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的重生》 第001章 重生 1998年1月24日星期六(农历1997年腊月二十六),孟文天重生的第三天。 这三天,他都在天华汽修厂打工,当保安。 但这段时间他是一个不称职的保安,整体神情恍惚,就如梦游一般。幸亏老板以为他家突遭变故,心情不好,也认为他年纪小才打工,应该给他几天时间才能适应工作。 他确实是在适应,只不过他不是适应如何当好汽修厂的保安,而是在适应如何接受自己重生了的事实,如何使脑海里两份记忆与身体达到和谐和统一。 实际上,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重生了还是穿越了:他发现自己突然回到了读高三的时代,可他发现自己不是生活在地球上的共和国,而是生活在蓝盟星的华夏国。 星球不同、国名不同。地球上很多名人、牛人、著名企业……,在这里不是压根不见就是姓名或名称不同。但是,他上辈子熟悉的父母、亲戚、同学、朋友,这辈子他们依然拥有相同的名字,相貌也跟上辈子的没有多大区别。 嗯,相当的诡异,让他不得不先观察几天,了解这个熟悉的可又陌生的世界。 让他郁闷的是,上辈子父母最倒霉的事情这辈子也发生了:父亲疲劳驾驶一辆超载的卡车冲向了天华汽修厂,不但撞坏了一台正在维修的小车,还撞伤了一名修理工。保险公司拒绝赔付,担全责的父亲为此倾尽了积蓄、变卖了卡车,还欠下了四十多万元的巨额债务。 父母欠下的四十多万元债务包括五万元高利贷,三万多元的亲戚债,剩下的三十三万元债主是天华汽修厂的老板郭秋兰。为了抢救被撞成重伤的修理工,她被迫垫付三十多万。 因为债务沉重,要债的人多,他们两口子将自家连十万元也不值的旧房子抵押给郭秋兰后,双双逃到南方打工去了。临走前,他们通过郭秋兰只给正在读高三的儿子孟文天留下了一堆零散钞票,共计五百元,作为他过年的生活费和下学期的学费。 郭秋兰,一个大学刚毕业就接手爷爷产业的漂亮女子,这段时间,她也是焦头烂额。 她是在她爷爷死后接手这个汽修厂的。可随着她爷爷死去,爷爷生前的人脉和威信几乎因为他的死而断崖似消亡。南岭县城其他从事汽修行业的老板们没有了顾忌,都迫不及待地出手了,都想瓜分天华汽修厂的修车业务。 最让郭秋兰感到害怕的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田启吉竟要低价收购她的这家汽修厂。 这家伙在国外其他本事没有学到,但对如何害人却是学得十足十。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南岭县的副县长,瞒着父亲到处鼓动一些人来为难郭秋兰。比如让银行提前向郭秋兰催要贷款,让南岭改装厂用高薪或威吓挖走汽修厂的技师和员工,甚至出钱给街道上的混混,让他们到汽修厂门口闹事,恐吓、威胁、殴打那些准备把车开进汽修厂维修的车主们…… 而孟文天父亲在这里出车祸后,垫付的三十多万元让汽修厂资金见底,雪上加霜。 天华汽修厂每况愈下,本来红火的汽修厂现在只剩下一个姓徐的技师和三个找不到工作的学徒工,另外两个保安,一个快七十岁了,姓王,一个不到十八岁,自然就是孟文天。 孟文天是三天前主动请求老板郭秋兰收留自己的,说是以身顶债。因为他寒假里几乎无处可去,只能在汽修厂栖身:家里的房子抵押了,想吃饭口袋里却没钱。 上辈子他从学校放寒假回家,也就是三天前,进门没有看见父母,却发现郭秋兰成了自家房子的主人,他不由大怒,以为是鸠占鹊巢,丝毫没有怜香惜玉,动手暴打了她一顿。 下午,他看到了跑到自家门口泼红漆、威胁放火烧房子的高利贷者。狂怒之下大打出手。从小跟着外公修习洪罗拳的他竟然将三个成年男子打得落花流水:两人重伤一人轻伤。 动手打人时很爽,但后果是他当晚就被警方带走,算是解决了他吃饭和睡觉的难题。 幸亏当时的县警察局局长看他可怜,又欣赏他的功夫,找熟人朋友运作一番后,将他送到了部队。他成了一员军人,在训练异常严苛的特种部队里却如鱼得水,被作为苗子培养。 可他在某次执行任务时为救战友而负伤,无奈转为志愿兵,从事军械修理。转业到地方后,他接来年迈的父母,又聘请了因破恶性大案不力而被削职为民的县警察局局长为员工,利用在部队学到的技术开办了一家汽修厂。不久,他迎娶了这个倒霉局长的女儿为老婆。 事业和家庭算是有了着落。 虽然岳父经常酗酒,醉了就咒骂命运的不公,不断叹息自己错过了破案的大好机会。而老婆又体弱多病一生没有生育。 但是,孟文天上辈子还是把日子过得安稳、祥和。 后来老婆因病早逝,而自己为了救一对在马路上违章行走的母女而被一辆超速的汽车撞死,孟文天的上辈子就此落幕。 重生后,他自然没有再殴打无辜甚至对自家有恩的郭秋兰,而是劝说她接受自己到她的汽修厂当三十元一天的保安。在她答应后,他当时就拿着行李、书包住进汽修厂,自然也就避开了那些追要高利贷的家伙,也避免了自己伤人并被抓进警察局的悲剧。 花三天时间适应了重生者这个身份后,他做出了决定:第一,帮助天华汽修厂恢复经营,自己同时使用汽修厂这个平台赚取下学期的学费和书杂费,尽可能替父母还清一部分债务;第二,替上辈子的岳父完成夙愿,避免他被削职为民。 至于下学期的高考,那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不用着急,只要空闲时间抓紧复习就是。 在外面的小摊吃早餐,他回到了汽修厂。此时,厂里的其他员工也开始上班了。 因为厂里的业务被竞争对手打压,混混又不时上门骚扰,汽修厂根本没有什么业务可做,加上时间也到了腊月二十六马上就要过年,寥寥几个员工根本没有心思做事,快到上班时间了,他们只坐在车间里烤火聊天。 而住在综合楼二楼的老板郭秋兰甚至都不露面,不知道她是在睡懒觉还是在干什么。 当孟文天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一辆外地小车也开进了汽修厂。 停稳后,司机将车窗摇下,伸出脑袋对着车间里的人喊道:“师傅,你们修车不?” 几个烤火的员工没动,也没有人搭理这个司机。因为他们已经被混混警告过:天天来上班可以,但不能替郭秋兰做事赚钱,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如果郭秋兰在这里,他们还可能动动手,做一做样子。现在老板不在,他们就不自讨苦吃了。 司机又奇怪又恼怒,正要开口责问,孟文天走近小车客气地问道:“师傅,你有事吗?” “你也是这里的员工?”司机上下打量了孟文天一眼,看他如此年轻,有点不相信,但忍不住抱怨道,“你们怎么这个态度,我来修车,你们理都不理?” 孟文天笑了一下,撒谎道:“对不起,师傅。因为这几天天气冷,我们上班的时间推迟了,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呢。……,请问你的车有什么问题?” “哦,没上班也不能这个态度吧?”司机抱怨了一句之后,说起了自己小车的问题,“我的车这两天不知道为什么,启动发动机的时候没事,可小车只要走起来它就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喂,你多大?懂不懂修车?” 孟文天因为经常锻炼身体,不但骨骼粗大而且皮肤黝黑。他的相貌看起来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但再大还是显得年轻,毕竟他不到十七岁,以至于司机怀疑他。 孟文天笑了一下,说道:“从现在怠速的声音看,你的发动机应该没问题。……,你开动试一试,让我听一下,只要开几米远就行。……,我估计是离合器或者齿轮箱的问题。” 司机半信半疑,有点不情愿地加大了一些油门,然后挂挡,让车慢慢前行。 小车还没开到五米,孟文天就说道:“行了。停车熄火吧,我帮你修。” 司机停了车,但没熄火,再次不相信地问道:“你这么快就发现了问题,我自己都还没听到那个声音呢。……,你真的会修?不骗我?” 孟文天自信地笑道:“当然。就是齿轮箱的一个螺母松动了,拧紧三圈就行。” “不可能吧?这么神,连拧多少圈都知道。”司机熄了火,从驾驶座里下来,说道,“昨天我在一家修理厂弄了半天都没找到原因,你就这么听一下就行?” 孟文天走到车前,抬起引擎盖,将它用支撑支好,然后用手指了指引擎舱的下面一个螺栓,说道:“就是这个螺母。你看,这里有松动的痕迹。……,你自己拿扳手拧三圈就行。” 这时,一个声音从车间里传出来:“孟文天,逞什么能?你想死也不要连累我们!” 司机愣了一下,先转头看了烤火的几个人,然后回头问道:“怎么回事?” 孟文天没有理那个声音,对司机笑道:“没事。忙你的吧。” 司机心里很奇怪,但动作却不慢。他从车里的工具箱里拿出扳手,按照孟文天的指点将那个螺母拧了三圈,问道:“就这样可以了?” 孟文天一边帮他盖好引擎盖,一边说道:“可以了。你开车试试看。” 司机半信半疑地上车启动了发动机,然后开着小车在汽修厂里面跑了一会,再开到孟文天身边,高兴地说道:“小师傅,你真神了!……,这车真的修好了,我跑快的也没有那种杂音了。小师傅,多少钱?……,就这么修一下,应该不贵,你不收多少钱吧?” 看着司机脸上担心挨宰的忧色,孟文天笑了一下,说道:“你自己修的,收什么钱?” 第002章 业务得抢 司机一愣,惊问道:“不要钱?昨天别人帮我修,没修好都要了二十元呢。你真不要钱?” 孟文天笑了,说道:“如果你想给钱也行。二十元、一百元,都可以的。” 司机连忙表示感谢,驾车离开同,还大声喊道:“小师傅,谢谢哦。你们汽修厂真的不错,水平高,人又好。再见!” 当小车离开汽修厂时,一个男子从车间里走出来,阴沉着脸对孟文天说道:“小子,老子叫你没听见吗?” 孟文天冷冷地说道:“你刚才叫了?我正怀疑我们汽修厂啥时候养了狗呢。” 虽然他在汽修厂的三天几乎没做什么事,但他还是看出厂里的几个员工人品如何,心里很不忿眼前这个名叫李晓华的学徒工。 “你?!”李晓华大怒,举手就朝孟文天打来,一边骂道,“小杂种,老子今天……” 孟文天自小练武,哪里这么轻易被打着,只见他脑袋往旁边一偏,对着对方就是一脚。 只听一声轻响,李晓华一下滚倒在地上。因为孟文天没有用什么力,这家伙倒也不痛。 他用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孟文天,怒问道:“小王巴羔子,你……你敢……你敢打我?” 孟文天冷笑道:“奇怪吗?你以为你是谁啊,就让你打我,不让我还手?” 其他几个烤火的员工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这边,都吃惊地看着孟文天这个半大小子,都怀疑这孩子是不是吃错了药:一个新来的怎么敢打一个“老员工”?他就不怕李晓华发怒吗? 没人认为孟文天能打得过身材魁梧的李晓华,都认为他是靠偷袭、运气好才得手的。就如他刚才修车,虽然不懂,可他运气好,只掀开了一下引擎盖,小车的问题就好了。修车有时候跟修电器似的,一些小故障只要随便拍一下,或者稍微清洗一下,故障就解决了。 李晓华一边快速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大叫道:“你们都看见了,是他这个小崽子先动手打我的,不是我打的他。今天我非得教训他这个王巴蛋不可……” 孟文天讥讽道:“别叫了,要打就打,没听见过‘会叫的狗不咬人’吗?” 李晓华更是狂怒,朝着孟文天猛冲过去,右手举拳砸向孟文天的脑袋。 孟文天冷哼一声,见对方的拳头近了,右手就随意一举。 手掌堪堪迎上了李晓华的拳头,然后五指突然合拢,接着一旋,而身体往右边一偏。 李晓华一声惨叫,猛冲的身体突然跪下,嘴里凄惨地叫道:“我的手,我的手……” 几个员工吃惊地看着他们两人,然后跑了过来。 年纪大的徐师傅不满地朝孟文天囔道:“小孟,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人?” 孟文天不紧不慢地走到一边,问道:“你应该看到是他先打我吧?” 徐师傅还没有再开口,李晓华早骂开了:“小王巴蛋,是我先打你吗?是你偷学了我们的一些东西就逞能,就帮人修车。我是怕三杆子那些混混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说了你一句。结果你却偷袭我。哎哟,我的手,我的手肿了……”嘴里骂得凶,实际上心虚了。 孟文天冷笑一声,说道:“我只是指点了车主一下,又没有收他的钱,算什么修车?” 李晓华骂道:“就算你小杂种没收钱,那也是给厂里赚了名声。混混一样会打我们……” 孟文天冷笑道:“真是奇了怪了,我为汽修厂赚名声的事,估计混混都不会管,你倒是管的宽啊。……,李晓华,你这么替混混考虑,难道你也是混混?……,再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昨天有一个混混头目的父亲死了,他们都去奔丧,这两天有可能不来,这不正是我们赚钱的时候吗?难道你们就准备坐这里闲谈白拿老板的工资,你们真的拿得心安理得?” 他最后几句话是针对所有人说的。几个员工都一脸的愧色。 李晓华心里一阵慌乱,嘴里却冷笑道:“哼,你这么替老板想,那你把混混赶走啊。你不是保安吗?我们受欺负,你保护我们啊,我们不就可以替你的老板赚钱了吗?” 孟文天正色道:“行!从今天开始,我负责赶走混混。” 徐师傅大惊失色,急忙说道:“小孟,不行,不行。你打不过他们的,他们那么多人,就算你打赢他们派过来的混混,他们后面还会来很多,那就是捅了马蜂窝,是给我们大家,还有我们老板,惹麻烦。他们是田启吉请来的,我们得罪不起,老板也得罪不起啊。” 李晓华讥讽地说道:“徐师傅,你还真信他啊?前两天你又不是没看见,混混来了他还不是如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在值班室发抖呢。……,哼,他要敢动手打他们,我跟他姓!” 孟文天没有再理他,先看了看空荡荡的车间,再转头看了一眼厂大门口挂着的春节大酬宾红色横幅,然后对徐师傅说道:“徐师傅,等下郭老板下来,你跟她说一声,就说我去为工厂找业务去了。” 徐师傅一愣,问道:“你去找业务?……,怎么找?难道你看见车就问司机修不修车?” 孟文天没有回答,而且笔直朝大门口走去。 徐师傅大声说道:“小孟,你可是保安,你的职责是守在这里。要你去找什么业务?” 孟文天一边继续往外走,一边说道:“就这么几个人要什么保安?你放心,没事。” 一般汽修厂根本没有保安这个岗位,这是郭秋兰被混混弄得紧张了、害怕了,才临时请了当地道高望重的王大爷盯着一下,给混混一点威慑。 而孟文天是自己主动请求来的,郭秋兰看他可怜,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所以,他知道自己离开不离开汽修厂都没关系。 此时的他最想做的事就是利用汽修厂这个平台修车赚钱,要赚钱就得先揽业务进来,得有发生了故障的车开进来修才行。 他不想在这里坐等顾客上门,那样的话等来的也不过是几只小鱼小虾,必须主动出击。 上辈子他开过汽修厂,直到死的时候还是一家4s店的老板,修车技术自然很高超,只要有故障车进来,只要有零配件,他就能把车修好,就能赚到钱。 至于自己修车时露出高超的技术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惊讶和怀疑,他不在乎。毕竟修车入行的门槛低,在众人眼里就算修高级车也算不上高科技,就算有人吃惊他这个还在读高中的孩子能修车,也不会产生什么轰动,更不用担心引出有关部门把他抓进去做什么切片研究。 孟文天站在马路边招了一台摩的,吩咐摩托车司机带着他去找其他汽修厂。 走进一家家庭开的汽修厂,孟文天对着里面修车的工人说道:“师傅,想打听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修不好的车?如果有,你们可以送到我们天华汽修厂去,初一初二都行。” 里面那个工人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小子,你说什么?让我们把修不了的车送到你们天华汽修厂?……,你没吃错药吧?跑到我们这里抢业务来了。” 孟文天笑了笑,说道:“什么抢你们的业务,我是说你们修不了的车才送过去。” 工人一听,不由怒极而笑:“哈哈,我们修不了的车送你们那,你以为你们天华汽修厂有多厉害?你们那里现在还有一个像样的技师吗?你们能摆平那些混混吗?”说着,他挥了挥手,驱赶道,“走开!别耽误我做事。今天我心情好,不和你计较。” 看着孟文天离开的背影,这位工人摇头道:“天华汽修厂那个女老板还真是想钱想疯了,跑到我们厂来挖业务。……,她也真是不自量力,跟姓田的斗,不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吗?” 孟文天乘着摩托车又来到了另外一家汽修厂:“师傅,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修不好的车?如果有,你们可以送到我们天华汽修厂去!保证价格公道,初一初二都行……” 那个工人把手里的扳手一举,怒道:“小子,你找抽吧?!哪有这么欺负人的,竟然大白天跑到老子的家门口来挖业务?……,你给老子滚!” 不错,孟文天现在做的就是缺德冒烟的事,上门抢别人的业务。 孟文天对店老板气势汹汹的动作视而不见,笑着说道:“老板,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只是想帮你们而已。我说的是你们修不好的车才给我们天华汽修厂,又不是……” “滚!滚!”老板倒也不敢真的把扳手砸下去,只是气愤地挥了挥手,怒道,“我们这里没有修不好的车!滚!” 第003章 机会来了 孟文天也不生气,笑道:“佩服,老板手艺真好。……,下次如果遇到修不好的车,麻烦你送过去。记住,是天华汽修厂,不管过年还是初一,都行。” 跟在他身后的摩的司机总算弄明白了孟文天的意图,不由乐了。 等到他上了自己的摩托车,他笑着说道:“呵呵,小师傅,你这样做可不厚道啊,怪不得人家生气要打你呢。你说,谁愿意把业务往外推?哪个修车老板敢承认自己修不好车?”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事。我这么做也只是给他们留下一个印象。真要遇到他们有修不好车的时候,他们就有可能想起我们天华汽修厂,或许会试探着把车送过去。接了车,汽修厂一般不会把修不好的坏车送还给车主的,那样会砸了他们自己的招牌,你说是不是?” 摩的司机笑了笑,虽然嘴里不说什么,但心里却认为孟文天是在胡闹:别人修不好,你天华汽修厂就能修好?你们的本事又不是没有人知道,随着你们厂的效益下降,技师一个个都跑了,还能修别人不能修的车?骗谁啊。 孟文天上辈子开过汽修店,自然知道每一家汽修厂都有修不好的车。有的汽修厂采取的是拖的办法,一周修不好就两周,两周修不好就三周。但也有车主要得急了,汽修厂只好悄悄地或者偷偷地委托其他技术好或者业务空闲的汽修厂修理,虽然不赚钱,但能保住名声。 春节过年期间是这类转修业务的最佳时期,因为很多汽修厂从过年开始到初四都不想开工。因为有的老板要回自己的老家过年,有的老板要去远地的长辈家拜年。 孟文天则没有这个时间限制,只要有钱赚,他才不会在乎是过年还是初一、初二呢,他现在可是迫切希望能赚到钱。他最需要解决的是自己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还有就是归还父母欠堂婶家的三千元债务。 这三千元债务还是自己父亲当年买车欠下的,当时堂婶堂伯一年为了帮自家买车,咬牙凑了三千元给父亲。堂婶一家将在正月初四娶儿媳妇了,家里正是最缺钱、最需要钱的时候,可父母现在却拿不出一分钱来还债,甚至连人都逃到南方不见了。 上辈子就是因为这三千元让本来关系很好的两家形同陌路,而且堂婶一家在正月初四娶儿媳妇那天还因为亲家那边突然提高两千多元的彩礼钱,导致婚礼差点进行不下去,被邻居和亲戚笑话。爱面子的堂婶堂伯一家颜面大失,堂婶差点为此上吊自杀。 孟文天认为自己必须维系好这份难得的亲情,替父母归还这三千元债务,责无旁贷! 连续跑了大大小小五六个汽修厂,孟文天还是一无所获。 摩的司机很奇怪孟文天还是兴致勃勃,不但没有灰心,脸上连一丝失望的表情都没有。 又找了一个多小时,摩的司机好心地问道:“小伙子,还找其他汽修厂不?” 孟文天很肯定地回答道:“当然。不但今天,明天,就是后天过年我也会继续找他们。……,只有说的次数多了,人家才会有深刻的印象。” 摩的司机笑了笑,开了一段路,说道:“前面有一家叫南岭汽车改装厂的,它的规模比你们天华汽修厂还大,里面还几个技师还是你们天华汽修厂跳槽过去的。你要不要进去?” 孟文天说道:“进!规模越大,找他们修车的人越多,越有可能存在修不好的车。” 摩的司机苦笑道:“可是那些从你们汽修厂跳槽出来的技师对你们厂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啊,肯定知道你在吹牛。……,连他们都修不好的车,你们天华汽修厂怎么能修好?” 孟文天自信地笑道:“人有所长,尺有所短。他们的技师再多,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修车技巧。无论哪一家汽修厂,不可能没有修不定的车,也不可能不求助外面的人帮忙。” 摩的司机不想跟他争辩,就笑了笑,很认真地开着车。 孟文天乘车刚走到达南岭汽车改装厂的门口,就听里面一个年轻人怒吼道:“姓王的老王巴,这就是你说的三天之内被我的‘北极狐’给修好?!老子给你五万元修理费的时候,你当时是怎么拍胸口的?现在你们把它拆得七零八落了却说修不好,我污你老娘!……,还要延长时间,还要加钱?加你老母!……,你特么这是在要挟,在讹诈!老子今天告诉你,这车,我舒毅就不修了!你特么给老子赔钱!赔老子五十万!” 摩的司机抽了一口冷气,脱口道:“我的妈呀,五万元修理费?这是什么车啊……” 孟文天心里暗喜,对摩的司机笑道:“师傅你看,我的机会不就来了?” 摩的司机一阵无语,一边放缓车速,一边苦笑道:“你的机会?小伙子,就凭你们天华汽修厂?你就不怕你们厂撑死?连王老板的改装厂都修不好,你们更不行。小伙子,不是我小看你们,这么贵重的车你最好不要想,到时候别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臊。” 孟文天拍了摩的司机肩膀一下,跳下车,说道:“师傅,你放心。……,麻烦你把车停一边等我。我等下给你半天的租车费用,上午就专门载我,不用去找其他业务了。” 听闻这里有修不好的车,孟文天心里不由大乐,一下变得大方起来。 摩的司机自然满口答应,不消耗油还能得钱,谁不愿意啊。 他将摩托车开到远处的角落,锁上钥匙之后再兴致勃勃地跑回来看热闹。 这群人不但有脸红脖子粗的年轻车主,还有哭丧着脸的汽修厂老板,以及其他等待修车的车主和工厂里的员工,甚至还有几个听到动静跑过来的看客。 在人群中间是一辆已经搁放在提举机上的豪华跑车。 这辆车的引擎盖已经打开,发动机也拆下了不少零部件。 孟文天的到来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更没有人阻拦他挤到人群前面。 “这就是那车主说的‘北极狐’?……,咦,这应该是德国戴姆勒公司的吧?”看到它,孟文天的目光一下炯炯有神,因为他上辈子就修过这款车,只不过它在地球上的名称不叫“北极狐”而已。 他装着普通看客,慢慢挤到几个明显是修车技师的老师傅旁边,低声而客气与这几个愁眉苦脸的技师询问着,了解这辆车的故障现象。 因为孟文天是重生的,上辈子开的就是汽修厂,自然知道如何跟修车技师打交道,而问出的的问题也很在行,每次都问到了点子上。 几个束手无措的技师早就因为修不好车而郁闷,在孟文天的开导和专业性的问话下,他们很快就把这辆车的故障情况说了出来。 甚至因为孟文天问的很在理,对他们还有一些启发,这些技师因此还高看他一层。他们都没有对他设防,也没有问他是从哪里来的,更没有质疑他为什么在这里。 其中一个技师很推心置腹地说道:“小伙子,你也理解我们对不对?……,是啊,实在是这车太新款了,才卖到我们国家来,我们根本找不到相关资料。……,嗨,王老板也不问问我们就接下这辆车,现在修不好却骂我们,我们多冤啊,他真是想钱想疯了!” 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看了看不远处的中年男人——老板王锡贵。 此时的王锡贵面对那个年轻的车主很是心虚地低着头,额头上布满汗珠,抓着手机的右手不安地变化着,手指松一下紧一下。 他小声对愤怒的年轻车主说道:“舒少,不是我们不努力,实在是这车太难修。你看,我不但把全厂所有技师请来了,还从省城请来了高级技师马申鸿马技师。你只要去省城修车行业打听一下马技师,没有人不知道他的本事。可是,这车我们真没见过啊,我们只能估摸修。您得给我们最多一点时间……” 那个被点到名的老年男子——马申鸿——很是羞愧地低了头,说道:“这车是才进入我国的新款德国车,发动机采用了不少新技术。我们手头又没有具体的技术资料……” 第004章 虎口夺食 姓舒的年轻人讥讽朝马申鸿瞥了一眼,转头对王锡贵怒道:“姓王的,老子可没有闲心打听什么狗屁马技师、牛技师,老子只要你按我们双方签定的合同办!……,当时问我要钱的时候你是怎么保证的?说你一定能修好。现在又说什么新车、没资料,把老子当小孩子哄啊?老子警告你,如果今天中午之前老子的车修不好就烧了你这家破改装厂。……,你也不打听老子舒毅是谁,会稀罕你的钱,就是赔五十万老子也不稀罕!” 面对开驾驶几百万豪车的车主,王锡贵可不认为对方说烧厂是说着玩的,他不但怕对方真的一怒之下烧自己的改装厂,更害怕对方动用其他手段伤人、封厂。 某些权贵子弟行为偏激,为了一点小仇恨就能弄得对方家破人亡,这种事媒体上可没有少报道,虽然有不少权贵子弟也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但这种制裁对受害者而言又有多大意义?那些损失又怎么能挽回? 想到自己钱没赚着反得罪了有钱的少爷,王锡贵肠子都悔青了,开始考虑是不是花钱消灾,把这个暴跳如雷的纨绔打发走。 这时,仔细观察了豪车并从技师的谈话中掌握了情况的孟文天已经胸有成竹,心里蠢蠢欲动! 不过他装着不知情的样子,走到王锡贵面前,大声说道:“王厂长,你好。我是天华汽修厂的。请问你们有修不好的车吗?如果有,你们可以送到我们汽修厂去,保证价格公道!” 刚刚支好摩托车走过来的摩的司机打了一个趔趄:小子,你这是讨骂啊。 果然,正在火头上的王锡贵勃然大怒,抓手机的右手挥着对孟文天吼道:“小崽子,你想看老子的笑话是不?你们天华汽修厂是什么货色老子不知道?别在这里凑热闹,滚!” 在他看来,孟文天纯粹是在看他的笑话,甚至是在捣乱,是落井下石。 孟文天却装出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很委屈地说道:“王厂长,你这是怎么啦?……,我只是询问一下你们有没有修不好的车,如果有,就考虑一下送给我们修。如果没有,等于我没说。我可是来帮你们忙解决烦恼的,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王锡贵冷笑道:“小子,你以为老子是三岁毛孩子?老子会不知道你在这里扇阴风点鬼火?……,不错!老子是挖了你们汽修厂的技师,但你们……,你让老子把不会修的车送给你们,你们能修吗?没有一个技师,这车你们有胆子接吗?” 孟文天笑呵呵地说道:“肯定能。……,你们真有修不好的车?太好了。……,王老板,不会就是这台‘北极狐’吧?……,啧啧,好车啊。可惜被拆得一塌糊涂了……,如果我没估计错,你们连故障原因都没找到吧?对不对?……,王老板,为了不砸你们改装厂的招牌,为了不赔车主的钱,我衷心建议你们把它送到我们那里去修。……,王老板,这可是双赢哦,你们甩掉了麻烦,我们赚了维修费,多好,是不?……,真要硬挺着不给我们,而你们又修不好,这位少爷一怒之下还可真可能关了你的改装厂,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王锡贵气得全身直哆嗦,右手食指指着孟文天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旁边一位技师模样的中年人朝孟文天讥笑道:“小子,我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才应聘到天华汽修厂的吧?……,我是从那里出来的,对你们厂的情况一清二楚。那里除了一个叫徐三帆是技师,其他人都是学徒工,对不?而且徐三帆主要特长在钣金、抛光和喷漆等技术上,根本不熟悉发动机。嘿嘿,这种高级的跑车发动机不说修,你们就是拆也不敢拆。” 孟文天看着这个人,微笑问道:“师傅,你从天华汽修厂跳槽好几天了,对不?你可不知道最近我们厂新来了一位技术高超的大师傅,他最擅长的就是修发动机,而且特别擅长修进口发动机。……,对了,你是不是我们郭老板所说的擅长维修发动机的师傅?哎呦喂,我们郭老板可是被你坑惨了啊,你为了多赚一点点钱丢下她跑了,差点让她的汽修厂都开不了门。你跑了,她不引进修发动机师傅不行哦。” 这个师傅一脸的愧色,不知道怎么说好。 而王锡贵却是一惊,脱口问道,“你们聘请了谁?什么时候聘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孟文天微笑着回答道:“王厂长,听你这么问,你不会又在动脑筋想把他也挖过来吧?……,呵呵,你这么打压同行可不对。说轻一定是挖人,而实际上你这是甩开膀子挖我们厂的财路啊。……,王厂长,我说你在维修价格和维修质量上跟我们天华汽修厂竞争不行吗?为什么偏偏采取这种不厚道的挖人行为呢?” 王锡贵冷哼了一声,冷笑道:“哼!做生意本来就凭各自的手段,只要不违法,你管我怎么做?”接着,他瞪着孟文天威胁道,“你小子还是管好自己吧,嘴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小心哪天被割了舌头。说,你们招牌的大师傅叫什么名字,他是哪里来的?”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笑骂道:“艹!你丫的是叫我说还是不叫我说,一会说我多嘴要割我舌头,一会又要我告诉厂里的秘密。你特么是谁啊?这么牛皮。” 几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孟文天这小子有什么依仗,怎么敢这么跟王锡贵说话:难道他跟姓舒的车主是一路的,都是权贵子弟?可他身上的依着实在不像啊,全身衣服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元吧? 就在众人疑神疑鬼的时候,孟文天又笑呵呵地对王锡贵说道:“王老板,为了得到这台车,我就不隐瞒了什么了。我可以开诚布公地告诉你,天华汽修厂聘请的大师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错,就是我!” 在王锡贵气得七窍冒烟,就要暴起的时候,孟文天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说道:“不过,王老板,我可告诉你,这次你是绝对挖不动我的,就是一个月一万元的工资也不行。要不,你试试。……,真的不行,除非两万……” 王锡贵差点气得吐血,其他人也是呆若木鸡。 只有姓舒的车主和其他几个事不关己的看客被孟文天的这种行为逗笑了: “哈哈哈……,真是逗死人。” “这小子的胆子真大啊。竟敢调笑王老板。” “他肯定不是天华汽修厂的。是哪个当官的子弟吧?” “对,我看他八成官员的儿子,跋扈惯了。” …… 王锡贵愤怒地朝孟文天猛推了一下,怒道:“滚出去!” 孟文天偏了一下上身,依然没有生气的样子,转头对“北极狐”的车主说道:“舒毅,这样称呼你不错吧?你这车是不是依然要放在这里修?如果你不在乎时间,算我没说,两个月、三个月,总有一天他们能修好它。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相信王厂长他们的本事的,大不了用五年的时间……” “你放屁!”王锡贵怎么能容忍这明显是讥讽他的话,心中的怒火再次冒了起来。 车主舒毅脸色一变,连忙问道:“如果放你们那里修呢?” 孟文天见对方心动,内心大定,说道:“最快今天下午,最迟今天晚上十二点前。” “你放屁!”看着姓舒的年轻车主在犹豫,王锡贵确定孟文天今天纯粹是来搅局的,实在忍不住了,指着身边一个壮实的工人命令道,“小王,你们几个人把这个小子给我打出去!别让他在这里胡说八道!” 工人因为修不好车而愁肠百结,早就不忿孟文天在这里胡搅蛮缠,只是因为他在跟自己的老板说事,所以不敢过来收拾他。现在听了老板的命令,按捺不住的三个年轻工人立马朝孟文天冲了过来,有的挥拳,有的提脚。 就在大家都已经孟文天会转身逃跑的时候,不料众人的眼睛一花,孟文天就如鬼魅一般反朝那几个年轻工人冲了过去,只听一片啪啪之声,三个刚才摩拳擦掌的年轻工人就已经躺在地上,唧唧哼哼地呻吟着。 第005章 绝对不要 所有人,包括那个车主舒毅和摩托车司机,都是一副白日见了鬼的模样:怎么可能? 偷袭成功的孟文天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走到车主跟前,问道:“舒少,想好了没有?” 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刚才不是打倒了三个年轻力壮的工人,而是刚喝下一杯凉开水似。对,他的神态就是这么轻松。 舒毅刚才本来有点心动,可看到孟文天动手揍人后,他立马打消了把车送过去的念头。他再纨绔也不敢将车交给这么一个说动手就动手的鲁莽小子啊,更何况他也不知道天华汽修厂的修车技术怎么样。 见舒毅不回答,眼神里写满了拒绝,孟文天劝道:“舒少,你要不放心,我们可以跟你签协议:如果今天晚上十二点前没有修好,我们不但退还所有修车款,而且还倒赔你五万元。每推迟半天修好再加赔五万,怎么样?……,我想你舒少不是普通人,别人也许还担心我们天华汽修厂会耍赖,不遵守所签的合同,但你是舒少,需要担心吗?谁敢跟你玩花招是不?” 这不着痕迹的奉承让舒毅很受用,加上他确实很想早一点把车修好,孟文天说的条件又让他心动了。只见他咬了一下后牙槽,问道:“如果我要把这个时限提到今天下午呢?” 孟文天故意半眯眼睛,迟疑着说道:“最迟今天下午修好?那……那你得加钱……” 舒毅眼睛亮了一下,但他没有急于答应孟文天,而是转头对依然被孟文天揍人弄得目瞪口呆的王锡贵道:“姓王的,你敢不敢答应今天下午之前修好?……,如果修好了,老子多加一万元的修理费,不,加五万元给你。但是,如果下午之前不能修好,老子就关了你这破厂!……,今天能不能修好?” 显然,孟文天还是没有完全打动他,舒毅还是有点不想冒险。 相对而言他更相信眼前的王锡贵他们,更相信他们的技术能力,毕竟他在送这车进来的时候还是找人打听了县城几个主要修车店的情况,知道这个汽修厂的维修技术最雄厚。 王锡贵听到再加五万元,不由抬头目光热切地看着马申鸿,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肯定。 可惜,马申鸿摇了摇头。 王锡贵脸色一下暗淡起来,但不死心的他又将目光扫向其他技师。 同样,他的目光落到谁脸上,谁就摇头或尴尬地低下脑袋。 王锡贵很是不甘,但他知道舒毅是得罪不起的,如果收下这增加的五万而自己又修不好,后果绝对比现在修不好更严重。 他咬了咬牙,说道:“舒少,对不起,我们做不到。”不过,他可不想看着自己揽来的业务被天华汽修厂轻轻松松地拿走,自己不能赚钱也不能让他们赚钱。他说道,“舒少,你千万别听这小子吹牛。……,天华汽修厂真的没有技术力量,绝对不可能修好你的这辆高级跑车。……,他们那家汽修厂都快倒闭了,连技师都没有一个。” 对于孟文天说他是天华汽修厂聘用的大师傅,王锡贵都懒得驳斥,他相信只要有点思维的人就不可能相信这件事。 看到舒毅狐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孟文天却自信满满地说道:“谁说要倒闭了?我们敢跟舒少签责任合同,没有达到时限要求,就赔钱。呵呵,王老板,你们敢吗?” 舒毅哪会这么快就相信孟文天这个嘻嘻哈哈的小子?可他更不满王锡贵,这丫的第一次答应得那么爽快,现在却弄成这个样子,实在让他气愤。 他咬着牙讥讽地朝王锡贵说道:“他们的事他们承担,你姓王的不用为他们操心。哼!我舒毅还真没有遇到过跟老子耍花枪的人,想耍我,他得做好埋尸荒野的准备,哼!” 最后这个“哼”说得很重,目光阴冷地扫过王锡贵和孟文天,显然是在警告他们两人。 王锡贵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孟文天似乎不认为舒毅真正警告的是自己。他听了舒毅的话,反而笑呵呵地说道:“舒少说的对,谁他丫的不遵守合同不遵守协议,就得赔钱,就该挖一坑把他埋掉。王老板,你真的该谢谢我,我把舒少的这车接过去,你就不用躺土坑里被活埋了。……,啧啧,过年的时候你躺在泥土里腐烂,这滋味可不好受啊,王老板……” “你——!王巴蛋!”王锡贵更怒,过年前听到这种诅咒似的话谁心情好受?如果不是担心自己打不过,他自己都会忍不住打这个落井下石的小子一拳。 他努力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转头对舒毅道:“舒少,这小子纯粹是搅屎棍,你别听他的。他老板肯定不知道这里的事,她哪会让他这么胡闹?她绝对不敢接下这笔业务。” 舒毅狐疑地看向孟文天:“你老板真的敢跟我签合同?……,那好,你马上联系你老板,我要亲口问她敢不敢保证今晚之前修好,别修不好车的时候又怪我封了她的汽修厂。” 孟文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哪里敢跟郭秋兰说啊,一说一个准,那就是反对。 不过,孟文天也不能明确拒绝舒毅的建议,毕竟这辆车价值这么大,老板郭秋兰不答应,舒毅肯定不敢送:“怎么办呢?” 只见他眼睛一转,心里立即就有了一个主意。他转身对王锡贵说道:“王老板,我没手机,借我给我老板打一个电话。”说着,他伸手从王锡贵手里拿过手机,一边往旁边走一边拨着电话号码。 他拿手机的动作是如此地自然,就像是从办公桌上拿自己的物品似的。 王锡贵心里又是怒火直冒:小子,你他娘太过分了吧?你哪里是借手机,根本就是抢好不?同时,他又很奇怪:“刚才我要都用手捏紧了,手指怎么就轻易被他给扳开了呢?” 他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试图把手机抢回来。 孟文天走到离人群稍远的地方之后没有再走了,反而朝跟来的王锡贵靠近了一些。 看自己差点撞上孟文天,王锡贵连忙止步。 电话很快打通了,孟文天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只听他对着手机说道:“郭老板,我是孟文天啊,我借的是王锡贵王厂长的手机给你打电话。对,就是改装厂那个老王巴蛋。你别管我为什么要借这王巴蛋的手机,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天大好消息的。……,对,绝对是好消息。我从南岭汽车改装厂揽到了一笔豪车的维修业务,一辆他们修不好的进口车被我抢到了。呵呵,你就准备赚钱吧。” 电话里的郭秋兰显然大吃一惊,只听她惊讶地问道:“孟文天,你怎么去了南岭汽车改装厂,你不知道就是他们在打压我们厂吗?……,啊,你从他们那里抢到一辆修不好的车,不会是那辆德国版跑车吧?” 县城毕竟不大,一家改装厂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加“北极狐”这种豪车很罕见,所以这辆车在这里维修的事在修车行业的嘴里早已经传遍。 旁边的王锡贵就在孟文天身边,他们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心里更是火冒三丈:孟文天嘴里骂他王巴蛋的话,全部是眼前这个小子自问自答,根本就是这小子就借故骂自己。郭秋兰在电话里根本没有骂人,人家说话一直文质彬彬。 可牙齿恨得痒痒的,王锡贵却没有胆量冲孟文天动手,只是在旁边气呼呼地哼着。 孟文天看都没有看他,眼睛看着远处回答郭秋兰道:“对,就是那一辆车!才进口到国内的新版‘北极狐’。” “什么?就是那辆超跑?”郭秋兰吃惊地追问了一句,随即惊惶地大喊道,“不行!绝对不行!小混蛋,你想害死我啊?那辆车已经成了他们的烫手山芋,正巴不得有人接手呢。我不要!……,我不要!你马上给我滚回来!” 第006章 强大的帮手 “它可不是成了他们的烫手山芋吗?呵呵。”孟文天笑了一下,接着很肯定地说道,“老板,我们不是要展示我们的维修力量比他们强吗?现在就是机会啊,我们就应该拿下这辆车。这辆豪车的修理费非常高,十万!我告诉你,只要搞定这辆车,你就能轻易缴纳下个月的银行贷款了!银行的人就拿你没办法!” 郭秋兰更急,根本不理会在说什么,慌乱地喊道:“不要!坚决不能要!那种车只有有背景的人才能开得起,普通连摸的资格都没有。到时候修不好车,我把汽修厂全赔给人家都不够!臭小子,你给我滚回来!我们不要!” 郭秋兰的喊声因为焦急而带了哭腔:是啊,谁不急啊,明明修不好的车你拖回来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想死吗? 不过,她很快就放缓了一下语气,客气地说道:“小孟,我们的维修力量肯定不如他们改装厂,我也没说过要跟他们比。你想想,如果这辆车这么好修,如果这辆车的维修费这么好赚,他姓王的怎么可能给我们?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是想让我多赚钱,但我们赚不了这个钱啊,拖过来只会让我们亏的更多。小孟,姐姐我请你回来好不好,你要当保安无聊,就在值班室看电视就了行。” 无论是骂他还是跟他说好话,郭秋兰的目的就是一个,那就是不能接受这辆车。 “好的!你知道我是为了你的汽修厂好就行。”孟文天大声说着。挂机之前更是一锤定音,他说道,“就这么定!” 按下挂机键,他转身就把手机扔给身边的王锡贵,然后笑呵呵地对也走过来的舒毅说道:“舒少,刚才我跟我们老扳通了电话,她说她很高兴我能接下这笔业务,还通知我马上把这辆车拖回去,而且这件事她全权委托我处理。” 说着,他转头对王锡贵问道:“王老板,刚才我跟郭老板的通话你听到了吧?” 王锡贵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听是听……” 孟文天不等他说完“听是听到了,但她不是这么说的”这句话,而对舒毅笑道:“你看,恨不得吃了我的王老板都为我作证了,这事可不会有假吧?……,她真的很高兴接下这辆车,愿意跟你签合同。” 王锡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这家伙是傻子还是神经病啊,明明是他的老板郭秋兰在电话里坚决不要这辆车,而他现在却说什么她很高兴地接下了这辆车的修理。 一个离他们不远,多少听了郭秋兰大声喊叫声音的员工忍不住出言道:“小子,你竟敢当着大家的面骗人?你以为我没听到,你老板根本不同意接手。……,你在这里大包大揽,你就不怕赔得你家倾家荡产,你这么越权就不怕老板开除你?” 舒毅狐疑地看着孟文天、王锡贵和那个员工。 孟文天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在心里狂骂这个多事的技师:艹!怪你屁事啊。 “不!天华汽修厂的事这小子能做主。”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出现了。 孟文天心里一喜,目光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出,认出说话的主人竟然是强行要低价收购天华汽修厂的田启吉。这家伙这几天缠着郭秋兰真是阴魂不散:或者带着银行的信贷主任上门威胁提前收回贷款,或者带着税务局的征收员说汽修厂偷税漏税,或者带着工商局的干部说汽修厂违法经营,目的就郭秋兰出售汽修厂,所以孟文天一下就认出了他,还知道他现在为什么出言帮自己:这家伙是想借“北极狐”坑天华汽修厂一把,进一步打击郭秋兰的信心。 虽然这家伙的动机不纯,但孟文天却悄悄松了一口气:真是想瞌睡就来了枕头。 只听田启吉又啧啧有声地对着王锡贵和舒毅说道:“嘿嘿,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姓郭的女老板对这个小子言听计从,关系好得不得了。如果他定下来要修这辆车,郭秋兰肯定也会答应,无条件地答应。” 这家伙的话里明显暗示着郭秋兰与孟文天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果然,有好几个人脸色变了,眼神有了一丝另外的意味。 孟文天内心愤怒,但脸上却风平浪静,反而对舒毅说道:“舒少,你认识这个田启吉不?他可是大人物。以前他读高中的时候因为想占有一个初中女学生,结果被女学生的父亲给打坏了胯下那根玩意,所以大家不再喊他田启吉,而喊他田切鸡。他自己有名,而他父亲更有名,他可是我们南岭县的副县长,平时说话可都是一言九鼎哦。” 他的话让田启吉火冒三丈,而不少人却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孟文天也不管田启吉气成什么样,转头对舒毅说道:“舒毅,你不相信我,总该相信大名鼎鼎的田切******算了,你的车送谁修我懒得管了,我得回厂做事,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们空耗下去。舒毅,你胆量就送过去,没胆量就什么都不说了。……,再见!” 说着,孟文天就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虽然他对这辆车是势在必得,不惜采用坑蒙拐骗的办法来实现目的,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太热切,更不能死死哀求,那样只能适得其反。现在有了不安好心的田启吉“帮忙”,他倒是可以玩一玩欲擒故纵了,这比自己继续呆这里劝说好得多。 摩的司机见孟文天要回厂,连忙去推车,嘴里客气地喊道:“小师傅,你等一下,我马上来……” 孟文天很宽容地说道:“不用急,我等你。”说着,他真的在门口停下了脚步,站在一边等着摩的司机把停靠在不远处的摩托车推过来,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留意着田启吉和王锡贵的动静。当看到王锡贵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田启吉时,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自从田启吉说话,王锡贵就一直在思考问题,两只金鱼眼不停地转着。此时,他一把抓着田启吉的手将他拖到一边,低声问道:“田少,这小子真的能做郭秋兰的主?他是她什么人,怎么突然……” 田启吉看了远处的舒毅和孟文天一眼,阴笑道:“其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必须利用这个机会把他们坑一下,把你自己解救出来。……,现在她每个月要还八万元的贷款,如果这台车再让她赔偿十万甚至几十万元,我就不信她还敢捂着这厂子不卖!嘿嘿,更别说她还会得罪这个有来头的舒少了。” 接着,他朝王锡贵反问道:“王老板,难道你想得罪这位舒少?你得罪得起吗?” 王锡贵很是不甘地看着那台“北极狐”,说道:“难道我就这样把它交出去?五万元,五万元得修多少卡车才能赚得回来啊。” 田启吉冷笑着反问道:“你真是财迷心窍!眼里只有这五万元,可你修得好吗?别到时候赔偿十万元违约金。如果修不好,只能租集装箱车把它送往京城,那你这两年的生意可都白做了。说不定这姓舒的纨绔一发火,干脆把你的改装厂给封了,你找谁哭?” 王锡贵期期艾艾地问道:“田少,出了事你不能……不能摆平他吗?” 田启吉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你他妈真是白长了几十岁啊,这点门道都弄不明白?……,我是县城的,他是京城的,你说我敢惹他不?再说,为了这一点点小事,就动用我家里的所有关系,值得吗?” 虽然王锡贵也听出田启吉最后一句话明显在装逼,知道这家伙心里根本没把握,但他还是心有不舍地问道:“田少,万一她那边把车修好了呢?那不是帮了她的大忙吗?……,她那里到底招了新技师没有?这个小子怎么一副非常有依仗的样子?” 田启吉冷笑道:“她招新技师?你想可能吗?就她厂里现在的效益,还有三杆子他们的骚扰,哪个技师会傻到去她那里打工?……,她那个汽修厂虽然没有关门歇业,实际上就跟歇业了差不多。昨天我带银行的人过去催要贷款的时候,车间里连一个学徒工都没有,也没有一台故障车,地面的灰尘都有一寸厚。……,你没向你那个外甥问一问?” 第007章 坑蒙拐骗 王锡贵摇了摇头,说道:“都那个样子了,倒闭是迟早的事。……,我也没问他。” 田启吉说道:“竟然他没有主动打电话给你,说明那边还是我们所想那样。”说到这里,他冷冷地说道,“你别只盯着眼前的这一点点钱。这车能送出去自然最好,我担心的反而是车送过去之后郭秋兰扮可怜,又是嚎啕大哭又是撒娇的,让舒少不好意思责难她,然后把这车再送回我们这里。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得不再次接下这个烫手山芋了。” 王锡贵急忙追问了一句:“她那里真没有招聘厉害的技师?” “绝对没有!”田启吉先给了王锡贵一个肯定的回答,接着讥讽地反问道,“你就没有一点脑子?你说哪个技师敢跳进去?再说,只有几天就过年了,即使有技师想到她的汽修厂打工赚钱,那也得等过完年之后再说吧?” 王锡贵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他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不由愣了一下,但随即挤出笑容,按下接通键,说道:“郭老板好,给你拜一个早年。” 电话另一头的郭秋兰却根本没有什么客气,说道:“王老板,刚才借你手机打电话的小伙子孟文天还在你们那里不?你让他接电话!” 不知道是因为郭秋兰说话太严肃,还是王锡贵内心对她有愧疚,反正听了对方的话之后,他鬼使神差地说道:“他在这里。”接着,他又对孟文天大喊道,“孟文天,你老板找你!” 孟文天快步走过来,从王锡贵手里接过电话,刚刚“喂”一声,郭秋兰的声音就如连珠炮一般喷了出来:“小混蛋!你怎么还不回来?……,你千万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刚才有两家汽修厂的老板打电话骂我,说我派你到他们那里抢业务,恶心他们。……,真是气死我了,我什么时候派你去跟他们说要修他们修不好的故障车了?你马上给我回来!马上!” 孟文天却好整以暇地笑问道:“王老板这里的这辆‘北极狐’已经被我定下来了,算不算给你找麻烦?” 郭秋兰欲哭无泪,气愤地说道:“你……你……我不同意!我是老板,你没有权力替我做主!你……你……你被开除了!你再也不是我这里的员工。” 旁边的王锡贵和田启吉面面相觑,两人心里都充满了失望:烫手山芋扔不出去了! 孟文天平静地说道:“郭总,你稍安勿躁啊。……,你想想,别人把修不好的车送到我们厂来,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技术比南岭汽车改装厂的技术好啊,这可是打广告呢。” 郭秋兰却立马反对道:“你以为我们是大型企业,你以为这件事会在电视媒体上曝光?修好了车,你以为周围的车主会慕名而来?做梦吧!那些单位还是一样会顾及田家人的面子,把车往他们那里送,周围农民的车还是会因为三杆子他们的骚扰而不敢送到我们的厂里来。” 孟文天说道:“多少还是会给别人一些印象的。车主们也至少会对比一下两个修理厂的价格,会考虑一下是否往我们这里送,等到田启吉的打压消失后,故障车不就慢慢送过来了吗?如果大家都认为我们没有技术,就算没有打压,谁又敢把车往我们那里送呢?” 郭秋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担忧地说道:“可万一修坏了,人家不会找我们赔偿吗?”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放心吧。”为了消除她的担心,他谎称道,“这款车在我们国家是新进口的,但这款车型在欧美出现过三四年了。你放心,我暑假在省城看着一个老技师修过这款车,故障原因都一样,处理起来非常……” 郭秋兰听了他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打断他的话道:“你骗鬼啊。我是汽修厂老板,会不知道修车的难处?要是看一下别人修车自己就能修,那这个世界上谁不是高级修车技师?” 孟文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了一下,说道:“要不这样,我们先只检查。检查的时候把车主请到旁边盯着。检查的目的只是为了了解它的故障,直到确定了能修理后我们再动手修理,如果认为维修有困难,我们就退掉。我想只要我们没有动这辆车上的部件,只要我们不破坏上面的东西,车主应该不会找我们的麻烦。大不了,我自己掏钱请他吃饭赔礼道歉。……,郭总,那个叫舒毅的车主很好说话呢。” “很好说话?”郭秋兰追问道。 “很好说话?”想起刚才舒毅的发飙,听到孟文天说话的王锡贵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心道,“小子,你这是要把你老板坑死的节奏啊。” 不在现场的郭秋兰自然不知道孟文天对她进行了信息的单方面屏蔽:他不但隐瞒了他所承诺的今晚必须修好车这个期限,也隐瞒了修不好就每天赔五万元的承诺,更隐瞒了车主舒毅刚才对王锡贵说出的封厂威胁。 想到这车就算修不好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而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南岭汽车改装厂在修不好车的情况把故障车往自己这里送,多少对自己的汽修厂有一些好的影响,被孟文天蒙骗的郭秋兰无可奈何地默认了。 她底气不足地说道:“那就试试看。……,我可告诉你,你必须跟车主说好,如果我们不能修,这车就必须原封不动地拖回给王锡贵他们。我们最多请他吃一餐饭赔礼道歉。” 其实,她内心还打着一个小算盘,那就是如果与车主谈的维修费高,自己不但可以在县城寻找技术高的技师,还可以到江德市、到省城临时聘请技术高的技师。大不了多掏一些钱就是,只要打压了王锡贵的改装厂,只要出一口气,就算拿出一半,甚至不赚钱也行。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高价从省城多请几位高级技师,这车肯定能修好。 孟文天松了一口气,继续骗她道:“你放心吧,这些话我都说了,他也答应了。其实我不说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谁又能保证每一辆车都能一定修好呢?” 听到孟文天如此体贴的话语,蒙在鼓里的郭秋兰更是松了一口气,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不少。她说道:“孟文天,对不起。刚才姐实在是害怕了,才对你出言不逊。我骂你,你可不要记在心里。” 他们两人的对话让王锡贵、田启吉目瞪口呆,两人根本想象不出眼前这个小子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欺骗他的老板。 王锡贵再次擦了一下自己额头上的冷汗,心里大骂着:幸亏老子手下没有这种混蛋。这小子不是坑老板,不是坑爹,而是把天王老子都坑了,要把所有人都要埋掉的节奏啊。 接着,他内心有了怀疑:“难道郭秋兰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孟文天……姓孟的……难道他是孟青山的儿子?” 就是田启吉这家伙心里也不是滋味:郭秋兰啊郭秋兰,我只是想便宜一点买下你的厂,这个小子却是要将你连骨头都不剩地吞掉。相比这小子,我田启吉可是圣人。 孟文天一点也没有骗人后应该惭愧的觉悟,反而笑着对手机里的郭秋兰说道:“怎么可能记恨你呢?你是老板我是员工,虽然我是为了汽修厂好,但我事先并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揽下这台车,被骂几句还是应该的。……,对了,郭老板,你能找到毛笔字写得好的人不?……,就在大门口添挂一个大横幅,上面写着‘别人修不好的车,我们修!’” “啊——”郭秋兰大惊,也不顾他对自己称呼的改变,慌乱而急切地反对道,“不行!……,小混蛋,你这是给我拉仇恨,你这是让全县所有修理老板和员工都恨我!”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笑道:“呵呵,这仇恨我早拉了啊。”他表功似地笑道,“刚才不是有老板给你打电话了吗?我已经说过我们天华汽修厂的技术最好了,能帮他们修好任何修不好的车。……,喂,郭老板,喂,喂……,真是的,有话好好说嘛,挂什么电话?” 电话里传出的只是一阵忙音,显然郭秋兰已经气得不行。 谁有这么强大的心脏跟他好好说下去啊? 就在孟文天跟郭秋兰通话的时候,摩的司机已经将摩托车开了过来,等待孟文天上车。 第008章 业务到手! 孟文天将手机还给王锡贵,说了一声谢谢后,就对还在围着自己爱车转的舒毅大声说道:“喂!舒少,我先走了哦。如果你们两方同意把车送到我们天华汽修厂,就快点送过去。到时候我们老板真的回老家过年了,你们就是想送也送不进去了。” 看着孟文天坐摩托车离开,王锡贵连忙跑到一个技师旁边,低声问道:“你还记得一个叫孟青山的不?就是一个开卡车的,他在给天华汽修厂送货时把里面一位修理工撞成重伤。” 话没说完,那个技师看了孟文天背影一眼,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对对。这个小子可不就是孟青山的儿子吗?怪不得他要害她……,对,王老板,我认识他一家,只是不太熟,不是你提醒我还没想起来。……,咦——,他应该只是读高三吧,跟我儿子是一届的,怎么就出来打工了?” 接着,这位技师同情地说道:“嗨,郭秋兰也是倒霉,如果不是他爸出事,哪里会无缘无故掏三十万垫付医药费,导致厂里都没有了一点流动资金,让银行追着还贷?” 从技师这里得到证实,王锡贵走到一边,对田启吉笑了笑,说道:“我知道这小子为什么要坑郭秋兰了。呵呵,这根本是恩将仇报嘛。这王巴羔子不知道是自己的父亲害了郭秋兰,还以为是郭秋兰害得他们家卖了卡车还是欠下一屁股债呢。哎,这世道真是好人难做啊。” “哼,郭秋兰也活该被这小子坑,谁叫她不把汽修厂卖给老子?”说完,田启吉眼珠子转了转,凑近王锡贵耳朵低声道:“老王,这次必须设法让他们接下这辆车的维修。……,你悄悄通知你那外甥一下,等这车一送过去,他就当着大家的面给这车鼓捣几下,弄坏一点什么,让他们修也得修,不修也得修,想退都退不了。” 王锡贵一愣,不由自主地看了这个一肚子坏水的家伙一眼,脱口问道:“这好吗?” 田启吉显然吃定了他,讥讽地说道:“如果你有本事把车修好,或者你若心甘情愿拿十万元出来赔车主,那算我白说。……,我让你这么安排只是帮孟家这个小子一个忙而已。郭秋兰真要怪的话,只能怪这小子,也只能她自己有眼无珠,谁叫她把一条白眼狼招进来?” 王锡贵咬了咬牙,然后快步走向舒毅,诉说自己这边无法修理“北极狐”的原因,并极力鼓动他把这辆车送到天华汽修厂去。 等到舒毅松了口,王锡贵立马安排工人着手把“北极狐”拖走。此时的他现在不再垂涎那五万元甚至十万元的修理费,而是担心郭秋兰知道了真相后反悔再把车退回来。 …… 蒙在鼓里的郭秋兰虽然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但想起十万元的修理费,她还是咬了咬牙,决定先看看车的故障再说。为此,她在办公室四处打电话求援,联系她所知道的县城技师,请他们过来帮一下忙,替她检查一下车辆故障,如果谁能修理,她愿出高价临时聘请。 她的电话甚至打到了王锡贵手下的几个技师那里。 接到郭秋兰电话的这位技师随便敷衍了郭秋兰几句,挂了电话之后马上把情况告诉给了王锡贵。 王锡贵一听郭秋兰正在四处寻找技师帮忙,内心更是冷笑不已,一边嘲笑郭秋兰贪婪,连这种故障车都敢接,一边按照田启吉的计划走到僻静处打了一个电话。 天华汽修厂里一个正在打扫车间卫生的年轻工人听到自己口袋里的电话响,很自然地停止了打扫,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但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后,神情一变,惊惶地看了一眼同事,急忙走到一边,低声道:“表舅,你找我?……,没,我没听说,……,姓孟的……,听王老头说昨天聘了一个姓孟的小子值守夜班。他就是孟青山的儿子?……,啊——,你让我砸车?那得赔多少啊,我不敢……,好吧,表舅,你可不能骗我……” 当王锡贵打电话安排人在天华汽修厂接应的时候,田启吉也在给银行的信贷主任打电话:“赵主任,你那边怎么样了?在过年之前,你们银行能不能设法封一下汽修厂的账号?……,你告诉你的领导,就算这家汽修厂接了一个修不好,而违约金非常多的业务。他们铁定要赔客户很多钱。对,这事确实是我弄的,就是想打消她的那一点点幻想。车主的来头非常大,……,车也绝对修不好。改装厂这边都到省城请了高级技师,结果他束手无策……” …… 南岭汽车改装厂的动作很快,孟文天乘摩托车回到天华汽修厂不久,那台故障车“北极狐”就被事故专用拖车给拖了过来。 随同这台故障车来的还有王锡贵、马申鸿、舒毅以及田启吉。 这些人进来时,都被汽修厂门口挂着的横幅弄得哭笑不得。 虽然王锡贵和田启吉已经知道孟文天给郭秋兰说了要挂这个横幅,但看到它真的挂上了,心里都替郭秋兰感到悲哀:“郭秋兰啊郭秋兰,我原以为你聪明,原来是一个十足的傻女人。堂堂的汽修厂老板,竟然诶一个毛头小孩骗得团团转、我真是服了你!‘别人修不好的车,我们修!’,世上有这么狂妄的广告吗?” 但两个家伙心里打着小算盘,都决定不把孟文天的谎言戳破,都希望郭秋兰在这件事上栽一个大跟头。 当厂里的年轻工人曾宁海指挥拖车司机去车间安置那台故障车上修理台时,孟文天则从王锡贵手里接过了维修合同,与神情紧张的郭秋兰一起阅读车辆的故障描述。 一般来说所有故障车维修都得有维修合同,以便产生纠纷划分责任的时候有据可依,但事实上签订了维修合同的很少,很多都是口头协议。而因为这台车价值太高,维修费更惹人喜爱,王锡贵也就难得认真了一回,把这份维修合同签得非常详细。 孟文天只扫了一眼合同里的故障描述,就朝王锡贵明知故问地问道:“王厂长,不对吧?这合同里可是说这车可以低速行驶,怠速情况下表现正常。你们怎么用拖车把它拖过来的?” 守门的王大爷有点傻眼:这是怎么回事?孟文天不是一个高中生吗,他的职位跟我一样是来守门的啊,他怎么拿故障单看,还问技术问题,那口气好像他是技师一般。 “真是奇怪。”善良的王大爷很纠结,很想骂这个逞能的小子一顿,呵斥他做好保安这个本职工作,可想到王锡贵是自家汽修厂的死敌,本着家丑不外扬的原则,决定先等一等。 听了孟文天的问话,王锡贵很尴尬,非常不愿意说出这车修着修着故障却扩大了的事实。只见他眼珠转了好一阵,良久才说道:“小孟,想必你也修过车,开始的时候自然要拆卸一些零部件查看故障原因。……,可因为你催的急,为了不耽误你们的时间,我们没有装配好就把它送过来了。” 郭秋兰自然知道里面存在的猫腻,立马说道:“那你们先把车恢复成原样,等车主签字认可后,我们再根据车况跟车主重新签订修车合同。” 一听这话,王锡贵急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心道:老子要能复原,还来找你们? 他不满的眼神无意地扫了省城来的马申鸿技师一下。 马申鸿又是惭愧又是气愤:老子也没有接触过这种车啊,就不容许老子出点错?谁他玛的敢保证故障车百分之百地修好?早知道你王锡贵是这样子,给再多的钱老子也不会来! 看到王锡贵和马申鸿两人的神态,田启吉内心骂了一句:艹!真特么笨蛋,这个时候还吵?你们不知道现在最主要的事情是逼郭秋兰收下这车,不让她退回去吗? 他想了想,转头对孟文天说道:“姓孟的小子,你不是说你这里的技术很牛吗?改装厂那里只是拆卸几个零部件,你们装上去应该很容易吧?当时你可是大包大揽的,现在合同你也看了,车也送过来了,你不会又说不会修吧?你放心,只要你能修好这车,五万元的修理费就是你们的,王厂长一分钱不要!” 第009章 我要十二万! 郭秋兰自然不会让孟文天中了田启吉激将法的圈套,立马说道:“不行!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扩大了故障,现在根本不能复原……” 郭秋兰的话还没有说完,车间里却传来一声闷响。 接着,开拖车拖“北极狐”过来的司机惊恐地大喊道:“快来人啊,天华汽修厂的学徒工弄坏了舒少的‘北极狐’!” 听到这声音,郭秋兰脸色苍白冷汗直冒:现在还没谈价,我还想接收呢,怎么能出事? 就是孟文天也目瞪口呆,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急忙朝车间里面冲去。 车主舒毅全身颤抖了一下,一边朝车间里猛跑,一边气愤大叫:“谁?谁弄坏了老子的车,老子要灭了他!……,我的车啊……” 只有田启吉和王锡贵相互对视了一眼,眼里闪出一丝得意的喜色。 孟文天冲到车旁,扒开惊慌失措的拖车司机和两个学徒工,看到凹进去了的车门和掉在地上的撬棍,然后盯着呆在车边装着惊慌失措的李晓华冷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看到问话的是早上刚上班打自己的孟文天后,李晓华先是害怕,但立马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说道:“你特么算老几?才上班三天,你得老老实实喊老子李晓华一声师傅……” 话音未落,孟文天一个巴掌甩了出去:“啪!” 随着这声脆响,只见李晓华的脑袋猛地一转,身子腾空飞起,重重砸在三米之外的地方,在他惨叫的同时,他溅飞的门牙跌落在水泥地上发出一阵丁丁当当的声响。 所有人大吸了一口冷气,特别是王锡贵等几个见过孟文天徒手几下就打翻三个年轻工人的家伙更是惊惧不已:这家伙怎么这些凶暴? 舒毅显然也没有想到孟文天出手又是如此凶悍,本想发飚的他只是喃喃地念道:“赔,赔,你们必须赔……” 田启吉同样惧怕,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孟文天如此厉害,担心自己做得过分也会被他打。 不过,他还是麻着胆子对赶过来的郭秋兰阴笑道:“郭总,你们这么做太不厚道了吧?你们若是真的修不好,也不能耍这种手段啊。虽然车还没有交接,但这场车可是在你们车间受损的,绝对不可能赖在王厂长他们身上。” 此时的郭秋兰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会看看李晓华,一会看看舒毅,眼眶里眼泪打着转儿,心里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心里不断咒骂着始作俑者孟文天。 王锡贵心里暗笑,他踱步到不远处,掏出一支烟吸着,眼光透过嘴里喷出的烟雾,笑呵呵地看着孟文天:哈哈,不知好歹的小子,大叔可是狠狠地帮了你一把哦,不用谢。 孟文天脸上一脸的愤怒,内心同样暗笑不已:呵呵,田启吉啊王锡贵,你们还真是体贴我啊,刚才我还怕郭秋兰死活要退掉这车呢。我自己都想是不是找一个机会把它砸一下,没想到你们先动手了。真是谢谢了,让我又多了一个提高维修费的机会。 但他故意沉着脸朝倒地的李晓华狠狠地哼了一声。 因怕别人看见他眼睛里的笑容,他就顺势打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察看了一下仪表盘,似乎很随意地动了动方向盘、手刹、离合器、刹车。 李晓华慢慢爬起来,捂着脸一瘸一拐地躲到了一边。起身的时候他还朝王锡贵乞求地看了一眼,王锡贵则还了一个“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眼神。 孟文天看到了他们的神色,但装着没看到,继续检查小车,完了之后才下来,再围着汽车转了一圈。走到车前面的时候,他突然举起右手,对着引擎盖中央偏左的地方就是一拳: “咣当!”一声巨响,让车间所有人都颤抖了一下。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引擎盖嗖地一声弹了起来,接着一根支撑条伸出,等到引擎盖因为重力而下落的时候,支撑条将它稳稳支撑住。 别人也许没有多少感受,只是认为孟文天这家伙太鲁莽太暴力,就如打李晓华一样。 但那个来自省城的高级技师马申鸿却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款跑车的引擎盖可是要专用引擎盖钥匙才能开启。 他盯着孟文天吃惊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你……你怎么对它的结构这么了解?难道你是这家汽车公司的工程师,知道它的隐秘应急开启方式?” 王锡贵也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不顾掉落的香烟朝故障车走了过来。 孟文天笑了笑,又低头观察着松动了的发动机缸体盖,看到了缸体盖与发动机机体之间一指宽的缝隙,转头朝马申鸿问道:“马技师,活塞不能复原,活塞环无法镶入环槽,它们之间的公差配合相差在两丝左右,对不对?” 丝是长度单位,是机械工人对0.01毫米的俗称,所谓两丝就是0.02毫米。 “行家啊,真是行家。”孟文天的问话让马申鸿再次瞪大了眼睛,他再也不敢将这个小伙视为技术盲,点头道:“是。” 接着,他很谦虚地问道:“小师傅……,不,孟工,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孟文天说道:“目前豪车只有这款车有这个特点。解决的办法就是利用热胀冷缩。”也不管对方是否理解这个简单之极的物理现象,他又问道,“马技师,你之所以拆开缸体,是不是因为发动机经过他们的修理后不能启动了?连怠速都已经不行。……,其他技师在你之前应该检查了发动机的正时链条吧?” 马申鸿自然知道“热胀冷缩”的道理,可他不知道在这里如何运用。听孟文天又发问,他连忙回答:“是的,有人事先已经检查了正时链条的情况,没问题。” 没办法,人家是技术高手,句句问到了点子上,而每一个问题又都可以立即动手验证,根本容不得他马申鸿遮掩。 事实上,马申鸿也不想替南岭汽车改装厂遮掩,他可是早就气愤那些家伙的前恭后倨:有求于他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孙子,要多客气就有多客气;看他修不好车后,一个个立马变成了大爷,还不时讥讽他。 他们的对话让王锡贵、田启吉、郭秋兰等人都吃惊不已,虽然不知道孟文天最后能不能修好,但至少这小子不是外行。他们心里都开始患得患失起来,只不过他们担心的事情截然不同:王锡贵、田启吉是担心孟文天能修好车,自己偷鸡不着蚀把米。而郭秋兰是担心孟文天只是嘴巴厉害,真正动手了却不行。 从马申鸿这里得到肯定的回答,孟文天心里有了底,转头对惊疑不定的舒毅道:“舒少,这车我们很快能修好,但维修费必须十二万六千!” 田启吉、王锡贵甚至郭秋兰等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孟文天:十二万六千,这么贵?竟然还有零有整?! 车主舒毅则是又惊又喜,根本没听修理费是多少,而是急忙问道:“你真的能修好这台车?”与王锡贵、郭秋兰一样,他也听到了孟文天与高级技师马申鸿的对话,对孟文天也开始有了信心。 孟文天没有回答,只是用两只手指搓了搓,示意对方认可他报出的价格。 舒毅问道:“多少钱?” 孟文天再把刚才的报价说了一遍。 相对数百万的跑车而言,十多万元的修理费还真不高,可之前南岭汽车改装厂只开价五万,这个新的报价自然让舒毅感到很不爽,一种被宰的感觉油然而生。 虽然舒毅是纨绔子弟,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笨蛋,不由冷笑道:“十二万六千?小子,你是把我当凯子吧?从五万到十二万六千,涨了一倍还不止。……,你不给我一个说法,今天我会让你知道有些钱不是那么好赚的,哼!” 第010章 点眼药 感受到舒毅内心的怒火,田启吉、王锡贵乐了:小子,你不是牛吗?再牛啊。 面对舒毅的责问,孟文天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笑着说道:“舒少,这说法当然得有。你看,你这车不是被人修坏了吗,怎么可能按五万元的原价?……,还有,你在王老板那里不是说过只要今天能修好车,你就多加五万吗?怎么在我们这里就舍不得了?” 舒毅怒问道:“就算我说了只要你们修得快,今天能修好,我可以加五万。可两者相加那也只有十万元吧?” 孟文天点了点头,说道:“舒少,请让我向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加价两万六千元的原因。” 这小子的话里带着套路呢,一下子就把舒毅的心理预期提高到十万元,把分歧集中到二万六千元上。 田启吉哪容他这么侵吞这么多巨款,连忙说道:“舒少说加快可没有确定是五万,只是说愿意增加一点点而已。在南岭改装厂只要五万,你这里十二万六千,小子,真是黑心啊。” 孟文天讥讽地盯着田启吉,说道:“你以为舒少像你一样不讲信用,想你一样靠欺负女儿来赚钱?为了买下这家汽修厂,你姓田的可是用上了全身解数,仗着你父亲副县长的身份,说动银行啊,税务啊,工商啊,今天又想拿这辆‘北极狐’来坑我们秋兰姐。田启吉,你真有种!” 虽然这是田启吉做的,但他哪好意思承认?急忙说道:“你放屁!我哪有……” 舒毅鄙夷地看了田启吉一眼,但随即将目光对准了孟文天,说道:“小子,你别给我转移目标。你还没解释你为什么把维修费提高这么多呢。” 本来孟文天只是想纯粹地解释一下提高维修费的理由,可听了田启吉的话,他改变了主意,决定给田启吉、王锡贵他们点点眼药,以感谢他们暗中“协助”自己拿下这台车的维修业务,让舒毅这个来头明显不小的纨绔恨上他们。 谁叫这厮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主呢? 只听他不急不慢地说道:“舒少,你这台车的价格至少超过三百万。按照维修惯例,涉及到发动机等故障的,就可以喊出一万到两万元的故障检查费,而不管车子的真正故障有多小。至于处理这些故障,都是小儿科,也就是一万左右就能解决,这还包括零配件更换。总之,如果你首先把车送到这里而不是送到改装厂,最多二万五千元左右我就可以帮你搞定。可当时你相信他们不相信我们啊。” 言下之意自然是南岭汽车改装厂不厚道,将本来只需报两万最多三万的价格却报出了五万的高价,他们不是把你舒少当朋友,而是他们早就将你当凯子耍了。 姓舒的年轻人果然脸色大变。 王锡贵急了,连忙说道:“姓孟的,你这是挑拨离间!一万元你能把这台汽车的故障处理好?你清楚这台汽车的真实故障不?”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不就是低速时正常,一旦高速,发动机左边的六个汽缸就突然熄火,加油不但不能让汽车加速,反而掉速,是不?”当时在王锡贵的改装厂他就仔细询问了相关故障情况,现在说起来自然很容易。他讥讽地说道,“哼,就这种小故障,如果是由我来修,几分钟就能修好,哪会拖几天?你们说说,你们耽误了舒少多少事?” 王锡贵大怒,可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好:“你……你……你胡说八道!” 高级技师马申鸿显然也看不惯孟文天的自吹自擂:小子,刚才你表现的技术确实是高,但你也不能这么吹捧自己而贬低别人吧?他忍住内心的愤懑,压低道:“孟工,那你说说这故障的原因,可以不?” 到底是有素质的人,心里有气但问的话还是很平和。不过,声音虽低,但话语里的愤怒谁都能感受到。 孟文天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对王锡贵道:“王老板,对于这个故障,你们解决问题的思路是什么? 王锡贵显然不会给孟文天任何技术上的提示,冷笑道:“年轻人,你还是诚实一点,别拿这种没水平的话套我们的技术,你不会修就承认不会修。……,我只告诉你,跑车有这种故障的很罕见,一般技师根本没见过,根本不知道从何修起,更别说你这个小小的高中生了。就算是查看故障,没有上万的酬金,人家高级技师根本不会出手。” 孟文天没有从王锡贵那里得到答案,他也不生气,转头对马申鸿说道:“这个故障我初步判断是因为汽缸里的空气真实流量与喷油嘴喷出的实际油量完全不匹配,因为空气流量计测量错误,错误地认为流入的空气很多,使喷油嘴喷出太多的油,结果导致火花塞因为油量过多而‘淹死’。……,您说呢?” 现在的高级发动机都采取微电脑控制喷油:首先是进气口处的进气压力传感器实时测量进气道的有关数据传到电脑里;电脑将传感器传来的空气数据代入设定的程序进行计算,计算出喷油量之后向喷油嘴发出发出命令;接到命令的喷油嘴就此喷出相应的油量。 如果传感器出现错误,或者数据传输的过程数据发生紊乱,喷油嘴喷出的油量就会发生错误,导致发动机不正常工作。 马申鸿有知识,有素养,虽然不忿孟文天,但他还是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有这个可能,但也并非一定是这个原因。……,况且你说出的这个原因太笼统了,空气流量与喷油量匹配错误的原因很多很多,你能找到具体原因吗?” 虽然马申鸿对孟文天的话不以为然,而且还充满了否定,但旁边的人听了都是一愣。 郭秋兰也莫名地对孟文天更加有了一点信心:难道这小混蛋还真有修车的本事? 孟文天笑了笑,扯了马申鸿一下,指着发动机右边那个空气流量计说道:“你看到那里没?下面的导线。……,对,就是那几根干干净净的导线。” 马申鸿睁大眼睛看了好一会,狐疑地问道:“那里没有问题啊。……,难道是因为导线清洗的太干净?不可能吧……” “当然不是。”孟文天指着紧挨空气流量计、捆扎在导线上的金属片,问道:“你看到绑扎那几根导线的金属箍了吗?应该是这车出厂之后车主自己为了加固而绑上去的。” 马申鸿吃惊地说道:“金属箍?你怀疑它有毛刺扎进绝缘皮里面刺到了导线,从而导致信号紊乱?……,没有!这几个线箍上根本没有毛刺,我也检查了导线,没事。” 孟文天笑着说道:“我也没说它们有毛刺啊,我只是说它们离空气流量计的电路部分太近。我猜测流量计的信号就是因为它们而出现紊乱的。” 马申鸿更加不信了,说道:“绝缘皮没有被毛刺刺穿那就意味着里面的导线就没有与外界相连,导线与外界还是绝缘的,怎么可能造成信号紊乱?” 孟文天轻松道:“发报。” 马申鸿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题:“发报?什么发报?” 面对马申鸿茫然的神情,孟文天微笑道:“这是我暂时的猜测。如果我的猜测是对的,等某些人走开了,我再向你好好解释。呵呵,我可不想被旁边的人偷师呢。” 正在认真倾听且一头雾水的王锡贵一听,怒道:“哼,老子会稀罕偷你的师,学你的狗屁技术?……,哼,你这不过是故着神秘而已。好好的导线,你说问题出在那里,骗鬼吧。” 第011章 打赌 孟文天笑了笑,也不管王锡贵的讥笑和马申鸿的深思,而是转头对车主舒毅道:“舒少,我之所以跟着王老板他们给你报价五万元的维修费,不是我跟他们一样不厚道,而是因为我们这边一下多了不少维修工作。你是聪明人,你一看就明白,除了他们应该有的拆卸检查,我们还增加了活塞体的复位安装,增加了发动机正时链条的重新装配。” 这厮说王锡贵他们不厚道,实际上最不厚道的才是他,时时都没有忘记给王锡贵他们挖坑、栽刺,这不,他又提醒舒毅了,说道:“这些工作本来没有,可因为南岭汽车改装厂的技师无缘无故地拆卸了它们,又不能准确地安装回去,我们这不就增加了新的工作量吗?而且还导致了新的故障产生。……,也就是说,舒少,他们不修还好,他们越修后面接手的人工作量越大,麻烦越多,维修费自然就增加了。” 这厮唯恐舒毅心里郁闷得不够,还大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嗨,舒少你也真是,如果第一次就交到我们手里,只要一万元就能把它修得妥妥的。而且当天你就能开着它回家,那会多交了几万元还惹来一肚子气?” 舒毅的脸色还阴晴未定,不知道孟文天是在信口雌黄还是确有其事,旁边的王锡贵就气得跳了起来:“王巴羔子,你嘴里积点德好不好?我们虽然没有修好车,但我们也努力了。……,发动机的正时链条我们确实动了,但我们已经完好地将它复原,你怎么能瞎说我们修出了故障?” 不但王锡贵、马申鸿等人气愤,就是郭秋兰也觉得孟文天的话太损人:谁修车不是想把车修好?他们把车修坏也是无意的啊。 孟文天没有理睬王锡贵等人的愤怒,而且笑呵呵地朝王锡贵说道:“呵呵,王老板,你别生气,事情本来就是这么嘛。……,我问你,你会拧螺栓吗?……,你能不能回答我,这款发动机装配正时链条的过渡轮六角法兰面定位螺栓的扭矩是多少?” 王锡贵张口结舌,怒道:“你……你小子这不是刁难吗?谁去记螺栓的扭矩?”随即他想到什么,马上对车主道,“舒少,我们的技师肯定是严格按照标准扭矩来进行紧固的。” 孟文天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如果你们的技师没记那些关键数据,那肯定修不好这台车。我告诉你,高级豪车的装配力度必须严格按标准来,这可不像修拖拉机。……,今天我得指点你一下,这款发动机六角法兰面定位螺栓扭矩比一般发动机的相关螺栓扭矩大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拧到位时须多加十二牛-米到二十牛-米的力矩。记住了?” 就在王锡贵张口又要骂孟文天装逼、根本不存在这回事的时候,旁边的马申鸿却点了点头:“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按照维修手册,一些德系车和一些瑞典系车的螺母螺栓的扭矩确实比标准力矩要稍微大一点才好。” 王锡贵、田启吉、郭秋兰等人都瞪目结舌。 郭秋兰惊讶孟文天的是他怎么知道这些,这还是一个高中生吗? 而王锡贵、田启吉除了郭秋兰所惊讶的,他们还气愤马申鸿为什么会帮对方说话,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他们不明白:真正的知识分子在遇到比自己水平更牛的人时,他们的心思就考虑知识和技术去了,最多在技术上找麻烦,而不会如商人那样只考虑自己的经济利益。 舒毅自然不懂这些,但他见王锡贵一副目瞪口呆、孟文天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特别是有了马申鸿这个本属于王锡贵阵营的高级技师在旁边支持,他立马就确定孟文天的技术水平远高于王锡贵他们的水平,也立马确定刚才孟文天所说的话是对了: 他舒毅真的被王锡贵耍了! 舒毅勃然大怒,对着王锡贵大骂道:“老王巴蛋,你浪费了老子的时间,讹诈了老子的钱,还修坏了老子的车!你们特么给我记着!” 王锡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急道:“舒少,你别听他胡扯,他肯定修不好这车。” 舒毅更怒,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玛逼的是希望我的车修好还是修不好?” 王锡贵慌忙说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我是说这小子也就是一张嘴,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一些皮毛就拿到这里瞎吹。” 孟文天看着王锡贵问道:“王厂长,既然你说我只知道一些皮毛,那现在我们就以发动机缸体复原时间来打一个赌好不好?……,你说这个汽缸我多久才能复原装上?说吧,随便猜都行。” 孟文天的话让王锡贵异常尴尬:这个赌根本就不能打,左右都是坑。把时间说长了不行,把时间说短了也不行。 如果把时间说长了,而孟文天却在短时间内把汽缸复原装好了,那不说明孟文天的技术很牛吗?纯粹是为孟文天打广告,拍他的马屁。可是自己如果把时间说得很短,人家双手一摊说既然你说这么快就能复原,那你们来装啊。那自己不傻眼了吗?根本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因为他的南岭汽车改装厂压根就装不上,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这一步,把车送到这里来? 这时,田启吉也看出了孟文天似乎有点不凡,根本不是自己之前所想的他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说不定这小子还真有点修车技术,说不定真能把这辆车修好。 想到他能修好车,田启吉里不由一阵后悔:“艹!早知道他是真的想修这辆车,我就不应该帮他。”不过,想到省城的高级技师都无法修复,他又放心了,就大声说道,“两个小时。有本事你就在两个小时之内复原!” 孟文天看着尴尬的王锡贵问道:“田启吉说要两个小时,那你认为我要多久?” “尼玛,你小子总不忘记打我的脸。老子今天把这仇记住了,哪一天叫你好好还!”王锡贵心里骂着,但为了防止对方把这个工作推给自己,只好装出大方的样子说道,“两小时还是太短了,就是修熟悉的发动机装缸也要两个多小时呢。……,如果四个小时能装好,说明你技术很牛。” 没办法,田启吉这家伙应下了赌约,他只好也说了一个时间,把时间说长一点,多少也能替自家的改装厂遮一遮丑。四个小时就是半天,改装厂没修好的发动机,汽修厂这边半天才修好。这样说出去,改装厂多少也有点面子,不是吗? 孟文天笑了笑,走到郭秋兰身边低声地问了几句话,得到她的肯定回答后,这才走过来,说道:“我不要四个小时,也不要两个小时,我只需要二十五分钟。如果二十五分钟没有复原装好算我输,你们要做什么就做什么。” “啊——”所有人大吸了一口冷气,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这个说大话的小子。 马申鸿断然说道:“不可能!” 虽然说会者不难,难者不会,但他们好几个人好几个小时都没有头绪的事情,他一个人,一个小子,怎么可能在二十五分钟之内修好? 田启吉惊讶是惊讶,但内心却狂喜:小子啊小子,真特么能装啊。好,你就装吧,老子巴不得你出丑。他连忙说道:“小子,你说话算数?二十五分钟内把发动机复原?如果你在二十五分钟内没有修好,我要收购这家汽修厂,你也同意?” 孟文天回答:“同意!” 所有人面面相觑。郭秋兰则慌忙喊道:“孟文天,你疯了吧?不行!” 孟文天没有说话,而是从活塞上拿起那些金属活塞环,从旁边维修工具柜里拿起一张油纸,将它们包好递到郭秋兰手里,低声说道:“我还同意把美国炸掉呢,有用吗?” “呵呵。”郭秋兰一听乐了,说道:“知道就好。这汽修厂可是我的。……,你采取这么简单的办法真的能行吗?” 第012章 再挖坑 孟文天很自然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越简单的办法越有效。老板,去吧,记得到时候拿一卷微波炉用的锡纸来哦。” 这话如果在平常场合,显然很诡异,一个员工竟然这么吩咐老板,到底谁是老大啊?可现在的郭秋兰却觉得很正常,自己被一个年轻的下属安排做事,她一点也不觉得违和。 等郭秋兰拿着活塞环离开后,孟文天这才转头对田启吉说道:“田启吉,如果我在二十五分钟内复原了,你输给我什么?” 田启吉没有想到孟文天冷水里冒热气,这个时候又提出这个问题,不禁愣住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赢了,你赢了老子就不收购这家汽修厂了呗,还要咋的?” 孟文天讥讽地说道:“嘿嘿,你赌输了不损失一点东西也叫赌?这汽修厂你本来就收购不到。……,算了,我知道你这家伙吝啬阴损,我也不要你多出血,等下如果我赢了,你请这里所有人去‘望江楼’吃晚饭,这没问题吧?” 这个赌注倒不大,田启吉很是郁闷地说道:“行!”接着,他立马朝郭秋兰离开的方向大喊道,“郭总,愿赌服输啊。” 郭秋兰哪里会答应他?她现在抱定的就是冷眼旁观:孟文天答应也是白答应,厂子又不是他的。无论他是赢是输,老娘就是不卖! 田启吉看她匆匆离开只是笑了笑:其实他也知道仅仅靠一个打赌是不可能把这家汽修厂拿到手的,人家郭秋兰才是老板,孟文天一个打工的所说的话有毛用? 但他还是这么说这么做,因为他觉得这个打赌至少可以让自己多了跟郭秋兰接触的机会,可以借打赌赢了的这个由头来劝说她,跟她讨价还价,反正自己输了也不过是请这些人去望江楼吃一顿晚饭而已,更何况他不会输。马申鸿不是都说了绝对不可能吗? 这时,舒毅却问道:“你二十五分钟就复原?……,那你还敢要十多万元的维修费?” 孟文天没想到自己把时间说短了却让舒毅心里产生了不平衡。想想也对,看到别人半小时不到就能修好的故障,自己哪舍得拿出十几万元啊,要知道现在职工的平均月工资才一千多元呢。 孟文天略微沉思了一下,笑着道:“十二万多元维修费多吗?这二十五分钟可是含了我非常多的心血哦。而且,发动机汽缸复原也不是说这辆车的故障就彻底修好了。” 舒毅心里不平衡,王锡贵心里更不平衡,他冷笑道:“狗屁心血,二十五分钟能有多少心血,就是绞尽脑汁想,也死不了几个脑细胞。” 孟文天刚才还真不知道如何说服舒毅,听了王锡贵的话,他立马笑了,说道:“如果是正常维修,这维修费确实高,刚才我不也说了,如果第一次就交给我们修只要一万元维修费吗?我之所以报这个价格,这还包含了我们该得的精神损失费。当然,这个精神损失费不应该由你舒少承担,而是应该由王老板和田启吉承担。为什么呢?因为他们拿这辆车当枪使,想利用这辆车来弄垮我所在的这家汽修厂,这不是一种精神伤害吗?” 王锡贵立马跳起来反对道:“你胡说八道!……,我们怎么拿这辆车当枪使?” 尼玛,你这哪里是要精神损失费,纯粹就是给老子点眼药,不断提醒这个姓舒的恨我。 孟文天冷笑道:“没有吗?你们算定我不敢修这台车,为了让接受这个维修订单,你们竟然指使李晓华毁坏这辆车,幸亏这家伙胆子小,只敢在车门上砸一下。……,对了,我可告诉你们,这砸坏的车门由你们维修,我们天华汽修厂概不负责。如果让我们修,修理费再加五万!” 王锡贵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小子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没弄明白吧,李晓华可是你们汽修厂的工人,跟我们南岭汽车改装厂有什么关系?” 孟文天发问道:“是吗?那好,我们就打电话给警察局报案,让警察把他带走,由警察来审问他是受谁指使的。我就不相信一个多年从事汽车修理的人遇到这么高级的跑车会如此不谨慎,给他一个豹子胆他也不敢砸。” 说着,他对惊疑不定的舒毅说道:“舒少,你是聪明人,你说,如果没有人指使,如果没有人承诺包他没事,他一个成年人会做这种连三岁孩子都不会做的事吗?” 王锡贵还待反驳,还待怒斥孟文天的挑拨离间,舒毅却早已怒火万丈,狂骂:“草!在这穷乡下竟然还有人拿老子的车来当枪使,这不是欺负老子没发威吗?老子倒要看看你们是把我舒毅当老虎还是当病猫。” 他又不是傻子,被孟文天这么提醒了,怎么会不知道李晓华是受人指使的? 说着,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他立马吼道:“罗粒子,老子在你的这块地盘上受欺负了!……,老子现在还不能确定是谁在整老子。你马上给老子调几个人来南岭县,……,哼,他们肯定吃了豹子胆,还把老子当凯子宰呢。……,是,有一个小子拿撬棍砸老子的车。对,就是那辆三百五十万的车。本来老子开过来就是想在同学面前显摆显摆,谁知道出了毛病,送到一家汽修厂去修,那里的家伙一再欺炸我,真是忍无可忍!” 舒毅继续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王巴蛋应该是受人指使的。老子谅他没那个胆,老子就是要查出他背后的人,整死他!……,老子管你是江德市还是南岭县,我就不信你背着你爸调不来几个人……。今天太匆忙?那就明天过来吧。只要逮住这几个王巴蛋往死里整就行。……,我信不过南岭县的警察,一个姓田的,他父亲是这里的副县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与警察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对,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这家伙搞的,不是他也是他的同伙。”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他们不知道那个绰号叫“罗粒子”的家伙是何方神圣,但刚才这些对话足够让他们胆颤心惊,他们都隐隐感到一丝不妙。 田启吉额头涌出了一层汗珠:因为他隐约猜到舒毅说的“罗粒子”是谁。如果真是他想的那位大爷,那这个能随意指挥那人的舒毅的背景就更不是他所能想的了。其后果更不是他所能承担,或许自己的父亲都要受牵连。 看到田启吉阴晴不定的神色,王锡贵这个老来精哪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背上一下涌出了冷汗。他趁人不注意丢给了远处的李晓华一个眼色,嘴巴张开发出了一个低音:“跑!” 他们神色变化都落在孟文天眼里,但孟文天装着没看见,甚至李晓红离开时他也没阻拦:因为他巴不得这家伙跑掉。 他越逃跑,舒毅就能确定他们心里越有鬼,心头的怒火会越高。 马申鸿则是一个技术宅,对技术以外的事漠不关心,见孟文天迟迟不动手,急了,问道:“孟工,你怎么还不开始装配啊,时间都过了七八分钟了。” 孟文天抬起头镇定自若地说道:“没事,再休息八分钟吧。” 什么?还休息八分钟? 马申鸿凌乱了:“二十五分钟去掉两个八分钟,岂不只剩下九分钟的装配时间?这……这可能吗?” 孟文天似乎没看到马申鸿的神态。他背着手走到汽车前门那里,踢了踢车门刚才被砸到的地方,故意大声说道:“啧啧,听说一家酒店的清洁工因为在某辆豪车上踩一脚,更换那根保险杠就花了十万元。这车门砸成这样,怎么的也得花七万八万吧?” 他说话的口气和神态好像砸车的李晓华不是天华汽修厂的员工似的,也好像砸车的责任已经分得清清楚楚,与天华汽修厂完全无关。 第013章 巨款到账 田启吉虽然心虚,但也不敢示弱,故意装着轻松的口气笑道:“呵呵,是啊,估计八万都不够。就算你们天华汽修厂这次修好了车,赚了钱,也得全部赔进这车门里。” 孟文天看着田启吉说道:“田启吉,你倒是会说风凉话。……,刚才舒少可说了,李晓华就算不是你亲自安排的,也与你脱不了干系,你就别装出一副悠然的样子了。” 田启吉心里害怕,但嘴里却说道:“姓孟的,你啰里巴嗦说什么啊,我怎么就听不懂呢?小子,作为过来人,我可告诉你,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说错了,会付出代价的。”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笑道:“威胁我?呵呵,可惜我不怕你威胁。” 接着,他对着远处显得有点呆滞的王锡贵道:“王老板,你还不快点跟舒少商量一下车门的维修费?等下我把发动机修好了,总不能让舒少因为车门的事而不能开车离开吧?” 王锡贵先是无意识地呃了一声,但随即跳了起来,大声道:“车门与我什么关系?又不是我们砸的,……,姓孟的,你们的事不要尽往我们身上扯!” 孟文天很是高兴地说道:“好!这话可是你王锡贵自己说的,修车门的费用由我来跟舒少商定,是不?……,呵呵,太谢谢王厂长的慷慨了,真是白送我一笔巨款啊。” 王锡贵心里郁闷之极,也非常担心:万一姓舒的这家伙真请来警察,真把李晓华找到并拷问出真实情况,这笔巨额修车费还真有可能转嫁到自己身上。 可此时的他又不敢反对,更没有理由跟舒毅讨价还价,那样的话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个姓孟的小王巴蛋怎么这么难缠?”王锡贵郁闷极了,只好在内心暗暗地祈祷着,“但愿这个姓舒的是虚张声势。他只是一个有钱的公子哥而已,他家的势力在京城。” 两次吃瘪,王锡贵现在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两次:第一次不该贪婪丰厚的修理费而接下自己并不熟悉的豪车维修订单。第二次不该在田启吉的鼓动下让李晓华砸车,人家孟文天是巴不得把这个单接下,派人砸车不是多此一举吗?臭棋啊! 就在王锡贵纠结的时候,孟文天对舒毅说道:“舒少,这车门必须要五万元的维修费用。加上原来的十二万六千,一共十七万六千!” 既然你王锡贵不想暴露自己的龌龊,那老子就对你不客气,等你被舒毅逼得掏钱时,你就回家躲在厕所里吐血吧:五万元只修一扇门,而且还不是更换原配件。 舒毅已经被人过枪使过一次,哪里会愿意再一次被人当枪使?他盯着孟文天问道:“你敢确定那个砸门的家伙是别人指使的?” 孟文天耸了一下肩,没有回答。 舒毅又问道:“你肯定我的车今天能开走?……,你我可还没有签订合同呢。” 因为出了李晓华砸车的事,舒毅与天华汽修厂还没来得及签订修理合同。 孟文天说道:“什么时候把车开车由你来决定。……,如果你的十七万六千元修车费在一个小时之内打过来,我保证你在下午六点前能把车开走。如果你的钱到不了位,事情就难说了,特别是车门,油漆可不是那么容易干的。” 舒毅嗯了一声,转头对王锡贵问道:“姓王的,这十七万六千元是我掏还是你掏?” 王锡贵这次没有立马跳起来,但更不会就此服输,他硬着头皮道:“怎么能由我掏?……,就算掏,我也最多掏前面的十万,而且这十万肯定还可以再商量、再压价……” 按照有关法律规定,商品(车辆)进行维修时,如果因为修理者的原因导致商品(车辆)的价值下降,消费者(车主)有权要求维修者予以价值上的补偿,消费者(车主)也有权要求修理者对产品进行复原。 当然,很多时候修理者在修坏了车辆时,往往采取继续修的办法,一天修不好就两天,两天修不好就五天,五天修不好就十天、一个月,直到修好为止。 现在舒毅要求王锡贵支付部分维修费是完全正当且有法律依据的,只不过王锡贵就是知道这个法律他也不甘心。他不是想完全赖掉,而是心里很不爽,想拖一拖,想砍一点价。 其实,无论是谁,修了不少时间,花了不少精力,五万修理费只是在口袋里过一下,最后却付出十万甚至十七万多元的费用,心里绝对不平衡,就算无奈答应也绝对不会爽快。 可车主舒毅可不会管这么多,他把王锡贵的犹豫认同为完全不同意,认为王锡贵这家伙是一个只认钱进口袋却不愿意掏出来一分的家伙,不由冷笑了两声,说道:“好,好,姓王的老王巴,我真是佩服你的胆量!你一次又一次挑战老子的底线。本少我佩服你!佩服你第一次让本少竟然要按狗屁法律来行事。” 说着,他掏出手机,孟文天冷冷地问道:“你们厂里的账号是多少?” 在他看来,这里的人没有一个好人,不是尔虞我诈就是贪得无厌。 看到舒毅的冷笑,王锡贵的心就像被人猛揪了一把似的,脸色变得惨白,他忿忿地看着田启吉。田启吉也是忐忑不安。不过,他比王锡贵镇定多了,见王锡贵看向自己,他只是笑了笑。只是没有人知道他笑什么,为什么笑。 孟文天立马朝远处的学徒工曾海宁招了招手,说道:“你把我们修理厂的账号告诉他!” 曾海宁很是吃惊,屁颠屁颠地跑到工具柜那里,从里面拿来一张纸条交给了孟文天。 而此时舒毅已经打通了电话,正在电话里安排人准备付款。 等他从孟文天手里接过纸条报出账号,双方进行了号码确认之后,他挂了手机,对孟文天说道:“三十分钟内肯定到账,十七万六千!” 孟文天说道:“行。舒少爽快,是一条汉子,等下我一定拿出最好的态度把车修好。” 他说话的样子很平淡,实际上他内心很激动:有了这十七万元维修费,不管郭秋兰分多少给自己,自己下学期的学费、学杂费以及堂伯堂婶家的三千元债务都可以解决。 也就是说在债务方面,最紧急的事情就此解决,虽然余下的债务还有很多,但那些钱可以慢慢还不着急。他自信自己这个重生的人可以轻松应付余下的债务。 接下来,自己的精力就可以转移到上辈子的岳父身上。 这个岳父不仅是自己的长辈,也是他的恩人,是他将自己这个被警方抓住的人进了部队。既然重生了,自己就应该帮他把握住那个他曾经已经抓到手的破案机会,应该帮他改变上辈子被削职为民并颓废一生的命运,也因此改变自己上辈子老婆的命运:因为岳父的颓废,上辈子的老婆耽误了治疗,小病变成了大病,导致她终身不育、过早死去。 舒毅可不知道孟文天现在想入非非,他苦笑道:“只拿最好的态度而不是最好的技术?”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当然。这种小故障用不着我用最好的技术。呵呵,不就是一辆德国进口车吗?小儿科。” 周围的人都在心里对他一阵鄙视:你不装逼会死吗?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孟文天除了从工具柜里拿出了一个煤气喷灯,将它放在汽车旁,其他什么动作也没有做。 直到郭秋兰袅袅婷婷地走过来,他才迎上去,伸手从她手里接过一个长条形纸盒。回到汽车边,从纸盒里拖出一张锡纸来,随着他手的用力,越扯越长的锡纸发出一阵哗啦哗啦的声响。 省城来的高级技师马申鸿恍然大悟地说道:“孟工,你采取加热的方式?……,那些被郭总拿走的活塞环是不是刚才放在冰箱里冻?……,确实是热胀冷缩,可这样能行吗?” 孟文天将锡纸展开,一边用它们包着那些活塞,一边说道:“试一试,或许能行。” 也不管别人的惊讶,孟文天几下就包好了活塞,然后带上纱手套,蹲下腰,将煤气喷灯拿在手上打燃,然后对准那些包着活塞的锡纸喷着火。 仅仅烧了两分钟,他就将喷灯递给曾海宁,吩咐道:“灭了,收回去。” 第014章 一气呵成 等了大约十几秒,孟文天将那些锡纸全部扯下来扔到一边。接着,他又从另一边郭秋兰手里接过一个挂着冰块的油纸包,打开,从里面取出活塞环,将它们一个个安装进环槽里。 等这些忙完,在马申鸿吃惊的眼神里,孟文天只是用手掌轻轻一压,活塞一个接着一个乖乖地进入汽缸体内。 马申鸿又是惊讶又是羞愧,瞪大眼睛惊问道:“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你……你怎么就想出这么一个办法?你怎么就敢烧它们呢?” 孟文天笑道:“我隔了锡纸烧的,里面的温度最多提高三百五十度,没关系的,远比汽缸工作时的温度低得多。” 说完,他就安排另一个叫刘文波的学徒工上密封圈、涂硅脂。连喷油嘴的气密性都不检查,他自己就拿着扳手开始拧螺栓了。 王锡贵总算抓到了一个机会,大声而得意地喊道:“停!” 孟文天没有理他,继续拿着普通扳手将汽缸盖拧紧。 王锡贵大声说道:“姓孟的,你刚才不是说螺母螺栓都要按标准扭矩来吗?现在你自己怎么违规操作?怎么不用带扭矩表的扳手?” 他的话主要对着舒毅说的,显然他学着孟文天那一套,想煽风点火阴人呢。 果然,舒毅也用不解而气愤的目光看着孟文天,等待他的回答。 孟文天自信地道:“这可是我的基本功,我每一个手指头用力的力度都能控制,其扭矩误差不超过百分之一。王老板,如果你有心,就拿测试仪来,我正在拧的螺栓扭矩为一百九十五牛-米,误差范围为五牛-米。” 他将螺栓拧到底,用力之后再退回四分之一个圈。 王锡贵内心将信将疑,但他没有找测试仪来测:因为无论测试结果如何,都掩盖不了自己这边的技术不行的现实。万一测出的结果还真如孟文天所说,那更是在替孟文天做广告,帮他宣传到神的地步。 王锡贵身为厂长自然是聪明的,怎么能做这种资敌的傻事呢。 孟文天不再理会旁人、专心操作。 只见他双手翻飞,扳手和螺栓在他手里成了有生命的灵物。在众人眼花缭乱中,所有汽缸盖螺栓都被他安装到位。 看着他轻松地从收拾工具,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虽然王锡贵没有拿仪器测扭矩,但现场所有人心里都已经认定了孟文天说的肯定是对的。 在场的所用人都惊讶这个小子从哪里学到了这门技术。 孟文天一边扯着手上的手套,一边对很不甘心的田启吉说道:“田少,时间没过二十五分钟吧?今天的晚饭可是你请哦。” 田启吉就像吃了苍蝇似地感到恶心。可不敢得罪舒毅的他只好言不由衷地说道:“当然,我田启吉说话算数。晚上随你们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如果‘望江楼’档次不行,我们还可以去江德市。总不能亏待了舒少不是?……,你们在那里直接喊我的名字签单就是。” 他跟王锡贵不同,他只担心这个舒毅的背景,对这次修车损失多少钱一点也不关心。所以他话里还是向舒毅表示了好意。 说完,他扯起王锡贵就往外面走去:他们两人实在不想再在这里充当绿叶。再呆这里,脸都会被打肿去。 看到他们离开,郭秋兰凑近孟文天低声问道:“今天下午你真的能把车修好?” 孟文天回答道:“肯定没问题。……,最花时间的是车门,要复原外形,要打磨、要抛光、要喷漆,还要烤漆。幸亏上面没有印字,否则的话我今天还无法完成。……,对了,你不是说你有一个徐师傅会修钣金、会钳工吗?他人呢?” 郭秋兰说道:“他家里有点事,中午回家吃饭,马上就会过来。……,要不我们再请……” 孟文天却摆了摆手,说道:“只要他一个小时之内能赶到这里就没问题。”说着,他转头对舒毅问道,“……,舒少,你这车是偷开别人的吧?” 舒毅瞪大眼睛,吃惊地我问道:“这你也知道?” 孟文天说道:“很简单,你很在乎修车速度,却对修车质量要求不高。看你的样子,你是只要能让你平平安安开走就行,对不?你想想,如果这车是你的,你会要求如此低吗?肯定会坚持要原厂配件什么的,绝不会同意我们采取校正车门的办法来进行修理,而是将整个车门进行更换。如果我估计没错,你是不想让真正的车主知道你把车偷偷开出来的吧?” 说着,他笑了笑。 舒毅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道:“是啊。我必须在我哥发现之前把车还回去。” 孟文天说道:“他是你亲哥哥吧?只有自己的亲人你才敢这么瞒着,就算将来他知道了,也不过是骂你一顿而已。如果其他朋友,你这么做,他还不跟你绝交?” 舒毅尴尬地点了点头,接着担心地问道:“我哥能够一眼看出来吗?” 孟文天说道:“难说。除非他是马大哈,否则他一眼就能从车门上看出来。……,不是我们车门修不好不能复原,实在是因为这张车门之前为了飚车而贴过大的标号牌,那种特殊不干胶留下的痕迹只要稍微仔细一看就能看到,而我们现在就算做那个痕迹,也难以跟原来的一样。” 舒毅更是张大了嘴巴,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你还知道我用这辆车飚过车?” 孟文天反问道:“这很难吗?一辆如此豪华的车,谁会不在乎它的外观?如果不飚车,谁会在好端端的车门上贴那么大的不干胶图案?而且发动机舱里面你们不但对电源线什么的进行了特殊的加固,还对发动机进行了小规模的改装。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只不过我不知道是谁用它飚车而已。” 舒毅彻底服了,竖起大拇指说道:“哥们,你牛!” 说到这里,他突然心里一动,凑近孟文天的耳朵问道:“哥们,问你一件事,你会改装车吗?……我是说……,我的意思你懂吧?” 孟文天说道:“我们只是汽修厂,不是改装厂。如果改装的动静大,是不合法的。”说着,他却低声道,“如果你想你哥哥不骂你,我倒是有一个办法。” “啊——,什么办法?快说!只要能能我不骂我,我不在乎钱的。”舒毅这个有钱的纨绔确实是真的不在乎钱,他现在唯一惧怕的就是他的哥哥。 以前没事的时候他都不敢跟哥哥顶嘴,现在把哥哥的车偷开出来,而且把它弄出了毛病,心里更虚了。 孟文天微笑道:“不在乎钱?你这话说得你很爽快似的。” 舒毅一愣,立马脸红脖子粗地说道:“孟工,你这啥意思?我舒毅在圈子里绝对是一个大方的人。不信,今后走着瞧。” 孟文天心道:大方就好,就怕你不大方。 他从对方快速打过来十七万多元就看出了对方确实不太在乎钱。现在他之所以这么说,其目的自然还是想祸水东移,让田启吉和王锡贵他们多出点血。 只听他对舒毅说道:“舒少,现在你可是有一个冤大头在替你付钱,何不多大方一点?狠狠地敲他们几笔?让他们知道欺负你舒少是必须付出代价的。” 第015章 车主再送钱 舒毅果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放心,我也决不会轻饶他们的。姓王的家伙害我支付了十七万多元,还耽误了我好几天时间,真是可恨!……,刚才我可是给了他机会,让他付钱,他却不珍惜,想一个子都不掏。好吧,这次不从他们身上榨五十万出来,老子就跟他姓!” 显然他也不是笨蛋,知道孟文天在干什么,说道:“我知道你和他们有矛盾,你想借我的手整他们。这次就算了,我不希望你有下次。无论谁把我当枪使,我饶不了他!” 说完,他拿起矿泉水猛地喝了一口水,再问道:“你说,有什么办法让我哥不骂我?” 孟文天笑了笑,很镇静地说道:“第一,我可以将发动机舱的零部件包括导线、电池什么的进行更好的加固。第二,我可以对发动机进行小改装,让它的动力提高百分之三。等你哥飚车换装宽重轮胎后不丢失速度,怎么样?” 舒毅眼睛瞪得如灯泡似的,双手抓住孟文天的手,惊喜地问道:“你真的能将动力提高百分之三?呵呵,太好了,我哥绝对不会骂我,还会夸我,感谢我。……,孟工,你不会吹牛吧?……,要……要多少钱?” 孟文天喝了一口水,等舒毅露出不耐,才笑呵呵地伸出右手摇了摇:“五万!” 舒毅立马说道:“好,好,我现在就安排人打款。……,是给你私人还是给你汽修厂?” 孟文天道:“当然是汽修厂,就是刚才那个账号。……,你不用急,先等我修好了发动机再说,至少这样你也更不担心不是?” 舒毅笑道:“不用。我相信在小小的南岭县还没有人敢骗我舒毅的钱。” 孟文天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倒是很牛气的。……,那就打款吧。” 郭秋兰看到舒毅真的打电话让人给自己的汽修厂打款五万元,不由愣住了:“这个小混蛋还真敢要啊,又是五万元?这比捡钱还来得快啊。……,他到底是不是孟青山的儿子,怎么会有这么高超的修车技术?十七万、再加五万,就不怕撑死?” 要知d县城里修一台卡车什么的,很多时候也就是一百两百元的,像今天这样修一台车竟然高达十七万元根本没有发生过。这已经足够让郭秋兰惊喜了,可没有想到这个小混蛋只是跟对方说了几句话,又从他那里骗来了五万元。 是的,在她看来,这小混蛋就是骗。 长期在省城汽修厂工作的马申鸿见舒毅又打款,也吃惊不已:要知道在省城修车也难以遇到这么大方的车主。有时候大修一台车累死累活也才三四千元,还要跟车主争半天。哪有孟文天这么赚钱的?二十二万多元得修多少车才能赚到啊。 马申鸿心道:“这个小子技术高是高,这么收钱太多,心太黑。” 孟文天自然不知道别人在想什么,现在的他实在太需要钱了,眼前有这么一位金主,当然得好好利用。 至于如何与郭秋兰瓜分这笔钱,孟文天也有他的想法:显然郭秋兰还是应该占大头的,毕竟这家汽修厂是她的,现在她是信任自己才会让他修理,没有她的支持,自己这个没有技师证的人根本没有机会出手赚钱。 而且到现在为止,她还在担着巨大的风险,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赢还是亏,至少她心里是这么想的。 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应该把修理费的大头往自己口袋里揣。 就在孟文天准备拆卸发动机正时链条上面的防尘罩时,那个叫徐三帆的老师傅过来了。 他是这家汽修厂的老员工,与郭秋兰爷爷是的关系非常好,因为郭秋兰的爷爷曾经在他困难时帮助过他,所以面对其他技师纷纷因为汽修厂效益不好而跳槽时,他却坚决留了下来,继续帮着郭秋兰打点汽修厂。 只是因为厂里这段时间活儿少,而他女儿又生了一小子,他和他老伴大部分时间呆在女儿家带小孩,郭秋兰这里有事的时候就喊他来一下。其实,徐三帆也没有技师资格证,但他在钣金、抛光、调漆、喷漆等方面有绝活,能够把碰瘪的车壳修得跟原来一样,加上资格老,大家还是称他为技师,也享受技师的工资待遇。 仔细观察了一会汽车外表的漆面,徐师傅嘴里唠叨道:“……,这个颜色的漆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要配出这样的颜色,没有几个小时的试验不可能配出来。” 孟文天头也不抬地说道:“没事。徐老师傅,你先按黑色奥迪车的金属漆配。配好之后,在第一次喷涂时你把喷射压力调到四百千帕就行。等你喷完第一道漆,我再告诉你在漆中如何增加云母颗粒。” 老师傅徐三帆又生气又不屑地抬起头,将老花眼镜从鼻子上取下,盯着孟文天问道:“……,小伙子,你这话说得好像你很懂调漆似的。你不知道一旦调漆调错了,或者喷错了,这车门修复就得重来,车门又要进行一次打磨、抛光。哪有你这么边喷边改的,在开始动手之前就应该有一个完整的调漆、喷漆计划。” 孟文天笑了笑,抬起头,说道:“徐老师傅,我心中有一套方案,只是现在我没时间讲解。你就放心吧,我也相信你的本事,您老一定能配出最好的奥迪金属漆。” 徐三帆自然不会因为孟文天的夸奖而相信他,说道:“奥迪金属漆我当然会配,可是你能配出这么高级反射光的漆吗?” 见老师傅不敢动手,郭秋兰连忙走过去将孟文天之前所做的事说了。 车主舒毅也走过来说道:“老师傅,你就按他说的做就是。出了问题我不找你们的麻烦。” 见车主和郭秋兰都这么说,将信将疑的徐师傅惊讶地看了孟文天一会,无奈地说道:“好吧,我先这么做。我倒看看这个小伙子有多大的本事。……,这么年轻,除非你是德国汽车的工程师,否则谁都不敢这么自信。……,” 叨唠到这里,他的目光扫了一下四周,说道:“啊,李晓华呢?小曾,把李晓华喊过来帮我拆卸车门。” 曾宁海脸上全是尴尬之色,目光求助地看着郭秋兰。 郭秋兰也是苦笑了一下,说道:“徐老师傅,他已经回家了,这车门就是他砸的。” “啊——”徐三帆大惊,嘴唇抖动了几下,很不相信地问道,“他……他怎么可能?这车门是他砸的?……,王锡贵是他的表舅,之前开那么高的工资他都不去要留这里,说是要感谢秋兰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他,这才几天他怎么就干这么事,他干嘛砸车?” 郭秋兰也是一惊,问道:“李晓华是王锡贵的表外甥?怪不得。” 徐三帆也不糊涂,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骂道:“这个奸贼曹操!……,原来他是在讨好我,想从我这里学技术啊。我还正准备在我小外孙感冒好了之后好好教他呢,我还觉得这小子知道感恩图报,原来竟是一只白眼狼,我真是瞎眼了!” 旁边的舒毅更是义愤填膺,更加确认孟文天说的是对的:王锡贵他们就是拿他的车当枪使。 孟文天笑了笑,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工具柜那里寻拿外六角套筒扳手:该点的眼药已经点了,至于舒毅怎么发泄怒火是他的事。 这种豪华跑车的车门不是轻易能拆卸下来的,除了两个正常的铰链,在电源线和信号线连接处还设有一个巧妙的搭扣,如果不懂得技巧,按照普通小车车门去拆卸的话,很可能会拆坏车门,至少会给后面的安装造成困难,导致门装不上去,或者车门与车体之间造成大的间隙。 第016章 爽歌一首 徐老师傅第一次修理这种车,自然不敢乱动手。 他不敢,曾宁海等学徒工更不敢。 孟文天只好亲自动手。他拿了外六角扳手后走到车门前将车门打开,弯腰进了车里,低头在里面忙乎着。没有多久,他就从车上下来,然后双手轻轻地摇了摇车门,接着他就将车门拆卸下来轻放在旁边的推车上。 徐三帆揉了一下眼睛,看着孟文天,吃惊地说道:“小伙子,你真的在德国厂家培训过?” 他倒没有太在乎孟文天的年龄,因为很多学徒工连高中甚至初中都没毕业,有很多比孟文天年纪小的孩子都在汽修厂工作了好多年。 特别是那些家庭作坊似的汽修厂,小学生放学回家也把书包一放就帮爸爸妈妈递工具、洗车、打磨车门什么的。浸淫的时间一久,小孩也有一些技术不错的。 孟文天开玩笑道:“真要系统培训过,我就不会来这里打工接受郭总的剥削了。” 郭秋兰给他一个白眼,但旁人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个白眼是一种溺爱。 徐三帆嘿嘿地笑了一下,说道:“那也是,真要有那种本事,去省城找工作多好……,不过,小伙子,你的技术真不错,比省城的那些高级技师应该差不了多少。” 包括郭秋兰在内,所有人都想笑而不敢笑:这不是打人家马申鸿的脸吗?他就是王锡贵高薪请来的省城高级技师,还不一样在孟文天面前甘拜下风? 正在盯着发动机边看边思考的马申鸿闻言抬头看了徐三帆一眼,心态平和地说道:“徐老哥,我敢说小孟的修车技术比省城大多数高技师的技术还高。至少在修这款跑车上,我估计省城没有几个技师的技术高过他。从他手艺看,这款车就算他没有修过十辆,就是发动机他肯定修过不下十台。” 马申鸿这话不但把孟文天夸赞了一下,也把自己掉落的面子捡了一点回来:不是我技术不高,而是孟文天的技术太高。他简直就是这款跑车的超级技术专家。 只不过他的话没有人相信: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修过十台以上的发动机? 孟文天内心震撼,但装着没有听到马申鸿话的样子,镇定地将车门交给了徐三帆,再回到车头拆卸正时链条的链轮室盖板。 正时链条或者正时皮带是发动机配气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与曲轴的连接并配合一定的传动比来保证进、排气时间的准确。一旦它出现问题,发动机的汽缸、活塞的进气、排气就不会严格按序运动,和容易产生故障。 很多时候遇到发动机发生抖动、动力不足、油耗偏高、水温偏高、冒黑烟等等一系列故障时,维修人员会从这里入手进行查看。 南岭汽车改装厂修理这台跑车的时候,肯定也是按套路来的,想看看正时链条是不是松动了,可他们没有想到发动机正时链条远比普通汽车发动机的正时链条麻烦得多。 事实上,普通汽车的发动机正时皮带(链条)的拆卸和安装也很麻烦,一般人连正时皮带在哪里都搞不明白,都是手艺高的老师傅操作。但王锡贵他们再认真对待,面对这款没有见过的跑车还是有点傻眼,拆下来装上去时遇到了麻烦,勉强装上去了还装得不是很到位。 至于之前孟文天对王锡贵说的有些螺母的扭矩不够什么的,只是他拿来装逼的,拿来打击人的,让不懂汽修维修的舒毅改变心态,从内心接受他的技术比王锡贵他们的技术强。 孟文天顺利地将正时链条拆卸下来,观察一番链条本身不存在问题后,将链条以及链轮室、链条轮都进行了认真的清洁,在将链条上所留的记号与链轮上的记号严格对齐装上去。 接着,他又将法兰面上的几个定位螺栓按相关扭矩拧紧。 步骤很多,也很繁杂,但孟文天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让旁边看着的人都钦佩不已。 因为修理很顺利,孟文天的心情很好,工作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哼起了小曲:“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他的歌声却让郭秋兰和舒毅眼睛一亮,都吃惊地看着他。 郭秋兰急切地问道:“真好听!小孟,你这歌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有听过?” 孟文天随口答道:“《最炫民族风》啊,你没有听过?” 舒毅也说道:“我也没听过。……,是谁唱的?最新出的歌吗?” 孟文天这才想起这首歌是地球来的,自己上辈子学会的:可怎么解释呢?他想了一下,说道:“你们当然没有听说过,这可是我自创的。……,好听不?” 郭秋兰和舒毅异口同声地说道:“切!你就吹吧。” 郭秋兰说道:“你若能创作这么好听的歌,我把这汽修厂全给你,不要了。哼,吹牛也不打草稿。你会唱哆来咪发唆不?” 舒毅也说道:“就是,如果这歌是你原创的,我这辆‘北极狐’也给你!……,孟工,把它唱完啊。” 孟文天故着难为情地说道:“瞎哼的。……,呵呵,真的好听吗?” ……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十二点,附近一家饭店的老板带着一名员工给他们送来了盒饭。这些盒饭当然是郭秋兰订购的,她还特意让饭店多加了几个菜,也提来了一箱啤酒。 徐师傅已经在家吃过,所以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继续在那里忙他的调漆。而舒毅和马申鸿也都应郭秋兰的邀请跟他们一起各自捧着一盒盒饭吃着。 舒毅更是站在孟文天身边不断问有关赛车的事。 孟文天则没有多少耐心,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特别是舒毅问的问题涉及到那些世界著名的赛车手时更是一话不说。 其他人包括郭秋兰都很佩服孟文天的耍酷,看着舒毅一次又一次在孟文天面前吃瘪。 这小子真是胆子大,连舒毅问的一些简单问题都不回答。舒毅这个纨绔子弟问出这些白痴的问题,不就是想跟你套近乎吗?别人都巴不得,你倒好,爱理不理的。 他们不知道孟文天不是不想跟舒毅搭讪,实在是他对这个时代的赛车情况不熟悉啊,他上辈子熟悉的几个赛车手,现在还没有出来呢,你叫他怎么回答?虽然有些简单问题能回答,但也不能只回答简单问题,稍微复杂一点的问题就不回避吧?那不更让他生气让别人容易怀疑吗? 所以,他宁愿保持酷酷的样子,宁愿让舒毅有时咬着牙恨不得咬他一口,他也少说话。 不过,舒毅这家伙就是贱,孟文天越是不理他,他就是再生气也越是要跟他说话。 这让周围的人真是哭笑不得,他们也佩服孟文天的牛气。 孟文天没有喝酒,只顾埋头吃着饭菜,别人一盒盒饭没有吃完,他已经干掉了两盒。 郭秋兰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道:“小孟,没必要这么急吧?要不喝点啤酒庆祝一下?” 舒毅一听,连忙附和道:“对啊,喝点酒庆祝一下。” 孟文天本来就不喜欢喝啤酒,而且现在的他格外珍惜自己这具重生的身体,不想让酒来糟蹋它。听了她们的话,特别是看到舒毅跃跃欲试的样子,冷冷地说道:“有毛病吧?……,工厂一副要倒闭的凄惨样子,庆祝什么?等生意红火了再说!” 第017章 曲轴间隙 舒毅尴尬地哦了一声,郭秋兰则气得满脸通红,怒道:“臭小子!我好心好意请你喝酒,你竟敢骂我?!信不信,姐打破你脑袋,嗯?” 孟文天一副无辜的样子,说道:“老板,我也是为了你和你的工厂好吧,难道你还不愿意你的汽修厂好起来?” 郭秋兰胸口气得一鼓一鼓地,都快要把外面的衣服给撑开,骂道:“老娘的工厂不用你操心!就是破产了,老娘也愿意,咋的?” 孟文天笑道:“你愿意我还不愿意,我可是靠它赚钱呢?万一过几天又来一个舒少这么大方的人,没有了汽修厂,我到哪里去哭?” 这下连舒毅都郁闷了,说道:“喂,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别捎上我好吗?我惹你们了?” “你闭嘴!”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其他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三人。 吃完饭,孟文天继续去完成跑车修理的最后工作。当然,只能说是将南岭汽车改装厂在修理中弄出的问题全部解决,现在剩下的就是如何解决这辆车本来的问题了。 看到跑车复原,也吃完了盒饭的马申鸿更是连连惊叹:“小孟,凭你的手艺,可以去省城大的汽修厂当大师傅了。你只用坐在旁边喝茶抽烟,随意指挥手下的工人干活就是。” 孟文天笑道:“这跑车是新款,我们这里没有发动机的任何零配件,别人动手我可不放心,万一弄坏了一个零件,这车就复原不了,我跟舒少的打赌就会输,我不敢偷懒啊。” 马申鸿点了点头,说道:“那也是。没有零配件的车最难修,根本放不开手脚。……,现在你知道原有故障的原因不?” 孟文天摇了摇头:“不是很确定。我得先看看。” 这真不是他谦虚,他确实对故障情况了解不多,看到的只是故障维修单上对故障的描述,听到的也只是舒毅的描述。而舒毅这个不懂汽车维修的人根本不能准确描述故障现象,只知道跑车开着开着,将油门踩到底时发动机的动力突然下降,仪表盘上显示发动机故障。下次查看,发现一个排气管的温度明显低于另一个排气管的温度。 所谓左边六个汽缸不工作都是南岭汽车维修厂的技师根据舒毅的描述而推测出来的。 真正的故障原因还得他自己亲自查找出来。 不过,他一点也不紧张,因为他有底气。 孟文天仔细将发动机各部位检查一遍,然后坐进车里,发动了启动电机。启动电机在蓄电池的直流电驱动下发出均匀而细微的声音。 当所有人都以为发动机会就此启动时,不想发动机毫无动静,只在启动电机带动下转了转,当启动电机停止转到后,它也立马静止不动了。 这下不但舒毅急了,郭秋兰也急了,大家都一齐看着孟文天。 马申鸿更是吃惊地问道:“怎么会?昨天在拆发动机缸盖之前都能启动呢。” 孟文天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再次发动启动电机,而是看了看仪表盘,再下车,走到发动机舱旁边盯着发动机看着,对马申鸿问道:“你们还动过什么地方没有?” 马申鸿先是摇了摇头,接着回忆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我昨晚到的时候,好像听杨克发说过他们的技师看了一下曲轴,想弄明白问题是不是出在那里,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动过……” 孟文天一听,肯定地说道:“应该就是这样。……,想不到他们改装厂车没修好,故障倒是弄出了好几个。” 郭秋兰噗哧笑了一下,说道:“行了,人家都不在这,再损有什么意思?” 孟文天笑了一下,转身从身后的简易驾驶台里找出扳手,又动作迅速地拆卸起发动机箱体来。几分钟内之后,埋头在发动机舱里的他高声对马申鸿道:“马技师,麻烦你把塞尺递给我。” 旁边的学徒工面面相觑:他竟然把马技师当学徒工使唤,就不怕马技师翻脸骂人? 可让他们眼珠子快掉的是,马申鸿不但没有感到什么难堪,反而高高兴兴地询问学徒工他们的塞尺放哪里,然后接过学徒工递过来的塞尺亲自交给了孟文天。 塞尺如同皮尺、卷尺一样,都是测量长度的工具,只不过塞尺是专门用来测量微小间隙尺寸的,它有具有不同厚度级差的薄钢片组成,展开就如一把小扇子。最薄的钢片只有两丝,也就是0.02毫米,最厚的3毫米。 测量间隙宽度时就把不同厚薄的钢片插进去,能插进去,说明间隙大于该钢片的标称值,不能插进去,说明间隙小于该钢片的标称值,试几次就能测出间隙的具体宽度数据。 将塞尺递给孟文天之后,马申鸿就在旁边盯着:既然孟文天喊他这个高级技师给他递工具,显然是默许他在旁边学习技术。 马申鸿不禁对孟文天又产生了一丝好感,要知道很多技师(包括马申鸿自己)是不愿意将自己的技术透露给除徒弟之外的其他人的,自己掌握的独门绝技越多,就越会被各汽修厂的老板看重,获得的薪水就越高,请他出马的人也越多。 看到孟文天将赛尺塞进用于检测曲轴形态的传感器时,他不由问道:“这个传感器对间隙有这么敏感吗?难道外国佬的传感器这么脆弱?” 孟文天笑了一下,将曲轴递给马申鸿,说道:“德国佬有时候做事认死理,说了多少就是多少,不像其他国家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上大大咧咧,……,嘿嘿,其实我也不喜他们这么矫情。” 马申鸿说道:“就是,其实有的要求放松一些,成本还低得多。……,不过,正是德国人具有这种不骗人的习惯,他们的产品很让人放心。” 孟文天冷笑道:“嘿嘿,德国人不骗人?……,只是你没有遇到而已。德国人有好人更有坏人,世界历史上哪次做坏事没有他们的份?一次世界大战,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后来的伊拉克、利比里亚、叙利亚等等战争都有德国佬参与,不是发动者就是参与者。就是现在最著名的大众汽车公司,里面就有不少大骗子,连尾气……” 本来他想说德国公司在汽车尾气数据上造假的事情,但想到这件事还没有发生,就闭了嘴,没有再说下去。事实上,现在也还没有发生第二次海湾战争,利比里亚和叙利亚还没有打起来,德国人在背后扇阴风点鬼火的事还没有做,至少还不被世人都得知。 两世为人的孟文天真不明白国内为什么有这么多德粉,还有人编造什么百年下水道放管道零部件的谎言,为德国人描金施粉,实在自卑之极。 马申鸿没想到孟文天竟然如此不待见德国人,他心里虽然不认同,但也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询问发动机不能启动的原因。 孟文天认真解答道:“安装间歇要求是一丝,可这里已经超过三丝,超过了发动机监控系统设定的门限值,发动机的输油管被锁死,也就发动不起来。我得把它稍微调整一下……” 等到孟文天调整了传感器与被测曲轴的间隙后,再次坐进车里启动汽车发动机时,发动机顺利启动,发出了欢快的声音。 舒毅很是佩服孟文天的本事,说道:“孟文天,想不到你这么厉害。……,这个是一个新故障,要不要加钱?” 一直在观摩修车的曾宁海看了郭秋兰一眼,心里充满了不服:纳尼,哪能这样?平时我们修车时那些车主就像苍蝇一样,不断在耳边说要减钱减钱,而这个孟文天修车,车主竟然主动要求加钱,这特么太没天理了吧? 第018章 最终原因 郭秋兰也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幕她这个汽修厂老板也没有见过。 孟文天笑道:“呵呵,加钱就不必了。舒少你这么大方豪爽,我若再加钱,不是显得我孟文天太贪了吗?其他人我可以黑心点,但你舒少我不能坑啊。再说,修车的价钱都是事先谈好,没有修到中途或者修完之后再加价的道理,那岂不成了要挟?” 舒毅最喜欢的就是别人说他豪爽,高兴地说道:“哥们真是讲究。你这朋友我交定了。” 只有郭秋兰知道孟文天是在说鬼话,糊弄人:你坑舒毅还少吗?说不定你小子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等孟文天关了发动机从车里下来,马申鸿很是小心地问道:“小孟,当时开引擎盖的时候你说什么发报啥的,是不是说有带电体不时触碰空气流量计导线上的金属匝箍,就如老式电影里的发报机,不断产生干扰信号?” 孟文天点了点头,说道:“马工,你也看出来了?” 马申鸿惭愧地说道:“你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可是看了快一个小时了。如果不是刚才看到那个匝箍金属片上的小黑点,我还没想到。……,嘿,都是车主自己惹出的祸。” 孟文天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将导线捆扎并加固倒没什么,主要是车主后来安装在引擎盖的那个大功率低音喇叭安装时太不认真,用的导线也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导线。短时间内它们没什么问题,可时间一久,这些导线经过发动机箱体的高温焙烤,外面的塑料皮就开裂,搁在匝箍金属片上的导线就不可避免地接触金属引擎盖。一碰一跳的,不就成了一个大功率无线电发报机?而这种发动机就是靠电信号来控制喷油的,一旦某个传感器的信号被外来的大功率信号弄紊乱,它就不可能工作了。” 马申鸿笑道:“无线电发报机?你说的真形象,可不是吗,不断发出杂乱无章的电信号,加上两者距离近,自然就影响到了附近的空气流量计的模拟电信号。” 道理很简单,就如电焊工作业时产生的信号能够将周围的电视机弄出很多雪花点一样。当车速低或者路况好的时候,导线震动不大,就算有杂乱信号也问题不大。可车进了南岭县,基本没有一条好路,如果车速快,其震动自然就大,杂乱的电信号随之增强,就出事了。 “你真了不起。年纪轻轻,怎么就一眼看出来了呢?真让我佩服你的技术啊。哪里学到的?”马申鸿很是佩服地说道。随即,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自嘲地说道,“呵呵,在来南岭县城之前,我也是自信满满,不管最终能不能修好,凭我几十年的经验应该能看出问题、找出原因来,谁知道等我动手了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孟文天谦虚地说道:“其实我也只是运气好而已。我很喜欢豪车,前几天我在网上正好看到了这款‘北极狐’的车,就翻查了一些有关它的介绍和特殊故障修理。” 没办法,孟文天重生的事情绝对不能说出来,又不能不赚钱,只好拿网络来做掩护了。虽然现在互联网才时髦起来,很多人还不了解,更有不少人以为网络很神秘,以为能在网上查到很多知识。至于“北极狐”是不是真的有,他相信眼前这几个人不会去查,就算查不到他们也只会以为自己查的不仔细,查的时间不够多,或者说运气不好。 不过,马申鸿显然不会信他的鬼话,这豪车修理可不是别人随便指点几句话就能懂的,更别是网上的文字了。只不过他以为是孟文天不愿意说出他的师傅而已,也就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就故障问题问道:“小孟师傅,问题不仅仅是因为这根大功率喇叭电源线引起的吧?” 孟文天说道:“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它引起的,但随着时间的延长,这种紊乱的信号慢慢影响了控制系统里的一些程序和芯片,问题越发严重了。” 马申鸿一听,连忙说道:“这个怎么办?我们这里可没有专用的工具,更没有能够连接芯片和控制系统的操作软件,最多能找到一台普通电脑。” 孟文天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事。我有办法,这个故障可以不用那些专用工具。不过,我的办法只是临时的,就是牺牲部分芯片的寿命来提高发动机信号抗干扰能力,先让这辆车开起来,让它能跑再说。” 旁边的舒毅连忙说道:“那怎么行?我回京城的路上再坏了怎么办?” 孟文天说道:“就算是临时,也至少能开半年以上。你半年还回不去京城?” 一听是半年而不是几天,舒毅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内心还是有点不相信孟文天说的这个时间。 孟文天知道他不信,又说道:“其实只要把喇叭线扯掉,或者将它布放到远离发动机控制部分,你一样可以将它开回京城,有足够的时间让你去4s店把有可能损坏的芯片换掉。当然,最好是更换整个主板。” 这下舒毅才真正放心了。 让他目瞪口呆的是,孟文天竟然借助小车的方向盘、档位杆和前面显示速度、油量的显示屏来调整发动机控制系统的参数。 只见孟文天在驾驶台下面鼓捣了一小会,驾驶台前面的显示屏就变了,转动方向盘显示屏就显示不同的菜单,而当档位杆移动的时候,里面的参数就开始变得,真有点神乎其神的感觉。 高级技师马申鸿也觉得不可思议,吃惊地问道:“小孟师傅,你这是……这是从哪里学的,方向盘可以当手持终端用?发动机控制和方向盘、档位杆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统啊。” 孟文天一边改变相关参数,一边微笑道:“越是豪华车,它们内部的联系越紧密,车上极大部分系统都与控制系统是相连的。在设计车辆的时候,设计部门在很多地方设置了只容许工厂内部修理工程师使用的暗门,以便他们能在条件不充分的情况能修好车辆。” 孟文天不想谈得太多,就转头跟技术白痴舒毅聊起了这辆小车的故障,让舒毅听得一愣一愣的,三言两语就把他忽悠得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马申鸿明白孟文天的意思,事实上他今天如果不是丢了大脸,也不会多问孟文天有关技术问题的。这倒不是他自恃清高,也不是尴尬孟文天的年龄小而不好意思问,而是各行各业都有自己的规矩,每一个技师都必须或最好有自己的特长,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事情不是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饭碗交给别人呢? 舒毅心思倒是简单得多。 他很是认真地听着孟文天的话,心里很庆幸今天的故障竟然是因为哥哥瞎安装大功率低音喇叭引起的,罪魁祸首不是自己而是哥哥,心里很是轻松了,脸上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心道:呵呵,老哥啊老哥,这下你该不会责备我弄坏了你的车吧?这个故障出来消除了车的隐患,我可是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哦。 不过,舒毅心里对南岭汽车改装厂更是气愤和鄙夷:尼玛,就是一根导线的事,你们不但没发现问题,收了我五万元修理费,还把我的车修出了故障,真是太过分了。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好好报这个仇。 其实,王锡贵他们多少有点被冤枉,他们可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只是“先入为主”的思维害了他们,或者说他们太注重以往的经验了。看到发动机汽缸熄火、动力丢失就想当然地以为是发动机本身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就去查找发动机的原因,根本没有全盘思考,也没有仔细观察。 第019章 试车 维修过汽车,或者维修过电器的人都知道,很多汽车故障、电器故障其原因并非真的有多复杂,也并非要动用很多手段才能修好。 有些故障手艺高的师傅眨眼就能解决,而手艺差的师傅往往要累死累活弄很久,有的甚至旧故障没修好,反而弄出了新的故障,让顾客哭笑不得。 当然,社会上还有不少黑心维修者,为了更多地从消费者身上捞钱,他们不仅有意夸大故障,还故意把车或电器修坏。 王锡贵他们当时也多少存了这个坏心思,在没有完全了解故障原因的情况下就拆来了发动机,目的自然是想让有钱的少爷公子舒毅认为这次维修有多么难多么难,然后让他心甘情愿地掏钱、掏出更多的钱。 只不过,他们这次做得过火了,不但本来故障的原因没找到,还弄出了不能复原的尴尬事,最后弄得交不了差,被车主怒骂和威胁,是典型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 车的发动机修好了,剩下的就是车门。 它已经被徐师傅送到烤漆房进行烘烤。 徐三帆的动作很快,手艺也很高,在孟文天修理发动机的时候,他就完成了车门凹坑牵拉,还进行了修平、打磨和抛光。只在喷第二道漆的时候,孟文天指点了一下。 毕竟李晓华心虚,用撬棍砸门的时候不敢用大力,所以凹坑看上去有点吓人,但实际上并不大,对周围也没有什么影响。 还没到吃晚饭的时间,整台车就已经全部修复完毕。 舒毅兴冲冲地开着它准备到外面试车,孟文天也不用他邀请,很自然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他还要对这车的发动机进行改装,但在改装之前必须知道这车的基本性能情况,特别是要知道这车的刹车系统和悬挂系统的状态情况。 虽然他相信这车的质量不错,动力增加百分之十都应该问题不大,但做什么都得小心,考虑必须全面,否则改装出来的车不但不能提高性能,反而会成为一辆隐性故障车,甚至会成为一颗马路上的定时炸弹。 “孟文天,你有驾照没有?”等跑车上了公路,舒毅一边开车一边问道,语气里有着少许崇拜。 孟文天用心听着发动机的声音,随口回答道:“没有,我还没满十八岁呢。不过,我的驾车技术肯定比你好。” 修车技师肯定会开车,而且往往都是驾车高手,这个事实大家都知道。舒毅丝毫不怀疑他的驾车技术,而是好奇的问道:“那你飚过车吗?”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身子坐直了,眼睛得意地盯着孟文天。 他不知道孟文天之所以会开车,是因为他是重生的。 孟文天严厉地喝道:“看前面!”等舒毅回过头看着前面认真开车,他再回答道,“没有。飚车可是违法的。……,你们不怕警察抓?” 南岭县,顾名思义,这里是一个山多的地方。他们的车从县城出来不久就进入了一段山路。不但路面开始变得不平坦,路宽也变窄了许多。 “哈哈哈……”舒毅突然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孟工,你别这么搞笑好不好?能够飚车敢飚车的人中有几个会害怕警察抓的?……,好吧,就算真有警察敢抓人,只要没死人,还不照样放出来?怕毛啊。” 孟文天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说道:“这值得炫耀吗?你们仗的还不是家里人的势?” “……”舒毅的脖子一下像被人捏住了似的,良久才说道,“也就是看看谁开得快一些,发泄一下,只要不死人,我们年轻人疯狂一下也没什么吧?” 孟文天没有回答他,目光又抬头看了看车顶,注意着车顶的抖动。 舒毅有点不死心的问道:“你别说你是乖乖仔,刚才在王锡贵厂子里打人,我就没看见你想到了法律。” 孟文天眯了一下眼睛,有点尴尬地说道:“……,我错了,当时我确实有点冲动,下次一定改。” 舒毅又乐了,笑道:“呵呵,孟工,你说话真逗。” 孟文天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问道:“手感怎么样,与之前有什么区别吗?” 舒毅茫然地说道:“感觉不到什么区别,好像跟没有出故障时一样。” 孟文天说道:“一样就好。……,你把车笔直往前开,开稳一定,等下我再开回来。我要试试它的几个性能,免得我把动力增加之后出什么问题。……,收了你五万元,总得给你五万元的交代。” 舒毅连忙说道:“好,好,等下你来开。” 如果说之前他还对孟文天有点怀疑,怀疑他能不能改装好,现在的他已经充分信任他了:南岭汽车改装厂弄了这么多天,还把省城的技师请了过来,最后依然没有办法,还修坏了车,可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年轻人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所有问题,能不信任吗? 舒毅驾驶跑车沿着一段长长向西的盘山公路在爬行着。 得益于跑车的动力强劲、性能好,坐在车里的两人并没有感到车身有什么吃力的情况,发动机的声音依然轻微而平稳,只有舒毅看到前面路直而踩下油门加速时,发动机的声音才会大上一点点。 孟文天此时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路上,目光不时扫过盘山公路的两边。偶尔对面有车过来时,他就盯着对面的车看上几秒。 不知不觉地跑车又遇到了一个角度很大的上坡路,坐在椅子上两人有种躺着的感觉。 舒毅小心翼翼地开着车,无话找话地说道:“这个坡度恐怕超过三十度吧?” 孟文天的目光依然在盯着车外,道:“二十七度多一点,不会超过二十七点三度。” 舒毅立马说道:“不可能!”但当他的目光看向车载水平仪时,吃惊地说道,“你是不是偷看了这里?真的是二十七度二!” 对于舒毅钦佩的话,孟文天没有自我得意甚至都没有任何回应。 这时舒毅又问道:“还要往前开吗?” 孟文天说道:“继续。一直开到江德市市郊再掉头。” 因为道路不好,跑车开的并不快,发动机也没有用最大功率输出,所以跑车修好之后还是有很多性能无法验证,只能通过更长的距离和时间来验证汽车发动机的稳定性。 舒毅不会凭发动机发出的声音来判断是否存在问题,但他对孟文天的技术已经深信无疑,现在更佩服他的人品和负责任的态度。如果是其他人修车,车修好之后都是巴不得客户马上把车开走,哪里会检验这么长时间,更不会在客户自己都以为没事了,他还要坚持。 舒毅问道:“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孟文天笑道:“没事,继续开吧。我还没好好坐过这么高级的跑车呢。” 不知不觉跑车就到了江德市郊区,再往前走就会进入人口远超南岭县、工业更比南岭县发达的江德市。就在他准备让舒毅停车掉头的时候,他突然咦了一声,眼睛抬头看向右边几百米处的一座小山,嘴里对舒毅说道:“开慢一点,前面好像有车来了。” 没有走三分钟,前面果然有车,而且还不是一辆,有六辆之多,而且都是好车。 最低档次也是一百多万的,有一台车的价格甚至还超过舒毅驾驶的“北极狐”。 第020章 一群纨绔 这支车队迎面而来,但在舒毅他们前面几米处开始向左拐弯进入右边的一条水泥路,自然也就挡住了舒毅他们的去路。 舒毅将车慢慢地接近车队,嘴里啧啧有声,说道:“啧啧,这乡下也有这么多高档的车?这里是什么地方?孟工,反正没事,我们就跟着他们进去看看?” 孟文天笑道:“随便你。……,你就不怕撞见了别人的什么私密事而骂你?” 舒毅不以为然地说道:“真要撞见了什么私密事,就让他们骂就是,我又不会掉一块肉。反正他们不敢打我。” 这家伙自傲惯了,根本不怕事。 孟文天的提醒没有任何作用,只见他将油门轻轻一踩,让跑车更接近了那支车队。 趁一个年轻女孩司机因为看到他的车过来而不由自主地踩了一下她的刹车,他就顺势再加了一脚油门,迅速地将自己的车加入了车队,跟着前面的车超前开出。 后面驾驶红色跑车的女孩目瞪口呆,一边加油一边嘀咕道:“这车是谁的啊?怎么插我的队?太没礼貌了。……,难道他也是杨申超杨少邀请的,我怎么没见过?” 车队里还有其他人也看到了这辆插入的车,只不过他们也是被邀请的客人,根本不知道舒毅他们是不是主人邀请的,所以都没有说话,更没有车停下来打招呼或阻拦,只是心里想着这辆车的主人太不讲究,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 舒毅可没有一点失礼的觉悟,在他看来自己能来这里,能老老实实地呆在车队中按秩序前行就已经是忍了又忍,能亲自到这乡下的山里看一个究竟,是这里的人运气好。他稳稳地开着车,有时见前面的车开得慢,他还短促地按一下喇叭催促一下,俨然比那些正式客人还牛气得多。 坐在副驾驶位的孟文天更没有失礼的觉悟,在他看来就算失礼,那也是舒毅失礼,他只是车里的乘客,与他无关。 车队顺着马路拐了一个弯,接着沿斜坡开向一座矮山,在矮山的半山腰出现了一道奢华的门楼,三丈高的门楼横匾上写着“仙泉庄园”四个金灿灿的大字。而门楼前分开站着四个精悍的男子,他们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虎视眈眈。 在他们之间横着一根巨木,就如栏杆一般拦在车队的前面。 直到最前面的车开到了巨木前,一个男子才动手将巨木一头压下,巨木另一头也随之抬起来。 舒毅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不凡,嘴里不时发出惊叹的声音,“我的乖乖,这门楼真是牛皮啊。孟工你看见没有,那块横匾竟然是用金丝楠木做的,真是暴殄天物啊。拿到京城去卖至少是几千万元,它可是按克来卖的,他们就这么让它这么日晒雨淋?……,啧啧,我是越来越好奇了。” 嘴里这么说着,脸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鄙夷。手里的方向盘却没有落下,他开着车跟上了前面的车,继续朝山上前进着。 孟文天更是无动于衷:因为他压根不认识什么金丝楠木,不知道舒毅说的是真是假。自然也就惊奇不起来。 他不知道他俩坐的这辆跑车正让门楼值班的保安感到为难。 一个保安对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说道:“队长,不对啊,不是说只有六辆的吗?现在怎么是七辆?” 队长也有点茫然,转身冲进岗亭拿起一张纸,一边看车辆的车牌一边对照纸上的记录,嘴里说道:“对的啊,是这几辆车。那两辆看不见车牌,你们看清了没有?” “看不到,那棵树挡住了。”一个保安连忙说道。 队长连忙拿起对讲机,大声而急切地说道:“报告,门岗这里进来七辆车,不是六辆!” 对讲机里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你确定是不是那个车队?” 队长连忙说道:“是!我看到了熙鸿实业董事长的儿子胡飞昆,也看到了江荣集团江老总的女儿江雨萌,还有联华实业老总的……。” 对讲机里的声音打断他道:“那就没事。这些少爷公子没什么约束,肯定是哪一个想炫富的家伙私自多开了一辆过来。杨少已经到外面迎客去了,我就懒得问他。你加强保卫就是,不要让其他的人进来,打扰了杨少的party你我都担当不起。” 队长偷偷松了一口气,立即大声道:“明白!” 过了门楼,众人眼前的景色为之一变,好像到了人间仙境,到处都是喷泉,丛林中不时有奢华的亭台楼阁,还有很多外面难见的珍奇树木、奇花异草。 两世为人的孟文天也被面前的景色弄得目瞪口呆:这也太有钱了吧?江德市怎么会有如此有钱、如此高调的人存在?他是谁啊。 车队很快驶入了一个汉白玉大理石打造的停车坪,三个男女青年正站在前面迎接。男的英俊,女的娇美。 第一台车刚停稳,迎客的三个人中一个男子拖着一个女子快步走了过来。男的长着一副鹰钩鼻,双眼阴鸷,不过此时的满脸堆笑,走路的动作也很快,似乎很激动的样子。 可旗袍女子似乎有点不愿意,但身子却被一个粗壮男子拖着,以至身体有点后仰。 男青年拖着女子走到车边,微微弓着腰,笑容满面地伸出手将车门拉开,嘴里客气地说道:“胡少,我们兄妹欢迎你的到来。你一路辛苦了。” 一个壮实的男子从车里下来,平平淡淡地说道:“杨少请客,我该感到荣幸。打扰了。……,晴妹,好久不见。” 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胡飞昆明显有点紧张,双眼贪婪地看着杨少身边的女子,目光不时在她高耸的胸前和修长的大腿上停留。 看到那双充满肉(个)欲的目光看着自己,杨少身边的女子很是不耐烦地瞪了杨少一眼,然后才对胡飞昆不咸不淡地说道:“胡飞昆,好久不见。” 胡飞昆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晴妹,想哥哥我……想我们了吧?去国外读书真有那么好吗?你去了,现在你哥哥过年之后又去,呵呵,难道就只有国外有黄金捡?” 被称叫“晴妹”的女子却转头对身边的男子说道:“杨申超,你不会就迎接一个人吧?” 杨申超讪讪而歉意地朝壮实的胡飞昆笑了一下,转身朝其他车走去。不过,他没有再帮别人开车门,而是大声而客气地喊道:“各位好,申超和杨晴热烈欢迎各位莅临寒舍做客。” 刚刚下车的年轻人都应和着:“杨少好!晴妹(姐)好!” 还有几个人对着一直站在远处不动的那个迎客女子招呼道:“小妍好!” 大家招呼之后,一个男青年大声说道:“杨少,你别文绉绉了,一个大老粗装什么斯文。party啥时候开始?” “孟工,我们下去不下去?”舒毅看到其他人都下车,忍不住问道。 虽然他在京城之外的地方有很强的心理优越感,在南江省这种地方几乎从来没有怕过谁,可毕竟自己是不告而来的恶客,贸然下去肯定不好。 最让他犹豫的是他的穿着太随意了,这两天人住在县城的宾馆里,根本没有天天洗、天天烫,看起来皱皱巴巴的。 第021章 惊人发现 此时此刻下车跟这些家伙照面,岂不大丢他舒少的面子,还不被这些家伙讥笑? 可真要不下去,反而会引起这些家伙的好奇,一个个上来观看询问,甚至有可能命令保安堵住他和他的车,到时候笑话闹的会更大。 舒毅真的有点后悔。 开始的时候孟文天对是否下车无所谓,眼前这种进来看热闹的小尴尬根本算不得什么,道一声对不起掉头就走就行,反正大家不认识,将来也难碰面,尴尬也只是几秒钟的事情。 可看到迎客的主人中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他就有点为难了:他们做出这么大的阵仗,我贸然过来,啥礼物也没有带,她会怎么说我? 就在他们两人都为难的时候,一个刚才被插车队的女孩司机走过来敲门了:“出来啊,还躲在车里干什么,不会等杨少和晴姐亲自来请你们下车吧?” 她现在还对舒毅插她的队感到不忿呢?语气自然不是很好。 她的敲门倒是解决了孟文天他们下车不下车的难题。 孟文天苦笑着对舒毅道:“还是下去吧。坐这里更会成为别人的焦点。” 舒毅猛地推开车门,笑道:“下就下,我舒少还怕了他们不成?不就是狗屁party吗?还搞得猴模狗样的,嘿嘿。” 但他的话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这种底气不足不是害怕,而是担心成不了这里的主角。 孟文天笑了笑,也随之下车,对听了舒毅的话而目瞪口呆的女孩司机招呼道:“嗨,美女你好啊。……,你也好。” 女孩司机旁边还有一个女孩,两人是同坐一辆车。 两个女孩的身材都很火爆,只不过女孩司机性格明显活泼开朗一些,而另一个则一脸的冷艳。 面对孟文天的招呼,这个冷艳的女子连眼睛都没往他这边看一下,也没有再看迎客的主人,而且默默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根本就是一副生人勿扰的高冷女神范。 看到他们下车,作为主人的杨申超很是惊讶,脱口问道:“你……你们是谁?” 女孩司机目瞪口呆,惊讶地问道:“杨少,你不认识他们?” 杨申超阴鸷的眼睛更阴沉,摇头道:“我不认识!……,他们是不是你们谁的朋友?”说话时,他的目光狐疑地扫了其他人一圈。 被杨申超扫到的年轻人都摇了摇头,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 女孩司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两个土鳖不知道偷开了谁的一辆猴模狗样的车,竟然混进我们杨少家的庄园来了。我就说嘛,杨少邀请的客人怎么会这么没有素质,在路上强行插我的……挤进我们的车队中,原来是想吃白食啊。哈哈……,从南岭县的乡下来的农民也想参加我们为杨少过年后出国举行的party,真是笑死人了!” 其他人也都嘲笑起来,只有女孩司机旁边的冷艳女孩转头看了孟文天和舒毅一眼之后,又转头去欣赏她的风景去了。 面对众人的嘲笑,舒毅大怒道:“笑什么笑,一群土鳖!” 同来的孟文天却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别人嘲笑的对象中没有他。 不是他脸皮厚,而是他被眼前的事惊呆了,他的目光在主人杨申超和那个姓胡的来客身上停留着:“一个姓胡?一个姓杨?都是有钱人家的子弟,姓杨的还要出国?……,老天,那件让我那个上辈子岳父倒霉的案子会不会就是他们做的?” 按照他的记忆,那件惨绝人寰的案子就是由一个姓蔡,一个姓杨以及一个姓胡的三个年轻人带头做下的。这起凶杀案得到了有关部门无比重视,警方向社会发布高达三十五万悬赏金以寻找有用线索。 可惜警方浪费了无数的金钱、时间和精力,结果一直得不到侦破,甚至连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找到。特别是后来姓蔡的和姓杨的先后出国,而姓胡的则参军进了部队,让案子更加扑朔迷离。 直到案发五年之后,姓蔡的在国外喝醉了酒,压抑好久的他或许只是为了吹牛,或许是因为那件事在心里压抑太久让他寝食难安,一直想找可靠的人诉说,被酒醉昏了理智的他就漏嘴对这位朋友说出他参与此案的一些事。 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位朋友跟死者有一层亲戚关系,正苦于找不到凶手呢,听了姓蔡的话,差点晕了过去,急忙给姓蔡的灌酒并旁敲侧击。虽然姓蔡的最终害怕,把事情说得遮遮掩掩,后来干脆不说了,但对方第一时间把他所听到的传回国内,在警方全力调查下印证下,这个案子才得以水落石出。 被抓捕时,三个凶犯中姓胡的男子已经成了部队的军官。而姓蔡的、姓杨的在国外都有不菲的产业,当然这些产业主要是双方家庭转移过去的财产,或者靠国内父母的人脉做成生意赚取的利润。两人是通过红色通缉令由国际刑警押运回国受审的。 这件案子让很多负责此案侦破的干警受到了牵连。孟文天上辈子的岳父——也就是孟文天打伤高利贷者被抓起来后,是他找朋友帮忙把孟文天送到部队的县警察局局长——就是在规定的期限里没有破案而被降职。等案子破获后,有关部门还发现他接受了案犯家属的吃请,从而被削职为民,甚至因为他不服到处申诉且大闹机关单位,最后被开除了公职。 他的处罚其实还不是最重的,好几个官员收受贿赂为犯罪分子提供了庇护,最后落得丢官罢职,判刑坐牢。 孟文天之所以对这个案子清楚,不但是这个案子影响很大,案发地南岭县,附近的常恒县,甚至整个江德市都妇孺皆知,更主要的是上辈子的岳父牢骚满腹,不断唠叨这件事,诉说他的委屈,孟文天想不清楚都难。 正因为有负责侦查此案的岳父在,孟文天清楚案发的缘由、经过和结果,也清清楚楚地记得几个案犯的姓名。自然凶犯中没有叫胡飞昆和杨申超的,否则,孟文天瞬间就会认定那件案子就是眼前的人干的。 不过,名字对不上号并没有让孟文天就此放弃怀疑,因为他这三天发现自己重生后很多人的姓名都发生了改变,地球上什么首富比尔盖茨、地球上的什么美国总统克林顿啥的,在这辈子他们的名字都变了,比如叫比尔劳斯,库吾巴什么的。 只有孟文天熟悉的人,比如他的家人、他的亲戚和他同学等等,他们的名字没有变。 孟文天上辈子根本不认识眼前的胡飞昆、杨申超等人,是以不知道他们两辈子的名字是不是相同,也就不会因为名字不同而否决他们是这起案子的主犯,更何况他们的姓都对得上号呢,更没有让他放弃怀疑的理由。 这案子对自己上辈子的岳父和妻子实在太重要,凶犯也太凶残,抓获这些凶犯是孟文天重生后最急于做的两件事情之一。 当然,让他吃惊的不仅仅是他们一个姓胡,一个姓杨,也不是因为他们都是有钱人家子弟,这两个主要特征与上辈子的凶犯相符合,更主要的是他听到了那个女孩司机说姓杨的过年后出国! “过年后出国”这五个字触动了他的神经:上辈子那个姓杨的不就是过年后出国了吗? 孟文天心里如掀起了滔天巨浪:“巧合?这也太巧了吧?……应该就是他们!” 第022章 女同学挺身而出 在孟文天想入非非的时候,主人杨申超被舒毅的怒骂弄得心头火起,但他还是忍住没有发飙,反而认认真真地上前问道:“朋友,你真是南岭县过来的?真的没有我杨少的请帖?连假的都没弄一张?” 请帖是他自己发出去的,发给的都是自己的熟人,自然知道舒毅他们不可能有真的。显然,他问的这话包含了怒气,也包含了鄙视。 “是又怎么样?老子愿意从哪里来就从哪里来?什么狗屁请帖,老子稀罕吗?”舒毅早已经被人嘲笑得恼羞成怒,哪里会好好说话?他怒道,“一个乡下土鳖还自称杨少,少你玛个逼,真是不自量力。” 杨申超本就涵养有限,装了半天的绅士早就不耐烦了,一听舒毅不但不道歉说明情况,反而对他这个主人破口大骂,不由大怒,骂道:“老子污你老娘,闯进我家庄园你狗日的还有理了?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杨少我的厉害!” 说着,他转头大声喊道:“保安!保安!抓小偷!” 随着他的喊声,几个彪悍的男子一下从远处冲了过来,以包围之势逼近舒毅和孟文天。其他几个年轻人也是跃跃欲试,想把这个无礼而叫嚣的乡下人给教训一番。 就在舒毅愣神的时候,杨申超抢先一步冲到舒毅跟前,对着他就是一巴掌。 舒毅脸部被打,不由恼羞成怒,踢脚就朝杨申超踢出。 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 几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慌忙朝远处跑去。 打架的动静一下把思考中的孟文天弄清醒了,他还真没想到舒毅和那个杨申超就这么打了起来。还没理清某些环节的他只好暂时放下那件案子,小心戒备,防止别人加入混战。 至于舒毅和杨申超,就让他们打吧。他舒毅既然敢在别人的地盘上打架,应该有几分底蕴,这里怎么收场,就让他这个京城纨绔来收拾,自己只需在旁边掠阵就行。 果然,看着孟文天没有进入战团,而他又在旁边戒备,其他人包括那个身材魁梧的胡飞昆也没有动手,都在等待保安过来。 而且胡飞昆的眼神不时悄悄地瞥上孟文天一眼,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孟文天还是发现他眼神里有慌乱有迷糊有狐疑。 就在几个保安冲过来,孟文天不得不动手阻拦的时候,远处传来一个吃惊的声音:“咦——,孟文天?你是孟文天?”接着,这个声音大喊起来,“不要动手!……,他是我同学。” 听到她的声音,不但几个保安犹豫着止步,就是舒毅、杨申超也停止了打斗,各自从地上爬起来。一个个气喘咻咻,额头上全是汗,一个嘴角出血一个鼻子出血。 孟文天看着跑过来的文静女子,微笑着招呼道:“老同学,你好。”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跑得太快或者是因为其他原因,姚小妍一双小脸变得通红,跑近之后她羞涩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来参加我表哥的party的吗?” “我们就是因为不是被你们邀请来的,这才发生这种事啊。”孟文天心里苦笑了一下。 他对看着自己的姚小妍否认道:“不是。我们只是好奇,看到路上有这么多高级车,就跟着车队进来了。……,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聚会了。” 姚小妍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说道:“没有。party还没有开始呢。”随即,她问道,“我邀请你和你的朋友参加我们的聚会,可以不?” 孟文天笑道:“你看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能参加你们的聚会吗?” 姚小妍神色有点黯然,点了点头,说道:“你们现在就走?” 孟文天正要说是,不想旁边的舒毅和杨申超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能)走!” 随即两人又相互怒视了一眼,各自冷哼了一声。 这时那位跟着杨申超迎客的女子——杨晴——走了过来,笑问道:“小妍,这位是谁啊?是你南岭一中的老师吧?” 孟文天因为长期坚持练武,不但身体结实,而且皮肤有点黝黑,不像一般学生那样单瘦白净,看上去明显比洋娃娃似的姚小妍年龄大,而是不是大一岁两岁,说他是姚小妍的老师,还真不为过。 姚小妍以为孟文天会不高兴别人说他年纪大,连忙说道:“哪里啊。……,姐,他是我同班同学,他叫孟文天。年龄跟我差不多大。” 杨晴吃惊地说道:“是你同学?也是高三学生?” 本来杨申超等人也以为孟文天是老师,所以当姚小妍在看到他被保安围上的时候出言阻止,他们心里还是理解的,而且他们自己也对老师有所顾忌。毕竟老师这个职业受人尊敬,在世人眼中天然地占据道德高点,打他的话影响会不好。 甚至他们还以为在这两个家伙中,孟文天是为首的人,要不舒毅在跟杨申超对打的时候,他怎么会袖手旁观。 可现在听他说他只是一名高三学生,这些人的心里一下少了很多顾忌。 不等杨申超说话,那个身材壮实的胡飞昆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气急败坏,大声对保安命令道:“玛的,老子还以为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呢。保安,给我上!把这两个小王巴蛋给我收拾了!” 姚小妍心里后悔死了,早知道他们顾忌老师,自己就不应该点破孟文天的身份。 此时的她急了,连忙站在孟文天前面,双手伸开保护着他,大声说道:“你们谁敢?这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好朋友!谁敢动他,我跟你们没完!” 胡飞昆一愣,脸色一下变得阴暗起来。 看姚小妍如母鸡护小鸡一样张开双臂保护孟文天,特别是看到她脸上涌起的红晕,心里更不是滋味,以为她这层因为后悔和紧张引起的红晕是因为爱情,胡飞昆心里又是惊讶更是嫉妒,愤怒地对孟文天喊道:“姓孟的小子,有本事就出来见真章,堂堂男子汉躲在一个小姑娘背后算什么本事?” 孟文天还没生气,姚小妍却气了,怒道:“姓胡的,你给我闭嘴!你算什么东西,在杨家这里有你指手画脚的份没?你别只知道叫喊,有本事你来跟他们两人对打!” 几个人一愣,不明白文文弱弱的姚小妍怎么也暴力了,竟然说出“对打”这个词。这不能怪她暴力,实在是孟文天在整个南岭一中太有名了。哪一周班主任不骂孟文天打架了,哪一周绝对是不平凡的一周。学校很多调皮的学生都跟孟文天打过,而且无一不是孟文天手下败将。 而且她和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孟文天从小练武,一个人可以打好几个厉害的男生。如果不是为了保险,她还不会将舒毅捆在一起。 胡飞昆身体结实是结实,但她相信从小练武的孟文天能收拾这个讨厌的家伙,每次他看到她,眼里就有那种让她心里不舒服,特别讨厌的神色,弄得她烦躁极了。 小姑娘内心真的希望孟文天收拾他,狠狠地把这个讨厌的家伙揍一顿。 不知道胡飞昆顾忌什么,听了姚小妍的话,却突然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小妍,我可是出于一片好心,就是想早点将他们赶走,我们好马上开party。你看你同学和那个土鳖呆这里多不好啊。” 姚小妍冷笑了一声,不再理他,转头对保安道:“你们回去,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 几个保安为难了,都一齐看向杨申超,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023章 担心他的女孩 杨申超也很是郁闷,不明白自己这个要美貌有美貌,要金钱有金钱,要背景有背景的表妹今天怎么啦,以前可是对任何男的都不理不睬。 就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死党胡飞昆,只要靠近她一点,或者搭讪一句,她就冷眼相对甚至厉声叱责。可她现在怎么会对这个黑脸男孩这么好呢?而且最讨厌打架的她怎么还鼓动他们对打? 这小子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孩子,全身衣服加起来还不到一百元,连他的一根皮鞋鞋带都比不上,样子又黑乎乎的不好看。她应该非常讨厌他才对啊,奇怪! 这时,舒毅盯着那个喊打的胡飞昆冷笑道:“你姓胡是不?……,哼,说本少是土鳖,好,本少记住你了,本少倒是想看看你是土鳖还是洋鳖。” 说着,他大声对着这些参加party的人喊道:“这里谁特么是主事的?跳出来吱一声,别到时候惹了祸,给你家父母带来麻烦怪老子事先没提醒。……,主事的是谁?给本少站出来!不会没有卵蛋让一个姓胡的外人在这里耀武扬威吧?那本少鄙视你们!” 杨申超心里一惊:难道这王巴蛋真有来头? 不过,刚才打架导致身体的剧痛让他没心情细想,而是怒道:“别特么装!有屁就放!今天不给老子一个说法,老子叫你们站着进来躺着出去!我杨家的庄园可不是什么阿狗阿猫可以随便进的。” 不过,他虽然愤怒,但话里已经显示出了缓和,显然他心里有了一丝忌惮。 舒毅说道:“好,本少今天心情不错,就给你两个说法让你选择。第一,我们出两个人,你们出两个人,对打。你们打赢了,我们任你们处理,要杀要剐随你们。我们打赢了,你姓杨的鞠躬道歉,我们拍屁股走人。第二,本少将来历一五一十说清楚,让你们这些乡下土包子见识见识本少与你们这些土鳖有什么不同。不过,讲清楚了本少的来历,你杨申超必须跪下给我们两人道歉,然后礼送我们离开。” 说到这里,他指着那个女孩司机,冷笑道:“臭婆娘,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乡下人?臭婆娘,你说我们偷开别人的,你偷开试试看?看你从哪里能偷到。……,哼,下次再这么胡说八道,本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个女孩司机看舒毅如此有恃无恐,在京城读书的她也看出了舒毅那辆车特别是车牌的不同凡响,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可是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么骂过,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着鼻子骂。 舒毅见女孩委屈的样子,也没有再骂,而是对胡飞昆道:“两条路,你们选哪个?本少建议你们还是派两个人出来,干一架,该怎么的就怎么的。……,喂,你们不是没胆吧?” 他可是看见孟文天在南岭改装厂瞬间秒杀过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工人,如果对方真的答应,那自己这边就稳操胜券。今天擅闯人家宴会的举动不但不尴尬,反而会很爽。 孟文天知道舒毅打的小算盘,但他没有反对,而是说道:“行了,行了,别拿着父母的能耐在这里吹牛显摆,我最看不得你们这些二世祖炫耀了。……,本来我们闯进他们私人聚会的场所就不应该,难道你还要别人道歉?再说了,我们真要打输了,什么要杀要剐的,说是说得豪情万丈,可谁敢真的杀你剐你?还不如说把你的那辆‘北极狐’输给他们就是。这样实惠,也好操作。” 孟文天这话明面上是在损舒毅,实际上是向他人暗示这小子牛叉:你们最好悠着点。 因为发现了凶杀案的凶手,孟文天不想在这里呆太久,想早点离开这里回去,回去好好思考如何协助警方抓捕他们,如何帮上辈子的岳父立功。 孟文天的话让杨申超等人更是惊疑不定,也更加认可舒毅来头很大。不过,最让他们奇怪的是孟文天的表现:这个穷小子知道舒毅的背景,可他一点也不怕他,怪! 一个穷高中生怎么敢在一个京城大少面前颐指气使?好像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这京城大少当司机的,为什么?难道这个穷小子远不是表面看上去的这样,难道他比这个嚣张的京城大少更牛叉? 内心本就有鬼的胡飞昆更加心虚了,他看了还拦在孟文天前面的姚小妍一眼,努力挤出笑容对孟文天说道:“小孟同学,你的意思是你也同意你朋友的建议,由我们两方各出两人对打,谁输了谁道歉?……,至于你这位朋友的车,我们可不敢要。” 希望速战速决的孟文天点头说道:“对,同意!你们派哪两个……” 话音未落,姚小妍却突然急切地喊道:“不行!不能打!” 众人再次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刚才喊打的是她,现在喊不能打的也是她:这小妞到底要干啥?什么意思? 就是舒毅也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能打?” 姚小妍说道:“他们不能请保安出来,必须是从他们这些人中间选两个!” 听了她的话,杨申超等人差点翻白眼:你这叛逃得太光明正大了吧?都把我们这些人说成“他们”了,还帮那两个家伙筹谋划策。 杨申超等人都知道杨家庄园聘请的保安都是彪悍而擅长打斗的人,特别是保安队队长可是从特警部队退役的,能打也抗打。里面还有一个姓廖的更是江德市有名的散打高手。杨申超刚才在心里就内定了由他们出面,狠狠收拾这两个擅闯自家庄园还耀武扬威的小子。 想借助孟文天修理胡飞昆的姚小妍是突然想到这个漏洞的,一想到她就慌乱起来,急忙喊停止:自己的同学虽然练过武功,打普通人问题,但肯定打不过那两个保安。如果自己的表哥他们派那两个厉害的保安上场,自己想修理胡飞昆的目的不但达不到,还可能让自己的同学受伤,这怎么行? 看着自己的表妹吃里扒外,杨申超很是郁闷。他只好挤兑孟文天道:“孟同学,说好了打,你不会不打了吧?如果这样,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的胆量。” 胡飞昆也说道:“一个男人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女孩子背后,什么都靠女孩子帮忙吧?如果这样,我看不起你们两个。” 其实,不用他们采取什么激将法,重生而来的孟文天早有点手痒痒了。因为这两天他隐隐发觉自己的本事似乎比上辈子巅峰时期的本事还高,不知道是重生后身体体质提高了,还是因为他这辈子将外公祖传的洪罗拳与在特战部队学到的擒拿拳比上辈子结合得更早、更完美,反正他觉得自己有一身力气,不惧跟任何人动手。 再说,现在杨申超他们内心对舒毅肯定有了顾忌,就算自己打不过他们,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最多受一点小伤,痛几天而已。 至于姚小妍内心想让他借此机会好好修理想缠她泡她的胡飞昆,孟文天可不知道。 所以,听了他们的话,他笑着对姚小妍说道:“老同学,你别着急,没事的。你应该听说过我在学校打架的威名吧?打他们纯粹是小菜一碟。” 他的话让杨申超、胡飞昆等人心里暗笑不已:学校打架的威名算毛啊,怎么能跟特警部队的人比?等下打得你哭爹喊娘时你就知道你那威名有多垃圾。 舒毅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生怕今天的打架无果而终,见孟文天愿意动手,连忙大声道:“姓杨的,你们特么真是婆婆妈妈,要打就快点,赶紧把想挨揍的两个王巴蛋派上来!” 姚小妍见自己无法阻拦,毕竟孟文天只是自己的同学,以前又没有多少交集,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对杨申超说道:“堂哥,我不许你派黄队长和那个姓廖的上。你要派他们上,我跟你没完!” 第024章 秒灭 杨申超差点吐口老血:没想到那两个小子自己都同意跟高手打,可自己的表妹却阻拦。 郁闷的他又不好不答应,只好悄悄地给旁边一个年轻人使了一下眼色。 那个年轻人心知肚明,立马对孟文天说道:“你们不会出尔反尔吧?是不是只要比你们厉害的我们就不能派?如果这样,那我们是不是只能派两个根本不会打架的女孩跟你们打,那还打什么啊,大家看起来有什么劲?” 姚小妍气鼓鼓地对他说道:“今天我们又不是看戏,为什么要好看?……,反正我不许黄队长和姓廖的上,你们爱派谁就是谁。” 知道今天不能趁机修理胡飞昆,她都有点心灰意冷了。 看着姚小妍一脸坚决的样子,杨申超眼睛一转,立马说道:“行。那我就听你的。我们不派黄队长和廖典上。其他的应该随我派了吧?” 姚小妍还没有说话,还在回忆和比较保安中哪个厉害以便排除哪一个,生怕夜长梦多热闹不起来的舒毅大声说道:“姓杨的,别特么磨磨蹭蹭的,快点让他们过来,老子早就手痒了。老子真是鄙视你们这些家伙,就打一个架还要算计一番。” 杨申超虽然愤怒地瞪了舒毅一眼,但内心却乐坏了,连忙说道:“好!老子就给你们一个痛快。……,李斌,马上通知王拓过来,你们两个……” 他后面这句话是对保安中那个最魁梧的汉子说的。 姚小妍立马反对道:“不行!王拓不能上,他也太厉害,必须找比他弱一点的!”说着,她指着胡飞昆说道,“胡飞昆,你不是常常吹嘘你身体好吗?你上啊。” 胡飞昆今天内心有鬼,哪敢上?可他又不想被姚小妍这么挤兑,就盯着孟文天问道:“你们敢不敢让这个叫王拓的保安上?” 孟文天也看出自己之前盯着他与杨申超看的眼神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为了不打草惊蛇,故意吊儿郎当地说道:“随便,谁来谁死。你让他来吧。” 杨申超大喜,不等姚小妍反对,立马对一个身材魁梧保安说道:“李斌,你和王拓上。马上通知王拓,让他过来。” 李斌高兴地说道:“好咧。” 接着他兴奋地掏出挂在腰间的对讲机,喊着王拓的名字让他过来。身为保安的他不但想在主人和众多美女面前表现一下,而且保安的生活实在有点无聊,与人打打架活动活动身子骨,当然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至于能不能打赢眼前这两个小子,这还用说吗?他们再厉害也不过是高中生,我是从部队退役的,若打不过他们,不如找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见事不可为,姚小妍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到一边,再转身,先白了孟文天一眼,再瞪了李斌一眼。可惜李斌没看见,他正看着通往门楼的水泥路。 孟文天朝姚小妍笑了笑。 杨申超等人也在笑,只不过是幸灾乐祸的笑。 那个名叫王拓的保安很快就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莫名其妙的他走到李斌跟前询问有关情况,听说将他喊过来是为了跟眼前两个小子打架,他又是惊讶又是屈辱: 让我一个受过专业散打培训的成年人与高中生比试,这不是侮辱人吗?打赢了没有光彩,打输了脸都丢到姥姥家去。当然,打输是不可能的,但也被周围的人当猴看啊。只不过是他和李斌是厉害一点的猴,而这个高中生和另一个年轻人则是被虐的猴。 不过,他心里就是再不舒服也只能听从杨申超的话,谁叫人家是老板的孙子,算自己的半个主子呢?不干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开除、辞退。 幸亏眼前的两个高中生也愿意打,否则的话让他欺负两个高中生还真做不出来。 舒毅大声朝两个保安讥笑道:“你们两个害怕了?你们特么上啊。” 李斌早就做好了准备,舒毅的话音未落,他就朝舒毅冲了过去,对着他就是一拳。 在他看来舒毅年纪大,打架肯定厉害,自己就选最厉害的下手。要让其他人看看,我李斌也不是你们所想的鱼腩,收拾他们根本不需要王拓出手。 再说,这小子的嘴巴忒讨厌,必须先给他一点教训。 不想他冲向舒毅的时候,孟文天悄悄地伸出脚,以极快的速度伸出又以极快的速度收回。李斌一时不察的惊叫着朝地上倒去,来一个嘴啃泥。看到李斌冲过来,本有点心虚的舒毅见李斌倒地,不由大喜,哪里会失去这个极好的机会,他快速冲上去,一脚狠狠地踩在李斌的背上,嘴里大骂道:“王巴蛋,你去死吧!”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两个上场的保安就被干掉了一个,杨申超、胡飞昆差点气得骂娘。 别人没看见孟文天的动作,但王拓却看见了,而且看得清清楚楚。 孟文天的动作虽然快捷,有点超过他的想象,但他并不认为孟文天打架有多厉害,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阴险。而他最看不惯的就是阴险,最不喜欢使阴招的人,所以当李斌倒地的时候,他也出手了。 只见他快速地冲向孟文天,靠近后将紧紧捏着的拳头砸向孟文天。 旁边的姚小妍吃惊而担忧地“啊——”了一声。 而杨申超等人则惊喜地叫道:“好——” 可无论是姚小妍的“啊!”还是杨申超等人的“好!”都没有叫完全就卡在了嗓子眼,因为孟文天突然动了,双手轻描淡写地一伸,就将王拓砸下来的拳头给接住,而且他的双手手掌包裹着王拓的拳头。 接着,孟文天身子一扭,然后轻轻往下一蹲,他就由面对面地对着王拓变为背对着王拓,王拓砸向孟文天的胳膊则主动地搁在了孟文天的肩膀上。两人的样子瞬间就形成了一个在电视上常见的背摔姿势。 就算是姚小妍、杨晴等女孩子也知道孟文天和王拓下一步的动作就是由孟文天发起这个背摔动作。 果然,孟文天下蹲的动作突然转为起身,他的肩膀正好顶着王拓的腋窝。等孟文天伸直腰板,王拓就如电视镜头里的动作一样整个身体飞了起来,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发出嗵地一声闷响。 孟文天好整以暇地将右脚抬起,然后轻描淡写地踩在王拓的脖子上,而他的两只手掌还握着王拓的拳头呢。 两人的打斗真的行如流水,好看极了,比电视里的镜头丝毫不逊色,如果不是知道王拓和孟文天是打斗的双方,大家一定会以为他们两人是在表演,王拓是在配合孟文天的动作。 王拓吃惊的看着孟文天,骇然地问道:“你……你会擒拿拳?” 孟文天摇了摇头,说道:“我从小练的是洪罗拳。洪罗拳里也有这么一招,抱拳抵腋。” 王拓想了想,说道:“是啊,擒拿拳应该是扼腕顶胸,是有点不同,可怎么就这么像呢?” 孟文天苦笑道:“你认输不认输?认输,我们就探讨一下,不认输,我们先打再说。” 王拓其实很不想认输,但感受到踩在自己脖子上的孟文天右脚在加力,他不得不说道:“是我大意了,我以为你一个高中生啥也不懂。好吧,我……我认输!” 杨申超、胡飞昆以及其他保安都是面面相觑,就是姚小妍也呆若木鸡。 现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孟文天走到舒毅的“北极狐”旁边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对同样懵逼的舒毅道:“走吧!” 上车之后,孟文天就启动了汽车发动机,等到舒毅坐上车,他朝姚小妍挥手道:“老同学再见!” 第025章 飚车的不晕车? 姚小妍眼神木木的看着他们离开。 今天她被孟文天的表现给惊呆了,这个孟文天与放假前的孟文天完全是两个人:他打架怎么这么厉害?他怎么会开车?他面对这么多人怎么这么镇定自若?…… “北极狐”在孟文天的驾驶下,顺着庄园的水泥路出了庄园。而他们的车快到庄园门楼的时候,那里的护栏早已经抬起,几个保安如看鬼魅似地看着他们两人,看着他们的车不紧不慢地离开。 “哈哈哈,这场子砸的真特么太过瘾了!孟工,你太牛了!”车离开庄园那条小路进入前往南岭县城的水泥路之后,舒毅大笑起来。 他眉飞色舞地说道:“你没看见那几个土包子的表情,真的好爽。前一刻他们一脸的惊喜,可不到半秒钟,他们傻了,眼珠子都瞪了出来。你不知道,他们当时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呢,哈哈,本少我从来没有这么爽过。” 孟文天冷冷地说道:“你知道你很讨厌不?老子现在想把你一脚踹飞,要不要试试?” 舒毅依然笑容满面,问道:“为什么?……,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就被我稍微算计一下而已。” 孟文天冷哼道:“你算计我?我还能被你这纨绔子弟算计?真要被你算计了,老子自认倒霉,只会骂自己是猪脑子。老子不爽的是你总拿着家里的背景吹嘘。都特么成年了,还一句一个‘本少’,本少你妹啊,这么难听的称呼还被你沾沾自喜地挂在嘴边,又不是你自己有什么本事。……,老子最烦你土包子土包子地喊,老子看你才是傻不拉唧的土包子。下次再听你这么骂人,老子揍死你!” 舒毅苦笑着连连点头,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是吹一吹牛,装一装***你听着就听着,当成笑话就是。” 孟文天怒道:“笑话?问题是你特么说得不好笑啊。你说出来简直就是一坨屎,能让人恶心好几天。” 舒毅郁闷地说道:“我不说了行不?”很快,他就变换了话题,说道,“对了,孟工,那个小妞对你感觉不错哦,如果你追她的话肯定有戏,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她看你的目光目光绝对不一样,绝对有崇拜和痴迷。这妞这么漂亮,你可要抓紧,别给其他家伙给抢了。我发现叫胡飞昆的家伙就对她心怀不轨。” “滚!人家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呢,别埋汰人家。”孟文天不想在这个话题继续深谈,就问道,“舒少,你晕车不?” 舒毅转头看了孟文天一眼,就如看白痴一般,说道:“哥们,你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吧?像我这种如此酷爱车的人怎么会晕车?” 孟文天哦了一下:“……,晕车与酷爱车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不爱车的人就一定晕车?” 舒毅说道:“我没说不爱车的就晕车,但爱玩车的肯定不晕车。……,行了,我的懒得跟你争,反正我不晕车。” 孟文天说道:“那好,请你把安全带扣好。” 等舒毅扣上了安全带,孟文天加了一点油门松开了手刹,再吩咐道:“注意!关窗!” 舒毅的车窗正在上升还没有到位,孟文天就轰了一脚大油,车身猛地朝前一窜,笔直朝前冲去—— “啊——”舒毅大声惊叫叫一声,“停!前面有弯……,啊——,停车!” 因为车在停的时候已经靠着马路右边了,孟文天启动后不但没有将方向盘往左打,反而还往右打了半圈。车身一冲,车头立即就盖住了排水沟,立马就要摔进去,岂能不叫舒毅大惊失色? 舒毅的话音未落,车身果然猛地一顿,惯性推着他的身体朝前撞去。 未等他撞到驾驶台,车身又往后猛地一退,这下惯性力将他真正压在驾驶台盖上了,只不过因为安全带的牵引,身体压上去的力量并不大,否则安全气囊非爆出来不可。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不知道退了几米的跑车又往前一冲。可怜的舒毅身体猛地往后一仰,狠狠砸在椅子靠背上,一点也动弹不了。 当他好不容易弄明白状况时,跑车已经在狭窄的盘山公路上掉头了,车头正对着下面,他的后背就如顶在天花板上看下面似的。 不过,他的身体并没往下落,反而在往上顶:因为跑车正以加速度的方式往下冲—— “啊——,快停!快停!”看到前面拐进悬崖右边消失不见的马路、看着下坡尽头是一片岩石,舒毅的脸已经惨白,眼睛里全是恐惧。 但是,这次孟文天并没有依言踩下刹车,依然加油让车前冲! “啊——,死定了,快停啊,你这个疯子……”舒毅不知道如何骂才能阻止他。 “叽——”眼看车就要冲出马路坠入岩石丛中,孟文天的脚终于踩在刹车上,车轮处的刹碟发出一阵闷闷的声响。 车速未有多大的减少,但惯性却极大,舒毅的身体从椅子靠背上猛地朝下朝前砸去。 跑车的前半身微微下蹲,而它的后半身则开始扬起,两只后轮也脱离地面…… 就在舒毅慌忙闭上眼睛,惊恐地等待自己身体与驾驶台碰撞时,孟文天的脚又松开了刹车…… 跑车身体一抖,又加速前行。 在车头冲去马路边,舒毅刚睁开的眼睛吓得又闭上时,孟文天的脚再次踩在刹车上,这次踩得死死的。 “唧——”刹碟发出一阵尖啸,车身后面往右边猛地一甩,路面留下几道黑色的轮胎痕迹。而车头已经稳稳对准了前面已经拐弯的公路。 很快,孟文天将刹车松开,并点了一点油门,几乎静止的跑车轰的一声顺着马路新的方向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在这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可怜的舒毅身体已经如砰砰球一般在椅子靠背和驾驶台之间来回碰撞了好几次,发出一阵劈哩啪啦的声响,脸色涨得通红。嘴里唯一发出的声音就是两个字:“你……停……你……停……你……” 嘴唇不断抖动着,这抖动绝对不是车身的震动引起的,因为嘴唇抖动的频率要快得多。 前面是一段稍微平直的路,坡度也不是很大,虽然孟文天开车的速度很快,但舒毅却趁此机会稍微缓了一口气,几分钟之后总算发出了第三个字:“妈——” 不过,也就是喊出了这个新的字,而紧跟在“妈”后的第四个字“啊”却再也没有机会喊出来,因为孟文天这段时间一直是加速的,速度已经飚到一百八十迈以上。 这个速度在高速公路也许不算什么,但在盘山公路却是惊涛骇浪的,至少见过了飚车的舒毅此时根本就不敢看外面,只敢闭着眼睛全身颤抖着。 嘴唇和牙齿都抖了起来,上下牙齿的撞击声代替了刚才的惊恐的叫喊。 他当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看向前面的时候,他失声大叫:“转弯——”| 孟文天将方向盘往右猛地一打,与此同时他脚点刹、右手换挡一气呵成,车身擦着旁边的野草飞过连续几个大弯,甚至连坐在车上的舒毅都没看清那些歪道是什么样子。 跑车拐过急弯后,又跑上了一段比较平直的下坡。 就在这时,前面谷底下突然传上来一阵大卡车的低吼声,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第026章 晕死了 想起农村里常常超载的大卡车,看到前面狭窄不可能容下两台车并行的公路,感受到跑车如飞的速度,舒毅那悬在嗓子眼的心脏一下蹦到了嘴里,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孟文天。 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惟有全身冷汗直冒。 孟文天却似乎没有听到前面越来越大的大卡车吼叫声,依然驾驶着跑车朝前冲去,车窗两边的山体、树木、野草快速掠过。 舒毅危急时刻总算镇定了一些,大叫道:“姓孟的,我们的车撞不过啊——” “呵呵,撞不过?谁知道。”孟文天转头看了一眼舒毅,笑道,“你表现还不错,比我第一次在非洲战场比赛的样子强多了,当然我坐在队长开的汽车上,那可是吓得脸色苍白,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你一路来还不停地提醒我、命令我,到底是飚过车的,佩服!” 舒毅欲哭无泪:尼玛,你佩服毛啊,老子一路上是惊叫好不好?刚才好不容易才喊出一句完整的。 不过,这话他可是说不出来,心里一个劲地狂叫:“跑车绝对撞过卡车。……,快停车啊,快停车……,求你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内心的呐喊起了作用,还是孟文天终于听到了对面卡车的吼声,只见他一脚踩在刹车上,等到跑车速度骤然下降出现暂停、而车身再次甩尾超过九十度时,他将档位往后一打,踩了一脚油门,随着发动机的吼叫,车身猛地往后一退。 接着,孟文天再踩了一下刹车,随着刹碟的嘶叫,跑车稳稳停了下来,车身刚好停留在一条一人来宽的分支山路上,而将原来的路空了出来。 车刚停稳,两台满栽水泥的大卡车轰隆隆地从车头快速驶过,卷起漫天的尘土。 敢情孟文天站在高处那块石头时早就看到了这两台卡车,也早就计算好了在这里避让。 舒毅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他连忙扯下安全带,以最快的速度推开车门逃了下去,直到双脚站地上,他才确定自己安全了。但吓破了胆的他还是用两条胳膊死死抱住路上的一棵歪脖子柳树,大口地喘着气。 孟文天坐在驾驶室里笑吟吟地看着他,很赞叹地说道:“你体格不错啊,颠簸这么久都没有晕车……” 话音未落,舒毅只感到嗓子一堵,一股热液一下从腹部冲了上去:“哇——” 孟文天好整以暇地将车启动,一边让车缓缓前行一边说道:“你别急,慢慢吐,我在前面等你。弄干净了再上车,这车豪华着呢,别把秽物弄上来。……,等会见!” 尼玛,敢情这话说得这车好像是他的似的。 只不过舒毅就是心里再有气也说不出什么:嘴巴不断呕吐,能说啥? 让舒毅郁闷的是孟文天还大声唱起歌来,而且还将他的声音通过车上的低音大功率喇叭播放出去:“……,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他那嚣张的样子让因呕吐而浑身无力的舒毅恨不得朝骚包的家伙踹上几脚。不过,因为歌太好听了,舒毅不但没有踹,反而很认真地听着、欣赏着。 他的心情一下好了不少,同时不由沉思着:他这歌到底是哪里学来的? 等到孟文天和舒毅回到天华汽修厂,时间已经快到吃晚饭的时候。 郭秋兰等人看着跑车回来,一个迎上去想询问这车是不是没问题,可看到舒毅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样歪在副驾驶室,不由大吃一惊。 郭秋兰有点担心地问道:“他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你开车。啊,好臭……” 孟文天从驾驶室下来,对担心不已的郭秋兰说道:“没事,你给他一杯温开水就行,记得里面放一下白糖。” 郭秋兰连忙安排学徒工曾海宁去给舒毅泡白糖开水,而自己则走到孟文天身边扯了他一下,嘴巴朝舒毅努了一下,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他晕车?……,不是他开车走的吗,怎么你开回来的?……,我不相信你有驾照。” 孟文天说道:“我只是测试一下跑车的高速性能。……,我试车的时候路不好走,颠簸得厉害,想回来的心急切了些,他所以晕车了。” 郭秋兰白了他一眼,道:“就这理由?你不觉得你说的理由听起来乱七八糟吗?” 孟文天双手摊了一下,说道:“好吧,事实就是他真的晕车了,我不找理由。……,对了,我还要把车改装一下,他可是交了五万元的。” “现在?”郭秋兰大惊,说道,“你都没安排我们买啥零配件,怎么改?” 孟文天说道:“要什么零配件,只是把发动机功率增加百分之三而已,有几种常用工具就行。” 郭秋兰瞪着眼睛看着他,喃喃地问道:“增加百分之三?还只是……,” 孟文天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把空气流量增加一下,好,说得太含糊了,把发动机汽缸的进出空气通道疏通一些,你总明白吧?发动机在生产出厂的时候就有百分之五以上的冗余,我只取百分之三,并不需要调整多少的部件,更不用增加什么配件。” 郭秋兰不相信地说道:“这种高级车都已经把性能和结构考虑得丝毫不差了,百分之三这么大的提升率哪有这么简单?这种冗余度不可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吧?你从哪里得知的。” 孟文天说道:“你错了。越是高级发动机反而留有不少可以提高的余量,只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而已。可我是什么人?我是高手啊。……,我现在只是提高发动机在高速运转时的一点点动力,并非全程提高,所以非常简单。……,对了,马申鸿马技师呢?” 郭秋兰无语:非常简单,其他人怎么就知道?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话:“马技师被王锡贵他们请回去了。”郭秋兰稍微解释了一下马申鸿的去处,接着马上佯装生气地说道,“小混蛋,今天我的心脏被你弄一冲一跳的,你必须给我好好说清楚,发动机高速运转时怎么提高它的输出功率。” 孟文天显然不想跟他解释太多,故意打岔调笑道:“你还想学技术啊?你这娇娇滴滴的样子,谁舍得让你干这些粗活?” 郭秋兰的手掐向他的腰间,恶狠狠地说道:“小混蛋,连姐你也敢调笑,是想死吧?我掐死你!” 只不过因为冬天穿的衣多,她的手根本没有捏到肉。,不过,她拧了一下之后也没有再做什么动作了。 在郭秋兰的注视下,孟文天首先巧妙地调整了喷油嘴以及气门弹簧,然后在两个空气流量计里面的电路板上各自旋转一个可调节电阻,改变了一下这个电阻的阻值,再试了好几次发动机,接着又根据试车情况进行了少许校正。 等到舒毅总算有了点精神,孟文天这才拍了拍手,说道:“舒少,你可以把车开回去了。” 郭秋兰、舒毅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惊问道:“就这么完了?” 孟文天镇定地反问道:“那你们还要咋的?” 郭秋兰也不相信地问道:“就这么提高了百分之三的动力?” 舒毅问道:“就这么简单?” 第027章 三杆子的手下 孟文天没有回答郭秋兰,而是对舒毅说道:“你说,我刚才做的事简单吗?这里除了我,现在谁会这么做,谁敢这么做?刚才试车的时候,你不是也有很多没有想到吗?” 听到他说起试车,舒毅心有余悸,再也说不出话来,连忙说道:“好,好,我提车走人。” 孟文天笑问道:“要不吃了晚饭再走吧,晕车可是跟重感冒一般……” 舒毅苦笑道:“哥们,别提我晕车好不好,丢死人了知道不?……,走了,走了……” 孟文天很关照地说道:“舒少,开车可要慢点哦。” “别他玛唠叨了,哥我烦着呢!”舒毅痛骂了一声,踩了一脚油门。 跑车轰地一声疾驰而去。 “呵呵……”看着跑车的背影,郭秋兰不顾形象地大笑起来,说道,“小混蛋,你真阴!你这个家伙就是怕他埋怨你就这么动几下收他五万元,所以你才故意在试车的时候整他,让他丢了面子只想早点逃离你,是不是?” 孟文天一脸严肃地说道:“郭总,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这个人最光明正大了,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都是有原则的。……,刚才在路上可是真的试车,试发动机的动力,试车的刹车系统,试车的悬挂系统。没有这些试车,我怎么敢动手改装、改变数据?” 郭秋兰依然笑容不减,说道:“小混蛋就是小混蛋。我信你才怪。” 孟文天说道:“人家出五万元,我就这么动几下,轮到谁心里都不舒服,是不?我这人心软,万一他又哭又求的,我还不免了他这五万元?……,我……我舍不得啊。” 郭秋兰大乐:“呵呵,你心软?修一辆车要了人家二十二万多还心软,真是笑死我了。你最后这句话还说得差不多,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财迷。可你也不能让他晕成这样吧?” 孟文天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可不知道他会晕成这样啊,开始的时候我可是问过他的,他说不晕车。可他怎么就晕了呢,还说他喜欢飚车,真是奇怪。” 郭秋兰不知道孟文天当时开车有多猛,所以听了他的话,也是一脸的不解,念叨道:“是啊,这么高级的车,自己又是司机,怎么就晕车呢。” 孟文天心里暗笑,眼睛却扫了一眼车间一眼,笑问道:“还真接到了新业务?”说着,他朝一辆停在修车槽上的小车问道,“什么故障?” 郭秋兰说道:“手刹带刹,放不开。……,没事,刘文波能搞妥。” 正说着,刘文波、曾宁海先后从修车槽里爬出来,对站在车边的司机说道:“修好了。” 司机说了一声谢谢,拿出早捏在手里的十元钱交给了刘文波。 等到小车开出车间,郭秋兰大声说道:“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去‘望江楼’,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孟文天孟工请客!这家伙手艺高,帮我们都骗了,不请客不行,你们说是不是?” 大家轰然叫好。 望江楼是南岭县最高档的酒楼,价格高、环境好、味道不错。 孟文天吃惊地看着郭秋兰,苦着脸说道:“老板,没带你这么坑人的吧?我可是来你公司打工的,现在你赚钱却要我这个打工仔请客,没天理啊。” 郭秋兰笑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请客?” 孟文天突然想起田启吉打赌输了的事,立马眉开眼笑地说道:“请,必须得请。……,各位同事、领导,你们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鲍鱼王八燕窝都行。” 大家一齐笑了。 等大家稍微收拾好车间后,郭秋兰跟王大爷说了一声,请他继续值守,吃完之后她会带吃的和喝的过来。 王大爷连忙说不必,他看到厂里有活干就非常高兴了,还要郭秋兰好好向孟文天敬一杯酒,不是他,汽修厂今天可不会如此扬眉吐气。 王大爷可是知道孟文天没来时,工厂死气沉沉。别人看他这个看门人都是充满了怜悯,现在业务好了,大家都用羡慕的目光看他,让他心里充满了自豪。他家里不缺钱,守门只是打发时间,能让人家尊敬这不就是他工作最好的回报吗? 所以他很感激孟文天。汽修厂的生意越好,人们越会尊敬他,他活得也越有意思。 再说,自己一个六十多岁的人了,还跟年轻人去酒店凑什么热闹? 安顿了王大爷,郭秋兰带着大家一起朝公交车走去,经过汽修厂门口的公交车直达望江楼门口。 孟文天注意到,当他们从汽修厂出来时,前面一家小商店里立即走出三个男子,其中两个脖子上分别纹了虎头和蛇的图案。而另一个人则是一个光头,留着小胡子。 这个光头身材魁梧,可谓虎背熊腰,走路故意走着外八字,显得极其嚣张。 他们三人都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等他们过后就慢慢地吊在后面。 孟文天有意拖着曾宁海落在后面,等与前面走着的郭秋兰和徐三帆拉开了一段距离,他低声朝曾宁海问道:“你认得后面跟着的三人不?他们是不是三杆子的手下?” 曾宁海开始压根没注意,听了孟文天的话,他回头想看又不敢,但最后还是回头看了一下,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惊惧地说道:“是的。……,他们不是去奔丧了吗?怎么又来了。……,那个瘦一点光着上身的好像到我们汽修厂闹过,他们不会是针对我们的吧?” 孟文天冷笑道:“应该是吧。” 他断定这三个家伙是田启吉紧急喊来的。如果天华汽修厂这边一直死气沉沉不做业务,这些混混很可能去同伴家奔丧不会来,有的混混甚至会回家过年,可现在天华汽修厂这边红红火火,想强买汽修厂的田启吉哪安心啊,肯定千方百计把三杆子的混混喊过来,继续骚扰。 县城的公交车还没有执行无人售票,每台车有了司机还有一个售票员。等收了郭秋兰、孟文天他们车钱放他们上去后,看到后面三人,女售票员感到一阵心悸,不由自主地将头低下,心里又想要三个家伙掏钱,又不敢出声。 走在前面的纹了老虎头的男子伸手在女售票员脸上摸了一把:“哎呦呦,妹子,蛮水灵的哦,看上哥哥我了,连车票都不要我们买?你放心,哥哥我一定会考虑考虑。” 车上一个站在走道里准备在下一站下车的中年妇女看到他们后立马慌乱地朝里面走去,就如避瘟疫一般。 虎头后面一个家伙故意砸吧嘴,骂道:“跑什么跑,也不看你多大年纪了。就你这模样躺到老子的床上,让老子上,老子都懒得上。” 中年妇女委屈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慌忙走到最后面一张座位上坐了下来,脑袋埋在胸前,一动不敢动。 三个家伙的目标显然不是她,是以没有追过去,而是慢慢地朝车里走着,目光一边扫描,嘴里一边吹着口哨或者阴阳怪气地笑着。 因为车上的人不多,孟文天他们上来后基本都找了一个座位,但孟文天没有去后面坐,而是站在郭秋兰的身边。 孟文天眼睛半眯着打量这三个家伙。 三个家伙走到郭秋兰前面,放肆地打量着郭秋兰丰满的前胸,透过领口往下瞧。 孟文天不动声色地迎着他们走了一步,正好挡在郭秋兰前面。 “小子!你干什么?”纹蛇头的家伙正要凑近看过够,视线却被孟文天挡住,很是气愤,“滚开!等下我们再跟你好好算账。哼,下面毛都没有长齐就跟我们三杆哥作对,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