟何大壮多说废话。 “你咋的了,好像心情不太好。”何大壮看出王晟的心态,关切的问上一句:“出啥事了。” 王晟低头不语,稍许,低声说:“我就不该开这家公司。” “真有事了,我能帮你吗?”这是何大壮发自内心的关切。 “树大招风,你帮不了我。”王晟一计长叹,不再说话了。 何大壮接连几口,喝下一瓶饮料。他把饮料瓶放在茶几上说:“还要请你帮忙呐,现在看来,算了。” 何大壮转身要走,被王晟叫住,问他:“啥事,说吧。” “我不想在报社干了。”何大壮亮出实底说:“听说你开公司了,要来跟你混。” “你不来找我,我还想找你去呐。”王晟上下打量何大壮说:“我这儿正需要人手。” “好呀,让我来干什么?”何大壮眼前一亮,他坐在沙发上,摆出了能解王晟求贤若渴的架势说:“我这一堆,这一块,你看着办吧。” 王晟摇摇头说:“这是我十分钟前的打算,现在……” 王晟痛苦地摇摇头。 “啥意思,又变卦了。”何大壮一百二十分的失望。 他了解王晟的为人,绝对不是在忽悠他,王晟有难言之隐。 “现在看来,你还是留在报社吧。”王晟对何大壮不遮不瞒,他告诉何大壮说:“我成立这家公司太扎眼了,已经惊动了有关部门,人家要对我立案调查了。” “啥!”何大壮惊诧地跳了起来,想询问更详细一些,王晟戛然止住话题,不再往下说了。 “我现在也不好过。”何大壮没想到王晟的处境会如此严重,他道出自己的苦衷。 何大壮在晚报工作十年了,自我感觉非常敬业,偏偏就不受编辑部主任老穆的待见。 最初他以为自己专业不对口,人家才不待见他。 可日子久了,他才发现,整个编辑部的记者,有百分之六十以上,都不是新闻专业毕业,同样能被正式聘用上岗。 唯独他,至今还是临时工。 “为啥呀?”王晟以为何大壮早就是晚报的正式员工了。 “咱没人呀。”何大壮道出了一个现实。 至少在北方晚报,不管你有多大的才华,能为报社留住多少读者,只要你没有背景靠山,就没有谁能正眼瞧你。 反之,老穆就是个例子。 他是体育学院毕业生,在何大壮之后来报社工作。一个体育教育本科毕业生,弄到好处能去高中当体育老师的人,却在晚报当上了编辑部主任。 就因为他的姐夫,括号,还是一个非亲带故的姐夫,是晚报的总编辑。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不是欺负咱没人吗。”王晟听到何大壮在晚报的遭遇,当时就急了。他主动向何大壮承诺说:“你放心,等我把这边的事搞定了,就帮你疏通关系,先给你弄个正式聘用,然后再说下一步发展。” 王晟说得轻松,何大壮听了,顿时热血沸腾。 他原打算征得王晟的同意,炒掉晚报这份工作,来王晟的公司打工。所以,才先在气势上拔得头筹,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是王晟的铁哥们。 结果,竟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何大壮激动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来转去,王晟则重现愁眉苦脸表情。 他坐在那沉思良久,突然打定主意,拿过电脑包,把笔记本电脑装进包里,又拿过何大壮送来的土造变压器说:“我先找个地方清静几天,等这阵风过去了,我就帮你找关系,办晚报聘用的事。” 两人一起走出写字楼,来到停车场。 临分手前,王晟着意上下打量一番何大壮说:“大壮,人是衣服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你这出打扮,确实不招人待见。” 何大壮和王晟认识十几年以来,王晟第一次对何大壮的装束,提出了中肯的意见。 这也是何大壮和王晟的最后一次见面。 何大壮现在细细想来,好像冥冥之中早已做好了安排。 从那以后,何大壮便与王晟失去了联系,王晟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何大壮耐心等了一周的时间,他终于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来公司找王晟。 前台接待员娜娜,知道了他与王晟的关系,每次见面都客气地对他说:“王董出门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接下来,何大壮每天来一次,每次都听到娜娜同样的答复。 难道王晟真的出事了! 一种不祥的预兆,袭扰何大壮的心头。 他担心王晟的处境,却苦于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每天来公司打卡。 娜娜更是守口如瓶,从来不向何大壮透露,有关王晟的任何信息。 何大壮为此坐卧不安,他不仅为王晟的安危担忧,也为自己刚刚见到的曙光而焦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靠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晚报的正式员工了,偏巧王晟又失踪了。 人在焦虑时,难免会胡思乱想。 王晟不会是忽悠我吧? 何大壮的思维走向极端,竟然以为王晟明知道自己要消失一段时间,故意在临别前,向何大壮投放了一张空头支票。 等日后风平浪静了,他就会找出各种借口,来湮灭这个毫无实际意义的承诺。 不行,我必须把这事搞清楚。 何大壮带着一股怨气,再次来到王晟的公司。 他未曾进门,先扯开嗓子一声质问道:“你们王老板这不是忽悠人吗,说好了……” 何大壮的牢骚戛然止住。 他发现屋里除了娜娜,还有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两个人。高个的,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他不认识,矮个的,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扒了皮他都能认出骨头的郝荻。 这是高中毕业十年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何大壮看见郝荻,他二话不说,转身便走。 “站住!”郝荻一路追出房门,在电梯舱门口,向何大壮发出了一道指令。 何大壮只当耳聋眼瞎,他甩开大长腿,转身奔向楼梯口,“噔、噔、噔”一路飞奔而去。 (本章完) 7017k 第9章、闪亮登场 何大壮跑下写字楼,他脚下生风,快速奔向停车场,骑上电动自行车就要离开。 猛然,郝荻出现在他面前,何大壮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到郝荻。 “哟,老同学,好久不见。”何大壮自我感觉很圆滑,他主动打过招呼。 没想到郝荻还跟高中那时一个德行,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说:“你做什么亏心事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不仅如此,郝荻还暗中做好防范,只要何大壮敢突然逃离,她就一个老鹰抓小鸡,把何大壮从电动车上叨下来。 这绝对不是夸张,就凭郝荻举重运动员出身的体魄,擒拿何大壮信手拈来。 何大壮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觉得脸红,他瞧不起自己在郝荻面前那股奴婢相。 高中毕业十年了,郝荻除了又胖一圈,别的没啥变化,还是那么霸道。而何大壮身高又增加了十厘米,在郝荻面前,还刻意佝偻下腰,生怕被郝荻视为傲慢。 两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直接暴露出一个主题。 也许这就是郝荻的职业病,也许他们之间除了王晟的话题,其它根本就不用多说什么。 “你来找王晟干什么?”郝荻的单刀直入,激怒了何大壮。 “谁叫王晟,我不认识。”何大壮要让郝荻知道,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任由郝荻嬉笑打骂,雌雄同体的铁哥们了。 郝荻不能告诉何大壮,她是奉丁局长之命,前来查找王晟失踪前的行动轨迹。 王晟涉嫌与一起银行骗贷案有关联,当有关部门要对这起案件立案调查,王晟突然人间蒸发了。 何大壮是王晟消失前,最后一个密切接触者。 所以,才有了本书开篇时,丁局长下令,要收容审查何大壮。 “大壮,这事很重要,你必须跟我实话实说。”郝荻掏心掏肺的,要跟何大壮讲清道理,表明利害关系。 郝荻身为警务人员,不能随意流露出有关案件的情况。她只负责寻找王晟的踪迹,其它事情,都不在她的管辖范围内。 何大壮只需要说明,他为何来找王晟,他和王晟在一起时,都说了什么,特别是王晟说了什么即可。 郝荻知道,王晟和何大壮关系非常好,但是,王晟不会把有关贷款事宜,向何大壮透露半个字,何大壮不属于知情者。 如果郝荻像以往那样,对何大壮粗声大嗓的一顿吆喝,何大壮为了证明自身的清白,肯定会对郝荻实话实说。 郝荻突然改换了语气,让何大壮顿时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王晟与他临分手前,说到自己树大招风,惹出麻烦了。 他当时没说要出去躲一躲,可他连续一周多还没露面,已经说明问题了。 郝荻的语重心长,让何大壮首先想到一个最关键环节,必须把嘴闭严了,绝对不能从他的嘴里,流露出任何有关王晟的信息。 “那天我路过这儿,上楼跟他闲聊了几句。”何大壮眼睛眨顾着,编出一句能被郝荻一眼识破的谎话说:“然后他就说有事要办,咱们就分手,各忙各的去了。” 何大壮事后庆幸,他当时没嘴皮子犯贱,提到那个土造变压器,否则,说不定这会儿,他还在收容所,等待审查结果呐。 “你没说实话。”郝荻及时识破了何大壮的谎言,也意识到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问清楚的事。 郝荻掏出证件,在何大壮面前展示后说:“大壮,对不起,我要公事公办了。” “有话好说,你这是干啥呀。”何大壮当时的反应,那是相当机敏。他知道郝荻要动真的,意味着什么,便嬉笑着说:“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我保证知无不言。” “你最后一次见到王晟是什么时候?”郝荻问的非常认真。 “昨天晚上。”何大壮回答的十分敷衍,他必须马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消失,谨防摊上麻烦。 “在什么地方?”郝荻信以为真。 她意外惊喜,以为通过何大壮,能够找到王晟的下落,劝他尽快露面,向有关部门说明情况。 郝荻不相信王晟胆敢以身试法。 “梦里。”何大壮咧嘴一笑,激怒了郝荻。 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tm跟我扯这些。 郝荻的手伸向腰间,何大壮清楚地看到,她腰中别着一副手铐。 我操,胖妞要跟我动真格的了! “你来找王晟……”郝荻突然意识到,何大壮可能是王晟失踪案的知情人,也想到了要换个地方,对何大壮进行讯问。 她给何大壮下了最后通牒:“这很重要,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不然……” “嗨,多大点事呀,你何必这么认真呀。”何大壮外表轻松,心里紧张万分。 郝荻一旦动了真格的,不管结果怎样,这事被老穆知道,他在晚报的记者生涯必将终结。 “快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郝荻绕过电动自行车,说话间就要掏手铐了。 何大壮知道他不是郝荻的对手,真动起手来,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他急中生智,向郝荻身后一指说:“王晟来了,你问他吧。” 郝荻信以为真,她惊喜地转过头去,没有看见王晟。她恼火了:“何大壮,你小子tm的……” 就在郝荻扭头的一瞬间,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已经跑出十米以外了。 何大壮坐在书桌前,看到没有结尾的王晟日记,想到这段往事,不禁感叹: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他在王晟案发当天,在金鼎大厦外看见郝荻,心里就不住地打鼓,怕郝荻为此事刁难他。结果没想到,他一篇没有发表的稿件,倒把自己搅进案件中。 这就是命! 何大壮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分析王晟日记,为什么没有结尾了。 可能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郝荻为了对外保密,故意删除了侦办案件的关键证据;再一个就是,王晟知道自己惹上麻烦了,惶惶不安中,忘记了写日记。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王晟的日记已经结束了,何大壮要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代。 何大壮不信命,他在探寻王晟案件的过程中,隐约感到,好像冥冥之中,真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卷入这起是非中,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查清事实真相。 其实,早在王晟案发时,何大壮已经做出预判,贾政道是杀死王晟的凶手。 理由就是金鼎大厦骗贷案。 何大壮对法律一知半解,但他知道,仅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即使还原了事实真相,也因没有足够的法律依据,让贾政道受到应有的惩罚。 何大壮庆幸能够与郝荻再次相遇,让他及时规避了各种风险。 他也想到了自己所处的尴尬境地。 关于这起案件,郝荻肯定比他知道的更多。因职责所限,郝荻不可能向他说明一切,这也是何大壮的忧虑所在。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郝荻在尽全力保护他,但是,郝荻能保护他一时,绝对不能保护他一世。 当有人知道他是王晟死亡案的知情者那一刻起,他的命就牢牢拴在这起案件上了。 查清真相,公之于众,是何大壮唯一的选择。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住性命,才有可能回到晚报去工作,才算给了王晟一个满意的交代。 从哪入手呢? 首先应该弄清楚一件事,金鼎大厦那具尸体,究竟是王晟,还是田宇。 郝荻已经就这个疑问,作出了科学解释。 死者与王晟母亲的dna监测结果显示,属于生物学母子关系。 田宇与王晟是孪生兄弟,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王晟面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临被追查,田宇罹患白血病,将不久于人世。 如果有人要上演一出狸猫换太子游戏,岂不让王晟成功地逃脱法律制裁吗? 何大壮想到这,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天在机场,田宇看何大壮的眼神,让何大壮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其中掺杂着丝毫的情感交集在里面。 他和王晟是十几年的好兄弟,憎恨也好,逃避也罢,都不能如此谋生。 没错,那股谋生的眼神儿,绝对不可能出自王晟。 那么,王晟真的死了。 何大壮费了好一番心思,又回到了原点,他必须查明王晟的死亡真相。 何大壮感到腰酸腿疼了,他要上床休息一下。看到枕头旁的大挎包,他眼前一亮。 他打开大挎包,在里面一顿搜索,找到一张小纸条。 郝荻忙完手头的工作,她给何大壮打电话,问他中午想吃点什么。 这是郝荻不经意间想到的。 何大壮现在没有生活来源,身体又有伤,她作为好朋友,理应对其关心爱护一下。何况,帅帅和郑潇还守在何家外面,她当队长的,理应给予关心。 何大壮没有接听电话,这是为什么? 郝荻拨通帅帅的电话,帅帅告诉她,何大壮一上午都待在家里。 “他怎么不接我电话呀。”郝荻不觉中冒起一股火,她转问帅帅和郑潇,中午想吃点什么。 “咱俩就喜欢吃食堂的自助餐。”帅帅说得十分恳切,言外之意,希望能回到刑警队吃饭。 “等着。”郝荻明知道帅帅的用意,她只能装傻充愣。 郝荻在食堂打了四份盒饭,用大塑料袋装好,一路赶奔何大壮家。 帅帅和郑潇闲得实在无聊了,两人主动帮何大壮修理,被徐烨踩坏的院门。 郝荻赶到时,院门已经修缮一新。 “走吧,进屋吃饭去。”郝荻拎上打包盒,径直走在前面。帅帅和郑潇把工具送回车上,紧随其后走进何家。 屋里没有人。 “这小子去哪了?”郝荻放下打包盒,发现何大壮的大挎包不在了,她不禁警觉起来。 何大壮有个习惯,不管去哪,大挎包不离身。 “不对呀,刚才我还看见他去厕所了。”帅帅调侃一句说:“不会掉厕所里,淹死了吧。” 郑潇正赶上内急,他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厕所。回来后一脸的懵逼说:“何大壮没在厕所里。” “啥!”帅帅非常惊讶,就是脚前脚后发生的事,何大壮怎能突然消失了。 见郝荻的脸色渐冷,郑潇猜测说:“不会是看咱俩帮他修院门,心里过意不去了,出去买午饭去了。” “不可能。”郝荻作出权威判断。她掏出电话,再次拨打何大壮的手机。 这次何大壮接听电话了。 “你跑哪去了!”郝荻张嘴便训,如果何大壮这会儿在她眼前,她说不定又踢上一脚。 “这位警官,请问我犯什么法了。”何大壮心里知道,郝荻不可能背着他,删除王晟的日记,嘴上还忍不住要跟郝荻计较几句。他说:“你是我什么人呀,管得这么细。” “你废话少说,马上给我回来。”郝荻一声大吼,暴露出对何大壮的担忧。 如果郝荻平心静气的,向何大壮阐明道理。告诉他,你待在家里,院外有人保护,安全基本上有所保障。你一旦走在街上,身后飞过一辆摩托车或汽车,随便一个意外发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要了你的狗命。 相信何大壮就不会故意跟她较劲了。 郝荻习惯了对何大壮发号施令,她还没来得及提醒何大壮,注意人身安全,何大壮就率先挂断了电话。 “这他妈不是倒霉催的吗!”郝荻气的在屋里转来转去。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预料之中 何大壮在电话里跟郝荻耍了一通威风,他痛快极了。 挂断电话后,他推开了鑫鑫鲜花礼品店的房门。 “欢迎光临。”田一雄正在整理货物,他听到开门声,还没等看见来人,先送上一句问候。 何大壮也是大神儿上了身,居然冲田一雄行了一个三十五度礼说:“打扰了。” 田一雄愣了一下,岛国常见的礼节,怎么搬到这来了。他上下打量何大壮说:“请问你要买什么?”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何大壮真应了郝荻那句话,就是倒霉催的。 他当了十多年的记者,刚被赶出报社没几天,居然忘记了如何循序渐进。 面对田一雄警觉的目光,他龇牙一笑问道:“王晟啥时候回国?” 这个问题不只是大胆,更准确的称谓应该是挑衅。 田一雄没理何大壮,他先去打开店门,然后操起一个板凳,站在门口说:“请你出去。” “田叔,我是王晟的铁哥们儿,他啥事都不瞒我。”何大壮一脸顽劣相,嬉笑着说:“我知道王晟摊事了,正在帮他托关系,只想知道他啥时候才能回来。” 何大壮很幸运,站在他面前的是田一雄,如果换了另外一个人,但凡有一点脾气,肯定把板凳招呼在他的脑袋上。 难道何大壮不怕吗? 怕,他话还没说完,就先盯住田一雄手里的板凳,感觉浑身发颤。 可他却坚持要以装傻充愣的方式,直击田一雄的隐私。 不知道这是何大壮的首创,还是他掌握了孙子兵法的精髓。他凭借王晟在日记中对田一雄的描述,认定田一雄听到王晟的名字,第一反应就是恐慌。 不管是王晟,还是田宇,那个活着的人,掌握了金鼎大厦1017房间的核心机密,除了这两个人以外,唯一一个知情人就是田一雄。 何大壮看到田一雄的恐慌,暗自庆幸计谋得逞了。 得意之余,他要继续使用套路,挤压田一雄的内心世界,从而拿到绝对的第一手材料,去亮瞎郝荻的眼。 “王晟临出国前告诉我,如果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您。”何大壮自我感觉,撒谎是他的强项。 没想到田一雄听罢,立刻掏出手机拨号说:“喂,110吗,有人来无理取闹,请你们赶快过来。” 没等田一雄打完电话,何大壮“滋溜”一下子跑到店外去了。 何大壮先在店外等了一会儿,没看见有警车出现。他犹豫一下,不知是该及时走开,还是留下来继续跟田一雄周旋。 这时,身后传来田一雄的吆喝声:“你站住。” 何大壮回头看,田一雄拎着板凳追出店外,他急忙解释说:“田叔,我一点恶意都没有,真的,就是王晟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替他……” “小伙子,你我素不相识,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要找我麻烦。”田一雄一改刚才在店里的强硬态度,换之和颜悦色,甚至带有哀求的口吻。 “找麻烦?田叔,你想哪去了。”何大壮认定田一雄手里的板凳,不会往他头上招呼了,他才壮起胆子,对田一雄使手段说:“不为别的,就为王晟是您的亲生儿子,我也不能找您麻烦呀。” “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传闻,也不管你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我就是一普通的下岗工,要钱,我一分没有……” 田一雄要表明态度的同时,却听到何大壮说,王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愣愣地看何大壮。 “瞧您说的,我要您钱干什么呀。”何大壮比手画脚的,要跟田一雄做解释。 “那你是要命了。”田一雄的 (本章未完,请翻页) 怒火慢慢涌上心头。 “我更不敢了。”何大壮以为田一雄在跟他开玩笑。 田一雄十分认真地说:“只要你有合适的理由,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何大壮哈哈大笑说:“田叔,您言重了。” 田一雄突然瞪起眼睛说:“谁是你田叔!” “你……”何大壮耍了一个小聪明,以为先透露点实质性内容,让田一雄知道,他知道田一雄所有的秘密,从而就能寻找到突破口。他说:“我应该叫您龟田叔。” 田一雄突然举起板凳说:“你再敢胡说,我就跟你拼命!” 田一雄手里的板凳,真的砸向何大状的脑袋,何大壮见势不好,撒腿便跑。 何大壮跑出很远一段距离,回头见田一雄没追上来,只是举着板凳站在那里。 何大壮不住地喘息着,庆幸没骑电动自行车来,否则,他人跑了,电动自行车也会遭殃。 何大壮不虚此行,他从田一雄的烦躁中,得到一个准确答案:不管王晟是怎么死的,田一雄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所有的一切。 何大壮坐公交车回到自家院门前。 他一路走来,还在考虑下一次与田一雄接触的方式方法。他刚刚打开院门,还没等往里进,后腰被人猛踹了一脚,他“哎呀我操”一声。 何大壮被郝荻一脚踹趴在地上。 他爬起来,见郝荻笑吟吟看着他,纵然有多大脾气,他也只好忍了。 谁让他真的打不过郝荻。 “有种你别回来呀。”郝荻带有挑衅的口吻,让何大壮不敢说出一个带刺激的词句,怕再次皮肉受苦。 他从小到大,就跟中了魔咒一样,对郝荻的任性也好,肆意挑衅也罢,从来都是以吃亏而告终,所以,每当两人短兵相接,没有第三人在场时,他首选认怂。 “你就这点本事,都使在我身上了。”何大壮拍打身上的尘土,走进房间,郝荻跟在他身后说:“不想皮肉受苦,你就如实招来,干什么去了?” “去医院看病。”何大壮想说:你管不着。 考虑到一旦郝荻再踹上一脚,可能会踹散他的骨头架子。他便拿出看家的本领,要瞒天过海。 至于为什么,多半原因像小孩在父母的暴力面前,往往第一反应就是撒谎。 “鑫鑫鲜花水果礼品店,啥时候变成医院了。”郝荻一句话,把何大壮吓得浑身一颤,他急忙躲闪开,以为郝荻又要踹他了。 郝荻在谈正事时,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何大壮动手。 这次例外,她摆出一个抬脚的动作,何大壮就吓得躲出老远,她板起面孔说:“你跟田一雄都聊什么了。” 何大壮整个人处于懵懂状态,他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能够如此精准的做出定位。 “不想皮肉受苦,你就实话实说。”郝荻重复警告着。 何大壮反复琢磨了一会儿,只好实话实说:“空去白回来了,田一雄啥都没说。” 郝荻不高兴了。 何大壮的看家本领就是撒谎。他不跟郝荻打招呼,就敢擅自去与田一雄接触,还说没有任何收获,简直在开国际玩笑。 郝荻撸胳膊挽袖子,拉开架势,给何大壮下了最后通牒说:“你实话实说了,中午我犒劳犒劳你,再有一句瞎话,我就……” 郝荻没等何大壮说话就要动手。 何大壮见状,急忙告饶说:“大爷,求你了,坦白从宽行不?” 丁松在何大壮家,接到刘慧的短信:为啥不接我电话,希望我去找郝队长聊几句呀。 丁松不敢怠慢,他紧急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返回办公室。坐在那里,心脏开始“噗通、噗通”跳个不停,连带他的腿肚子,也“突、突、突”抖起来。 眼下,他最怕见到的人就是刘慧。 不管当初他为什么选择了刘慧,现在他一门心思要回到郝荻身边,因此,刘慧成了他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 刘慧听说派她下去做校长助理,以为是好运来了,她乐颠颠前去赴任。 当天晚上,刘慧让父母准备几个拿手好菜,要庆贺她荣升校长助理。 “给你夸官,怎么没有男主角呀。”父亲滑刘子似乎看出门道,让刘慧邀请丁松前来赴宴。 这时候的丁松,正在郝荻家里准备烛光晚餐,他看见刘慧的来电号码,拒不接听。 “可能单位有事,不方便接我电话。”刘慧向父母做出解释。 “调你下去时,丁松事先跟你打过招呼吗?”滑刘子说明自己的顾虑。他首先声明,这只是一个猜测而已,随之说出内心的疑惑。他说:“这不排除人家要跟你分手,先来个调虎离山。” 刘慧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子,她为人做事,始终有父母的智慧相陪伴。听了父亲的一席话,她自然要对丁松的冷漠,做深度分析了。 结果认定,人家这是要撤托了。 接下来的几天,刘慧给丁松打了几次电话。 起初,丁松还接她的电话,只是不忙装忙,婉言拒绝与她见面。直到今天上午,丁松竟然拒不接她电话了,她只是牛刀小试,就让丁松坐立不安了。 丁松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看刘慧走到他面前,他支吾一声,居然没说出话来。 刘慧倒显得很坦然说:“你好,丁科长。” “你来干什么?”丁松看见刘慧,周身所有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刘慧嫣然一笑,当着其他人的面,笑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刘慧主动伸出手,要与丁松握手。 丁松机械般伸出手,又听到了刘慧低声说:“顺便跟你谈几个私人问题。” 刘慧声音不大,丁松听了,顿时大脑缺氧,喘气都很费劲了。 科里其他人,主动跟刘慧打过招呼,都知趣地离开了。 刘慧笑在脸上,十分平淡地说:“咱俩是在这谈呀,还是出去找个什么地方谈。” “你有啥话,就这儿说吧。”丁松因说话缺少底气,声音有些颤微微地。 刘慧压低嗓音说:“我要跟你谈的是私人问题,你觉得在这种场合谈,合适吗?” 刘慧说完话,转身便往外走,她走到办公室门口,回头见丁松还坐在那。 她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就在她刚要发怒时,丁松像是被弹射出来的一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近前。 在丁松眼里,刘慧是个不笑不说话的女生。这会儿,他突然感觉刘慧的笑容里,渗透着丝丝缕缕的阴冷气。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走廊里,丁松想到去办公楼外的汽车里,把他这几天酝酿好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刘慧,就算是友好分手吧。 “丁松,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刘慧走出办公室,就停下了脚步,她根本没打算跟丁松走出更远。 “都在忙。”丁松敷衍着,示意刘慧跟他走出去。 “忙着想办法甩掉我是吧。”刘慧像跟外人,谈论一件跟她毫无关系的闲话。她笑在脸上,有意拔高了嗓音。 丁松的手心,立时渗出了汗水。 他用力将两手拍在大腿上,上下搓着,低声说:“咱出去说好吗?” “不好。”刘慧一句话,就试探出丁松的真实意图了。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苦心积虑 丁松和刘慧在办公走廊,展开了一场没有刀光剑影的搏杀。 刘慧虽然笑在脸上,心中已经怒发冲冠了。 好你个丁松,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却拿我当傻子,想法就玩,玩腻了就甩。哼! “刘慧,我看咱们……”丁松压低了嗓音,想把刘慧带到外面,向他陈述内心的无奈,博得她的理解与同情。 “叫慧慧。”刘慧突然板起面孔,丁松心里“咯噔”一下。 “慧儿,你得听我解释才行。”丁松说的十分诚恳。 刘慧犹豫了几秒钟,径直走开。 丁松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 刘慧走到楼梯口,止住脚步回头看丁松说:“走呀。”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停车场。 刘慧打开车门,坐在驾驶位置上,丁松打开副驾驶车门,没有坐进去。他弯下腰说:“我需要时间。” 刘慧一愣。 这是刘慧的意外惊喜。如此说来,丁松并没有撤托儿的意思,而是碍于父母的压力,不得已而为之。 “多长时间。”刘慧对丁松的话深信不疑。 “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丁松的想法太幼稚了,他以为用拖延时间的方式,先抚平刘慧的怨愤,再慢慢冷落她。 这是丁松被刘慧的不管不顾逼出来的。他最初的想法是,直接宣布与刘慧结束暧昧,希望能够保持友谊,并做出承诺,有朝一日,他肯定要加倍偿还这份情谊。 可惜他小瞧了刘慧。 刘慧不敢说丁松一张嘴,她就能读懂丁松的用意。至少能够辨别出丁松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我只要你一句话。”刘慧处理问题,应该说还算是简单明了。她问丁松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当然了。”丁松说出真心话,他又做出解释说:“不过,我……” 他想说身不由己,又觉得这句话,可能会被刘慧误解,想直言说明必须分手,又怕刘慧不依不饶。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来帮你解决。”刘慧发动汽车就要离开。 “你等会儿,我话还没说完。”丁松急了,怕刘慧真的话付前言。 刘慧已经在微信中说明,要去找郝荻,这是丁松的死穴。 刘慧根本不再听丁松的解释,她一脚油门儿,把车开走了。 林薇来王家找索伊以后,索伊的言谈举止,都在王任维的密切监视中。 王任维找来大女儿,说明情况后,王梅逼问索伊说:“王晟到底去哪了?” “他说出国去了。”索伊目光凌乱,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性。 “我想知道王晟出什么事了。”王梅与索伊磕磕绊绊交往了三十多年,不管王仁维在她面前,怎样维护索伊的情面,遇见具体事情,王梅一点也不含糊。 王晟肯定出事了。 王梅在开发区办厂,只听说王晟辞职不干了,又接到王晟成立金融投资公司的请柬。她虽然不知道王晟哪来的这般实力,也懒得讨人嫌,去问上一句为什么,但是,王晟突然消失了,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我不知道。”索伊做出了明确的回答。 “不管怎么说,王晟叫我一声姐,如果你不想眼看王晟,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就跟我实话实说。”王梅拉开了审讯的架势,警告索伊说:“别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你再想说实话,那就晚了。” 王梅说的很有道理。 作为王晟的姐姐,她不希望王晟出事,但是,她又无法左右王晟的行为。当她听说王晟开办金融投资公司时,就预感到情况不妙了。 “我真的不知道。”索伊还在说谎。 王梅不再追问了,包括王仁维在内,家里人都有了一个不祥的预感。 刑警队长带法医来家里,给王仁维抽血做dna鉴定,这就是一个异乎寻常的现象。 王梅在父亲发病入院那天,就给丁局长打过电话,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丁局长一问三不知,惹恼了王梅,她又通过市局打听消息,仍然没有得到确切消息。这会儿,她又听说有个女人找到家里来,被索伊拦在门口不让进。 王梅灵机一动说:“林薇为啥找上门来?” 这是王梅临时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的,也是索伊猝不及防的问题。她支吾几下,见王仁维和王梅,都跟凶煞恶神似的看着她,索伊被迫低下了头说:“林薇说,她怀上了晟儿的孩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仁维喜出望外,他终于要当爷爷了。 王梅军人出身,原本就性格耿直,加上她在商海沉浸多年,不敢说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至少对索伊的言行举止,能够一眼看穿。 “索伊,我警告你,一旦王晟的事,被我查清楚了,我可饶不了你。”王梅生硬的语气,一下子激怒了索伊。 她慢慢抬起头,直视王梅的不可一视说:“王晟是我的儿子,你有啥资格,在我面前喝五吆六的。” 王梅被索伊一句话,怼的愣愣地没有下文了。 王梅一瞬间,想到了很多。 当初,王仁维向三个女儿宣布,要跟索伊结婚了,王梅找到索伊,就是用这种威胁的语气警告她,敢跟王仁维结婚,后果十分严重。 索伊就是用这种平淡而又坚定地语气,回怼王梅说:“那是我跟你爸的事,跟你有啥关系。” 于是,在长达三十年的时间里,王梅为了索伊的一句,跟王梅没有关系,便以冷暴力手段,敌视索伊至今。 如今,索伊再次情景重现,激起了王梅的新仇旧恨,她决定要让索伊受到应有的惩罚。 王梅愤愤离开王家,暗自打定主意,必须查明王晟近年来的所有行为,找寻惩治索伊的有效方法,让她在父亲面前原形毕露。 其实,作为王梅这种游历于社会中上层的商人,想查清楚王晟的发迹史,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梅惊奇地发现王晟的所作所为,都没离开一个关键人物。她只通过资金走向,轻易便查明了王晟开办公司的投资款,均来自鸿运集团。 好你个贾政道,原来你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郝荻习惯了对何大壮发号施令,其中包含了何大壮自作聪明,凡事都要跟郝荻耍心眼儿,郝荻懒得跟他周旋,便单刀直入,逼迫何大壮说出实情。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何大壮被郝荻按在椅子上,他实话实说:“田一雄肯定知道王晟死了。” 这不是废话吗? 郝荻不屑的目光审视何大壮。 她不能告诉何大壮,王晟生前的那笔巨款,已经被田宇装神扮鬼运走了。 1017房间密室里的冥币,就是田宇为了遮人耳目,搞得移花接木把戏。有证据显示,田一雄和田宇,在尽短的时间里,向国外账号汇走了大量资金。 这些侦破结果,郝荻支字没向何大壮透露。 何大壮见郝荻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很失望,以为郝荻已经习惯了他的谎言,以为他在藏奸耍滑。 “你爱信不信。”何大壮十分恼火。 他坐在椅子上,郝荻站在他面前,两人身高比例,恰巧让何大壮的视线,盯在郝荻的敏感部位上。 起初郝荻没发现,见何大壮眼睛直勾勾的看她,她猛然觉醒,抬手就要打人。 何大壮反应及时,起身一头扎倒床上,郝荻不依不饶,追到床边,俯下腰去重复着同一个问题说:“你为什么要去找田一雄?” “还要我跟你说多少遍!”何大壮真的烦了。 郝荻除了问何大壮在田一雄那里得到什么信息了,再就是问他为什么要去找田一雄。 他装聋作哑,拒不回答,郝荻说他消极抵抗。他实话实说,郝荻又说他谎话连篇。 “你还想我怎样!”何大壮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的心,剜出来给郝荻看,让她知道,他真的没说半句假话。 他猛地爬起来与郝荻理论,结果,郝荻那肉乎乎的身板,正弯成一个c型。何大壮的头,偏巧撞到了郝荻那最富有弹性的部位。 郝荻疼的一咧嘴,何大壮急忙躲到一旁,如临大敌的辩解道:“我真不是故意的。” 郝荻打了何大壮一巴掌,骂他神经病,何大壮满心冤枉也不敢作出解释,谁让他有前科了。 当初在郝荻家里,他就是从床上一跃跳起,要把郝荻拿下。这会儿郝荻只打了他一巴掌,已经手下留情了。 郝荻疼的涨红了脸,她坐到椅子上,双手抱肩,抚慰被撞伤的部位。 何大壮急于 (本章未完,请翻页) 缓解尴尬,顺嘴提到了一个老话题说:“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了?” “我说什么了?”郝荻也需要一个缓解尴尬的话题,她知道何大壮不是故意撞她的。 “合着被你忘的干干净净。”何大壮半躺在床上,拽过被子盖在身上。 他穿着牛子裤,怕自己的意外兴奋,被郝荻看出到,再招来皮肉之苦 “不好意思,我最近要办的事太多,不记得都跟你说啥了。”郝荻依旧双手抱肩,用肘轻轻揉搓被何大壮装疼的部位。 “那我……”何大壮注意到了郝荻的动作,他突然感觉嗓子发干,说话也没了底气。“算了,还是不说了吧。” “成心吊我胃口是吧!”郝荻突然放下胳膊,就要过来跟何大壮动手。 这是何大壮盼望已久的一个场面。 他多少次在睡梦中,出现过这样的情景,两人独处一个房间,郝荻要教训何大壮,反被何大壮按在了床上。 见郝荻就要冲过来了,何大壮瞪大了眼睛,做好了应对准备。 郝荻冲到何大壮近前,挥手要打他。 何大壮只需伸出一只手,就能抓住刚刚被他撞击的部位,另一只手,就能搂住郝荻的脖子,把她拽到床上。 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何大壮的情绪,亢奋到了极点,郝荻也注意到何大壮的异常反应了。 两人目光相对,何大壮还有一个选项,起身扑过去,直接把郝荻按倒在床上。 然后呢? 这就是何大壮的机敏。如果郝荻没派人来保护他,如果郝荻和丁松没有产生分歧,凭何大壮的内心渴望,他会毫不犹豫的,实施自己的行动,哪怕再被郝荻打个鼻青脸肿。 何大壮猛地挥起双臂,漫天舞动着,阻拦郝荻的攻击说:“说了你也不能兑现,还是不说了吧。” 他在关键时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身子紧急滚向一旁,躲避郝荻的攻击。 郝荻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她似乎觉察到何大壮的心里反应了。 算你小子聪明。 郝荻暗中给何大壮的行为,做出一个赞许。 她想到了何大壮要说什么,无外乎让她兑现诺言,让何大壮回晚报去工作。 郝荻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做出保证说:“你放心吧,这事有了一定,我保证让你回报社去上班。” “你拿什么做保证!”何大壮几乎在吼,他心中的渴望,被郝荻冷冷的一句承诺,彻底激怒了。 说穿了,他是被自己的所思所想,在现实中不敢有任何行动的懦弱,给激怒了。 “当初是我去报社把你带走的,等事情结束后,我再亲自把你送回去,带你去见主编。”郝荻作出郑重承诺,她要以区刑警队长的身份,向北方晚报领导作出解释,让何大壮重新返回晚报,她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 “你现在就送我回去吧。”何大壮不是得寸进尺,而是此时此刻,他迫切需要一种方式,抚平心中的烦躁不安。 “你爱信不信,不信拉倒。”郝荻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她透过何大壮那涨红的脸,已经有了情景再现的敏感。那天,何大壮在她的家里,就是这种表现,她必须及时回避。 郝荻一溜小跑,出了何大壮家,见郑潇和帅帅正守在院门旁。 两人见郝荻把何大壮踹趴在地,又紧随何大壮走进屋里,就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咱俩进屋去吃饭吧。”帅帅的提议,得到了郑潇的认可。 两人走到院门口,郑潇止住脚步说:“还是等队长叫我们吧。” 帅帅会心地一笑。 郝荻匆匆出来,看见两人说:“你俩快进屋去吃饭吧。” 郝荻发动汽车便走,帅帅和郑潇不敢贸然问上一句:出啥事了。 郝荻的表情十分的微妙,刚才发生了什么? 郝荻驾车一路疾驰,回到公安分局停车场,她锁上汽车便走,身后传来一声招呼:“请问,你是郝队长吧?” 郝荻回头看,刘慧站在汽车旁,正微笑地看着她。 “我不认识你。”郝荻说。 “我是丁松的未婚妻,叫刘慧。”刘慧微笑着,走到郝荻近前,主动做了自我介绍。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灼情时刻 我们得佩服刘慧的胆量,敢在郝荻面前如此无所顾忌。 如果她真正了解郝荻的性格,或者按她以往的打法,事先做好功课,了解一下郝荻的为人,估计再借她两个胆,也不敢在郝荻面前说这番话了。 那么,刘慧的勇气从哪里来。 她第一眼看见郝荻,就在外表上得到了充足的自信。同时,郝荻是警察,不敢跟她动粗,这就是刘慧的勇气所在。 郝荻止住脚步,耳边又响起丁松的那句酒话,他有新女朋友了。 如此说来,那天晚上,丁松就是跟面前这个女人在一起了。 郝荻上下打量刘慧一番,她的目光很有杀伤力,刘慧在郝荻冷峻的目光中,产生了一丝恐慌。 这是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睛,目光所到之处,犹如x光扫描仪,能把你潜藏在内心中的,不敢见光的污垢,一下子烤干成粉末状。 刘慧的笑容凝固了。 郝荻就这么冷冷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谁见了都难免心里发慌。 要想掌握对手的心里,首先需要语言交流,哪怕她张嘴问候你的父母祖宗,这也算是一种态度。 郝荻的目光,传染给刘慧的,除了丝丝凉意,再就没有其它信息了。 “你说话呀。”刘慧依旧保持主动进攻姿态。 “我不认识你。”郝荻冷冷一笑,转身便走。 这是洪北公安分局,她的办公单位。她不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跟这个类似神经病的女人,有任何交集,以防传出去,伤及太多的无辜。 郝荻要走开,刘惠以为她怕了。 刘慧紧走几步,拦住郝荻的去路说:“我说是丁松的未婚妻,你不会感到惊讶吧。” “日子定了?”郝荻一反刚才的冷漠,她笑在脸上,像是跟多日不见的老友,意外邂逅的寒暄。 刘慧愣了一下,细细琢磨一番,才读懂郝荻这句话的含义。 “快了。”刘慧也不含糊。 “选好了日子,别忘了让丁松,给我送张请柬。”郝荻真想伸出,她那个小棒槌似的胳膊,一个横扫过去,估计刘慧就知道什么叫连滚带爬了。 郝荻闪身要走开,刘慧执意拦住她的去路说:“你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吗?” 刘慧从父亲那里得知,她与丁松确定关系那晚,一个矮趴趴的女人,横眉立目走进她家饭店,现在看来,这个女人就是郝荻。 她要激怒郝荻,在公安分局停车场上,她甚至做好了挨郝荻一顿打的心理准备。 这事闹的越大,她越有胜算。 “你跟丁松的事,关我屁事。”郝荻的语气渐冷,刘慧绽放出笑容。 “你不想知道,他为啥抛弃你,跟我在一起吗?”刘慧有点得寸进尺了,竟敢用抛弃二字,来羞辱郝荻。 郝荻笑了,她默默地握紧了拳头。 真是来者不善呀,既然这女的想要激怒我,那我满足她就是了。 郝荻开始选择拳头的击落点,不能打脸,容易把她的鼻梁骨打折。打肚子,没啥意思,哪儿皮套肉厚,一拳下去没啥感觉。踹她一脚,估计郝荻这一脚揣出去,她至少能飞五三米远。 然后呢? 我是警察,知法犯法。 我还没蠢到被这样一个女人利用的地步,她分明想要激怒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你从哪家医院出来的,听我一句劝,赶紧回去。”郝荻笑在脸上说:“免得医生找不到你着急。” 郝荻的手,搭在刘慧肩膀上,稍一用力,刘慧就闪到了一旁。 “知道丁松为啥要跟我结婚吗?”就在郝荻要走开的时候,刘慧站稳了身子说:“我怀孕了。” 郝荻被彻底激怒了。 她的笑脸瞬间消失,转身走到刘慧近前,用手指指点着刘慧说:“趁我还没后悔,你马上在我面前消失,否则,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郝荻转身便走,刘慧不依不饶说:“你还爱他吗?”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郝荻止住脚步,彻底明白了刘慧此行的目的,郝荻想要满足刘慧的要求。 刘慧又拦在郝荻面前说:“回答我。” “我为什么爱他,为了跟你争吗?”郝荻面无表情,看着刘慧的狂妄说“你配吗?” “这么说,你根本就不爱他了。”刘慧的眉毛向上挑了一下,露出得意的样子说:“我想跟你来一场公平竞争。” “恭喜你,你赢了。”郝荻必须得走了,再留下来,哪怕刘慧喘上一口气,或者打上一个喷嚏,都会激怒她。让她不再有任何杂念,挥起拳头,就当在体训馆打沙袋。 郝荻走出几步,猛地一个灵感。 这丫头敢来跟我嘚瑟,势必还有下一步设计。 郝荻住址脚步,回头见,刘慧果然跟在她身后。她用力推了刘慧一下,刘慧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郝荻上前低声警告道:“你再敢纠缠我,我就大嘴巴抽你。” 郝荻丢下刘慧便走,刘慧如愿地笑了。 洪北公安分局餐厅,给警员们提供的午餐是自助餐。 郝荻阴沉着脸走进餐厅,拿过一个餐盘,跟在人流后逐个盛餐。 餐厅的工作人员,眼看着郝荻打包带走四份饭,这会儿又一个人来餐厅用餐。 这很正常,警员在外面执行任务,队长亲自为他们打包午餐。而不正常的,是郝荻少有的严肃表情,以及她的胃口大增。 平时郝荻来用餐,吃的很少,主要吃一些副食、蔬菜,基本上很少吃主食。 今天则不同,她几乎把所有菜品,都盛进餐盘中,还拿了两个馒头。 满满的一大餐盘食物,她坐下来旁若无人,开始狼吞虎咽。 别人看见郝荻的吃相,都感觉很好笑,但是谁也没多嘴去问上一句,你哪来的好心情,如此食欲大增。 丁局长是最后一个来餐厅用餐的人。 他看见郝荻的吃相,立刻觉察出不同寻常。他盛好餐,特意多打了一碗汤,坐到郝荻对面,把一碗汤送到郝荻面前。 “怎么了?”丁局长低声问道。 “谢谢。”郝荻接过汤碗,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继续闷头用餐。 不经意间,郝荻流下两行眼泪。她发觉后,马上用餐巾擦掉眼泪说:“辣着了。” 丁局长没再多问,两人默默地吃饭。 郝荻见丁局长坐在对面,她有众多的愤懑,真想一张嘴都宣泄出来。可她又不能,这是分局餐厅,其他部门所有的同事,都在这里用餐,她的每一个异常动作,都可能引起人们的议论。 她和丁局长的私人关系太特殊了。 郝荻原本就吃得很快,丁局长坐下来,她吃的更快了。几乎是三口并作两口,一个风卷残云,便把一盘子食物,都塞进了嘴里。 “你慢点吃。”丁局长微笑着提醒郝荻。 郝荻只当没听见丁局长的话,她又端起那碗汤,“咚、咚”几口喝下去,打了一个饱嗝说:“饱了。” 郝荻居然没跟丁局长打声招呼,便收拾好自己的餐具,急匆匆离开了餐厅。 不对,肯定出问题了。 丁局长目送郝荻离开餐厅,他也草草吃过饭,直接去刑警队,没看见郝荻。 谁也不知道郝荻去哪了。 出什么事了? 丁局长心里泛起嘀咕,他回到办公室,有心给郝荻打个电话,询问一下情况。 他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凭他对郝荻的了解,如果郝荻觉得有必要向他汇报的事,会主动来找他,反之,郝荻不想说的事,他即使过问了,也是枉然。 有一点可以肯定,郝荻遇见麻烦了。她那两行不为外人所察觉的眼泪,给丁局长一个清晰的信号,这事十有八九跟丁松有关。 丁局长想到这,拨通了丁松的电话,张嘴便问道:“又怎么了?” 丁松正在餐厅吃饭,他听到父亲不着边际的一句问话,顿时紧张起来,问道:“出啥事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局长有心把郝荻的异常表现告诉丁松,他话到嘴边又咽下了。改换话题说:“你跟小荻……怎样了?” “挺好的。”丁松顺口回答道,便率先挂断了电话。 丁局长无奈,只好挂断电话。 丁松在与父亲通话时,无意中看到刘惠走进餐厅,他紧急挂断电话,端着餐盘迎过去。问道:“你咋来了。” “这是我的老家,我干嘛不能来。”刘慧嬉笑着,与周围的人打招呼。 丁松见状,端着餐盘便往外走。 他太紧张了,怕刘慧当众向他发难,他相信刘慧能做出这种事。 丁松走出餐厅,发觉自己的手在抖。他脚步匆匆要回办公室,突然,刘慧从他身后冲上来,拽住他的胳膊,径直往楼外走去。 “慧儿,咱有话好说,别这样好吗?”丁松几乎在哀求刘慧。 刘慧笑在脸上,拽着丁松不松手,把丁松拽到停车场。 她打开车门,示意丁松坐进去,丁松乖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刘慧坐在驾驶位置上,未曾说话,先抢下丁松的餐盘说:“可把我饿坏了。” 刘慧狠狠吃了几口饭,见丁松愣愣地看着她。 “我去找郝荻了。”刘慧把饭盘还给丁松说。 “你这玩笑开得够冷的。”丁松顿时心慌意乱,以为刘慧又在威胁他。 “你爱信不信,反正我已经跟她说明了咱俩的关系。”刘慧还在笑。 “咱俩啥关系?”丁松半信半疑。 “我是你未婚妻呀。”刘慧话一出口,丁松两手一抖,手里的餐盘翻落。 刘慧哈哈大笑。 丁松见状,以为刘慧真的在跟他开玩笑。他捡起饭盘说:“她没说要大嘴巴抽你呀。” “说了。”刘慧十分认真回答说。 丁松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下意思的摇摇头,认定刘慧在跟他开玩笑。 “慧儿,咱不闹。”丁松本着哄死人不偿命的原则,哀求刘慧说:“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这边的事捋顺了,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让我当校长?”刘慧涨红了脸,真话当假话说:“让我知道,被你玩弄一场,还是有所回报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丁松以为刘慧还在跟他开玩笑。 刘慧见到郝荻,不觉中打起了退堂鼓。 刘慧自我感觉也算是经多识广,但从未见过像郝荻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她感到后怕,回忆郝荻当时的眼色儿,她一下子想起父亲曾经说过,郝荻走进她家饭店时的凶猛。 跟郝荻这样的女人争抢丁松,她感到力不从心了。 于是,她先给自己选择一条退路。 提出一个让丁家人看似难,实则很有可操作性的方案,让我跟丁松分手,除非你能让我当一校之长。 正所谓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 丁松由此想到刘慧的工作调动,很有可能是父亲背后做的工作,他相信父亲有这个实力。 丁松笑了。 一个无法开解的难题,经刘慧一句笑谈,给丁松提供了解决方案。他决定回家向父亲发难,只要你能满足刘慧这个要求,我就跟郝荻和好。 那样,刘慧就不再来骚扰他了,他和郝荻也如愿复合了。 丁松少有的解脱,他调侃刘慧说:“看来你爱的不是我。” “你看谁来了。”刘慧收拢笑颜,眼睛直勾勾盯着窗外。 丁松嬉笑着对刘慧说:“你啥时候学会一惊一乍了。” 丁松顺着刘慧的视线向外看去。 郝荻开车停在刘慧的汽车前,微笑着下车走过来。 丁松手忙脚乱打开车门,迎过去说:“小荻,你这是路过呀,还是……” 郝荻依旧笑在脸上,却没理丁松。 她招手叫出刘慧,和颜悦色对刘慧说:“当着丁松的面,我再次恭喜你们,祝你们生活美满,早生贵子。” (本章完) 7017k 第13章、项庄舞剑 郝荻表明态度,就要上车。丁松一听就知道,刘慧所说的话,全都是真的。他一把拽住郝荻说:“小荻,你听我解释。” “丁松,当你未婚妻面,跟我拉拉扯扯的,合适吗?”郝荻的笑容逐渐凝固说:“松手!” “我不,你必须听我……”丁松话音未落,郝荻猛地甩开他的手,钻进车里。 丁松要打开车门,可惜郝荻先锁上了车门。他要跑到前面去拦车,被刘慧一把抱住说:“你不要命了。” 郝荻开车便走,丁松甩开刘慧,恶狠狠说:“你成心毁我是吧!” 郝荻表明态度,没有一点轻松感。她面带微笑上车离去,一个人开车在路上,不觉中眼角流下热泪。 郝荻嘲笑自己的愚蠢,居然成为一场世俗交易的殉葬品。好在苍天有眼,让刘慧及时出现,否则,她将被痛苦羁绊一生。 郝荻一声长叹,给为之四年的情感付出,划上一个无奈的句号。 不觉中王晟失去联系,已经快一个月了,王任维似乎适应了王晟出国之说。 王仁维不知道王晟为何不辞而别,他在索伊那里,也没得到有价值的消息,只能认定王晟匆忙离去,肯定是不得已而为之。 作为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他虽年迈,还没退化到思维混沌的地步。 他凭以往的工作经验判断,王晟应该遇到了很大的麻烦,至于究竟是什么麻烦,他不敢多想,只能耐着性子等候消息。 以往王任维每天有固定时间练字,并早已形成了习惯,现如今他几乎整天都在练字,靠专一提笔运气,来排除心中的烦躁。 他正在宣纸上胡乱写着,听到有人在砸院门,索伊伴随着狗叫声,一路小跑出去开门。 稍许,王梅匆匆走进来。 王任维瞥了一眼神色慌张的王梅,预感到有事情发生了。他非常恼火,训斥道:“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爸,跟您说一事,你可千万要挺住呀。”王梅说话间,泪水饱含眼眶中,冷眼扫视索伊。 索伊似乎早有预感,她转身便走,被王梅叫住说:“索伊,你别走。” “你们父女俩谈事情,我不方便听。”索伊执意要离去。 王梅冲过去,一把拽住索伊说:“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索伊显得很紧张。 “王晟他……”王梅话到嘴边,特别关注父亲的反应。 “晟儿怎么了?”王任维紧张起来,这是他几十年来,少有的情绪波动。 王梅接下来的话不敢再说了,她晃动着索伊的胳膊说:“索伊,快告诉我,这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还没说什么事,我怎么回答你呀。”索伊倒显得十分冷静。所有的一切,绝对不能从她的嘴里流露出来。 “王晟出事了。”王梅投石问路,索伊无动于衷。 王任维手里的毛笔,滑落在宣纸上,留下一个浓重的标点。 他走到王梅面前,死死盯住王梅说:“晟儿出什么事了?” 王梅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她知道只要说出下一句话,父亲会有怎样的反应。未知的恐慌,促使她把矛头指向索伊说:“你倒是说话呀!” “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索伊的身体轻微的颤躲起来,她真想马上从这里消失掉。 王梅面对索伊的冷漠,再看见父亲由于焦急而涨红的脸,她竭力保持语气平缓,无奈说出了刚刚得到的消息。 “爸,王晟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王……王晟……”王任维突然感觉天旋地转,身子软软的就要倒下。索伊和王梅一起扶住王任维,王任维有气无力问道:“索伊,你说,晟儿他……” “我真的不知道。”索伊的冷静,露出端倪。这不是一个母亲,听到这个消息,能够做出的反应。 王梅通过索伊这个极不正常的表现,认定索伊早就知道了一切。 看见王任维那绝望的目光,以及王梅那咄咄逼人的架势,索伊无奈做出表示。她低声说:“我只知道他人在国外,其它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国外!”王梅真想一把揪过索伊,打上一记耳光,纠正她凡事不讲真话的恶习。 王任维打起了精神,完成了王梅想做,又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不敢做的动作。他一把揪住索伊,用力抖动着,质问道:“他去国外干什么?说,你快说!” “他就说公出,别的什么都没跟我说。”索伊挣脱开王任维的手,长长喘出一口气,转身要走。 王梅怒了,她猛地搂过索伊,恶狠狠道:“你还想瞒我们多久!” 索伊慌了,她颤躲着说:“我只知道这些。” “为什么公安局的人说,王晟死在金鼎大厦了。”王梅几乎在咆哮。“而且还是自杀!” “自杀!”王任维的眼中,快速闪过郝荻和法医小张来家时的情景。 王梅哭出声说:“人家说,王晟触电自杀死了。” “自杀,触电……”王任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一下子晕倒了。 郝荻开车回刑警队,她一路想了很多,都是她在高中期间发生的事。 想着想着,她把车停在路边,拨通了何大壮的电话。 “啥事,快说。”话筒里传来何大壮不耐烦的声音。 郝荻给他们送去四个盒饭,帅帅和郑潇异口同声,非要把剩下那一盒饭留给郝荻。 何大壮不是贪吃,为了一个盒饭跟他俩较劲。他最气不过的是,这俩小子总是一个鼻孔出气,一抬一夯的往沟里带他。 他不知道郝荻跟他们说了什么。 这俩小子一进屋,先床上底下一阵搜寻,帅帅竟然还在何大壮的额头抹了一把。 “你干什么?”何大壮对帅帅的举动非常反感。 “没事。”帅帅明明表现出了警觉,非要瞪眼睛说瞎话。 如果不是看在两人整天守护在他身旁,何大壮肯定一声大吼,把他们赶出家门。 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里的门道了,这俩小子竟然怀疑他和郝荻,在屋里做了不轨之事。 何大壮的愤怒在于,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们不能小瞧了郝荻。 你们把我俩当啥人了,即使我有那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呀。况且,郝荻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的一个人,你们为啥偏要往那件事上想。 我们不能说何大壮是庸人自扰,把心里那点见不得光的非分之想,全用在对两人的猜忌上。 只能说这俩小子毕竟还年轻,对这种事过于好奇了。 郝荻脸红彤彤的走出何大壮家院门,看见帅帅和郑潇,也不像以前那么坦然,因此,给这俩机灵鬼造成一个错觉。 帅帅和郑潇不谋而合,郝荻随时都可能回来。 至于郝荻为啥要匆匆离开,他们只能凭想象认为,不管发生了什么,郝荻肯定不好意思了,她要躲出去,平静一下心态。 各位,谁有这两个宝贝手下,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就是下辈子积怨受到的惩罚,甭管真假,他俩总爱跟着瞎搅和。 接茬说郝荻的电话,她想向何大壮说一声对不起。 这句话在她心里深藏了十年之久。 她后悔当初不该打何大壮那个耳光,由此也引发了她对丁松的厌恶。 注意我的用词:厌恶。 这就是郝荻打小落下的毛病。她看好你了,把肉割下来给你吃,都不嫌疼,一旦她对你产生了反感,用厌恶来形容她对丁松的态度,那算是客气的。 虽然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那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作为郝家的常客,丁松几乎每天都来,有时候赶上家里做好吃的,他拿过来就吃,根本就不懂客气。 郝荻的母亲对丁松非常好,经常把一些好吃的东西,留给丁松吃。 那天,丁松吃着大飞蟹,伏在郝荻耳边低语道:“你跟大壮都那个了?” 郝荻对丁松谈不上烦,但总是要故意疏远他。她认为丁松很有心计,也讨厌与有心计的人交往。 碍于两家的关系,她无法回避与丁松接触,却刻意要留有足够的尺度。 这是郝荻的父亲,经常传授给郝荻的处世之道:敬而远之,是最好的与人相处方式,特别是对你讨厌的人。 每当丁松要对郝荻说些什么的时候,总要先故弄玄虚,引起郝荻的注意,然后再切入正题。 每当这时,郝荻总是这个耳朵听进去,又从那个耳朵冒出去,根本不过脑。 今天则不同,她对丁松说的那个很在意,她必须把话 (本章未完,请翻页) 问清楚。 丁松告诉郝荻说:“何大壮说亲过你。” 如果郝荻现在听到这句话,肯定呵呵一笑,日后看见何大壮,踢上一脚就算了事。 那时郝荻还小,对贞洁二字十分敏感。 也该着何大壮倒霉,他早不来晚不来,偏赶上郝荻听到丁松一番谗言后,敲响了郝荻的家门。 何大壮打小就喜欢摆弄家用电器,听说郝荻的父亲,有一台半导体收音机坏了,他毛遂自荐,主动帮助修理。也不知道他是真在行,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还真把半导体收音机修理好了。 他乐呵呵来郝家送收音机,按响了门铃。郝荻出来开门,他把收音机双手呈上说:“修好了,你打开听听。” 郝荻接过收音机,挥手便是一个大嘴巴。 何大壮被打的眼冒金花,愣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郝荻说:“从今以后,不许再在我面前出现,否则,我见你一面,打你一次,臭流氓!” 就这样,何大壮在郝荻面前消失了。 他们高中毕业十年了,也搞过几次同学聚会,何大壮都没露面。郝荻知道,何大壮在故意躲着她。 王晟死亡案,让他俩意外邂逅。 他们算不上摈弃前嫌,至少又有了交往,郝荻始终在找机会,对何大壮说声对不起。 何大壮在跟帅帅和郑潇怄气,为了在这俩小子面前,显示他对郝荻的不屑,没等郝荻再说什么,他竟然挂断了电话。 郝荻笑了,她虽然笑的很不情愿,但还是笑了。 她不能说自己有先见之明,及早看出丁松对她的感情中,掺杂进极不健康的因素。但是,她对自己选择未婚同居,还是给予充分的肯定。 可能有人会说,郝荻既然意识到与丁松的感情,最终会无疾而终,当初为何还要做出这种选择。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如果郝荻能掐会算,认准了有今天这个结局,那就应验了一句俗语:早知道尿炕,那就睡筛子了。 她经过这件事,发现自己对何大壮有了一份耐心,或者叫做理解。 何大壮就是个喜欢抬杠、犟嘴的人,人的本质还不错,为啥还要跟他斤斤计较,随他去吧。 郝荻心情不太好,却感觉得到了某种解脱。 她驾车回到公安分局停车场,又一次看见了刘慧。 刘慧在郝荻向丁松表明态度后,开车一路追赶过来。 多亏郝荻半路停车,耽搁了几分钟,否则,又是一个天大的麻烦。 郝荻看见刘慧,她瞪起眼睛质问道:“你敢跟踪我!” “不是,绝对不是。”刘慧十分诚恳地向郝荻说了一声:“对不起。” 刘慧如实向郝荻介绍了她和丁松的感情发展经历,最后的落脚点是她怀孕了,希望郝荻看在孩子的情份上,能把丁松让给她。 郝荻刑警出身,透过现象看本质是她的专业。 刘慧在一天之中,两次来公安局找她,为了同一个话题,她要干什么? 丁松已经有了既成事实,她也决定与丁松分手了,刘慧为何还要找到她,是肉皮子紧了,求她给松散一下。 “你跟丁松的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请你不要再来烦我。”郝荻再一次表明态度,她丢下刘慧便走。 “我知道你是一言九鼎的人,想请你出面,跟丁松谈谈。”刘慧紧随其后,喋喋不休说:“让他认清形势,放弃幻想,一心一意跟我谈话论嫁。” 郝荻突然止住脚步,审视刘慧的诚恳,她似乎有了新的发现。 刘慧还在搜集心中溢美之词,给郝荻戴高帽,并没有拦住郝荻去路的意思。 郝荻笑了,她疾步走到分局大门口,刘慧一路小跑跟在她身后。 门卫值班老邓看见郝荻,主动打招呼说:“回来了。” “老邓,你听好了。”郝荻止住脚步,指着刘慧说:“我不认识这个人,没有局长命令,不许她踏进分局半步。” “明白。”老邓拦住刘慧的去路。 郝荻径直走进办公楼。 “请问你找谁。”老邓问刘慧。 “我找丁局长。”刘慧一不留神说出了大实话。 郝荻听罢,一路走开。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苦涩的泪 郝荻刚回到办公室,便接到丁局长电话,让她马上去丁局长办公室。 丁局长在餐厅看到郝荻的异常表现,他也是仙气上身,认定郝荻和丁松之间又出现问题了。 郝荻缄默其口,只流下两行眼泪,丁松也是所答非所问,给丁局长留下一个担忧。 他站在办公室窗前,毫无目标地向外张望着,思索着如何化解郝荻与丁松的情感危机。 如果两人为生活琐事闹僵了,他完全有能力及时化解。丁松移情别恋,还拿女方怀孕做要挟,让丁局长苦不堪言。 刘慧第一次闯进丁家,丁局长本想也高压态势,把刘慧撵走,逼迫丁松回心转意。 好在丁局长在关键时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做出了明智的选择,他躲在单位,避而不见刘慧。 令他感到欣慰的是,丁松果然转变了态度,主动向郝荻示好了。 郝荻在餐厅流下的两行眼泪,给丁局长敲响了一记警钟,难道郝荻已经知道了丁松和刘慧的事。 他站在窗前,要为这个可怕的预测,寻找一个及时有效的解决方案。 无意中发现,郝荻开车回来了,还被一个女人纠缠着,丁局长看罢不禁两手一抖,麻烦终于来了。 那个女人肯定是刘慧。 郝荻不愿意与刘慧纠缠,三言两语后便要离开,没行到刘慧竟然紧随其后。 丁局长顿时紧张起来,他拿过手机,就要给郝荻打电话,叮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刘慧走进分局。 郝荻的反应,给了丁局长一丝安慰,她把刘慧拦在了门外。 丁局长长出了一口气。 不是他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而是有一个燃眉之急摆在他面前,他必须跟郝荻进行一次,非常严肃地正式谈话。 郝荻来了,她进了办公室,对丁局长说:“叔,你找我有事呀。” 丁局长听到郝荻这个称呼,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这个久违的称谓,应该追溯到郝荻高中毕业前,那时候,郝荻每次见了丁局长,都叫上一声叔。 自从郝荻警校毕业来到公安局工作,她就改称丁局长的职称了。 “这就对了,你就应该这么称呼我。”丁局长笑在脸上,心里小有惊慌,郝荻这是要干什么。他试探道:“在门口缠着你的那个女的是谁?” “刘慧。”郝荻回答得非常及时准确。 丁局长无语,稍许说:“等我看见丁松,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丁局长摆出一副气愤难平的架势说:“没想到他能干出这种事来。” “这个不怪他。”郝荻冷眼看完丁局长的表演,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说:“我已经决定跟丁松分手了。” “分……”丁局长想说上几句,例如两人共同生活了四年,怎能说分就分呀,最好能再给丁松一个机会等。 他话到嘴边,因缺乏足够的勇气,没有说出口。 一个被省略了主题的分字,在郝荻心中是那么的震耳欲聋。 她不知道丁局长欲言又止的窘态,以为这是一个无法更改的现实,只能分手了。 “刘慧跟你说什么了?”这是丁局长最不该问的一句话,他真的想尽一切可能,找寻让郝荻和丁松复合的机会。 郝荻冷眼看丁局长。心里话,说啥你能不清楚呀。 “还有别的事吗?”郝荻问丁局长。 “嗯……”丁局长不希望郝荻离开,他想再找个机会,回到刚才的话题,为郝荻和丁松的感情,再做一把努力。 见郝荻已经站起身,做好了走的准备,丁局长纵然有千言万语,也无奈此时的大江东去。 尽管这样,在郝荻转身离开的时候,丁局长还是说了一句:“不再考虑一下了。” 郝荻头也不回说: “丁松的未婚妻在大门口,吵着要见你,被我拦下了。如果你想见她,别忘了给门卫老邓打个电话。” “我家只认你这个儿媳 (本章未完,请翻页) 妇。”丁局长终于找到表示的机会了,可惜郝荻只当没听见他的话,径直离开了。 王任维被紧急送到医院监护室。 在重症监护室门外,他的三个女儿,再次把索伊团团围住,你一言我一语,责怪索伊隐瞒王晟死亡的消息,将王任维发病的责任,全部推给索伊。 看架势,她们简直要把索伊生吞活吃了。 索伊一反多年来逆来顺受的懦弱,她默默地站在那里,冷眼看三姐妹的声讨,丝毫也不畏惧。 “索伊,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王梅指点着索伊,发出威胁说:“如果我爸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那你还等什么,是打是杀你来呀!”索伊拔直的腰板,冲王梅瞪起眼睛,怒斥道:“别以为这么些年,你们在我面前比手画脚的,我不吱声就是怕你们。你想错了,我那是不跟你们一般见识。现在好了,晟儿没了,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冲我来好了,大不了咱们大家一起死!” 索伊说罢,甩手便走,这下轮到三姐妹发懵了。 索伊走了,谁来照顾父亲。 老二老三非常狡猾,她俩见状,急忙跑上前,阻止索伊离去。 “我心里难受,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静一静。”索伊不想与这姐三共同为敌,她暗中做出决定说:“我去去就来。” “别理她,看她还有什么本事。”王梅对索伊还是那么不依不饶。 索伊走了。 她一句去去就来,让三姐妹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 三天过去了,王仁维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仍然不见索伊的影子。 三姐妹这时才真正意识到,索伊留在父亲身旁的重要性。 可惜她们的觉醒,并没有改变一个无奈的现实,索伊毅然决然的离开了。 何大壮呆在家里百无聊赖,他吃过午饭,一头扎倒床上睡着了。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朦胧中感觉有人站在床边,他猛然惊醒,见郝荻拎着一个大塑料袋站在那里,何大壮抹了一把口水,坐起来说:“你怎么来了。” “跟你说过多少次,怎么还这么不当心呢。”郝荻放下塑料袋,坐到床边,依旧板着面孔,说话却暖暖的。“睡觉不锁门,被谁进来一刀捅死,你冤不冤呀?” “我招谁惹谁了,人家干嘛要一刀捅死我。”何大壮想告诉郝荻,他临睡前,帅刷和郑潇还在屋里,没想到一觉醒来,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或许这就是何大壮和郝荻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 郝荻对何大壮的关怀,在何大壮看来,就是另一种说教,他非但不领情,甚至还会产生一股反感。 何大壮看了一眼郝荻,发现她严肃的外表下,带有一丝悲悯,或者说愤懑。他着意打量着郝荻,问道:“你怎么了?” 何大壮懵懂的一句问候,险些把郝荻的眼泪勾出来。她用力咽下泪水,一字一板警告何大壮说:“从现在起,不许你问我为什么,听见了吗?” 何大壮知道有事情发生了,甚至能够准确无误的判断,事情就发生在郝荻和丁松之间。 郝荻坐在那看着何大壮,看的何大壮有些发毛。他想起身躲开郝荻的目光,又不忍离开这带有温度注目。 郝荻看着看着,突然站起身,何大壮以为郝荻嫌他烦,要打他一巴掌,便条件反射般躲了一下,引来郝荻会心地一笑,这是何大壮从未见到过的笑,郝荻笑中带有浓浓的女人味。 我靠,这家伙要干啥? 何大壮的心一下子乱了。 他看着郝荻站起身,走到书桌前,帮他收拾桌子上的杂物,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这哪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像猪圈。” “正适合你住。”何大壮条件反射,顺嘴回怼郝荻。 也不知道是他刚睡醒,嗓子发干,吐字不清,还是怕受到皮肉之苦,不敢与郝荻正面犟嘴。他含糊其辞,完成了与郝 (本章未完,请翻页) 荻的较量,还没来得及得意,听到郝荻问道:“你说啥?” “我……我……嗓子发痒,松快一下。”何大壮揪住自己的脖子,扭来扭曲,又是清嗓子,又是练发生的,生怕郝荻冲过来动手。 郝荻笑了。其实,她听清了何大壮说的话,也没想跟他计较。 早年他们在高中期间,郝荻对付何大壮,从来就是口无遮拦,何大壮总是用这种方式予以回击,这种久违的感觉,郝荻很是享受。 郝荻一反常态,主动帮何大壮收拾房间,她要用这种方式,替代对不起三个字。 何大壮根本不在乎郝荻为他所做的一切。 他此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郝荻带来的塑料袋上。里面装满了各种下酒菜,何大壮看到这些美味,顿时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 趁郝荻不注意,他叨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你怎么不洗手就吃呀。”郝荻的余光看到了何大壮的贪婪。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何大壮咀嚼着食物,心里美美的。 “我真服你了,挺大个人,站着不比别人矬,坐着不比别人矮,怎么就不知道打扫家里卫生呢。你看看,这屋造的,简直……” 何大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郝荻的身后了。他享受着郝荻的唠叨,心里默默发出疑问:她今天怎么跟我妈似的,唠叨起来,没完没了的。 “拿撮子去,把垃圾清理出去。”郝荻一声令下,见何大壮仍站在那,直勾勾地看着她发呆。郝荻急了,摆出要打何大壮的架势说:“你聋了,快去。” 何大壮既不躲闪,也没有跟郝荻叫板的意思,他非常认真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出……个屁。”郝荻一计苦笑,转身去外屋去撮子。 “你跟小松吵架了。”何大壮紧随其后,有意弯下腰,着意端详郝荻的反应。 “哎呀你个邋遢鬼,多久没洗头了,好家伙,都什么味了。”郝荻躲闪着,怕被何大壮看出端倪。 何大壮得寸进尺,他步步紧逼说:“跟我说说,你们到底怎么了。” “去个屁的吧。”郝荻用力推了一把何大壮,何大壮猝不及防,险些摔倒,被郝荻及时拽住。 两人的距离瞬间靠近。 郝荻又急忙躲开,何大壮做出了正确判断,郝荻和丁松出问题了。 紧接着,一个新的问题出现,他是该见缝插针,还是继续扮演正人君子。 “求你了,快去把头洗洗,不然我真吐出来了。”郝荻在寻找拒何大壮与千里之外的借口,何大壮则不以为然说:“让我洗头不难,你得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郝荻看着何大壮,看着看着,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几转。 她扭过脸去,擦去眼泪,回头吓了一跳。 何大壮竟然站在她身后,递过一张纸巾。郝荻条件反射般躲开,警觉地问何大壮说:“你要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哭。”何大壮问的十分认真。 “哭什么哭。”郝荻接过纸巾,擦拭着眼泪说:“你这太脏,把我眼睛迷了。” “我给你瞅瞅。”何大壮毫无设计的搬过郝荻,与她面对面站在那里,直视郝荻的眼睛。 郝荻的眼泪还在流着。 何大壮少有的温柔说:“以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不能帮你解决什么困难,但是,我愿做一个倾听者,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跟我说好了。” 郝荻含泪笑了。 “我是认真的,拜托你也认真一下好不好。”何大壮在替郝荻擦眼泪。 “从小到大,还没看你为什么事认真过,猛然认真起来,真够搞笑的!”郝荻打了何大壮一拳,何大壮一个趔趄道:“哎呀我,你还真打呀。” 郝荻长叹一声说:“打你再不真打,那我还能打谁呀。好了,都过去了,抓紧时间收拾房间,然后咱俩大醉一场,怎么样?” 何大壮眼前一亮:“好呀!” (本章完) 7017k 第15章、本性流露 郝荻当着丁松的面,再一次向刘慧发出新婚祝福,丁松知道大事不好了。 他掩饰不住内心的恐慌,也顾不得场合地点,对刘慧一顿咆哮。 刘慧以微笑应对丁松从未有过的暴躁,等丁松脸红脖子粗的,发泄完内心的不满。她说:“发完火了,心里舒服了吧。” 刘慧温柔似水,从车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丁松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总不能为了这事,一口把我吃掉吧。” 丁松用力拨开刘慧递过来的矿泉水,他转身便走。 事到如今,丁松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他走进办公楼,回头见刘慧开车走了,不禁一声长叹。 还是刘慧说的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怨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尽快见到郝荻,无论如何也要跟郝荻把话说清楚才行。 这不仅关系到他与郝荻的未来走向,更重要的是,他无法面对与郝荻分手后,郝丁两家几十年的友谊。 丁松掏出电话,拨通帅帅的手机号码,问道:“你跟郝荻在一起吗?” “没有。”帅帅实话实说。 丁松又把电话打给何大壮。 此时的何大壮正在睡梦中,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始终无人接听。 啥都别说了,郝荻肯定和何大壮在一起。 丁松本不平静的心情,再次掀起波澜,他要赶奔何大壮家。只要郝荻真的和何大壮在一起,他就有充足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了。 丁松驾车一路急行,手机响了。 他把汽车停在路边,意外发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丁局长跟丁松没有废话,他言简意赅说:“我同意你和刘慧结婚了。” “什么!”没等丁松问上一句为什么,丁局长便挂断了电话。 丁松顿时乱了阵脚。 他当初闹着要跟郝荻分手,就带有十足的赌气成份,包括跟刘慧在一起,也是在酒精作用下的盲动。 当他清晰地意识到,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时,首先想到的,便是及时修复与郝荻的关系。 丁局长是丁松从小到大的仰仗,他凡事还没到无能为力时,父亲就已经为他安排好了一切。 这次,丁局长的决定,完全出乎丁松的预料。 丁松必须要弄清楚,父亲为啥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丁松改变行程,一路疾驰,来到洪北公安分局。 他下了汽车,急匆匆往楼里走,不想被门卫老邓拦住了去路。 “不好意思,局长有话,让你有事回家说。”老邓转达了丁局长的指示。 “我不是来找他的。”丁松头脑反应还算比较快,他说要见郝荻。 “那我更不能让你进去了。”老邓没说郝荻不在局里,却伏在丁松耳边低声说:“有个叫刘慧的女同志,来找过郝队长,看样子她们谈得很不愉快。” 老邓嬉笑着完成了自己的圆滑,就等于把丁松那油滋滋的心,在油锅里翻了一个面,让他继续饱受煎熬。 “刘慧在哪呢?”丁松四下搜寻着。 “走了。”老邓说:“临走时留下一句话,说是……” 老邓嬉笑着,不再往下说了。 刘慧的原话是: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们丁家人要来求我的。 “她说什么了?”丁松对这句话很敏感。 “我建议你还是跟郝队长好好谈谈。”老邓避而不提刘慧说了什么,倒给丁松出了一个馊主意说:“见了郝队长,什么话肉麻,你就跟她说啥,把她哄高兴了,其它事就都解决了。” “凭啥呀!”丁松心里那尚存的一丝尊然,经老邓的一番调侃,瞬间爆燃。 老邓好心反遭冷遇,他不尴不尬笑了起来。 下班时间到了,丁局长走下楼,准备下班回家。 他连续几天吃住在单位,为的就是回避与刘慧见面。 今天,他已经表明态度,也无所顾忌的要回家了。 他在老邓的注视下,走出办公楼,走向停车场。 “爸。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丁松从车里出来,拦住丁局长的去路。 “你怎么在这里。”丁局长很是不解。 “我一直在等您。”丁松告诉丁局长,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一下午。他说:“您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找郝荻。” 丁局长回头向楼里看去,老邓跟没事人似的转过身去。 丁局长明白了,老邓在假传圣旨,目的就是把丁松拦在外面,也许这是郝荻的意思吧。 “你还不嫌丢人呀。”丁局长阴沉着脸,就要走开。 “你为啥又同意我和刘慧结婚了。”这才是丁松等在这里,想到得到的答案。 “人家都打上门来了,我不同意又能怎样。”丁局长说了一句违心的话,他先把责任推在刘慧身上。 这是他跟郝荻简短交谈后做出的决定,换句话说,他必须无条件站在郝荻一边。 郝荻从小到大,就是一个犟种,不管什么事,只要她认准的道,谁也别指望能更改。 丁局长夫妇当然希望丁松和郝荻能天长地久了。 可丁松不争气,把个祸害精刘慧招惹上了,不管从哪方面,丁局长必须做出明智的选择。 郝荻能原谅丁松,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郝荻真的一言九鼎,说分手就分手,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丁局长只能联合夫人,坚定地站在郝荻一方。 现在就看丁松的最终选择了。 丁松站在那,眼睛忽闪着,愣是没听出父亲的弦外之音。 夜幕降临了。 何大壮和郝荻对坐在那里,中间隔了一张书桌。 郝荻把最后的一点白酒,倒在何大壮杯子里,然后端起面前满满的一杯白酒说:“大壮,咱再干一个。” 何大壮坐在床边,看郝荻手里的杯子成双影了。他还是硬挺着端起酒杯说:“真没想到,今天这酒喝的这么痛快,来,干。” 何大壮喝了一大口白酒,见郝荻真的一口喝干了一整杯酒,何大壮不高兴了。 “小狄,不带这么喝的,你这是成心要把自己灌醉呀。”何大壮要抢下郝荻手里的酒杯,郝荻放下杯子,傻呵呵一笑说:“就你这点酒量,还敢跟我喝,真是胆大的都忘了害怕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打起酒官司。 他俩明知道今天这顿酒是为啥喝的,两个人已经喝下一整瓶白酒了,还是能够控制住各自的嘴,就是不往那个话题上聊。 郝荻就想把自己灌醉,她要忘记今天所经历的一切,然后踏踏实实睡上一觉。 何大壮想的还是蛮多的。 郝荻带酒菜来见他,给了他一个清晰信号,郝荻要在他面前彻底放松一下。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真想通过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他在郝荻心中,究竟处于怎样一个位置。 当然,能够让郝荻在何大壮面前,彻底放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丁松,那个十年前,在他背后插上一刀的好兄弟。 每每想起这事,何大壮真想对郝荻做点什么,可惜郝荻的为人,让他有贼心没贼胆,只能望洋兴叹。 尽管这样,何大壮还是想借这个机会,跟郝荻聊点什么。 “咱俩能在一起单独喝酒,可真是不容易呀。”何大壮开了一个话头说:“还记得当年我去你家,你打我一个大嘴巴吗?” “你就这点出息,屁大点事,十多年过去了,还念念不忘。”郝荻笑在脸上,操起另一瓶白酒,就要打开瓶盖说:“我再自罚一杯,就当跟你说声对不起了。” 没等何大壮做出反应,郝荻真的打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可能谁都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何大壮不知道郝荻的酒量如何,他已经处于半醉状态,见郝荻又开了一瓶白酒,他惊讶地看着郝荻说:“你这是想把自己灌醉呀。” 郝荻不屑地一笑。 当年,郝荻放学回家,感觉饥渴难耐,见桌子上放了一杯白水,她端起水杯一饮而尽,惊吓到从厨房端菜进来的父亲。 那 (本章未完,请翻页) 是满满一杯,足有四两的白酒,被郝荻当白开水喝下了。 喝酒跟血型有关,与遗传因素更有关。 所以有龙生龙,凤生凤,赖蛤蟆生来会盗洞一说。 郝荻轻易不喝酒,真想喝酒了,也从来没喝醉过。 郝荻举杯在手说:“大壮,为了那个嘴巴,我再对你说声对不起。” “用不着。”何大壮示意郝荻放下杯子,他说:“其实我知道,当时你为啥打我。现在我只想听你说一句真话,小松究竟跟你说了啥,让你那么生气。” 别看何大壮已经半醉,他的坏心眼儿,一点也没影响发挥。 丁松早就主动向坦白过了,他非要借郝荻醉酒了,听郝荻亲口说出来。 郝荻笑了,她再次仙气上身,问何大壮说:“我说了,你能怎样?” 何大壮未曾说话,先穿好鞋子,做好随时扑过去,亲吻郝荻的思想准备。 “你呀,省省吧。”郝荻端起酒杯,喝上一口酒。她明知道何大壮没憋什么好屁,还是满足了何大壮的要求说:“你跟丁松吹牛,说亲了我。” 郝荻笑在脸上,注视着何大壮的下一步反应。 如果何大壮真像自己设想的那样,借这个话题,扑过来亲吻郝荻,结果会怎样? 郝荻不会躲闪,也不能对何大壮横眉立目,她会接受这个吻。 这是何大壮应该得到的一个回报。 如果何大壮得寸进尺,有别的要求怎么办? 郝荻暂时还没想好,只能到时候再说。 这是郝荻的真实想法,这个想法绝非出自一个正在执行任务的警察心里。 郝荻今晚要给自己放假,她不再是警察,更不是什么狗屁的刑警队长,她此时就是一个女人,一个为情所伤的女人,需要找一个知心朋友,喝酒聊天,倾述内心的苦闷。 可惜,郝荻喝下大半瓶白酒,理智还是那么清晰,对何大壮的所思所想,还是那么的了如指掌。 她很痛苦,试图想让自己装醉,给何大壮一次机会,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让自己彻底放松下来。 郝荻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真实。 她再次举起酒杯说:“对不起了。” 郝荻“咕咚”又喝下半杯白酒,何大壮咽了一下口水,仔细端详郝荻一番说:“对不起,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你tm给脸不要脸了是吧。”郝荻嬉笑着,挥手要打何大壮。 何大壮一见,顿时心血来潮说:“你喝多了,上床躺一会儿吧。” 郝荻果然听话,她放下酒杯,抻了一个懒腰,真的走到床边,侧身躺下说:“眯一会儿。” 郝荻闭上了眼睛。 何大壮陷入痛苦的思想斗争中。 此时,就是一个傻子,也能读懂郝荻的心思。 她在给何大壮提供机会,只要何大壮敢凑过去,挑拨一下,或者干脆来个霸王硬上弓,郝荻很可能满足他的要求。 何大壮就是何大壮,他对郝荻的恐惧,好像是与生俱来的,正如他对郝荻的眷恋一样。 他为了让郝荻闭嘴,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要强行侵占郝荻,结果挨了一顿暴揍,还被铐在餐桌上,备受凌辱,他一点都不后悔。 现如今,一个即将实现的渴望,只需要他付诸实际行动时,他犹豫了,甚至还增添了几分自责。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如果郝荻没喝那么多酒,整个一清醒人躺在那儿,他可能有耍流氓的心思,说不定还要付诸行动。 如果郝荻和丁松没有感情危机,他为了报复丁松的一箭之仇,也可能跃跃欲试。 正因为有了那么几个如果,那么,何大壮给自己一个命题,并逼迫自己在十几秒内做出回答:是当正人君子,还是爱tm谁谁,先满足自己的渴望再说。 就在何大壮作茧自缚,在为正人君子与小人之举的选择上,举棋不定时,屋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正透过窗帘的缝隙,密切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本章完) 7017k 第1章、危情时刻 夜幕下的王家大院,远远看去,萧条凄凉。 王梅驾车带着二妹王兰,一路驾车来到院门口。 豪华越野车的两束大灯,直线距离能射出百米以外,王梅几乎把车怼在院门上了,竟然没听到狗叫声,这太不正常了。 王梅下车砸门,里面没有应答。她掏出钥匙,打开院门,直径冲进屋里。 她边走边喊:“索伊,你给我出来!” 房门虚掩着,王梅打开房门,摸索着找到电灯开关,屋里顿时通亮起来。 “索伊,索伊,你在哪里。”王梅站在门口,喊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有人应答。 她咬咬牙,壮起胆子,试探着往屋里找寻。 屋里陈设一切正常,除了那条闻声而动的大狼狗不见了,其它一切正常。 索伊去哪了? 一晃王仁维住院快一周时间了,索伊从王仁维被送到医院,遭到姐儿三的围攻,怒然离去后,至今没有任何音讯。 王梅强压怒火熬到今天,她再也无法忍受了,必须要尽快找到索伊,告诉她:我爸是你老公,你有责任和义务去侍候他,跑回家里躲清净,你想得美。 二妹王兰知道王梅的暴脾气,她一路都在劝说王梅,不能再对索伊动辄就发号施令了,她毕竟跟老爸在一起生活三十多年了,理应得到尊重。 “想让我尊重她,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王梅说出了心里话。 按正常思维,甭管王仁维和索伊是怎样建立的关系,人家毕竟是合法夫妻,王梅作为王仁维的女儿,就应该给予索伊必要的尊重。 王梅也知道这个理儿。 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违心给索伊一个笑脸,一句温暖的话。 这得从王梅和贾政道若即若离时说起。 为了能给贾政道充足的自信心,让他在母亲面前能够抬起头,王梅开始培养贾政道经商。 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可谓是全民“对缝”热的高潮。贾政道受王梅的指使,开始出入各大宾馆,与南方客商接触。 那时候的南方客,都是拎着一整皮包的现金,来这里购买钢材的。只有你有现h,能帮他要来车皮,那真是一手钱一手货,绝不含糊。 就这样,贾政道几乎每天都在跑车皮计划,联系南方客看货付款,忙的不亦乐乎。每次完成一笔订单,贾政道都会及时把王梅应得的那份钱,如数送给王梅。 一次,贾政道连续几天失去了联系。 王梅有几十万的利润,滞留在贾政道手里。那时候最先进的通讯方式就是bp机,王梅几次呼叫贾政道,始终没有应答。 她急了,直接来到贾政道的家属住宅,一阵狂砸门,出来开门的竟然是索伊。 “你谁呀?”王梅张嘴便火药味十足。 “你找谁呀?”索伊虽然没有王梅那么大的嗓门,说话的语气也十分生硬,已然就是这家的女主人一样。 “快进来。”屋里传来贾政道沙哑的声音。 贾政道感冒高烧38度,他额头敷凉毛巾,躺在被窝里,还在浑身发抖。 这是王梅与索伊第一次见面。 王梅来过几次贾政道的家。单身男人的家,跟狗窝差不了多少。 这次王梅来,由于索伊的出现,贾政道的家简直变了一个样子,屋里一尘不染,物品摆放整齐,一看就是被精心收拾过。 “这是我邻居大姐。”贾政道向王梅做了介绍,他又替王梅介绍说:“这是我的生意伙伴。” 贾政道这句话,王梅听了非常炸耳。 事后她为此事,跟贾政道掰扯过几次。你可以说我是朋友,也可以说是领导家孩子,哪怕编瞎话说是女朋友,也不能说是你的生意伙伴。 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由于父亲的关系,王梅必须远远离开这个称谓。 贾政道推说当时在发高烧,把自己烧糊涂了,不知道都说了什么。 王梅那次偶遇索伊,可以用铭心刻骨来形容。 在她看来,邻居大姐这个 (本章未完,请翻页) 称谓,好像不符合索伊与贾政道的真实关系。 在当时那个年代,男女有别,授受不亲的传统观念,在人们心中还是占有一定分量的。 贾政道生病躺在床上,索伊来护理他,这本身就是一个异常现象。 索伊不仅帮贾政道收拾了房间,还把他的衣服,包括背心裤衩都洗出来,晾在走廊里。 王梅进屋时,晾在洗衣绳上的衣物还在滴水。她因此对贾政道介绍索伊是邻居大姐,这个称谓十分敏感。 碍于两人还没有正式确立恋爱关系,王梅只能以好趣儿的方式,几次跟贾政道提及此事,每次贾政道都闪烁其词,找个借口岔开了话题。 没过多久,王梅的母亲去世不到一个月,王仁维便向三个女儿宣布婚讯,这为家里的新住客正是索伊。 不用王仁维做出解释,王梅认定,这一切的背后,始作俑者就是贾政道。 她为此跟贾政道大吵一场,从此互不联系了。 王梅站在冷冷清清的房间里,想到了这些,不由得咬了咬牙。 早在三十年前,她就尝到了咬碎钢牙,咽进肚子里的凄苦。 索伊没在家里,她会去哪了? 姐妹三人在父亲的病房外,反反复复想到大半夜,也没想到索伊可能的去处。 王梅突然想到一个人。 当她得知王晟出事后,就想到了这个人,他就是贾政道。 王梅掏出电话,犹豫了好一会儿,也没能拨出号码。 她不想再跟贾政道有任何联系,这会儿,王梅真的实在没有办法了。 她从懂事到现在,父亲在她心中崇高的位置,是任何人也不能替代的。 而仅仅这一周时间,她对父亲的印象,就有了颠覆性改变,老人家太矫情了。 以往她去看父亲,爷儿俩虽然话不多,可父亲理智健全,说话办事有条不紊。这次,父亲仅一次昏厥,就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王仁维清醒过来,先是口齿不清,接下来思维混乱,如今已经发展到逢人便叫索伊的地步。 必须让索伊回来,王仁维离不开她。 这是三姐妹的共同心声,她们直到这个时候,才多少能够了解,索伊与父亲共同生活这三十年,都经历了什么。 王梅不再犹豫了,她果断地拨打了贾政道的手机号,可惜,对方也果断地拒接了。 再说何大壮和郝荻。 郝荻侧身躺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何大壮坐在床边抓心挠肝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平心而论,这应该算是郝荻给他提供的一个机会。 丁松先对不起他,现在又对不起了郝荻,何大壮完全有理由,抛开他与丁松的兄弟情谊,执着地追逐内心的所思所想,当然,前提是必须征得郝荻的同意。 郝荻能拒绝吗? 这是何大壮最烧脑的事。 从眼下的情形看,郝荻有半推半就的可能。 她喝多酒了,又被丁松伤着了,需要何大壮这样的发小,给予精神抚慰。 何大壮慢慢走到郝荻的身后,坐在床边上,看着郝荻那宽厚的身板,开始了内心独白: 郝荻人长得一般,还挺胖,如果咱俩在一起,我瘦她胖,我高她矮,还别说,取长补短也不错。 何大壮站起身,又走到郝荻的正面,歪脖端详着郝荻。 真把她办了,结果会是怎样? 这是何大壮必须要想到的。 是丁松对不起他在先,他这么做也算是讨了一个公道。可郝荻会怎么看他,她真的喜欢何大壮吗? 如果郝荻不喜欢他,干嘛三番五次的来他家,还借酒盖脸把自己撂这了。 喜欢,何大壮真不知道自己哪点,值得郝荻喜欢。 何大壮该想不该想的,都想了一遍,就是没想到应该跟郝荻做点什么。 他拖着伤腿,在屋里转来转去的,忽然发现,窗外好像有人影一闪。 “谁!”何大壮警觉地一声质问。 (本章未完,请翻页) 郝荻立刻睁开了眼睛,并快速坐起身说:“你别出去,我来。” 郝荻拔出手枪,“咔吧”子弹上膛,冲了出去。 帅帅和郑潇眼看着郝荻拎了一大包东西,走进何家院门,两人估摸着今晚的伙食应该不错。 他俩极有耐心的等待郝荻的通知,进屋吃东西。 结果,左等没动静,右等还是没消息。 “队长把咱俩忘了吧。”帅帅掏出电话,就要跟郝荻联络。 “等等再说吧。”郑潇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在帅帅连续几次要给郝荻打电话时,都被他制止了。 两人在车里耐心等了好久,终于等到有事情发生了,他们才悄悄下车,蹑手蹑脚走进何家院落。 一个人,在帅帅和郑潇的注视下,打开何大壮家院门,悄悄来到窗前,向屋里观望一会儿,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这个人就是丁松,他认准了郝荻就在何大壮家。 他在公安分局停车场等了小半天,终于等到父亲出来了。 他开车送父亲回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辈子非郝荻不娶了。 丁局长表面上,脸绷得快要成滑冰场了,心里却说不出地高兴。 有他和夫人的感情经历,他坚信夫妻生活中,还是感情基础占第一位。 郝荻和丁松是标准的青梅竹马,又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年。在丁局长看来,刘慧这丫头想要喧宾夺主,简直在开国际玩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丁松毕竟有错在先,还在郝荻面前彻底暴露了,丁松想要征得郝荻的原谅,估计得下一番好工夫才行。 “你得到郝荻的原谅,一切都好说。”这是丁局长下车前,留给丁松的态度。他说:“如果郝荻真的不能原谅你,那我和你妈也没有办法,一切就看你的个人努力吧。” 丁局长对丁松的话深信不疑,而丁松此时的心里,还在郝荻和刘慧之间举棋不定。 凭个人感情出发,他当然要选择郝荻了,两小无猜自然会占据优势。而凭他的内心需求,他似乎更需要刘慧这种温柔善良型,何况,刘慧对他也是一心一意。 丁松更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梧桐树,招不来金凤凰。 如果没有郝荻父亲的因素,他肯定不会选择郝荻这一款。如果他不仰仗郝荻父亲的提携,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同样,他没有今天的成绩,刘慧干嘛喜欢他呀。 带着这个矛盾心里,丁松推开了何大壮家院门。 他先看见窗帘紧闭,心里就反感到了极点。 好在窗帘缝隙,能让他看清屋里的一切。就这么一眼看进去,丁松的火气“腾”地一下就蹿到脑顶了。 郝荻背对着窗户,与何大壮对坐,那么大一杯白酒,她一口干下去了,这不是故意要把自己灌醉吗? 丁松生气不忘留取证据,这是他在父母面前,最具有说服力的第一手资料。 他打开手机开始录像。 以前他干过这事,郝荻发现后,并没有过分指责他。 郝荻心底无私,不怕丁松心邪。 今儿则不同,郝荻受到刺激了,来找旧情人诉苦了。不能只许丁松喝多了胡来,就不许郝荻喝多了露怯。 事情发展的就这么邪性。 郝荻抻了一个懒腰,一头扎到床上去了。何大壮跟个无头苍蝇似的,这边转转,那边瞅瞅,眼看着就要动手了。 丁松举着手机,看着生气,自然不用说了,他还有一种心态,叫幸灾乐祸。 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还怎么解释? 丁松集中注意力,等待何大壮对郝荻下手,却忽视了在他身后,帅帅和郑潇已经溜进来多时了。 这俩小子一看,哎呀我去,郝荻都躺在床上了,原来他俩…… 此时此刻,他们再不叫停,那真是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郝荻。 “哼!” 两人一起清嗓子,把丁松吓得,手机就势飞了出去。回头看见是他们俩,丁松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章完) 7017k 第2章、意想不到 帅帅和郑潇清这一嗓子,把丁松吓得裤裆发潮,险些喷出一泡尿。 “我当谁呐,原来是丁哥呀。”帅帅走过去,拉住丁松的手,便往屋里走。 郑潇则站在那,笑吟吟地看着丁松。 “你们干什么来了?”丁松顾及地下的手机,要甩开帅帅的手。 帅帅一脸跟他亲不够的架势,几乎生拉硬拽,要往屋里带丁松。 房门开了。 何大壮走出房门,看见丁松和帅帅、郑潇,他暗自后怕,对亏刚才没有乱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小松,你咋来了。”何大壮选择先跟丁松打招呼。 “没事,路过这儿,进来看看。”丁松抢了帅帅的词,他抬头看,郑潇跟没事人似的,哼着小曲原地打着转转。 “来了咋不进屋呀。”何大壮闪身,让帅帅和丁松进屋。 丁松始终被帅帅拽着手,他对郑潇说:“郑潇,进屋去呀。” “你们先进去,我在外面透透空气。”郑潇摆出几个体操姿势,死活就是不进屋。 丁松趁帅帅不注意,用力一抖,甩开帅帅的手,不想帅帅嬉皮笑脸拦住他的去路,愣是用身板把他推进屋里。 郝荻坐在书桌前,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她看见帅帅进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了。 不管刚才郝荻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跟何大壮在屋里连吃带喝,将近二个多小时,竟然把帅帅和郑潇给忘了。 “不好意思,就顾着跟大壮喝酒聊天,把你俩给忘了。”郝荻看见丁松,气不打一处来。 她把丁松当成空气,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屁,对他不理不睬。她对何大壮说:“大壮,你再去买两瓶酒,我要跟这俩兄弟好好喝一顿。” “队长,我们在执勤。”帅帅时刻注意丁松的反应,甚至故意站在丁松身后,谨防他突然离去。 郑潇进来了,他看见郝荻在喝酒,未曾说话,先龇牙一笑。 “放心吧,今儿我破例了。”郝荻举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说:“这事最好不要外传。” “郝荻,你视我不存在呀。”丁松终于憋不住了,他走到郝荻近前,拉开了吵架的架势说:“太不像话了。” “你谁呀?”郝荻一脸的莫明其妙看丁松。 “我……”丁松知道,郝荻这是有意的,要在这几个人面前羞辱他。 “你们都听见了吧。”丁松有意摆出一种轻松的架势,对郝荻说:“你有话说在当面不行吗?” “我跟你没话说。”郝荻已经做好了,不给丁松一点面子的心里准备。 她甚至后悔,刚才没把何大壮搂过来,亲上一口。 如果知道丁松就在窗外,郝荻肯定会这样做的。不为别的,就是要让丁松看看。 “为什么呀!”丁松已经失去了耐心,他要动怒了。 “因为……”郝荻眼前浮现出丁局长的身影。 如果没有这个顾虑,她会毫不客气的,把丁松骂个狗血喷头。想到自己喝酒了,即使把真心话说出来,也会被丁松,或者其他几个人视为在说酒话。 郝荻想到这,不禁一声叹息说:“丁松,我们毕竟同学一场,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得给你留面子。” 郝荻说出了心里话。 她多想借酒劲提到刘慧,多想斥责丁松的喜新厌旧,多想赞颂自己的先见之明,及早做好了防范等。 “讲究。”丁松的火气已经顶到脑门了,他先冲郝荻竖起大拇指说:“对不起,我不打算给你留面子了。” 丁松见何大壮坐在一边,叫了一声:“何大壮。” 何大壮似乎早有思想准备,知道丁松最后还要拿他说事。 他站起身走到丁松近前说:“小松,你俩这是咋回事呀,弄得跟掐架似的。” “你别装好人。”丁松质问的口吻说:“刚才,你俩在屋里干啥了。” “我们……”何大壮不知道丁松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他都看见了什么,他显得有些理亏,没敢用喝酒二字搪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咱俩怎样,关你屁事。”郝荻急了,对于丁松这种贼喊捉贼的做法,她没有别的应对方式,只能以这种语气给予回击。 何大壮羞于回答丁松的问话,经郝荻这番话的提示,他找准了话题,问丁松说:“小松,你怎么了,你俩不会真吵架了吧。” “你别装好人,回答我,刚才你俩在屋里干什么了!”丁松撸胳膊挽袖子,拉开要打人的架势。 何大壮怂了。 他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如何应答了。 帅帅和郑潇见此情景,有些进退两难。 他们不知道,刚才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丁松在窗外又看到了什么。郝荻和何大壮喝酒了,书桌上一个空酒瓶子,加上只剩半瓶的白酒,证明这俩人都没少喝。 酒壮怂人胆。 凭帅帅和郑潇对何大壮的认识,这家伙如果不理亏,他肯定能借酒劲,跟丁松一顿咆哮。何大壮眼下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丁松的愤怒是有缘由的。 “你算干啥的,”郝荻狠狠瞪了何大壮一眼,她把酒杯墩在书桌上,对丁松一声吆喝说:“咱俩怎样,跟你有啥关系。” “郝荻,你不要忘了,咱俩还没正式宣布分手呐。”丁松一句话,震惊了屋里的其他人。 分手! 郝荻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了,她一声大喊道:“你未婚妻告诉我,她怀孕了!” 这句话太有劲了,丁松险些被噎了一个跟头。 他支吾几下,愣是说不出话来,典型的理屈词穷。 “丁松,这是怎么回事。”何大壮突然打起精神,对丁松瞪起眼睛。 郝荻今晚的所有异常举动,都因这句话找到了答案。何大壮在向丁松附近靠拢,等待丁松的回答。 “我凭啥告诉你呀。”丁松全然暴露出,他对何大壮的不屑。 他指点着何大壮,刚要说话,没想到何大壮抢先说:“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丁松对何大壮的冷漠不以为然。 他发现帅帅和郑潇,也用一股鄙视的目光在看他。这时他才意识到,郝荻这句话所起到的化学反应。 这是丁松所无法面对的。 帅帅和郑潇每次见到他,都对他毕恭毕敬的,因为他的身份特殊,他理应受到这份尊重。 郝荻只不过是个刑警队长,他俩之间闹矛盾,完全属于家庭纠纷范畴,帅帅和郑潇不应该这般无礼。 丁松需要给俩人一个合理的解释,让他们知道,不管丁松做错了什么,都是有缘由的,而且是郝荻错在先。 丁松虽然没喝酒,可他钻进了牛角尖。他发自内心的,把所有的不满与愤怒,都集中在何大壮身上。 如果没有何大壮贸然介入,他和郝荻仍相好如初,也不会牵扯进刘慧。 丁松早就知道刘慧对他的心思,他只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非份之想。没有何大壮,丁松肯定不会越雷池半步。 丁松今天的烦恼,全部由何大壮引起,他必须要付全部责任。 怎么让何大壮负责任? 丁松在高温几百度的情绪控制下,说出了一句,他认为最解气,最有力,也是最具说服力的话:“何大壮,品味不错呀,捡我剩下的……” 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有意安排。 丁松没被气到一定程度,不会如此放肆。如果他不急于求得郝荻的谅解,他也不敢如此大放厥词。 他为了向帅帅和郑潇做出完美解释,竟然口无遮拦,要用最简洁的词句,表现出最具说服力的观点。 结果会是怎样? 在丁松看来,他痛快了嘴,宣泄了内心的压抑,也完成了解释。甭管别人怎样看,郝荻和何大壮作为当事人,肯定会理屈词穷,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他从小就跟郝荻在一起,还跟郝荻共同生活了四年之久,他自诩非常了解郝荻的为人,知道郝荻是个非常好面子的人,他要用响鼓重槌的方式,刺激郝荻的自尊,以求达到让郝荻幡然醒悟的效果。 他做到了,郝荻真的受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到了刺激,她猛地窜起来,挥起拳头,找准丁松的面颊,一拳打过去。 就在丁松毫无防范的情况下,郝荻的拳头就要落下了,在距离丁松的脸,仅剩不到一寸的距离时,郝荻的拳头再次下滑,重重的打在丁松的肩胛骨上。 这是郝荻在最后一秒钟做出的选择。 她知道这一拳下去的后果,鼻梁骨断裂在所难免,能否让丁松满地找牙,也是个未知数,于是,她选择了拳头下滑。 丁松猝不及防,他挨了这一下,身体顿时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倒去。 帅帅和郑潇就站在他身后,两个人谁在关键时刻,伸手扶他一把,都能减轻或避免这一拳造成的必然后果。 哪怕他俩原地不动,用身体挡住即将跌落的丁松,也不会产生这一后果。 这俩家伙在关键时刻,竟然选择了躲避。 丁松身体失控,重重摔在地上。 他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跳着脚对郝荻说:“你敢打我。” “这是你自找的。”郝荻既不躲闪,也没有丝毫的悔意。 她希望丁松能够奋起还击,那样,她满腔的愤懑,就算找到发泄点了。不把丁松打个走路扶墙根,吐痰带血丝,她就算白在警校练过擒拿格斗。 丁松果然愤怒了,他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郝荻的理想效果靠近。 何大壮不愧是丁松多年的好兄弟。他在关键时刻,伸出大长胳膊,拦住丁松说:“你快走吧,不然,我也憋不住要打你了。” “那还等什么,来呀!”丁松冲何大壮就要动手。 帅帅和郑潇看准时机,两人一边一个,就像当初带何大壮回刑警队一样,反架起丁松,把他拖了出去。 “你没事吧。”何大壮想要安慰郝荻。 没想到郝荻猛一挥手,何大壮急忙躲闪开。 “我就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窝囊废!”郝荻气冲冲追了出去。 “郝荻,冲动是魔鬼。”何大壮不敢阻拦郝荻,又不想眼看着郝荻,就这样冲出去,再跟丁松发生任何冲突。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由他引起的,他既没有幸灾乐祸,也想不出,该如何制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能用一句柔弱的提示,冲动是魔鬼,来抚慰难以平静的心。 王家三姐妹,因索伊的不辞而别,引发了几十年来的第一次争吵。 王梅郁闷极了。 不用俩妹妹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是导致索伊离开的主要原因。作为长姐,她还要端足了身价,以家长的姿态,应对这一突然事件。 “咱们分班侍候老爸。”王梅提议,以三班倒的方式,她们姐三轮流在医院照料父亲。 每人需要值班一昼夜,这个提议,遭到两个妹妹的反对。 “我还要回家带孙了,不可能在医院一待就是一天一宿。”二妹王兰率先提出反对意见。 “我家的房子太大,晚上不能没有人。”三妹王竹也表明,不愿意值夜班。 “我白天照顾厂子,晚上不能一直守在医院里。”王梅更是以重任在肩的姿态,不愿意包揽夜班。 三姐妹谁都不能说明,不愿意留下来照顾父亲,就是因为父亲的现状,已经到了令她们无法忍受的地步。 “还是雇保姆吧。”二妹王兰提出这个建议。 “保姆能像咱们这样,认真侍候老爸吗?”在王梅看来,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提议。她接下来一句话,直接激怒了两个妹妹。她说:“别忘了,当年老爸是怎样关照我们的。” “你是大姐,先给我们做个表率吧。”二妹王兰,笑吟吟把王梅怼到了墙角。 两个妹妹,在王梅愤愤不平的目光注视下,走出父亲的病房。 “白眼狼。”王梅流下了愤怒的眼泪。 她的手机响了,是贾政道的号码,王梅的所有怒火,终于找到发泄点了。 她接通电话,张嘴便训:“你死哪去了,干嘛不接我电话!” “我在楼下等你。”贾政道声音短促而清晰。 (本章完) 7017k 第3章、初见端倪 郝荻骂了何大壮一声窝囊废,赌气离开了何家。 帅帅和郑潇紧随其后离开何家。 三个人一前一后上了帅帅的面包车,帅帅问郝荻说:“去哪?” “送队长回家。”郑潇抢话说。 郝荻喝酒了,她这种状态只能回家。 帅帅驾车便走,郑潇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时地回头看郝荻。 郝荻紧闭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帅帅开车过程中,不住地瞥向郑潇。他想知道,在他把丁松拉进屋里时,郑潇都做了什么。 郑潇碍于有郝荻在车上,有啥话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一旦郝荻听说,丁松居然在屋外录像了,她借着酒劲,不知道能干出什么。 三个人默默无语,来到郝荻家楼下。 “队长,到你家了。”帅帅轻声说了一句,郝荻居然没有反应。 帅帅和郑潇目光相对,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默默地等候。 还好,郝荻并没有睡觉,她在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有些后怕。 在当时那种状态下,如果何大壮像以往那样,整个一个馋猫似的缠着她,说不定她就顺了何大壮。那样,接下来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她始料未及,也是无法应对的。 好悬一把牌,差不点就栽跟头了。 好在何大壮为人还算老实,没有趁人之危。郝荻想到这里,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何大壮还算是个好男人。 想到这,郝荻突然瞪大了眼睛,问道:“你俩送我回来了,谁在何大壮家。” “没有谁。”郑潇说出一句大实话。 “你俩还没吃晚饭吧。”郝荻打起精神,让帅帅开车回何大壮家。 “队长,你回家休息吧。”帅帅关键时刻,说了一句贴心的话。 郝荻喝了很多酒,严格意义上说,她未经报备,擅自喝酒,已经构成违纪了。再让她回去开车,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不行,何大壮那不能没有人。”郝荻打开车门,给帅帅和郑潇一个明示说:“还得辛苦你们哥俩。” 郑潇笑着说:“队长,从何大壮那,掏出点干货吗?” “他和我们的判断基本一致,田一雄是知情者。”郝荻说。 “徐烨那边怎么办?”郑潇说:“咱们在金鼎大厦和他家分别布控了,只要他敢露头,就即可抓捕。” “先把监视徐烨的人撤回来。”郝荻下了汽车,临关车门前说:“给他一个错觉,这事就算过去了。以防把他逼急了,远走高飞。” “我现在就撤人”帅帅掏出电话拨号。 郝荻走进自家楼门。 “咱俩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帅帅说着开车便走。 何大壮家少有的宁静。 不知道何大壮刚才和郝荻在一起,光想着别的事了,没顾上吃喝,还是他天生就是一个吃货,见饭饿,见水渴,见酒馋。 这会儿,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拿过郝荻剩下的半杯酒,“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菜,津津有味的连吃带喝。 他在后怕,刚才他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真的对郝荻动手了,郝荻能否满足他,还是个未知数,藏在屋外的丁松,冲进来抡起菜刀,把他砍成肉馅,他死的多冤枉呀。 嗨,说一千道一万,还得做个本份人呀。 何大壮边喝酒边感叹,不觉中有点晕晕乎乎了。 屋外隐约传来响动。 是幻觉吧? 何大壮站起身,晃晃悠悠来到窗前,透过窗帘缝隙向外看。 我靠! 何大壮发现窗外站了一个人,正透过窗帘逢,向屋里偷窥,两人几乎目光相对。 何大壮打了一个冷颤,顿时冒出一身的冷汗。 说时迟,那是快,何大壮一下子窜到外屋,从菜墩上操起菜刀,一脚踢开房门,冲到院子里。 那个人知道被发现了,转身便往院外跑,偏巧两人撞个对面。 何大壮也是酒壮怂人胆,他举起菜刀就要砍。 那个人也算反应迅速,脱口一句:“大壮,是我 (本章未完,请翻页) 。” 谁呀? 他看见何大壮手里的菜刀,说话间就要落下来了,急忙用胳膊抵挡,同时喊了一声。 何大壮手里的菜刀,在离他不到一尺远的距离停下来,他凝目观看。 “小松。”何大壮收回菜刀,见丁松转身便走,他一把拽住丁松说:“你怎么在这。” 丁松甩开何大壮,又要走开。何大壮急了,他一步上前,拦住丁松的去路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何大壮以为丁松疑心重,回来抓郝荻和他的不轨行为,丁松见状,把手里的手机一挥说:“我来取手机。” 何大壮一把抢下丁松的手机,转身边往屋里走。 丁松一把没拽住何大壮,跟随何大壮进屋。何大壮在灯光下,要打开丁松的手机,发现手机关机了,他开机。 丁松又来抢手机。 何大壮把刀一挥说:“别乱动,我这把刀可没长眼睛。” 丁松果然后退了一步。 手机开机了,平屏幕显示,手机已恢复出厂设置。 何大壮把手机还给丁松,刚要说话,丁松接过手机转身便走。 “站住。”何大壮突然明白了,他拽住丁松,把他按住在床上说:“你是有备而来呀。” “许你半夜三更,我把媳妇留在家里喝酒,就不许我来搜集证据呀。”丁松也是被何大壮手里的菜刀给吓着了,他实话实说。 他正在给何大壮和郝荻录像,被帅帅和郑潇一清嗓子,吓的险些尿出来。他在返回的路上,才想起这茬儿,以为悄悄回来捡回手机,就得到了第一手资料。 结果,郑潇仅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把手机改成出厂装置了。 “你还添脸叫郝荻媳妇呀。”何大壮完全是借着酒劲,敢用这种语气跟丁松说话。 这话既然说出来了,他就想跟丁松把这个理儿论清楚。 “你俩在一起共同生活了四年,人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何大壮坐下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说:“可你呢,还私下里跟别的女人鬼混。” “我那是被你气的。”丁松见何大壮道貌盎然的要教训他,心里这股邪火也憋不住了。 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让他和何大壮分庭抗礼,他不妨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他说:“我平时对你怎样。” “不怎么样。”何大壮抬杠不分场合地点,特别是在酒精的作用下。 “真让我瞧不起你。”丁松要说的理儿,都在他们各自心中藏着,何大壮用这种语气反驳他,分明是理屈词穷的表现。他说:“论说你站着不比别人矬,坐着不比别人矮,咋就偏爱这口呢,专捡我剩下的,这不是犯贱吗。” 何大壮和丁松为了郝荻,已经掰扯过几回了,每次都闹得不欢而散。 这次,有郝荻打丁松一拳垫底,又发现丁松心术不正,何大壮也没必要,再跟他遮着瞒着了。他赌气说:“谁让她是我的初恋了。” 这句话说的太刺激了,一下子掀开了十年前的那个伤疤,直接把丁松怼到不仁不义的角落里。同时,何大壮又占了先机,表明郝荻是他的初恋,丁松才是卑鄙的第三者。 丁松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何大壮说,此时此景,他只想用拳头跟何大壮交流。 可惜,何大壮一旁摆了一把菜刀。 这混蛋喝了那么多酒,一旦发起疯来,砍上他一刀,再反咬一口,说他先动手的,他这叫正当防卫。 郝荻正在气头上,知道这件事,肯定把责任落在丁松头上。 丁松未曾动手,已经想到结果了,他挨打也好,挨砍也罢,最终肯定不了了之。 丁松看着何大壮的狂妄,想到一计,他说:“你口口声声说郝荻是你的初恋,她现在对你还有感情吗?” “这事你管不着。”别看何大壮喝酒了,理智还算清醒,他一眼就看出了丁松的心思。他吃了一口菜,“吧唧、吧唧”一顿嚼,故意恶心丁松说:“那是咱俩的事。” 何大壮跟丁松斗嘴,不耽误连吃带喝。他受丁松这句话的启迪,心生一计说:“你跟别的女人都有孩子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跟郝荻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何大壮了解丁松,就像丁松了解何大壮一样。 丁松眼下最大的瓶颈,就是他在父亲面前,谎称刘慧怀孕了。而刘慧明知道这是一句谎话,偏要以假当真,去向郝荻宣示主权。 既然何大壮自我感觉良好,何不趁此机会,摸摸他和郝荻的老底儿,两人究竟发展到哪种地步了。 “大壮,咱不说废话了。”丁松一本正经对何大壮说:“你现在就给郝荻打电话,如果她亲口说喜欢你,我主动退出,从此不再打扰你们了。” “你想得美。”何大壮知道,郝荻这个时候,根本不能说出这样的话,丁松分明在刁难他。 何大壮又不想错过这机会,帮郝荻和丁松打个圆场。 刚才郝荻为了他,打了丁松一拳,他现在也应该为了丁松,听郝荻一句大实话。 如果郝荻真的不想再跟丁松在一起了,对他来说,也算是个机会。 何大壮想到这,拿过电话,笑着看丁松说:“我现在就给郝荻打电话,把你刚才说过的话,都告诉她。” “这么晚了,她能接你电话,就算我输了。”丁松窃喜。 要知心腹事,但听背后言。 何大壮连吃带喝,嬉笑着看丁松,心里掂量着,该不该给郝荻打电话。 这事如果换了别人,遇见丁松这样的小心眼,肯定有多远就躲多远。 何大壮不是别人,他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又被酒精熏的已经半醉了,正巴不得找点啰嗦事,给无聊的岁月,增添一点麻烦。 何大壮拨通了郝荻的电话,郝荻果然接听了。 “小狄,小松在我这儿呐,他想对你说……”何大壮一句话还没说完整,就听到郝荻的怒骂声:“你tm的敢拿我打镲,别说我跟你翻脸。” 郝荻正在气头上,听说丁松又去找何大壮了,首选选择了回避。并向何大壮表明观点:你俩说啥都行,就是不许提到我。 郝荻挂断电话,没等何大壮说什么,丁松转身便走。 “哎——你想输我点啥呀。”何大壮嬉笑着,见丁松匆匆消失了。 我们不得不说,何大壮是个福大命大造化大的邋遢鬼。 阿彪奉贾政道之命,无论如何也要灭了何大壮的口,并销毁那个笔记本电脑。他在何大壮家院外,蹲守了几天,还险些被帅帅和郑潇抓个正着,就是没有得到机会,杀掉何大壮。 今晚,郝荻跟何大壮单独喝酒,经丁松一番折腾,把何大壮独自一人留在家中,这绝对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可惜,阿彪突然接到贾政道的电话,让他开车拉贾政道去了中心医院。 黑色商务车停在病房门口,贾政道耐着性子,等了足有半个小时,王梅才走出病房,上了商务车。 “你不是在国外吗?”王梅问贾政道。 贾政道未曾回答,先打发阿彪躲到车下去。 “我临时回来处理一点事情。”贾政道撒了一个谎。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王梅在贾政道面前,从来说话都这么硬气。 “我人来了。”贾政道笑着回答。 “王晟死了。”王梅流下了眼泪。 “我知道了。”贾政道也是难掩悲伤,不禁一计长叹。 “索伊也失踪了。”王梅坐在贾政道身旁,直勾勾地看贾政道。 “你就是为了这事,才肯给我打电话的。”贾政道的回答,引起王梅的强烈反感。 “别告诉我,是你收留了索伊。”王梅拔高了嗓门,甚至想掏出电话,马上报警。 “她是有胳膊有腿的大活人,为啥要我收留。”贾政道语气平缓,转而询问王仁维的病情。 “亏你还能想到我爸。”王梅在贾政道面前,尽显刁钻刻薄。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贾政道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王梅说:“需要多少,你尽管填好了。” “我就需要索伊回来。”王梅不知从哪里获得的底气说:“只有你能找到索伊,让她回到我爸身边来。” (本章完) 7017k 第4章、难眠之夜 帅帅和郑潇吃过饭,回到何大壮家,已经深夜了。 见院门敞开着,屋门也半开着,屋里还亮着灯。 出什么事了? 两人跳下汽车,便往屋里跑去。 屋里,书桌摆在床头,上面依旧摆放着酒菜。何大壮半个身子躺在床上,两脚担在书桌上,整个身体呈大字型。 “大壮,何大壮!”帅帅一声惊叫,冲过去就要拽何大壮。 “等会儿。”郑潇拦住帅帅,他先在房间内扫视一圈,没有打斗的迹象。他慢慢走到何大壮近前,目测何大壮整个身体,没有外表伤,脸上和脖子上也没有血迹。 何大壮闭着眼睛,对帅帅和郑潇进来,没有任何反应。 郑潇试探着推了推何大壮说:“大壮,你醒醒,快醒醒。” 何大壮还是没有反应。 “不会是被勒死的吧。”帅帅低声提醒郑潇。 郑潇听了帅帅的话,手伸向何大壮的脖子,要试探他是否还有呼吸。 猛然,何大壮一跃跳起,从屁股底下拔出一把菜刀,对准郑潇就要下手。 “嘿!”帅帅一声断喝,急忙拽开郑潇,何大壮手举菜刀,站在那愣愣地看着帅帅和郑潇说:“你俩咋来了。” “哎呀我去。”郑潇身子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何大壮,你装神扮鬼的有意思吗?”帅帅冲何大壮瞪起眼睛。 何大壮睡眼朦胧看着这俩人,慢慢的恢复了记忆。 丁松走后,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反复琢磨着丁松和郝荻的下一步走向。 平心而论,他希望丁松与郝荻分手。 不是为了给他提供机会,而是就郝荻的性格而言,两人即使由于某种原因,继续维持所谓的婚姻,或者叫爱情,最后的结果肯定也是分手。 别看郝荻外表不那么出色,可她打小就养成了追求完美的特性。 她可以容忍丁松不那么出色,甚至宁愿把丁松养在家里,整天围着锅台转,由她承担养家糊口的重任,就是不能允许丁松,在感情问题上,掺杂进半点瑕疵。 可能有人会问,何大壮与郝荻分手十余年,刚刚接触还不到一个月,他怎么知道郝荻的这个特性。 郝荻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谁在她面前,都必须表现出足够的恭敬。 当年,连班主任老师,对她都要客客气气,稍有不顺,她立马翻脸。不管是谁,你就是天王老子,她都不放在眼里。 这是何大壮对郝荻的原始印象。 郝荻个头不高,喜欢俯视周围的人,这是何大壮这次与郝荻交往以来,总结出的新认识。 这样一种个性十足的人,怎能容忍丁松情感外泄,而且还有了孩子。 何大壮不自觉中,又拿丁松与自己作比较。 他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如丁松。 丁松除了有一个好爸爸,别的在何大壮看来,都不值得一提。如果把丁松的爸爸换给何大壮,他以为自己早已飞黄腾达。 说郝荻个性强,何大壮更是自信爆棚。他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只不过没有施展才华的空间而已。 当然,何大壮也想到了,如果郝荻与丁松分手,他是否应该迎头赶上,追求那不曾失去的爱情。 何大壮坚信郝荻对他的爱。 当年郝荻视丁松与王晟不存在,一门心思的对何大壮好。这不排除何大壮对郝荻唯唯诺诺的表现,迎合了郝荻唯我独尊的心理。 我们仅从王晟案发前后,郝荻与何大壮的交往过程中,也不难发现,郝荻对何大壮真的关爱有加。与她和丁松在一起,相敬如宾的距离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因此说,何大壮的自信是有理由的。 当代的年轻人,特别是何大壮这种心高气傲,地位卑微的屌丝,在选择伴侣时,往往将对方的客观条件看得很重。 (本章未完,请翻页) 至于她是否有过婚姻,牵扯到贞洁层面的传统观念,根本不是他考量的重点。甚至还要有意忽视掉这些,标榜自己是新时代人,注重的是爱情。 有爱就足够了。 这句话掩盖了人们要改变命运,乞求一步到位的生活渴望。说白了,就是典型的实用主义。 何大壮在郝荻是否能看上他这个问题上,基本上没耗费太多的心思,他就这么自信。 只是在丁松与郝荻的关系走向上,他希望能再尽一把力,如果郝荻能够容忍丁松的背叛,他还是希望郝荻和丁松走到一起。 矛盾吗? 不矛盾,何大壮的出发点非常明晰,只要郝荻高兴,她做出怎样的选择,何大壮都替她高兴。 何大壮把对郝荻的爱,当成一种尊重,还像在高中那会儿,他把一切的决定权,都拱手交给了郝荻。 不要说他贱,我们可以把这种感觉视为崇高,真爱的最高境界,就是无私的奉献。 何大壮一边喝酒,一边想郝荻和丁松的事,不知不觉中,他醉倒了。 帅帅和郑潇惊醒了何大壮,幸好没有伤到郑潇。 郝荻在家里也没得安稳。 她躺在床上,想起在何大壮家,打丁松那一拳,真的懊悔不已。 她悔不该只打了丁松一拳。如果当时没有喝酒,她会把丁松掀翻在地,骑在他身上,把他打成肉酱,再嚼吧嚼吧把他咽进肚子里,肠胃不适跑肚拉稀,让丁松变成稀粑粑。 即使这样,也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前文书我们介绍过,郝荻的睡眠质量很好,几乎是头沾到枕头上,数不到五十个数,就能进入睡梦中。 今天很反常,她躺在那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看见丁松那张找揍的脸。 郝荻越想越狠,越狠越睡不着觉。 这时,传来敲门声。 “小狄,开门。”门外传来丁松的声音。 郝荻“唿”地一下窜起来,四下寻找家什。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郝荻只感觉血往上涌,她怒目圆翻,冲进厨房,操起一把菜刀,掂量一下,转身冲到门口。 郝荻回家时,就预料到丁松可能会来找她,为了防止自己一时气恼,做出过火事,她把门反锁上,想以这种方式,回避与丁松正面接触。 她知道自己的脾气,不想一时气恼,做出后悔事。 可惜,丁松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那就是你自找倒霉,我今天不砍上你几刀,就出不了这口恶气。 郝荻稀里哗啦打开房门,丁松满脸笑容,见郝荻手里拎了一把菜刀,他二话不说,转身便跑。 丁松也是真怕了。他顾不得坐电梯,顺着楼梯一路飞跑。他的狼狈相,简直就是g爬兔子喘。 他一溜烟跑到楼下,回头没看见郝荻,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错气。 猛然听到电梯声响,以为郝荻坐电梯追下来了,他不顾一切,爬起来继续逃命。 郝荻站在自家房门口,见丁松狼狈逃窜,不禁“哼”了一声。 心里话,算你小子跑的快,不然,我宁愿这身警服不要了,也要让你尝尝,辜负我的代价。 把你砍残了,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 郝荻经丁松这么一折腾,她更睡不着觉了。 她从衣柜里拿出老早买的,有些几乎还没穿过的各式服饰,站在穿衣镜前,一件一件的试穿着。心里不住地发问,我哪点不比那个刘慧强,为啥丁松就能看好刘慧呢? 她就这么折腾自己,直到感觉酒劲上头,她一头扎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郝荻感觉自己刚睡了不一会儿,就被手机铃声吵醒了。 是派出所张所长打来的电话。张所长告诉他说:“有一个叫王梅的女士,来派出所报案,非要见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才能说明事由。” “这不是瞎折腾吗?”郝荻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熬了大半宿,第一反应就是遇见了神经病。 她刚要冲张所长发火,责怪他没有原则。 你身为派出所所长,管区居民来报案,非要惊动分局刑警队长,简直是无理取闹。 这时,电话另一头,传来王梅的声音说:“你告诉她,我是王晟的大姐。” “等着,我马上来。”郝荻没等张所长再说什么,便手忙脚乱穿好衣服,一溜小跑下楼,叫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奔派出所。 王梅也是一宿没睡觉。 贾政道与她见了一面,没聊到一点实质性问题,连王晟是怎么死的,他都用不清楚遮掩过去。只是草草说了一堆安抚的废话,便推说有事要办,便走了。 王梅站在病房楼门口,目送贾政道乘坐的汽车远去,突然想到了应该去派出所报案。 她打电话,把三妹王竹从被窝里叫到医院,简单交代一番,便一路驾车来到派出所,跟值班的张所长提出要见郝荻。 张所长认识王梅,知道她一大早来派出所找郝荻,想必有重要情况,于是,他找来了郝荻。 “你还认识我吗?”王梅见了郝荻,主动打过招呼。她提起当初父亲住院时,她们在医院急救中心见过面。 “您找我有事吗?”郝荻满心反感,对王梅还是奉上了笑脸。 “这是家丑,我不好意思跟别人说。”王梅改变了初衷,她要举报贾政道。在郝荻赶来派出所这段时间,她又改主意了。 “什么事了,您尽管说吧。”郝荻有王晟的面子卡在那,她不好对王梅无礼,否则,她肯定转身便走。 “我继母,也就是王晟的亲生母亲,索伊失踪了。”王梅犹犹豫豫说出理由,一下子引起郝荻的警觉。 没等郝荻询问王梅,索伊失踪的理由,王梅便把父亲突发疾病,她在医院对索伊横加指责后,索伊人间蒸发的经过,向郝荻述说一遍。 “你能知道她可能的去向吗?”这是郝荻最关心的问题。 在王梅看来,郝荻问了一句废话。如果她能知道索伊的去向,就不用来派出所报案了。 “据我所知,她在古城没有亲戚朋友。”王梅实话实说:“唯一能收留他的人,就是……” 王梅把接下来的话咽下去了。 她想说唯一能收留索伊的人,只有贾政道。 贾政道正在被通缉,人们都知道他人在国外。如果王梅把昨晚她与贾政道见面的事,告诉郝荻,那就麻烦了。 “你们有过电话联系吗?”郝荻看出王梅欲言又止的矛盾心里,只能循序渐进发问。她希望能通过这事,找到更多的破案线索。 “嗯……”王梅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在心里反复掂量几个来回说:“我听说王晟死在金鼎大厦了。” 郝荻木然没有反应。 “他在金鼎大厦的房子……”王梅停顿一下说:“我怀疑索伊住进了金鼎大厦。” “好吧,回头我派人去金鼎大厦查一下。”郝荻有了一个意外收获,索伊为啥抛开病发住院的王仁维,躲进金鼎大厦去,难道与王晟那笔钱有关系。 “我爸离不开她。”王梅眼泪在眼圈里转着说:“听说王晟死了,我爸一股火住院了。索伊在这个时候突然走了,对我爸的打击太大了,我担心……” 王梅流下了眼泪。她又说:“你看在王晟的面子上,费费心帮姐查一下。找到索伊,你帮姐给她带个话,只要她肯回来,要什么条件尽管说。” “我一定尽力帮你找。”郝荻送走王梅,吩咐张所长,派人去金鼎大厦查一下。她特别强调说:“如果索伊真的在金鼎大厦,先不要惊动她。” 郝荻离开派出所,准备回刑警队长上班,帅帅打来了电话,告诉郝荻说:“何大壮又失踪了。” (本章完) 7017k 第5章、闪亮登场 正值营业时间,田一雄坐在水果店门口,拿过手机看时间,随后,把摆在店外的水果,逐筐逐盒往店里搬。 他把水果搬进屋里,没有关闸板,只锁上门,便径直走开。 在距离店铺十米外的路边,一个长发高个女人,戴墨镜口罩,斜背一个大挎包,站在那里,静静观察着田一雄的动向。 田一雄没骑自行车,他步行几百米,走进一家银行储蓄所,在叫号机上叫了一个号,然后坐下来,等候办理业务。 那个高个女人跟了进来,她效仿田一雄,也叫了一个号,坐下来摆弄手机。 储蓄所执勤保安注意到这个女人。 轮到田一雄办理业务了。他来到服务窗口,递进叫号小票。那个女人紧随其后,来到田一雄身后。 “这位女士,请问你要办理什么业务。”执勤保安走过来。 女子没有注意到保安在向她靠近,她正侧耳听田一雄与女储蓄员的对话。 “请问您要办理什么业务?”女储蓄员问道。 “境外汇款。”田一雄把一张c蓄卡送进窗口。 执勤保安走到女子近前说:“女士,请您去休息区等待叫号。” 田一雄这时也注意到这个女子,他警觉地上下打量着女子。 女子见状,转身便走,并顺手丢弃了叫号小票。 “这位女士,请您站住。”执勤保安追上前,要跟女子说些什么。 女子不理睬保安的话,他迈开大长腿,八字步一路拼走,离开了储蓄所。 执勤保安追到大门口,目视女子远去的背影,回到储蓄所里,提醒田一雄说:“这位先生,刚才那个女的是尾随你来的,一会儿出去,请您注意安全。” 田一雄听罢,眼色顿时慌乱起来。 女子一路快走,来到一个胡同里,见左右没人,快速摘下长发头套,脱下连衣裙,摘下口罩墨镜,原来是何大壮。 他把所有的装饰品塞进大挎包,手机突然想起,他吓了一哆嗦,接听电话说:“喂,郝荻,啥事。” “你死哪去了。”郝荻张嘴便是一股火药味。 何大壮笑了。他说:“别告诉我,你一天看不见我,就想的不行了。” “少放屁。”郝荻火气有增无减说:“跟你说什么次了,别到处瞎转悠,出了意外,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心里有数。”何大壮说着挂断电话。 随即,电话再次响起,他看过来电号码,十分的无奈,接听电话说:“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知道怎样保护自己。” “我担心的就是你这个。”郝荻改换了语气说:“我知道你的心思,但也不要蛮干。你的对手很危险,人家在暗处,一旦……” 何大壮十分反感郝荻的语重心长,他扣掉手机电池,自语道:“看你还怎么给我定位。” 这是何大壮一大早想到的行动方案。 既然田一雄是知情者,他就要从田一雄身上寻找突破口。 他趁帅帅和郑潇还在车上睡觉,悄悄溜出家门,不知道从哪搞来这套装束,早早就守在田一雄的水果店外,果然有了重要发现。 不是他不想听郝荻唠叨,郝荻的唠叨对他来说,就是一种福利,他求之不得。 郝荻的关怀也是一种催化剂,能够摧毁何大壮心中所有的防线,让他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的劣根,瞬间变成一潭清水,被郝荻一览无遗。 郝荻是警察,他是平民百姓。 郝荻职责在身,有些话不会向他透露。何大壮则出于自身价值考量,有时候要故意在郝荻面前,装出一种神秘感。 昨天晚上的一场酒,主要是郝荻对丁松态度的转变,让何大壮不经意间,想到要在郝荻面前,展示一下自身实力。 不用郝荻说什么,何大壮就知道,能从田一雄身上打开突破口,对侦破整个案件,会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他要闪亮登场了。 田一雄离开储蓄所,一路贼头贼脑四下张望,不见那个高个女子,以为是储蓄所保安故弄玄虚了。 他回到店里,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刚要往外搬水果,身后便传来何大壮的问候声:“田叔,忙着呢?” 何大壮嬉皮笑脸走进店里,看到田一雄紧张的神情,他十分得意。 “你谁呀?”田一雄清楚的记得何大壮,几天前他就来过这里。 何大壮斜背的大挎包,引起了田一雄的注意。 他在储蓄所时,无意中看到的那个高个女子,背的就是这个大挎包。 田一雄放下水果筐,他慢慢站起身,上下打量着何大壮说:“又是你。” “好记性。”何大壮冲田一雄竖起大拇指说:“您要往外面摆货,我帮你。” 何大壮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他弯腰搬起一盒水果,就要往外走。 “站住。”田一雄又去弯腰拿椅子,何大壮见状,“噌”地一下,窜出店外。 田一雄把椅子摆在门口,招手示意何大壮坐下来。 何大壮先四下看了看,又选好了一旦发生意外,他可能的逃跑路线,然后试探着走进屋,颤颤巍巍坐在椅子上。 田一雄稳稳地站在那,见何大壮坐到椅子上了,他也拽过一个椅子,坐下来问何大壮说:“小伙子,你是王晟的好朋友。” “高中同学。”何大壮笑脸相对,两条腿却紧绷绷的,做好了随时一个弹跳,能蹿到门外的准备。 “既然你是王晟的好朋友,为啥要三番五次的来搅和我。”田一雄做好了与何大壮长聊的准备。 “我就想知道,王晟现在怎么样了。”何大壮说明来意,也放松了警觉。 “王晟死了。”田一雄说:“你应该知道呀。” 何大壮龇牙一笑说:“我不久前在机场看见他了。” “那是田宇,我儿子。”田一雄拔高了嗓门儿,何大壮一下子蹿起来,就要往外跑。 他如惊弓之鸟的举止,倒把田一雄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田一雄向外观望一下,以为何大壮这次带来了帮手。 “没……没事。”何大壮发觉自己的动作很可笑,他故意扭动一下身体说:“昨晚睡得不舒服,想活动一下。” “你是警察?”田一雄的目光中,充满了警觉。 “我是记者。”何大壮嬉笑着,掏出新闻工作者证, 田一雄看过何大壮的证件,把证件还给何大壮说:“你想知道什么。” “警察说王晟是自杀死的,我觉得他是被杀的。”何大壮发现田一雄拔直了腰板,他依旧笑在脸上说:“作为好哥们,我不想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这么说,你怀疑我杀了王晟。”田一雄紧绷起面孔。 “为什么?”何大壮追问道。 “为……”田一雄犹豫一下说:“你真怀疑是我杀了王晟。” “我问您,为什么要这么想。”何大壮的手,伸进大挎包里,按下了录音笔。 “不然,你为啥三番五次的来找我。”田一雄的视线,落在何大壮打开的挎包里,他刚才穿的裙子,已经裸露出来。 “田叔,您别误会。”何大壮也注意到田一雄的视线。他松开录音笔,拉上挎包拉划说:“我只想从您这,搜集一下有价值的线索。” “对不起,我不了解这事,让你失望了。”田一雄站起身,做好了送客的准备。 “我听说王晟临死前,始终跟田宇住在一起。”何大壮说得十分肯定,田一雄听了,又坐了下来。他问何大壮说:“你听谁说的。” 何大壮又是龇牙一笑,先给田一雄留个悬念。 “有证据吗?”田一雄认真起来。他说:“法律讲的是真凭实据。你凭什么说,王晟临死前,跟王晟住在一起。” “而且还住在金鼎大厦1017房间里。”何大壮占据了主动,他的语速不紧不慢,几乎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记炸雷,在田一雄耳边爆响。 田一雄低头想了想,他猛地站起身,何大壮这次没有躲避的意思,他稳稳坐在那。 “你等一下。”田一雄走进里间屋,不大会儿工夫,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 他把牛皮纸袋子塞给何大壮说:“我就这么多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拿去花吧。” 何大壮打开牛皮纸袋子,发现里面装了一堆钞票,初步估算一下,至少能有四五万。 “田叔,您为啥要给我这个。”何大壮暗自得意,他终于要打开突破口了。 “既然你是王晟的朋友,肯定知道我和王晟的关系。”没等何大壮回答,田一雄又说:“我不希望再被人打扰了。” “田宇的病情怎样了。”何大壮以这种方式,向田一雄传达一个信息:他知道田宇得了绝症。 田一雄愣愣地看何大壮,他真想问上一句,你还知道什么。 见何大壮和颜悦色坐在那里,手捧牛皮纸袋子,没有马上告辞的意思。他说:“想知道我和王晟他妈的故事吗?” 典型的偷换概念。 何大壮看出田一雄要避重就轻的心思,他微笑着点点头。 徐烨在会馆里住了一周,脸上的划痕已经结痂了。 他整天吃了睡,睡醒了就是吃,而且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小日子过得真是舒坦。 他每天都给林薇打一个电话,询问家里的状况,警察是否已经找上门了等。 “你千万别回来,咱家楼下还有警察在蹲守。”林薇虚张声势,编瞎话骗徐烨,她真心希望,徐烨这辈子都不要再登家门了。 “我现在是集团常务副董事长了。”徐烨的语气深沉舒缓,有了大老板的自信。他告诉林薇说:“集团常年法律顾问吕律师,已经着手帮我疏通关系,用不了几天就没事了。” 徐烨没有撒谎,吕律师真是这么说的,也这么做了。 吕律师通过关系找到丁局长,提到徐烨擅闯何大壮家的事,希望丁局长能够高抬贵手,他们愿意承受相应的处罚。 拿钱摆事,是私营企业惯用的手法。 丁局长的回答也很轻松。他说:“问题不大,只要徐烨能尽快到案,说明情况即可。” 说明情况这四个字,对徐烨来说,看着轻松,用起来实在艰难。 他怕出现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效果,所以,想再躲一段时间,等吕律师那边,把所有的关系都疏通好了,再以去找何大壮要说法为由,来个瞒天过海。 徐烨已经想好了理由: 他白天跟何大壮喝过酒,把何大壮当成好朋友,留在金鼎大厦醒酒。没想到何大壮一觉醒来,潜入1017房间企图行窃。他得知情况,去找何大壮算账,不想踩坏了院门,遇见了警察。在酒精的作用下,袭警逃逸了。 徐烨心里总有一个未解之谜,何大壮为啥要去1017房间。 林薇那句话,成了徐烨的一块心病,王晟那两千万现金是否还藏在1017房间。 这就是所谓的人心不足蛇吞象。 贾政道已经让徐烨当上了集团公司常务副董事长,年薪高达二千万。换了其他人,不会再贪心不足,还对王晟的那笔钱心存幻想。 徐烨跟随贾政道多年,知道贾政道不会无缘无故,给他这么大的福利。 作为以效忠主子为己任的徐烨,也认定这是一条不归路。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替贾政道背上一口大黑锅,弄不好还要搭上性命。 这就是他的宿命。 他也没有更多的考虑,只想尽快把钱弄到手,然后溜之大吉。找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从新开启他有钱人的生活。 所以,那两千w对他来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既然丁局长已经答应帮徐烨开脱了,徐烨的警觉也逐渐放松了。 他在一天晚上,开上宾利汽车,来到金鼎大厦。以老板的姿态,在金鼎大厦巡视一圈,然后拿上1017房间的钥匙,乘电梯来到十楼,大模大样打开1017房门。 他进屋关上房门,刚要打开电灯,猛地被扑到了,紧接着便是撕心裂肺的痛疼。 徐烨的呼喊声,引来房间灯光亮起,索伊穿着吊带睡裙,拉开大狼狗,再看徐烨,原本划伤的脸,又被大狼狗撕开了。 “你为什么深更半夜来我家。”索伊毫不顾及徐烨的伤情,她厉声斥责徐烨。 (本章完) 7017k 第6章、苟且过往 索伊跟王梅三姐妹赌气返回家中。 起初,她想回家收拾一下换洗衣物,然后再返回医院,去陪护王仁维。 毕竟是三十几年的夫妻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独自一个人留在家中,让那姐三去侍候王仁维。 人呀,就怕一个人静下来追溯往事。 索伊难得的清净,一个人静下来,免不了回忆几十年所走过的路。 她的人生路并不复杂,财务中专毕业,被分配到物资局财务科当出纳员,然后与田一雄结婚,后来又通过贾政道,认识了王仁维,离婚,再婚,最后稀里糊涂当上了乡野村妇。 有道是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索伊一想起往事,就忍不住给自己的婚姻,写下一个大大的悔字。 我们按正常思维,看待自己的婚姻,相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已婚人士,都难免对自己的婚姻产生遗憾或怨悔。 两个陌生人走到一起,经历相见、相识、相知、相爱,最后组成家庭,共同生活在一起,这样的婚姻基础,往往能够促使夫妻双方,以包容为前提,正确对待日常生活中,所面临的各种摩擦。 反之,大打三六九,小打天天有,最终只能是不欢而散。 索伊从认识田一雄那天起,打心眼里就没瞧得上田一雄,他俩离婚在所难免。 某一个阶层的价值观认定,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外表长相。 索伊从记事那天起,就被称之为美女。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美貌由长辈的夸赞,变成了同辈的倾慕。她从上初中开始,就经常收到同学的求爱纸条,甚至被一些胆大的小男生,在放学路上拦堵,也成了家常便饭。 她在异性的灼热追逐中,考上了财务中专,又本着不能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坚决不嫁的原则,拒绝了众多追求者。 当时有两大热潮,一个是文凭热。有文凭就能被单位重用,就可以得到一个良好的发展机遇。 索伊财务中专毕业,虽然距大学专科、本科毕业,还有相当一段距离,但作为女人,她认为已经足够了。 毕业后能够进机关,坐科室,当上白领足以。 还有一股热潮,就是出国热。这股热潮先从国内各高校开始,出国留学成了很多莘莘学子,梦寐以求的夙愿。 谁都知道,出国留学只是一个途径,目的是要到国外定居。 当年,在我们这个贫瘠的国度里,老百姓还没有尝到经济发展的红利,甚至连拥有一台黑白电视机,都是一种奢望的状况下,看到或听到外国人,家家都有小轿车,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的奢靡生活,谁能不望眼欲穿。 田一雄的特殊身份,吸引了索伊的注意力。 在那个中山装、夹克衫盛行的年代,田一雄穿了一套贴身西装,他虽然只是物资局传达室的巡守员,可举止做派中,无不透露出一股洋范。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 这就是当年男欢女爱的真实写照。 索伊轻易就得到了田一雄的青睐,两人很快便步入婚姻殿堂。索伊成功地迈出了改变命运的第一步。 她向田一雄表明心迹,出国定居。 这也是她追逐田一雄的终极目标。别人靠出国留学改变命运,她要靠田一雄的海外关系,完成出国梦。 “不行,咱俩这种状态,出国生活,弄不好都会被饿死。”田一雄说出心里话。 他初中毕业,没有文化知识,在国外生活了几年,连本地语言都没学会。正是缺乏这两大生活必须,他才不得已回国定居。 他已经知道了带索伊出国定居的必然结果,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索伊就会以生活所迫为由,与他分道扬镳,另择高枝,完成人生的华丽蜕变。 索伊要拿田一雄当跳板的如意算盘,因此宣告停盘。 于是,嫁给王仁维,完成凌空一跳,饱享夫贵妻荣,便成为索伊最后的选择。 她如愿了,王仁维果然接纳了她,也给了她一个意想不到的无奈现实。 (本章未完,请翻页) 告老还乡,隐姓埋名,过上一种无忧无虑的田园生活,是多少成功人士的最终选择。而对索伊来说,又是多么的残酷,多么的难以自拔。 好在王家人对王晟的偏爱,让索伊看到了生活希望。王仁维迟早要死的,索伊还会有大把的时间,享受王晟的富贵,带给她的幸福生活。 她以忍辱负重的超长耐力,静静地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当这一天就要到来时,苍天又给了她一个,能够静下心来,舔舐过往的机会。 一场噩梦,缠绕了她几十年,她突然醒来,呼天抢地大喊不值。 索伊哭了一整宿,第二天一大早,她收拾好自己所有的物品,带上所有积蓄,牵上大狼狗,毅然离开了王家。 这是她认为最明智的选择。 离家不离婚,把侍候王仁维的重任,交给平日子趾高气昂王家三姐妹。 你们不是自我感觉不含糊吗,那好,先让你们尝尝我每天的生活。她要让王家三姐妹,在痛苦自责中,偿还所欠她几十年的感情账。 索伊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住进金鼎大厦1017房间。 王晟在离开银监局前,曾经给过她一把房门钥匙。她在王晟执意要求下,也曾来过1017房间,与田宇见面。 王晟案发后,她接到贾政道的电话通知,悄悄更换了这个房间的业主所有权,她已经是1017房间,堂堂正正的业主了。 索伊认识徐烨,知道他就是贾政道身边的一条狗。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索伊牵着大狼狗怒视徐烨。 徐烨作为大厦物业经理,深更半夜潜入她家,就凭这一点,索伊就有理由,让贾政道把徐烨开除。 “阿姨,您别误会,我按照你的安排,来替你照顾房子的。”徐烨捂着还在流血的脸,向索伊发出哀求。 大狼狗出生不到一个月,就被抱养到王家,每天都是索伊在喂养它。 它虽然不会说人话,但非常通人性。被主人带到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每天足不出户,守在主人身边,唯一的宗旨就是保护主人的安全 索伊尖声利嗓,约等于向大狼狗发出进攻信号,如果没有索伊拼命牵扯住拴狗绳,估计这会儿,大狼狗就能把徐烨撕成碎片了。 走廊里传来值班保安的声音。 住在隔壁的李月娥,先听到大狼狗的叫声,又听到徐烨的哀求声,她打电话通知大厦保安,前来营救徐烨。 保安来到1017房门口,还没敲门,门就打开了。 徐烨用一个白毛巾,裹住受伤的脸走出来,后面露出索伊一张充满歉意的脸。 “不好意思,徐经理,让您受伤了。”索伊探出身子,满脸歉意地说:“您放心,我一定管好宠物,决定不会再有这样的闪失了。” “没关系。”徐烨后背发凉,看着索伊的慈眉善目,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惨。 徐烨捂着受伤的脸,被不住往上扑的大狼狗,吓得浑身发抖。 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索伊急忙把大狼狗牵进卫生间,转身拿了一条白毛巾出去,敷住徐烨的脸说:“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今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然后,索伊搀扶起徐烨,打开了房门。 至于索伊要给徐烨什么机会,今后要看徐烨怎样的表现,别说徐烨没听懂,就连索伊本人,也没搞清楚。 她就是用这种方式,化解了这起意外事件,主要是不想让全大厦的人,知道她已经住了进来。 徐烨强忍痛疼去了医院,医生告诉他,脸上被撕裂的皮肤,肯定要落下疤痕了。 郝荻听说何大壮再次溜出家门,去向不明,她就知道,又要有事情发生了。 果然,临近傍晚,何大壮的电话号码,打进来一个电话。 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她自称是四院的护士,受何大壮委托,打电话通知郝荻,他生病住院了。 郝荻叫上帅帅和郑潇,赶到医院肠道科,何大壮正半睡半醒的躺在病床上输液。 “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你这是怎么了?”郝荻走路比较急,不住地喘息着。 “食物中毒了。”何大壮有气无力的说。 “该,叫你嘴馋。”郝荻拿过床头卡片,上面果然写着食物中毒。她问道:“你这是在哪,都吃啥了?” “让他俩先出去一下。”何大壮说话都没了底气,还不忘在帅帅和郑潇面前装逼。 没等郝荻说什么,帅帅和郑潇转身便走。 “何大壮,你过份了。”郝荻可不惯何大壮这个臭毛病,她甚至想打上一巴掌,教训何大壮,不应该对帅帅和郑潇如此无礼。 何大壮示意郝荻,把耳朵凑到他嘴边,低声说:“我可能是被下毒了。” 何大壮找到田一雄,真不真、假不假的一顿忽悠,让田一雄知道,他知道很多有关王晟和田宇的事。 田一雄的反应很平淡,主动跟他聊起与索伊的婚姻。 他去物资局报到上班还不到一周,索伊就主动上前跟他搭讪了。 “那天她穿了一件粉色连衣裙,扎了一个马尾辫。”田一雄说话间,流露出无限的憧憬说:“她说话的声音很甜,听上去十分舒服。” “你叫田一雄吧。”索伊把一大一小两个信封交给田一雄,先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吩咐田一雄,把这两封信尽快发出去。 “第一封信是公文,第二封信上面没有地址,收信人写的就是我的名字。”田一雄虽然有过在国外的生活经验,但是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过。 他有心问上一句为什么,又被索伊那密集的言词所吸引,愣愣地享受着索伊对他的夸赞。 “他说我洋气,打眼一看就是与众不同的人。”田一雄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一位漂亮女孩如此夸赞,他脸一赤一红的,像怀里揣了一百多只小兔子,不住地连蹦带跳。他说:“我当时兴奋地都找不到北了。” 索伊留下一串咯咯的笑声,一路小跑开了。 田一雄急不可耐的打开了信封,一整张信纸,上面只有一行字:星期天上午九点,公园劳动湖旁,不见不散。 “我当时紧张的,差不点没背过气去。”田一雄话说得很实在。 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村长大的青年,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下地务农了。 他父亲在铁路工作,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维修工人,母亲称明是初中毕业生,刚毕业没多久,就跟父亲订婚了。紧接着便忙着下地干农活,攒钱筹备嫁妆。然后跟父亲结婚,过了门便开始顶门立户过日子,料理家务生孩子。 在这样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不懂什么叫浪漫,更不敢想象,能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主动向他示好。 “那天我一大早就跑到公园,足足等了四个多小时。”田一雄说到这时,居然涨红了脸,可想而知,他当时的激动心情。 索伊准时出现了,田一雄看见索伊,浑身颤躲着对索伊说:“索会计,感谢你对我的好意,我就是一个农村出来的人,而且还是看大门的,根本配不上你。” “我看好的,就是你的实实在在。”索伊说着,便挽上田一雄的胳膊,跟田一雄有说有笑的一路走着。 “您就没想想,她凭啥这么主动追求您吗?”何大壮忍不住问道。 “我当时年轻,就顾着高兴了,那还有心思想那么多呀。”田一雄不能对何大壮实话实说。 当时,由于他有海外关系,属于特殊照顾对象,被安排到物资局工作,而且还分给他一户住房。 那年代的住房条件相当艰苦。 别说像田一雄这样的单身职工,上班几十年的老职工,一家五六口人,还挤在一户十几平米的房子里。 田一雄这户公有住房,就是找对象的硬件条件。再加上他的特殊背景,而且还在物资局工作,仅这几项条件,在当时想找一个理想的女朋友,对他来说并不难。 “没想到咱俩结婚还不到三个月,她就闹着要跟我离婚了。”田一雄这时才弄明白了,当年索伊看上他的,不是他的住房,也不是他的工作,更不是他这个人。 (本章完) 7017k 第7章、隐私背后 田一雄告诉何大壮,他和索伊结婚不到一个月,索伊就提出要跟田一雄移民国外,让田一雄清楚地知道,她嫁给田一雄的真正目的。 “你为啥不满足她。”何大壮这个问题,听起来问的很傻。 他在王晟的日记里,已经知道田一雄回国的理由,又通过田一雄的讲述,知道索伊下嫁给田一雄的目的,就是拿他当跳板,实现出国定居梦。 但他还是要问田一雄这个问题。 何大壮突然产生一个灵感,他需要知道索伊和田一雄更多的过往,来验证这个设想。 他已经认定,田一雄或者是田宇,拿走了王晟的这笔钱。他要知道,王晟的死,是否与这笔钱有关系。 王晟对田宇不设防,向田宇展示了自己的经济实力,以此安抚田宇,安心去国外治病。 田宇出于对同胞兄弟的羡慕,可能有意无意的,向田一雄流露出王晟的财力,让田一雄见财起意,对王晟痛下杀手。 这个想法一经产生,何大壮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象力,他顺着这个思路,展开了想象的翅膀,尽情发挥起来。 假如田一雄知道,田宇不是他的亲生儿子,会有怎样的想法。 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面对的残酷现实。 索伊在孩子出生后不久,便与田一雄办理了离婚手续,却将田宇留在田一雄身边。一个单身男人,把仅仅几个月大的婴儿抚养成人,需要付出比常人更多的精力和财力。 有一点可以肯定,当时田一雄不会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否则他绝对不会傻到,替别的男人抚养这个孩子。 田宇病发,需要直系亲属,为其提供造血干细胞,第一人选当然就是田一雄。 正是田宇这场病,才让田一雄知道,他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竟然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坦率地说,田一雄的做法值得称赞。 他费尽心机为田宇治病,最后不得已才找到王晟,甚至还要买房子,给田宇治病。不仅王晟为此感动了,何大壮也为田一雄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当国外传来消息,田宇已经回天无数了,田一雄应该为自己的后半生,做些打算了。 他为了田宇,已经人财两空了,而且还没有一份固定的收入。 眼下他体力还可以,能够自食其力,一旦他到了走不动爬不动的时候,万一再得上一场病,他拿什么来维持生存。 虽然王晟做过表示,要替田宇给田一雄养老送终,可那只是一句说词而已。 田一雄对索伊的为人了如指掌,即使有一天,王晟能兑现自己的承诺,在索伊这里,也将困难重重。 田宇是索伊的亲生儿子,索伊都把他当成累赘,要极力与其撇清关系,何况田一雄了。 俗话说:妻有私情,恨夫入骨,妻要再婚,弃子出门。 这就是索伊的真实写照,田一雄怎能安心把自己的下半生,全部交给王晟来照顾。 田宇的病情验证了一个道理,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的生活,那是万万不能的。 这就是何大壮给田一雄总结出来的犯罪动机。 他还想接茬发挥下去,设计田一雄是如何杀害王晟的,被田一雄的提议打断了。 “午饭时间到了,留下来吃顿便饭吧。”田一雄的态度十分诚恳,何大壮假意推让一下,便欣然同意了。 田一雄送给何大壮的现金,就摆在他们面前。 (本章未完,请翻页) 何大壮囊中羞涩,甚至连吃饭都快要成问题了,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笔馈赠。 从道义上讲,他不能趁火打劫。涉及到法律范畴,这是地道的敲诈。 吃饭就另当别论了。 何大壮是个标准的吃货。他当记者十年,也吃惯了百家饭。又赶上他兜比脸都干净的时候,连徐烨的鸿门宴,都能把他灌醉,何况田一雄的邀约了。 “您当初为啥不给田宇提供造血干细胞。” 我们只能把何大壮这句话,视为他被饿懵了,开启了胡言乱语模式。否则,但凡理智健全的人,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问出这种唐突的问题。 哪怕只为了蹭一顿饭,也需要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田一雄拿上自行车钥匙,正准备出门去买菜,听到何大壮的话,他愣了一下说:“如果他是我亲儿子,我都能把肾换给他。” 田一雄说完,骑上自行车走了。 何大壮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田一雄为何大壮准备了四道菜:白水煮猪头肉、毛蚶,凉拌菜,瓜片炒鸡蛋。 一顿标准的东北家常菜,他没征得何大壮的同意,还买了一瓶白酒,两瓶啤酒。 两人在店铺里支上一个小方桌,田一雄给何大壮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他特意说明,自己不常吃猪肉,让何大壮尽量多吃猪头肉。 猪头肉蘸蒜酱配辣根,何大壮吃上一口,就酒兴大增,张罗着让田一雄也喝白酒。 “我平时连啤酒都很少喝。”田一雄先替自己找好借口,他频频举杯,一杯啤酒缓缓而下,摆明了让何大壮尽兴。 何大壮刚刚经历了徐烨的鸿门宴,起初心里小有戒备,希望能通过这顿饭,进一步开释他对田一雄的怀疑,结果,田一雄主动提到与田宇的非亲生关系,一下子把何大壮感动了。 “我和索伊结婚不到一个月,就因为出国定居的事闹僵了。”田一雄主动接续这个话题。 他在临去买菜前,给何大壮留下一个悬念,说田宇不是他亲生儿子。端杯在手后,他再爆猛料说:“从那时候开始,咱俩分居了三年。直到有一天,她告诉我怀孕了,咱们才……” 这个消息再次出乎何大壮的预料。 “问句不该问的话。”何大壮也是小酒下肚,脑袋发晕,产生了爱谁谁的狂妄,问道:“您知道田宇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田一雄回答得非常肯定。 “谁?”何大壮追问道。 “这个你最好去问索伊。”田一雄像是早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何大壮只喝了一杯白酒,又被田一雄硬劝下去一瓶啤酒。 他没吃早饭,又空腹喝酒,走出田一雄家店铺外,便感觉晕晕乎乎的。 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感到肚子钻心般痛疼,先是一顿呕吐,继而又跑肚拉稀。 “你凭啥怀疑被下毒了。”郝荻问到一个关键环节。 “那盘猪头肉都被我吃掉了。”何大壮捂着肚子,龇牙咧嘴说:“田一雄一口也没吃,我给他夹了一块猪头肉,他非常紧张的放在一边了。” “他为啥要害你。”郝荻怀疑何大壮没说实话。 “我知道的太多了。”何大壮弓下腰去,捂着肚子一个劲哎哟起来。 郝荻起身出去,吩咐帅帅和郑潇,去找何大壮的主治医生,了解一下何大壮的病情 她返回病房,追问何大壮究竟跟田一 (本章未完,请翻页) 雄都说了什么时,帅帅发来微信:队长,医生也怀疑何大壮是食物中毒。 徐烨离家出走,躲避警察抓捕,林薇难得的清静。 她一大早赶到医院,先给自己热好一袋牛奶,然后拿出糕点,坐在那边吃边喝。 这时,传来敲门声。 “请进。”林薇话音未落,王梅推门进来。 “请问……真是你呀。”王梅看见林薇,顿时面露不悦。 林薇看见王梅,也十分的扫兴。 她们在王晟办公室楼梯口相遇过,彼此留下了不友好的印象。 “你找谁?”林薇先要问明王梅的身份。 “我是王晟的大姐王梅。”王梅阴冷着脸,来到林薇近前。 “你好,大姐。”林薇出于礼貌,起身相迎说:“您请坐。” 王梅再次上下打量一下林薇,坐到沙发上说:“你应该认识我,咱们在王晟的办公室见过。” 这是一个很不友好的开场。 林薇脸微微泛起红润,她拿过一瓶矿泉水,递给王梅。 王梅没接矿泉水,依旧一副审视的目光看林薇。 “你找我有事吗?”林薇问道。 “我不是来找你的。”王梅没有废话,直接表明来意说:“我来找王晟的母亲索伊。” 林微低头不语,她没听清楚,王梅这不着边际的理由,不便作出回答。 “索伊失踪了。”王梅根本不在乎林薇的反应,她接着说:“在你去家里找她的第二天,我说的没错吧。” 林薇早就从王晟那里,知道王梅与索伊的关系,王晟形容她俩是水火不相容。 “不好意思,我帮不了你。”林薇见王梅来者不善,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 “听说你怀孕了。”王梅直勾勾盯着林薇的肚子说:“你丈夫叫徐烨,在金鼎大厦当物业经理,我说的没错吧。” “你想跟我说什么。”林薇失去了耐性,她觉得没必要再跟王梅多说什么,必须赶紧把她打发走。 “我怀疑索伊跟你在一起。”王梅的目光,在林薇的办公室,四下搜寻一番说:“你最好把他交出来,不然,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面对王梅一见面,就表现出的赤裸裸挑衅行为,林薇十分反感。她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丈夫徐烨,知道你怀了王晟的孩子,结果会是怎样。”王梅的话,让林微默默地愤怒了。 “那你还等什么,找他说去呀。”林薇打开房门,对王梅说:“你请回吧。” 王梅用了一宿时间,反复寻找索伊可能的去向。她忽然想起父亲发病前,索伊曾经说过的话,以为终于找到了索伊离家出走的理由。 林薇怀上了王晟的孩子,让索伊看到了新的希望,于是,她离开家,来跟林薇在一起。 “你敢往外哄我。”王梅急了,她站起身,有心冲过来,打林薇一记耳光,给她一个下马威。先让她知道怕,然后乖乖地交出索伊。 王梅听说林薇和王晟的关系那天起,就没对林薇有一丝好感。 再加上他们在王晟办公室楼梯口的意外遭遇,导致她要采取过激行为,从而达到让索伊尽快回家的目的。 就在王梅要实施这一混蛋计划时,林薇的手机响了。 林薇接听电话说:“你好,哪位?” “你马上来见我。”电话里传来索伊的声音。 (本章完) 7017k 第8章、地狱之门 林薇听说索伊住在金鼎大厦,她不禁皱起眉头。 结束与索伊的短暂对话,王梅问林薇说:“你在跟谁通话。” “跟你有关系吗?”林薇态度温和,言辞却很犀利。 王梅听了,不禁涨红了脸。 “你还有事吗?”林薇下达了逐客令,王梅坐在那犹豫了几分钟。 她想邀请林薇去医院探望老爸,话到嘴边,似乎已经知道了林薇的回答,便长叹一口气说:“我对王晟怎样,想必你也知道。希望你能看在王晟的面子上,劝索伊尽快回家去。” “如果我能看见她,一定转达你的心意。”林薇也缓和了态度。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激怒王梅,万一有事需要王梅帮助时,她是不会客气的。尽管她知道,王梅这个大姐是冒牌的。 送走了王梅,林薇坐在那里想了好一会儿,酝酿着如何应对金鼎大厦之行。 索伊不会无缘无故约她去金鼎大厦。 王梅已经代索伊做出了说明。索伊离家出走了,至于出走的原因,以及约她去金鼎大厦的理由,只有见了面才能知道。 林薇想了好一会儿,她打开卷柜,拿出一件白大衣,然后匆匆离开办公室。 王梅坐在车里,耐心等待着。 她跟自己打了一个赌。林薇接电话时,脸上明显流露出紧张神色,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她通过只言片语,知道林薇可能要出去赴约。 她会去见谁,莫非是索伊约她出去见面? 这是王梅最感兴趣的事。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性,王梅也愿意一探究竟。 她去派出所报案,得到的回复是,没有在金鼎大厦找到索伊。 王梅不知道郝荻已经做好安排,不能让王梅闯进金鼎大厦找索伊,张所长奉命行事。她又不愿意回到医院病房,面对神经质老父亲,以及两个鬼子六妹妹。 王竹和王兰虽然每天都来医院探望父亲,只要王梅在,两人都会找出各种借口,脚底抹油溜掉。 理由也很简单,人家都是拖家带口子的,谁还没有点生活琐事呀。王梅孤身一人,而且受老爸关照最多,在这种情况下,就应该由她全权负责照顾老爸。 王梅与其回到医院病房生闷气,不如留在外面,来一次跟踪调查。万一瞎猫撞上死耗子,让林薇带路,让她寻到索伊的落脚点,所有困扰都烟消云散了。 王梅耐心等在停车场,紧盯着停车场内,唯一的一辆红色小跑车。这是赵淼告诉她的,林薇开了一辆红色跑车。 看到这辆跑车,王梅不禁想起贾政道,这是她的终身之痛。 她被贾政道老实忠厚的外表欺骗了。 就是为了珍惜贾政道的厚道,她不遗余力帮助贾政道做生意,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大老板,在她母亲面前博得一丝尊重,从而完成二人的爱情里程。 男人有钱就学坏。 随着贾政道经济实力逐渐加大,必要的应酬与日俱增,沾花惹草成了贾政道的一大嗜好,让王梅有苦说不出。 他俩的公开关系就是朋友。父亲最初对二人关系的热情,也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淡化了。 王梅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索伊的出现,给王仁维造成的心理压力所然,却鬼使神差的把责任推给了真正的责任人索伊。 男女之间相处到什么程度,才能达到女人给男人洗内衣内裤的地步。 就因为贾政道的一场病,王梅撞上索伊在照顾贾政道,才使得她如梦初醒,对索伊产生铭心刻骨之恨。 古城地方不大,能够在市面上混得开的人也不多。当王晟为了林薇,险些锒铛入狱后,王梅无意中听到一个传闻,林薇原来是贾政道圈养的金丝鸟。 王梅再一次震怒了。 按理说,她那直率的性格,肯定隐藏不住这个秘密,会向老父亲如实禀报,可她却一反常态,保持沉默了。 还是因为贾政道。 他是父亲的司机,又是父亲和索伊的介绍人,完全靠王仁维的名望,在古城混的风生水起。一旦让父亲知道,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又染指了王晟的爱情,岂不把 (本章未完,请翻页) 这个家给搅得鸡犬不宁。 知道王梅此时对贾政道的态度吗? 恨不得让贾政道“嘎巴”一声彻底凉凉。 王梅甚至想到,假如林薇是接到贾政道的邀约,去与贾政道会面,她就立刻报警,缉拿网上在逃犯贾政道。 就在王梅坐在车上混思乱想时,一个身穿白大衣,头戴白帽子,戴大口罩的女人,从她的车前一闪而过。 这个人就是林薇。 她去金鼎大厦与索伊见面,必须要乔装打扮一番。 王晟死了,徐烨还在,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徐烨提供任何理由或借口,让他垂死挣扎,伤害她的孩子。 林薇看见王梅坐在越野车里,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快速来到跑车前,上车便走。 王梅正在胡思乱想,无意中看见林薇上车走了,她顿时打起精神头。 林薇乔装打扮去赴约,肯定没有好事。 林薇汽车刚开出停车场,王梅就驾驶越野车一路跟随而去。 两人开车在市区公路上,展开了一场并不激烈的追逐。 林薇的车小,在车流里穿梭灵活。王梅的越野车虽然大,可视野好,她虽然跟不上林薇的汽车,却能远远地观察到,林薇的汽车在金鼎大厦附近消失了。 林薇的汽车牌号,在金鼎大厦地下车库有登记,她径直开进车库,匆匆钻进电梯舱。 王梅开车在金鼎大厦外转来转去,愣是没找到林薇汽车的踪迹。 林薇上了十楼,来到1017房门前,见房门换了锁,不由得眼睛湿润了。 她按响门铃,并摘下口罩,索伊给她打开了房门。 两人进屋,未曾说话,林薇先站在摇椅前泪流满面。 “坐吧。”索伊紧绷着脸,拿过一瓶苏打水递给林薇。 林薇坐在双人沙发上,目光始终没离开那张摇椅。 索伊似乎读懂了林薇的悲痛,她拽过一把餐椅,坐到林薇的对面,有意与摇椅保持一段距离说:“知道我为啥叫你来这里吗?” 林薇只顾流泪,没心思回答索伊的问题。 “这事我想了很久,看来你遇见麻烦了。”索伊告诉林薇,1017房已经正式划归她的名下,但她不会在这里长住的。她说:“如果你能证明,这个孩子就是王晟的,我会把这个房子送给你。” “我不是为了这个。”林薇止住眼泪,说明她现在跟徐烨生活在一起,担心有一天,徐烨会拿孩子说事,为难她。“我就想得到一份安全保障,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王晟已经死了,你不觉得留下这个孩子,对你有多麻烦吗。”索伊像是在跟林薇谈判,甚至预感到林薇,会对她提出要求。她说:“我每月就几千块钱劳保工资,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帮你。” “我不要您的钱。”林薇说。 “那你要什么。”索伊的脸上,明显流露出烦躁。 “我要……”林薇四下打量房间说:“我只想能在这里,安静地住上几个月,等孩子出生后……” “你住在这,那我去哪住。”索伊非常直白地告诉林薇,她已经离开了王家,目前这是她唯一的栖身之地。 林微低头不语,稍许,她抬起头说:“我可以不住这里,但是,您必须跟我实话实说,死的那个人是王晟吗?” 索伊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林薇看了,脸上掠过一丝微笑。 “连公安局都没怀疑的事,你还有啥怀疑的。”索伊被林薇的异常表现所惊扰,她站起身来到林薇近前说:“以后不许再胡说八道了。” “阿姨,我跟王晟的感情……”林薇的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开门,快开门。”徐烨在门外大呼小叫着。 被关在卫生间里的大狼狗,又发出了吼叫声。 王梅一路跟踪林薇,在金鼎大厦附近丢失了目标。她开车围着金鼎大厦转了几圈,突然大喊自己真糊涂。 她把车停在金鼎大厦前,走过去拍打楼宇门,竟然无人应答。 “开门,开门!”王梅几声大喊,身后传来一声质问:“找谁呀,大呼 (本章未完,请翻页) 小叫的。” 王梅回头看,被纱布包裹住半张脸的徐烨,歪着脑袋在看她。 “你谁呀。”王梅一见徐烨流里流气的做派,就不烦别人。 徐烨先扭头看了一眼王梅的汽车,知道面前这位大姨级别的女人,不是等闲之辈,便自报家门说:“我是物业公司经理徐烨,你谁呀?” “把门给我打开,我要进去。”王梅已然把自己当成了贾政道。 徐烨听了,他气的想笑。一咧嘴,刚缝合的伤口钻心般疼。他指着旁边一块牌子说:“好好看看这几个字。” 王梅真听话,她特意走过去,仔细看过这八个字:私人宅邸,非请莫入。 等她看完再回头,徐烨已经打开楼宇门,走进大厦了。 嘿!王梅这个气呀。 她走过去,照准楼宇门,“咣咣”就是两脚。把刚进去的徐烨,吓得原地一蹦。他转回身站在楼宇门前,一声怒吼:“不许无理取闹!” “你小子识相的,赶紧把门给我打开,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王梅更是火冒三丈,她掏出手机,拨通了贾政道的手机,大喊道:“贾政道,命令你的手下,马上把门给我打开,不然……喂。” 电话里传来忙音。 贾政道又不接她的电话了。 徐烨看见王梅的派头,真的吓了一跳。谁呀,这么大的牌面,胆敢直呼老大的名字,而且还是发号施令。 见王梅无奈地放下电话,徐烨笑了。 “大姨,您到底要找谁呀。”徐烨心里明白,虽然贾政道没接电话,这娘们的口气如此之大,肯定大有来头。 对于这种来闹事的人,他的应对方法只有一个,哄死人不偿命。 “我……我找索伊。”王梅的话,徐烨听了从脸到蛋,疼的一激灵。 昨天,他的脸险些喂了那只大狼狗,索伊那阴冷的警告,他现在回想起来还蛋疼。 都是祖宗级别的,他谁都惹不起。 “谁叫索伊,咱没这个业主。”徐烨也是被多年的经历,修炼成的功夫,瞪眼睛说瞎话,连他自己都信以为真。 王梅空欢喜一场,以为三言两语,就能达到目的。见徐烨一脸的莫名其妙,她还真信了。想了想,林薇不是来见索伊的,那会来见谁呢? “我找林薇。”王梅又是一声大喊,这下轮到徐烨恼怒了。 林薇怎么可能来金鼎大厦了。转念又想,她怎么可能不来呢。 王晟那一大笔钱,就藏在1017房间里,索伊之所以突然住进来,肯定也是为了这笔钱。 哦——我明白了。 索伊知道林薇怀了王晟的孩子,特意把她找来,这是要分赃呀。 不行,这种场合绝对不能少了我。 “您回去吧,咱们这没有你要找的人。”徐烨和颜悦色,把王梅一顿哄,王梅真的见好就收了。 理由很简单,她完全是冒蒙来的,既不知道索伊是否住在这,也不知道林薇是否真的进了金鼎大厦。 她四下看了看,没看见林薇的汽车,说不定这丫头在这虚晃一枪,不知道跑哪去了。 最可恨的就是贾政道,你干嘛又不接我电话,接个电话还能累死你呀。 王梅想到这儿,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她恶狠狠说:“贾政道,别让我看见你,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梅说完,转身便走。 徐烨昨晚受伤,被医生留下住院治疗。 医院是个安全场所,警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能躲进医院里。 他在医院打完消炎针,来金鼎大厦取洗漱用品,偏巧与王梅相遇,又意外获得一个重要商机,林薇来金鼎大厦与索伊见面了。 稳妥起见,徐烨来到经理室,先打开监控录像,果然看见林薇驾车进入地下车库,还特意穿了一件白大衣,戴口罩。 啥都不用说了,肯定是来跟索伊谈钱的,不然,她也没必要乔装改扮。 于是,徐烨理直气壮,前来与索伊和林薇谈判。 徐烨肯定不会想到,他理直气壮来砸的,原来是一道地狱之门。 (本章完) 7017k 第9章、 触碰底线 徐烨在1017房间门口砸门,不见索伊或者林薇出来应答,倒把隔壁的李秀娥给惊扰出来。 “哟,徐经理,你这是咋的了。”李秀娥闻声过来,就要跟徐烨套磁。 她套磁是假,八卦才是真。 金鼎大厦平日里静的瘆人,难得有事情发生。她凑过来,先端详徐烨脸上的纱布说:“徐经理,这是咋的了。” “喝多了,摔了一跤。”徐烨对李秀娥在这个时候出现,很是反感。碍于人家是业主,他是物业经理,只能以礼相待。 徐烨因李秀娥的一句话,更加恼怒了。 他对索伊敢怒不敢言,连索伊的狗都对他如此放肆。用句调侃的话说,他和那条大狼狗,某种意义上应该归属同类,就因主人不同,让他落到如此下场。 徐烨越想越气,不觉中砸门声越来越大。他有仰仗,林薇就在屋里,他是来找媳妇的。 1017房门始终关闭着,索伊也一反昨日的蛮横,对他不理不睬。 这时,徐烨的手机响起,他看见来电号码,不禁小有紧张。 贾政道打来电话,他支字没提徐烨砸门,只轻声说了一句:“赶紧回会馆,跟吕律师签署一份文件,然后把钱打给你,安排你出国。” 徐烨一听,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他冲李秀娥轻蔑地一笑,照准1017房门,用力踹了一脚,转身便走。 “哎你……”李秀娥甭管真假,也算是个业主。她怎能容忍物业公司经理,对业主家门如此无礼。“徐经理,信不信我马上投诉你。” “这事跟你有毛关系。”徐烨歪愣着半张脸,倒把李秀娥吓得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索伊从门镜里,见徐烨愤愤离开了,她长叹一口气说:“怎能让这种人当物业经理。” 回头看,见林薇站在她身后,她依旧紧绷面孔说:“咱们聊到哪了?” “我需要王晟那笔钱。”这是林薇在徐烨来砸门这段时间里所想到的。 索伊找她过来,无外乎要探听虚实,一旦认定她怀了王晟的孩子,肯定要给她一个说法。 当然,让她打掉孩子,也应该是一个选项。如果是那样,就证明王晟还活在世上。 索伊上下打量林薇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王晟知道就行。”林薇的语气很坚定。 一大早,医生根据郝荻的要求,给何大壮做了胃n膜抽样检验,得到一个惊人的结果。 何大状胃n膜上附着少量d鼠强成份。 他果然被下毒了! 田一雄给何大壮下毒的动机也不难判断,何大壮知道的太多,杀人灭口。 “马上去田一雄家。”郝荻一声令下,她带上帅帅和郑潇火速赶往田一雄家。 鑫鑫鲜花礼品店房门紧闭,店外摆放着水果,店门却上了锁。 这是什么情况。 据侦查人员反映的情况,田一雄做事非常细致,他即使出门买菜,也要把货物搬进店里,谨防被偷,或者被猫呀狗呀叼走了。 店门上锁,人去店空,甚至来不及撤回货物,难道田一雄知道自己的罪行败露了,警察随时会来抓他,匆忙 (本章未完,请翻页) 逃跑了。 郑潇和帅帅房前屋后查找一遍,确认屋里没有人。 一位环卫工人在清扫街道,郝荻走过去问道:“看见这家店主了吗?” “昨天下午,这些货就摆在外面,门也上着锁。”环卫工人负责这片区域的街道卫生,他说:“昨天下午他亲眼看见,田一雄骑自行车走了。” “咱们进屋看看。”帅帅向郝荻请示,要砸开门锁,进屋收集证据。 “等等再说。”郝荻带上帅帅和郑潇,返回面包车上等候田一雄出现。 可能有人会问,郝荻不怕田一雄畏罪潜逃吗? 郝荻不是不怕,而是认为不可能。 从田宇去金鼎大厦闹鬼,到他乘坐飞机出国后,郝荻就对这父子俩做过深入细致的调查了解工作。 田一雄为人处事谨小慎微。 通过田一雄与索伊的过往,谁都不会相信,田一雄敢给何大壮下毒。 想象终归是猜测,郝荻办案还是要注重事实依据,她要知道田一雄的下落。 如今警察办案,要寻找一个人的下落并不难。 郝荻一个电话,就查到了田一雄所在的位置,三人驱车前往第四人民医院,在肠道科病房找到了田一雄,他与何大壮只隔了一个病房。 田一雄也是连拉带吐,来医院门诊就诊,被收入病房住院治疗了。 俩人得了相同的疾病,大夫根据郝荻的要求,也为田一雄做了胃n膜检验,同样查到了d鼠强含量,而且含量还超过了何大壮。 这是一个始料未及的情况。 当郝荻和帅帅、郑潇出现在田一雄病房时,他正准备被送往处置室去洗胃。 郝荻亮出证件,说明来意。 田一雄小有紧张,他征求郝荻意见说:“能不能让医生给我洗完胃,咱们再谈这事。” 这个要求不过分,郝荻办案,当然要分轻重缓急。 一个小时后,田一雄回到病房,他利用洗胃的时间,想好了应对措施,躺在床上等待郝荻问话。 “知道你得了什么病吗?”郝荻单刀直入。 “医生说我食物中毒了。”田一雄说:“昨天我吃了不新鲜的毛蚶。” “你当时什么感觉。”郝荻问。 “没啥特别感觉,就是突然拉肚子了,紧接着又吐了,我就急忙赶来医院了。”田一雄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他没想到警察会这么快就出现了。 d鼠强是田一雄买了灭老鼠用的。 在一层楼的老房子里,住上几十年,蟑螂和老鼠是无法回避的麻烦,所以,田一雄家里经常备有这类药物。 何大壮前后两次来骚扰他,引起他的强烈反感。 这次,何大壮先说明是王晟的好朋友,又说王晟临死前,把田宇接到金鼎大厦去住了。言外之意,怀疑王晟死在田宇之手。 其实,田一雄不怕田宇背上杀人凶手的罪名,到了关键时刻,田宇有充足的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倒是田宇在王晟被宣布死亡后,他的一系列表现,令田一雄费解。 田宇声称要报答田一雄的养育之恩,假扮鬼神,潜入金鼎 (本章未完,请翻页) 大厦,运回了大量现金。父子俩用了几天的时间,马不停蹄的去各家银行存款,然后再分头汇往国外的账户。 这些尚可以理解。 田宇未经田一雄同意,就以田一雄的名义,买了一户住宅,说是给田一雄养老用。接下来便嫌弃这户老宅,哪哪都不适合他。 田一雄搞不清楚,田宇去金鼎大厦住了一段时间,居然沾染上如此富贵气。 当初田雨去国外治病,医生怕他体力不支,在返回的航班上出现意外,律师才紧急通知田一雄,急速出国接田宇回来。 这次,田宇不顾田一雄的阻拦,执意要出国,目的就是要到国外,重新开户存款。 在田一雄看来,田宇突然间变得足智多谋了。 他深夜去金鼎大厦,发现1017房间换了门锁。竟然一路找到物业经理室,神不知鬼不觉的一番搜索,找到了房门钥匙。 他用橡皮泥刻下钥匙模型,回来后配好了钥匙,完成了第一步探险。 他每次都选在后半夜行动,还把自己精心打扮一番,为的就是一旦被人发现,能够假扮王晟的鬼魂,来遮人耳目,包括他随身携带的冥币和熏香。 田宇策划实施的一些列行动,从来都不跟田一雄商量,往往都是被田一雄发现后,他才说出实情。 这不是田宇的性格,以前他每做一件事,都要事先跟田一雄商量。 田一雄甚至怀疑,田宇已然变成了王晟的化身。 不管怎样,他毕竟把田宇从小培养到大。作为养父,他有义务帮助田宇,有效地规避可能发生的危险。 当然,他也藏了个小心眼儿,故意留下几百万,以备日后使用。 何大壮真不真假不假的把田一雄一番忽悠,田一雄害怕了,他想用钱买何大壮闭嘴,没想到被何大壮拒绝了。 于是,田一雄要破釜沉舟,把一袋d鼠强倒进酱油里,做成调料汁,亲眼看见何大壮狼吞虎咽吃吞下去了。 也许是何大壮空腹喝酒,不胜酒力。也许是传说中d鼠强,人食用后有反胃功能。反正何大壮离开田家,没走出多远,便连连呕吐不止。 田一雄眼看着何大壮在街边呕吐,又叫上一辆出租车走了,他也吓得麻爪了。 他家临街,四周的治安监控系统密布,一旦何大壮出了意外,警察肯定要根据监控系统,查询何大壮的行动踪迹,自然就会查到他。 田一雄脑袋一热,竟然把何大壮吃剩下的调料汁喝下去,然后猛灌下去两瓶矿泉水,先是一顿猛吐,然后骑上自行车赶奔医院。 田一雄要以这种方法,逃避可能的嫌疑。 “你为啥要求洗胃呀。”郝荻笑在脸上,提出一个尖锐的问题。 一般的食物中毒,连拉带吐在所难免,哪个患者也不会如此专业,主动要求医生为他洗胃。 “我怕不健康食物残留在胃里,对身体造成进一步伤害。”田一雄回答说。见郝荻始终笑在脸上,田一雄试探着问道:“那个何记者怎么样了?” “何记者是谁?”郝荻一脸的莫名其妙。 田一雄不觉中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不打自招了。 (本章完) 7017k 第10章、接近燃点 徐烨驾驶宾利汽车开进会馆,下车后一副老板模样。 他大摇大摆走进大厅,问前台经理说:“吕律师到了吗?” “请您这边请。”前台经理引导徐烨,来到一个小包间, 徐烨走进包间,发现主宾位置上坐了一个人。 这个人背冲房门,面朝窗外。餐台上放了一杯红酒,徐烨闻到一股袅袅雪茄香气,他很熟悉的香烟味,不觉中浑身一颤。他疾步走过去,果然是贾政道坐在那。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徐烨要与贾政道握手,贾政道微笑着转过身,将雪茄在烟灰缸里磕了一下,居然没问他一句:你脸怎么受伤了。 徐烨惊的浑身直突突,他两腿发软,坐在贾政道一旁的餐椅上说:“事先怎没打声招呼。” “你想我刚回来,就被警察带走呀。”贾政道放下雪茄,对前台经理说:“上菜吧。” 工夫不大,服务员上了六道菜,贾政道貌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徐烨,徐烨急忙站起身,躲到一旁站立。 “坐吧。”贾政道一声令下,徐烨乖乖坐在离贾政道隔三个人的座位上。贾政道又说:“想喝啥,自己点。” “我脸受伤了,不能喝酒。”徐烨毕恭毕敬地说。 “那就喝杯茶吧。”贾政道吩咐服务员,把一壶茶送到徐烨面前,并为他斟上一杯茶。 “大哥,您这次回来……”徐烨好奇心爆棚,想探寻贾政道的实底,为什么突然回国了。 “就是为了接你出去。”贾政道端起酒杯,喝上一口红酒说:“顺便把答应你的事给办了。” “哎哟,我真不知道说啥好了。”徐烨受宠若惊,他端起茶杯说:“大哥,我敬您。” “等一下。”贾政道吩咐服务员说:“去看看吕律师到了没有。” 服务员应声出去了。 餐厅里只剩下贾政道和徐烨。 贾政道说:“有个事得先跟你说明一下。” “您说,我照办就是了。”徐烨说。 “你这次出去,是打算在国外待一辈子,还是避过风头再回来。”贾政道拿起雪茄,又吸了一口。 “这个……我听大哥的。”徐烨不知道贾政道这番话的含义,不敢轻易表态。 他希望一辈子都不回来了,前提必须有足够的花销。 “我国外的买卖,需要有个管事的。”贾政道微笑着对徐烨说:“你是我最放心的人选。” “那可太好了。”徐烨顿时心花怒放。 徐烨知道,贾政道在国外有座小岛,岛上开办了宾馆等各种娱乐场所,据说生意还不错,每天都有数目可观的收入。 “你走了,林薇咋办。”贾政道把对林薇的处置权,交给了徐烨。 “她……”徐烨低头沉思片刻说:“她怀了王晟的孩子。” “你确定。”贾政道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他需要多方认证。徐烨的话,应该很有说服力。 “她平时基本不让我碰,特别在特殊的日子里。”徐烨说着低下头。 作为男人,他这种话只能说给贾政道听,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那就是他一生最大的耻辱。 “我就不知道,当初你是咋想的。”贾政道对徐烨的话深信不疑。 这一切都是贾政道一手造成的,而他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承认自己这个过错。 “跟你说一事,你好好琢磨一下,考虑好了给我信儿。”贾政道告诉徐烨,他在国内有这么大的产业,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国外,必须尽快回国。 (本章未完,请翻页) “我摊上的官司,也需要尽快化解。”贾政道提到了骗贷案,这场官司不尽快解决,整个鸿运集团恐怕都会被没收,他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就全败祸了。 “需要我做什么?”徐烨不知道其中有诈,他主动往坑里跳说:“只要我能做到的,肯定没有二话。” 贾政道对徐烨的表现非常满意。 他拿出一个支票本,在一张空白支票上写下五百万字样,交给徐烨说:“原打算你给二千万现金。考虑到你要出去,带上这一大笔钱不方便,不如给你换成外币,出国后用这笔钱安家。” 徐烨初步估算了一下,这五百万外币,核算起来有三千万之多,比在国内拿到二千万划算得多。他欣然收下支票说:“谢谢大哥,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该给林薇一个说法了。”贾政道提到林薇,徐烨面露为难神色。 徐烨以为贾政道的意思,让他把这笔钱,分一部给林薇。 “大哥,这是外币,等我出去后再说吧。”徐烨耍了一个小心眼儿,推说他出国后,再给林薇支付一笔费用。实际上,他人已经出去了,为啥还要管林薇的死活。 “我不是那个意思。”贾政道做好了铺垫,也提到了今天见徐烨的主题。 “你俩毕竟夫妻一场,你走了,至少得告诉林薇一声。”贾政道怕徐烨没听懂他的意思,又进一步说:“给她留封信,让她知道你出去了。” “不行。”徐烨没敢抬头看贾政道,怕他的话激怒了贾政道。他解释说:“林薇平时就不待见我,听说我把她甩了,一个人跑国外去了,还不得去警察局告我呀。” “嗯,她能干出这种事。”贾政道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又装作认真琢磨一番说:“还有一个办法,能彻底打消她这个想法,而且,也扫除了你的所有后患。” 贾政道说明心意,徐烨愣了一下。 他仔细琢磨一番,见贾政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到兜里已经揣了五百万外币,不就是一个说法吗。他一咬牙说:“大哥,我听你的就是了。” 徐烨按照贾政道的吩咐,完成了最后一项s逼之举。 早已等候在门外的吕律师进来了。 把徐烨曾经签署的那一叠文件摆在桌面上,让贾政道逐一看过并签字,吕律师说:“有关鸿运集团股权转让的所有文件,都签署齐全了,你们二位还有什么疑议吗?” “没有。”没等贾政道表态,徐烨先做出表示。 林薇和索伊在金鼎大厦这次会面,最后不欢而散。 两人的谈话氛围原本就不那么愉快,又经徐烨一番搅扰,索伊认定,这是林薇与徐烨联手搞的把戏。 她当着林薇的面,给贾政道打电话,随后,徐烨便匆忙离开了。 “你俩要达到什么目的。”索伊质问林薇。 林薇感到十分委屈,索伊邀她来见面,徐烨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而且,索伊就像事先已经设计好了剧本,把她和徐烨硬生生捏合到一起,简直就是找茬打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尽管林薇认定这是一场误会,还是难以自证清白,因为她和徐烨是两口子,索伊有理由怀疑他们合谋来闹事。 “你走吧。”如今的索伊,已不再是王家那个唯唯诺诺的受气包,她的一招一式,包括言谈举止,无不透露出一股霸气。 “我的孩子怎么办。”林薇态度明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怀上了王晟的孩子,就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房子也好,钱也罢,总该有所表示才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 “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没有关系。”索伊的回答,让林薇心绪难平 王晟活着时,曾经为了索伊不管不顾田宇的病情,在林薇面前抱怨过。 现在看来,索伊果然被自私自利严密包裹起来,变成了一个不讲无情的人。 林薇暗自做出决定,从今以后,她不会再与索伊有任何联系,谨防她再生事端。 她临出门前,止住脚步,上下打量着索伊说:“有件事,还是跟您打声招呼吧,王梅在找你。” 索伊听到王梅的名字,立时瞪大了眼睛说:“你想要干什么,拿王梅来敲砸我吗?” “她找到了我,让我转告你,必须马上回家去。”林薇对索伊彻底失望了。 “我警告你,即使她找到了我,我也不会把这户房子,早早交给你。”索伊的一张老脸,严肃起来,带有几分阴森,林薇看了真的很害怕。 林薇打开房门,先四下看了看,怕徐烨就藏在附近,突然出现为难她。 这一看不要紧,一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正巧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声惊呼:“唉妈呀,吓死我了。” 李秀娥惊奇的打量林薇说:“我以前见过你。” 林薇跟李秀娥在走廊里见过几次,每次都是匆匆而过。 别看林薇与李秀娥有过相同的经历,她一看见李秀娥这种穿着打扮的人,就打心眼里厌恶之极。 这次也不例外,她跟索伊惹了一肚子气,又被李秀娥吓了一跳,她条件反射般白了李秀娥一眼,就要走开。 “你是这家的媳妇吧。”李秀娥根本不计较林薇的不满,反倒热情爆棚,要跟林薇聊上几句。 “我不认识你。”林薇丢下一句便走。 “邻居住着,谁不认识谁呀。”李秀娥低声嘟囔着,她冲林薇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转身要走,猛地一声大喊:“哎呀我操,你吓死我了。” 索伊站在房门口,正冷冷地看着她。 “你谁呀?”索伊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李秀娥那张戏剧面孔。 那厚厚的粉底,五颜六色的面颊,一眼看上去,就是常年出入风月场所的人。 索伊真没想到,在金鼎大厦,居然还住着这样的女人。 “我是你邻居。”李秀娥终于有人跟她搭讪了,她非常热情地说:“阿姨,您是这家的什么人呀?” “刚才你说认识那女的呀。”索伊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啊,见过几面。”李秀娥侃兴大增,她歪着脖子向屋里看。 索伊很是大方,她闪身打开房门说:“进屋说会儿吧。” “你是……”李秀娥谨慎地看着索伊,要弄清楚她的身份。 索伊依旧绷着脸看李秀娥,就是不解答她的困惑。 “我……我还有事,先走了。”李秀娥看见了卫生间里,探出头的大狼狗,她匆匆走开。 心里话,这老太太可不是善茬,养那么一条大狼狗,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李秀娥的好奇心,因索伊的大狼狗,暂时收敛起来。 林薇不知道昨晚做了什么噩梦,整个一上午都在赌气。 先是王梅不请自来,又被索伊莫名其妙的找去,惹了一肚子气。 她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敲门声,回头看,何大壮探进头说:“你终于回来了。” 林薇发现何大壮手上的纱布条,不解道:“你又怎么了?” “别提了,差不点就挂了。”何大壮不请自进,坐在沙发上说:“跟你说一事,你可能很感兴趣。” (本章完) 7017k 第11章、绿色警报 何大壮躺在病床上,见郝荻笑吟吟走进来,问道:“找到田一雄了?” “找到了,就在你隔壁病房。”郝荻的回答,出乎何大壮的预料。 我们不能说郝荻刑侦经验不足,轻易放弃了对田一雄的怀疑,只能说田一雄确实豁出去了。 谁也不能想到,他为了脱责,敢亲自服毒。这不仅需要勇气,更大程度上,也算是无可奈何的一招险棋。 田一雄成功的骗过了郝荻。 种种迹象表明,田宇潜入金鼎大厦,盗走大量资金,一切只能等田宇回国后,对他进行立案调查。 对于田一雄,只能等案情调查清楚后,再考虑对他追责。 “他和你一样,都食物中毒了。”郝荻告诉何大壮,在田一雄的胃里,也查到了d鼠强,而且还比何大壮胃里的药物成份多,由此认定,他俩都是误食了含有d鼠强的食物。 “这怎么可能。”何大壮当时就急了。 如果他没及时呕吐,这会儿可能已经成为王晟的邻居了。如此重大事件,郝荻竟然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了。 他很生气,又苦于拿不出足够证据,证明田一雄给他下毒了。 他又不想咽下这口恶气,眼巴巴看着田一雄躲过法律制裁。 何大壮躺在病床上,反复寻找对策,想到了林薇。 他要做一个顺水人情,让林薇知道,王晟的那笔钱,已经被田宇盗走了。 郝荻在病房待了一会儿,留下帅帅和郑潇陪护何大壮,她有事先走了。 帅帅和郑潇来医院,就被何大壮撵出了病房,加之他们俩压根就不待见何大壮,便找个借口,去病房外抽烟聊天去了。 何大壮打完吊瓶,溜溜哒哒去林微办公室,说明他发现的新情况。田一雄手里,还有相当一部分资金没有划走,他提醒林薇说:“你得抓紧时间动手,晚了,田一雄就把钱都转走了。” “我该咋办呀?”林薇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的懵。 如果田宇还在国内,她可以去找田宇,说明怀上了王晟的孩子。田宇看在她为自己看病,忙前忙后的份上,或许能分给她一部分钱。 林薇跟田一雄只见过一面,田一雄不可能跟她说实话。 “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何大壮把已经想好的损招儿,告诉林薇说:“你可以跟他配门子。” “配门子?”林薇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就是找借口,编瞎话骗人,但她不知道找什么借口,去哄骗田一雄。 何大壮一脸的痛苦相,不住地感叹劫后余生的心悸,林薇压低声音说:“钱要回来,我分给你一份。” “我没那意思,当时田一雄主动给我钱,我都没要。”何大壮说完这句话,就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不是他见钱起意,也不是见利忘义。 他在医院只住了一宿,各项检查费用,就超过一千块钱了。他现在连吃饭钱都没有了,只希望林薇能出面,帮他减免一些医药费,或者干脆让他出院回家。 他对林薇实话实说,林薇爽快的说:“我来承担你的医药费。” 何大壮闹了一个大红脸,他没想到林薇如此善解人意。 既然人家有了表示,他也不能只动嘴,不掏出点干货,帮助她解决实际问题,那多不好意思。 “你去找田一雄,就说出国的那个人是王晟。”何大壮自我感觉很聪明,以为这样就能恐吓住田一雄。他担心事情败露,对林薇破财免灾。 “能行吗?”林薇有所顾虑。 何大壮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小伙子,田一雄都敢对他使手段,她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且还身怀有孕,万一激怒了田一雄,她岂不陷入危险境地。 “不试你 (本章未完,请翻页) 咋知道行不行。”何大壮给林薇加油打气说:“你只要别像我似的,傻乎乎的嘴馋,他就不能把你怎样。” 林薇陪何大壮返回病房,她一个人去另一个病房找田一雄。 何大壮返回病房,见帅帅和郑潇坐在那里,对他流露出极大的不满。 “我找大夫去了。”何大壮编瞎话,那是张嘴就来。没等俩人询问他缘由,他主动坦白说:“在这住不起了,要出院回家了。” 林薇来到田一雄病房,见人去床空。同病房的病友告诉林薇,田一雄已经出院了。 根据何大壮的要求,帅帅和郑潇找到管床医生,提出给何大壮办理出院手续。 一般情况下,像何大壮这样的病人,应该留院观察三天以上,确认没有异常反应了,才能出院。 何大壮在免责声明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意味着出院以后,身体因此出现任何问题,哪怕导致他死亡,医院都不承担责任。 “你为啥急着出院。”帅帅不解地问何大壮 “花不起住院费了。”何大壮这个理由,帅帅听了只能用沉默应对。 帅帅向郝荻做了汇报,郝荻也无话可说,只能随了何大壮的心愿。她叮嘱帅帅说:“你俩再坚持几天,等事情有了一定,就彻底结束了。” 帅帅知道郝荻这个有了一定,指的是什么。 林薇去病房没有找到田一雄,她回到办公室坐下来,开始琢磨何大壮,向她透露这个消息,其中水份有多大。 这就是现代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首先要问一个为什么。 可能有人会说,既然林薇有如此大的警惕性,她就不会跟何大壮去病房找田一雄了。 其实不然,林薇冷静下来,有了新的发现。 听说田一雄生病住院了,她作为王晟的女朋友,礼节性的前去探望一下,是很有必要的。至于何大壮所说的那笔钱,已经被田宇带走了,她绝对不会主动向田一雄问及此事。 她现在想的,就是怎样从田一雄那儿,获取到有价值的消息。 林薇通过在金鼎大厦,跟索伊的短暂接触,产生一个疑问,王晟是否真的死了。 何大壮为她出的馊主意,恰恰又提醒了她。 索伊作为中年母亲,最大的悲伤,莫过于失去爱子。林薇在索伊的目光中,却丝毫没有看到这一点。 按人的正常思维,王晟死在金鼎大厦1017房间,索伊不可能一个人住进去,睹物思人,那是一种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煎熬。 唯一的可能,就是王晟还没死。 林薇不是胡思乱想,她的这个猜测是有现实依据的。 田宇病魔缠身,最多只能活几个月了。王晟在田宇生命的最后这段时间里,可以说不惜一切代价,要挽救他的生命。 作为刚刚相见不久的亲兄弟,王晟的做法感动了林薇,相信也会让田宇父子感激不尽了。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王晟受贾政道骗贷案牵连,接到约谈通知,便人间蒸发了。他非常恐惧,甚至不敢去接受谈话。 现代的刑侦技术,不敢说能达到雁过拔毛的精准,至少想搜寻到一个人的行踪,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晟虽然涉世不深,但是他能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躲过法律制裁的途径只有两个,一个是贾政道能成功脱罪,再一个就是王晟从此消失。 贾政道及早得到消息,跑到国外去了。王晟不会指望贾政道,能为了他再次出现,帮他逃脱罪责。 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是王晟唯一的选择。 田宇从小到大都在过苦日子,在走到生命尽头前,与王晟相认了,也享受到了人生的奢华。 田宇 (本章未完,请翻页) 曾经对林薇说过,能与王晟相认,又享受到一辈子想都不敢想的奢华生活,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请注意这句话:死而无憾。 王晟肯为田宇付出一切,田宇为啥不能用仅剩的几个月生命,来回报同胞兄弟。 林薇不知道王晟,已经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毫无保留的告诉给田宇。 王晟在林薇面前,没有秘密而言,他拥有这笔巨款,却没有如实告知林薇。 田宇是怎么知道的,而且还轻易带走了那么一大笔钱。 通过上述迹象分析,林薇得到一个结论,王晟没有死,他冒用田宇的名字,已经去了国外。 林薇想到这,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索伊在金鼎大厦1017房间,对她的盘问,也找到了客观依据。王晟没有死,索伊才不会悲伤。 林薇庆幸她当时的反应非常快,主动提到了王晟,并引起索伊的惊慌。 索伊肯定知道王晟没有死,她住进金鼎大厦,就是为王晟保护这个秘密。 另一个知情者就是田一雄。 田一雄把田宇从小养到大,熟知天宇的一切生活习性,王晟无法蒙蔽他的眼睛,只能向他如实禀报一切,让他看在钱的面子上,帮助王晟成功转换身份。 田一雄能满足王晟这个要求。还是那句话,田宇生还无望,王晟是他未来生活的保障。 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他不惜给何大壮下毒。林薇猜测,田一雄的食物中毒,就是一个苦肉计。得知事情败露了,他只能冒险服毒。 林薇默默地总结出两个,能够有效遏制索伊和田一雄的方法。但是,不到关键时刻,她轻易不能使用这两个方法。 林薇得知王晟死亡这段时间以来,她精神压力巨大,这会儿竟变得一身轻松。她不经意间,还哼唱起小曲:今天是个好日子。 下班时间到了,林薇一反往日习惯,没去饭店打包,而是到了菜市场,买上几样海鲜和蔬菜,准备回家独自庆祝一下。 她开车回到自家楼下,锁好汽车,来到家门前,掏出钥匙开门。 嗯,门怎么没有反锁? 林薇每次离家,都要反锁房门,谨防进贼,今天房门居然没有反锁。 她打开房门,闻到一股扑鼻香味,不对,家里进人了! 林薇反应相当迅速,她快速关上房门,转身便走。 “回家了,你怎么不进屋呀。”房门被快速打开,一个林薇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出现了,徐烨穿着围裙,手拿锅铲站在门口。 “你咋回来了。”林薇止住脚步,露出笑脸,两条腿却原地站立,没有返回去的意思。 “有话进屋再说。”徐烨探出大半个身子,一把抓住林薇,把她拽进屋里。 白天在1017房间发生的事,重现在林薇眼前,她感到有些害怕。 徐烨还算冷静,他先关好房门,从林薇手里接下塑料袋,打开看了看,笑道:“知道我要回来呀,买了这么多海鲜。” “我……”林薇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她支吾几下说:“你那案子结束了。” 徐烨的半个脸被纱布裹着,另半张脸刚露出的微笑,因林薇举止反常,而突然绷紧了。 “你不会约了谁吧?”徐烨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 “我这个时候能约谁。”林薇担心徐烨提及白天发生的事,却被徐烨误会了。 “说吧,那个人是谁?”徐烨纯粹在找邪火,为的就是白天在1017房间发生的事。 “你胡说什么呀。”林薇瞪起眼睛,她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徐烨一把抢下林薇的手机,回手锁好房门说:“我好心回来照顾你,你竟然要给我戴绿帽子。” (本章完) 7017k 第12章、真情告白 要说何大壮也是作。 他住院花了一千多块钱,林薇二话不说,直接帮他结算了。按理说,省下这笔钱,他即使不精打细算,也得计划着维持能吃饱饭再说。 可他却不这么想,钱该花的就得花,不能省,省下来就是抠门儿。 他怎么花钱? 省下这笔钱,至少要拿出十分之一,潇洒走一回。 他从医院出来,坐上帅帅的面包车,路过菜市场,对帅帅说:“等我一下。” 二瓶白酒,一只烧鸡,几样凉拌菜,外加一张大饼。 他拎着塑料袋坐进车里,派头那是相当的足:“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哥俩喝酒。” 刚刚食物中毒,连拉带吐,又是洗胃,又是做抽检的,他竟然还要喝酒。 “你这身体……”帅帅嘴欠,要提醒他注意身体保健。 你猜他怎么说:“我身体没毛病,经造。” 郑潇听了何大壮的话,差不点把鼻子气歪了。你身体好,还经造,干嘛要住院治疗去,弄两瓶自来水,“咕咚、咕咚”灌进去,再吐出来就完了。 再说了,你兜比脸都干净,刚欺负林微给你买完单,这会儿又要胡吃海塞了,像话吗? 按帅帅和郑潇的性格,张嘴就能把何大壮损成紫茄子色儿。 两人这会儿目光相对,“噗嗤”一笑,没下文了。 “你俩这是几个意思,嫌我的菜饭不够档次呀。”何大壮装逼不等时候,那是张嘴就来。 “我谢谢您了。”帅帅学乖了,他不跟何大壮发生正面冲突了,学会了放屁崩沙子,连讽刺带挖苦说:“咱可没有你这个口头福。” “你看哪个警察,执勤时敢喝酒。”郑潇做出了正面解释。 “那……”何大壮想说,那郝荻怎么能和我喝酒。他话到嘴边,感觉这话不用说出来,就已经很二了。 郝荻能跟这俩小警察相提并论吗? 想到这,何大壮不觉中翘起二郎腿,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帅帅见了,真想把车停在路边,免费暴打何大壮一顿。 汽车停在何大壮家院门口,何大壮居然没对二人客气一下,邀请他们进屋坐一坐,吃点小菜大饼。人家整天不分昼夜的保护你,略表寸心还是很有必要的。 何大壮不知道从哪得到的自信,他旁若无人下了车,打开院门,就要往里走。 “啪嚓”一声巨响,何大壮顿时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他疼的龇牙咧嘴回头看,丁松笑吟吟站在他面前。 “你小子跑哪去了,害得我等了你一下午。”丁松看见何大壮的痛苦相,心里乐开了花。 何大壮憋闷了几秒钟,终于喘上一口气说:“你还真把我当情敌了。”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实话最伤人。 丁松的脸一赤一红,他真想再抡起拳头,照准何大壮那张欠揍的脸,“棒棒”再砸上几拳。考虑到他是求何大壮来的,别没等办正事,先落个寻衅滋事的罪过。 坐在车里的帅帅和郑潇,嘴角都咧到腮帮子了,真想打开车门,给丁松叫上一声好。 “你小子哪点都好。”丁松玩了一个语言游戏,据说这种说话方式,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他说:“就是脸大不害臊这一点,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丁松抢过何大壮手里的塑料袋,先撕下一个鸡大腿,塞进嘴里嚼着说:“知道我要来,特意给我买的吧。” (本章未完,请翻页) “哎呀我操,小松,你真让我涨见识了。”何大壮看见鸡腿被丁松撕下一只,他一把抢下塑料袋说:“求人办事,空俩爪子来,还不问个价钱,拿过来就吃。” “你少吃我的了。”丁松突然变得憨脸皮厚了。这样一来,把俩人之间的那层隔阂,一下子冲刷得干干净净。 “走吧,进屋喝酒去。”何大壮也巴不得能有这么一个机会,让他跟丁松把酒论过,互撕一场。 “你少废话,我没时间陪你喝酒。”丁松虽然这么说,还是尾随何大壮走进屋里说:“你给我惹的祸,就得由你来收场。郝荻那边……” “打住。”何大壮把酒菜放在书桌上,感觉后背还火辣辣地疼。他龇牙咧嘴揉了几下说:“脚上泡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别往我身上赖。” “谁让你整天跟郝荻涎赖赖的,多年的好哥们儿,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呀。”丁松也真是豁出去了,第一次在何大壮面前,自损形象说:“我就是小心眼儿。” 何大壮愣住了,他太了解丁松的为人了。 假如丁松穷困潦倒,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露裆的破裤衩了,也要先把脸捂严实了。光腚走路,只要不被人认出来就行。 极好面子的丁松,终于服软了。 何大壮眼睛眨了眨,知道了丁松的来意。 他说:“我啥事都能帮你,就是这事,恐怕……” 丁松的脸色开始降温了。 “咱都知道郝荻的性格,你弄一女的来恶心她,这事谁都帮不了你。”何大壮说的是大实话。 我们做一个假设。 假如郝荻跟何大壮在一起,真的日久生情了,也叫旧情复燃,丁松找到何大壮,做出这种表现,何大壮肯定二话不说,立马在郝荻面前消失。 他能做到,为了丁松和王晟,他除了不能替俩人去死,其他所有的事,都好商量。 何况,郝荻和丁松已经同居四年了,他绝对不会自讨没趣儿。 这也是丁松最难开解的事。 郝荻当着何大壮的面,打了他一拳。 这一拳打的真叫一个疼。 千万别误会,丁松不是感觉到皮肉受苦,而是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他回到家里,要向父母说明情况,这辈子都不再搭理郝荻了。 丁局长夫妇的反应,出乎丁松的预料。 丁局长态度分明,他说到做到,既然同意丁松和刘慧结婚了,就绝不反悔。 丁夫人虽然不知道,丁局长这个决定所为何故,她夫唱妇随,也做出表示说:“我也尊重你的选择。” 一个皆大欢喜的场面出现了,丁松乐的真想给父母磕上三个响头,他兴高采烈去找刘慧,转达了父母的心意。 满以为刘慧听到这个消息,会比他更兴奋。结果没想到,刘慧竟然对他伸出一个手指头说:“我要一百万彩礼。” 两个人从认识那天起,丁松就知道刘慧不差钱,她突然变得如此物资,完全出乎丁松的预料,他当然要问一个为什么了。 “你还有第二个选项。”刘慧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把事情做绝,她给丁松提供了第二个选择说:“安排我当校长。” “你当我是教育局长呀。”丁松以为刘慧在跟他开玩笑。 “你爸是公安分局长。”刘慧少有的严肃,丁松只能当真。 谈到理由,刘慧不遮不瞒。 丁松突然情变,以父母反对为由,提出与刘慧分手, (本章未完,请翻页) 刘慧的反应,搅得丁家鸡犬不宁。 她知道,丁局长夫妇是迫于无奈,才被迫接受这个儿媳妇的。 刘慧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亚洲人的形象思维,最典型的特点就是浮想联翩。 她冷静下来,首先要对丁松和郝荻的感情生活,做出一个冷静判断。人家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且还是挚交结亲。 在感情基础上,刘慧不具备竞争力。 丁松之所以能接受她,很大程度上是喜新厌旧。当然,刘慧不知道由于何大壮的因素,才导致丁松要移情别恋。 强扭的瓜不甜。 刘慧论长相、工作都不错,还有一个富庶的家庭。这对于那些情窦初开,或者攀附富贵的人来说,都是响当当的硬件条件。 她为啥要为了丁松,自降身价,去充当令人不齿的第三者,一辈子在丁松的父母面前抬不起头。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刘慧在与丁松建立起恋爱关系后,她最烧脑的问题,就是难忘初恋的情人。 今天丁松能为了她,毅然抛弃郝荻,等他们渡过情感甜蜜期后,丁松难免要在她和郝荻之间做出比较。 如果只是想想就算了,她尚可理解,一旦她颜老色衰那一天,丁松再遇见一个什么人,就会义无反顾的抛弃她。 感情基础如此深厚的郝荻,都不被丁松所珍惜,何况她这个硬挤进丁家的第三者了。 这就是女人的心思,遇事可以不管不顾。凡事只要费些思量,就会产生五花八门的奇思妙想。 关键之处就在于,人家不差钱,也不差事,差的就是尊严与自我保护意识。 丁松傻了,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刘慧能有这么复杂的心路,自以为人家要爱我所爱,没想到他的出尔反尔,已经触碰到刘慧的底线。 可能有人会问,既然刘慧已经做出这样的决定,为啥还要去找郝荻,甚至还要见丁局长。 这就是刘慧的为人处世,你敢玩我,我就让你付出代价,等你屈服了,我占据了主动,一切的一切就由不得你了。 所以说,女人是老虎。 什么一百万,什么当校长,刘慧明知道丁松不可能满足她这个无理要求,即使丁松屈服了,他的父母也不会如此顺从。 用句时髦的词来形容,不图打鱼,只为祸水,这就叫矫情。 丁松的智商也不低,他们毕竟在一起工作了很久,又有了亲密接触,面对刘慧的无理取闹,他想到一个最有效的应对方法,求得郝荻原谅,与其破镜重圆。 郝荻都不在乎的事,刘慧再怎么闹,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他更知道,求得郝荻的原谅,势比登天。 必须有人帮他助攻,这个最佳选手就是何大壮。 即使何大壮帮不上他,只要能知趣儿的远离郝荻,就等于给他提供了新的机会。 丁松坚信他在郝荻的心里,还是很有份量的。 丁松少有的坦率,把自己的遭遇,以及真实心态,一五一十说给何大壮听。 他相信何大壮的为人,肯定不会让他失望。 “小松,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何大壮一反常态,对丁松瞪起眼睛说:“你可以拿我当s子,但你不能小瞧了郝荻。” “我没小瞧她,我要跟她重归于好。”丁松没理解何大壮的愤怒。 “你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何大壮跳着脚跟丁松吼道:“你tm是个j巴!” (本章完) 7017k 第14章、威逼利诱 何大壮耍了一个小聪明,他要一箭双雕。 说服或者叫怂恿林薇,去找田一雄索要王晟那笔钱。同时,跟徐烨建立联系,希望能进一步走进金鼎大厦,更多的搜集,有关王晟案件的蛛丝马迹。 他买上水果,敲开了林薇的家门,险些被徐烨一刀扎个透心凉。 “这是怎么了?”何大壮被吓得屁都凉了。 他先捡起徐烨的卡簧匕首,塞进大挎包里,谨防徐烨醒来,再对他行凶。 林薇没理何大壮,她转身把平底锅放在餐台上,几乎是一路奔跑着进了房间。 何大壮先把散落在地上的水果捡起来,装进塑料袋里,然后要架起徐烨,把他送回床上去。 可惜,徐烨整天连吃带喝,积攒了一堆赘肉,何大壮虽然身材高大,也难以支撑起徐烨的重身板。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总算把徐烨扶坐在地上,抬头见林薇,拉着一个小旅行箱走出房间。 林薇走过来,从徐烨裤兜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又取下鞋柜上的皮包,见何大壮傻傻地看着她。 她说:“还愣着干什么,等他醒过来,一刀捅死你呀。” “为啥呀?”何大壮第一次来林薇家,还是凭借王晟日记里的记忆,一路寻找到的。 他必须弄清楚,徐烨为啥要给他这样的开场白。 “他把你当成是我相好的了。”林薇说着,绕过何大壮和徐烨,走出家门。她不忘提醒何大壮说:“他简直就是疯了,你最好跟我一起走。” 何大壮大脑开始快速转动起来,几乎把头皮磨冒烟了,也没想出自己究竟错在哪了,怎么就成第三者了。 “林薇,我求你了,跟我把话说清楚行吗?”何大壮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你别误会,他绝对不是激动,完全是被吓懵了。 要说何大壮对林薇没有丝毫的歹意,连街头飞舞的苍蝇都不相信。何大壮天生就长了一副屌丝相,看见美女不浮想联翩,那就是他被假酒烧坏了脑子。 也不能用有贼心没贼胆,给何大壮定义。 林薇为了利用他,已经做过火力侦察,他虽然子弹上膛了,却打出一梭子空弹,凡到关键处,必须掉链子,这就是何大壮的艳遇反应。 他只知道林薇与王晟的私情,徐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曾想过,人家当王八的,也是有原则的:让你碰你再碰,不碰白不碰;不让你碰你敢碰,就跟你玩命。 别说林薇只是把徐烨砸昏了,就是把他脑袋开瓢了,那也有法律制裁她,跟何大壮没关系。 可徐烨把何大壮当情敌了,何大壮必须及时把这事澄清,还来不得半点马虎。否则,徐烨就是一头发疯的野兽,想要灭他,基本上随时随地。 何大壮无论如何也不能当这个冤死的鬼。 “你走不走,不走,我可走了。”林薇边说边走,说话间已经下到楼梯缓步台上了。 何大壮拎起水果袋,就要往外走,他首先想到逃命要紧。 他刚要迈开大长腿,要三步并作两步去追赶林薇,脑子里猛然想起了警铃声。 我走了容易,这一走就等于默认了一个事实,我跟林薇有染,事情败露后,双双逃跑了。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徐烨醒过来,肯定得找我拼命去。 何大壮跟徐烨交过手,真的比量起来,不一定占下风。 可他凭什么要跟徐烨玩命呀?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清不清,混不混的一走了之,必须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何大壮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他弄来一碗自来水,喝进嘴里,又一下子喷到徐烨的脸上。 这是电影电视剧里常见到的情景,昏死过去的人,经冷水一激,就清醒了。 徐烨果然醒过来了,他不是被冷水激醒的,是何大壮喷在他脸上的冷水,流进脸上的纱布里,以滋润他的伤口为目的,把他疼醒的。 “哎吆卧槽……”徐烨颤抖的声音传来,把何大壮吓得只想撒尿。他看见何大壮的惊恐表现,一轱辘爬起来,揪住何大壮的衣领便说:“你tm还敢呆在这,信不信我一刀……” 徐烨发现手里的卡簧匕首不见了,他握紧拳头,照准何大壮的肚子砸了过去。 何大壮灵敏一躲,徐烨的拳头瞬间改变了招数,他伸出食指,怼在何大壮的腋窝,一声怒吼:“我扎死你。” 何大壮本来很紧张,被徐烨捅了咯吱窝,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敢笑!”徐烨急了,他一瞪眼睛,感觉伤口疼痛难忍,急忙松开手,去抚慰伤口。 人的情绪一经放松,智商便占领了高地。 何大壮做出解释说:“你误会了,如果我跟林薇真有事,还能留下来照顾你呀。” 徐烨不糊涂,他猛然看见何大壮,一时气恼,以为何大壮就是那个该杀的第三者。何大壮的一番神操作,加之嬉皮笑脸的表现,一下子开释了自己的嫌疑。 道理很简单,林薇从出道,就跟有钱有势的人厮混,哪能看上何大壮这种邋遢鬼。 “你来我家干什么。”徐烨虽然打消了对何大壮怀疑,还是要问明原委的。 “我是来看你的。”何大壮来了个脑筋急转弯,说明自己在报社的工作丢了,想求徐烨给他安排一份工作,所以,才带上礼物登门拜访,没想到遇见了这个场面。 徐烨对何大壮的话深信不疑。 何大壮能留下来,还用一杯水弄醒他,就足以说明他的可信度了。 “我警告你,如果被我查出来,你跟林薇有事,我就弄死你。”徐烨松开了何大壮。 他多年来都是在讨好别人,好不容易有人登门讨好他了,他必须要把派头端足了。 “说吧,你想干什么。”徐烨捂着受伤的脸,要通过言谈话语,甄别一下何大壮的话,究竟有多少水分。 早在劳务市场外的小饭店里,何大壮二两猫尿进肚,就已经告诉徐烨,他下岗失业了。 “要饭吃不嫌馊,只要能让我吃饱饭就行。”何大壮目的明确,就是要名正言顺的进入金鼎大厦。 徐烨上上下下打量何大壮好一会儿,冒出一个鬼主意,他说:“给我当物业经理怎样。” “物……”何大壮的笑容凝固了,徐烨显然是在玩他。“我当物业经理,你干啥去。” “我是物业公司法人,最近要出趟远门,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正想找个帮手。”徐烨这句话是真的。 金鼎大厦物业公司已经变更了法人,他真的是堂堂正正的物业公司老板了。 但是,让何大壮顶替他的经理位置,就是一句谎话。他要画个大饼,挂在何大壮的脖子上,目的也很明了,他说:“你必须马上帮我找到林薇。” 何大壮明白了,徐烨真的把他当成傻子了。 他不知道徐烨已经成了贾政道的替死鬼,也不知道林薇在金鼎大厦出现,引发了徐烨的贪婪,更不知道林薇跟索伊已经有过接触。 徐烨必须尽快找到林薇,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杀掉,然后远走高飞。 林薇活下去,随时可能坏了徐烨的好事。 如果贾政道没有突然出现,没给徐烨划出一条死亡路线。如果林薇能像徐烨预想的那样,跟他一条心,先联手从索伊哪里,甭管多少,捞来一笔费用,跟他一同出国,徐烨就会把林薇当成护身符,把她一路诱骗出国。 一场家庭纷争,彻底改变了形势。 徐烨后悔自己一时气恼,醋意大发,引发了争端,一旦林薇跑到索伊那里说明情况,索伊就会打电话向贾政打求助。 贾政道知道徐烨擅自回家,很可能暴露了行踪,他被警察抓住现行,就等于把贾政道精心策划的一整套脱罪计划,全部暴露出来,那么,徐烨只有一个结果,被贾政道迅速灭口。 那封遗书,能够有效地遮挡住警察的视线。 “徐哥,我真不知道林薇去哪了。”何大壮开始后悔,没有听信林薇的话,留下来要自证清白,反倒给自己找了一个麻烦。 “别拿我当傻子。”徐烨去厨房操起一把菜刀,在何大壮面前晃了晃说:“找到林薇,她亲口证明,你俩啥事都没有,我就让你当物业经理。” “我去哪找她呀。”何大壮看着寒光闪闪的菜刀,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你不知道,我知道。”徐烨拿过夹包,把菜刀塞进里面说:“你现在就跟我去找林薇。” 徐烨把装有菜刀的夹包,按在何大壮脖子上,他锁好家门,押着何大壮下楼。 何大壮满打满算,趁徐烨开车的时候,打开车门跳下去,然后有多远跑多远,他绝对不能趟这个浑水。 事情已经明摆在面前,徐烨找到林薇,肯定没有好事。 轻者一顿争吵,即使把警察招来,人家两口子闹矛盾,警察也只能好言相劝。 只要徐烨把林薇带回家中,后果就相当严重了。林薇已经跟何大壮说过,徐烨对她腹中的胎儿,早就恨之入骨了。 徐烨似乎已经预料到,何大壮会找机会逃跑。 他怕暴露行踪,根本就没开车回来。 他让何大壮骑上电动自行车,他坐在后架子上,依旧把夹包按在何大壮脖子上,就这么一路赶奔金鼎大厦。 天色见黑,金鼎大厦开始悄悄热闹起来。 经过乔装改扮的人,有的开车进入地下车库,有的乘坐出租车来到大厦门口,当然,也有胆大不害臊的人,大模大样走进来,按下电梯,走进各自的安乐窝,来与小三幽会。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来到金鼎大厦门口,他的额头已经渗出一层汗珠。 徐烨指挥何大壮,把电动自行车停在监控镜头盲区,然后掏出一个电子卡,交给何大壮说:“你去1017房间,只要看见林薇在那就行,你啥都不说就走,明天就可以来报到上班了。” “得嘞,你就擎好吧。”何大壮接过电子门卡,晃晃悠悠走进了金鼎大厦。 很奇怪是不是,何大壮对徐烨如此顺从。 何大壮有自己的想法,她早就想走进1017房间,与索伊见上一面了。 就在何大壮以业主姿态,走进金鼎大厦,来到电梯舱前,按下电梯时。十楼走廊里,一个人头戴鸭舌帽,戴口罩墨镜,慢慢走到1017房间门口。 他没按门铃,只是轻轻敲了几下门。 稍许,门镜里出现一只眼睛。 紧接着,房门打开了。 这个人刚走进1017房间,身后便传来了电梯的铃声。 何大壮走下电梯,来到1017房间门口,按响了门铃。 第15章、 解读艳遇 何大壮来到1017房门口,先整理一下装束,一本正经的按响了门铃。 叮咚—— 里面无人应答。 他再次按响门铃,如此反复几次。隔壁房间的门开了,李秀娥探出头向这边观望。 “你找谁?”李秀娥主动打招呼。 “我找……”没等何大壮回答,李秀娥突然眼前一亮说:“我认识你,你来过我家。” 何大壮下意识地点点头,想起了李秀娥,那个堪比垃圾场的家。 李秀娥迎出来说:“这家的阿姨可能出去遛狗了。” 1017房间里,传来狗叫声。 “她在家。”李秀娥主动替何大壮,又按响了1017房间门铃。 她回头见,何大壮竟然没打招呼,向电梯舱走去。 “你怎么走了。”李秀娥很扫兴,何大壮只当没听见李秀娥的声音。 林薇肯定在1017房间,否则,索伊没有理由不给何大壮开门。 这是何大壮的判断。 他匆匆上了电梯,离开金鼎大厦,与徐烨会面说:“林薇不在。” “索伊让你进屋了。”徐烨半信半疑。 “当然了。”何大壮故伎重演,他撒谎张嘴就来说:“我跟王晟是发小,索阿姨对我没的说。” “你走吧。”徐烨说着就要走开。 “我的工作咋办。”何大壮追问一句。 “你明天来报到上班。”徐烨做出承诺。 帅帅和郑潇耐心在车上等了足有两个小时,还不见何家有灯光。他俩这时候才发觉苗头不对,便下车闯进何大壮家里。 何大壮还算讲究,在书桌上给他们留下一个纸条:大饼,烧鸡,小菜都是留给你们吃的。我有些事情要办,去去就回,勿念。 小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向队长汇报吧。”帅帅拨通郝荻的电话,郝荻听到消息,十几秒没有说话。 她想提醒帅帅和郑潇,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保护何大壮的人身安全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密切观察,适机而动。 郝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没有事先把话说明白。 不知道这是警察的职业敏感,还是郝荻经过一些事情后的谨慎。 她身为刑警队长,不能把所思所想,都毫无保留的告知帅帅和郑潇,寄希望于帅帅和郑潇,能够自觉自省。 今天的事情,二人的表现令郝荻失望。 “咱们没有权力约束他的行为,但至少得知道他干什么去了。”郝荻还是没忍住,表明了心迹。 何大壮在郝荻面前,动辄便神秘兮兮,包括他删除王晟的一些日记内容,就是为了能在郝荻面前保值,以免失去郝荻对他的保护。 何大壮每次出去,都或多或少的有所发现。 当然,他的新发现,很大程度上,都是郝荻已经掌握的情况。 郝荻知道何大壮喜欢用说谎,来保持自己的神秘感,她怕因此影响了侦破进度。 她后悔当初对帅帅和郑潇实话实说,这俩小子知道了她和何大壮的过往,总是不经意间,把工作与个人感情联系在一起,这是郝荻所不愿见到的。 “这次就算了,下次再有这事,你们把他瞄住就行了。”郝荻无奈只能直言相告。 结束与郝荻的通话,帅帅后知后觉,他猛拍大腿,说自己糊涂。 郑潇以笑代言。 既然何大壮这小子又给他们戴了一个眼罩,那他们也别客气了。 小哥俩也是真饿了,什么烧鸡呀,大饼、小菜的,他们来了个风卷残云,吃个一干二净,然后又回到车上。他俩明确了郝荻的用意,也及时转换了工作思路,要成为一个隐形人。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回家,不见了帅帅和郑潇的面包车,这俩小子跑哪去了? 何大壮仰仗与郝荻的特殊关系,从来都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看待帅帅和郑潇。这次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误,装的太满,激怒了帅帅和郑潇,人家撤了,不再管他了。 何大壮把电动自行车停在院门口,先四下查看一番,同时去开院门。 就在他的视线,从远处转到近前时,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他意外惊吓,原地跳起,大喊一声:“哎呀我……” 就在他的国标惊诧语,还没说出最后一个字,就听到了林薇的声音:“我以为你被徐烨杀了呐。” 何大壮不禁又打了一个冷颤说:“你咋跑这来了。” 林薇主动打开院门,并拉上旅行箱,先行走进去。 回头见何大壮呆呆地站在那,不解道:“你咋不进来呀。” “啊……啊,”何大壮推上电动自行车,紧随其后进了院子。他锁好电动自行车,仍不住地打量林薇说:“你这是几个意思呀。” “进屋再说吧。”林薇边走边说:“我等你这段时间,又冷又饿,都快受不了了。” “家里有烧鸡,大饼,还有……”何大壮抢前几步,打开房门,进屋打开电灯开关,看见书桌上的食物不见了,支吾道:“不是,这……哎我说,你俩小子……都吃光了。” 林薇皱着眉头站在那里,环视房间,不觉中打起了退堂鼓。 “坐吧。”何大壮掀起被子,扔到一旁,还特意用胳膊在床上荡了一下。 林薇坐下来,长叹一口气。 何大壮倒退着,坐在椅上说:“本来有吃的,结果……我给你下盘方便面吧。” “好呀。”林薇眼前一亮,她真的很饿。 何大壮放下大挎包,去外屋给林薇下方便面。 他特意把碗用热水煮了一下,又找出打包赠送的一次性方便筷。 他端着面碗再回到屋里,愣住了。 前后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屋子里的摆设变了样。床铺整齐,被子也被叠了起来。书桌上的各种杂物,摆放的整整齐齐。 林薇正拿一瓶香水,在房间了喷洒着。 “你是魔术师吧。”何大壮把面碗放在书桌前,对林薇赞不绝口。 “行了,别拍马屁了。”林薇坐在椅子上,准备吃面。她喝了一口汤,吧嗒吧嗒嘴说:“有辣椒吗?” “必须的。”何大壮去外屋取来一瓶辣酱,见林薇把方便面掺上辣酱,吃的一个香,不禁咽着口水说:“你跟徐烨到底怎么了。” “我今晚就住你这了。”林薇边吃边说,何大壮身子一紧张,向后退了一下,摔坐在床上。林薇不解道:“你怎么了?” “这……不方便吧。”何大壮说出心里话。 “这事我想过了。”林薇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她很放松说:“住宾馆,很容易被徐烨查到。住单位,那就等于自投罗网,徐烨说不定现在就去办公室找我了。” “你俩究竟发生了什么。”何大壮必需先问清楚缘由,再决定是否满足林薇的要求。 “她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林薇说着,流下了眼泪。 “为什么呀?”何大壮不解道:“徐烨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了。” “一开始他就知道。”林薇止住眼泪说:“多亏你来得及时,不然,我这条命就交他手里了。” 林薇止住话题,审视何大壮说:“你还没告诉我,徐烨怎么放你回来的。” 何大壮简单说明经过,故意隐去了徐烨请他去当物业经理一说,问林薇:“你怎么不去金鼎大厦,找索阿姨呀” “那更是自投罗网。”林薇好像想起什么,问何大壮说:“我才想起来,你怎么突然去我家了。” “你帮我付了住院费,我去看看你。”何大壮笑的很不自然。 堂堂五尺男儿,居然沦落到伸手乞讨的地步。 “多亏你去了,不然……”林薇话题猛转说:“你没骗我吧。” “骗你是……”何大壮举起右手,摆出要发誓的架势说:“徐烨聘我去金鼎大厦,当物业经理了。” 郝荻接到帅帅的电话,听说林薇拉着旅行箱,进了何大壮家,她很是不解。 这么晚了,林薇为啥突然去了何大壮家,而且还在院门外等了很久,何大壮才返回来。 郝荻不知道帅帅已经换回了自己的小轿车,相信何大壮看见面包车停在路边,不敢做过份事。 她吩咐帅帅说:“别打扰他们。” “如果徐烨找来怎么办。”郑潇在一旁追问道。 “拿下。”郝荻作出批示。 林薇再一次被何大壮感动了,她甚至怀疑,何大壮真tm有病。 何大壮家就是几十年前兴建的,类似于干打垒式住房。 入户是一个不足十平方米小厨房,里面还间壁一个不足四平方米的小屋,穿堂进屋,便是主卧室,大约十五平方米左右。 主卧室迎面是一个老式三开门大衣柜,上面镶嵌一面穿衣镜,一对木质箱子,摆放在双开门箱座上,估计四十岁一下的人,基本没有这个记忆了。 临窗一个书桌,一把椅子,后面便是一张木质双人床。 这就是何大壮家的整体摆设。 林薇根本没有征求何大壮的意见,她以先入为主的姿态,吃了一碗方便面,然后便以累了为理由,侧躺在床上,微闭上眼睛。用仅剩不到一毫米的眼逢,看何大壮在地上走来转去。 说句公道话,此时的何大壮,内心翻江倒海,难以平复。 这事不仅被何大壮摊上了,换了其他任何一个男人,都要费些心思仔细琢磨一番。 我该怎么办? 他从第一眼看见林薇,不是垂涎三尺,而是心花怒放,那动物性本能,已然将他的荷尔蒙烧成灰了。 怎奈王晟摘花到手,他只能望洋兴叹。 其实,即使王晟没与林薇在一起,何大壮也是枉费心机,林微不可能正眼瞧他。 王晟案发后,何大壮有机会与林薇进一步接触了,林薇也怀揣目的,对他进行了火力侦察,结果,何大壮歪打正着,还得了个满分。 这次,林薇情急之中再次想到他,也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 林薇被王晟之死,搅扰的心力憔悴,她真的需要一个异性的胸怀,供她依偎、停靠,让她感受到来自异性的安慰。 何大壮是不错的人选。 林薇能够满足何大壮的亲吻,拥抱,抚慰,但是,她绝对不能允许进一步的侵犯。 她对别人没有信心,对何大壮却拥有十足的把握,只要她让何大壮耐心等待,等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后,再满足他的要求,相信何大壮会听话的。 这是林薇无可奈何做出的选择,她静静地躺在床上,等待着能够有效地遏制何大壮的鲁莽。 “有一个办法,能让你躲过徐烨。”何大壮止住脚步,站在床头对林薇说:“他有案底,你可以报警抓他。” 林薇睁大了眼睛,她何曾不想这么做呀,她问何大壮说:“你能帮我报警吗?” “先睡觉,咱明天再说。”何大壮说着,去外屋锁好房门,又关上了电灯。 第1章、走进风雨 徐烨在家等了一宿,明知道林薇不可能回来了,他还是执意留在家里。 第二天一大早,他简单收拾几件换洗衣服,给会馆司机打电话,开车来家里接他。 徐烨隔窗见车来了,他拎上旅行袋走出家门。 司机没按规矩下车迎接,他很恼火,敲了一下车窗,刚要发飙骂人,见开车人是阿彪,他感觉很意外,急忙打开车门,钻进车里,主动伸出手说:“阿彪,你咋来了。” “老板派我来接你的。”阿彪操着生硬的汉语,对徐烨报以微笑。 “我还有点事,得耽搁一阵才能回去。”徐烨把手里的旅行袋,扔到后排座位上,几乎是跳下宾利汽车的,生怕阿彪一脚油门,把他强行带走。 阿彪也不坚持,他开车便走。 徐烨的额头,惊吓出一层汗珠。 贾政道安排阿彪来接他,这绝对是个意外。阿彪连中国话都说不利落,很少单独行动,除非…… 徐烨不觉中浑身颤栗起来。 必须尽快找到林薇,摸清贾政道的路数,以防遭到黑手。 有一点可以肯定,只要贾政道抓不住他,他就有逃生的胜算,如果再把林薇弄到手,贾政道只有一个选择,乖乖地把他送到国外。 徐烨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奔第四人民医院。车刚开进院里,他就看见林薇的红色跑车停在那里。 终于被我逮住你了。 徐烨一阵欣喜,直接上楼去找林微。 林薇的办公室房门紧闭,徐烨敲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应答。 他询问隔壁办公室工作人员,得到消息说:“林薇请假回老家了。” 不可能。 徐烨来到林薇的跑车前,围着跑车转了几圈,认定这是林薇的一个障眼法,她还在古城。 林薇非常爱惜这台车,她要长时间离开,不可能把车露天停放在这里,徐烨凭借这一判断,决定再去寻找林薇。 当然,他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实在找不到林薇,他只能自己想办法出境,到了国外再联系贾政道。 他怕自己留在国内,遭到贾政道的黑手。 林薇这一宿,睡的非常痛苦。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稍一翻身,便要搜寻何大壮所在的位置,生怕何大壮趁她熟睡时,过来侵犯她。 昨晚何大壮说了一句先睡觉,林薇顿时心跳加速。 何大壮关掉电灯,林薇紧张的浑身颤栗不止。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何大壮上床来,林薇好生纳闷儿,这小子要玩什么花样儿。 她在黑暗中搜寻一番,顿时流下了眼泪。 何大壮卷曲在箱子上,用大挎包当枕头,已经打起呼噜。 这小子不会有病吧? 这是林薇的第一反应。 她虽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么骚,但也算是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哪个男人见了她,眼色儿都往她的肉里盯,动辄便言语挑唆,找个机会就想跟她那什么。 林薇绝不是胡来的女人,她的外圆内方,带有十足的目的性。 贾政道是她的开蒙师傅,王晟又是她的红颜知己,所以,她对男人还是很挑剔的。 能以不烂之躯,游荡在权势中的经历,让林薇练就出了一整套,对付男人x骚扰与x侵犯的真功夫。 亲一下,摸一把,都无所谓,敢动真格的,你得先亮出本钱看看。林薇开出过n多个空头支票,轻易也不会兑现。 半夜时分,一阵寒气袭来,林微起身下地,把被子盖在何大壮身上。 借月光掩映,她发现了一个异常状况。 何大壮背冲她,面朝墙,卷曲着身子。他的牛仔裤带解开了,拉链也开了,从拉链处清晰可见,何大壮兴奋状态下的生理反应。 林薇轻轻把被子盖在何大壮身上,蹑手蹑脚打开旅行箱,从里面找出一套长袖衣裤,穿在身上,着意将腰带系成死扣,谨防何大壮在她不知觉中溜过来。 林薇卷曲在床上,不知不觉中睡熟了。 等她被热醒了,天已见亮。 她发现何家唯一的一床被子,严严实实盖在她身上,何大壮却不知去向。 她再无睡意,起身开始打扫房间,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何大壮走进屋里,见林薇正在擦地,他制止说:“用不着收拾,小心闪了身子。” 何大壮左边夹着毛毯枕头,右手拎着油条豆浆。 他特意起大早返回古城父母家,拿来毛毯枕头,又顺道买回了早点。 林薇扭过脸去,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怕被何大壮看到,结果,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流下了眼泪。 “你咋的了。”何大壮为人处事并不严谨,他却及时发现了林薇的异常反应。 “没事。”林薇一计微笑,拎上拖布就要出去,被何大壮拦住了。 “好吧,我答应你。”何大壮顺手把毛毯枕头丢在床上,抢下林薇手里的拖布,又把早点放在书桌上说:“我来充当这个恶人。” 这是何大壮用了小半宿时间,做出的决定:通知郝荻,徐烨出现了。 徐烨踩坏他家院门,又袭警逃逸,估计被警察抓去,能收容十天半个月。 这段时间里,林薇就能找到安身之所了。 何大壮给林薇提出一个先决条件,他说:“不管你在我家住几天,有一点你必须做到,不许再干家务活了。” 何大壮去外屋送拖布,林薇突然扑过来,从后面拦腰抱住何大壮,哭着说:“大壮,你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何大壮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林薇把整个身子贴在他后背上,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奖赏,也是巨大的刺激。 煎熬,成了何大壮中枢神经所面临的,非比寻常的挑战。 如果这时候何大壮提出什么要求,估计林薇不能拒绝。 他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说:“抓紧时间吃早点吧,我还要去办正事呐。” 两人默默吃完早点,何大壮背上大挎包,骑上电动自行车,去金鼎大厦了。 郝荻在上班途中,接到帅帅的电话,说昨晚林薇在何大壮家住了一宿,何大壮一大早出去买回了早点,还带回一个毛毯,这会儿骑上电动自行车走了。 郝荻不禁一笑,男人都tm这德行。 帅帅和郑潇驾车一路追随何大壮,离开了何家。 一辆出租车便停在何家院落前,徐烨戴口罩、墨镜下了车,先四下看了看。 院门没有上锁,他轻车熟路打开院门,径直走到房门口,敲门喊道:“何大壮,开门。” 林薇正在屋里打扫卫生,她听到徐烨的声音,整个人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她躬下身去,躲到窗户下,发现自己的旅行箱放在床边,又爬过去,把箱子拉到窗户下,听到了徐烨的拉门声。 林薇也是真急了,她跪爬到大门前,用力拽住门把手,以防徐烨拽开房门冲进来。 徐烨来到里间屋窗外,隔窗向屋里观看,发现一个异常现象。 何大壮家变得整洁干净了,床上还放了一套女人的衣服。 徐烨仔细端详一番,不敢确定这套衣服就是林薇的,但是看着眼熟。去他妈的,先进屋看看,万一能找到那台笔记本电脑,也算有了意外收获。 徐烨回到房门前,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胳膊肘用力撞了一下房门玻璃。“哗啦”一声,门玻璃被撞碎了,徐烨伸进手,就要打开门锁。 林薇此时正蹲坐在门玻璃下,她紧张得几乎要窒息了。 见徐烨的手伸了进来,她抓起一块碎玻璃,就要往徐烨的手上扎。 这时,传来了隔壁大婶儿的声音:“你谁呀,干啥砸人家玻璃。” 隔壁大婶儿听到何家玻璃被砸,跑出来见一个陌生人,戴口罩墨镜,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我……我是何大壮的朋友,来找他。”徐烨伸进屋里的手,被迫抽出去,向隔壁大婶儿做解释。 “家里没人,你这是要干啥。”隔壁大婶儿拿出手机,拨打报警电话说:“110吗,我隔壁家进贼了。” 徐烨听罢,撒腿便跑。 “你站住!”隔壁大婶儿一声吆喝,差不点把徐烨的魂儿吓丢了。 林薇蹲坐在房门前,听到隔壁大婶儿的吆喝声,她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松了。 她这时才发现,握玻璃的手,流出了鲜血。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来到金鼎大厦,装b的毛病又犯了。 他把自行车停在大厦门口,在倒车镜前端详自己一番,卷毛头,格衬衫,怎么看怎么帅。 “你,把车子推走。”身后传来一声吆喝。 何大壮不紧不慢回过头,见一个穿戴保安制服的人,神气十足走过来。 “你谁呀?”何大壮拔直了腰板,尽显傲慢。 “你管我是谁呢,把车子推走。”保安队长走到何大壮近前,神气不减,大有不服就干的派头。 “你知道我是谁吗?”何大壮不慌不忙,摆足了经理的派头。 保安队长先看看何大壮的自行车,又看了看何大壮的装束说:“你叫何大壮吧。” 何大壮微微一笑。 “我听说你了。”保安队长派头不减说:“你是来报到上班的。” “没错。”何大壮甩了一下长毛卷发,又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说:“你是……” “跟我来。”保安队长让何大壮推上电动自行车,一路走到地下车库说:“这里平时不安排专人值守,徐经理说,你身份特殊,暂时安排你在这工作。” “我在……”何大壮接下来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就明白了一个事实,他被安排到车库当看守了。他辩解说:“不对吧,我是来……” “许经理跟我说了,你这是试用期,等过了试用期,再安排你当保安。”保安队长还算有耐心,把何大壮接下来的工作安排,都交代得明明白白、 我日徐烨他八辈子祖宗的。 何大壮这个气呀,险些骂出口。 “好好表现,争取早日转正。”保安队长一声吩咐,转身就要走开。 “我说,徐烨就没跟你说点别的吗?”何大壮担心保安队长听错了徐烨的指示。 “说了。”保安队长的话,引起了何大壮的浓厚兴趣,他说:“你好好表现,弄到好处,还可能提前转正。” 我靠! 何大壮憋在嗓子眼的一口恶气,及时下排,挤出一个臭屁。 保安队长对何大壮的反应很不高兴,他主动挑衅说:“你除了会放屁,还有别的本事吗?” “对不起,一不留神儿,溜达出来的。”何大壮说着,发现一辆宾利汽车开进车库,他无意中和司机对视一眼,顿时毛骨耸立。 开车的人,竟然是刺杀他的阿彪。 第2章、一记炸雷 何大壮满心欢喜,以为能过上一把当物业经理的瘾,结果被徐烨耍了,安排他当地下车库巡守员。 也真是冤家路窄,他刚到岗,就遇见了杀手阿彪,而且,阿彪还开了一台宾利。 也就何大壮这种凡事总爱往好处想的人,没感到危机就在眼前。换了其他人,肯定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有多远就跑多远。 金鼎大厦是贾政道一手兴建起来的,阿彪能开豪车来这里,说明这里好比阎罗殿。 何大壮非但没感到害怕,反倒有点小兴奋,甚至还产生一种,杨子荣要智取威华山的自豪感。 他若无其事的跟保安队长一阵调侃,等保安队长走了,他才开始紧张起来,在看守房里四下搜寻着。 他找到一把铁锹,把铁锹拿在手中舞动几下,觉得到了关键时刻,这把铁锹就是一应手家伙。 他先摆了一个造型,有点杨志荣胸有朝阳的气势,突然听到手机响起,他急忙摆出迎战姿势,以为有人进来攻击他了。 他听清是手机铃声,才放松了警惕,接听林薇的电话。 “什么,徐烨去我家了。”何大壮若在平时,听到这个消息,肯定先以黄鼠狼进宅,无事不来的警觉,明知故问一句:他要干什么。 这会儿则不同,他正在为期望值急剧下滑,而愤愤不平,又听到了徐烨的名字,真想挥起手中的铁锹,先拍徐烨几下子,解解气再说。 “你让他来金鼎大厦找我。”何大壮握紧铁锹,仿佛马上就要开战了一样。 “我吓得要死,哪敢跟他见面呀。”林薇毫不掩饰内心的恐慌,也说明隔壁大婶报警了,徐烨被吓跑了。 何大壮这时才恢复正常说:“别怕,你锁好房门,拉好窗帘,有事随时保持联系。” 何大壮结束了与林薇的通话,站在那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做出最后决定。 他拨通了郝荻的电话说:“徐烨出现了,你啥时候抓他呀。” “你在哪呢?”郝荻明知故问,还特意调侃何大壮说:“听说你昨晚挺潇洒呀。” “我……”何大壮听出郝荻的玄外之音,他清了一下嗓子说:“别人不了解我,你还不了解我呀。” 何大壮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郝荻“腾”地一下发火了。 “我警告你,别tm乱来。”郝荻这股火来的莫名其妙。 用旁观者角度来分析,何大壮这是拆了茅房盖楼房,有臭底子。 他在郝荻家,敢扒郝荻的裤子,林薇主动送上门去,他岂能放过。王晟的笔记本电脑,他都敢窃为己有,何况林薇了。 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这就是当今某些社会人,对异性的态度。 郝荻话说出来了,自己反倒笑了。是呀,何大壮是你啥人呀,人家怎么做,关你屁事。 这是两厢情愿的事,一方胆敢违背另一方意愿,有法律法规管着呐,反之就爱谁谁了,跟我有毛关系。 尽管郝荻这么开解自己,心里还是觉得很别扭。 她恢复常态,对何大壮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不许蛮干,你听见没有。” 电话里传来忙音。 这是何大壮的惯用伎俩,跟郝荻无言以对了,或者听烦了,干脆直接挂机。 何大壮挂断电话,觉得好像有啥事被遗忘了。 他把铁锹戳在一旁,看着铁锹发愣。猛然,他一拍大腿,想起一件重要事,他居然忘了告诉郝荻,杀手阿彪就在金鼎大厦。 一旦阿彪闯进来,他是人家的对手吗? 何大壮眼珠子在眼眶里,叽里咕噜转了几百转儿,得出一个毫无争议的答案,他不是人家的对手。 那该怎么办? 何大壮平时大大咧咧的,到了关键时刻可不含糊,他拎起铁锹便往外走。 想当初,徐烨深夜闯进他家,险些割掉他的鼻子,他的反制措施那是相当奇特。一根铁棍面包,就把徐烨吓得屁滚尿流。 何大壮把铁锹扛在肩上,迈着八字步,大步流星走出看守房。 这是一个阴雨天。 鑫鑫鲜花水果礼品店的生意,原本就不怎么样,遇上这种天气,开门营业,只当打发寂寞了。 田一雄一个人坐在店里发呆。 他成功地摆脱了杀人未遂嫌疑,出院回家后,总是这么忧心忡忡的。担心迟早会有一天,警察会找上门来,他难脱罪责。 传来开门声,田一雄起身相迎,略鞠一躬说:“欢迎光临。” 王梅打伞走进店门,她关闭雨伞,露出面目,主动与田一雄打招呼说:“你是田一雄吧。” “你是……”田一雄认识王梅,他们原是物资局的同事。当时王梅高高在上,田一雄就是一个看大门的。 “你不认识我了。”王梅笑在脸上。 田一雄也报以友好地一笑说:“真是稀客,您需要点什么?” “我要见索伊。”王梅不掖不藏,她把雨伞立在一旁,直接说明来意。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田一雄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来者不善,他需要倍加小心。 王梅从索伊不辞而别后,几乎每天都没闲着,凡是她能想到的,索伊可能的去处,她都亲自走访了一次,结果并非一无所获。 她知道索伊与田一雄的过往,也惊奇地了解到,田一雄有一个三十出头的儿子,而且还是双胞胎。 当年,王仁维与索伊登记结婚后,便辞去了所有职务,带上索伊住进深山,过上了隐居生活。 物资局的人,只知道索伊跟田一雄离婚,并带走了一个孩子,谁也不知道索伊,竟然嫁给了王仁维。 王梅不知道从哪获得的灵感,以为索伊会回来找田一雄。她先在外打探寻一圈,居然得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当年索伊生了一对双胞胎。 如此说来,王晟还有一个同胞兄弟。 这就是王梅来找田一雄的主要原因。 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想跟索伊要一句痛快话。”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田一雄知道王梅的背景,却不知道索伊已经离家出走了。 “我知道你们有两个儿子,也理解她要回来的心情。”王梅凭空想象,索伊失去了王晟,想回来依靠另一个儿子养老送终,要跟田一雄破镜重圆。 “我跟索伊没有一点关系了。”田一雄做出郑重表示说:“她这辈子是死是活,跟我没有一点关系。” “能帮我联系上索伊吗?”王梅全家人的手机,都被索伊拉进了黑名单。 “我……”田一雄犹豫了。 他知道王梅的势力,能够主动找上门来,说明已经了解到所有的一切了。包括田宇受到王晟的特殊关照,他更担心由此可能引发的一系列麻烦。 田一雄思来想去,跟王梅提出交换条件。他说:“我不敢保证能联系上她,但我可以帮您试试。” “你给她打个电话,让我跟她通话就行。”王梅提出最低要求。 “然后呢?”这是田一雄最关心的。 “然后?”王梅似乎读懂了田一雄的顾虑,她做出保证说:“然后我就不再打扰你了。” “我试试吧。”田一雄掏出手机,拨通了索伊的电话。 听到索伊的声音,田一雄便把电话递给了王梅。 “索伊,我要跟你见一面。”王梅说话从不拖泥带水,她点明主题说:“我希望你能回来,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好了。” 索伊没想到王梅能找到田一雄。既然已经跟王梅对话了,她也没有回避的打算。 “见面可以,回去是不可能了。”索伊也不含糊,公开表明要与王仁维离婚。 “我爸替你养大了儿子,你总该有所回报吧。”王梅旁征博引,什么受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等经典名句,还例数多年来,她对王晟的付出等,希望索伊能够饮水思源,回去再陪伴父亲几年。她说:“我爸活不了几年了,他百年以后,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给你。” “我净身出户,不要你们王家一分钱。”索伊态度坚决,她提醒王梅说:“如果你们顾及面子,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咱们就去社区办理离婚手续。如果你们坚持不离婚,我只有向法院起诉了。” 索伊表明了态度,没等王梅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真是给脸不要脸。”王梅勃然大怒,故意当着田一雄的面,丢下狠话说:“占完便宜就想走,门儿都没有。” 王梅说完,居然没跟田一雄打声招呼,转身便走。 “请您留步。”田一雄追到门口,拦住王梅的去路说:“有件事需要跟您说明白,王晟和田宇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王梅惊讶地看田一雄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不希望你们的纠纷,最后牵扯到我。”田一雄表明观点。 “他们的亲生父亲是谁?”王梅警觉地看田一雄。 田一雄欲言又止说:“你必须先做出保证,从今以后,不再为这事,来找我麻烦。” 王梅犹豫一下,她需要先弄清楚田一雄急于回避的原因。 为了找到索伊,王梅几乎跑断了腿,终于能在田一雄这里,联系上索伊,她岂能轻易放弃。 转念又想,田一雄一个大男人,能公开表明,自己不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不仅需要勇气,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动力作出支撑,否则,谁也不会公开这个隐私。 “我能见见你儿子吗?”王梅要留一个后手。 她可以满足田一雄的前提条件,但要跟田宇建立联系,这是能够有效遏制索伊离婚的关键。 灵感来源于田一雄的揭秘。 如果索伊坚持要跟王仁维离婚,王梅就会把索伊生私生子的事,当成一个把柄,来要挟索伊。 人要脸,树要皮,相信索伊不能无所顾忌。 可话又说回来,一旦田一雄说出两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是她的父亲王任维,王梅所有的努力,不仅都回到了原点,而且还新添了一个麻烦。 她不知道田宇得了重病,已经走到了生命尽头,怕田宇找王仁维认父,给她又增添了一个累赘。 王梅审视田一雄说:“两孩子的亲生父亲,不会是我爸吧。” “不是。”田一雄果断的回答,瞬间消除了王梅的所有顾虑。 “我今天走出这里,这辈子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了。”王梅做出了保证。 “我相信你的承诺。”田一雄说出了两个孩子亲生父亲的名字。 天际间突然想起一记炸雷,王梅浑身一颤说:“你胡说!” 王梅对田一雄瞪起眼睛。 第3章、 适时抓捕 何大壮扛着铁锹,一路搜寻到地下车库的西北角,找到了那台宾利汽车。 他围着宾利汽车转了一圈,拿出手机给车牌拍照。 传来一阵汽车声,一台车身印有金鼎洗衣字样的工具车开过来。何大壮有心走开,汽车突然停在他近前,司机按下车玻璃问道:“你谁呀,来这干什么?” 何大壮怔怔地看着司机没说话。 “问你话呢!”司机跳下汽车,就要揪何大壮的衣领,何大壮用铁锹拨开司机的手,问道:“你是干啥的。” “你瞎呀!”司机态度仍然很生硬,何大壮猛地打了一个冷颤,推了他一把说:“你跟谁说话呢。” 嘿,还敢动手! 司机急了,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往上冲。 何大壮也不示弱,他端起铁锹,一声吆喝说:“我是车库看守,你要干什么。” 这句话还算有一定的份量,司机听了,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何大壮说:“我怎么没见过你。” 何大壮这时候才缓醒过来,他是地下车库的看守员,整个地下车库是他的主场。怎能容许一个工具车司机,跟他吹胡子瞪眼的。 “你怎么进来的?”何大壮依旧端着铁锹,跟司机叫板。 “我……”司机刚要说,你管的着吗。见何大壮手里的铁锹已经跃跃欲试,看架势,要对他脑袋下家伙了,便改口说:“你看清楚了,这是金鼎洗衣工厂的运货车。” “金鼎洗衣工厂。”何大壮在市区里,见过金鼎洗衣工厂的招牌,不知道这是一家连锁店。 他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发现身后不远处,也就是离宾利汽车,只有一个车位距离的地方,有一个铁大门,门旁挂了一个招牌,上面写道:金鼎洗衣工厂。 何大壮有心跟司机要证件,他要假模假式的检查一番,以显示他这个看守员的威风。 转念又想,就冲这个司机刚才的跋扈架势,此人就不是个善茬儿,他现在的身份,不能跟这种人闹僵了。 “我刚来报到上班,今后整个地下车库都归我管了。”何大壮重现装b风范,说着就要离开。 “这是怎么回事。”不远处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何大壮和司机循声望去,见大铁门打开了,两个女人走出大门,正向这边观望。 何大壮认识其中的一个女人。 此人穿了一套职业装,头发整齐的盘到脑后,看上去满有一股干练相。 何大壮眼前一亮,他丢下司机跑过去,对这个女人鞠上一躬说:“索阿姨好。” 索伊见一个戏码长条的年轻人,拎着一把铁锹跑过来,她条件反射般就要退缩了,听到这个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她冷冷地看了何大壮一眼说:“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我大壮,何大壮。”何大壮满脸堆笑,像见到了久别的亲人。 “何大壮。”索伊嘴里说着,心里嘀咕了几秒钟。她想起来了,面前这小子,原来是晟儿的高中同学。“你是大壮。” “是我。”何大壮见索伊一脸的陌生样儿,刚要提及当年,他放暑假跟王晟去山里,住在王家的往事,不想索伊已经认出他了。 难怪他去1017按门铃,索伊不给他开门,原来没认出他。 “我听说你在晚报工作,怎么来这了。”索伊跟何大壮唠家常。 旁边的女人,见司机站在一旁看热闹,催促他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卸货,厂里等着开工呐。” “唉。”司机对女人毕恭毕敬。他返回汽车上,把车倒到大铁门口,打开后门,把一包包衣物卸下车。 索伊一副高高在上的派头,貌似在听何大壮做自我介绍,其实她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你念了那么多年书,怎能来这看大门呢。”索伊稍加思索说:“回头我给你安排一个职务。” “不用,我在这挺好的。”何大壮聊得正欢,没想到索伊能有如此能量,他先拒绝了。继而又问道:“阿姨,您这是……” “这是我们物业公司法人。”旁边的女人做出介绍说:“就是你的老板。” “哟,失敬失敬。”何大壮露出讨好的笑脸。 “好了,我正在办理交接,回头再说吧。”索伊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徐烨跑出何大壮家院落,有一种过街老鼠的感觉。 回头见,没有人追上来,他放慢了脚步。 细细回想刚才的情景,他似乎觉得有些蹊跷。 他怎么想,都觉得何大壮家,床上那套女人衣服像是林薇的。想起昨天晚上,何大壮贸然去他家,嘴里虽信誓旦旦,说是去看他的,那眼色中,总有一股狡黠在里面。 难不成何大壮跟林薇,真的有一腿。 我靠,如果真是这样,徐烨肯定毫不犹豫杀了何大壮。 他一大早做好设计,让何大壮去当车库看守员,就是要把何大壮一脚踢开,他怎能允许何大壮待在金鼎大厦。 但愿何大壮现在还留在金鼎大厦。 徐烨这么想着,给保安队长打电话询问情况。保安队长告诉他说:“何大壮已经报到上岗了。” 徐烨听了,顿时打起精神,这就是何大壮的宿命。 “老板让我通知你,马上回来办交接手续。”保安队长又说。 “老板?”徐烨以为听错了,他追问一句说:“哪个老板,让我做什么交接。” “你回来就知道了。”保安队长还挺神秘,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贾政道回金鼎大厦了! 徐烨后脑勺“嗖”地一下,窜出一股凉风。 他后悔自己太愚蠢,早早签下那么一大叠材料,如今贾政道敢公开在人们面前出现了。 我该怎么办? 徐烨在回与不回上犯难了。 他怕回去凶多吉少。 这跟贾政道一大早,派阿彪去接他有关系。 阿彪是贾政道的御用杀手,他出面就是要见血的。好在徐烨当时反应机敏,及早跳下汽车,躲过一劫。 不回去,就等于失去了金鼎大厦物业公司。 贾政道已经向他作出承诺,让他出任物业公司法人。这就意味着金鼎大厦物业公司,老板姓徐了。 每年近千万的物业收入,他至少能有过百万的利润收入,岂能轻易丢掉。 可能让我签署变更法人的相关手续吧。 徐烨一门心思往好处想。贾政道已经对他做出了承诺,要在他临出国前,补齐相关手续,这合乎情理。 几千万的现金支票都给他了,何况一个物业公司了。 稳妥起见,徐烨给吕律师打了一个电话,先探听一下虚实。 吕律师接到他的电话,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没来呀,我在金鼎大厦等你呐。” “我马上就到。”徐烨顿时热血上涌,贾政道果然说到做到了。 该着徐烨要倒霉。 他早晨看见阿彪,吓出一身白毛汗,预感到自己死期将近。这会儿听说要办理交接手续,以为贾政道大发慈悲,真的要话付前言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光天化日,人来人往,贾政道吃了雄心,吞了豹子胆,也不敢在这种环境下对他下手。 只要变更法人手续办妥,他就第一时间,以法人的身份,让物业公司会计,把公司账面上的所有资金全部掏空,然后便卷款一走了之。 相信贾政道财大气粗,不会为了这几百万,兴师动众的满世界抓他。 他自以为拥有绝对的保命牌。 一旦贾政道把他逼急了,他就把所有的事都抖露出来,相信够判贾政道几个死刑了。 徐烨叫上一辆出租车,回到了金鼎大厦。 为了不惹人注意,他特意让出租车停在地下车库门口,步行走下车库。 守在地下车库旁的帅帅和郑潇,一眼认出了徐烨。 徐烨来到看守房,见何大壮正在吃盒饭,他手下意识的伸进夹包里。 他摸索了一番,没摸到那把卡簧匕首,我的家伙哪去了? 徐烨站在那琢磨着。 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家里听到门铃声,便掏出卡簧匕首,打开房门,就要往何大壮身上招呼,结果挨了林薇一平锅,卡簧匕首掉在家里了。 徐烨惊奇地发现,何大壮身边放了一把铁锹,这玩意儿拍在后脑勺上,与平锅有异曲同工之妙,弄到好处,还能挖坑埋人。 徐烨想到这,慢慢走进看守房,直奔铁锹去了。 “哎……”何大壮正在吃饭,感觉有人进来了,他起身拿过铁锹,见徐烨出现在他面前。“徐……经理,你这是……” “我来看看你。”徐烨嬉笑着跟何大壮打招呼,问道:“怎么样,饭还对胃口吗?” 今天的盒饭内容很丰富,主食米饭,副食有:红烧肉,干煎黄花鱼,卷心菜炒粉,外带一份小咸菜。 何大壮吃的正开心,被徐烨打扰了。 他嘴里嚼着饭菜,审视着徐烨,有心斥责徐烨几句,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跟放屁一样,忽悠谁呢! 何大壮知道,只要他把心里话说出来,结果只有一个,他卷铺盖卷儿滚蛋。不说,他又觉得堵得慌。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徐烨说话了。他说:“你暂时先在这干几天,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完了,要准备出远门了,就让你……” “当保安。”何大壮还是没忍住,要开始抱怨了。 徐烨听了,只是一笑,心里话,别做梦了,你命都没了,还拿啥当保安。 “快吃吧,一会儿饭凉了。”徐烨果然老练,他要先稳住何大壮,必须出其不意下手,他才有胜算。否则,何大壮这身板子,跟他比量起来,他未必占上风。 何大壮很听话,他坐下来继续吃饭。 “你俩好多久了。”徐烨掏出一支烟点上,问何大壮说:“怎么勾搭上的。” “谁呀。”何大壮随口应付一句。他在琢磨怎样通知郝荻,来这里瓮中捉鳖。 “别装傻,林薇。”徐烨的火气开始往上涌了,他约摸着一步上前,就能抢下铁锹,挥手就是一家伙,估计何大壮躲不开。 “咱俩早就认识了。”何大壮纯粹是在应付徐烨,根本就没注意到,徐烨已经露出了杀机。 “我操……”徐烨猛地窜起来,一把抢下了铁锹。 这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事,他不会想到徐烨要痛下杀手。就在他一愣神儿的工夫,徐烨手里的铁锹举了起来。 “哟,徐经理,你回来了。”保安队长突然出现在门口,把徐烨吓了一跳。 何大壮这时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抢下徐烨手里的铁锹,大声吆喝道:“你要干啥!” 没等徐烨做解释,保安队长抢先说:“老板让你俩去见她。” 郝荻坐在指挥车上,正在跟特警队长查看金鼎大厦地图,研究抓捕杀手阿彪方案。 帅帅打来电话,说徐烨出现了。 这是一个意外情况,如果抓捕徐烨,势必会惊动阿彪。 “先把他盯紧了,稍后再说。”郝荻做出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不管徐烨和阿彪,谁先出来就抓谁。 稳妥起见,郝荻决定先派几个人陌生面孔的警察,潜进地下车库,埋伏在宾利汽车附近,等待抓捕阿彪的时机。 金鼎大厦地下车库的栏杆,设计成自动识别汽车号码,这就给开车潜入车库的警察,制造出一个障碍。 就在几名便衣特警,准备开车下地库时,见何大壮、徐烨,还有保安队长走出看守房,向车库外走来。 “准备动手。”郝荻一声令下,帅帅和郑潇先下了汽车。 何大壮无意中看见帅帅和郑潇出现了,他眼前一亮,刚要主动跟两人打招呼,便被徐烨搂住脖子,低声警告说:“不许吱声,小心我要你命。” 徐烨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顶在何大壮腰间。 帅帅和郑潇注意到这个细节,两人若无其事的转过身去,只当没看见徐烨。 “你们是干什么的,这是私人车库,没号码登进不让进。”保安队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见一辆小轿车开下来,被杆拦住,车上坐了几位便衣特警,他过去阻拦说:“赶紧把车开上去。” 何大壮弯着腰,被徐烨搂住脖子,走进金鼎大厦。 第4章、走进迷雾 何大壮一米八零的个头,被不到一米七的徐烨搂住脖子,那滋味可想而知。 他真想像电影里的英雄人物,对帅帅和郑潇大喊一声:向我开炮。 怎奈人家二人把头转过去,就像啥都没看见一样。 何大壮不知道这是怕打草惊蛇,吓跑了阿彪,还以为是他平时,好在帅帅和郑潇面前装b的结果。 他想到了一句话,人在江湖,欠账迟早要还的。 何大壮就这样被徐烨劫持到金鼎大厦主楼里。 “没有我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徐烨进了楼宇门,便对值班保安一声吆喝。 两保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点头称是。 徐烨押着何大壮走进经理室,见索伊稳稳坐在那里,不解道:“你怎么在这。” 没等索伊回答,何大壮抢先说:“这位是物业公司老板。” 徐烨松开何大壮,拦在房门口说:“她是物业公司老板,那我是什么。” 没等何大壮回答,房门被推开,保安队长陪吕律师走进来。 “人都到齐了。”吕律师先对索伊毕恭毕敬一点头,然后从皮包里拿出几份文件说:“根据公司法规定,现在我就金鼎大厦物业公司法人更改一事,作出下列宣布。” 郝荻从指挥车上下来,与帅帅和郑潇汇合。 帅帅摘下耳麦问道:“队长,怎么不抓徐烨呀。” “先抓那个杀手,免得打草惊蛇。”郝荻掏出手机,就要拨通何大壮的号码。 “徐烨好像发现我们了。”郑潇说:“他把何大壮架进金鼎大厦了。” “我看见了。”郝荻拨通了何大壮手机说:“你把电话给徐烨。” 徐烨听完吕律师宣读的法人名字,他大为不满,公开喊道:“贾董什么意思呀,明明已经让我出任法人了,怎么又……” “贾董正考虑将国外的产业,划归到你名下。”吕律师说出一个,但凡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相信的事。 何大壮木木地站在那,不知道自己为啥被叫来。 他的手机响起,听到郝荻的话,他把电话递给徐烨说:“找你的。” “谁呀。”徐烨接过电话,听到了郝荻的声音。他警觉地向门口看了一眼,对电话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始终一言不发的索伊,等吕律师宣布物业公司新任法人名单后,便正式进入角色。 她说:“大壮,从现在起,你就是金鼎大厦物业公司经理了。” “唉,我……”何大壮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阿姨,您说啥?” “从现在起,你就是这儿的物业经理了。”吕律师代索伊做出回答。 “哦……啊!”何大壮惊的目瞪口呆,这不会是真的吧。 这是索伊在地下车库见到何大壮后,临时做出的决定。 索伊跟何大壮只接触过几次,但她从王晟的嘴里,早已熟悉了何大壮的为人。她刚刚接手物业公司,正需要有一个知近人辅佐,何大壮便是不二的人选。 “大壮,放开手脚,尽力发挥你的才能,阿姨看好你。”索伊的一番表白,何大壮听了只想哭。 他长这么大,连个学习小组长都没当过,竟被当官的欺负了。突然就当上了物业公司经理,好比天上掉下来一块金元宝,砸到他的脑袋上,他不蒙才怪呐。 “阿姨,您就放心吧。”何大壮真想把自己的胳膊腿,快速嘚瑟几百下,以宣泄自己此时的兴奋心情。 徐烨正在跟郝荻通话,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郝荻说出的每一个字上。 郝荻告诉徐烨,丁局长已经跟她打过招呼,说徐烨那天喝醉了去找何大壮,不小心踩坏了何家的院门,被路过的警察看见了。 你看好了,郝荻把徐烨与帅帅和郑潇的遭遇,说成是路过的警察。 郝荻把徐烨的逃逸,说成是当时不够冷静。 她说:“严格意义上,你是酒后袭警、驾车,但是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关系,主要是我们没有掌握你醉酒驾驶的相关证据。” “我就喝了一点,没喝醉。”徐烨顺杆往上爬说:“而且还是中午喝的酒。” “你至少得来我这儿一趟,给两位民警赔礼道歉。”郝荻轻描淡写说:“能够取得他们的谅解,这事也就大事化小了,谁让你跟咱们局长有关系了。” 郝荻为了稳住徐烨,作出上述表述,还真蒙骗了徐烨。 她还说:“咱们交个朋友,今后你有什么为难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好了。” 这才是郝荻的最终目的,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有异曲同工之妙。 郝荻特意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给徐烨。 结束与郝荻的对话,徐烨明显的一身轻松。他把手机还给何大壮,还假惺惺地与何大壮握手道贺说:“恭喜你,何经理。” “同喜,同喜。”何大壮能清晰的感受到,徐烨的身体在发抖。 索伊默默坐在那里,她完成了工作安排,便发出一条微信:一切就绪。 不大会儿工夫,徐烨的手机响起,贾政道通知徐烨说:“你马上开宾利,来山中会馆见我。” 没等徐烨再问什么,索伊从兜里掏出一把汽车钥匙,递给徐烨说:“顺便把我那条狗也带去。住在这里,真的不适合养那么大的狗。” 徐烨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谨遵索伊的指令,乖乖地跟在索伊身后,去1017房间牵狗。 索伊临离开经理室前,叮嘱何大壮说:“大壮,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您放心吧,保证不能让您失望。”何大壮眼睛瞄向一旁的卷柜,那里挂了一套徐烨穿过的西装。目测一番,他觉得不适合自己,再打量一下自己的装束,他露出几分失望神色。 当经理了,就应该穿正装了,可惜这身牛仔裤格衬衫了。 “经理,把你的尺码告诉我。”保安队长冲何大壮一点头说:“我给你定做制服去。” “是吗。”何大壮喜出望外,当物业经理,还能享受到这种待遇。 何大壮哪里知道,这是物业公司的统一规定,所有在职人员,必须统一着装。 索伊穿的也是公司制服。 索伊和徐烨走上电梯,徐烨开始犯起嘀咕,他预感到此行凶多吉少。 索伊打开1017房门,从卫生间牵出大狼狗。 大狼狗看见徐烨,立时竖起耳朵,做好迎战准备,徐烨见状,连连后退。 “别怕,它很听话。”索伊拍拍大狼狗的脑袋说:“虎子,让哥哥送你去新家,在那乖乖地,我会经常去看你的。” 大狼狗好像听懂了索伊的话,它摇着尾巴,伸出舌头,对索伊不住地摇头。 “不用特殊给它准备食儿,正常剩饭剩菜就行。”索伊拿过一根狗绳,拴在大狼狗的脖子上,又拍了拍它的脑袋说:“乖乖地。” 索伊把狗绳递给徐烨,徐烨没敢接,他脸上的伤口,还忍忍作痛。 索伊笑了。她少有的温柔,牵着大狼狗走出家门,坐电梯和徐烨一道,来到地下车库。把大狼狗送到宾利汽车的后排座位上,对徐烨说:“狗通人性,只要你能善待它,它就会对你忠心耿耿。” “把它安排在后备箱里吧。”徐烨试探着提出要求。 “如果你敢把它牵下车,就听你的。”索伊微笑着,拒绝了徐烨的要求。 徐烨胆战心惊坐进车里,发动汽车,驶离地下车库。 帅帅和郑潇守在地下车库门口,见宾利汽车出现了,开车人是徐烨,便紧急向郝荻请示。郝荻说:“远远地跟着,看准时机,实施抓捕。” 包括帅帅和郑潇在内的三台汽车,分头跟随宾利汽车开走了。 杀手阿彪有可能藏在宾利汽车里,也可能仍滞留在金鼎大厦。 郝荻请示过丁局长,她亲自带人走进金鼎大厦,亮明身份,要对金鼎大厦例行治安抽查。 保安不但怠慢,把郝荻等人引领到物业经理室。 索伊和何大壮正在经理室聊家常。 两人不约而同产生一个默契,避而不谈王晟的事。 何大壮恨不得张嘴便要知道,索伊是怎么得到金鼎大厦物业公司的,他又不敢如此直白,探讨索伊的隐私,他只能拿自己说事。 大学毕业,没找到一份固定工作,还被晚报放长假了。如今三十出头,还单身一人。 “与其留在报社,整天东跑西颠的,不如在我这。只要有阿姨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索伊的话,句句贴心,她给何大壮开出了每月八千元的工资,惊的何大壮险些没背过气去。 何大壮感激的眼泪,在眼圈里转来转去,他倾尽所有感激之情,对索伊说:“阿姨,您就看我怎样报答你吧。” 两人聊得正热乎,保安带郝荻等人进来了。 索伊认识郝荻,也知道何大壮和郝荻是高中同学。 郝荻得知索伊摇身一变,成了金鼎大厦物业公司法人,真是吃惊非凡。又听说何大壮居然当上了物业公司经理,她再也忍不住惊诧之情,脱口对何大壮说:“你小子啥时候走的狗屎运。” 索伊被郝荻的话逗笑了。她无意中瞥了一眼监视器,便站起身说:“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大壮,你负责陪郝荻,她有啥要求,全部满足就是了。” 索伊的爽快与热情,没有冲淡郝荻的戒心,她非常礼貌地站起身,把索伊送到房门口说:“给阿姨添麻烦了。” “不管谁来找我,一律说不在。”索伊好像没听见郝荻的客套,她叮嘱何大壮说:“你听见没有。” “知道了。”何大壮起身相送。 索伊走出办公室,郝荻回手便是一拳,把何大壮打了一个趔趄。 郝荻板起面孔问道:“你哪个筋搭错了,跑这来找死呀。” “我总得挣钱吃饭吧。”何大壮当着郝荻同事的面,不能说出心里话。 即使没有外人在场,他也不想过早暴露心迹。 这绝不是他恶习难改,喜欢故作神秘。他怕没有第一手资料,能够说服郝荻,就会被郝荻强行带离这里。 郝荻不为别的,为了他的生命安全,也不能让他留在金鼎大厦。 正在郝荻为何大壮不说真话,又要动手收拾他时,保安跑进来报告说:“有人要去1017房间。” “家里没人,让他回去吧。”何大壮谨遵索伊的吩咐,作出指示。 “等会儿。”郝荻从监视器上看到,王晟的大姐王梅,带着二姐王兰站在大厦门口。她问何大壮说:“你认识这俩人吗?” 何大壮煞有介事的端详一番说:“不认识。” “难怪索阿姨说走就走了。”郝荻嬉笑着说:“原来是躲他们俩呀。” “这俩人谁呀?”何大壮问郝荻。 “王晟的姐姐。”郝荻话音未落,她的手机响起,是帅帅打来的点话。 郝荻接通电话,听到了帅帅的呼喊声:“队长,徐烨的汽车坠崖了!” 第5章、蓄意所为 王梅走出田一雄家门,就给贾政道打电话。 贾政道以为王梅有重要事情找他,没多想就接听了电话。 “贾政道,你个混账王八蛋,亏我把一辈子都搭你身上了。”王梅越骂越气,竟然流下眼泪说:“我还替你养了三十多年的儿子。” 不用王梅再说什么,贾政道便知道了一切。他只有挨骂的份儿,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王梅不管不顾,站在大街上,对贾政道连哭带骂,直到她骂累了,眼泪也哭干了,她才问上一句:“你是死人呀,怎么不说话。” “我对不起你,梅梅。”贾政道一计长叹,虔诚地说:“我不能说为你去死。除此以外,只要你有要求,我保证全力满足你,行吗?” “我要见索伊!”王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贾政道带上鸭舌帽,戴口罩墨镜,敲开了索伊的房门。 “原来你还在国内。”索伊非常惊讶。 “我根本就没出国。”贾政道说出实情。 两人默默无语,对坐在那,待了好久。最后还是贾政道打破了沉寂,问索伊说:“晟儿有消息吗?” 索伊默默地摇摇头。 “按理说,不应该呀。”贾政道百思不得其解,问索伊说:“当初你们是怎么约定的。” “我刚提到这事,就被他制止了。”索伊忧心忡忡说:“他还威胁我说,敢这么做,他就去公安局告发我。” 贾政道愣愣地看着索伊。 “干嘛用这种眼光看我?”索伊一肚子委屈,她埋怨贾政道说:“这种事本来就该你来办,可你……” “等等再说吧。”贾政道打断了索伊的抱怨,提到了王梅。他说:“你和王老的事,不能再拖了,应该有个了结了。” 贾政道告诉索伊,王梅已经知道,王晟和田宇是他的亲儿子了。 索伊一听就炸了,她愤愤地说:“肯定是田一雄告诉她的。” “田一雄还知道什么?”贾政道正在为这个消息走漏,感到困惑。听到田一雄的名字,他很紧张说:“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们分居快一年了,我突然怀孕了。”索伊提起那段往事,陷入了痛苦的自责中说:“他又不是傻子。” 田一雄与索伊结婚后,索伊要出国定居,田一雄用自己的亲生经历,苦口婆心劝说索伊,与其出国遭洋罪,不如留在国内,靠工资生活,过的滋润。 为此,索伊与田一雄分居了。 当时,贾政道是物资局唯一的一台上海牌小轿车司机,这台车在古城,也算是凤毛麟角。各个关系单位,包括政府机关,都经常借用这台车,为自己充门面。 贾政道每次出车回来,都能带回很多礼物,什么山珍海味了,烟酒糖茶了。这在当时被称作快货的东西,倒成了他的一个负担。 他一个人住,基本上吃在食堂。 那时候整个职工住宅楼,只有田一雄家有冰箱。 贾政道把大部分礼品,都分送给各级领导家了,偶尔剩下的东西,他只好送到田一雄家,借用人家的冰箱保存。 说是让田一雄代保存,其实就是变相送给他们了。 田一雄经常提醒索伊,把贾政道送来保存的东西,定期做一些给贾政道送去,也算偿还一个人情。 他就是个看大门的,没有任何社会地位,总这么接受贾政道的恩惠,确实有些于心不忍。 索伊在别的问题上,总要跟田一雄较劲,在这个问题上,那是相当听话。 每次索伊把做好的饭菜,送到贾政道家里,坐下来就不愿意走了。 贾政道单身一人,家里的卫生条件,自然不必多说了。 索伊看到他家里堆积的各种高档礼品,都是市场上有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就这么被灰尘包裹着实在可惜。 有一天,索伊热情爆棚,主动为贾政道打扫房间,一干就是几个小时。 贾政道当时正跟王梅处于情感朦胧状态,对于男女之情一知半解。 索伊帮他打扫卫生,他在一旁与索伊聊天,自然就会提到王梅。索伊在贾政道面前,以大姐自居,每每贾政道向她提及男女之事,她总是知无不言。 田一雄是三班倒,经常晚上不在家。 肤白貌美的索伊,时不时地跟贾政道同处一室,谈论男女之事,久而久之,越界出轨在所难免。 索伊惊奇地发现,手眼通天的贾政道,居然还是个处男。她倍加珍惜的同时,想到了要与贾政道假戏真做,成为正式夫妻。 只是碍于中间掺杂个王梅,索伊迟迟不好说出口,于是,她要将生米做成熟饭。 贾政道走南闯北,看人处事也是洞察秋毫,他及时发现索伊的情感,已经慢慢向他倾斜过来。 在当时那个年代,贾政道毕竟还是未婚小伙子,况且还有王梅摆在那,他不可能接受一个有过婚史的索伊。 两个人频繁接触,男欢女爱之事,犹如吸烟成瘾之人,他欲罢不能。 偏巧这时王仁维老伴去世,给贾政道提供了甩货的机会。 索伊虽然没有贾政道那么成熟老道,但她对自己的生活,有一个明确定位。 既然出国梦破灭了,为啥不趁年轻,重新选择一桩婚姻,靠夫贵妻荣,来满足她对幸福生活的追求。 王仁维一次风流,便有了接二连三的畅快淋漓。 他哪里知道,在他面前憨厚老实的贾政道,已经替他种下恶果,并生根发芽了。 就这样,王仁维接受了索伊,并辞去了所有职务,告老还乡,过起了隐居生活。把一个精力充沛,对生活充满憧憬的索伊,硬生生熬成了山野村妇。 坊间有一戏语:狼多肉少,先给领导,领导肾虚,让给司机。 贾政道的成功之处就在于,他懂得审时度势,及时化解危机。 从此,贾政道便与王家渐渐断绝了联系。 当王晟与林薇发生感情,被贾政道发现,他要致王晟于死地时,索伊及时出现了,并向贾政道爆出这一惊人内幕。 贾政道风流潇洒了一辈子,满以为今生今世,他最后的归宿,只能与王梅相伴,孤独到老。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三十年前的一段风流,竟然给自己留下了两个儿子。 贾政道意外的惊喜,他感激索伊所做的一切,要将自己的金融帝国传给王晟。 “你应该跟王梅见一面。”贾政道提醒索伊,她毕竟是王仁维的合法夫妻,相伴了三十多年,即使要分手,也应该好合好散。 索伊在漫长的几十年里,早已读懂了贾政道的狡猾,好在贾政道能一心一意培养王晟,这让她苦涩的心,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与其见面,没完没了的争吵,不如到了法院再说。”索伊知道王梅的目的,要把年老体弱的王仁维甩给她,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贾政道知道了索伊的决定,也话付前言,满足了王梅的要求。 王梅带上能说善辩的王兰,来金鼎大厦,要见到索伊,做最后的争取。 保安谨遵索伊命令,以业主不在家为由,拒绝让王梅姐俩进入。 “识相的就放我们进去,不然,我马上开除你。”王梅有贾政道做仰仗,给保安下了最后通牒。 保安一路小跑来到经理室,请示何大壮。 何大壮懵了。 他刚刚上任,索伊又下了命令,他这会儿把王梅姐俩放进去,等于是自找苦吃。 “我该怎么办?”何大壮向郝荻求助。 郝荻笑了。 “你陪我们去例行公事,让王梅给1017房间打个电话。”郝荻处理这事,那是轻松加愉快,她说:“家里没人接电话,她还找谁去呀。” 何大壮“咯吱、咯吱”挠了半天头皮,心里这个气呀。我堂堂物业经理,连这么点小事都不会处理,真是白痴。 见保安还愣在那里,等他指示,他瞪起眼睛说:“没听见呀,按郝队长的话去做。” 何大壮随即操起钥匙盘,陪同郝荻等人上了电梯。 保安依照指示,把王梅姐俩引导到楼宇门前,提示说:“您按1017,然后按呼叫。家里有人,自然就会接听了。” “装什么装。”王梅心里有气,也只能按照保安说的做,她也做好了见不到索伊的准备。 楼宇门铃响起,几秒钟无人接听。 王梅拿出手机,要给贾政道打电话。 她要告诉贾政道,自己就在金鼎大厦门口,找不到索伊。 外人看来,这句话很平常。王梅一旦说出口,相信贾政道的反应一定很强烈。 “谁呀?”意外出现了,楼宇门对讲电话里,传来了索伊的声音。 “给我开门。”王梅收好手机,尽量保持语音平和。 “有事就这儿说。”索伊也是不冷不热。 “索阿姨,我们大老远来的,你不能让我们站在门口说话呀。”王兰破天荒叫索伊阿姨了。 “我这边很忙,有啥话就跟我的代理人说吧。”索伊挂断了电话。 “这不是给脸不要脸吗!”王梅再也忍不住了,她径直闯进楼宇门,不顾保安的阻拦,闯到电梯间门口,按下了电梯开关。 保安见王梅姐俩来者不善,并没有阻拦,而是操起对讲机,呼喊何大壮说:“何经理有没有。” “有,你说。”何大壮及时回答。 “1017的客人,闯进大厦了。”保安请求何大壮的指示。 对讲机顿时没了声音。 何大壮陪郝荻等人下到负一层。 走出电梯前,他见郝荻拔出手枪,“咔吧”子弹上膛,他很惊讶。 回头看,其他几个便衣警察,都拔出手枪,子弹上膛了。 “郝荻,你这是要干什么?”何大壮拦在郝荻面前。 “一会儿你机灵点儿,有事情发生了,先找个地方躲起来。”郝荻笑在脸上,对何大壮做好安排。 “对呀,徐烨的汽车……”何大壮张开双臂,拦住郝荻的去路,假意提醒郝荻说:“你咋不去车祸现场呀。” “少废话,让开。”郝荻板起面孔,用力拨了一下何大壮,几个人径直朝金鼎洗衣工厂走去。 郝荻从楼宇分布图发现,金鼎洗衣工厂占据了负一层三分之一的位置,而且只有大铁门一个进出口。 他们在物业经理室的监控设施中发现,金鼎洗衣工厂整体处于视频监控盲角。 能看到阿彪驾车进地下车库,却看不到阿彪停车后的去向,所以,他们一行人要突击搜查金鼎洗衣工厂。 一行人来到金鼎洗衣工厂大门口,帅帅打来电话,向郝荻汇报车祸现场情况。 宾利汽车翻滚下山坡,徐烨和那只大狼狗都摔成重伤,正紧急送往医院抢救,车里没有发现阿彪。 初步判断,宾利汽车刹车油管被割破,导致刹车失灵所致。 郝荻上下打量何大壮,问道:“刚才你扛铁锹干啥去了?” “我……”何大壮支吾着,不知道郝荻这句话的意思。 郝荻也没想马上得到何大壮的回答,她敲响大铁门。 不大会儿工夫,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郝荻冲何大壮一甩头,何大壮回答道:“我是物业经理何大壮,开门。” 大铁门被打开,曾陪同索伊视察的那个女人,站在大门口,她身后跟着那个工具车司机。 “何经理,您这是……”女人问道。 “刑警队的,例行检查。”郝荻替何大壮做出回答,几个人迅速冲进洗衣工厂,那个女人跟了进去。 工具车司机冲何大壮讨好地一笑说:“何经理,刚才多有得罪,见谅。” 何大壮愣愣地站在那,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工具车司机推了一个全封闭小车,长一米左右,高不到一米,宽五十多厘米。 他把小铁车推到工具车后面,打开后车门,将小铁车推上工具车,随即便开车走了。 何大壮愣愣地站在那,眼看着工具车开出地下车库。 郝荻等人跑出来,郝荻问何大壮说:“看见有什么人出去吗?” “那个司机开车走了。”何大壮实话实说。 “马上拦住那辆工具车。”郝荻在对讲机里一声令下,一行人一路追赶出地下车库。 第6章、竹篮打水 王梅和王兰进了电梯,不管怎么按电钮,电梯就是不动。 王梅急了,她冲保安喊道:“你过来,把我们送上十楼。” 保安装聋作哑的功夫,堪称一绝,他坐在那就跟没听见一样。 嘿,真是反了你了! 王梅掏出电话,就要给贾政道添堵。 “等我一下。”一个略带嘶哑的声音传来。 李秀娥打开楼宇门,见电梯停在一楼,她一声呼喊,一路小跑过来。 “谢了。”李秀娥跑进电梯,随口道了一声谢,用电子卡在感应区刷了一下,按下了十楼,问道:“你们去几楼。” “十楼。”王兰和王梅目光相对,不禁一笑。 “十楼,去谁家呀?”李秀娥很是惊奇,她搬来金鼎大厦这么久,就这段时间,十楼人气最旺。 “你住几号。”王梅避而不答,反问李秀娥。 “我住……”李秀娥忽然发现,这两个陌生的老女人,长着相近的,不苟言笑的面孔,莫非是来抓小三的。 李秀娥不再说话了,她静静等到电梯到十楼,先行一步走下电梯,脚下一路“咯噔”声,急匆匆回到自家门口,手指按在门锁上,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她开门进屋了。 王梅和王兰一路搜寻着,来到1017房间门口,按响门铃,里面无人应答。 “索伊,开门。”王梅用力拍打房门。 还是无人应答。 “你刚才的勇气哪去了,现在怎么怂了。”王梅开始拱火,要以这种方式,把索伊吸引出来。 “当——”走廊里传来悦耳的一声铃响,吕律师走下电梯,一路小跑来到1017房间门口,对王梅姐俩友好地一笑说:“二位好,我是索伊的法律代理人,你们二位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好了。” “我要见索伊,她就在房间里。”王梅用力拍打房门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躲着不敢出来。” “阿姨,您误会了,这家没人。”始终藏在屋门口,向外窥望的李秀娥,还是没忍住好奇心,打开房门说:“我刚才出去买东西,跟那家阿姨一起下的电梯。” 王梅白了李秀娥一眼。 “二位,我们下楼去谈好吗?”吕律师谨小慎微的提出建议。 索伊真的在房间里,她听了王梅的话,就要冲出来与其理论,被贾政道一把搂住,按坐在沙发上。 贾政道低声哀求索伊说:“大姐,给我电面子好吗?” “大姐,大姐,你就不能叫点别的吗。”索伊的愤怒,换来贾政道莞尔一笑说:“叫习惯了。” 索伊愤愤坐在那里,流下了眼泪。 贾政道走到房门口,侧耳听了一会儿。 确认吕律师已经把王梅姐俩带走了,他也放松了警觉,回到房间里,坐到逍遥椅上说:“你不该让何大壮当物业经理。” “他是晟儿的高中同学,靠得住。”索伊发现贾政道坐在逍遥椅上,她突然一阵烦躁,冲过去拽起贾政道说:“赶紧打发人,把这个破玩意儿扔掉,我看着就闹心。” 贾政道笑了。 “大……我该叫你啥呢?”贾政道依旧笑在脸上说:“你还记得晟儿有个笔记本电脑吗?” 索伊不解地看贾政道。 “现在就在何大壮手里。”贾政道告诉索伊,何大壮来金鼎大厦打工是假,想要探听王晟的死因是真。 “我也很纳闷儿,他放着报社记者不干,跑这来看车库,原来是为了这个。”索伊拿起电话就要拨号说:“我现在就把他开了。” “不能这么做。”贾政道告诉索伊说:“你找个机会,把笔记本电脑弄到手,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好了。” “你不会……”索伊话说一半,戛然止住。她低头想了想,问道:“林薇说她怀了晟儿的孩子。” 贾政道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烦躁,他起身在屋里走来走去。 “如果真是那样,今后你们……”索伊在替贾政道着想。 贾政道竭力阻止王晟和林薇在一起,只可惜他力不从心。 “算了,这事还是让晟儿自己解决吧。”贾政道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做好了盘算。 必须让林薇和这个孩子尽快消失。 何大壮见郝荻等人追出地下车库,他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足有几分钟,然后迈着四方步,慢慢走出地下车库,看到了一个可怕的情景。 工具车开出地下车库,没走多远就被一辆私家车别停了。 六七辆小轿车蜂拥上去,将工具车团团围住。 郝荻等人一路追赶上去时,小轿车里的人,已经纷纷下车,等待下一步行动指令。 郝荻双手持枪,走到工具车驾驶位置旁。 司机打开车门一脸懵道:“咋的了,出啥事了。” “下车,把后车门打开。”郝荻发出命令,司机按着郝荻的话,打开后车门。 几个便衣警察冲上工具车,先在堆放着各类衣物堆里查找一遍,最后将目光集中在那个小推车上。 “把这个推车打开。”郝荻再次下令。 司机要做出解释,他刚要张嘴辩解,见郝荻横眉立目看着他,不禁一记苦笑说:“这是给高档酒店浆洗的床单。” “少废话,打开。”郝荻跳上汽车,枪口对准小推车。 司机见状,不敢多说话了。他慢慢打开车盖,郝荻冲上前一看,果然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被单。 何大壮手拿对讲机,站在地下车库口,远远地向这边望着。 一辆微型小轿车开出地库,鸣了一下喇叭,何大壮闻声躲到一旁。 小轿车停在何大壮身边,李秀娥按下车玻璃,主动跟何大壮打招呼说:“何大壮,听说你当物业经理了。” 何大壮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李秀娥,注意力还在不远处的工具车上。 “你来,我有话说。”李秀娥根本不为何大壮的冷漠所动,她热情爆棚,示意何大壮走到她近前,低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1017房间里有鬼。” 何大壮毫无思想准备,听到李秀娥的话,吓得浑身一颤说:“你开什么玩笑。” “不信拉倒。”李秀娥按上汽车玻璃,就要开车离开。 “等会儿。”何大壮敲汽车玻璃说:“你把话说清楚再走。” 李秀娥不理睬何大壮,启动汽车就要走。 何大壮急了,他跑到汽车前,拦住汽车。 李秀娥按汽车喇叭,何大壮木木地站在那不理会。李秀娥无奈,打开车门说:“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何大壮一反刚才的冷漠,陪上笑脸点头说:“咋回事。” “你先告诉我,住1017那女的是什么人。”李秀娥提出交换条件。 “普通业主。”何大壮回答说。 “哼。”李秀娥上车又要走,何大壮一把拽住车门,低声对李秀娥说:“话说一半就走,你憋的不难受呀。” 李秀娥笑了。 她就是闲在家里百无聊赖,想找人说说话,结果却碰上何大壮这个装b犯。 “说了有啥好处。”李秀娥索要交换条件。 “我请你吃饭。”何大壮完全是顺嘴一说,根本就没过脑。 “真的。”李秀娥当真了。她说:“今晚你请我吃饭,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郝荻兴师动众,连特警队都出动了,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她在工具车司机乜斜的目光中跳下汽车,在对讲机中说了一声:“收队。” 埋伏在金鼎大厦附近的十几辆各种汽车,纷纷发动离开了。 “我可以走了吗?”工具车司机不依不饶,追上郝荻问道:“你们影响了我给客户送货时间,这笔账怎么算呀。” “你想要怎么算。”郝荻满心愤懑,对工具车司机还得笑脸相对。 “说声对不起总可以吧。”工具车司机带有明显的挑衅口吻。 “对不起。”郝荻满足了他的要求。 工具车司机迈着七个不服,八个不愤的步伐,上车走了。 帅帅和郑潇凑到郝荻近前,等待她的进一步指示。 “去物业监控室,把金鼎大厦今天的所有监控录像,都拷贝下来。”郝荻见何大壮站在地下车库前,正跟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说些什么,她气不打一处来,疾步走过去。 何大壮见郝荻过来了,他丢下李秀娥,转身便走。 “我话还没说完,别走呀。”李秀娥侃兴正浓,不忍被何大壮冷落了,她还要说些什么,郝荻走到她近前说:“你有啥话跟我说好了。” “你谁呀,真是的。”李秀娥竟然把对何大壮的抱怨,转嫁到郝荻身上,她开车便走。 嘿!郝荻这个气呀。 今天这是怎么了,郝荻郁闷达到了极限。她一路小跑追上何大壮,叨住何大壮的衣袖,把他带到一旁,低声说:“你马上给我辞掉这份工作,回家老实儿待着去,听见没有!” 何大壮少有的严肃,看着郝荻莫名其妙的愤怒,问道:“你啥意思呀?” “那个杀手就藏在金鼎大厦。”郝荻照准何大壮的前胸,怼上一拳说:“除非你不要命了。” “如果我不呢?”何大壮的回答,出乎郝荻的预料。 她愣愣地看着何大壮,真想破口大骂何大壮一顿。 见何大壮少有的自信,她似乎觉察出什么。便压低嗓音说:“一个物业经理,就让你连命都不要了。” 何大壮“噗呲”一下笑了。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何大壮话音未落,见郝荻那圆滚滚的拳头,又要轮起来了,急忙低声提醒道:“注意你的形象。” 郝荻被何大壮气的哭笑不得。 回头见帅帅和郑潇,紧绷着脸站在那,郝荻更尴尬了。 她索性把手一挥说:“你俩去忙吧。” “何大壮,我要把今天大厦的所有监控录像,都拷贝下来。”帅帅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对何大壮说:“你陪我们去一趟吧。” “没问题。”何大壮派头十足,居然没跟郝荻打声招呼,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一行三人回到物业经理室,何大壮以主人的姿态,对帅帅和郑潇说:“别客气,就当回自己家了。” 帅帅和郑潇一看见何大壮的装b派头,就想效仿郝荻,免费打何大壮几拳。 帅帅坐下来,拿出硬盘,要翻动鼠标,发现电脑关机了。 “这么又关机了。”帅帅的话,提醒了郑潇,他低头查看电脑主机,脱口一句:“不是关机,是重新启动。” 随之,传来一阵悦耳的电脑开机声。 帅帅打开电脑发现,电脑重新做了系统。 这就意味着,之前的所有记录,都荡然无存了。 “这是怎么回事?”何大壮很是惊讶,他拿过鼠标一阵查找,没找到任何录像资料。 这时,房门开了,索伊走进屋里,她先扫了帅帅和郑潇一眼,问何大壮说:“这是怎么回事。” “刑警队的,要查看咱们的监控记录。”何大壮向索伊作出解释。 “从今以后,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擅自查看监控记录。”索伊说完,转身便走。 何大壮骑电动自行车回家时,天已渐黑了。 他架好电动自行车,从车筐里拎出一个大塑料袋,抬头见房门上贴了一张大海报,不禁一笑。 屋里漆黑一片。 林薇坐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全身,听到敲门声,她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稍许,传来何大壮的声音:“林薇,我是大壮,开门。” 林薇听到何大壮的声音,她下地开门。 何大壮刚走进屋里,林薇便一头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住他说:“你可回来了。” 何大壮幸福极了,他稳稳地站在那里,享受着林薇的拥抱。 过了一会儿,他一只手在林薇后背轻轻拍拍说:“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对不起。”林薇从惊慌中缓解过来,显得有些尴尬。 何大壮打开电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这还是我家吗?”何大壮把塑料袋放在书桌上,惊奇地发现,他的书桌竟然是木质本色的,地砖竟然是灰白色的,他的被褥是那么的干净整洁,房间还布满了茉莉花香。 何大壮惊讶之余,端详着林薇说:“一整天没闲着吧。” 没等林薇做出回答,何大壮发现林薇的手上扎了一个手帕。“你手怎么了?” “没事,被玻璃割破了。”林薇奔向书桌上的塑料袋。 里面有烧鸡、小菜和馒头。 林薇抓起一个馒头,撕下一块烧鸡,便狼吞虎咽吃起来。 “等会儿,我去做个鸡蛋汤。”何大壮转身出去,在外间屋找了一大圈,楞没找到一个鸡蛋。他对林薇说:“慢点吃,我去去就来。” 何大壮骑上电动自行车,一路疾驰,买回黄瓜、鸡蛋,外带药水和纱布,再走进屋时,发现一大袋子食物,都被林薇吃光了。 何大壮笑了,林薇不好意思了。 “对不起,我饿极了。”林薇看见何大壮手里的药水和纱布,羞愧地低下头去,流下了眼泪。 “这些吃的,就是给你买的。”何大壮嬉笑着,编瞎话骗林薇说:“我在单位吃过晚饭回来的。” “大壮,你真是个好人。”林薇含羞带愧,对何大壮报以感激的一笑。 “告诉你个好消息。”何大壮被林薇的笑,拨弄得心直痒痒。他说:“徐烨被人割破刹车油管,出车祸受重伤,住进医院了。” 林薇听到这个消息,非但没有高兴,反倒紧缩双眉,低头沉思起来。 稍许,她抬起头,问何大壮说:“你不会撵我走吧。” 这回轮到何大壮惊讶了,难道林薇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第7章、桃花厄运 徐烨驾驶宾利汽车,刚驶出金鼎大厦地下车库,就被帅帅和郑潇的小轿车一路跟踪,他发觉势头不妙,三转两转,便把车开出市区,直接上了山间公路。 帅帅开的是家用轿车,哪能跟徐烨开的宾利较量速度。 好在帅帅和郑潇不着急,他们明知道徐烨开车前往的目的地,就是鸿润集团的私家会馆。便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徐烨的心情并不轻松。 他刚跟郝荻通过电话,就被帅帅和郑潇跟踪了,郝荻的话显然就是个骗局。 徐烨虽然是个粗人,看问题还是蛮细致的。 就因为他在金鼎大厦地下车库门口,搂住何大壮走进金鼎大厦,才引来郝荻的那个电话,人家以为他要绑架何大壮。 靠! 徐烨真是有话说不出,有嘴难分辨,当时他真把何大壮当保护神了。 他初中毕业不久,受聘给贾政道当司机,一路风风雨雨走过近二十年。 给私企老板当司机,那就是老板的全能助理,小到日常的吃喝拉屎睡,大到做保镖,当替死鬼,只要老板有情况,他玩了命的往上冲。 他得到了贾政道的赏识,整天好吃好喝好享受,最后一摸兜,比脸都干净。 他小钱不断,大钱经常见,轮到自己名下,每月就几千块钱工资而已。 偶尔头脑活泛一下,给公司临时采购物资,他舍下脸皮,跟对方要些回扣,基本上属于三瓜两枣的,没几天就花光了。 他从贾政道这里得到的最大实惠,就是把林薇娶到手了,还买一赠一,戴了一顶绿帽子。 这次贾政道的慷慨,让他预感到危机即将到来。 他不懂法律,知道贾政道要找个替死鬼,看在那张支票的面子上,他豁出去了。 自己毕竟跟了贾政道几十年,对贾政道的脾气秉性,多少也有所了解。 当贾政道让他写遗书时,他就知道,好日子要过到头了。 看来人算不如天算。 他折腾了一大圈,身后招来了警察,要想脱身,只能往贾政道身边凑。 贾政道最不希望徐烨被警察带走,他肯定豁出一切也要保住徐烨。 徐烨一路驾车,想到要靠贾政道帮助脱身,他的脑子里就乱了。 正所谓往事历历在目,岁月这把小弯刀,开始在他心里,左一刀,右一刀的划开了,那真是刀刀见血,痛彻心扉。 司机开车走神儿,结果可想而知。 徐烨见帅帅迟迟没追上来,他也把车速降了下来。 这时,迎面有一台农用三轮车,在路正中横冲过来。 徐烨开的是价值几百万的豪车,他下意识地打了一把轮,踩了一脚刹车,纯属安全避让。 结果发现,刹车突然失灵,徐烨再想回轮,为时已晚,汽车“噌”地一下,窜出山间公路,冲向半山坡。 汽车接连几个翻转,徐烨先是头晕目眩,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等他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脖子被打上了牵引,全身的骨头,都跟散了架子似的,根本动不了了。 郝荻从金鼎大厦,直接赶到医院重症监护室,她坐在徐烨身边,见徐烨睁开了眼睛,低声问道:“跟阎王爷怎么商量的,他老人家为啥放你回来。” 徐烨的嘴努了努,先大发慈悲,询问大狼狗的伤情。 “它脖子被车玻璃划出一个大口子,到了医院,就失血过多死了。”郝荻被徐烨十足的奴性逗笑了,自己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过问狗的安危。她问徐烨说:“想知道你为啥跑医院来的吗?” “不就是酒后袭警吗,多大个罪呀。”徐烨说话有气无力,还不忘为自己辩解说:“你至于派人一路追赶吗?”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只要你能把事情说清楚就行。”郝荻笑在脸上,开始给徐烨设套说:“你这场车祸是人为的。” 徐烨对郝荻的话很敏感,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司机,知道刹车失灵是什么状态。“有人在你的刹车油管上,做了手脚,所以你才……”郝荻一脸的幸灾乐祸说:“懂吗?” “肯定是何大壮干的。”徐烨不假思索,一口咬定,害他的人,就是何大壮。 何大壮在林薇面前,要把自己装的尽量完美一些。 听到林微要继续留下来,他微微一笑,问道:“为什么呀?” 林薇瞬间涨红了脸。 稍许,她含情脉脉地说:“你是好人,我这个时候,需要你的照顾。” 说何大壮撒谎是看家本领,张嘴就来。林薇哄人的功底,在何大壮面前,一点也不逊色。 何大壮没想到,林薇说话这么勾魂儿。一句话,就让他浑身“嗖嗖”开始放电。 他既然已经扮成正人君子了,就必须要把这个角色,演绎到极致。 “徐烨受重伤住院了,你在这个时候,应该在他身边。”何大壮这番话,装b的成份占一半,还有另一半,就是他刚上任的物业经理。 当领导了,当然要有领导的格局。 “你想我死呀!”林薇真没把何大壮当外人,她发脾气那是张嘴就来。 “此话怎讲?”何大壮文绉绉一句话,引来林微在他脸上,狠狠掐了一把说:“说你傻,你还真缺心眼了。徐烨就是被人设计的,我再去了,说不定……” 林薇直到这时,才发觉失言了。 她清了清嗓子,见何大壮站在那,笑吟吟地看着她,她心里又气又喜。 她气的是,何大壮整个就是一大男孩。他虽然在报社,当了那么多年的记者,对社会上的事,不能说一窍不通,至少还很呆萌。说白了,就是sb。 她喜的是,在她这种状况下,能得到何大壮的关照,少却了她很多忧虑。 何大壮并没像林薇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听清楚了林薇话有所指,也发现林薇发觉失言后的窘迫,他装傻充愣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活该。” 嘿,何大壮这句说明,带有十足的妒火,真让林薇失去了警惕。 何大壮口口声声说,在单位吃过晚饭了,目的想引出,他已经是物业经理这个话题。 林薇一个话题过来,让他有了新发现。可那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上了。 “大壮,你到底吃没吃晚饭。”别看林薇比何大壮大了整十岁,在这孤男寡女独处的环境里,她的撒娇卖萌,还是蛮有杀伤力的。 “吃了一点。”何大壮实话实说,又不由自主的开始煽情说:“一想到你还在家里挨饿,就急着回来了。” “家里还有方便面,我给你下盘方便面,再涡个鸡蛋。”林薇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家庭主妇,她不容何大壮再推辞,执意去给他下面。 何大壮坐在床上,心里说不出有多么的灿烂。 难怪王晟跟林薇爱的死去活来。 这样风情万种的女人,又是个干净立正的勤快人,谁遇上都得乖乖受降。 难道这就是命,何大壮刚当上金鼎大厦物业经理,命运的罗盘,把林薇转到他面前了。 看来林薇天生就是物业经理的老婆。 何大壮胡思乱想这会儿,林薇已经煮好了方便面。 她把面碗端进屋里,放在书桌上说:“快趁热吃吧。” “谢了。”何大壮也是真饿了,他操起筷子便吃,那吃相没比林薇好哪去。 他吃的正香,林微突然问他说:“王晟真死了吗?” 何大壮一惊,险些被面烫着。扭头看,林薇十分认真地看着他。 “你咋这么想。”何大壮好生纳闷。 有道是一孕傻三年,林薇是大龄孕妇,估计从现在起,智商这一块,肯定是硬伤了。 林薇话说的很认真,她甚至没心思考虑何大壮的反应。 她说:“你跟王晟是好朋友,听说王晟死了,还很悲痛。” “没错,当时我腿都软了。”何大壮也是实话实说。“王晟他妈好像……”林薇在选择自己的用词。 她憋闷了好一会儿说:“我从她眼睛里,没看见一点悲伤。相反的……难道是我错怪她了。” 林薇貌似自言自语,又希望何大壮能帮她做一下分析。 何大壮受林薇的话所启发,似乎也觉得索伊的表现不正常。 一般情况下,痛失爱子的母亲,见到王晟的好朋友何大壮,第一反应便是触景生情,流泪自然不在话下。最主要的,她必须要跟何大壮,提到王晟之死。 而索伊却刻意回避谈论这个话题。 这是何大壮与索伊见面后,首先发现的不正常现象。 索伊为什么当上了金鼎大厦物业公司法人,而且还那么正规的,让律师正式宣布这个变更。 这是谁的决定,为什么徐烨事先毫不知情。 何大壮嘴欠,属于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那种人,但他在林薇面前,学会了矜持。 他连当上物业经理这么大的事,都决定不告诉林薇了。 “有个事,可能我不该问。”何大壮狡猾起来,浑身也抹满了润滑油,让人摸不着头脑。他说:“你真打算跟徐烨彻底分手了。” 林薇不说话,她歪着头看何大壮说:“如果我是你老婆,我现在这种状态,你还能要我吗?” 何大壮眼睛眨了眨说:“你不是我老婆,我不知道。” 林薇莞尔一笑,不再说话了。 何大壮一下子大脑短路了,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样表达了。 徐烨这场车祸,毫无疑问是被人设计陷害的,谁这么恨他,非要置他于死地。 林薇听说徐烨被人设计了,为什么执意要留下来,她怕啥? 这两个敏感话题,何大壮轻易不敢问林薇。她即使知道内幕,暂时也不会告诉他。 怎样才能从林薇嘴里,掏出这些信息呢? 何大壮边吃面,边琢磨。 传来了一阵砸门声。 “何大壮,开门!”郝荻的声音,听着就带有浓浓的愤怒。 何大壮站起身,先看了一眼林薇。 林薇原本就坐在床边,这会儿,她把鞋一脱,身子往里拧了几下,拽过何大壮从家里取来的毛毯,从头到脚盖个严实。 何大壮不禁一笑,这个傻丫头,真够天真的。 何大壮打开房门,见郝荻紧绷着面孔,他感觉苗头不对了。 站在郝荻身后的帅帅和郑潇,同样严肃,何大壮不解道:“又出啥事了?” 郝荻拨开何大壮,走进屋里,先惊奇的四下打量着。 心里话,这是何大壮的家吗,环境简直天地之差,我不会走错门了吧。 郝荻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心里这股火,就开始往上顶了。 她一把拽过毛毯,林薇看见她,居然没打声招呼,只是平淡地看着她。 嘿,这都哪跟哪呀,何大壮的狗窝,啥时候有女主人了。 何大壮有些尴尬,要打个圆场说:“你们应该认识。” 郝荻被何大壮的声音所吸引,她转过身,面对何大壮说:“大壮,这是我的证件。” 郝荻掏出证件,在何大壮面前亮了一下说:“我们怀疑,你跟今天发生的一起车祸有关联。” “就是徐烨那场车祸呀。”何大壮不知道郝荻是什么意思,他一本正经的对付说:“关我屁事。” “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郝荻话音未落,站在何大壮身后的帅帅,把一只手铐,铐在何大壮的手腕上。 “哎,你们这是……”何大壮刚要挣扎,被郑潇叨住另一只胳膊,稍一用力,便把他的手腕递给帅帅。 帅帅“咔吧”一声,把何大壮拷个结结实实。 “郝荻,你tm啥意思呀。”何大壮急了。 郝荻根本不理睬他,径直走了出去。 此时的何大壮,才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警察靠的住,母猪能上树。 第8章、心有灵犀 何家院门口停了一辆警车。 虽然是晚上,车顶上闪烁的警d,还是招来一些邻居的围观。 郝荻推开何家大门,看到有人围观,她迟疑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何大壮,见何大壮一脸的凛然正气,昂首挺胸的,夹在帅帅和郑潇中间,郝荻把心一横,就这么着了。 郝荻走在前面,何大壮倒背双手,被帅帅和郑潇夹在中间,一行人走出院落,上了警车。 隔壁大婶儿最先发现了警车,也是最早一个过来看热闹的人。 早晨,她怀疑徐烨企图入室盗窃,一个报警电话,招来了警察。这会儿,有一辆警车停在何家院门口,她看见何大壮出来,问道:“大壮,你干啥去呀?” “来几个朋友,请我去吃饭。”何大壮走到车门口,帅帅打开车门,他“滋溜”一下钻进汽车里,帅帅和郑潇一边一个,把他夹在正中央。 就是傻子看到此情此景,也知道何大壮摊事了。哪有被人请吃饭,还戴手铐子的。 何大壮隔车窗见邻居大婶,和其他几个邻居在那嘀嘀咕咕,知道刚才牛逼吹大了。 郝荻坐在驾驶位置上,回头对何大壮说:“你啥时候能改一改,这吹牛皮的毛病。” 何大壮看见郝荻回头这么一笑,仿佛回到了他在晚报外的情景。 那天,他也是坐在警车里,帅帅和郑潇也是一左一右夹住他,郝荻也是坐在驾驶位置上,也是回头在贬低他。 难道这是天意,情景再现,就是为了让他的厄运从此结束。 他忘情地看着郝荻,帅帅和郑潇被他的表情惊扰了,两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郝荻。 郝荻以为何大壮至少能对付她几句,结果,他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色儿,直勾勾地看着她。 郝荻的手,在何大壮面前晃了一下说:“咋的了,不放心家里的老情人呀。” “嗯。”何大壮的思绪,被郝荻的话打断了,他问道:“你说啥?” 郝荻“噗嗤”笑了。 她有心挥手怼何大壮一拳,惩罚他不管在什么场合,惯用的装傻充愣。她握紧的拳头,已经挥起来了,又主动放下了。 “你不用替林薇担心,她肯定比你在家时,还会照顾自己。”郝荻话有所指,又不能说的过于直白。 不知道帅帅和郑潇听了有何反应,何大壮则慢条斯理的做出了反击。 他说:“佛的眼里,看到的是宽容与慈祥;混蛋的眼里,看到的是男盗女娼。” “你还挺能拽词。”郝荻嬉笑着发动汽车,汽车刚刚启动,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脚刹车,回手打过一巴掌,被何大壮躲过了。 “刚当上个物业经理,就学会骂人不吐脏字了。”郝荻开车便走说:“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凭什么呀。”何大壮以为郝荻纯属演戏给林薇看,至于目的是什么,他暂时还不清楚。“我犯什么法了,你当那么多邻居面,又是警车又是手铐的,回头我怎么跟人家解释呀。” “你不用解释,有事实就足够了。”郝荻说完,不再搭理何大壮,她开车径直来到金鼎大厦。 他们从地下车库看守房里,找到那把铁锹,再一次来到宾利汽车曾停过的位置,帅帅又是拍照,又是录像的。 何大壮被倒扣着手铐,坐在警车里,目不转睛的看到这一切,未免也感到有些紧张。 “你们真当我是坏人了。”何大壮问郑潇。 郑潇目光平淡地看着他,不做回答。 何大壮急了,他挣扎着就要下车,去找郝荻理论,被郑潇拽住手铐,控制在车上。 郝荻和帅帅返回车上,见何大壮还在折腾,郝荻不解道:“又怎么了?” “你们不能冤枉好人呀。”何大壮抻长了脖子喊。 “回队里再说吧。”郝荻依旧笑在脸上。 一行四人回到郝荻办公室,郝荻开始对何大壮进行询问,郑潇负责做笔录。 “姓名?”郝荻问。 “不知道。”何大壮说。 “年龄?”郝荻不为他的烦躁所动,继续履行必要程序说:“性别?” 郑潇敲打键盘的手,没有因为何大壮的抵触而停止,他按正常询问程序,填写好询问笔录后,将笔记本电脑与打印机远程打印,然后把询问记录摆在何大壮面前说:“你好好看一下内容,没有疑义就签字画押。” “凭什么呀!”何大壮真急了。 “就凭徐烨指控你谋杀。”郝荻收拢笑容。 何大壮愣住了。 帅帅打开何大壮的手铐,何大壮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忘装b。 他刚要晃动手腕,郝荻一拍桌子,大吼道:“你再敢嘚瑟,我就把你扔进去,待上二十四小时。” “我也没说啥呀。”何大壮也是真怕了,他看过询问记录,乖乖签字画押,然后坐在那,等待郝荻的发落。 郝荻冲帅帅和郑潇使个眼色儿,两人分头找个借口出去了。 “屋里没别人了,说吧,你到底是咋想的。”郝荻恢复常态,跟何大壮开始正式谈话。 “我跟你也单独住过,咱俩……”何大壮一下子想起,他扒郝荻裤子的情景,不觉中清了一下嗓子说:“徐烨昨晚回家去了,死活就要打掉林薇肚子里的胎儿,结果被我赶上了。” 郝荻不是问何大壮这个问题,她想知道何大壮去金鼎大厦打工,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这才是她把何大壮,从家里带出来的主要目的。 “怎么这么巧。”郝荻顺嘴说了一句,何大壮闹个大红脸。 他支吾几下,想要辩解,又拿不出准确的,令人信服的理由,来解释他大晚上的,贸然去敲林薇的家门。 “你又要起什么幺蛾子了。”郝荻警觉地看何大壮。 按何大壮的性格,编瞎话骗郝荻,那是他的拿手好戏。甭管郝荻是否相信,他也要把瞎话编的有声有色,有梗添叶。 今天不知道为啥,他的所有瞎话,都不知道跑哪藏起来了。 他一门儿心思的想让郝荻知道,他与林薇接触,并住在一个房间里,完全出于他要查清王晟的死因。 “林薇也怀疑王晟没死。”何大壮找准话题,把田一雄,林薇,还有对索伊的种种不解,来个竹筒倒豆子,全说给郝荻听了。 “索伊是金鼎大厦物业公司的法人了!”郝荻听到这个消息非常惊讶。她问何大壮说:“这是真的吗?” “这不废话吗。”何大壮以自身说法,证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他说:“不然,我凭啥当物业公司经理呀。” “林薇去找田一雄了吗?”郝荻开起跳跃式思维模式,她左一句,右一句询问何大壮,不给他编瞎话的机会,从而也能验证,何大壮那句话才是真的。 “我正要跟她聊这事呐,你们就把我带这儿来了。”何大壮反应很快,想到了金蝉脱壳,要用这个话题,换取郝荻放他回家。 他坚信今天晚上,肯定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你不能回去了。”郝荻仙气十足,一下子读懂了何大壮的心思。 “凭啥呀!”何大壮又激动了。他给自己一个心理暗示,担心林微在家里不安全,他必须回去陪护林微。 “你去金鼎大厦上班,就等于向人家宣战了。”郝荻避而不提贾政道,只拿何大壮屡屡遭暗算为例,她说:“别忘了,那个杀手还藏在金鼎大厦,你俩还见过面。” 何大壮低头不语了。 “你最好不要去金鼎大厦上班了。”这是郝荻的真心话,她在替何大壮的安全担忧。 “我不能就这么不辞而别。”何大壮不敢直接回绝郝荻的善意,他只能拿索伊说事。“我至少得给索阿姨一个交代才行。” 从侦破角度出发,郝荻希望何大壮能留在金鼎大厦。 今天她兴师动众去金鼎大厦,抓捕一个杀手,就闹出一个笑话。 几十号人,把金鼎大厦团团包围了,还把抓捕重点,落在金鼎洗衣工厂了,结果一无所获。 最具讽刺意味的,就是他们眼看着杀手进了金鼎大厦,四周也围个水泄不通,他们进去愣是找不到杀手。 “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郝荻提醒何大壮,金鼎洗衣工厂所在的位置很偏僻,而且还是监控盲区。 她怀疑那里面有机关。 “能有什么机关?”何大壮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郝荻默默地摇摇头。 白天,她带人进了洗衣工厂,只看到一个集浆洗烘干于一体的现代化流水线,和一个成品间,居然连一间办公室都没有。 杀手不可能人间蒸发了。 “那里有电梯吗?”何大壮怀疑杀手通过电梯,溜到业主住宅区了。 “我查过了,进出只有一个铁大门。”郝荻回答的很肯定。 何大壮想到帅帅去拷贝监控录像时,发生的电脑关机重启情况。 如此说来,金鼎大厦的监控系统,是一个很神秘的所在。 何大壮家院门口,因为来了一辆警车,把何大壮带走了,引来邻居们,滞留在院门口议论不休。 隔壁大婶儿最有发言权,她把最近这段时间,在何大壮家发生的怪事,一一讲述出来,特别是她家的那条狗,还替何大壮丢了一命。 别看隔壁大婶年龄大了,文化水平不高,说话还是蛮有分寸的。 她闭口不谈,何大壮家里多了一个女人。 有细心的邻居发现,何大壮被警车带走后不久,他家里的电灯,突然被关闭了,谁在他家理呢?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家睡觉吧。”隔壁大婶一句提议,人们纷纷散去。 她回到自家院子里,受好奇心驱使,总想看看,何大壮家这个女人,到底跟何大壮是啥关系。 人上了岁数,本来就觉少,再加上好奇心作祟,隔壁大婶等家里人都睡下了,她一个人坐在窗户前,向何大壮家观望。 何大壮被警察带走了,这么晚还没回来,那女人一个人在家,能干什么呢? 不知等了多长时间,她发现何家院墙“嗖”地一下,窜进一个人,这个人落地很轻,弓着腰跑到房门口,过了一会儿,这个人又弓着腰跑了出来,同样越墙而出,不见了踪影。 妈呀!不会出啥事了吧。 第9章、漩涡之中 何大壮没有想到,他还能来郝荻家住。 这也是郝荻无奈的一个安排。 帅帅和郑潇没白天黑夜的,守在何大壮家外面,保护他的安全,他竟然偷着溜出去,跟徐烨建立上联系,还去金鼎大厦打工了。 最可气的,居然还把林薇留在家里住上了。 郝荻不好意思,在这种背景下,再让帅帅和郑潇不辞辛苦的守候了。 郝荻知道,她没有理由,阻止何大壮和林薇在一起,但是,她觉得有责任,在这种情况下,尽量拉开林薇与何大壮的距离,免得何大壮日后为此懊悔不已。 她相信何大壮一定会后悔的。 抛开林薇和王晟的关系不说,单说林薇本人,四十岁的年纪,还怀有身孕,而且还是王晟的种儿,竟然不知羞耻,跑到何大壮家去住。 何大壮甭管多大,那也算是纯小伙,他即使一时鬼迷心窍,图个新鲜,日后也会把肠子悔青的。 郝荻作为何大壮的好朋友,她有义务阻止何大壮做傻事。 不用郝荻明确做出解释,何大壮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当然,他的理解,在很大程度上出于自恋。 女人嘛,偶尔吃醋很正常,何况郝荻的长相,跟林薇不在一个段位上。 自作多情的何大壮,被迫在郝荻家住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他还没来得及品尝郝荻做的早餐,就接到了林薇的电话。她说:“你快回来吧,出大事了。” 郝荻特意给何大壮做了一份早餐,火腿、煎蛋、牛奶、面包。 既然何大壮执意要去金鼎大厦上班,郝荻觉得有必要再叮嘱他几句。 就在两人坐在餐桌前,要开始正式谈话时,何大壮接到了林薇的电话。 他拿过一个塑料袋,那早餐全部打包装好,并憨脸皮厚向郝荻提出要求说:“开车送我回家去一趟。” 郝荻也真听话,不仅开车把何大壮送到家门口,她也不请自进,要看看这一宿,这里出了什么大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落,院中间放了一把撮子,里面装了零星的草叶等杂物。 “你看看,林薇就这么勤快。”何大壮归心似箭,还不忘在郝荻面前赞美林薇。 郝荻只当听见了狗放屁。 两人走进屋里,见林薇手里拎着笤帚,坐在书椅子上,正对着床铺发呆。 “怎么了?”何大壮把早餐放在书桌上说:“快趁热吃吧。” 郝荻真想一脚踹在何大壮屁股上,然后再骂他一句sb。 “你自己看吧。”林薇面无表情,示意何大壮往床上看。 “这谁呀?”何大壮冷眼一看,以为床上睡着一个人。仔细一看,被子里放着他的军大衣,让人咋一眼看去,好像一个人在蒙头睡觉。 何大壮一计傻笑,如果郝荻不在一旁,他可能回去抚摸一下林薇的头,说上一句:“你真调皮。” 郝荻的反应,比何大壮真实多了。 她发现刚刚清洗过的被褥,在枕头和被子中间,有一道明显的刀痕。 如果当时被子里面躺着一个人,后果可想而知了。 “昨晚谁来了。”郝荻走过去,掀开被子看了看,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何大壮这时侯,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脱口说:“哎吆卧槽,好悬呀。” 林薇依旧面无表情坐在那。 郝荻掏出电话,通知帅帅马上带上勘查设备来何大壮家。 她挂断电话,想问林薇几个问题。 林薇主动对郝荻说:“其实你应该什么都清楚了,有人想让徐烨死,当然也不希望我活着了。” “为什么呀?”郝荻追问道。“你凭什么认准了,这一刀是给你的。” 林薇看看何大壮,又看看郝荻,静默无语。 “林薇,你昨晚住哪了。”何大壮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问了一句最关键的话。 林薇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一个枕头和毛毯,险些掉出来。 “你怎么……”何大壮激动地眼泪在眼圈里转着,他没想到林薇有如此道行,居然钻进衣柜里,逃过了一劫。 郝荻看着何大壮的多愁善感,虽说不上厌恶,至少觉得有点过份。 “林薇,你怎么想起住衣柜里了。”郝荻和颜悦色,像跟林薇唠家常。 “你们大张旗鼓的把大壮带走了,就是为了告诉他们,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林薇的语气,显得不太友好。 郝荻有心做出解释,她以为何大壮被带走了,林薇就会回家了。 她笑了笑,没做解释,并追问一句:“你知道谁想你死吗?” 何大壮听到这个死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林薇煞有介事的想了想,其实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她说:“你们最好去金鼎大厦找凶手。” “索姨,这怎么可能呢。”何大壮绝对不会相信,索伊要致林薇于死地。 “能给我一个解释吗?”郝荻问林薇说:“她为啥要害你。”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从我第一次看见她,就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憎恨。”林薇讲起第一次去山中王家,隔着大铁门与索伊的对话,以及索伊对她的排斥。她说:“真不知道,我哪点得罪她了。” “跟我走吧。”郝荻出人预料,向林薇发出邀请。 “让我跟你去哪呀?”林薇要得到何大壮的态度。 “我赶时间去上班,你们聊。”何大壮走出家门,骑上电动自行车便走。 “大壮,你倒是给个话呀。”林薇追出房门,向何大壮要意见。 何大壮冲林薇摆摆手,骑电动自行车走了。 何大壮来到金鼎大厦,先把电动自行车安顿好,然后走进大厦,见当班保安都等在前厅,他不满道:“不到各自的岗位上去,聚在这干啥。” “等您训话呀。”保安队长做出解释。 “打今儿起,这个项目取消了。”何大壮倒背双手,派头十足说:“只要你们在各自的岗位上,能够尽职尽责,到月底,工资就一分不会少你们的,知道了吗?” 保安们听到何大壮的话,一个个都向他报以感激的微笑。 何大壮把手一甩,人们散去。他又冲保安队长招手,把保安队长带到经理室,关好房门问:“你在这干多长时间了?” “从大厦业主入住,我就在这了。”保安队长回答。 “对这里的环境还熟悉吧。”何大壮问。 “基本上闭着眼睛,就能走上几个来回。”保安队长带有夸张的回答,让何大壮非常满意。 “一会儿你陪我走一圈,我要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何大壮见柜子里多了一套西装,询问得知,这是刚刚给他送来的物业制服。 何大壮换好制服,站在镜子前,好一番端详,暗自感叹道:我真够帅的。 保安队长等在门外,见何大壮身穿制服,斜背大挎包走出经理室,急忙上前说:“经理,我替你背兜子吧。” “不用,我习惯了。”何大壮挎包不离身,手拿钥匙盘,和保安队长乘电梯上到顶层,然后开始逐层往下走。 他从每层的消防安全设施查起,保安队长逐一向他介绍,各种消防设施的使用情况。 不觉中,他们从十四层下来,缓步台上没有任何显示,更没有入户门。 “这是什么情况?”何大壮凭想向,这应该是一层,但是却被封死了。 “这是m层。”保安队长解释说:“按西方人的生活习惯,十三是个不吉祥的数字,据说是耶稣殉难日,所以,特意把这层封起来了。” “封起来做什么?”何大壮对这个m层,陡增兴趣,他索性下到十二层,叫来电梯,要亲自去m层一看究竟。 保安队长笑在脸上,甘愿做何大壮的随从,从不发表个人看法。 何大壮的智能卡全楼通用。 他进了电梯,先按下m层,电梯到了m层,一堵墙挡在电梯口。 “这是怎么回事。”何大壮问保安队长。 “m层就是防火隔音层,根本不能使用。”保安队长回答的干净利落。 何大壮用了一上午时间,查遍了金鼎大厦的里里外外,没看出任何破绽。 最后,他来到金鼎洗衣工厂。 “经理,这儿不属于咱。”保安队长未曾说话,先露出胆怯神态。 “你回去吧,我再随便去转转。”何大壮打发走保安队长,站在那里犯起嘀咕。 随着一声汽车喇叭响,工具车开下车库,来到洗衣工厂大门口。 司机又按了一下喇叭。 大铁门打开,那个女管事的出来,从司机手里拿过交接单,逐个对数,然后命人把货物送进洗衣工厂。 紧接着,将洗干净的衣物,用衣架车推出来,直接上工具车。何大壮躲在一辆公务车后面,仔细观察着。 最后一个人,推着一辆铁皮小货车,何大壮好像见过这个人,他刚要仔细辨认一下时,身后传来索伊的声音:“大壮,你在这干什么。” 何大壮被吓了一跳,回头见索伊紧绷着面孔,站在他面前。 “阿姨,我……”何大壮晃动手里的钥匙盘,想解释说,正在熟悉环境。 “跟我来。”索伊没给他解释的机会,直接带上他,走进了电梯。 电梯升到十楼,索伊走在前面,何大壮跟在后面,径直来到1017房间门口。 索伊打开房门说:“进来吧。” 何大壮不知道是第几次,进这个房间了,他每次走进来,都有一种莫名的恐慌。 “坐吧。”索伊坐在沙发上,示意何大壮也坐下。 何大壮四下看了看,只能就近坐在逍遥椅上。他没有思想准备,被逍遥椅晃了一下,整个身子失衡,险些被甩出去。 “对……对不起。”何大壮坐稳了身子,尴尬一笑。 “大壮,我没拿你当外人。”索伊说话从不拖泥带水,她说:“阿姨只问你一次,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何大壮说。 “你来金鼎大厦上班,还有别的目的吗?”索伊语声不大,极具震撼了。 何大壮犹豫一下。 稍许,他无奈一点头说:“我现在已经到了吃上顿,没下顿的地步。” “有这么夸张。”索伊认准了何大壮在骗她。 “都是为了王晟。”何大壮第一次在索伊面前,提到了王晟的名字。 索伊没说话,她平静地看何大壮。 何大壮一计长叹,把金鼎大厦发生命案,他为了抢头条新闻,闯进案发现场,被晚报开除等,如实讲给索伊听。 “你为什么要替王晟查找死亡原因。”索伊脸上露出一丝不悦,她紧皱眉头说:“我当妈的,都不想再追究什么了,你这是何必呢。” “谁让我当初答应王晟,帮他查清死因了。”何大壮想告诉索伊,王晟给他托梦了,还带来了黑白双影。 何大壮不知道,民间流传,这一黑一白两位使者,叫黑白双煞。 在他还没向索伊说明这个梦时,索伊抢先说话了。 “大壮,既然人已经死了,就不要再为这事瞎折腾了。”索伊从书架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茶几上说:“这里有一万块钱,你拿去花,以后缺钱了,尽管找我来要。” “阿姨,我不能要您钱。”何大壮知道索伊的意思了,她在撵何大壮离开。“我要凭自己的本事,挣钱养活自己。” “你别误会,阿姨没有撵你走的意思。”索伊给何大壮吃了一个定心丸说:“只是你这一身才华,在这当物业经理,有点大材小用了。” 何大壮没听懂索伊的意思,他愣愣地看着索伊。 “阿姨不止这一个买卖,也正在用人的时候。希望你能替我,扛起一个更重的担子。”索伊停顿一下说:“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何大壮摇摇头,他真的没听懂。 “我听说王晟的电脑在你手里。”索伊突然发问,何大壮根本没有辩解的机会,他下意识地点点头。 “嗨,人已经没有了,我想要回这个电脑,只当做个纪念。”索伊的目光,停留在何大壮斜背的大挎包上。 何大壮这时才明白,索伊要用一万块钱,买回王晟的电脑。 他下意识地摇摇头。 “怎么,你连这个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索伊虽然语气中,带有一丝火药味。 “阿姨,我不知道您从哪得到的消息。”何大壮打开挎包,拿出那台笔记本电脑说:“这是我买的电脑,跟王晟没有一点关系。” 索伊无语了。 这是她在贾政道面前,替何大壮争取的一次机会。要回笔记本电脑,把何大壮撵出金鼎大厦,贾政道从今以后,不要再为难何大壮了。 何大壮毕竟是王晟的好朋友,而且还是为了查清王晟的真正死因,才冒然介入的。 这是索伊替何大壮争取机会时,说出的理由。 看来贾政道看问题,还是比较深远。 他分析,何大壮要查明王晟的死因,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在为郝荻出力,郝荻身后的那个人,才是问题的关键。 第10章、桃色警报 王梅驾驶豪华越野车,来到王家门前。 她打开后车门,见王仁维坐在那里睡着了。 她轻轻推了一下父亲说:“爸,到家了。” 王仁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熟悉的家门,他挪动一下身子,先侧耳听了听说:“怎么没听见虎子叫呀。” “虎子被索伊带走了。”王梅说着,搀扶父亲下了汽车,又急忙去开大门。 王仁维环顾四周熟悉的景象,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 他在用吐纳方式,缓解内心的郁闷。 三个女儿,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们从懂事那天起,每次见到父亲,都笑脸相迎,先亲切地叫上一声爸爸。 这种见面方式,已然成了一个必不可少的习惯,延续了几十年。 一场突发疾病,彻底改变了几个女儿对父亲的热情。她们每次在病房出现,都不经意间皱起眉头,而且还没事找事,得机会就溜掉了。 近些年来,王仁维得过几场病,每次都有索伊在身旁侍候,女儿们对他的病情,都是忧心忡忡,生怕出现意外。 甚至有时,还因为索伊侍候父亲不经心,对她挑三拣四的。 如今索伊走了,侍候父亲的担子,落到她们肩上了,她们感觉到了压力,也想到了逃避。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王仁维偶尔得了一场病,就把女儿们的心思看清了,看透了,他能不郁闷吗? 王仁维走到大门口的信箱前,伸手进去掏了一下,没掏到报纸,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 “这是谁来的信。”王仁维没戴眼镜,他密缝起眼睛看信封。 王梅走过来,从父亲手里接过信封,看了一眼,不屑道:“公函。走吧,咱进屋去。” “哪来的公函。”王仁维认真起来,站在那执意要看这封信。 王梅无奈,撕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张开庭通知书,对父亲说:“索伊去法院,起诉跟您离婚了。” “这是何苦呢。”王仁维自嘲的一笑说:“在一起过了几十年,最后还要闹到法院去。” “人家非要这么做,咱有啥办法呀。”王梅搀扶王仁维走进院子,回手关好院门说:“她不嫌丢人,咱怕啥呀。” “约个时间,我要跟她见一面。”王仁维貌似轻松,心情十分沉重说:“毕竟夫妻一场,问她有什么需要,我尽量满足就是了。” “爸,人家就是不想跟你过了,没别的要求。”王梅提醒父亲,不要再心存幻想了。 “我说的是,分手后她有什么需要,我要尽量满足她。”王仁维更正了王梅的错误理解。 “为啥呀?”王梅非常气愤道:“咱们帮她养了三十年的儿子,我们不欠她的,她欠我们的太多了。” “如果你们姐三,能对索伊有一个最起码的尊重,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王仁维第一次在王梅面前,表明了自己的观点。 “她就是一个大骗子。”王梅拔高了嗓门说:“带一个野种,来欺骗您,而且一骗就是三十年。” “胡说。”王仁维甩开王梅说:“不管到什么时候,晟儿都是我的亲儿子。” “得,您又开始糊涂了。”王梅一脸的无奈,搀扶父亲回到家里。 索伊和何大壮在1017房间里,聊了好一会儿。 何大壮装傻充愣的功底,在索伊面前尽情展露,索伊对何大壮深信不疑。 她告诉何大壮一个秘密,金鼎大厦物业公司,从成立之初,法人就是王晟。如今王晟死了,她理所应当成为法人。 临近中午了,索伊要留何大壮在家里吃顿便饭,何大壮拒绝了,理由是物业公司有免费午餐。索伊也不强求,她送何大壮到房门口说:“阿姨年纪大了,精神头不足了,今后物业公司的事,全交给你打理了。” “我一定不辜负阿姨的信任。”何大壮向索伊作出郑重表示。他顿时有了责任在身,责无旁贷的使命感。 何大壮告别索伊,走向电梯,无意中听到有人吹口哨声。 他循声望去,李秀娥从1018房间探出头,正神秘兮兮朝他招手。 李秀娥穿了一个吊带睡裙,骨感十足的肩膀下,若隐若现出一股神秘力量。 何大壮微微一笑,迈着四方步,走到李秀娥近前,问道:“有事呀。” 李秀娥不做回答,一双大眼睛,贼一样瞄着1017房间。她打开房门,闪身示意何大壮,有话屋里说。 何大壮犹豫一下,李秀娥一脸的焦急,生怕被索伊撞上,她竟然一把叨住何大壮的制服,把他拽进屋里,然后关紧房门,娇嗔地对何大壮说:“我又不能吃了你,怕啥呀。” “我在巡视。”何大壮很注意自己的用词,巡视代表了他的身份。 “你跟隔壁那阿姨,什么关系。”李秀娥一双专往肉里盯的大眼睛,神秘兮兮看着何大壮。 “她家电灯坏了,我帮她……”何大壮喜欢撒谎的特长,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随意表现出来。 “别逗了你。”李秀娥伏在何大壮耳边低语道:“有啥不好意思的,这年头,别管干什么,能挣着钱就是硬道理。” 何大壮被李秀娥不着边际的话,说的有些晕头转向。他做好了马上离开的准备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秀娥笑了。 何大壮看了更是莫名其妙,问道:“你笑什么?” “咱交个朋友,你需要我做啥,尽管说。”李秀娥拦在门口,没有给何大壮让路的意思。并含情脉脉地说:“你当物业经理的,也得对我多加关照才是。” 何大壮猛地晃了一下脑袋,被李秀娥的媚眼电着了。 “我还有事,咱回头见。”何大壮要强行打开房门,快速离开。 他担心这个类似垃圾场的房间里,可能设有陷阱。 李秀娥身子靠在门板上,根本没有给何大壮让路的意思,她“咯咯”笑着说:“怕我了。” “不是,我……”何大壮不敢正眼看李秀娥,怕一不留神惹出麻烦,耽误了他的大事。 他“咯吱、咯吱”挠着头皮,后悔不该轻易走进李秀娥家。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 一个穿着暴露,眼神儿不管不顾,在何大壮身上扫来荡去。一个面颊潮红,手足无措的样子。 “我真有事。”何大壮先颓了,他不知道李秀娥这个骚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迷魂药,必须尽快离开。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李秀娥并不坚持,她在闪身让何大壮离开时,提到了昨天,他们在地下车库的约定。她说:“你得请我吃饭。” “我请你……”何大壮一心想逃离,别说请吃饭,这会儿只要不让他脱裤子,李秀娥提出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下来。 “说好了,不许耍赖皮。”李秀娥在何大壮要走出家门前,居然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掐了一把。 何大壮一咧嘴,他站在房门口,感觉到安全了,也开始较真儿了。 “为啥呀?”何大壮嬉笑着看李秀娥。心里话,别看长得不怎样,还挺骚的。 “你……”李秀娥刚放何大壮出去,她就后悔了。 见何大壮有反悔的迹象,她一把叨住何大壮的衬衣,愣是把何大壮给薅进屋里了。 她嬉笑着说:“挺大个老爷们儿,说话不算话呀。” 这是何大壮始料未及的事,他顾不得紧张,急忙服软说:“没那事,我保证请你吃饭。” 李秀娥见何大壮意志如此脆弱,心里便有了十分的胜算。 她用后脚跟把房门关上,松开何大壮说:“不让你白请,我也是说话算数的人。” 李秀娥把何大壮推进房间里,拿过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盘腿露出紫红色三角裤,她毫不在意说:“给你看看吧。” 何大壮直到现在,还没想起来李秀娥跟他说过什么,他甚至担心李秀娥,弄些艳照来迷惑他,让他控制不住自己,变成一个大y棍。 为什么这么说? 咱不管何大壮活了三十多年,是否还是处男身。单说最近这段时间,他先跟郝荻单独住在一起,还色胆包天,扒了郝荻的裤子,挨了一顿毒打,只看到半个屁股。 紧接着便是林薇,她有意无意的,把该看不该看的,该想不该想的,都在何大壮眼前掠过一遍。 可想而知,一个大小伙子,如果不是难以自缢到一定程度,不可能在医院病房,就跑到卫生间去那什么。 他用实际行动,赢得了林薇的信任,也为自己的激情时刻,埋下了祸根。 李秀娥皮肤不算白,她不拘小节的坐姿,一下子让何大壮浮想联翩了。 他浑身颤抖着坐在沙发上,刻意倾斜身子,摆出看笔记本电脑的架势,其实,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李秀娥,那吊带睡裙里的尤物上了。 何大壮感觉喘息有些困难了,他想站起身抖抖腿,为啥,您自己理解。 “你看呀。”李秀娥根本不在乎何大壮的想法,她打开一个页面,播放一段画面,并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何大壮说:“你认识这个人吗?” 画面上记载着金鼎大厦十楼走廊情景。 按画面上的时间显示,是半夜十一点发生的事情。 一个头戴鸭舌帽,戴口罩墨镜的男人,缓步走到1017房间门口,按响门铃。稍许,房门开了,男人走进去,索伊探出大半个身子,四下看了看,缩回身子,关紧房门。 何大壮想起了昨天上午,他和李秀娥在地下车库口的对话,他惊奇的目光看李秀娥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鬼呀。” “哎妈呀,你别这么说,吓死我了。”李秀娥从何大壮手里要下笔记本电脑,又打开一个画面,还是这个男人,同样的装束,夜晚走进索伊的房间。 何大壮笑了。 “你笑啥?”李秀娥不解道。 “你家门口按监控了。”何大壮问。 “当然了。”李秀娥回答得理直气壮。 那伙儿来抓小三的人,错踹了1017房门,发现了王晟的尸体,让她侥幸逃过一劫。 事后,她不仅加固了房门,还在房间、门口都安装了监控设施,以防被人冲进来弄死,警察找不到凶手。 “这事……不归我管。”何大壮嬉笑着说。 别说索伊现在是他的老板,即使没有这层雇佣关系,就凭她是王晟的母亲,何大壮对这种事,也只能装聋作哑,外带装瞎没看见。 奸情出人命。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李秀娥见何大壮嬉皮笑脸的,她非常失望说:“金鼎大厦这种治安状况,是你们物业公司不负责任。” “你认识这个人呀。”何大壮就是顺嘴一说。 这个人对何大壮来说,无关紧要。他站起身,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这人就是贾政道,我扒了皮能认出他骨头。”李秀娥特意把图像定格放大,又把笔记本电脑,送到何大壮面前说:“他可是网上通缉犯。” 何大壮听到贾政道的名字,顿时惊呆了。 第11章、危在旦夕 何大壮不得不认真地打量一眼李秀娥,确认她的精神是否正常。 贾政道借出国旅游的机会,一去不回了,这是人们都知道的事,而且,他还因骗贷案,成了网上通缉犯。 “当我开玩笑呐,对吧。”李秀娥非常认真地问何大壮。 何大壮又是认真地点点头。 “贾政道是咱家那位……”李秀娥说到这儿,先清了一下嗓子说:“他俩是好哥们儿,以前咱们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我们非常熟。” “你为啥要告诉我这个。”何大壮内心做好了防犯,怕被李秀娥套路了。 “我替他不值。”李秀娥说:“就凭贾政道的身价,说找个十八九的女孩有点难,找个三十岁出头的小娘们,那不满世界都有呀。何必跟一个老太太……嘁,缺少母爱呀。” “我还有事。”何大壮起身就要走,被李秀娥一把拽住说:“话还没说完,你走啥呀。” “我真有事。”何大壮要甩开李秀娥,没想到李秀娥几步跑到门口,拦在门前说:“我把该说不该说的,都告诉你了,该你回报我了。” 何大壮对李秀娥这番话,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一个愣神儿,站在那胆怯说:“你要干什么?” “以后不管谁来大厦找我,你们都不能让她进来。”李秀娥突然双手合十,摆出一副妩媚姿态说:“行吗?” 哎呀我操! 何大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急忙拨开李秀娥,打开房门,急匆匆走了出去。 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怕李秀娥追出来继续纠缠。李秀娥没追出来,索伊的背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索伊正朝电梯相反的方向走去。 何大壮止住脚步,好生纳闷儿,索阿姨这是要去哪里? 有道是好奇害死猫。 何大壮明明知道索伊是物业公司老板,又把管理公司的重任交给了他,这是一份信任。 他只有全力以赴努力工作,来回报老板的抬爱。切不可心存杂念,对老板三心二意。 金鼎大厦一层总共有八家,李秀娥家是最里间,索伊所去的方向,就是大厦的逃生楼梯。 这是何大壮的好奇点,索伊放着电梯不坐,为啥非要去走楼梯。 一般的人聪明人,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犯嘀咕,因为对方是自己的老板。 何大壮自诩是二般的人,他从李秀娥那,听到贾政道没出国,而且还跟索伊住在1017房间。 他的脑皮便开始发麻,整个人处于血压升高的眩晕状态。 徐烨深更半夜潜入他家,要割他的鼻子,有人往烧鸡里下毒,他又险些命丧车轮下,种种迹象汇集在一起,得到一个清晰答案,要杀他的那个人,就是贾政道。 索伊就是奉了贾政道的命令,向他索要笔记本电脑。 他后怕没有头脑一热,把笔记本电脑还给索伊,那样,他真的离死不远了。 原来这就是郝荻,执意让我离开金鼎大厦的原因。 何大壮一瞬间,领悟了郝荻对他的关爱。他顿时眼圈发热,蹑手蹑脚跟在索伊身后,一路走去。 不要以为这种叙述方式很牵强,不符合逻辑。 郝荻为啥对他这么关心爱护,就是想通过他的努力,尽早查出王晟的真正死因,从而为自己的职业生涯,竖起一枚标杆。 何大壮必须不遗余力,帮助郝荻完成这个夙愿。 索伊准备好了两个人的午饭,贾政道告诉她,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何大壮又没接受他的邀请,留下来帮她消化一些食物,她只能一个人吃两人的份儿。 索伊吃撑着了,要步行走楼梯,以这种方式,消化一下食物。 何大壮因此产生了错觉,以为索伊要搞什么阴谋诡计,他一路跟踪而去。 索伊一路下到负一层,似乎感觉有人在跟踪她。 她不动声色的来到地下车库电梯口,走进电梯舱。 何大壮跟头把式的追到负一层,不见了索伊。 他来到电梯舱门口,见液晶显示屏显示,电梯就停在负一层。 他不知道索伊就躲在里面,便转向洗衣工厂,去寻找索伊的踪影。 那台工具车就停在大铁门前,车门紧闭。洗衣工厂的大铁门,也关得严严实实。 索伊去哪了? 何大壮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四下寻找着。 稍许,他对工具车产生了兴趣,贼头贼脑的走过去,趴在车窗上往里看。 黑色商务车门轻轻开了。阿彪从驾驶位置上下来,先警觉地观察一番,然后翘脚奔向何大壮。 何大壮在工具车里一无所获,他要转身离开时,阿彪突然出现,照准他的脖子猛砍一掌,何大壮一下子摔倒在地。 电梯舱门缓缓开了,索伊警觉地探出头,看到阿彪正把何大壮往工具车里拖。 她惊讶地刚要呼喊,商务车门开了,贾政道从车里出来,手指竖在嘴唇上,示意索伊不要声张。 贾政道疾步来到电梯舱前,搂过索伊进了电梯舱。 他掏出一个电子门卡,在感应区划了一下,电梯开始自动上行。 负一层的电梯液晶屏显示,电梯在m层停下了。 阿彪打开工具车后门,把何大壮拖进车里。他拽过一个装褥单用的大布口袋,先把何大壮用绳子捆好胳膊腿,又堵住他的嘴。 何大壮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阿彪投上一计笑脸,随即又是一掌。 郝荻开车,把林薇一路带到自己家。 郝荻打开房门走进屋里,回头见林薇伏在门口,探头往屋里看。 “你怎么不进来呀。”郝荻不解道。 “你们家太高级了,我不敢进。”林薇说。 “我说林薇,咱别搞事情好吗。”郝荻回到门口,一脸的不耐烦说:“我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考虑。” “谢了。”林薇还是站在门口,不往屋里走。 “你打算就这么站着,不进来了。”郝荻有些生气了。 “我知道你这么做,就是为我的安全考虑。”林薇向郝荻报以感激的一笑,随即板起面孔说:“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咱俩就这么屋里屋外站着。”郝荻后悔自己一时心血来潮,把林薇带回了家里。她说:“如果你觉得在何大壮家更安全,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郝荻说话间,林薇已经迈步走进屋里。她东瞧瞧,西望望,非常新奇的四下打量着。 郝荻关好房门,来到何大壮住过的房间门口说:“何大壮就住这屋,你也可以住在这屋。” “我住这屋,那大壮住哪呀?”林薇一句话,把郝荻逗笑了。她说:“总共就两个卧室,你住这屋,我住那屋,何大壮……林薇,你几个意思呀。” “你们不是……”林薇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说:“原来你们不是……” “我还以为你俩才是……”郝荻和林薇几乎同时发出感慨,随即,又异口同声感叹道:“嗨——” 两人相对笑了。 “我得给大壮打个电话。”林薇掏出电话,准备拨号说:“不然他会担心我的。” 郝荻有心问上一句:他凭什么担心你呀。 转念又想,这是何大壮和林薇的事,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没有关系,她凭啥要把林薇接到家里来呀。 郝荻的心,一下子乱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林薇的自作多情了。 “还是让我跟大壮解释一下吧。”郝荻选择了一个,她认为比较稳妥的方法。林薇给何大壮拨打电话,由她向何大壮做出解释。 林薇的电话拨通了,迟迟没人接听电话。 何大壮昏死在布口袋里,上衣口袋里电话响起,他渐渐恢复了意识,发觉自己被困在口袋里,开始挣扎。 倒被的双手,在大挎包上摩擦着,猛然间,他愣住了,双手一起伸进大挎包里。 索伊被贾政道搂进电梯舱,索伊非常紧张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晟儿出事后,我就派人去抓何大壮,每次都被他躲过去了。”贾政道哑然一笑说:“这次我看他还往哪跑。” “上午我还和他聊过,他什么都不知道。”索伊希望贾政道能把何大壮放掉。她说:“他是晟儿最要好的朋友。” “也是最危险的敌人。”贾政道板起面孔说。 电梯升到m层,电梯舱门打开,露出一堵墙。 贾政道一只手按住电梯开关,另一只手掏出一个遥控器,轻轻一按,这堵墙制动滑向一旁,里面露出一个室内园林景观。 “真美呀。”索伊发出一声惊叹。 贾政道示意索伊走进去,他随后也跟进去,再按一下遥控器,那堵墙又缓缓关闭了。 “这就是我的个人世界。”贾政道走在前面,索伊一路四下观看着,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个房间里。 迎面墙上,摆着几个大液晶电视,贾政道走到操纵台前,打开开关,露出了金鼎大厦不同方向,不同角度的监视画面。 “难怪警察来了,你们反应那么迅速。”索伊笑道。 “这就叫有备无患。”贾政道坐在沙发上,拿过一支雪茄,先切下烟头,然后开始点火。 阿彪从里间屋走出来,索伊看见阿彪,不解道:“刚才他还在地下车库,现在怎么又……” 贾政道只当没听见索伊的话,他问阿彪说:“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阿彪回答。 贾政道说:“电脑呢?” “电……对不起,我去去就来。”阿彪转身便跑。 “真是个废物。”贾政道一脸的不屑。 “你房间里还有通道呀。”索伊好奇地站起身,要进里间屋,去一看究竟。 贾政道点燃雪茄烟,问道:“你跟晟儿联系上没有。” “我给他打了几次电话,电话始终关机。”索伊听到这个话题,坐回沙发上说:“看来,这孩子到现在,还生我气呐。” “你就不应该这么做。”贾政道吸了一口雪茄,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说:“田宇毕竟是他的同胞兄弟,他怎能忍心下手呀。” “我也是为他好。”索伊说:“他已经被人家盯上了,根本脱不了身。” “那是你不了解我的实力。”贾政道喝上一口红酒说:“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没你想的那么可怕。” “反正田宇也活不了几天了,让他替晟儿……”索伊低下头去,稍许又说:“总比一个进了监狱,另一个……那只不过是早晚的事。” 阿彪拎着何大壮的大挎包进来,贾政道打开挎包,从里面拿出笔记本电脑,照相机,录音笔,不禁一笑说:“装备太挺齐全。” 他把照相机和录音笔,装回大挎包里,把挎包还给阿彪说:“手脚干净点,别留下迹象。” “明白。”阿彪接过大挎包,转身又要进里间屋。 “等会儿。”索伊叫住阿彪,她对贾政道说:“有必要把事情做绝了吗。” “都是你惹得祸。”贾政道对索伊流露出十分的不满说:“林薇也和何大壮搅合在一起了。” “林薇要干什么!”索伊听到林微的名字,瞬间便皱起双眉说:“你该处理的不处理,不该处理的,倒急不可耐了。” “你以为我想留下她呀。”贾政道满脸的郁闷。 昨晚,他亲自出马,陪阿彪去何大壮家。满以为能把林薇除掉,从而扫却了他的心头之患,没想到被林薇躲过了一劫。 “这就是天意呀。”贾政道一想到林薇真的生下了孩子,还要叫他爷爷,他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见阿彪站在那,等他的吩咐,他说:“这次别再失手了,把活干的漂亮些。” “我知道了。”阿彪走进里间屋。 “你打算怎么处理大壮。”索伊还是比较挂念何大壮的安危。 “回头去人才交流市场,再招聘一个物业经理就是了。”贾政道对索伊,流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 贾政道用力抽了几口雪茄,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撂下雪茄烟,掏出手机,拨号说:“阿彪,忘了一个关键事。” 第12章、吉凶未卜 细心的读者还会记得,何大壮去林薇家,险些被徐烨当成情敌,一刀扎个透心凉。多亏林薇在关键时刻,用平底锅把徐烨砸晕了。 林薇带上值钱的东西跑路了,何大壮sb似的留下来,等徐烨苏醒过来,还被逼骑电动自行车,去金鼎大厦找林薇。 这里有一个细节,何大壮见徐烨被平底锅砸晕后,他先把卡簧匕首捡起来,揣进自己的大挎包里。 当时,何大壮怕徐烨苏醒过来再犯浑,甚至后悔留下来照顾徐烨了。 结果,不管做啥事,好心都会有好报。 何大壮好奇心爆棚,要一探工具车里的秘密,被刚回来的阿彪和贾政道撞见了。 阿彪一个劈掌,打晕了何大壮,把他装进布口袋里。 何大壮苏醒过来,挣扎过程中,碰到了大挎包里的那把卡簧匕首。 他倒被双手,从大挎包里摸到卡簧匕首,阿彪便奉命前来,取走了他的大挎包。 如果何大壮反应灵敏,当时就能一招制敌,逃出魔掌。 他被吓懵了,也被阿彪的身手震慑住了。 你想啊,早在他家里,阿彪当着郝荻和帅帅的面,被两把手枪逼着,还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居然成功脱身了。 如今,人家把他装进布口袋里,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怎敢跟阿彪动手。 于是,何大壮假装昏迷,把刀压在身下。任凭阿彪揭开他的绑绳,摘下他的大挎包,再把他绑上,他愣是没敢有任何反应。 阿彪把笔记本电脑交给贾政道以后,开上工具车便走。 工具车刚开出金鼎大厦地下车库,贾政道便打来电话,他提醒阿彪,必须尽快把何大壮的手机处理掉。 手机上的定位系统,那是贼拉邪乎,一旦被瞄上,你就是钻地底下去,都能把你挖出来。 阿彪哪懂这些呀。 他接到贾政道电话,来到布口袋近前,先试探一下,看看何大壮是否苏醒过来了。 何大壮憋足了一口气,把脸憋的发青。 阿彪见了,还以为他这一掌,已经让何大壮经脉错乱,说话间就要走火入魔,一命呜呼了。 他在何大壮身上摸索一番,果然找到了手机。 何大壮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倒把阿彪吓了一跳。 他按照贾政道吩咐,先扣下电池,然后开车跑出好长一段距离,才把手机丢在路边,直接开车上了通海大道。 这是他惯用的伎俩,把人带到海边,将石头捆在麻袋上,沉进海里喂鱼。 林薇给何大壮打了几次电话,均无人接听。 郝荻没往多想,以往何大壮经常不接听她的电话,她已经习惯了。 林薇却预感到有问题发生了。 她告诉郝荻说:“我每次给大壮打电话,他都第一时间接听,这次很反常。” “等等再说吧。”郝荻听了,心里这个气呀。 好你个何大壮,原来你是选择性不接听电话,等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你。 郝荻和林薇独处一室,不像她跟何大壮在一起,总有新内容发生,动辄她还会拿何大壮当沙袋,打上一顿。 林薇与郝荻不熟,中间还掺杂着王晟的案子。 尽管两人相互都很客气,就是没有聊天的话题,不尴不尬地坐在那,各自摆弄手机玩。 被郝荻派到医院守护徐烨的警察,打电话通知郝荻说:“徐烨十分钟前突发状况,医生正在全力抢救。” 郝荻听到这个消息,不敢怠慢,紧急征求林薇的意见,希望她能跟郝荻一道,去医院探望徐烨。 “我还是不去了。”林薇拒绝了郝荻的邀约。 郝荻无奈,只好一个人驾车前往医院,等她赶到医院时,徐烨因抢救无效,不治身亡了。 医生给出的诊断是:突发大面积心肌梗塞。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合乎情理的病因。 从徐烨的入院体验报告来看,甘油三酯过高,重度脂肪肝,伴有轻度血栓症状。 就凭这三个指标,徐烨突发心肌梗塞,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从徐烨出车祸,入院治疗以来,包括林薇在内,没有一个家属前来探望。 今天中午,终于有一个自称是徐烨亲属的人,来给他送午餐了。 徐烨住在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探望。他这场车祸,还事出有因,负责监护他的值班警察,不允许外人接近他。 来探望徐烨的家属,给徐烨留下一份午餐:一份鲨鱼翅,一只澳鲍,一小碗大米饭。 护理员把午餐摆在徐烨面前,光那股鲜味儿,就让徐烨直流口水了。 大米饭拌鲨鱼翅,配鲍鱼,徐烨几乎几口,就把这顿饭吞进肚子里,慢慢地享受感。 郝荻电话通知林薇,徐烨死了。 林薇沉默了几秒钟,终于说出一句真心话:“他是被人害死的,请你务必保护好,我的人身安全。” 林薇作为徐烨法律意义上的直系亲属,以担心自己人身安全没有保障为由,拒不出面料理徐烨的后事,而且,也无法提供徐烨其他亲属的联系方式。 她念在夫妻一场的情面上,给郝荻转来一万块钱,委托郝荻代为料理徐烨的后事。 郝荻征得林薇的同意,先把徐烨的尸体,运送到法医处,让法医小张,尽快做尸检。 她则亲自带人,去医院监控室,调取给徐烨送饭的那个亲属图像。并一路追寻这位亲属的行动轨迹,找到一家海鲜餐馆,徐烨的亲属出现了。 他是这家餐馆的服务员。 据这位服务员交代,上午来了一位说广东话的客人,订了这份午餐,并给了他三百块钱小费,委托他将午餐送到医院重症监护室。 “是你亲手把午餐送到医院的。”郝荻要落实每一个细节。 “是客人开车,把我送到医院去的。”服务员说:“说好了他等在外面,开车送我回来,等我把饭送进去,出来车就不见了。” “他开的是什么车?”郝荻问。 “一辆黑色商务车。”服务员回答说:“后排座还坐了一个人。” “午餐什么样的包装。”郝荻问。 “一个正常的打包袋,明明可以让快递小哥送餐的。”服务员说:“他偏让我去送,还说是病人的亲属。” “午餐一直是你拿着吗?”郝荻问。 “是的。”服务员回答的很肯定。 “没离开过你的手。”郝荻问。 服务员想了想说:“我坐副驾驶位置上时,把打包袋放在扶手上了。” “你还记得订餐人的长相吗?”郝荻问了一句最关键的话,服务员告诉她说:“咱店里有监控,调出来就能看见了。” 郝荻调出海鲜饭店的监控录像,发现这个人,始终在回避监控录像头。尽管这样,郝荻仅凭这个人的侧身,就一眼认出是杀手阿彪。 看来林薇说的不错,徐烨确实是被谋杀的。 不用再考虑杀手阿彪,杀害徐烨的动机,郝荻就能断定,幕后主谋是贾政道。 郝荻有些自责,没能及时撬开徐烨的嘴,更多了解贾政道的犯罪事实。同时,她也开始为何大壮的安全担忧了。 她接连几次给何大壮打电话,何大壮的电话都不在服务区。 负责守护在金鼎大厦外的帅帅和郑潇,只看到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停在大厦外,始终没看见何大壮本人。 郝荻处理完徐烨的事,紧急赶回家里,要跟林薇正式谈话,她拿何大壮做开场白。 “大壮可能有危险。”郝荻以这种开场方式,来激发林薇的紧迫感。 没想到林薇听到郝荻的话,语气平淡地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郝荻不解地对林薇说:“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你们俩那点事,谁还不知道呀。”林薇脸上,丝毫看不到徐烨死了,带给她的悲哀,相反的,她倒感觉非常轻松。 林薇说出一个,让郝荻感到恐慌的事实。 “何大壮是报社记者,无缘无故去金鼎大厦当物业经理。”林薇不屑地一笑说:“你们当索伊是傻子呢,何况在她身后,还有……” 林薇故意隐去了贾政道的名字。 “他真被报社给开除了,而且,还是经过徐烨引荐,去金鼎大厦的。”郝荻似乎听出了林薇的弦外之音。 她跟林薇近距离接触以来,林薇几次故意隐去了贾政道的名字。 林薇为啥要这么做? “你们就不该让他去冒这个险。”林薇收拢笑容,皱起眉头说:“徐烨就是个例子。” “林薇,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郝荻终于找准了话题,她问林薇说:“徐烨出事了,你怕什么。” “我是他老婆,你说我怕什么。”林薇不正面回答郝荻的问题,反倒故意施放烟雾弹。 “徐烨得罪谁了?”郝荻接着询问。 “这个我不知道。”林薇好像早有心理准备,她对付郝荻的提问,那是张嘴就来。 郝荻不想再问了。 明知道再怎么问,也问不出真心话,何必白费口舌。 她把这个艰巨的任务,留给了何大壮。 从林薇一进屋,在住哪张床的问题上,对她和何大壮的误解,就不难看出,何大壮与林薇是清白的。 郝荻想到这儿,不禁微微一笑。 “你笑啥?”林薇反守为攻了。 “我……”郝荻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会心的一笑,只能顺嘴说:“大壮难得有这么样的好朋友。” “他真是个正人君子。”林薇给何大壮一个,郝荻听了就想笑的评价。 郝荻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她掏出电话,再次拨打何大壮的电话,仍不在服务区。 出问题了。 郝荻拨通帅帅的电话,让他马上去金鼎大厦找何大壮。 帅帅和郑潇就守在金鼎大厦地下车库旁,这里对金鼎大厦的所有外观环境,能够一览无余。 帅帅接到郝荻的指令,他不敢怠慢,一路小跑到金鼎大厦门前,亮出证件,对保安说:“我找何大壮有急事。” 保安跑进物业经理室,不大会儿工夫,索伊亲自出来,向帅帅解释说:“我也找他一下午了,不知道他去哪了。” 何大壮真出事了。 郝荻听到帅帅的汇报,马上赶奔金鼎大厦,与帅帅和郑潇汇合。 据帅帅和郑潇回忆,整个一下午,从金鼎大厦车库里,进出的车辆并不多,最扎眼的当属洗衣工厂那辆工具车。 每次这辆车进出,往返时间最多两个小时,今天这台车出去,始终没回来。 马上给何大壮手机信号做定位,查找那辆工具车的行动轨迹。 郝荻等三人,根据有关部门给他们提供的,何大壮的手机定位,在市郊路边,找到了何大壮的手机。 何大壮果然失踪了。 从交警提供的信息得知,那辆印有金鼎洗衣工厂字样的工具车,离开金鼎大厦后,径直向南,一路开出古城市区,驶向通海大道。 通海大道,是一条省级公路,绵延几百里长,而且这条公路岔路口众多,想查找到这辆车的准确行踪,需要相当一段时间。 郝荻不能确认,何大壮就在这台工具车上。 她希望何大壮还在金鼎大厦里。 想当初,杀手阿彪开车进了金鼎大厦,从此便失去了踪迹。今天,他又在海鲜饭店出现了,徐烨也因此丢了性命。 最好的方法,就是通过监控录像,先确认开车人是不是杀手阿彪。 一提到金鼎大厦的监控录像,别说帅帅和郑潇,连郝荻都感到脑仁儿疼。 事关何大壮的生死安危,郝荻决定亲自出面,向索伊要人。 第13章、生死瞬间 郝荻带上帅帅和郑潇,直接把车开到金鼎大厦门口,在离何大壮的电动自行车,不到一米远的位置停下来。 郝荻向值班保安亮明身份,提出要见索伊。 保安的对讲机里,传来索伊的声音:“你请郝队长他们进来吧。” 郝荻等人走进物业经理室,索伊端坐在监视器前,冲郝荻微微一笑说:“郝队长,稀客呀。” “阿姨好。”郝荻冲索伊略一点头,笑在脸上说:“我来找何大壮。” “别提了,我找他一下午了,不知道这小子跑哪去了。”索伊脸上掠过一丝不悦说:“电话也不在服务区。” “他应该还在大厦里。”郝荻这句话针对性很强。 “我刚才还在查监控录像。他中午还在各层巡视,转身就不见了。”索伊见帅帅手里拿了一个硬盘,她不认识这位玩意儿,问道:“你这是什么东西?” “阿姨,我要查一下监控录像。”郝荻说。 “那就查吧。”索伊站起身,让帅帅坐在她的位置上,她示意郝荻坐到床上,自己也坐到床边,问郝荻说:“你和丁松啥时候结婚呀。” 郝荻一笑,没有回答索伊的话。 索伊略显尴尬,笑道:“王晟没了,你们这些好同学,家里有啥事,得跟阿姨打声招呼。” “一定。”郝荻与索伊对话间,目光始终停留在监视画面上。 在十楼监视画面上显示,上午十一点左右,索伊和何大壮走下电梯,走进1017房间,大约过了半小时,何大壮走出房间,走向电梯。 紧接着,监控画面失去了影像。 “中午我约大壮来家里,聊了些单位的事。”索伊做出解释。 郝荻没说话。 帅帅继续查找其它监控位录像,均没查到何大壮的身影。 “阿姨,能告诉我,您跟何大壮都说了什么。”郝荻问索伊。 索伊很是不满说:“郝荻,你怀疑阿姨……” “我没那意思,就是想知道,何大壮能去哪了。”郝荻做出解释。 “无外乎一些日常管理的事。”索伊回答的非常爽快。她说:“我刚接管物业公司,对什么都不了解,希望他能替我,把这个担子挑起来。” “这个物业公司归您了?”郝荻得到一个意外消息。 索伊愣了一下说:“你还不知道吗?” 郝荻摇摇头。 “看来,大壮没跟你说实话。”索伊说:“他早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能安排他当物业经理。” 帅帅反复查找几遍,再也没找到何大壮的身影。 “阿姨,大厦的总监控室在哪里。”郝荻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索伊补充说:“这些都归何大壮管理。” “我们能各处走走吗?”郝荻提出一个,在索伊看来很不友好的要求。 “郝荻,你这么做合适吗?”索伊站起身,摆出要送客的架势说:“看在你和王晟同学一场,我不能再说别的了。郝荻,你请吧。” 郝荻坐在那没有动,她想了想说:“本来这事不应该对外说,不过,我还是告诉您吧。” 郝荻板起面孔说:“何大壮跟一起案件有关系,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啥!”索伊很惊讶的样子说:“你们那么熟,怎么会……” “这是我的工作。”郝荻再次提出,要在大厦内寻找何大壮的要求。 “你们随便吧。”索伊阴沉下脸说:“按理说,你们应该出示搜查证才是。” 郝荻无言。 索伊低头想了想,拿过对讲机,通知保安队长来物业经理室。 不大会儿工夫,保安队长一路跑来。 索伊嘱咐保安队长说:“你陪他们几个,在大厦内随便走走。前提是,不要打扰业主们的正常生活。” 索伊做完交代,没跟郝荻道别,便径直走出经理室。 郝荻在带人抓捕杀手阿彪时,已经查看过金鼎大厦的建筑结构图,重点对金鼎洗衣工厂和m层感兴趣。 保安队长先带他们乘电梯来到m层,把曾经对何大壮说过的话,再对郝荻重复一边。 “既然这个m层就是一个缓冲层,为啥还要在电梯上,设置这一站呢?”郝荻提出疑问,保安队长笑着回答说:“这个我没法解释。” 他们一行人下到负一层,再次敲开洗衣工厂的大铁门。 女负责人已经换上自己的服装,声称正准备下班回家了。 “我们要进去看看。”郝荻提出要求。 保安队长转达了索伊的指令,女负责人十分不情愿的,让他们走进洗衣工厂。 郝荻上次来这里,来去比较匆忙,加上当时的洗涤设备正在运转,她没能细致查看这里的环境设施。 这次,工人下班走了,设备都停止运转了,郝荻等人开始仔仔细细的探查。 在洗衣工厂的一角,有一个不到十平方米的房间,房门上了锁。 郝荻走到房门口,问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工人的更衣室。”女负责人回答说。 “能让我们进去看一下吗?”郝荻的要求,引起对方的不满。 郝荻不与理睬,站在那没有动。 女负责人无奈,打开更衣室房门。 郝荻等人走进去,见屋子四周靠墙摆满了更衣箱,靠墙的更衣箱上方,凸起一个一米五见方的垛子。 “这是什么设施。”郝荻问。 “这是排气管道。”女负责人回答。 “能打开看看吗。”郝荻试探着要打开排气管道下的更衣箱。 “人不在,我没有钥匙。”女负责人回答说。 郝荻耳朵贴在更衣箱上,手指轻轻敲击几下,随后走出更衣室。 几个人返回车上,郝荻对帅帅和郑潇说:“我怀疑那个更衣室有猫腻儿。” “那个箱子的锁,跟其它箱子的不一样。”郑潇说。 “他们不会把何大壮藏在那里吧。”帅帅提出一个,在郑潇看来十分愚蠢的话题。 郑潇笑着说:“除非他们想惹火烧身。” “我回去向领导汇报,再搞一次特别行动。”郝荻说完,回到自己车上,驾车返回刑警队,向丁局长汇报。 “你确定何大壮还在金鼎大厦里。”丁局长没有答应郝荻的请求。 有上次行动扑空的教训,他不能轻易作出,再次搜查的决定。 “我的人始终守在金鼎大厦出口,没看见何大壮出去。”郝荻如实汇报。 “你的人守在他家门口,他该走还是照样走了。”丁局长一句话,让郝荻顿时无语。 傍晚时分,阿彪把车开到海边一座礁石附近,他停下汽车,先四下查看动向。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人迹稀少。 他先一路盘爬到礁石上,确定好作案地点后,再次返回工具车上。 车里漆黑一片,阿彪感觉布袋有晃动的迹象,便拔出羊耳尖刀,先骑在何大壮身上,打开布袋,露出何大壮湿漉漉的脑袋。 阿彪掏出一个小型手电,按下开关,把手电含进嘴里,见何大壮微闭着眼睛,知道何大壮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看架势何大壮有些虚脱了。 阿彪重新系好布袋口,把布袋拖到车门口。 他先跳下车,用力将整个布袋扛在肩上。他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扛上一米八几的何大壮,身子晃动一下,险些把何大壮甩出去。 阿彪努力站稳了脚跟,回手关好车门,扛着何大壮,晃晃悠悠向岩石上走去。 何大壮在危急关头,还算比较冷静,只是发现自己,不是一般的蠢。 他手脚被捆绑着,明明感觉到那把卡簧匕首就压在身下,愣是不敢大幅度挪动身子,怕被车上的人看出破绽。 他以为车上不止阿彪一个人。 他好不容易摸到了卡簧匕首,双手被倒捆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没能打开匕首。 掰,拧,磕,他用了好长时间,才摸准卡簧匕首开关。 “啪”地一声,匕首弹开了,刀尖正扎在他屁股上。 他猝不及防,猛地一抖,那捆绑他腿脚和手的绳子,这会儿帮了一个倒忙,匕首随着弹性,又往他屁股上用力扎了一下。 卡簧匕首深深扎进何大壮的屁股上,他疼的几乎喘不上气了。 匕首不经意间扎进去,他想拔出来可太难了。 好在他身体由于疼痛,不住地颤抖,加上汽车在路上颠簸,匕首一点点自动脱落下来,鲜血汩汩流淌出来,何大壮几乎晕厥过去。 求生的本能,促使他摸到匕首,拉锯一样慢慢隔断了绳子。 他不敢有大幅度动作,怕被车上的人发现,便像虫子一样,一点点蠕动着,把手脚上的绳子全部割断了,汽车也停下了。阿彪把何大壮扛在肩上,艰难地向岩石上攀爬。他感觉手粘粘的,闻出是鲜血的味道,便把何大壮用力摔在岩石上,用手电照射,发现布口袋已经被鲜血润红了一片。 阿彪顾不得多想,他用滚绣球的方式,把何大壮往岩石上推。 推着推着,阿彪发现,布口袋居然裂开一个大口子,一瞬间,口子越来越大,何大壮竟然从口袋里露出了脑袋。 阿彪发觉大事不好,他掏出羊耳尖刀,便向何大壮刺去。 何大壮也看见了阿彪手里的羊耳尖刀,他就地十八滚,躲避频频刺来的羊耳尖刀。 何大壮帮了阿彪一个大忙。 阿彪身单力孤,扛何大壮上岩石,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他把何大壮摔在岩石上,抡刀一顿乱扎,何大壮身上裹着布口袋,主动向岩石上滚去。 阿彪看出门道,他挥刀只扎下方,何大壮连滚带爬,躲到了岩石尖上,他一把掏空,半个身子悬在悬崖上。 就在他看出危险,要抽回身子,向悬崖下滑动时,阿彪看准时机,下了死手。 他手里的羊耳尖刀,照准何大壮的心脏刺下来。 这一刀刺准了,何大壮当时就能一命呜呼,他顺势一脚下去,就能把何大壮踹下悬崖。 虽然这种方法,没有事先预案那么巧妙,捆上大石头,沉下海去,能达到毁尸灭迹的效果。可事发突然,他必须速战速决,谨防被何大壮逃脱掉。 阿彪急中生智,挥刀便刺。 就在他手里的羊耳尖刀,眼看就要刺中何大壮的心脏时,他突然感觉胸部骤然一缩,随之便被剧烈的痛疼所侵扰,身子用力向后仰去,整个人仰面朝天,重重摔下岩石。 何大壮完全被吓懵了。 面对阿彪频频刺来的羊耳尖刀,他只顾着躲闪,直到发现再躲就要掉下悬崖了,想到的还是躲闪。 眼看着阿彪的羊耳尖刀,直冲他的心脏来了,他的第一反应是用力推开阿彪。 他紧握手里的卡簧匕首,这时候发挥作用了。 阿彪重重摔在岩石上,何大壮这才发现,手里的卡簧匕首,已经扎在阿彪的胸上,他“妈呀”一声惨叫,爬起来两滚带爬便跑。 何大壮一瘸一拐跑下岩石,漫无目标地开启了逃亡之旅。 有道是慌不择路。 这哥们儿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了,不知受到哪方神圣的指引,居然朝来的方向跑去。 他就这么跑着,一只手紧紧掐住屁股上的刀口,另一只手毫无意识的,在空中挥舞着,跑着跑着,被绊倒了,他爬起来再跑,再被绊倒,他稍加喘息,爬起来接着跑。 他不知跑了多久,见前面有灯光了,便不顾一切的,朝灯光方向奔去。 按正常时间推算,阿彪开车带何大壮离开金鼎大厦,三四个小时左右,就能返回来。 贾政道在他的密室里,等了足有六个小时,还不见阿彪回来,他有一个不祥的预感,阿彪可能出事了。 贾政道不敢给阿彪打电话,怕阿彪真的出事了,他这个电话,很可能要引火烧身。 这时,索伊从里间屋走出来。 贾正道一愣,问道:“你从哪里来的。” “你的密道,被人家发现了。”索伊说明,她就是从密道上来的。 索伊从保安队长那里得知,郝荻对洗衣工厂的更衣室有疑惑。 她便带上钥匙,来到洗衣工厂更衣室,用螺丝刀敲开那个更衣箱,发现竟然是一个秘密电梯口。 贾政道非常恼火,埋怨索伊不该如此冒险。 “我不冒险,哪知道你这个密道,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索伊也是一肚子委屈说:“你就不该在这,把何大壮弄走。一旦郝荻再返回来,咱们所有的秘密都被发现了。” “她回不来了。”贾政道冷冷说。 “你还想怎样。”索伊急了,流下眼泪说:“我已经遭了几十年的罪,不想再跟你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等晟儿那边有了一定,你就跟他出国去吧。”贾政道心烦意乱,希望索伊马上在他眼前消失。 他的手机响了,是阿彪的电话号码。 他甩手让索伊尽快离开。索伊还要说什么,贾政道瞪起了眼睛,索伊见状,转身便走。 贾政道接通电话,没有说话。 听到阿彪在电话里断断续续说:“老大,我出事了。” 第14章、小镇惊魂 这是一个临海小镇,只有一条公路从小镇穿过。 白天,公路两旁满是买卖店铺,主要为过路的车辆行人,提供各种商业服务。 夜幕降临后,公路上很少有汽车通过,各家店铺也就早早关张歇业了。 小镇的宁静,凸显不远处传来的激浪拍岸声,带有几分阴森恐怖。 昏暗的路灯下,何大壮一瘸一拐走进小镇,他在寻找派出所,寻求警察的保护。 小镇公路总长不到百米,他走到尽头,也没找到印有蓝白标识的派出所,哪怕是治安报警站。 他失望了。 无意中一扭头,他看见一家店铺的后面,亮了一盏灯,灯上印有红十字标记。 何大壮眼前一亮,走过去,敲响了小镇卫生院的大门。 值班的是一位四十出头的男性大夫。 见何大壮浑身湿漉漉的,以为他落水了。看到何大壮被鲜血润红半片的制服裤子,他首先想到了报警。 “你先帮我把伤口处理一下。”何大壮一句话,提醒了这位已经浑身战栗的大夫。 他颤抖的手,扒下何大壮的裤子,从消毒柜里拿出一套外伤处置用具,手法还是蛮娴熟的,消毒,缝合,不到半个小时,就帮何大壮处理好了伤口。 “你们这有电话吗?”何大壮看见窗台上,摆了一部电话。 “派出所离这不远,他那有电话。”大夫说着,开了一个单子,表示这个缝合术,需要支付一百五十元费用。 “没问题。”何大壮伸手去拿手机。 他这时候才想起来,别说手机,浑身上下,连一分钱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何大壮向大夫解释说,他出来匆忙,没有带钱,希望能够通融一下,先让他打个电话,让人过来送钱。 大夫没理何大壮,他拿出手机拨号说:“这有一个不明身份的人,还受了伤……” “先别让他走,一会儿我就回去。”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粗声大嗓。 大夫挂断电话,何大壮不知去向了。 何大壮真被吓怕了,对于每一个带有刺激性动作,声音,他都十分敏感。 小镇地方不大,人们彼此间,仅凭电话号码,说话语声,就知道对方姓氏名谁,根本用不着先自报家门。 派出所值班民警临时去登岛出警,让大夫暂时把何大壮留下来。 何大壮听到两个敏感词汇,身份不明,还受了伤,他没有多想,“滋溜”跑掉了。 值班大夫居然懒到没追出来,索要医药费。 何大壮藏在卫生院不远处,见值班大夫关门闭灯,不知忙什么去了。 他耐着性子,等了足有半小时,才悄悄回到卫生院窗前,试探着推了一下塑钢窗,窗户果然开了。 他拿过窗台上的电话,拨通了郝荻的手机。 “你死哪去了!”郝荻轻易不接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今天是个例外,她听见何大壮的声音,张嘴便是火药味。 “快来救我。”何大壮简单说明情况,郝荻也是真急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原地别动,我马上去接你。” 想知道郝荻听到何大壮的消息,她有多着急吗? 林薇就在隔壁房间里,吃水果,听音乐,她竟然不知道郝荻出去了。 帅帅和郑潇堪称郝荻的左膀右臂,但凡有事情发生,他俩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郝荻面前。 这会儿,郝荻根本就没想到他俩。 郝荻把手机往睡衣兜里一揣,穿着睡衣睡裤,拿上汽车钥匙和配枪,顺楼梯一溜烟跑下楼去。 她竟然忘了坐电梯。 她发动起汽车,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发出惊恐的嘶鸣声,“噌”地一下窜了出去。 何大壮说他受伤了,还出了不少血。 郝荻担心去晚了,何大壮得不到有效救治,会出危险的。 郝荻心急火燎的,只身去接何大壮。她只想到一件事,通过有关部门,把何大壮打来的电话做好定位,她一路导航,不走冤枉路。 其实,她应该通过相关部门,马上联系小镇派出所,由派出所出动警力,先把何大壮送医治疗,或者保护起来。 此时的郝荻,也许是急懵了,也许是认为,除了她本人以外,其他任何人处理此事,她都不放心。 反正该想的,该做的,该带的,她都忘记了。 她恨不得一脚把油门踩进油箱里,汽车在高速公路上,飞一样疾驰着。 跟郝荻拥有同样心情的还有一个人。 贾政道听到阿彪受伤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带上三个手下,按照阿彪发过来的定位,一路风驰电掣。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分析,贾政道最担心的,不是阿彪的死活,而是那辆印有金鼎洗衣工厂的工具车。 请不要误会,不是我们将贾政道定为大反派,就必须从冷酷无情上,刻画他的人物性格。 那辆工具车是一个不打自招的证据,足以证明此事跟金鼎大厦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郝荻派何大壮来金鼎大厦做调查,说明她已经将金鼎大厦,定为侦破的主功方向了。否则,她也不能兴师动众,带来特警队,进金鼎大厦抓捕阿彪。 金鼎大厦作为贾政道的重要落脚点,绝对不能露出任何马脚。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李秀娥这个快嘴婆发现,并转告给何大壮了。 如果知道这个消息,估计贾政道就不会急着去接阿彪了。 何大壮给郝荻打完电话,恨不得郝荻马上就能来到他眼前。 他不敢留在卫生院外,不知道值班大夫跟谁约定好了,要把他留在卫生院里。 万一是贾政道呢? 这是何大壮在特殊环境下的特殊心理,他看谁都像是阿彪的同伙。 于是,他一瘸一拐来到公路旁,静静地等待着郝荻的到来。 终于,远处出现两束灯光,有汽车开过来了。 何大壮见灯光由远及近,已经驶进小镇了,他“噌”地一下,窜到公路中央,挥动双手拦截汽车。 他想得很简单,尽快离开这个小镇,离得越远越好。 贾政道带的三个打手,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工具车司机。 他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路上似睡非睡,见有人跳到公路中间拦车,回头向贾政道请示。 “别理他,赶路要紧。”贾政道一声令下,司机稍缓一下油门,在即将接近何大壮时,猛一打轮,汽车划出一条弧线,在何大壮身边驶过。 工具车司机在汽车一走一过的瞬间,扫了一眼何大壮。 他典型的卷毛长发,已经湿漉漉的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标志性的大挎包,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最最具有标志性的装束,牛仔裤、格衬衫,居然换上了制服裤配白衬衫。 尽管这样,工具车司机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人好像是何大壮。” 贾政道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处理阿彪的伤。 他不敢把阿彪就近送往医院治疗。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帮他止血,然后带回金鼎大厦m层,再想办法给他治伤。 何大壮已经被捆绑好,装进口袋里了。 贾政道没来的及问,阿彪也没说,他是怎么受伤的。贾政道做梦也不会想到,阿彪会被何大壮扎伤了。 工具车司机提到偶遇这个人像何大壮,贾政道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汽车一路急行,很快就找到了岩石边上的工具车。 远远地看到车门大开着。 贾政道命令手下把车停下,三个手下各执一把枪,慢慢向工具车靠近,他坐在商务车里,静观外面的动向。工具车副驾驶车门大开着。 从悬崖到汽车十几米的路上,有一条明晃晃的血迹,血迹的尽头,是工具车副驾驶位置。 阿彪坐在驾驶位置上,左胸口插了一把卡簧匕首,人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了。 听到手下的报告,贾政道下了商务车,来到阿彪的尸体旁,打手电查看阿彪的伤情。 插在阿彪前胸的那把卡簧匕首,引起贾政道的注意。 这是贾政道带徐烨去国外旅行时,在一家作坊里定制的卡簧匕首,刀柄上还刻有徐烨的名字。 他拔下卡簧匕首,把匕首上的血迹,在阿彪身上擦拭一下说:“好兄弟,大哥一定替你报仇。” 此地不可久留,贾政道让人把阿彪的尸体装在工具车上,由工具车司机开车,两台车一前一后,要快速驶离这个是非之地。 两辆车一前一后,按原路驶回。没走出多远,便进了小镇,远远地看见,何大壮又窜到路中央拦车了。 来接阿彪的时候,贾政道听到了工具车司机说的话,他以为那会儿的何大壮,早被阿彪沉进海里喂鱼了。 这会儿,不用谁再说什么,他先发话了。 “撞死他!” 贾政道一声令下,开车的打手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嗷”地一声,就冲何大壮撞来了。 何大壮只记得刚才有一辆车过去,人家没理他,这会儿来了两辆车,他再试试运气。 他发现这辆汽车,在距离他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加速冲过来了。逃生的本能,促使他身子向外一窜,两脚还是被汽车剐到了,他扑在地上,就地滚出很远。 两辆汽车加速开走了。 何大壮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坐起身。 工具车司机在倒车镜里,看到何大壮坐起来了。他打电话通知贾政道说:“何大壮没死。” “停车。”贾政道几乎是在吼叫。 知道为什么吗? 论年龄、论阅历,凭财力、凭胆识,贾政道是何大壮祖宗辈的人物。 他大江大浪闯过多少年了,偏偏就在何大壮这个小河汊子里,频频搁浅翻船。 阿彪,虽然不能在传说中的江湖上标明挂号,至少也是靠杀人养家糊口的职业选手。 咱没有准确证据,证明阿彪杀过多少人,仅就他受贾政道雇佣,专程来杀何大壮来说,就对命不该绝这个词,有了深刻的认识。 何大壮的命,不是一般的大。 贾政道知道当前的社会治安形势,所以,再三叮嘱阿彪,做事必须谨小慎微。 下毒,隔壁的看家狗,替何大壮死了;制造车祸,郝荻在关键时刻,把何大壮劫走了;就连半夜三更,在他电动自行车上做手脚,都被警察给堵个正着。 这个何大壮,点子有多正。 两台汽车停在路边,三名打手来到贾政道面前。 “阿彪死了,咱们得替他报仇呀。”贾政道拿阿彪说事,给三个打手下了死命令。“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何大壮弄死,不能让阿彪白死了。” 论单打独斗,何大壮不是这帮人中,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凭实力,人家每人手里都有一把枪。 再看看周围环境,出了小镇,便是白茫茫的海岸线,除了岸边岩石,就是不规则的几片小树林。 别说监控录像,这里连通讯卫星,都不一定能看得见。 改着何大壮今晚要倒霉。 两台车发动起来,各自掉头指向何大壮。 工具车一掉头,何大壮就看见车身上的洗衣工厂字样了。 他二话不说,爬起来便跑。 两辆车不紧不慢跟在何大壮身后。 小镇虽然小,也布满了监控录像,只要何大壮跑出小镇,阿彪黄泉路上,就算有陪伴了。 第15章、子夜较量 何大壮一瘸一拐在前面跑,两辆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何大壮跑着跑着,发现情况不对了。他止住脚步,站在路中间,以为汽车会突然冲过来,他做好了随时向一旁躲闪的准备。 工具车停下了,司机挂了空档,用力踩了几脚油门,故意制造出紧张氛围。 黑色商务车里,跳下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拎了一捆绳子,向何大壮走过来。 何大壮见状,转身便跑。 两台车重新启动,继续一路追赶何大壮。 拿绳子的大汉,边走边观察周边环境,倘若时机成熟,他就要动手了。 坏了,我今晚要过不去了。 何大壮心里这么想着,猛转身,迎着汽车跑过来。 何大壮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倒把彪形大汉吓到了。他转身跳上商务车,眼看着何大壮越过商务车,重新跑进了小镇。 何大壮看明白了。他想活命,就不能离开小镇,只有留在小镇上,这帮家伙才不敢公然对他动手。 何大壮想到了这些,贾政道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就在何大壮一路小跑,重新进入小镇后,那辆印有金鼎洗衣的工具车,快速从他身后赶上来,并越过何大壮,径直开到小镇另一头停下来,司机下车了。 后面那辆黑色商务车,也慢慢停下来,那个彪形大汉,又从车上跳下来,手拎绳子,向何大壮慢慢靠近。 何大壮看明白了,人家这是要把他生擒活捉,然后带到车上去。 路两旁的买卖店铺,都打烊歇业了,何大壮站在那里,“呼哧、呼哧”喘息着,想到是否应该大喊救命。 工具车司机和彪形大汉,从两头慢慢向何大壮靠拢过来。 何大壮抻长了脖子,就要喊救命。彪形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把,被锯短枪管的散弹枪,“咔吧”一声子弹上膛,枪口对准了何大壮。 何大壮回头看,工具车司机掏出一把手枪,已经瞄准了他。 坏了! 何大壮仿佛置身在噩梦中,他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了。 十米,五米,三米。 说话间,这两人已经走近何大壮,彪形大汉把散弹枪揣进怀了,挥动着绳子,就要捆绑何大壮。 何大壮真的想快速跑开,远离这个随时可能致命的险地。 可惜他的两条腿,这时候根本不听他使唤了。他跑得再快,能跑过子弹吗? 他就这么呆呆地站在那,已经被吓到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 “啪——”一声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周边住宅家里的小狗,被这声枪响惊吓的狂叫不止。 两个歹徒不约而同,向枪响方向看去,一辆私家车飞一样冲过来。 郝荻坐在驾驶位置上,一手紧握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出窗外,用枪口对准这边。 做贼心虚,这个歹徒见状,缩脖端腔,转身便跑。 那两台车也同时发动,快速驶离小镇。 何大壮呆呆地站在那,见郝荻把车掉头,开到他近前,他竟然没有反应。 “还愣着干啥,上车呀。”郝荻按下车窗,一声大喊。 何大壮依旧呆呆的站在那。 郝荻无奈,跳下汽车,拉住木讷的何大壮,把他塞进后排座位上,叮嘱道:“老实儿趴着,不许乱动。” 郝荻在返回汽车的一瞬间,无意中发现,何大壮站过的地方,淤积了一滩水。 这sb都给吓尿了! 郝荻不敢怠慢,她上了汽车,一脚油门,汽车便绝尘离去。 郝荻驾驶汽车来到小镇,找到卫生院附近,没看见何大壮的身影。 她很着急,担心何大壮发生意外。 就在这时,她远远地看见两台车,在小镇另一头,正逼迫一个人,一瘸一拐的向这边跑来。 啥都不用说了,肯定是何大壮被人家围上了。 郝荻没时间多想,她开车便往这边赶,远远的看到,两个歹徒用枪把何大壮逼住了。 按正常思维,郝荻一个人,一把枪,人家那边两个人两把枪,她不能硬来。 可情况十分紧急,只要何大壮被人家绑上,带到车上去,郝荻干着急,也是无能为力。 郝荻急中生智,她打开天窗,先冲天鸣枪。 如果两名歹徒不为所动,她只能驾车撞击其中一名歹徒,那样,她就有机会把何大壮抢到车上来。 这也是郝荻情急之中想出的办法,如果她知道,那两台车上,分别还有两个人,手上都有武器,她也不会如此莽撞了。 好在邪不压正,郝荻一声枪响,真把这两名歹徒震慑了。 贾政道始终坐在车上,车外发生的事,他看的清清楚楚。 一个胖乎乎的女人,穿着睡衣,拿了一把手枪,冲过来就敢开枪,这人谁呀? “她就是郝荻。”手下人认出郝荻,贾政道听罢笑了。 正所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贾政道正想找个机会,把郝荻解决掉,没想到今儿在这遇上了。 他让商务车开出小镇停下来,把三个打手召集到一起,说明心意。 “我的鸿运集团能不能留下来,就看今晚这一仗了。”贾政道不是故弄玄虚,他说出了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王晟的死,让他在骗贷案中,找到一个替罪羊,能够有效地减轻很多罪责。 众多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显示,骗贷案的始作俑者是徐烨。 徐烨与王晟联手,设计并实施了这起骗贷案。 贾政道作为鸿润集团退休董事长,他将要做的是,紧急回国,召开集团董事会,重新恢复他董事长任职,来承担因徐烨与王晟的违法行为,给集团公司带来的巨大经济损失。 说白了,就是承认所欠贷款,尽力给予偿还。 贾政道摇身一变,就可能从网上逃犯,变成债务人,从而逃避法律制裁。 郝荻揪住王晟案不放,又把何大壮拉进来,两人联合查凶手,让贾政道寝食难安。 如果让这两个年轻人,如愿查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贾政道煞费苦心布下的局,便前功尽弃了。 他极有可能重新背负网上逃犯的罪名,让他苦心经营多年的金融帝国,瞬间崩塌。 贾政道没想到郝荻和何大壮有这么难缠。 他已经做好了调查。 何大壮就是一个无业游民,靠王晟那个笔记本电脑,在郝荻这里蹭吃蹭喝。 只要能把这个笔记本电脑弄回来,何大壮就失去了所有的利用价值。再让他彻底闭嘴,这起风波就算结束了。 贾政道以为,收拾郝荻易如反掌。 郝荻毕竟有公职在身,一旦把她和何大壮的合作,按律调查,肯定能查出破绽。再来个一打二吓唬,相信郝荻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不为别的,就为一个官衔,她就会知难而退的。 这是贾政道最初的想法。 何大壮的执着,激怒了贾政道,而他的福大命大照化大,又让贾政道哭笑不得。 何大壮被捆成了粽子,装进布口袋里,居然还大难不死,反倒让阿彪搭上了性命。 郝荻穿着睡衣,就敢单枪匹马来救何大壮,今晚一旦被她得逞,对贾政道来说,那就是灭顶之灾。 郝荻仅从金鼎洗衣工厂这台工具车查起,就让贾政道吃不了兜着走了。 再说了,她已经发现了金鼎洗衣工厂有猫腻,如果让她活着回去,不出三天,她就可能带人来查封金鼎大厦。 贾政道费了好一番周折,终于要看见曙光了,岂能让郝荻和何大壮,坏了他的大事。 贾政道平时对手下人不薄,只有阿彪知道徐烨是怎么死的。 今晚他发下狠话,把擒拿郝荻和何大壮,视为事关鸿润集团的生死存亡。这几个打手听了,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子弹上膛,要不遗余力,弄死郝荻和何大壮。 “咱们不能硬来。”贾政道制定出智取方案,并给包括他在内,四个人做好了分工。 郝荻把何大壮安排在后排座位上,开车往回赶的路上,心里犯起嘀咕了。 刚才看见的是两台车,地面上又有两个人,这样一来,对方就是两台车,至少四个人。 她单枪匹马,车后面还拉了一个废物,一旦再与他们遭遇,恐怕凶多吉少。 向当地警方求援? 她身穿睡衣,没带任何证件,只带了一把枪,再加上何大壮屁股上的伤。 他们俩在警方面前出现,势必引起人家的怀疑。 为了核实她的身份,就要惊动丁局长,这是郝荻无论如何也不能做的事。 她是刑警队长,只身携带武器,跑出几百里外,居然没向单位报备。 她和何大壮的关系,又是丁松的槽点。 丁局长无论冲公还是冲私,都不能轻饶了她。 给帅帅和郑潇打电话,通知他们来接应。 这也不行。 她一个人跑出来,回去都没法向丁局长交代了,再把帅帅和郑潇也拐带上,岂不火上浇油了。 郝荻确认那两台车已经走远了,她把汽车停在路边,坐在那翻过来调过去,琢磨了好一会儿,最后做出一个决定:最危险的行为,往往容易取得胜算。 这就是所谓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郝荻以为这两台车,听到了她的枪声,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才匆忙逃走。 即使他们胆大包天,想在半路拦截她的车,也得先顾忌一下得与失。 假如有后续警力支援,假如她请求当地警力帮助,这两台车都将插翅难逃。 因此,最好的选择便是有多远跑多远。 郝荻的想当然,还是给她壮足了胆子。 她先把四个车门锁好,又检查一下枪里的子弹,叮嘱何大壮说:“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必须老老实实趴在后面,不许乱动,听见没有。” “我想动也动不了呀。”何大壮说话有气无力。 豁出去了! 郝荻给自己加油鼓气后,驾车一路疾驰。 大约开出不到二十分钟,她看见路边站了一个人,正冲她的汽车招手。 郝荻观察了这个人的前后左右,没有发现汽车或别的人,以为这就是一路人,跟刚才那伙歹徒没关系。 郝荻把车慢慢停到这个人身边,她按下车窗问道:“你需要帮助吗?” “不好意思,俺迷路了,能捎俺一段吗。”这个人操着一副外地口音。嘴上叼了一支雪茄烟,一只手还揣进了兜里。 “你要去哪呀。”郝荻虽然小有警觉,还是想要帮他一把。 “俺……俺也……”这个人说着,就要拔出揣进衣兜里的手。 何大壮对郝荻十分不满。 本来已经危机四伏了,你还要在这个时候,热心爆棚,万一遇见坏人了,岂不…… 何大壮划出一个闪念,他坐起身,向外看了一眼,突然脱口大喊:“贾政道!” 贾政道揣进兜里的手枪刚拔出来,听到何大壮一声大吼,他吓了一跳。 就在他一个愣神儿的工夫,郝荻一脚油门,汽车“噌”地一下窜了出去。 第1章、死里逃生 何大壮这一嗓子喊的,既救了郝荻一命,也把贾政道吓了一跳。 贾政道算是古城名人,何大壮在晚报工作,经常会在一些场面上见到贾政道。当然,他认识贾政道,贾政道根本就不认识他。 事情巧就巧在中午时,何大壮走进了李秀娥的家,看到了贾政道的化妆照,戴帽子、墨镜、口罩。 按传播学的选择性记忆来解释,何大壮恰巧对黑暗环境中,配上灯光照射的画面非常敏感。 郝荻的汽车开着大灯,辐射到何大壮的视野里,恰恰与李秀娥的监控图片相吻合。 贾政道依旧戴着那顶帽子,只是没戴墨镜和口罩罢了。 郝荻反应也是相当迅速,她一脚油门踩下去,汽车便窜了出去。 贾政道不管经历过多少场面,在这种状况下,被人突然大呼其名,也是吓了一哆嗦。 他想掏枪对郝荻射击,经何大壮一声大喝,他把枪揣进兜里,紧急转过身去。如果条件允许,他甚至会脱口说:你认错人了。 郝荻驾车跑出很远,见后面没有汽车灯光,她放慢了车速,问何大壮说:“你诈唬什么,贾政道人在国外呐。” “他就在金鼎大厦。”何大壮把从李秀娥那得到的信息,都告诉给郝荻。 郝荻听了,不觉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从王晟案发以来,没有谁公开阻止过她的调查,除了丁局长出于对她的关心,提出一些中肯意见外,郝荻的秘密调查工作,始终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王晟的案子被上级紧急调走,又被快速下拨回来,还带有强制性的自杀案定性,让郝荻产生一个疑问。 她觉得在这起案子的背后,好像有一股神秘力量,左右了整个案件的定性。当然,她只是这么一想,还没细心去琢磨一下,究竟在哪个环节出了披露。 何大壮一句话,提醒了郝荻这个梦中人。 细细想来,这起案件的背后,好像有一双神秘的眼睛,在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估计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暴露出庐山真面目。 贾政道被网上通缉,他还敢留在古城,这就是一个异常现象。 “看来咱俩今天遇见硬茬儿了。”郝荻一句笑说。 何大壮一下子坐起来说:“要不这样,把我扔下,你自己开车走。” 郝荻没听明白何大壮的用意。 何大壮解释说:“他们抓的是我,你把我留下了,他们就不会为难你了。” “那你呢?”郝荻问道。 “只要你能脱身,他们就不敢把我怎样了。”何大壮说的理直气壮。 “人家为啥让我脱身。”郝荻只能把何大壮这番话,当成他刚受过刺激,大脑缺氧的反应。 何大壮支吾几下,没敢把想说的话说出来。他想说:我宁愿去死,也不能连累到你。 这是何大壮的真心话,他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怕挨上郝荻一拳,责怪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但没耽误汽车飞速向前。 突然,又有状况出现了。 在汽车灯光的照射下,他们看到不远处,路中间躺了一个人。脑袋旁边有一摊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血液,还是水的液体流出。 看架势是出了车祸,被人遗弃在这的。 郝荻的汽车缓缓停下来,她和何大壮警觉地四下看着。 在这荒郊野岭,前后十几里没有人烟。 如果这人真是车祸后躺在这儿,就凭那一滩血也好,水也罢,反正得不到及时救治,估计这人的小命就保不住了。 “小心有诈。”何大壮在后面提醒到。 郝荻何曾没想到这一点,她想开车闯过去。这个人横躺在路中间,她的车不可能从这个人身上轧过去。 怎么办? “要不,我下车去看看。”何大壮说着,就要打开车门。 “别动。”郝荻这一嗓子,又把何大壮吓了一哆嗦,他不敢多说话了。 郝荻把方向盘交到右手,她左手握枪,伸出车窗外,对空就是一枪。 “啪——” 夜深人静的夜晚,突然想起这一枪,别说何大壮和郝荻,谁听了都会心脏骤然一缩。 郝荻这招儿果然见效。 枪响过后,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猴子一样窜起来,一下子扑进路边的草丛里。同时,路两边各露出一个人,举枪对准郝荻的汽车就要开火。 郝荻早有思想准备,就在那个人窜起来的一瞬间,她一脚把油门踩到底,汽车“嗷”地一声窜了出去。 路两边的枪响了,郝荻汽车的后玻璃被打碎了。 如果郝荻再迟疑几秒钟,汽车前挡风玻璃就会中枪,那样,后果将不堪设想。 郝荻驾车快速行驶。 她猛然发现,那个印有金鼎洗衣的工具车,拦在路中间,郝荻的汽车,说话间就要撞上去了。 郝荻紧急刹车打轮,汽车窜进路边的草丛中,开出没多远,就被陷住了。 郝荻紧急熄火灭灯,注视后面的动向。 那两个持枪的人,正朝这边跑来,郝荻提醒何大壮说:“你赶紧下车,往有灯光的地方跑。” “你怎办。”何大壮下了汽车,一瘸一拐来到郝荻近前说:“豁出去了,跟他拼了。” “别逞能。”郝荻低头看被陷进去的车轮,问何大壮:“能抬动汽车吗?” “我……行。”何大壮少有的爽快。 郝荻发动汽车,何大壮站在被陷的车轮后面,他已然忘记了屁股上的刀口,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抬起汽车,让郝荻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人要是豁出去了,爆发出来的潜能是巨大的。 何大壮弯下腰去,声嘶力竭一记大喊:“啊——” 汽车果然被何大壮抬了起来。 汽车的另外三只轮子,被郝荻猛踩油门,用力抓地,“唰”地一下窜了出去。 何大壮被汽车的惯性所牵引,他站立不住,“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郝荻把车重新开到公路上,回头不见了何大壮。 再看那两个人,一路小跑,眼看就要到何大壮摔倒的位置了。 郝荻跳下汽车,跑到工具车后,借工具车做掩护,举枪在手,大声喊道:“我是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长,马上放下武器,跪在地上,双手抱头,不然,我开抢了。” 郝荻果断开了一枪,这两家伙见状,跟头把式的转身便跑。 郝荻确认这俩家伙跑远了,跑过来查看情况。 在这个面临生死考验的紧要关头,她居然忍不住笑了。 何大壮摔倒在地,一头扎进草丛中,用草把头包裹的严严实实,却把屁股高高撅起。不禁让郝荻想到一句歇后语:野鸡钻栅栏,顾头不顾腚。 她架起何大壮便走。 何大壮还处于懵的状态,他向身后看去,轻声道:“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郝荻回头看,那辆黑色商务车,两束灯光直射过来,车速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他们近前了。 郝荻架着何大壮,钻进车里,开车便跑。 何大壮回头看去,商务车停在工具车附近,工具车也发动起来,快速掉头,两台车加足了马力,向他们追过来。 好在郝荻的汽车加满了油,如果这个时候再没有油了,让她架着何大壮,跟三个荷枪实弹的歹徒对峙,后果不敢想象。 何大壮不敢告诉郝荻,后面的汽车,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担心郝荻过于紧张,开车出错。 郝荻又不是傻子,她只需要瞄一眼倒车镜,就知道眼下是什么处境了。 “大壮,一会儿我跟他们交上手,你就完了命地跑,有多远就跑多远。”郝荻隐隐感到,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你把我当啥人了。”何大壮已经被吓尿裤子了,但是,在这生与死面前,他还是想到,必须跟郝荻在一起。 他突然有了一个灵感,摸到郝荻的手机说:“我有一个好办法,或许管用。” “你有啥好办法,快说。”郝荻眼看着那辆工具车,已经追到他们车后面了,那个司机正在拼命超车。 一旦让工具车抢了先,把郝荻的车夹在两辆车中间,那情况就不妙了。 何大壮没有回答郝荻的话,而是打开手机录像设置,按下车窗大喊:“你们都看好了,就是这辆金鼎洗衣工厂的车,在追杀我们。” 郝荻听了一脸懵,不知道何大壮在玩什么把戏。 工具车司机看到何大壮在录像,他急忙用一只手捂住脸。郝荻见状,猛一打轮,把工具车别下公路。 工具车失控,撞到路边的大树上。 还没等郝荻缓过神儿来,何大壮又探出身子,对准后面赶上来的商务车,摆出录像的架势。 黑色商务车戛然止住。 郝荻事后反复回忆,都没想起来,她是怎么把车开回自家楼下的。 她一脚刹车停下,整个人瘫坐在那里,睡衣睡裤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坐在那里,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过头。 何大壮正呆呆地在看着她。 “看个屁。”郝荻想用一句调侃,缓解一下惊恐过后的余悸。 何大壮猛地扑过来,捧起她的脸,对准她那肉乎乎的嘴唇,狠狠吻了一下,随即又用力拔开自己的嘴,发出“啪”地一声。 郝荻条件反射,挥手就要打何大壮。 何大壮既不躲闪,也不辩解,他流下眼泪,一字一板地说:“小狄,你又救了我一命,从现在起,我这一百多斤,就是你的了。” 郝荻愣愣地看着何大壮。 稍许,她还是轻轻打了何大壮一巴掌说:“吓傻了吧你。” 何大壮坐在后排,不住地抽泣着。 林薇听着音乐,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她被一阵慌乱的开门声吵醒。出来看到,郝荻架着何大壮,跌跌撞撞走进家门,她顿时惊呆了。 “出什么事了。” “快帮大壮处理一下伤口。”郝荻几乎是把何大壮架到自己房间的。 她让何大壮趴在床上,林薇看见何大壮浑身的鲜血和灰尘,吓得浑身直哆嗦。 郝荻与何大壮相比,情绪还算比较稳定。 她安顿好何大壮,来到餐厅,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拧开瓶盖,嘴对嘴“咚咚”喝了几口,然后坐在餐椅上,长叹了一口气。 林薇从房间里探出头,见郝荻从兜里掏出手枪,卸下弹夹,正在数子弹。 “你家里药箱吗?”林薇问郝荻。 郝荻这会儿已经精疲力尽了,她指着酒柜下面的柜门说:“这里可能有一个小药箱。” 林薇走过去,打开柜门,果然看到一个精美的小药箱。里面有纱布、创可贴,还有一些常用药。 这些都是丁松常备的。 “大壮怎样了。”郝荻问林薇。 “他有点虚脱。”林薇打量一下郝荻说:“你也是。” “咱们送他去医院吧。”郝荻艰难地站起身,被林薇按下说:“先别急,我有葡萄糖营养液,你俩先喝一些,观察一会儿再说。” 林薇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盒营养液,先给郝荻一支,又给何大壮送去一支。 她再次返回餐厅,低声对郝荻说:“你得帮我把大壮的裤子脱下来,我要看看伤情。” 郝荻打起精神,和林薇一道走进房间。 何大壮趴在床上问郝荻:“想好了怎么向丁局长汇报吗?” 郝荻听到这句话,不禁皱起眉头。 “这事不用你管,先让林薇帮你处理一下伤口。”郝荻走过来,就要解何大壮的裤腰带。 何大壮按住她的手说:“我的伤已经处理完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明天怎么向局里交代呀。” “关你屁事!”郝荻突然感到一阵心烦,她刚刚稳定下来的情绪,经何大壮好心提醒,顿时就乱了。 第2章、触摸真相 郝荻躺在客厅沙发上,折腾了几个小时,天就亮了。 林薇早早就去了厨房,煮粥,煎蛋,烤面包。 她把早餐摆在餐桌上,见郝荻梳洗已毕,破例穿上警服,准备出门了。 “吃了饭再走吧。”林薇说。 “我单位有早餐,你们吃吧。”郝荻面容严峻,临出门前,她叮嘱林微说:“不管有谁来,一律不许开门。” “知道了。”林薇被郝荻的严肃吓到了,她问:“不会出啥事吧。” “没事。”郝荻故意摆出一副轻松的架势,她的心情无比沉重,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郝荻开门离去,林薇去了卫生间,接好一盆温水,来到何大壮房间。 何大壮趴在床上,还在熟睡。 林薇放下水盆,掀开被子,见何大壮只穿了一个短裤,身上布满了血渍。 她把毛巾浸在水盆里,捞出来拧干,坐在床边,开始为何大壮擦身子。她擦得是那么的谨小慎微,生怕惊醒了何大壮。 尽管这样,何大壮还是醒了。他翻过身,看见林薇在为他擦身子,要坐起来,被林薇按住说:“别动,浑身脏的都不行了,我给你擦擦。” 何大壮和林薇同时发现了一个尴尬,何大壮急忙扭过身去,回避林薇的目光,怕被林薇看到他的晨勃。 林薇一笑说:“我是过来人,你别介意。” 林薇依旧给何大壮擦身子,何大壮非常难堪,他想回避,又无处躲藏,只好红着脸,任由林薇的毛巾,在他身上擦来擦去。 “大壮,昨晚出啥事了。”林薇见何大壮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给他擦洗大腿上的血迹。 何大壮那不争气的表现欲,又一次让他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我差不点就没命了。”何大壮简单说明,昨天发生的事,林薇听了,呆呆地看着何大壮说:“你看见贾政道了。” 得到了何大壮的证实,林薇拿毛巾的手,停留在何大壮的腿上,她陷入了沉思。 果然被她猜中了。 徐烨前天返回家中,提到要带她出国,林薇当时就产生一个疑虑,难道贾政道回国了。 林薇毕竟跟贾政道在一起近二十年,对贾政道的脾气秉性还算了解。 徐烨所谓的要出国,十有八九就是要给贾政道当替罪羊去了,这是林薇当时的第一反应。 贾政道有一个惯用伎俩。一旦有事情发生,就让手下突然消失,然后把所有罪责,都推给这个手下,自己落一身清白。 徐烨作为贾政道的贴身随从,贾政道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把罪责推给他。看来贾政道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才要拿徐烨说事。 徐烨知道贾政道太多的秘密,贾政道要对他下手,肯定还要斩草除根,所以,林薇才不顾一切,打晕徐烨,躲到何大壮家。 按这个思路推算,徐烨死了,接下来就是林薇了。 果然被林薇猜中了,她在何大壮家,侥幸躲过了一劫。 林薇以为贾政道人在国外,遥控指挥了这一切。 那样,她还有机会活命。因为她怀了王晟的孩子,王晟绝对不能允许,贾政道对他们母子下手。 贾政道就在古城,随时都会对她下手,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大壮,你能走吗?”林薇打定了主意,要跟何大壮离开郝荻家。 “我……”何大壮不知道林薇要干什么。他为难道:“现在这种状态……” 林薇想带何大壮一起走,以便身边有个人能保护她。 何大壮眼下的状态,连一件干净衣服都没有了,她改变主意说:“我去给你买套衣服,顺便再给郝荻换套被单。” “这个……不方便吧。”何大壮不希望林薇一个人外出,以防发生意外。 “没事,我去去就回。”林薇把水盆送回卫生间,匆匆穿上外套便走。临出门前,还不忘叮嘱何大壮说:“抓紧时间吃早点。” 林薇走了,何大壮来到餐厅,坐下来刚要吃饭,忽然一个闪念:林薇匆匆忙忙的,不像去买衣服的样子。 她要去哪呢? 郝荻先把车送到修理厂,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到刑警队。 帅帅和郑潇正等在那里。 “刚接到一个协查通报,海边发现一辆被烧毁的工具车,车里还有一具尸体。”郑潇把一份协查通报,摆在郝荻面前说:“当地警方根据车牌号,认定这台车是我们管区,金鼎洗衣工厂的,希望我们能够协助调查。” 郝荻看过协查通报,起身带上协查通报,直接去见丁局长。 郝荻在丁局长面前,不能隐瞒任何一个细节。她把昨天发生的事情,如实向丁局长作了汇报,丁局长听了,顿时沉默无语。 丁局长想了十几分钟,做出一个决定。他说:“郝荻,我看你这个刑警队长,算是当到头了。” 郝荻预感到自己的行为,可能要引起一系列的麻烦,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能够牵扯到她刑警队长任职。 郝荻交回配枪,回到刑警队,简单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叫上一辆出租车回家了。 刑警队长郝荻被停职审查了。 这个爆炸性新闻,瞬间在洪北公安分局传开了。 林薇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来到鑫鑫鲜花礼品店门前,田一雄正在往外面搬运货物。 他看见林薇,似乎早已知道林薇要来,微笑着主动打过招呼说:“你来了,屋里请。” 林薇走进礼品店,对紧随其后走进来的田一雄说:“叔,田宇那边有消息吗?” “还没。”田一雄拿过一把椅子,请林薇坐下来,又拿过一个进口水果,要给林薇切开。 “别忙了,我还有事,说几句话就走。”林薇阻止说。 “有啥事,你尽管说好了。”田一雄对林薇十分友善,他也拿了把椅子,微笑着等待林微说明来意。 “我怎么能联系上田宇。”林薇索要田宇在国外的电话号码。 “我也好几天没联系上他了。”田一雄的话,引起林薇的反感。 “叔,田宇在国内时,我对他怎样,您都看到了。”林薇早已做足了功课,她避而不谈田宇究竟是不是王晟,只是以关心的角度,要与田宇联络,根本不给田一雄回避的机会。她说:“我当弟媳的,想关心一下田宇,您不会阻拦吧。” “我知道你为啥来。”田一雄也是少有的爽快说:“你等一下。” 田一雄走进里间屋,稍许,拿了一个银行卡出来,交给林薇说:“这是田宇临出国前,让我转交给你的。” “这是什么意思?”林薇没接银行卡。 “王晟去世了,这是他留给你的钱。”田一雄拽过林薇的手,把银行卡拍在林薇手里说:“这里有一千万,你别嫌少,密码是你的生日。” “王晟真死了!”林薇呆呆地看着田一雄,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是田宇告诉我的。”田一雄坐下来,低下头说:“本来应该让田宇告诉你这一切,可……” 田一雄向林薇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王晟接到有关部门约谈电话,返回金鼎大厦,告诉田宇说:“我可能要坐牢了。” 还没等王晟说出缘由,田宇就吓得喘不上气来了。 王晟见状,嬉笑着说:“我逗你玩呐。” 尽管王晟转变了话题,田宇还是因为这句话,所带给他的压力,感觉胸闷气短。 王晟把他搀扶到床上,给他吃了药,哄他先睡一会儿。 这时,传来了敲门声。 王晟打开房门,见母亲索伊来了,他非常高兴,要把田宇叫起来。 索伊说:“我不想见他。” 田一雄说到这,脸上流露出愤恨。 田宇躺在里间屋床上,泪水滚滚滑落。 王晟和母亲索伊,在客厅里聊了好一会儿,他们聊到了王晟的处境,索伊当时非常紧张,先是劝王晟不要回避,要勇敢面对,随后又让王晟跟贾政道去要说法。 母子俩的谈话声,时而正常,时而低声细语,最后因王晟的一句怒吼而结束。 王晟斥责母亲说:“就没见过你这样当妈的!” 索伊赌气要离开,田宇主动迎出来,与她打过招呼,但是没有叫她一声妈。 “事后我问他,你为啥不叫妈。”田一雄告诉林薇说:“田宇说了,想叫,话到嘴边,就是叫不出来。” 田一雄告诉林薇。 那天,索伊临走时,王晟把一个塑料袋交给索伊,说是求人缠制的灭鼠器。当时,王晟再三叮嘱母亲说:“这东西连大象都能电死,你和老爸千万要小心。”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林薇似乎听出田一雄的弦外之音,她很紧张。 “结果第二天,王晟就出事了。”田一雄没想对林薇隐瞒什么,他实话实说。 第二天中午,王晟带田宇去吃海鲜。 王晟叫了一大桌子海鲜,花了二千多块钱,自己还破例点了一瓶白酒。 王晟告诉田宇,他准备主动去自首了,还说应该没啥大问题。 他嘱咐田宇,假如他没有及时回来,或者出现别的意外情况,让田宇必须尽快离开金鼎大厦。 两人那天聊了好多,王晟几乎把自己活了三十多年的所有感慨,都说给田宇听了。 田一雄对林薇说:“王晟还提到了你,让田宇一定要照顾好你。” 林薇顾不得流眼泪,追问田一雄说:“告诉我,王晟是怎么死的。” “据田宇说,那天他俩吃完饭,王晟喝醉了,是田宇开车,把他拉回了金鼎大厦。”田一雄紧咬下嘴唇说:“田宇搀扶王晟走进的家门。王晟说他口渴,让田宇给他拿苏打水喝,田宇去冰箱拿苏打水,一转身就看见王晟趴在摇椅上,身上冒起了白烟。” “他为啥不救王晟!”林薇几乎是在呼喊,她声泪俱下,仿佛那一刻,就出现在她眼前。 “田宇是学电器维修的,知道这个时候,想啥办法都晚了。”田一雄流下了眼泪说:“田宇那天回来,一头扎在床上,十多天不吃不喝,险些把小命给丢了。” 那把逍遥椅是田宇的挚爱,他几乎每天都要坐在上面。林薇因此得出结论,原来王晟是替田宇死的。 离开田一雄的鲜花礼品店,林薇去了步行街,特意到厨具柜台,买了一把品牌剔骨尖刀。 她买了一套床上用品,又给何大壮买了几套衣服、内裤,还去古城著名饭店,打包了四道菜,然后打车回到郝荻家。 一阵门铃响过。 郝荻出来开门,她开见林薇,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说:“你回来了。” 林薇和郝荻走进客厅,见客厅里坐了一个男人。此人五大三粗的体格,坐在那里,犹如一尊铁塔,正惊讶地看着林薇。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郝荻对林薇说:“这位是……” 林薇看见来人,脱口说:“大哥,这么巧。” 第3章、怡情区间 郝荻听到林微叫来人大哥,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你叫他啥!” “她是我女儿。”来人笑着向林薇做了介绍。 没错,坐在沙发上的这位五大三粗的男子,就是郝荻的父亲郝正儒,一个在古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市局大佬。 林薇听了郝正儒的话,特意上下打量一番郝荻说:“我说嘛,怎么一见面,就觉得这么面熟,原来是你的女儿。” “等会儿。”郝荻打断林薇的话,问郝正儒说:“你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郝正儒笑了。 林薇也附和着笑了笑,问郝荻:“大壮呢?” “他在房间里。”郝荻突然发觉林薇和郝正儒有一个默契,谁也不主动说明,相互间的关系。郝荻急了:“别打岔,我问你俩到底是啥关系。” “你坐,我去看看大壮。”林薇只当没听见郝荻的话,她转身便走。 “我说……”郝荻拦住林薇不让走,非让她说明与郝正儒的关系。 “这丫头,人在社会上交往,谁还没有几个异性朋友呀。”郝正儒笑着为林薇解围。 林薇走进何大壮的房间。 郝荻冷眼暼了父亲一下说:“我要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 何大壮正伏在门板上,听外面父女俩聊天。 林薇猛一推门,险些把他撞一跟头。他倒退几步坐到床上,屁股上的刀口,顿时撕心裂的疼痛。 “哎哟,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林薇放下手里的东西,急忙过来抚摸何大壮的脸。 见何大壮只穿了一个短裤,她的手无意中,在何大壮的胸口摩挲一下说:“你这一出,就不怕郝荻他爸误会呀。” 林薇绝对是无意识的抚摸了何大壮,结果又起了化学反应。 何大壮那个不争气的家伙,又不加掩饰的昂首挺胸。 何大壮急忙扭过身去。林薇不禁一笑说:“算了,在你这个年龄段,这种事太正常了,快来试试新衣服吧。” 林薇把一条崭新的牛仔裤仍给何大壮,又挑出一件体恤衫,亲自打开包装袋,要给何大壮穿上。 何大壮本来就笨手笨脚的,再加上屁股又挨了一刀,动作更加笨拙了。 他正手忙脚乱的穿裤子,林薇就凑过来,亲手帮他穿体恤衫。两个人短距离接触,何大壮的脸,正贴在林薇的胸上。 林薇没有什么反应,何大壮“腾”地一下,涨红了脸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林微笑了,她娇嗔地白了何大壮一眼说:“看把你紧张的,故意的又能怎样。” 林薇说着,把体恤衫套在何大壮头上,往下一拽,体恤衫非常合体,套在何大壮身上。 正赶上何大壮把牛仔裤提到腰间,林薇倒退两步,端详何大壮说:“大壮,你挺帅呀。” 如果林薇说别的,何大壮可能不在意,一听林薇说他帅,他当时就像充了电似的,挺胸抬头,故意摆出一个造型说:“有品位。” 林薇忍不住笑了,又怕被客厅那父女俩听见,急忙捂住嘴,笑得十分开心。 何大壮被林薇笑的有些莫名其妙,他上下打量自己,发现露怯了。 他那表现欲超强的家伙,被卡在牛仔裤拉链口,显得是那么的坚挺。 何大壮急忙拉上拉链说:“你别介意,我不是故意的。” 林薇渐渐收拢笑容,她面如桃红,低声细语道:“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还没经历过那种事。” “怎么可能呐。”何大壮也涨红了脸,他用力挠着头皮,发出“咯吱、咯吱”声后,突然挺胸抬头说:“这不丢人吧。” “你真的……”林薇不敢相信,巧嘴如簧的何大壮,居然还没有过男欢女爱的经历。 何大壮打开衣柜,对着穿衣镜端详自己。稍许,见林薇慢慢坐在床边,忘情地看着他,不解道:“咋的了,有什么不对吗?” 林薇弱弱地举起手,四指无力地弯曲几下,示意何大壮走到她的近前,她把脸伏在何大壮的怀中,双手轻敷在何大壮身上,低声道:“大壮,你真是个好人。”何大壮被林薇的温柔所感动,他的手也下意识地按在林薇的头上,摩挲着说:“你是一个言行不一的女人。” 林薇听了这话,感觉很刺耳,她不解道:“难道我在欺骗你。” 何大壮微笑着摇摇头说:“我说的言行不一,是你外表风骚,品端德正,会给人造成错觉的。” 林薇听罢,瞬间阴沉下脸,掀开崭新的体恤衫,照准何大壮的肚皮,狠狠咬了一口。 何大壮深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说:“真舒服。” 林薇听罢,慢慢站起身,示意何大壮俯下身来,低声问道:“我想给孩子找个爸爸。” “哦。”何大壮一计惊叹,近距离看林薇,低声道:“林薇,你真美。” 林薇就势叼住何大壮的耳朵说:“你愿意吗?” 何大壮稍一咧嘴说:“你先告诉我,怎么就跟郝荻她爸叫大哥了。” 林薇松开何大壮的耳朵,轻轻推了他一把,她半躺在床上说:“走了一上午,我累了。” 何大壮挤坐在床边上,嬉笑道:“告诉我这个秘密。” “有什么奖励?”林薇嗲声嗲气道。 “满足你的一切要求。”何大壮微笑着说。 林薇双手搂住何大壮的脖子,主动献上一记热吻,低声道:“不许告诉郝荻。” 何大壮笑吟吟看着林薇。 “答应我。”林薇扭动着身子,跟何大壮撒娇。 何大壮一点头,林薇便急不可耐的,把嘴凑到何大壮耳边说:“她爸是贾政道的把兄弟。” 说罢,林薇便叨住何大壮的耳朵,用力咬了一口,何大壮疼的一咧嘴,趁林薇不注意挣脱开,要坐直了腰。 林薇紧紧搂住何大壮脖子,又献上一记热吻。 何大壮不住地喘息着,手不由自主的,伸向林薇那哺育生命的摇篮。 “何大壮,你出来一下。”屋外传来郝荻声音。 林薇和何大壮的亲热,被迫告一段落。 林薇特意给何大壮擦拭一下嘴唇,又上下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破绽了,才示意何大壮出去。 郝正儒就是为了郝荻被停职的事来的。 丁局长向郝荻宣布完决定后,第一时间向郝正儒做了汇报。郝正儒回答说:“你做的很对,不为别的,就为她不经请示,私自带枪出市,就该受到处罚。” 郝荻的身上,有很多地方像她父亲,火爆的性格,不愿转弯抹角说话等。 爷儿俩一年也见不了几次,主要是郝荻有家不回。 这次,郝正儒打着为工作的借口,主动来见女儿。他告诉郝荻,暂时在家休整一段时间,然后考虑转业。 “你玩呢!”郝荻一听就火了。 当初,她尊重父亲的决定,放弃了要当举重世界冠军的梦想,考入警校。如今,她在刑警岗位上,正干的热火朝天,父亲就让她转业,她当然要急了。 “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是从枪口下,侥幸逃出来的。”郝正儒一想起这事,就要气炸了肺。 他干了一辈子警察,熬到今天这个位置。竟然在太平盛世,有人敢对他的女儿动枪,而且,这个人还是贾政道。 “当初你对我,就是这么说的,当警察随时都有生命危险。”郝荻不知道父亲是带着任务来的,让郝荻转业,是解决这一系列问题的最关键一步。 “我答应过你妈,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你去冒险。”郝正儒说到这,不禁鼻子发酸,眼泪在眼圈中转了几转,他咬咬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这是郝正儒的真情实感,在郝荻看来,却是虚情假意。 “算了吧,别提我妈了。”郝荻因为父亲无意中的煽情,失去了与父亲再谈下去的兴趣。她说:“我的事由我自己做主。你告诉丁局长,我可以不干刑警队长,但是,不让我当警察,门儿都没有。” “你跟小松和好了吗?”郝正儒知道郝荻的脾气,他把话题转向丁松说:“你俩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儿知底,这种感情,你要珍惜呀。”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珍惜顶个屁。”郝荻本来心里就不痛快,父亲又把丁松搬出来恶心她。“你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 “现在这个社会,哪个男的在外面,都得逢场作戏。”郝正儒说了一句大实话,他说:“只要小松心里还有你,差一不二的,你能过就且过吧。” 这句话激怒了郝荻。她回怼父亲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呢!” 郝正儒眼睛眨了眨,愣没说出话来。 父女俩的隔阂,就是因为郝荻的母亲,去世不到三个月,郝正儒就宣布再婚了。郝荻因此记恨父亲忘恩负义,从来不主动与父亲联系。 “我在你妈去世前,真的不认识你武姨。”郝正儒的现任妻子姓武,同样的话题,父女俩每次见面,郝正儒都要证明自身的清白。 “呸!”郝荻挤兑父亲,从来不考虑后果。她说:“她愿意给谁当姨,就给谁当去,跟我,少来。” “你这辈子,总不能一个人过吧。”这是郝正儒最担心的事。 “合着在你眼里,没有丁松,我就嫁不出去了,是吧?”郝荻也动了肝火,她冲另一个房间一声大喊,何大壮应生出来了。 他嬉笑着站在郝正儒面前,未曾说话,先鞠上一躬说:“叔叔好,我是何大壮。” 郝正儒上一眼,下一眼,足足看了何大壮几十眼,他板起面孔说:“我知道你。” “我小时候去过您家。”何大壮一副讨好地笑。 “你有什么呀?”郝正儒起身,来到何大壮近前,手指怼在何大壮身上说:“你有什么本事,要娶我的闺女。” 这是郝荻始料未及的事,何大壮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我……”何大壮看着郝荻,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郝荻一巴掌拍在何大壮后背上,何大壮疼得一咧嘴。 “废物。”郝荻白了何大壮一眼,对父亲说:“我就喜欢他一无所有。” “如果你为了别人,跟小松分手,还情有可原。”郝正儒一只手按在何大壮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说:“你为了他这么个玩意儿,值吗!” 按郝正儒的力度,最主要是他说话的气势,何大壮会就势趴在地上。 他知道郝正儒在古城的威名。 “叔叔,这里面可能有误会。”何大壮收住笑容,对郝正儒说:“我不是玩意儿,我是一个人,一个需要尊重的人。” “我就不尊重你了,你能怎么的。”郝正儒推了何大壮一把说:“你和丁松也算是朋友,有你这么对待朋友的吗?” 何大壮从郝正儒的语气中,听到了弦外之音。他看了一眼郝荻,希望郝荻能在这个时候说话。 郝荻笑了。 她站在父亲面前,把何大壮挡在身后说:“看来你没少做功课呀,什么都知道了。” 郝正儒不理郝荻,他的视线越过郝荻的头顶,直视何大壮说:“人家俩人在一起都过四年了,你当不当正不正的插上一腿,有意思吗?” “叔叔,你听我说。”何大壮要做出解释。 “别叫我叔叔。”郝正儒彻底落下脸了。 “郝正儒,你听我说!”何大壮这一嗓子,把郝荻父女俩都震住了。 郝正儒非但不生气了,反倒微微一笑说:“你个小兔崽子,有这么跟大人说话的吗?” “谁让你不听我说话了。”何大壮火气上来了,那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的主儿。他理直气壮说:“我不管你听丁松说了什么,但是我敢拍着胸脯说,至少到现在,我跟郝荻是清白的。” 郝正儒看看郝荻,又看看何大壮,刚要说话。 “你先闭嘴,听我把话说完。”何大壮也是豁出去了,他把手一挥说:“如果丁松真想拿我说事,那就让他撒马过来吧。” 郝正儒站在那想了想,似乎察觉出什么,他一只手搭在何大壮肩膀上说:“大壮,你没跟叔撒谎吧?” “您可以不信任我,但您不能侮辱郝荻的人格。”何大壮有些小激动说:“我倒想跟她怎么样,我配吗?” 郝荻突然凌空跳起,一把搂住何大壮,“啪”地亲了一口说:“这事我说了算。” 第4章、前因后果 郝荻故意演戏给父亲看。 何大壮被郝荻吻了一下,顿时涨红了脸,对郝正儒解释说:“叔叔,您别介意,她总爱跟我开玩笑。” “哼。”郝正儒用鼻子哼了一声,起身便走。 他走到大门口,回头见何大壮送了出来,不满道:“郝荻,我要走了,你怎么不出来送我呀。” “家里人,哪来的那么多说道,让大壮替我送就行了。”屋里传来郝荻的声音。 林薇闻讯打开房门说:“你走了。” 郝正儒朝林微略一点头,反身走到郝荻房门口说:“这几天,你找个时间,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郝荻木然没有反应。 郝正儒又看了一眼何大壮,欲言又止,走了出去。 “叔叔,您慢走。”何大壮把郝正儒送出大门,回头见林薇站在他身后,他刚要跟林薇说什么,郝荻便冲出房间,来到林薇面前说:“你怎么认识我爸的?” 林薇笑而不答。 “我跟你说话呐。”郝荻强压怒火,做好了随时把林薇赶出家门的准备。 “你不会怀疑,我跟你爸有一腿吧。”林薇反问郝荻,郝荻支吾几下,没说出话。 “怎么会呐。”何大壮在一旁替林薇解围说:“小狄,还是你爸说的对,人在社会上,谁还没有几个异性朋友呀。” 郝荻手指何大壮,想骂他多管闲事,又觉得不能就这样放过林微,她对林薇瞪大了眼睛,就要出口不逊。 林薇笑吟吟举起右手说:“我发誓,跟你爸就是朋友的朋友,绝对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郝荻听了,用力吹出一口气,她淤积心中这股恶气,暂且释放出去了。 法医小张打来电话,她告诉郝荻,经过尸检化验,确认徐烨的胃中,残留大量凝血类化学制剂,这就是导致徐烨突发心肌梗塞的主要原因。 徐烨果然是中毒死亡。 郝荻听到这个消息,马上给帅帅打电话,让他马上去法医小张那,取回尸检结果,送交丁局长。 “新刑警队长已经走马上任了。”帅帅通报给郝荻一个重磅新闻,新任刑警队长就是郑潇。 “啥!”郝荻惊的原地一蹦,怎么会是这样。 在郝荻的思想意识中,郑潇不管是资历,还是工作能力,在刑警队只能算在帅帅之上,因为他比帅帅沉稳老练,跟其他老刑警相比,简直不堪一击。 为什么让郑潇当刑警队长了? 郝荻气的要一头撞到墙上。 在刑警队,除了帅帅和郑潇以外,谁来当刑警队长,郝荻都不会有这样的反应,结果出乎她的预料。 郑潇的含而不露,早在郝荻的记忆中根深蒂固了。可郑潇一步登高的能量,却让郝荻发自内心的,为丁局长这个决定,画上一个大大的x。 郝荻用了十几分钟时间,梳理好自己的心态,觉得郑潇当刑警队长,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拥有其必然性。 她当年能被提拔当刑警队长,如今郑潇就有理由当刑警队长。 这时的郝荻,突然有了换位思考的萌动,想当年她当刑警队长时,得有多少人,跟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想归想,做归做。既然新的刑警队长已经走马上任了,她就应该主动去跟郑潇交接工作。 “我去分局一趟,可能要多耽搁一会儿。”郝荻丢下一句话,就要离开家门。 “咱俩一起走。”何大壮突发奇想,要回金鼎大厦去上班。 “你疯了吧!”没等郝荻提出反对意见,林薇先急了。她说:“昨晚人家没弄死你,你今天又主动送上门去,活得不耐烦了吧。” “小狄,你说呢?”何大壮征求郝荻的意见。 “林薇说的没错,你老实儿给我待在家里。”郝荻不知道何大壮急于离开家的心情,以为他好大喜功,不顾死活,要去金鼎大厦再次冒险。 何大壮看着林薇的急躁,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何曾不知道,再去金鼎大厦,就等于把自己的脑袋,放在案板上,供人家随时举起屠刀,只要手起刀落,他就一命呜呼了。 可他更在乎的是留下来。 不管林薇怎么想,刚才林微送给她的那番温情,早已让他春心荡漾,y火焚心了。 他知道郝荻在父亲面前的那番表演,纯属是拿他当道具,表明对丁松的决绝。 但是,潜藏在他内心深处,那颗尚未走远的,对郝荻的爱恋之情,就像架到火上,八九十度的水一样,只要郝荻再给他一点温度,他就会热血沸腾,一发而不可收拾。 郝荻偏偏在这个时候,要把他和林薇留在家里,正所谓一半是开水,一半是激情,怎能让他做出冷静的选择。 “你少废话,给我老实儿在家待着。”郝荻下了死命令,把何大壮的管辖权拱手交给了林薇。 郝荻急于与郑潇交接工作,就是为了让郑潇接手刑警队长工作后,尽快进入角色,抓住网上在逃犯贾政道。 郝荻昨晚惊心动魄的经历,就是抓捕贾政道的最好因由。 金鼎洗衣工厂那台烧毁的汽车,便是破案的切入点。 郝荻一路想着工作,叫上一辆出租车走了。 林薇关好房门,转回身不见了何大壮。 “大壮,你去哪了。”林薇轻声细语,有了要重温旧梦的冲动。 “我困了,想睡一会儿。”何大壮侧躺在床上,心跳骤然加快。 林薇循声走进来,依偎在他身边说:“我陪你躺一会儿。” 何大壮一下子坐起身,深吸一口气,猛地吐出来说:“你这个时候,能那什么吗?” 林微笑了。招手示意何大壮躺下,她将半个身子,压在何大壮身上说:“别急,慢慢来。” 何大壮乖乖地听凭林薇的摆弄。 林薇的电话,这会儿响起恼人的铃声,她看清来电号码,接听说:“叔,有事吗?” 不知电话那边都说了什么,林薇慢慢坐起身来,流下眼泪说:“叔,您多保重哈。” 林薇挂断电话,忧郁的目光转向何大壮说:“我心情不好了,咱们改日吧。” “怎么了?”何大壮也坐起身,搬过林薇的脸,仔细端详着。 “田叔打来电话,他刚接到田宇律师的电话。”林薇咬着下嘴唇,思索片刻说:“他要马上出国,去料理田宇的后事。” “啥!”何大壮惊讶地窜到地上,他顾不得屁股上伤口的疼痛,发出一声质问:“出国那个人,真的不是王晟呀!” “你想啥呢?”林薇白了何大壮一眼说:“如果王晟还活着,我干嘛要找你,给孩子当爹。” 贾政道折腾了一整宿,带着恐慌,返回了金鼎大厦。 索伊接到贾政道的电话,睡眼朦胧来到m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马上去办护照,我们随时可能出国。”贾政道打开王晟的笔记本电脑,逐个查阅着文档记录。 “出什么事了?”索伊不知道贾政道昨晚的经历,但是必须要知道,贾政道为什么着急带她出国。 “出了点麻烦事。”贾政道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其实已经做好了盘算。 郝荻已经知道他在国内,他必须要做出快速反应,铲除郝荻和何大壮这两个祸根,然后堂而皇之的洗白自己,过正常人生活。 郝荻不同于何大壮,她是警察,想要铲除她,必须先做足功课。例如,由此可能带来的麻烦,如何将郝荻的事,设计成一场意外事故等。 “别愣着了,抓紧时间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去申办护照。”贾政道打发走索伊,开始策划铲除郝荻方案。 他给郝正儒打电话,一顿嘘寒问暖后,问道:“大哥,洪北区刑警队长郝荻,有什么特殊背景。” “你问这个干什么?”郝正儒对贾政道公开流露出的戒意,让贾政道感到心寒。 彼此称兄道弟多年,在他负案逃难期间,郝正儒首先与他划清了界限。打电话不接,托人联络,他拒不接见,摆明了不想再认他这个兄弟了。 这就是警察职业,所赋予从业人员的特殊处事方法,将感情和职业划归两个范畴,轻易不要混为一谈,否则,就要触碰红线。 贾政道知道郝正儒丧妻后再婚,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儿子,根本不知道郝荻就是郝正儒的大女儿。 以往他们在一起时,郝正儒从来没提过郝荻。 这次,贾政道换了电话号码,主动联系郝正儒,以打听郝荻背景为借口,主要想试探一下郝正儒的口气,为他洗白后的若干事务,既是做个先期预报,也是探寻一下风声。 “我听说这丫头很难缠,想必很有背景。”贾政道做梦也没想到,郝正儒的回答是那么干巴利落脆。他说:“她是我女儿,这个背景怎样。” 郝正儒一句话,立刻打消了贾政道要铲除郝荻的想法。他就是吃了熊心,吞了豹子胆,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你差不多就赶紧往回来,主动投案,争取宽大处理。”郝正儒不用把话说明,贾政道就知道他的潜台词: 咱们情是情,但是法规法。你最好争取主动,别犯到我手里,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贾政道有了这个意外收获,只能把铲除郝荻的计划搁置一旁。 他一门心思的查开王晟日记,看了没有几页,便失去了阅读兴趣,却坚定了一个想法:何大壮必须死。 工具车司机手拿电话,从里间屋跑出来说:“老大,你的电话。” “啥事。”贾政道的视线,仍停留在笔记本电脑屏幕上。 “田一雄出国了。”工具车司机说。 第5章、歪打正着 索伊不顾贾政道的阻拦,执意来到田一雄家店铺外,店铺人去屋空,里面黑黝黝的。 索伊拼命砸门,希望田一雄能及时出来,跟她见上一面。 她只需要跟田一雄见上一面,以确定贾政道得到了假消息,远在国外的王晟仍安然无恙。 可惜,她的砸门声,惊扰了左邻右舍,人家告诉她一个残酷的消息:田一雄不在家,出远门了。 一个无奈的现实,终于出现在索伊面前,她整个人顿时麻木了,胳膊腿都不听她的使唤了。 她一转身,“噗通”摔倒在地,被司机架起来,扛到车上,把她送回家中。 索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金鼎大厦1017房间的。 她躺在床上,连续几天都陷入昏睡状态中。 等她一觉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扎着输液针,贾政道守在一旁,也是心力憔悴的样子,一言不发。 “我亲手杀死了晟儿。”索伊轻声说。 贾政道只当没听见索伊的话,他说:“你终于醒了。” “你不应该救我,让我去找晟儿吧。”索伊低声哭诉着。 “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没有办。”贾政道还算平静,他满心自责说:“我也差不点,把晟儿唯一的骨血糟蹋了。” 索伊听到贾政道的话,一下子坐起来说:“对呀,林薇怀了晟儿的孩子,那才是我们的希望。” “可惜林薇失踪了。”贾政道起身来到窗前,举目远望说:“她能去哪呢?” 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贾政道来到门口,向门外观望着,稍许,疾步返回房间,对索伊说:“警察来了,我先躲起来,你把他们打发走。” 贾政道回到客厅,打开书柜按钮,走进密室。 密室还没完全关闭,便传来敲门声。 “开门,快开门。”是帅帅的声音。 索伊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举着吊瓶来到门口,打开门锁,看见帅帅和几个派出所警察。 “什么事呀?”索伊有气无力的问道。 “警察,查户口。”帅帅亮出自己的证件,征求索伊意见说:“我们可以进屋看看吗?” “凭什么!”索伊突然拔直了腰杆,对帅帅瞪起眼睛说:“你有什么权力搜查我的家。” “不是搜查,是随便看看。”帅帅话没说完,索伊便强行关上了房门。 帅帅掏出手机,拨通郝荻的电话,低声说:“队长,有戏。” 郝荻打车到洪北公安分局,要跟新任刑警队长郑潇交接工作。 她走进公安分局大楼,发现门卫老邓,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老邓,怎么了,干嘛这样看我?”郝荻问道。 “没……没事,就是随便看一眼,您别介意哈。”老邓以往在郝荻面前,总是客客气气的,今天他的客气中,还带有些许的讨好成分。 郝荻看到老邓的异常表现,不禁笑了。 这就是现实,人在人情在,人不在职了,连看大门的看了我,笑容中都充满了虚情假意。 郝荻一路感慨,来到刑警队,郑潇仍坐在自己原来的办公桌前。 看见郝荻,他主动起身相迎说:“队长……对……对不起,局……郝姐,您来了。” “哟,郑潇,一天不见,你就变生分了。”郝荻笑在脸上,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你怎么还坐在这呀,我来跟你交接工作的。” “哎呦我的好姐姐,您可千万别折煞我了。”郑潇双手合十,冲郝荻点头哈腰说:“丁局长说了,只是让我临时代理您的职务,今后怎样,还不一定呐。” “为啥呀?”郝荻明知故问。 按规定,刑警队长需要竞聘上岗,而且还要通过m主测评,上报市局批准。 郝荻对郑潇的表现很满意。 郑潇就是比帅帅老练,他不管在什么时候,都知道夹着尾巴做人。 “你进来。”郝荻冲郑潇一招手,两人走进队长室,郝荻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如实将给郑潇听。 “原来是这样。”郑潇如梦方醒。 “先别管你是不是代理队长,这事不能再耽搁了,必须马上行动。”郝荻说明自己的意图,郑潇低头琢磨一番说:“姐,我该怎么向丁局长汇报呀。” “汇……汇什么报?”郝荻突然发现郑潇变了,变得不仅是谨小慎微,而且还学会见风使舵了,她不高兴了。“贾政道是网上在逃犯,偷偷潜回国内的,你带人去金鼎大厦抓他现行,还用汇报吗。” “哦,原来是这样。” 郑潇弄明白了郝荻的意思,他又追问说:“如果丁局长问下来,我可不可以,说是奉了您的指示,才采取的行动呢。” “奉我……”郝荻一听就火了。她拔高了嗓门儿吼道:“郑潇,你跟我耍呢!” 郑潇被郝荻的愤怒,吓得浑身一颤说:“打死我也不敢。” “那你这是啥意思。”郝荻也是真急了,不敢管郑潇现在是什么身份,她有话不马上说出来,憋得喘不上气来。她说:“我管不着你了,你就敢跟我阴阳怪气的了。” “不敢不敢,我的郝局长。”郑潇真的怕了,他恨不得马上给郝荻跪下,及时辩解自身的清白。他说:“您再借我十个胆儿,我也不敢在你面前造次呀。” “开玩儿了是不。”郝荻的火气非但没有减轻,反倒更加暴躁了。 她真想挥手打郑潇一个嘴巴子说:“看我队长被撸了,你就敢讽刺我,还叫我局长,你怎么不叫我……刚才你说什么?” 郑潇少有的委屈,他双手合十,给郝荻深鞠一躬说:“副局长,麻烦您跟丁局长说一声,这个刑警队长,谁爱干谁干,我不是那块料,干不了。” 郑潇说完,转身便走,被郝荻一把拽住说:“不想吃苦头,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我饶不了你。” 郝荻说着就要打郑潇。 “合着你进来时,啥都没看见呀。”郑潇恍然大悟道。 “我看见什么了?”郝荻还要打郑潇。 郑潇架住郝荻的手说:“得,我不跟您废话了,您跟我来。” 郑潇转身便走,郝荻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办公室,暗自一声长叹。 她跟在郑潇身后,来到办公楼大门口公示栏下。郑潇说:“你自己看吧。” 郝荻抬眼看去,一张八开打印纸上,赫然写着: 公示 拟任命郝荻同志为洪北公安分局副局长…… 郝荻刚看了一个开头,就一把撕下公示纸,门卫老邓跑出来阻止说:“这可使不得,郝……你怎么能这么做呀。” 郝荻把公示纸在手里团了一个团儿,用力捏了一下说:“没事,不管谁查下来,你就实话实说。” “真的?”老邓半信半疑的样子。 “有郑潇给你作证。”郝荻一把叨住郑潇转身便走。 回到刑警队,郝荻把郑潇拽进队长室,关好房门说:“就算姐求你了,行不?” “啥事,您说。”郑潇回答的干脆。 “马上带人,去突击搜查金鼎大厦。”郝荻拿过一张纸,给郑潇划出地图说:“重点是洗衣工厂和m层。” “如果局长怪罪下来咋办?”郑潇先做出解释说:“我不是推卸责任,是跟您学活儿。” “你就说接到举报,去缉拿网上在逃犯贾政道。”郝荻说得十分轻松。 “举……举报。”郑潇为难说:“我不能瞪着眼睛说瞎话呀。” 郝荻又拿过一张纸,刷刷点点,用了几分钟时间,写好一份辞职信。她签上自己的名字说:“看好了,我现在就是普通公民了,向你正式举报贾政道。” “这行吗?”郑潇还是没有信心。 郝荻急了。 “你再磨蹭一会儿,贾政道就可能逃国了,那你的罪过就大了。”郝荻的坚持,让郑潇没了退路,他只能按照郝荻的意思,组织人力,火速赶往金鼎大厦。 在赶往金鼎大厦的路上,他给丁局长发了一条微信,说明碍于郝荻的压力,他要前往金鼎大厦,去缉拿贾政道,请丁局长尽快给出指令。 微信发出十多分钟,郑潇等人已经到达金鼎大厦了,还不见丁局长回复,郑潇为难了。 “不管那个,我先进去把贾政道逮出来再说。”帅帅对郝荻言听计从。 他见郑潇迟迟不下达行动命令,心里就憋了一股怨气。 这不排除郑潇的意外升迁,给他带来的心理失衡。他不顾郑潇强调先等等再说,带上几个派出所警察,直接来到1017房间。 这就是所谓的歪打正着。 帅帅没有郑潇的命令,不能直接去洗衣工厂,但是,他事先得到了郝荻的提示,说如果在洗衣工厂找不到贾政道,可以去1017碰碰运气。 郝荻带有调侃意味的话,是何大壮从李秀娥那里得到的信息,谁也不会想到,贾政道能在这个时候,出现在索伊的家里。 索伊豁出一切,把帅帅拦在门外,她急的在屋里团团转。 密室门开了,贾政道走出密室,搀扶索伊说:“你这个时候,别到处乱走了,上床躺着去。” “门口的警察,就是冲你来的。”索伊压低了嗓音,几乎带有哭腔说。 “我知道,来就来吧。”贾政道看上去十分坦然。 “你就不怕……”索伊接下来的话,不敢再往下说了。 贾政道微微一笑,掏出手机拨号,稍许说:“大哥,我遇见一件麻烦事。” 郝荻坐在刑警队长办公室,接到帅帅打来的电话,她提醒帅帅说:“贾政道手里可能有枪,你必须做好应变准备,谨防他狗急跳墙。” “明白。”帅帅挂断电话,掏出手枪,“咔吧”子弹上膛,低声吩咐其他人说:“里面的人可能带有武器,做好预防。” 人们纷纷做好准备,帅帅又开始敲门。 “谁呀?”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帅帅顿时瞪大了眼睛,贾政道要现身了。 第6章、一江春水 郝正儒回到办公室,见丁局长还坐在沙发上,不解道:“你怎么没回去。” “咱俩的话还没说完。”丁局长带有几分恐慌,看着郝正儒。 “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啥好说的。”郝正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说:“孩子们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是小松对不起小狄。”丁局长的话,引起郝正儒一阵心焦。 郝正儒一脸的不耐烦说:“算了,感情这种事,谈不到谁对不起谁。” “是……是小松有了外遇。”丁局长无论入何,也要主动提及此事。 “原来是这样。”郝正儒的脸阴沉下来,让丁局长感到不寒而栗。 丁局长手机传来微信声,他看过,犹豫一下说:“小狄跟我说,贾政道就在古城。” “怎么可能。”郝正儒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响起。 他接听电话,听出是贾政道声音,问道:“你人在哪里?” “我在国外。”贾政道回答说。 “你还有事吗?”郝正儒没等贾政道再说什么,便挂断了电话,并把贾政道的号码,列为限制呼入程序。 贾政道做了一件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蠢事。 他被堵在1017房间,想通过郝正儒帮他解围。 电话接通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可能跟郝正儒实话实说,便以问候的名义,要跟郝正儒寒暄几句,没想到郝正儒断然挂断了电话。 郝正儒坐在那想了好一会儿,对丁局长说:“如果贾政道真的还在国内,咱们该办的事,必须要办。” “我现在就通知他们,突击搜查金鼎大厦。”丁局长说着,就要给郑潇打电话,被郝正儒制止说:“不能那么急,看准了后,再动手也不迟。” 丁局长听罢,打开微信给郑潇回话说:“先把人撤回来,留下几个人,给我盯准了,必须抓现行。” 丁局长做完了工作部署,两个人的话题又聊到郝荻。 “我跟她谈过两次,让她出任副局长,这丫头太犟,怎么劝都不听。”丁局长以这种方式,征求郝正儒的意见。 郝正儒没有正面回答,他想了想说:“我准备退下来了。” “你不是……”丁局长非常惊讶,早有传言,郝正儒又要登高一步了。 “那都是传言。”郝正儒不能告诉丁局长,他早已厌倦了现在的生活,与其每天顶着各种压力,维护一个令人羡慕的头衔,不如急流勇退,给自己的晚年生活,提供一份恬静。他对丁局长说:“有没有来市局工作的想法。” 丁局长笑了。 “我已经跟班子沟通过了,鉴于郝荻出色的工作表现,决定提升她为副局长。”丁局长这番操作,郝正儒早已知道了。 他点点头说:“那是你们的事,但是不能引起负面效应。” 郝正儒的默许,让丁局长压在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终于得到了解脱。 丁松对不起郝荻,他作为郝正儒多年的挚友,理应从实际出发,对郝荻的未来做些盘算。 帅帅听到1017房间传来男人的声音,顿时绷紧了神经,他双手持枪,重申道:“警察,查户口。” 房门开了,贾政道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见帅帅双手持枪,严阵以待的样子,他不解道:“你们要干什么?” “请出示你的身份证。”帅帅仍没放松警觉,密切注意贾政道的一举一动。 贾政道先举起双手,然后用两个指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帅帅。 帅帅接过身份证,脱口道:“你叫甄易达?” “没错。”贾政道回答的轻松愉快。 帅帅把身份证交给派出所警察,用手持户籍查询机鉴别真伪。 身份证果然真实有效。 “还有别的事吗?”贾政道笑在脸上,轻声责怪帅帅说:“给你提个建议,查户口,不要这么如临大敌的样子。” 贾政道说完,退回身去。他无意中看见,李秀娥站在自家房门口,正愣愣地向这边观望着。 贾政道的笑容消失了,李秀娥见状,急忙缩回身子,关紧了房门。 对讲机里传来郑潇的声音:“收队。” 郝荻等在刑警队,见郑潇和帅帅的人返回来,不见贾政道的身影,不解道:“又没抓着。” “你问他。”帅帅向郑潇一甩头,郑潇把手机递给郝荻说:“您自己看吧。” 郝荻看到丁局长的回复,她猛一拍桌案说:“这算怎么回事呀!” 明天就是开庭时间,王仁维责怪大女儿王梅办事不力,至今还没正式见到索伊。 他不满道:“不就是离婚吗,何必要闹到法庭上去。” “放心吧,明天我替您去出庭。”王梅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亲自去金鼎大厦,与索伊见个面。”王仁维提出要求,不管王梅怎样阻拦,他态度十分坚决。 王梅只好约上二妹妹王兰,开车带上王仁维,来金鼎大厦见索伊。 一行人来到金鼎大厦,王仁维坐在车上,让王梅和王兰姐妹俩,去把索伊找出来,他要在车上,跟索伊见面。 姐妹俩来到金鼎大厦门口,未曾说明来意,便听到保安的回复:“对不起,1017业主不在。” 王梅有了上次的经验,她不理保安,直接按下楼宇门铃。 刚刚经过一场惊吓,索伊躺在床上,显得更加虚弱了。 贾政道从可视门铃里看到王梅,顿时紧张起来,他跟索伊打声招呼,开门便走。 索伊躺在床上,耐心等待门铃声消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跟王梅见面了。 王梅姐妹俩就这么站在楼宇门前,反复按响1017门铃。 保安早已得到过命令,不许王梅进入金鼎大厦骚扰索伊。 他耐着性子守在门口,不管王梅和王兰说些什么,就是坚持不许王梅进去。 王梅犹豫了好一会儿,要给贾政道打电话,她警告保安说:“你现在放我们进去,还为时不晚。不然,你就要失业了。” 保安木雕泥塑般站在那,任凭王梅怎么说,就是不让这姐俩走进去。 这会儿王梅最不想见的人就是贾政道,田一雄对她所说的,关于索伊和贾政道的过往,她每每想到,便会恨的牙根疼。 老爸如今说好听的是老糊涂了,实际上就是一磨人精。整天想一出是一道,你不满足他,他就跟你瞪眼睛,急了还摆出要打人的架势。 都是索伊给闹的。 两个妹妹依旧不忙装忙,硬生生把老爸扔给她一个人照顾,王梅苦不堪言。 她拨打贾政道的电话,电子语音提示,该用户正在通话中。连续拨打几次,王梅明白了,贾政道已经把她的电话号码,拉入黑名单了。 “这个混蛋,等见了面,看我怎么收拾他。”王梅咬牙切齿,无计可施,只能不厌其烦的按响门铃。 一个戴口罩墨镜的男子,从金鼎大厦楼宇门出来,他看见王梅,先是一愣,继而要快速离去。 保安拦在门口,又重复那句老掉牙的话:“业主不在家,我不能让你进去。” 始终一言不发的王兰,突然小宇宙爆发了。 她猛推了保安一把,一声怒吼:“给你脸,你不要脸了是吧!” 她这一嗓子,不仅把保安吓了一跳,那位刚走出大厦的男子,也被吓得浑身一颤。 他回头看了一眼王兰,就这一眼,被王梅准确无误的认了出来。 “赵胜利,你至于吗?”王梅不关心王兰与保安的冲突,她走过去,一把摘下赵胜利的墨镜,嬉笑道:“原来你也好这口呀。” 赵胜利被王兰的声音所惊吓,又被王梅摘下了墨镜,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他甚是恼火,从王梅手中抢回墨镜说:“这人谁呀,有事说事,何必呢。” “把你的门卡,借我用一下。”王梅向赵胜利伸手说:“这帮人有眼无珠,只认门卡不认人。” “对不起,我没有。”赵胜利带上墨镜,转身就要走。 “怕被人知道,你金屋藏娇吧。”王梅嬉笑着站在那。 赵胜利欲言又止,继而径直走开。 “小样儿,跟我来这套。等着,不出三天,我就让你现了原型。”王梅笑在脸上,狠狠丢下一句。 该着赵胜利倒霉。 他新结识一个女朋友,女方就住在金鼎大厦,今天是他第一次登门,结果冤家路窄,被王梅撞上了。 王梅在金鼎大厦对索伊无计可施,她收拾赵胜利,那可是信手拈来。 她当晚回到家里,找出赵胜利当年给她写的求爱信,加上今天的所见所闻,给赵胜利的妻子写了一封信。 信寄出没多久,便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赵胜利离婚了,而且是净身出户。 这位曾经在古城,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原来是为妻子打工。他名下所谓的资产,法人都是他的妻子。 真正的受益者,当然是对王晟求之不得的赵淼了。 王梅父女三人,在金鼎大厦守了小半天,终于等来了吕律师。 王仁维表明观点,同意与索伊协议离婚,并签署下有效文件。他唯一的愿望,就是能与索伊见上一面。 吕律师找到索伊,苦口婆心劝了好久,索伊决口不见,而且没有任何理由。 吕律师找到贾政道,希望贾政道能够出面,满足王仁维的这个要求。 贾政道冷冷地说:“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她决定的事,没人能够改变。” 不管贾政道当年,与索伊所发生的事情,是出于他的冲动,还是两情相悦的结果,他当前最迫切需要的,是变卖资产,举家迁往国外。 这是一条漫长而曲折的路。 寻找林微,并把她带出国,是贾政道的当务之急。 第7章、遭遇无奈 郝荻听说丁局长下令收队,她「腾」地一下发火了。 丁局长从郝正儒那,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端起茶杯刚要喝水,房门便被郝荻拽开,她气冲冲闯进屋里,对丁局长吼道:「你跟贾政道是啥关系,为啥不让郑潇去抓人。」 在整个洪北公安分局,可能只有郝荻敢这样跟丁局长说话。 丁局长很是惊讶,他从没想过,郝荻敢对他如此放肆。 「听说你把公示给撕了。」丁局长阴沉着脸,对郝荻发泄不满说:「多大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我在跟您谈正事。」郝荻顺手把公示纸团儿,扔在丁局长办公桌上。她又把那张辞职信,递给丁局长说:「我现在不是你的手下了,我要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举报贾政道。」 丁局长看完辞职信,把辞职信顺手丢在办公桌上,示意郝荻跟他坐到沙发上去。 郝荻正在气头上,她把头一扭,站在那说:「我在等待你的答复。」 丁局长自己坐在沙发上,先给自己点上一支烟,轻声道:「咱们就当贾政道真的在金鼎大厦,你有啥理由去抓他。」 「他是通缉犯。」郝荻理直气壮说:「而且,他手里还有人命案。」 「证据。」丁局长很有耐心,他不计较郝荻的暴躁说:「你当刑警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难道连这个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吗?」 郝荻站在那眨着眼睛,慢慢捋顺王晟案的来龙去脉,没有发现能够证明贾政道,预谋杀人的直接证据。 「你说他是网上通缉犯,局里早就成立了专案组,那是他们的工作,跟你有什么关系。」丁局长平淡的语气中,渐渐涌出责怪的意味。 他又说:「你身为刑警队长,不经请示,擅自行动,还带枪外出。换了别人,你还能站在这跟我说话吗。」 「我去保护证人。」郝荻低声嘟囔说。 「何大壮给你提供什么有价值的证据了。」丁局长要发火了。他说:「就为了他顺走了王晟的笔记本电脑,里面有王晟的日记,你就兴师动众的派专人去保护他。」 郝荻愣愣地看着丁局长,想问上一句:你咋知道的。 转念又想,郑潇能代理刑警队长,本身就是一个标准答案,她没必要再问为什么了。 丁局长像是会读心术,他见郝荻在那犯嘀咕,有意停顿下来,给郝荻充足的思考时间。然后说:「你爸准备退下来了,对你的工作安排,也算是他的一个心愿,你不能拒绝。」 「我宁愿当一辈子刑警,也不去当什么狗屁的后勤副局长。」郝荻直接表明态度。 「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犟呢。」丁局长真生气了,他拔高了嗓门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让你分管刑警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 郝荻瞥了丁局长一眼,有心回怼他几句,类似于你说的好听,等我正式走马上任了,你再说不行,我也拿你没招儿。 「你不用拿这种眼色儿瞅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丁局长深吸几口香烟,把烟头熄灭在烟灰缸里说:「你把这段时间,围绕王晟死亡,所做的调查材料,通通归拢好。」 「干啥。」郝荻急了。她带人辛辛苦苦收集的各种证据,不能拱手交给别人。她说:「我啥都没有。」 「哼!」丁局长轻蔑地一笑说:「你个小家雀,还能斗过我这个老家贼呀。」 郝荻不解地看丁局长。 「实话告诉你吧,从王晟案发那天起,从市里到局里,都在盯着这个案子。」丁局长恢复常态,走到办公桌前,拿过那个被团成纸团儿的公示说:「这也是你进步的主要表现之一。」 郝荻摇摇头说:「没听懂。」 「没听懂,就认真按命令执行。」丁局长把纸团铺展开,不禁一咂嘴说:「你说你的手,咋就这么欠呢。这事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呀。」「我现在该做什么?」郝荻眼前一亮,她茅塞顿开,终于主动要跟上丁局长的思路了。 丁局长微笑着对郝荻说:「你把所有的调查材料,包括从何大壮那里搜集到的材料,一并带上,去市局专案组报到。」 「啥!」郝荻险些惊掉下巴。 「一定要保密。」丁局长叮嘱郝荻说:「等这个案子圆满结束后,你也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郝荻怎么能够想到,她竟然是那只螳螂。 何大壮始终在为一个无端的烦恼所缠绕,那就是林微对他的表白。 林薇是经过一系列事情之后,认定何大壮是一个好人,才决定要把自己,更确切地说,要给未出生的孩子,找一个称职的父亲。 这对何大壮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 可能有人会说,林薇大何大壮十岁,而且还怀了王晟的孩子。何大壮毕竟是个未婚小伙子,他不应该把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葬送给了林薇。 现实生活中,未婚男青年,与已婚妈妈组成家庭的现象,虽然谈不到普遍,但还是大有人在的。 如果我们细心去探寻,这种在世俗面前,不被看好的婚姻,或者说爱情。不难发现,女性的美丽与温柔,在其中占据了主导地位。 林薇的美丽不用多说了,何大壮第一次见到她,就产生了非份之想,可惜被王晟抢占的先机。 再就是何大壮与林薇的频繁接触。 得知王晟死了,相信在一百个女人中,能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会断然做掉孩子,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着想,而林薇却选择了不管一切,要把孩子生出来。 这是最令何大壮感动的事,林薇是一个有情有意的人。 再就是林薇的生活能力。 何大壮在王晟的日记中,看到了林薇的自强不息,在实际接触中,他在林薇身上,感受到了母爱,这是难能可贵的。 既然何大壮在梦里,答应了王晟的请求,要好好照顾林薇。现实中,林薇也主动向他做出表示,他没有理由拒绝。 其实,何大壮心中原本就有林薇,经过与林薇的近距离接触,他所有的表现,只能用珍惜二字来诠释,他已经无力拒绝林薇的热情了。 何大壮的另一个烦恼,来自郝荻那主动的一吻。 咱们抛开他们在校期间的朦胧爱意,单就王晟案发后,何大壮与郝荻的交往,不难发现,粗心的郝荻,对何大壮的关心,虽然不能说无微不至,至少也算尽心竭力了。 特别是每当有危险出现,郝荻都会暴躁到,不顾何大壮的反对,执意保护何大壮。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丁松是可怜的,他的妒忌也是有理由的。 何大壮从高中那时起,与郝荻就达成一个默契。就像王洛宾在歌中唱到的那样:我愿做一只小羊,靠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重重的皮鞭,轻轻打在我的身上。 贱吗? 这是一种弥足珍贵的情感,一种非初恋,所达不到的境界。 那么问题来了。 何大壮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眼下的状态,跟郝荻不在同一个阶层。 即使当初他要把郝荻拿下,也是出于自我保护,或者是跟丁松叫板,他打心眼里,没敢往这方面想。 他知道郝荻在郝正儒面前那一吻,完全是做个样子给父亲看的,但是,他真的希望,这是郝荻发自内心的表现。 何大壮就这样,忽而从林薇那里获得温存,义气爆棚,要为好哥们王晟抚养孩子,忽而又迫切想知道,郝荻对他的表现,到底有几分出于真情实感。 别以为何大壮在脚踩两只船,他已经登上了林薇这条船,想在成为这条船的永久乘客前,再争取一下,看看郝荻能否真的能接纳他。 一句话说穿了,都是郝荻的父亲郝正儒给闹的,丁松对郝荻的追逐,也源于郝正儒。 郝荻与丁局长谈话后,便在洪北公安分局消失了。 郑潇看到了她的辞职信,帅帅以为郝荻真的辞职了,其他人只能根据郝荻怒撕公示这一举动上,认定人家远走高飞了。 郝荻每天还是按时回家。 林薇没因为徐烨死了,而搬离郝荻家。何大壮则是被郝荻下了死命令:「没有我的话,绝对不许你回家去住。」 何大壮对郝荻的观察很细致,他发现最近郝荻回家,总是愁眉不展,便试探着问郝荻说:「遇见啥为难事了,总是愁眉不展的。」 「你说王晟是被杀的,我也说王晟是被杀的,可他是被谁杀的呀。」郝荻哀声不断,何大壮回答得很轻松:「肯定是贾政道。你们把他抓了去,审上几个来回,准招供。」 「你说得轻巧,咱凭什么抓人家呀。」郝荻这边压力山大,何大壮在她面前还轻松自如,简直是在说风凉话。 「他身边就那么几个人,挨个查吧。」林薇突然插上一嘴。 郝荻与何大壮聊天,从来不背着林薇。 每次何大壮和郝荻谈论王晟之死,林薇总是坐在一旁,甘当一名听众,今天她发声了。 「证据。」郝荻敲着桌子,尽显她的烦躁不安。 她进入专案组,表面上是王晟案件的主要侦破者。 实际上,她只是把这段时间以来,组织人力所进行的调查结果,逐一交代给专案组,还得不厌其烦的,被人家追问一句话:证据。 她知道,即使现在把贾政道抓起来,还得经过必须的几个环节,检察院凭什么给贾政道定罪,法院又根据什么,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其中最关键的就是证据。 所以,她非常苦恼。 林薇住在郝荻家里,充当起了保姆的角色。 她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而且还变着花样的做,吃的郝荻都不愿意吃局里的工作餐了。 何大壮也不含糊,他主动给林薇打下手,收拾餐具。平时看他邋里邋遢,只从跟林薇拉近了距离,他变得干净起来。 而且,只要他在收拾餐具,绝对不许林薇走进厨房。 理由是,怕林薇滑倒了。 郝荻一门心思想案子,根本就没注意到,林薇和何大壮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已经暧昧生情了。 何大壮被郝荻一个证据二字给难住了。 他收拾好餐具,去厨房开始洗漱餐具,郝荻则返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大壮,假如……」林薇悄悄走进厨房,刚要说什么,何大壮如临大敌的样子,放下手中的活计,一声斥责:「出去,小心滑倒了。」 「我又不是木头人。」林薇在何大壮后背,轻轻拍了一巴掌,低声说:「假如我说,王晟是被他妈害死的,你信吗?」 「胡说。」何大壮一脸的不屑说:「虎毒还不食子呐。」 「如果这是真的呢?」林薇认真起来,并轻声说:「是田一雄告诉我的。」 郝荻房间的门开着,听到何大壮一声吆喝,她被气笑了。 何大壮的怜香惜玉无处不在,连林薇怀了孩子的女人,他都不放过。 郝荻隐约听到何大壮与林薇的对话,虽然听的不十分清楚,她也能听出个八九不离十。 林薇为什么怀疑索伊? 郝荻起身来到厨房,见何大壮弓着腰在刷碗,林薇一只手搭在何大壮的肩膀上,她清了一下嗓子说:「林薇,你的依据是什么?」 林薇看见郝荻,先把手从何大壮肩膀上撤下来,并羞红了脸说:「我只是随便一说而已。」 郝荻微微一笑,回房间去了。 何大壮正在洗碗的手,慢慢停了下来。林薇把嘴伸到何大壮耳边,低声说:「郝荻的耳朵真尖。」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大壮用力地点点头。 为您提供大神吕默的《玩命追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7章、遭遇无奈免费阅读. 第8章、千钧一发 郝荻一大早刚到单位,就接到林薇的电话,她说:「大壮失踪了。」 何大壮住在客厅的沙发上,郝荻上班走时,他还在睡懒觉。 林薇说她去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回来不见了何大壮,他的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他会去哪里? 郝荻拨打了何大壮的电话,果然关机了。郝荻不禁紧张起来,担心何大壮又要做傻事。 这时,负责监控金鼎大厦的帅帅,给郝荻打来电话说:「何大壮进金鼎大厦了。」 「这个混蛋玩意儿。」郝荻脱口骂道。 对金鼎大厦的布控工作,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专案组有令,一旦发现贾政道出现,不管他是甄易达,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即刻抓捕。 何大壮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去金鼎大厦,他想达到什么目的。他的行动,能否影响到专案组对贾政道的抓捕。 郝荻向专案组长说明情况,火速赶往金鼎大厦。 这是何大壮用了几天的时间,设计好的行动方案,他要深入虎穴,为郝荻提供确切信息。 他以物业经理的身份,出现在金鼎大厦,刚走进物业经理室,保安队长便嬉笑着走进来说:「何经理,这几天你去哪了。」 「临时有点事,耽搁了几天。」何大壮坐下来,先拿过鼠标,若无其事的察看监控录像。 「索老板让你去她家一趟。」保安队长说。 「她怎么知道我来了。」何大壮感觉很意外,保安队长不做解释,耐心的等在那里。 何大壮犹豫片刻,先编好一个欺骗索伊的谎言,推说家里临时有事,他去处理一下,耽误了工作。 然后,他在保安队长的陪同下,走出经理室,登上了电梯。 保安队长主动用电子卡,在感应器上划了一下。何大壮要按下10楼的电梯按钮,突然,他感觉屁股被针刺了一下。 何大壮回头看,保安队长嬉笑着,将一个注射器扎在他的屁股上,他顿时失去了知觉。 何大壮仿佛睡了一觉,等他有了知觉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类似宾馆标房的屋间里,保安队长又在他屁股上扎了一针,他清醒了。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力不从心,胳膊腿不听他的使唤,他软软地趴在床上。 房门开了。 索伊走进来,保安队长将一把椅子摆在床头。索伊坐下来,温柔地看着何大壮,轻声责怪道:「大壮,你为啥还要回来。」 「我这是在哪里。」何大壮有气无力的问索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为啥还要回来。」索伊的轻声细语,让何大壮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我答应过王晟,一定要找出杀他的凶手。」何大壮又要爬起来。 「别再跟自己过不去了,老老实实趴着。」索伊给何大壮拿过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放在床头柜上说:「告诉阿姨,你除了王晟那个日记里的内容,还知道什么。」 「警察已经把金鼎大厦包围了。」何大壮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 尽管这样,他还是感觉自己晕晕沉沉的。 索伊在何大壮身上摸索一番,拿出他的手机,端详着说:「你换手机了。」 索伊说着,打开了手机电源。 何大壮想拿回自己的手机,可惜他抬不起手,只能眼看着索伊,把电话放在床头柜上。 何大壮不禁笑了。 「你笑什么?」索伊问。 「阿姨,我在帮王晟找凶手,没想到却被您设计了。」何大壮虽然身上没有力气,头脑还算清醒,他要跟索伊打亲情牌。 「你出去一下。」索伊把保安队长撵了出去。 她关好房门,再次坐在椅子上,不禁泪流满面。 「阿姨,别告诉我,你也被限制人身自由了。」何大壮要跟索伊建立统一战线。 「恰恰相反,这是我几十年来,活的最轻松……」索伊停顿了一下说:「至少我找回了自己。」 何大壮的脑子一下子乱了,他不知道索伊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索伊擦干泪水,坐在那低头想着什么。 何大壮也是默默地趴在床上,静静地等候着。他寄希望于体内的药力,尽快挥发掉,让他的肢体能恢复正常。 「好吧,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实在太沉重了,我必须要把话说出来。」索伊打定了主意,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一个知心人倾述衷肠。她说:「王晟是我杀死的。」 索伊的语声不大,在何大壮耳边,仿佛响起一记炸雷。 「想必你也知道,王晟有一个双胞胎哥哥,得了白血病。」索伊提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王晟接到有关部门的约谈电话,他回到金鼎大厦,安顿好田宇,当晚回到家里,跟索伊提起这件事,表明他可能要为此坐牢了。 王晟希望母亲能够正式接纳田宇,以备在他锒铛入狱后,索伊能够照顾好田宇。 索伊听到这个消息,一整夜没有合眼,反复琢磨,怎样才能够帮助王晟,摆脱这场牢狱之灾。 她只能寄希望于贾政道。 第二天一大早,索伊来到贾政道办公室,提到了王晟被约谈的事。 贾政道当时的反应,令索伊十分失望。 「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贾政道直接回绝了索伊的请求,他提出一个建议,让王晟尽快办理移民手续,出国逃避法律制裁。 「你想让晟儿一辈子当逃犯呀!」索伊当时就急了。 不管她跟贾政道怎样发脾气,贾政道认准了一个理儿,他现在介入王晟的事,就等于是飞蛾扑火。 「事后我也想过了,他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索伊对何大壮说:「事情本来就是由他引起的,他当时只能躲避。否则的话,就等于把他也搭进去了。」 索伊在贾政道面前哭闹一场,没得到任何效果,便直接去了金鼎大厦,给王晟提出一个建议,不如让田宇顶替王晟,主动去投案自首。 田宇已经病入膏肓了,外人又不知道他和田宇的关系。田宇冒名顶替,不会被人发现,估计田宇等不到被捕入狱,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结果万万没有想到,王晟对索伊爆发了雷霆之怒,斥责她不讲母子之情。 「你给王晟做的那个灭鼠器提醒了我。」索伊流着眼泪,对何大壮没有丝毫的怨恨。她跺着脚自责说:「你说我怎么那么傻,突然想到了这个。」 她听王晟说过,田宇对1017房间的依恋,每天早早醒来,就坐在逍遥椅上观风景,而且一坐就是一天。 索伊也是被事情逼得实在没有别办法了。 她第二天早早来到金鼎大厦,躲在外面,静静地等候王晟离开,没想到王晟兄弟二人,结伴出去吃午饭了。 「我当时怎么就没想到,王晟跟田宇在一起,他也可能……」索伊在何大壮面前,哭天抢地的,述说着自己的无奈。 这就是所谓的鬼迷心窍。 她一心想着兄弟俩回来,田宇肯定会坐在逍遥椅上。她还特意把房间里,所有能够证明王晟身份的东西,都带走了。 「事后你联系过王晟吗?」何大壮虽然被药品控制住了身体,理智还算正常。 「最初几天,我每次给王晟打电话,他接通后就挂断,拒绝跟我说话。」索伊已经哭成了泪人。她说:「我以为他记恨我,不愿意搭理我。想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想明白,我这么做是为他好。」 何大壮被索伊的情绪所影响,不觉中也流下了眼泪。 「大壮,你说我这么做,有错吗?」索伊多么希望能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角度,给予她一丝同情心。 「阿姨,您为啥跟我说这些。」何大壮被索伊的哭诉,感动的同时,想到这一点。 「因为……」索伊的眼泪突然止住了,她不能告诉何大壮:等你见到王晟后,务必替我做出解释。 何大壮看到索伊木讷的眼色,不禁浑身一颤,一个不祥的预兆涌入心头。 「阿姨,我要尿尿。」何大壮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这时,何大壮的手机响了,这是索伊和何大壮都没想到的事情。 索伊看见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林薇的名字,她很是惊讶。 「大壮,你跟林薇还有联系。」索伊没等何大壮说话,便接通了电话,并按下免提键。 「大壮,你跑哪去了,想急死我呀!」林薇在电话里,急急叨叨地说:「你快回家来,千万别去金鼎大厦。」 「救……」何大壮张大了嘴巴要喊救命,索伊急忙关掉手机,关闭了电源。 房门被撞开,贾政道急匆匆走进来。 他看见索伊手里的电话,不解道:「你在跟谁通话。」 「这是大壮的手机,原来他跟林薇在一起。」索伊怔怔地看着何大壮,突然瞪大了眼睛说:「何大壮,你这么做,对得起王晟吗!」 「快走。」贾政道拽上索伊便往外走。 金鼎大厦外,j笛嘶鸣。 一辆电子侦察车停在金鼎大厦附近,后面跟着防爆指挥车和t警车。 洪北公安分局刑警队,以及辖区派出所的警车,j灯闪烁着纷纷赶到金鼎大厦门口。 郝荻、帅帅和郑潇等人,身穿防弹服,从车里跑出来,一起涌向金鼎大厦。 值班保安被眼前的阵势吓着了,他打开楼宇门,乖乖躲在一旁,听候吩咐。 「何大壮在哪里?」郝荻询问值班保安。 「上楼去了。」保安如实回答。 「打开电梯,去m层。」郝荻一声令下,保安用电子卡,在电梯感应区划了一下,警察纷纷挤进电梯,电梯缓缓上升。 郝荻联系不上何大壮,便通知有关部门,跟踪定位何大壮的手机信号。 何大壮此行凶多吉少。 郝荻在关键时刻,做出了快速反应。她向专案组请派来电子侦察车,要对何大壮的手机信号进行准确定位。 危急关头,林薇的电话,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这几天,林薇的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她怕被贾政道找到。 为了联系何大壮,她电话开机,发现又十几个未接来电讯息。 林薇及时把消息告知郝荻,并按照郝荻的吩咐,拨打了何大壮电话。 电话果然接通了。 通讯信号显示,何大壮的手机在金鼎大厦m层。这是一个意外发现,也让郝荻预感到大事不好了。 金鼎大厦对外宣称,m层只是建筑缓冲层,正常情况下,何大壮的手机信号,不能出现在这里。 就在郝荻等人,针对金鼎大厦建筑结构,进行分析研判时,林薇打来电话,说她接到了贾政道的电话。 贾政道推说徐烨死了,留下一大笔钱,要转交给林薇。希望林薇能尽快去鸿运集团,办理这笔钱的接收手续。 郝荻根据贾政道的电话号码定位,查明贾政道也在金鼎大厦m层,于是,一场大规模搜捕行动开始了。 电梯停在m层,防爆特警打开那堵砖墙,看到了别有洞天的景象。 整个m层空无一人。 一个角落的房间里,传来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响。 保安队长奉命,要送何大壮归西。 他带上毒针闯入房间里,听到了砖墙破碎的声音。他慌乱中要给何大壮注射毒针,何大壮也知道这一针下去的后果。 何大壮使出了吃奶的力起,竟然翻身砸在了地上。 就在保安队长扑过来,骑在何大壮身上,要挥针扎下去的时候,警察闯了进来。 何大壮得救了,贾政道、索伊却不见了踪迹。 郝荻突击审问保安队长,很快找到了由m层通往洗衣工厂的密道电梯。 郝荻调集所有现场警力,查遍了m层和洗衣工厂的所有角落,还是没有找到贾政道和索伊的踪影。 守侯在金鼎大厦各出口的警察,也没发现,有可疑车辆和人员离开金鼎大厦。 贾政道和索伊的去向成迷。 为您提供大神吕默的《玩命追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8章、千钧一发免费阅读. 第9章、严肃话题 郝荻带人把金鼎大厦m层,以及洗衣工厂的每一个角落都搜查一遍,没有找到贾政道和索伊的身影。 在物业经理室检查监控录像的帅帅,再一次发觉监控失灵了。 守候在金鼎大厦外围的警察,几乎搜查了每一辆出入金鼎大厦的车辆,都没有发现贾政道和索伊。 郝荻因此判定,贾政道和索伊很可能返回1017房间了。 「去1017房间。」郝荻带人赶往1017房间。 这时,传来了专案组长的指令:「收队,将所有布控警力全部撤回。」 又是一个,在关键时刻下达的命令。 郝荻这次没有暴怒,她暗自决定,宁愿这身警服不穿了,她也要生擒活捉贾政道。 电梯到达10楼,电梯舱缓缓打开,吕律师出现在电梯舱门口。 他亮出律师证,表明是索伊的法律代理人,郑重表示说:「你们在没有出示任何有效证件的前提下,不许干扰我当事人的正常生活。」 「我们不找索伊。」郝荻拨开吕律师的证件,冲下电梯,来到1017房间门口,刚要敲打房门,房门主动开了。 索伊出现在郝荻面前,她面带微笑对郝荻说:「请问你有何贵干。」 「我要对你的房间进行搜查。」郝荻回答说。 「可以。」索伊的回答,出乎郝荻的预料。她闪身让开通道,对郝荻说:「请出示你的搜查证。」 郝荻听说何大壮进了金鼎大厦,便快速赶到这里。 作为突发事件,郝荻发觉何大壮的手机出现在m层,意识到何大壮可能遭受到人身伤害,她带人冲进金鼎大厦,挽救了何大壮的生命。 由于事发突然,郝荻在没有办理齐全,必要的法律文件前提下,采取了特殊行动,能够得到检察官的谅解。 当何大壮已经得到解救,她再带人来强行搜查索伊的住宅,而且还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贾政道就在1017房间,业主及时向她索要法律手续,郝荻只能无奈地止住脚步。 有律师站在一旁,郝荻需要考虑,擅自闯入1017房间后,所带来的法律责任。 郝荻站在那犹豫不决了。 索伊微笑着站在门口,房门敞开着,郝荻首先想到了克制自己的冲动。 她同样对索伊报以微笑后,独自走到一旁,拨打专案组长的电话,向组长做了汇报。 专案组长告诉她:「我们接到上级通知,有关贾政道骗贷案,有了新变化,所以才紧急下达了收队通知。」 「贾政道可能就在1017房间,我们抓不抓。」郝荻眼下最关心的是缉拿贾政道。 「拘捕他的理由是什么?」组长一句话,让郝荻顿时语塞。 这是最近几天,她反复琢磨的一个难题。 王晟死亡案,已经被定性为自杀,案件已经终结调查。 而何大壮屡屡被追杀,他们只能从各种迹象中,得出贾政道要杀人灭口的结论,杀手已经被何大壮误杀了。 最能证明贾政道犯罪事实的徐烨,也因车祸入院,最终死于心肌梗塞。 杀手阿彪死了,连制造车祸的肇事司机刘福生,也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死了。 「回来吧。」专案组长给郝荻下达了指令。 此时的贾政道真,就坐在1018房间里。他面对李秀娥的惊恐,微笑着静静地等候手下的消息。 这是一场豪赌,他赢了。 林薇焦急地在家,等候何大壮的消息,传来了门铃声。 她来到门口,透过门镜向外看,一个身穿黄马甲,手拿快递单号的快递小哥站在那里。 「找谁?」林薇问道。 「送快递,这是郝荻家吗。」快递小哥回答说。 快递上门送货,早已司空见惯,林薇没多想,打开了房门,看到的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快递小哥拿出一把匕首,一把揪住林薇的头发,把匕首按在她脖子上,低声说:「想活命,就乖乖跟我走。」 别说是身怀有孕的林薇,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在此情此景下,也只能束手就擒。 林薇被快递小哥带到楼下,上了一辆快递车。 车上躺着一个被捆住手脚,粘住嘴巴的男人,他是被劫持的快递小哥。 「只要你乖乖地,我不会伤害你的。」劫持者做出承诺。 他不是别人,就是洗衣工厂的那个工具车司机。他先给林薇戴上眼罩,粘在嘴巴,绑住两只手,便一路驾车离去。 快递车不知跑了多远,停了下来,林薇被带到另一辆车上,依旧被捆绑着。 她就这么静静地,半躺在汽车后排座位上,只能感觉到汽车在一路奔跑,不知道这辆命运之车,能把她载到什么地方。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汽车终于停下了。 汽车司机下车,打开后门,松开林薇胳膊上的绑绳,撕下粘在她嘴上的胶带,最后摘下她的眼罩。 「你来了。」索伊微笑着站在车门口。 林薇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愣愣地看着索伊,说不出话来。 她曾经在超市,买了一把品牌剔骨尖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看到索伊,用这把尖刀,送索伊去见王晟的。 王晟一个人在那个世界太孤单了,索伊去了,至少有一个真正疼爱王晟的人,去关心照顾他。 她是孕妇,腹中的孩子,就是她的护身符。可惜,她是被绑来的,那把尖刀就藏在郝荻家的枕头下。 林薇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索伊,看的索伊有些不自然了。 她吩咐工具车司机说:「把你嫂子扶下车,送房间去休息吧。」 林薇下了劳斯莱斯,认出了这是鸿运集团的山中会馆。会馆建成之初,她几乎每周必来这里。 她被送进自己曾专用的房间,里面的陈设一如既往。 索伊举着手机,边走边与电话另一头的人通话,来到林薇近前,亲切地说:「薇薇,你的电话。」 听到索伊叫她薇薇,林薇心里实在别扭,她有心怒骂索伊几句,又碍于不知道眼前是什么状况,她暂且压下心中的怒火,接过电话。 「薇薇,欢迎回家。」贾政道在电话的另一端,温柔似水的对林薇说:「我人在国外,有些事情还没办完,你先安心住下来,让你婆婆亲自照顾你。」 「你要怎样。」林薇没有因为贾政道的安慰,以及索伊的温柔,改变内心的恐慌与愤怒,她希望贾政道能表明心意,是杀是剐,让她先有个心理准备。 「王晟没了,这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贾政道实话实说:「但是我们活着的人,还得为了生活继续努力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薇从来在贾政道面前,说话就是这么直来直去,根本不管贾政道是否接受。 「你怀了我的孙子。」贾政道有些不耐烦了,她说:「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安心养好身体,把孩子健健康康的生下来。」 「那是我和王晟的孩子,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林薇的语气,开始变得生硬起来,她知道自己至少在孩子出生前,不会有任何危险了。 「那是鸿运集团的唯一继承人,是我贾政道的亲骨肉。」贾政道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说:「你乖乖地把孩子生下来,我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不然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贾政道说完,挂断了电话。 郝荻回到专案组,参加紧急会议,郝正儒和丁局长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专案组长将厚厚的一叠材料摆在桌面上,说明这是贾政道的代理律师,通过正常渠道,向有关部门提供的证据材料。 其中有一份,是由他口述,经律师整理的申诉信。 他在信中表示,自己五年前罹患膀胱癌,被迫休长假,由常务副董事长徐烨主持日常工作,期间所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 近期,他出国治病,与国内暂时失去联系。得知鸿运集团发生骗贷案,他心急如焚,近期将回国接受调查。 贾政道还表示,鸿运集团愿意承担,因徐烨主持工作以来,所触犯的所有法律责任,并将全力配合有关部门,做好善后工作。 专案组长又展示出,贾政道患病的相关病例及医学鉴定,以及在国外治病期间的相关证明,做出判定:上述证明材料均合法有效。 郝正儒最后作总结发言。 他首先肯定了洪北公安分局以及专案组,在追查鸿运集团骗贷案中,所付出的巨大努力。并着重强调了,公安机关在办案过程中,必须严格遵照法律法规,重在尊重客观事实的严肃认真性。 他表示,鉴于在侦破鸿运集团骗贷案过程中,相关单位和个人的突出表现,决定给予重奖。最后他宣布,专案组圆满完成任务,于即日起正式解散。 会议结束后,丁局长叫上郝荻,来到郝正儒办公室。 丁局长关好房门,当着郝正儒的面,对郝荻说:「小狄,你是我的干闺女,就像我的亲闺女一样,我和你干妈向你提出一个请求,希望你能原谅小松的过错,正式成为我家的儿媳妇。」 郝迪的爽快,被此情此景难住了。她憋闷了好一会儿说:「还有别的事吗?」 「你和小松从小在一起长大,感情基础牢固。我觉得,你应该再给小松一次机会。」郝正儒表明自己的态度。他说:「何大壮人确实不错,但他不适合你。」 「那是我自己的事。」郝荻站起身,要不辞而别。 「关于你的工作任职,你应该表个态。」丁局长主动避开丁松的话题,提到让郝荻出任公安副分局长一事。 「内举不避亲,外举不避嫌,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郝正儒扔给丁局长一支烟说:「如果你工作表现平平,你干爹也不能为了你,承担犯错误的风险,你必须正确对待。」 趁丁局长给郝正儒点火的机会,郝荻溜出了郝正儒办公室。 郝荻心里挂念何大壮的状况,她离开父亲办公室,便给帅帅打电话,询问何大壮的情况。 「何大壮被注射了动物麻醉剂。」帅帅告诉郝荻说:「幸好我们及时赶到,如果那针凝血化学制剂给他注射进去,恐怕他就和徐烨一个结果了。」 「他现在在哪里。」郝荻要赶去医院,探望何大壮。 「我把他送回你家了。」帅帅说。 「这个狗东西,真是福大命大照化大。」郝荻露出欣慰的笑容。 想到连日来,都是林薇和何大壮在照料这个家,郝荻直接去了菜市场,买了何大壮喜欢吃的烧鸡,和林薇爱吃的海鲜,要回家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郝荻打开家门,见何大壮有气无力的坐在餐桌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郝荻不解道。 「林薇不见了。」何大壮回答说。 「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郝荻以为林薇出去买菜了。 「打了。」何大壮举起一部手机说:「她没带手机,我怀疑她被绑架了。」 为您提供大神吕默的《玩命追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9章、严肃话题免费阅读. 第10章、叩击真诚 何大壮在郝荻面前,很少有这么严肃认真的状态,郝荻看了不禁发笑。 尽管这样,郝荻还是没往男欢女爱这方面去想。在她的思想意识中,林薇怎么能看好何大壮。 「我跟你是认真的。」何大壮想说,他对林薇不辞而别这件事,是非常认真的。 郝荻误会了他的意思,她反问何大壮说:「你就不怕我欺负你一辈子呀。」 何大壮读懂了郝荻的意思。 「咱们还是先把要紧事办了再说吧。」何大壮站起身,郝荻以为这小子犯毛病了,又要动手动脚了。 「你要干什么!」郝荻瞪起眼睛。 何大壮抓住郝荻的胳膊,就要往外走,被郝荻甩开说:「别逼我跟你翻脸。」 「都什么时候,你除了会翻脸,还会什么。」何大壮有些急不可耐了。 郝荻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何大壮跟她想的,可能不是一回事。 她低头沉思片刻说:「大壮,王晟的事,恐怕只能定为自杀案了。」 「我跟你说林薇失踪的事,你怎么又扯到王晟……」何大壮眼睛眨了眨,问郝荻说:「你为啥要这么说。」 「不是我说的,连贾政道的骗贷案,都已经侦办终结了。」郝荻提到今天的会议,何大壮听了十分震惊。 他首先想到林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郝正儒是贾政道的把兄弟,难道…… 何大壮不敢再往深处想了,他那个狗肚子装不了二两酥油的毛病,也一下子被治愈了。 「我答应你的那篇独家报道,可能……」郝荻面露歉意,见何大壮难以抑制的失望表情,郝荻又说:「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其他事,保证说到做到。」 「咱们最好先把林薇找到再说吧。」何大壮学会了含蓄,他没有勇气,向郝荻直言:你不是标榜自己仗义执言,秉公办事吗,怎么涉及到你父亲,你就装傻了。 郝荻习惯了何大壮的口无遮拦,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至少会一顿咆哮。 没想到何大壮对林薇的关心,已经超过了他玩命追凶的执着。 「再等等,或许她出去买东西,忘带手机了。」郝荻说。 「拜托,我回来快两小时了,她买啥东西,能一走就是两小时。」何大壮急了,他一瘸一拐就要往外走。 「你干啥去。」郝荻追过来,拦住何大壮,还想就贾政道案,跟何大壮说些什么。 「我去物业,调看监控录像,看看林薇到底被谁劫走了。」何大壮心急火燎的样子,郝荻看了,心里酸溜溜的。 「要看也是我去看,我是业主。」郝荻越过何大壮,走到大门口说:「你在家里做饭,咱俩的话还没说完。」 郝荻出去了,何大壮靠在墙上,心里油渍渍的。 再一次死里逃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懦弱。 有倒是没有金刚钻,别拦瓷器活儿。 他就是一个普通到走进人群里,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贫民百姓,甚至连小报记者职业,都无法保证的窝囊废。 可他还要凭一己之力,跟贾政道这样的社会精灵去抗衡。 好在他保住了性命,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他接下来,还要为一日三餐的温饱去奔波劳碌。 何大壮没有心思去感叹苍天不公,只想就眼前的生活,寻找一个恬静的港湾,去静静地总结自己人生的悲哀。 他没有心思去考虑,郝荻还会对他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更不敢奢望,郝荻能够接受他,让他的命运,从此有一个质的飞跃。 去他妈的吧! 等林薇回来,两人一起去殡仪馆看望王晟。告诉他:哥们儿真心想帮你,可我如果继续下去,你不仅不会感激我,还可能对我恨之入骨。 亲生母亲出于挚爱,杀死了亲生儿子。 田宇就不是索伊的亲生儿子吗?一个声音在空中回荡着,震得何大壮两耳嗡嗡作响。 如果我把索伊的那番话告诉郝荻,结果会是怎样? 何大壮内心固守的正直,与无奈的现实交织在一起。 如果,郝荻能够继续追查王晟案,如果,贾政道的所作所为,能够大白于天下,如果……那么多的如果,被一个无情的现实掩盖了。 何大壮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勇气,sb一样把为之一个月的付出,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世人。 那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谨遵郝荻的指令,做上一顿丰盛的晚宴,然后,他要旧病重犯,借酒盖脸,对郝荻胡说八道。 至于郝荻将作何反应,就不是何大壮该操心的事了。 晚餐并不复杂,清水煮海鲜,再把烧鸡撕开。 何大壮在酒柜里搜索一遍,找到一瓶汾酒。 这原本是一对酒,被何大壮喝了一瓶,今晚他要和郝荻,把这瓶酒喝了。至于酒后他能说什么,做什么,全看郝荻如何配合了。 何大壮跟林薇近距离接触时间不长,倒学会了林薇的干净立正。他十分娴熟地煮上海鲜,撕好烧鸡,隐约听到手机响,他回到客厅来接电话。 何大壮的手机,只响了几声便停止了。 可能是谁打错了。何大壮又要返回厨房。 传来开锁声。 郝荻正在与人通电话,她走进家里,还对电话说:「你马上把那辆快递车的行动轨迹查清楚,然后通知我。」 何大壮扎着围裙,傻傻地看着郝荻。 「结果咋样。」何大壮问。 郝荻挂断电话,想了想说:「被你猜着了,林薇被一个快递小哥带走了。」 「啥!」何大壮脱口一声惊叹,倒把郝荻吓了一跳。何大壮一把抓住郝荻,拼命摇着说:「小狄,她怀着王晟的孩子,万一有啥闪失,那可是两条人命呀。」 郝荻看着何大壮的抓狂,似乎读懂了什么。 「这边正查着呐,你急什么呀。」郝荻狠狠白了何大壮一眼说:「我饿了,咱吃饭吧。」 何大壮也感到自己的失常,他默默地端上几道菜,坐下来操起酒瓶子说:「今晚咱喝个痛快。」 「饭呢?」郝荻见只有菜,没有饭,何大壮又要跟酒较劲,她不满道:「别告诉我,你没做饭。」 「我忘了。」何大壮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端起来就要一饮而尽。 郝荻抢下何大壮手里的酒杯,问道:「你有啥事瞒着我。」 「没有。」何大壮拿过酒瓶子,就要嘴对嘴喝酒。 郝荻又抢下酒瓶子说:「有话不说,你不怕憋死呀。」 何大壮流下了眼泪。 这是什么情况,郝荻惊讶了。 「对……对不起,我去做饭。」何大壮起身去厨房,用电饭锅做饭,又打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回头见郝荻站在他身后,低声说:「说了你也不能信。」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郝荻拔高了嗓门儿,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她耗费了巨大的心血,调查王晟案,又顺藤摸瓜,发现了贾政道骗贷案,本以为这是在她任职以来,能够破获的一桩最漂亮的案子,结果却因证据不足,被迫放弃了。 作为警察,最大的悲哀,无外乎明知道案犯就在眼前,却因证据不足,而束手无策。 这些话她不能跟任何人说,不是怕别人说三道四,而是连她自己都觉得脸红。 最让她无法面对的,是她竟然因此受到奖励,必须要出任副分局长一职。 地位的提升,只能证明她工作能力的贬值,而她又没有任何理由,向世人证明,她的工作热情,以及打击罪犯的果敢与坚决。 无奈的现实摆在她面前,她不知道接下来,将如何面对人们热情背后的鄙视。 「大壮,我求你了,关于这起案子,你还知道什么。」郝荻抓住何大壮的两只胳膊说:「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 何大壮摇头。 「那我告诉你。」郝荻把何大壮带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说:「知道你为啥不被老穆待见吗?」 「他是狗眼看人低。」何大壮愤愤道。 「那是因为你没有真本事。」郝荻的话,引起何大壮的极度反感。他拔直了身板,要进行辩解,继而,又无奈地低下了头。 「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呀。」何大壮说:「在编辑部,我比任何人付出的都要多。」 「你那都是无用功。」郝荻告诉何大壮,最近这段时间,她跟老穆通过几次电话,觉得老穆对何大壮的评价,还是很可观的。 何大壮所学专业不对口,又没有良好的悟性,靠使蛮劲出成果。结果事倍功半,居然写不出一篇有份量的稿子。 「他真这么说我的。」何大壮急了。 「他说的是你,也让我看到自己的不足了。」郝荻憋在心里话,始终没机会说出来。 她说自己空有工作热情,却因办案经验不足,明明已经查清了贾政道的犯罪事实,就因为拿不出有力的证据,只能眼巴巴看着贾政道逍遥法外。 「现在办案首先讲的是有效证据。」郝荻说:「你像你当记者写稿子一样,同样一个新闻事件,为啥别人能得到头条,你就得不到。」 「你真想把这案子查清楚呀。」何大壮疑问的目光,引起郝荻的反感。她说:「不然,我干嘛整天没白天黑夜的查线索。」 「你就不怕……」何大壮话到嘴边,又改变了主意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何大壮。」郝荻挥手就要打何大壮,何大壮灵敏躲过说:「我不想让你为难。」 「你放屁!」郝荻急出了眼泪,她撸胳膊挽袖子说:「如果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就把憋在肚子里的,所有秘密都告诉我。」 「如果这事牵扯到你爸,你还能查吗?」何大壮一不留神说出实话,他瞪大了眼睛看郝荻。 郝荻也被何大壮的话震惊了。 「你都知道什么?」郝荻压低了嗓音。 何大壮低头想了想说:「是林薇告诉我的,你爸和贾政道是把兄弟。」 「你怎么不早说。」郝荻猛一跺脚,吓得何大壮闪到一旁。 郝荻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她两眼发直,不知在想些什么。 何大壮拿过手机摆弄着,看到那个未接来电,只当是化解与郝荻之间的尴尬,他把电话反拨回去。 稍许,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好,这里是鸿运会馆。」 何大壮顿时瞪大了眼睛,急忙挂断电话。对郝荻说:「鸿运会馆给我打的电话。」 郝荻的电话也响了。 她看过来电号码,示意何大壮不要说话,她接听电话说:「查到了。」 「那辆快递车,在城郊路口停下来,林薇被一辆劳斯莱斯接走了。」帅帅向郝荻做了汇报。 「劳斯莱斯。」郝荻脱口而出。 「鸿运会馆。」何大壮急忙说道:「林薇被劳斯莱斯劫到鸿运会馆去了!」 为您提供大神吕默的《玩命追凶》最快更新,为了您下次还能查看到本书的最快更新,请务必保存好书签! 第10章、叩击真诚免费阅读. 第11章、无悔的抉择 据金鼎大厦保安队长供述,他绑架并要杀害何大壮,完全出于妒忌心理。 徐烨死了,本该他升任物业经理,结果被何大壮捷足先登了,所以,他要杀死何大壮,得到物业公司经理的位置,那可是年薪几十万的位置。 他说动物麻醉剂和凝血制剂,是他去东南亚某国旅游时,无意中买到的。 保安队长羁押在看守所里,对他的审讯还在进行。等刑警队这边整理完他的供词,以及何大壮的关键证词,便向检察院正式起诉他杀人未遂。 这是何大壮坐在警车里,听到郝荻向他介绍的情况。 “就没有别的内容了。”何大壮没有听到索伊的名字,他感觉很奇怪。 “除非你还有新发现。”郝荻一边开车,一边与何大壮唠家常似的谈案子。 何大壮被解救出来,送到医院,帅帅和郑潇始终陪在他身边。 说是陪伴,其实就是对他进行询问,何大壮始终没有提到索伊的名字。 他侥幸又躲过一劫,本该对索伊恨的牙根疼。我在为你儿子申冤雪恨,你却想要了我的命。 可每每想起当时的情景,何大壮又忍不住同情心爆棚,不想为这位已经失去了亲生儿子的母亲,再增添任何麻烦。 索伊哭天抢地的悲悯,让何大壮于心不忍了。 “我在跟你说话呐。”郝荻怼了何大壮一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何大壮,仿佛刚从睡梦中惊醒一样,愣愣地看着郝荻说:“如果林薇真在鸿运会馆,你能怎样。” “首先要看她的人身自由,是否受到了限制。”郝荻说。 “这不废话吗。”何大壮见郝荻又要挥拳头,他躲闪一下说:“她在你家待好好的,被弄到会馆去了,这就是绑架。” “那得看她本人怎么说。”郝荻貌似无意中问了一句:“你跟林薇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何大壮险些说出真话。 别看他受到过动物麻醉剂的侵害,大脑反应还是蛮灵的。 他反问郝荻说:“你跟小松就这么结束了。” “关你屁事。”郝荻笑了。 何大壮木然没有反应,慢慢把脸转向窗外,发出轻轻的叹息声。 “你怎么了?”郝荻把车停到路边,直视何大壮的悲哀。 “你怎么不走了。”何大壮情绪急躁说:“去晚了,你就不怕林薇被贾政道弄死呀。” “贾政道真想弄死林薇,就不能让她去鸿运会馆了。”郝荻信心十足说:“你就耐心等着,与老情人重逢吧。” 郝荻那肉乎乎的巴掌,拍在何大壮的肩膀上,何大壮疼的一咧嘴说:“我的老情人是你。” 郝荻一愣,继而微微一笑说:“你不怕我欺负死你呀。” “心甘情愿,死而无憾。”何大壮半认真半调侃地说。 郝荻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何大壮,何大壮虽然缺乏足够的勇气,还是跃跃欲试,想在此时此刻,强吻郝荻。 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顺从,可能性不大,这是一批难以驯服的烈马,挨两个嘴巴,或者被打上几拳的可能性很大。 管她怎么反应呐,先给她打个印记,然后再说别的。 何大壮打定主意,就要往郝荻身上扑过去。 你说怎么这么巧,怎么这么寸,就在这个时候,郝荻忽然想起什么,她掏出手机拨号,下意识的瞥了何大壮一眼。 “找到林薇了吗。”郝荻眼前一亮说:“很好,我马上就要到了。能把林薇安全带出来就行,什么?” 何大壮恨不得把耳朵塞进郝荻的手机里,听清里面有关林薇的信息。 “我知道了。”郝荻挂断电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什么事了。”何大壮问。 “林薇跟索伊在一起。”郝荻不解地说:“还跟别人介绍说,她是陪儿媳妇在这待产。”“索伊陪林薇,还待产!”何大壮一下子震怒了,他大吼道:“林薇有危险,快去救她。” 郝荻被何大壮突然的暴躁震惊了,她冷眼问何大壮说:“你还对我隐瞒了什么?” 何大壮支吾几下,打定了主意,开始对郝荻实话实说。 听说是索伊亲手杀死了王晟,郝荻也很惊讶。 她追问何大壮说:“索伊为什么告诉你这些。” “她以为我马上就见到王晟了,托我给王晟带个话。”何大壮催促郝荻,马上开车去救林薇。他说:“再晚一会儿,林薇就没救了。” “当时除了你以外,还有别人在场吗。”郝荻不紧不慢,继续询问何大壮当时的情景。问道:“那个保安队长在吗?” “不在。”何大壮急的跟火烧屁股一样,郝荻只当没看见。“你再回忆一下,索伊说这些话时,还有谁在身边。” “她话还没说完,贾政道就闯了进来,拉上她就走了。”何大壮急急叨叨,说出了一句最关键的词:贾政道。 “你确定那个人就是贾政道。”郝荻眼前一亮。 她正愁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贾政道就在古城。 那样,她就有理由,推翻有关贾政道生病,正在国外治病的谎言。从而推翻金鼎大厦骗贷案,贾政道不知情的谎言。 “我操你个妈的,林薇那边有危险,你还有心情跟我扯闲篇儿。”何大壮再也坐不住了,他打开车门就要往下跳,被郝荻一把拽住。 “等这件事结束后,看我怎么收拾你。”郝荻打了何大壮一拳,惩罚他的放肆。 随即,她发动汽车,疾驰而去。 山中会馆是鸿运集团内部的称谓,对外经营的招牌是鸿运会馆。 林薇被软禁在会馆房间里,表面看一切正常。她可以在会馆内随意走动,想吃什么,只需要跟服务员打声招呼即可。 实际上,索伊在控制着她的行动。 两个人在一起,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索伊就不厌其烦的问林薇说:“你跟何大壮到底什么关系。你俩在一起,发生过关系没有。” 林薇恨不得把索伊撕碎了,又碍于周围的环境无法下手,她只能装聋作哑,不理睬索伊的无理取闹,静静的等待机会。 她趁索伊去厕所的工夫,拨通了何大壮的手机。 不巧何大壮正在厨房做饭,没有及时接听到电话。 林薇这么一个小动作,随后便被索伊发觉了。 吧台服务员向索伊做了汇报,索伊追问林薇说:“你给谁打电话了。” 林薇以沉默应对,结果,何大壮打来了咨询电话。 索伊不知道打来电话的人是何大壮,她只凭林薇擅自向外打电话,就紧急通报贾政道说:“大事不好了!” 贾政道对林薇的恐慌,早有心理准备。否则,她也不会听说徐烨死了,就突然消失了。 “你带她来,跟我汇合。”贾政道让索伊带上林薇,马上去见他。 工具车司机和索伊来到林薇的房间,二话不说,架上林薇便往外走。 林薇预感到大事不好,她刚要呼救,就被工具车司机用胶条粘住嘴巴,戴上了口罩。 “林薇,你必须乖乖地,不然,有你的苦吃。”索伊向林薇发出警告。 帅帅和郑潇以客人身份,坐在前厅消费。 他俩看见林薇被人搀扶着走出会馆,紧急向郝荻汇报情况。 “盯紧了,不要惊动他们。”郝荻下达了命令。 林薇被送上劳斯莱斯汽车,索伊陪坐在她身旁。 工具车司机驾驶劳斯莱斯,驶出鸿运会馆,一路向北。 帅帅和郑潇开车紧随其后。 郝荻和何大壮开着警车,远远地跟在后面,注意保持相当的距离,谨防被发现。 贾政道见警察包围了金鼎大厦,他拉上索伊,返回1017房间,以为这样能有效地规避警察的追捕。 就在索伊打开房门,贾政道要走进房间时,他发现了一个细节。 1018房间门前,有一个私设的监控头,镜头正对准1017房间。 “你先进去吧。”贾政道对索伊一声吩咐后,敲开了李秀娥的房门。 他们是老相识,李秀娥知道贾政道的背景。 彼此见面,没有废话。 贾政道让李秀娥把门口的监视器摘下来,李秀娥连个不字都不敢说,拿个凳子到门口,解开摄像头磁盘,把摄像头摆在贾政道面前,又交出了笔记本电脑。 帅帅带人来1017房间抓捕贾政道时,他正在李秀娥家,销毁所有的监控录像资料。 警察撤走了,贾政道转给李秀娥十万元钱,警告她:“不许再有第二次了。” 李秀娥点头如鸡千碎米,她当着贾政道的面,把监控头砸碎了。 林薇在鸿运会馆打出一个电话,改变了贾政道的总体安排。 他临时作出决定,必须抢在警察到来前,把林薇转移出会馆,找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让林薇安心待产。 郊外机场,停了一架私人包机。 这是一座军转民用的小型飞机场。机场平日里航班次数不多,这家私人包机停在那里,显得十分扎眼。 劳斯莱斯来到特别通道,司机亮出特别通行证,安检人员对车上人员的身份做过校对后,特许劳斯莱斯直接进入机场。 飞机已经启动了,劳斯莱斯来到飞机前,索伊搀扶林薇下车要直接登机。 林薇看见飞机,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有心转身便跑,回头见黑洞洞的机场跑道一望无边,她的两条腿,怎能跑过汽车轮子。她挣扎着要拒绝登机,工具车司机亮出一个小注射器,只在林薇面前晃了晃,林薇就乖乖地登上了飞机。 贾政道翘着二郎腿,端着红酒杯,微笑着迎接林薇和索伊。 “欢迎登记。”包机上唯一的一位空姐,向林薇和索伊发出问候,随后安排二人落座,向他们讲解飞行安全知识。 林薇靠窗坐在里面,索伊紧挨着她坐在外面,谨防她突然起身跳出机舱。 林薇隔舷窗向外观望,劳斯莱斯汽车已经驶离了机场。飞机也从停机坪滑行道跑道,做好了起飞前准备。 空姐提醒林薇说:“如果遇到突发情况,飞机紧急迫降,你只需要拉下这个开关,安全逃生梯就能打开。你需要双手抱头,从这里滑下飞机。” 空姐这是例行公事,每次在飞机起飞前,都要向坐在安全门旁的乘客,讲解应急知识。 林薇以往经常陪贾政道外出,对这些早已熟记在心。 她把更多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舷窗外的机场上,并把视线延伸到来时的入口处。 她惊奇地发现,入口处j灯闪烁,一辆警车停在那里,几个人正在跟机场值班人员交涉着什么。 一个人伏在机场栅栏旁,正从这边挥舞着胳膊,连蹦带跳的。 林薇用手遮挡住机舱内的光线,向外观望着,发现那个手舞足蹈的人正是何大壮。 “大壮!”林薇脱口一声惊叫, 索伊被林薇的惊叫声吓傻了,贾政道解开安全带,恶狠狠扑向林微,挥手便打说:“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 飞机发出了起飞前的嘶鸣。 突然,“噗呲”一声,安全门被打开了,充气滑梯瞬间爆开。 林薇在贾政道的巴掌还没落下前,她从安全出口一越跳下,双手抱头,从滑梯上滑落下来,一头抢到地上。 警车得到允许,一路飞奔而来。 林薇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向警车跑去,她边跑边喊:大壮,快来救我。 在她的脚下,“滴哒、滴哒”流淌下一行血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