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空与舰队》 1 面朝大海 1 面朝大海 自从肖枭再次睁开眼睑的那一刻起,曾经所经历过的一切,就注定在今后与他背道而驰了。 他有些缅怀自己的上辈子了,虽然直到死他依旧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那种人,身材普通样貌普通,家世普通能力普通,大概唯一能让他显得特立独行一点的,就是他那25岁的死亡年龄吧? 前一天夜里他安静地闭上眼睛,心跳在平稳的呼吸中戛然而止,再一睁眼,就连身体都已经截然不同了。 醒来的那天清晨他安安静静地在床上坐了半个小时,思考的问题囊括了自己前世的父母会伤心多长时间以及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遗憾的是这具身体前任的主人并没有留给自己任何的信息,对于这个连空气的味道都有少许陌生的世界,他的脑袋里是一张白纸,他甚至不知道在卧室的门外等待着他的到底是什么。 是新的父母和家庭吗?无论是他的前生还是这身体中刚刚离去的前任主人,都大概是二十多岁的年龄,他这个新房客却缺少应有的一切本该知道的常识。 末了,他站在卧室的门前,已经想好了要对开门后遇见的第一个人说的话。 “你是谁?”面对着门口手臂停在半空,身高刚刚到他胸口的金发少女,肖枭面色稍带惊奇地开口问道。 显然是准备敲门的少女皱了皱眉头,似乎是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肖枭的额头,温度正常。 “你在干什么?”肖枭退后了一步,有些警惕地问。 “你失忆了?”少女皱着眉歪了歪头,似乎是脑补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情况。 “失忆?我没有失忆。”肖枭继续他的表演,事实上他的确不认识面前的少女,也并没有失忆。 “那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少女面色严肃地问道。 “我并不认识你。”肖枭摇摇头。 “我是你的妈妈。”少女一本正经地说出了令人大惊失色的话语。 “不,我的母亲应该是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才对。”肖枭摇了摇头,“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我家吗?” “不,这里是我家。” “那我为什么会睡在你家?” “因为你是我的孩子呀。” “就算是我真的失忆了,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也是不会相信的。” 少女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看来你的确失忆了。” “我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是谁?”少女看着肖枭的眼睛问道。 “我是肖枭,男,今年25岁,自由撰稿人,住在烟台海滨区,祖籍是烟台招远市的金岭镇,家中有一对人在中年的父母,目前单身。” “你最近在写小说吗?”少女咧了咧嘴,心想貌似除了名字其他的偏差都不小啊。 “是,最近我的网络小说就要出版了,正准备到上海去讨论相关事宜。” 少女一言不发地拉起了肖枭的手,让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然后走到了客厅的角落里,拿起了电话的听筒,开始拨上面的旋转号盘。 等等!那是一台使用旋转号盘的古董电话机吗? 肖枭的心里莫名的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十五分钟后,他与少女一起坐在了某间小诊所的问诊室内,看着面前面色和蔼的国字脸医生。 “阿枭所患的是很典型的角色代入综合征,”医生对金发少女如是说道,“大概是最近的工作压力比较大的原因,具体什么时候能够恢复过来还要看他自己,现在的医学水平是无法治疗的。” “那会影响他的工作吗?”少女有些焦急地问道。 “不会,”医生摇了摇头,“阿枭依旧有解决工作问题的基本条件,毕竟他只是个普通的仓库管理员罢了,而且也已经是港里的老员工……这样吧,我替你写一张病情分析,你替他递交上去,在家里告几天假,趁着这今天你就与他一起把常识恶补一下,这样对他的病情康复也是有帮助的。” “那谢谢你了,刘医生。” 肖枭老老实实地跟着金发少女回家了,来诊所的路上他就已经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比如大街上明明风格复古却能轻易地在飘在半空的汽车,比如不宽的街道上铺设的是地砖而不是沥青,比如街道两侧那些仅有五六层的楼房,比如…… 他貌似穿越到了一个挺不科学的过去。 自己的新家在青兰市的港区内,他是个22岁的港区仓库管理员,隶属明帝国北方第二舰队后勤保障总部,像他这样在港区内还有两千多人,毕竟青兰港是第二舰队的总部驻港。 金发少女名叫肖染,是他的父亲领养回家的妹妹,虽然有着明帝国华族的姓氏,血统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塔兰托人(明帝国内部第二大民族),是上次世界大战留下来的战争遗孤,她的父亲貌似是肖父的手下。 肖枭的父亲名叫肖崇明,帝国第二舰队上校,担任第二舰队二分队指挥官,座舰是巡天战列舰燕台号,在战争快要结束的时候,不幸为国捐躯,当时肖枭仅有7岁,而肖染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 肖枭的母亲是在肖枭18岁那年的冬天由于严重的伤寒病逝的,舰队出资帮助他办理了母亲的葬礼,却没有义务供他进入大学继续学习,更不要说帮他在上大学的时候抚养妹妹了,为了支撑起家中的负担,他也只好服从了舰队的安排,进入了港区,担任了一个仓库管理员的闲职。 用舰队司令,也是肖崇明当年的老战友的话说,他在这里可以利用工作的空闲自学大学的课程,而且在这里能够学到的,可是在大学那种与世隔绝的象牙塔里无法学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大得超过了肖枭的想象,他脚下正踩踏着的这颗行星,依旧存在着58%乃至以上的未探索区域,剩下的那42%诸国林立的区域,海陆面积也是地球的两倍有余,陆地版图与他生前记忆中的完全是两个模样,并且就像那些异世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分为帝国与联邦两个阵营对立,明帝国,也是他今生的祖国,虽然曾经是世界上最为庞大的帝制国家,却也并非是帝国阵营的领头羊——事实上,帝国阵营成员国之间的摩擦冲突压根就不弱于两大阵营之间的冲突等级,真不明白联邦侧的那群傻蛋在上次的世界大战中是怎么与帝国侧打成平手的。 42%的已知区遍布全球,国与国之间或许就是一衣带水,也不乏相隔上万公里的,而在这上万公里的距离,半数之上的区域,都是无法探索的“海障”。 “海障”指的是大洋之上,那些长年被厚度超过千米的云团亦或者其他极端环境笼罩的地方,被地理学家细分为“云区”与“死区”。海障被称为“未探索区”并非是还没有人到达,而是根本就无法进行探索——所有试图探索海障的人都已经消失了,没有人回来过,而在上次世界大战中圣舟的出现,导致人类在战后发现了能够让万吨巨舰轻松飞翔于万米高空的反重力科技,然而就算人类拥有了能够跨越云区的“飞船”,却依旧对死区毫无办法。 说到圣舟,那是是一类舰船的代称,这类舰船是从世界大战最炽热的时期开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据说是沾染了水兵们众志成城的意志,亦或是触碰到了其他的机缘,许许多多的舰船(当然大部分都是战列舰与航空母舰)都诞生了自己的独立意识,并且具现出了自己的身体,而这些意识,无一例外都是青春靓丽的少女。 “圣舟”同“神姬”,这是明帝国的叫法,其他诸如源帝国的“姬神船”与“天巫女”,英帝国的“方舟”与“圣女”,联邦侧的“自由之舰”与“自由女神”的叫法也大行其道,各个大国出现的由神姬操控的圣舟很轻易地就能将地方一整只的普通舰队击沉,她们甚至不再需要有人登船指挥或者作战,舰船就是她们的身体,而陆战队(亦或叫做冲锋队的单位)则被灵活与强度堪比久经沙场的老兵的战斗人偶所取代。 战争后期再次进化的第二代圣舟是反重力科技的源头,她们已经能够自由地翱翔天际,她们就仿佛已经完全适应了天空上的生活,第一代航母型圣舟所释放的战机傀儡也不能接近她们的身体,完美的防空弹幕会击坠防空圈内的一切能够击落的东西,而像是主炮炮弹这种拥有巨大动能而无法阻挡的大杀器,第二代也不再需要闪避,包裹全身的力场盾是她们最坚实的凭依。 不紧急如此,第二代圣舟还能够发射许多五花八门的异种类炮弹,比如源帝国海军姬神船部队第二旗舰武藏独有的功能弹——“通讯屏蔽”,没有力场盾的第一代圣舟或是普通的舰船被这种弹头击中之后,会被迫处于一个隔绝了一切电讯“可能性”的“场”中,在这个“场”中所有的情报交流都要通过最原始的口耳相传来完成,就连最基本的物理传声筒都不会有效。 然而知道了这些的肖枭依旧是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而且他的假期,或者说适应期就快要结束了,而明天等待他的是每个月港区惯例的月体能核测,作为第二舰队总部所在的青兰港哪怕是在和平时期也常处于四级战备状态,因此哪怕你是个后台很硬的关系户,每月体能核测的那八公里你也要一点不落地跑下来——不然就滚蛋。 ————————————————分割线———————————————— 肖枭很清楚地记得,那是八月中旬,一个阳光明媚到几乎能烤化校场塑胶跑道的下午,他无聊地坐在场边一侧的高台下稍稍有点凉爽的阴凉处,饶有兴趣地看着场上那些还没跑完却要忍着跑到终点的同事们,欣赏他们如同死狗一般的表情与跑步姿势。 这时,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余光中,他们正沿着校场边走过来,最终在他的身边停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金发男人,是与肖染同样的塔兰托人,他身后跟着一个黑发的女副官,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海军制服,这代表了他们舰队特务部的身份。 “长官好。”肖枭急忙爬起身来,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同时瞟了一眼男人的领徽,好家伙,竟然是个准将! “你就是肖枭吧?”金发男人回了一礼,微微一笑——大概是他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他这个自以为和蔼地笑容比哭还难看,可能都会吓哭小孩子。 “是的,少将阁下,我就是肖枭。” “不用紧张,坐吧。”男人在高台边的花坛边缘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地方。肖枭犹豫了两秒钟,然后稍显拘谨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肖崇明曾经的战友圈子,如今大多都已经成为了第二舰队的骨干,面前的这位准将虽然处在将校之间一个尴尬的位置上,但是特务部的准将,无论是含金量还是掌握的权利,比之普通的少将都要大得多。 “我是乔纳森?杜鲁门,是你父亲曾经的战友,你可以直接叫我约翰叔叔。”男人看着校场那些依旧在耸动着的身影,并没有转头去看身边的肖枭。 “约翰叔叔……”肖枭点了点头,“叔叔找到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错。”乔纳森从自己的副官手中拿过了一沓文件,递给了有些不知所措的肖枭,“你是崇明唯一的骨肉,虽然这些年来东城一直都把你放在港口历练,但是这次我还是坚持将这个机会提供给你。” 机会!肖枭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关键词,自打他重生过来,已经有一些时日,虽然有着父母双亡有妹有房的主角标配,然而他既没有身上多处一枚自带灵魂老爷爷的戒指,脑子里也没有出现莫名其妙的声音,更没有什么跳崖寻到武功秘籍等等之类的机遇,所有的主角外挂,似乎都对他这个普通人敬而远之。 他的便宜父亲曾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还在在战争中为国家立过功,更何况壮烈牺牲了,按照前世来说他怎么也是个烈士子女,虽说就业问题不一定包管,但至少上大学是有保证的,哪里像他这样高中毕业就要苦逼地去看仓库,每个月的工资只有可怜的六百银元,勉强够一家两口人的生活。 如今,机会终于找上门来了,这让他都有些想摩拳擦掌地好好准备一番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当然愿意参与进去,相信叔叔你是不会害我的。”肖枭按耐下心中隐隐的激动,平静地达到。 “嗯,小伙子心态不错,”乔纳森呵呵一笑,将一套黑色的海军军装与一套尉官军衔递给了肖枭,“那么我就正式宣布了,按照《帝国特别战争法》第五项第一百六十六条律例,港区仓库管理员肖枭正式被强制征召为第二舰队特务部上尉军官,三天后,早上四点五十五分,请你准时到达军管区第八港闸报道,不得有误。” “是!”肖枭站起身,一手端着军装与军衔,抬头挺胸,认认真真地,敬了一礼。 2 灭顶之灾 2 灭顶之灾 庆元历13年,九月某日,晴。 暴风洋上空,甲三九云区未知空域。 变幻莫测的云区在午后阳光的照映下,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色,翻滚的云海中,一条身材修长肤色黝黑的钢铁巨兽缓缓地向前游动着,寂静的平流层上,方圆一公里内,能听到的只是这只钢铁巨兽骨骼摩擦发出的嘎吱声。 云迹如同波浪在这艘长达200多米的战列巡天舰舷侧翻滚着翻开,留下一道道平行的褶皱,随着云海的自我复原,用不了一个小时这些痕迹就会完全消失,除了这艘船上的人之外,没有人会知道有一艘战舰,曾经从这里悄悄地驶过。 肖枭穿着覆盖全身的战斗铠,站在甲板边上,看着四周单一的景色。 今天是航程的第三十五天,如果一开始心中更多的是兴奋,那么到现在,他已经开始对四周几乎一成不变的景象有所厌倦了。 他已经开始对这个世界的黑科技有所了解,比如此时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平流层中,然而既不会感到冷也不会缺氧,正是因为身上的这套紧身战斗铠。这玩意儿是一体的,而且需要贴身穿着,它能够实时地将你自身的情况折合成数据标准显示在你眼前,而且能够在极端环境中保持是你存活下来的温度,完全封闭的内部也会供给一个适合呼吸的内气压。 这种东西就算在肖枭上辈子的世界都还没有发明出来,然而在这个连电脑和网络都没有的地方,却是舰载陆战队的标配装备。 “阿枭,在这里看风景呐。”频道里传来了一个中年人和蔼可亲的声音,他回头看过去,一个穿着白色海军大衣,只在脸上戴了个氧气面罩的壮硕男人走了过来。从声音肖枭听得出来,而且在这艘船上这么叫他的也就只有那么两个人,一个是舰长魏明东上校,另一个,就是舰长辅佐官胡志同上校。 然而,舰船正在行驶中,哪怕只是巡航,舰长也一刻不能离开舰桥。 来人正是舰长辅佐官胡志同,他的军装上没有军徽、军衔和勋章等等能够暴露身份的东西,因为是秘密行动,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当然,为了比较容易辨识,在来人的领口上绣着一朵金色的梅花,用来替代他的上校军衔。 “您好,胡志同上校阁下。”肖枭立马立正,标准地敬了个军礼。 “不要叫得这么生分,”胡志同好似不高兴地瞪了肖枭一眼,“叫胡叔、志同叔,哪怕你喊我老胡也行。” “可是这还在船上……”肖枭缩了缩脖子,小心地解释道。 “哪来的那么多臭规矩?”胡志同不以为意地抖了抖肩膀,“这次任务很安全,你这次来走个过场,回去就可以升到少校甚至中校,说不定还能在港里拿到个肥差。” “可是,胡上校……” “嗯?!” “志同叔,是志同叔!”肖枭立马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胡志同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志同叔,我还想留在船上干……” “干个屁!”胡志同一巴掌抽在肖枭的后脑勺上,“老老实实地回去,想要上舰,先回去生一窝胖大小子,你娘拉扯大你不容易,怎么你也得给你们老肖家先留个后才是!” “估计就算你回去求谢东城那个老家伙都没用,”胡志同拍在肖枭的肩膀上,用力地捏了捏,捏得肖枭的嘴角直抽凉气,“况且你不是正规的海军学院毕业,如果谢东城是整个北方舰队的总督,到是有可能交一条快退役的老驱逐给你指挥,可惜他只是第二舰队的提督司令,猫儿岛上,还有个北方总督能管到他。” “那我就要去读海军学院,”肖枭摇了摇头,“志同叔,我知道你们这些爸爸的老战友们,都想着我好,但是我不想一辈子在那个小小的港口里混吃等死……” 他抬起头,目光透过镜片郑重地盯着比他还要高一个头的胡志同说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胡志同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看向了远方。 忽然,肖枭貌似在那边的云层里瞅见了什么东西,只是那个黑影闪现了一下就消失了,他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错觉吗?或者说只是云区内的云鲸?那种生活只在云区之中,动辄就长达数百米的巨兽,经常被误认成帝国的战舰…… “志同叔,”肖枭转头问道,“最近……侦察机又发现敌国战舰的航迹吗?” “敌国战舰?”胡志同呵呵一笑,“阿枭你以为我们的机密任务里,机密两个字就是摆着看的吗?” 肖枭点了点头,心里自我安慰着,这次行动是第二舰队特务部的甲贰级别机密任务,除非在特务部有敌人的间谍,而且还要身居高位,否则的话,这艘战舰的航行图根本就不会被泄露出去。 “走吧,”胡志同拍了拍肖枭的肩膀,转身向着“还想看风景,就陪我到下层的观景台酒吧喝一杯去。” 肖枭正准备跟上,他的耳朵却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并非平流层那平稳的风声,而是撕裂喉咙一般的尖啸! “卧倒!敌袭!!!”肖枭脑袋轰的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将还在向前走的胡志同扑倒在了甲板上,而在战舰右舷侧不远处的云朵突然之间消散一空,一枚泛着紫光的主炮弹头,狠狠地撞击在了右舷装甲带上。 弹头带着极大的冲击力,狠狠地嵌了进去,然而却没有发生爆。 但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担心的,一旦排除了击中弹头是哑弹的情况,那就说明,如今他们所面对的敌人,是一艘圣舟! 紧接着,一股紫光蔓延开来,很快就将整条战舰都包裹了进去,肖枭的耳边一阵噪音,他的通讯系统完蛋了。 shit!果然是特殊弹!肖枭挣扎着爬起来,胡志同脸上的氧气面罩被震碎,如今已经憋得脸色发紫了!他需要立即带他进入气压稳定区,好在两个人都在甲板右侧,虽然承受了炮弹击中装甲带的冲击力,但是并没有被甩出多远,如果刚刚两个人是选择站在甲板的左侧,现在他们都应该从船上飞出去了。 两个人依旧浑身发麻,搀扶着跌跌撞撞地从b炮塔的后侧舱门进入了下层。 气密门关闭,气压稳定,胡志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恢复了正常。 “通讯屏蔽?”胡志同的脸色阴沉得像是酝酿了一个周的积雨云。 “通讯屏蔽。”肖枭点点头,心中则是一片死灰。 “通讯屏蔽”乃是圣舟特种弹的一种,可以在其击中的敌舰上展开领域,使除口口相传外的一切通讯手段全部失效,就连最基本的物理传声筒,都没有作用。 而迄今为止,拥有“通讯屏蔽”的圣舟,在这世界上仅有一艘存在,那就是源帝国姬神船第二联合舰队总旗舰——姬神船?武藏。 偏偏是武藏……肖枭的心中在不甘地呐喊着,如果是其他的也好,他的心中,还能保存着侥幸生还的希望,但偏偏是武藏,偏偏是帝国侧“金色级”的那八艘圣舟之一。 帝国侧的八艘“金色级”圣舟,分别是明帝国的皇级太祖舰、成祖舰;源帝国的大和级大和舰、武藏舰;英帝国的狮级狮号;弗朗斯的阿尔萨斯级阿尔萨斯号;德帝国的h级039舰与041舰。 这是八艘被称为“圣舟杀手”的帝国侧决战兵器,其中实力最为强劲的就是狮级狮号,据说她曾经甚至凭借一己之身,同时对抗过明帝国与德帝国的八艘“紫色级”圣舟而不落下风。 “没时间跟你说那么多了……”胡志同咬了咬牙,“肖枭上尉!” “在!” “我命令你,立即带领你的小队,在地下乙二层左三闸口集合,快!”胡志同说罢就转身向着一层的升降机口跑过去,他需要立即赶往舰桥,与舰长以及随舰参谋制定对策。 胡志同要干什么,肖枭不知道,但是上级的命令是坚决的,如果说他要对自己做什么,也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一死,都已经这种地步了,还需要害怕什么呢? “轰隆!”右舷再次传来一阵爆炸的轰鸣声,剧烈地震动将肖枭直接冲进了通道深处,翻滚着跌在了大型升降机的门口,他费劲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好在身上的战斗铠对于身体的保护措施很好,如果放在平日,这种翻滚哪怕是不能让他伤筋动骨,也要跌得满身淤青才对,而现在他只是觉得头有点晕,胸口闷闷的。 清醒了一下,他立即拉开了升降机边的紧急下降口……其实就是一根从顶层桅楼直通船舱底部的方形通道,一次仅能容一人通过,使用者只要按下侧墙的层数,再从连接着轨道的收纳箱拉出一根套索,用手拉着跳下去,就能在你需要停止的楼层缓缓停住,速度要比升降机快很多,也更灵活,一般只适用于紧急任务。 肖枭没有多想,按下了甲二层的按钮之后,就直接跳了下去。 通道里很安静,仿佛是一个与外界完全分离的空间,他的耳边只能听到向上被他甩在身后的空气呼啸声以及套索内套在钢轨内的电动轮与轨道摩擦的声音,很快就要到达地下二层,电动轮开始反向制动,准备减速。 “轰!”又一阵剧烈的震动传来,直接将他装上了身后的墙壁,而后有反弹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他爬了起来,没错,此时原本应该铅直的通道已经有了很大的坡度,他甚至可以爬起来看看离自己需要到达的楼层还有多远距离,幸运的是这次撞击并没有把他甩过头,甲二层的门就在脚下不远处。 肖枭一脚踹开铁门,翻身进入了层内的船舱,大厅的地板上到处是穿着战斗铠,正懵懵地从地上爬起来的陆战队员,显然他们本来准备乘坐大型升降机前往甲板的,刚刚的撞击无疑就是武藏强制接舷所造成的撞击,如今恐怕武藏上的自律战斗人偶已经准备开始跳舷登舰了。 舰外。 比肖枭所乘的战舰要长上几十米的武藏,此时此刻已经紧紧地将左舷靠在了这边的右舷上,武藏侧舷的上层装甲带向外翻转移动,装甲后的甲板下,露出的是整整齐齐地红色人影,他们穿着者统一的制式盔甲,手持着武士刀与短铳,面甲没有目镜,只有正中心一个猩红色的电子独眼在收缩转动。 这就是武藏的自律人偶,宫本剑卫八十六年型,这里的每只人偶都堪比源帝国剑圣院的最低等剑圣,而他们后要悬挂的那柄仅有两掌长,弹容量三发的近距离格斗铳,却可以轻易地撕裂开明帝国舰载陆战队那看似结实的战斗铠,并贯穿他们的身体。 这是一场死局,在一开头就没有获胜的可能性,已经来到了甲板的陆战队士兵,他们深知自己不可能生存下去,但是他们却可以为这艘战舰拖延时间,而且也没有人愿意轻易地将自己的性命拱手让人。 武藏的b炮塔顶端,一个身穿将军铠甲手拄武士刀的女子,她没有戴头盔,能够垂达小腿的长发在末端被束成一股,乌檀色的秀发在风中飞舞着,与之交相辉映的是她身后飘飞的两道分别草书着“毘沙门天”与“二天一流”的白色狭长披带。 天巫女,武藏姬,见参。 她的目光冰冷地扫向与人偶对立与船舷两侧的明帝国陆战队,右手缓缓地拔出刀锋,然后带着坚决地意味,向前一挥。 “杀!” 红色的洪流与黑色的城墙,交接在了一起…… 地下,甲二层。 肖枭急匆匆地来到了自己所在小队的房间,丙06。他直接拉开了房门,然而房间内的场景却香艳得让他差点鼻血上涌——四个身材姣好的少女都只穿着文胸与内裤,正围在一张小桌边打扑克。 “啊,嗨?”肖枭尴尬地摆了摆手,然后就是一声怒喝以及三声尖叫,等到他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除了脸上鲜红的巴掌印以外,战斗铠的表面还有三五个灰扑扑的脚印儿。 该死,进来的时候应该戴上头盔的。 相对于其他的小队,肖枭的小队有些特殊,那就是除了他之外所有的队员都是女人。 这倒并不是什么“主角的后宫光环”,亦或是舰队对他的特殊照顾,只是因为他所在的小队,本身就有些特殊。 丙06小队的所有人员皆系特别征召人员,在此次任务中的职务是看守并管理仓库,是一个除了日常训练以外都闲着没事干的肥差,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个小队所有的成员都是舰队高级军官的子女,包括背景最浅薄的肖枭,皆是武家之后。这些人只是来镀金的,不可能安排类似擦洗外甲板这种又脏又累还可能从船上掉下去这样的危险职位。 至于为什么背景最浅薄的肖枭成为了队长,只是因为他又作为仓库管理员的工作经验,而且对这四位不是训练就是看看书搞搞研究的大小姐来说,队长这位置,要管的事情太繁琐了,老娘才没这功夫去管他们,找别人吧。 然后他就被稀里糊涂地推选成小队队长了。 3 高空博弈 3 高空博弈 “我说,你们没接到紧急通知吗?”肖枭一边老老实实地背过身,一边骂骂咧咧地埋怨道,“武藏就在外边,你们居然还有闲工夫打牌?” “我们只是看管仓库的小队啊……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接到出击的调令。”说话的一个迷迷糊糊的眼镜娘,名字是胡晓晓,貌似是一位舰队元帅的孙女,毕业于长安帝立国子学院的高材生,然而这货却是肖枭最不省心的一个,上次她竟然在仓库的弹药贮藏区做压力起爆实验,若是他晚去个一两分钟,说不得都用不上武藏,这艘船已经自己殉爆了。 “你可以转身了。”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转过身的肖枭看向了一个留着齐腰单马尾的妹子,韩宁,她是第二舰队副司令,被源帝国士兵称为“杀人鲸韩超”的韩超上将膝下的独生女。韩宁是一个典型的武家之后,她使得一手漂亮的横刀,据说曾经获得过帝国武道大会青年组的全国刀术冠军,平日里也是严于律己,除了一个人一把刀挑翻了整个陆战队,就是训练训练再训练,换句话说就是个武痴,刚刚的情况也只有她才会发出一声怒喝,不仅没有躲开,反而上前来赏了肖枭一巴掌,而且还在他的腿上补了好几脚,现在肖枭的小腿都还酸痛着。 韩宁一直是队里的大姐大,几个大小姐可能会忽略肖枭甚至舰长的命令,却都很听韩宁的话,听说这小妮子在舰队年轻一代的圈子里算是个“武家标杆”的存在,平时也是威严满满的样子。 “你似乎在想些令人恶心的事情,”韩宁眉头一挑,板着脸对兀自发呆的肖枭说道,“如今舰外战况紧急,请队长您分清主次。” “男人什么的,最恶心了!”躲在韩宁身后的李沫沫赞同道,这货是个合法萝莉,她的战斗铠都是特别定制的,明明已经二十一岁了,却依旧是一副小孩子的娇小模样,而且对于喊她小孩儿的人还凶的不得了,就像一只发疯的猫一样,势必在你的脸上留下几道痕迹,刚刚如果不是她害羞地躲开了,恐怕肖枭的脸腮上还要多几条红道道。 “宁姐……队长也不是故意的,你就让他赶紧说吧。”唯独有些正常的也就只有与韩宁并肩站着的柳小蝶了,她与肖枭的家境差不多,是一个烈士子女,只是她同时失去了父母,从小被谢东城养大,与肖枭也算是有几面之缘。 柳小蝶在进入丙06小队之后,就剪去了她曾经的那头齐腰的黑色长发,换成了稍短一些的,仅仅垂到衣领的短发,平时也基本上都是她在帮助肖枭处理小队事务,经常被李沫沫戏称为“队长秘书”。不过她的脾气很好,好到哪怕是最难相处的韩宁都愿意与她坦诚相待,也曾帮助肖枭处理过很多次大小姐之间的矛盾。 “紧急任务,拿上武器,跟我去乙二层。”肖枭没有在多废话,从武器加上摘下了自己的制式军刀与转轮手枪挂在了腰上,系好了斜跨的弹药带,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乙二层是地下机库,这个世界由于提前点了反重力的黑科技,飞机这种有翼飞行器早就被舰队抛弃了,只有陆航还在继续研究更快更耐久的飞机,舰航都已经统一换成了反重力飞艇,毕竟人造版的反重力引擎烧的是以太矿液,如果再在舰上储备航空煤油就会大大地占据空间,而且还容易弄混,所以索性都更换成了使用电力与反重力引擎的机械。 战列舰或者战列巡天舰上装备的大都是小型的侦查艇与中型的运输艇,这些飞行器虽然烧昂贵的以太矿液,却比陆航的飞机要更加灵活,续航能力也大大提高,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直接起降。 毕竟,在天上海上,根本就没有容许飞机起降的长跑道。 现在停在左三闸口的,就是一架荣宝八年式武装运输艇,这玩意儿能装下十个人,装备了三台艇用反重力引擎与两台微缩反向引擎,灵活度超高,但是相对应的,速度一快同样也不好控制。 武装运输艇虽然被称为武装运输艇,然而也仅仅有一上一下两个防空机枪座以及一门55mm尾部管退炮,主要被用来对付大型炮艇。 丙06小队五人到达时,整备士正在为运输艇的周身尤其是背部喷上云色迷彩,舰长魏东明正站在运输艇的侧舷舱门口,默默地抽着烟。 “舰长!”五个人迅速在魏东明身后排成一排,一起敬了个礼。 “来了啊……”魏东明回过头,和善地笑了笑,掐灭了烟,来到了肖枭的面前,同样庄重地敬了一礼。 “我是舰长魏东明,想必你们也都认识我,我就不多废话了。”魏东明招呼丙06小队五人来到一方不锈钢小桌边,将一张地图在上面摊开,这是一张云区图,记录的正是他们如今身处的甲三九云区及周边。 他指了指云区中心偏东北的一点:“我们在这里。” 接着,魏东明用铅笔在云区的西边尽头划了个圈:“我要求你们抵达这里。” “舰长阁下……”韩宁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一艘小飞艇根本没有办法到达那里,更不要说为你们准备的粮食与饮用水也只有一周的量。”魏东明摆了摆手示意韩宁闭嘴不要浪费他的时间,“我要你们,进入云区。” “不可能!”柳小蝶大声反驳道,“云层之下就是死区,是进去就没办法出来的地方!” “那如果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魏东明不耐烦地摇了摇头,“短时间里也没办法与你们说清楚,到了下边,你们自然会明白的。” “舰长阁下,你与胡上校……”肖枭刚刚开口,也被魏东明直接制止了。 魏东明仔细地打量了肖枭一会儿,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解了下来,递给了肖枭,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和老胡,想必,都已经回不去了,这块表是我的妻子送我的,留给你当个念想,如果你能平安地回到国内,就帮我照顾一下家里人吧……” “老胡还在舰桥替我指挥,他让我捎给你一句话……”魏东明仔细地盯着肖枭的眉眼,最后欣慰地笑了笑,“如果你真的想在舰队里干,这次回去,就赶紧给老子结婚吧!” “嗯,”肖枭点了点头,“我会考虑的。” “这里边装着任务计划书与信物,密码是7536,”魏东明将一只银色的手提箱拿了过来,用手铐锁在了肖枭的左手手腕上,“按照里边的指示走下去,就能将希望带回国内。” “魏叔叔,”肖枭紧紧地握住了手提箱的提手,“保证完成任务!” “轰!轰!”又两声接连的轰鸣声传来,地面一阵猛晃,不少管路都从天花板上被震了下来,紧接着所有人就都同时想着舰艉的方向晃了一步,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战舰在加速,龙骨嘎吱作响的呻吟声越来越大,不可逆的损伤已经造成了,哪怕是她能从这次的灭顶之灾中侥幸保存下来,以后也根本无法当做战舰使用了,恐怕,连升空都做不到了。 “看来老胡已经设法甩开了武藏的接舷锚索,”魏东明带上了自己的帽子,“快上艇离开吧,我们会为你们,争取一段时间。” 舰舱后部四座大型的军用反重力引擎表面时不时地闪过电弧,这种危险的现象,是引擎高度过载,以及即将崩溃的预兆,但是轮机部却依旧在尽力地抢修着,哪怕是时不时地就会有人被那高压电弧打成飞灰,但依旧没有人退缩,舰桥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坚持再全速航行20分钟才能沉没。 后部的q炮塔与x炮塔依旧保持着刚刚就开始的一分钟三发每门的高速射击,没有时间冷却炮管,也没有太多的功夫去吹干净所有的膛渣,所有人都只能祈祷,这两门作为重要战力的主炮,不会在下一秒炸膛,而炮管已经开始微微发红了,在平流层冰冷的空气中冒出淡淡的白气。 明帝国战舰的脱离显然是超出武藏姬预想的,紧接着梭状的火球就如同不要钱一样地泼洒了过来,一时间她竟然来不及招架,哪怕是及时地架起了紧急护盾,舰艏也依旧结结实实地被三发305mm炮弹糊了一脸,不仅仅将a炮塔打得需要立即修复,一枚击穿了甲板的炮弹直接就打进了下层的自律人偶修复工厂,直接报销了一票倒霉的或新或旧的自律人偶。 “可恶!”武藏姬气愤地低吼了一声,随后舰船亦然是加速跟了上去,作为金色级姬神船,她那厚厚的力场护盾就如同一层厚厚的龟壳,明帝国战舰泼洒出的炮弹砸在上面发出了雨点砸在伞面上的啪啪声,却也同无力的雨点一般向两侧滑开,根本就无法对护盾造成一丁点的伤害。 悄然无声的,在刚刚两艘战舰经过的云层中,一架涂装着云色迷彩的运输艇悄然离去,貌似并没有被站在主炮上指挥反击的武藏姬发现。 “很好,这样一来,计划就成功了一半!”舰桥中的魏东明一捶舰长座位的扶手,“左舵9,前进四,前后炮塔开始转向,环绕炮击武藏侧舷的护盾薄弱处!” 大副拉了两下车钟,一直在全速前进的战舰忽然向左侧画了个大圈,前后四门三联305主炮纷纷对准了远处的武藏,一轮轮的齐射几乎不停歇地打了出去。 “愚昧!”看着炽红色的光点一波波地搭在她的护盾上,却只是让护盾产生几点涟漪,武藏姬轻蔑地冷哼了一声,在她舰载核心的计算下,不出五分钟,明帝国战舰的炮塔就要接连废掉了,到时候,这艘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处置了。 忽然,她的目光注意到了南侧的一出云层,紧接着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武藏姬神色的胡志同暗叫不好,只能赶紧报告时候的魏东明:“老魏,我们的后路被发现了。” 魏东明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肖枭乘坐的运输艇可经不起武藏的一发炮弹,然而圣舟的特点就是她们打炮都特别准,邪门儿得准! “不做间歇的话,我们的主炮还能打多久?”魏东明冷静地询问一旁的火控指挥官。 “ab两座还能工作三分钟,”指挥官看了看手中刚刚拿上来不久的数据表格,“后边的两座,最多还能打一分钟。” 魏东明思考了两秒钟,拿起舰长座椅旁的电话,幸运的是,“通讯屏蔽”的效果,已经消失了。 “喂,给我接轮机舱。” “轮机长,把引擎功率调到过载临界,还有多少以太,全部给我倒进去。”魏东明看着舰艏左前方不远处的武藏,“然后开足马力,给我撞死这个表子!” 武藏,b炮塔,武藏姬纠结地看着正在渐行渐远的运输艇,来之前她就接到了舰队总督的命令,一个活口都不要留,尤其是那些从船上跑下来单独逃走的,绝对是要消灭的对象。然而现在对方依旧幸运地保持着四座炮塔的完整,一轮轮的齐射不要钱地打过来,而她若是想要炮击那只小艇,就必须先撤掉护盾…… 该死的明国人给她下了一个阳谋吗?武藏姬紧紧地咬啮着自己的拇指,她现在急需一个折中的办法,既不会让那架碍眼的小艇跑掉,也不能让对面那艘已经疯了的战舰伤到自己娇贵的舰体…… 武藏姬再次目测了一下小艇的距离,依旧在舰载炮艇能够追赶得上的范围内,于是舰体周身的护盾在一瞬间消失了几秒钟,三架黑色的梭形炮艇被从武藏的肚子里甩了出来,划着弯曲不定的轨道,向着运输艇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护盾撤去的时间虽然仅仅有一瞬间,但还是有三枚炮弹砸在了武藏的前侧舷与舯部,让站在炮塔上的武藏姬疼得眼泪汪汪的,直吸凉气。 武藏姬再次被打出了火气,而且她发现,那艘疯船竟然直接不躲不闪地向自己撞过来了! 该死老娘让你们多活一会儿,你们以为老娘好欺负吗? 4 云海之下(上) 4 云海之下(上) 运输艇的驾驶舱中,柳小蝶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安静地掌握着操纵杆,但是如果观察仔细的话,也可以发现她的手在轻微地颤抖着,而并非只是因为运输艇的震动。 肖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左手轻轻地抚摸着搁在膝头的那只箱子,右手则捏着云图,他们目前正严格地按照任务计划书上的指示前进着,而那边的武藏依旧在与自家的战舰打得如火如荼,如果武藏没有什么动作的话的话,还有十五分钟就可以安全地离开武藏的威胁区域了。 “臭男人,我们的船突然转向了!”耳机里响起李沫沫稍显尖细的声音,貌似她对于肖枭分配的上部机枪座这个位置十分地不满。 “继续观察,”肖枭按了下绑在自己颈部的通话器,“还有,最起码叫我队长吧,李大小姐?” “明白了,臭队长!”不多久耳边就再次传来了李沫沫气呼呼的声音。 肖枭讪讪地咧了咧嘴,低下头扯开自己战斗铠附着在脖颈上的领口,嗅了嗅。 “呵呵呵……”身边传来了柳小蝶的轻笑声,她左手轻轻地掩着嘴唇,两只眼睛眯成两道弯弯的细缝,那笑如同刹那间的春风拂过,肖枭呆了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回过头来继续看运输艇前方的景象。 四周的景色比在船上的时候还要单一,还要迷乱,他们除了依靠仪表台上那枚不断校正着的方位球,其他的一切都无法成为引路的助力。 “队长!”韩宁有些焦急的拉开了驾驶舱的舱门,“武藏释放了三架舰载炮艇,正在快速向我们逼近……” “该死!”肖枭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拨开韩宁,急匆匆地来到了尾部的炮手位置上,趴下来将自己的眼睛对准了瞄准镜。 云区中,三架梭形的炮艇正划着混乱不同的弧线航迹跟在运输艇的后部,目前已经接近了500m的艇用机炮射程界限。 肖枭不懂的飞行员的常识,但是他知道武藏发射出来的东西,上面肯定没有活物,而且就算是有自律人偶在舱内驾驶,也根本无法当做普通人来看待。因此这三架炮艇才能像现在这样飞出如此反人类的轨迹,哪怕是空军小白的肖枭都知道如果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在里边早就应该眩晕吐血黑视红视了,哪里还能跟得这么紧? “我不懂这些炮艇的型号,不过我们如果不反击的话,肯定是要完蛋。”肖枭解下手铐将箱子给了一边呆愣着的韩宁,她虽然是个“武家标杆”,但是归根到底还是个小孩子,除了身手厉害一些,更何况她根本不懂得如何使用这门55mm管退炮,肖枭好歹还接受了几次培训。 “各成员戴上头盔,我要打开舱门开炮还击,舱内无法维持稳定的气压。”肖枭戴上头盔,打开了尾部的炮击用小舱门,顿时在舱内外气压差的作用下,舱内氧含量顿时就变得稀薄了许多,如果仅仅靠个人呼吸,肯定会感觉胸闷气短。 “小蝶,我要开炮了,注意中和后坐力。”他按了按通话器,在公共频道内喊道,“李沫沫、胡晓晓,你们两个给我注意好了,如果炮艇进入了射程就开始设计,注意单发点射,最多连射不准超过五发,别一次就把弹夹都打光了,否则你屁都打不到一个!” “明白了,我会配合你进行飞行,”柳小蝶最先回应道,“还有你最好让宁姐到副驾驶来帮我操作,否则我不保证能够避过所有的子弹。” “韩宁,你会辅助驾驶吗?”肖枭回头看了一眼韩宁,她点了点头。 “那就快去……李沫沫胡晓晓,你们给我回个话儿!还活着没有?吓晕了吗?”肖枭推走了还是有些呆愣的韩宁,随即在公共频道里大吼道。 “啊咧……队长我刚刚搞懂怎么打开保险耶!怎么跟手枪什么的都不一样啊?”胡晓晓回应道,肖枭叹了口气,这些大小姐虽然平日里可能摸过甚至可能不止一次玩儿过枪,然而12.7mm口径的重型防御机枪却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儿的,像这种只用于防空阵地、坦克、舰载艇和小型军舰的超长距射击武器,必须要有足够大的演习场才能练习射击,舰队的高官权力再大,也不可能被允许带着家属在舰船上私自玩儿武器,更何况机枪退出的重而滚烫的弹壳,对于女孩子来说,可是很危险的,弄不好都要破相。 “哼!臭男人,今天老娘叫你见识见识我的枪法!”紧接着李沫沫颇显嚣张的声音也在频道里响了起来,“老娘一定要把这些东瀛的小崽子打成碎碎屑,你就看着吧,臭男人!” “叫我队长!”肖枭太阳穴上绷着青筋,你这个小姑娘一直把“臭男人”挂在嘴边,就不怕以后嫁不出去吗?他忿忿地将一枚55mm榴弹填进了炮膛,这是一枚55mm荣宝十三年式箭霰弹,不到六公斤的弹壳里包裹着超过2000枚1.8g的微型剑刃,设置了爆炸延时之后能在炮弹射程内400到520米的范围内构成一个被速度超过700m/s的小钉子充满的“死亡区域”。 “砰!”一枚滚烫的弹壳从炮膛里退出来,被肖枭一脚揣进了一旁的丢壳口,直接从艇舱内排了出去。运输艇一阵痉挛一般的摇晃之后,飞行姿态再次被柳小蝶掌握在了手中,而被打出去的弹头在距离运输艇后方400米的位置炸开,三架梭形炮艇在刚刚进入500米开火范围的那一刹那,就直接迎头撞上了无数快到只剩一丝黑影的小钉子,无数斑斑点点的火星在炮艇表面忽隐忽现,其中的一架冲在最前面的炮艇直接被“开瓢”了,机头部位的蒙皮都被掀开了,露出了里面身体都残缺不全的自律人偶。 然而自律人偶显然不是用来控制飞行的,因为这架炮艇的速度连一码都没降下来,反而过载加力直接向着运输艇冲了过来。 李沫沫首先开火了,位置更接近机头底部的胡晓晓却没有办法,她的角度的确射不到其中的任何一架——还没有炮艇打算飞到运输艇机腹的位置找麻烦。 “李沫沫,打它们的螺旋桨!”肖枭兀自吼了一声,再次开炮,也不晓得李沫沫听没听到,反正他已经腾不出手来按那个该死的通讯钮了。 运输艇与炮艇虽然都不是飞机,不需要像飞机那样长长地机翼,利用空气动力来托起机身,它们只需要短短的一截来作为导流的工具,但是舰载艇却也同样像飞机那样需要螺旋桨来作为推进动力,毕竟并非所有的舰载艇都能像运输艇一样塞进三台艇用反重力引擎与两台微型反重力引擎,类似炮艇这种重视灵活度的舰载艇,最多也只能塞进一台作为浮空动力,而像是梭形炮艇这种本体形状就能提供浮力,而且还极端追求速度的小型炮艇,尾部就有两台超大马力的反向螺旋桨。 “砰!”又是一炮,这次终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伤到了其中一架炮艇的尾部螺旋桨,小型炮艇根本没有用做防御的装甲板,那架中弹的炮艇尾部变得稀碎,估计反重力引擎也被打停机了,整个机体就如同一枚大大的炸弹,迅速地跌进了云层,并在不久后传来了一阵火光与轻微的爆炸声。 “噼里啪啦!”进入了机炮射程的炮艇根本就是不要命地向着运输艇射击,哪怕荣宝八年式拥有13mm厚的背部装甲,但是依旧抵抗不了身后梭形炮艇上的大口径机炮。 李沫沫倒是很勇敢地依旧坚守在机枪座里,12.7mm的10000发弹箱她已经快打光了,跟在运输艇后边斜上方的炮艇一直就时不时地用他们的航炮“关怀”一下艇背上仅有的那个机枪座,但是都幸运地没有被击中,然而幸运女神可不会一直眷顾同一个人,一发航炮子弹贯穿了运输艇的背部装甲,打坏了机枪座的电动旋转系统,同时还直接震碎了顶部机枪座的防弹玻璃。 “李沫沫,你给我下来!”肖枭再次打出了一枚炮弹,熟练地将退出的弹壳用脚扫进回收口,“我的炮弹快没了,需要补充。” “臭男人你怎么不找晓晓?老娘打得正开心呐!”依旧趴在机枪座里盲射的李沫沫也顾不上弹壳弹在面罩上打得她生疼,抬起头对准了后边又是一阵猛射,不过换回来的却是更猛烈地反击。 “李少尉,这是命令,你快给我下来!”肖枭塞进去最后一枚炮弹打了出去,“胡晓晓你也上来,我们需要换个策略,弹药都快打没了!” “我在!”胡晓晓费力地从底部机枪座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向着肖枭的的方向挥了挥手。 “我打完了!”李沫沫也费劲地从挤了下来,肖枭已经用军衔来称呼她了,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好在机枪座虽然报废了,但是留下的缝隙,足够她从里边钻出来。 “小蝶,我需要一个方案。”肖枭一边在频道里说着,一边跪下来,费劲地拔出了固定在炮座底部的插销,然后用力地踹了炮闩一脚,整门55mm管退炮就直接顺着轨道滑了下去。 “就目前来讲,我们只能往下了!”柳小蝶看了看燃料表,“刚刚飞得有些过了,我们的燃料只剩下半小时的用量了!” “你们两个,坐好,系好安全带!”肖枭一边说着一边也在舱内的侧座上坐了下来,用安全带把自己固定好了,“那就把浮力引擎关掉,艇舷的两翼最大能够提供多大的浮力?” “速度够快,理论上来讲能够但得上任何重量。” “龙骨能够承受的最大反冲力的多少?” “50000多公斤就勉勉强强了,这也是数据表上的理论值……队长你想干什么?你是要……”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肖枭从尾部的缺口看向那两架越来越近的炮艇,“让我们下地狱吧!” 云层之上,武藏姬虽然一直在跟明帝国的战舰秀着自己绝妙的走位,但也时刻都在关注着云层中的那场战斗,在第一架炮艇被击落的同时,她就开始烦躁了,而面前的那艘四门主炮都已经炸得差不多的战舰却依然在不依不饶地堵她,似乎能让下面的人逃走似的。 “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武藏狠狠地望着明帝国战舰的舰桥,嘴里喃喃道,原本因为这艘战舰是那种士气高度合一的战舰,今后说不定会出现以此为原型舰的姬神船,作为未来的对手,她还想为对方留点面子的。 但是船上的人类这么无理取闹地挑衅她,她也不在乎展示一下自己作为“金色级”的威严,未来如果诞生了这艘船为原型的姬神船,恐怕也会对她拥有恨意,或者恐惧,而这种对手,永远也不会存在胜过她的可能性。 如今,也是时候展示一下她作为“八天”之一,真正的恐惧之处了! 此时两艘战舰的位置,已经较刚刚掉了个个儿,武藏姬一挥手,再次躲过了撞过来的明战舰,就在错船的一瞬间,早已经调转过来的三门三联装460mm主炮,齐齐射出了金色的火焰,九枚金色的梭形火球就如同撕裂碎纸一般撕裂了明战舰侧舷的装甲带,直接穿透了其舯部与舰艉,带着一连串的爆炸声,明战舰的所有反重力以太炉尽数被毁,带着黑色的浓烟与不时发生的爆炸,缓缓地向下,坠入了云层。 “人类,何其渺小!”带着高傲与不屑的武藏姬再次将目光转向了运输艇的方向,脸色却在瞬间,变得像喝了热翔一样难看。 哪里还有什么运输艇,就连她的舰载炮艇都已经消失了,而且业已超出了她的感应范围。武藏不是空母那些舰载艇自带小型核心的变态,而自律人偶在出了她的运算能力被动加成范围之后,还不如一个参加过几次战役的新兵,那两架炮艇估计没多久就会被击落下来。 武藏姬的心在滴血,她体内的舰载机可不是舰航的那些垃圾货,都是需要消耗纳米物质的“奢侈品”。纳米物质就是姬神船专用的补给资源,也就是天巫女们的食物,那一艘炮艇可是金贵得很,如果说她一顿能吃下一大桌宫廷宴,那每一架舰载艇就是其中的一道菜,所占比例虽说不大,这么白白损失也真是让她心疼。 另一边。 驾驶舱内的警报声一直就没停过,柳小蝶也找不到关闭按钮,就只能容这刺耳的声音一直响下去了,仪表台上的高度表一圈圈地猛转,他们所在的海拔在以一种及其恐怖地速度下降,柳小蝶只能寄希望于运输艇的龙骨真的如同理论值那样结实耐用,否则在她低空改平的一瞬间,艇身散架,五个人就悲剧了。 肖枭坐在后舱的侧座上,哪怕是隔着功能强大的战斗铠,他身体的右半边也被安全带勒得发麻,好在军工品的质量还过得去,要是换成普通汽车里的安全带,他早就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韩宁,我们到哪里了?”肖枭费劲地抬手按下了通讯钮,心中再次诅咒了装备部那群不看实际情况的饭桶,目前不能打扰手握着所有人小命儿的柳小蝶,就只能问副驾驶位置上的韩宁了。 “队长,我们已经很接近改平高度了……”耳机边传来了韩宁有些颤抖的声音,“队长!我们已经穿过云层了……噢天呐!太美了!” 5 云海之下(下) 5 云海之下(下) 云区作为常识中仅次于死区的“人类禁区”,也仅仅只能从上空跨越,云层之下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一行五人就不得而知了。 灰白色的云海之下,是一望无际的浩瀚蓝海,无边无际一直延伸到天边的尽头,厚厚的云层仿佛并没有使这里缺乏光照,除了天色有些阴暗,海水的颜色稍显深邃之外,与云区之外的大海,没有什么不同。 海面上涌动着一缕缕翻起的白色浪痕,就像是电视机屏幕上白色的雪花线,从身后看不见的地方涌过来,直到消失在视线尽头的海平线。 他们已经脱离危险了,一直跟在运输艇后的那两架梭形的炮艇已经完蛋了,它们似乎在脱离了某个范围之后,就变得不如之前灵活了,最后竟然因为俯冲改平之后的方向问题,直接撞在了一起,化作了灰蓝色天空中一朵四散飞溅的大烟花。 肖枭敏锐地察觉到,那个距离,大概就是武藏姬能够对无人艇控制的最远距离了,不过现在已经不必去担心武藏的问题了,肖枭相信她不会这么下来送死的……毕竟在武藏姬的认知中,云区的内部,也是不可以踏足的地方。 “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象,”肖枭进入驾驶舱,一手扶着副驾驶座位的椅背,看着窗外的景色,感叹道,“真不明白,这样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地方,又如何会成为令所有人都恐惧的‘海障’?” “队长,我们还是沿着路线继续飞吗?”柳小蝶看了一眼指针渐渐滑向红色区域的燃料表,再看了看摊在压在仪表台塑料板后的云图,“依照我们现在的速度,顶多只能坚持半个小时的飞行,外加最多十五分钟的滑行。” “我们大概会降落在路线上某处的海面上,根本无法达到任务要求上云区边缘的位置。”韩宁一脸严肃地看着云图说道,“然而我们并没有云区内的地形图,至少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没有找到安全的落脚点。” “但是现在只能这么办了吧?”肖枭摇了摇头,决定道,“暂且先向前飞飞看,反正也没有别的补救措施,总不能祈祷有小岛凭空从海面下浮出来吧?” 他看了看依旧在后舱晕了吧唧的胡晓晓与李沫沫,叹了口气,这次任务的生还率,实话讲,真是低得可怜的,如果还有哪怕一条后路,这五人中的任何一人也不会选择这种九死一生的方案……貌似没什么背景的他,大概还会选择这条道路。 “恒速巡航吧,”肖枭揉了揉眉心,认命一般地耸了耸肩,“虽说到不了,但是如果尽量让我们接近,还可能会有机会不是吗?” 柳小蝶没有多说什么,在仪表台上改动了一些数据,然后就是扶着操纵杆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肖枭努力地安慰自己,已经挺过了一关,还算是个不错的开场…… 运输艇拖着破破烂烂的身子,努力地向着远方的海面滑翔过去,舱内满墙的弹孔被劲风吹得呜呜作响,就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女人在寒风中无助地哭泣,韩宁神色僵硬地从副驾驶的座位上站了起来,被肖枭赶回后舱,坐在了侧座上。肖枭则重新坐回了依旧带着余温的座椅中,下意识地嗅了嗅四周空气中残留的芳香,而后将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他们目前已经回到了对流层,舱内已经有充足的空气和稳定的气压了。 在摘下头盔的一瞬间,一股海洋湿润的腥味就充满了他的鼻腔,他重新将手提箱铐在了左手上,而后打开了箱子,取出了一本用麻线钉在一起的文件。 “女魃……计划?” 封面上映入他眼帘的,是四个打印的楷体汉字,下方则是小几号的“大明帝国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总参谋处”、“甲甲级”三行字,以及最下方被套在红色方框内的“绝密”两字。 “这是什么?”一旁的柳小蝶瞥了一眼,自然瞥见了封皮上的“甲甲级”与“绝密”两行字,“你真的要看吗?我们这些大头兵的权限等级好像不够吧?” “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还管什么权限?”肖枭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还是将它塞回了箱子里,决定等安全了要好好地看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侧过脸,默然地看着身边玻璃窗外慢慢向后倒退的海面,他已经看了一个月的云海,接下来,是够他看一辈子的蓝海吗? 突然,金属咯吱作响的轰鸣声从头顶传来,他愣了愣,急忙拉开了窗户,将头探出去向上看去。 一艘庞大的战舰不断地冒着黑烟与火光,拉着黑色的尾迹穿破云层滑行了下来,她就像一头受了伤的巨兽,发出惨痛的悲鸣,努力地向前,努力地还想再飞行一段距离。 “快,追上去!那是我们的船!”肖枭坐回椅子里撇过头对柳小蝶喊道,随即又回过头,紧张地望着前方的那艘高度不断下降的战舰。 “知道了。”柳小蝶的眼睛眯了眯,没有多说什么,虽然燃料已然不充足,却依旧加大了马力跟了上去,并努力的靠着气动的浮力将运输艇维持在与舰桥一同的高度,一同缓慢地下降。 从战舰中滚滚冒出的浓烟带着呛人的气味,使得刚刚摘下头盔,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的肖枭不得已又把它戴了回去,透过面罩的自动对焦功能,他能清楚地观察到这艘已经堪称“破烂儿”的战舰上外面几乎所有的情况。 甲板上的战斗很惨烈,哪怕是武藏的接舷锚索在钉入不久后就被摆脱掉了,但是武藏的自律人偶却尽数登上了敌舰的甲板,如今无数自律人偶的残骸与尸块混杂着布满了甲板,血色已经浸入到地板的缝隙中去,这艘船除了弥漫着黑烟与火光之外,大概也飘满了浓浓的血腥味吧? 大量的战斗历史表明,在自律人偶与人类的战斗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能够侥幸地活下来,还有一部分为数不多的能够幸运地保持完整的尸身,而绝大部分,都会被这些杀戮机器极有效率地分割——一般是头部——这种清扫方式既不会浪费时间,也可以有效杜绝那种心脏长在右侧或者脑壳奇硬砍一刀都死不了的奇人幸存下来,更何况如若让它们拔出了短铳,那就是实打实一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在人类士兵与自律人偶的战争中,人类从来就没赢过,而他们乘坐的这艘战舰,很显然也没那么幸运。 舱门被撬开,那群战争机器已经入侵到了战舰的最里面,而那里除了绝大多数正在往甲板上赶的陆战队员之外,大多数都是相对来讲更加弱不禁风的指挥、后勤或是医务人员,他们连一套像样的铠甲都没有,根本就是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在这时,耳边的通讯器发出了“嘀”的一声响,而后一个沙哑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畔。 “阿枭……咳咳……很高兴看……见你……活下来了……” 肖枭认得出这是胡志同的声音,他转头望向舰桥的方向,面罩自动地将那个区域的成像拉近——那里甚至还有些地方依旧在燃烧着,那里依旧倒着许多人偶的残骸,也有死去的人躺在墙角,亦或者已经被烧成了焦炭,而在控制台前,一个黑漆漆的人形还在支撑着,他紧紧地握着舵轮,就这样僵硬地站在那里。 “是志同叔吗?你怎么样了?”肖枭咬紧了牙问道,显然他的心里已经知道了答案,只是有些不太好接受。 “阿枭……”胡志同费劲地将他的脑袋转向了肖枭的方向,咧了咧嘴,满嘴的白牙森然地与他漆黑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努力地张开嘴,声音就像一个破掉的风箱发出的残喘,“怎么样……箱子……没事吧……” “完好无损。”肖枭急忙抬起了左手示意了一下依然原样铐在他手腕上的手提箱,“志同叔,你快脱离出来……” “不必了,”胡志同摇了摇头,他的下身根本就不能动弹,而在他的身体外包裹的那一层黑色的焦炭,那是被凝固燃料弹烧毁的紧身铠外壳,如今就仿佛一只势必要将他拉下地狱的大手,紧紧地拘束着他的身体,“阿枭……我已经不行了……” “不会的,志同叔你别放弃!”肖枭回头对柳小蝶低声吩咐道,“快把运输艇靠过去!” “可是队长,我们没有地方降落,更别提降落了也不会有时间救了人再起飞,”柳小蝶有些为难地摇头道,“我们的船……我们以前的船,还有不到五分钟,就要入水沉没了……更何况……” “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施展急救的医疗条件,”李沫沫不知什么时候从后舱钻了进来,“胡上校就算是被我们救起来,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阿枭,你们直接放弃我好了,我打算陪着这孩子到海底去,”胡志同带着怀念的目光拍了拍手中的舵轮,“我会呆在这里,我的老伙计们,也都在这里,老魏、老康、大饼、轮子……阿枭,这,就是我们的家呀!” “特务部编下的船,既没有名字,也没有级别,她们从诞生的那天起,就只能顶着一个冷冰冰的数字……”胡志同顿了顿再次看向了肖枭,“但是,私下里,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喊她,青鸟。” “阿枭,她的名字叫作青鸟,如果有一天,她能够幸运地降临,成为一条圣舟……”胡志同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细缝,“你一定要想尽办法,成为她的提督!这样你就能在她的自律人偶中,看到我们所有人!” “阿枭,我上路了!”胡志同努力地抬起他已经开始僵硬的右手,向着运输艇的方向,郑重地敬了一礼,“请你,祝我们,一路顺风!” “一路顺风!”肖枭用力地挥起右手敬了一礼,却感觉这只手仿佛重逾千斤,他仿佛感觉有海风透过面罩吹进了双眼,吹得他眼角湿润,鼻子发闷。 眼前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他还记得自己在这艘战舰上度过的一个月,从陌生到半生不熟,再到他也能与陆战队的那群憨货嬉笑打闹不正经,这一个月来他所经历的这些,似乎比他连同上辈子一起经历的都要深刻。 青鸟,肖枭决定用自己的后半生,牢牢地记住这个名字,记住,这个承载了他又一次成长与酸甜苦辣的名字。 青鸟残破的身躯狠狠地扎进了深邃的大洋,溅起了数十米高的巨浪,最终消失在了幽暗的漩涡与深水中,就像一个失落地灵魂,无力地在地狱中飘落,直到到达最底部。 胡志同、魏东明,父亲的老朋友,又有两个随他去了,肖枭的神色有些失落,李沫沫罕见地主动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一言不发地回到了后舱。 “我们还有多远?”肖枭清了清嗓子,转头问旁边的柳小蝶。 “经过刚刚的加速,没错的话还有几分钟发动机就要停机了,”柳小蝶无奈地看着指针已经逼近红色区域尽头的燃料表,“我们的高度太低了,滑行的话也就只能坚持一分多钟,而且这架运输艇因为安装了底部的机枪座,不具有水面上的漂浮功能,更何况……” 两个人向后看了看,貌似地板上就有好多直径一厘米多的弹孔,哪怕是艘正儿八经的船,入水后也该沉了。 “ok,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肖枭无奈地看着自己身边的驾驶员,“你就不能使尽浑身解数,为我们续一秒吗?” “抱歉,半秒都续不了,”柳小蝶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祈祷了,比如海面上忽然浮出一座岛来什么的……”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向着极限逼近。 终于,在八分钟后,燃料彻底烧光了,随着引擎的空转声,运输艇就像是卯足了劲儿向着海面冲了过去,仿佛已经迫不及待地带着这满舱的乘客一起投胎了。 “shit!”肖枭低声骂了一句,一巴掌拍在了面前一个套在薄玻璃外壳中的红色按钮上,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以及一连串的爆炸声,几道火光在艇身表面闪过,运输艇在撞在水面上之间彻底地裂解成了几大块儿碎片,五个人以及他们携带粮食与淡水的两个箱子,就如同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掉进了水中。 肖枭在入水的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有东西在向下拽他,按说分解成了小块儿的运输艇所造成的漩涡不足以产生这么大的吸力……不管怎么样,战斗铠只能在水下150米的范围内掠取氧气,他要赶紧回到水面上去。 他划动手臂,摇摆着向上游去,然而哪怕那些碎片都已经沉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去了,那种莫名的吸引力却依旧存在,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在慢慢地增加! wtf?!肖枭努力的向上游动着,一点点地抗拒着向下的吸引力,求生的欲望让他的肾上腺大量地分泌激素,他的动作与力量也在短时间内变快变大。 终于,他扒到了一只浮在水面上的箱子,而就在他触及箱子的一瞬间,那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竟然瞬间消失了! 这见鬼的海域,难道,云区就是因为这个才成为生命禁区的? 6 海雾 6 海雾 提督,在这个世界上是一个极其特殊的职业,每当有新的圣舟出现,隶属国的舰队就会在军官阶层中发起报名,凡报名者皆可以参加为期两年的培训,并进行层层筛选,最终由新生的神姬本人从最后的十人中,指定一位,成为她今生的主人,也就是她的提督。 提督作为舰队内最重要的指挥力量,每个人都会被分配到一个独立的军港作为镇守府,他们直接对各国兼任特殊总督的舰队总司令负责,制定作战计划,甚至不需要经由舰队总参谋部的同意,只要是非国战级别的作战,他们可以先进行作战,而后才向特殊总督提交报告。 一位提督,可以拥有的圣舟上限为十二艘,即两支标准满编舰队(一般由一艘主力舰、三艘护卫舰与两艘侦察舰组成),也就说一位提督的名下只要不满十二艘圣舟的上限,他就可以多次报名参加大选拔,竞选提督。 然而,提督多半是终生不娶的,作为替代,他们手下的神姬会成为他们合法的妻子,换句话说就是这些人可以合理地开后宫而不会被多婚罪制裁(明帝国法律规定,已婚人员的二婚需要申请,三婚及以上属于违法行为,处十年以上五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屡犯不改者按死刑论处),但是神姬虽然并非人类,却神奇地拥有人类的情感,也就是说,她们,会吃醋。 每年都有几个提督因为竞选了新的圣舟提督而被自家神姬杀死在床上,而这些“杀人犯”却拥有无上的豁免权,只要不违背国家利益,神姬所有的所作所为,都可以被谅解,但是她们大多受不会选择新的提督,而是会被派遣到神姬学院,作为每年新生的神姬的老师。 肖枭的肩膀上担负了重任,他被嘱托成为青鸟的提督。 而他想要成为一个提督,就要有三个必不可少的条件:第一,他必须要成为尉级以上的舰队军官才能有报名资格;第二,就是必须要先有“青鸟”这艘圣舟才行;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那就是他必须先从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活着回到自己的国家。 他们已经在海面上漫无目的地漂了七天有余,紧身铠的保护作用很不错,使他们的身体不会因为长期泡水而浮肿,脱水的症状也缓解了很多,但是无论他们如何节省,仅仅够一个周量的压缩干粮与饮用水,都已经快要见底了。 “我们必须想个办法……”肖枭看着一个方向,那是他们这几天来一直漂向的方向,也是向着云区边缘进发的方向,但是已经七天了,他们依旧没有看到任何能够让人提起兴致来的东西。 “还能有什么办法?”李沫沫一脸丧气地趴在箱子的一边,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没想到最后会跟你这种臭男人死在一起,真是晦气……” “沫沫别这么说喔,都变得不可爱了啦!”胡晓晓伸手摸了摸李沫沫的头顶,笑眯眯地说道,她的脸上依旧带着迷迷糊糊的神色,貌似这几天她都沉浸在这种神奇地状态中,如果说其他人心中都或多或少有些害怕和沮丧,但是胡晓晓却一直认为这只是一次很棒的海上漂流。 “难道就真的只能寄希望于奇迹了吗?”柳小蝶抿了抿嘴,她的唇瓣已经干裂甚至开始发白了,因为她一直是五个人中补充水分最少的人,现在她的脱水症也是最严重的一个。 “我们最多还能支持一天的时间,”韩宁脸色苍白地看向肖枭,“所以说,队长如果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就赶快说出来,否则的话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们现在是动力全废的状态,只能靠着脚蹬手划之类的方式向西边漂……”肖枭深吸了口气,“干粮还足够,剩下的也水够喝一天的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小蝶皱了皱眉,她好像从肖枭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 “说实话以前我还不知道身上的这身铠甲拥有那么多的功能,”肖枭没有回话,而是依旧自顾自地说着,“我这几天一直在靠反射波监测海底深度,靠这个来引导我们前进的方向。” “我们现在,漂浮在一座海底山脉的山脊上方,”肖枭看了看面前的四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有四个人的话,全力游动一天,就能遇见一座岛屿,我不知道岛上有什么,但是那是这方圆万里以内,我唯一可以确定的陆地了。” “臭男人,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李沫沫皱眉道,“什么叫只有四个人?你是要逼迫我们抛弃同伴吗?” “可是必须留下一个,否则就没有希望。”肖枭严肃道,“真的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愿意留下来,”韩宁正色道,“我的体重原本就是四个人里最重的一个,没有了我你们的负担就能减轻很多……” “我不要!”胡晓晓突然松开了抓着浮箱的手,然后整个人抱在了韩宁的身上,啜泣了起来,“不可以……这里好可怕……不能,我不能离开你……” “晓晓乖,不是还有队长吗?”韩宁腾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胡晓晓的面颊,“姐姐一个人没事,说不定还有别的机会呢?” “可是……可是宁姐没有粮食和水!会……会……” “胡少尉,赶快回到你自己的位置,服从命令!”肖枭厉声喝道,让原本状态就很不稳定的胡晓晓更加抱紧了韩宁。 李沫沫恶狠狠地瞪着肖枭,仿佛她面前的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柳小蝶没有说话,只是有些黯然地低下了头,虽然她一直严格地服从肖枭的命令,但是对于这个决定还是沮丧不已,从她脸上的表情也不难看出,她同样对肖枭的决定感到失望。 但是她们都无可奈何,因为在明帝国的舰队中,下级要严格服从上级的命令,这是无法违背的规则,哪怕她们都来自背景不俗的门第。 五个人沉默了几分钟。 “韩中尉。”肖枭看向了韩宁的方向。 “在!”哪怕是不好的消息,她也下意识地水中站直了身子。 “一分钟后,你将接任我的职务,成为丙06小队的代理队长。”肖枭点了点头,“虽然我没有提升你个人军衔的能力,但是卸任的权利,我还是有的。” “是!什……什么?”韩宁惊奇地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中尉,柳中尉,李少尉,胡少尉。”肖枭板着脸,扫视了四人一遍,“你们的任务,就是到达甲三九云区的极西,找到一座高耸着图腾柱的岛屿,迎接一位少女,并将她毫发无伤地带回青兰港。” “队长,你不能……” “你闭嘴!”柳小蝶刚要说话,被肖枭直接打断了,“找到了她,你们就能安全地离开,甚至一路上的饮用水与食物,都不用再发愁。” “她的名字,是恭亲王。”肖枭低下头看了一眼摆放在浮箱上的手提箱,“她是一艘补给舰型新生圣舟,携带的,是帝国未来的希望。” “但是!”肖枭再次抬起头看了看四人,尤其是注视了一会儿韩宁与柳小蝶,“不要回来找我,我不重复第三遍,不要回来找我,明白吗!” 四个人都低着头,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好了,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肖枭松开了抓着浮箱的双手,向后退了一段,“韩中尉,给我看看你作为帝国军人的觉悟吧。” “可是……”韩宁有些无助地看了看身边的三人。 但是她们却都没有什么反应。 最终,她咬了咬牙,低声吼道:“丙06小队,向目标方位前进!” 四个人磨磨蹭蹭地对正了方向,就要离开,肖枭却仿佛想起了什么,游了过来,拉住了箱子。 “怎么,您改变主意了?”韩宁惊喜地回过头。 肖枭摇了摇头,指了指手提箱:“里边的文件,能不看,就不要看了。” “嗯。”韩宁欣喜的面色迅速地沉寂了下去。 “我家……算了,你们赶紧走吧。”肖枭最终还是放弃了,他推了一把韩宁的肩膀,让她们离开。 四个人就这样没有回头地慢慢划着水离开了,肖枭就这样看着她们远远地离去,知道变成远方海面上的一个小点儿。 他将自己的紧身铠脱下来,沉重的紧身铠直接沉入了海底,而他整个人则穿着背心短裤漂浮在海面上,愣愣地看着天空上无边无际的云。 没有回头呢……虽然肖枭明白,这四位与自己不过是相处了一个多月的陌生人,怎么能够奢望她们对自己如同挚友那般恋恋不舍呢?果然没有主角光环呀,否则说不定他已经在某个小岛上名正言顺地开后宫了,而不是在这个地方独自一人泡着盐水等死。 总觉得有些不甘心呢……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吧?希望那个与自己其实并不是很熟的妹妹能够继续好好地活下去吧,肖枭两世为人,都不曾陪伴自己的亲人走到最后,看来,真的是自己的命不够好了。 志同叔,我大概,要食言了。 突然,什么东西从身后猛地撞了上来,肖枭只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被苍蝇拍拍死的虫子,紧紧地被拍在了身后的平面上,整个身体酸麻不止,貌似自己的腰椎被撞了,虽然还能管得住自己的下体不会失禁,但貌似自己已经爬不起来了。 真是倒霉催的!怎么死到临头也不能给个痛快呀! 咚,咚,咚……貌似是走在地面上的脚步声,难道真的给自己说中了?从海底冒出来一座岛,岛上还有人?不对啊?他侧过头看的时候,明明是青色的平整表面,摸起来也有些钢铁的感觉啊。 然后,他就感觉头顶的光被遮住了,一个人影映入眼帘,随着瞳孔慢慢地适应了暗下来的光芒,肖枭看清了站在他身边俯视他的到底是什么…… 一个一米四左右的小萝莉正站在他头上方的地面上,双手扶着膝盖,一双湛绿色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他,两缕水蓝色的长发从颊侧垂下,被两条红色的丝带结成两束松散的发辫,随着海风微微地荡漾。 她穿着一身青绿色、领子缀有两圈白色蕾丝边的斗篷,若隐若现地下身还可以隐约看到蓝白色的小******肖枭咽了口唾沫,貌似这些对于他这个单身了两辈子的处男来说,有些过于刺激了。 “あなたは誰?どこから?どこへ行きますか?”小萝莉的声音很软糯,但是也掺杂了一点点的冷意,至少在她面前的肖枭就能看得出来,她并不欢迎自己的到来。 但是他听不懂日语啊! “??????????????????” 难道,我长得就这么不像明国人吗? “whoareyou?wheredoyoefrom?whereareyougoing?” 好吧,这回他听懂了。 “你能说……华语吗?”华语是明帝国的官方语言,很标准的普通话,甚至金发碧眼的塔兰托人都要比有些地方口音很重华人说得好。 “明国人?”萝莉歪了歪脑袋,“明国人不是应该到西边去吗?” “我们的战舰被源帝国的武藏击沉了……”肖枭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使不上劲。 “武藏?”小萝莉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看来金刚上次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呢。” “诶?金刚?教训?”肖枭愣了愣,而后问道,“那个麻烦问一下,我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竟然有人要叫嚣着教训金色级的圣舟诶!难不成这是一支隐藏在云区内的超级势力? “你的腰椎受伤了,待我为你修补一下。”小萝莉捋了捋发丝,自顾自地说道。紧接着肖枭就发现有一些银白色的微粒从海面中浮出来,萦绕在他的腰部,并渗透进了皮肤里,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有异样,而且腰部酸麻正再如同潮水一般退去,身体的控制权也渐渐地回到了他的手中。 肖枭爬了起来,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小萝莉,紧接着他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躺在一艘巨大的青绿色潜艇之上!而且在这艘潜艇的周身上,布满了闪着青绿色光芒、诡异却也有着神秘美感的光斑,这些光斑似乎按照某种规则分布,组成了一个个不知道何种含义的符文,主要分布在潜艇的两侧。 这时,小萝莉首先从斗篷下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海雾谍报舰队所属,伊402,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伊?402?ijn的伊400级潜艇? “你是……天巫女?”肖枭小心翼翼地问道。 “伊402就是伊402,是海雾,不是什么天巫女。”小萝莉似乎有些不高兴,但是依旧举着自己的右手,肖枭急忙也伸出自己的右手与她握了握。 “海雾?那是什么东西?”肖枭懵道。 “跟我回去吧,”伊402拉起了肖枭的手,向着舱门走过去,“我的形容能力不是很强,不过总旗舰大人,应该可以给您一个最完美的解释。” “总旗舰?” “嗯,海雾绯色舰队总旗舰,超战舰,武藏。” 7 另一个武藏 7 另一个武藏 伊400级(型)潜舰,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ijn建造的一级潜艇。其正式登录舰型名称为伊号第四百型潜水舰,通称潜特型。 伊400级的建造计划先后共设计有四艘,乃是二战时期最大,也是直到20世纪60年代核动力潜艇建成前最大的潜艇,其所携带的燃料,足以绕地球航行一圈半,同时可装载3架可折叠的晴岚型强击机,并可在到达目的地后,使其迅速投入战斗。 但是很明显,肖枭脚下的这艘海雾舰,并没有配备什么晴岚攻击机,据伊402所言,海雾舰队早先并非来自这个世界,而是从另一个科技水平更高的世界逃过来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武藏会与他细说,现在能够讲明的就是,海雾没有舰载机一说。 不同于肖枭上辈子的世界,伊402的舰艏虽然的确有铺设用以起飞晴岚的蒸汽弹射轨道,但是铁轨的两侧却不是木质甲板,而是二十四口类似垂至导弹发射井的东西。 “这是大型鱼雷发射井哦!”伊402依旧是那副表情不变的模样,却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那一份骄傲与自豪,“有了这个,伊欧妮也能媲美55姐了呢!” 伊欧妮,是伊402对自己的爱称……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还会有爱称,不过这家伙似乎还有两个姐姐,分别叫伊欧夏(伊400)和伊欧娜(伊401),相对于这两个姐姐,肖枭表示他还是对那个“55姐”更加感兴趣。 “55姐是超高速导弹巡洋舰哦!”伊欧妮瞪大了眼,小声地说道,那见不得人模样就像是在拉肖枭买**的黑商贩,“偷偷告诉你哦,伊欧妮都没跟别人说过呢!伊欧妮偷偷见过55姐在海里飙到比驱逐舰还快的速度呢!” “而且55姐用的是导弹,不是我们这些旧型号使用的鱼雷,”伊欧妮煞有介事地介绍道,“几十秒呢,就能把卫星打下来哟!” 这绝对不是我印象中的导弹!肖枭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貌似伊欧妮身上装的也不是他见过的鱼雷……你见过先飞起来几十米高再从空中钻进水里的鱼雷吗?而且这些鱼雷都有制导,虽然说是靠着海雾的心智模型本身来操控的土法制导,但是轰炸机之类的根本就不能近身啊! 而从伊欧妮的只言片语中,肖枭能够粗略地想象到那个55姐所发射的导弹是什么样子的东西,那是一种能在一分钟内打出大气层的制导武器,也就是说它拥有至少有47马赫的速度。 47马赫,哪怕仅仅用飞行所产生的声浪都可以震死一票人,以目前这个世界的防控技术来讲,伊欧妮的55姐可以在半天的时间里把这个星球上所有重要的城市打击个遍。 “你们这么强大,为什么不去统治世界啊?”肖枭一边靠着舷侧的栏杆看海景,一边吐槽道,他觉得自己这一趟下来,这辈子就再也不喜欢看海景了,前世那些贵的要死的海景房,对他非但一点吸引力都没有,反而会恶心到他。 伊欧妮沉默了一会儿,脸上好不容易表现出来的高兴神色再次一扫而空。 “因为我们还不够强。”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哪怕是背对着她的肖枭都能感觉到这句话中的无奈,与不快。 两个人都沉默了,就这样航行了近二十分钟之后。 “我们到了,具体的情况,总旗舰大人会与您详细地道来。”伊欧妮看向远处的海面,顺着她看去的方向,肖枭自然也看到了那座漂浮在海面上,庞大得如同小岛一样的钢铁要塞。 武藏,的确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只是在这艘巨舰的身躯上,布满了金色的光斑,就像伊欧妮的舰身一般,只不过光斑符文的样式,稍稍地有些不同,相对于伊欧妮的神秘,肖枭能够从武藏的符文中,读出那种杀伐果断的性格。 战争机器还真是都令男人心驰神往,哪怕在几天前他刚刚被同样的战舰在天上追杀得屁滚尿流,但是他依旧无法否认这种钢铁构架的暴力美学已经深深地迷住了他。 伊欧妮青绿色的舰身在武藏的身边稳稳地停了下来,一连串由光构成的阶梯,凭空出现,从伊402的侧舷一直上升延伸到武藏的侧舷。 “跟我来。”伊欧妮没有多废话,率先走上了阶梯,跟在她身后的肖枭也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这种看起来很科幻的阶梯,踩在脚下的感觉就像是钢化玻璃,虽然阶梯与阶梯之间只是浮空且并没有相互连接,却也足够牢固,而且不会打滑。 当年在吴港的航空实习中经常出现战舰2艘、巡洋舰4艘的报告,ijn海航的教官也经常订正那是6艘战舰,这就足以说明两艘大和级的战舰,到底有多大了。 站在阶梯的最后一级,肖枭整理了一下身上由伊欧妮凭空凝聚出的白色海军制服,迈步踏上了武藏的甲板,最先看到的,就是黑色的前甲板上那枚金色的,如同武士头盔一般的标徽。每个海雾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像伊402的舰艏两侧舷的双翼,想必这个如同武士头盔的徽记,就是武藏的标志了。 “船上,没有人吗?”肖枭挠了挠后脑,偌大的甲板上空无一人,就像是一艘鬼船一般静静地漂在这个海域。 “大人来了。”伊欧妮小声地说了一句,随后向着舰桥的方向稍稍地躬了躬身。 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观测室外的围栏后,由于武藏的周身一直笼罩着薄薄的轻雾,肖枭也无法看清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既然是战列舰,应该会是个英姿飒爽的大姐姐吧? 而后,那个黑白色的人影就直接站上了栏杆,而后向轻跳了一步,宛若一片落叶一般,无声而缓慢地飘落了下来。 肖枭的瞳孔缩了缩,那竟然是一个白发披肩的幼女?! 武藏隶属超战舰,伊欧妮尤其强调了那个“超”字,在海雾的级别中,那是要比大战舰更高一级的存在,从武藏的舰身,肖枭也的确领略了这个“超”到底超在了哪里。 然而,是个幼女,而且是个眯眯眼的幼女,貌似她一直都在闭着眼睛,让那两道修长的白色睫毛秀存在感。 “伊欧妮,你回来啦。”武藏的声音很静谧,就如同她本人的样子一样,是个安静可爱的女孩子,然而她身上所散发的那种上位者的威仪却又让肖枭感到难以靠近。 “总旗舰大人。”伊欧妮如同一只乖乖兔一样走过去,然后与武藏轻轻地拥抱在了一起。 “这就是你说的,侵入了我们领土的……奇怪的人类?”武藏用那莲藕般白嫩的手臂慢慢地抚摸着伊欧妮的后背,脸却转向了肖枭的方向。 “是的,从那艘战舰从天上坠毁下来之后,我就一直在跟着他们,进行观察。”伊欧妮从武藏的怀抱中脱离出来,看着她点头确认道。 “人类……”武藏看着有些茫然的肖枭,嫣然一笑,“想要喝茶吗?” “诶?” 几分钟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一张白色的欧式小圆桌旁,这是刚刚武藏用那总从海底冒出来的银色粒子即时构建出来的,包括桌子上的只花瓣形的红茶杯。伊欧妮手中托着一只与之配套的茶壶,壶中的淡水与红茶,倒的确是真实的东西。 “尝尝吧,”浅啜了一口,武藏微笑着看向有些拘谨的肖枭,“这是金刚上个月派人捎给我的,正统的英帝国皇室特供红茶,就连我这种不怎么喜欢茶叶的人,都很喜欢呢。” “是,多谢款待……”肖枭急忙点了点头,然后小心地将如花朵般栩栩如生的杯子捏起来,抿了一口。 无论在哪个世界,英国人都是红茶的狂信徒,虽然一开始只是为了喝下热水的佐料,但是还是发展到了相当厉害的程度。就比如这壶茶中,加了奶精与蜂蜜之后,味道却没有甜腻,反而是一种很香浓的感觉,这与泡制的手法基本上没什么关系,而是茶叶的味道很好地做到了扬长避短。 “好喝!”肖枭下意识地赞叹道,哪怕是他这个饮茶方面的门外汉,也能一下子品尝出味道的好坏。 “要不要再来点儿点心?”武藏的嘴角依旧挂着那种淡淡的微笑,眯着眼一动不动地看着肖枭,“我这儿的伙食还算不错,虽然比不上姐姐,但是小蛋糕之类的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了不了,”肖枭摆了摆手,“我不太喜欢吃甜食。” 末了,他又壮着胆子问道:“那个……海雾也需要吃东西吗?” “嗯?”武藏闻言挑了挑眉毛,神秘地笑笑,“奇怪的人类,你知道我们到底是什么吗?” “神姬?”肖枭眨了眨眼,“顺带一提,我是肖枭。” “神姬?”武藏似乎很不屑的样子,“你指的是……天上飞的那些脆皮?” “脆……脆皮?”肖枭讪讪地问道,“可是……我怎么觉得圣舟都挺结实的呀?” “只不过是四不像的失败产物罢了,”武藏靠在白色的镂空椅背上,舒服地小口饮着红茶,“小家伙儿,你知道远介人吗?” 远介人,是一个人群代称,意思就是“从远方来到这里的介入者”,也就是从异世界来到这个地方的人们,按照武藏的说法,远介人分为很多部落,不同世界的来客分为不同的部落,隐居在世界各地的云区中。 “你同样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因为味道不一样,”武藏看着肖枭断言到,“而且举止也不同,伊欧妮与你提到过各种未来的产物,但你的反应也仅仅是吃惊……要知道原住民们可不知道什么是卫星。” 这个世界就如同一盘大杂烩,像肖枭这种的单人旅客,并不能说太多,但也不少,他们大多都隐藏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里,没有人能够将他们完全找出来。就这方面来讲,远介人与这些伴随着原生世界碎片来到的“遗弃者”,还是有所不同的。 因为他们,大都是,逃难来的。 目前已知的远介人部落分为三大势力,他们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世界,或者说,是从这两个不同的世界逃出来的,与遗弃者不同,他们的到来为这个世界联通了三条通向各自故乡的空间门,而他们原本的敌人,也都一直都在攻打这些空间门,试图侵入这里。 “等等,为什么三个世界,才仅仅有两个空间门?”肖枭举手问道,他俨然已经将面前比他要矮好几头的幼女当成了老师。 “因为某个世界的来客,首先到达了我们的故乡,而后他们的敌人蜂拥而入,”武藏的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无奈,“最终我们找到了新的通路,才一起逃进了这个地方。” “小家伙,你知道我们海雾的敌人曾经是什么吗?”武藏看了看远处的海面,“海雾自打诞生之后,就一直在聆听‘admiraltycode’的圣言,我们遵循着法典的召唤而来,所为的目的,就是将人类消灭干净。” “是吗?”肖枭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想必也是有原因的吧……” “原因你们自己再清楚不过了,”武藏撇了撇嘴,“除了人类之外,任何一种哺乳动物都会本能的发展自然平衡直到与周围的环境交融在一起,可你们不是这样,人类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大量的繁殖,直到那儿的各种自然资源全被耗尽,你们生存的唯一的出路只能是从一个地方扩散到别的地方去……你们不像是任何的哺乳动物,反而与一种东西最为相似。” “病毒。”肖枭点了点头,这句话他很耳熟,早在1999年的电影《黑客帝国》里,饰演反派的特工smith就这么说过,肖枭的不得不承认,他说的的确不错。 “人类就像是一种疾病,像是地球……或者说自然的癌症和瘟疫。”肖枭叹了口气,“只要一方还存在,这场战争,就永远都不会结束。” “你看,连作为人类的你都这么清楚,他们哪管有一丝丝悔改也是好的,”武藏自嘲地笑着,“然而他们不仅仅不知悔改,还利用我与姐姐的恻隐之心,欺骗了我们,甚至浪费更多的资源,来研究对付我们的武器。” 8 世界的真相 8 世界的真相 远介人的部族之间并不团结,就连部族的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 就拿海雾来说,海雾舰队在故乡世界的时候就已经因为领导人的意见不合而被分为了两大块儿——苍蓝舰队与绯红舰队,由武藏、俾斯麦和胡德三艘超战舰所领导的绯红舰队一直是admiraltycode,也就是“海军法典”忠实的拥戴者,包括其名下的金刚、比睿、榛名、雾岛等等大战舰,都曾是屠杀海港和人类舰队的“红名玩家”。 而由大和这个作为海雾前任总旗舰的超战舰所领导的一小部分人,则希望与人类和平相处,再来到了这个世界后,大和就带着自己的苍蓝舰队与绯红舰队分道扬镳,独自前往源帝国附近的云区定居。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应该是远介人部族中最强的海雾舰队,直接变成了最弱的一个。”武藏颇为感慨地看着海面起伏的波涛,“她似乎对自己在历史上的结局十分在意,与其说她们是前往源帝国附近的云区定居,倒不如说,她是想借着这个国家的资源,重建更加强大的联合舰队。” “你为什么不去帮忙呢?”肖枭试探性地问道,“按理说,你不应该也是倒向那边的一员吗?更何况那是你的姐姐……” “事实上,她已经不当自己是我的姐姐了,”武藏惨然地笑了笑,“否则的话与我同名的战舰是不会出现的,你大概不会猜到,源帝国中央舰队的旗舰大和号的天巫女,事实上就是姐姐自己,她原本拥有两枚核心,如此一来,拿出了一枚作为自己新身体的运算中心,就能达到媲美普通海雾的实力,相对于其他的姬神船,基本上都是吊打。” “那为什么狮级才是最强的金色级?” “因为我的手下俾斯麦同样是双核超战舰。”武藏和可爱地吐了吐舌头,“而且她们的两个核心拥有完全不同的思想,海雾时期,虽然在火力上俾斯麦不如大和,但是实力上却是相近的,就是因为孪生型核心,要比分裂型核心,优秀很多。” 肖枭的嘴角抽了抽:“也就是一艘英国船里,事实上装的是一个德意志的灵魂?” “没错,我虽然没有兴趣干涉人类政权之间的斗争,但是能给大和添堵的事情,我还是乐此不疲的。”武藏点了点头,“比如你是明帝国的军官,你们明帝国与源帝国的关系向来就不好吧?条件允许的话我完全可以帮你打下几艘船来玩儿啊。” “你说真的?!”肖枭有些兴奋地问道。 “当然,你得给钱,”武藏耸了耸肩,“你们明帝国不是有句老话嘛,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我们不是慈善组织,想要找我们做打手,最起码的资源供给得给足了吧?” “可是……” “纳米物质就不需要你提供了,”武藏似乎是看穿了肖枭的想法,嫌弃地撇了撇嘴,“不同于我们的故乡,这个世界的海洋面积奇大无比,纳米物质的含量可谓要多少有多少,有了这种经济基础,哪怕是与世隔绝的我们,也免不了要追求点儿‘上层建筑’,比如说好看的书籍啊、好吃的好玩儿的、各种新事物……” “总之,”武藏站起来,低下头将脸凑近向肖枭,“小家伙,你能提供给我多少呢?” 天见可怜,他只是个仓库管理员呀!从军一月有余也仅仅是个上尉小军官,你要的那些东西,我大概是一样也给不出来……咦?貌似我以前是写小说的诶! “那个……我写小说给你们看,行吗?”肖枭的语气很勉强,毕竟他前世并非大神也非鬼才,只是在日常老老实实地码字,有的时候还懒得更新,所以看他书的人,一直都不多。 “嗯,一年能提供多少本?”武藏貌似很感兴趣地坐了下来,再次抿了一口茶,“每一本的字数有多少?质量如何?” 看玩笑吧?一年多少本?老子一年一本书都够呛能码完啊!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然后回答道:“一年如果算长篇的话可能连一本都没有,因为那玩意儿有的比较长,我一年也够呛能写完一本……” “中篇、短篇之类的呢?”武藏抿起嘴唇,似乎在考虑。 “了灵感好的话……一年四五部是没有问题的。”肖枭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那就这么定了吧。”武藏的小手一拍,“如果你每年都能为绯红舰队提供至少一部长篇的连载,那我们很愿意为你提供长期的庇护以及雇用业务,价格就标定为……每只满编舰队每季度一部中篇小说、三部短篇小说,怎么样?” “可以。”虽然他自己来写时间可能会很紧张,但是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桩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当然,”武藏不慌不忙地理了理她银白色的秀发,“这种业务,也仅仅限制于你个人,凡是以你的名义来的其他人,哪怕是你儿子,都不好使,明白吗?” “明白,明白!”肖枭急忙点了点头。 “还有,我会派伊欧妮跟你一起回去,”武藏看了看一边的蓝发小萝莉,“她会按月像我这里输送你的连载稿件,我要原稿,不要复印本,也不用你去印刷,明白吗?” “明白了。”肖枭再次点头答应道,不过他立即又问道,“伊402……伊欧妮的舰体该怎么办,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 “这很简单,”武藏摆了摆手,“虽然说使用的不是很熟练,但是亚空间收容舰体的手段我们还是有的,这还要感谢那些狠狠坑了我们一把的舰娘……” “你说啥?” “怎么了,舰娘啊!你跟她们很熟吗?”武藏愣了愣,问道。 废话,我可是一名光荣欧洲人啊!肖枭在心里呐喊着,“舰娘”可谓他生前的一大爱好,也是那个世界的现象级名词,无论是本国的舰r还是本子国的舰c,都是官方圈钱无数却让提督们爱不释手的大坑货。 卧槽原来真的存在舰娘!肖枭顿时都心生出一种去那些舰娘们的驻地,找到建造器来一发验血的冲动。 当然,他嘴上是不会这么说的,难道要告诉武藏那些都是一个圈钱游戏里的虚拟人物? “我只是听说过,”肖枭努力的不让武藏听出自己在撒谎,“在我的故乡,有一种身后背着舰装的艺术形象,被称之为舰娘,她们只存在于神话中,现实中已经没有活着的舰娘了。” 武藏的眉头突然挑了挑:“那你们的神话中有没有记录深海呢?” “深海?深海也有……吧?”肖枭有些为自己的处境捉急,再问下去,貌似就hold不住了。 “那你知道怎么打败深海吗?”武藏继续问道,这回她的声音稍稍有了一些急切的感觉。 卧槽小姐姐我都是瞎编的啊!你可别真信啦! “打败……”肖枭咽了口唾沫,索性直接往最离谱的方向上编,“神话里记载的舰娘打败了深海,填补了缺口,净化了被污染的同伴,恢复了世界和平。” 武藏沉默地与伊欧妮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回头继续急切地问道:“你们的神话里还讲了什么?” 肖枭背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貌似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大的坑啊! ————————分割线———————— 肖枭绞尽脑汁地发挥自己作为写作者的无上脑洞,终于用一段更离谱的“神话故事”成功地把武藏糊弄过去了,当然他也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反馈,比如三支远介人其中的一支,就是由一众没有提督的舰娘组成的,她们貌似与深海战斗了长达几个世纪的时间,最终舰娘的提督死得一干二净,她们只得采取最终的措施,打开了一条时空通道,来到了海雾所在的世界。 貌似知道现在为止,武藏对那些舰娘的好感都高不到哪去,甚至还不如与她刚刚认识的自己来得亲切。 深海,在海雾的眼中,就是绝对的恶,甚至admiraltycode都将消灭深海的优先度搁置在了消灭人类之上,苍蓝舰队与绯红舰队也放下了之前的恩怨,因为她们就像是游戏中的亡灵天灾军团,污染所到的每一处海域,甚至原本生活在海中的生物都会被感染成为极具攻击性的深海戮兽,人类或许是地球身体上不断恶化的肿瘤,但是深海,她们已经是如猛虎般迅速扩散的癌细胞。 这种敌人在刚刚被舰娘带入武藏的故乡时,不仅拥有了许多被污染过的舰娘、港口姬与要塞姬,同样污染了相当数量的海雾舰船,这也是为什么并非所有的深海舰船都是绝对的恶,有相当一部分,曾经都是自己的战友,而如今她们顶多算得上是中立混沌势力,如果不去主动攻击,这些有自己理智的深海也不会来攻击你。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这一类深海不会污染水质,感染生物,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帮助舰娘与海雾攻击深海。 然而组成深海舰队的主力,依旧是大量的真正深海,她们是没有理智的,强大的深海甚至不需要附身于舰船或者生物,她们以最纯粹的人形出现,同样能够构架巨大的舰体,她们的攻击甚至要比同类型的舰娘强大很多,好在对于人类来说并非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办法,大多数的人类迁入内陆与高地,因为深海是无法攻击陆上太远距离的。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深海身怀的另一种隐藏技能让所有海雾乃至舰娘都大惊失色——她们竟然能够促进温室效应,连年上升的海平面淹没了岛屿,吞没了陆地,但是舰娘不是深海,她们无法在海底获取支持她们活下去的资源,这一切,原本都是来自内陆的! 然而…… 人类是狡诈而善变的,人类为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人类的侵略性要远胜于任何一个地球上的种族……这些特点都是肖枭不得不承认的,因为的确如此,哪怕是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洗礼,人类却依旧在各地挑起战争。 争斗,是人类的本性。 事实上深海舰队并不会大大促进温室效应,但正是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逼疯了所有人,尤其是海雾的故乡那些自以为是的各国海军长官,最终世界上仅存的人类,基本上都死在了内部争斗的战争中,只留下了一些小孩儿。 两个世界的所有幸存者无疑只能再次采取相同的措施来延续生命——撤入其他的世界,而这次他们决定在空间门的大门口,死死地堵住深海的脚步。 “还想知道什么?我今天心情不错。”武藏端庄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说道。 肖枭皱着眉头思考了很长时间,然后问道:“除了海雾与舰娘……另一支远介人是什么人?” “他们呀?”武藏的眼皮跳了跳,“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 “他们是来自异世界的人类,我们一般称呼他们为titans,我们海雾则被称为seafog……至于舰娘,还是舰娘。”武藏有些懒洋洋地解释道,“说来他们其实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类,只是空间通道交融到一起才一起来到了这里,也就是说那道空间门的另一头,也相应地存在着两股敌对势力。” “两股势力?都是什么?”肖枭一边问着,一边端起茶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茶汤。 “一个叫做matrix,一个叫做sk。” “噗!咳咳咳咳咳!!!”听闻这两个名字的肖枭直接呛了一口,茶汤冲进了气管里,让他不断地咳嗽,一旁的伊欧妮急忙跑过来帮忙拍着他的后背。 “怎么?你也对它们很熟悉吗?”武藏扬了扬眉毛,问道。 “没没没。”肖枭擦了擦嘴,整理了一下自己狼狈的形象,“刚刚吸了口气,巧合罢了。”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肖枭感觉今天自己的三观被完完全全地刷新了一遍,就算接下来天上掉下来一艘涂着“unscinfinity”的超大太空母舰,然后跳下一群头戴头盔穿紧身盔甲的两米壮汉,他也不会再惊奇了。 说不定他还会找到标号117的那个绿头盔握握手,说哥我很崇拜你一个人从南天门砍到蓬莱东……啊不是从halo1打到halo4的霸气,你看今天这么有气氛,要不咱俩交个朋友吧。 “我想……人类的各国政府,都是与你们应该都是有联系的。”肖枭双手握在一起,搭在肚皮上,“圣舟应该是远介人合作的产物吧?titans的反重力科技、舰娘的资源利用方式和海雾的驱动系统。再加上舰娘与海雾,都拥有女性化的心智模型……” 现在想想,怪不得自家“妹妹”对他介绍神姬补充的是“油弹钢铝四种资源”的时候他一脸懵逼地感觉好熟悉的说法,而且各国圣舟一艘艘都像是宇宙战舰一样装着等离子推进器,不过貌似速度上还是比海雾低好多…… “这你倒是没全说错……”武藏点点头,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是欣赏的样子,不过她话锋一转,“但你说的也不全对,首先源帝国的圣舟舰队补充的是纳米物质而不是油弹钢铝,其次就是神姬来到这个世界的方式,你有什么猜想吗?” “难道不是靠舰娘的技术召唤过来吗?”肖枭奇怪道,“舰娘有建造器不是吗?” “建造器?你竟然还知道建造器?”武藏似乎同样是奇怪地挑了挑眉毛,“我们的确是试过建造器没错,然而舰娘的建造器在这个世界扎根之后,压根儿就没出过几艘船。” “那也就是出过咯。” “嗯……明帝国的两艘金色级,就是被建造器建造出来的,你们的帝国舰队按照成本付的款,这两艘船总共消耗了59万单位油和钢、100万单位弹和60万单位的铝,是土生土长的本地舰娘,然而在八艘金色级中,却也只位列第三第四……她们事实上威力堪比大和,然而却有着自己的缺陷……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太早了。” 武藏又一挥手,一张淡金色的,有无数六边形光膜拼构成的护盾在武藏的周身显现:“这是克莱因力场护盾,圣舟的护盾就是海雾技术的阉割版,并非我们不愿意给予,而是人造圣舟可怜的运算核心根本就支撑不起太厚的护盾,基本上同行几发炮弹就能打穿,我们海雾的力场盾同样是挨上几炮就告吹,但我们挨的是能量级远远高出炮弹的激光炮。” “舰娘奉献出的是她们的吃饭方式,好像还有那种提督与舰娘的组织体系……”武藏的话语中对于舰娘所谓的“奉献”,充满了不屑,“当然,她们也不好再奉献什么了,虽然每艘船都拥有自己独特的技能,然而她们连为什么会出现技能都不知道。” “titans呢?”肖枭合十的双手紧了紧,“帝国现在使用的反重力科技,可不像一个能够打开时空通道的文明能够拿出来的。” “他们同是人类,自然了解同类的特点。”武藏笑了笑道,“titans的科技树在远介人之中是最为先进完备的,但是正因为是科技树,是个文明就可以一路攀登上去,相对于titans这个已经日趋成熟,准备稳健发展的文明来说,如果让一个正处于快速变化期的青年文明获得了他们完整的科技树,那无疑就是为自己掘好了坟墓。” 9 魔改晴岚 9 魔改晴岚 庆历13年九月某日,海雾所属海域,阴。 海面之下,一只青绿色的大鱼无声地游动在500多米水深的地方,两点幽幽的蓝光在舰艉闪烁着,喷涌出无数的气泡,推动着这艘122米长的潜艇在深水中以一种极其不科学的速度前进着。 潜艇内,指挥室。 肖枭穿着一身黑色的明帝国舰队军官礼服,坐在中轴右侧的舰长座椅上,伊欧妮则跪坐在他手边的台子上,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面前的立体投影屏。这艘原本设计为220人以上乘坐的庞然大物,由于人手不够的原因,目前正在伊欧妮的全权接管之下,至于坐在舰长座椅上的肖枭……他只是个连舰队指挥学院都没读过的小军官,你指望他会发出什么样像样的指令呢? “伊欧妮检测到大陆架的高度正在上升,对比坐标来看,估计快要到了。”伊欧妮忽然抬起了右手,指着屏幕上显示着他们行军路线的海图,冷冷地说道。 倒不是她对肖枭有什么不满,这只小萝莉说话的方式一直都是这样,毕竟她的核心事实上根本不足以支撑人形心智模型的存在,还是武藏帮助了伊400级的三姐妹改造了她们的核心之后才达标的。 不过,显然新核心对于感情方面的验算浮值依旧不足啊。 “我要到甲板上去,”肖枭拿着望远镜从座椅上站了起来,一边向舱门的方向走过去一边说道,“在人眼的可视范围内上浮,我要先观察一下岛上的情况。” “稍等一下,伊欧妮需要先开启路线上的制暖设备,外面的温度太低,您会受不了的。”伊欧妮回头看着肖枭说道,随后一个虚拟的操作界面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在上面划拉了几下,等待了十几秒后才点了点头,肖枭面前的那扇电动门这才向着两边滑开。 走廊上的路线指示灯已经开启,温度和湿度都是最合适的,在海雾核心强大的控制能力下这里的气候就仿佛他的家乡一样宜人。 圣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功能……肖枭一边想着,一边来到了升降机旁,按下了下降的按钮,想要到甲板上去,要下到下层的舰载机格纳库,从侧门出去。刚刚的体感就一直在超重,现在大概已经升到海面上了。 “叮!”升降机下降到二层,玻璃门向一侧滑开,机库内的灯光自动开启。 伊402的机库内原本可以装盛三架晴岚强击机,可能是海雾拥有强大的防空能力与纳米物质构形能力,平时的机库内基本上的空空如也,或者也就只有一架象征性的舰载机用来凑数,肖枭眼前的机库,就有一架被固定在弹射轨道上的,除了机翼之外都已经装配好的晴岚强击机,只是不知道这种东西需不需要燃油来驱动。 肖枭按了按右耳上的耳机:“伊欧妮,机库里的这架晴岚可不可以使用?” “可以,不过同样需要一段时间的预热。”耳中传来伊欧妮冷淡的声音。 “你可以控制这架飞机吗?” “在五百公里的范围内伊欧妮可以完全控制您的飞行姿态,七百公里内可以进行辅助姿势校正,七百公里以外,就需要您自己驾驶了。” “这架晴岚是烧油的吗?能飞多长时间?” “伊欧妮的舰载机使用的是无线能量传输,超出七百公里的范围,将会有五分钟的时间容许您进行迫降。” 肖枭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再次吩咐道:“伊欧妮,将你的舰体航行到距离小岛27海里(50km)的范围停泊。” “伊欧妮了解,当前距离目标77海里,剩余航程50海里,当前巡航速度50节,预计一小时后到达。”伊欧妮程序化地回答道。 肖枭一边随意地应了一声,直接来到了晴岚的边上,晴岚原本属于日本海军x档案秘密攻击机,用来装备伊400级航空潜水舰。 这架强击机的飞行速度快,载弹量大,载弹种类多,可以俯冲投弹也可以发射鱼雷,而且水上用浮筒在紧急情况下还可以丢弃,届时晴岚的速度甚至能超过美军的f6f,轻易地逃脱美军追击。 然而在丢掉浮筒后晴岚就无法安全返回潜艇,飞行员返回回收点后只能在潜艇附近进行迫降,并作为一次性装备丢弃,好在伊欧妮的计算能力强大,降落的时候肖枭甚至不需要控制,这架晴岚机会分毫不差地降落在弹射轨道的末端的挥手架上,靠液压缓冲抵消冲击减速,最终安全地被回收回机库内。 更何况现在的这架晴岚中既没有装备俯冲炸弹也并没有挂载鱼雷,而且是最新式的水滴形座舱,没有了那些制造视觉死角的框架,对于肖枭来说,视野方面就宽阔了很多,更方便他观察地面。 他掀开舱盖,座舱内的空气有些味道了,看来这架飞机已经闲置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按理说里边应该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才对,不过现在却依旧像是新的一样,大概是伊欧妮经常清扫的缘故? 他坐了进去,拉下舱盖,将座椅旁边的安全带拉过来系好,然后就无所事地坐在座舱中哼小曲儿。 “需要伊欧妮将您先发射出去,适应下环境吗?”耳机中传来伊欧妮的询问。 这小丫头冷淡归冷淡,想不到还蛮贴心的……肖枭嗯了一声,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仪表、操纵杆、油门阀和脚踏板。 “您不需要做任何事,”伊欧妮的声音再次及时地出现,“您可以将座椅后边的航空头盔戴上,我就能及时地按照您的要求改变飞行姿态了。” “这么方便!”肖枭惬意地吹了个口哨,然后将自己黑色的大檐帽摘下来挂在一边,身后到椅背后,将那只头盔摸了出来。 这只头盔并非是二战时那种皮质飞行帽,而是近似于现代美军使用的那种一看就科技感十足的头盔,甚至还有供给氧气的面罩,难道说这架飞机还能够飞到云层之上吗? 肖枭带上了头盔,将目镜拉下,扣上了氧气面罩,心说怎么里面这么黑,这样我怎么看得见外边? “嗞嗞。”面前的目镜内闪了闪,而后一串字符在目镜上闪现了出来,紧接着眼前的黑暗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近在眼前的景色,甚至看不到机身!却发现看不到自己的身体,而是各种视角的机身外的景象,而且图像甚至可以跟随他的心意放大缩小。 这种仿若eodas光电系统的舱外视角,竟然在一架老式的螺旋桨战斗机上重现了! “注意,晴岚甲号起飞准备完成,开始起飞程序。”伊欧妮的声音在整个机库中响了起来,接着轨道前方厚重的水密门就缓慢无声向一侧转开,机库内的轨道探出一截,连接了上了甲板上的轨道,机体缓缓向前进发,穿过了圆形的水密门,来到了甲板弹射轨道的最里端。 甲板两侧,两枚机翼就仿佛烤好的面包片一样从两道缝隙中弹出来,随后被两只隐藏在甲板下的机械臂抓起来,安装在了晴岚机的两侧并固定好。 “引擎点火。”一个小小的伊欧娜头像出现在了目镜的右下角,正开口说道。 引擎的嗡鸣声在前头的位置响起,晴岚机头的螺旋桨开始旋转,并迅速地加速,快速旋转的螺旋桨甚至将空气中的水汽压缩成了白雾吹向了后方……这真的是螺旋桨飞机吗?怎么感觉有点过于猛啊? “弹射准备,倒数十秒。” 肖枭的心中,莫名地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好像记得身子下的这艘潜艇,貌似一点都没有减速,还是以50节(换算成汽车的速度就是92码)的奇幻速度在海面上玩儿漂移…… “……5、4、3、2、1,弹射起飞!” 当飞行员在飞行中受到比较大的正加速度作用时,眼睛会感到发黑,看东西模模糊糊,甚至什么也看不见,这就是黑视。黑视也是晕厥的先兆,对飞行安全危害较大。据统计,发现引起黑视的加速度,最低值是2.9g,最高值达9.1g,大多数人在5g左右。 肖枭的身体不差,尤其是他还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舰上锻炼,在使用运输艇逃生的时候,加速度都达到过2g,他就是感觉一点儿微微的胸闷罢了。 果然他还是hold不住海雾的技术,比如这架在急转弯动作中轻易地突破了音障的晴岚……没错,你没有看错,这架晴岚在弹射出去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音速,过载直接超了2g,紧接着竟然做了一个音速下的滚筒动作,那足足有7个左右g的过载差点儿让肖枭直接晕过去。 “伊欧妮……太快了!”肖枭努力的喊道,然而他耳朵里正叫得欢畅,伊欧妮回复了他什么他根本就听不见。 “shit!shit!”肖枭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这个世界太可怕了,妈妈我想回家! “您并不需要大声地叫喊出来,您可以通过脑电波直接与我交流。”忽然一个声音直接出现在了肖枭的脑海中,是伊欧妮的声音! 肖枭愣了愣,原来这头盔是这么用的?竟然可以通过脑内的想法直接交流? “是的,您也正是因此才可以与伊欧妮进行即时交流,”伊欧妮解释道,“伊欧妮也会根据您的想法改变飞行姿态。” “这是你们复制的titans技术吧?”肖枭这样想到。 “是的,您是如何得知的?”伊欧妮的语气中带着不解,罕见地出现了情绪波动。 “这一点你就不必明白了。”肖枭笑了笑,他才不会告诉她真相。 “奇怪,您竟然能够设置表层与里层的不同思维,伊欧妮不能读取您的里层思维,并希望您告知这是为什么。” “我也有隐私权啊!”肖枭撇撇嘴道,“话说晴岚不是螺旋桨飞机吗?你是怎么飞出超音速的状态的?!机身不会散架吗?” “这架晴岚改的质量极其优良,理论上可以承受5马赫的速度。” “5……马赫?”这特么的还是螺旋桨战斗机吗?还“晴岚改”?你怎么不叫它魔改晴岚啊! “是的,刚刚的起飞速度已经达到了1.2马赫,因此仅仅做了10秒钟的飞行,原本伊欧妮打算在滚筒机动后追加折返机动……” “好了你别说了,我想静静……” “请问,静静……” “别问我静静是谁,just!leave!me!alone!ok?” “understand……” 就这样,晴岚在灰蓝色的海面上空划了个圈,然后返回到了伊402的附近,并一直保持在艇身周围500公里的范围内。 尝试着接管了一下飞机的肖枭在经历了无数次“几乎坠毁”,并多次被伊欧妮简单粗暴的补救动作改平之后,直接将头盔扔到了一边,然后掀开舱盖趴在边上向外大吐特吐。 最终虚脱的肖枭只能一动不动地坐在座位上恢复体力,他已经吐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这样的折腾下,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一个水面以上面积大概7200平米的小岛也出现在了肖枭的视野中。 忽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急忙戴上头盔,将海岛正对着他方向的海湾内沙滩的图像放大。 果然,一艘简陋的木筏停在那里,木筏的尾部,还帮着一些白色的浮筒,那正是从运输艇上带下来的东西! 找到你们了!肖枭心神一动,晴岚的速度一提,迅速地向着小岛的方向飞了过去…… 10 小队重逢 10 小队重逢 “伊欧妮,放我下去。”肖枭摘下了头盔,晴岚在空中兜了个圈子,在距离小岛不远的地方降落在了水面上,紧接着发动机紧急翻转,变向的螺旋桨一瞬间爆发出巨大反冲力,让晴岚稳稳地冲上了沙滩。 见鬼,现在的小女孩都这么会玩了吗?肖枭嘴里嘟囔着,掀开舱盖跳下了飞机,迈步走到了那条筏子面前。 筏子是用粗木与一些胶质纤维做成的,这些一缕缕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被切碎成条的紧身铠面料。 肖枭基本上可以想象当时女孩儿们怎样决定的,为了离开这个地方,一艘可以行使船是绝对需要的,这座不大不小的岛屿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木材,事实上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们甚至可以砍断森林最中间的那些粗树干,然后挖成长长的独木舟,绝对不会进水,而且还可以隔绝海水的低温,女孩们说不定还能一起在上面挤着睡一觉。 然而事实是,她们没有合适的伐木工具,只有几把横刀,砍断那些直径两三米的大树就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而且砍断大树的树干后,把它运送到海边又是一个大工程,更不要说她们还要切削出船体外形和舱室…… 如此,一个简易的木筏就会容易很多了,但是问题来了,她们要用什么来绑缚这些个粗木柱呢?绳子?可是这里没有现成的绳子,难道要用纤维来做一根吗?还是说把衣服撕了搓成绳子,可是内衣内裤的布料也不够做绳子的……等等,貌似身上的紧身铠,结实得很! 因为没有男性在岛上的缘故,这项提议大概很快就获得了通过,紧身铠虽然能够防护一定程度上的刀砍斧劈,但是还是可以被切开的,于是四件紧身铠就被切成了四堆黑色的条子,好在这些东西的表面摩擦力很给力,不至于像橡皮条一样根本系不紧。 肖枭甚至在岸边看到了一只被扎好的芭蕉叶屋顶,大概是即将装上木筏的吧? 正这么想着,肖枭转过头,正巧与一个刚刚从密林里走出来的人打了个照面。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小岛的寂静。 果然,没多久,纷乱的脚步声从林子那边传来,另外的三个人影快速地冲了出来,一个拎着刀,一个提着手枪,另一个提着一只烤鸟腿……烤鸟腿是什么鬼?你是来打酱油的吗? “沫沫!沫沫你怎么了?有没有受伤?”迷迷糊糊的胡晓晓直接忽视了身边两个慢慢停下的伙伴,来到了呆立在沙滩上的李沫沫身边,举起手中的烤鸟腿递到了李沫沫面前:“沫沫不怕,姐姐在这里呢。看,给你烤鸡腿吃哦!别哭哟~” “老娘才没哭!”李沫沫反应过来的李沫沫很不爽地多下了鸟腿狠狠地撕咬了一口,“还有,胡晓晓,老娘比你大,你才该叫老娘姐姐才是,更何况这个根本不是鸡腿好吧?荒岛上哪来的鸡啊?!” “诶?是哦是哦!”胡晓晓笑眯眯地一拍手,“不过真的很惊奇呢!沫沫你竟然比我大吗?明明根本没有胸的说……” 李沫沫遭到暴击…… 李沫沫hp-99999…… 李沫沫进入精神异常状态…… 李沫沫发动技能“狂暴怒吼”…… “你才没有胸!你们全家都没有胸!老娘22啦!22啦你懂吗?!你竟然敢说老娘没有胸!老娘都快要到结婚的年纪了你知不知道?你——哔——竟然敢说老娘没有胸!我@#¥%@#¥……” 胡晓晓耷拉下脑袋,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然后辩解一般地挤了挤自己胸前的两坨,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可是我有胸啊,你看有沟哦……我妈和我姐都要比我大的说……”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只剩下喧嚣的海风与潮水依旧在稀里哗啦地闹腾…… “哇——”李沫沫大哭着转过身,如同归巢的乳燕一般投进了柳小蝶的怀抱,抽抽搭搭地向她告状,“小蝶小蝶……胡晓晓……胡晓晓欺负我,她说我没有胸……呜呜……我明明……我明明有的说!我也会长很大的说!” 肖枭咧了咧嘴,尴尬地一耸肩,摊了摊手:“哇,好尴尬呀!嘿嘿……” “呀?队长在吗?”耷拉着脑袋的胡晓晓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后还站着个大活人,转过身来的瞬间脸上就变得元气满满,“队长,欢迎回来!” “啊……哈,咳咳,我……”肖枭看着面前尴尬的气氛,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队长,欢迎归队。”韩宁向前迈了一步,虽然身上穿着草裙和抹胸,却依旧笔直身躯,庄严地敬了一礼。 “队长。”柳小蝶慢慢推开了趴在她胸口的李沫沫,让她站好,而后自己也敬了一礼。 “臭……臭男人……你……你回来……回来就好,哼!”李沫沫的嘴唇依旧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她别扭的瞥了一眼肖枭就气哼哼地把脸转向了一边,然后偷偷摸摸地擦干了眼泪。 “好啦,偷偷擦干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在。”肖枭来到了李沫沫面前,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放心吧,有些人就是单纯的晚发育,我以前认识一个家伙,直到十八岁之前都只有一米六,但是人家从二十四开始长个,最后长到一米八多呢!” “真的?你没骗我?”李沫沫抽了抽鼻涕,认真地瞅着肖枭的眼睛问道。 “真的,骗你我是小狗儿。”肖枭摸了摸李沫沫的脑袋,笑着说道。 “起开!摸得老娘不长个了怎么办?!”得到了确切答案的李沫沫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毫不留情面地啪开了肖枭的手,不耐烦地说道,“骗我你就是猪头,小狗多可爱,你才不会是小狗嘞!” “好好好,骗你我就是猪头。”肖枭笑着躲开了李沫沫踢过来的小脚,走到了木筏旁边,拍了拍。 “队长,这是我们建造的木筏,本来想做好了就回去找你的……”韩宁似乎有些紧张,看到了肖枭走到木筏边,急忙解释道,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紧张什么,宁姐?”肖枭回头一笑,调侃般地喊了韩宁一声“宁姐”,事实上他虽然与韩宁同岁,但生日的确比她小。 “不,我没有紧张……”韩宁咬了咬牙,否认道。 “来,”肖枭在木筏边席地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地面,“过来坐……怕什么?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怕我?我又不是地狱来的恶鬼,能生吞了你。” 韩宁听到了“地狱来的恶鬼”这个词明显浑身抖了抖,不过她想了想,还是走了过来,端端正正地盘腿坐下来,胡晓晓见状也蹦蹦跳跳地过来,抱着韩宁的胳膊依偎着她坐了下来,柳小蝶也拉着不太情愿的李沫沫过来坐下,五个人围成了一个小圈子。 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人第一个说话。 “你们这样怎么可以,死气沉沉,”肖枭摇了摇头,“这样子在大海上完全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啊!” 韩宁看了看肖枭,张了张嘴,最终却又闭上了。 “有话就说,我知道的宁姐可不是这种优柔寡断的人。”肖枭盯着韩宁的眼睛,“宁姐,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问题,我就没办法给你解决。” “我……”韩宁银牙紧咬,依旧是一副“老娘不想交流”的样子,让肖枭都有点儿生气了。 “快说,要不然我发火了!”肖枭一拍韩宁地后背,吓唬她道。 “呜呜……” 肖枭一脸懵逼,怎样又哭了一个?我可是还什么都没干啊? “我……我们……我们都以为你死了!”韩宁一边哭着一边拼命地用手捶打着肖枭的身体,“我……我刚刚还以为……还以为你是……是大海上死去的鬼怪……呜呜……” 按照前世书上的经验,遇到这种一边捶打自己一边痛哭的妹子,应该果断地无视打过来的拳头,将妹子抱在怀里安慰一番,顺便占些便宜,四下无人再顺着这天时地利人和吻一下啪一局就再好不过了。 但是别人能无视,肖枭却感觉微臣做不到啊!因为这些打过来的拳头,真特么的疼啊!啊!噢!哦!啊!还打!还打我!!!有完没完啦! 肖枭眼疾手快地捉住了韩宁的双腕,却差点被她再次挣脱开来。 接下来就是……肖枭紧急思考了一秒钟,旁边还有三个女人,自己到底是抱,还是不抱……唉,to抱,ornotto抱,这really是个problem…… 不过在一秒钟后,欲望……咳咳,是对属下的关怀之情还是成功地占了上风,嗯,我就是这样一个心系他人的新世纪五好四有好青年。 然后,在其余三人各种不同(柳小蝶是微妙,胡晓晓是好奇,李沫沫是惊恐)的目光中,肖枭顺势将哭哭啼啼的韩宁抱在了怀中,让她的下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左手抱住了她的腰肢,右手则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做着安慰。 这种方法貌似真的有效,韩宁几乎在一瞬间哭声就小了下去,然后她绷紧的身子一松,靠在肖枭的怀中平稳地呼吸起来——她竟然直接睡着了。 “你……你这个……你这个变态!”回过神来的李沫沫的脸羞得通红,然而韩宁睡着了她也不好大声喧哗,只能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瞪了肖枭一眼,转身拉着胡晓晓与柳小蝶快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肖枭没有解释什么,他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海岩的表面,松开怀抱,将韩宁的身体靠在了上面,这样能让她睡得舒服一点,而后他就想起身离开,可是右手的袖口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睡梦中韩宁的手捏住了。 “别走……”她的梦话带着哭腔,肖枭犹豫了一下,还是靠着海岩坐了下来,叹了口气,看着依旧不阴不晴的天空。 没多久,柳小蝶也从树林那边走了过来,依着肖枭坐了下来,看了看揪着肖枭袖口的韩宁,酸酸地问道:“怎么样,把娇美的‘武家标杆’抱在怀里的感觉挺不错的吧?” 肖枭苦笑了一声,没答话。 对于柳小蝶,一开始他是在“自己”的日记里了解到这个女孩儿的,他是这边这个肖枭的青梅竹马,从小就在一起玩耍,再加上两个人都是孤儿,免不了有些同类相惜的感觉,于是在上高中的时候,两个人谈了一场纯纯的恋爱,就是那种手都没拉过几次,接吻都没接过的那种,但这段记忆依旧是肖枭生前最美好的几段记忆之一。 然而在高中毕业之后,他做了一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柳小蝶则被谢东城安排进了舰队指挥学院进修,似乎“自己”当时也对这种差别对待感到很不满,两个人之间原本就没多巩固的关系越发淡化,最后落得一个分道扬镳的结果。 肖枭日复一日地在港口工作,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见到柳小蝶,他也不清楚自己再见到她的时候,应该是怎样的情况。 他没有精力来管这些了,因为他还要养活自己,和自己的妹妹。 肖枭一直感觉这边的“自己”,事实上与自己在本质上是个相同的人,他们一样在理性中依旧保存着感性,敏感、容易受伤,还特别喜欢自己舔舐伤口,在悲伤与困难的时候,拒绝来在外界的一切好意。 他一直在努力的将自己包成一个茧,无论是在里边死去或者羽化,无论是在这边,还是在那边。 他曾经认为自己就是那个穿越过来的自己,武藏的言论更是大大地增加了他的信心,然是实际情况是,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以前的生活,真是的另一个世界,而并非自己的梦吗? 因为一切都是如此地接近,因为在他在休息室再次看到柳小蝶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女孩儿,是我想要的类型。 然而,柳小蝶对他,已经有了那么一丝丝的疏离,那是潜意识里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根本感觉不出来,表面上她依旧是对自己比对别人亲密的那个“队长秘书”,但是肖枭的敏感感觉得出来,她在刻意地,躲避他。 “她太累了,”柳小蝶看着韩宁说道,“你自己潇洒地做了决定,有没有想过所有的压力就都压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肖枭沉默着,还是没有说话。 “一直都没好好地跟你说过话,”柳小蝶的目光转向了肖枭,“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样?”肖枭自嘲地笑了笑,“上班、挣钱、照顾妹妹,这大概就是我的全部了。” “没有在找一个女朋友吗?”柳小蝶忽然八卦地问道,她在表面上装作好奇无比,事实上心里却是很紧张。 “没有。” 肖枭的这句话让她的心中松了口气,然而接踵而来的下一句话却再次让她紧张了起来。 “你呢?”肖枭看着柳小蝶,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柳小蝶犹豫了。 肖枭愣了几秒钟,随后释然地笑道:“算了,你不想说,就不必告诉我。已经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柳小蝶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能将话说出口。她不知道该怎么对身边的人说,她没有勇气去说出来。 “睡会儿吧。”肖枭再次仰面靠在了海岩上,看着那还是一成不变的天空,“待会儿,就要启程了。” 11 小鱼与巨舰 11 小鱼与巨舰 —— 感谢“123456ooo”的十一发推荐票。 —— 短暂地稍作休息之后,所有人都围在晴岚的机身边啧啧称奇。 苍青星(这是肖枭自己给这颗行星起的名字)的海军已经完全被舰队取代,正式的空军体系从来就没有形成,因为舰队与陆上军的飞行器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况且目前陆上军的飞机也只是发展到了双层翼螺旋桨机的时期,还没有人见到过单层翼机的样式,但很显然所有人都很喜欢这种更加优美的体态,不像陆上军的那些“空中肥鸭”,颤颤巍巍地让人害怕它们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事实上,陆航的坠机事故率的确不低…… “你说这玩意儿是舰队从陆上军的那些丑东西改进而来的?”李沫沫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东摸摸西摸摸,“不愧是我们舰队的产品,就是要比陆上军的傻大粗笨好看!” “这东西能飞多快?”柳小蝶同样对新事物充满了兴趣。 “比舰载的炮艇要快多了,”肖枭考虑了一下回,还是决定削减一下魔改晴岚有些吓人的数据,“其实这种大玩具昂贵得不得了,只有几艘潜艇型的圣舟上才配备了,在神姬的指挥下甚至可以在几秒钟之内突破音障。” “因障?”韩宁歪着脑袋打量着晴岚苗条的躯体,疑惑地问道,“是因果的障碍吗?” “不,是物体达到音速……就是声音传导的速度之前的障碍。”胡晓晓忽然一脸正色地走过来,将手贴在了晴岚的机身表面,不可思议地感叹道,“我还以为此生都无法再见到能够突破音障的东西了呢……” “再?”肖枭楞了一下,回头看向胡晓晓,“你曾经见过突破音障的东西吗?” “抱歉,那属于科学院的机密项目,”胡晓晓摇摇头拒绝解释,不过还是补充了一句,“那种东西,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实用性,我想……大概是我们的路子走错了,或许可以借鉴一下这东西?” 不,就算你们研究一辈子,造出来的晴岚也不可能突破音障,海雾的不科学魔改是没有尽头的歧途啊少女! “好了别废话了,我们该赶紧回去了,按理说在今天我们就应当到达目的地的,让人家神姬等得久了就不好了。”肖枭说罢没再废话,直接爬进了晴岚的驾驶舱,带上了头盔。 四名少女分别坐在两翼之上,在伊欧妮精密的计算之下,螺旋桨产生的动力与两侧向上翘起的襟翼互相配合,让晴岚的机身正巧被托起在海面之上,与海水有着若有若无的交际,不时地在海面上留下两道白色的浪痕。 与此同时,青绿色的巨型潜艇也在迅速地向着飞机的航线靠近,最终在不快不慢地飞行了而二十分钟之后,伊402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显然肖枭已经提前与伊欧妮进行了交流,代表明帝国舰队的金色s形蛟龙标徽,就绘在潜艇的一侧。 “这个……也是圣舟?”柳小蝶歪歪脑袋,直觉上感到面前的这艘船与自己曾经见识过的那些圣舟,好像都不太一样。 不过她直接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她……嗯,但是圣舟这种极高机密性的存在,她还真没有见识过几艘,只是出于女人的直觉才感到了那么一丝不妥。 如果肖枭知道了,恐怕要被吓出一身冷汗吧? 指挥舱。 “下面我来指派一下工作,”大大咧咧坐在舰长座椅上的肖枭看着手中的文件夹,对整整齐齐站在自己面前的四个人说道,“现在正巧有四个空缺,分别是火控手、声呐手、轮机长和副舰长。” “你们有谁操作过舰船的声呐设备吗?”肖枭看了四人一眼,问道。 “我。”柳小蝶举起了手,“在舰上的时候我主动要求进行过声呐培训。” “那你就做那个位置吧。”肖枭指了指自己面前右侧的位置,然后又指了指左侧的位置,说道,“李沫沫,你在火力管制方面的天赋还可以,你就做火控手吧。” 李沫沫哼了一声,拉着柳小蝶在前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韩宁,你坐在我的左边,”看着文件夹的肖枭随手指了下舰长座椅左侧的作为,“你就来暂时担任这艘圣舟的副舰长,至于胡晓晓……你到那边找张椅子坐下吧,记得系好安全带。” “诶?我不是应该做轮机长吗?”胡晓晓皱着眉头,声音迷糊地问道,“轮机长……不是应该到下层的轮机舱去吗?” “这是一艘圣舟,唯独在引擎的方面,我们人类是无法帮忙的。”肖枭无奈地耸了耸肩,“我知道你想借机充分了解一下这艘船……潜艇的运行道理,但是鉴于这是国家级的高级机密,我也没有足够的权限批准你进入她的轮机舱。” “啊啦,是这个样子吗?”胡晓晓颇为失落地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在指挥舱右侧的一张固定座椅上坐了下来,认真地系好了安全带。 “好了,402,我们准备下潜。”肖枭对跪在身边平台上的少女吩咐了一句,随后向前一挥手,“帝国北方第二舰队,潜艇型圣舟402号,目标甲三九云区西部边界,出发!” 青蓝色的大鲸两侧不断地冒出气泡,迅速地潜入了水中,深度不断下降,一直到达了水下650米的深度才渐渐停止。 “准备好了吗?”肖枭看了一眼身边的伊欧妮。 “嗯,402,超空泡航行准备措施实施完毕,预加速,倒数五秒……四、三、二、一,引擎动力上升,前部克莱因力场展开,超空泡引擎预热,倒数五秒钟……” 伊402尾部的双喷口爆发出强烈的蓝色光芒,巨大的反冲力推动着艇身开始不断加速,一张蓝色的光幕出现在了伊402的舰艏前方,四枚小小的银色梭形从艇身的装甲下探了出来,上面的荧光条纹亮度开始不断地增强。 “三、二、一,预热完毕,超空泡引擎,启动倒数,三、二、一,超空泡引擎启动完毕,开始加速。” 强烈的蓝光从四枚梭形上爆发出来,瞬间与舰艏的克莱因力场联结在了一起,引擎的动力没有变化,但是一个巨大的气体空腔却出现在了艇身的周围,周身的阻力变小使得艇身的速度在引擎的推动下,不断增加,整艘潜艇,就如同一枚大号的鱼雷一样,飞射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指挥舱里充满了女生们的尖叫声,速度在此时已经达到了恐怖的500节,是伊402在水面全速航行的十倍! 500节,就是920公里每小时,青色鲸鱼用已经接近一倍音速的速度在海水中狂飙着驶向了远方,舱内的所有人都被死死地压在了座椅上,他们渐渐地生出一种幻觉——如果一直这样加速下去,会不会快到超越光芒,快到穿越时间呢? 最终速度稳定在了540节,这艘潜艇,轻松地在水中突破了音障! 海雾黑科技果然厉害,胡晓晓的双眼已经快要放出光来了,这是她第一次真正身临其境地体会与声音齐头并进的快感,在她的感官中所有的东西都在快速地后退,唯独有她在向前永无止境地进发,肾上腺激素都快要爆表了,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有比这更刺激的体会了。 “虽然已经试过了一次,但是真的还是挺难受的。”肖枭死死地被挤在舰长座椅的靠背上,两手紧紧地扣着扶手,额头上青筋暴露。在离开武藏驻扎海域的时候伊欧妮就曾经带他体验过一次速度达到300节的超空泡航行,而且时间很短,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有些晕乎乎的,但是却不碍事。 我都开始有些后悔问她有没有短时间到达西部边界的办法了……肖枭兀自思量到,他瞥了一眼跪坐在他身边的伊欧妮,麻蛋她竟然在笑!而且笑得很灿***上次300节的时候都要灿烂! 直到上次的超空泡航行他才知道伊欧妮原来会笑,这次的航行让他了解到,伊欧妮大概并非是核心在情感运算地方方面有缺陷,而是能够引起她情感波动的g点,是一个十分不容易达到的境界…… 比如,超高速。 见识过了武藏在惊涛骇浪中如同巡洋舰一般灵活的身姿后,肖枭以为自己真正地了解了海雾的黑科技到底有多么得不科学,然而今天他才发现…… 自己真是naive!tooyoung!toosimple! “临界界限逼近,正接近最终目的地。”伊欧妮明明笑脸灿烂,然而声音却依旧如同冰山一样没有一点波动,“超空泡状态脱离中,倒数十秒……八、七、六、五……” “……三、二、一,脱离超空泡航行状态,距离最终目的地16海里,是否上浮?”伊欧妮转头看向身边的肖枭,“雷达检测到巨型舰体,扫描结果与目标相似程度98.76%,回复波频解析完毕,确认为目标圣舟,补给舰恭亲王号。” “上浮,同时向恭亲王号发出电信,说明我们的身份与来意。”肖枭决定道,而原本应该操作声呐与传感器并向肖枭汇报的柳小蝶,此时此刻正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键盘与屏幕发呆,她从来就没见过这种东西呀!又哪里会操作? 好在作为追求工作效率的海雾,伊欧妮自觉地接管了她的工作。 伊402缓缓地浮出水面,而出现在众人视野当中的,的确是一艘“巨大舰体”的庞然大物。 亲王级恭亲王号补给舰,是上一次世界大战中,明帝国舰队最为超前于时代的产物。不同于其他国家那些币驱逐舰胖上一点,主要用来补给舰船需求,连像样的火力都不存在的补给船,恭亲王是一艘排水量超过10万吨的,实打实的“巨舰”,除了航行速度极其缓慢之外,仅仅她一艘船就可以满足两支一般满编舰队所有的补给,并且内部还配备有浮动船坞,甚至可以将被击毁成大破的驱逐和轻巡修复到小破状态。 与此同时,恭亲王号还配备了两门350mm三联装大圆年乙式主炮,后方有飞行甲板,上部舱内可以装下40架标准规格的老式舰载机。 “果然在历史书图片上看到的,与亲眼所见,根本就是两种感受啊……”站在伊402前甲板的肖枭努力的仰着脖子看着面前舷高甚至超过了武藏的巨舰。 这时,一个穿着华丽袍裙的栗发身影出现在了恭亲王的左侧甲板,向着伊402甲板上的几个人挥了挥手。 “你们好!请问有人带伞了吗?” 五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神姬,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突然,肖枭脸色猛地一边,大声吼道:“快回舱内!这丫要启动她的引擎啦!” 12 两个老娘 12 两个老娘 翻涌的海浪扑面而来,甲板上的所有人都被浇了个透心儿凉。 “好大呀!”肖枭一边用力地抹去脸上的海水,一边感叹道。 “仅仅是启动了引擎就能造成这么大的海浪吗?”柳小蝶的目光有些凝重,她仔细地打量着这艘新生圣舟的模样,尤其是后部引擎处那翻滚的海水。 “臭女人!混蛋!你没看见下面有人吗?!”李沫沫费劲地从甲板上爬了起来,由于她身材娇小的缘故,刚刚那巨大的海浪,直接将她……咳,拍在了地上。 “啊呀呀,不好意思啦!”恭亲王再次出现在她的舰体甲板边缘,扶着栏杆,一边挠着后脑勺一边陪笑道,“严格来说我还是新生儿啊,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身体啦!” 肖枭挑了挑眉毛,这只……哦不,是这个神姬,莫名其妙地好相处。 肖枭在电视节目里见过那些被舰队捧得高高在上的神姬,虽然性格各有差异,但无一例外的,都有一种天生的傲气伴随在一言一行之中,而面前的这位……怎么说呢?除了有点儿冒冒失失的样子,好像就是个邻家的小姐姐,那种正在纯真年纪的小姑娘,言行举止中的礼仪,与她的名字和身上的华服,多少都有些不搭边的感觉。 就像是村姑进城一样,不由得让人怀疑……你丫真的是掌控一艘圣舟的神姬吗? “我看你们好像坐着一艘我的同伴哦!”恭亲王仿佛是刚刚注意到了众人脚下的伊402,惊奇道,“竟然是潜艇型的圣舟?!这可是极其稀有的类型啊!不过潜艇型不会飞啊……” “潜艇型不会飞吗?”韩宁转头看向伊欧妮,又转头看了看肖枭,“那我们……跟谁走呢?” “当然是跟我走啦!”恭亲王号的舷高甚至超过一般的航空母舰,但是站在那里的神姬却依旧能听到下面在说什么,“我是新生儿耶,没人来接我我根本不知道回去的路好吧?要不然还要你们来接我干吗?” “可是……”肖枭一行人很尴尬地抬起头看着一脸无辜模样的恭亲王,耸了耸肩,“我们也不知道路啊?” 半小时后,恭亲王左舰体接待室内。 已经换上了一身海军制服的恭亲王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喝干了满满的一杯白葡萄酒,随后她将杯子向旁边的像旁边的自律人偶怀中一丢,死死地盯着面前正襟危坐的五人:“那么,我来梳理一下你们的意思……你们是乘着一艘战列巡天舰,向我这边赶的?” “没错。”作为队长的肖枭点头应道。 “然后你们就被埋伏了?”恭亲王的脸色阴沉得就像暴雨之前的大海,“被一艘叫做武藏的小碧池?” 肖枭瞄了一眼恭亲王的前胸,刚想说其实人家比你大,不过想想还是要人家载他回去,自己还是少作死为妙,就将出口的话委婉了一点点:“没错,虽然她的确是一艘很厉害的战舰,但是她还总是一副很不屑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爽……” 想来肖枭其实并没有看到过武藏那天的模样,在武藏出场之前肖枭就已经进入舱内了,不过这也没什么难猜的,神姬,基本上都是这么一副德行。 “这个碧池,老娘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恭亲王哼哼着好像在生着闷气。 “那个,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先讨论一下有关回国的问题?”韩宁小心地问道,“我们现在可是依旧在离家万里之外的云区上空啊……” “没错,目前虽然已经解决了饮用水的问题,但是依旧没有一丁点的食物,然而距离我们最近的补给港,都不可能在几天内到达……难道要每天下海抓鱼吃?”肖枭皱着眉头,这个问题可是不好解决,恭亲王是一艘十万吨级的巨舰,而且是人造型,她可没有海雾的黑科技,就算有也不可能飙到伊402的超空泡航行那种丧心病狂的速。 目前他们正在天上以40节的速度做巡航,距离他们最近的是波鲁那环礁的补给港落马岛,在21600海里外,如果像是来的时候那样日夜不停地航行,也需要40天才能到达。 “果然只有吃鱼一条道路了吗?”肖枭叹了口气。 “可是亲王殿下的舰体上能够烹饪吗?”韩宁看向了恭亲王那边,疑问道。 “交给老娘我就好啦!我可是补给舰,我这儿除了没有食物调料,烹饪工具、场地可是一应俱全!你要是有材料,冰淇淋我都能给你弄出来。”恭亲王此时正大大咧咧地靠在皮沙发内独自享受呢。 李沫沫的眼睛跳了跳,她发誓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最最奇葩的神姬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刚刚十几分钟的谈话中,她先是毫不注意礼节地大口吃下了一整只蛋糕,而后用喝啤酒的方式几次喝完了一瓶陈年的葡萄酒,那香气诱惑得李沫沫都在吞口水了,可是这家伙竟然暴殄天物地当糖水喝下去! 最后,她竟然在肖枭把话接过去的空荡,兀自点了一根女士香烟开始吞云吐雾! 吃喝嫖赌抽,这家伙独自占去三项! “诶?闲着也是闲着,你们会不会打牌啊?”恭亲王忽然把烟一灭,看着几人兴奋地问道,“刚刚才发现诶!我们六个人,都能凑出一桌够级啦!” 好吧,是四项……李沫沫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啦,如果不是屁股就坐在巨大的舰体上,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个有点儿迷糊大条、一点儿不懂礼仪还喜欢吃喝赌抽的女人是一名神姬,她可是见过太祖跟成祖的人!什么是不怒自威?什么是母仪天下?什么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曾经的李沫沫一直认为,神姬们个个都是女子典范,甚至有些小缺点的,也能够被她们璀璨的优点所盖过去……可是面前就有一个这样的神姬败类,除了貌似恨武藏恨得要死之外,其他地方一点都配不上“神姬”这种身份! “亲王殿下,如今我们处于备战期,您这样玩忽职守,就不觉得有失职责吗?”李沫沫终于忍无可忍,炸起来大声说道。 要遭!肖枭苦笑着看向恭亲王的表情,这位神姬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是神姬可都是自尊心爆表的家伙,如此顶撞,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然而作为一个普通人类的他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祈祷恭亲王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发火。 恭亲王似乎也是被这声质问问得一愣,随后抬起手来…… 不要啊,千万别动手啊!!! “不觉得呀!”她挠了挠头,“我本来就是一艘补给舰,打仗的时候都不参与战争哒,我连门像样的主炮都没有,就算让我撞他们,那速度也跟不上啊……” 李沫沫直接被这不软不硬的回话堵得面色红润。 不过这话说的确实没错,历史上的恭亲王哪里有现在这种速度(虽然依旧是划在比较慢的一类中),她参加的最后一次战斗是明源两国在乙零三云区附近、乱魔海海域的“望夫矶大海战”,但是却没有参加进战斗序列中,就是因为她那令人蛋疼的,仅仅有十五节的航速,平日里舰队巡洋的时候,为了让她跟上,必然会有四艘重巡拉着她的船体前进。 没办法,是知道会不会在接下来的战斗中用得上这家伙呢?毕竟恭亲王内部的修船流水线太过变态了,大破的轻巡进入内部,仅仅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出来的时候就像新的一样! 里面修船,两舷还可以为其他的舰船补给弹药,机库里的飞机飞出去打捞幸存的沉船乘员,救回来还可以补充到其他的船上,一支原本被打残的舰队,基本上在一天之内,不需要别的支援,就可以再恶战一场。 但是打仗的时候是真的不能带她玩儿,恭亲王自己来的话,拐个弯都要十几分钟,掉个头,每个三四十分钟是不行的,敌方战列舰连续几波齐射就送她上天了。 你问为什么是几波? 问问她1500mm的主装甲带和650mm的防雷带,你就明白了。 恭亲王支持着旧明帝国海军一支仅有一艘战列舰、一艘战巡以及若干巡洋舰驱逐舰的普通远洋舰队,与对面有三艘战列舰、两艘航母和六艘战巡以及若干其余舰船的总共四支旧源帝国海军西方联合舰队主战舰队进行了总共25个小时零55分钟的战斗,最终以明帝国海军的败退结局。 据说此战期间,在一边旁观的恭亲王共受到了敌方的800多次炮击,击中的炮弹虽然仅有20发,而且还没破她的防御,但是一侧舰体的轮机被神奇地震坏了,导致哪怕时拉着她跑也同样会被人追上,更何况现在的情况哪里还有时间挂缆绳拉她? 而那艘神奇的,一炮下来震坏了恭亲王的轮机战列舰,就是战舰武藏打出的九一彻甲弹,虽然依旧没能打破恭亲王那厚到变态的脸皮,但是成功地打出了内伤。 来不及撤退的恭亲王号舰长命令用机库内的大型运输机将一半的船员运走,剩下的人一起操纵着整艘船,横着挡在了源帝国舰队的路上。 所有人敌方战舰纷纷避退,没办法,十万吨,撞不撞得动还两说,指不定能把自己撞沉了。 这短短的绕路时间让两方之间的距离被不断地拉长,追不上敌军,充满了愤怒与无奈的源帝国海军决定在这艘动弹不得的大块头身上泄愤,剩余的三艘战舰和四艘战巡拼命地绕着恭亲王开炮,甚至有嚣张者靠近了贴脸开炮。 最终他们花费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打破了亲王殿下的主装甲带,恭亲王号开始进水,预计是要坐沉的,而源帝国海军则静静地等着打捞并分析恭亲王的技术,预备回去自家也造一艘这样的补给舰来恶心联邦侧的敌人帝国侧的其他人。 然后,轮机长报告,那个坏掉的轮机在被人狠踹了一脚之后,恢复了。 舰长庄达运上校感叹老天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刚刚tmd怎么就撂挑子了? 于是在安全屋呆了半个小时的舰长决定开着船出去报复社会,他们封闭了进水舱室,开足了马力准备撞出去。 正等着恭亲王自己坐沉的源帝国海军突然发现这船怎么不沉了?难道是到底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心急回港照顾自己刚刚生产不久的妻子,武藏号舰长宫本西三少将下令再贴脸来一炮,这次,对准船头打。 一直在蓄力的恭亲王松开闸全力冲刺的那一刻,一脸懵逼地发现自己面前忽然窜出来一艘大家伙,结果都刹不住车的两边就这样duang在了一起,侧面受击的武藏很干脆地被这个基本上相当于两个她体重的“小妹妹”(恭亲王的下水时间要晚于武藏)撞成了两截,然后沉了。 具后世分析,恭亲王的舰桥内,同样被撞击震得七荤八素的舰长庄达运,大概是无意中按下了自爆按钮——因为是新技术军舰嘛,战争中为了不落入敌手,自然配备了完备的自毁系统——boom! 望夫矶大海战,恭亲王独自消灭敌方战列舰两艘、重巡三艘,重创战巡一艘、轻重巡洋舰六艘,追授其“帝国镇海大将”荣誉,并正式追封为“帝国海军勇武精忠恭亲王”。 听说源帝国当时的西方联合舰队总司令武田总尾门接到战报之后直接被气得吐血,第二天就切腹自尽了。 “来来来,打牌打牌!”恭亲王手里挥舞着几副扑克,高兴地吆喝着。 “你就不脸红羞愧吗?”李沫沫愤怒道。 “不会,老娘脸皮可厚了,”恭亲王笑着拍了拍自己白净的小脸儿,看着李沫沫道,“咋的?你对老娘有意见呐?那就牌桌上见真招,老娘就是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你!”李沫沫气得头发都快站起来了,最终她狠狠地一哼,在桌边面对着恭亲王恶狠狠地坐下来,“好啊!够级是吧,看老娘我今天打趴下你!” “嘿!你竟然敢在老娘面前自称老娘?!”恭亲王笑嘻嘻地切着牌,“一会儿被老娘我赢多了,可别哭鼻子呀,小姑娘!”她偏偏,在“小姑娘”这三个字上咬音咬得尤其重。 “来吧!臭女人!”李沫沫不怒反笑,“今天不打哭你,老娘就不叫李沫沫!” 13 潜伏者 13 潜伏者 时间:庆元历13年,9月22日,周五,下午5点04分。 天气:晴。 地点:青兰市旧滨海区,优利咖啡厅。 “叮当~”店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棕色风衣,戴汉堡礼帽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摘下了帽子,扫视了一下店内的情况,而后右手从口袋中取出银色的烟盒,取出了一根白色烟卷,咬在了唇间。 “先生,”一个女服务生走上前来,“我们这儿禁止吸烟。” “哦,是吗?”男人将墨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双墨绿色如同翡翠的眼睛,白皙的皮肤与金色的发丝,他,是一个塔兰托人。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男人歉意地笑了笑,随后将烟卷放回了烟盒中,又塞回了内兜里。 “先生,您有什么需求吗?”女服务生问道。 “我是……来找人的,”男人点了点头,“内森,内森(nathan)?乔特(jot)?奈莫(namur),他在这里订了房间。” “请您跟我来。”服务生的脸色变了变,恭敬地让向一边,在前方引路,两个人来到了二楼,靠海的一间包间。 “杜鲁门先生在里边等您。”服务生在男人的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后就直接离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男人犹豫了一秒,拉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内洒满了夕阳的余晖,从落地窗能看到斜日渐渐西沉的海面,隐约还能看到在海湾那边的第二舰队驻扎基地,巨大的钢铁巨兽,此时却仅仅是夕阳下一片模糊的剪影。 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白色的洛可可风格咖啡桌,一个金发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夕阳西下,他的身上,穿着舰队特务部独特的黑色军装。 “诺德,你来晚了。”中年男人站起来,转过身,正是当下任职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第一副部长的乔纳森(jonathan)?杜鲁门(truman)。 “抱歉了,我刚下船,真的快不了。”金发男人来到了桌边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上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嗯嗯,这家店的口味很正宗啊!调制师是你从家里带来的吗?” “不是,”乔纳森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明帝国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华族人的确是个恐怖的民族,他们几乎能够学会一切能够学习的东西。” “这就是20多年来你总结出的答案吗?”诺德将帽子挂在了阳台门的把手上,“上面在催了,联邦那边不会在等很长的时间,他们有自己的计划。” “联邦未免也太小看帝国侧了,”乔纳森叹了口气,“那艘你们恐惧的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再回到青兰港了。” “是吗?看来这次是押到宝了,”诺德笑了笑,“源国人恐怕还在为此而庆贺吧?他们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断送了帝国侧最大的希望……” “那倒未必,”乔纳森皱着眉,看着东北方的海面上那巨大基地的影子,“你就从来没有考虑过,为什么帝国之间一直在爆发大大小小的战争,甚至就连共同与联邦作战的时候,彼此之间也摩擦不断,但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却仍旧没有分崩离析呢?” “你想表达什么?”诺德放下了咖啡杯,看着乔纳森,“难道在这边呆了20年,你自由的思想也被这里污浊的空气腐化了吗?” “别跟我谈自由,诺德,别跟我说这些,”乔纳森讽刺地嗤笑了一声,“自由的思想……无非是统治得更加漂亮一些罢了,说些漂亮话、做些漂亮事儿,但是内在的本质,从来就没有变更过。” “看来你的思想真的出了问题,乔,”诺德嘿嘿一笑,“你变得迟钝了,乔,还记得当年教官怎么说的吗?” “永远别透露自己在想什么,我现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你在想什么,乔。”诺德站起来,拉开阳台门,走上了阳台,他趴在大理石围栏上,就这样看着夕阳照耀下海面上的鸥群,“乔,你要小心了,你现在的状态,很差。” “不,恰恰相反,诺德。”乔纳森也走到了阳台上,靠着诺德,倚在了栏杆上,兀自点燃了一根烟,“只有这样,我才是真正融入了这个国度,我才能那到一些真正的东西。” “哦?是吗?”诺德挑衅般地瞥了一眼乔纳森,很熟练地从他的手中去过了烟与打火机,咬在嘴中,点燃,深深地吸气,吐气,而后陶醉的闭上眼睛。 “你要的东西,我放在了商用码头的355号集装箱里,”乔纳森掐灭了手中的烟卷,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枚银色的钥匙,“走之前,顺便帮我捎上个人,她住在小海燕区,150号,名字叫做肖染,你们掌握了她,就掌握了我。” “怎么?是你的情妇?”诺德同样掐灭了烟,接过了钥匙,揣进兜里。 “不,那是……我的女儿。”乔纳森犹豫了一下,说道。 诺德闻言一愣,然后笑着摇了摇头:“乔,我果然还是看不懂你这个人,好啦,我出发了。” “你先在这里呆二十分钟,”乔纳森一边披上大衣戴上军帽,一边看了看自己的手表,“我要回基地,你我要错开离开的时间。” 诺德摊了摊手:“看来你已经替我把行程安排好了。” “后院的那辆黑色的南京锐虎是我留给你的,开着它去接人,”乔纳森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晚上八点半,商用港西区丁13号停泊位的货运船,集装箱,就在船上,你们的名字已经登记在乘客簿里了,别再迟到了……还有,别打我女儿的主意。” “放心吧,老乔,”诺德眉飞色舞地摆了摆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正因为知道你是个人渣,”乔纳森恶狠狠地瞥了一眼诺德,“你敢动她,就做好开战的准备吧。” 此时此刻,小海燕区150号民居,一个蓝发色,披着青绿色斗篷的小萝莉,刚刚敲开了肖家的大门…… ——————分割线—————— 甲三九云区内,某未知海域。 光着膀子的肖枭,正惬意地哼着小曲,在甲板的一侧用海杆儿钓鱼,上辈子生活在海滨城市,海钓是孩子小时候必不可少的经历之一,他虽然在河里钓不了几条鱼,但是在海中,他就像开了挂一样,杆杆能中,钓上来的鱼虽然不像一边李沫沫那样足够大,但是贵在,可以食用。 因为李沫沫总能钓上一切奇形怪状五颜六色的深海鱼,不是有毒就是可食部分太少,反正没什么实际性的收获。但是她依旧钓得不亦乐乎,自从昨天在牌桌上让小恭损失惨重之后,她就像是终于找到了人生的乐趣——那就是在一切小恭自以为擅长的方面胜过她。 哦,忘了说了,小恭就是恭亲王的昵称,这丫觉得亲王这种称呼太见外,让他们都叫她小恭恭,考虑到如今帝国也么有取缔宦官,最终一致商定,叫她小恭就好。 这不,小恭正坐在肖枭的另一侧,一脸严肃地看着大海,按照她“厚脸皮”的惯例,现在应该是在靠声呐来搜索鱼群。 “噢耶!又上钩了!”李沫沫欢呼一声,鱼竿一甩,一条黑色的“塑料袋”就被她拉上了甲板。 “卧槽,好丑!”肖枭瞪大了眼睛,那是一条黑色的,尾巴呈球形的鱼,一张大嘴占据了身体一半多的重量,简直就像一只丑陋的大蝌蚪。 “这玩儿能吃吗?”李沫沫貌似也被这条丑陋的猎物吓傻了。 “啧啧,这是吞噬鳗,也叫伞嘴吞噬者,能吞下比它大很多的食物,这张嘴全张开就跟一小便池似的,”肖枭在这条已经死去的鱼身边蹲了下来,翻了翻它的脑袋“这东西没有毒性,理论上是可以吃的,只要你心理素质够硬……不过这玩儿我记得900多米以下才有,你丫的是怎么钓上来的?” “900多米?”李沫沫看了看手中只能钓到水下50多米深的钓竿,同样是一脸的不解。 就在这时,吞噬鳗尾部的那个圆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呀!”李沫沫被这猛然的跳动吓了一大跳,直接窜进了肖枭的怀里。 “嗨嗨嗨,公共场合注意一下素质啊!”小恭从容地将抱着李沫沫的肖枭推到了一边,很汉子地在吞噬鳗身边蹲了下来,“啧啧,还真是不容易,终于钓上来一条能吃的,可惜……” “你有那个勇气吗?”小恭很轻蔑地瞥视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李沫沫,指了指那个圆球,“这家伙运气不好被吞噬鳗吞进胃里,刚刚只是回光返照罢了,你看你吓的那模……”话还没说完,那圆球忽然急速地原地跳了几下,然后就向着小恭的方向跳过来了。 “呀!”又一声惊叫响起,待到肖枭回过神来,小恭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她用成年大姐姐那宽阔的臂膀搂住了原本就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腿也盘在了两个人的腰上,李沫沫被挤在中间,缺氧缺得眼冒金星。 “大姐它已经在你的舰体上了,你害怕什么呀?”肖枭无奈道。 “呜呜呜……我快要憋死了……快起开臭女人!”李沫沫在两个人的夹缝之间抗议道。 “快……快来个人把这丑八怪丢下去!”小恭依旧是死死地抱着肖枭“这棵大树”,死活不下来。 咚咚咚!那球又跳了跳,这回是向着肖枭的方向跳的。 妈蛋有些邪乎啊?你们都抱老子身上,老子抱谁去? 咚咚咚咚咚!那圆球竟然直接向着肖枭冲了过来。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怒吼,小恭放开肖枭,狠狠地向着球上踢了一脚。 肖枭心里一竖大拇指,恭哥真是好胆色!!! “啊!”x2……这次貌似是两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而且其中又一声是从圆球里传来的。 恭哥……哦不,是小恭目前正躺在甲板上一边打滚抹泪一边揉脚腕,嘴里还不断低声地骂道:“真特么硬,硌死老娘啦……哎哟,疼死老娘啦……” “放——我——出——去——”这时,圆球里再次传来的了一声叫喊,在场的两个妹子同时看了看肖枭,李沫沫一把抄起切鱼的尖刀塞在了肖枭的手中,拉着一瘸一拐蹦蹦跳跳的恭哥远远地躲开了。 肖枭看了看手中的刀子,又看了看那个蹦跳着喊“放我出去”的圆球,一边为不能保有全尸的吞噬鳗默哀,一边考虑要不要把胡晓晓喊上来看看能不能分析出这是个什么玩意儿,肉球?莫非里边是哪吒? 最终他心一横,毕竟里边的声音听来是个妹子不是?而且听声音,应该不会太丑……吧? “你!”肖枭在肉球面前蹲下来按住了她,然后问道,“我要下刀了,你别乱动小心捅到你啊!” “我不怕刀子,你快把这东西割开!”令人惊奇地,里边的人竟然还很镇定,而且都已经被卷成一个球了,她竟然还能正常发声……不会就是一个球吧? 眼一闭,肖枭猛地将刀子捅了进去。 “啊!好痛!” 卧槽你刚刚说不怕刀扎的! “你捅在射水鱼的屁股上了,臭流氓!”一个声音传来,紧接着刀身就直接被顶了出来,一双白嫩的小手从那道刀伤中抠了出来,用力向两边一撕,一个穿着比基尼的金发小萝莉就从里边站了起来,她梳着长长的单马尾,秀发被吞噬鳗体内的粘液弄成一缕缕的样子,看起来好不狼狈。 小萝莉哼了一声,一双海蓝色的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面前刚刚捡起刀子来的肖枭:“我是潜艇射水鱼,你这臭流氓,就是我的提督吗?” 14 一只舰娘 14 一只舰娘 “我是潜艇射水鱼,你这个变态,就是我的提督吗?”金发幼女恶狠狠地瞪着肖枭,一手指着肖枭的鼻尖,大声地质问道。 舰……舰女人?肖枭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你是舰娘?” “有什么奇怪的吗?”射水鱼秀气的眉头一皱,气哼哼地问道。 “虽然说这片云区是公共领土……”肖枭沉吟片刻,忽然反应过来,刚刚貌似有什么不对劲的话被说出来了? “你说……我是谁?”肖枭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我的提督呀!”射水鱼哼哼道,“怎么了,明明把人家造出来了,还想抛弃人家吗?” “可是……”肖枭指了指甲板上开肠破肚的吞噬鳗,“你是从那里出来的啊……” “这是什么?”射水鱼同样注意到了她身后那奇形怪状的黑色吞噬鳗,在这条鱼的身边蹲了下来,“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吗?难道说是新型的便携建造器?” “不,这只是一条可怜的鱼。” “可是人家自从有意识以来就都在里边诶!”射水鱼不相信道,“提督你是不是想赖账!射水鱼吃得很少,别抛弃射水鱼啊!” “其实我不是你的提督,严格来说她才是,毕竟是她把这条鱼钓上来的。”肖枭连忙指了指身后的李沫沫,“她才是把你钓上来的人。” “我?是啥?”李沫沫呆愣愣地指了指自己,好像刚刚她从金发幼女的嘴里听到了“提督”这个词语。 “是这样吗?”射水鱼歪了歪头,看着李沫沫问道,“真的是你把我钓上来的吗?” “呃……技术上讲,的确是我把你钓上来的。”李沫沫点点头承认道。 射水鱼没说话,而是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李沫沫的胸部,问道:“小姐姐你几岁啦?” “嗯?”李沫沫愣了半秒,随后骄傲地挺了挺胸脯,“你别看大姐姐我长得年轻,大姐姐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哟!放心吧,跟着我,有肉吃。” “可是射水鱼不喜欢吃肉。”射水鱼很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姐姐您二十多岁还没发育,射水鱼怎么觉得跟着您的确没什么前途呀,射水鱼可是立志长成一个成熟美丽的优秀女人呢!” 李沫沫脸唰得一下变得黑如笔墨,一丝崩坏的笑容逐渐地爬上嘴角。 小姑娘哟,不谈这些,我们还是好朋友。不过你尽然已经跟我讲了…… 老娘砍死你丫!!! “呀呀呀!!!”李沫沫疯疯癫癫地冲上来就要夺过肖枭手中的切鱼刀,肖枭反而没有阻止她,而是很贴心地将刀柄递到了李沫沫的手中。 “老娘……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捅死你!”李沫沫发疯一般地用刀子捅在射水鱼瘦小的身子上,然而那刀尖不断地扎在幼女的皮肤上,只能造成一个个暂时的凹陷,却根本无法刺进射水鱼的体内,而从她的表情来看,也是极为淡定的,更本就一点点痛苦的表情。 “呼呼呼呼……”刺了好一会儿之后,李沫沫累地趴下来扶着大腿喘粗气。 “你……你是怪物吗?”李沫沫此时已经清醒过来,看着面前个头还不到她下巴的幼女,“老娘捅你这么多下,你就不疼吗?” “我是舰……” “她是一名神姬,你当然捅不疼她啊。”肖枭急忙接话道,李沫沫可不知道舰娘是什么东西,在这里暴露了就不好了。 “可我明明听到的是舰……舰什么东西?” “舰姬,是舰姬啦!”肖枭呵呵一笑圆谎道,“这是梅津布拉巴维斯基国家舰队的叫法,她的前身是一艘梅国潜艇……” “射水鱼的确是一艘美国潜艇没错……不过美国……”射水鱼刚想要解释肖枭话语中的错误,就被他一把捂住了嘴巴,拉到了一边。 李沫沫则是被绕在了那个蹩嘴的国名上:“梅津布拉……什么来着?” “梅津布拉巴维斯基,是一个离明国很远的小国家,海军只有几艘潜艇,大青……哦不是射水鱼就是其中的主力之一……我带她到一边谈一些机密的事情,你们自己先继续……”肖枭摆了摆手,兀自拉着射水鱼向着一旁的建筑走过去了。 “什么嘛,”李沫沫生气地跺了跺脚,“论机密,本宫……本小姐才不会等级不够嘞!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一旁,背拉过来的射水鱼狠狠地咬了一口肖枭捂住她嘴巴的右手。 “我……嘶——你咬我干吗?”肖枭生气地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射水鱼的小屁股。 “哎呀!疼死射水鱼啦!!!”只是被轻轻碰了下屁股的射水鱼竟然直接疼得掉下了眼泪,捂着小屁股不断地蹦跳着吱哇乱叫。 “至于吗?不就是轻轻碰了一下吗?!”肖枭很尴尬地放下了再次抬起来的手,随后将小姑娘搂在怀中,轻轻地揉她的屁股蛋子,射水鱼这才慢慢停歇了下来,小声地抽泣一会儿,这才不情愿地离开了肖枭的怀抱。 “变态提督你要记住哦,屁屁可是射水鱼的敏感点呢!”金发幼女稍微有些害怕地看了看肖枭,“提督怎么向射水鱼撒气都可以,但是唯独,唯独不可以打这里哟!” “你真的是刚刚造出来的?”肖枭看着面前的射水鱼,依旧有些迟疑。 “真的,千真万确!”射水鱼夸张地大点其头,“射水鱼记得是在那边感受到召唤的,可是一出来就已经在那条大黑鱼的肚子里了。” “好吧……”肖枭抚了抚眉心,没可能啊,自己这种欧气满满的人,没可能收到的两艘全是潜艇啊?!哪管老天你送我一艘补给舰……貌似就有一艘补给舰踩在自己脚下…… 老天爷你赐我一艘能开炮的船吧,真的,不用太厉害,一艘驱逐就好。我现在虽然是特务部队的人,但也不能总是坐潜艇啊! “提督……你在嫌弃射水鱼吗?”射水鱼弱气地揪了揪肖枭的衣角,小声地问道。 “没……没有啊……哈哈……”肖枭摸了摸射水鱼的脑袋,“今后记得不要在别人面前提你是舰娘的事情……话说你还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这里?这里不是地球吗?”射水鱼歪了歪脑袋,可爱地样子让人怜爱。 “嘿,这里可是离着地球不知道有多远的地方……事实上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肖枭靠着墙壁,看着天上的云层,“也不怪你,你只是个新生儿,而且流落到了舰娘的部族之外,没人能告诉你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你的家乡已经不复存在了,”肖枭在射水鱼面前蹲下来,抚摸着她的脑袋,“舰娘,如今已经没有提督了……” “可是变态提督就是射水鱼的提督呀!变态提督就站在射水鱼的面前呀!变态提督怎么能说是没有提督了呢?”射水鱼小脸一皱急乎乎地质问道。 “正式认识一下,”肖枭收回了手,站起身来,面对着射水鱼,严肃地说道,“我叫肖枭,与你一样,是一个异世界的来客。” “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你曾经所熟悉的那个了,同样,我们的身份也必定会被变更,如今你没有别的选择,或者与我一同保守这个秘密……或者,你自己去寻找舰娘所在的族群好了。这个世界依旧还有镇守府,提督也依然存在,但是在港内驻扎的舰队,已经,不是你们舰娘的天下了。” 射水鱼愣愣地看着肖枭,似乎还在消化刚刚他所传达出的信息。 肖枭心里浮起一丝不忍,是不是自己逼得有点儿太禁了?她虽然是能够操控上千吨乃至万吨舰体的舰娘,但同时她也仅仅是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潜艇、驱逐这些本来心智模型的年岁就很小的舰娘,心智有时候就像是小孩子一样不健全,他这么做,是不是会让面前的金发幼女产生这辈子都不能逃避的心理阴影? 但是他必须要说出来,因为她此时根本就不再舰娘族群的保护之下,想要安全地生活下去,就必须及早接触这个世界的真实。 思考良久的射水鱼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肖枭,不由得让他的心里一揪…… “肖枭……变态提督,您不要射水鱼了吗?” 我都告诉你名字了,为毛还是变态提督啊!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如果你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情况,以我目前的力量来看……我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够保护你。”肖枭回答道。 “哈,射水鱼还以为变态提督在担心什么呢!”听到这话,小萝莉的脸上立马小雨转晴,然后很自信地拍了拍自己并没有太大存货的胸脯,“怎么能让提督来保护射水鱼呢?射水鱼可是很厉害的,射水鱼可以保护变态提督哟!”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深海让你打了呀。” “射水鱼才不喜欢打深海嘞!射水鱼更喜欢打船哟!射水鱼立志总有一天要超过姐姐,成为世界上击沉吨位最大的潜水艇呢!”小萝莉骄傲地宣布道,“变态提督如果有什么敌人就直接指给射水鱼好啦!射水鱼可是战争机器呢,不要小看射水鱼哦!” “总之,变态提督是不需要担心射水鱼的,反而是射水鱼才要来保护变态提督呢!” “射水鱼我们先来商量另一件事情……”肖枭脸色阴沉的搂住了射水鱼单薄的小肩膀。 “干……干吗?” “名字不是告诉你了吗?!为毛还要变态提督变态提督的叫我啊!!!你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有木有啊!!!”肖枭咆哮道。 “那变态提督想让射水鱼叫变态提督什么的呢?” “叫我变态提督啊呸……叫我肖枭就可以啦!”肖枭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射水鱼,“提督现在可是重要的国家公职,冒充提督,会被判处死刑的,知道吗?” “噫?!死刑!”小萝莉直接被吓哭了,“不要不要,射水鱼不要变态提督死刑!变态提督不可以离开射水鱼!” “好啦好啦,我是说冒充,明白吗?我又没有冒充……”肖枭一边安抚着射水鱼一边解释道,“以后私下里你叫我什么都没问题,总之有外人的时候,别叫我提督就行了,明白吗?” “是,变态提督,明白了变态提督。” 肖枭看着面前这个哭哭啼啼惹人怜爱的金发幼女,忽然感觉心好累。 为毛啊,为毛最好的都是别人家的舰娘啊! 15 起风了(上) 15 起风了(上) 肖染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蓝发小姑娘轻易地将那个一米八的塔兰托壮汉放倒在地的时候,诺德知道自己恐怕要完蛋了。 “对不起了,乔纳森……”心中默念了一句,诺德猛地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顶在了近在眼前的伊欧妮身上就扣动了扳机。 然而,他没能扣下去,因为一个纤细的手指,不知何时早已经抵在了扳机后死死地填满了那段小小的距离,而就是这段小小的距离,让他根本就不能开枪。 “发现二级枪械,危险等级提升。”伊欧妮机械化地念了一句,看似轻轻地在诺德的关节上摸了一下,随后一把躲过了诺德手中的枪,轻松而直接地,将枪管扭了一个圈,丢在了地上。 “噢,我的上帝!”诺德的右胳膊已经脱臼了,但他业已忘记了那钻心的疼痛,而是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将自己的手枪拧成麻花。 伊欧妮处理掉了手枪之后,又熟练地一脚将面前的诺德踹晕,紧接着就如同提着一包棉花一样,单手将这个大男人的身体提起来,扛在了肩膀上。 “抱歉,看来你必须要跟我走一趟了。”伊欧妮依旧是板着脸,回头看向了肖染。 肖染呆滞地点了点头,虽然在直觉上,这个自称“你哥哥的朋友”的小姑娘一直让她感觉到了某种威胁,但是又总能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肖染权衡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跟着面前的小姑娘。 “我去收拾一下。”肖染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内跑去。 “尽快。”伊欧妮没有反对,而是开启了肉身所携带的雷达系统,开始向外扫描,安排最安全的撤离通路。 忽然,伊欧妮的眉头一皱,在她的生体雷达场之中,这栋房子的周围,竟然已经围满了许多潜伏中的人,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紧身铠,手持着特工专用的那种消声武器,面对的方向,无一不是这栋房子的正前方。 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先兆,这些人无论是来抓捕肩膀上的这个男人,还是像这个男人一样是来带走肖染的,无疑都已经看到了她出手时的情况,这也是这些人没有在刚刚这个塔兰托人动手的时候第一时间冲进来的原因。 这时,雷达场中一条突然出现的无线电线路引起了伊欧妮的注意,她调整了场频率,直接介入了线路中。 “苍龙,这里是飞鹰一号,嫌疑目标已经被击倒,出现计划外对象,我们不知道她的身份,怎么办?”说话的是门外的一个人,他大概是这次行动的指挥官,目前正在观望。 “计划外对象?是他击倒了嫌疑目标吗?”线路的另一头传来了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如果肖枭听到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声音——这正是北方第二舰队的司令官,上将谢东城的声音。 第二舰队基地司令部,司令官办公室,谢东城正坐在办公桌后一边拿着电话听筒,一边严肃地看着背后墙壁上刚刚贴上的青兰市地图。 他是北方第二舰队的总司令,更是六艘圣舟的提督,由于他是整个北方舰队唯一的一位“提督司令官”,向上划分为猫儿岛上的北方总督分管,不接受北方战区总司令的管理,因此北方第二舰队与第一、第三舰队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很好,这次自家特务部发生了极机密情报的泄露,如果不是总督府的宪兵部部长亲自打了秘密线路给他,他还傻傻地不知道自己的老战友已经叛变了。 接到青鸟失联的消息时,谢东城的头发一下子就白了一半,虽然所有愿意将自己的后辈送上去镀金的人,都明白这任务是有一定风险的,但是整艘战舰失联,这已经代表着很可怕的结果了,暂且不提那些军中高官们的子女,只是一想到老战友的遗腹子肖枭与自己的义女柳小蝶都在这艘船上,谢东城的心就更加绞痛一分。 紧接着就又传来了曾经一同打过仗的战友乔纳森秘密叛变并泄露机密的消息,战舰失联乔纳森难辞其咎,而肖枭与柳小蝶更都是在自己的默许下被被乔纳森安排进去的,他的面色就变得越发苍老了。 谢东城如今已经五十岁了,他曾经结过一次婚,妻子因病辞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续弦,膝下没有子女的他,将肖枭当做自己的长子,想尽办法,哪怕被他暗暗怨恨也要按照肖崇明的遗愿避免他走上战场。 如今,人恐怕已经死了。 傍晚时分,他手下用来监视乔纳森的人发现了一名叫诺德?托林的外籍游客秘密与乔纳森进行了接触,而这个诺德的第一个目的地,竟然是肖染住的地方。 他立即出动了自己的特战警卫连,在夜色的掩护下秘密封锁了整个肖宅。 “暂缓行事,不要刺激那个不明对象,尽量避免肖染被伤害。”谢东城回复道,如今只剩下肖染一人,说什么他也要保得她的周全! “苍龙我想那个小姑娘是不会伤害肖染的,刚刚就是她保护了肖染。”飞鹰一号回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这个模样与我女儿差不多的的小姑娘竟然很轻松地就放翻了一个持枪的暴徒,我们要不要尝试与其接触?” “允许交涉,我们需要那个诺德?托林活着,用来作为杜鲁门少将的叛国罪证据,而且我想知道今天杜鲁门都跟他谈了些什么,”谢东城想了想,说道,“说明我们的意愿,并表达我们无心伤害肖染的态度。” “是。” “不必了,这个男人,我需要拿回去审问,最终会把证据交到你们手上的。”伊欧妮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频道中,让飞鹰一号与谢东城都为之一愣。 谢东城猛地打了个寒战,这种桥段他好像很熟悉,他的电话,就经常被自家手下的神姬监听,这是神姬的手段?! “飞鹰一号,非必要情况不要轻举妄动,对方的身份可能不简单。”谢东城感觉背后的冷汗都流下来了,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有神姬参与其中? “暴露可能性增大,变更方案,搜索到达海边的最近路线,”伊欧妮的双眸闪了闪,随后转身走上了二楼,正碰上从房间中提着小箱子走出来的肖染。 “咦?伊欧妮你怎么上来了?”肖染刚刚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欧妮却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揽住了肖染的曜,将她扛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诶诶诶诶!!!”肖染根本就搞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伊欧妮的肩头上了。 “抓紧箱子。”伊欧妮淡淡地说了一句,扛着两具体重加起来超过她三倍的身体,走进房间,一脚踢在了窗户上,将铁制的格栅窗直接踹得变形飞了出去,之后她纵身一跃,在四周围堵的特战警卫连惊奇的目光下,直接横空飞越了一百多米的距离。 紧接着,一块莹蓝色的六边形踏板凭空出现在她的脚下,她再次借力飞跃,而那块踏板则在半空中化作了飞舞的光尘,布满了她跳跃过的轨迹。 肖染死死地抓住她的小箱子,拼了命地不发声出来,那种一颠一颠的感受已经让她感觉有些恶心了,而伊欧妮则依旧保持着她的跳跃频率,在逐渐黑下来的夜空中划过一道道蓝色的彩虹,不紧不慢地向着海岸的方向赶过去。 穿着黑色紧身铠的特战警卫连一路追赶,伊欧妮为了照顾肖染的感觉,跳跃的速度并不快,因此地面上的那些士兵也是堪堪可以追得上。 小海燕区已经被紧急疏散,青兰市已经全城宵禁,陆战队与武装警察在城市的各个要道巡逻着,而此时此刻,对于叛国者乔纳森?杜鲁门少将的抓捕行动,已经开始了。 隶属特务部部长李勉中将与第二副部长哈德?莫勒少将的亲卫队包围了整个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第一分部的办公大楼,手中提着手枪的李勉与莫里斯在亲卫队士兵的保护下来到了第一副部长办公室的门外。 “砸开它。”跟在部长身后的莫勒指了指檀木的办公室大门,对旁边的士兵说道。 一名穿着防爆外甲的亲卫走过来,他双手提着一只单人式铁铸攻城锤,高高拎起,狠狠地砸在了门锁上。 办公室的大门应声而开,办公室里的灯大开着,文件页散落了一地,然而落地窗前的办公桌后,却早已不见了乔纳森的身影。 “妈的,竟然让他给跑了!”莫勒愤怒地咒骂了一句。 “不用着急,”李勉摆了摆手,“有人见过他在一个小时前就回到了第一分部,宵禁是在他回来后的半个小时内秘密发布的,就算是被他跑了,也没可能跑出很远。” “封锁附近的五个街区,一个人都不能放走,否则你们就等着自己向司令官大人解释吧!”李勉回头看向了跟在他身后的亲卫队队长,“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命令发布下去!” “是!”两个人敬了个礼,随后跑步离开。 “剩下的人,给我把这个的地方拆了!”李勉挥手下令道,随后就直接带着莫勒离开了这个地方。 走廊上。 “部长,这样就可以了吗?”莫勒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身边的李勉。 “还能怎么样呢?”李勉苦笑着叹了口气,“老乔是部里谍报经验仅次于我的人,我能想到的,他基本都能想到,如今除了地毯式地搜查,其余的办法恐怕是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过他?”莫勒忿忿道,“在他透露了我们这么多的秘密之后,让他大摇大摆地从这个国家消失?” “不,莫勒,要有耐心,”李勉微微一勾嘴角,“老乔就是一只狡猾的秃鹫,想要捉住他,除了过人的勇气,还要有足够的耐心,乔纳森在帝国的整个北方掌握有12万的线人,消息封锁还可以,但是在他面前隐藏我们的动向是不可能的。” “你是说,他不会离开帝国境内。”莫勒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这里有最好的迷彩,也有最好的耳朵,这里是他躲起来等待时机的最佳场所,他为什么要离开呢?”李勉解释道。 最终,两个人在街头的转角坐进了一辆黑色的长安轿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而谁也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将他们两个送上汽车后,一名士兵一只站在路口,目送着汽车远去……直到,一声爆炸的轰鸣传来。 晚上八点半,青兰市商用港。 西区,丁13号停泊位,自由联邦阿麦黎国际商贸集团货运船queenzenorbia号。 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男子夹着一只公文包,沿着连通道走上了货轮的甲板。倚在栏杆边的塔兰托水手只是轻轻地扫了一眼,并没有阻止,而是让这个男人成功地走了上去。 八点四十五分,货运船queenzenorbia号在接受检查后,离开青兰港。 水下85米,一艘青绿色的潜水艇正慢慢地跟在这艘货运船后。 “这就是逼供出的舰船吗?”坐在副舰长座位上的肖染有些小紧张地看着线控浮标上的摄像头传输回的画面。 “没错,接下来伊欧妮将代替舰长对这艘可以的货轮进行秘密追击,”伊欧妮认真地说道,“如果逼供出的消息没错的话,这艘船上的某只集装箱中,有许多明帝国舰队的机密。” “逼供吗……”肖染转头看了看指挥舱的舱门,在下层舱室,某间隔间的束缚座椅上,诺德正戴着一只头盔,傻乎乎地留着口水,而他头上戴着的那只头盔,正是肖枭曾用来在晴岚上与伊欧妮进行脑电波交流的那种。 伊欧妮的逼供技术事实上菜得可以,更不要说这些间谍都受到过严格的训练,有甚者还专门实施过反催眠保险,很显然,伊欧妮什么都没有审出来。 于是,她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打开诺德脑海大门上挂的锁,虽然诺德的大脑受到了极大的伤害,最终变成了一个傻子,但是应该得到的信息,都已经得到了。 16 起风了(下) 16 起风了(下) 甲三九云区,未知海域。 巨大的恭亲王号依旧在灰蓝色的海面上漂浮行驶着,白色的浪涛被锋利的舰艏劈开,扩散到两侧化为逐渐淡去的波纹,肖枭独自坐在右侧舰艏的尖端上,两条腿耷拉在两侧,迎面感受着吹来的海风。 被常识所恐怖化的云区内,并没有什么鬼怪蹦出水来大杀特杀,这艘船已经从天上降落下来,在海面上航行了半个多月的时间,除了时不时被大家钓起来的海鱼,由于身处深海的原因,甚至连一只海鸟都见不到。 唯一让肖枭感到邪门的,就是那些只有人能够感觉到的,来自海底的那股莫名的吸引力,无论是恭哥还是射水鱼,对于这片海域的感觉,基本上都与其他的地方无异,但所有的乘员,却都在下水后感觉到了那来自海底的吸引力。 “不是说云区内部就连圣舟都无法进入吗?”肖枭有一搭没一搭地思考着,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甚至比不上一个五岁的孩子,单单凭着妹妹与他讲的那些苍白的文字,实在是无法体会清楚。 “你是说,这种海域,连我们都无法进入吗?”恭亲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后,她又换上了那身身后拖拽了老远的长裙礼服。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肖枭惊奇地看了一眼身后,“刚刚不是还在与沫沫掐架吗?” “哼!老娘是神姬耶,为什么会与这种小家子气的人类斤斤计较……”她撇了撇嘴,不屑道。 “可是我看你们根本就是针针计较啊。”肖枭从甲板上爬了起来,笑道。 “这是你的错觉,人的一生会有很多错觉,你可能只是遇上了其中的一个。”恭亲王摇了摇头,“别引开话题呀,你是怎么知道圣舟也无法进入云区这种所谓的‘常识’的?” “就像你说的一样,这是常识呀。”肖枭回答道,“因为在曾经圣舟刚刚出现的时候,就曾有勇敢的尝试者进入了云区……结果,我想不用说你也应该知道吧?” 恭亲王沉默了,末了,她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大脑中已有的常识告诉我,这里对我来说,根本没什么威胁……你怎么看?” “我都不知道你们神姬的大脑里会有已经准备好的常识这一说。”肖枭摇了摇头,“我对你的了解也仅仅是停留在历史资料,以及……” “以及什么?”看到肖枭犹豫,恭亲王立即追问道。 肖枭没有说话,而是认真地看着她,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很长的时间。 “你看什么!”恭亲王面颊红了红,没好气地问道。 “我在思考,你到底能不能接受这件事情。”肖枭如实答道。 “放心吧,老娘大风大雨都挨过来了,害怕你心里那点儿东西吗?”恭亲王丝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自信地说道。 既然你这么选择了…… 肖枭点了点头,一把拉起了恭亲王的柔荑,向着上层建筑的舱门快步走过去:“跟我来,我需要开一个紧急会议。” 十分钟后,会议室。 七个人(五人一神姬一舰娘)围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边,肖枭坐在主位上,柳小蝶坐在他的右手边,面前摆着那个银色的手提箱。 “今天的这次会议讨论了什么,我希望大多数人都能烂在肚子里。”肖枭扫视四周,看了看所有在座的人,尤其是胡晓晓与李沫沫。 “胡晓晓是个迷糊鬼,你看他就罢了,看老娘作甚?!”果然,沉不住气的李沫沫直接拍案而起。 “李少尉,你这个人……比较冲动,所以希望你在读取了某些消息之后,能够妥善地处理你的个人情绪。”肖枭很公式化地回答道,“毕竟这件事如果被捅出去,很可能对整个帝国舰队上层造成不良影响,你明白了吗?” “哼,明白了。”李沫沫冷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韩中尉,你的正义感比较强,但我相信你是个合格的军人,所以不要让我失望。”肖枭又瞥了坐在他右手边第二个位置的韩宁,说道。 “是,属下明白。”韩宁正襟危坐,点都答应道。 “胡少尉,”肖枭看向了胡晓晓,“你,尤其要注意……” “就算人家很迷糊,也不要这么不相信人家呀……”胡晓晓气呼呼地鼓起脸来,不满地嘟囔道。 “呵,倒不是因为你比较迷糊的毛病,”肖枭微微一笑,摇摇头,“你是高端研究人才,未来,很可能,你会加入到这个计划当中去。” “至于你……”肖枭瞥了一眼坐在他左手边首位的恭亲王,“你,就是计划本身。” “什么意思?”恭亲王下意识地感觉到,某些不好的事情貌似就要发生了。 肖枭看看身边的柳小蝶,她会意地打开了面前的银色手提箱,将里边的一沓文件取出来,一共是六份,这件事与射水鱼无关,自然没有她的那本。柳小蝶看着封面上的那行字,手顿了顿,有些犹豫地看着身边的肖枭。 女魃计划,这些文件是肖枭自己在船上的文印处一个字一个字排出来的,一共打印了这些,她并没有提前知道这东西的内容。 但是,这个计划有着甲甲级绝密的保密等级,也就是说连青鸟的舰长都不曾打开过这份文件,因为这份文件中记载了一份特殊的技术,是给恭亲王的独一份儿,拥有了这项技术并能成功实施的恭亲王,会让明帝国的陆上军与舰队陆战队成为世界上所有国家的噩梦 “分发下去吧,保密等级过高的地方,我已经削减去了,原稿原本是要交给恭亲王本人的,不过我想看看她在了解了这个计划之后,是否还愿意接受这份技术。” 柳小蝶依言将六份文件下发给了在场的人,只有射水鱼一个人愣愣地看着自己面前空空的桌面,然后很不满地瘪起了嘴。 “变态,射水鱼也要,射水鱼也要看计划书!”小萝莉不满地拍着桌子喊道。 “别闹,这是18禁的东西,不适合你这种小孩子。”肖枭严肃地瞪了射水鱼一眼。 “呜呜,变态欺负射水鱼,射水鱼不跟变态玩儿了!”小萝莉气愤地缩回了座位上,无聊地开始自己翻花绳。 “女魃计划?”恭亲王带着认真地表情翻开了计划书,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始翻阅。 一开始还好,因为哪些内容都是些很官方的套话,直到某一页开始,桌子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同时变了脸色,并且随着页数的向后翻动,所有人的脸色,都越来越差。 “荒谬!”最终恭亲王气愤地将计划书一合,狠狠地摔在了桌面上。 “他们就没有人性了吗?!”李沫沫气得脸色发白,紧紧地攥着手中的计划书,仿佛与它有杀父之仇一般。 柳小蝶与韩宁的脸色亦然不佳,但是两个人都只是轻轻地将计划书放了下来,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反倒是胡晓晓,她的表情反倒是最平静的。 就连自己翻着花绳的射水鱼都感受到了这种低气压的气氛,再次向椅子内缩了缩自己的身体。 女魃计划,非代号正式称谓是“超规格雌性生体兵器的研究、发展、量产与列装计划”,其主要目的是以年龄在16到21岁之间的健康女性身体为基础搭建平台进行生体机械化改造。 这种改造计划所诞生的“战姬”,理论上可以适应苍青星上大部分的极端环境,在50米的水下可以闭气长达一个小时,力量为正常普通男性20倍,可以在任意的地形中以高速战车的速度运动,并且更具灵活性。 战姬们能够像舰娘展开舰装一样展开战装(当然在肖枭之外的人看来这是一项神奇的新技术),其最大可达到重巡洋舰主炮的威力,特殊强化的火力型战姬则能够达到战列舰主炮火力级数,她们需要且只能食用由油弹钢铝四项资源特殊处理成的食物,但是一顿饱餐就可以供给她们持续战斗一个周之久,而且每天她们只需要休息短短的半个小时,就能继续精神抖擞地在其余的23小时30分钟中进行战斗。 最具革命性的一点就是,这些战姬可以靠脑电波构成无线局域网,目前并没有技术可以干扰这种特殊的“无线电信号”,指挥特化型的战姬可以作为处理中枢来构建更为庞大的网络,这种网络可以保证战姬作战的高效化以及情报的实时更新。 这种技术没可能是帝国科学院自己研究出来的,绝对是远介人的援助,尤其是网络技术,这无疑是titans的手段。 然而,作为一项科学院根本就不了解的技术,战姬的改造成功率评估,仅仅有可怜的18%,改造成功的战姬不会再衰老,因为全身80%以上的部分都被机械部和人造躯体所替代,唯一留存的是她们的头部、心肺以及生殖器,正是因为这些器官的存在,虽然机械部已经配备了血液透析的功能,但是每天依然需要靠服药来维持体内的各种微量成分含量,每个月还需要更换透析膜,因此她们的寿命普遍在50岁以下。 另外,解除战装的战姬身体被人造皮肤所覆盖,之所以保留生殖器,就是因为在必要的时刻,她们还可以成为出其不意的间谍与刺客……亦或是满足某些高层的变态需求。 “晓晓,你就不感到气愤吗?”李沫沫气哼哼地看着身边平静的胡晓晓,问道。 “科学是无罪的,”胡晓晓看了看其他的人,“如果必将实行这个计划,我愿意做第二批志愿者。” “你疯了吗?!”李沫沫气愤地喊道,“你没看到评估里那个18%的成功率吗?你想死吗?” “显然这种研究会大大提高帝国在战争中的战胜率,”胡晓晓看着李沫沫,认真地解释道,“而且你以为为什么会拥有18%的成功率?这种几乎切除全身的生体改造技术,一开始的成功率都是从0%开始的,18%……说明他们已经进行了至少2300人次的实验,并且已经将成功率维持在了平均18%,这种情况下绝对有成功率接近90%的改造方法,只不过会耗费大量的资源,对于一种需要量产的兵器来讲,这种方法是需要摒弃的……” “我拥有这种觉悟,只要是真正成为了战姬,就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感受来进行技术改进,”胡晓晓正色道,“生体改造是科学院隐藏在明面之下最大的一个黑项目,那里必然有很多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我也相信他们,最后的成功必然是属于我们的,而那时就是帝国胜最终利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她们是国家的士兵,国家大义是她们最无法反驳的一条,这是一个帝制国家,违背了大义就代表着叛国,叛国者不仅会受到严厉的处罚甚至死刑,而且还要遭到其他人的唾弃,在帝国的监狱中,叛国者与变态狂、x伦犯以及强x犯都会被单独关押,因为他们会被其他的囚犯所唾弃甚至杀死。 “那么……作为计划本身的我,又是扮演一个怎样的角色呢?”恭亲王问道,这份资料中仅仅涉及了女魃计划的部分核心内容,并没有解释该如何实施,在哪里实施的问题。 “如果你融合了这项技术……”肖枭靠在椅子背上一摊手,“你的舰体就会成为改造中心与补给供应中心,可能你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大海了,但是数以万计的战姬,都将在你的体内诞生,你是负责生产、抚养、哺育与训练她们的母亲。” “这样吗?”恭亲王叹了口气,可以看出她的内心很是纠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胡晓晓推了推眼镜,忽然发话了,“恭亲王号在融合了技术之后,可以直接将一般改造的成功率提高很大的幅度,不然的话也不会让恭亲王融合这项技术,而是仅仅作为补给品的生产中心。” “说的没错,”肖枭深深地看了一眼胡晓晓,“成功率可以提高到33%,也就是三分之一的成功率。” “可是……”李沫沫咬着牙,她真的不明白,帝国的军队真的必须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才能够赢得未来的战争吗? 肖枭心里清楚得很,事实上就算是拥有了这种技术,也不见得能够在未来的战争中取得上风,因为这些从远介人手中换来的技术,实话讲都可能是明码标价的产品,明帝国能够付出的代价,其他的国家就不见得无法拿得出来,远介人自然不介意生意多一份。 但是他只是个人微言轻的小尉官罢了,又有哪个舰队的大佬呢能够听从他这个无名小卒的话呢? 说不定还要被人怀疑,关进精神病院做电疗,就算是他们相信自己,恐怕自己也会被作为远介人的替代品被扔进实验室做研究。 就在这时,恭亲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肖枭,将那份技术,交给我吧。”恭亲王看着肖枭,坚决地决定道,“在其位,谋其事,我生来是帝国的资产,当然要有这样的觉悟。” “你想好了?”肖枭严肃地看向恭亲王,“这可是一条没法回头的道路。” “想好了,”恭亲王点了点头,“老娘可是一个亲王呀,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再等些时日吧,”肖枭叹了口气,“融合技术之后,你可能会有很多天无法活动,这件事等我们回到落马岛的舰队基地再说。” 17 落马港的海盗(上) 17 落马港的海盗(上) 庆元历13年,10月20日。 早晨,5点12分。 恭亲王巨大的双舰体穿破了覆盖着甲三九云区的云幕,进入了帝国南部的伶仃洋海域,由于恭亲王的特殊舰体,在海上航行的速度要比天空中快上不少,因此一行人提前了九天的航程到达了云区边界,还有一个半小时的航程,他们就会到达明帝国海外最南端的舰队驻扎基地——落马岛舰队基地。 落马岛基地始建于谦治45年,也就是44年前,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明帝国第二次大规模派遣舰队对南部伶仃洋海域的非海障区域进行开发,以落马岛为中心的踏马群岛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现的。 踏马群岛被称为北伶仃洋的咽喉,宏观和平时期,几乎所有从北伶仃洋经过的舰队、船队都要在这里进行补给,掌控着海权的旧明帝国海军此时还未改组舰队,海军内部的两大派系分别在落马岛与跃马岛修建了两处军事基地,作为“明帝国海军南洋特遣舰队”在此驻扎,分别掌控着群岛的东西两侧。 帝国海军当时的任务,除了维持帝国在整个北伶仃洋的话语权,监视别国舰队,再就是打击海盗,为各国船队进行护航,当时整个伶仃洋海域的各个群岛都还未开化,再加上源帝国与联邦侧的唆使与军火援助,北伶仃洋的海盗是整个世界最为猖獗的一处,这些常年在海面上飘荡的“老船长”甚至能靠着精妙的走位,公然与驱逐舰对峙甚至反击。 谦治66年8月中旬某日,旧明帝国海军长安海军部向南洋特遣舰队特务部发布66年第九号密令,下令秘密开展旨在杜绝北伶仃洋海盗问题的“祝融行动”,上午9时30分,八艘隶属特务部的战舰秘密离开落马港,其中包括两艘战列巡洋舰、两艘重巡洋舰与四艘驱逐舰,前往踏马群岛东部650海里外的朱阿达群岛。 第二天凌晨3时15分,秘密舰队到达目的地,在距离朱阿达群岛主岛朱达拉岛10海里的地方横身停泊,驱逐舰编队围绕岛屿释放了三波水雷,炸沉了港内所有的船只。 3时50分,特务部战巡158号、173号开始对朱达拉岛上居民区进行覆盖炮击,持续一个小时720发特制燃烧弹,在此期间,驱逐编队与重巡携带的水上飞机光顾了主岛之外的其他岛礁,并对岛礁上的居民进行了包括炮击与轰炸在内的斩草除根式的清剿。 4时30分,陆战队共168人在朱达拉登陆,检查并枪毙了45名幸存者,包括25名女性与6名儿童。 5时整,舰队出发前往朱阿达群岛南部50海里的北伶仃洋海盗总据点苏丽答拉岛,途中击沉了从苏丽答拉赶回朱阿达的海盗渔船25艘,击沉源帝国旧式驱逐舰2艘,联邦旧式驱逐舰1艘,剿灭海盗总共350余人。 5时15分,驱逐编队到达苏丽答拉,开始清剿港内渔船,击沉向外逃窜的海盗小艇,并封锁了苏丽答拉附近海域,仅有一艘源帝国旧式驱逐舰逃窜出包围圈,逃向南部伶仃洋海域,驱逐编队没有予以追击。 5时35分,重巡水上飞机编队携带大当量凝固汽油弹到达苏丽答拉上空,对岛上的工事进行了轰炸,并使用航炮扫射了逃窜的海盗。 5时55分,战巡与重巡编队到达,对海岛上的工事进行了两个小时的炮击,其中包括200发箭霰弹、600发燃烧弹与640发穿甲弹。 7时整,陆战队登陆清剿,工兵对海盗的地下工事进行了定向爆破,将剩余生还者堵在了地下,蛙人部队则负责搜索水下密道进行爆破,将海盗的幸存者彻底堵死在了工事内。 至此,整个“祝融行动”圆满结束,困扰了北+伶仃洋航线很多年的海盗问题也自此烟消云散,而生活在南伶仃洋的渔民,自此再也不敢进入北方海域。 “能够看到海岛了吗?”坐在副舰长座位上的肖枭看了看身边舰长座位上的恭亲王,“我们的船没有编内舷号,需要用信号灯打提前定好的暗号。” “我觉得大概不需要了,”恭亲王皱眉说道,“我目前能接收到的频道里全是未加密的素伦语,貌似我们的军港已经被海盗占领了。” “海盗?!”肖枭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因为北伶仃洋已经很少出现海盗了,伶仃洋上的海盗都有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绝对不可以进入北伶仃洋,怎么今天会这么反常? “你懂素伦语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肖枭看着恭亲王问道。 “我可以回答你,”恭亲王指了指前方的海域,“那个地方刚刚爆发了一次中型的战争,源帝国舰队的一支重巡编队偷袭了落马港,现在的落马港已经不再是我们的了。” “怎么可能!”肖枭腾地站起身来,“源帝国是想要引发两国之间的全面战争吗?” “因为是偷袭,我想大概现在国内还没有得到消息吧?”恭亲王仿佛又听到了什么,遗憾地摇了摇头,“看来这里也不能进行补给了,军港已经被完全摧毁了,在商用港里则停满了海盗船,附近的海域还驻扎着两艘驱逐……只不过都是圣舟,要不要先停下来。” 各国驱逐圣舟都是出了名的刺客,她们无一不拥有令人咋舌的高速与灵活性,虽然天空战场让她们失去了最厉害的大杀器鱼雷,但是这些小姑娘却拥有了另外的一种种族天赋——下层刺杀。 在没有驱逐舰与巡天舰护航的情况下,驱逐型圣舟可以轻松地绕到敌舰腹部开火,而她们射出的却不是炮弹,也不是鱼雷,而是粘附性定向破甲雷,这玩意儿可以轻松的凿穿战列舰上最厚实的装甲,甚至比曾经的鱼雷还要好用,破甲雷向内侧定向爆破不仅会把破开的碎片向内喷射,而且还有可能伤到内部的引擎,然而哪怕是驱逐型圣舟也顶不上普通战列舰的一炮,这刺客称号真是实至名归。 这就有些棘手了,虽然恭哥脸皮够厚,但是却没有任何能够伤到圣舟的自卫武器,哪怕是用舰载机轰炸也不可以,因为这些小东西飞得比舰载机慢不了多少,而且还自带准头极佳的防空系统,恭亲王自从出生就没怎么补充资源,能挺住飞回帝国境内就阿弥陀佛了,如果在这里消耗过多的能源,那就只能祈祷最后可以浮在海上漂回去了。 “先停下吧……可是我们的路线必须要经过落马港附近的海域,最终还是会与那两艘圣舟碰上……”肖枭咬着拇指拼命地思考到,“可是我们该用什么办法来避免战斗呢?” “变态提督,变态提督提督,射水鱼可以送她们回老家哟!”一直坐在肖枭身边扶手上的金发幼女忽然蹦起来搂着肖枭的脖子小声耳语道。 “真的吗?”肖枭的眼色一亮,他怎么没想到,自己的身边可是有着一艘偷袭惯犯呀!这位小妹妹可是击沉了当时世界上吨位最大的装甲航母信浓,而且当时信浓还带着三艘护卫用的驱逐舰(因为驱逐舰里有雪亲王,所以大概射水鱼能够得手有一半的功劳来自雪亲王的克友光环,祥瑞御免,家宅平安),胆量不可谓不小。 “可是你现在能展开舰体吗?”肖枭小声问道。 “咦?那是什么?”射水鱼一脸懵逼地看着肖枭,“射水鱼没有那种东西!” “那你怎么过去?” “游过去呀!射水鱼能潜好多天呢!”小萝莉一本正经地说道。 然后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拉起肖枭就向舰桥外走去:“变态提督,快跟我来,射水鱼给你看个宝贝!” 然后肖枭就在所有人奇怪的目光中被射水鱼拉出了舱室。 后甲板。 “看好了呀变态提督,射水鱼要变身了!”射水鱼用力地举了举自己的小拳头,“射水鱼要变了,看好了哟!” 肖枭嗯了一声,表示他一直在注视着射水鱼。 射水鱼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挥小手,岔开腿站在甲板上,右手叉腰,左手直直地伸向空中,并同时以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作忧郁状,蜜汁气氛bgm开始响起。 “清流舞法,射水天女,变身!”一句话脱口而出,就仿佛施加了狗管理施加了禁言大发,那莫名其妙的bgm戛然而止,只留下了小巧的射水鱼在呼啸的海风中哼哧哼哧地做着令人感到尴尬无比的舞步动作,并不时地喊着“dancingbaby”和“射水射水”等等令人羞耻的台词。 最终她双手张开手臂,用力地挺起她那稍显有料的胸部,两脚向后一蹬,飞跃而起:“射水dressup!” 咚!没有刹住车的射水鱼直接摔了个嘴啃甲板,像一团球一样在甲板上滚了几下,然后带着哭腔直起身来,双手五指张开,摆动着喊出了最后一句:“rustling!” 呼呼~海风中都充满了尴尬的气味,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卵变化。 “呜呜……哇哇哇!!!”射水鱼哭泣着撒丫子跑过来,一下子扎进了肖枭的怀里,“变态提督……呜呜……变态提督……射水鱼……射水鱼的舰装没了……呜呜……” 啊,好尴尬呀…… “射水鱼不哭,乖乖不哭,”肖枭抚摸着射水鱼的后背安慰道,“射水鱼好好想想,是不是记错了咒语?” 邦!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砸在了肖枭的脑袋上,打得他坐在地上晕乎乎地眼睛一阵阵发黑。 丁零当啷,随着一阵杂乱的金属撞击声,什么东西砸在了甲板上,而最后一支尖尖的东西从高空落下来,只听一声箭矢射中靶心的闷响,貌似正巧钉在了他两腿之间的……甲板上。 舰桥,恭亲王突然嗷的一声从椅子上蹦起来:“卧槽卧槽卧槽!什么东西扎在老娘屁股上了,疼死老娘啦!啊!怎么又拔出来了!肖枭你这混蛋在搞什么啊!!!”随后恭亲王也在其他人奇怪的目光中一脚踹开门,飞奔了出去。 “你们说,恭亲王会不会把那个臭男人选作她的提督呀?”几个人之间沉默良久,李沫沫突然打破了宁静,八卦地问道。 “不会吧……”胡晓晓摇了摇头,“她今后是生产工厂哦!一辈子都要生活在陆上,可能根本不会有自己的提督吧?” “就算是有的话……”胡晓晓一脸的期待,“我还是希望她能够选我呀!” “可是她现在与肖枭的感情很好呢!”柳小蝶酸酸地说道。 “哟,小秘书不高兴啦!”李沫沫嬉笑着从背后搂住了柳小蝶,“你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以后跟老娘混,有肉吃。” “但是……”韩宁沉思片刻,忽然说道,“恭亲王为了国家贡献了这么多……如果她非要指定队长作为提督,皇帝陛下恐怕也不会不同意,甚至还可能颁一道赐婚的圣旨……” “那岂不是要做一辈子陆上提督?” “太可怕了!” “谁说不是呢!” …… 后甲板,射水鱼正全副武装地摇晃着面前晕了吧唧的肖枭:“变态提督变态提督!快看,射水鱼果然没记错,射水鱼的舰装出来了耶!” 肖枭心中如同千万匹***奔腾而过,尼玛蛋出个舰装为毛还要慢上半拍?难道是因为大海上网络有延迟? 之间射水鱼背后背着一只潜艇上层建筑形状,后方插满天线的背包,右手中持着一支尖尖的鱼叉,身体的两侧还极为不科学地漂浮着四根前头光滑圆润的“粗又长”。 “嚯!感觉你厉害了不少啊!”肖枭拍了拍射水鱼的小脑瓜,“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是,变态提督,保证完成任务。”换上了舰装的射水鱼也从那个软糯软糯的金发幼女变成了一个英气十足的……然而依旧是金发幼女。 她向肖枭敬了个礼,转身向着舰艉的边缘走了过去,打算从这里直接跳跃入水。 “一定要注意安全,人家会飞,被发现了就赶紧回来,明白吗?”肖枭喊道。 “知道啦,变态提督真啰嗦!”射水鱼转过身,一脸阳光笑容,帅气的挥了挥手,然后就因为用力过猛一脚踩空,从后舷掉下去了。 肖枭急忙跑了过去,看着在水面泪汪汪吐着泡泡的射水鱼,捂脸叹息。 “肖枭,你这个混蛋在哪?快给老娘出来,老娘今天非得揍死你不可!”若隐若现的吼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唉,又是一个,自己怎么就摊上些不靠谱的主儿啊! 18 落马港的海盗(中) 18 落马港的海盗(中) ps:容我再这一章的前面说一句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落马岛附近海域,源帝国留守舰队驻扎区。 两艘灰色的驱逐舰停留在海面上,随着海波上下浮沉,在两艘船的舰艉旗杆上,都挂有源帝国的国旗——代表了女神天照的神女日环旗以及代表了佐世保镇守府的秋刀鱼旗,在桅楼后的桅杆上则飘拂着说明了归属的提督旗与表明自身身份的名讳旗。 显然,两艘圣舟都来自佐世保镇守府的“符水舰队”,较同伴来说稍微长出一点的,名讳旗上所绘的乃是青红两色的鬼火,另一艘则绘有大大的草书……“雪风”二字! 手里捏着标枪的射水鱼在水下悄悄地吐着泡泡,心说卧槽怎么又碰上这倒霉鬼?!不过听说现在人家都会飞了(已经进化为了千真万确的扫把星),谁家提督这么好的运气……射水鱼带着怜悯的眼光看了看停在雪风身边的阳炎级二号舰不知火,感觉自己这次的任务最起码轻松了一半儿。 小萝莉决定先悄悄地游到不知火的正下方对准了轮机部来一发21英寸大黑棒。 “咕噜!”一张脸突然出现在了射水鱼的面前,吓得她浑身一窜,头上的金毛都竖起来大半,之间一只与她差不多大小的褐发小萝莉正好奇地咕噜着泡泡看着她。 褐发小萝莉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水手服上衣,里边是蓝色的死库水,带着白色的海军军帽,右臂的臂章上刺绣着刺眼的“雪风”二字 射水鱼:叽里咕噜呜噜呜噜呜噜呜噜!!!(卧槽扫把星离我远点儿别靠近我!!!) 雪风:嘟噜呱啦,呼噜呼噜呜?唧哩哇啦咕噜咕啦???(你是谁,捕鱼的小姑娘吗?你在跟我说什么???) 射水鱼:呼噜哗!噗噜啦噗咕噜噗噗呜噜啦!(别靠近了!再靠近我就开枪了!) 雪风:噗噜噗噜?噗噜噗噜噗噜噗噜噗噜!(你溺水了吗?别怕我来帮助你!) “cou!”带着长长地气泡尾迹,漂浮在射水鱼身边的一支21英寸“粗又长”就这样在射水鱼不小心扣动扳机的动作之后被直接发射了出去,连瞄准都没有。 就在这一刹那,射水鱼仿佛看到了一束神光从雪风的背后散发了出来,一副若隐若现的黑框眼镜出现在了她的脸颊上,雪风的舰体上空,不断地出现+1s+1s+1s+1s+1s+1s+1s+1s……而与之相邻的不知火的舰体上空,-1s-1s-1s-1s-1s-1s-1s-1s-1s…… 坐在自己舰体的单装炮上,同样一身水手服死库水的不知火不知所措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舰体上方的那一打突然出现的符号,一种危机感突然在心中爆炸。 果然!雷达画面上,一枚鱼雷莫名其妙地出现,向着雪风妹妹的舰体撞了过去,不知火目眦欲裂,一想到这个平日里十分喜欢帮助姐妹们的小妹妹就要这么在她眼前逝去,不知火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事实证明,不知火,你还是太年轻了,不要见得风就是雨……只见危急关头一个浪头打过来,正处在浪峰之上雪风舰体轻轻一提,正巧留出了一个21英寸的空隙,射水鱼的大黑棒直接从船体窜了过去,紧接着雪风的舰体就是向下一压,压到了鱼雷的尾部。 于是就在不知火见了鬼一样表情中,距离她几十米外的雪风身边,一发粗又长的21英寸鱼雷就这样从水里飞了出来,打在了她屁股底下的单装炮上,鱼雷爆炸的火焰一下子就把她包裹了,紧接着是炮膛内的炮弹被引爆,接连引发了弹药库的殉爆,不知火就这样被炸飞到了雪风的舰体边,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舰体前头四分五裂,整艘船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完全沉入了海中。 “呜呼!”雪风一个后空翻从另一侧的水中跃上舰体,自动开启“伤员打捞”技能,走过来低下身将依旧泡在水中发呆的姐姐捞了起来。 “哇哈!驱逐舰雪风,救助完毕!大!成!功!”雪风邀功一般地蹦跳到姐姐的面前,“姐姐姐姐,雪风把姐姐救起来了呢!” “啊……哈哈……”不知火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小萝莉那笑靥如花的表情,不知道改用什么话来安慰自己。 数百海里外,依旧在海上进行搜素的源帝国舰队提督符水孝马一脸懵逼地接到了不知火借助雪风舰上的通讯设备传来的“沉船报告”,然后与身边的秘书舰岛风面面相觑。 “提督,在下觉得,还是应该先追查那枚鱼雷是从哪里来的。”天巫女岛风与舰娘版可谓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穿着一身源帝国传统的露腋巫女袍,是一位美丽端庄的小姐姐。 “可是不知火的报告上说,附近并没有发现其他的舰艇,那枚鱼雷……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符水孝马犹豫道,他看了不知火拍过来的详细报告,语句中处处透着诡异,尤其是在舰体的上空突然出现的特殊符号,很可能是某艘姬神船的特殊能力场被展开了。 “会不会是潜艇型的姬神船,”岛风提出道,“潜艇型的姬神船虽然没有飞行功能,但是她们的潜行能力却是了得,没有经历过改造的不知火与雪风……有可能被人家摸到了船底下都没能发现。” 符水孝马一脸蛋疼的表情,他再次想起了不知火报告中“鱼雷先是突然出现在雪风的舰体边,然后就神奇地越过了雪风,最终从水里飞了出来撞在了我的前炮塔上”这段无论怎么听都不敢相信的描述。 你跟我说有潜艇型的姬神船,我信了;你跟我说鱼雷莫名其妙地越过了雪风,我也信了;你跟我说,鱼雷飞起来了,打在了你的炮塔上……我也想相信你啊!但是驱逐舰在可以飞了之后为毛把鱼雷取消了,不就是因为人家不会飞吗?! 你以为那是陆上军的制导火箭吗?!人家能飞起来是因为飞行部比你们的舰身都长啊! “总之,相信雪风可以处理那边的局面,毕竟只要是飞了起来,潜艇就没有办法了吧?”符水孝马叹了口气,“让大家继续开始搜索吧,武藏姬落水的位置就在这附近,她的情况很可能非常糟糕,我们必须开始跟时间赛跑了!” 另一边,是被符水孝马认为“万无一失”的局面,雪风号的舰体停滞在20多米的半空中,轻微地颤抖着,而在雪风的后甲板上,两个符水舰队的小萝莉抱在一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在她们面前,金发战(幼)神(女)射水鱼双手抱胸,一脸高傲地站在那,她的身上还在向下滴水,而身后浮在半空中的三枚21英寸鱼雷正指着雪风的尾部第二炮塔,在这里造成殉爆,会直接让引擎爆炸导致舰体整个碎成渣渣,连打捞都没的打捞。 “快讲,你们源帝国的舰队到这里来干什么,还偷袭了我们的军港!” “雪……雪风没有参加战斗哦!”雪小萝莉弱气地举起了手,“还……还救起了好多……好多明国的落水军人……” “你闭嘴,扫把星!”射水鱼不屑地看了一眼雪风,像这种存在就要不遗余力地站在她的对立面,因为她唯一不克的就是敌人。 射水鱼看着不知火,冷哼了一声:“你胸比较大,你来说。” “诶?可……可是你的更大……不应该你来讲吗?”不知火怯怯地反驳道。 “哼!别以为你样恭维射水鱼,射水鱼就会放过你们,待会儿你们都要死!知道吗?都要死!”此时射水鱼邪恶的笑着,就像是rpg游戏中的魔王大boss。 “可是……可是知道行动内容的只有提督与岛风姐姐呀!”不知火瑟瑟发抖地交代道,“我们两个……我们两个只是在这里看家,不知道别的事情啊!” “看什么家!这是我们的军港,你再这么嚣张,信不信射水鱼马上打爆你的锅炉?!”射水鱼气愤地威胁到。 “可是人家的船已经……已经被你打沉了……呜呜呜……”话到伤心处,不知火终于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射水鱼瞥了一眼瑟缩在一旁的雪风,“跟我说说岛上的情况。” “岛上……岛上有海盗。”雪风抱着脑袋说道,“其他的雪风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就有鬼了,你不是捞上来很多人吗?捞哪里去了?有多少人?”射水鱼用梭镖的尖端顶着雪风的喉咙问道。 “在……在随行的普通补给舰上,总共有158人。”雪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那艘补给舰长什么样子,在哪里?老老实实给我描述清楚,不然的话就让你们两个上天。” “可是我们本来就会飞呀……” “闭嘴!”“是!”雪风紧紧地闭着眼抱头蹲防着回应道。 “在哪!”“在港湾里停泊着!” “有没有陆战队驻军!”“有!” “多少人!”“52人!” “呼呼呼……”雪风整个人缩成了一团球,大口大口地闭目喘气,眼角已然有了一丝晶莹的泪滴。 “那么,岛上的海盗有多少你知道吗?”射水鱼在雪风面前大大咧咧地蹲了下来,一只手很轻佻地捏着雪亲王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 “有……有200多人。”雪风可怜巴巴地看着面前的射水鱼,她……她竟然被一个同类调戏了,而且看起来对方的年纪还要比她小! “哼,射水鱼我可是太平洋的花花公子,像你这样不经事的小姑娘,图样!图森破!”射水鱼再次轻蔑地瞥视了一眼雪风,“保持在这别动啊,我已经把鱼雷设置在了临界位置,只要你一动,它们就会毫不留情地掉下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哟。” “可是……可是雪风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里呀!”雪风带着哭腔喊道。 “放心,等我们的船做完了补给,救回了伤员,”射水鱼转过身来到了船舷边,挥了挥手,直接跳了下去,“我会亲自回来为你解除的!” ——————分割线—————— 恭亲王号补给舰,舰长室。 “这么说,现在在落马港还关押着我们的158名军人?”恭亲王坐在乌檀木的办公桌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面前的海图问射水鱼,“附近的海面上有敌人的多少力量你问来没有?” “射水鱼又不是专业的审问人员,哪里记得问这么多……”射水鱼嘟着嘴说道,“不过她的提督在接到了电报之后,根本就没怎么关心,只是发了一封官样文章的慰问电报来,想必那边的事情很着急,他们应该来不及赶回来。” “不过我们依旧要做好准备,如果我们选择进行救援的话,无疑会为接下来的行程增加危险,”恭亲王看着一边皱眉沉思的肖枭,“我的船上有足够的医疗设备,但是没有足够的药品,如果只有十人以下,钓海鱼和海水淡化机的产量还能足够我们几人的需求,但是如果突然多出150多人,那我们就必须要补充食物与淡水资源了。” “而且,地方也不够,”恭亲王叹息道,“舰上医院只能够容纳100名伤员同时入住,我还需要增加医院照顾伤员的自律人偶,虽然可以让机库的整备士型人偶和驾驶员型人偶来充数,但是人偶终归是人偶,都需要靠我来操作……” “怎么?你的核心,运算量还能不够么?”肖枭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恭亲王,明明拥有这么大的舰体与如此齐全的功能,他不相信恭亲王的核心依旧是普通补给舰的核心,恐怕连一般战列舰的核心都不足以支撑她的计算量。 “可是我懒呀……”恭亲王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在天鹅绒座椅上,“一想到要同时照顾那么多人,还要小心地航行不被发现……我感觉自己的大脑都快要炸了呀!” “少废话,陆战队型的人偶你能给我多少人?”肖枭站起身来,一掌拍在恭亲王面前的桌案上,低下身,正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我现在的资源量,省吃俭用可以给你生产出30个来。”恭亲王蛮不乐意地说道,整张脸都是肉疼的表情,“每个人偶能够配给一个基数的弹药量,与普通陆战队一样的装备。” “经验呢?” “精锐新兵,如果加载老兵的经验库所耗费的计算量就太大了。”恭亲王看着肖枭,摊了摊手,“而且你们还要能能保证从岛上找到我需要的四项资源,否则我们能不能回到国内真的还要两说。” “就这么定了。”肖枭点了点头,又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通知下去,下午四点半,到会议室听取作战会议。” “好啦好啦,快回去制定你的作战计划吧……”恭亲王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你可是只剩下两个半小时了。” 19 落马港的海盗(下) 19 落马港的海盗(下) “我们要做海盗。” 肖枭在作战计划说明会上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的惊世骇俗,乃至其余的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落马港的陷落是无可置疑的,我们的南洋舰队被那些源国人打没了,没了就是没了,不要抱任何侥幸的希望。”肖枭看着所有人,郑重道。 “我们需要把我们的人捞出来,而且我们的船上,也需要很多新东西,比如淡水,比如粮食,比如小恭需要的四项资源,比如我们要用来救治伤员的药品……我们需要的东西很多,但是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 “我们只有三十五个人,我要分成五个小队,分别执行五个不同的任务……总之,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半步之错,我们就要全部交代在这个地方了。” “现在开始对表,当前时间,0023,下面,开始行动!”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不仅仅是五个人类,同样还有控制整只船的所有自律人偶,往昔死气沉沉的巨舰如今在紧急状态的警示灯下显得生机勃勃,无数人偶忙碌在它们的岗位上,一种莫名的感受在肖枭的心中蔓延开来…… 这艘船,苏醒过来了! 升降机内,肖枭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四人,由于指挥人员的缺乏,他们所有人都要直接参与进战斗行动当中,而此时此刻,他们就仿佛再次回到了青鸟被武藏袭击的那个下午,一身肃杀的黑色紧身战斗铠,腰挎横刀,大腿上插着装了消声器的手枪,手雷与飞刀,挂在腰部的武装带上。 “我只有一句话,别死了!”肖枭看了看大家,将头盔戴了上去,黑色的面罩中央,一道暗蓝色的光纹亮了起来,像两侧延展开。 升降机的大门打开,他们来到了水线层的战斗甲板。 “甲乙丙丁戊,各自找到各自的队伍,检查指挥信息链!”肖枭一边从架子上拿起枪械扔给各个队员,一边在频道中说道,“注意,上岸之后我们需要保持无线电静默,届时无论是遇到了什么情况,自己解决,不要连累其他人,明白了吗!” “明白!”x4。 舰桥。 恭亲王换上了一身舰队的无衔将官军礼服,在舰长座位上坐了下来,此时的舰桥已非平日的自动运行状态,无数的自律人偶在自己的岗位上以更大的精度来进行操作。 滋滋……一个虚拟投影幕出现在了恭亲王的面前。 “战术网络平台搭建完毕,子信息链连接开启……子信息链登陆完毕……实时位置,与载入海图对比显示……显示完成。” 此时,在恭亲王舰体之外的海面上,五支队伍所乘坐的皮划艇成箭头阵型向着落马岛进发,每队的六名自律人偶分别坐在两侧,毫不知疲惫地悄声划水,皮划艇在无声前进的情况下,以很快的速度靠近着岛屿。 肖枭坐在最中间的那艘皮划艇的船头,端着手中的狙击步枪,面罩上正放大着前方路线上的红外画面。 “到达指定位置,各小队分离,准备进入无线电静默状态……”面罩下的肖枭转了转眼珠,扫视了一下两边自己的同伴,“诸君好运,我们船上见。” “好运……” “好运,自己小心。” “臭男人,老娘在船上等你哦!” “队长,小心。” 刺啦一声,连接在战术网络平台上的无线电频道被取消,五个人之间的联系,断开了。 其他的皮划艇纷纷变更了方向,只有肖枭所乘的这一艘,并没有改变前进的方向,而是向着海滩的方向继续划了过去。 肖枭端起手中的步枪,面罩对准了狙击步枪的瞄准镜,借助着最大的放大倍数,他现在可以模糊地看到海滩上的景象。 突然,一对红色聚焦圈出现在了面罩上,只见两个身影转过海滩的沙丘来到了海边的位置,在沙滩上坐了下来,那动作,好像是在饮酒。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肉眼从岸边向海面望去的可见距离在150米之内。皮划艇的距离在不断地推进,300、270、……180、150。 皮划艇戛然而止,七个身影从皮划艇上翻身而下,进入水中,潜入了水下,不知所踪。 早在傍晚天刚刚黑下来的时候,射水鱼就已经环绕着落马岛做了一次测绘,肖枭的计划很简单,其中的三个小队潜入所需资源的仓库(粮食与淡水存放在一个仓库,四项资源存放在一个仓库,药品与烟酒等奢侈品存放在一个仓库),利用卡车将足够的物资运送到源国人所在的大型补给舰中,另外的两个小队则假扮海盗闹事起哄,最好能够挑拨离间海盗与源国人之间的关系。 由于所有的自律人偶都覆盖了仿真皮肤,表情也经过了调校,夹在了最基本的性格模块,所哟在女性不适合出面的场合,她们的队员可以替代她们,而它们同样可以穿上海盗的破烂衣服伪装成海盗的自己人。 肖枭所在的甲队,是搅乱局面的两个小队之一。 海滩上,两个海盗正喝得烂醉如泥,躺在地上说胡话,完全没有注意到海滩上那几个悄然浮出水面的身影。 理所当然的,两个人统统被勒死在了海滩上,直接被扔进了海中,沿着夜晚的洋流越飘越远。 “甲01、甲02,你们两个,换上衣服。”肖枭吩咐道。 身后的两个自律人偶走上来,脱下了身上象征性的迷彩服与头盔,胡乱地套上了海盗那臭烘烘的烂布片,两个人的模样设计成了中年男性,胡子拉碴满脸皱纹的模样、脸上的伤疤以及素伦人平时抹在脸腮眼眶那脏兮兮的油彩,这些都是在舰内的生产线上就已经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更好的融入海盗的群体中。 人偶们并没有配备制式的横刀,只有一把军刺,肖枭本来的打算就是全部使用海盗所用的东西,就地取材可以节省恭亲王不少的资源,两个“海盗”将从尸体上缴下来的匕首与旧手枪连同带来的军刺一同插进腰带中,拎着空酒瓶大摇大摆地走向了港口,而其他的人则借着房屋与树林的掩护,与两个“海盗”同步前进。 另一边,落马商用港。 韩宁与她所带领的乙小队直接将皮划艇划到了岸边,在商用港的一间仓库废墟后登岸。韩宁手持的是与肖枭相同的,谦治77年型步枪的狙击改进型号,其实就是加装了改良型消音器、加长枪管与瞄准镜,更换了更轻便的工程塑料支架与聚合物枪托,大部分枪身依旧是桦木的,只是做了一般的防水处理,只能在水下5米以内防水。 原本,在这栋仓库的废墟后是有两名放哨的海盗的,不过韩宁的消声狙击枪在手,而且附近也没有什么人,所以她就果断的将两人击毙,登岸之后,同样是在队里挑选出两名更换了海盗的衣物,乙小队,就是负责搅乱计划的第二支队伍。 韩宁没有跟着队伍前进,她的狙击点就在附近,因此她直接离开了小队,向着另一个方向赶过去了。当然,乙小队依旧在她的战术信息链的控制下,只不过现在是以画面的形式,显示在她面罩的左下角。 她来到了半截被打断的灯塔边,悄声的摸了进去,在残破的塔顶目前只有一个海盗在无聊地抽着烟,脚边放着一盏汽灯,在森然的海风中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噗!就像是气球被打破的声音,塔顶的海盗身形一怔,随后无力地跌向了海的那边。韩宁从侧面爬上了塔顶,将汽灯调暗,伸手挂在了外壁的某个凸起上,随后在光秃秃的塔顶趴了下来,支起了狙击步枪的支架,瞄准了前方。 谦治77年式在改良为狙击步枪后,精准射程为820m,较精准射程在1200m的范围内,她可以在这座残破的灯塔上,监视位于商用港西北部,停泊着源帝国大型补给舰的军港泊位,同时也可以观察位于灯塔东南方与正南方的两处海盗狂欢集会。 最重要的是,目前南洋舰队的司令办公楼就位于她的精准射程内,而此时坐在司令办公室窗内的身影,显然不是明帝国的军人,看装扮应该是这批海盗的首领,她随时可以对他进行狙杀。此时此刻,那名海盗首领,正在宽大的司令办公桌上,玩弄一个明国人模样的小姑娘。 那名少女光洁的体表布满了淤青与一些黄褐色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不深不浅,却恰好在那些令人羞耻的部位的伤痕,恐怕是某些海盗在行事的同时用匕首割出来进行泄愤的,韩宁感觉自己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她扣住扳机的手指不断地绷紧,几乎就要扣动下去。 良久,她叹了口气,嘴唇上已经多出了一道血红的齿痕,她松开了手指,木然地注视着那个在少女的身上不断耸动的身影,然而,却也只能木然地看着,却无可奈何。毕竟在她的身后,背负的,可不仅仅是这样一个少女的生命,可以说整个小队、整个南洋舰队的幸存者的性命,现在都压在了每个人的身上。 甲小队位置,某处宿舍楼的顶层。 肖枭坐在一只小箱子上,狙击枪支在另一只大箱子上,瞄准着不远处的一处集会与目的仓库的交界处,狙击枪边还放着一只被拧灭的汽灯与半瓶散发着浓重气味的素伦土酒。两个头部开洞的海盗正默默地仰面躺在他的身后,甲06手持着一柄联邦的旧式步枪,正守在楼顶的通道处。 这处楼顶上,曾经大概经历了一次激烈的攻坚战,宿舍楼的西北角被火箭弹炸塌了,楼顶的边缘现在还挂着一排七条随风摇摆的绳圈,那里曾经挂着七具舰队军人的尸体,现在正排成一排,躺在距离狙击位不远处的地面上,他们的皮肤都已经被海风风干了,充血的双眼依旧带着生前的愤怒注视着稀稀朗朗的星空。 “放心吧,马上就要为你们报仇了。”肖枭瞄准着集会的方向,低声喃喃道,甲01带领着其他四个自律人偶已经混进了机会当中,肖枭通过面罩上的共享视角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它们正在与其他的海盗开怀畅饮,喝进去的无一不是高度的土酒,这些酒被存在了人造胃囊当中,一会儿要起大作用。 突然,肖枭的眼神一凝,一连串六辆的货运卡车从仓库那边开了出来,打头驾驶着卡车的人,在经过他所瞄准的交界处时,右手漫不经心地抬起来,随便打了个ok的手势,肖枭便已经知道,计划成功了。 不过不着急,最起码要等车子上的集装箱安全进入了补给舰内之后,才能动手。 车队被两个巡逻的海盗拦了下来,两个人上前询问了一番,被自律人偶伪装成的司机敷衍了几句,而后顺走了一瓶国产白酒之后,才离开了,肖枭也是舒了口气,开始专心的注意集会上的情况。 海盗们疯狂的欢呼着,而后,一个浑身是血的军人被拖上了众人围绕的高台,他的手上绑着麻绳,一只眼已经变成了空洞,脖子上还锁着铁链,身上到处是可怕的伤疤。而后,在众海盗的欢呼声中,一个身穿破旧的联邦舰队无衔将官军服的人走上了高台,他张开手臂向着台下欢呼的人群挥手示意,然后狰狞地笑了笑,从后腰上抽出了一把半米长的砍刀,那砍刀上还泛着血色的光芒,显然在不久前还杀过人。 肖枭眉头一皱,那边车队已经接近军用港了,到底是救还是不救,这真是个令他头疼的问题。 军用港关口,两名源国陆战队士兵来到了慢慢靠近的卡车前,挥手示意停止,紧接着问道:“早く止めて,あなたたちは何者ですか?(快停下,你们是什么人?)” 司机将脑袋探出窗口:“私たちの兄貴はあなたたちの一部の報酬をあげると言っている。(我们大哥说这是给你们的一部分酬劳。)” “何ですか?われわれは貨物が入港するとは聞いていない。(什么?我们没听说过有货物要入港。)”陆战队士兵很不客气地摆了摆手拒绝道,“あなたには入らない。(不会放你进去的。)” “そうか,それはごめんなさい。(是吗,那就对不起了。)”司机笑了笑,缩回了车窗中,两个陆战队员只觉得背心一痛,想要高呼,却只能发出“呵呵”的低沉声,没多久就失去了生气,被在他们身后下刀的人偶拉进了阴暗处。 关口被开启,车队顺利地驶入了军用港中。 第一集会处聚集的海盗越来越多,他们都在高呼着台上那个人的名字,准备看他就地斩首那个军人。 “@#¥%&(素伦语:肃静)!!!”那个被其他人成为杜拉的人举起双手高喊道,顿时足以把天幕掀翻的吼声就戛然而止。 看来这是个海盗中的高管,就算不是首领,恐怕也十分重要了。 “今天,我们素伦人,成功地颠覆了历史!”随着男人的讲话,翻译字幕出现在了肖枭面前面罩的一边。 “我们多少年忍辱负重,生活在那与世隔绝的南海,生活在那物产奇缺,根本不能让我们填饱肚子的地方!” “但是今天,今天,我们回来啦!我们回到了曾经生我们养我们的北海,我们回到了曾经被从这里驱赶出的家园,今天,我们素伦人,成功地让明国人,尝到了我们的愤怒!!!” “接下来,我要把这家伙的脑袋……”男人一脚踹在了明国军人的腿弯,让他一下跪倒在了地上,“我要把他的脑袋砍下来,我要把他们的脑袋捆成一扎,挂在那北海的大门口,我们要用这些头颅来警告明国人!我们素伦人,又回来了!” “吉马!单仑!阿玛!快下来,杜拉老大要开始圣刑啦!”通往楼顶的入口内传来了一个海盗的高呼声。 甲06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然而他的步枪却不是消声的步枪,因此肖枭示意他躲在门边见机行事,并没有立马开枪打草惊蛇。 此时,那个海盗已经跑到了最后一层,距离顶楼出口,还有十五级台阶。 十四、十三……三、二、一。 哐啷,顶楼的铁门被推开,一个提着手枪的瘦小男孩儿从里边冲了出来:“吉马!单仑!阿玛!叫你们呐,没听见吗?” 然而入眼的却是一片静悄悄的天台,只有一个人,架着狙击枪坐在大箱子后,而他口中的那三位,正躺在地上,脑袋上的弹孔,还在向外流血。 “嘭!”甲06蹿了出来,一刀插进了孩子还瘦小的胸膛内,入手的感觉就像是一片薄薄的被子被扎穿了,一点阻力都没有感到。 小孩子浑身哆嗦了一下,握枪的右手猛地收紧。 “呯!”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站在补给舰后舷站岗的源国陆战队员只是抬了抬自己的眼皮,而在码头的不远处,正停着六辆背后空空如也的运输卡车。 “无线电广播开启……”肖枭的瞄准镜十字对准了辅助功能在面罩上标注出的位置,目标直指台上那个男人的头颅。 “噗!”带着曳光的加重弹出膛,划出一道赤红色的轨迹,男人的头颅直接爆成了一团稀碎。 “丙06全体,开始行动。” 20 节外生枝 20 节外生枝 “现在开始全频道无线电广播,”肖枭端起了手中的狙击枪,瞄准镜中的黑色十字心,对准了“杜拉老大”的头颅,“丙06全体,开始行动!” “噗!”撞针狠狠地击打在12mm加重步枪弹的底火上,爆炸所喷射出的气体经过了消声器的过滤之后,就如同一个气球破碎的声音,然而那加重的曳光弹头却带着红色的尾迹,如同死神的令箭一般,钉在了杜拉头颅一侧的太阳穴上。 男人的头颅如同炸裂开的西瓜,喷溅得到处都是,拿着砍刀的无头尸身无力地倒在了那个明国军人的身边,独眼的士兵就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被麻绳捆住的双手从尸体的手中抢过了砍刀,倒转刀身开始飞速地切割绑缚着双手的麻绳。 “甲01,你们保护他,把他救出来。”肖枭一边说着一边将从腿部的手枪枪夹中拔出了消声手枪,招呼了背后的甲06一下,将自己的狙击枪扔给了他,“再重复一遍,丙06全体,开始行动!丙小队、丁小队、戊小队,你们都在什么位置?” “丁小队与戊小队已经进入了补给舰内部,现在正在做最后的舱内清理。”柳小蝶一边说着,一边与胡晓晓以及两队的人偶,用消声手枪射杀着宿舍中刚刚爬起来的源国陆战队士兵,而在从仓库一路走来的通道中,已经倒满了源国人的尸体。 “丙小队已经到达舰桥正下方。”李沫沫招呼着几个自律人偶躲进临时搭建的掩体中,而她面前正上方的天花板上,一圈闪烁着红光的定向爆破炸弹正装在那里。 大型补给舰“烟照丸”,舰桥。 “小林君!小林君!”正坐在通信位置上的值班士兵突然站起来向正坐在副舰长座位上的火控官曹长小林迪迦喊道,“请快过来,我在频道中听到了明国人的声音!” “什么?不可能,明国人的舰队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小林迪迦立即起身来到了通信控制台边,将耳机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再重复一遍,丙06全体,开始行动!丙小队、丁小队、戊小队,你们都在什么位置?” “丁小队与戊小队已经进入了补给舰内部,现在正在做最后的舱内清理。” “丙小队已经到达舰桥正下方。” 而后,小林迪迦在频道中听到了几乎弱不可闻的“嘀”声。 “快趴下!卧倒!”小林迪迦大吼了一声,按着通信兵的头,两个人就一起扑到了地板上。 然而,并没有传来想象中的轰鸣声,而是像过年的时候燃放的爆竹一样,传来了一串噼里啪啦的声音。 哐啷!一块钢板被直接从地板上炸了下去,紧接着一个人影就直接跳了上来。 在舰桥值班的士兵一共有五人,军官一人,所有人的头都朝向着四周的方向,因此直到消声手枪打爆了三个人的头颅,那名中尉才反应过来,拔出自己腰间的武士刀,向着人影砍过来。 “杀!”面目狰狞的军官狠狠地将刀刃砍在了人影的头颅上。 当!随着一身脆响,这把手工铸造的古刀就此报废,这可不是陆战队使用的专门强化过的军刀,又怎么能砍得伤自律人偶的钢筋铁骨? “噗!噗!噗!”又是三声枪响,剩下的三人也被轻松击毙。 丙小队进入了舰桥,李沫沫大摇大摆地在舰长座椅上坐了下来,按了按头盔一侧的按钮:“臭男人,老娘我已经侵入进舰桥了,接下来怎么办?” “报告射杀人数。”肖枭端着手枪,带着身后跟随的甲06从宿舍里一侧的钢架阶梯上转了下来,而第一集会处,此时已经乱成了一片。 甲小队的人偶喷出了储藏在人造胃囊当中的酒液,并利用火把点燃,足足五个人形喷火器在当场肆虐,而此时海盗手中的小口径手枪却根本不能对他们产生威胁,无数的海盗都被烈酒燃烧出的火焰糊了一脸,捂着自己的脸疼得在地上打滚儿,运气好的能活下来,运气不好地就会被向着某个方向离开的五个人偶补上一枪。 手持着砍刀的明国军人被五人护在中间,虽然有些懵逼,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被五个保护着他的人拉着走,并没有做什么反抗。 “这里是乙小队,我遇到了一点麻烦,可能会晚点,”韩宁一边说着一边拉开了趴在少女身上脑袋开花的海盗首领,然后将呆愣着的少女背在了背上,拔出手枪,向着司令办公室的大门走了过去。 嘎吱……她悄悄地拉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恐怕所有的海盗都在两处地方狂欢,而这个海盗头领则自己在这里干些龌龊的事情…… “别怕,我是明国军人,我会保护你安全回家的。”一边走着,韩宁还一边安慰身后的女孩儿,并问道,“你是不是基地的军人,姓名军衔编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告诉我。” 愣了好一会儿,少女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反应了过来,她并没有说话,而是嘤嘤地低声哭泣了起来。 “别怕,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韩宁一手托着趴在她背上的少女,一手举着枪直指前方,走下了楼梯。 “你们直接前往港湾吧,”韩宁在频道中说道,“带上乙小队的人偶,我的皮划艇停在灯塔那边的海面上,我可以自己回去。” “自己回去,你只有一个人吗?”肖枭正坐在一辆卡车的副驾驶上,他摇了摇头,问道,“你是不是又节外生枝了?” “救人算什么节外生枝,”韩宁不满地辩解道,“况且她是我们的国民,我们有义务保护她。” “但是你现在已经明显拖后撤离进度了。”肖枭一边示意甲06继续向与乙小队的汇合点进发,自己则拿起了狙击枪,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你等着我,海盗们现在都已经撤回屋内了,正在重整士气,一会儿他们冲出来,没人掩护的话,你们的处境会很危险。” “放我下来。”趴在韩宁背后的少女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来说道,“我知道通往地下船坞的秘密通道,海盗还没有去过那个地方。” “好吧,”韩宁将身上只披了一件军服上衣的少女从背后放了下来,然后对着另一边的肖枭说道,“队长,我找到了一条路。” “我已经过来了,你不需要使用无线电。”肖枭从另一边的一条小巷中走了出来,手上端着他的狙击枪,“保不齐海盗中没有能听懂华语的人。” “你好,”肖枭在少女的面前站定,敬了个礼,“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青鸟号战列巡天舰所属,我姓肖,军衔是上尉。” “您好,肖上尉,”少女同样站直了身体回敬一礼,似乎根本就没有在意自己现在的模样,也可能是她已经不在意了,“南洋舰队司令部,司令秘书断芸,军衔是少尉。” “我们边走边说吧,”肖枭扫了一眼断芸的一双赤足,“这样走起来方便吗?” 断芸无声地摇了摇头,率先向前走去。 “我听说断少尉您知道通往地下船坞的秘密通道……”肖枭看着身边的断芸,并努力的将自己注意力仅仅集中在她的脸上,“恕我直言,您只是一个小少尉而已,我对于一名少尉就能了解这种机密信息的事实表示怀疑。” “怎么,”断芸的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肖枭,“肖上尉您是不相信我吗?” “想必您必定有什么别的身份吧?”肖枭摘下了头盔,严肃地问道,“仅仅是一个少尉的话,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好吧,我都已经告诉你我姓断了,”断芸继续向前走去,“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队长,南洋舰队的提督总司令是断飞鸿上将,”韩宁悄悄地来到了肖枭的身边,小声道,“断芸少尉,恐怕是断上将的直系亲属。” “老爷子是我的爷爷,”断芸头也没回的补充道,看来她的听觉也很敏锐,“只可惜,老爷子已经死在了源国人的偷袭中,与他的那六艘圣舟一起灰飞烟灭了。” “源国人来了很多船吗?”肖枭问道。 “是的,他们是在海盗带路的条件下,从昨天凌晨开始偷袭的,”断芸平静地说道,“出动的是驻扎在佐世保的第三提督联队,包括上条舰队与符水舰队在内的十九艘各式圣舟突袭了我们南洋舰队驻扎的落马港,几乎所有的战舰都坐沉在了港湾内,只有爷爷的六艘圣舟成功地出港,最终还是被围剿至死。” 肖枭与韩宁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行人在残垣断壁之间小心地前行着,不时地绕过一些地方,最终到达了目的地——一堵灰色的石墙面前。 “丙17仓库在突袭中被炸毁了,大火烧了很长的时间,因此也没有海盗到这里来搜刮,”断芸在墙上摸索了一会儿,便果断地将一块方砖按进了墙内,接着墙面翻转开,一道墨绿色的气闸门出现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地下船坞拥有自己的备用电源,能够支撑四天,”断芸转动着门上的气闸栓,最终只听见“嗤”的一声响,墨绿色的大门被拉开,门后一条下行的通道,通道的顶部还亮着幽幽地黄色灯光。 三个人看了看四周无人,边进入了门后的通道,关上了大门,墙壁又自动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落马港的地下船坞不是很大,一艘小型的柴电动力潜艇停在船坞中,油管还插在输油口中。 “当时大概是这里的人听到了上面的动静,要去帮忙吧?”断芸进入了一旁的更衣间,“我换一下衣服,咱们就出发吧。” “这里有自毁装置吗?”肖枭大声问道。 “好好地地下掩体为什么要装自毁装置?”断芸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我们走之后,不能保证这个船坞不落入海盗的手中,为了防止这里被发现并利用……”肖枭回答道。 “那很好办呀,只要离开后把所有的舱门都打开,让这里全部灌水就好了。”断芸从更衣室走了出来,身上以及换上了白色舰队军服。 “我们只有三个人,能够开得动这艘潜艇吗?”肖枭看了看那艘漂浮在水面上,仅仅有大型货运卡车长度的小型潜艇。 “没问题,一个人就可以驾驶,这东西当初其实是为了在紧急时刻舰队高级将官撤离用的,这次是源国人来的太快,否则的话,现在这里恐怕已经是空空如也了。”断芸摇了摇头,将油管拉出来,关闭了输油口,然后从那个井口大小的通道向下进入了潜艇内,肖枭与韩宁对视了一眼,也爬了进去,顺便关上了舱门。 驾驶舱真的很小,仅仅容纳得下两个人,肖枭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韩宁则自觉地在后边掌管着潜望镜。 “麻蛋,这是第三艘了……”肖枭看着身边的配置,小声喃喃道,“难道我天生跟潜艇有缘吗?” “你在说什么?”断芸好奇地看了看身边的肖枭,问了一句,随后就熟练地开启了各个开关,启动了这艘柴电动力的潜艇。 “没什么,我们该怎么出去?”肖枭看着船渠前方的大型水密门,问道。 “嘿嘿,其实我早就想这么试试了!”断芸看着前方渐渐开启的大型水密门,手却搭上了身边的鱼雷发射按钮。 “卧槽你要干什么?!”肖枭下意识地感觉到肯定要有什么极其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身边的断芸嘿嘿一笑,一下子就按下了鱼雷发射按钮,两个黑色的影子从水密门的洞口穿了进去,向着外边的另一扇水密门撞了上去。 断芸右手直接将潜艇的动力阀推到了红色位置,接着这艘小小的潜艇就像是刹住车加速的汽车一样蹿了出去。 轰!外侧的水密门被两发鱼雷炸成了两半飞了出去,但是很快就又被高速压过来的水流冲了回来,小潜艇灵活的躲过了通道中的气密门碎片,接着蛮力直接冲进了外面的海水中,冲出了地下船坞。 在好好地平复了心情之后,肖枭展开了海图,指引着潜艇向着恭亲王号所在的海域驶了过去。 21 芳汀海战(上):诡异讯 21 芳汀海战(上):诡异讯 为了保持撤离速度,恭亲王号依旧以漂浮在海面上的姿态行驶着,此时距离他们成功突袭落马港已经过去了一周。 一艘灰色的驱逐型姬神船行驶在恭亲王的右侧相隔200米左右的海面上,所有能够表明这艘船身份的旗帜都已经被摘了下来,雪风与不知火此时被关在恭亲王右舰体侧舷的特制牢房中,靠远程操作来控制这艘船的前进,而在雪风号内部的轮机舱,四枚粗又长的21英寸鱼雷则头部朝向动力矩阵放置在那里,射水鱼遥控鱼雷爆炸的距离长达220米,所以肖枭放心地让雪风号的舰体航行在恭亲王的右侧,作为一重挡箭牌来保护恭亲王号的安全。 当然,哪怕是作为敌人,但由于雪峰现在的行为与通敌差不了多少,为了保险起见,肖枭把雪风与恭亲王之间的航行间距设置在了200米这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上。 烟照丸号大型补给舰,由于无法装进恭亲王的内置船坞,因此被炸沉在了距离落马岛不远处的海域上,当然舰上的淡水食物药品(包括后来运送上去的那一批)都已经被装进了恭亲王号的货舱,他们缴获了大量的源式枪械与战刀,当然还有几把年代挺久远的武士佩刀,回国后可以考虑送到拍卖行卖掉。 被救援上船的158名受伤轻重不一的明国军人,都来自同一艘船——松枝号,南洋舰队唯二的散海级战列舰之一,作为三年前刚刚在南安造船厂下水的新锐主力舰,被符水舰队的重巡型姬神船妙高同足柄轻松击沉,而后被距离他们最近的雪风下意识地捞起了一大波人。 恭亲王的舰上病院直接被塞满了,就连医院内的走廊上都躺满了轻伤患者(所谓的轻伤患者指的是断胳膊断腿脱臼或者伤口较浅的那些人,虽然不怎么危及生命,但是依旧躺在床上起不来),23名生命垂危的患者被安排在重症监护室内,由于在源帝国的补给舰上他们受到的是缺医少药的对待,因此到现在为止,已经有13名因为器官衰竭而死亡,被关押在源帝国补给舰上的他们失去了最佳的救治机会,哪怕是现在医药齐全,大家却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他们在痛苦中停止呼吸。 肖枭坐在恭亲王的舰艉甲板上,默默地靠着栏杆,看远处起起伏伏的海面,他今天又送走了六个人,船上的停尸间无法长时间地储存尸体,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能在什么时候回到国内……所有的能动的人都来了,一共是53名伤者,以及肖枭与他的小队队员。 两派人偶对着天空放枪,然后他们在赶制出的白铁皮盒子上盖了国旗——所有的死者都被在焚尸炉中焚化,因为船上的资源不足以打造等身的铁棺材。 他们将六只白铁盒子整整齐齐地码进一只掏空的深水炸弹外科中,将舰队的蛟龙旗整齐地叠起同样放了进去,用发射器将深水炸弹的外壳弹射,并眼看着它沉入了深海之中。 “希望他们能够获得安息……”说话的人是站在肖枭身边,同样靠在栏杆上的洛泽,长相稍显粗犷的他,事实上是一名担任驱逐舰指挥官的少校,他的船坐沉在了港湾内,失去了战舰的船长只能选择在岸上与汹涌而来的海盗搏斗。 洛泽在反击中丢掉了自己的左眼,而他的右手目前还打着绷带,手部粉碎性骨折,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按照目前的医疗条件,就已经截肢了。事实上在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同样缠着许多绷带与纱布,他的体表几乎布满了被海盗报复的伤痕,只是由于大多数的伤口深度不大,虽然没有全部愈合,但目前很多已经开始结痂了。 是他坚持要来的,而且拒绝了轮椅,支持着站了20多分钟,因为他在这依旧活着的152人中,是军衔最高的一位。按条例,洛泽本应该与代替指挥军舰的肖枭交接权力的,只是他摇了摇头,仅剩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脸与身体,拒绝了肖枭的交接。 “少校,你说我们会不会安全回到国内呢?”肖枭有些迷茫地看着海面的东北方,这是他们归家的方向,然而目力可及的范围内依旧是一片无际无垠的海天,他无法从这片大海上获得活下去的希望。 “会的,上尉,不要放弃你心中的希望,”洛泽在肖枭的身边坐了下来,伸出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大海上,谁都可以失去希望,唯独你不可以。” “源国人,他们一定会追上来的,”肖枭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到时候,我们又有什么反击的手段呢?” 洛泽没有说话,同样沉默了。 有关刚刚打下来的海港被偷袭,源国人多半是已经知情了的,因为雪风号的通讯室接收到了她的提督符水孝马发来的电报,内容很简单,就是大部队已经回援落马港,希望在那附近的雪风能够提前展开搜索。 在射水鱼21寸大黑棒的威逼下,雪风不得已向回拍了电报,为了防止她在文字中私自列入密码,每一个字都是由几个人共同敲定后才发出去的:“接到命令,已在附近海域展开了搜素。” 符水孝马的回信同样很简单:“望仔细搜寻,发现情报后第一时间答复。” 每天晚上雪风都要汇报今天一天的情况,而由于经验不足的几人一时的疏忽,雪风行进的路线过于笔直没有变化,被符水孝马察觉到了不妥,在第四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有回信,这边根据信号发源地监测其位置的计划也就此告吹,最后显示其所在的位置,在距离恭亲王东南处3000海里处的位置。 符水舰队的主力是两艘火力堪比战列舰的重巡,并且速度飞快,最高速度达到了可怕的53节,巡航速度也能够保持在44节上下,这样的话不出四天,符水舰队就会从恭亲王的身后赶上来,而如果符水舰队附近的上条舰队在距离这边更近的位置,那恭亲王就很有可能会被前后夹击。 无论是肖枭还是洛泽,他们都没有忘记自己屁股底下的虽然是一艘圣舟,但是却只是一艘补给舰型的圣舟,哪怕是现在资源足够,她的陆战队搭载量却依旧比不过重巡,机库还没能安装最新的技术,将老式飞机转换为最新的舰载炮艇,更是没有一门像样的主炮,只有密密麻麻的自律防空机炮能让肖枭稍微感到安全一点,最起码不会被舰载炮艇炸得太惨。 “我们联系国内了吗?”洛泽忽然起身问身边的肖枭道。 “直到今天中午为止,我们依旧在信号圈外,失去了踏马群岛的中继天线,我们现在就是一群聋哑人,”肖枭无奈地耸了耸肩,“不过估计今天傍晚会到达南方舰队的最外圈监听范围,我打算发射广域全频广播,南方的家伙们能不能监听到我们的信号,就要看运气啦。” ——————————分割线—————————— 傍晚,18时35分,夕阳渐渐沉入了西方的海平线,只留下一缕余晖,从大功率通讯间的窗口照射进来,映在木制的桌子上。 肖枭独自一人坐在桌子前,带着耳机,不断地进行着广播,从恭亲王今天下午16时51分进入了南方舰队的极外圈监听范围开始,他就一直待在这个木制的办公桌前丝毫不停歇地发着消息。 “再次重复,这里是明帝国恭亲王号补给舰,我们已成功脱离甲三九云区,目前位置,北伶仃洋东北部海域,方向北偏东33°4′33″,天能港航向航行中,已确认进入南方舰队极外区监听圈,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他端起茶缸大大地喝了一口茶水,长达一个半小时之久的连续广播让他感到喉咙发干、声音沙哑,普通说起话来都感到喉咙里火辣辣的。 极外区监听圈,是帝国舰队的情报部所划下的对外最远处监听范围,轮班监听员24小时坐在监听位置上,为的就是不落下任何一点有用的信息,哪怕是破译出一点点敌方泄露的情报,都可能在战争中造成截然不同的结局。 南方舰队的新式高能天线与沿海岛屿的扩散塔所构成的网络式天线群,能达到的最大监听范围甚至能覆盖三分之一个北伶仃洋,而且在这个范围内,他们拥有的不仅仅是监听功能,而且可以向制定目标发射高能脉冲信号传递消息,只是这高能脉冲信号的成本实在是不低,不过考虑到恭亲王乃是女魃计划的计划实施舰,上面的重视程度,应该不会很低。 “滋滋!”就在肖枭发愣的空档中,伴随着耳机中的刺啦声,操作台上的一个红灯亮了起来,是有人想要建立高能脉冲信号的联系! 肖枭急忙接通了信号。 “滋滋……恭亲王号……这里……滋……南方第三……监听……滋滋……”信号刚刚建立,稳定性差得要命,肖枭急忙调整工作台上的旋钮,开始主动捕捉并增强信号。 “重复一遍……滋滋……恭亲王号……舰……滋……这里……南方第三舰队情报总部16号监听室……”耳机中终于传来了比较清晰的声音,“请报出……身份与编号,我们需要对……真实性……核实。” “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所属,青鸟号战列巡天舰上尉乘员,肖枭,我的入列编码是498568127。” “肖上尉……重复……我们接收……49586……五位……” “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所属,青鸟号战列巡天舰上尉乘员,肖枭,我的入列编码是498568127。” “已接收……正在进行核实……十五分钟后……再联系……” 接着,信号就被单方面切断了。 肖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好消息立马告诉其他人。 然而,就在他要打开传声筒翻盖的时候,那个红色的指示灯,竟然有一次亮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好像还不到十五分钟。 难道说,他们的效率变得好了? 见鬼,这是不可能的,那边说了要十五分钟,只可能比十五分钟更长,不可能这么快。 不过,肖枭依旧将信号接入了进来。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机中响起: “hello,这里是超战舰武藏,肖枭,能听见我的话吗?” 22 芳汀海战(中):浅滩与巫女 22 芳汀海战(中):浅滩与巫女 “hello,这里是超战舰武藏,肖枭,能听见我的话吗?我这边显示信号良好……” 耳机里传来的萝莉战舰武藏的声音,肖枭猛地蹦起来,过去反锁了房门,这才在桌面前坐了下来,拿起了通话器。 “我是肖枭,武藏你怎么能接进来的?”肖枭按着通话器问道,“你现在依旧在云区内吧?” “不,度假结束了,绯红舰队已经准备离开这处云区了。”武藏在话筒中笑着说道,“从卫星图像看来,你们现在的处境,好像不太妙啊?” 岂止是不妙,根本是前狼后虎好不好?!话说,你们竟然有卫星! “很惊奇我们拥有卫星的事实吗?”武藏的声音更加愉悦了,“没办法呀,毕竟手下有许多新生的导弹驱逐舰,她们基本上就相当于小型的火箭发射平台嘛,卫星自然就送上去咯。” “怎么,要对我进行援助吗?”肖枭摇了摇头,“可是我已经申请了国内的援助……” “你还不知道呀……算了,现在告诉你也没什么意思了。” “知道什么?”肖枭急忙追问道。 “没什么,等我的舰队与你汇合之后再告诉你也不迟,”武藏说道,“你可是与我有着长期交易的人,在这里就被干掉了,我岂不是亏得很?将你们的前进方向更改至附近的芳汀环礁海域,支持四天,我们就能赶到,到时候就是源国人的末日了。” “作为代价呢?”肖枭问道,既然武藏愿意提供帮助,自然不会是单单的保护那么简单,肯定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出奇得,武藏沉默了一段时间,仿佛在考虑该不该与肖枭讲这些事情。 不过最终,她还是开口了:“我需要你离开明国,与我的舰队一起去一趟源国西部的筱桥市,我与姐姐……我与大和约定在那个地方会面。” “为什么需要我?” “你会成为我的临时舰长,因为大和也带去了她的舰长,”武藏认真地说道,“同样,我也需要一个不是很难看,能力上也说得过去的人作为我的舰长,而且考虑到那个恶心的男人是个源国人,我有必要选择与之针锋相对的明国人。” 肖枭犹豫了,虽然他是穿越过来的外乡人,但是他现在同样有一个家庭需要照顾,他的妹妹是他无法抛下的那个人,而如果不跟随自己的同伴回国,恐怕就要套上叛国的嫌疑,自己身边的这些大小姐都是背景深厚的人,但是自己的妹妹,她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塔兰托少女…… “你的妹妹现在在伊欧妮的严密保护下,她们擅自驶向了联邦的方向,我也不知道她们要去做什么,”武藏看穿了肖枭犹豫的原因,“不过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够追得上伊欧妮的速度,无论是水里的还是天上的,伊欧妮会将你的妹妹保护得很好。” “看来我应该相信你的话。” “你本来就应该相信我,海雾不是人类,”武藏理所当然道,“我们很少撒谎。” 舰桥。 “我们去芳汀环礁。”肖枭指着海图上的一处,对恭亲王说道,“援助会在四天后到达芳汀对我们进行支援,因此我需要你在两天内赶到那里,我们有一天的时间进行布置。” “我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只有38节,现在船上可不是只有五个人,”恭亲王摇了摇头,“最快要三天,如果能够找到合适的洋流,还能更快。” “那就快找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肖枭捏着眉心叹了口气,转身走出了舰桥。 军官休息室里,肖枭为自己倒了一杯绿茶,在沙发上坐了下来,透过舷窗看着外面翻滚的波涛,袅袅的雾气旋转缭绕,整个休息室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吱嘎,门被人拉开,一个倩然的身影走了进来,来到了沉思的肖枭身后,伸出手摘下了黑色的大檐军帽,为他轻轻地按摩太阳穴的位置。 “你怎么来了……”肖枭也没有挣脱,只是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了沙发靠背上,在他身后站着的人,正是被其他人称之为“舰长秘书”的柳小蝶。 “怎么,我就不能来了吗?”柳小蝶轻轻一勾嘴角,“这几日在医院里憋得发闷,就打算来这里鼓捣点儿喝得,没想到遇见你在这里黯然神伤。” “我才没有……”肖枭矢口否认。 “你有没有,我心里还不清楚吗?”柳小蝶嫣然笑道,“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在放下防备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表现在脸上。” “是吗?”肖枭下意识地喃喃道,他感觉自己的眼皮有些发沉。 “是呀,”柳小蝶的手轻轻地按捏着男人的脖颈,让他放松颈部那紧张的肌肉,同样轻声道,“我啊……再了解你不过了呀……” 她转到了沙发的前方,在肖枭的身边坐了下来,扶着他的脑袋让他躺下,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我有些困了……”肖枭迷迷糊糊地回应道。 “那就安心睡吧。”柳小蝶低下身,将自己的额头贴在肖枭的前额,“好好地睡一觉吧,你已经整整四天没合眼了……”说罢她摸了摸男人的面颊,轻轻地在他的额头上留下了一吻,而男人,却依旧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有腿部,还在睡梦中毫无意识地抖动几下。柳小蝶轻柔地用指尖抚平肖枭在沉睡中紧皱的眉头,轻声地在他的耳边低喃,让他再梦境中放松。 良久,休息室的门再次被打开了,娇小的身影迈步走了进来,李沫沫看着沙发上睡着的两个身影,皱了皱眉,转身关上了休息室的舱门,拉开柜子,抽出两条绒毛的毯子来,准备盖在两个人身上。 “怎么能在这个地方睡觉,就不怕感冒吗?”李沫沫嘟囔着将毯子展开来,小心地披到了肖枭侧躺的肩膀上。 男人的身体微微一震,睁开了眼睛。 李沫沫有些尴尬地保持着盖被子的姿势,与睁开眼睛的肖枭对视着。 他坐了起来,看了看身边同样沉睡着的柳小蝶,轻轻地脱去了她脚上的鞋子,将她的双腿抬到了沙发上,而后将自己身上的毯子盖到了她的身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拉开舱门走了出去。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走廊上没有任何人走动,韩宁与胡晓晓今晚在舰桥值班,要早上才能回来。 “看来小蝶姐根本不是你的秘书嘛……”李沫沫戏谑地看着身边的肖枭,“都睡到一起了,啧啧,臭男人你下手真快呀。” “别这么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肖枭摇了摇头,“她……只是我的一个旧识。” “旧识?只是旧识怎么可能会这么亲密?”李沫沫哼哼着撇了撇嘴,“看她的模样,恨不得把你推倒在床上才好呢!” “小屁孩,”肖枭轻蔑地瞥了眼李沫沫可怜的胸部,“你知道什么是上床吗?” “臭男人!”李沫沫气得浑身发抖,一脚狠狠得踢在肖枭的小腿上,不过好像什么反应都没发生。 “我与她之间的事情,该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肖枭微笑着盘腿坐在了过道上,“回去之后恐怕也不再会有什么交集了吧?”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李沫沫同样大大咧咧地在地面上坐了下来,“小蝶姐可是已经跟我……跟北方圣舟舰队的李立人提督订婚了,你再这么跟她纠缠下去,到最后恐怕吃苦头的只有你一人!” “是啊……未来的太子妃……未来的……帝国皇后呀……”肖枭的神色在一瞬间有些恍惚,这些年过去,她原来已经订婚了么? “据说李立人是在北海指挥学院学习的时候与她相识的,两个人最后都以并列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了,”李沫沫小心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但是李立人在毕业后就直接向谢东城提婚了,太子上门,理所当然地就被同意了呗。” “不过,好像小蝶姐本人并不是怎么中意这门婚事呀。”李沫沫瞥了一眼身后的舱门,“当然不管她再怎么反抗,最终坑死的也只是你一人罢了。” “李沫沫,我一直有怀疑你的身世,你知道吗?”肖枭微笑着看了一眼李沫沫,那诡异的笑容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怔,肖枭则是没管她的反应,继续说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当今圣上的独女吧,永兴郡主,李沫沫……哦不,应该是李虞薇殿下?” “哈哈……”李沫沫干笑了两声,“你在说啥呀……” “堂堂郡主,竟然在几天内就被恭亲王带得能像一个普通庶民一样丝毫不注意礼仪风范地席地而坐,看来恭哥的威力还真是大呀。” “嘁!”李沫沫撅着嘴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就要向舰桥的方向走过去,不过她依旧转过身狠狠地瞪了肖枭一眼,“不管怎么说,以后别打我嫂子的主意!” “放心吧……”肖枭同样站了起来,只不过一切都好像变得风轻云淡了,他拍拍自己的双手,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出去,“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又怎么可能回得来呢?” ——————分割线—————— 三天后,目标海域。 芳汀环礁是北伶仃洋接近明国领海处,一处三角形环绕一端开口的大规模环形珊瑚礁群,内部的礁湖很大却没有岛屿,只是越向内深度就越高,整个礁湖事实上是一片水深不到一米的浅滩,莫说大型的船舶,就是恭亲王号上配备的机动小艇都不可能开的进去,要登上环礁,只能从500多米外划着皮划艇进去。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芳汀环礁就被明帝国的海军所占领,在广阔的礁湖内浇筑了混凝土的地基,建起了一座坚固的指挥所,用来指挥明源两国与联邦在南北伶仃洋东部的混战,据说这座指挥所不仅拥有坚固的地上结构,还拥有庞大的地下军火库,不过在肖枭看来,恐怕早就进水了。 芳汀环礁要比原本的航线靠西,从直线上来讲大概更靠近甲三九云区?恭亲王没有一点像样的火力,除了撞击以外似乎不能对其他的船造成任何伤害,现在肖枭的希望基本上已经全部寄托在了武藏所带来的舰队上,只期望她能带领海雾的绯红舰队尽早地来到这个地方。 至于现在,他们正涉水前往环礁礁湖正中心的指挥所遗址,原本通向环礁外深水港台的木桥已经在时间的流逝中腐烂殆尽,只是依旧能够看到那些棕黑色的木制桥桩依旧矗立在水面。 刷!一道黑色的人影忽然从指挥所一处破败的窗口闪过,肖枭的眼色一凝:“什么人!”话声未落,所有的自律人偶都已经端起了手中的步枪,三十名自律人偶快速地在浅滩上移动着,整个包围了这座指挥所的遗骸。 肖枭冷哼一声,从大腿的枪夹中拔出了手枪,端在身前,带着包围圈慢慢地向着指挥所的方向收缩靠近过去。 “什么人,快出来!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肖枭厉声喝道,手指紧紧地扣在了扳机上,只等那人出现,若有什么异动就能直接开枪。 嗖!一个黑影从里边冲了出来,只见那人双手挥着长长的武士刀,迎面就向着肖枭劈了过来。 砰!砰!砰! 三声枪响过后,那人影的身形一滞,无力地跌坐在了水中,手中的武士刀被子弹的冲击力打飞,却竟没被打折,而那人正捂着手臂跪在地上,右臂与左小腿上正有两个圆圆的弹孔,正向外流着樱色的血液。 樱色的血液?这是……一个失去了舰体的神姬!不,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一艘姬神船的天巫女才对! 肖枭来到了这位身着源式盔甲的天巫女面前,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枪顶在了她的眉心,心中却的确是愉悦无比。 无他,胜利的筹码,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 只见那天巫女带着愤恨的表情跪坐在肖枭的身前,乌檀色,足以垂达小腿的秀发散落在水面上,身上的盔甲后吊着两条白色的狭长披带,分别写着“毘沙门天”与“二天一流”的草书。 天巫女,武藏姬,如今已然落入了敌人的手中! 23 芳汀海战(下):横冲直撞 23 芳汀海战(下):横冲直撞 庆元历13年10月31日。 清晨,芳汀海域,有轻雾。 远远地,一支舰队从海域东侧的空域缓缓行驶而来,作为旗舰的是一艘体型庞大的战列舰,名讳旗是一尊怒目而视的佛门金刚,名讳旗之上,则悬挂着佐世保上条舰队的五三桐纹旗与绘有二日环神女的提督旗舰旗。 “这就是佐世保的上条舰队了吗?”肖枭看着侦察机传回的图像与韩宁递交上来的报告,摸着下巴道,“旗舰是姬神船战列舰金刚,护卫的巡天舰是一艘川内级神通以及两艘长良级……分别是名取和由良吗?还有三艘没有办法辨识的驱逐舰……” 如果只是从表面上看来的确只是一支普通的舰队罢了,但如果这一艘艘都是姬神船的时候,那事态就变得严重起来了。 肖枭看了看身边对坐在地上的武藏姬,一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强行抬了起来,看着那双愤怒的眼眸笑道:“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就是为了寻找你吧?” “无礼之人!”武藏姬愤怒地瞪了一眼肖枭,“不要妄想了,你们不可能战胜帝国的姬神船!” “你知道吗?”肖枭像抚摸犬类一样拍了拍武藏姬的头顶,“得亏你遇上的是我,否则你现在都不知道跟别人滚了几次床单啦。” “滚床单?滚床单是是什么意思?”武藏姬高傲地抬起了自己的头颅,“哪怕只是在床单上滚来滚去的这种羞辱,我武藏姬也是不会屈服的!” “是吗?”肖枭摇了摇头,转过头继续看着身前的画面。 恭亲王此时并没有升空,因为有雾的缘故,这艘圣舟附近的能见度不足300米,更是隐藏在环礁300米之外的一处云层之下,所以根本不必要升空去预备作战,毕竟任何在空中作战的战舰,都会因为身体受到重力之井的吸引而发出不可避免的嘎吱声,而且在这种天气,源国人想要发现恭亲王,就必须要从天上降下来。 而诱饵,早已经准备好了。 “嘭!”一声弱不可闻的声响,一发信号弹升上天空,红色的“云朵”在天空1500多米的地方绽放,顺利地吸引了上条舰队的注意。 战列舰金刚,舰桥。 “那是什么?”正坐在舰长座椅上修指甲的上条纱织立即被外侧低空驱逐舰传回来的图像吸引了过去,“这里怎么会有人发射信号弹?难道是遇难者?” “要不要派人下去看看?”她身边的金刚姬俯下身在耳边问道,“说不定是遇难的商船……” “放慢舰队行进速度吧,”上条纱织叹了口气,“给我打开海图。” 一张海图的投影在上条纱织的面前展开,放大到了其中的一个区域。 “芳汀环礁?我记得上面有一个明国人曾经的指挥所吧?”上条纱织站起身来来到了海图面前,“这附近的海图是多少年前的了?” “提督,是三年前刚刚更新过的,”金刚姬回答道,“准确度应该不会差太多。” “让霞下去看看,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尽快赶路,一定要包抄到那艘偷袭了落马港并绑架了雪风的明国军舰,”上条纱织下令道,“我们还没有找到武藏姬,不再损失任何一位天巫女了。” “是!”金刚复命而去。 上条舰队的速度降了下来,一艘灰白色带有海文迷彩的驱逐型姬神船离开了编队,迅速地向着环礁的方向冲了过来。 霞号驱逐舰悬停在指挥所废墟的上空悬浮着环绕一周,而后一个咬着饭团的银发水手服幼女从舰艏跳了下来,正巧落在了指挥所的正门前的高台上,高台下是一艘简陋的木筏子,而在正门的门口,则坐着一个身穿着破烂西服的年轻男人,他的手中握着一把信号弹发射筒。 霞来到了男人的面前:“你就是打出信号弹的那个人?” “没错,”男人用有些蹩脚的源语回答道,“我听到天上有军舰经过的声音……” “只有你一个人吗?”霞皱眉问道。 “不不不,还有一个姑娘,”男人站起身来,指了指屋内,“她很长时间都没吃饭了,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 “带我去看看。”只有男人三分之二高的霞像个小大人一样指着屋内高傲地说道。 “嗳。”男人点了点头,引着霞走进了屋内。 一个穿着白色巫女袍服的黑发美人昏睡在一张草席子上,身上还盖着一件脏兮兮的西装上衣。 “武藏姬?!”霞惊叫了一声,全然没了刚刚严肃的模样,撒开脚丫跑了过去,抱起了昏睡得毫无意识的女人,气愤地转头看向身着破烂衣服的男人,“你对她做了什么!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男人急忙摆手辩解道,“我的商船被风暴击沉了,一个人漂浮到了孤岛上,她是后边才来的,她总是不吃饭,我也没有办法呀……” “你懂什么!天巫女不可能吃你们凡人食物!你不知道吗?”霞想要抱起昏迷的武藏姬,然而她的身高太矮,哪怕是抱在怀里,武藏姬的那双大长腿却依旧在地上拖着。 “你这臭男人怎么这样没眼色?”霞羞怒地看向了自己呆立在一边的男人,“快过来帮我抱着她!” “啊?好好好……”男人急忙走了过来,从霞的臂弯中接过了武藏姬,用公主抱的姿势将她揽在怀中。 “跟我来。”霞冷哼了一声,走向了门外。浮在空中的驱逐舰舰体降落下来,缓缓地将船舷对准了高台的上表面,霞跨步迈上了舰体,看了看身后的有些吃惊的男人:“怎么,从来没见过姬神船呀?” “可是……我是明国的商人……就这样上你们的船,没问题吗?”男人面色犹豫道,“事后你们岂不是要把我杀掉灭口?” “你不上来,我现在就干掉你!”霞威胁的同时,驱逐舰舰艉的两座127mm双联舰炮炮口转向瞄准了男人。 “我才不上去,要打你就打好了,反正这个人在我手中。”男人耍赖道。 “你!”霞被顶得哑口无言,只得联系依旧在天上的上条舰队。 金刚号舰桥。 “你说什么?”上条纱织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找到了武藏姬?被一个明国人?” “咳咳,”金刚也是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准确的说是被捡到的,那个明国人怕我们灭口所以不敢跟我们走,要求留下海图、足够的食物与淡水,还有求救用的信号弹。” “他怎么不让我们直接把他送到明国附近?”上条纱织气愤地说道,“我们是堂堂正正的军人,怎的会干那些杀人灭口的勾当?” “事实上他就是想让我们送他到明国附近的海域,他再离开。”金刚讪讪地说,进而又建议道,“我可以直接出动陆战队将武藏姬抢过来,然后在灭他的口,怎么样?” “那样我们就要降落,这样会耽误了包抄,”上条摇了摇头,“而且已没有必要灭口,我们留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就好了,为什么要脏了自己的手?” “降落吧……”思考了片刻的上条决定道,“朝潮与大潮留在上空警戒,其他的人降落,就让我来会会这个勇敢的明国人。” 呜——呜——金刚上的汽笛声响起,两艘原本在低空防卫的驱逐舰脱离了舰队向着高空飞去,而其余的四艘战舰则都慢慢地环绕下降,四艘姬神船下降产生的强气流冲散了附近的一部分迷雾,而后停泊在了环礁之外的水域,侧面正对准了云层那边的恭亲王号,最近的那一艘巡天舰,与之距离仅仅不到200米,着实让恭亲王上的所有人都抹了一把汗,而此时的副舰长座椅上坐着的则是韩宁,武藏姬也依旧带着憋屈的表情跪在副舰长作为一边。 “校准冲锋轴,准备开启引擎,点火前十五秒倒数!”坐在舰长座椅上的恭亲王轻声地说道,一边的武藏姬仿佛明白了什么叫喊着想要站起来,却被身后的两个自律人偶牢牢地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指挥所中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了出来,手上捏着一根长度比她都要长不少的21英寸鱼雷,狠狠地砸向了舰艉的舰炮。 “吔我21寸大diao呀!”金发的幼女尖细柔嫩的声音传入霞的耳中,待她回头,却发现那发让她感觉到无比恐惧的粗又长已经准确地飞向了她的舰艉。 男人……或者说肖枭直接将怀中的女人扔在了地上,射水鱼一把抄起了自家提督扛在了肩膀上,用令所有短跑运动员汗颜的速度冲向了指挥所的北侧,高度运动的一双嫩足就仿佛摩托车在沙漠中的飞奔溅起无数向后的水花,然后无一例外地泼在了肖枭的脸上。 仅仅几秒钟他们就来到了环礁的另一边,跳进了那边早已经准备好的微型潜艇,浑身湿透的肖枭被射水鱼一把扔在了座椅上,而后她伸手盖紧舱盖,回身对驾驶舱内的断芸比了个大拇指。 咕噜咕噜的水泡排出,微型潜艇快速地下沉,失去了踪迹。 “引擎点火,过载至230%,冲锋轴已校准,”恭亲王看着位于双体巨舰冲锋线上的那三艘巡天舰,危险的勾起了嘴角,“烟雾弹起爆!” 顿时,环绕着芳汀环礁的水域附近几十枚早已准备好的水下悬浮弹从水中飞射出,上升到10米的半空,然后纷纷爆炸,大片的白色烟雾顿时弥漫了整个环礁周围的海域。顿时环礁之外三四百米内的环形区内基本上就是不见天日,正带领着陆战队涉水跑向指挥所的上条纱织愕然地回过头,她先是被霞号上的爆炸炸得有些心慌意乱,紧接而来的烟雾爆炸几乎让她乱了方寸。 “恭亲王号,开始冲锋!”舰桥内的恭亲王右手向前一挥,武藏颓然地跪倒在了地上,舰上的所有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了一阵快速加速产生的推背感,这在以往,他们真的只在急速变速的汽车上才感受到过。 医院的病人都被固定在了床上,病床与病床之间拴在了一起,仅剩的10名重伤病人基本上都已经脱离了险情,正被严密地保护起来,庞大的十万吨级巨舰此时就像一只兔子,直接从水面上跳了出去,舰艏产生的气压吹散了大片的烟雾,在200码的恐怖速度之下,六秒钟内驶过了300多米的距离,冲向了横在它面前的那三艘巡天舰。 伴随着一声闷响,首当其冲的神通舰被恭亲王锋利的右侧舰艏轻松地切开,包括舰艉的后半舰体直接被卷进了恭亲王的舰体之下压成了铁饼,而正急速后退的名取舰则更加倒霉地被恭亲王的左舰艏切下了舰艏,整个卷了进去,连同天巫女一起香消玉殒,可怜的名取尸身都被挤压得稀烂。 逃过一劫的由良很幸运地退出了恭亲王的冲锋道,只有舰艏的尖端被蹭掉了一小节,却不料那艘巨舰竟然在撞击失败后狠辣地来了一个左满舵,脆弱的由良被推着舰艏赶出了一大段距离,整个舰艏被挤压得不成样子,超过了疲劳值的龙骨直接被折断,装甲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撕裂口,大量的海水涌进了船舱,哪怕由良再怎么努力地用备用的纳米物质修复舰体,却最终也无法阻止舰体义无反顾的下沉。 “怎么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都看不见,只见得天空上的滚滚浓烟与剧烈的爆炸声,上条纱织拼了命地向着环礁那边跑过去,战舰金刚也已经拔锚,只是放下了小艇接上来了自己的提督,很干脆地放弃了剩下的陆战队,就开始上升,指挥所面前的霞也开始操纵着自己冒着滚滚浓烟的舰体努力地升高着自己的高度。 做完了一切的恭亲王早已经再次隐没在了浓雾之中,只是此时太阳已经渐渐升高,雾气开始散去,于是恭亲王也不再停留在海面上,同样上升起来,向着厚厚的云层飞了过去。 “检测到南边900米,有巨大的物体!”金刚姬坐在副舰长位置上紧张地指挥,同时对自己身边正低声痛哭的提督说道,跟着她们飞上来的只有霞一艘船,很显然三艘巡天舰都已经遭到了敌人的毒手。 “开火,给我打沉他们!”上条纱织带着泪水愤怒地喊道,“杀光他们金刚,杀光他们!” “提督,请冷静下来,”金刚姬看着身边近乎怒发冲冠的少女,“神通她们很可能只是损失了舰体,敌舰却有可能已经俘虏了雪风、不知火与武藏姬。”刚刚霞号已经传来了电报,那个“武藏姬”是假货,是敌舰使用自律人偶功能生产出来的假货。 “敌人可能是明帝国的圣舟……不,敌人一定是明帝国的圣舟,”金刚姬有些不解地思量着,“可是他们不是在忙着打内战吗?怎么可能有功夫去管一个小小的落马港?” 虽然落马港作为北伶仃洋的咽喉,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对于一直在与明帝国争夺北伶仃洋海权的源帝国来说,却是一块十足的鸡肋。无他,踏马群岛与明帝国之间的距离,要比源帝国近很多,从明国最南侧的雷州港出发的明帝国舰队只需要短短的一周就能到达这片海域,更不要说在明帝国的方向还有很多的岛礁供他们作为临时的补给点…… 但是源帝国就要吃亏多了,他们的常规舰队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来到这里,一来一回就是一个月的时间,明国人就是打这个时间差也能把自家舰队打得落花流水。 这次帝国一次性出动两支姬神船舰队,缘由无他,是因为武藏姬失踪在了这片海域,他们只是来找人的,正巧碰上了没有防备的落马港,想必明国国内此时也没有功夫来管这片地域,自然就纠结着海盗来了一次偷袭,甚至都没曾准备过占领这里。 “我不管!我的船都没了!”上条纱织气愤地说道。 这时,一艘眼熟的驱逐舰出现在了金刚南侧的空域,金刚姬放大了图像,眼神一凝:“提督,那是符水阁下的雪风舰!” 雪风怯生生地走上了金刚的甲板,来到了舰桥,见到了金刚姬与上条提督,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悲从中来的上条自然也被引得抱着雪风大哭起来,还是金刚劝了好一会儿,才止住了两个人的哭声。 “呜呜……”雪风抽抽搭搭地说道,“不知火……不知火姐姐被那些明国人抓走了!还有武藏姬大人……还……还有神通姐姐与由良姐姐……” “名取呢?名取没事吗?”上条纱织急切地问道。 “不知道,那些坏人说没有捞到名取姐姐,可能……可能姐姐……”说到这雪风又说不下去了,两个人又是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 恭亲王提出了条件,他们要金刚拆毁丢弃自己的四门主炮,并不能阻拦他们离去,被他们掳走的天巫女,会在地方认为脱离险境的时候,由雪风送还。 “也就是说,你还得回去?”上条纱织抹着眼泪,有些不忍地看着面前的雪风。 “是的,姐姐们还在明国人手中,雪风不回去的话,”雪风抽泣着说道,“他们就会杀掉姐姐们。” “真是无礼之徒,”金刚姬气愤道,“竟然要我拆毁主炮!怎么不要我把炮全都拆掉?” “因为……因为金刚姬大人的副炮伤不了他们的装……”雪风犹豫了一会儿,貌似这句话那些明国的坏人并没有不许说。 “什么?!”金刚姬大感震惊,“我的副炮都是152mm的巡洋舰主炮级别耶!” “可是……可是那是恭亲王呀!”雪风哭丧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是撞沉了武藏的厚脸皮亲王呀!” ps:拖出来三章,虽然说是构思海战构思得很辛苦,实话讲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打,毕竟自己这边只有一艘船呀,于是就只能这样强行解释咯,毕竟设定里的恭亲王都有撞沉战列舰的历史,撞沉三艘巡洋舰级别的还不是小case啦! ps2:拖了一天的缘故是因为沉迷舰r和madmax,当然当时我是不会这么告诉你的。 ps3:明天会开半章,具体写写海雾对阵符水舰队,让没看过瘾的米娜桑过一下舰队战的瘾。 ps4:评论里的地名征集这些,都去发表一下意见啊,自己想来想去,感觉脑子会废掉啊! ps5:我建了个群,吾妖酒零妖妖吾酒肆,欢迎加**流,要角色的私聊。 24 绯红 24 绯红 ps:工艺战舰玩儿得我眼发酸。 ps2:果然更新是件好麻烦的事情。 ps3:竟然没人回复我的贴,果然这书没人看吗? 庆元历13年10月31日。 恭亲王号奇袭上条舰队之前的十分钟。 北伶仃洋某未知海域。 “搜索到了雪风的痕迹没有?”坐在舰长座椅上的符水孝马有些急躁地看着刚刚回到他身边的岛风。 “远程借用了藏王舰舰上科学部的新式仪器进行了数据分析,”岛风一挥手打开海图,一条蜿蜒的曲线呈现在了海图上,正是恭亲王与雪风前进的方向,“如果计算没错的话,已经接到消息先行一步的上条提督应该会在今天咬到他们的尾巴。” “这个位置……已经很接近明国大陆了!”符水咬着拇指,还是显得焦躁不安,“上条那家伙发过通信来了吗?” “十五分钟前有一封,”岛风浏览了一下自己的电报数据库,“一切照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她们担心已经驶过了那艘船所隐藏的位置,打算再前进20海里后进行迂回搜索。” “柊上将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吗?”符水指了指海图的左上角,“他所带领的是轻巡编队,飞行的速度应该比上条那家伙还快才对,而且他的舰队装了目前全国最好的雷达。” “抱歉,提督,上将阁下没有回复任何有用的消息。”岛风摇了摇头,心想看来雪风是找不回来了,不过莫名其妙地,躺在反而在内心里松了口气,总觉得什么很沉重的担子,就此放下来了。 “让长门和陆奥开到舰队的最前面去,”符水摇了摇头,失望地叹了口气,下令道,“从现在开始随时警惕明国人的袭击,他们虽然在打内战,但是谁都不敢说他们就绝对不会派兵来解救这艘船……” 刷! 忽然,天空中扫过一道光,那道光快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若不是符水当时回头瞥了一眼窗外,他就错过这道光了! “那是什么?!”他心中莫名地感到了沉重的危机感,猛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岛风,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轰隆!”剧烈的爆炸声传来,跟在旗舰岛风之后的护卫舰——重巡型姬神船最上的舰体中部冒出了滚滚的浓烟,紧接着,伴随着钢铁巨兽苟延残喘的钢铁嘶哑声,最上的舯部直接爆裂出了巨大的一蓬火焰,伴随着浓烟与烈火,重巡最上无助地向着海面坠去…… “这是什么情况!”符水踢开舱门,冲到了外侧的栏杆边,架起望远镜看向最上的方向。 一个整齐的倾斜圆洞出现在了最上的舰体上,一瞬间被融化的钢铁甚至还在闪烁着红光,形状就像是一道粗粗的,带着高温的柱子从海面上斜向上射了过来,刺穿了最上的舰体,而那道柱状物离开舰体的地方,正是最上最喜欢坐的上层建筑阳台,然而这位的天巫女的身形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个黑黑的影子,就这样映在后面的钢板上,就仿佛她依旧坐在那里。 在这道未知的攻击下,姬神船们曾经引以为傲的护盾就仿佛一层上不了台面的薄纸,甚至紧急展开的护盾系统都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击穿,原本透明的能量护盾,两头各有一个圆圆的空洞,穿透处似乎集聚了大量的能量,已经变成了不透明的蓝色。 最上就这样缓缓地坠入了大海表面的雾气之中,吱呀声也逐渐被海水所淹没。 符水孝马呆呆地站在舰体一侧的栏杆后,背后大片大片地冒出冷汗,他感觉自己……不,应该是自己的整个舰队,都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牢牢地掌控在了掌心之中,他甚至有预感,自己同自己的天巫女们,今天说不得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刷!又一道!这次符水看得分明了许多,一道紫色的光柱,在一瞬间击穿了岛风舰侧同向航行中的重巡三隈,那道攻击的光柱快得几乎没有时差,就好像它所穿透的地方,它原本就应该在那里一样。 光柱一如既往的准确,不仅仅穿透了舰体的要害处,更是将天巫女三隈胸部以下的身体全部化为了飞灰仅仅剩下了四分之一段身体的黑发巫女只来得及再看一眼自己的提督,就从那道光所融化出的孔洞中跌下了高空,显然,她也去了,陪着自己的姐姐一起,不明不白地葬身在了这北伶仃洋中。 “通知所有人,紧急下降500米,我们要进入雾区。”符水压了压自己军帽的帽檐,拍了下身边已然被吓呆的岛风,说了一声,自己回到了舰桥舱室内。 符水舰队很快就扩大了舰与舰之间的距离,并且各自游走在任意的路线上,急速地向下降去,海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起了极为异常的大雾,但是现在根本就不能容符水孝马想这么多,因为就在他们下降的过程中,共有三道光芒贯穿了最前方的战列舰长门,哪怕那更为厚重的护罩与舰身装甲也没能挽救长门,两道光贯穿了她的舰体内,两座相互独立运行的动力矩阵,第三道光没有杀死站在第二炮塔上那神色有些慌张的长门姬,而是无情地贯穿了她脚下主炮的弹药室。 巨大而壮烈的殉爆一定程度上阻挡了符水舰队藏进雾中的计划,而升腾起的火焰不仅将长门的舰艏与舰身撕裂成了两截,涌起的烈火更是直接将失去了舰体支持的天巫女直接烧成了飞灰。(圣舟的舰体与人身是相生的关系,舰体未坠毁,被杀死的天巫女就可以重生,天巫女的身体还在,舰体就可以重建,但是两者不可以同时失去,代价只有死亡一种) “到底是什么东西,它们都是怪物吗?!”符水被长门的殉爆震动地从座椅上摔了下来,趴在地上狼狈地喊道,这大概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姬神船被一支不明的势力如此惨痛地击败,也是第一次,姬神船纷纷狼狈地落荒而逃,那道光是从什么地方照射出来的?难道是明国人?帝国科技省还在停留在纸面与失败实验款上的激光武器,难道明国人已经开始列装实用了吗?! 符水费力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他还不能死,自己最强的战舰还留在佐世保自己管辖的港区内,她还在等自己回去,自己是个有着光荣未来的帝国提督,怎么能够在这种不明不白的地方被这些不明不白的敌人杀死啊!!! 他扶起了同样摔在地上的岛风,岛风因为是站在他身后,在舰体入水的一瞬间,她还拉了自己一把,因此岛风所受到的冲击,远远要比他大很多,天巫女比人类要强大几倍,但也仅仅是几倍,不是不死的神明,岛风的右腿摔断了,樱红色的血液在不断地流出,他将岛风放在了已经歪歪斜斜的舰长座椅上,用力地撕下军装的一对袖子,扎住了岛风的腿止住如注的血流,这条腿已经废了,只能等到回国后,在医疗舰那里换取用来重生新腿的纳米物质,至于现在,想都不要想。 他努力地忍受着自己身上的疼痛,扶着岛风走出了船舱,向着一艘小汽艇走了过去,左手用力地揽住岛风的腰肢,让她的右腿不触碰到地面。 “提……提督……”迷迷糊糊中的岛风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您……请您赶紧撤离……不要……不要管我了……” “要求驳回!”符水孝马决然地摇了摇头,“岛风,我一定要带你回去,我要娶你,作为我今生的妻子,永远地伴随我走下去……因此,在此之前,你不许死掉!” 岛风是他最早的一艘姬神船,她已经伴随了符水孝马很多年了,从他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提督开始,到如今他的港内已经有了十六艘姬神船,其中甚至有三艘战列舰,但是岛风一直是他的秘书与旗舰的不二人选,早在曾经一起度过难关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已经与岛风紧紧地栓连在一起了。 他不是上条纱织,他的背后没有庞大的家族供给他手下的姬神船,他从一个升斗小民一步步地奋斗上来,除了舰队军部争夺激烈的精英培育计划每年配给的,数量可观的纳米物质,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完成一个个任务,来获取那少得可怜的奖励。 没有岛风在身边,他恐怕早就放弃了吧?毕竟哪怕仅仅有一艘船的提督也是提督,只是镇守府小一些,配给资源劣等一些,出门在外弓腰的角度再大一些罢了…… 他抱起岛风,轻轻地将她放在了救生艇中,就如同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轻轻地将锁链降下,断开。他自己先跳入水中,再爬进船舱,为的就是减少晃动,减少岛风的出血量,尽量地维持她的生命…… 周围的雾气浓得像是变质的牛奶,粘稠却带着灰白色,这不是生命的颜色,令他的心中不安,发动了救生艇的引擎后,小船在浓雾中慢慢地向着某个他自认为安全的方向驶了过去,他这才稍稍踏实了一点。 符水舰队已经全部被打散,各自为战的姬神船们,恐怕有很多都要被敌人所剿灭,想起这些,符水孝马就更加心痛,可能是他的性格使然,舰队中的天巫女,大多都是青春洋溢的少女,性格都很不错,平日里他们相处得可谓亲密无间,毕竟天巫女与提督之间的契合度甚至超过了普通的夫妻……然而这一次,恐怕能够安全回到佐世保的,不会有多少了。 最上级的两艘重巡、长门级的首号舰长门姬都已经遇难了,剩下的目标最大的,就是长门姬的妹妹陆奥姬……当然还有一艘轻巡与两艘驱逐,她们的速度很快,相信只要不是迎面撞上敌人,在浓雾中的她们可以很快地脱离险境。 至于陆奥…… 一声剧烈地爆炸传来,空气中原本就已经很浓郁的臭氧味现在更重了,爆炸的规模远远不是一艘轻巡或者驱逐可以发生的……希望陆奥已经果断地放弃自己的舰体了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不觉间,身边的雾气渐渐轻薄了一些,并且在缓慢地推进中迅速地减少着,符水皱起了眉头,这种状况,大概是到达了雾区的边缘吧?只是希望这边并非是向着敌人的那边…… “提督?”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是带出来的自家轻巡北上,符水只看到一艘轻巡巡洋舰的舰体拉着身后的一艘救生艇,正在快速的前进,救生艇上是轻巡天巫女北上与驱逐天巫女初春。 一大一小两个姑娘一点都不费劲地将符水与岛风拉上了救生艇,小船依旧在前行中。 “提督,还好你没事!”北上一头扎进了符水的怀中,用力地用脑袋蹭着他的胸膛,“真是太可怕了,提督,你不知道刚刚北上差点就被那些怪物抓住了!” “那些怪物?”符水的眉头一皱,“你见到敌人的样子了吗?是哪里的军队?” “是一些船,”北上的双手在半空中比比划划,“一些很漂亮的船,她们的身上都有着会闪光的花纹,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 “船?”符水思考着问题的同时,四周的雾气已经全然散去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符水拍了拍北上的身体,“我们赶紧上船,加速离开!” “可是陆奥姬大人与响妹妹还都留在大雾中,我们不需要在这里等待着救援她们吗?”北上有些哀求地问道,“摆脱了提督,不要放弃大家呀!” “北上,你听我说,”符水抓住了北上的肩膀,“我们已经输了!北上!我们失败了!现在大家都在各自奔逃,说不定她们都已经逃出去了,在这里等着就是死路一条,我们必须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的雾区中,悠长的汽笛声传了出来,符水愕然地从小舟上站起了身子,带着有些惊恐,也有些决绝的目光,看向那雾气的边缘。 一只巨大的舰艏探出了浓雾,同时还有一座高高地桅楼,紧接着粗长的炮管与巨龟背壳一般雄伟的炮塔,一艘庞然大物完全从雾气中驶出,同时在她的身侧,无数的战列舰舰艏、巡洋舰舰艏与驱逐舰舰艏也都从雾气中探了出来,一只庞大到令人不寒而栗的舰队从浓浓的大雾中开了出来,最终出现的是一艘让符水眼熟无比的巨舰,那小岛一般的舰体与世间独有的巨型三联主炮,几乎让他惊呼而出……这不是大和吗?不,还是有所区别……难道?难道是从来都没有诞生过的武藏?! 无一例外的,这些战舰的表面都布满了闪光的符文,甚至拥有着类似名讳旗的标徽印刻在桅楼之上,但是符水根本认不全这些船的型号与名称…… 超战舰武藏那高高地桅楼上,一面猩红的大幡在海风中飘摇着,森然的气息,让所有面对这支舰队的敌人都要产生为之下跪的念头,符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冰冷的战争机器,却不知道这些战舰到底来自哪里,因为这是一支庞大的混编舰队,根本就没有那一个国家的标志性特征……或者说它几乎涵盖了所有国家战舰的特征。 武藏的船头,一个身着黑色洋装的白发眯眼少女迎风而立,那微笑的面庞,却让直面的符水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敢……敢问……”符水将自家的天巫女护在身后,努力地鼓起勇气,大声发问,“敢问诸位阁下,为何与我等为敌?” 少女勾了勾嘴角,轻轻地开口,声音却响遍这片海域:“吾辈乃海雾绯红舰队,汝等无礼之辈,妄图挑战吾之威严,刺杀吾之舰长,可谓该杀。” “我等已经失去了战斗的能力,阁下可否放我等一条生路?”符水继续小心地问道。 “吾辈并非无情之人,”白发少女微微颔首,“给予汝等一刻钟,若能行至吾之主炮的射程之外,放汝等离去,也并非不可。” “多谢阁下开恩,鄙陋佐世保提督符水孝马,不胜感激,滴水之恩他日当涌泉相报。”说罢一干人爬上了轻巡北上,这艘船就以一种及其变态的航速迅速地向着远处航去。 武藏冷笑一声转过身走向了自己的上层建筑,嘴里却说道:“长门,过些时间就给他们一个痛快吧……开玩笑,无胆鼠辈真的以为自己能跑到射程之外吗?” 25 绯红指挥官 25 绯红指挥官 恭亲王号停留在乱魔海与明国领海的边境线上,平静地海面上降下夕阳,在此继续向西航行50海里,就是明国北方的港城青兰。 逃离了被追捕的险境,以至于船上所有的人都在狂欢过后沉眠在了梦乡之中,无人着手的战舰由恭亲王手下的自律人偶操纵,向着明国领海航行过去。 肖枭站在自己的房间里,他的那套黑色的特务舰队军装整整齐齐地叠起,搁在床铺上,取而代之的,一套白色的海军军装被他穿在了身上,大檐帽的帽檐上改变了金色花纹的样式,前额的军徽也从明帝国的s形金色蛟龙改变为被麦穗包裹的红五星,只不过五星上金色的铭文却并非“八一”二字,而是一枚金灿灿的,缠绕着锚链的船锚。 这是肖枭还在伊欧妮的潜艇上时,利用职务便利,要求伊欧妮用纳米物质替他改设一套共和国海军07式全白军礼服,纳米物质构成的衣物拥有很神奇的面料,这种料子穿在身上轻盈透气,而且不容易被弄脏,表面上摸起来有些粗糙,但像是油污墨水之类的污渍,却根本无法粘在表面,更不要说渗透进去。 肖枭对着单人穿衣镜打好系正了领带,他的配枪则塞在了腋下的枪套中。他看了看镜子中那个有点帅气的身影,叹了口气,就要转身。这时,忽然又一双手臂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柔软白皙的手臂在透过舷窗的月色下就如同一根滑嫩的莲藕,身后的人轻轻地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要走了?”肩侧闷闷地传出了女人的声音,不是柳小蝶,也不是任何其他丙06小队的成员,出乎意料的,站在他身后抱住了他的,竟然是这艘圣舟的神姬,恭亲王号上的恭亲王…… “你怎么来了……”肖枭无奈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那双手臂,却没有去拨开,只是任她这样静静地环抱着他。 “你在我的船上,还想逃过我的眼睛吗……”恭亲王抬起头,将自己稍微有些发红的脸贴在肖枭的面颊边,深栗色带着自然卷的长发披散着,淡棕色的眸子有些恍恍惚惚,从她嘴中喷出的酒味来看……她喝酒了,而还不少。 “真是个帅小伙儿,”恭亲王半睁着那迷离的睡眼,看着镜子里的肖枭,“可惜,就要离开我啦……” “抱歉。”肖枭憋了半天,最后只吐出这两个字来。 “抱歉?不,你……没有什么需要抱歉的地方。”恭亲王看着镜子中肖枭的脸,“虽然有些青涩,但是你已经很成功了……至少,你比曾经那些只会躲在我的身体里瑟瑟发抖的酒囊饭袋,要称职许多……” 肖枭没有说话,他从来都没遇到过这种场景,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我的心里只能算个小孩子,”恭亲王叹了口气,“五个小孩子,你们是那样的青春洋溢,就像……就像枯燥的日子里……一碗清新的葱花汤?” 啊,原来我们在你眼里就是五棵小葱是吗?恭亲王貌似也注意到了比喻上的不当之处,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肖枭,其实,我是想让你做我的提督来着……一回国,我就会向上面打报告,我是女魃计划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信上面一定会给我一点点的特权,至少,我肯定拥有自己择偶的特权吧?” “恭亲王……” “不是让你们叫我小恭吗?”恭亲王有些娇嗔地说道,“把人家都叫老了……”这一瞬间,镜子里反射出的那娇媚可人的容貌,着实让肖枭为之一震。 “但是啊……”恭亲王主动地将嘴巴凑到了肖枭的耳际,轻轻地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让他浑身打了个哆嗦,“但是,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从此做一个根本看不见大海的陆上提督呢?所以……” 她搂着肖枭的脖子,如同一条美女蛇一般,几乎在一瞬就扭转到了肖枭的面前,一双淡棕色的眸子盯着肖枭的双眼:“我要求的不多,给我,一个吻别吧……” 两个人之间都很清楚,这一别,恐怕是再难相见了,肖枭的心中自然涌起了小小的波澜,他现在是个单身汉而已,又凭什么不能去吻一个同样是单身的女人呢?更何况是情投意合的结果……奈何,他根本没有接过吻,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是那种规规矩矩的乖乖仔,并不是没有谈过女友,却连拉手的记录都屈指可数。 “真是个羞涩的大男孩儿呀。”恭亲王微微一笑,脚尖微踮,两个人的脸就直接凑到了一起,肖枭青涩的嘴被一对带着玫瑰芳香的唇瓣含着、吮吸着、轻柔拿捏着,他的双手慢慢地抚上恭亲王的后背,两个人就这样,闭着眼,互相忘我地吻着对方,恭亲王甚至极具侵略性地,直接将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搅动着肖枭那厚粗的舌尖…… 长长的湿吻,被一声汽笛打断了,肖枭猛地睁开了眼睛,轻轻地推开了面前的美人。 所幸大家都睡得很死,而醒来的几个人,也都被恭亲王掌控着舰体,反锁在了自己的屋内。 “我送送你吧……”恭亲王柔和地笑着,轻柔地为肖枭整理好稍稍歪了一些的领带与衣襟,先一步打开了房门。 两个人走在寂静的长廊上,恭亲王轻轻地倚靠在他的身上,就如同一对协同出行的夫妻,踏上台阶,走出舱门,来到了广阔的左侧甲板上。 海面上不知道何时已经起了非同寻常的大雾,浓雾粘稠得包裹着海面上的什么东西,雾气中,若隐若现的,是一抹绯红色的微光。 射水鱼早已经等在了甲板上,看到两个人从舱门内走出来,自然蹦蹦跳跳着走了过去,拉起了肖枭空闲的右手,三个人宛若一家人,来到了恭亲王的左舷。 “呜——”长而空旷的汽笛声再次在海面上响起,浓雾中,一艘庞然大物安静地驶了出来,长长的舰艏甲板上铭刻着暗金色的武士头盔轮廓的发光符文,高耸的桅杆天线上,飘扬着绯红色荧光闪烁的长幡。 暗金色的透明阶梯从舰艏的一侧眼神过来,在虚空中架设起一道桥梁,身着黑色洋装的白发萝莉来到了船舷边,微笑着看向了肖枭的方向。 “抱歉,我必须得走了,”肖枭看着身边依旧有些不舍的恭亲王,“祝愿你能在今后找到更好的提督吧?” “是吗?那就承你吉言啦!”恭亲王爽朗地一笑,放开了肖枭的手臂,向后退了一步。 肖枭拉着射水鱼走上了虚空中的浮桥,来到了武藏的甲板上,几乎与射水鱼同样娇小的武藏恭恭敬敬地向着肖枭鞠了个躬:“欢迎您归来,吾的舰长。” “别来无恙。”肖枭礼节性地点头回礼,而后回头看了看恭亲王的方向,只见她只是在眯眼微笑,不断地挥着手。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向着那个方向挥了挥,换来的是恭亲王欢呼跳跃着地挥手。 “还真是活跃地性格呢,舰长的眼光不错哟。”武藏在肖枭的身边轻声说道,“要扣下这艘船吗?想必如果这么做的话,她也不会拒绝吧?” “不用,让他们去吧,”肖枭看着恭亲王渐渐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毕竟在船上,还有那么多等着回家的丈夫、父亲与儿子,我与他们无冤无仇,没有权利去剥夺他们的希望……” “那样最方便不过,”武藏恬静地点头,“毕竟她与我们,终究还是两个体系的产物呀,虽然涵盖了一些海雾的特征,但实话讲,我不认为绯红舰队的诸位,能够心无芥蒂地接受她。” 恭亲王看着肖枭与那艘巨舰的身影逐渐地消失在了浓雾中,而这漫天的雾气仿佛也跟随者他们渐渐远去,这才停止挥手,不经意地抹了抹自己有些发红的眼角,低声默念道:“快点成长起来吧,我的提督,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才是我更好的选择呀……” ————分割线———— 绯红舰队此时正在武藏的带领下满航速向着乱魔海的东部海岸开去,这支舰队的庞大程度有些超出了肖枭的想象,仅仅是大战舰级别的就有长门、比睿、雾岛、榛名、沙恩霍斯特与伊丽莎白女王六艘,重巡则有四艘妙高级与欧根亲王号,驱逐舰却是少得可怜,却也根本不是能够小觑的角色,比如两艘舷号055与059的导弹驱逐舰、一艘长了科幻风外表脸舷侧绘着ddg-1000的驱逐舰、一艘舷号-8的某法国高速驱逐舰…… 肖枭坐在一把椅子上,好奇地看着身边平静地喝着茶的武藏,她带着这些火力去见大和,到底是要与她谈判还是要直接干掉她呀? “哦,还有一件事吾忘了说呢!”武藏依旧是一副笑眯眯不变的面色,银色的流沙在空中凝聚,形变成了两只外形奇特的头盔。 “这是神经结头盔,”武藏一挥手,两只头盔分别飞到了肖枭与射水鱼的面前,“以后舰长就是这支绯红舰队的指挥官了,不与大家见见面可是不行呢。这头盔可以帮助你们进入我们海雾独有的精神网络空间中,现在没有条件,等到了小樽,我会安排傻白为你做一次小手术,在你的脑干下安装一个小小的机械部分,并为你的身体注入纳米机器人,这样你就可以方便的进入我们的神经网络进行指挥,甚至你个人的体能与智力都会有所提高……” “只要求你们别把我弄傻了就成……还有,傻白是谁?”肖枭戴上了头盔,问道。 一瞬间,他与射水鱼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这是一栋洋房庄园,他与其他的几个人正站在后院凉亭外的空地上。 武藏赫然站在他的身边,她抬手指了指那边的一位穿着金橘色淑女裙,头戴一顶王冠的深灰发美人,比较高的前裙襟露出她那长长的大白腿,而她整张脸上也都是呆萌的表情。 “那就是傻白,准确地说是伊丽莎女王白级战列舰,”武藏开口道,“她是舰娘进入我们的故乡之后诞生的半舰娘半海雾的存在,目前这种存在无论是在海雾阵营还是在舰娘阵营都比较多,但是最强的原型舰,都在我们这边。” “武藏,不准喊妾身傻白!”之间伊丽莎白气哼哼地走过来一把拍下来武藏的柔荑,大声说道,“妾身好歹也是绯红舰队的大战舰耶!你在外人的面前就不能给妾身留下面子吗?!” “我是总旗舰,所以不能,”武藏平静地答复道,“而且站在你面前的也不是外人,他是我们未来的绯红指挥官,是在我们与大和针锋相对并取得胜利的过程中,重要的……嗯,人力资源。” “啊!您就是新来的指挥官呀!”伊丽莎白看到肖枭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蹦蹦哒哒地来到了肖枭的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手就是一阵揉搓,“哦哦哦!这次是真人哦!我们绯红舰队终于也有真人指挥官了耶!” “这次?真人指挥官?”肖枭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武藏,“你们以前难不成有个假的指挥官?” 武藏罕见地抽了抽嘴角:“那都是黑历史了,舰长不提也罢……” “指挥官身上的军装还真是漂亮呢,”这是一个花魁模样外貌,梳着左侧斜刘海的女性走了过来,她左手拿着细细的的长烟斗,右手一伸轻松地拎起了伊丽莎白的脖子将她丢到了后边,然后将手伸到了肖枭的面前,“我是大战舰长门,指挥官以后有什么难以表述的难题,可以找我来解决哦!” “咳咳!”肖枭被呛了一口口水,不过还是伸手与这位媚颜艳骨的“长门”握了握手,女人又趁机在肖枭的手心摸了一把,随即留下满脸通红的肖枭笑着离去了。 庭院中的海雾们纷纷上前介绍自己,颇有男子力的雾岛与隐藏在巨大斗篷下的三无娘榛名、美艳成熟的沙恩、自称海雾学生会主席的比睿、蓝色发的胆小女孩儿欧根、副主席妙高与她的三位姐妹…… 就这样,在庆元历13年11月1日的凌晨,肖枭身不由己地登上了绯红指挥官的座位,并带领者一支足以撼动世俗的力量向着源帝国西北部的小樽航去,航向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的,扑朔迷离的未来…… 26 祸起萧墙(一) 26 祸起萧墙(一) 庆元历13年9月23日,凌晨1:23:13。 乱魔海上,风平浪静。 queenzenorbia是来自联邦阿麦黎国际贸易集团旗下的一艘2万吨级海空两用大型货运船,这次的前往明帝国的航行,表面上是再平常不过的国际贸易活动,实则是将一批图纸,秘密地从联邦商贸中心纽约特送出,并经由原北方第二舰队特务部第一副部长的秘密渠道,送入帝国南方的江川省省府内。 为了保全这份图纸的安全,阿麦黎雇佣了联邦著名保全公司umbre国际安保集团最优秀的ckwater分社,因此在肖染与伊欧妮悄悄登上货船甲板的时候,能看到有很多穿着防弹背心,带着绣有umbre-ckwater以及umbre公司八角红白伞形标徽的武装黑衣人在四处巡逻,上层建筑的三层阳台上,更是有一个穿着联邦舰队陆战队紧身铠,头戴陆上军头盔与防毒面具的人坐在一张圆桌后,无聊地看书。 “那是这些人的头目,”伊欧妮轻声地在肖染耳边说道,“这些人都很厉害,一会儿如果发生冲突,我虽然能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很可能会让你有些不好受,你还是决定要跟我去吗?” “是的。”肖染点了点头,“我虽然没见过约翰叔叔几面,但是听东城叔讲过他的事情,他是爸爸的老战友,更是亲自为哥哥寻找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我无法相信他是一个背叛了自己国家的人……我要亲口质问他!” “你要亲口质问他什么呀?”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出现在了肖染的背后,把她吓得脚下一滑,就跌进了身后人的怀中。 比她高不少的男人将她轻轻地扶了起来,肖染急忙警惕地闪到了伊欧妮的身后,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等着面前的男人。 “不要紧,肖染,他并没有恶意。”伊欧妮说道,“我的传感器能够实时监测他体内的激素分泌量,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并没有攻击的意图。” 男人惊奇地吹了个口哨,然后想着伊欧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们好,我是汉克。” “嗯,我知道,早在刚才你坐在三楼阳台上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你铭牌上的名字。”伊欧妮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去握手,而是直接说道,“这次来是想让我身后的小姐见一见她的生父……虽然说她到现在也没办法承认这件事情,不过我想她肯定有好多问题要问。” “嗯,这个是没问题的。”汉克点了点头,向着另一边招呼了一声,一个带着鸭舌帽的黑衣人小跑了过来。 “队长,找我什么事情?”黑衣人敬了个礼,问道。 “将这位小姐带到杜鲁门先生的特等舱去,”汉克指了指伊欧妮身后的肖染,“礼貌一点儿,这不是我们的敌人。” “是!”黑衣人立正敬了个礼,随后转身对肖染微微躬了躬身,伸手示意她跟上,“肖小姐,请跟我来吧。”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肖染迟疑道。 “不必了,”伊欧妮摇了摇头,“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我在这里等你就是了。” 两个人慢慢地向着集装箱区的地方走了过去,汉克则留在了这个地方,坐在船舷的栏杆上,将自己的防毒面具脱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沧桑的脸。他是一个典型的塔兰托人,同样作为白色人种,塔兰托人比舒博安人的体毛更少,皮肤更细腻,比较接近黄色人种的华族,而且在明国也有大量的人口。 汉克挠了挠自己金黄色的寸头,从后腰包里摸出一根雪茄咬在了嘴上,看了看身边的伊欧妮:“介意我抽根烟吗?” “不介意。”伊欧妮摇了摇头,只是站在船舷边看着远处黑色的大海,并没有多说什么。 “小姐您是一名神姬吧?”汉克向下看了看高达30多米的船身外壁,平滑的表面上只有很少的着力点,就像他这样有多年工作经验的保全人员想要爬上来都不是很容易,更何况一个身高一米四左右的小姑娘,而且她的身上还背了另个比她大的少女。 能做到这一点的小女孩,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那就是自由之舰的自由女神,在明帝国这边貌似叫做……神姬? 然而,小姑娘的回答让他有些吃惊:“我并不是神姬。” “我感觉到你的情绪表现为惊讶,”伊欧妮看着身边的汉克,“umbre是一家很有意思的公司,你们许多正在发展中的生物技术是让titans都感到惊叹的,你应该知道titans是什么意思吧?” “你是……远介人?”汉克的脸上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远介人的存在,在一些高层的圈子里并不算是秘密,联邦侧的许多公司,实际上都是由政府高层所掌控的,汉克实际上就来自一个上议院议员的家族,他的父亲曾经就任过联邦政府的国防部部长,他因此也是有关“世俗所不知的秘密”的知情者之一。 当然,像他这样的人在联邦还有很多,然而他们对于远介人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titans这一个部族上,毕竟远介人中只有titans对于世俗政权表示出了强烈的兴趣,他们不仅仅与联邦侧交好,他们与世界上所有排得上前几名的政权都交好。 比如明帝国的女魃计划,就是由titans与舰娘一同为明帝国量身制定的,其中占大头的,还是titans的技术。 “我来自远介人三部族的其中一个,并不是titans,”伊欧妮说道,“我们的生命形态与神姬相似,但是要比她们高级很多,至少我们的生命并不像神姬那样脆弱,这也是你所好奇的,我为什么敢于单枪匹马地带着她来到这个被重重保护起来的地方……” “咳咳!”汉克狠狠地抽了一口烟,咳嗽了几下掩饰心思被说破的尴尬。 “如果我愿意的话,这艘船上没有人能够活下来,”伊欧妮平静地看着身边的汉克,平静地向他叙述着这个可怕的事实,“你们人类的生命,还是太脆弱了,有时候,仅仅有觉悟,是不够的。” ————————分割线———————— 某大型集装箱内。 这节集装箱显然已经被改装成了一间及其豪华的卧室,黑衣人敲门的时候之前,乔纳森正穿着他的丝绸睡袍,坐在办公桌后处理一些情报文件。他的另一重身份,是联邦中央情报局下属第十分局敌对势力渗透科的一名特工,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时候就与其他的十六名同事一同被征召进入了cia,作为第十分局“菟丝子计划”的参与者,在经过了五年的秘密集训,通过不同的渠道进入了明国境内,大多数人都参了军,少部分的人则是想办法进入了地方省府工作。 第二次大战爆发,乔纳森作为旧明帝国海军的军官参战,他当时作为肖崇明的大副,一同指挥一艘轻巡,谢东城当时在船上担任火控官,他们在源帝国东部的风暴洋上与联邦的舰队作战,这艘貌不惊人的海关级轻巡奇迹一般地击沉了数艘联邦的驱逐舰与巡洋舰,甚至击沉过一艘联邦的科罗拉多级战列舰,当然,并非在正面战场,是在夜战的偷袭中得手的。 战争后期肖崇明战死,乔纳森为此消沉过很长的一段时间,不仅仅是因为肖崇明在战争期间不止一次地拯救过他的命,更是因为他给予了乔纳森这个孤儿一种自家亲人的感觉。 当时的乔纳森很迷茫,他已经将自己完全地代入了帝国军人的角色中,他甚至不知道还该不该按照菟丝子计划所规定的,在战后的两年内联系联邦的线人。 他把自己的女儿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借着肖崇明的死亡安排在了他的家中,当时的他并没有选择联系联邦,而是踏踏实实地做起了一名海军的军官,战争结束,一切都在重建,帝国海军改组为舰队,谢东城成为了舰队总参谋,而他,则担任了特务部的高级职员。 联邦没有再来找他,既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有来暗杀他,因为唯一能够特工特工的只有特工,而乔纳森,恰巧是一个有着多年实战经验的情报人员。他在几年内,从一个高级职员连续攀升到一名特务部的副部长,而且是第一副部长,可见他的确对这种脏活得心应手,然而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件事情发生了。 一封信投递到了他的家里,联邦做出了自己的反击,有人威胁他,要杀掉肖崇明留下的两个孩子,如果他不想把事情闹崩,那自然就尽快联系联邦那边配给予他的线人。 乔纳森没有办法判断,到底对方是否知道肖染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他不敢赌,肖染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缺点,他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注意到他的弱点,他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女儿惨死在暗枪之下。 于是,他去找了当时已经成为舰队司令的谢东城,当年正值肖枭高考结束,原本谢东城是想要将他送进指挥学院深造,而后让他进入舰队成为一名军官的,然而乔纳森带来的消息让他大惊失色,最终谢东城找肖枭谈了话,几乎是硬逼着他放弃了继续念学的念头,将他安排进了舰队的仓库管理部,由乔纳森暗中派人保护了起来。 理所应当的,在cia的眼中,肖枭就成为了他们拿捏乔纳森的软肉。 为了不再让事情恶化,乔纳森选择了自己的女儿,cia重启了因为他而一度废止的“菟丝子计划”,并开始通过他特务部的身份,秘密地援助明国南方某省府内的一个在当时发展得很缓慢的秘密政治团体——自由会。 自由会的总会长名叫托马斯?杰克逊,一个很塔兰托的塔兰托名字,他就是当年成功混进省府的菟丝子参与者之一,并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收拢了一大票信仰自由主义的政府内部信徒,其中包括许多省府基层、下层军官代表与士兵代表,托马斯希望能够在乔纳森的支持下,迅速地在帝国的南方发动一次正经的武装起义。 没有人知道乔纳森是怎么考虑的,他一方面开始秘密搜集自由会的各种资料,甚至在北二舰队特务部的内部成立了一个单人项目组,就是为了借助特务部的人力物力资源来解析这个秘密小团体,另一方面他又把许多机密情报通过他的私人线人传递给了托马斯。 如今东窗事发,他却全身而退,只可惜没能带上自己的女儿,但是也没有人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诺德是专业人员,就算是被抓住了,他所受过的催眠训练也不会让他吐露半个不该吐露的字出来。 乔纳森看着手中的那本《库耶夫散文集》,心里却在想着,他并没有销毁那个单人项目组组建以来所记录的资料,恐怕明天托马斯就会被揪出来枪毙,到时候自由会到底是会被连根拔起还是蛰伏起来继续发展,这一切就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了,他已经为联邦搞掉了一艘明国的重要战舰,更重要的是,一艘原本应该被带回明国的圣舟,几乎再也没可能回来了,对于当下的战争形势来说,这恐怕是巨大的打击,他看过《女魃计划》的计划书,没有恭亲王号,这个计划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毕竟,没有人会顶着被所有人唾弃的风险,去搞这个从本质上被所有人厌恶的计划,少女脆弱的生命,会编织成最结实的绞绳套在他的脖子上,无论他搞得多成功,都使用人命堆出来的,军队不会用,而他最后的下场,只有遗臭万年。 这时,集装箱的门传来了被人敲击的声音。 “进来。”乔纳森将自己手中的书合上,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说道。 “嘎吱。” 铁门被拉开,有些寒冷的,带着腥味的海风灌了进来,一个人影从光线不怎么好的门口走了进来,看着体型,是个女人。 有人在她身后将门关死,那个身材娇小的女人也开始靠近过来,径直走向了他的办公桌。 “我不是说了,不要搞这些……”乔纳森端着杯子向着女人的方向走了过去,想要把她赶出去,然而话说到一半,他整个人就僵住了,手中的咖啡杯脱落,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碎成了一片片的碎瓷。 27 祸起萧墙(二) 27 祸起萧墙(二) 谢东城有些疲惫的坐在办公桌后,苍白的头发在熹微的晨光之中格外地刺眼,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目光有些凝重地,看着手中的电报。 现在已经是乔纳森叛逃事件的第三天,特务部在清理乔纳森遗留项目的时候,发现了那个名为“除草项目”的单人项目小组,经过整理之后,项目所记载的内容……亦或者乔纳森的自述,几乎能让整个南方翻过天来。 除草项目的目录与报告内容被打印装订成册,急速发往了京城长安的帝国舰队情报总部,这份报告中详细记载了cia在二战之前就开始策划的“菟丝子计划”所有参与者的详细资料,以及目前已经在南方成为了隐藏灾源的“自由会”所有的详细信息。 自打发出了这份报告,谢东城就一直没有休息,他坐在办公桌前,看着面前黑色的电话机,一直在等。 这份报告足以说明北二舰队所有高层的失职,而他与特务部部长二人,则足以判处就地将他们枪决的“高层军官严重不作为罪”。 谢东城还在等那个代表了他生死的电话,然而电话还没响,一封封面印有三个红色“加急”字样的电报就被拍来,立即送到了他本人的手中。 翻开封面的第一句话: 庆元历13年9月25日凌晨2点25分,在江川省驻扎的南方第二、第三舰队发生了基层军官的集体叛变。 谢东城的心中揪了一下,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他接着向下看了去: 目前南二、南三舰队已经失去了联系,不再在长安帝国舰队总部的控制之中,南方两大舰队的司令在京城开会,逃过一劫,而其他的舰队高层可能已经遇难。凌晨3点,江南战区陆上军第88集团军发动武装叛变,并且已经开始在扬子江南岸修筑防御工事,南二舰队开始向北调度战舰,南三舰队则开始前往围攻位于东部明国领海岛上的南方各个镇守府。 谢东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甚至有些无法相信电报上的消息,因为这几乎已经断定了他的生命,即将在不久之后结束。 “叮铃铃!”办公桌上黑色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这让他动作一僵,身体为之一震,与此同时与他一起接到电话的,还有隔壁办公楼内的特务部长李勉,他面前的烟灰缸中挤满了烟头,整间办公室都缭绕着呛人的烟气。 如今,催命符一般的电话机就在两个人的面前响起,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都伸出了颤颤巍巍的手,接起了电话。 然而结果却是截然不同的,李勉在有气无力地应了几声之后颓然地挂断了,在自己的座椅中瘫了片刻,最终还是努力地爬了起来,来到办公室内的穿衣镜面前,开始认真地整理自己的衣物,他像是一个细心到不能再细心的人,慢慢地抚平军装上因为蜷着身子而挤出的褶皱,拉直自己的衣襟,整好衣领,正好领带,然后慢慢地转身,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办公桌前,拉开了右侧的抽屉,里边有一把黑色的手枪…… 谢东城在接起了电话之后,听筒里一个慈祥的声音传了出来,顿时他就感觉松了一口,感觉他这一生从来都没有这么幸运过,他热泪盈眶地听着电话,因为听筒里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声音。 这电话是从猫儿岛打过来的一条专线,说话的是一个慈祥的老人:“东城啊,在外边玩儿够了,就回来吧,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这给我端茶倒水,帝国以后,还用得上你。” 谢东城泣不成声地感谢着,话筒那边的,就是猫儿岛总督府内的北方提督,谢东城在拥有了自己的第一艘圣舟时,成为了他的学生,然而为了回到青兰的第二舰队,他与自家的老师大吵了一架,最终直接摔门离开,最后当上了北二舰队的提督总司令,却也没有少了总督老爷子的走动。 总督与他一般,毕生没有子女,谢东城就像是他的孩子,他又怎么能不好好地爱护自己的这唯一一个学生呢? 一声清脆的枪鸣从隔壁的办公楼传来,谢东城无奈地叹了口气,靠在了椅子内,这件事,终究要有一个替罪羊…… ————————分割线———————— 江川省是帝国南方第一大行省,同时也是个滨海省份,是江南战区最核心的区域,南方第一第二舰队都驻扎在江川省的境内,只不过是分别驻扎在横穿帝国东西的扬子江两侧。 此时,在扬子江南岸,一道还算坚固的临时防线,已经被第88集团军建立起来了,同时南一舰队也迅速地将战舰调遣到了扬子江北部的天空上,与南部的南二舰队对峙而立,驻扎在江川省隔壁,鹤水省的正北战区的第97野战军与第32装甲师也火速地开进了江川省的北部,并在夜晚降临之前完成了扬子江北岸的工事修筑,虽然在强度和数量方面都比不上南边的第88集团军,但是第32装甲师所带来的那350辆“应龙-vi”重型主战坦克还是让北岸临时指挥所里的军官们松了一口气。 经过了一天的舟车劳顿,所有人都累得够呛,时间已经是午夜十一点多,但是北岸临时指挥所里依旧是灯火通明。 “诸君,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说话的是97军的军长,帝国三等伯爵洛飞上将,他是一名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鹤水省杜阳洛氏人。 洛飞是杜阳洛氏的长子,曾经在西疆打过罗斯王国支持的车匈人部落武装,车匈人一向以不怕死的风格在世界上闻名,同时也是帝国侧欧罗巴大区最大的雇佣兵输出族群,明帝国每年都要在车匈人的身上耗费超过千条乃至万条的人命。 洛飞从陆上军军官学校毕业参军时使用了假名,从一个小小的连长开始,经历了一次席卷全球的世界大战之后,战功的积累使他步步高升,在被帝国陆上军统帅部任命为第97野战军军长的同时,也接受了皇帝的亲自册封,成为了一名高高在上的贵族,也是在被册封为三等伯爵之后他才带着97军回到了自己在杜阳的家乡,而家里人,包括他的亲弟弟,都以为他已经死在了外面。 洛飞与他的胞弟洛泽一样,都是按部就班,策略上十分稳健的人,江川叛乱事发突然,帝国方不可能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组织反攻,此时此刻防守才是最好的战略,这也是为什么上峰会将洛飞的军队调度到这里的原因……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离着这里最近。 “将军,我们是否要发动一次小规模的渡江作战?”说话的是97军的参谋副长叶铳大校,他也是97军517陆航师的师长,指挥着手下的120架陆军侦察机、战斗机与轰炸机,作为一名飞行员出身的参谋,他的性格在平稳中,更多的是锐意进取,而不是一味地防守。 “小叶说的不错,”97军的参谋总长楼伯雍中将也发话了,“我们现阶段的主要任务是防守,而且时间越长越好,如果主动出击小股力量,不求渡江成功,只求在一定程度上打击叛军的气焰,让他们的进攻计划推迟。” “可是我们的坦克现在并没有条件渡江,”32装甲师师长邵元堂大校,“32师是正面进攻型的装甲师,我们的应龙-vi都是需要桥梁或者浮桥才能渡江的重型坦克,而且推进的速度也很慢,很可能会被叛军集火,毕竟他们也拥有半个坦克师的力量。” “现在的首要目标是要清楚,叛军的内部目前是个什么样子。”洛飞用自己的食指敲了敲桌面上的南岸布防图,“他们的防线看似坚固,但是内部就不见得这么坚韧,叛乱刚刚发生,我不相信叛军的内部没有争权夺利的情况发生,他们如果早就策划好了,为什么不一早就攻过来呢?要知道那时候我们还没在北岸驻扎呢!” “需要我派出特工吗?”楼伯雍问道,“不过现在送人过去……有些难。” “把最好的情报人员给我送到对岸去,”洛飞指了指南岸防线附近的江川省省府摩顿市,“两天内,我要知道这里正在发生什么,我要清楚他们到底再搞什么名堂。” “特工的事情要知会南一舰队的莫朗多?思茅伏阁下吗?”楼伯雍想了想,又问道。 “现在的我,信不过南方人。”洛飞冷笑了一声,“尤其是南方的塔兰托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联邦的间谍?” 摩顿市,省府执政厅。 此时此刻的托马斯?杰克逊,却并不怎么如意,一手建立了自由会,并促使发动了这次武装政变的他,原本应该享受着至高权利,驱使着手下的力量蚕食明帝国生命的他,此时,却正被一柄枪顶在额头上,两股战战。 用手枪瞄准了他的人,是一个金发的少年,他拥有一头金黄色头发、冰蓝色眼眸、修长身躯和像古代名匠雕刻出来的美貌,如果不是那一身迫人的英气,很少有人能将他当作一名男子。 他是托马斯的下属,或者说托马斯的小舅子更为合适,因为他的姐姐,正是托马斯在帝国的这几年,讨得的妻子。 “莱因哈特,请你不要这么冲动,”托马斯努力地解释着,“我并不是向上面说的那样,是个卖国贼……” “够了,”莱因哈特看着面前这个颇为帅气的塔兰托男子,气愤道,“枉我还曾以为你能给予姐姐真正的幸福,你根本就是在将我们带向深渊。”他的手中紧紧地捏着一张白纸,那是一封被人秘密从京城拍回来的电报,是他在京城情报机构的朋友冒着生命危险秘密发给他的消息。 莱因哈特因此知道了联邦的菟丝子计划,知道了埋在帝国境内的那十六颗钉子,甚至发现其中的一颗,正在自己的身边,占有着自己的姐姐,还想要将自己的身处的国家毁灭。 很少有人知道莱因哈特异界来者的身份,他也从未对人说起过这种事情,他的记忆停止在帝国历487年,他所指挥的舰队正在对分兵的同盟军进行突击,而此时一个令他从生理本能上感到恐惧的东西,蓦然出现在了亚斯提,也就是两军交战的宙域。 莱因哈特感觉到了一种被甩出去的感觉,再睁眼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婴儿了。 明帝国历威仪57年,第二次世界大战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莱因哈特降生于江川省的某个普鲁克人家庭,他的父亲与母亲都是帝国海军南方舰队的军官,母亲由于生下他而难产死去,父亲也在战火中丧生。 莱因哈特带着自己前世的记忆,在一所舰队办理的福利院中生活了18年的时间,他的姐姐安妮罗洁——虽然与前世的姐姐同名甚至同貌,然而似乎并没有前世的记忆——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江川帝立医科大学,成为了南二舰队直属医院的一名医生。 莱因哈特并没有从小显得极为早熟,他总是很黏自己的姐姐,前世的姐弟关系之间一度出现过裂痕,他想要在这一世好好地弥补自己的家人。 他只是个小孩子,一个普普通通,只是长得有些漂亮的小孩子,尽管福利院的阿姨姐姐们都很喜欢他,但是他再也没有称霸宇宙的机会……况且现在姐姐已经在幸福地生活着,过着一个普通人快乐的小日子,他已经没有理由去推翻这个国家,况且现在的生活情况他还算比较满意,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恐怕要有很长时间的和平了吧? 直到那个名叫托马斯?杰克逊的帅气塔兰托青年出现在莱因哈特的生活中,他莫名地感到了一种危机感,他感觉到自己的姐姐,要被抢走了。 托马斯是个很亲近人的人,几乎对所有人他都显得和蔼可亲,而且他对安妮罗洁的感情也很真实,更何况这个年纪轻轻就在省府担任高管的青年人很有才华,至少莱因哈特还是很认可他的,虽然姐姐被别的男人抢走的感觉不免让他感到有些不爽,但是如果能够维持姐姐的幸福生活,他也就无所谓了。 成年后的莱因哈特没有再去与船打交道,他选择了舰队进修学院的情报工作系,最终进入了南二舰队的特务部,得到了一份高级文员的工作,尽管保密性等问题显得有些麻烦,但是一想到这平静安宁的幸福生活,莱因哈特就已经很满足了。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没有一个齐格飞这样的知心挚友在他身边。 一直到自由会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此时的莱因哈特已经是一个小小的科长了,他并不了解自由会的内部,只是浅显地调查了一下,发现大概是个诉求自由主义的秘密政治团体。 他显得有些担心,因为在一个帝制的国家,自由主义就是叛国,皇帝之下的坚固秩序是维持国家高效运行、保障国民幸福生活必不可少的制度形式,而在帝制国家谈自由,根本是在与这种制度作对,毕竟在帝国建立自由制度,无疑就是要打碎一切重新来过。 他与托马斯谈过话,托马斯向他保证这只是个秘密的小团体罢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为的是交流先进思想,待到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才会向上请求开放稍微自由一些的制度环境,并不会采取什么偏激的手段。 莱因哈特选择相信自己的姐夫,而且他的精力也已经被自己的第一个——无论是前世今生的——外甥全部吸引过去了,小家伙继承了他的父母所有的基因优点,连莱因哈特这种不太善于夸人的人都对他的小外貌赞不绝口。 这份安宁的幻象在武装政变发生的那一瞬间就被击打得粉碎,莱因哈特吃惊地看着基层军官逮捕了所有舰队的高层,整个川江宣布戒严,两大舰队同时开始调动,紧接着是88集团军的表态……莱因哈特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同时开始为姐姐担心,而也是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友人发来的秘密电报…… 川江省府,莱因哈特看着倒在地上的姐夫,他的脑门上有一个圆圆的弹孔,鲜红的血液正在从他的后脑中渗出,托马斯已经触动了他的禁脔,他毫不犹豫地射杀了他。 卫兵冲进了托马斯的办公室,看着面前的景象面面相觑,莱因哈特在政变发生后就被自己的姐夫任命为了新的南二舰队……现在应该叫第一自由舰队的司令长官,卫兵们看着面前的情况,根本无权处理,只能去请跟高级别的人来。 莱因哈特从容地将手枪插进了枪套,走出了托马斯的办公室,来到了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向了远处的扬子江。 末了,他勾起嘴角…… 貌似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呀。 28 祸起萧墙(三) 28 祸起萧墙(三) 为后世人所熟知的“金狮子”、“鬼将”莱因哈特?冯?缪杰尔,无论在当时还在未来,都是个充满了争议的人,有很多人崇拜缪杰尔本人惊人的智慧与大胆的策略,甚至有许多50甚至100年后的小姑娘都对这位惊如天人的容貌趋之若鹜。但无论是喜欢他什么地方的人,都对于其中的一件事耿耿于怀。 那就是缪杰尔阁下的首战,以卑鄙著称的“庆元13年雷电作战”。 庆元历13年9月27日,北岸的帝国军发动了一次小规模的渡江作战,自然而然地被驻守南岸人多势众的88集团军打退,然而洛飞所期望的效果已然达成,88集团军向后撤退进入了2号备用工事,在整体上收缩了防线。 9月28日,88集团军的装甲第65师的火炮团对南岸进行了远程炮击,造成了97军70人的伤亡,南北两大舰队依旧飞在天上,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就是这样隔江对峙,仿佛都是在威慑对方,此时97军的情报处理与分析部(舰队方面叫特别事务决策与执行部,也就是特务部)所派遣的特工也成功地秘密渡江,并顺利地混进了江川省省府内。 特工所汇报的消息令对岸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对外宣称为叛变首领的江川省省府高官托马斯?杰克逊已经被叛军内得到“菟丝子计划”情报的人伏诛,但是对方似乎是因为北岸的首次小规模渡江强袭,导致现在的叛军领导人没有胆量前来议和。 得到情报的洛飞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难缠的特务被诛杀,有关“菟丝子计划”的消息貌似也在军队中传开了,而这几天叛军的军纪也的确规整了很多,最起码看起来像一张铁板,有令人去对抗的兴趣了。 有关这个有趣的消息,洛飞派人像京城陆上军统帅部作了汇报,对于特工的指示则是滞留观察,他本人按兵不动。 时间很快过去了一周,双方的舰队都已经撤回了港内,叛军每天依旧与北岸对峙,然而却不再那么带有攻击性,最新的消息传来,65装甲师也被撤下来了,被现任的叛军领导人不知道调到了哪里去,总之是不在前线了。 事实上,在短短不到两周的时间内,参与了叛变的江川、西川以及伏嘉三个行省,已经被帝国的军队围得水泄不通,顶在北边的是实力最强的97军与32装甲师,因为叛军同样在北部部署了最强的力量,而西川省的西部边境则是由横山战区的陆上军185混编师驻防,叛军在西边的力量也相对较弱,只有6个团,包括12辆“豪猪”装甲运兵车、30辆“胡鸦-威仪28年式”轻型突击坦克与6辆“应龙-v”重型坦克。 至于南边,由于南三舰队的巨大威胁,帝国并没有多少自由的兵力可以派遣,因此在伏嘉与粤东的边境上,帝国军只是象征性地驻扎了一个陆上军的独立旅,而叛军直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将自己控制的范围继续向南扩大。 根据派出的几名特工所回复的情况来看,似乎大部分的叛军都向后撤退了,在南北西三个方向汇集成了三个聚集处,他们在逐渐向后退缩,并没有继续扩张的意思。 10月15日,统帅部专线来电,要求洛飞派人接触叛军现任首领,要求他嘉奖“正法了帝国身上的寄生虫”的那名首领,并尽快谈妥条件,对叛军进行收编。 10月16日,南三舰队撤离了对南方镇守府的包围,不愿意参与叛变的提督以及南方总督被安全遣返回了帝国掌控的领土,帝国境内的一些报社了解到情况,开始呼吁双方开诚布公进行谈判。 10月25日,洛飞正式向叛军现任领袖,莱因哈特?冯?缪杰尔先生递交了谈判意愿书,当天下午意愿书就被送回,具特工所说,莱因哈特“就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赞同并签署了意愿书”,与意愿书一同被送回的,还有托马斯?杰克逊被冰冻的尸体,以及当时莱因哈特用来射杀托马斯的那把手枪。和平谈判初步定在26日中午,于扬子江江面搭建的临时浮桥上举行,也就在这个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场闹剧一般的“南方叛变”,其实已经结束了。 因为车匈人再次发动了对帝国西北边境的进攻,第32装甲师被迫提前离开了北岸防区,增援西北边境。 10月26日中午,双方的与会代表在宽阔的浮桥正中心一张宽大的长桌上举行了和谐融洽的会谈,同时莱因哈特俊美的容貌也通过电视转播被全国人民所熟知,金狮子的称号也是在这时出现的,因为一个著名的批评家这样笑着调侃:“他虽然外表生得如同一头高傲的金毛狮子,但是内里却胆小得还不如一只灰皮老鼠。” 中午12:30:25,正在共进午餐的代表中,莱因哈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优雅地擦了擦嘴,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震惊世界的“雷电作战”正式开始。 莱因哈特从容地站起身,向着所有人鞠了一躬,随后直接离开了餐桌向着南岸走去,而此时他所带来的那八名随同者却直接面目狰狞地扑向了桌子对面的帝国代表,将他们按在了地上扭打在了一起,而后,就是剧烈地爆炸,据说在这八名死士的体内塞满了烈性的黄色炸药,剧烈的爆炸直接炸断了浮桥,而此时第二舰队所有的战舰都已经离港升空,这次他们毫不犹豫地打响了主炮,射速极快的巡洋舰与驱逐舰将大量的高爆弹与燃烧弹射向97军的阵地,而作为主力舰的战列与战巡则快速地抢占了上空位与t头,南三舰队的战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早已升空,竟直接从东边包抄了过来,在两个方向威力骇人的主炮齐射之下,明帝国南方第一舰队很快就成为了历史里的尘埃。 与此同时,65装甲师出现在了西川省的西部边境上,与驻扎在这里的6个团向着边线另一侧已经准备撤退了的185混编师发动了快速而剧烈的猛攻,185师仓促奋战,大部分的坦克都整齐地排列在阵地上,在发动之前就被打成了火罐子,混编师陆航团的轰炸机与战斗机在65装甲师的高射炮团展开的阵地上丝毫讨不到好处,反而丢掉了三分之一的力量,很快,西川西部的黔靖省就被叛军攻占,至于由此向南的省份,原本就是海边的边境省,属于南方第三舰队与尽南战区的陆上军所保卫,而目前南三舰队主力舰之外的战舰都在这部分地区的上空,陆上军只能够老老实实地投降。 在一天的时间内,莱因哈特将他手中的领土,像两个方向,扩展了三倍左右的大小,就算不是半壁江山,也已经拿下了帝国三分之一的领土。 10月28日凌晨零点零分,自由明国宣告成立,首都位于粤东的东州市,莱因哈特?冯?缪杰尔作为自由明国的第一任大总统兼两军领袖,并向全世界发表了建国公告——《烈火中永生的自由》。 至此,明帝国也已被分为了南北两部分,“金狮子”莱因哈特与自由明国的名号闻名世界,而明国附近的其他国家,也因此开始蠢蠢欲动了。 就例如,源帝国…… ————————分割线———————— 源帝国,是一个狭长且并不算宽阔的巨型大陆岛,它的国土西边与明帝国领土的东边几乎可以相互吻合。 作为一个与英帝国相同的岛国,源帝国实际上并不缺乏除木材之外的任何东西,广阔关原平原,与源自亚罗特大陆(大区)的肥沃土壤,养育了大量健康的国民,国家四周的海洋资源也应有尽有,包括几座浅海床铁矿,目前帝国都已经开始进行开发了。 作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岛国,自然要垂涎附近大陆上那广袤的土地,纵使目前的国土养育当下的人民绰绰有余,但是人类是贪婪的生物,野心这种东西总是喂不饱的,强国建军自然就成为了岛国的第一要务。 不同于英国,源国在身边有着绝好的老师,他们也都是善于学习的种族——事实上亚罗特大区的所有种族貌似都是学习能力很恐怖的种族——明帝国与明帝国的海军,自古以来就是源帝国与源帝国海军的敌人与对抗对象,哪怕她们都属于帝国侧,却依旧不能阻止明源两国百年不止的战争游戏,二战后期能够飞行的圣舟与姬神船的出现,更是大大增加了两国对于舰队的支持。 如今,明国进入了分裂战争时期,作为一衣带水的好邻居、好帮手,源帝国似乎觉得自己不应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作为姬神船总旗舰的大和在最近带着自己的提督去往了帝国西北的小港城小樽,似乎是要在那里秘密地与什么人商谈,大概就是舰队如何对付明国的详细计划。 源帝国外海,某区域。 大量的雾气莫名其妙地聚集在广阔的海面上,若以若现地可以看到一支庞大的舰队正从海上驶来,她们没有飞行,却也根本没有躲避航线上的云区,而是直接简单粗暴地开了过来,带着丝丝绯红色荧光的雾气不断翻涌着不断地在舰队前方的航线上生成,而在她们行过的路线上,雾气则慢慢地消散。 “你让我一起陪你去与大和商量怎么对付明国?”肖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武藏,“喂喂,你有没有注意过我的感受,我可是个明国人啊!” “我也不会同意大和的计划呀,”武藏无奈地耸了耸肩,“而且就是因为你是个明国人我才带你来的嘛,大和知道你是明国人之后,肯定会被气疯的,而且肯定要杀你灭口。” “姑奶奶咱们能谈点儿安全些的工作吗?”肖枭故作可怜地摊了摊手,“我只是个人类,我这小身板儿可经不起你们这些大拿的折腾呀!” “这你说的倒也是,”武藏若有所思地捏着下巴思考着,“看来为你实施手术的计划要及早提到日程上来了。” “是啊是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是个肉体凡胎不是吗?”肖枭立即点头附和道。 “可是大和不生气的话……我该怎么理所当然地跟她干架呀?”武藏有些忧愁地托着脸腮嘟嘴道。 “感情你来就是为了找她茬……” “那可不是,我们两个可是势不两立的仇敌,”武藏风轻云淡地说道,“我还巴不得她早点儿去死呐!” “可是人家是你亲姐姐……” “你一个明国人插什么嘴?” “可是我现在不是绯红舰队的指挥官嘛……”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指挥官,那你就要履行自己的义务呀!” “好吧好吧,”肖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吐出来,“不过,悠着点,别把我弄死了。” “那是自然,”武藏不屑地笑了笑,“就她,还没有实力弄死我的指挥官。” 29 祸起萧墙(四) 29 祸起萧墙(四) 肖枭穿着笔挺的海军礼服,大檐帽上的帽徽被武藏强迫修改了一回,红五星再次变回了明帝国舰队那缠锚的蛟龙,只不过同样是赤红色,两侧的麦穗倒是被她留了下来,并承认这种设计着实是好看。 对于小樽,前世的肖枭并没有多少了解,只是看了岩井俊二的《情书》才知道了霓虹国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听说是在北海道的西南,札幌的外港。只不过苍青星的源国,国土不知道比霓虹大了多少倍,好歹也算是个国际大国,国土也仅仅分为两大岛陆,相隔一条濑岛海峡,被称为风暴洋西部的两把快刀。 源在这世界上,已经是个入得了前几流的列强了,大和恐怕也是因此看到了大和民族崛起的新希望,看到了联合舰队荣光重现的未来,只不过令她想不到的是,自己那个在历史上晚于自己服役却先自己沉没了的姊妹,竟然是最不赞同她的兴复计划的那一个。 她此时就坐在小樽地守稻荷神社的本殿屋檐下,看着夜幕里沙沙作响的细雨,面前的小桌上,摆着瓷盏与陶壶,只是在她的身上穿着的却是一套与这源风古地格格不入的白色洋装纱裙,乌黑的长发披至腰间,工整的齐刘海之上,扎着白色纱带的蝴蝶结。 大和的身边,本殿地板的边缘,一个穿着纯白色源帝国提督制服的男人,就这样盘着腿坐在那里,闭目听雨,身边整齐地摆着一柄乌鞘的打刀与一顶扁平的白色海军大沿军帽,男人有着瓷白色的皮肤与略尖的下颌,脸上戴着一副纤细的黑框眼镜。 他既没有携带肩章,同时胸前也没有勋略与勋章,只是在有胸前的姓名牌上,绣有“坂本”二字。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雨中的屋檐下,身着红白色巫女服的少女在一边跪坐侍奉着。仅仅作为帝国西北的一个小港城,发展的程度与关原地区则是截然不同,夜色很早就笼罩了整个小樽,而在这座邻近海滨的神社中,哪怕是在雨中也依旧能闻到来自大海的淡淡咸味。 不多时,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出现在了雨中长长的参道上,走在左侧的人亦然如同坂本一般是全身的孝色,右手里举着一把大大的油纸伞,为身子右侧那个娇小的身形遮风挡雨。 “来了,”大和樱红色的双唇微张,柔嫩的舌尖舔了舔贝齿,喃喃了一句,随后吩咐身旁的巫女道,“掌灯迎客。” 巫女恭恭敬敬地俯身鞠了一躬,站起身来,进入到本殿内,不多时就提着一把纸伞与一只点亮的红纸小灯笼走了出来,穿上木屐,踩下悬空的地板,伴随着一阵急促而清脆的咔哒声,那名巫女已经急匆匆地走下了本殿的前高高的台阶,绕过了拜殿,向着参道上走来的那两个身影过去了。 肖枭与武藏看了看来到了二人面前的年轻女孩,停了下来。 “请二位随我来,”巫女鞠了一躬,恭敬地说道。 “她让我们跟她走。”武藏对着身边听不太懂源语的肖枭说道。 “既然来到了这里,就参拜一下吧,”肖枭看了看前方的拜殿,“稻荷神作为八百万神灵中的丰收吉神,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要扫了人家的面子。” “没想到你还这般迷信。”武藏也没有着急前去与大和见面,而是对身边的巫女说道,“麻烦你,我的舰长希望到拜殿参拜。” 巫女犹豫了一会儿,伸手示意二人跟上,一行人遂到了拜殿面前。 肖枭将手中的伞递给了武藏,自己则上前一步进入了拜殿檐下,他的手中没有硬币,思考了片刻,在巫女有些惊异的目光中,拔出自己腋下的配枪,拉了一下套筒,接住了那颗飞出的9mm子弹,将那枚子弹投入了善款箱中,而后摇了摇挂着铃铛的绳结,拍拍手,双手合十低声念叨了几句。 末了,肖枭抬起头,转身向着身后的武藏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纸伞,一行人绕过了拜殿,向着上达本殿的台阶走了过去。 肖枭与武藏并肩而行,两个人越过瑞垣一阶一阶地拾级而上,本殿的门楣渐渐地进入了视野之中,自然也就看到了坐在屋檐下的大和与坂本。 登上了台阶的最后一级,肖枭停住了脚步,武藏自然也跟随他停了下来,而领头的巫女则是经过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背后没有跟人,愣在屋檐边不知道该怎么办。 屋檐下的两位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刚刚来到的二人。 “这就是你的姐姐?”肖枭问道。 “没错。”武藏一直笑眯眯的眼睛微微地睁开了一条缝,露出了她那银白色的眸子。 “而这边的这位,就是你姐姐的舰长……或者说提督吗?” “我想应该是的。” “你们源语,说‘幸会了,原来您就是大和姬啊!’该怎么说?”肖枭转头低头看向身边的武藏。 “你确定要在这个场合下直接告诉你吗?”武藏同样抬头看向了肖枭,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停滞了一会儿。 “ごきげんよう,あなたはやまとひめですか?”武藏低声说道。对面的大和与此同时不经意地缩了缩瞳孔。 “是吗?我了解了。”肖枭看着身边的武藏说道,“我说说看你看对不对?” “嗯,好的。”武藏很贴心地笑了笑,对面的大和再次缩了缩瞳孔,并且轻微地挑了挑眉毛,而她的提督坂本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肖枭那边的情况。 “锅基金哟,啊那达哇亚麻托黑麦戴思卡?”肖枭说出了十分蹩脚的中式日语,让大和在惊异之余,眼中几乎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笑意。 还真是个废柴呐,竟然连一门外语都不会啊,大和的心中这样想到,武藏你还真是找到了一个极品的舰长,大概就是为了惹我生气吧? “大体上是没有错误的,只是在发音上还有些缺陷。”武藏好像很高兴地微笑着鼓励道。 听完了自家海雾娘的鼓励,肖枭似乎是鼓起了勇气点了点头,然后他就将伞交给了武藏,自己走了过来。 大和轻轻地提起了自己的裙子站了起来,似乎是准备伸出自己的手来接受肖枭的亲吻,毕竟吻手礼是目前世界上最为流行的贵族男女之间打招呼的方式,大和想当然地认为肖枭被武藏选为自己的舰长,在明国应该不是个无名小卒才对。 然而肖枭却直接错过了她伸出的右手,直接转向了坂本的面前,看着依旧盘腿坐着的坂本,大大方方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是一个很一般的握手礼。 坂本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大和,还是伸出了手与肖枭握了握。 肖枭猛地抓住了坂本的手,不管一边大和尴尬的脸色,在坂本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下,似乎是很高兴地说道:“锅基金哟,啊那达哇亚麻托黑麦戴思卡?” 他依旧没有放开坂本的右手,而是兴致勃勃地回头问依旧打着伞站在雨中的武藏:“小武藏,快告诉我,我崇拜您很久了用你们源语怎么说?” 武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倒如同是黑夜中的一道阳光,肖枭从来都没见过武藏真正地笑过,她一直是那样一成不变地微笑着,好像永远都是那副表情,不变更。 然而,这次那如芳华一般明亮的笑靥,让肖枭,甚至他身边的坂本,都看得一呆。 “抱歉,”虽然流利但是声音依旧有一点点古怪的华语从肖枭的侧脸传了过来,坂本有些尴尬地回应道,“您认错人了,在下名叫坂本瞬春,并不是大和姬,在这边……” “啊哈哈哈哈!”肖枭立即摆手打断了坂本的话,挠着脑袋爽朗地大笑道,“我说你怎么穿着军装,自己的提督反而穿得那么花里胡哨?原来你不是娘们,只是个娘炮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怪我眼拙,认错了。” 然后他就直接扯过来大和依旧僵持在半空中的柔荑使劲地摇了摇,在大和黑得快要滴出墨汁的脸色中大笑着道歉:“抱歉了,抱歉了,是我眼睛不太好的缘故,看来回去要赶紧配眼镜了……我就说嘛,您虽然长得没有我们家小武藏可爱,体重也要比我们家小武藏高一大截的女人,虽然我不是太喜欢,但是怎么可能是舰队提督那种苦哈哈的傻大兵嘛!” 说罢他直接放手转身,向着武藏那边走过去:“武藏你怎么还在那里站着不动,快进来坐呀外边冷死了!” 当!当! 两声一先一后的脆响,肖枭立忙转过身,发现一柄还未形成完全的利刃正浮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正对着自己的背心……当然,利刃被一枚凭空浮现的小圆盾挡住了,而反观脸色同样有些发青的坂本那边,同样是有一枚利刃,也同样是被另一张小盾牌挡住了去路,寸步不得进。 “怎么,大和?”武藏笑着来到了自家舰长的身边,“我们姐妹这么多年不见,刚刚一见面,你就急着要杀我的舰长吗?” “哼!我这是替你清理门户!”大和显然是被气得不轻,看样子那双好看的眸子里都快要喷出火来啦! 肖枭如是想到,与此同时他也十分电波地直接将心中所想的东西说了出来。 “真是个牙尖嘴利的混小子!”大和皱起了眉头,似乎是更加生气了,纳米物质在一瞬间生成大量的利刃攻过来,却尽数被武藏构成的盾牌挡下来。 与此同时武藏也将大量的利刃攻向了依旧坐在地板上的坂本。 大和轻松地挡下了所有的攻击,只是看起来要比武藏轻松不少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原地,构形出漫天的利刃与盾牌,不过大和不愧是大和,据武藏所说她曾经貌似有两个计算核心,看来双核机就是要强劲不少。 “小武藏,你就不必攻过去了嘛,好好保护我就可以啦,”肖枭笑了笑,左手抽出腰间的横刀,拎着刀向着坂本的方向走了过去,“至于这只小猫咪,就交给我来打理好啦。” “是吗?”坂本也站起了身,依旧说着那口音不知怎么的就是古怪的华语,穿上了自己的皮鞋,从地板上跳了下来,拾起了自己的打刀,将那寒光闪闪的刀身从鞘中拔出。 “在下坂本,通明壹心流,免许皆传师范代。”坂本先是鞠了一躬,随后很是敬业地摆起了一个起手式。 “来吧,看我的飞天御剑流的天翔龙闪呀!”肖枭胡乱地摆了一个单手的起手式,将自己的横刀胡乱地横挡在了身前,右手却扶住了左边的手肘。 “得罪了!”坂本瞬春完全没有留手地冲了过来,然而这次另外的双方都没有阻拦,大和是对坂本的剑术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而武藏脸上所挂的笑容就很微妙了。 当啷!自然而然的,坂本在第一回合就挑飞了肖枭手中的横刀,一个右切上的刀路,他的眼中似乎还带着惊讶,大概是对面前这个对剑术一窍不通的人敢于直接面对他有些惊奇吧…… 由于坂本贴得很近,肖枭被巨大的力道震得向后仰到,然而他的右手却快速伸进了右侧的腋下,镀了镍的枪身被拔出的一瞬间,坂本的瞳孔顿时缩成了两个针孔,他努力地向后退去,然而向前突进的动作却是他无法快速地与肖枭拉开距离。 “砰!砰!”接连两枪打出,一发击中了坂本的小腹,一发打中了他的右臂,手中的打刀被震得飞了出去,他本人也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肖枭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屁股,不屑道:“真是的,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我玩儿武士的那一套,你以为你是能刀切子弹的绝地武士吗?还是你以为你姓坂本就能龙马附体?” 肖枭摇着头将手枪插回了枪套中,捡起自己被磕飞的横刀,回到了武藏的身边。 “怎么样,也该结束吧?”肖枭看着对面的大和,“我们,可是应了你的邀请,好心来与你谈判的诶!” 30 祸起萧墙(五) 30 祸起萧墙(五) ps:不用再费脑细胞起题目真心轻松得不得了。 ps2:学校没有暖气tmd冻死了。 谈判,即有关方面在一起相互通报或协商以便对某重大问题找出解决办法,或通过讨论对某事取得某种程度的一致或妥协的行为或过程,大和的这次谈判,其意图就在于说服武藏与绯红舰队,加入她在未来征服世界的战车。 “这个世界比曾经要大得多,我们的未来也会更加光明,如果已经有了能够为之不懈奋斗的环境,那我们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前进呢?”大和是这样谈论她的规划的。 然而谈判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自始至终武藏都没有顺着大和的意图谈论下去,她只是睁开了那双一直笑眯眯的眼睛,认真打量着面前自己那喋喋不休的姐姐,平静地目光似乎已经不再在意任何事情,因为她在很努力地辨认…… 自从成为了武藏的舰长之后,冥冥之中,肖枭与武藏之间就有了一丝莫名其妙的联系,肖枭能够感到一种妙不可言的感受——他可以大概地明白,武藏的心情如何,她到底在想什么——当然,他不能准确地知道,这种能力并非读心。 他只知道的是,武藏虽然在表面上依旧是漫不经心,事实上她的心中是极度失落的,大概是以前的那个熟悉的姐姐已经去影无踪了吧?毕竟大和现在在源帝国海军中大权在握,权力这种东西,是最容易让人迷失心智乃至疯狂的了。 “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对于曾经的姐姐诚挚地招揽,武藏是这样回应的,她拉起肖枭,快速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心中发堵的地方。 大和望着雨幕中远去的两个身影,若有所思。 “还要不要通知埋伏的人?”坂本在一边风轻云淡地提议道,他身上的弹头已经被大和帮助取出,伤口也使用纳米物质临时补好了,能够再坚持一段时间。 “你竟然没有生气?”大和有些惊奇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坂本瞬春只是她临时找到的一个幌子罢了,她有自己的矜持,哪怕会选择自己的舰长,又怎么可能是个男人?大和原本以为被舰队总部推荐来的这个男人只是个好看……还有些能打的花瓶罢了。 “是我的思维禁锢了,”坂本认真地答道,“他原本能够杀死我的,但是他没有,大概是想打醒我吧……” “怎么解释?”大和看着身边的年轻男人,莫名其妙地来了兴趣。 “他离开了明国,他放弃了自己的国家……”坂本看着自己面前的打刀,低声道,“他大概是要打醒我吧……是啊,都已经是什么时代了,为什么我还会下意识地用武士道的那一套思想来束缚自己呢?” “坂本少佐,”大和皱了皱眉头,“你是个优秀的军人,以后不要再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了!” “不,大和殿下,”坂本反而挺直了自己腰板,“我的思想是自由的,我的身体也是自由的,人是自由的生物,没理由永远都被禁锢在专制的体系之下,翻身不得。” “坂本瞬春!”大和怒喝道,“你在谈论一个很危险的话题你知不知道!” “正因为危险,所以才值得追求,因为结局注定要比那平庸的过程所得到的更加璀璨!”坂本站起了身,“您如果想要杀死我就杀死我好了,然后继续为这个已经日渐腐朽的帝国当牛做马,您是至高无上的大和姬,但您依旧不是苍天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您,依旧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生活。” “你……你就这么想死吗?” “殿下,我并非联邦侧的叛党,我只是一朝醒悟的一只蜉蝣罢了,”坂本笑了笑,低头看着地上的水洼,“只是真心为您感到遗憾,毕竟您应该身处在汪洋大海,而不是被束缚在这片小小的水洼之中,犹如一条束手束脚的大鱼,翻身不得……” “殿下,”坂本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单膝跪了下来,“您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份气量来扫除并替代旧的东西,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自当甘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哼!你不是个自有的人吗?”大和冷哼道。 “正因为是我自由的思想选择了这条道路,”坂本瞬春抬起头微微一笑,“才会死心塌地地追随您到世界的尽头。” ————————分割线———————— 乱魔海上,航行中的绯红舰队正迅速向着明国的领海航去。 武藏的甲板上,肖枭站在舰艏看着被劈开的大洋,夜已经过去了,舰队背离的方向,一轮橙红色的,火候恰好的卵黄一样的朝阳正从巨大岛屿的地平线后缓缓升起的,朝阳四散的光从侧面照射在肖枭的面孔上,让他的左侧身体瞬间变得如同半尊金像。 武藏坐在桅楼的投映下的阴影中,一张小小的欧风咖啡桌后,双手托腮,又一次收起了她那招牌性的微笑,愣愣地看着朝阳照耀下的男人。 她已经在这个世界的大海上生活了近百年的时光,自认为已经完全了解了人类这种生物,只是在面对这个名义上舰长时,却已然不能像一个月前那样轻易地抓住他的心思了。 这个男人成长地很快,在伶仃洋的海面上漂泊的那一个月里,他已经完全融入进了这个世界,却依旧有些若即若离,如果说一个月前两个人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尚未准备好进入考场的考生,如今的肖枭,却已经变得像个监考老师了。 这一个月他无非是在落马岛打了一次登陆的偷袭,而后在海上奔波逃命最终来了一拨反杀,武藏通过卫星观察得清清楚楚,但是她却思考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肖枭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但是无论如何,感觉让他来做绯红舰队的指挥官,不会是件坏事呢。”武藏微微一笑,低下头看向了手中的薄薄的小册子,这是他本月交付的公粮,一部名叫《摇号》的科幻类短篇,讲述的是在未来世界,面临即将地球即将毁灭毁灭的某个国家,用摇号的方法来决定每月送上太空的公民人选的故事。 “总算还是看得进去的东西,看来又赌对了一件事吗?”书页翻到了最后一页,她轻轻地合上了小册子,叹了口气道,“只不过还真不是个好结局呀。” 此时此刻,肖枭已经不再在舰艏的位置了,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坐在了咖啡桌边,旁若无人地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看着读书的武藏。 “呀!”白发萝莉被小小地惊吓了一把,小声地娇呼道。 “真是可爱的样子,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一面啊。”肖枭抿了口茶叶,点了点头说道。 武藏没有说话,而是把小册子工工整整地插进了身后的书架中,上面全都是她以前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书籍。 绯红舰队此时此刻已经到了乱魔海的中西部,靠近乙零三云区的地方。 “这里的这片云区是那个种族的驻地?”肖枭喝干了杯子中的红茶,指了指舰队左侧的那一大片低空接至水面的云团。 “这里是苍蓝舰队的常年驻地,”武藏撇了撇嘴,“当年大和就是在这里观察了好多年后才决定带着苍蓝舰队加入到源帝国的。” “是吗?”肖枭点了点头,“那么绯红舰队与苍蓝舰队,谁更厉害一些呢?” “当然是绯红舰队。”武藏一脸理所当然地说道,“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各种能力,绯红舰队都是苍蓝舰队的三倍不止。” “但是她们却还是活到了这个时候,应该不是你的失职吧?”肖枭淡淡地说道,“毕竟你与大和早已经撕破脸了,没道理不拼命打击她手下的势力才对。” 武藏沉默了,她没有接话。 “你认为大和所追求的,仅仅是在人间的复兴与强大吗?”肖枭认真地看着武藏,一如刚刚武藏认真地看着他的背影,“你真的认为她仅仅是为了复兴曾经一度在另一个世界没落的大和民族?” “难道不是吗?”武藏冷笑道,“她就是这样的人啊,在那边的时候,就已经因为这些人抛弃我了,亏我还曾经傻乎乎地相信那个人类的话,想要人类与海雾和平共处……每个海雾都是战争机器,我们不擅长战斗之外的事情,又怎么能参与到和平之中?” “曾经就是他们,就是人类抛弃了我们,他们建造出我们的身体发动了战争,而后又在战争中将千疮百孔的我们抛弃掉,让我们沉入不见天日的深海之中……”武藏的表情不算气愤,但是她那不断加快的语速说明了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再去费尽心机地与人类搞好关系?为什么我还要想一匹坐骑一样驮着他们冲锋陷阵,变成人类的尖刀,插在他们与我们的同类的胸膛上,而最后的得利者们,他们端坐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连前线都不见得去过一次!” “大和就是个傻瓜!一个费尽心机向着自我毁灭不遗余力地靠近的傻瓜!我很她!恨死她啦!!!”最后,武藏直接拍案而起,几乎是怒吼着说完了这席话,她的眼角噙着泪珠,轻轻地抽泣着。 “哭吧,哭完了就舒坦了。”肖枭站起身来,把娇小的武藏搂进了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哭吧,使劲地发泄出来,把你这些年的积郁统统都哭出来就好啦……” “其实呢,大和比你们任何一个人看得都遥远,”肖枭一边轻轻地拍着武藏,一边说道,“你不得不承认,人类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群体,哪怕他们有着各种各样肮脏恶俗的缺陷,有着种种不尽如意的地方,但是又可曾出现过十全十美的事物呢?大和的眼光,虽然依旧有局限性,却已经不再着眼于这俗世中的权力了。” 武藏依旧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上,不作声。 “titans不愿把他们先进的科技分享于这个世界,就是因为最了解人类的还是人类本身,他们知道人类恐怖的学习能力,知道一旦自己引以为豪的科技被握在了其他人的手中,他们就将迅速地失去自己的优势。” “你自己说过,海雾与舰娘,多半都是靠着自身强大的实力,你们的科技并不发达,因为你们存在的本身就是不科学的,也有可能是更高层次的科学,但是现在的你们根本就无法掌握。” “大和所要做的,就是借助人类的整体智慧,让海雾……亦或者只是她本人持有的科技水平达到一个更高的高度,达到一个让她对于titans来说,有更大优势的境界,她之所以选择了源国……无非是源国更能够接受她,更有利于她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去罢了。” 武藏抬起头看着肖枭:“你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都是我自己瞎猜的罢了,”肖枭摇了摇头,“不过我觉得已经很接近事实了,大和与你们不同,与舰娘不同,她认真地研究与学习过了人类的言行,她显然已经产生了变化,不再是曾经的大和了。”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回到明国去呢?”武藏不解地问道,“明明妹妹也已经不在哪里了,你现在大概也被认定为叛逃了吧?” “我的根在那里,”肖枭叹了口气,“就像海雾离不开大海,离开了大海的海雾就会变质一样,我是华人,离开了祖国,我害怕自己也会变质。” “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的舰长。”武藏摸了摸肖枭的脸,微笑道。 “我想回去,没有理由,”肖枭定神道,“就是这种强烈的愿望,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来自我本性与本心的愿望,我没办法解释到底是为什么,因为没有什么为什么可言……” 武藏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走之前麻烦傻白为我做一次手术吧,”肖枭抱着武藏坐了下来,“毕竟如果战争结束了,我还想活着回到你……们的身边呢。” “放心吧,你一定能的。”武藏用胳膊环着肖枭的脖颈,面容上是与平日里截然不同的笑容,“肖枭,你真事儿奇妙的人类,我能感觉到的,你真是,与众不同。” “那就借你吉言了。”肖枭将武藏从他的身上放了下来,忽然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过走之前,还是把我的脸也改一下吧。” 31 新舰长 31 新舰长 肖枭在重新登上明国的土地之前,已经从武藏的口中得知了他离开国内的这几个月内,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对于莱因哈特这个名字,肖枭下意识地挑了挑眉毛,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总觉得这名字他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 在伊丽莎白女王号舰体上施行的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由纳米物质改造成的纳米机器被融入特制的营养液注射进入他的脊髓之中,这一个单位的纳米机器会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不断地增强他的体质,根除体内病灶,重新构建骨骼与肌肉的组成成分,大量的其他元素被融入了肖枭的体内,不断地融入进改造中的细胞内,构成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 在武藏的预计中,改造完成的肖枭,将会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超级战士,他的神经反应与肢体强度将会大大地增加,双眼可以大幅度的变焦,而且可以自主形成并覆盖一层可以提供夜视功能的红外视角覆膜,他的上皮组织的坚韧度虽然没有一个变态的提升——主要是为了防止在日常生活中引起他人的注意——但是这样的短板却被纳米机器所可以提供的高速再生所补全,他的肺部现在甚至能够从水中分解出氧气,但是呛水的痛苦依旧存在,只不过现在的肺泡强度提高了,完全不必要去担心被呛水所伤到。 武藏计划中的第一阶段改造就此完成了,至于为什么不对他进行第二阶段的改造,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时间了,另一方就就是因为这个阶段还没有经过活体实验,理论上虽然可行,但是风险还是不小,武藏可不想她好不容易又找到的一位人类指挥官直接被自己玩儿死。 最后,傻白为肖枭制作了一只足以以假乱真的面具,这张面具只有薄薄的几个纳米,然而却能神奇地改变肖枭的容貌,而且因为是用某些手段使其直接生长在了面皮的表面,所以透气性很好,而且不必担心自动脱落的问题,这层脸皮的寿命是五年左右,除非用海雾特别制作的药水涂抹,否则就如同真的脸皮一样,在受伤后还会提取体内的营养,营造出疤痕的痕迹。 庆元13年12月25日,由于圣诞节的来临,南北两方不约而同地进行了短暂的休战,因为无论是塔兰托人还是华人亦或是在明国境内同样居住着不少的盎驯人,在黄种人与白种人当中都有相当的一部分信仰十字教,在明国境内主要表现为新式路德训约教与文德摩尔式明十字教,但无论是何种信仰,圣诞节依旧是一个重要的节日,不单单是因为其宗教地位,更因为在其之后,就是明国一年中最为重要的节日——元春大假。 不管怎么说,眼看都快过年了,大概今年是不会有个结果了,双方貌似是达成了什么协定,约定年后再战。 虽然现在外界都认为莱因哈特是个单方面撕毁和约并进行偷袭的混蛋,不过他本人倒是很支持这个时间的停火协议,不仅仅是他再世为人二十多年来的习惯,更是因为只有在过年期间自己的姐姐才能真正地闲下来,两个人才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 安妮罗洁?冯?缪杰尔是南二舰队直属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更是许多手术的主刀医师,自从内战打响以来她每天都是从早忙到晚,事实上她与托马斯原本计划在今年的春节登记结婚的,然而在这个关口却出了这么一档事情——自己的未婚夫竟然是个外国来的间谍,而且还掀起了一场企图撕裂自己祖国的叛乱! 莱因哈特与她解释托马斯身份的时候她几乎要晕厥过去了,差些不能接受这件事情的打击,而对于自己的亲弟弟将自己的未婚夫击毙这件事情,看得出来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比较重要,她甚至没有向莱因哈特抱怨过什么,包括之后莱因哈特接管过了叛军的指挥权以及再度掀起内战一事。 从某种意义上讲,安妮罗洁是一个极度溺爱自己弟弟的姐姐,她没有别的方式来支持自己的弟弟,只能每天努力地工作,战争所产生的大量伤兵,她接手了所在地区几乎所有她有机会接手的手术,能救回一个人,就是一个人。 休战被双方同时确认之后,之前所有的战争就像一幕舞台剧一样散去,双方都只有少量抽到下下签的轮防士兵还留在前线上自认倒霉,甚至有的地方出现了两边的人凑在一个酒馆里互相诉苦的事情,圣诞节停火令的颁布似乎在一瞬间就将一个几乎分裂为两半的国家重新又拼合在了一起,这是一件令所有人都啧啧称奇的现象。 ————分割线———— 伪装后的肖枭在北方距离前线不远处的莲港带着换上了一身洋装的射水鱼登岸,他身上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舰队中级军官制服,肩膀上还戴着一颗八角星的肩章,这都说明了他是一名少校。 他手提着一只皮质的小型行李箱,另一只手拉着射水鱼,走进了北方第三舰队的驻港大门,他在门禁处询问了点儿什么,随后就有一辆军用的吉普车来到了大门处将他们接了进去。 军用引擎显然要比外边天上飞的那些民用型号给力得多,至少他屁股底下的这辆吉普就在几秒钟内就升高到了30米高空的第四级别专用飞行通路,快速的向基地正中央的大厦飞了过去。 苍青星的反重力科技已经普及到了民用的级别,然而这并不能表明其发展得有多么先进,无论是军用车辆还是民用车辆,只能装配一个小小的,用来排斥引力可以浮起来的反重力核心,其推动力却依然要靠汽车尾部的内燃涡轮喷气发动机。一辆反重力车就像是一架小型飞机罢了,也是因此,只有有钱人与军队能够用得上反重力车,小市民们还是要在地面上老老实实地堵车。 毕竟哪怕是军用的小型反重力引擎也无法让重达数十吨的坦克飞起来,更何况还没有小型的喷气发动机能适用于一辆坦克,而且貌似让坦克飞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而拼命在为飞机减重的陆航更是对这种反重力技术深恶痛绝。换句话说,titans提供给人类的反重力技术,无论是在陆军与民用方面都不是怎么受重用,也只有舰队还在不遗余力地支持发展,这也是为什么肖枭会在青兰港看到那么多反重力车——一方面是军队的鼓励;另一方面,就是青兰港生活的大多都是军属。 “真是一趟难忘的旅程,您的技术真是不错。”从车中走下来后,肖枭将射水鱼从车上抱下来之后,转身对开车送他来的那名士官点头称赞道。 “那是,我老王可是这里的老司机了!”面貌粗犷的王士官大大咧咧地接受了肖枭的称赞,“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喊我,保准麻溜地给您送到了!” “好呀。”肖枭笑着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转身拉着射水鱼走进了大楼中。 23层,舰队司令官办公室。 北三舰队的司令官是个已经胡子花白的老人,他的名字叫宗德怀,是一名中将,原本他的任期就到今年的年末,之后既可以退休回到老家,安安稳稳地含饴弄孙乐享天伦了,只奈何突然爆发的南方叛乱,让他的任期凭空提升了五年,不过作为补偿,新的一年里他将位列帝国舰队仅有的三十几位上将之一。 宗德怀看着手中的简历,同时抬头看了看面前笔挺站立在他办公桌前的年轻人,简历上是这么写的: 姓名:叶枭 性别:男 出生日期:威仪57年12月26日 年龄:27 军衔:少校 入列编码:98128576 服役历史: 庆元9年9月1日,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于北方舰队指挥学院海上参谋科,进入北方第一舰队总参谋部担任中尉参谋。 庆元11年1月31日,经北一舰队总参谋部意见调转至北一第15分舰队,担任分队旗舰极东级“夏库”号战列舰上尉参谋。 庆元12年12月10日,进入北方舰队指挥学院继续深造战舰指挥学。 庆元13年12月23日,升衔为少校,经学院调度部意见,进入北三舰队,建议并入战争指挥序列。 个人荣誉:曾获得北方第一舰队“业余飞行技术比赛”第六名。 “这么说,你是来我这儿讨个舰长当当的了?”宗德怀自然不傻,寸功未立就在四年内连升三级,这在曾经的“和平时期”里,对于一般舰队军人来讲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是一个刚刚从军校毕业的娃娃军官,前两年还都留在岸上当参谋。 面前的这个叶枭,说白了就是上边某个人家的少爷,下来镀金的,怪不得今天早晨京城的总部那边来了电话,说今天有几个小辈要来,让他关照关照。 “区区不才,不敢有如此妄想。”肖枭一挺胸,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这位小朋友呢?”宗德怀瞥了一眼拘谨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射水鱼。 “这是舍妹,”肖枭回答道,“由于她非要跟我到莲港来,没有办法……” “嗯,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你的宿舍足够两个人住得很舒服了,”宗德怀点了点头,“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到底想不想在我手下干个舰长啊?” “如果可以的话,那真是太荣幸了。” “小滑头,这就算是你的表态了吗?”宗德怀抬了抬眼皮,瞥了一眼肖枭,问道。 “是的。”肖枭依旧是那副表情,平静地回答道。 “罢了罢了,看来不止一家想要瓜分这场战争的利益啊……”宗德怀摇了摇头,在肖枭的假简历上签上了他的大名,随后将简历递给了他,“你到丙号港区的08分舰队报道吧,他们那里有几艘从第一序列退下来的轻巡,自己挑一艘就好了。” “多谢宗上将提拔!”肖枭一并脚跟,敬了个礼,随后招呼着射水鱼,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并轻轻地为他掩上了房门。 “真是个小滑头,老夫还只是个中将呐。”宗德怀摇了摇头,拿起电话,拨通了前台的号码,“喂……嗯,那个韩家的小丫头,让她上来吧……嗯,没错。” 莲港丙号港区,第08分舰队驻地。 这次来到港区的仅有肖枭一人,扮演他妹妹的射水鱼则被他留在了宿舍中,小萝莉对于人类世界的电视很感兴趣,因此也没有什么不满,窝在家里乐呵呵地看节目了。 17号船闸的岸边,站着一位似乎是在等人的中年人,他穿着一身冬季常服,正不断地跟自己身边的副官抱怨着什么。 肖枭立即向着那边走了过去,刚刚在宿舍里接到了分舰队指挥官的电话留言,就是让他立即到消息后立即到港区第17船闸报道。 “请问,您是陈上校陈指挥官吗?”肖枭小跑着过来,在中年男人面前站定了问道。 “嗯,我就是08分队的指挥官陈建勇”中年男人很自来熟地拍了拍肖枭的肩膀,“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小叶?” “在下叶枭,见过陈上校。”肖枭敬了个礼,答道。 “什么上校,以后叫我老陈就成。”陈建勇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揽过来身边的副官介绍道,“这是我的副官,他姓郭,我们这些老头都喊他郭子,你这个小辈就算啦,看在我的面子上,喊他声郭哥就行。” “郭哥您好。”肖枭也是微笑着向着郭副官敬了个礼。 “叶少校好。”郭副官似乎是有些不苟言笑,与他的长官性格似乎一点儿都不一样。 “我们这个舰队,说白了就是接受各种预备退役军舰的训练队,也是你们这些从上面丢下来的人镀金的地方。”老陈一边自来熟地向肖枭抱怨着一边熟练地从内兜里摸出了烟盒与打火机,向着肖枭晃了晃,“会吗?” “您来点儿我的吧。”肖枭反而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只银质香烟盒,打开来取出了两根做工考究的卷烟递给了老陈与郭副官。自从他纳米化改造完毕之后,烟酒这些东西对他来讲都不是什么刺激的玩意儿了。 两个人接过来打量了一下,纷纷宝贝一样地揣进了兜里。 “你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以后等有时间再拿出来好好地品。”老陈不由分说地先给肖枭点上了烟,又给自己和副官点上了两根不怎么样的。 “来来来,时间有限,我一会儿还得去忙别的。”老陈拉过肖枭走向17号船闸,宽阔的船闸内停泊着四艘设计样式差不多的轻型巡天舰。 “这是刚刚从第一梯队退下来的四艘‘波峰级’,来这儿之前都已经除籍了,一个月内我还要费脑子想好新的名字向上报备训练舰的档案。”老陈指着这四艘船说道,“你最先来,这里边你随便挑一艘,以后就是你手下的船了。” 32 熟人 32 熟人 面前的四艘波峰级轻型巡天舰,乃是二战中期,也就是帝国威仪历43年下水的波峰级重巡洋舰改装而来,是战争后期作为旧式海上航行舰与海空双栖舰交替之间出现的过渡船型,原本的波峰级共有十五艘,下水后分别编入了南北海军舰队,在北伶仃洋与西风暴洋与源帝国海军以及联邦海军作战。 由于要把占地很多的反重力阵列塞到船体之内,并且能使这艘排水量18000吨的庞然大物能够自由地在天空上翱翔,设计师不得已只能够剥削波峰级的装甲来减轻负担,波峰级也因此成为了唯一的一级排水量接近两万吨,实装了重巡203主炮,却仅仅披了一身轻巡小钢板的巡天舰。 没办法,海军部只能将这些被改造得有些不伦不类的巡天舰改列为了轻型巡天舰。 得到改造的波峰级有九艘,其中有五艘编入了帝国海军南方舰队,派往北伶仃洋与西风暴洋交界处的吕诺斯基群岛,四艘编入北方舰队前往乙零三云区空域,但最终活下来的却只有北方的这四艘——联邦海军的过渡舰型是“索德拉级”冲锋舰而且他们将安福利哥大区与德意志交战的两艘“凯宾斯基级”防空防空重巡经由南伶仃洋调了过来。 索德拉级要比波峰级更极端,她们的身上几乎没有防护装甲,六门120单联副炮,根本没有设计主炮,只有动力室与舰艏包裹了很厚的350mm重型防护带,因此她们要比波峰级更快一些,速度甚至达到了驱逐舰的标准,而索德拉级主要的作用就是像一枚大号的炮弹一样向着敌军的空中舰队发动冲锋,坚固的舰艏、传动与龙骨给予了她极大的幸存可能性,虽然每次冲锋基本上外侧的装甲都会全毁,但是舰船本身却不会受到致命性的伤害,而舰上的乘员也不会有多大的伤亡。 波峰级防护动力室的重要装甲带也仅仅只有100多毫米的厚度,对于凯宾斯基级舰上的六座152双联速射炮压根就没有防护可言,而明帝国海军根本就没有能够快速反应的防空型巡洋舰,更没有能力来压制天空上横冲直撞的索德拉级。 南方舰队的五艘巡天舰,有两艘是被凯宾斯基的152炮打下来的,剩下的三艘则都被索德拉级的冲锋撞沉了,甚至有一艘直接被在空中横切成了两截,索德拉也因此获得了“风暴洋上的剃刀”的称号。 不过,随着日渐成熟的海空舰技术,明帝国最终还是渐渐地取回了其在西部风暴洋中部以及赤道偏南部的制海制空权。 肖枭看着面前的四艘波峰级,这几艘轻巡,都是在外征战了超过四十年的“老爷舰”事实上在十年前她们就应该退役了,只不过和平年代海上的争端并不多,她们来客串一下海上的巡逻舰艇还是蛮有门面的。 然而如今明国境内的南北战争爆发,无论最终那一方取得了胜利,亦或是双方终究是难解难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联邦cia的菟丝子计划成功地点燃了一根导火索,恐怕现在世界上所有的野心家都已经蠢蠢欲动,早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次世界范围内的战争了。 于是,老头子级别的波峰级自然不会再被派上战场,事实上她们早在二战结束之前的那段时间就已经追赶不上时代的脚步了,哪怕是让她们退役下来当训练舰都有些与时代不符,恐怕也就只能像现在这样,或是成为豪门子弟的大玩具,或者等待着被拆解的命运。 “我就要这一艘了,”肖枭指了指从左起的第二艘对身边老陈说道,“至于名字,就叫她‘湫’吧,取一泓秋水之形。” “嗯,小叶你起名字的天分不错,干脆就连其余的几艘舰名……嗯,还有舰级的名字你也一同起了吧。” 什么是我有天分,分明是你不愿动脑筋呀!肖枭尴尬地笑了笑,思考了片刻,指着右手边第一艘说道:“这是椿,作为首舰。” 随后是右手边第二艘:“这是花,作为二号舰。” “我的湫,三号舰。” 随后他又指了指最左边的那艘:“月,四号舰。” “好!”老陈抚掌笑道,“春花秋月,真是个好名字!那么舰级呢?” “就叫时岁级吧,取时间岁月的意思。”肖枭来到自己的“湫”号面前,抚摸着那带着时代粗糙感的装甲,“他们都是走过了漫长岁月的功臣,最终能够如此善终,再好不过了。” “时岁级吗?”老陈点了点头,示意一边的郭副官将这些都记录下来,随后他来到肖枭身边,同样摸了摸湫的舰体,“你这小子不带那些贵家子弟的酸臭毛病,老子我喜欢得很,以后这四艘时岁级独立编成93队,就由你来担任队长吧。” “是!”肖枭挺胸抬头地敬礼回应道,“多谢长官提拔。” “叫我啥?” “啊?哦……多谢老陈提拔!” “哈哈哈哈,你小子……”老陈搂着肖枭的脖子,“以后就好好带队吧!” “是!肯定服从老陈你的命令!” 就在这时,一声充满英气的女声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报告!调任少校韩宁前来报道!” ————————分割线———————— “调任少校韩宁,前来报道!”韩宁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在老陈的身后站定敬礼道。 肖枭的身子为之一滞,老陈则是很爽快地转过身哈哈大笑着张开了手臂:“我的小外甥女,你怎么今天才到啊!” 韩宁微笑着走上前来,与老陈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依旧退步立正,一本正经地说道:“四姨夫,我刚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这一个月的调养时间您总得给我呀。” “嗯,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老陈一边笑着一边点头,上下打量着韩宁凹凸有致的身材,“啧啧,真像你妈,以后你可得小心着点儿了,这北三舰队里的大老爷们儿可都饥渴着呐!” “我看倒未必有人敢向韩小姐出手,”肖枭笑着说道,“我们的武家标杆,可不是说着玩儿玩儿的,是吧?” “抱歉,你是?”韩宁看向肖枭,却不认得这人到底是谁,只是从声音上听来,似乎又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是不是有一种‘这个哥哥我曾见过’的感觉呢?”肖枭耸了耸肩走上前来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是叶枭,叶子的叶,夜枭的枭,与算是你的前辈,比你要早几年从学院毕业。” “啊,小宁你以后就做93队的副队长吧,”老陈拍了拍脑瓜,突然说道,“你既然是少校,又被宗德怀那个老家伙丢到我这里,恐怕就是要分给你们哪几艘老旧的轻巡做你们的处女舰了。” “93队?已经确立编制了吗?”韩宁抬头看向了17号船闸内的那四艘轻巡,“波峰级?这种老古董还能开起来吗?” “开起来倒是没有问题,不过空速已经远远低于海速了,”老陈叹了口气,“我这里就是这样呗,垃圾装备总是要丢到这里走一遭的……左起的第二艘已经被小叶挑走了,你就在剩下的里边挑一艘吧,名字也已经起好了,就叫做时岁级,从右到左分别是椿、花、湫、月,椿是椿树的椿,湫是水秋湫。” “我就选月号吧,”韩宁爽朗地决定道,“我可是很喜欢赏月啊。” “既然我是副队长,那么队长就是面前的这位叶……”韩宁看了看依旧握着自己手的肖枭,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少校,我与你同级。”肖枭点点头,松开了韩宁的手,背在身后偷偷地摩挲了几下,“总之,今后就多多关照了。” “多多关照。” 肖枭与韩宁手里拿到的这艘轻巡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改装,毕竟有些地方已经老旧得不成样子了,也不得不进行更换,按照老陈的话来说就是“只要不是拆了重建,随你们鼓捣”。每艘船配给的水兵会在舰船改装完毕之后由部队进行配给,93队的办公室也会及时地分出来,总之还要忙的东西有很多。 肖枭思量了一下,对于湫,他的改装意见并不多,首先安装在龙骨上的反重力阵列可以换成小一点的新式货色,第一梯队恰好淘汰下来一批半新不旧的阵列,虽然不是最新的样式,但是比旧波峰级的那套不知道好了多少。 由于是轻巡,选择的主炮口径不会太大,以前的前后两门203被他毫不留情地抛弃了,换成了前方的一门三联155、两门单联127,后方则同样改为了一门三联155炮,增厚了舰腹部的装甲层(达到了以前的两倍),舷侧的装甲没有改,但是在甲板下增加了许多独立的密闭舱,这是防止无法飞行时装甲又恰好被击穿无法入水的情况,独立舱可以提供足够的浮力。 又申请加装了一套全新的通讯系统,以往简陋的上层建筑也得到了密闭式更改,舰艉出安装了一架侦查炮艇。 肖枭看着被拖入改造船坞的湫,心中明白这次改造大概又要耗费不短的时间,好在武藏伪造的资料很健全,丝毫没有查出什么差错,否则单单就是这昂贵的改造费用,就会让他人心生怀疑。 现在他决定回家好好地喝一杯,顺便,去会会熟人。 33 圣诞夜(上) 33 圣诞夜(上) 肖枭的公寓中。 射水鱼依旧兴趣盎然地看着电视,那台小小的机器,因为几个小时不停歇的工作,现在已经有些发烫了。 刚刚洗完澡的肖枭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围着一件浴巾,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来到了电视机前的沙发后,看着小小的彩屏中活动着的画面问道:“射水鱼,你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无所谓啦,只要是变态提督做的,什么都可以呀。”射水鱼将她死死钉在电视屏上的目光向着肖枭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又立即脸红着缩了回去,肖枭倒是完全没有注意,依旧裸着上身,在沙发背上爬了下来,同样看着电视,好奇道:“你在看什么呐?” 他的嘴正巧凑在了射水鱼的耳边,说话吹出的温热气体直接就喷到了射水鱼的耳朵后。 “呀!”小萝莉惊叫了一声,随后面皮红彤彤地转过身来,手里的抱枕毫不留情地就拍在了肖枭的脸上,“真是个变态!” 永远都不要小看舰娘的力量,这一抱枕下来直接将肖枭拍翻了回去,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却不知道到底又有什么地方惹怒了自家的舰娘。 “不过为什么都没见过你吃过资源啊?”肖枭揉了揉脸,坐起来,有些疑惑地看向射水鱼的背影,“你们舰娘不是最喜欢四项资源吗?为毛自从捞上你来之后,就一直看着你跟我们一起吃饭?” “不知道呢,射水鱼可是能够直接食用纳米物质的舰娘哦!”小萝莉也是一脸正色的转过身来,随后又快速地转了过去,“人家……人家也不知道为啥不用补充啦!还有你这个变态,浴巾都掉下来了,你就不觉得下面凉飕飕的吗?” “诶?”肖枭看了看自己的下身,果然浴巾已经散开了,松松垮垮地搭在上面。 “我说,你这个年龄的小女孩不应该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一样吗?”肖枭有些汗颜地将浴巾重新围好,“枉我还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原来都是你自己工口地脑补嘛!” “工口是什么意思?”射水鱼愤怒地转过脑袋,“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你绝对是在骂我没错了,作为一个提督……还是变态提督,你就不能好好地爱护自己的舰娘吗?” “可是你懂得这么多我也没办法呀,总不能给你洗脑吧?”肖枭没好气地站起来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明明是自己想歪了还要怨别人,变态是你自己才对吧。” “哼!我这是用知识武装自己,以防止不慎落入某爱好幼女的变态提督的魔爪之中!”射水鱼同样是一哼,继续转过身来看自己的电视。 叮铃铃!叮铃铃!门厅的电话响了起来。 “接电话去,我还在换衣服!”卧室里传来了肖枭的声音。 “什么嘛,又拿我当传声筒,明明我的作用要大得多才是……”射水鱼扁了扁嘴,关上了电视机,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门厅,用力地踮起脚尖拿起了老式电话机的听筒。 “喂?这里是叶宅,我是叶小鱼。”射水鱼有气无力地回应道。 “啊?你就是叶枭的那个妹妹啊!”电话机中传来了老陈豪爽的声音,“我是他的上司老陈,叶妹妹麻烦你帮我通知你哥哥一声,让他带着你晚上到港区内的舰队酒家里来聚餐,一方面是欢迎新人,一方面……” 啪,射水鱼已经毫不客气地将电话挂掉了,真是的,说要干什么就好了嘛,还啰嗦那么多,谁要听你的话…… 另一边的老陈呆呆地看着面前响着忙音的听筒,最后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真是个脾气古怪的妹妹,看来小叶平日里也要吃不少的苦头咯!” 叶宅。 “射水鱼,刚刚是谁?”穿着一身家居服的肖枭走出了卧室,射水鱼此时正在门厅的穿衣镜面前摆弄一身新裙子。 “一个一听声音就很猥琐的大叔,”射水鱼头也没回地回答道,“让你晚上带我去聚餐呢!” “啊?是老陈吗?”肖枭挑了挑眉毛,“那可是我的上司,你怎么不叫我出来听电话。” “还要亲自打电话通知下属的上司,一看就没有前途的好吧?”射水鱼一脸不在乎地回头瞥了一眼肖枭,“我还扣他电话了哦!” “啥……啥?!”肖枭惊得目瞪口呆,新上任的第一天,不光没亲近自己的上司(因为上司很自来熟地过来亲近了自己),反而自己的妹妹还挂了人家的电话。 肖枭立马冲了过去想要拨回去道歉,然而直到他看到了鞋柜上的那台老式转盘电话他才拍了一下脑袋,该死,没有来电记录,自己又不知道老陈的电话……落后的技术真是太不方便了! “嘛嘛,等到了那里,我去给他道个歉就是了嘛……”射水鱼过来像个小大人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童言无忌呀,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能与我这小姑娘计较不成?况且他一听就是个豪爽人,不会在乎这些的,反而还有可能为你平日里的生活担心呐,毕竟你有这么一个脾气古怪的妹妹嘛……” 肖枭残念地瞥了一眼射水鱼,刚刚是谁说人家声音猥琐的? 不过…… “你不能去!”肖枭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为毛!老娘新衣服都换好啦!”射水鱼气愤地跺脚道。 “没有为什么,”肖枭没好气地瞪了射水鱼一眼,“还有,不准自称老娘!你又不是恭哥,就你这小身子骨还自称老娘,等你有了十万吨再说呀!” “那李沫沫呢?人家也能自称老娘!”射水鱼梗着脖子道,“老娘不服,老娘还能再打十个!” “人家真名叫李虞薇,是堂堂帝国公主,她要自称老娘,除了皇帝和太子谁敢纠正她?”肖枭不屑地哼了一声,“要不然说你眼光有问题呢?当时如果你跟了她,说不定现在已经是锦衣华食的好日子了。” “那可不一定,我对自己的眼光自信得很!”射水鱼自豪地停了停她那平板一样的胸脯,“你还没告诉我呢,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难道你就让我一个人在家里挨饿?” “因为韩宁也在这里,”肖枭回答道,“她今天是与我一起来的报道的,只不过我们的时间错开了,没怎么接触就是,不过她虽然不认得我的脸,你可是没变长相啊!让她认出来岂不是漏了馅儿?” “没问题没问题,我射水鱼可是伪装的一把好手!”射水鱼自信地摇了摇头,随后咚咚咚跑回了自己的房间,不一会儿就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哥特裙又跑了出来,随后她对着镜子将自己的刘海整个从左侧铺散到了前面,而后又把自己长长的单马尾放了下来,变成了能垂到小腿的长发,紧接着又往自己的怀中塞了一只缺了一只眼的小熊,原本上翘的嘴角也耷拉了下来,整个人就从刚才的那只元气萝莉变成了一个随时随地散发着强烈负能量的哥特小姑娘。 “可是你这头渐变发色太显眼了,人类又不是你们舰娘这种幻想生物,我们都是单发色好吧。”肖枭小心地揽起射水鱼身后那柔顺的长发,指了指上面整齐地金红色渐变部分,“那里有染发染得这么精确的?” “呜,不就是发色吗?这不久更好办了吗?”射水鱼不屑地勾了勾嘴角,“你忘了我可以使用纳米物质吗?”随后她直接把小熊的脑袋掰了下来,从里边掏出了一只小罐子,打开盖子,里面细腻的银沙就飞散了出来,迅速地覆盖在了射水鱼的头发表面,将原本艺术品一般的金红色渐变发变成了一头花花绿绿色块,似乎是染了很多遍的叛逆发色。 “怎么样?”射水鱼在原地转了个圈,整个人就像一只飞舞的大花棉袄。 “好吧,我带你去,不过,别没事找事,还有不要把你的刘海掀起来,反正你也不会得角膜炎。” “安啦安啦,快带我走呀!”射水鱼高兴地抱着肖枭的手蹦跳起来。 “等着吧,我还要换衣服呢。”肖枭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舰队酒家是一家专门服务于帝国舰队的全国连锁酒店,当然也不仅仅只开在国内南北六大舰队的驻地,像是北伶仃洋的南洋舰队与极北处凛风洋的冰洋舰队的总驻地,也是有分店的。 据说这家酒店是一位亲王的产业,当然有关此类的小道消息众说纷纭,到底是什么情况反而没人能说明白了。 北三舰队的舰队酒家是一栋风帆形状的高楼,除了作为舰队将士们日常的食堂,也作为各个分舰队乃至总舰队聚会联欢的场所,亦或是高层会晤宴请来宾以及外宾下榻的地方。 如今南北停战,自然少不得聚会联欢的人,这对于北三舰队可是一件大事,如今长苏港的南一舰队名存实亡,与自由明国的叛军舰队交战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北三舰队的肩膀上,尤其是第一梯队,每天他们的巡天舰都要出航,毕竟战争的态势还没有演变到需要提督与圣舟们出手的地步,因此现在也就只能靠着双方的常规舰队之间互相堆积人命。 两边交战已经有些时日了,互相之间各有伤亡。相对于舰队来说,互相交战的频率原本是很低的,敌我双方按理来说,都是卯足了劲儿在海面或者上空相互寻找或者躲猫猫,最终不得不正面相对的时候才会进行决战。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两边离得太近了,几乎都在各自的家门口,战舰升空出航就必有一战,尽管双方都在不断地延长舰队两次出航之间的间隔,但每次交战之后的伤亡数字依旧令两边都很头疼。 圣诞节与元春大假的休战期,着实是让两边的舰队司令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汽车在舰队酒家大楼的前门停了下来,这次他们老老实实地乘坐了比较一般的低空反重力车,乘坐实感与普通汽车相似,只是在拐弯的时候会多点倾斜与离心感(毕竟没有轮子),这让射水鱼大呼不爽。 两个人走上了台阶,刚要进入门厅,这时又是同样有朝气的女声在背后响起:“诶?这不是叶少校吗?” 肖枭转过身,果然,韩宁也刚刚从一辆反重力车上走下来,正招着手向他们走过来。 “来了哦,”射水鱼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提督,“注意点别露馅了!” “我知道啦!”肖枭小声地回应道,该死明明是他应该说的话,怎么让自己的舰娘给抢去了? 看着走过来的韩宁,肖枭暗自在心里吐槽,你丫是刺客吗?怎么每次都在我身后出现啊! 34 圣诞夜(下) 34 圣诞夜(下) “这就是令妹呀,”韩宁走过来,在射水鱼面前蹲了下来,“小妹妹,我是韩宁,你可以叫我宁姐哟,初次见面,以后的日子里多关照呀!” 肖枭挑了挑眉毛,面前的韩宁,显得比三个月前在海上的时候要开朗了许多,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那次旅程留给她的礼物,不过总归要比曾经那个古板的少女让人感觉亲近了许多,恐怕在日后也会成为深受欢迎的“女神”吧? “哼,肤浅的女人。”射水鱼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巧妙地躲开了韩宁想要撩开她头发的手,然后小声地咕哝道。 “说什么呢,小鱼!”肖枭故作厉声地训斥道,随后按着“妹妹”的脑袋像依旧尴尬地蹲在那儿的韩宁鞠了一躬,“真是对不起了,舍妹脾气比较古怪,无意间冒犯了您,还望不要记在心上才是。” “啊,没事没事,”韩宁摆了摆手站起身,“小孩子在这个年纪总会有些叛逆,姐姐能理解的。” “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射水鱼再次咕哝了一句。 “叶小鱼!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肖枭一边装成陪着笑脸的模样,一边把射水鱼拉到了一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脸上是严肃刻板的样子,最终却小声说道,“差不多就可以了,别给我添乱啊。” “我知道分寸,”射水鱼同样装出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低声道,“这样一来,那个女人就不会再来骚扰我们啦!” “嗯嗯,知道错了就好了,别在给我生事了!”肖枭摸摸射水鱼的头,“去,给姐姐道歉。” “才不要给她这种老女人道歉!”射水鱼一甩“兄长”的手,抱着自己的小熊头也不回地跑进了酒店。 “给您添麻烦了,”肖枭站起来不好意思地陪笑道,“她就是这种性子,我们家里也没有什么办法。” “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韩宁与肖枭肩并肩地走进了酒店,手指却狠狠地攥着,脸上勉强的笑容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果然在女人面前绝对不能提“老”这个字吗? “不过我同样有个妹妹,”韩宁一边走一边说道,“如果她在家里闹这种闲气,恐怕父亲大人早就家法伺候了吧?” “韩超将军家法严苛,这些我也稍有耳闻。”肖枭点了点头,“不过有韩老爷子护着,您姐妹二人恐怕也不会吃多少苦吧?” “哼,那个老头一直护着小妹,”韩宁闻言不屑地撇了撇嘴,“对我倒是与一般的韩姓男儿一般无二。” “那还真是辛苦韩小姐啦。”肖枭笑着摇了摇头。 两个人停在了电梯门前,刚刚还在一楼的那台被跑出去的射水鱼抢用了,他们两个就只能在下边等另一台下来。 “不过叶枭你为什么不回北一舰队呢?”韩宁突然很奇怪地问道,“那可是北方第一支改组的舰队,待遇和地位都比北三好很多吧,再加上你回校之前的关系都还在北一……” “家里打算让我找点事做,”肖枭看了一眼南边的方向,“‘这场仗打完之前你都不要给我回来了’,他是这么说的。” 电梯外门门楣上显示屏的数字终于开始缓缓下降,从15层慢慢地落了下来。 “15层?那不是我们包下来的层数吗?”韩宁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聚会都要开始了,还有谁会下来呢?” “可能,是下来迎接什么人吧?”肖枭有些不确定地说。 这时,大门的方向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两个人回头看去,之间一辆豪华的长安牌加长轿车夹在另外两辆黑色的长安轿车之间停了下来,那辆轿车的前头右侧挂着一面小旗,斜对角分为两侧,下侧是金黄色,上侧是青蓝色,黄色的部分绘有一条换成∞形状的白龙与一门战舰主炮黑白色的侧影。 韩宁的脸色一变,看了看身边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肖枭,拉了他一下:“一会儿要鞠躬啊,你不会不知道那面旗帜是什么意思吧?” “哈?”肖枭根本不知道,他进入帝国舰队系统才多长时间?而且大部分都是在国外的海面上,你指望他知道多少舰队内部的事情? “那是当朝太子的提督旗,你真不认得啊?”韩宁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身边的同事,太子李立人乃是北方圣舟总舰队的少将提督,是那种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不是北一出身的吗?北一与北圣总的交流可不少啊,身处参谋部的叶枭不应该不知道那是什么呀?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见过实物呀?”肖枭有些蹩脚地解释道,“我那原本就是个闲职……” “好啦好啦,面见太子要45°鞠躬的规矩你总归知道吧?”韩宁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不解地看着那辆车,“这个时候不是圣舟出动的情况,他来这里做什么?” 说话间,加长轿车前后的轿车中已经跑上跑下出来了许多军人,他们将一条红色的毯子从加长轿车的后门铺开一直延伸到大门内,而后整齐地列在了红毯的两侧,一手托着仪仗火枪,一手按在仪仗剑的顶端,总之是站得神气十足。 一个人从加长轿车副驾驶的座位上走了下来,那人穿着一身纯白色的提督军装,胸前挂着金色的绶带,从肩章来看,是一名准将。 “那是太子手下的跟班,名叫曾文光,同样是一名提督,”韩宁与一旁的肖枭说道,“这个曾文光没有什么背景,是在落难时被太子所救,因此算得上是他的死忠。” 曾文光拉开了加长轿车右侧的后门,一个梳着背头的青年率先从里边走了出来,那就是当朝太子李立人。 李立人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白皙的面孔倒的确是很帅,他身上的书卷气很浓重,乍一看还会以为这是哪个书香门第的世子,若不是身上套了少将衔的提督军装,压根就看不出他是个军人,肖枭并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什么王霸之气,如果不是事先告诉他,他根本不会知道这是一名太子,因为在李立人的身上,压根就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威仪,就连对出门迎接他进入酒店的酒店经理他都是报以微笑。 啊,我倒是忘记了,肖枭叹了口气,这里并非小说与电视剧,也不是所有的太子都是飞扬跋扈的坏人,更何况这世界上被无端扔过来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就算这世界是一本传奇,他也不大可能是主角。 这时,又有一个人从车中迈出了脚步,那是一个同样穿着笔挺的提督服的女人,带着的却只是上校的军衔,她没有戴军帽,一头乌黑若檀的秀发披散在一尘不染的提督服上,那姣好的面容却让肖枭的内心无端地抽了抽。 女人,正是柳小蝶,她轻轻地挽起李立人的右臂,两个人齐头并进地踩在红毯上,向着酒店的正门走了过来。 “你们两个,还不快让开!”身后传来了老陈的低喝声,只见他与其他几位北三舰队的大佬都正侍立在大开的电梯门口,侧身以待。韩宁急忙拉起肖枭向后退了几步,推到了左侧老陈一众人的身后,一行人在太子与太子妃接近后,都纷纷躬下身子,行45°的武将君臣礼。 肖枭低着头,目光却向上瞥视去,划过从他身前的那些身前走过的曾文光,划过太子与太子妃两人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面孔,他的目光在柳小蝶那嫣然的红唇与流光的眼眸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就耷拉下了眼皮。 他的心里终究有了一个答案,哪怕这答案他并不是十分愿意接受。 ————————分割线———————— 舰队酒家,15层,空中花园。 肖枭坐在花园靠在边缘处的长椅上,手边的小桌上有一瓶香槟与几个已经被喝空了的酒杯,射水鱼装扮成的妹妹已经在他身边睡着了,五颜六色、看似被染了许多回的头发却依旧柔顺地流淌在肖枭的臂弯上,她的身上盖了一件肖枭的藏青色军装上衣,一只手却依旧抓着肖枭衬衣的手肘处,在那白色面料上留了好几个果汁与油渍成的小爪印儿。 夜已经深了,夜风从陆地吹向大海,带来了土地的芬芳味道,萦绕在这花丛的香氛之中,让肖枭情不自禁地深吸了一口气。 迎新兼休战狂欢聚会举办得很成功,所有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不仅仅是新鲜血液的加入,也不仅仅是圣诞节休战命令的下达(事实上像08分舰队这种身处大后方闲人舰队,不到最终的关头一般是不会派他们上战场的),而是因为太子与太子妃也将在这里服役一段时间作为婚前修行,这对于平时只招待镀金贵族与闲人旧器的第08分舰队是几乎不敢相信的事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当朝的太子与太子妃的婚礼,将会在旧历正月十五,也就是两个月后,在京城长安隆重举行。 据说哪怕依旧在战争状态,但是南方依旧划分为帝国统治的各省都已经开始筹备庆礼了,甚至不惜动用大型的军用运输机向北方运送,长安的空港据说已经是只进不出的状态,亲王以下的贵族都不可能在这时拥有使用首都空港的特权。 想必肯定会是一场甚是繁盛的世纪婚礼吧? 肖枭在自己的高脚杯中再续了一杯,明明是这具身体曾经的主人所欠下的的感情债,如今却要轮到他来还,还真是件不讲道理的事情啊。 不过又能怎样呢?毕竟他面对的是一个帝国的太子,甚至自己都算不得一个及格的竞争对手…… “拿开你的手!”花丛的那边传来了女人怒喝的声音。 “为什么?”男人的声音听来有些醉意,也有些许的不服气,“你是我的未婚妻,这是你应尽的义务!” “我还没有嫁给你呢!”女人反驳道,“公共场合里配合你也就算了,我告诉你,在我真正嫁给你之前,你一根手指都别想动我。” 啪!这声清脆的声响,是手掌与脸颊重重接触的结果。 两个人都沉默了。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末了,最先道歉的还是那个男人,“今晚喝得有些多了,希望你能原谅。” 女人没有说话,隐隐地能听到啜泣的声音。 “小蝶,你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男人平静地说道,“有些事实,你总得接受,我不想与一个不爱我的人过一辈子。” “那就代表着我必须要爱上你吗?!”女人抽泣着反驳道,“为什么妥协的必须要是我?是因为我是女人?!还是我不是帝国的公主?!我位不及你,就必须委身于你?!” “小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男人柔和地解释道,“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我已经发过誓,我会用我的一生,用我完整的一颗心去爱你,我不会像父皇那样,我的一生,身边只容你一个人,你要的我都会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是吗?”女人惨然地笑了笑,“我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我,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给我了!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一个太子,就算你在未来成为皇帝又能怎样?我想要的,你永远都给不了我!” “你不就是还想着那个男人吗!”男人的话语间终于也多了几分火气,“那个叛国者!那个把你抛弃了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曾经的事情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放弃了谁吗?你知不知道就算你就算你不嫁给我,你的父亲也不会把你嫁给那个穷鬼!” “李立人你给我讲清楚,谁是叛国者?这事情又干我父亲什么事?” “哼,那个穷鬼本来是要与你一起去读指挥学院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谢东城劝阻了,然后就直接扔到了舰队的仓库管理处,想必你的养父已经与他谈过话了吧,对于一些不能去攀遥不可及的高枝一类的事情,肯定也讲得清清楚楚了。” “不……不可能的!他是肖叔叔的孩子,爸爸不可能这么待他的。”女人不相信道。 “是吗?难道肖崇明还活着吗?”男人冷哼了一声,“更何况你本人不也是犹豫了吗?是谢东城把你嫁给我的,你如果当时稍微地反驳一下,恐怕你那个溺爱着你的养父也不会同意这桩婚事了吧?哪怕求婚的对象是帝国的皇室……” “我没有,我只是……” “够了!柳小蝶你已经是我法定的未婚妻了!按理来说我今晚就可以把你吃干抹净,我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出于我对你的尊重,另一方面是我不屑于这么做,你真的以为我会任你这么任性下去吗?还是说,你真的以为在这个地方,你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李立人,我从来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一个太子啊!”男人愤怒地辩驳道,“我如果不是真的爱你,会在这类陪你绕来绕去吗?我已经死心塌地地这辈子只求你一人了,你还要我怎么做啊!” “你们两个够了!”一个凛然的女声出现在了附近,是韩宁。 “宁姐?!你……你怎么在这!”李立人的声音中出现了一丝慌乱。 “作为帝国未来的皇帝与皇后,你们两个这样子成何体统?!”韩宁厉声喝道,“得亏附近没有别人在,立人,你知道今晚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对于皇室来讲是多大的一桩丑闻吗?你太子的位置,还保的住吗?!”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都给我回房间好好地冷静一下,”韩宁放缓了声音,“好好地睡一觉,不开心的事,能早忘记,就及早忘了吧。” 两个人各自应了一声,分别离开了。 肖枭靠在椅背上,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然后在韩宁到达这里之前,迅速地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假寐了起来。 良久,脚步声出现,而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听了这么久,听爽了吗?”韩宁一边说着,一边地下身来,撩起了射水鱼的刘海,“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可真是烂,连最基础的准备工作都没做好……” 肖枭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而是依旧躺在那里,平稳地呼吸着。 “肖枭,你如果还有良心的话,就带她走吧。”韩宁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叹了口气,说道。 35 所谓选择(上) 35 所谓选择(上) ps:求收藏呀,求推荐呀,不拉不拉不拉不拉…… ps2:不要再掉收藏了,我心脏有点不好,受不得这么大的刺激…… ps3:掉就掉吧,我自己写得爽了就好。 “如果你还有良心,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就带着她走吧,越远越好……”韩宁没有走开,反而在射水鱼的身边坐了下来,“小蝶是我见过的最倔强的女孩儿之一,如果再这么下去,我怕会出大事……” 肖枭睁开了眼睛,坐直了身子,转头看向了身边的韩宁:“我的演技真的有那么差?” “哼,好不到那里去……”韩宁冷哼了一声,“虽然你的面孔变更过了,但是你的身形却没有改变,我是一名武者,两次见面我都从你的身后接近,就是因为在第一次看到你的背影时我就产生了怀疑……练武的人可是很了解身体构造的。” “不可能,世界上身形相近的人多了去了,”肖枭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喉咙,随后发出的声音与往昔截然不同,“更何况我在自己的声音里也做了一点手脚,你不可能从这几个方面就看得出来。” “嗯,这下子声音契合多了,我说怎么总觉得你嗓子出了问题……”韩宁撇了撇嘴,“不过事到如今你关注的重点竟然还在这个地方吗?” “我总要知道自己的漏洞在哪里……” 韩宁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盯着他看,肖枭也丝毫不示弱地端坐在原地,没有一点让步的意思。 末了,韩宁叹了口气:“是你的‘妹妹’,那个你从水里钓上来的小姑娘,她的身体外貌,暴露了你的身份。” “所以说你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呀?” “这个属于女孩子的个人隐私问题,说出来会很难为情……” “没事,我就像是他的家长一样,你说给我听就好了。” “但是这种事真的不方便在这里说,这是我的矜持。” “什么矜不矜持的,快告诉我,我有强迫症,你不跟我说完话,我今天晚上都睡不好觉的!” “真的要听?” “嗯。” “不反悔?” “绝对不反悔。” “那好,那我可说了……” 肖枭正襟危坐地看着身侧的韩宁,一副小学生上课认真听讲的样子。 “是naizi……” 气氛尴尬地沉默了几十秒钟。 “啥?”肖枭一脸懵逼地看着脸颊已经绯红一片的韩宁,“你……说啥?” “咳咳咳,我去查了你的资料,你的妹妹叶小鱼,今年……11岁。”韩宁清了清嗓子,努力地让自己平复下刚刚有些激动的心情,没想到自己真特么说出来了,这种不矜持的话…… “11岁的小姑娘,是不可能有这种规模的胸部的……” shit!老子一世英名竟然败在了这里!肖枭一脸风中凌乱的表情,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再加上,你们两个的名字都起得太露骨了吧?”韩宁恶狠狠地瞪了肖枭一眼,“叶枭、叶小鱼……改个名字也要用心啊!而且你也不提前查询一下,北边哪里有姓叶的人家能把你办到这里镀金的?” “原来问题是出在了这里吗?”肖枭捏着下巴沉思,果然事情不可能都交给海雾去办呢,长门还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这身份绝逼不会出问题来着…… 不过,如果不是遇到了韩宁,恐怕也不会露馅了吧? “我估计小蝶也已经认出你来了……”韩宁没好气地说道,“你在人家进门的时候那么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你以为四周的人都是瞎子呀?” “也就是说,我已经暴露了?” “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仅限于我、小蝶……以及我四姨夫吧。” 卧槽?老陈怎么也知道这件事情啊? “我告诉他的啊。”仿佛是看穿了肖枭的内心所想,韩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你可是安安全全地把我带回来了,整个韩家都欠你一个人情,四姨夫自然不会站出来揭发你……不过你好像不怎么害怕嘛,那天晚上来接你的人,背景很硬咯?是源帝国那边?还是联邦?总不会是西边的那些帝国家里的吧?”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追问了,”肖枭正了正脸色,“我只能很明确地告诉你,都不是。” “那艘潜艇,也根本不是帝国的圣舟吧?”韩宁思量了片刻,忽然又问道。 “没错。” “我就说嘛,帝国怎么可能有那么厉害的潜艇,”韩宁笑了笑,“我虽然知识方面比不过胡晓晓,但也知道音速是什么意思……嗯,说起胡晓晓,她好像已经开始接受女魃计划了。” “是吗?那么,是谁做了恭亲王的提督?”肖枭装作不在意地问道。 “你眼瞎啊,没看到小蝶身上的提督服吗?”韩宁哼哼了一声,“不过这就这样了吧,恭亲王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在进入海洋了,小蝶大概也要陪在她身边做一辈子陆上提督……她恐怕也根本受不了这件事情吧……” 两个人之间又沉默了很长的时间。 “抱歉了,”肖枭最终还是开口了,“我不能带她走,至少在战争结束之前,我不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你……真的就是为了回来打仗?”韩宁的身子抖了抖,似乎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没错。” “为了什么?”韩宁腾地站起了身,来到了肖枭的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领子,“金钱还是名誉?!难道你是那种高洁的爱国者?!我怎么没看出来?!” “为了青鸟,我答应过志同叔,我要做青鸟的提督。” “就是为了这件事?你……你就把小蝶……放弃了?” “没错,这是我人生里的第一个承诺,”肖枭与韩宁对视着,“我一定要完成它。” “你有没有想过,你要付出的代价,是别人的幸福?” “我已经不喜欢她了,我从没对她做过什么,也没承诺过什么,”肖枭回答道,“我们之前的感情基础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她就算跟着我,也不会获得幸福的。” 他并没有说谎,他并不了解柳小蝶这个人,了解她的是他的前身,但是前身已经不在了,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不必要再为前身去还那些并非自己欠下的债。 “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你就把自己的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了吗?”韩宁气愤地质问道,“可是她依然在爱着你呀!你就不应当为她做点什么吗?!” “我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肖枭将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别处,是啊,他已经把她从必死的境地拉回来了,从今往后,他就不再欠她什么了,难道不是吗? 啪! 肖枭愣愣地侧着脸,他左边的脸颊上有一个红红的五指印,这一巴掌打得他脖子发痛,看来韩宁真的是气恼到了极点,分毫都没有留手。 “肖枭,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韩宁愤恨地说了一句转身离开了。 他依旧这样坐在长椅上,呆呆地坐着,保持着被扇耳光之后侧脸的姿势,默不作声。 天空中,一丝丝雪绒飘落下来,渐渐地,大朵大朵的雪花开始落下,风雪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浓密了许多,雪色逐渐取代了大地原本的颜色,也密密地覆盖上了一些东西,肖枭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莲城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还回荡着圣诞歌的童声。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 在一两天之前,我想出外去游荡~ 那位美丽小姑娘,她坐在我身旁~ 那马儿瘦又老,它命运不吉祥~ 把雪橇撞进泥塘里害的我们遭了殃~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 白雪闪银光,趁这年轻好时光~ 带上亲爱的朋友,把滑雪歌儿唱~ 有一匹栗色马,它一日行千里~ 我们把它套在雪橇上,就飞奔向前方~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 叮铃铃铃铃!!! “让我再睡一会儿吧……”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在闹钟无情的声响中痛苦地呻吟道。 “没事,你睡吧,我去做饭。”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他的耳边轻柔地响起,随后就是被子被掀开的声音,以及女人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 等一下!等一下!!! 肖枭猛地睁开了眼睛,从温暖的被窝中猛地翻身坐起。 绰约的晨光中,一个柔美胴体的剪影穿过了瞳孔,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那个身影他是如此的熟悉!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女人似乎看出了肖枭状态的不对劲,趴下身蹭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在自己的前额试了试温度,“没发烧,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我……我这是……在哪?”肖枭用力地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 “诶?等等呀,先把内裤穿上!”女人急忙走过来拉住了肖枭的手臂,“怎么恍恍惚惚的,做了什么噩梦吗?” 噩梦?刚刚自己在做噩梦吗?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没可能是个噩梦呀…… 他转过身,盯着面前女人那美丽而熟悉的面庞,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柳小蝶,我是你的妻子呀,”女人小心地捧起了肖枭的脸,“怎么了,肖枭,你没事吧?别吓我啊。” 肖枭?肖枭……自己的名字没有变,那么相貌呢? 他轻轻地推开面前的女人,迈步来到了床边的梳妆台前,俯下身,像化妆镜中看去。 那是一张令他都有些陌生了的面孔,那是自己前世的面孔,普普通通的样子,普普通通的身材,整个人透着一种普通的气息。 不对,记得自己明明是死了来着,临死之前,他还没有结婚,连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妻子? 但是他感受不到体内的纳米机器了,原本自己的身体中充满了能够靠意识调整的纳米机器,现在却丝毫也感觉不到了。 自己真的回到了曾经的故乡? 他伸手抓过了桌边的电子闹钟,要看过了现在的时间,他才能确认到底是怎么回事。 2018年5月12日,周六,晴,现在是早晨7点07分,以及……今天是512十周年的纪念日。 是两年之后,记忆中自己是在2016年的6月中旬的一个夜晚死掉的,死亡之前自己还有一点感觉……可是目前的情况告诉他,他不仅没有死,而且还活了两年,保持着曾经普通原貌的自己竟然娶到了一个美丽的妻子,而且与自己梦中的某个人一模一样! 这如果是现实的话,也太扯淡了吧?! 可是这里的所有感觉,无一不在说服他这才是真正的现实,他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一个没有突破任何界限的普通人,梦境中的那些妄想,都是不现实的。 “那么……”肖枭转过身,看着莫名其妙的妻子,问道,“我是肖枭?” “嗯。”柳小蝶点头应道,随后脸红地瞥了一眼他的下身,将手中的一条黑色平角内裤丢过去,“快点穿上吧,难不成你还有裸奔的嗜好?” “哦,”他接过了内裤,随后又问道,“我今年27?” “没错没错,除非你身份证上的信息登记错了!”柳小蝶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自己在这里忙活吧,你不用上班就能拿工资,我可不行,我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等等,等一下,”肖枭穿着内裤走了过去,一手托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你什么时候嫁给我的?” “两年前,6月28号,结婚纪念日你都忘记了?”柳小蝶叹了口气,“你还真是活得没心没肺的,真羡慕你这样的心态。” “对,6月28日,”肖枭点了点头,“没错……那么,我是孤儿吗?” 柳小蝶有些不可思议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走过来抱了抱他:“好啦好啦,这件事咱们就别提了好吗?真是的,干嘛还要再提起来。” “没事没事,你去做饭吧,我一会儿就去帮忙……”肖枭大着胆子同样拥抱了一下柳小蝶,随后推开了她,如是说道。 女人从房间中离开了,男人则是坐在了床沿上沉思起来。 看来,他貌似来到一个很有趣的梦境里呀…… 36 所谓选择(下) 36 所谓选择(下) 两年后的自己,似乎依旧是那个模样,坐在穿衣镜前的椅子上,肖枭仔细地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他变瘦了,这是第一项变化,而且很明显,曾经的他是个很健壮的人,并不是说有多胖而是很壮,如果从外观来看,甚至都无法看出他是个搞文学的人。然而如今的身体却与苍青星世界那边的“自己”相似,只有脸变回了曾经的模样。 他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自己现在,就好像是两边的世界糅合出来的结果,然而却也并不让人感到违和,而是一种新鲜陌生的感觉。 “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样子……”肖枭拉开了自己的衣柜,打算换上一身衣服出门看看,也许在户外有很多新的东西等待着他发现。 柜子里的衣服都很简单,好像他并不喜欢穿有很多变化的服饰,统一的白衬衫与黑色运动裤的组合让他多少有些无语,自己的品味,还真是没别人了呀。 穿好了衣服,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即冲到了自己的床头柜前,抓起了留在柜子上的手机。 没看错呀,是手机哟!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碰手机了! 看了看牌子,竟然是iphone8,呵呵,原来iphone8就长得这个挫样,不过既然指纹识别通过了,那看来还真是自己的手机。 他熟练地打开了浏览器,开始浏览新闻。 大多数都是纪年512十周年的新闻,各地的政府机关各自有各自的纪念活动,另外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新闻了,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什么都有,当然也不乏那种吸引人眼球的,诸如“跳楼”啊,“高速公路车祸”啊等等等等真真假假的新闻。 手机上没有游戏,这就让他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了,苹果手机下载东西需要密码那是常识,他又不知道密码,还下个毛线? 手机扔在了一边,他拉开抽屉准备找找自己的钱包,不料想他竟然在抽屉里发现了一盒开了封的套套。 啊?自己难道终于从一个20多岁的大孩子进化为成年人了吗?貌似在床边的垃圾桶里还有几个用过的……这边的自己不知道节制一下吗?哪怕这可能只是一个假得不能再假的世界,虐狗虐到自己身上真的好吗? 要不然自己跳楼吧……肖枭突发奇想到,记得盗梦空间里的那个女人就是因为现实梦境傻傻分不清才跳楼的,不过貌似目前这个世界已经假得过头啦!这简直是两边世界的理想融合起来的好吧?压根就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自己嘛。 他跳上窗台,拉开了窗户,想要将手伸出去,却不料被挡住了。 继续戳戳,明明空无一物的面前,手指却是丝毫不得寸进,就像是到了游戏里地图的边缘,压根就没法继续前进了。 嘁,还以为要出去寻找世界的违和处,没想到连房间都出不去吗?肖枭再次觉得兴趣索然,一屁股坐在了窗框上,发泄似的狠狠向着身后一撞。 卧槽!tm怎么空了! ————————分割线———————— 肖枭舒适地体验着他从25层高楼跃下之后直到落地之前的过程,气流急速地从耳边划过耳畔只留下了呼呼的风声,仿佛整个世界都离他远去了。 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在渐渐地坠跌向地面,甚至他都不需要睁眼抬头去看,那种死亡临近之前的感觉果然是爽毙了,如果自己是个女人,现在说不定已经湿了吧? 然后,在接下来的一瞬间,世界,停止了。 “啊咧?”肖枭睁开眼睛,自己的头顶距离地面还有几公分的距离,但是却如何也跌不下去了,四周的一切都停止了,就连飘落的叶子与起飞的鸟都停在了半空中,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气流停止了流动,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憋闷,大概是体内的新陈代谢都停在了的缘故吧? 那又是什么,在支持他进行思考呢?大脑的活动依然需要能量的支持,这份能量,又来自哪里? “自然是来自我。”一个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肖枭的身边,“我将你找了来,自然就会保住你的性命。” 这逻辑到很是有个性,他转眼向身边望去,却才发现自己的身体是被固定住的。 “这里,算是世界与世界之间的三不管地带吧,”那人声不阴不***本听不出性别,“我在这里构建出了一个虚拟的小世界,怎么样,你喜欢吗?” 原来这些都是你编出来的吗? “只不过好像你并不能接受,这让我打算把你长久地留在这儿的计划破产了。”那人继续说道,“既然这样,我也就只好求求你了。” 求求我?你是一个能够自己编织世界的大能,为毛还要求我? “就用你能够理解的话语来说吧,我是世界意识,来自你曾经属于的那个世界,你可以称呼我为世界23。” 世界23,是编号吗?还是说你起名字的能力与我是半斤八两? “大概半年前,你被世界0索取走了,”世界23继续说道,“因此你的意识脱离了我本身,进入了世界0之内。” 世界0,难道说就是苍青星所在的世界吗? “世界0就像是一个矛盾的个体,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成形的世界来说,它就像是一个漩涡,无时不刻地拉扯着我们越来越靠近,最终融合进入它的内部,形成新元素进入它的内容之中。”世界23貌似在与他解释着什么,“但是它又在无时不刻地向外射出新的世界雏形,就仿佛人类的染色体组合一般,只不过花样要多得多,最终这个世界将会独立发展,在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再度被吸引进入世界0体内,世界0靠着这种方式获得自己无法诞生的新元素。” 可是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关系吗? “世界0之外的世界并非没有延长寿命的手段,通常向世界0提供一个单独的个体就能延长一年的时间,但是这些个体是由世界0自己来挑选的,并非我们能够主动奉上。” 那也就是说,你们能活多长时间,完全取决于体内有多少那个世界0感兴趣的个体是吗? “没错,你为了延续了一年的寿命,原本我是需要感谢你的,大部分离开自己世界的个体都会被赋予世界本身的馈赠,但是由于某些不可避免的差错,你并没有收到我的馈赠,那份馈赠化作了一个世界0内的一个概念。” 也就是说,老子没有收到金手指完全是你的错? “也不能这么说,因为是不可避免的差错……” 那么你拉我过来,是要给我补一个吗? “不是的,为你补一份馈赠,所要付出的代价要超过一年的寿命,这与我的利益不符。” 那你拉我过来作甚? “是这样的,”世界23貌似在十分尽心尽力地解释着,努力地让肖枭能够听懂,“就在不久之前,你的意识对于你在世界0内的定位产生了排斥,这种排斥是一天天发展起来的,只是当时的世界0并没有注意,但是随着一个导致排斥产生的结果逐渐稳定,一个变数就产生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变数意味着体系的紊乱,对于世界0来说是不利的,因此它就将你的意识排斥出来想要还给我。” 不过你貌似并不想接受我的样子…… “没错。”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 “我并没有感觉到惭愧,”世界23回答道,“而且如果我将你接收回来,就会在我的内部产生紊乱,对于我同样是不利的,但是规则里又规定我在解决你身上的排斥之前,不能将你送回世界0,也不能杀死你,否则会有惩罚降临,我的寿命会变得更短。” 短到什么程度? “大概只会剩下一年多的时间。”随着世界23的话,周围的世界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坏,逐渐地破坏殆尽,直到只剩下一片虚空。 “大概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会在被吞噬之前就遭到毁灭,世界0是规则的制定者,它从不姑息任何一个违规者。” 那你要解决我身上的排斥咯? “嗯,原本是想要你在这个临时编织的世界中生活一段时间,让你身上的排斥逐渐消失的,但是你很快就看破了。” 那么,现在你该怎么办? “我不是正在求你吗?” 啊? “求求你,与名为柳小蝶的生命个体结合吧,并且请务必举行一个隆重而传统的婚礼。” 你的语气里可没有求的意思啊……不过这条件倒是有趣,莫非你刚刚所说的馈赠…… “没错,那份馈赠化作了一个概念,”世界23回答道,“就是‘柳小蝶的新婚戒指’,那份馈赠会被赋予进柳小蝶所交换出的新婚戒指中,并给予第一个结果那枚戒指的人。”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与她举行婚礼,这份馈赠就会交给另一个人,比如李立人? “没错,无疑的,那样就会导致世界体系的紊乱,这是世界0所不能容忍的。” 这算什么呢?让我回去奉旨泡妞吗?我又不是韦小宝……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想必我身上的那份排斥就来自这个地方了? “是的,你一直认为自己在为前身还债,”世界23回答道,“事实上从你的意识降临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更换成了你的位置,世界0不会犯忘记清零数据这种低级的错误,事实在你重生之后所有遇到的事情,理论上都是你应该遇到的,并非延续了前身的历程。” 可是明明她对前身的感情基础还在,但是我对她却并不了解,可能在接触我之后,她会发现这与她想要的截然不同。 “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事实上你本身对生命个体柳小蝶还是怀有好感的。” 我很好奇如果我拒绝的话又会怎样呢? “没什么,在我被毁灭之前我一直都会保护你不被虚空所侵蚀,你会一直活到两年后。” 你这是在逼我做出一个选择吗? “选择从来都是向生活妥协的结果,不是吗?” 肖枭沉默了,世界23说的没错,选择从来都是妥协的结果,世界23同样在做一个不得不做的选择,那同样是一个不得不做的妥协。 你说服我了,但是分明都是你的过错,就没有什么补偿我的吗? “我已经向世界0提交了概念补充,当你获得它的时候,相信你会满意的。” 嗯,我明白了……另外,你这么强大,可不可以为我构造一个场景? “请讲。” 能不能还原我醒来之前的头一个晚上……我应该跟她……做过了吧? “这种事情还请您自己多多努力,不劳而获没有成就感的。”世界23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现在开始您的回归流程,您一定要多多努力,相信我们以后不会再见见面了。” 紧接着,是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肖枭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雪白的颜色。 他躺在一张病床上,射水鱼则正趴在床沿上香甜地睡着,而在另一边的床边,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 自己……进医院了? 37 扬长而去 37 扬长而去 既然要走,那么事不宜迟…… 肖枭直接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还是稍稍地有些发晕,体内的纳米机器刚刚进入受控序列,他正在逐步收回对身体的控制权。 他眨了眨眼睛,自己身体的具体情况以示意图的形式被投影在了视网膜上——显示的历史结果是轻感冒与冻伤,昨晚突然“掉线”之后,转入自动控制的纳米机器及时地修复了他的身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完全可以出院,至于刚刚的眩晕感,只是因为纳米机器还未完全进入受控序列,思考与身体的细微不协调导致的。 “你醒啦。”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影转过了身来,正是昨天晚上与未婚夫吵过一架的柳小蝶,历史视频显示,她昨晚再次只身回到了那个花园,想必是想自己散散心,却不料发现了因为“掉线”而晕倒在地的肖枭与睡在他身边的射水鱼,于是就将他送到了医院。 因为肖枭的身体数据显示很健康,血液化验也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血液内的酒精含量都几乎没有,之有血糖含量有些过低了,因此被定性为低血糖导致的晕厥。 事实上这是进行抽血的时候纳米机器做出的自动伪装,毕竟无缘无故地晕倒必须要有个理由才是,同时肖枭晕倒在地的消息也被第一时间通过卫星通信通知了整个绯红舰队,还好他已经及时上线回复了消息,否则再过上一天恐怕她们就要直接进攻莲港了。 不过眼下看来,这里也不能长久地呆下去了。 原本想经由海军这条线混进明帝国的提督序列当中,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确实有些幼稚,一味地通过海雾的手段来变更假信息,恐怕在今后是使不得的。 这样想着,他转头看向了身边带着关切面色的柳小蝶,无论她是否已经辨识出了自己的身份,但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你想离开这个地方吗?”由于他的声音已经被变更回来了,因此在话一出口的同时,柳小蝶直接震惊地捂住了嘴巴。 “真的……是你吗?”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上了肖枭两侧的面颊,“你来带我走了?” 柳小蝶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当年在童话里听来的那种王子将困于牢笼之中的公主解救走的桥段她也已经不相信会在现实中发生了。但是期待一个童话一般的结局,一直是女孩子的特权,哪怕她明白得很,这种期望到头来多半会变成空想。 “你,想离开这个地方吗?”肖枭没有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你愿意从这种优渥的环境中脱离,去追求一个模糊地可能一无所有的未来吗?” “我愿意。”柳小蝶回答道,她的眼眶红红的,眼角带着泪花,说不清是喜悦还是其他的什么感情,但这种情感无疑是复杂的。 “哪怕在不久的将来,你必将会被卷入无尽的战火之中?哪怕你从此将会漂泊无依,甚至连登上陆地的机会都寥寥无几?”肖枭继续发问道,他的神色很郑重,这是一条连他都不曾看到未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的道路,他没有把握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到完美的结局。 “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归宿。”柳小蝶同样回答得很坚定。 “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是一个全新的肖枭,一个你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个体……” “不,我很清楚你与曾经的不同之处,我也从肖染的口中得知了你失忆的事实,”柳小蝶摇了摇头,“我很喜欢现在的你,我期望重新的认识这个全新的你,重新地与你相识、相知,我也希望这一次你能更认真、更详细地了解我、理解我,这一次,我们之间再也没有阻碍与隔阂。” “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肖枭从下了病床,站在了她的面前,很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我是肖枭,很高兴能够认识你。” “我是柳小蝶,我也很高兴能够认识你。”她站起了身,紧紧地握住了那只手,这次,她不会再放开了。 “射水鱼,起床了。”肖枭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绕到病床的另一边,拍了拍射水鱼的脑袋,“你的伪装可以解除了。” “哈欠~”射水鱼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头发上附着的染色在瞬间化为银色的粒子散去,恢复了原本那金红渐变的发色,她用一只小小的发卡将覆盖了半张脸的刘海别到了左侧,大大的蓝眼睛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变态提督,要走了吗?” “是啊,要走了,明明才来了一天的时间呐。”他笑着看了看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能够感受到湫的位置吗?” “咦?是那艘破船呀?变态提督要用她干什么呀?”射水鱼皱了皱眉,歪着脑袋问道。 “既然你能够使用纳米物质,那就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她改造成一艘快船吧,我们可是要赶时间的。”肖枭耸了耸肩,说道,顺便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制服,也帮我顺便改一下吧。” “没有问题哟!”小萝莉随手掰开了小熊的脑袋,掏出了那只小巧的罐子,罐子里的银沙飞扬而起,瞬间包裹了肖枭与柳小蝶的身体。 “咿呀?!这是要干吗?”柳小蝶惊叫出声。 “你既然已经决定跟我走,那么这身代表着以前的衣服自然也就不能再跟着你了,”肖枭伸平双臂,让飞舞的银沙逐渐组成的服装在他的身体表面缓缓地覆盖,“如今你已经不再是明帝国的提督,而是我绯红舰队的指挥官之一,相信经历了指挥学院系统教育的你,应该能够胜任我的副手这个位置吧?” 室内的银色风暴逐渐停歇,取而代之的,是两人身上的新制服,笔挺的白色军装与金色绶带,帽徽上绯红色的缠锚蛟龙,被两侧的金色麦穗包围着,仔细看去要比明帝国帽徽上的那条威武许多。 “这是新的换装方式吗?”柳小蝶好奇地扯了扯自己的女式军装(事实上与男性的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在胸部的富余空间大一些),感受着这奇异的面料。 “走吧。”肖枭拉起了柳小蝶的手,向着病房大开的房门走了过去,射水鱼已经从窗户先行一步了,她将快速地进入改造湫号巡天舰的船坞,并使用纳米物质重建最新的舰体,让她在允许内最短的时间重生为一艘用来逃走的高速战舰。 走廊的拐角上,他们碰到了行色匆匆的太子李立人。 “太子殿下。”肖枭面色依旧平静地如止水一般,“您早安。” “叶上校!您也……”李立人本来想问个早安,却忽然看到了他与柳小蝶之间拉在一起的手,顿时心生不悦道,“您这是要与我的太子妃去干什么呀?” “抱歉了,太子殿下,”肖枭仿佛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脸上一揭,将一层薄薄的面皮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我并非叶枭,而是您口中的那个……叛国者。” “什么?”李立人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初次见面,我是肖枭,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请您多多关照了。”随后,他的左手快速地出拳,直接捣在了李立人的胃部。 他带着柳小蝶与被打得昏迷的李立人来到了这一层走廊最边上的那个窗口边。 “扶住他,这件事情不算他的错,要算,就算在曾经的我头上吧,”肖枭将昏迷的李立人交给了身边的柳小蝶,“他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我去搞辆车,一会儿就开到这个窗口,你在这里等好了。” 在医院大厅中,肖枭的一身白色军装无疑是非常眨眼的,因为时值冬日,大家身上穿的都是藏青色的冬装,整体上是黑色的,这万黑丛中的一点白,就直接成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点。 曾文光正坐在医院大门外的一辆四座的敞篷反重力跑车的驾驶座上,太子殿下亲自上去了,估计不久之后机会带着太子妃下来吧?他也就直接在这里候着了。 然而,在肖枭看来,这无疑就成为了最好的目标,他不认得这是什么车,但是他认得车上的人是曾文光,那这辆车就必定是李立人的,想来性能不会差到哪去。 他径直走出了大厅,走向了红色跑车与曾文光。 “你是?”曾文光好奇地看着走过来的这个陌生人,又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见过,不过他还是礼貌地下了车。 “抱歉了。”肖枭来到了曾文光的身边,轻飘飘的一拳捣在了他的胃部,却让曾文光整个人的脸都青了,带着愤恨的目光软了下去。 肖枭单手提起了曾文光将他丢在了一边的绿化带中,随后拉开车门,发动了反重力跑车扬长而去。 ————————分割线———————— 刺耳的警铃声响彻了整个港区,好几辆反重力车在天上相互追逐着,却互相都拿对方没有办法。 飞行在最前面的是一辆枣红色的长安腾蛇6,这是长安重工今年最好的跑车型反重力车,可以在5秒内升上200米的高空,同时加速到300公里的时速,这是一辆完全采用了军用级别反重力引擎与自主研发的最新喷射引擎,全重高达1.85吨的空中猛兽,但是所带来的不便就是——不好转弯。 腾蛇6的转向性能很差,事实上因为它的体重,哪怕是在150公里的时速以内的低速状态,转弯能力都被限制在左右下三个方向的20°以内,这就代表着它几乎不能做急转弯,而且转弯时的速度必须要降到100公里左右才行,幸好这是一辆反重力车,如果放在陆地上,恐怕连赛场都进不了,更不要说开上路。 不过现在肖枭开得就很爽,他已经带着柳小蝶与被反绑了双手靠安全带固定在后座上的太子殿下在天上兜里快15分钟的圈子,车尾蓝色的尾焰已经将喷口的束流板烤得发红了,燃料表上显示的百分比也已经下降到了20%的红线以下,这代表着在10分钟之内他们就要坠毁了。 北三舰队,陆上指挥大厅。 “蠢货!怎么回事?!狙击手还没有到位吗?他们怎么还在天上乱晃!”曾文光额头崩满青筋地在大厅里咆哮道,舰队司令宗德怀也是一脸铁青地坐在司令的位置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屏幕上是实时图像,负责营救行动的陆战队上校被训得满脸通红,但是却丝毫不敢反驳。 作为出事的08分舰队的指挥官,老陈同样一脸死相地坐在那儿,丝毫不在意天上发生的那场混乱,外甥女早跟他打好了招呼,让他不要管里边的那些破事儿,作为韩家的直系亲属,作为卫国元帅的韩老爷子一天没死,别说是太子的派系亲信,哪怕是太子本人也不敢给他什么脸色看。 倒是把宗德怀实实地坑了一把,这件事情若是他处理不力,恐怕那退休前的升衔就百分之百地泡汤了。 该死的小畜生,老子眼睛瞎了才没去细查你的身份……宗德怀一脸惆怅地靠在座椅上,心里骂骂咧咧地想到,他是为北三舰队奉献了一辈子的人,到不害怕什么惩罚,上面也不可能处分他,定多是找个替罪羊罢了。 空中。 “我看他快醒了……”柳小蝶看了看身后,大声地在肖枭耳边说道,“你那边的撤离路线还没好吗?” “还有五分钟,射水鱼应该已经开始预热动力堆了!”肖枭再次转了一个大弯,对准了岸边的方向飞了过去。 17号船闸附近,06号改装船渠。 被支撑在钢架上的湫号巡天舰突然浑身猛地一震,低沉的轰鸣声开始响了起来。负责值班的王通从一旁的值班室里冲了出来,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舰身上锈迹斑斑的表皮伴随着轰鸣声开始脱落,但是脱落的却不仅仅是表皮,还有很多原本装在船身各侧的装甲板也在与飞扬的锈迹一起掉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几乎没有焊缝与铆钉的流线型船体,除了还没来得及拆掉的上层建筑与战舰主炮,就连舰艏舰艉的形状都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 不……就连主炮也已经变更了,湫号的侧舷各多了前后六门炮廓式127mm副炮,收尾各多了两座155mm三联装主炮——一只崭新的战舰,几乎在一瞬间诞生了,而在一天前她还只是一艘老掉牙的,根本没什么威胁的老式舰。 支撑舰体的钢架开始发出被拉扯的呻吟声,舰艉底部的喷射口喷射出来大量的蓝色粒子,这喷射焰的色纯根本就不是老式喷射引擎能够烧出来的!而且看起来她像是要强行出渠啊!王通这才反应过来,跑到一边拍响了警报按钮。 “哼,晚了哟!”穿着哥特裙,抱着无头小熊的射水鱼一脸轻蔑表情地站在船头,“时岁级三号舰湫,150%动力,出航!” 伴随着钢铁被拽断撕裂的噪声,巨大的舰体以一辆小汽车的速度冲出了船渠,并以一种令人惊掉下巴的角度开始冲上天空! “跟我倒数十秒钟,准备登舰!”肖枭将方向对准了17号船闸滚滚灰烟涌起的方向,向着那边的一根烟囱冲了过去,油门阀已经被他踩到了最大,剩余的燃料百分数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跌…… “5、4、3、2、1,跳!”话音刚落,肖枭就拽起了副驾驶座位上的柳小蝶整个人从飞驰的跑车中跳了出去,依旧在高速运行的跑车一头装穿了粗壮的烟囱,卡在了另一边的外壁上,而肖枭二人则抓住了擦着烟囱驶过来的湫边舷的栏杆,成功地翻上了甲板。 “向着公海出发!”二人走上了甲板之后,湫迅速地在空中改平,转了个弯,用那接近驱逐舰的速度向着乱魔海的西线赶了过去…… “艹!”曾文光一个巴掌甩在了陆战队上校的脸上,随后看了一眼身后面色冰冷的宗德怀,“宗司令,既然事态的发展已经超过了一般舰队能够处理的界限,那么接下来就由我们北圣总来接手了,还希望您尽快组织救援人手将太子殿下解救下来。”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宗德怀点了点头,示意他将不再插手这件事情,曾文光满意地向他敬了个礼,转身离开了指挥大厅。 “不向那个小兔崽子报个信儿吗?”宗德怀歪着头看了看身边无聊地都快睡过去的老陈,“可是要出动圣舟了。” “没事……”老陈撇了撇嘴,看了看身边一脸平静的韩宁,“咱外甥女都没着急呢,说明没什么好怕的。” 38 北圣总的煞孤星 38 北圣总的煞孤星 自打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后期,圣舟出现以来,各国的舰队纷纷组建,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舰队已不再是单纯的海军,而是一种集海陆空三军为一体的全新军队单位。当然,二战之前陆海军之间的矛盾,也就演变为了如今舰队与陆上军之间的矛盾,并且更加激烈。 自然,舰队的强大是不必说的,巨大的飞行战舰,其作战范围已经不仅仅限于大海,而当她们进入了陆地,那就是最强的火力输出点,没有之一。 不过,舰队似乎对于开拓新世界,尤其是文明世界之外的部分更加感兴趣,这也就让他们没有飞到大陆上空去抢陆上军的生意,各国在陆地上交战的钢铁洪流,到目前为止依旧被限制在地面上,这似乎也已经成为了舰队与陆上军之间互不侵犯的不成文规矩。 北圣总,即北方圣舟总舰队。 圣舟在战后不断地涌现,但是一开始谁都不知道该怎样管理这种战争所演变出的新事物,提督与圣舟之间的管理关系,最先是由英帝国的rf(royal-fleet皇家舰队,rn皇家海军的升级版)提出来的,换句话说就是让舰女人们爱上各国的男人,然后组成家族式的分舰队,由上峰德高望重的老提督担任总督领导。 理论上,任何人都可以成为提督,因为选择权在神姬的手中,但是由于掌控这项选拔的是国家,是舰队,因此条件,就被限制为了舰队出身,校官之上的军人。 这样规定并非只是舰队想要霸占圣舟的资源,毕竟舰队军官的身份,说明了他受过系统的教育,最起码他知道该如何指挥自己的圣舟作战,而校官,则说明了他拥有足够的经验,不是一个刚刚走出校门,只会在纸上谈兵的新兵蛋子。 舰队需要的是能够拉出去打的力量,而不是还需要在襁褓中孵化一段时间的半熟蛋。 然而,曾文光是一个例外。 曾文光来自帝国最北方的希伯来亚荒原,靠近罗斯王国与明帝国边境的地方,他的祖辈世代为农,在这几乎每年都颗粒无收的荒野上扎根,养些家畜,种些粮食,就能维持一大家子人的基本生活。 但是边境从来都不太平,在曾文光14岁的那一年,车匈人部落北上侵入了希伯来亚,他们的目标是距离边境137公里的小城喀什,但是在经过曾文光所居住的村子时,就顺手地将其毁灭了。 就像是人无意中踩死了一只蚂蚁,车匈人并没有在意这个被他们随随便便就剿灭的小村落,只是顺理成章地带走了抢来的粮食、家畜与奴隶——村落中的老人与男性的青壮年都被就地处决,而年轻的女人同孩子,却可以在西边的国家买个好价钱。 就这样,成为了俘虏……哦不,是奴隶的曾文光被顺便地带到了喀什城,这座小城同样没能经受得住精锐的车匈匪徒那猛烈的进攻,事实上整座城中抵抗的只有当地的自警团,帝国的西疆线太广阔了,帝国没有在这种不怎么重要的小地方,驻扎他们精锐的陆上军。 曾文光在这里经历了人间地狱,车匈被一致认同为欧罗巴与亚莎两大区域土地上最为野蛮残暴的种族,车匈的男人们对于欲望的追求是一片混沌,他们不仅仅玩弄女性,甚至还会玩弄男童与家畜,他们不仅仅吃牛羊肉,他们甚至愿意品尝少女与孩童最鲜嫩的身体,蒸煮烹炸,考究的做法,堪比京城里最之名的大厨。 曾文光被选作了一名“奉童”,他将在遭受这群车匈人匪徒领袖的凌辱后,被残忍地烹饪并且吃得一点儿都不剩。 在那些日子里,他看到的太多太多,以至于他本人都已经麻木不仁,他就仿佛一根木头一样,被粗鲁的车匈男人套上轻柔透明的纱衣,装进华美的轿匣,准备被先给车匈人的“勇士之王”。 他被闷在盒子里,蜷缩成一团,黑暗中他掉下了眼泪,悲哀自己最终惨烈的死法,甚至在死后,都没有资格进入主的天国。自打那时,他不在信奉天主,自打那时,他失掉了自己的信仰,他听着那些熟悉的惨叫与呜咽的声音,直到…… 他还记得当时盒盖被打开的时候,他如同一只兔子蜷缩着,将自己的头颅藏在最角落。 “你怎么了?”那是一个与他年岁差不了多少的男孩,只不过这个英气勃发的男孩一手持着手枪,一手握着横刀,横刀的刀刃上还有血迹,在他身边的不远处,滚落着车匈人那面目可憎的头颅…… 直到这一刻起,少年重新找到了他失掉的信仰,他心中新的神明——那个被别人称为六皇子的少年,他的名字,叫做李立人。 曾文光被李立人收做了自己的贴身仆役,将他带出了西北的那片蛮荒之地,将他带入了一片他在这14年来,从来都不曾见识过的华美世界,他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叫做汽车的代步工具,他甚至不知道那个会发声会显示画面的小盒子叫做电视,他甚至不知道女孩子还能美到这种程度,他一度以为隔壁那个叫做小琴的姑娘,就是他这辈子的女神…… 逐渐地,他与六皇子都长大了,他们一同考进了北方舰队指挥学院——事实上这是六皇子的主意,他很喜欢大海与未知的东西,他是一个有着冒险精神的人,他的父皇曾经说过,帝国的未来,就是需要这样一个能够开疆扩土人才来领导。 曾文光觉得,自己既然跟着殿下进入了这所学院,就理所应当地了解有关这里的一切,他就像是一块海绵一样吸收着这里的知识,他发现自己对于海洋,就像是回到了家乡一般,如果不是他有心让步,恐怕在这方面连殿下都不如自己吧? 实习期间,李立人并没有选择那边的第几舰队,他有自己的特权,他带着曾文光,直接前往了北方的猫儿岛,那里就是他们实习的地点——大明帝国北方圣舟总舰队。 而也是在这里,李立人与曾文光,都遇到了他们提督生涯的第一艘战舰。 严格来说,当时的他们还不具备竞选提督的资格,他们一个是实习上尉,一个是实习中尉,压根就算不得校官,但是偏偏有一对姊妹舰,就选中了他们两人,于是这才让他们破格成为了帝国的提督。 选择他们的姊妹舰,属于第二代亲王级战列舰,那是皇级之下,曾经最强的帝国战舰,分别是仁义礼信四位亲王,以及历史上独一份儿的十万吨级补给舰恭亲王。 姐妹中,姐姐仁亲王选择了李立人,而妹妹信亲王,则选择了曾文光。 但是,结局并非皆大欢喜,因为,战列舰信亲王,被称为旧帝国海军的,天煞孤星。 就像是源帝国的祥瑞舰雪风号一样,信亲王的“威力”体现在了另一个方面——她特别能打,但是身边的同伙,死得也特别得快。 信亲王在乱魔海战争最惨烈的时候加入了这锅沸水,她带领着帝国海军的北方舰队先后重创了源帝国海军的三艘战列舰、两艘航空母舰、八艘战列巡洋舰与二十七艘轻重巡洋舰、十二艘驱逐舰,是明帝国战列舰中击沉吨位最高的战舰,没有之一。源国人为了击沉这艘“北海恶魔”计划了两次天上水下的鱼雷突袭,总共像她发射了三百多枚各种型号的鱼雷,都最终没能击中她的要害,而且仅仅有六枚打中,还要分先后两次,结果也仅仅是让她在港口内休整了一个月而已。 但是信亲王在明帝国这边同样是令人胆战心惊的一艘船,因为每次出海作战,但凡交战,基本上就只有她一艘回港,其他的僚舰百分之八九十都会葬身大海,她就像是一个吸收他人气运的恶鬼,不仅仅是敌人,而且连友军都不能幸免,信亲王征战一生,直到战后退役被拆解,她先后更换过九次舰长,基本上每个舰长都会在功勋最显赫的时候魂归大海。 而且不仅仅是舰长,基本上船上的每个位置都换过人,就只有两个人幸免于难——一个是信亲王的轮机长,一个是大副——因为他们需要把船开回海港,而信亲王终其一生,根本就没换过一名大副或者轮机长,哪怕穿入舰桥的炮弹将整个舰桥的人都炸得四五分裂,大副也会幸运地活下来,甚至没怎么受伤,哪怕轮机部被打得灌水或者起火,轮机长也会幸运地呆在一个安全的位置,直到回到岸上。 海军是一个很迷信的军种,雪风的祥瑞尚且能用科学解释,但信亲王的选拔,没人敢报名。 哪怕在神姬中,也仅仅有幸运值爆表的大姐姐仁亲王会与她玩耍,甚至连别的神姬都会孤立她,因为她代表着不详,代表着天煞孤星。 但是,曾文光选择了她,他并不害怕,或者说,他很喜欢这个安静的少女,他觉得这一切做来,都是值得的,更何况他的这个选择能为当时被立为了太子的李立人大大地增加实力与话语权。 然而,这样一来,别的神姬,压根就不会选择他了,幸运值不足的神姬根本就不敢接近信亲王,更不要说成为与她朝夕相处的姐妹。 于是,曾文光也像他的神姬一样,成为了提督中的那枚煞孤星。 除了太子李立人,没人愿意亲近他。 太子,对曾文光来说,就仿佛亲兄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而如今,他的恩人,他的兄长,不仅被人侮辱伤害,甚至被夺走了未婚妻。 “信,你准备好发怒了吗?”坐在舰长座椅上的曾文光将帽檐压得很低,他的面色阴沉如水,话语间是无法抑制的怒气。 “亲爱的……”带着黑框眼镜的褐发御姐在他的背后俯下身来,双臂环绕上他的脖颈,脸颊亲昵地蹭在他的发际,“我早已整装备发,只待你一声令下,我会碾碎一切令人厌恶的敌人,将荣耀与胜利带回我们温暖的家。” “那么,我们就出发吧。” 庞大而狰狞的钢铁巨兽从海面上缓缓地升起,向着湫离开的方向,迅速地追了上去…… 39 东逃西窜 39 东逃西窜 明国东部领海,上空。 湫号巡天舰正拉着长长的尾迹向着最东边的方向开去,在清早的阳光下,她银色的舰身就仿佛一道电光,速度已经达到了普通的驱逐舰航速。 肖枭坐在湫号的舰长座椅上……事实上这玩意儿是刚刚让射水鱼装上的,这种老式的巡洋舰改装过来的飞行战舰,舰桥与曾经的老式舰是相同的,大家都是在一个平台上工作,舰长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大副的身后指挥作战,多出来的福利,这只有一截从来手扶的栏杆罢了。 “还要多远?”肖枭看着坐在舵轮边控制着一切的射水鱼,问道。 “我们刚好跑了一半的距离,”射水鱼看了看手中的海图,“距离接应点还有25海里……这可是你不让人家进来,非要自己跑过去的,让武藏派一艘潜艇过来接我们多好,啧啧,那可是超音速……” “非必要情况,海雾已然不可以暴露在世俗人的眼光中,”肖枭摇了摇头,“绯红舰队虽然实力很强,但是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这时候露头的话,很容易被大和联合其他远介部族针对甚至消灭。” “我看海雾一个个都挺能打的嘛……”射水鱼撇了撇嘴,“人家都有卫星在天上了,还有什么打不过的。” “titans可是核后文明,”肖枭摇了摇头,“拥有传承记忆的你应该知道核弹是一种什么样的大杀器吧?可惜,目前的这个世界上,掌控了原子能的,只有titans一家,我可不想自家的姑娘们都被毫不讲理地核平掉。” 射水鱼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 突然,一道尖锐的嘶鸣声从耳边传来,紧接着一声轰鸣就在湫的身侧响起,好几枚锋利的破片都扎在了湫号的右侧装甲上,好在射水鱼加厚了湫的装甲,如果是以前的老装备,大概右边的装甲带会直接被掀翻。 饶是如此,爆炸产生的喷射气流依旧让湫的舰身一阵晃动,所有人都紧紧地抓住了四周能够抓在手里固定身体的东西。 “哪里来的攻击?”肖枭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脚踹开了舱门走了出去,扶着露天过道的栏杆向后方望去。 “是战列舰主炮发射的接近引信弹,”射水鱼的声音从舱内传来,“发射炮弹的主炮口径在400mm以上,发射位置在……40km开外?!这不可能!” 炮弹爆炸的位置在湫舰身右侧不到100米的位置,而这只是一发普通的小威力接近引信弹,其作用主要是……判断落点。 “左满舵,降低高度,给我开到海面上去!”肖枭厉声地回头喊道,因为熟悉的尖啸声再次传来,而这次的声音,要有分量的多! 指不定,是一枚穿甲弹。 事实上无论是什么弹种,就连刚刚那种根本没什么威力的接近引信弹迸射的弹片都能切入到湫的装甲中,别的就更不要说了,湫肯定会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舰身右侧的辅助喷口喷射出与之极度不符的细长蓝焰,几乎是先整个将舰身向左平移了几十米,这才向左转向了35°,并同时向着斜下方冲了过去。 果然,一枚带着炽色尾迹的弹头狠狠地从刚刚湫所在的位置穿了过去,划着弧线砸入了海面中,雇了一会儿才发生了爆炸。 “是彻甲弹!我们不能碰!”肖枭拉开刚刚因为转向被摔上的舱门,“降落到海面上,做大幅度的s形不规则机动。” “那样我们的速度就会被降到40节之下,有可能比35节还要低!”射水鱼回答道,“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不!不能这么做!”柳小蝶忽然开口道,“降到海面上10米,不规则平移做机动。” “怎么了?”肖枭看着柳小蝶,问道,“你是不是知道那是什么?” “没错,”柳小蝶看着肖枭,严肃地点了点头,“是信亲王,这次,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战争期间,在极北的冰洋与明国海军交战的源国人,为一艘令人不寒而栗的战列舰起过一个同样让人不寒而栗的代号——“日暮下的北海恶魔”,而这位“恶魔”,指的就是信亲王号战列舰。 信亲王,是第二代亲王级战列舰的四号舰,也是圣舟出现之前,明帝国最强大的一批战舰之一,她的满载排水量达到八万吨,舰长303米,宽39.33米,满载吃水11.5米。作为将要与大和级争锋的战列舰,她的体内被塞进了14座新式大型锅炉,全速航行时能够达到36节的高速,巡航速度也能达到19节,采用了最新锐的425mm52倍径主炮,虽然在口径上达不到大和丧心病狂的460mm,但是在配合新式弹的情况下,射程却可以达到更加丧心病狂的60km开外。 而且,据传信亲王的炮塔上配备了一种极为机密的新式瞄准装备,也正是这种装备,让她在9km之内拥有了98%以上的绝对命中率,这在当时主炮射程内命中率普遍在2%~4%左右浮动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置信的,用rn指挥官的话来说:“5%就要感谢上帝了!” 没有人想到过战列舰会拥有一个几乎100%精准的射程范围,而官方也并未证明“机密瞄准装备”这种说法,更没有人能够证实,因为战后明国海军就因为这艘船太邪门的缘故把她拆了。 五姊妹之中有四艘战列舰,但只有信亲王一人,因为射击极其精准,而且作战作风可谓疯狗一般咬住不放,得到了“北海恶魔”的称号的原因。 而如今,肖枭正亲身体验着这种极为不科学的炮击。 而且在成为了圣舟之后,信亲王的巡航速度已经达到了30节,精准射击范围更是翻了一番,达到了18km,且不要说她还能保持20多分钟的43节全速,哪怕仅仅是巡航速度,若是湫因为做s机动降低航速,不一会儿就会被她纳入到18km的绝对命中圈中,到时候人家用160mm的副炮就能玩死肖枭一群人。 “果然我还有许多要学习的地方吗?”肖枭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也就是个被强推上舰长位子的二把刀,连指挥学院都没上过,也就在伶仃洋上靠着天时地利打赢了两次,要是真的让他指挥一场战斗,恐怕海雾都会被他坑惨。 “这没什么,你还是很棒的,”柳小蝶鼓励道,“毕竟当时在伶仃洋上你做的那些决定都很对……该说是你运气不错,还是你敢于赌博呢?” 肖枭尴尬地笑了笑,说来两次胜利,他其实都是用了偷袭的手段与高人一等的工具才获得了胜利,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长处的话,也就是胆量要比旁人大一些,敢于在这种情况下孤注一掷吧? 战争是从来都不缺不确定因素的一场活动,但是这不代表着赌徒就总是能够获得胜利,好运终究有用完的那一天,他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多么强运的人,这段时间,还是老老实实地与自己身边现成的师长们多多学习吧。 湫依旧保持着45节的第二全速前进着,说是第二全速,事实上是射水鱼在重新构成舰体的时候,设计的一种动力使用模式——她总共塞了三座动力堆进入,而在第二全速的状态下,时刻都有两座动力堆保持着全载,而另一个则不运转,三座动力堆时刻轮替,将速度在最长时间内保持在45节的高航速上,这样一来,哪怕是身后的那艘高速战列舰用了43节的全速,也不可能耗得过湫的可持续全速方式。 银色电光一般的小船时不时地在海面上空不高的地方做一个平移,让打过来的炮弹正巧落空,柳小蝶坐在舰长座椅上紧张而有序地下达着命令,而肖枭则一直驻守在舱外,专门仔细地听身后炮弹打过来的声音。 就这样,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距离乱魔海的边境仅仅有2.5海里之遥了。 “射水鱼,给我接通武藏!”肖枭向舱内喊道,他虽然经过了纳米化改造,但是自己依旧没有能力直接接入卫星,他怕把自己的脑子烧掉。 “喂?是指挥官大人吗?”武藏轻柔地声音在他的大脑中响起。 “小武藏,好久不见。”肖枭咧了咧嘴,向着天空的方向挥了挥手,“看得见我吧?” “呵呵,武藏可是在时刻注意着指挥官大人的动向呢。”武藏掩嘴一笑,点头应道。 “我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肖枭看了看后边逐渐逼近中的信亲王愈加清晰的影子,“不过本着不随便暴露的原则,如果我从明国的领海跑出来了,那丫还要打我,你就直接开炮……不过不用命中要害,给我把她右边的测距仪天线给我打下来!” “嗯,吾明白了,还有什么事情吗,指挥官大人?”武藏继续问道,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让长门给我等好了,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地教训她!”肖枭义愤填膺道,“明明拍着胸跟我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结果去我就暴露了!” “嗯,吾会帮助您通知长门的,吾想也是时候好好地教训教训她了呢……”武藏点了点头,又问道,“指挥官大人,您就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了吗?” “啥?还有吗?”肖枭不解地挠了挠后脑勺。 “您不解释解释,您还带回了什么人吗?”武藏扁了扁嘴,“吾可是全心全意地侍奉着指挥官大人呢!那个不知名的神姬也就算了,过于三心二意的男人,可是要被倒挂在烟囱外晒三天的哟!” “咳咳咳……”肖枭剧烈地一阵咳嗽,然后讪讪地笑了笑,“这个……容我回去像你好好解释。” 40 40 太阳岛的来信 肖枭从来都没想过做一个开后宫的渣男,首先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个硬件基础,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样貌都不属于那种很突出的,更没有一个显赫的家世,手中也没有各种穿越者专属的金手指,从重生到现在为止,他的每一步都是自己搏出来的,没有一点点的水分掺杂在里边。 柳小蝶的死心塌地他可以看成是对曾经的自己依旧怀有希望,恭亲王的好感,他也可以看成不经人世的少女略微稚嫩的情感,但是对于武藏这种莫名其妙的吃醋,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我们才刚刚认识了不到半年的时间,待在一块儿的日子也就那些天,甚至还不如他与射水鱼相处的时间长,同样都是拥有提督的幼女,为毛你会先产生这种想法,而射水鱼却在向第三个“老娘”潜移默化地发展呢? 舰女人果然都是一群不能揣摩的生物呀……不过眼下,还是先把身后的那个家伙甩掉再说。 2.5海里的距离并不算长,对时速达到45海里的湫来说,也就是三分钟罢了。 他们很轻松地越过了乱魔海的西侧边境,冲入向了距离边界线不远处的海雾舰队群。 “亲爱的,射程中出现了一支从没见过的舰队,”信亲王忽然皱了皱眉头,俯身在曾文光耳边低声说道,“她们看起来,是在庇护那艘船……” “嗯?”曾文光冷哼了一声,“太子殿下说的没错,果然就那就是个叛国者吗?连接应的人都已经找好了呐!能看出是哪里的舰队吗?” “很抱歉,亲爱的,通过舰型对比能够对应出一大堆舰船来,但是却都是来自五花八门的各个国家……”信亲王的脸色有些古怪,“不过她们的船型好像都很古老,而且貌似根本无法飞行。” “老式的战舰吗?”曾文光冷冷一笑,右手的食指敲了敲扶手,“老式的战舰,哪怕有一个叫舰队又有什么用呢?给我直接射击!” “明白啦,亲爱的,”信亲王微微一笑,“虽然现在依旧是白天,但还是让我来赐予她们团灭的荣耀吧!” 轰!!!信亲王不仅没有停止追击,反而斜过了舰身,向着海雾的方向来了一波齐射!(少女你这是在作大死啊!) 炮弹落在了绯红舰队的上空,被厚厚的一层克莱因力场各种姿势地弹飞了,甚至有一枚彻甲弹很可爱地在力场盾之间跳来跳去,直到被弹到了舰队的边缘,才落入了水中。 “哼!竟然主动向吾等发起了进攻,”站在舰队最前头的长门冷哼道,“想不到她还算有些胆量嘛!”说着她的主炮就开始转动,直接瞄准了飞天在天上的信亲王,按照武藏的指示,就先打下她的左耳朵再说! 长门的410mm主炮左侧的炮管在信亲王震惊的目光中分裂开来,露出了内里更细的一些的黑棒,随后一道紫色的粒子光柱就喷射了出去,划过天际…… 然而,什么都没打到,长门的炮击划过了信亲王左侧测距仪天线的左边几十厘米的位置,炮击的高温甚至将天线的外侧都烤红了……然而,什么都没打到。 卧槽?!长门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搞砸了?这次原本想将功补过,没想到又tm搞砸了?这下子在指挥官心中的形象完全无法翻身了!一提起她,绝对会想起“那个什么事情都办不好,事事都会搞砸的长门”!完了,自己的人生前途一片黯淡!哪怕是聚餐后大家都围在指挥官身边说说笑笑的时候,自己一定也只能在厨房默默地洗碗吧?说不定连正桌都上不去了!该死!该死的bigseven!我才不是bigmiss!才不是呀!!! 长门一个人陷入了越发离谱的妄想之中,站在湫舱外的肖枭则只是有些惊讶:“难道先来一发警告射击试试水吗?不愧是武藏,想得就是比我周到呀!” “不,应该是射偏了,”射水鱼毫不留情地揭底道,“是长门那家伙,武藏给她的命令很明确来着,先打下左边的耳朵来,原话就是这么说的。” “是吗?”肖枭耸了耸肩,“看来bigmiss就是bigmiss,在海雾中也不例外呀。” 可怜的长门,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呀! 另一边,曾文光与信亲王倒是都被这种离谱的攻击吓了一跳,舰桥内的各种警报响成一片,左侧的天线里已经被烤熟了,各种功能丧失了一大半,某种意义上来讲,长门其实已经完成了威慑的任务。 “怎么样?!没事吧?没受伤吧,信!”曾文光紧张地抱着怀中有气无力的信亲王,神姬与圣舟是互相联系的两个分体,舰体受到了伤害,其伤情也会以某种不适的情况表现在神姬的身体上。 “亲爱的,我没事的,只是左耳朵听不见了。”信亲王扶着曾文光勉强地站了起来,她的左耳依旧什么都听不见,整个左边的大脑疼得要命,就仿佛被火烤灼烧一般地痛,但是从外表来看又没有什么伤害。 “撤退吧。”曾文光小心地扶着她坐在了舰长座椅上,然后轻声道,“大概,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可是亲爱的,我还能战斗,我还可以……”信亲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被曾文光一把按在了座椅上。 “不需要了,那些怪物不是我们所能面对的。”曾文光深深地看了一眼放大画面上的海雾舰队,“真想不到,那个混蛋……竟然真的不是叛国者,他可能都不是我们国家的人。” “怎么?亲爱的你知道她们的来头吗?”信亲王无力地靠在座椅的椅背上,轻声问道。 “我与太子在觐见皇帝陛下的时候碰到过,”曾文光面带忌惮地说道,“那是一群被称为battleshipgirl的人种,她们每个人都是强化版的神姬,甚至人身拥有的力量压根儿就不逊色于舰体的威力,甚至可以一拳捣毁一座宫殿!” “真的……真的有这种怪物存在吗?”信亲王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的提督。 “有,甚至你们就是被她们与另外一个被称为titans的势力制造出来的战争机器,女魃计划也是那个势力与我们交易的结果,”曾文光抱紧了自家的神姬,说道,“他们不介入世俗之中,但每一家都拥有能够毁灭世界的力量……看来今后要提醒太子小心了,说不定那个混蛋,未来会成为挡在太子与我们国家面前的敌人。” “嗯,那么我们今天就撤退吧……”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信亲王还是听从了自家提督的命令,调转了船头,向着大陆的方向飞了回去。 虽然对方貌似误解了些什么,不过,还是成功地挺过了这次变故,可喜可贺呀! 另一边的肖枭并不知道他们被误认为了舰娘势力,权当他们害怕撤退了,湫号如今已经成为了射水鱼暂时的舰体,被她改造得不像样子了(不仅会飞,而且会下潜,速度也很快,就是防御不怎么样),肖枭与柳小蝶也登上了武藏的甲板。 “欢迎回家,指挥官阁下。”白发萝莉很亲热地跑过来牵起了肖枭的右手,让在一旁听候发落的长门大跌眼镜,惊得下巴差些都从头上掉下来,不过在被武藏不经意间回了一个凶狠的眯眯眼之后,便老老实实地管好了自己的表情。 柳小蝶的颜色闪烁一下,女人天生的直觉已经让她清楚地明白了身边这撇下她与肖枭亲热攀谈中的小姑娘是在打什么心思了,她同样危险地勾了勾嘴角,直接介入到了亲密无间的两个人之间,一把抓住了武藏白皙的小手:“你好呀,武藏小妹妹,初次见面,我是肖枭的女朋友呢,你可以叫我柳姐姐或者小蝶姐姐哟,今后就请多多关照啦,武藏小妹妹。” 柳小蝶同样表面上眯眯眼笑得很开心,嘴里却不断地将“小妹妹”这三个字咬了又咬,几乎就是在当面挑衅,没错,老娘就是故意的,你个发育不足的小姑娘,就别打那么多歪歪主意啦! “诶?女朋友?”武藏忽然微微睁开了眼睛,好奇地问道,“那从那艘破船上接走指挥官的那天晚上,那个叫恭亲王的大姐姐是怎么回事嗯?她还与指挥官大人亲吻了很长的时间了呢!” 卧槽要遭!肖枭想伸手捂住武藏的嘴,然鹅已经来不及了,凛冽的寒风仿佛在一瞬间就降临在了肖枭的身边,柳小蝶的眼睛在放光啊!是啊!我没看错吧!卧槽你的眼睛怎么会放光啊!!! 肖枭讪讪地退后了几步,而一脸肃杀气息的柳小蝶则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 “哟,想不到你下手还挺快的嘛……”被逼后退肖枭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已经倚在了武藏舷侧的栏杆上,柳小蝶两眼放光地逼近过来,鼻尖几乎都要戳在他脸上了,“怪不得恭亲王一直都不怎么愿意国家配给她提督的事情,就连人选里有我她还犹豫了好一阵子才选的,原来你早已经捷足先登啦?” “那个,事情不是这样的,请你好好听我解释啊!”肖枭想要暂时地推开面前的人,然后就发现两只手已经放在了不该放的位置上,不过手感倒是刚刚好,他还反射性地捏了捏。 “变态啊!” 啪! 几分钟后,一行人终于坐在了虚拟空间的会议桌边,准备正儿八经地开个会了。 肖枭坐在首位,脸上的红色巴掌印、青眼圈与挠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柳小蝶则是气哼哼地坐在他的右手侧,她的右侧是两只萌萌哒的小萝莉,一个穿着衬衣与三点式泳衣,一头金色的波浪发;另一个则是一身笔挺的儿童款中山装,梳着单马尾,脸上还带着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 这两位分别是海雾方的特殊驱逐舰(普通驱逐舰的心智不成熟,一般是不管事儿的),ddg1000朱姆沃尔特与ddg-055威海舰(个人臆测,并非官方消息)。 左边则做了一排的主力舰海雾娘,打首的是超战舰武藏,随后是傻白与长门,而后是雾岛榛名以及沙恩比睿等等一众大战舰。 哦,欧根亲王作为与会书记官,坐在肖枭的身后记录会议,事实上就是做做样子,因为欧根对于完善各种计划有着谜一般的兴趣,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百分之百安全的作战计划是欧根一生的追求,欧根这次一定会保护好大家的”,然而根据长门爆料,实际上用到她计划的次数着实是寥寥无几,都不用一双手,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下面是第一个议题,”肖枭看了看手中欧根准备出来的计划书,扯了扯嘴角,“有关舰队新人的安排问题。” “所谓的舰队新人指的就是我咯?”柳小蝶撇了撇嘴,“随你怎么安排吧。” “这个就不用大家费心了,”肖枭看了看在座的几位,“小蝶是系统教育出身的指挥型军官,我打算让她做我的副手,兼任我的老师。” “老师的话,吾就可以做哦!”武藏举手提议道,“吾的经验可是要比小蝶姑娘丰富得多哦!”小蝶姑娘是她对柳小蝶“武藏小妹妹”的第一手反击。 “实话说,你的那些战术都已经很落后了。”柳小蝶毫不留情地驳斥道,“你们的战术都还停留在海面上,但是如今的舰队战术已经升高要结合空中战斗的地步了。” “就算你这么说,吾辈也都不是你曾经搭乘的那种会飞的花架子哦!”武藏一点都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吾辈可是都飞不起来呢,你的那些战术,都用不上的。” “唔!”这个反驳无懈可击,海雾们的确都飞不起来,第一回合,柳小蝶输在了她对海雾舰队的不甚了解上。 “如果要论现代战术的话……”朱姆沃尔特举起了自己的小手,“我和055以及059妹妹可都是比你们要先进得多哟!” 武藏这回没有反驳,的确,朱姆沃尔特与055威海以及059@#%……没错到如今为止依旧没有人知道059的名字念什么,因为无论是怎么说的,读出来都是乱码,至于这艘059型ddn……没错,你没有看错,这是一艘核动力驱逐舰,而且她的攻击手段不是导弹,而是朱姆沃尔特与威海都没曾实装过的电磁炮,而且是100mm口径的电磁炮。 059不仅仅是史无前例的核动力驱逐舰,实装了史无前例的100mm电磁炮,而且还有五组大小不一的主辅推进器,没错,就是五对负重……咳咳,是推进器,这强大的推进系统能让她在海面上达到音速而不翻船,突破了音障的059,事实上就是在贴着海面飞行!让人不得不赞叹一句:卧槽!@#%下山啦! 咳咳,扯远了。 “总之,我在此任命柳小蝶、武藏与05……还是055吧,你们三人作为我的老师,对我进行系统的教导,想必在今后肯定用得上。”肖枭拍板道。 “嗯,我没有意见。”柳小蝶点了点头。 “指挥官的话就是吾辈应当遵守的命令。”武藏也代表海雾一方同意了这个决定。 “好,下面是第二个议题……有关@#%实装五对负重轮上岸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抱歉,指挥官阁下,这是@#%妹妹奇怪的妄想,是我疏忽了忘记了撕掉……”欧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了肖枭身边,并以同样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取过了肖枭手中的计划书,完完整整地将那一页整张撕了下来,不留痕迹地塞进了自己那深深的夹缝中…… 我还能说什么,肖枭看着那一角还留在夹缝外的纸页,要不要试试把它取出来……还是算了吧,柳小蝶的眼睛又开始闪光了,待会儿她要是一套shiningfinger使出来,自己可是要被直接人道毁灭掉了。 “嗯嗯,”清了清嗓子,肖枭看向了下面的那页,“那么下面是第二个议题……即使我沉了,锈迹斑斑的在海里了,也要在海底,用这腐朽的投光灯打出……青叶是谁?” “啊,是昆西那个小碧池……”欧根继续不留痕迹地移动过来撕掉了这一页,继续将其塞进了同样的缝隙中……你干嘛还要同样留一个角在外边,就是为了让别人注意到吗?就是为了让别人注意到吧? 话说,原来昆西也是这支舰队的成员吗?不过明明没看到她,为毛线会在这里有她的笔迹啊!!!昆西邪教已经占领全世界了吗? “不,欧根欧根欧才是正道啊指挥官!”欧根一副正经脸,拍着肖枭的肩膀纠正道,“那个只会装傻,智商是金刚一百倍的家伙又怎可能竞争的过我这种天生女子力满分的海雾呢?” duang! 武藏甩了甩手坐回了原处,欧根也老老实实地顶着头上肿起来的打包,正襟危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应该不会是是昆西碧池,青叶小三吧……大概? “那么我们开始第二个议题……”肖枭看向了下一页,“武藏旅馆的现代化装修计划……武藏,给欧根一个月的禁闭吧。” “嗯,”武藏点了点头,“第二个议题,给予欧根亲王号一个月的禁闭处分,在此期间其舰体由沙恩代替掌控。” “明白了,总旗舰。”金发美人沙恩霍斯特很顺从地点了点头。 然后欧根就被挣扎着被会议室门外看门的羽黑与足柄拉出去了。 “放开我,放开我!”欧根一边被拖行着一边还不屈地喊道,“我为舰队立过功,我为武藏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 “见你个蛋蛋……”红色双马尾的中学生羽黑很熟练地捂住了欧根的嘴,“足柄我们快走。” “嗯”黑长直足柄很赞同妹妹的话,而后姐妹二人一同用力将依旧在不断挣扎的欧根拉出了会议室。 “下面是一个比较重要的议题。”武藏直接来到了肖枭身边,将计划书翻到了最后一页,“这件事,还需要请您本人来定夺。” “嗯?”肖枭微微一楞,最后一页夹着一封信,署名处,正是肖染的名字。 那个便宜妹妹吗?肖枭拿起了信封,看了看寄出的地址,是在麦黎肯区?泰拉格里吉亚?那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座东风暴洋的人工岛,”武藏仿佛看出了肖枭内心的疑问,回答道,“它属于联邦的一家科技公司,这家公司在上面发展新能源太阳能,因此这座岛屿也被称为太阳岛。” 太阳岛的来信吗?来自自己的妹妹……话说她先前的确是与伊欧妮一起去了联邦,难道就是在这个地方吗?这样想着,肖枭打开了信封读了起来,然后,他就变了脸色。 他将这封信整整齐齐地叠起来塞了回去,然后看了看身边的武藏。 “舰队出发,我们去泰拉格里吉亚。” 1 太阳与伞(上) 1 太阳与伞(上) ps:…… ps2:我有一句@#%不知道当不当讲…… umbrecorporation,保护伞公司虽然在肖枭的前生只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东西,但却依旧不阻碍其恶名远扬,早在从武藏口中听闻所谓umbre国际企业集团的名字之后,肖枭就已经对这个即将接触的联邦企业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心。 苍青星上,已经探索完毕的海洋面积要远远大于陆地,因此一般国家领海范围大都为30海里,而像是帝国侧列强与联邦这种大国,则能够扩张至50海里之遥,这比曾经的地球上要远了太多,因此在海洋资源的开发上,比如渔业捕捞与潮汐能的应用,社会相对比较落后的苍青星,反而要比地球上先进很多。 泰拉格里吉亚就是在这样一个大时代下造就的先进人工岛。 这座坐落于东风暴洋赤道上的莲花状人工岛,是在二战后的联邦经济复兴时期开始建造的,如今已经完全落成,并且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有超过500万人居住在这座巨大的岛屿上,他们大部分都是umbre国际企业集团下属企业的员工及其家属,而这座岛屿本身也是umbre国际企业集团下属ael的一个百年实验项目。 ael,即advancedenergboratory(先进能源实验室),主要的研究项目有潮汐能、地热能与太阳能,由于titans有意在苍青星人类社会锁核的缘故,人类社会的原子能研究进度极为落后,目前大部分的构思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世界上的主要电力供应还都要靠水电或者化石燃料,而像是战舰这类需要考虑续航性能的巨型战争机器,由于反重力炉与电能喷射系统的提前出现,舰队反而不再头疼了。 泰拉格里吉亚是一座堪称世界级旅游景点的地方,由于其完全杜绝火电功能,又是深处大洋之上,因此无论是水质还是空气,都是完美无缺的,而她之所以被称之为“太阳岛”,就是因为其城市表面几乎无处不在的高性能太阳能电池板,这座城市60%以上的能源供应都来自于太阳能,只有在碰上连续的阴雨与恶劣天气时,才会动用备用蓄电池组和潮汐能发电机供电。 从表面上来看,这里可谓是环保爱好者的圣地了,城市里拥有完备的电动代步工具系统,除了空中与海上的民航,已经完全杜绝了化石燃料的燃烧。 “所以说还真是个好地方啊……”肖枭戴着一副太阳镜,穿着一身很是休闲的花衬衫与大裤衩,脚上踩着人字拖,走在太阳岛广阔的人造沙滩上。 “肖先生如果觉得这里不错,还可以为我们注资,我们也会相应地将资金变换成等价的股份交换给您。”在他身边,一个穿着性感ol装的漂亮金发女郎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如是说道,而在她胸前的名牌上,赫然是ael三个字母。 没错,绯红舰队的全员,现在都已经到达了泰拉格里吉亚附近的海域。 横穿风暴洋,对于海雾来说,根本不是一件难事,尤其是在大海上还布满了云区的时候,她们甚至不需要在意大洋中的海岛上是否有人类势力的眼线,没有任何人愿意去窥探云区内到底有东西。 绯红舰队依在海上行驶了整整一个周的时间,成功跨过了广阔的风暴洋,远渡重洋来到了“自由之地”。 事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泰拉格里吉亚与其说是联邦的“经济特区”,倒不如直接划分到umbre的独有领土当中,在这里登岛的可不仅仅是普通的小平民,太阳岛可是标榜自由民主的联邦上最自由的一块斑点,只要你遵守岛上的法律法规,海关处负责签证的umbre公司人员甚至不在乎你到底有没有签证,只需要报上你的名字与一个不管是真是假的身份,泰拉格里吉亚对你们一视同仁地热烈欢迎。 在海关,肖枭没少看到一些特别人员进出这个地方,其中不乏一些受各国通缉的大海盗,甚至几位安福利哥大区的军阀都老老实实地带着他们的家属在那里排队等待签证。 至于肖枭为什么会到岛上来,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妹妹肖染就在这个地方,另一方面,就是听说这个地方的娱乐业极为发达,每个周末都会有联邦的大小明星到这里演出,各种博彩业也甚是发达,好不容易遇到了这样一个好地方,肖枭哪里会错过呢?他不仅要来,而且几乎把整个绯红舰队都带来了,只留下了倒霉的欧根被罚留在舰队看家。 一个男人带着十来号妹子登岛的情景在这个地方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但是如果你在身份上写的是“xx舰队指挥官”而身后的成员都是一群妹子的时候,就没有人可以小觑那个男人了。 一般的海盗船长来太阳岛享乐消费,他身边一般都会带着一群男性的下属,如果是一名海盗头目,顶多带几个手下的舰长以及那几个舰长的手下,一般的海贼团成员都要与大佬们分开登岛,而且走的通道都是不一样的,以此来彰显大佬们高贵的身份。 苍青星的海盗极为猖獗,能够狠下心来像明帝国那样进行清户灭种的剿匪行动的国家可没有几个,而且北伶仃洋的南洋舰队可是出了名的的吸血鬼,从那里经过的商船,如果不是事先打好关系,没打招呼就来的,多半会被直接打沉,商品会被整个舰队直接瓜分,这也是明帝国治理伶仃洋海盗最好的办法——南洋舰队就是整个伶仃洋上最强的海盗,没有之一。 至于其他的几个大区,大多是官盗勾结,特别是几乎每时每刻都战火连天的安福利哥,各个军阀政府都是支持自家的海盗劫掠他国舰队的,这些军阀背后的支持者们也都直接为他们手下的海盗船长提供军用级别的补给,这些海盗船长就仿佛幕后支持者们在安福利哥大区海洋上的战争代理人。 而在这些官盗勾结的家伙头顶上,就是一些世界级别的大海盗了,他们往往都领导有庞大的船团,自身的产业链已经极为完善,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只由舰队组成的小国家,能够支持起相对庞大的舰队。 而这些世界级别的大海盗,都有一个唯一的共同点——那就是他们的手下,绝对有不止一艘的圣舟,而在他们登上泰拉格里吉亚的时候,都会受到帝王级别的待遇。 但是,在这些人中,哪怕是传闻最有希望登顶为新一代海盗王的欧罗巴大海盗爱德华?萨奇的手下也仅仅只有五位圣女,其中只有两人是战列型方舟的圣女。 当一名自称“舰队指挥官”的男人携十几名青春靓丽的少女进入海关的时候,工作人员还以为他看错了,然而在他仔细清点了人数之后,却发现的确没错,连同这个男人一起,总共是十八人,他们乘坐着一艘巨大的游艇(射水鱼舰体的新用途)靠岸,不知道他手下的舰队藏在附近的什么地方。 “请问您的舰队还有后续人员登岛吗?”礼貌而谦卑地,他依旧详细地询问道。 “什么后续人员?”在签证人员的记忆中,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很呆萌地歪了歪脑袋,“这就是全部了……” “呃……您的一般船员不需要登岛休息吗?”他善意地解释道,“那个,人数比较多的话,我们泰拉官方可以提供免费食宿的。” “哦,你不用准备了,我的舰队里没有其他人了。”那个男人摆了摆手,如是说道。 what?签证人员傻愣愣地眨了眨眼。 tm竟然是一支全部为自由之舰的舰队?! 最终,岛上年轻貌美的的ael副主管亲自前来接待这名第一次来到泰拉格里吉亚的客人,也就是刚刚提议肖枭可以注资的金发美女,她生得一副干练的性格,很大方地让肖枭叫她alex,至于她的全名…… 她叫艾莉克丝?威斯克。 “威斯克……小姐吗?”肖枭的嘴中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生化危机》系列原设当中,斯宾塞的“weskerchildren”计划他也有所耳闻,但是真正接触到的也只有作为设定中大boss存在的阿尔伯特一人,说起威斯克的姓氏,大部分知道的人眼前首先会浮现出的,也都是那个背头墨镜一脸斯文的金发帅小伙儿。 大概是巧合吧?对于umbre旗下的ael会有一名姓威斯克的副主管……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自己的妹妹才行,然后他还想要见识一下前世今生都从未见识过的赌场到底是什么样子,根据长门所搜集的消息来看,这里的赌博业可是要比拉斯维加斯以及澳门的规模大多了,而他也并不担忧金钱的问题,海雾可以操纵并提取纯度极高的纳米物质,身后沙恩霍斯特手里提着的文件箱中那小小的十个罐子,兑换成联邦货币的话,大概值上个几千万元。 这也是海雾与舰娘为什么不像titans一样在人类社会里拥有自己的一些代理产业,她们手中的纳米物质与四项资源,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比黄金还要硬的硬通货。 2 太阳与伞(下) 2 太阳与伞(下) “注资的话,事实我并没有多少余钱,”肖枭一边说着一边在沙滩上的一张阳伞下坐了下来,他示意艾莉克丝在他身边坐下来,“不过,我倒有笔小生意,威斯克主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说罢,他示意沙恩将那只精致的手提箱摆上了一边的钢化玻璃圆桌。 “您用这么精巧的箱子装起来……莫非是钻石?”艾莉克丝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只45cmx30cmx10cm的精巧手提箱,虽然是金属的,但是却设计得简洁漂亮,而且看不到大工业批量生产的痕迹,没有品牌标志,很可能是一只纯手工的货色。 这么精致的纯手工金属手提箱,价格要比那些犀皮鳄皮的手提箱都要珍贵,因为打造者要耗费大量的心血在那些巧妙地弧度与表面的阳纹上,如果是模具浇筑的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就会极大地降低美感,这只箱子使用的原材料,大概要是它本身的数十甚至上百倍重。 而且,艾莉克丝很喜欢金属造物,她看到这只箱子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它。 “怎么,威斯克小姐很喜欢吗?”肖枭很显然也看出了艾莉克丝眼中的喜爱之意,“如果交易达成的话,我想我不介意将这只箱子送给美丽的你,也算是结个善缘。” “真的吗?”艾莉克丝有些兴奋得过头了,不过她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进入了一个生意人的角色。 肖枭亲手打开了手提箱的密码锁,精致的锁轮转动的喀嚓声让艾莉克丝享受得闭上了眼睛,也让肖枭十足地大开了眼界——竟然有人会如此喜爱机械造物,以至于沉迷到其转动摩擦传出的声音当中。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打开了箱子,露出了十枚整齐摆放在天鹅绒里衬上的银色小罐子。 “这是什么?”艾莉克丝小心地取出了一只罐子,这只罐子的罐身材质是透明的高分子材料,从外边能够很清晰地看到里边那细腻如灰尘一般的银沙,满满得填在罐子中。 “这……这不会是?”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没错。”肖枭微笑着点了点头,“军方一边将这些银色的小妖精称之为……纳米物质。” 纳米物质是在圣舟出现之后,伴随四项资源发展起来的一种新材料,苍青星的表面事实上拥有很多纳米物质的矿脉,但是精度都很低,呈液态,一般被称为“以太矿”,出产的矿物精度大多都不足以摆上试验台,只能变成飞行战舰反重力炉的燃料。 以太矿的精炼是每个国家军工部分的重要研究课题,正是因为其精炼出的纳米物质可以用于很多方面的研究,尤其是目前依旧停滞不前的原子能学以及发展速度一度停滞的高分子学。 “真的是‘秘银’(黑市上纳米材料的代称)?!”艾莉克丝震惊得无以复加,哪怕总集团旗下那些与联邦军方有合作项目的实验室,每年拥有的纳米物质配给量也仅仅是几个克而已,集团内的秘密部门肯定也有自己的渠道,但是量绝对没有眼前这么震撼。 纳米物质很轻,她手中的这一罐,里边装的东西比外边的罐子重不了多少,一罐也就有一百多克的量,而现在这里有十罐,也就是……一千多克? 虽然纳米物质的成本也就是每克八十万元左右,但是因为这是军管品,压根儿就没有几条渠道流在外边,而且哪怕是军方,集整个联邦这样的超级大国的力量,一年的纳米物质产量,也不会超过半吨。 目前纳米物质在联邦全国黑市的成交量仅有数十笔,平均成交价格是每克两千三百万元,也就是说,面前的这箱东西的价格,足足高达二百多亿。 “很抱歉,”艾莉克丝十分不甘地摇了摇头,“肖先生,您的这批货,我们ael吃不下,您能稍等片刻吗?我要联系一下总集团,他们一定能吃下您的这批货。”好家伙,如果不算这座人工岛的话,整个ael的理想估价也仅仅只有一百多亿,面前的这个小箱子,恐怕能够买下五分之一个泰拉格里吉亚了! 目前她也只能联系总集团来人处理这件事情了,而一旦总部来人,那么到时候能够配给给ael的这一份,就要大大的缩水。 “嗯,你是按照黑市价格估计的吧?”肖枭摇了摇头,“这样吧,威斯克小姐,我拿出一半来,卖给你们的总部,剩下的一半就都交给你了,作为注资投入到泰拉格里吉亚。只不过,你要折合成资金,兑换成我应得的股份,想必这样一来,你应该满意很多了吧?” “真……真的吗?”艾莉克丝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很少撒谎的,很不巧,你今天没有碰上。”肖枭微微一笑,从她的手中取回了罐子放回箱子中,“实话跟你讲,这是我们一年全部的产量了,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明年的这个时候,我还能提供给你这个数,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翻番。” 艾莉克丝?威斯克感觉自己今天仿佛是被幸运女神给上了一样,全身都散发着幸运的气息,她自然是高高兴兴地签了协议,并且答应过几天再通知总部,让他们来处理剩下的那500g左右的纳米物质。 肖枭一行人被安排在了全岛最中心的ael大厦顶部155层的观景别墅内,那栋是一栋220平米的高空海景别墅,配备有独立花园与大大的悬空泳池,这事实上是艾莉克丝的房产,只不过她很热情地从主卧搬到了副卧去,将那个足以容纳五个人的圆形大床留给了肖枭,其余的海雾娘们也都有自己的客房。 “所以说还真是个好地方啊……”肖枭坐在环境阳台上的躺椅中,第二次感叹道。 从他的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西边的整个太阳岛,以及更远处那无边无际的蓝色海洋,甚至远处的云区那遮天蔽日的云幕,在这边看来都已经成为了一堵不算太高的云墙。渐渐西坠的斜阳照映在金光粼粼的海面上,他能看到那广阔的人造海滩上蚂蚁一般的人群,在umbre国际安保集团“精锐力量”组的保护下,这座岛成为了世界上的一处社会奇观,他们几乎杜绝了暴力,所有人在这里都不会受到压迫与威胁,地位的高低也不可以造成这种危害,城市就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一样井然有序,不尽相同,却处处有着和谐与平等。 唯一让肖枭有些感到担忧地,恐怕也只有别墅上那枚红白相间的八角伞面样标志了吧?艾莉克丝与他说过,那就是总集团的标志,umbre从一开始,就在使用的徽章。 这枚徽章在二战前夕的联邦西海岸,黄金之城萨弗兰西斯的一家军火公司的注册申请上第一次出现,而后在战争中,悄然地遍布了六种联邦陆军的常用枪械、两种海军舰载机、一种轻型突击坦克,以及各种型号的军粮。 umbre的第一次发展,凭借其先进的技术搭上了联邦的战车,他们是除了陆军自家的兵工厂之外,向联邦陆军设计并提供武器最多的一家公司,他们设计的营养军粮在战场上大受欢迎,哪怕他们设计的舰载机与坦克也都有不俗的作战成绩……就是稍稍地,贵了一些。 二战过后,umbre军火设计与生产公司收购了一大票因为战后经济萎靡而破产的各类科研型联邦企业,正式更名为umbre国际企业集团,靠着“泰拉格里吉亚人工岛”与“高科技城市浣熊市”两大建造计划,为联邦省下了大量复兴资金的同时,也提供了数百万个工作岗位,为联邦的战后经济复苏做出了无法忽略的巨大贡献。 也是从那时开始,umbre得到了联邦的全力支持,从一个小小的企业共同体,在短短的十几年内,就发展成了如今这个庞大的康采恩。 “指挥官,已经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去与肖染见面了。”长门来到了肖枭的身边,轻声问道。 “我单独出去一趟吧,你们谁开车比较好?”肖枭从躺椅上坐了起来,问道。 “呃……从技术上来讲,059妹妹的技术是最好的……”长门挠了挠后脑勺,“怎么说呢?她的驾驶技术有些……放荡不羁?但是很稳。” “这就是你的建议?”肖枭一边向屋内走去,一边质疑道,“059?她能踩倒油门吗?” “事实上我们海雾都是可以直接接入到汽车的结构内进行操作的,因此除了059妹妹之外,其他人车技……差不多?” “那你们谁的资格比较老?” “我们平时都在海上漂着,基本上都不去人类社会转悠,哪里来的老司机?” “算了,要不我带着小蝶去就好了,”肖枭耸了耸肩,“她刚刚改造完毕,应该多适应一下自己的身体,我看那件事情之后,她好像最近都不太敢走路了。” 那件事情,指的是柳小蝶在傻白船上做完了纳米化手术之后,兴奋地一脚把傻白上层建筑的地板踩塌的事情。 “嗯,既然指挥官您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干涉了。”长门点了点头,“就两个人出去吗?” “毕竟要带两个人回来嘛。”肖枭耸了耸肩,“况且这太阳岛的治安这么好,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你通知艾莉克丝替我准备一辆四座的反重力跑车,上次的腾蛇6还没玩儿够够就报废了,这次一定要好好地爽一把。” 3 妹妹(上) 3 妹妹(上) 夜幕下的泰拉格里吉亚,就如同夜晚的东风暴洋上最为璀璨的那颗明星,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丝毫都没有因为入夜而减少半分,反而更加人声鼎沸了。 伴随着尖叫声、破风声与喷射引擎的轰鸣声,一道金黄色的影子划过半空,那是一辆亮黄色的ejector公司今年最新款的chrysopeleaparadisi限量反重力跑车,ejector作为一家专门生产反重力跑车的车辆设计与生产公司,在全球都享有很高的名誉,而其生产的所有反重力跑车都能够与军用标准媲美,其在联邦车辆领域的地位,与明帝国京城的长安工业是差不多的。 肖枭正坐在驾驶座上,很悠然地一手操控着方向盘,而一边坐在副驾驶上的柳小蝶倒是被吓得够呛,哪一路来的尖叫声就是从她的口中发出来的。 “停停停停停!!!前面是步行街,你赶紧减速啊!!!”柳小蝶紧紧地贴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哪里还有以前的淑女作态,两只眼里噙着眼泪,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那怎么行,我可是觉得还没到极限呐!”肖枭的右手在方向盘后的某个控制阀上一勾,这辆黄色的跑车就猛地又蹿高了一段距离,紧接着他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车尾处的喷射引擎爆发出一阵蛮牛一般的轰鸣,原本只是淡蓝色的尾焰直接在一瞬变成了亮蓝色,巨大的冲力将两个人都紧紧地压在了座位上,就连两侧倒退的景象都有些发虚了。 带着空气嘶鸣巨响的跑车在无数人的惊呼怒骂声中重弄进了步行街的上空,以一种十分刁钻的姿态在宽度仅仅有四米多一点的窄小夹缝中跑出了300码的高速,低空飞行带来的气流将地面上吹卷得一片狼藉。 “卧槽要撞了!”地面上传来一阵惊呼声,之间在车头前方不到200米的地方就是一处右拐的u形弯道,而以这辆飞车300多码的超高速,驾驶员有怎么可能在2秒之内反应过来并且成功减速过弯?无疑会直直地撞上去! 紧接着令人吃惊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那辆车既没有减速也没有拐弯,车底两侧的辅助喷口猛的一喷,整个车身就直接转过了180°,喷射着亮蓝色的尾焰的尾部不断的靠近着,而车身右侧的全部辅助喷口这时也开始了全速喷射。 在所有人惊叹的目光下,这位不知名的车手用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达到了他减速过弯的目的——使用主喷射强行减速的同时,用辅助喷射强行转过了这个u弯。 chrysopeleaparadisi跑车的尾部几乎是紧贴着末端的墙壁划出了一个完美的u线,剧烈地喷射毋庸置疑地冲破了墙面上脆弱的玻璃,好在并没有把什么东西点燃。 真是暴殄天物啊……不知一个稍微懂得反重力跑车的人心里都在这么想。这一段下来,车子的寿命,至少要减少数年,如果今晚他再多来几次,恐怕就要直接报废了。 还有许多眼尖的人看到了被安全带绑在副驾驶上瑟瑟发抖的柳小蝶,心中顿时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副驾驶上美丽的小姐解救下来好好地抱在怀中呵护,然后使劲地踹那个臭男人的屁股! 然而,这些也都是其他人的妄想罢了,肖枭并不知道,也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稳稳地背墙转过了u弯的他很显然还没爽够,他被纳米机器强化过的大脑高速地运转着,一切都被计算得刚刚好,他刚刚转过了车身之后,压根就没有减速,而是一直死死地踩着油门,这段反冲恰好抵消了那原本会让车子直接栽进墙壁中的高速,而在经过了u弯之后,车身的速度已经再次变为了零,并且仍旧以300码以上的高速,直接向另一边的过道尽头冲了过去…… 或许泰拉格里吉亚的今晚,注定不会平静吧? 半小时后,尾部冒着黑烟的chrysopeleaparadisi慢悠悠地停靠在了一栋高楼的顶端,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的肖枭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看了看身边貌似已经坏掉了的柳小蝶,她的身子还在有一阵没一阵地颤几下,一双大眼睛无神地注视着天空中的圆月,嘴里小声地不知道在喃喃什么句子。 “回魂儿了!”肖枭拍了拍她的脑袋,回答他的是一只狠狠捣过来的小拳头。 柳小蝶发动被动技能?小拳拳捶你胸口。 嘭!肖枭直接带着左侧的车门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天台上的一台空调机上,而后继续连带着直接被从基座上撞下来的巨大空调机,撞断了一根换气管道,最终被天台边缘的墙壁阻止了前进。 肖枭骂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从弥漫的烟尘中站了起来,身后镶在空调机外壳上的车门上可以看到一个清晰地背影印痕。 “不科学啊!”他一边拍打着一副表面的灰尘,一边从烟尘中走了出来,“明明我们受过的都是同样的改造,为毛线你的力气会比我大那么多?” “还不是因为你?!”柳小蝶一边小心地揉着自己的拳头一边从车子里爬了出来,没好气地来到了他身边给他清理背后的灰尘,“还不是被你逼成这样的,你还好意思埋怨我?” “真是的,这可都是钱呐……”肖枭心疼地看了看远处的空调机与镶在空调机表面的车门,又转过头瞅了瞅面前空调机基座上那闪烁着的电光与时不时涌出来的水花,“真是闯大祸了。” “你就别操心了,那个艾莉克丝不是没阻止你飙车的念头吗?”柳小蝶耸了耸肩,拉着肖枭向着天台的出口走了过去,“肖染信里跟你说的就是这栋公寓吧?” “嗯,没错,她说她跟伊欧妮住在9层的913……”他们来到了门前,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所以说?”柳小蝶看了看身边脸色有些蛋疼的肖枭。 “唉,一个门锁我还是能赔得起的……”肖枭耸了耸肩,直接伸出了右手,紧紧地握住了门把,然后向后一拽…… “妈蛋,这门锁怎么这么结实?”肖枭脸上的表情更加蛋疼了,“算了,一扇门我们还是赔得起的。” 随后,他将被整个拽下来的门板扔在了一边,两个人一同走进了建筑内。 根据地图来看,这是一栋位于岛屿北部区域的廉价公寓,实际上也就是由ael经营的,向那些准备在岛上逗留一个月以上的游客提供的廉价住所,这里的房价很便宜,大部分房间的日租价是80元联邦币,最贵的高级公寓也不过是500元,哪怕是联邦的普通工薪阶层也能在这里好好地玩上很长的一段时间。 缺点是,这些公寓的客流量很大,没有人知道上一个在这居住的到底是什么人,这栋房子会不会有些不干净的地方也不会很清楚,哪怕是上一户的房客死在了里边,收拾收拾第二天会继续向外租售。 这里的房间如此便宜,同样是有原因的,太阳岛上所谓的公平与安全是这样的: 首先,umbre派给ael的安保力量精锐又强大,但是数量不多,因此街上是没有普通城市里的那些巡警的,想要寻求庇护你就要先报警,他们的速度很快,全部是高速直升飞机,无论是岛上的什么地方,三五分钟就能赶到;其次,所谓的公平主要表现在制裁力,没有人能够逃得过ael安保部队的制裁,但是这些制裁中很少会出现死刑,除非是出现了交火,否则的ael安保部队是不会为某人复仇一样地去杀掉某个人,定多是让他赔偿一笔钱。 由此看来,平民在岛上想要寻求安全,首先要保持电话畅通,最起码能够把电话打过去,ael安保部队很敬业,他们会给你回拨电话,一分钟内不接电话就会根据定位信息直接赶过去,只要是能够在迫害中坚持存活六分钟以上的,都可以活下来,而且还会得到一大笔赔偿,并且在离岛之前都会在安保部队的庇护之下。 当然,同样也会有漏洞在其中,比如如果你想要一个人的命,那就要用最快的时间将他干掉,或者就根本别让报警电话打出去,没有报警信息,哪怕是发生了谋杀或者抢劫,安保部队也是不会追究调查的,毕竟他们是部队,而不是警察。 肖染所住的这个公寓,就是位于这样一个岛上的灰色区域,这里居住了许多逃避同级的国际罪犯,他们的手法都已经很老道了,能够保证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又不被安保部队制裁,在进入泰拉格里吉亚之后ael都会分发给旅客一份旅行指南,而北边的这个区域,属于绝对不推荐进入的地方。 不过呢,因为这里的特殊情况,物价便宜得要死,这就导致了每年依旧有许多自认为很厉害但是又很穷的角色到这里来试水,他们不是觉得很舒适在这里定居下来,就是被在这里干掉了,总之很少会有人能够出去。 这也就导致,肖枭二人从16层的顶层下来,足足经过了好几层却根本就没有灯光,直到第九层,也就是肖染住的那一层,才在楼梯口看到了淡白色的光晕。 肖枭同样清楚这个区域的危险性,艾莉克丝对他详细讲过,甚至推荐了几个女性的犯罪人才给他,说是招募到他的船团中肯定用得到。肖枭倒是对肖染在这里的情况很放心,不为别的,只要伊欧妮在这里,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得到肖染。 然而当他拐进楼道,却发现有四名壮汉正围在913的房门外,其中一个人蹲在门锁前,似乎是在撬锁。 “你行不行啊?”一边似乎等得不耐烦了的光头烦躁地埋怨道,“你非要等那个非人类的祖奶奶回来才能打开门吗?” “要不然直接踹了门进去吧?”另一边一个穿着紧身背心的白色板寸壮汉则摇了摇头,“顶多到时候赔一个锁不就行了?” “tmd,ael那么黑,你赔啊?”撬锁的那个翻了个白眼,“要是让老大知道做得不干净,肯定有你受的。” “你说老大怎么就非得要玩儿这个根本就没发育完全金发小妞呢?”等在撬锁的那个人身后,带着一条金链子的第四人不解地问道,“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刺激吗?怎么老大们都喜好这口啊?” “嘿嘿,你不懂,”撬着锁的那个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不屑地说道,“上次我得着一个老大玩儿剩下的,你不知道那滋味儿……啧啧,*********肖染瑟瑟发抖地躲在房间的衣柜里,听着门外那几个匪徒肆无忌惮地说笑,因为听说了哥哥今天抵达了泰拉格里吉亚,伊欧妮傍晚的时候就出去找他了,如今还没回来,倒是背着几个混账钻了空子。 他们是附近一个帮派的成员,这个帮派的老大是个十足的变态,特别喜欢玩弄小女孩儿,但是听说是这几年都没有小姑娘来这边,她貌似是好多年来的第一个。 原本伊欧妮在的时候她根本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要怪,就怪自己让伊欧妮出去找哥哥了吧……原本想要做点儿点心给他一个惊喜的,现在点心就放在餐厅的饭桌上,不过大概永远也交不到哥哥的手上了。 然而,她忽然听到了外边不知道为什么争吵了起来。 “小子,没长眼睛啊?没事别在这瞎转悠,带着你的女人赶紧滚蛋!”那个板寸看了一眼穿着衬衣马甲的肖枭冷哼了一声,贪婪的目光又仔细地扫视了一下他身边的柳小蝶,“别等大爷我改变主意,把你们两个都办了,再扔到窑子里接客!” “好啊,”肖枭微微一笑,左拳一拳横捶在了板寸的太阳穴上。 噗呲!在其他几个人震惊的目光中,板寸的脑袋就像是一个脆生生的大西瓜一样被敲得稀烂,而被溅了一身红白的肖枭则是嫌弃地啐了几口:“真臭。” “哼,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敢打我妹妹的主意,今天就都留下吧。”肖枭一副很嚣张的语气,扳着拳头向着剩下的三个人走了过去。 “他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会不敢?”一旁的柳小蝶很不留面子地揭底道,随即也走了上来,“你对付背心,我对付金链,那个撬锁的,留做活口。” 三个壮汉有些忌惮地稍微退后了几步,纷纷掏出了自己腰间的匕首,将刀锋对准了自己的前方,防备地看向了面前的两人。 “艹,又是刀子。”肖枭很不耐烦地摇了摇头,“上次我去源国小樽的时候,就有个人很自以为是地拿着刀子对着我,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对他说的吗?” “怎么说的?”柳小蝶则是很正经地摆出了格斗的姿势。 “我说……”肖枭向着面前的三人微微一笑,藏在背后的右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黑色的短手枪。 砰!砰砰! 三声清脆的枪声,一发打在撬锁人的右腿上,两发打在其余二人的眉心,这次他打得很准,看来在海上那一周的强化课程没白学白练。 “我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还用刀?”肖枭摸了一把脸上的红色,将枪收回了后腰,悠闲地走到了跪坐在地上惨呼的撬锁人面前,一脚踹在了他的太阳穴上将他踹晕了过去,“难不成,你还能用刀劈子弹吗?” 4 妹妹(下) 4 妹妹(下) “哥!”肖染显然听出了肖枭的声音,她兴奋地推开了房门,也不顾肖枭一身的红**液,直接就对他来了一个大大的熊抱。 “怎么样,没出什么问题吧?”肖枭轻轻地摸了摸妹妹的头发,轻声问道。 “没,伊欧妮太厉害啦!有她保护我怎么会出事呢?”肖染松开了自己的手臂,后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自己多日没见的哥哥,“你怎么样,记忆恢复了吗?” “抱歉,小染,我……”肖枭一脸无奈地解释道。 “没事,只要你还记得我这个妹妹就成。”肖染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对我来说,哥哥还是那个熟悉的哥哥,这样就足够了。”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片刻。 “小染,你们的房间里,有比较结实的椅子吗?” “嗯,我记得家具里是有一张很沉的木头椅子来着。”肖染看了看身边倒在地上的那个四个人,急忙害怕地转过了眼睛,“哥哥,你……杀人了?” “是啊,我杀人了。”肖枭看了看自己依旧站着鲜血的左手,自嘲地笑了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能放得开手脚了呀,我还真是个适应能力强大的男人……” “你是个军人,军人自然要习惯在战场上杀敌。”柳小蝶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咦?是小蝶姐姐吗?”肖染这才好奇地看向了刚刚一直站在旁边却没引起她太大注意的女人,“你们这是……小蝶姐我终于要叫你嫂子了吗?” “咳咳,这件事以后再说。”肖枭清了清嗓子,不动声色地跳过了这个话题,而后走到了昏迷的撬锁壮汉面前,右手直接掐在他的后颈上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小染,这栋房子的厨房是单独隔开的吗?” “嗯……”肖染点了点头,疑惑地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在她看来,似乎自己的哥哥,真的有什么地方,是有点让她感到陌生了。 “你带着她,到楼顶上随便走走。”肖枭微笑着对柳小蝶说道,“我处理一下这边的事情。”说罢,他拖着体重几乎是他两倍的壮汉走进了房间内,而后轻轻地掩上了房门。 “啊,对哦!”肖染忽然跑到了门边,敲了敲门板,“哥哥,我给你做的点心呢!就放在厨房的餐桌上,记得吃点哦!” “嗯,我知道了!一定会好好品尝的!”房间里传来了肖枭稍显沉闷的声音,大概是穿过了两层门板的缘故? ————————分割线—————————— 好冷啊…… 加德?乔尔巴哈迷迷糊糊思考着,他的大脑被腿部的剧痛与脑部的撞击弄得一片混沌,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思维根本就不能炼成完整的一条线。 哗啦! 冰凉的刺激感让他猛地等开了眼睛,眼前的一切还都很模糊,他突然发现自己被绑缚起来了,束缚在某把相当沉重的实木座椅上,身体、双足与两只胳膊手腕,都被细窄却结实的的塑料约束带固定在罗圈状的扶手与粗壮的椅子腿上。 他想要靠着自己坚韧的皮肤来挣脱,却发现每道约束带下都被刀刃切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一旦他用力挣扎,这些坚韧度惊人的小东西就会毫不犹豫地勒紧伤口中去,钻心的痛感让他放弃了这愚蠢的行动。 他的嘴中被填了布团,上面还带着许多食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难道是厨房的抹布?加德在因为杀人被联邦通缉之前做过一段时间的特种部队士兵,后来因为在行动中与长官发生冲突导致行动失败被踢了出来。 加德很清楚,这些手段无一不在说明他的对手是一个专业的人员,可是为什么会有人来抓他?是cia?还是mi6?亦或是其他国家的什么秘密机构?但是他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为什么要抓他呢? 这时候他眼前的景象已经渐渐清晰了起来,可以分辨的是,他正坐在一间只有一个黑色小窗户的厨房内,这里的亮度很低,只有抽油烟机上的那盏昏黄色小灯在一闪一闪地亮着。 他看到了一个年轻男人的侧脸,他是一个亚莎的黄种人,穿着一件被血色染红的白色衬衣,脸上还有未擦干净的血迹……这是刚刚的那个男人!刚刚那个晒了他们三个人的男人! 加德惊恐地呜呜叫了起来,他倒是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一拳打爆了同伴脑袋的惊悚景象,但是在他却看到了同伙的那光秃秃的、还在不断向外喷血的脖子,以及那个男人鲜血淋漓的左手,他那是就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而此时,正冒着火的炉口正烤着一只头部被掰弯成九十度角的小勺,此时那小勺的扁平的头部已经被烧得发红了。 这个男人正认真地站在灶台前,将什么东西塞进榨汁机中,伴随着电动机飞轮带动刀片榨汁的声音,一股辛辣的气息也从那里蔓延了出来。 “你知道吗?”这时候,那个年轻男人突然说话了,“厨房里的,其实有好多东西是有更过用途的,但是只是我们平时用不到罢了。” “当年我在学习拷问学这门深奥的学问时,老师告诉过我……”男人突然转过脸,对着他很友好地笑了笑,而这笑容之后的话语却让加德差些魂飞魄散,“其实生活中的每样东西都有大学问,而且使用起来会有很不一样的成就感,今天我们就来试一下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他努力地挣扎着,已经顾不到那窄细的塑料带勒进皮肉里的疼痛感了,他有预感,如果自己再在这里呆下去,恐怕就要真正享受到“生不如死”的感觉了。 “不要着急嘛,我以前的实践次数不多,而且没次都是中规中矩,老没有意思了,好多新奇的想法都不能试试的说。”男人微笑着靠近过来,用一把被磨得极其锋利的餐刀将他的上衣与裤子割开,而后露出了裸露出前面的皮肉。 男人用刀尖戳了戳加德腹部因为用力而隆起的肌肉:“身材不错嘛,肉质肯定很好,待会儿我就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艺,虽然对肉类的料理我依旧不是特别在行,但是我保证你肯定没尝过自己的肉到底是什么味道!” 一句话出啦,加德那黝黑的脸皮都快变成白色的了,拼命地喊着,可是他的声音都被嘴里的那块抹布堵在了咽喉中。 “别急呀,我们慢慢来,从无伤类的开始,一次直接弄死是最没有艺术感的了……”肖枭将加德的皮带抽了出来,然后扯出了堵在他嘴里的抹布。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都告诉你!别折……噗唔!”他话没说我,男人右手的拇指猛地捅在了他膈肌的位置,直接让他不断地咳嗽了起来。 “现在我可是什么都不想知道啊。”男人轻松地将加德的下巴从骨钩上卸了下来,“为了避免你咬舌自尽,就先委屈你一下啦,而且咬舌也不一定能自尽哦,要知道大多数情况都只会加倍你的痛苦而已,等我完成了工作,你想试试也无妨。”说罢,他来到了椅子后边,将加德的皮带勒在了他的脖颈上,拽着皮带两头向后使劲地拉了拉,让加德的脸变成了仰面朝上的状态,而后将皮带固定在了椅子后背上。 “下面我要尝试一种谣传绝对不会死人的方法……得罪啦!”男人笑眯眯地将一张毛巾捂在了加德的脸上,一手在他脑袋后面拽紧了毛巾,一手提起了一桶清水,“百分之百的清水,没有任何添加剂,所以你不用担心被毒死。” 加德依旧是用力地扭动着身子,他的下巴被卸下来,根本不能说话。 哗啦!冰冷的水倒了下来,加德心中怒吼着,这绝对是被冰过的水,触感就像是深冬的北风一样寒冷彻骨,水不断地沁过毛巾冲进他的喉咙里,他不断地呛着水,努力地在水流的间隙中掠取着空气,肺部已经是火辣辣的感觉了,他感觉自己的头就像是被在塞进了寒冬中的冰湖,能够掠取的空气在一点点减少……他要溺水了! “ok。”肖枭拿开了毛巾和水,解开了皮带,家的努力地低下头,不断地咳嗽着,火辣辣的感觉一直从气管蔓延到每一个肺泡,不断地有带着红色的水被他从嘴里喷出来。 “不是说不会造成伤害吗?看来电影里演的也不一定是真事儿啊……”男人撇了撇嘴,拍了拍加德的后脑勺,“怎么样,你冷吗?” “嗯,嗯嗯……”耷拉着下巴的加德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只能下意识地嗯几声。 “冷就好办啦,我早就替你热好了哟!”男人用夹子夹起了红色勺子,在加德的面前晃了晃,“要试试这个吗?” “呃,呃呵,呃哈呃呕哦呼诶!”加德猛地向后缩了缩,耷拉着下巴努力地发着声。 “咔嗒。”男人镶上了他的下巴,虽然依旧很痛,但是加德还是急忙说道,“真的,您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您!都告诉您!” “我只是想起来,我们还没相互介绍呢!”肖枭揉了揉自己的脸颊,拍了拍加德的脸颊,“我叫肖枭,你呢,亲爱的孩子?” “我……我叫……加德……加德?乔尔巴哈……”加德小心翼翼地说道。 “是吗?乔尔巴哈……小朋友。”肖枭凑过脸,在他的脸颊边嗅了嗅,“你知道我闻到了什么吗?” “哈?”加德向一边躲了躲,这家伙不会是个gay吧? “我只问到了腐朽的味道。” “肖大人……” “所以送你个礼物,去去臭味。”肖枭微微一笑,直接将勺子顶到了加德的肚子上,顿时一股奇异的油香伴随着滋滋声飘了出来。 “啊啊啊啊!!!” “喜欢小姑娘吧?是不是?”肖枭捏起了他的下巴,手指微微用力,直接诶将他的下巴掐碎掉了,而后将依旧带着高温的的勺子直接捅进了他的喉咙里,然后用手狠狠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是吧,用的是这只嘴巴是吧?感受那少女的美味,那绝望的味道,很美味吧?!” 一个大大的剪钳被肖枭拿了过来:“这是用来处理虾蟹的钳子,高碳钢的,很硬,很锋利,专门用来对付虾蟹那结实的外壳。” “呜呜!”加德用力地抖动着自己的双手,但是肖枭还是轻松地捉住了他的右手。 “用的是这只手吧?用它来玩弄那些无助的少女,一定很爽吧?一定很有征服感吧?”肖枭看了看加德那极度缩小的瞳孔,“真的很抱歉,我什么都不需要你说,我就是为了来惩罚你的,你可以庆幸的是,你的老板,你的同伙们,都会下去陪你的,我向你保证,所以在下地狱团聚之前,你就稍微地……忍耐一下吧。” “啊!!!”惨叫声在房间内连连不断,伴随着剪钳一声声清脆的声响,一根根粗壮的手指就这样落在了地面上,滚得四处都是。 加德的意识已经不甚清醒了,他无力地咕哝着什么,脑袋无力地搭在一侧,熟肉的味道从嘴里喷出来,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了,剧烈地疼痛与不断流失的血液开始让他陷入休克的状态。 “这可不行,你不能睡过去。”肖枭扶正了加德的脑袋,“愤怒真的挺容易让人迷失的,你看我连最初留活口的意义都差点忘记了。” “伊欧妮,你可以进来了。”肖枭对着厨房门喊了一句,蓝发小萝莉面无表情地拉开门走了进来,厌恶的看了一眼椅子上的加德,很乖巧的将一个头盔递了过来。 “嗯,这就是我为什么不需要你说话的原因了。”肖枭将头盔套在了加德的脑袋上,拍了拍他的脸颊,“你的大脑是最诚实的,它呀,什么都会告诉我,甚至有些你已经不记得的事实哦!” 榨汁机中的液体被肖枭抽进了一根针管中,随后喷进了加德的鼻腔内。 果然,他不负众望地清醒了过来,在那及其刺激的味道的驱赶下,从无意识的地带被生生拖了回来,但是他之能睁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两只恶魔,却无法做任何能够延续生命的事情了。 “好好地给我思考啊!一个角落都不要忘记回想哦!否则,你会很痛苦的!这玩意儿如果强行搜索,你的脑子可就要熟了呢!”肖枭微笑着抬起了右脚,狠狠地踩在了加德的胯下,“我再帮你一把,不用感谢我呀!” 非人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但是却被墙壁滤过,最终外传到夜风与空气之中的,也仅仅剩下了低沉到几乎听不到的悲鸣…… 几分钟后,两个人走了出来,艾莉克丝面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有些好奇,也有些恐惧,她没有阻止两个人的离去,只是让她带来的安保部队走进厨房,去收拾那个惨不忍睹的现场。 但是没有人怜悯这个家伙,他是罪犯当中罪不可饶恕的那一类,无论多么不人道的刑罚用在他身上,也是他罪有应得……只是安保部队的成员依旧都在心里暗暗地埋怨,这后事,也太不好收拾了。 走上天台时,肖枭身上已经穿上了伊欧妮用纳米物质重新构建的干净衣物,体表的血污也都被纳米机器清理干净了,在他的妹妹,在他的爱人面前,他再次变成了那个和蔼的,让人容易亲近的人,一点都看不出刚刚那种暴虐的样子。 “哥哥,哥哥,你尝了我做的点心了吗?”肖染见到肖枭走过来,急忙问道,脸上尽是期待的表情。 “呀,忘记了?”肖枭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哥哥真可恶呢!”肖染气愤地走过来踩了肖枭一脚,“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 “行了,别闹别扭了,你哥哥刚刚在忙,可能一不小心忘掉了,你回去再做给他,亲自监督他吃下去不就好了?”柳小蝶走过来安慰道。 “哼!”肖枭不买账地别过了脑袋。 “哈哈,骗你哒!”肖枭猛地抱起比他矮一个头的肖染,在原地转了个圈,“我怎么会忘记呢?就是黄油放的有点少了,吃起来干巴巴的。” “肖枭你这个混蛋,我可是费了好长时间呐!”肖染又气又高兴,两只手扯住了肖枭的脸颊向外拉着,“你不表扬表扬我,反而这么打击我,以后再也不做给你吃了!” “哈,这你说了可不算!”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伊欧妮看着三个有说有笑的人,若有所思,这就是人类奇特的地方,也是武藏努力地寻找人类舰长的理由吗? 末了,她看着肖染快乐的笑脸,罕见地笑了笑,或许做这个男人的妹妹,的确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5 阿什福德 5 阿什福德 ael大厦,顶层别墅。 时至深夜,别墅里的灯火大多都已经熄灭,已经连续奔波了一个周的海雾们基本上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泳池边,肖枭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依旧没有去睡觉,只是静静地站在玻璃护栏后,看着灯火通明的泰拉格里吉亚,他的手上夹了一根点燃的香烟,却一直没怎么抽,只是任它慢慢地燃烧着。 楼房边缘的装饰灯默默地将橘黄的颜色映照在他的脸上,他就这样站在那里,似一尊雕像。 “哥……”肖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肖枭转过头,看到自己的妹妹从泳池边的灯光中走出来,她穿了一身印花的睡衣,大概是正要去睡觉吧。 “你怎么不去睡觉?”肖枭笑了笑,“明天还要带你出去好好地玩一天呢,不养足精神怎么能行?” 肖染摇了摇头,仿佛犹豫了半刻,随后走过来,依靠着肖枭趴在了玻璃护栏上,小声地说:“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嗯,我听着呢。” “我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了。”肖染闭着眼,仔细地听着夜空里的风声,“他还活着。” “嗯。”肖枭点了点头,他大概知道自己的妹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了。 “你肯定想不到他是谁……”肖染看了看肖枭的脸色,他一直姿势不变地看着城市的夜景,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是谁呢?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吧?重要的是你找到了自己的生父,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啊。”肖枭笑眯眯地顶了顶肖染的额头,摸了摸她的头顶,“如果你想与他一起生活的话,我是不会不放你走的。” “不,”肖染摇了摇头,“我不会再离开哥哥了,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呀。” “可是你的父亲那边该怎么办呢?”肖枭耸了耸肩,“小染,接下来我要过的,是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生活,我不想你卷到这种生活中来,这对你的成长,是不好的。” 肖染没有听他的话,而是继续自顾自地开口了:“我的父亲,其实是杜鲁门叔叔……当然,我并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父亲,至少……他做的那些勾当是我无法容忍的。” 兄妹二人就这样,一同静静地看着夜色里喧闹的城市,妹妹轻柔地诉说着她从自己的生父那里听来的事情,而哥哥也同样安静地聆听着,不时地提问或者附和两句。肖枭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的真相过于吃惊或者愤怒,他已然不再是明国的公民,妹妹的生父是联邦的间谍,那又能怎样呢? 他并不怨恨乔纳森的所作所为,无论是断绝了他进入指挥学院的前途,亦或是将他送上了青鸟号去走那段注定要一去不返的旅途,如果他依旧是个军人,或许会对乔纳森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吧?但是如今看来,他也只是一个有自己苦衷的人罢了,他像爱自己的亲生妹妹一样爱护着肖染,他或许要同乔纳森一样地溺爱她,因为这是他们两人唯一存活于在这世界上的亲人。 而且如果没有他把自己送上这条通往未知未来的道路,此时此刻,他或许依旧是个小小的仓库管理员吧?每个男人都不希望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他同样如此,乔纳森给予了他爬出这无尽泥沼的绳索,她不怨恨他,反而有些感激他。 “我不认他做我的父亲。”肖染终于将自己心中憋闷了很多天的话好好地与自己的兄长讲了个清楚,她的脸上稍显疲态,轻轻地靠在了肖枭的身边,闭着眼睛,感受着身边人的温度。 肖枭扔掉了燃烧到滤嘴的烟卷,纳米机器去除了他左手上的烟味,他溺爱地搂紧了她,无论是前世今生,家人一直是他唯一的禁脔,他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家人,哪怕是一个父亲收养的女孩,但她已经是自己的妹妹,他就会保护她、爱护她,把她当做自己的宝物捧在手心里。 “你愿意怎样就怎样,但是你终究不能总与我们一起在大海上漂泊的。”肖枭用下巴蹭了蹭肖染的头顶,“你还要完成你的学业,你还要交到自己的朋友,你不能像我这样孤僻、不讨人喜欢、不引人注目,你是我的宝物,你应该闪烁你本当拥有的光芒。” “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肖染转过身,挤进肖枭的怀抱中,她闷在他的胸口中,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你不知道当那个男人告诉我你们的战舰失联的那个晚上我是如何度过的,如果不是伊欧妮来到家里,告诉我你还活着的消息,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 “好吧,我不了离开你。”肖枭抱紧了自己的妹妹,他静静聆听着怀中的小姑娘小声啜泣,感受着她身体那轻微的颤抖,安抚地抚摸着她的脊背,小声地安慰着,直到她渐渐地睡过去。 肖染睡得很沉,她大概已经有一个多周没睡过好觉了,脸上还带着刚刚哭过的泪痕,只不过现在已经像是一只沉睡过去的小兔子,平稳地呼吸声与舒展开的眉头,都预示着将有一场美梦在夜里等着她的到来。 肖枭将沉沉睡去的肖染拦腰抱起,轻轻地走过泳池边的瓷砖与花园的小路,他走上别墅的二楼,打开了自己的房间,将肖染轻轻地放到了熟睡中的柳小蝶的身边,拉起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犹豫了一会儿,轻轻地在肖染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随后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卧室。 黑暗中,一双眼睛缓缓睁开,她带着愣愣地看着门口,看着男人刚刚离开的地方,看了看自己身边沉睡着的女孩儿,最终无奈地合上了眼睛。 ——————————分割线—————————— 书房是深夜中的别墅里灯光依旧很亮的地方,艾莉克丝面带疲惫地坐在办公桌后,处理着桌面上的一个又一个文件夹,原本三个小时之前她就可以去睡觉了,只是肖枭惹出的那些麻烦,耗费了她整整三个小时的时间,如今她必须要在明天再次开始工作前完成今天的工作量,否则一天天下来,未完成的工作就会慢慢地堆积起来。 没有电脑的时代,所有的工作都要靠着那根笔来完成,她无奈的叹了口气,靠在旋转座椅柔软的靠背上,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 肖枭推门走进了书房,手里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要喝吗?我没有加糖。”肖枭将一杯深色的、飘着浓郁可可香味的黑咖啡放在了艾莉克丝的手边,“苦味的咖啡能够让你保持清醒,相信我,这是亲身体会自后的经验之谈。” “谢谢你啦,肖先生。”艾莉克丝向着肖枭微微一笑表示感谢,随后端起了咖啡杯,抿了一口,接着那张美丽的小脸整个就皱在了一起,“真是好难喝啊!” “但是效果是立竿见影的,”肖枭举了举自己的咖啡杯,“我来陪你一起受罪吧,毕竟今天是因为我才让你忙到这么晚的。” “没事,岛上的事情大部分也都需要我着手来管理,”艾莉克丝摇了摇头,“而且我刚刚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正想休息一下,肖先生您就来了,真是及时雨啊。” “以后,叫我肖枭就成。”肖枭摇了摇头,“你不是也叫我直接称呼你艾莉克丝吗?” “可是您之前都没这么称呼我哟?”艾莉克丝面带狡黠的神色眨了眨眼睛。 “是我的错,”肖枭点了点头,“不过艾莉克丝你才多大呀,这么年轻就已经是掌管一个公司的副主管了,还真是厉害啊。” “在我们这里,直接询问女士的年龄可是很不礼貌的呢!”艾莉克丝吐了吐舌头,“肖枭你的国际礼仪可是不及格哦!” “抱歉……” “没必要这么正经啦,我们都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艾莉克丝耸了耸肩,“实话说我也只是个技术型的人才,ael的研究项目基本上我都有挂名,自己也有几个项目在进行中,ael从本质上来讲,只是个超大型的实验室,我们只管理岛上的小事情,有什么大事都是总集团那边直接接手,我们也没有那种政治型的人才来与各方各面勾心斗角,那些事情都是总集团来管。” “不过你依旧累得够呛嘛……”肖枭面不改色地喝了一口咖啡,耸了耸肩道,“看来平日里的琐碎小事也很麻烦呢。” “可不是嘛……”艾莉克丝很随便地直接趴到了桌面上抱怨道,“总集团为什么不派个管理小组啊,哪怕那几个股东派几个人来接手也好啊!” 肖枭听着艾莉克丝的抱怨,微微一笑:“哦,对了,怎么从来没看到你们的主管呢?” “哦,ael是umbre的基干集团,所以主管都是由总集团的ceo挂任的,毕竟他也不是个纯搞研究的人,所以其实很少到岛上来哟!”艾莉克丝解释道,“当今的ceo也是总集团的董事之一,过几天与你来洽谈纳米物质交易的就是他呢。” “哦?能为我提前介绍一下他吗?”肖枭将身子靠在了椅子背上,饶有兴味地问道。 “哦,他叫亚历山大,亚历山大?阿什福德。”艾莉克丝说道。 “阿什福德?”肖枭挑了挑眉毛,“一听就知道是个英国人的姓氏啊……” “没错,阿什福德董事的祖籍就是那个强大的帝国,据说是因为研究什么,受了迫害才来联邦的,他的一双儿女都很优秀,目前也各自掌管着总集团旗下的几个公司。” “阿什福德吗……”肖枭摇了摇头,“真是令人感到熟悉,只不过我记不起来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姓氏了……” “嗯?阿什福德董事已经是个老头子了,肖枭你不可能认识他吧?难道你认识他的儿子或者女儿?” “他的孩子?”肖枭耸了耸肩,“如果你要告诉我的话,我更倾向于听听女孩的芳名,至于男人就算了吧。” “你真是风趣……”艾莉克丝仿佛被逗笑了,她乐了好一阵子,才说道,“阿什福德的女儿叫做阿莱克希亚……” “阿莱克希亚?阿什福德。” 6 灰色猎犬(上) 6 灰色猎犬(上) 泰拉格里吉亚的地下部分,分为从上到下七层。 u(岛屿地下控制中心)能够称得上是泰拉格里吉亚的心脏,这座漂浮的人工岛建立在一个巨大的平衡摇杆上,而在岛屿的建设中,难免会出现小小的不平衡偏差,于是地下七层这些在环形轨道上不断疾驰的列车就是在u的即时控制下进行位置移动,保持着这座巨大的人造艺术品不会在海面上倾覆。 但是极少有人知道,在u之下有一座直达电梯井,而这部能够承载20人的大型货运电梯,通往泰拉格里吉亚的地下八层。 电梯井一直延伸出岛屿的最底部,通往深处于海底,悬浮于一道海沟之上的一栋卵形建筑。 这里,就是泰拉格里吉亚的地下八层,一栋umbre总集团直属的秘密实验室,之所以将它设计在这个地方,主要是为了在危急时分,将其从电梯井主干上脱离下来,沉入下方深不见底的海沟当中,将里边的秘密完全封存。 庆元14年1月2日,上午9时12分。 地下八层,bht(biologicalhightechnology/生物高技术实验室)计划实施处,主要实验室α-00。 艾莉克丝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褂,抱着双臂站在巨大的培养皿前,培养皿中悬浮着一个半人形半蜥蜴形的怪物,虽然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是身体的粗计直径却是足足达到了一米多,就仿佛一个墨绿色的肉墩子。 她注视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不断变动的数据与电子显微镜模型……没错,就是电脑,虽然依旧是很老式的大头台式机,但是这无疑是一台电脑。 “or-2589超过预计幅度!”一个坐在操纵台前的白衣人忽然回头说道,与此同时,培养皿中的墨绿色怪物也痛苦地紧闭着双眼扭动起了身子。 “注射15号药剂600ml。”艾莉克丝平静地下令道,“三分钟后注射9号药剂50ml。” 环形操作台的另一边,另外两个穿着白色连体隔离服的人将一只粗粗的玻璃管拧上了接口,并按下了面前的红色按钮。 玻璃管中淡黄色的液体被高压气体推进了塑料管中,通过深入培养皿内的软质束管分别注射进了那只怪物的脑部、心脏与脊椎,与此同时,电脑屏幕上的一个倒计时被启动了,时间是三分钟整。 药剂的效果立竿见影,而刚刚明显超过稳定幅值54%的or-2589也逐渐地回降了下来,三分钟过后,一只比较细的管子被拧上了另一只接口,这只管子内是一种像是水一样清澈的无色透明液体,但是却只能使用50ml,说明了这种“9号药剂”的药效十分猛烈。 “记录一下,这是1589年(联邦历)的第二次活体实验,是我们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艾莉克丝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看了看身边的人,“准备开始撤退,给我留一把射针器,还有……随时准备封存这里。” 所有人都很顺从地站起身准备撤退,安全主管将一把上了趟的手枪与一只加装了针管型飞镖的发射器递给了艾莉克丝,随后也离开了这个地方。 α-00厚重的铬合金隔离门慢慢地降下来,所有人都等在门外,实验室内的景象被经tv转播到了门外的一台显示屏上。 艾莉克丝来到了环形操作台的另一边,在键盘上输入了一串密码。随后一个黄色的盖子弹开,露出了下面黑黄相见的按钮。 她看了看监视探头的方向,张了张嘴,然后右手手腕一紧,将按钮按了下去。 警报声响起来,随着嘶嘶的气体声,透明色的液体经由透明软管与针头,缓缓地推进了怪物的脑干与心脏中去。 “嗷!!!”也就在药剂进入其体内的一刹那,那怪物猛地睁开了眼睛,橙黄色的虹膜中央那黑洞洞的瞳孔几乎缩小成了一只针眼,大量的血管与筋肉在它的体表迸起,它不由自主地张嘴怒吼着,沉闷的声音穿过培养皿的玻璃外壁,听起来毛骨悚然。 “哐啷!哐啷!”它开始挣扎,剧烈地挣扎,绑缚着它的钛合金框架发出了让人担心地吱嘎与哐啷声。 艾莉克丝悄悄地退后了几步,右手握紧了那只射针器,身体轻微地颤抖着。 “哐哐!哐哐!”怪物依然在撕心裂肺地叫着,束缚着它四肢的金属扣开始松动了,框架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门外的人群静悄悄地看着,所有人都在手心里捏了把汗,这次试验的风险,似乎还是有些超出预计了。 一个挂着管理人员牌子的光头教授拉过了一边的安全主管:“叫你的人随时准备好应对,一旦失败了,就是四级生化泄露事件,你知道该怎么做。” 留着阿拉伯式络腮胡的白人主管点了点头,转身向着电梯井的方向走了过去,应急小队的驻扎地就在在电梯井附近,他要回去开始准备了。 “都散了吧,”光头教授驱散了人群,“回去做好防化准备措施,阿蒙德和莉迪亚留下就可以了。” 此时此刻,大门内,怪物四肢上的金属扣已经被挣脱了,它在拼命地撕扯着腰间那段又粗又厚的主束缚扣,一旦这一道卡扣也被挣脱了,实验室中的艾莉克丝可就凶多吉少了。 “嗷嗷嗷嗷!!!”怪物发出了痛苦而愤怒的狂吼,尖利的爪子不断地撕扯,每撕扯一下,艾莉克丝就要下意识地颤抖一下。 喀拉! 似乎是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了,那保护她后最安全的那根金属带也被撕扯开,墨绿色的怪物纵身一跳,从培养皿中的平台上跳了下来。 它划拉着厚重的培养液游到了培养皿的边缘,冷冷地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艾莉克丝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中的射针器,瞄准了面前的怪物。 一人一怪,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扩散着刺耳的警报声,黄色的灯光在墙角闪烁,时间仿佛就在这一刻静止了。 艾莉克丝闭上了眼睛,她似乎是放弃了。 紧接着,警报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地张大了嘴巴,艾莉克丝也是疑惑地睁开了眼。 墨绿色的怪物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凶狠与灵动,它的身上依旧连接着传感器的管线,而此时在屏幕上显示的,所有数据,已经都被约束在了理想的浮动范围内! 艾莉克丝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成功了? 她拿起了环形操作台上的一只“耳机”,戴在了头上,这是一只耳机外形的脑波控制器,艾莉克丝并不知道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原理,这是来自总集团的黑科技,她也只是在这东西所建立的平台基础上才成功地制造出了面前的这种东西。 培养皿中的培养液慢慢地排尽,管线也都被拔了出来,原本的针头在怪物身上留下的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她的脑中一动,蜥蜴人形的怪物随即按照她的想法,摆出了一个姿势。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就像是多出来一具身体一样! “如此一来,r计划也就算圆满完成了呢。”艾莉克丝看着面前呆愣愣的蜥蜴人,“以后,你的名字,就是拉美西斯零号(rameses-00)了。” “轰隆!”突然,一声巨响从电梯井的方向传了过来,整栋建筑一阵摇晃,随后就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 “怎么回事?!”颇显健壮的白人博士阿蒙德震惊地回过头,却发现身后的女研究员莉迪亚正举着一把手枪瞄准了他的头颅。 “砰!” “咕咚!”阿蒙德与他破碎的脑袋一起无力地跌在了地上。 光头教授带上了自己的眼镜,拍了拍还在浑身发抖的莉迪亚:“干得漂亮,我的孩子,需要上去休息一下吗?” “没什么,诺曼先生,”莉迪亚摇了摇头,“我能适应得了。” “那就好,”被称为诺曼先生的光头教授点了点头,看向了走廊的另一边,“看,我们的同志就要来了。” 一分多钟后,大量穿着作战服、手持枪械、头戴防毒面具的黑衣人涌了过来,他们在诺曼面前排成一队,为首的人走上前来敬了个礼:“指挥官,灰猎犬部队,集结完毕!” 地表。 站在大楼上的肖枭吃惊地看着城市中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火光、爆炸声、枪械射击的声音、怒吼声与哭喊声充斥了整个城市。 “这是怎么回事?”肖枭看了看身后的沙恩,“能联系上艾莉克丝?威斯克吗?” “不行,对方一直是忙音。”沙恩霍斯特理了一下金色的长发,面带遗憾地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指挥官,我们要离开这个地方吗?” “不行,”肖枭看了看屋内,“我们的货还没有出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这儿更方便安全的地方了……把榛名找来,我要定位威斯克的位置。” “是。”沙恩领命而去。 一直套着大外套的双马(ren)尾(ge)少女榛名被沙恩拽了过来,虽然说是大战舰,但是榛名依然与武藏差不多,只能算是个大萝莉。 肖枭摸了摸她的脑袋,榛名藏在斗篷里的时候虽然很冷淡,却莫名地喜欢让肖枭摸她的脑袋,就像一只猫一样,在肖枭的魔爪下,榛名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拜托了,小榛名,我需要找到威斯克的位置。”肖枭满怀希冀地看向榛名。 “嗯,我试试。”少女点了点头,但是依然将自己的半张脸藏在立领之后,随后,她四周的纳米物质变得活跃了起来。 短短的几十秒钟。 “找到了。”榛名呆萌地看向了自己的指挥官,伸手一指,“在下边。” “嗯?”肖枭不解地顺着她的手指看去……貌似是垂直向下的? “海平面下,95米。”榛名瞪大了眼睛对肖枭说道,“她藏在一只大鸡蛋里,身边还有一只绿蜥蜴……奇怪,怎么会有人形的蜥蜴呢?” 肖枭咧了咧嘴,人形的蜥蜴?那是bow吧?应该说……不愧是保护伞吗? 7 灰色猎犬(中) 7 灰色猎犬(中) 有关umbre出品的各式各样长相奇葩的生化兵器,林林总总有几十个大分类,上百种之多,肖枭虽然已经做好了对抗生化兵器的准备,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 保护伞是玩弄病毒的老行家,任何其余的行业竞争者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前世肖枭并非一个合格的《生化危机》系列玩家,更不是一个考据党,但是仅仅他已知的病毒系列就有数个,而且貌似在伞公司内部有一套按照字母表顺序排列的研究计划,只是不知道这次岛上将要泄露出来的到底是哪一种。 没有血清,除了将感染体人道毁灭,他没有任何其他有效的办法,而且泰拉格里吉亚的这个名字,他总是觉得有些熟悉,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个小岛。 如今,一行人正坐在下楼的电梯中,这是一部艾莉克丝的专用电梯,只有输入正确的密码,才能够使用,如此一来也杜绝了他们在半路上就被慌不择路地逃生者干扰的意外。 “一层大厅与地下八层的实验室都已经被不明武装控制住了,”榛名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观察那边的情况,“不像是ael的安保部队,是另一支力量,指挥官我们需要进行干涉吗?” “想来这次的暴动与他们应该脱不了干系了,”肖枭撇了撇嘴,“我们是去救人的,没有必要与他们啰里啰嗦如果,如果有人敢动手就直接消灭他们。” 此时此刻,跟在肖枭身边的只有沙恩同榛名,其他人都留守在了大楼的最顶端,那里将是他们撤离这座岛屿的地方,射水鱼与柳小蝶二人则已经乘着反重力车离开了大厦,向着岛外的方向去了,被射水鱼添加了潜水功能的舰体正潜伏附近的海底,海雾不能飞行,这艘船将成为他们安全撤离的唯一手段。 “进入地下一层需要新密码,否则电梯不会再向下走了。”沙恩看着面前弹出提示的显示屏,回头说道。 这时,他们正停留在一层,但是向下却依然是百米多的深渊,这些袭击者显然为的就是地下八层的那些东西,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现在已经下去了,而在电梯井中的那些原本应该逐层封闭的隔离门,现在应该是开启的状态。 “我们直接下去吧。”肖枭听着电梯门外的声音,那些袭击者在屠杀不听从管理的平民,不过如今可不是出去成英雄的时候,他还有自己的目的需要达成,“你们在舰体外可以使用激光吗?” “你是想用小型化的激光武器来切开地板吗,指挥官?”沙恩蹲下来敲了敲脚下的钢板,然后瞥了一眼头顶,“没必要那么麻烦,其实这东西可以用物理方式直接破坏的,而且我们可以直接破坏上方的钢索,我们可以利用纳米物质控制自动刹车系统,一段段逐阶减速,最终到达最底层。” “还真是海雾的作风啊……”肖枭苦笑了一声,“那就这么办吧,看来我免不了受这一遭罪了。” “您如果想要更加舒适的方法,我们可以留一个人在上面控制下降的速度。”沙恩提议道,“相信这样您就能好受许多了。” “可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还能不能撑那么久啊……”榛名看了看肖枭,“她从室内锁上了安全门,现在那些武装人员正在用切割机破坏那扇大门。” “好吧,沙恩我们还是直接下去吧。”肖枭耸了耸肩,一手抓住了电梯内的扶手,表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 沙恩霍斯特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赞赏自己的指挥官进行了明智的选择,随后打开了电梯的顶棚趴到了顶上,随手一劈,切断了电梯缆绳。 肖枭顿时就察觉到了一阵失重感,脚下一空,随即就整个人被电梯拽着滑落了下去。 电梯轿厢的两侧轨道处都传来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显然是沙恩打开并控制了刹车系统,将力度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让电梯轿厢用一种刚刚好的速度迅速地滑了下去。 他们在几秒钟内连续穿过了泰拉格里吉亚地下的七个楼层,进入了那段通往独立在人工岛之外的地下八层的通路。 肖枭发誓这是他两辈子以来坐过的最刺激的一次跳楼机! 但是为什么还没有减速啊? “抱歉,指挥官,我把刹车系统弄坏了,”沙恩霍斯特一脸不好意思地缩回来解释道,“不过好消息是我们正维持在60公里的时速上,我还在轿厢底部构形了大片的弹簧,在撞击时能有效地将冲击力抵消掉,您顶多只会感觉有点疼痛罢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就像是坐在一辆时速60公里的汽车上,而且马上就要撞了?”肖枭一脸懵逼。 “嗯,距离撞击还有一秒钟。”说罢,肖枭就感觉身上一沉,然后伴随着稀里哗啦的撞击声,整个人就趴在了地板上。 咳……咳咳!肖枭费劲地爬了起来,虽然现在浑身上下就像是散架了一样得疼,但是他表示曾经镶进过空调机外壳的身子骨现在毛线事情都没有。 很难相信,一年前还是个普通人的他,如今坐在60公里时速的汽车上出车祸都不会出事了,人生还真是多变啊……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扎在身上的金属碎片拔出来,伤口迅速地愈合,几秒钟之后,连流出来的血迹都被清理干净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肖枭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个速度跌下来,电梯内的照明显然已经报废了。 “没事。”黑暗中亮起了幽幽地黄色光芒,榛名从废墟中爬了起来,大袖子掸了掸袍服上的灰尘,“这种撞击对于海雾来说不算什么,只有雾岛曾经被爆炸打回过核心形态。” 地下八层,研究所内。 诺曼已经换上了一身灰猎犬战斗服,手中提着一把罗斯人设计的沙皇别格列夫式自动冲锋枪,这事实上是一种自动步枪,因为它使用的是步枪子弹,但是其射速却达到了惊人的625发/分钟,而且威力颇大,能够轻松地打穿6mm厚的钢板。 “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情了?!”在莉迪亚的陪伴下他来到了电梯井处,四周的地面上躺满了ael安保部队成员的尸体,灰猎犬的士兵正惊恐地看着电梯井的方向,手中的枪也都指向了那边。 “长官,”一个小队长走上前来,敬了个礼,回答道,“刚刚在电梯井内传出了剧烈地轰鸣声,怀疑是发生了爆炸。” “乌戈力诺的报告在哪?让他马上向我报告情况!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爆炸前没有预报下来?”诺曼粗暴地夺过了小队长的对讲机,调好了频率,按下对讲按钮,“乌戈力诺??乌戈力诺-巴罗尼奥!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讲话?!马上给我回话!” 吱嘎! 突然,电梯门发出了一声声响,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了过去。 “见鬼!”诺曼拉下了枪栓让子弹上膛,随后也将枪口对准了电梯井的方向,嘴依旧凑在对讲机边喊着,“巴罗尼奥!你这个没用的混球,听到了我的话没有,赶紧告诉我上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刺啦一声,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慌乱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女人的呼喊声与裤腰带金属扣的哗啦声。 “老大!老大我在!上面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好!” “放屁!哦真是见鬼,巴罗尼奥你这个管不住自己下身的猪猡,你知不知道下边刚发生了一场爆炸,你想要我们的同志们都死在这深不见底的深渊里吗?你这头蠢驴,你知不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正在玩儿命,你竟然还有心思玩儿弄女人?我当时是怎么瞎了眼才能回让你留在上边管理防线?”诺曼被这个不中用的副手气破口大骂,这个下属哪里都好,就是过不得女人这一关,早晚会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抱歉,老大,可是上面真的没有发生什么,这些难民都在急着逃生,压根儿就不敢反抗我们!”乌戈力诺带着无辜的声音解释道。 哐啷!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诺曼吓了一跳,只见在电梯大门上,一个清新的拳印儿正从里向外凸出来。 “老大,老大你们那边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乌戈力诺同样听到了那一声巨响,慌忙问道,心里却想着别是下面真出了什么大事,如果真的有事,他需要立马带人下去增援。 “哦我的上帝啊……”诺曼喃喃道,他眼睁睁地看着一双女人的玉手硬生生地从那禁闭的门缝里抠了出来,扒着两边向外一扯,那厚重的、重达半吨的电梯门直接像撕纸一样被扯开了,那双手深深地在门边的金属表面各自印了一个手印儿,而那几道结实的锁舌,如今早已经被扯断,断面上还留着新鲜的白茬。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女人?!”诺曼呆呆地看着从门缝里挤出来的沙恩霍斯特,灰猎犬的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手中枪械能不能对面前这个手撕钢铁的女人造成威胁,而刚刚出门的沙恩霍斯特也不知道这些人看着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总之,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直到榛名与肖枭也从门缝里挤了进来。 肖枭看着面前围观的人群,有些意外。 “呃,我们……打扰到你们了吗?”他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地陪笑道。 “你们……是什么人?”诺曼小心翼翼地问道,计划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两拨人能够互相和和气气地解决了对方的问题,他也不介意稍稍做出让步。 “哦,我们是来接人的,”肖枭指了指α-00实验室的方向,“那里又有个女人困在里边了,她……勉强算得上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这一票生意没有她的话,我怕很不好做,所以大家互相给个面子,你看怎么样?”肖枭耸了耸肩,“我们对你们没有恶意,咱们也应该没有什么仇怨,我觉得人与人之间,要和谐嘛,不要总打打杀杀的,对不对?” “你们可以带走那个女人,但是r-00需要留下来。”诺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同样参与了整个r计划,事实上已经不再需要以前作为研发主力的艾莉克丝了,虽然这个女人确实很优秀…… “r-00?你指的是那个蜥蜴人?”肖枭耸了耸肩,“放心吧,我不喜欢恶心的东西,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带它走的。” 8 灰色猎犬(下) 8 灰色猎犬(下) “我的人正在切割那道门,但是那门太厚重了,”诺曼与肖枭并肩向着α-00的方向走着,一边走他一边向肖枭抱怨道,“我们还是低估了它的结实程度。” “这是小事,交给我就好。”肖枭摇了摇头,“一扇一吨多重的门而已,直接拉开它不就好了……沙恩,你可以吧?” “没有问题。”沙恩霍斯特点了点头,她就像是一个严格的女仆长一样,做事严谨,而且总是十分严肃,连一句废话都不多说,除了她也搞砸的时候,才会红一下脸,就比如说刚才…… “我建议你们加快速度,威斯克好像在操纵着她的小宠物打算破墙呢!”榛名忽然说道,“而且面向海水的那面墙,很明显没有门那边的厚重,内墙已经开始变形了。” “卧槽她这是要弄沉这里吗?”肖枭骂了一句,所有人都跑动了起来。 实验室内,艾莉克丝已经是一脸死志了,正所谓捕雁多年,一朝却被雁啄了眼,她就是对自己的眼光过于自信了,这才在内部发生了叛变,刚刚肖枭还没下来的时候,诺曼已经与她隔着门沟通过了,他许诺了一个极其美好的未来,但是艾莉克丝可不是一个笨女人,相反,她还是极为精明的那一类,她深知诺曼不可能让她活下去,也正是因为她过于聪明了,诺曼才不可能让她活下去。 实在不行,那大家就玉石俱焚好了……自打艾莉克丝记事的时候,她的身体就已经有近二十岁的大小了,那个将她制造出来的男人,她的造物主告诉过她,正因为她是人造产物,寿命才仅仅有正常人的三分之一,换句话说,再过十年的时间她就会因为加速衰老而死去。 但是造物主却给了她一次续命的机会,他为她展示了病毒的世界,那是一系列由始祖病毒发展而来的庞大科技树,唯一的缺陷就是并非所有的道路都是正确的,但是造物主说过,永生的答案就在里边,但这需要她自己去寻找。 最终她的选择是r系列,造物主给予了她庞大的一座岛屿与装备人才都很精良的ael,她凭借着自己那惊人的智慧同时涉及多条路线,甚至还将泰拉格里吉亚的表面伪装成一个普通的旅游景点。 在这五年间,r系列的发展是迅猛而令人欣喜的她先后发现了肌肉纤维强化、骨骼硬度与韧性强化、器官抗性强化、自愈速度强化、感官强化等等等等的路线,但是所有的路线都无法与永生挂钩,甚至都不能让她多享受一秒钟的人间生活,目前开发出来的衰老抑制剂只是将她的身体年龄冷冻在了20多岁,但是她的身体内却依旧在不断地变得脆弱,直到这种脆弱积累到一定程度,在某一天突然爆发出来…… 那时,她的基因链将会崩溃,整个肉体都会在瞬间变为癌细胞那样的原初细胞,整个人会在一瞬间变成一滩黏糊糊的液体。 无疑的,她的自主意识会完全消失,而那时,艾莉克丝?威斯克这个人,就不存在了。 r-00,算是她经手的第一种生物兵器,以前的那些成果顶多算得上是利用病毒发展出来的强化药剂。而藏在这第一种生物兵器体内的,就是她从巨蜥体内提取出的长寿基因与返老基因。 效果不是很成功,这具实验体原本是个长得不错的白人帅哥,但是现在却变成了蜥蜴人,而且她还没有做雌性的适应性实验,但是无疑这次的成功已经让她能够看到了永生的曙光。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身边,竟然除了一个叛徒。 “可怜我那聪明的大脑一心扑在了研究上,”艾莉克丝自嘲地笑了笑,“诺曼啊诺曼,倘若我多注意一下平日里的你的言行,恐怕也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下场了。”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从外边传了进来。 “诺曼,我已经不想与你多费口舌了,今天你什么也得不到!”艾莉克丝挥手让停下了拉美西斯停止了砸墙,然后大声地对着监视探头残存的麦克风说道。 “咳咳。”墙上的扩音器响了起来,传出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啥,艾莉克丝,别想不开啊,生活这么美好,你没理由全都放弃掉的。” “肖枭?”艾莉克丝眉头一竖,“你这个混蛋也是与诺曼一伙儿的吗?” “不,并不是,”肖枭否认道,“如果我想要你的东西,我不会来抢的,而且你的这座岛在我眼中也不算什么难攻克的地方。” 诺曼诧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年轻人,他并不知道肖枭的底细,虽然也猜到了他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是神姬,但是离开舰体的神姬也不可能这么强啊? “我大概会与你的总集团直接交涉吧,”肖枭耸了耸肩,轻松地回答道,“你的上司会替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不是么?” 艾莉克丝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没错。” “况且,”肖枭打了个响指,站在门边的沙恩霍斯特得到了信号,蹲下了身子,“你以为这扇小小的门扉,就能挡得住我吗?” 在那磨牙一般压抑的吱嘎声中,蹲在地上的沙恩轻轻地将落下的那扇安全门抬了起来,当然看起来还是费了些力气的,如果太简单就过于惊世骇俗了,而且一吨多重的重物对于海雾来说也并不是抬抬手指就能举起的,她们也需要用力。 当时的场面对视觉相当有冲击力,没有人能想象到一双少女纤纤玉手会如同陷入海绵中一般陷入厚厚的铬合金中,沙恩霍斯特抬起大门的动作就好像根本无法拒绝一样,哪怕大门的闭锁机构是多么的拒绝这种行为,但是它都在被迫慢慢地升起来,就连实验室内的艾莉克丝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哪里是神姬啊?这明明就是人形的圣舟吧?!考官在哪里?卧槽这里有人作弊啊有木有? 沙恩高挑的身材就像是门柱一样顶在合金门上,让肖枭与榛名能够低头从下面过去,肖枭在艾莉克丝依旧震惊的目光中,很自来熟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样,我没理由这么抢你的东西,是不是?”肖枭笑得很开朗,“你要记得,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艾莉克丝面色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是来接你走的啊!”肖枭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要做的交易还没完诶!你如果提前死掉了,我可是很困扰的!” 艾莉克丝摇了摇头,她不相信,这么简单的理由吗?你刚刚还说能够直接与总集团交涉,现在却说少了我也不行? “沙恩,让诺曼先生进来一下。”肖枭微笑着回头说道。 诺曼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冲锋枪交给了旁边的下属,低下头进入了实验室内,这不仅仅是低头,也代表了他对肖枭手中力量的屈服与让步。 “你这个叛徒!”艾莉克丝美眸倒竖,心中念头一动,身后的蜥蜴人就猛地挥拳打了过去。 啪! 肖枭脚下的地面出现了一处小小的凹陷,他的左掌稳稳地顶在蜥蜴人的右拳上,明明使了全力,但是那只墨绿色人头大小的拳头却不得寸进。 诺曼被拳风吓得坐倒在了地面上,他是灰猎犬的领袖,但也无法从容面对会被这种拳头打成碎片的结果。 艾莉克丝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有些麻木了,单手抵挡下拉美西斯的全力拳击,这个男人果然与他身边的那些女人一样,都是怪物吗? “诺曼先生,您与您的组织,在得到想要得到的东西之后,会马上离开这里,对吧?”肖枭笑眯眯地回头看着诺曼,问道。 “没错。”诺曼点了点头,他原本也没想留在这里,灰猎犬所图谋的也仅仅是这间实验室当中的东西罢了,其他的无论是钱财还是资源,他们都不缺少,在身后那位大人的支持下,反而有所富余。 “你看,我还是需要你的,”肖枭微笑着看向了艾莉克丝,“诺曼先生的手下控制了这座岛屿,大部分人都是逃不出去的,而我呢,与其中的那么一小丢丢人,有那么一小丢丢的过节,我这个让你很记仇的,所以在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还是希望,大家都暂时地不能离开,尤其是……北边灰色区域的那些人,他们如果少了一个人,我就放开了炮击这个地方!” 艾莉克丝浑身都打了个寒战,她不敢想象十几艘圣舟同时炮击一座小岛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同时她想起了历史上明帝国曾经在北伶仃洋做过的事情,该说肖枭不愧是一个明国人吗?在艾莉克丝看来,面前这个微笑着的男人,已经完全可以与恶魔挂钩了,甚至一些总集团的董事,都不及这个男人三分之一的残忍。 “是的,看来你已经想象到那个场景了,那将是一次空前的灭绝,想想吧,500万人与20万人的权衡,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数学比较题目,不是吗?”肖枭靠在一边的环形操作台上,一边说着,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身后那个呆呆愣愣的蜥蜴人。 “我听从您的安排。”末了,艾莉克丝摘下了自己的耳机,选择了屈服。 “聪明人的选择。”肖枭很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今后几天,我还希望你能带着我到岛上的赌场与夜总会里玩玩呢!” 9两位董事 9 两位董事 灰猎犬在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如约从泰拉格里吉亚撤退了,他们劫持了一架大型民航客机,至于飞往哪里,只知道方向是联邦内陆。 灾难之后的太阳岛上依旧在四处冒起滚滚的浓烟,城内的动乱依旧没有结束,地面上依旧充斥着枪炮声与哭喊声,灰色区域的那些法外狂徒,借着ael安保部队被全歼的机会,从ael划给他们的自留地中冲了出来,肆意地在大街上烧杀抢掠。 “怎么样,你觉得大楼里的这仅剩的100多人,能够再次稳定这座岛的局势吗?”肖枭站在顶层的观景台边,看着脚下炼狱一般的地方,头也不回地问身后的艾莉克丝。 “显然,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艾莉克丝苦笑了一声,无力地坐回了椅子上,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肖先生,我决定了,请你的人出手吧。” “嗯,没有问题。”肖枭点了点头,看向了身侧的沙恩。 “榛名以及接管了岛上的监控网络与各处连接在电网上的发声设备。”沙恩霍斯特点了点头,“这里的科技程度比我们预计的要先进很多,许多事情做起来也就更加方便了。” “嗯,让武藏她们……动手吧。” 距离泰拉格里吉亚不远处,海面上的一大团云雾中,密密麻麻的舰影逐渐显现了出来,停留在附近海域上的舰船都警报大作,因为这支突如其来的舰队直到进入了可视范围之后才被船上的军用雷达发现。 泰拉格里吉亚附近的海域有三个大型海盗船团,分别是来自亚特兰大洋的约尔姆海顿船团、弗洛罗斯?杰森船团与西风暴洋的十文字船团。其中弗洛罗斯?杰森船团与十文字船团,属于目前世界范围内排名前二十的大海盗所属的船团,他们的船团舰队中,都是有圣舟的存在。 “二等奖,要不要准备升空作战。”距离海雾舰队最近的十文字船团旗舰“御建雷神”上,留守的旗舰大副看着身边绞着眉头的第二船团长,问道。 “对方没有升空,再观望一下吧。”作为临时领导者的第二船团长三稻寿和摇了摇头,“立马派陆战队登陆,我们需要团长与几位夫人尽快归团。” 其他的几支船团也做出了同样选择,所有人都在观望,毕竟他们还不知道来者的虚实。 “我是绯红舰队总旗舰武藏!”突然,一个清澈的女声在这片海域上响了起来,三稻寿和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驶过来的舰队。 “武藏?是姬神船吗?怎么可能?”御建雷神的大副平谷也一脸见了鬼的模样,十文字船团的所有人,或多或少都与源帝国的军队有一定的联系,作为姬神船舰队总旗舰大和的姊妹舰武藏,至今都未曾回归的事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分明都还认为是武藏尚未出生的缘故……没成想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位大人! “作为舰队代指挥,在此向泰拉格里吉亚海域内所有的船只宣告,”武藏站在自己舰体雷达的最顶端,嘴唇一张一合,那原本柔和清澈的声音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向四周扩散开去,“此海域已在本舰队的完全封锁之下,本舰队已接受ael的请求,成为这片海域的临时秩序维持者,在此通告封海禁令,在禁令接触之前,任何一方人员都不得擅自离去,违反者后果自负,以上。” 顿时所有势力的舰船上都嘈杂了起来,大部分人都议论纷纷,很多人都表示了对于绯红舰队强行封海的不满,甚至有人还想要愤怒地反驳,甚至突围出去。 “二当家,您下命令吧。”大副平谷看向了身后坐在舰长座椅上陷入沉思的三稻寿和。 “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出这个风头吗?”三稻摇摇头,“维持原命,派人寻找团长,我们就停在这里,什么都不干……相信我,只要有了出头鸟,一切都会明朗起来了。” 至于出头鸟,总会有那么一些人,虽然只有小小的一艘船,却自认为可以与对面的整个舰队对抗。至少,高速战列舰安娜波罗斯的舰长德雷尼格夫就是这么认为的。 安娜波罗斯靠着她出色的前进与升空的速度,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呈45°的大仰角飞上了天空,只将高速战列舰最厚实的底部装甲带暴露给了对面,德雷尼格夫对于他的这艘新战舰是十分自信的,不仅仅是因为八座最新的动力堆,而且还因为她外层最新锐的反应装甲,这艘战列舰的周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长方体凸包,其作用就像是陆上军坦克的反应装甲一样,靠填充在内里的定向爆破药来抵消实体炮弹的撞击力与爆炸破坏,再加上其厚实的装甲带,德雷尼格夫有这份自信,在短时间内哪怕是自由之舰也没有机会攻破由高科技武装的安娜波罗斯,再加上对方的战舰还没有升空,而这段时间,足够他逃走了。 然而,他不知道他将所要面对的,从来都不是实体炮弹…… 殷紫色的光柱在天空中扫过,开炮的是长门,她似乎一直想弥补上次因为信亲王的强运而打歪了的那次事故,这段时间里,都在努力地找机会立功赎罪。 武藏微笑着,看着那具庞大的尸体从天空上慢慢地解体下坠,这就是挑衅海雾的下场,她不是那些心慈手软的舰娘,对付人类,她也从不手软。 这惊艳的一炮似乎将所有人都镇住了,海雾使用的主炮已经超过了他们的常识所能接收的范围,没有人再敢继续升空逃窜,甚至还在预热动力堆的几艘船都很干脆地关掉了动力。 “射水鱼,你准备带人登陆。”武藏在频道中说道。 10 两位董事(中) 10 两位董事(中) 巡天舰湫以一种十分不科学的速度向着城市厦冲了过来,哪怕距离她还有很远的距离都能听到那锋利的舰艏切开空气的嘶鸣声。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艘庞然大物的接近,作为射水鱼临时舰体的湫,身形比上次肖枭乘坐她的时候又大了一圈,但是甲板上的主炮副炮,却已经完全被拆除掉了,射水鱼在前往泰拉格里吉亚的途中再次对湫进行了大改,如今她已经是一艘飞行巡潜艇,她的甲板变窄了,船头的位置虽然依旧是垂至艏与艏楼型船体,但是后半部分的身体则是呈梭状的水滴流线型,而且在舰艏与两舷还多了很多被盖子遮盖住的小口,看样子应该是鱼雷发射口。 楼下的人群更加纷乱了,他们显然是想到了刚刚那个大言不惭的男人会在楼顶乘船离开,所以几乎都一股脑的涌进了大楼中,电梯都已经停运,他们就直接挤进安全通道向上爬。 湫在距离顶层直升机升降平台还有五米的时候猛然地停止了身形,舰艏的那几个矢量喷口猛地喷射出细长的蓝色喷焰,整个舰体都因为惯性发出了吱嘎的负重声。 几个战斗傀儡牵引着缆绳从舰体上跳了下来,配合着舰艉的轻微喷射,将整个舰身侧着停靠在了楼顶的边缘。 这些战斗傀儡肖枭已经很熟悉了,这整整一百二十个战斗傀儡,事实上就是绯红舰队全部的存货了,虽然海雾是比圣舟更加高级的东西,但是显然她们同样也有着自己的短板。 绯红舰队的战斗傀儡都套着一层黑色的铠甲,样式则是堪比杂烩——它的下半身,包括腿具与足具都是漆黑如墨的欧式米兰甲模样,裙甲与上身是深灰色的磨砂面明光铠,但甲片却是绯红色的山文甲,头戴有檐铁盔与恶鬼面具,黑洞洞的眼孔后是一对熠熠发光的猩红色电子眼,肩膀的两侧还有两片当世具足的冠板大袖。 这些战斗傀儡都配备了一般人根本无法便利携带的外形类似mg42的机枪以及半人高的斩马刀,腰间插着两柄长匕首,以保证他们在各种环境中都能够高效杀敌。 六具刚刚从船上跳下来的战斗傀儡径直到了顶层与下层的交界处,接管了ael安保部队在那里的防线,机枪开枪的声音,果真如同撕裂布帛的声响,刚刚追着最后一波撤退的安保人员冲上来的武装分子,就像被收割的水稻一样倒在楼梯上,下边的空间顿时血雾弥漫,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止了脚步,却又被下边不知道停止的人再度挤上来。 艾莉克丝看着楼道口升腾出来的红色雾气,以及在那些战斗傀儡的眼洞中闪烁的红色光芒,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感到一丝恶心。 “走吧,我们该登船了。”肖枭揽着艾莉克丝的肩膀将她送到了湫的舷侧,早已登舰的柳小蝶伸出手将她拉了上去。 “射水鱼,清空甲板。”肖枭看了看身后等待登舰的那一百多名ael安保人员,下令道。 刹那间,原本挤满了甲板的黑红色战斗傀儡纷纷翻过了栏杆,他们的手掌发出幽蓝色的光芒,就像是磁铁一样贴在了舰身钢铁的表面,它们不断地从舷侧趴下去,不一会儿就挂满了船底。 肖枭纵身一跃跳上了甲板,对着身后的安保部队成员挥了挥手,所有人开始登舰。 轰隆! 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一阵黑烟猛地从楼道里冲了出来,冲击波巨大的力量让六具战斗傀儡退后了片刻,那些武装分子就已经不要命地从楼道里涌了出来。 “专心撤退,不要管身后的事情!”肖枭喝止了那些想要转身开枪的安保人员,同时让已经登舰的那三分之二把身子放低,一块块铁板升了起来,将蹲下的那些人挡在了后边,暴徒手中的那些小口径武器根本击穿不了这些防护。 但是依旧有伤亡出现了,就算顶在直升机停机台边继续防守的那六具战斗傀儡杀得人再多,但依然有更多的人从下一层涌上来,这样并不能阻止对面的子弹飞过来打在那些ael安保部队成员的肉身上,他们不是刀枪不入的战斗傀儡,很多人都在登舰背对那边的时候被打伤打死了,原本就不多的人,这一波又减少了十几个。 终于,在经历了这漫长的几分钟之后,最后一个人登上了甲板,躲在了防护板的后边,也就在这时,一个举着火箭筒的壮汉从楼道里冲了出来,他几乎不需要瞄准,火箭弹在他被机枪子弹扫射成肉渣之前就飞射了出去,而且没能被挡下来,正中在了一块防护板上,轻松地将那块防护板掀翻了,连带炸伤了那块防护板后躲藏着的的十几个人,其中的三个伤得很重,没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肖枭走过去,揪下了他们的狗牌,扔给了一边他们的战友,然后直接将那些还想要靠过来的人拽了回去。 这些防护板都是射水鱼临时安装的,并没有存货,而他也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暴露射水鱼与海雾们可以操作纳米物质的能力。 湫舷侧的辅助喷口开始喷射,舰体开始向外移动,六具战斗傀儡也转过身向这边跑过来,它们抬起了自己的右臂,而后右手就弹射了出去,如同磁石一样黏在了外壁,荡了过来,并移动回到了船体底部整齐的战斗傀儡阵列中去。 失去了火力压制,大量的暴徒涌上了顶层,向着起飞中的湫肆意地射击,甚至有拿着钩抓枪的几个人想要将钩爪射过来。 湫开始上升,底部悬挂在外侧的战斗傀儡同时转过身,解放了一只手,提起了机枪向着顶层压制射击,数十挺机枪同时开火,ael大楼的顶层再次化为了血肉地狱。 肖枭来到了舰桥,在舰长座椅的一侧坐了下来,湫已经被他交给了柳小蝶,如今他也只能坐在舰长座椅旁边的贵宾位置上。 “可以发射鱼雷了。”柳小蝶在立体投影上翻看了一下外边的景象,对射水鱼说道。 金发萝莉点了点头,与此同时,湫的右舷上的那两排密密麻麻的舱口就打开了,此时此刻湫已经上升到了一个高度,距离大厦也已经很远了,一排排平头的圆柱形鱼雷从舱口内浮动出来,这是海雾使用的跟踪式鱼雷,是一种足够在低空打下飞机来的,写作“鱼雷”读作“黑科技飞弹”的东西,而此时在射水鱼的操作界面上,这整整一百枚鱼雷,都瞄准了大厦四角与正中的承重结构。 “跟你的家说再见吧,想必短时间内是不会重新建起来的了。”肖枭看了看倚在舱门边的艾莉克丝,说道。 艾莉克丝没有说话,她有些不舍的看着不远处矗立着的ael大厦,她几乎自打出生开始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这里留下了很多她的美好回忆,哪怕她在研究上再怎么理智,这时候她也仅仅只是一个感性的女人罢了。 “发射!” 无数拖着白色尾迹的鱼雷飞射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华丽的弧线轨迹,从四面八方射在了这栋大厦上,一团团耀眼的紫红色光芒亮起来,伴随着爆炸的轰鸣声,这栋上百米高的大厦,开始在慢慢地倾斜中垮塌。 湫在空中迅速地调转了舰艏,向着海面上的方向高速离开了…… ——————————分割线—————————— 一日后。 泰拉格里吉亚海域依旧在绯红舰队的封锁中,其余的三大船团已经在肖枭(各舰调转主炮后)的“亲切呼吁”下,“自发”地向陆上派遣陆战队,开始清扫岛上的残余武装势力,解救被抓捕奴役的平民,似乎一切事态都在向最好的一面发展的样子。 如今三大船团的正副首领都已经被接到了一艘被绯红舰队临时“征用”的豪华游轮上,肖枭与武藏也暂居在这里,船团之间有关义务解救平民的意向书就是在这里签订的,事实上他们都处于暂时被软禁的状态。 此时,肖枭正在与十文字船团的团长十文字奉真、弗洛罗斯-杰森船团的团长弗洛罗斯-杰森以及约尔顿海姆的团长索菲-萨拉芬-朗希尔德三人一起研讨关于如何在未来应对联邦舰队围剿的这件事情。 众所周知,能够到泰拉格里吉亚旅游的平民全部都是联邦侧成员国的公民,而且大部分都来自中层及以上,灰猎犬所引导产生的暴动必将会引起联邦的不满,哪怕是为联邦立过大功的umbre,哪怕umbre在法律上拥有泰拉格里吉亚的绝对领治权,联邦舰队也绝对会参与进来,况且他们对于这座很适合改造成大型移动船坞的人工岛早已垂涎多时了。 要知道,人工岛这种东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建起来玩玩的,更何况是这样一座能够居住500多万人的大型人工岛,这代表了一方势力的经济实力。单论umbre所拥有的财富,是媲美某些联邦侧中等成员国的,但是也仅仅只能支持这一座岛而已。 “联邦肯定会借着这次的机会,向umbre索要这座岛屿的所有权,”45岁的白人大叔弗洛罗斯-杰森叹了口气,说道,他曾经就是联邦舰队的军人,对头顶上那些家伙的做派再了解不过,“毕竟一直在支持联邦的是有着联邦最大军火商之称的hcli集团,海克梅迪亚那个老家伙做梦都想要这样一个地方,只不过他们从来都不敢自己建一个罢了。” “hcli?”肖枭在大脑中直接询问身边的武藏,“那是什么?” “是umbre的竞争对手哟!”武藏回答道,“算得上是联邦内老牌的家族式企业了,由海克梅迪亚财阀控制,目前的掌控人是本代海克梅迪亚家主弗洛伊德,他与我们做过生意,是个面善的老狐狸,一个十分典型的国际军火商。” “umbre在联邦的地位不是很高吗?”肖枭不解道。 “但是umbre的人际关系大部分都在旧陆军,hcli的钱财不如他们多,但是人脉更广阔的,海克梅迪亚家族有过很多位陆海军上将级别的人物,联邦的陆上军与舰队就像他们家一样。”武藏解释道,“而且据说hcli还在秘密开发联邦附近的云区,他们与titans的联系很深,甚至从titans那里购买过自由之舰……就是圣舟,他们有舰队的贴别许可,可以组建自己的私人舰队。” “那么说来,这次的对手就很棘手了。”肖枭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我们现在集结起来虽然阵势很大,足足有一百多艘船,但是主力舰的比例勉勉强强够三分之一,还是我这边拉上来的,你们的圣舟也就只有那么几艘……我们不是联邦的对手。” “但是我们的威慑力足够,更不要说阁下您的手下是一支完全由各种圣舟组建的舰队……”十文字奉真义正言辞地开口道,这家伙绝对与源国的帝国舰队有不浅的联系,这几天来他一直在暗中尝试与武藏进行沟通,试图用民族亲近感于国家大义来引诱武藏自愿回归祖国。 自从上次她再次拒绝了大和之后,武藏与源国之间的联系可谓断绝得一点儿都不剩了,她这几天不止一次地向肖枭抱怨,并多次询问过他是否可以直接干掉这个讨厌的男人。 “十文字先生,恕我驳回您的言论,”肖枭连看也没看他就直接打断了十文字奉真的话,“如果真的打起来了,我的人会撤退这个海域。” 十文字顿时眯起了眼睛,似乎对于肖枭的这个态度很是不满,他已经知道了肖枭曾经明国人的身份,一个明国人却拥有一艘源国的姬神船,这一点就让他很不爽了,而且肖枭这个年轻的指挥官从来都不重视他这个老鸟,对于他的话都是爱答不理,甚至有时还反驳得有理有据,这种对长辈不尊重的态度让十文字奉真对肖枭的感官越来越差。 “十文字先生,您不必摆那一副臭脸来给我看,我对这种丑陋艺术没有欣赏的兴趣,”肖枭冷哼了一声,直接毫不留情地说道,“我们在讨论的是一个有利于所有人的对策,如果你还是提出这种根本就没有意义的破观点来,那就请您及早滚出这个地方,不要再打扰我们讨论正事。” “你!”十文字的脸色憋得通红站起身来指着面前的年轻人气得说不出话。 “不要觉得你年龄大、资格老,就能随随便便地对我指手画脚的,你还没有这个资格。”肖枭也站起了身,只是瞥了一眼十文字,就把目光集中到了另外的两人身上,“您二位表现得很不错,我对二位的配合表示十分满意,这个会我们晚上继续开,现在,让我们一起去迎接两位很重要的客人。” 说罢,他就直接诶离开了自己座位,绕过了呆立在那里的十文字奉真,向着门外走去,因为刚刚沙恩霍斯特发来了通讯,说是一艘没有番号记录的联邦飞行战舰降落在了绯红舰队附近的水域,而就在刚刚,从那战舰上起飞了一架会有八角红白雨伞标志的直升飞机,刚刚降落在了武藏的后甲板上。 艾莉克丝已经进行了确认,来人中,有两个男人,都是umbre的董事,他们分别是: 亚历山大-阿什福德,以及……奥兹威尔-e-斯宾塞。 11 两个董事(下) 11 两个董事(下) 肖枭武藏的会议室接见了两位从联邦大陆远道而来的umbre董事。 相较于亚历山大-阿什福德,他更在意的是这位姓氏为斯宾塞的老人,老头子坐在一辆轮椅上,轮椅的背后挂着蓝色的氧气瓶,轮椅椅背一侧的金属杆上还挂着一只输液袋,斯宾塞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他的皮肤就像是干枯的橘子皮,而且是灰色的,垂垂老矣的腐朽气息萦绕在他的周身,如果不是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还在锐利地瞪着他,他恐怕都以为面前的是一具已经死去了多年的尸体。 斯宾塞的出现,已经让肖枭能够确认,umbre之所以出现在这个世界,并非有某个伞公司的粉丝或者原成员被选中来到了这个世界,很可能是被世界0所吞噬的某个世界,就是生化危机本来存在的地方。 按照正史记载,由欧陆贵族奥兹威尔-e-斯宾塞、爱德华?阿什福德以及他们的朋友与同学,精通生物学的詹姆斯-马库斯在西安福利哥的迪拜亚部落的圣花“太阳阶梯”中首先发现了后来被命名为始祖病毒的rna毒株,而这三人同样是保护伞公司的创始人,在未来漫长的日子里,经由保护伞之手创造出的无数病毒,其实都来自于那段初始的rna毒株。 在接触到umbre之后,肖枭就通过艾莉克丝继续详细地了解到了这个世界伞集团的发家史。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umbre的商标事实上只是某个不知名的私人研究俱乐部的标志,这个同样名为umbre的俱乐部由伦敦的英格兰贵族斯宾塞与马恩岛的阿什福德家族提供资金,总部设在斯维斯王国的珍内瓦,也是当时西欧帝国联合组织的驻地,在当地聚集了帝国侧欧罗巴区的大量科学家。 斯宾塞,也是艾莉克丝认识中的造物主,他与自己的老朋友,爱德华-阿什福德都曾经是喜欢冒险的年轻人,伙同马库斯博士一起,按照曾经著名贵族冒险家亨利-特拉维斯的冒险书籍,找到了安福利哥已经覆灭的迪拜亚古国,并在迪拜亚文明的遗址上找到了关键性的多年生肉质草本植物,迪拜亚的圣花“太阳阶梯”。 得到了始祖病毒的三人立即投入到了热情的研究当中,他们从一开始的小打小闹,最终演变成了人体试验,并在七年后闹出了一出性质十分恶劣的丑闻,三个人都被审判有罪,并被驱逐出了帝国侧,拖家带口地来到了当时刚刚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并开始休养生息的联邦。 然而在联邦的生活并不是十分如意的,他们仅有的生物知识在大工业的时代里是不受欢迎的,虽然始祖病毒的“长生”效果是一个很好的噱头,但是曾经作为贵族的斯宾塞与阿什福德都不甘心屈居人下,他们想要自己做老板,将自己想要的研究进行下去。 靠着从欧罗巴带过来的家产,他们也只能保持着还算不错的生活,至于研究,已经没有人还有精力去顾及那些了。 直到二战前夕,不知名的势力找到了当时阿什福德的家主亚历山大,并表示愿意提供给他们新技术生产军火,要求他们的公司全力支持联邦参与战争。 根据武藏的分析,那个势力,极有可能是在随即寻找联邦代理人的titans,但是很显然在发了战争财之后,umbre的倾向就不再是普通的军火主打了,也就是说他们自己放弃了titans的援助,反而开始进军他们的老本行——药物与日化。 在肖枭看来,之所以umbre依旧能如此强硬地在联邦军火市场上与堪称联邦亲儿子的hcli分一杯羹,甚至收购了原本与他们两方三足鼎立的ckwater,很可能就是因为他们一直在向联邦军队,尤其是如今还在安福利哥作战的陆上军,提供经济实惠的bow。 他甚至都不会意外,如果未来在安福利哥军阀的部队中上看到面目狰狞的舔食者,亦或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如今,插着氧气管的斯宾塞亲自来到了这里,看来umbre对于纳米物质,还是十分重视的。 “肖先生,用你们明国人的话来说,真是后生可畏啊!”斯宾塞盯着肖枭的眼睛,毫不吝啬地赞叹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在后院的马场骑马,亦或是到剑桥的校园里逗弄年轻的姑娘呐!” “斯宾塞老爷子谬赞了,”肖枭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是生意人,我这个人也是俗得很,就想知道,这五罐,你们能出多少钱?” “亚历山大,这方面你是专家,”老头看了看身边同样已经白发苍苍的后辈,说道,“我们要达成一个双赢的局面,不要一味地为了公司的利益,坑了肖先生的钱。” “斯宾塞叔叔,这点您不用担心,”阿什福德和友善地向着肖枭笑了一笑,“我们参照了上个月联邦黑市的价格,原本打算用107亿联邦元的价格买下肖先生的这500g纳米物质,但是艾莉克丝与我们说过,您的货,纯度很是惊人,所以我们愿意再追加50亿,您看这价钱合适吗?” “你们把钱带来了吗?”肖枭耸了耸肩,“我这里,既不收支票也不收钞票的规矩,威斯克小姐有很好地传达到吧?”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们自信准备万全。”阿什福德很和蔼地将身边的手提箱放在了长桌上,打开来,里边是十五个精致的小盒子。他取出了其中的一只盒子,打开来,一张黑色的小卡片镶在天鹅绒的衬垫上。 “这是15张联邦运通公司的国际版百夫长黑卡,您一定听说过吧?”阿什福德将这张小卡片捏在手中,展示到,“铂金材质,激光切割,独一无二的鎏金编号,每张卡都只能绑定唯一的主人,您可以在这个世界的任意一个地方使用它,每一张都没有上限,因为umbre恰巧是运通的大股东之一,因此我们会为您的这15张黑卡提供总共100亿的代还款额度,并且永远都不会收取您的年费。” “另外的50亿元我们为您兑换成了umbre集团的0.03%的股份,您可以在十五年内拿到您应得的50亿,今后每年的分红,就算我们的一点心意,只要您还有这样的好东西时,能够考虑卖给我们一些就好。” 12 裂隙(一) 12 裂隙(一) 黑夜,就如同在窗户上泼了一层黑色油漆,只有高悬于云端之上的明月还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将漆黑的天幕染成最深的蓝色,就像是最深处的大海一样。 肖枭站在武藏的甲板上,看着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灯光的泰拉格里吉亚。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若非要说现在是什么感觉的话,他感觉自己是在睡梦中…… 一种奇异的声响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边,那声音仿佛是从大海的最深处传来的,深邃的同那天空是一个颜色……那是死亡的颜色。 他的眼忽然出现了白色的噪点,就像是一盘老化的录影带所播放出来的画面,附近的一切都在迅速地向着黑白化转变,他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那死人一般惨白的肤色,他看着那不再能分得清交界线的海面与天空,——那里是漆黑色的一片。 泰拉格里吉亚上那几盏影影绰绰的亮光也开始摇晃起来,原本还算密集的灯火在不断地熄灭,他看不分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无疑的,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水下再次发出了将倾的大厦在毁灭之前最后嘶哑的呻吟声,天空中的明月将自己的一半身子隐藏到了云片之后,但是借助着那明灭的月色,他依旧可以看到,看到一个庞大的身影,从泰拉格里吉亚的边缘爬了上来,它有着令人不敢相信的庞大身躯,佝偻的身影高达百米,蹒跚地从岛屿的一侧爬上来。 显然它让泰拉格里吉亚失去了平衡,扒在岛屿一边的怪物,与那座庞大的人工岛,一起在海水中摇摆沉浮。 月色照耀在那深灰色的、狰狞的、充满倒刺的体表上,他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他只看到了那只怪物的眼睛,散发着暗淡的猩红色,它黄色的眸子里,看不到理智,只有混沌、迷乱、嗜杀与愤怒,就仿佛从地狱的最底层攀登到人世间的恶鬼。 轰隆! 附近舰队的战舰开火了,火药爆炸的强光让他不由自主地眯上了眼睛,拖拽着炽热尾迹的梭形红点向着岛上的那个怪物飞了过去。 噌棱!他甚至可以脑补出那边的声音,那枚舰炮射出的炮弹,击打在那怪物的表皮上,然后发生了跳弹。 轰隆!轰隆!轰隆…… 越来越多的战舰都在这死寂的夜色里活了过来,她们慢慢地在海面上游动着,主炮塔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那个方向……目标很大,她们甚至都不需要刻意地瞄准。 黑夜在这段海面上变成了白昼,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开炮声,震得他耳朵发麻,但是他似乎不能动弹,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丝毫不能动弹,只能够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像一根没有生命的木头。 终于,他脚下的武藏也有了动静,武藏的三联装460mm炮塔同样转向了那边,炮管开始分裂,密集的电弧在分开来的炮管之间闪现,中央的那根黑棒上开始聚集起暗金色的光芒,似乎是在蓄力。 那个怪物似乎是预感到了这边的威胁,它笨拙地挪动着身体,急匆匆地吼叫着,似乎想要躲开武藏的炮击线。 然而,伴随着肖枭身后滋滋的声响,它还是晚了一步。 粗壮的暗金色光柱涌了出去,那掉粒子束所构成的金色洪流直直地冲击在了怪物的皮肤上,它的皮肤开始发红,开始像被开水烫得气泡溃烂一样,最终粗壮的光柱击穿了它的身子,光柱甚至刺破了另一边的皮肤射了出去,将它扎了个透心凉。 那个怪物呜呜地低声吼叫着,它慢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它将自己的脸面向着这边的海面,而后愤怒地仰颈高呼起来。 就像是愤怒的人在绝望中的吼叫声,那叫喊中强烈的感情波动让肖枭动容。 它的身上开始发出亮光,紧接着最终喷出长长的火焰。 肖枭猛地一惊,它在努力地合上自己的嘴巴! 那道暗色的火焰开始变得愈加明亮,最终,混合着噼啪燃烧声的吼叫变为了一种高频率的震动,他感觉自己的耳朵生疼,但是现在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耳朵了,因为那束暗色的火柱,它已经被那怪物,压缩成了一道极为刺眼的光束,那道细细的光束甚至还没有战舰主炮的炮管粗,但是那种毁灭的力量,肖枭站在这么远的地方都能感受到。 怪物开始压下它的脑袋了! 它面向着的,是武藏南边的某艘别家舰队的战舰,那道刺眼的光束直直地切了下来,就像是刀切豆腐一样轻松地划开了战舰厚重的装甲带,高温下融化的钢水一滴滴地落入深不见底的海洋,伴随着战舰本身,缓缓地沉了下去,那道光束则在海水中滋滋发响,大量的水蒸气在海面上蒸腾而起。 那怪物抬起了脑袋,肖枭无法转头,但是他能感受到身边不远处的光束不断散发出来的高温。 该死,它不会要…… 还没想完,他就看见那个怪物轻轻地扫了一下脖子,一阵无法躲避的刺眼光照,他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分割线—————————— “舰长,快醒醒。”耳边传来了少女轻柔的呢喃声。 肖枭的眼皮动了动,他正慢慢地苏醒过来,也记起来自己在晚上的宴会上多喝了几杯,而后就被人扶回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卧室。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脖颈枕在一对纤细的玉腿上,他甚至能嗅到身边少女身上的香氛,他听到了她在喊自己“舰长”。 在绯红舰队中,射水鱼会喊自己提督,柳小蝶会称呼自己的名字,其他海雾都称呼他为指挥官,至于舰长,那只是一个人专属的称呼…… “武藏?”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钢铁的天花板与白发萝莉带着微笑的面孔。 武藏正穿着一件白色丝绸的吊带睡衣,坐在一边,准确地说,是跪坐在他的脖颈下,因为他的头现在正枕在少女细腻的大腿上。 他揉着额头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才注意到这里是武藏上的舰长卧室,平时他虽然住在武藏的舰体上,却一直住在军官宿舍,与柳小蝶是邻居。 至于舰长卧室,那是武藏的闺房。 “我做了一个噩梦。”他回过头对武藏微微笑了笑,“让你见笑了,我一定是在梦里被吓得够呛吧。” “不,”武藏摇了摇头,“虽然猜到了您正在做噩梦,但是您表现的很勇敢,只是脸色白得可怕,让吾着实有些担心。” “我不应该喝那么多的酒,看来以后一定要注意了……”肖枭从靛青色的大床上下来,踩在了地板上柔软的地毯表面,柔软的触感提醒他自己并没有穿袜子,他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身薄薄的丝绸睡衣。 武藏看到他正看着自己的身上的睡衣发呆,噗嗤一笑:“是吾为您换上的,还希望您不要大惊小怪。” “没什么,只是第一次被女孩子帮忙换衣服,稍稍有那么一点……刺激?”肖枭咧了咧嘴,来到了墙壁上的舷窗边。 时间才刚刚到凌晨2点,空中的夜色还没有散去。透过舷窗,他能够看到远处的小岛上那稀稀拉拉的灯光,距离灰猎犬的袭击已经过去了五天的时间,他也与陆战队多次登岛尽心了剿匪与搜救,亲手消灭了那个打他妹妹主意的帮派老大,以及他的家眷。 他已经不是个心软的人了,斩草除根很重要,是不能忘记的常识。 恍惚间,他似乎又回想起了梦中那惊怖的景象,同样是那个地方,只是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梦到底预示了什么,难不成还真的能从海面下爬出一只像哥斯拉一样的怪物来? 那绝对不会是哥斯拉,这个世界连核反应堆都还没有出现,那里会有核废料养育它? 或许,只是自己的潜意识在作祟? “武藏,你说,世界上会不会有这样一种生物,”肖枭忽然开口问道,“它们能够吸收能量,然后在反击出来,就像海雾使用的光束炮一样。” “呵呵,舰长您还真是没有常识……”武藏掩着嘴笑呵呵道,“海雾的光束炮发射时,最高出力时炮管甚至能达到30万摄氏度的高温,就连吾辈都要经常更换炮管内部的材料,更何况让一具生物的身体去承受这样的高温呢?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吧。” “舰长在担心什么吗?”武藏光着小脚丫从床上跳了下来,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肖枭的身边,她的心情似乎很高兴,平日里大家见过的那个安静沉稳的武藏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不,大概是我想多了吧?”他弯下腰,摸了摸武藏的柔顺的银发,看着她笑眯眯的那双眼睛,“一定是我想多了……等我们完成了这边的事情,武藏想要去哪里呢?” “去英国吧,”武藏的脸忽然红了红,她拉起了肖枭的手,再次向着那张靛青色的大床走了过去,“欧罗巴那边还有绯红舰队的分舰队呢,吾可以将舰长介绍给那些小姑娘呢!” “嗯,我们就去英国吧。”两个人在床边坐了下来。 “舰长……”武藏看了看肖枭,欲言又止。 “怎么了?”肖枭看了看面色粉红的武藏,忽然觉得面前的白发萝莉貌似有些与平日里不太一样,那个娇小但是强势的武藏,好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舰长……可以抱着武藏……睡一觉吗?” 13 裂隙(二) 13 裂隙(二) 就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一刻才是最闷热的时候,泰拉格里吉亚岛上的暴乱被几方联手平息之后,笼罩在众人头顶的,却是更加令人感到压抑的愁云,在斯宾塞与阿什福德的多方游说后,不知道他们到底承诺了多大的代价,大部分之前在岛上度假的海盗们都选择了继续留下,大量的新旧舰只在泰拉格里吉亚四周的港湾集结,规模一度达到了65艘之多。 然而,海盗们的座舰,大部分只是反应速度较快的轻巡,尤其是仅有一艘战舰的海盗团伙,哪怕他们养护得起主力舰,然而仅仅驾驶一艘落单的战列舰出海,与找死没有什么区别。 因此,在实际上能够与hcli的私家舰队的自由之舰抗衡的,除了绯红舰队之外,也就仅剩下十文字奉真与弗洛罗斯-杰森两支舰队中的主力舰,至于约尔顿海姆的索菲-萨拉芬-朗希尔德则拒绝了这次合作,索菲祖籍在北欧的斯堪的纳维亚王国,但是长期旅居联邦,她的船员中也有很多都是联邦人,据说她个人与hcli的大小姐私交不错,因此不愿向朋友家族的军队开火。 遇到这种特殊情况,劝说的对象又是以忠诚著称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哪怕斯宾塞也只能摊摊手目送她离开,因为就算他奉上整个u的全部资产,索菲心里也不会有一点点的动摇。 肖枭早晨从那张靛青色的大床上醒过来的时候,武藏依旧团得像个球似的蜷在他的怀里,很平静的一晚,肖枭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地对这种幼女下手,虽然武藏大概已经有超过一百岁的年纪了,但是她在某些方面的心智,却依旧是个小姑娘。 显然她也没有想歪到哪里去,只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舰长当做了一个依靠,肖枭在四点多钟醒过一次,武藏正在说着梦话,她紧皱着眉头,一双小手紧紧地攥着肖枭的衣袖,捏得指头发白,嘴里小声地嘟囔着什么。 他自己的辨认了一下,是“请不要再背叛我了……”,以及“不要离开我”。 她的样子就如同一个无助地小孩子,眼角上还噙着泪珠,这面貌与平日里英明果断,如同一台冰冷的战争机器一样的武藏判若两人。 武藏这小妮子,肯定有什么很不好的秘密藏在心里吧? 在舰上的餐厅吃过了早饭,肖枭原本是要乘坐小艇登岛的,但是他没有立即这么做,而是先去了长门那里。 长门的舰体最显眼的特征,就是她那高高的“日式传统违章建筑”与后方的呈s形弯曲的烟囱,而且一反一般的飞剪艏等等的剪式艏设计,长门的舰艏是很奇特的勺形艏,据说是为了让战舰舰体压过水雷连系索,不会引爆水雷。 清早的太阳从东方隐隐能够看到的大陆线上升起,长门依旧穿着那身花魁一般的艳丽和服,站在自己的舰首甲板上抽着烟锅,袅袅的青烟在朝阳的照耀下,颇有一种飘然的恍惚感。 “长门。”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肖枭一边走了过来,“早上好啊。” “早,指挥官大人。”长门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随后笑意盎然地问道,“这么早就光临小女子的寒舍,指挥官大人您有何贵干呀?” “没什么事儿,就是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肖枭将自己的大檐帽夹在了左侧腋下,左手揣在兜里,右手扶着舰艏的栏杆,看向东升的朝阳。 “我知道,你们心底里,其实从来都没接纳过我这个外来人,”肖枭转过头微笑着对长门说道,“这一点,我说的没错吧?” “指挥官大人,您就是我们的指挥官呀,绯红舰队上下都听从您的指挥不是吗……”长门虽然依旧在笑着回应,但是那笑容在一刹那间僵硬了许多。 “那么,我如果现在让你向武藏的方向开炮,你会做吗?”肖枭瞥了她一眼,笑道。 “指挥官您一定是在说笑吧……” “人类,是很敏感的一种生物,”肖枭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你们大概还没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大和一直会追求有一位人类舰长,你们没明白过,我想……武藏也没明白过,她只是单纯地在与大和对着干罢了。” “指挥官,请注意您的措辞。”长门的脸色冷了下来,“您虽然贵为绯红舰队的指挥官,但是还没有资格来评判总旗舰大人的功过。” “我没有评判,我只是在陈述我的感受,你们拥有感情吧?”肖枭戴上了自己的帽子,“人类,是复杂情感的鼻祖,我们能够感知到的,要比你们多很多,我刚刚跟你讲过,人类,是很敏感的生物,你们对我有什么想法,从你们的言行中,我感受得到,很显然,大和就是在利用人类的这种敏锐,但是我并不认同她的这种做法。” 说罢,他又转头看了看停靠在绯红舰队最外侧的湫。 “射水鱼对我死心塌地,因为她是个舰娘,我是她的提督,她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们的天性就是如此,因此虽然我任命了小蝶当做湫的舰长,但是只要我在场,射水鱼的眼睛,就从来没离开过我。”肖枭摊了摊手,“我从来都没有怪你们不接受我,毕竟我只是个半路加塞进来的偷渡者,我没有你们之间这么强的羁绊,也从来没有奢望过有谁对我死心塌地,我只是这支舰队随时都可以抛弃、可以更换的零件而已,对于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的。” “武藏与你们之间相处了上百年吧?”肖枭没有再管长门脸上一变再变的脸色,转过身,趴在栏杆上,看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理解不了你们互相之间这种深刻到何种程度的信任,但是我很尊重武藏,我真正地把自己当做她的舰长来看,我也在努力地向着这个程度攀登着,她与伊欧妮两人,可以说是我在最绝望的时候遇到的希望,我欠她一条命,我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这辈子要报答的人。” 他说的很认真,长门脸上的表情越发变得复杂,但是依旧带着戒备的神色。 “长门,我从不奢望你完全地听任我,”肖枭转过身来,他的面色带着诚恳……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渴求,“但是,有一件事,有一件事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指挥官,请发问吧,长门一定知无不言。”长门思考了片刻,如是答道。 “你发誓。” “我发誓。” “以武藏的名义。” “以总旗舰大人的名义。” “那么,就请你给我讲讲武藏与她上一任舰长之间发生的事情吧。” 长门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料到肖枭会问这个,在她的认知中,这些狡猾的人类,必定会在某个她们最缺少警惕的时候,就比如刚刚,她在心里事实上并没有向着武藏发誓,她只是想要诈出这个狡猾的人类到底想要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料到肖枭会询问她这种事情,这是武藏的黑历史,是她从来都不想去回想的过去,是她心底的伤痕,她禁止绯红舰队的任何一个海雾提起这件事情,否则就将面临可怕的惩罚。 长门有些慌了,她退后了几步,想要逃走。 “你发过誓了,你必定要讲给我听。”肖枭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在这件事情上,武藏必定有一处心理创伤,如果不能及时地克服,很可能在将来,就会变成她战死的诱因!” “长门,你一定要与我讲!” ——————————分割线—————————— 这件事情,发生在很早很早之前,早在海雾还没有离开自己原本的家园时,早在海雾们刚刚被“海军法典”唤醒,刚刚出现在地球上的大海上时。 那时,“海军法典”还没有下达屠戮人类的圣令……说实话,长门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海军法典”到底发布了一些什么命令,因为法典的命令对她们来说只是一团乱码,在深海入侵这个世界之前,法典的命令一直只有大和与武藏才可以解读,她们遵从的,事实上只是这两个人发布的命令。 最早被发现的海雾,正是最早出现的那批海雾当中,体型最大,最引人瞩目的两艘——大和与武藏。 而最早发现她们的,是当时日本海上自卫队一艘潜艇的艇长,他的名字,叫做千早翔像。 千早翔像的潜艇,是一艘海雾潜艇,但是当时的人类并不知道这是一种名叫海雾的机械种族,他们只是捕获了名为伊401的海雾潜艇,而且当时的伊401还没有出现心智模型,完全被人类当做了没有个体意识,只是自动化程度较高的外星人科技,甚至没有人将这艘潜艇的外形与二战期间古老的旧式潜艇做对比。 海上自卫队获得了伊401上一部分先进的黑科技,他们看到了海军大国崛起的希望,并且急不可耐地将jss-x00(当时伊401的海上自卫队官方代号)投入了试航并准备使其进入实战序列,以对抗当时中国大陆的秦ii级核潜艇。 试航秘密地在人迹罕至的白令海进行,作为当时海自最优秀的艇长,虽然千早翔像是部队里一个十分另类的左派分子,但是鉴于他优秀的潜艇指挥技术,军方依旧不得不使用他这样的人才,只是安排了一个有利于右派利益的副艇长,用以监视千早翔像。 接下来的航程中,千早翔像的潜艇发现了两艘海雾,事实上是大和找到了伊401的信号找了过来,却发现在她的艇舱内坐了一群人类。 人类与海雾在历史上的第一次接触,作为和平主义者的千早翔像倡导与这种新生物种和平相处,并对大和姐妹二人说:“一定会有相互理解、和平共处的办法。” 当然,作为右派的副艇长却不认同千早翔像的观念,他认为这些“妖怪”的身体上有许多先进的技术,应该带回日本用以发展海自,他建议千早翔像捕获两个海雾,就像他们曾经捕获了jss-x00一样。 两个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千早翔像是空手道高手,他轻松地制服了想要对他动手的副艇长,并讽刺他为“脑子里只有战争废物”。 理所当然的,要比千早翔像年轻气盛的副艇长发动了哗变,控制住了千早翔像,并下令向两艘海雾发射鱼雷。(由于伊401还未表现出克莱因力场盾,海自并不知道海雾还有这种不讲理的防御手段) 千早翔像挣脱了押送他的宪兵,冲进指挥室发出了警报,然后就被恼羞成怒的副艇长开枪干掉了。 在他发出警报的前一刻,大和姐妹还在讨论有关人类与海雾该如何和平共处的事情,大和建议让千早翔像成为自己的舰长作为范例向全世界的海雾推广。 下一秒,她们就接到了袭击警报,以及千早翔像的死讯。 40多岁的千早翔像是个很和蔼的中年人,他给了当时两个涉世未深的少女父亲一样的感觉,在互相相处的几天中,千早翔像也像是呵护自己孩子一样从各方面为他们普及常识,并且对她们经常出现的小错误都十分包容。 现在,父亲被杀死了,人类背叛了海雾,还想要攻击她们…… 伊401的核心被大和从她的体内剥夺了出来,失去了核心支持的舰体自然变成了一具铁棺材,伊401上的所有人都完蛋了。 武藏与大和在有关到底还要不要相信人类的问题上辩论了一番,最终演变成争吵,甚至大打出手,两姐妹分道扬镳,最终在几年后带领着各自的手下在北极进行了一次决战,大和在当时失败了,因为她的能力相较于进攻,更适用于防守,但是进攻永远比防守更容易。 她的舰体崩裂,两个核心都不知道飞到了那里去,其中一个在战后被重构舰体的伊401获得,并因此拥有了更大的计算量,因此才能建立起自己的心智模型,大和也是借着伊401的核心复生,并寻找回了自己另外的一枚核心,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姐妹决战后,大和所带领的苍蓝舰队,只剩下了一艘携核心逃逸的潜艇,其他的海雾都被自动划分到了绯红舰队中,也是从那天开始,海雾们接收到了由武藏解读的海军法典圣令,开始了对人类的海上封锁与屠戮…… 肖枭听完了这个故事,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你们就一直都不信任人类?” “大战后不久,舰娘就带着深海这种灾难生物来到了我们的世界,”长门无奈地耸了耸肩,“我们不是舰娘,不需要提督也能够抗击深海……而且那也是我们第二次直接接收到海军法典的圣令,那就是消灭深海……之前的第一次直接接收,就是唤醒我们的那次。” “也就是说,事实很可能海军法典根本就没有发布清除人类的命令?一切都是……武藏自己的意思?” “小女子可从来都没这么说过。”长门耸了耸肩,“后来由于海军法典的直接圣令,我们不得不先将重点集中在消灭深海上,但是我也一直没有像舰娘一样去讨好人类,我们一直在孤独地抗击深海……倒是大和,接着这个机会,复活了自己,还从我们这里抢走了一批人,用来重建她的苍蓝舰队。” “如此,我也就算找到了武藏内心的裂隙所在了……”肖枭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过这样看来,这创伤还真是有些棘手啊……” 14裂隙(三) 14 裂隙(三) 泰拉格里吉亚中心区,ael大厦废墟。 艾莉克丝戴着一顶天蓝色的安全帽,站在大楼倒塌的废墟前,大量穿着印有阳伞标志的橙色连体隔离服的工作人员在废墟上走动着,不断地从废墟中清理出已经无法辨认的尸块,这些尸体将会经由卡车拉到海边的临时焚化点集中焚化,位于赤道位置的太阳岛常年处于高温与对流雨的笼罩之下,这些尸体很快就会腐烂变质,搞不好还会在岛上爆发瘟疫。 粗略估计,当时大概有近五百人冲了进来,但是死在这里的仅仅有二百人出头罢了,其中有六十多人死在了顶层,剩下的则是被压在了这栋楼坍塌的废墟里,因为湫所射出的鱼雷只是从中段捣毁了大楼的承重柱,因此目前ael大厦还有半截在坚定地矗立着。 清理废墟的命令是斯宾塞下达的,他并没有立即离开泰拉格里吉亚这座炎热的岛屿,看来他也十分关心位于岛屿地下八层的那个研究所里隐藏的东西,而想要进入那里,就必须要清理压在入口上的废墟。 灰猎犬仅仅带走了他们想要带走的东西,包括一切资料与拉美西斯,即实验体r-00,肖枭带着艾莉克丝从研究所中先行撤离,灰猎犬是后出来的,但是研究所里的那85名工作人员,却没有撤离出来,接下来的大楼坍塌则又切断了下边的电力供应,虽然有备用蓄电池组,但是根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况且下边的研究所里根本没有粮食储备,每天的食物都是专门送下去的,淡水也不多。 最重要的,就是下方大概已经发生了病毒泄露事件,好在虽然大楼倒塌,下方的气调系统却没有停止运转,气调系统的过滤监管设备会很好地杀死被流动空气带出来的病毒,否则能够通过空气传播的r病毒早就已经扩散出来了。 “我很担心下面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什么,但是斯宾塞大人的意思又很坚决……”艾莉克丝面带担忧地看着地下三层那个被清理出的巨大齿轮型平台,这是一座大型货运升降机,宽阔的平台甚至可以搭载一辆卡车,这也是平时向下运送物资的升降机,下方直接连通着仓库。 在她身边,肖枭与柳小蝶各自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铠,就如同他在青鸟上的时候一样,他们的一身装备显然让跟着艾莉克丝的u国际安保集团派来的秘密部队uss的队员们很是嫉妒。 作为为自家集团擦屁股的部队,uss的成员们很清楚地知道,如果病毒发生了泄露,下边会发生什么事情,他们也很清楚,舰队的陆战队紧身铠本身就是一种类似生物技术的黑科技,一般感染体的牙齿与指甲是他们最高效的武器,但是却根本不能对紧身铠的面料造成威胁,只有高级的bow才能威胁到舰队的陆战队员。 但是uss搞不到这种好东西,这玩意儿被舰队看得很死,u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搞不到,反而是hcli名下的安保部队有不少高级军官都配备有这种紧身铠。 为了防止生化泄露,大厦的地下一层被封闭了起来,他们下去之后,这里就会被完全地消毒。 一行人站到了升降机平台上,delta小队的队长lupo拉下了控制器上的下行阀门。 所有人都戴上了防毒面具,伴随着脚下轻轻地一震,整个平台开始下降。 ——————————分割线—————————— 升降机下降的速度很快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就来到了底部,很显然应急电源已经用完了,下面正是一片漆黑的状态,艾莉克丝联系了地表,在得知电源已经重新接通了的情况下,众人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将研究所内的电闸重新合上,让接通的电能流进来。 “我去吧。”alpha小队仅有的那个队员站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暗红色的作战服,不同于其他的uss成员他没有戴那种全脸式防毒面具,他头上的这一套,更像是飞行员的头盔,很是与众不同。 他的代号是lonewolf,意为独狼,一众人目送着他离开了升降机平台昏黄的灯光范围,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如此一来,alpha队,就只剩下了队长hunk一人,他看了看所有人打量着他的眼神,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耸了耸肩膀。 说来,uss的alpha队,曾经也是一个像delta队一样各种职务健全的team,只不过在hunk的领导下,每一次都是他自己能够幸存下来,而独狼的经历与他相似,因为他的存在感太稀缺,所以每次危险都找不到他,他也因此能够活下来。 于是u就索性把这两个祸害扔到了一个小队里,反而两个人的存活率还大大提高了不少。 不过可以看出,delta队的人对于alpha队的这两位“死神”,一向敬而远之,只有自称hunk学生的victor时常与hunk聊两句。 突然,在那边的黑暗中响起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嗥叫声,听过的人都明白那是感染体发出的声音,就仿佛一个喉咙里含了大量积水的疯子的吼叫声。 “警戒。”艾莉克丝打了个手势之后,所有uss的成员都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 砰!砰砰! 激烈的枪响声从通道内传来。 “我的脚被裂缝卡住了!”耳机里传来了独狼的惊呼声,“该死,地面上怎么会出现裂缝?!这栋研究所不是特别结实吗?” “不可能,哪里出现裂纹了?”艾莉克丝不敢相信地质问道,“这个地方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抗压外壳,就连分层地板都是坚固的合金,怎么可能开裂?!” “裂口是很不规则的,很明显是撕裂或者膨胀产生的,而且就现在地面的凸起程度来看,应该是下面的那层的什么东西膨胀顶起来的!”耳机枪声不断,独狼很显然正处在危急情况中。 “他需要帮助,”肖枭对艾莉克丝说道,“既然我跟着你们下来,就不能闲着不做事,让我去救助他吧。” “没问题吗?”艾莉克丝看着肖枭问道。 “交给我吧。”他弹了弹自己的面罩,开启了夜视功能,同时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与短刀。 在海雾的技术支持下,肖枭眼前的夜视视角与一般的夜视仪大不相同,海雾在这间紧身铠上改造了超声波发散系统,在启动夜视系统之后,紧身铠就会像蝙蝠一样向外扩散超声波,并根据声波反射构造图像,与其说是夜视,倒不如说是声波显像,白色的线与面在他面前构成了四周的景象,并智能地进行了调色,让他能够清楚地分辨四周的景象。 他快步地走在黑漆漆的走廊上,四周的就如同白天一样清楚,连续转过了三个拐角,几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从他现在的事业看来,只是几个不断变换着形状的白色平面,还好这项技术的界限就在于此了,没有详细地勾勒出这些感染体的表面样貌来,否则的话他说不定会被恶心到。 砰!砰砰!砰! 连续开火,肖枭轻松地爆掉了面前的四个感染体的脑袋,四周的地面上还倒着几个身影,独狼正以一种十分尴尬的姿势靠在墙上,手中的冲锋枪还在冒着青烟。 紧身铠很好的封锁了肖枭散发出来的热量,在独狼的热红外夜视镜视野中,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自己的面前站了个人。 “站好,”肖枭一把拉起了独狼,然后弯下腰,检查了一下他的脚。 他的脚腕卡进了一道弯曲的裂缝内,大概是他不小心踩进去的,卡的并不算太紧,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是拔不出来的。 他伸出手,扒在了裂缝的两侧,而后使劲一用力。 伴随着金属扭曲的吱嘎声,裂缝被他扩大了一些,独狼的脚得以从裂缝中脱离出来。 “谢谢您,肖董事。”独狼感激道,他的声音很沉闷,据hunk说他是一个联邦籍的法兰西人,他的家族精通柔术,侦(tao)查(pao)能力一流,这才被保护伞看中,选进了uss中。 肖枭已经拥有了u的一名董事,也正是因为有着身份,这次他才能合情合理地介入到这件事中来。 电源很快就接通了,一行人进入了研究所的第一层,对并不算很大的第一层进行了搜索,然而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被独狼与肖枭击毙的几个一般感染体之外,什么都没有。 “通往二层的道路都已经被封死了,”检查完四周的众人在大厅集合,delta队的爆破手beltway说道,“虽然已经恢复了电力,不过过道的门都无法开启,我还试过了定向爆破,门后被什么填充死了,我们根本没办法进去。” “填充死了?”艾莉克丝眉头紧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当然,还有一种方法能够到达下层,”hunk指了指大厅墙壁上的一扇舱门,“我查询过了研究所的设计图,这里应该有一个能够通向外边的舱室。” “那是用来维护外壳的准备舱,”艾莉克丝也看向了那边,“外边的水压不小,需要更换高压潜水装,但是高压潜水装只有四套……而且我一定要下去。” “我与小蝶的紧身铠,可以代替你们的潜水装,我们两人不需要换装。”肖枭说道。 “lonewolf的脚腕受伤了,就不要再参与这次行动了,你留在上面。”hunk看了看自己的搭档,“我要下去,至于delta队的两个名额,你们自己决定。” 没过多久,最终的人选就选定了出来,除了不需要换装的肖枭与柳小蝶,艾莉克丝、alpha队的hunk、delta队的医生bertha与侦查手victor都将一起前往下层。 15 裂隙(四) 15 裂隙(四) 代号raven’snest的秘密研究所,作为保护伞r计划的实施地点,被深藏在泰拉格里吉亚身下上百米的深水中,从外形看来,就像是一个查了吸管的大橘子,在它与泰拉格里吉亚之间仅有一段纤细的电梯井相连。 raven’snest原本就被设计为可紧急脱离,在它的正下方有一道深不见底的海沟,没有其他人曾经发现过这道被泰拉格里吉亚严严实实遮盖住的海沟,而掌管此地的ael同样没有探明过这道海沟到底有多深。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它非常深,深得看不见底,说不定,都能通到地狱里去。而在保护伞放弃raven’snest的时候,也能够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这个巨大的铁球扔进去,因为没有什么能够在那个深度的水压下存活,就算是病毒,也将会失去它们能够寄宿的地方,宿主的肉体都会被压成肉酱,而海底的极低温与极高压,则会让病毒保持非活性,不会扩散。 但是,在研究所被抛弃之前,它的表面还是需要维护的,而有时就需要有人到舱外去,因为在研究所的舱外有许多传感器,它们很容易被经过的鱼群干掉,而且抗压壁外的一层保护壳也时常需要更换,上面的许多类似藤壶、牡蛎这种依附型海生物都会对保护壳造成破坏,需要时常换下来清理一番。 如今,即将前往舱外的六个人正站在宽阔的准备舱中,其余的四人都已经换上了与宇航服非常相像的深潜服,整个人都变得胖墩墩的,行动很不方便。 外出用的准备舱,与潜艇上放出蛙人的充压舱是一样的原理,将海水放进来,让内外水压相同,如此才可能打开舱门。【零↑九△小↓說△網】 冰冷的海水渐渐地没过了众人的头顶,紧身铠自动开启了水下模式,肖枭现在身上能够感受到的压力依旧是平常的一个大气压,而他呼吸的氧气,一部分来自腰间盘状的压缩空气储存器,一部分则来自头盔两侧的人造腮,从海水中提取的溶解氧。 舰队的紧身铠算是这个世界常规黑科技的一部分,没有人知道是谁编写的面罩界面,也没有人知道这件衣服是如何通过皮肤连同人体神经网的,更不知道它到底是怎样通过皮肤为导路就能从人体中获取能量的,而且还知道不能过多获取的道理,不会直接把人吸成人干。 海雾亦不知道这件衣服的原理,她们可以完美地复刻,但是却不明白它是如何工作的,就连远介人中公认科技最发达的titans都无法解析,而且紧身铠不是他们的产品,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在古代遗迹中发现的产物,人类亦不懂得原理,但是并不妨碍他们将这种好东西利用到他们的战争中去。 吱嘎——伴随着悠长的门轴摩擦声,白色的墙体在他们的面前向下打开,翻转了九十度左右,形成了一道可以站立的平台。 一行人摸索着墙壁上的导向栏杆向着出口走了过去,大家都小心翼翼地,在出到舱外的一瞬间就立即将腰间的安全带扣在了外壁的固定栓上,因为脚下就是无底的深渊,在这里你不可能游到上面去,哪怕经历了纳米化的肖枭与柳小蝶也不行,脚下的海沟不时地传来隐隐的吸力,显然一旦失足,就必定要被吸下去压成肉酱。【零↑九△小↓說△網】 他们排成了一列,抓踩着外壁上的梯子,沿着向上内倾的弧线下行,刚刚开始还是很容易的,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趴在外壁上,头顶还有从人工岛底部照下来的强光灯,这段行程,总的来说还是很顺利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最底层侧面的一道舱门,而再向下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就像徒手攀岩一样,外倾的岩壁是最不好攀登的,无论向上向下,都很难找到结实的著脚点,哪怕在外壁上有着突出的栏杆,但是脚下那黑漆漆的无底洞依旧给了所有人很大的心理压力,就连hunk都狠狠地咽了口唾沫,努力地将自己心中的不安压下去。 所有人都很安静,似乎是被这个死寂的环境所感染。 然而,肖枭总觉得在深渊里,有什么东西,再向上窥视。 “艾莉克丝,这道海沟你们探索过了吗?”肖枭看着脚下那道黑漆漆的大裂缝,问道。 “探索过,但是我们没有更好的深潜设备了,”艾莉克丝同样看了看那道令人心悸的裂缝,回答道,“我们的无人设备只能下到5000米,然而,那远远不是这道海沟的最底部,因此我们这里的员工都把它叫做dangeroussmile,因为它的形状弯弯的,像是一张微笑着的大嘴。” “怎么了,有什么让你格外在意的吗?”艾莉克丝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一定是我想多了……”肖枭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他再次响起了昨夜的那个梦,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征兆,但是他就是说不上来,到底是在哪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分割线—————————— 在北麦黎肯大陆西部,广阔的盐滩平原上,有一座美丽的镇子。 这座名为火炬镇的小城内,街道上来来往往的却不是女人与小孩儿,而是一个个穿着迷彩军装的士兵,然而这里的士兵却不仅仅是联邦人,黄黑白三个人种应有尽有,镇子里有超过六种语言在同时使用,显然他们都来自不同的地方。 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在迷彩服的背后与臂章上,都有着一个名称——hcli,h&clogisticincorporated。 hcli这个名字,最初也只是联邦西海岸的一个小小的海洋运输公司,最初办起这家公司的,是一个名为诺曼尼克?海克梅迪亚的退役海军,他靠着自己在海军里的关系网,以南北麦黎肯区之间的军火走私起家,后来开始涉足麦黎肯与安福利哥之间的资源倒卖,并将自己的公司越办越大。 如今的hcli掌门人弗洛伊德?海克梅迪亚,已经是第五代了,hcli也已经从一个只能靠灰色海运盈利的运输公司成长为了一个巨大的运输业垄断集团,当然,绝大部分的股份依旧被牢牢地掌握在海克梅迪亚财阀的手中,只是海克梅迪亚家的人丁并不兴旺,在上代家主将位子传给弗洛伊德的之后,弗洛伊德的弟弟因为癌症病死,并且没有留下子嗣,而他同样早年丧妻,膝下只有一男一女,而且他的孩子们是在大洋上的游轮上出生的,连联邦的国籍都没有——当然,也不排除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子女拥有某国的国籍,作为一个国籍军火运输贩卖集团,一个国籍,或许只是多加了一道枷锁。 火炬镇是hcli名下的一处武器试验场,明面上虽然的确是hcli各种新式兵器的实验基地,然而hcli并不是武器制造商,他们大多是时间都在各个大洲之间来回倒卖,自己的品牌并不多。 事实是,在这个盐滩平原上风景如画的小镇之下,隐藏着hcli的整支私家舰队,共六艘圣舟的规模,两艘主力舰,都是战列舰,两艘重巡型,一艘轻巡型,一艘驱逐型——是一支标准的远洋巡洋舰队阵型。 hcli的圣舟来自titans的私人订制,事实上她们都不是历史舰,外形更像是现今的舰型,但是确实是六艘圣舟,两艘主力舰更是有紫色级的实力摆在那里,让人不得不感叹titans强大的技术实力。 至于这些满地走的大兵——由于hcli的圣舟不是历史舰(虽然他们对外故意泄露的信息都是历史名舰),根本就没有传承记忆,买回来之后就一直被藏在地下,连演习都没打过,自然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hcli请来的这些大兵,都是各国甚至各个海盗团的好手,而且在小镇的中心还生活着一群女孩儿,她们可不是海盗,她们是联邦的退役自由女神,共有六名,对hcli的零经验自由女神们进行一对一地辅导。 在金钱的诱惑与武力的监管下,这些鱼龙混杂的老兵油子们很自觉地各自抱团,并且尽量不去惹事,佣兵嘛,金钱买命的职业,hcli选拔出的这群人也都是有点职业道德的。 一道黄色的烟尘出现在了平原通往小镇的公路上,镇口的哨兵们打起了精神,他们昨天就接到了总部的通知,集团的大少爷,卡斯柏?海克梅迪亚将会在今天来到火炬镇,并将带来令所有人都兴奋地命令。 16 裂隙(五) 16 裂隙(五) 研究所,底层。 准备室的海水刚刚被抽离肖枭就接到了紧身铠的警报,警报显示在他们周身的空气中,含有一种对人体有害的成分,目前已经开启了防范措施,并且开始与体内的纳米机器联动清理刚刚渗透入他身体内的那一小撮有害成分。 他回过头看向了柳小蝶,两个人点了点头,阻止了四周的其他人想要脱下深潜服的动作。 “这里的空气中,应该有病毒的成分。”肖枭在频道中说,并且问道,“你们的深潜服自带氧气是多长的时间?” “我的是一个半标准左右的氧气量,”艾莉克丝看了看腕部小小的压力表表盘,“一般外出作业需要四个小时,也就是两个标准的氧气,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有三个小时的。” “我是两个标准。”hunk晃了晃自己腕部的压力表。 “我是一个半。”victor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说道。 “我……我只有不到一个标准。”医生bertha面色难看地看着自己的压力表,汇报道。 “我来看看。”艾莉克丝拉过了bertha的手腕,低下头将表盘紧贴在面罩上,仔细地辨识了小刻度。 “我们还有一个半小时多几分钟的时间,如果最后只能再次从这里离开的话,还要减掉向上爬的那近十分钟的路途。”艾莉克丝耸了耸肩,虽然在庞大的深潜服的笼罩下她的耸肩并不明显。 “期间还不能有剧烈运动,那样会增加耗氧量。”hunk有些头痛地看着bertha,这个医生在他看来就是个累赘,毕竟在空气中布满了病毒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受伤,病毒绝对会从伤口感染,到时候就只有一死,哪里还有受治疗的机会? “还是一起来吧,多个人多点力量,”艾莉克丝摇了摇头,示意所有人都开始行动,否则的话他们原本就不算多的时间又要被浪费了。 hunk与肖枭走上前,从两边握住了气密闸的旋转把手,开始一起用力,失去了电力供应的下层,这扇重达百余公斤的大门就要靠人力来开启了。【零↑九△小↓說△網】 “hunk,听说是你护送我妹妹的生父回国的?”两个人正用力地转着把手,肖枭忽然开口问道。 “你的妹妹就是肖染?”hunk点了点头,“没错,cia的确是雇用我们护送乔纳森-杜鲁门回国的。” 两个人再次同时用力,终于拧开了气密闸。 门轴摩擦的声音在黑暗空荡的回廊中传出,就好像面前的通道,根本就没有尽头一样。肖枭面甲上的夜视模式已经开始,淡蓝色的线条铺展出去,将黑暗中的情形毫厘尽现在了他的眼前。 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活动的东西。 “安全。”hunk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向后边打了个手势。 一行人进入的地下三层。 失去了在水中的浮力,沉重的深潜服很大意义上增大了一行人的行动困难度,为了能够抵抗强大的水压,这套装备加起来基本上相当与一个健壮成年男子的体重,尤其是像艾莉克丝与bertha这样的女性,会大大增加她们的耗氧量,因此众人可以活动的时间范围,又减少了近二十分钟。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肖枭忽然打了一个手势让众人停了下来。 “怎么了?”hunk不解地问道。 “前面,刚刚闪过去一个什么东西。”他很确定地说道,“外形像是很健壮的男性,但是好像没有头颅……” “我为什么没有发现……”hunk不大相信地仔细瞅了瞅前面,“不过前方给我的感觉也不怎么妙就是了……” “我也看到了有什么东西在那边闪过。”柳小蝶也附和道,“很快,没有看清,而且外形也没那么清晰,好像有些模糊。” “我们的夜视模式不是热成像原理,”肖枭将手枪对准那个方向,“是超声波,我的紧身铠散发出的超声波勾勒出了它的形体,但是的确不怎么清楚……” “是hunter。”艾莉克丝忽然开口道,“所有人围成一圈,肖枭和柳小蝶一前一后随时观察四周与头顶,肯定是9号冷冻仓库断电后失去制冷功能了,该死!” “hunter?”hunk的声音明显有些气愤,“你让我们用小口径武器来对付这些怪物吗?” “hunter是什么?”bertha好奇地问道。 “是集团名下某个实验室生产的一种有缺陷的bow,”hunk的声音发冷,似乎很气愤艾莉克丝没有说过下面还有这些东西,“这种bow的确拥有很大的破坏力,不过显然它们不太容易被控制,而且很容易发疯。” “你见过?”艾莉克丝很惊奇地看向前边的hunk。 “第一次由hunter所引发的生化事故就是由当时我带领的ussalpha小队处理的,而除了我之外所有的人现在都已经躺在地下六尺的泥土中,甚至有些人连完整的尸体都没留下来……”hunk不时地瞄向头顶的天花板,“这些东西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够潜行,我不知道那个研究所到底给它们怎么修改的染色体,总之这些玩意的力量很大,但是走路却没有声音,而且能够在短时间内进行光学隐形、减少热量散发,哪怕是带着热成像仪,不靠近到一定距离都无法发现它们!” “hunter的基因链里有一部分来自蜥蜴,它们的足部有柔软的皮垫,周身的皮肤能够吸收声波,就连高频音波武器都只是能对他们造成一点影响。”艾莉克丝向hunk解释道,“而且相对于舔食者来说,它们更加便宜经济,如果能够排除不受控制的问题,它们就是目前我们最好的bow产品,是划时代的生物技术。” “r计划的目的就是研制能够使hunter受控制的病毒,渡鸦病毒,简称r病毒。”艾莉克丝继续说道,“我们已经成功了,只要通过脊髓注射,就能制造出一个作为控制中枢的hunterqueen,而hunterqueen则可以由人类通过脑波控制器来控制。” 当然,r病毒还有其他的一些作用,我是并不会说出来的。 “然而,唯一的成功样本,被灰猎犬带走了吧?”肖枭耸了耸肩,“也就是说,现在地下的这些,还都是失败产物吧?” “没错,该死的诺曼!”艾莉克丝咬牙切齿道。 “你们都要时刻注意天花板,”hunk提醒道,“那些家伙对于人类的头颅有一种病态的喜爱……可能是他们的头颅太过不显眼的缘故吧?总之我曾经死去的队员,几乎都是被hunter的利爪切下了头颅,而且在切下人头之后,它们还会进行炫耀,将人头按在头顶游行。” ——————————分割线—————————— 泰拉格里吉亚西南部海域,南麦黎肯附近。 一支舰队平静地航行在海面上,并没有升空,庞大的旗舰是一艘飞行母舰,一排排经过改造的螺旋桨式海航战机与悬浮炮艇停在甲板两侧的停机坪上,南方温暖的阳光洒下来,让人不由得想要眯上眼睛。 舰岛的顶部,一面蓝色的长幡上,绘着一位穿着暴露铠甲的女性战士,她带着北欧罗巴传统样式的牛角盔,一双尖耳朵却不是精灵那样的长尖耳,而是短短圆圆的尖耳,她的美貌让人惊叹,但是手中却拿着一只半人高的巨型战锤。 这是约尔顿海姆舰队的旗徽,上面绘制的是一个女性的巨人战士,而在斯堪的纳维亚人的神话中,约尔顿海姆,就是巨人之乡。 一头稻草金发色的索菲靠在舰岛一处防空台边的栏杆上,在她的身边,有一个一头白发的女人趴在栏杆上,与其说是女人,倒不如说是少女,她留着一头齐肩短的银白色头发,穿着一件白色皮毛领的中长风衣,里边是一套白色的短裙款ol装。 “蔻蔻,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还要到那边去呢?”索菲看着东北的方向,有些不安得说道,“你也知道,那里在不久后就会沦为战区,像我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力量到那边也不见得能够保护得了你。” “没问题的,放心吧索菲。”白发少女抬起身来,抱了抱身边的索菲,“我可是天才,我的判断是不会错的。” “可是蔻蔻,我不想攻击那些曾经的战友,”索菲还是不安心地咕念道,“而且我的舰队也没有能力去对抗你们家的那支舰队……” “不是都让你放心了吗?”被苏菲称为蔻蔻的白发少女很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脸颊,“我不会让你攻击任何人的,索菲,我可是武器商人,武器商人最大的秘诀,就是不卷入任何战争当中,我们可不是去打仗的。” “那你去干什么呀?”索菲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看了看被舰队保护在正中央的两艘货船,“难不成?你是……” “没错哟,我的确是要帮助落难的u呢!”蔻蔻耸了耸肩,“毕竟太阳岛可是个好地方哟!而且我还有那座岛的一部分股份,理所应当要尽一份力去保护我的私人财产不被家族侵占吧?” “可是听说带队的是你的……” “是卡斯柏吧?”蔻蔻撇了撇嘴,“他是下一代继承人,我可不是,以后我还要靠自己私人财产过活,凭什么给他面子?他也是脑袋秀逗了,怎么会支持老头子那个急功近利的计划呢?我们是武器商人,是要置身事外的角色才对。” “我们会与hcli的舰队打起来吗?”索菲担心到,“我担心卡斯柏不会管我们是不是对面的人……你知道,他一向心狠手辣。” “所以说这下子就有点麻烦啦……不过索菲,我们是不会亲自参与到战争中的,我替你买了特等席,我们坐在一边看就好了。”蔻蔻晒着温暖的太阳,舒服地眯起了眼,“索菲,如果两个武器商人发生了战争,那可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诶?” “因为我们双方都有打不完的弹药啊,这样的战争哪里会有尽头嘛……”蔻蔻眨了眨眼睛,瞥了一眼那两艘货船,“但是呢,如果能在开始之前就解决问题的话,那就不存在战争这一说咯。” “诶诶?这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了,”蔻蔻继续舒服地晒她的太阳,“我保证。” 17 深海初现(上) 17 深海初现(上) 漆黑的走廊,寂静无声。 突然,一阵突兀地射击声在远处爆发出来,伴随着急剧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簇灯光出现在了走廊的另一头。 三个人狼狈地逃窜着,断后的人不时地回过头向后射击,一簇簇深黄色的血花凭空绽放,紧接着就会在那里出现一个巨大的怪物,但是仅仅的一次射击,微不足道的9mm手枪弹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些层层叠叠的怪物停止前进,反而更加激发了它们的凶性,只不过这条通道只有这么宽这么高,越发凶狠的怪物们反而因为挣扎着前进而挤在了一起,为前方的逃生者增加了逃跑的时间。 “现在怎么办,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就这么离开吗?”跑在最前面的柳小蝶在频道中问道。 “也只能这样了,下面绝对是发生了生化事故,我们已经没必要在下面呆着了。”跑在中间的艾莉克丝回应道,“但是我们的退路被截断了,现在该怎么回到准备舱那边啊?”她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沉重的深潜服,现在的艾莉克丝几乎是整个人被柳小蝶拖着跑,否则的话以她的那一点点力量根本就不可能跑得动。 “你们别浪费自己的力量啊!”肖枭再次停下向后开了几枪,然而枪声戛然而止,弹夹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 “hunk!hunk!你们那边跑到哪里了?”肖枭在无线电频道里问道。 “我和victor在一起,bertha已经不行了,我们只带回了她的狗牌。”hunk在频道中说道,“我们选择了向上,不过显然这不见得是个明智的选择啊!” “先别管了,你们如果能从内部通道进入一层,就赶紧撤回岛上去,不用管我们!”肖枭回复道,“这个东西需要立马被扔到海沟里去,一刻都不能耽搁!” “ok,我接到命令了,接下来就看各自的本事了!”说罢,两边就彻底断开了通讯。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肖枭气愤地将手中的手枪插回了枪套中,这可是他的第一把配枪,可是舍不得扔。 走廊很快就到了尽头,面临他们的选择,是分别拐向两边的岔路口。 “左拐,左拐!”肖枭在后边猛地扯了一把,终于在不减慢速度的情况下将艾莉克丝与她那沉重的深潜服拽进了左边的屋子里,顺便关上了门,肖枭迅速地拧上了气密闸的转轮,将后背顶在了门上,开始联系附近的伊402,相较于半吊子舰体的射水鱼,伊欧妮能够控制自己的舰体下潜到很深的地方,而不是射水鱼与湫那种勉强算得上潜艇的状态。 滋滋!耳机内传来了两声脉冲杂音,随后伊欧妮清冷的声音出现在了肖枭的耳边。 “指挥官,有什么吩咐吗?” “伊欧妮,你能够通过信号追踪到我们的位置吗?”肖枭问道。 “稍等,追踪定位需要申请卫星权限。”伊欧妮回答道。 “不不不,不用卫星定位,你大概下潜到水下150米的深度,在泰拉格里吉亚正下方的球形建筑附近开启生体识别雷达,再结合我发射出去的信号,就能够找到我的位置了。” “距离足够近的话,伊欧妮可以使用搜索指挥官体内纳米机器的方式找到指挥官,根据测算这种方式更加有效率。”伊欧妮思考了片刻,说道。 “好吧,就这样吧,你多久能到?”感受着背后越发沉重的撞击,气密门的锁栓大概都开始扭曲了吧?肖枭用力地顶住,咬牙切齿地问道。 “伊欧妮已经到了。”虽然能够听到那边杂乱的声响,但是伊欧妮依然波澜不惊地回答道,“已经开始定位,定位完成。” “怎么样,能把我们弄出去吗?”肖枭问道。 “没有问题,”伊欧妮自信道,“请让您身边的两个人与您一同靠在那面墙壁上,伊欧妮已经开始进程,准备对球状建筑外壳进行定向侵蚀,请准备应对高压海水的冲击。倒计时7、6、5……” “你们两个,快过来站好了!”肖枭对两个还在研究怎么从这房间里逃出去的两个人喊道,“快过来,不然来不及了!” 两个人莫名其妙的靠近过来,就立马被他一手一个拉过来按在了墙壁上。 与此同时,距离他们最远,也是外壁一部分的弧形墙壁有了一点点的变化。 “2、1,外壁穿透。”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在瞬间出现在了外壁上,紧接着大量的海水在外边强大的水压下被压了进来,又粗又急的水柱将三个人狠狠地压在墙面上不得寸进,最终还是海水充满了房间之后,三人才能再次慢慢活动起来。 咚!咚咚!在房间内充满高压海水之后,似乎连那边的敲打声都慢慢减少了,反而是墙壁在不住地向内挤压。 “糟糕,这里不是准备舱,内部的结构顶不住这么高的水压!”艾莉克丝急忙迈开步子像洞口那边走去,“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否则一会儿我们肯定会被海水带到研究所的最里边,到时候再出来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这是,一只纤细的机械臂从洞口外伸了进来。 “指挥官,请抓住这根辅助栏杆,伊欧妮这就将您带出来。” “抓住这根机械臂。”他对另外的两个人打了个手势,而后握住了机械臂上伸出的把手,柳小蝶与艾莉克丝也会意地照做了,伴随着低沉的电机运行声,三个人被从那个洞口拖了出来,直接进入了伊402的注水舱,并通过另一道舱门,爬进了潜艇内,三个人都无力地躺倒在了地板上。 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巨大的吸力开始出现在那个洞口内,但是这种吸力,对于排水量三千多吨的伊欧妮来说,根本一点都影响不了。 “hunk,能接收到吗?”肖枭从地上爬起来,接通了无线电。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信号传回来。 “肖董事,我们已经上了升降机,眼看着就要到了。”hunk回答道,“因为在升降机平台内,所以信号不怎么好。” “这么快,你们找到了向上的通道?二层到底发生了什么?”艾莉克丝惊讶道。 “一层通往二层的舱门被某种不知名的生物组织挡住了,很可能是某个变异体的身体组织,还好我带了一颗燃烧手雷,这种组织明显是易燃物,一会儿就烧光了,”hunk回答道,紧接着信号突然一变,清楚了许多,“哦,我们终于回来了,这就开始准备下方研究所的脱离程序,威斯克主任,你们逃出来了吗?” “我们已经平安无事了,准备脱离程式吧。”艾莉克丝回答道。 “是,我们正在做。” ——————————分割线—————————— 泰拉格里吉亚正下方,阴暗的海底,一道环形的火光从电梯井的上部闪过,紧接着整个电梯井与下方的研究所就在预定的情况下开始坠落下去。 “指挥官,要上浮离开吗?”跪坐在“御用平台”上的伊欧妮转头问坐在舰长座椅上的肖枭道。 “再停一会儿,”肖枭摇了摇头,“尽可能地在允许的深度范围跟上它,我们必须确保整个大家伙完全落进去。” 海底的采光很差,几乎没有,现在显示在立体投影上的只是经过扫描后的构形图,能够清楚地分辨出下坠中的研究所残骸。 艾莉克丝无力地坐在贵宾座上,身上湿漉漉的深潜服都没来得及脱下,靠在椅子背上喘息着,似乎是心有余悸。 “哎呀!”她忽然跳起来,然而又被那套沉重的深潜服压回了座位上。 “不要担心体表残留的病毒了,在你进入这个地方的一瞬间,那些杂物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肖枭耸了耸肩,他已经脱下了那身别扭的紧身铠,这玩意儿拥有很敏感的触感反射,穿在身上,就像没穿衣服差不多,其实过了一开始的新鲜感之后,肖枭都是很排斥穿这玩意儿的,因为总像是在裸奔。 “诶?清理干净?”艾莉克丝不解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他们既没有坐过射线消毒舱,也没有使用抗体喷雾杀毒,怎么可能已经清理干净了。 “这是机密,而且说了你也不懂的,你只要知道已经安全了就行。”肖枭耸了耸肩,没有过多解释,纳米机器对于他们这些科技还不到家的人来说太早了点儿,但是无疑对于泄漏在研究所大气环境中的t病毒与r病毒都有很强的杀伤性,十几个纳米级别的纳米机器人比最小的病毒还要小,可以很轻松地破坏病毒的蛋白质外壳与内部rna,而这些小东西几乎散布在海雾舰体上的每一寸空气中,无处不在。 终于,那个大家伙准确地进入了深不见底的dangeroussmile内,不见了踪影。 “好了,开始上浮吧。”肖枭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伊欧妮说道。 青绿色的潜艇在水底兜了个圈子,向着绯红舰队停泊港区的那片海域驶了过去。 与此同时,海雾虚拟空间内。 正在与武藏以及雾岛一起喝下午茶的榛名忽然皱了皱眉头。 紧接着,武藏的脸色也在刹那间差了起来。 “总旗舰,探测器检测到了一些不太妙的成分。”榛名皱着眉头,看着身边的武藏,但似乎依然不太确定自己得到的结果是否属实。 “我的舰长在哪里?”武藏突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刚刚显示的信号,他怎么会在那附近?!” 雾岛脸上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什么:“大概中午的时候,指挥官与u的人一起下到泰拉格里吉亚下边的研究所去了,似乎是遇到了一点麻烦,正乘坐着伊402号脱离那个地方。” “该死,怎么会离得那么近!”在武藏放出的探测器的视角上,那道海床上深邃的裂缝中,正有一层层深紫色的生物能波动正在向外扩散,“偏偏是无法预警的潜艇型,怎么会这么巧?!” “怎么了武藏,这么着急联系我?”在武藏面前弹出的投影屏上,出现了肖枭的身影。 “舰长,让伊欧妮立即启动超空泡航行!”武藏的面色十分焦急,“不然就来不及了,那家伙,快要出来了!” “什么?什么快要出来了?” “是深海!那道海沟内,出现了深海的波动!!!” 18 深海初现(下) 18 深海初现(下) 咚!咚! 什么东西,沉稳地跳动着。【零↑九△小↓說△網】 咚!咚! 这跳动稳健而有力,发生在漆黑一片的深渊,却代表了一个坚强顽固的生命,一个史前无例的,伟大的生命。 咚咚!咚咚! 它的心跳开始加速,犹如一辆发动着的,装满了燃油的肌肉跑车,油门不断地被踩下,心跳犹如那引擎鼓动的爆鸣声,不断地加速,狂躁地加速! 咚咚咚!咚咚咚! 犹如,迈过了一条临界线……一双闪烁着混沌与迷茫的红眼,在千丈之下的地狱世界睁开了。 炙热的熔岩在不断鼓动出燥热,黑色的,如同磁石一般的奇妙物质,开始盘绕起来,在深渊之底,盘绕上它那庞大的身躯,将它那在流动的地火面前脆弱不堪的碳基肉体,从根本上进行了抹消、融合、重构…… 新的躯体仿若高墙一般被筑起,棱角分明的外壳下是虬结的肌肉纤维,一只巨大的蜥蜴从黑暗中立了起来,黑曜石色的表皮上可以看到细密的纹路,闪着淡淡的紫色光芒,脊背上高耸着错综复杂的荆棘利刺,小巧的头颅两侧,竖起两根粗壮扭曲的恶魔角锋利的尖端直指前方。 在这只怪兽的背后,多出的是一对不应该存在于生体上的构造,就仿佛有一对构架收缩在它的背后如同一对收缩的翅膀,然而在这对“翅膀”上林立的却并非羽毛或者肉膜,而是重重叠叠的炮管,在翅膀的关节上,还各自生了一对外壳扭曲乖张的三联炮塔,粗大的炮口出散发着幽幽地紫色气体。 “嗷嗷呜呜呜呜呜——!”一声凄厉的嘶鸣声穿破上千米的海水,在这片海域上响了起来。 “该死!”伊402在巨大的冲击波中摇摇晃晃地继续上升,舱室内各种警报响个不停,即将进入超空泡航行的伊402就这样被这股莫名而来的震动波打断了准备程序,超空泡航行模式进入了冷却时间,12小时内,是不可能再使用了。 “呜!呜呜!”怪兽张开了嘴,发出了海豚一般的尖啸声,随后它向上一跳,伸直了自己的身体,下身层层叠叠的鳞片张开,深紫色的气流喷涌而出,它就像是一枚巨大的飞弹,在强大的推进力之下,迅速地向着上面的泰拉格里吉亚冲了过去,瞄准着泰拉格里吉亚的一出边缘,那正是伊402的前进方向,绯红舰队的船坞所在。 “他锁定我们了,指挥官。”伊欧妮的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不安的颤音,“目标已经确认,紫色级c等,未知型深海,指挥官伊欧妮没有足够的火力与之匹敌,这是舰队级别的敌人,建议立即回归舰队序列。” “你不是正在向回赶吗?”肖枭莫名地感觉有些不妙。 “目标深海速度快于我们,会被赶上。”伊欧妮右手一划,一串密密麻麻的未知符文出现在了她面前的环形立体投影上,“准备执行紧急脱离方案。” “等等,什么是紧急脱离方案?”肖枭刚想要站起来,却没成想,背后的座椅已经伸出了无数的触手,将三个人牢牢地束缚在了各自的椅子上。 “绯红法典第一百二十三条,在指挥官受到人身威胁,且护卫者无力抵抗的情况下,可自行根据状况,执行最佳保护方案。”伊欧妮从她的御用平台上跳了下来,一个盒子从平台中缓缓地升起,一枚有着四个分角的青绿色核心从下面露了出来。 “这是伊欧妮的核心,是总旗舰大人为武藏打造的……”伊欧妮微微一笑,拿起了那枚青绿色的核心,放进了肖枭的怀中,在核心离开基座的一瞬间,她的心智模型,就如同电视机信号不佳的雪花一样,突然闪了闪。 “伊欧妮,快停下,一定还有办法的,你不需要这么做。”那枚核心贴着肖枭的胸口,他能感受到那枚核心上传来的温热,以及轻微的跳动,就像是一个小生命的心脏。核心,是海雾存在的根本,舰体离开了核心,就是最最普通的人造物,再也没有海雾那强大的力量,而被打回核心形态的海雾,大半都会失去曾经的记忆,只有少数才会幸运地将自己的记忆保留下来,比如大战舰雾岛。 伊欧妮的核心,是武藏制造的亚核心,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只是一颗能够分享武藏核心计算量的路由器,本身只有很少的功能,就相当于电脑的ram,一旦断电,就什么都留不下了。 重新构建出的,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伊欧妮,她没有曾经的记忆,亦不是曾经的那个海雾——换句话说,他面前的伊欧妮,即将死去。 “该死!该死!该死!”他只能狠狠地开口咒骂,但是座椅还是慢慢地沉入了地板下,被塞进了梭形的脱离舱内。在脱离舱中,他几乎是平躺下的,这枚脱离舱,将通过鱼雷发射管,发射出去。 肖枭第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在他从未见过的恐怖力量面前,他无助得,就像是一只能被随时碾死的虫子。 “指挥官,”他忽然被拉进了一个独立的虚拟空间,穿着青绿色斗篷的小萝莉,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面容上,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美丽笑容,“虽然伊欧妮与指挥官相处的日子不多,但是伊欧妮很珍惜这些记忆哦,请您原谅伊欧妮偷听了指挥官与长门姐姐的对话……指挥官,伊欧妮有将您当做真正的指挥官,像总旗舰大人一样去尊敬哟!指挥官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呀!只有您接纳了大家,大家才能接纳您啊……” “伊欧妮……”他伸出手,只能掠过一道虚影,哪怕在虚拟空间当中,他面前的,也仅剩下了一道虚影,无法触碰。 “指挥官,虽然伊欧妮看不到了,也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您能与绯红的诸位,好好地相处呢,”小萝莉可爱地歪了歪脑袋,“大家都是好人,指挥官也是,长门姐姐也是,总旗舰大人也是……大家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生活呢?伊欧妮相信,在不久之后,大家一定可以的……” “总旗舰大人,肯定会复活‘我’吧?”伊欧妮笑了笑,伸出她那已经不存在的小手,想要抹去肖枭眼中的泪水,“指挥官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育新的‘我’哦,伊欧妮也想要像大家那样快快乐乐地笑,伊欧妮,也不想一直冷冰冰的啊……” “指挥官,伊欧妮笑得好看吗?” “好看,伊欧妮笑得很好看,”肖枭紧紧地咬着嘴唇,“伊欧妮笑得最好看了。” 是吗?她没有再说话,声音直接在肖枭的心中响起。 轰隆!又是一阵震动,虚拟空间也小小地模糊了一阵子。 那个怪物,追上来了! “大家伙来了呀……”伊欧妮俏皮地笑了笑,“伊欧妮还能为您拖一段时,请不要担心,虽然已经变成了最一般的潜艇,但是伊欧妮的反应炉,可不是吃素的哦!照样能够炸出一朵大大的蘑菇云呢!” 那么,指挥官,伊欧妮就送您到这里啦……祝您,一路顺风,武运常在…… 身下传来震动与加速的感觉,脱离舱被从鱼雷发射管发射向了绯红舰队的船坞,而青绿色的潜艇,则是迅速地在水下转了个弯,而此时此刻,那只怪兽,已经撞了上来。 刺眼的白光闪过,哪怕是在水面之上也能够看到,粗壮的球状顶水柱冲天而起,球顶上溅起黑色冠状烟雾,大片的充满了微量辐射的海水被扩散的冲击波掀上天空,化作细雨降下,在空中映射出一道残缺的彩虹。 以爆炸点为中心,一圈白色的浪涛迅速而均匀地扩散开来,很多小船都被掀翻在水中,哪怕是万吨的战舰都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摇摆不定,靠近爆炸方向的岛上高层建筑直接被吹平了,远处的高楼也在不断发生塌陷。 这是苍青星上的第一次核爆,是由伊欧妮的小型聚变炉故意过载引发的人类也是第一次见识到了核武的力量,虽然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发生了爆炸,而且在紧接下来发生的,要比核爆更加冲击他们的三观。 三枚青绿色红纹路的脱离舱被绯红舰队的科研型战舰榛名打捞了上来,肖枭被迅速送往了武藏的舰体,而另外两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女人,一个被暂时性地扣留在了榛名上,一个则前往了湫号,作为湫号的舰长进入了战斗序列。 武藏号,舰桥。 “这是伊欧妮留下来的……”肖枭将青绿色的核心交给了面前的武藏,“真的,不能恢复记忆吗?” 武藏将核心接了过来,默默地摇了摇头。 两个人之间沉默了片刻,肖枭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重新戴正了自己的帽子,迈步向着舰长座椅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报告一下情况。”他拉过扶手边的触摸板,小型的环形立体投影就出现在了舰长座椅的前方。 “已经确认,泰拉格里吉亚下方的dangeroussmile海沟,是一处世界临界点。”武藏平静地解释道,“上方抛弃下去的大型物体,破坏了两边的平衡,虽然没有直接造成世界连通,但是已经开始出现裂缝,造成了深海元素的少量渗入,并对不明生体进行了改造,具体的形象已经探明,是这个样子的……我们暂且命名其为ds-δ-001。” 怪物的样貌出现在了肖枭面前的立体投影上,他的眼皮跳了跳,果然是梦中的那个家伙! “此次事件已经可以看作深海入侵,”武藏继续说道,“吾已经联系了舰娘方面,欧皇府的特遣增援队已经在路上了,但是要到达这边依旧需要两天。” “刚刚的爆炸……对ds-δ-001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微乎其微,”武藏回答道,“小型聚变炉的爆炸威力很小,只是对其造成了一段时间的僵直状态,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指挥官,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19 束手无策 19 束手无策 “打!”肖枭冷哼了一声,“接下来,我们自然是要想办法杀死这只怪物,杀了老子的人,难道还要放过它不成?” 武藏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是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说的吗?”肖枭看了一眼身边的白发萝莉,“有意见就讲,说到底你们才算得上是杀深海的行家,我根本没有面对过这些怪物,接下来的战斗,还是要完全依靠你们来做。” “舰长,我们面对的是一座紫色级,”武藏回答道,“我说的颜色评级,并非是人类社会的评级标准,而是在舰娘与海雾内部的评级标准……” “说来听听吧,”肖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我从来没有发现我这么迫切地想要了解一样知识。” 颜色评级,最早先是在舰娘的力量体系中兴起的,是舰娘世界的人类,在舰娘的综合实力评估中引入的一种等级制度,共分为六个等级,分别是无色、绿色、蓝色、紫色、金色、彩色六个等级,这套制度后来在幸存舰娘进入深海世界之后,又传入了海雾内部,而那时恰逢许多海雾化舰娘,也称之为“新海雾”的生命体大量诞生,自然也是有优有劣,海雾也照搬了这种评级制度,来确定海雾社会的阶层。 与海雾不同的是,舰娘可以进行改造,分别分为近代化改一与现代化改二两次,许多原本不怎么出彩,甚至是无色级的舰娘,会在改造中发生觉醒,并拥有五花八门的技能,最夸张的,甚至能够借助一次近代化改造,就一跃从无色成为紫色乃至金色级。 但是海雾没有改造,因此也没有办法觉醒技能,因此虽然诞生了大量的新海雾,让海雾不至于被异界到来的舰娘势力喧宾夺主,而且也罕有蓝色级之下的海雾诞生,但是在高端战力方面,海雾依旧被舰娘压过一头,而且没有技能的海雾在与深海的战斗中,大量地伤亡,最终沦为了远介人部族中最末流的一支,如果不是当年舰娘允许她们通过世界门,海雾绝对会在自己的故乡被深海灭种。 海雾中,绯红舰队的武藏、俾斯麦、胡德、列克星敦以及苍蓝舰队的大和这些老牌超战舰都是彩色级的存在,像是下方的那些大战舰,类似绯红舰队的长门、金刚、新列克星敦、萨拉托加、新俾斯麦、提尔皮茨、新胡德、苍蓝舰队的新旧伊势、新旧日向、新金刚、以及河内、摄津这些却鲜有金色级,少有的几艘金色级都是新海雾,除了老牌大战舰金刚与日向,其他的都止步于紫色级。 “也就是说,目前的这支舰队,只有你一人是彩色级?”肖枭愣了半晌,“绯红舰队的总旗舰护卫队,彩色级的数目还没有欧罗巴分舰队多,你不怕她们造反吗?” “哈……哈哈……”武藏很尴尬地咧了咧嘴,“吾与胡德以及一众欧罗巴的新海雾都是过命的交情,她们会帮我看住俾斯麦,更何况俾斯麦有一半的力量在英国当他们的金色级方舟狮号……” “但是现在的力量,我们完全拿那家伙没办法啊!”肖枭摊了摊手,从刚刚武藏对他说的那些话中,他也了解到了深海这个物种的可怕性——天然深海的思维中除了混沌与杀戮别无他物,这类只知道靠本能来杀戮的野兽倒还好办,只是比较皮糙肉厚,如果集中火力,哪怕是低一级的舰娘与海雾,只要数量足够,就能够顺利扑杀,而且还不会有多大的伤害。 然而,有一种海雾兵种,她们被称之为“姬”。 姬是深海元素高度感染舰娘或者海雾之后诞生的产物,换句话说她们需要有高等物质来做宿主才能诞生,而各种各样的姬,无论是最基本的舰姬,还是由舰姬继续进化出来的鬼姬、水鬼姬或是栖姬,这一类拥有高度智慧的深海,基本上,都是同级无敌的。 “彩色之下,都需要高一级的舰娘与海雾才能够歼灭姬的存在,如果是碰到了陆基类姬型深海,无论是什么色级,恐怕都要彩色级出手才能干掉。”武藏是这么说的,至于为什么陆基类会这么麻烦,就是因为她们太大了。 陆基深海姬,她们的栖装与基体多半都要有一座小岛的大小,紫色级之下的炮弹打在上边,甚至连最基本的破甲都做不到。 “我们所面对这种怪物,大概是紫色级c等精英舰姬……虽然它的样子的确算不上‘姬’,但是它绝对有着不低的智慧,而且其造型也与一般的深海完全不同,它那对特化型的翅膀,很可能就是特别的栖装。”武藏分析道。 这时候,屏幕上的弹出了一个通信请求的字样,来电源头,是弗洛罗斯-杰森的旗舰关岛号自由之舰。 “接进来。”肖枭吩咐道,由于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视频通话,屏幕上只出现了soundonly的字样。 “肖先生!您还好吗?”刚刚接通,扬声器中就传来了弗洛罗斯焦急的声音。 “我没事,杰森阁下,您那边怎么样了?”肖枭问道。 “太诡异了,刚刚发生的爆炸!”弗洛罗斯似乎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爆炸肯定传出了什么东西,我们团的科研主管说那是一种被称为脉冲电磁波的东西,这玩意儿干掉了我所有普通战舰的电力装备,只有两艘自由之舰靠着护盾幸免于难……您那边怎么样了,您的手下都是圣舟,应该都没事吧?” “没事,可能是水下出事了吧?”肖枭模棱两可地回答道,“再等等看,我建议大家做好戒备,水底下可能出现了什么东西……” 说罢,他就直接掐断了通讯,核爆之后的无线电通讯信号本身就不怎么稳固,弗洛罗斯那边也只当是他的信号被干扰了。 哈,emp……肖枭都忘记了这个世界还没出现过核弹这种东西,自然也少有人知道在核爆后会出现emp这种电子设备大杀器,肖枭忽然对弗洛罗斯-杰森的科研主管很感兴趣,因为在目前的人类社会中,大概只有研究原子物理的人才会知道脉冲电磁波这种东西,而这一类人,无疑都不是科研学者一类,被国家养活的人,又怎么会出现在海盗团当中? 想必弗洛罗斯的科研主管,一定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吧? 肖枭并没有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一会儿那个怪物的僵直时段过完了,它肯定会再次爬出海面,到时候面前的这些还能动的,都将是用来对抗它的手段,虽然在那怪物的面前,哪怕是源帝国武藏这种金色级的姬神船,依旧与普通的人类战舰差不多脆弱,但是炮灰也有炮灰的使用方法。 如果现在他们都被吓跑了,那么待会儿迎接肖枭的将是一个必死的结局,并非他不能逃跑,他还记得梦中那道从怪物口中射出的光柱,哪怕是以海雾的高速,也依旧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逃出它的狙击范围。 更何况,他还想为伊欧妮报仇。 肖枭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他第一次承诺的事情,是在青鸟成为圣舟之后,成为青鸟的提督,但是现在这个承诺似乎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了,哪怕他去将新生的青鸟抢回来,却依旧无法向胡志同期待的那样,成为这艘船的正统提督了。 而第二次承诺,就是在伊欧妮自爆之后,他发誓一定要干掉那个怪物,但是现在武藏对他坦白,现在他手上的这点力量,不仅干不掉对方,还可能会被翻盘,他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拖,拖到舰娘的增援到来。 武藏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安慰地轻捏了几下:“舰长,武藏知道您想为伊欧妮报仇,吾何尝不想呢?她就像是吾的孩子……但明国不是有句古话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您在这里就阵亡了,又哪里有复仇的希望呢?而且您也要顾及一下活着的人的感受呀……” “不必再劝我了,就撑到舰娘的增援队来到这吧。”肖枭无力地靠在了座椅靠背上,“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我们哪怕是现在转身就跑,也没用的。” “嗯?”武藏歪了歪脑袋,似乎是不明白肖枭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记得,我问过你的那句话吗?”肖枭定定地看着她,“能从口中喷吐出光线的怪兽,我跟你说过我做过一个噩梦,但是你告诉我,没有那样的生物会存在……” 武藏哑然,她那时候并没有考虑过深海的可能性,毕竟在舰娘的保护下,深海至今还未曾有越过罗生门——也就是她们来到这里的那扇世界门过。 嘀嘀嘀!警报灯忽然快速地闪了起来,两个人同时一惊,只见在监视器画面上,那个巨兽,似乎已经从僵直状态恢复了过来,它正在海底重新舒展自己的筋骨,看样子,是要重新上来了! “舰长,备战吧。”武藏看看身边的男人,坚定道。 “来吧,我准备好了,需要我的时候,开口就好。”肖枭在舰长座椅上坐直了身子。 武藏点了点头,右手伸出,打了个响指。 “绯红舰队,战争模式,开启!” 20 战争机器(上) 20 战争机器(上) “绯红舰队,战争模式开启!”武藏打了个响指,清澈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舰桥中。 顿时,这支舰队,如同刚刚结束了冬眠的猛兽,从昏睡中醒来。 距离绯红舰队最近的,是弗洛罗斯的舰队,在他与他的自由女神关岛震惊的目光中,一道道符文在绯红舰队海雾们的舰体上点亮了起来。 金属移动的轰鸣声,在午后的阳光下更显深邃。 武藏号的舰桥中,地板已经沉了下去,肖枭独自一人坐在浮在半空中的座椅上,武藏则站在座椅后的踏板上,无数的窗口在座椅的周围浮现出来,仿佛一个个补丁贴成的球体将这个地方笼罩了起来。 “战争模式β准备完毕,战术网络搭建完毕,绯红指挥官上线完毕,”一道道数据在武藏的眸子中闪过,“网络通讯确保,系统稳固确保,旗舰武藏号,a1位置确认,各单位汇报。” “甲队主旗长门号,a2位置确认。”紫衣花魁形象的立体投影出现在了肖枭面前右侧的位置。 “乙队主旗沙恩霍斯特号,a3位置确认。”穿戴着整齐海军军装的金发女郎出现在了肖枭面前左侧的位置。 “甲队副旗比睿号,b4位置确认。”带着红框眼镜、穿着红色小西装的栗色长直发美女出现在了长门的右侧。 “乙队副旗伊丽莎白女王号,b5位置确认。”穿着白色纱裙的傻白也出现在了沙恩霍斯特的左侧。 紧接着,分为两组的绯红舰队纷纷进入战斗位置,这只庞大的“发光舰队”以令人发指的秩序性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完成了战斗阵型,分别是夹在旗舰两侧的甲队与乙队,以及早已在旗舰之前做好阵势准备出击的,由四艘驱逐舰组成的冲锋特战队。 至于湫,在战争状态下其他的海雾都会占用大量的核心计算量,射水鱼那强大的舰娘核心被用来作为战术网络的cpu,而且由于她在天上的缘故,比以前担任这个职务的羽黑要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绯红舰队,战力上线完毕,全体,进入战斗序列,核心出力升高,一般武装准备,重力炮预热准备!” 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在海面上四散开去,战争机器已经开始运转,在一场大战之前,恐怕是不会停歇下来了。 “该死,他们一定知道什么!”弗洛罗斯皱着眉头看着海面上的情形,有看了看身边的关岛,“通知阿拉斯加,所有能动的都给我升空,全体战斗准备!” “提督?您察觉到了什么吗?”关岛一边下发着弗洛罗斯的命令,一边紧张地问道,弗洛罗斯的脸色很差,她从来没见过自家提督有这种表情。 “我相信我的直觉,”弗洛罗斯苦笑了一下,“我的第六感,平日里一向是不准的,但凡是有特别糟糕的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它总他娘的特别准!我已经好多年没出现这种感觉了……” “提督……”关岛有些担心地拉住了他的手。 “关岛,不出意外,我们很可能死在这里。”弗洛罗斯郑重地带上了自己的军帽,淡然地笑了笑,“既然是逃不过的命运,我宁可在英勇的战斗中,光荣地阵亡。” 十文字舰队。 “真是的,刚刚爆炸,现在又在做这些备战的动作,一个两个的都在搞什么?”十文字奉真紧张地在舰桥中踱着步子,御建雷神的天巫女丰布都姬则恭恭敬敬地侍奉在舰长座边,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的提督。 “布都,我们也升空,”最终,十文字奉真也在舰长座椅上坐了下来,下令道,“愿天皇陛下与大和姬大人都与吾辈同在,吾辈必定武运长久,勇往直前!怎么能落在人后?” 于是,在阴差阳错之下,三支负责守卫泰拉格里吉亚的舰队都开始了备战,而此时,那只巨大的怪兽,也已经到达了水面附近。 几乎在同时,似乎是放弃了隐藏,那个庞大的影子出现在了所有战舰的雷达上,顿时让另外两支还在空中排列队形的舰队乱作一团。 两位大海盗都在疯狂地与自家神姬确认,他们无法相信这个几乎占满了三分之一个雷达屏幕的东西,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绯红舰队显得很平静,武藏已经计算完毕了ds-δ-001的出水状态,开始发布第一条命令了。 “全体,前炮塔指向0938,仰角13.3°,最高出力,短促模式弹幕,开火准备。” 伴随着金属摩擦的呻吟声,几乎是整齐划一的,所有能够指向的炮口都指向了武藏给出的位置,绯红舰队所有的战舰呈波浪形排列开在海面上,正面向对面,因此只能用前方的炮塔,毕竟在肖枭的叙述中,这个ds-δ-001很可能也是使用粒子束武器而非实弹的,因此武藏选择了受击面积最小的朝向。 下一秒,那个黑色的巨型身影,就带着白色的巨浪,撞出了水面。 武藏的右臂狠狠地向下一挥。 “全体都有,开火!” ————————————分割线———————————— 海雾的炮击分为两种,短促射击与蓄力射击,到目前为止,肖枭还未曾见过有哪一艘海雾战舰弹幕全开的场景,因为她们所遇到的敌人都很弱小,不需要长时间来战斗,蓄力射击的光柱有绝对的命中性,当然像是信亲王那种因为强运不能射中的例子是不能算数的。 而这一次,出现的是海雾们都极为头痛的敌人,为了做好长时间作战的准备,射击模式,都已经转变为了短促射击。 “持续开火,五分钟。” 梭形的粒子团化作暴雨,打在了黑色的怪兽身上,让它继续上升的态势为之一顿,整个从半空中摔了下来,重重地跌在了海面上。 “高周波鱼雷准备,全弹发射!冲锋队准备出击!” 各艘战舰的前后甲板上,一个个中等大小的垂直发射井盖子弹开,里面的闪着各色光芒的鱼雷弹出半截,随着虚拟屏幕上的锁定完成,一个个就都带着白色的尾迹与淡蓝色的尾焰从甲板上射上了半空,而后在各自意识的操纵下,在空中转向,向着那边的ds-δ-001集中过去,几千道尾迹在天空划过,那场面是相当壮观的,但在同时,这些鱼雷似乎也鼓足了另外两支舰队的勇气,高高地漂浮在天空上的那些船,也纷纷开始了集火。 高周波鱼雷,之所以叫做高周波鱼雷,就是因为它拥有一颗能够发生高频振动的弹头,这种弹头不仅仅能够轻松地让舰娘与海雾的护盾在瞬间超频,而且能够轻松地干破深海的装甲,甚至陆基深海都会被打出一个深深的洞口来。 但是,高周波鱼雷的爆炸性能很差,事实上对深海来说是几乎没有威胁,哪怕打穿了装甲也无法伤及内部,上千发的高周波鱼雷,其实其目的就是打残面前这头深海的装甲罢了,这也是海雾上百年下来总结出的经验,因为深海的外壳多少都对炮击带有很强的免疫性,不仅仅是一般实弹,哪怕是高斯炮与粒子束都有不小的抗性,因此她们在对付深海之前,都会想办法先搞掉她们的装甲,而不是像舰娘一样上去直接刚。 而伴随着上千发尾迹一同过去的,还有四艘速度高得相当不科学的驱逐型海雾,这四位堪称海雾老司机,最快的空想已经在海面上飙出了150公里的高速,并且速度依旧在不断提高中,而最慢的059也不甘示弱,毕竟她有五对负重……啊不,是五只推进器,虽然她与055以及dg1000都属于万吨级小学生,但是速度依旧是她们的强项。 不过也仅仅是紧跟在空想身后罢了。 “全体压制射击,观测舰报告。”海图上显示冲锋队的位置已经距离ds-δ-001落水的位置不远了。 顿时,从绯红舰队本队射出的弹幕稀疏了不少,不过哪怕是在密集的弹幕,四位小学生也依旧用她们风骚的走位表现出来游刃有余的态度。 “c-01空想汇报,我们未能击穿敌人的装甲,ds-δ-001外装甲表面完整度高于90%,高周波弹头未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冲锋队队长空想号汇报道,“建议使用蓄力炮击,射击对象头部与关节等脆弱部位。” “冲锋队不要回来,原地移动,为炮击校准。”武藏思考了片刻,下令道。 “冲锋队明白,开始原地迂回。” “距离蓄力射击还有一分钟,”武藏看向了身边的肖枭,“舰长,请您选择攻击位置。” “诶?用得到我了吗?”肖枭楞了一下,指着自己问道。 “我们不能确认到底哪里才是脆弱部位,”武藏点了点头,“就全部交给您的运气了。” “目前我们能够攻击到的位置有哪些?给我调出现场图像来。”肖枭要求到。 紧接着,实时图像就被显示在了他面前的屏幕上。 ds-δ-001正浮在海面上,似乎在压制射击中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态势,虽然到目前为止的攻击都未曾对它造成一点点的伤害,但是作用在它身体表面的力却一点不漏地传达到了,不过它似乎也不着急回击,而是在寻找最佳的攻击机会。 这怪物,果然是有智慧的!如果是一般的深海,肯定已经疯狂地向四周倾泻自己的火力了! “全部攻击这里!”肖枭伸手在面前的屏幕上一圈,选定了它突出的背脊刺,“如果我那莫名其妙的梦没有错的话,想必那里就是散热板,打坏了这个地方,它很可能就无法使用威力最大的攻击手段了。” “我明白了。”武藏点了点头,看向了面前其他的虚拟投影,“攻击位置已经发送到你们各自那里,倒计时10秒……” “……7、6、5……2、1,发射!” 设定单章 设定单章 ps1:应书友随风、stay的要求写一个单章来专门阐明一下世界背景。【零↑九△小↓說△網】 ps2:可能会写的比较凌乱,所以大家凑合看。 ps3:实际上关于这个世界,我也是没有全部设定完毕,姑且先把想好了的说一说吧。 1.大环境篇 首先,这个世界,同样是球形的,是一颗独立存在于宇宙中的类地行星,但是比地球要大得多,它拥有2.5倍于地球的面积,根据一般球形面体积计算公式,苍青星的体积为地球的1.25√10倍,反正是很大,目前人类社会占据世界的42%(包括海洋),而事实上在这42%中,又有很多他们根本没有条件探索的地方,这就是占据了42%星球面积的60%的海洋面积的44%的海障。(说得很绕口,但是这样写最不浪费字数) 至于剩下的58%则属于secert……嗯是secret、机密(事实上就是还没想好),由于环绕半球的“云墙”的存在,并没有知道墙的那一边有什么鬼,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海雾与titans的卫星可以飞跃未知半球的上空,但是(由于地面磁场过于强大的缘故)无法对下方的情形进行探测,因此哪怕是掌握了核后科技的titans都无法越过墙进行探索。 2.探险与海障篇 人类显然不是个能够偏安一隅的物种,因此各国的探险家都有好好地探索他们未曾见过的地方,也是他们的努力才让这小小的42%最终连通在了一起,然而凡人最终只是凡人,他们亦然无法在海障中存活下来,更不要说越过云墙了。 至于“海障”,分为两种,分别是“云区”与“死区”,都是人类禁区。 云区是指在海面上由大量云层覆盖的区域,在云区中有很不科学的采光度,由于很少有人来这种地方,因此自然景观保存得很不错,是很美的旅游景区。titans对云区进行过分析,指出其为“带有强烈磁场”的区域,由于有全(ban)球卫星定位系统,因此titans人族不会在云区内迷失,但是磁场对生物的影响还是不免会让他们在坠入海面之后感受到向下的拉扯感,并且容易放弃向上游的念头,如果在海里泡的时间长了依然是死路一条。 而舰娘与海雾,又有原本就是海鲜……咳咳,是海上生物,因此这里对她们无效。 云区占据了90%以上的“海障”,目前掌握了反重力科技的人类虽然不可能探索云区,但是可以进行飞行跨越,强大的圣舟也可以短时间隐藏在云层中,但是如果进入云层之下就完全没救了。目前人类已经对云区进行了详细地划分,分为甲乙丙丁戊五个类别,各个类别的数量都不一样,大大小小一共有259个之多。 有关恭亲王的特例我会在后边专门讲解。 下面是死区,已经被探明的死区在全(ban)球共有五个,各被命名为:塔纳托斯、海拉、阎罗、伊邪那美、科亚特利库埃。 目前没有人能够进入死区,就像没有人能够翻越到云墙的另一边一样,哪怕是远介人三部族进入了也是各种失踪。 3.远介人篇 远介人是各国人类官方给予三部族的总称,英文是distervenor,是distant与intervenor的融合变体词。 三部族都是从原本的世界进入这里的,下面来分别说一下。 titans,之所以将泰坦作为自己的部族名称,一方面是因为titans全员都为人类,而在这些从核后世界来到这个落后世界的人类眼中,他们就像是高高在上的泰坦,也的确有很多小国曾经将titans的人当做天神来崇拜,无非是因为他们手中神乎其神的科技。 titans的人类分为两派——m党与t党,分别来自matrix与terminator的世界,由于两个世界的人类都长期受到高级人工智能的奴役,因此同病相怜,融合了各自的科技,成为了一直完整的势力。 titans拥有庞大的军力,但是90%以上都耗费在对抗世界门那边不断想要涌过来的sk与matrix上,剩下的力量则用于防备另外的两支势力,尤其是以喜怒无常著称的海雾。 titans的科技树大部分都点在了电磁与机械上,其中最为著名的两项招牌科技,就是反重力与机器人,他们也是唯一一支大量介入人类社会的外来者,目的是为了延缓人类世界中ai与互联网技术(尤其是ai技术)的出现,作为交换他们“赐予”了人类反重力科技,并改善了当时还极为简陋的内燃机技术,让人类的舰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时就开始烧油了。 由于titans的介入,在目前的苍青星上,计算机还只是停留在实验室用大型机组的阶段,由于提前使用高精技术导致的计算机高成本,还没有人提出计算机pc化或者计算机联网的观点,实验室内的计算机网络,依然是很落后的局域网。 另外titans还致力于在各国寻找代理人,并把舰娘与海雾统统卷了进来,二战后期出现圣舟就是最早开始提供给代理人的武器,也是在这之后,各国政府高层与他们达成了协约,远介人转让出了圣舟技术、神姬-提督体系与四项资源采集与供给技术,各国政府则会满足他们提出的大部分要求。 舰娘与海雾,舰娘与海雾是从海雾的故乡来到苍青星的,在这之前舰娘已经祸害了海雾的家,将深海这种无解的瘟疫带到了那里,从目前的趋势看来,深海也已经开始侵入苍青星了。 舰娘的设定来自舰c于舰r,当然有很多我钦定的舰r系列舰娘被我拉进了“新海雾”,其实从普通战力看来海雾要比舰娘强很多,但是无奈舰娘可以改造,有技能,高端战力完爆海雾,这也是海雾被坑了之后没能直接干她丫的的原因——打不过,要不然以武藏的性子肯定不要怂就是干啊! 当然,其实海雾都是可以改装的,只是还没有人发现这个体系罢了,毕竟她们之前未曾拥有过人类提督,但是之后就会有了,在未来我们的主角会……咳咳,兴奋过头了,我就不再剧透了。 4.世界概念篇 前面提过肖枭与世界意识接触的事情,世界0,就像是一个大水滴,它在自己的内核演化了一个宇宙,而后将一些随机提取出的元素随机分配进比较小的世界孢子中从体内甩出去任由其自己演化,等到突变出很多它从未见过的元素之后,再进行融合回收,不同于别的世界,世界0没有自己的意识可言,它更像是一个按照程序一成不变的体系,其他的世界意识为了生存,将体内突变出的新元素拱手奉上,这只是钻了体系空子来续命罢了。 因此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从异世界来到的个体,拥有独立意识,知道自己是穿越过来的,而某些非个体元素,就会被吞融进入世界0内自行演化进历史中,以最合理的方式出现,例如u与hcli,就是最标志性的例子。 5.有关圣舟到底是怎么回事篇 圣舟更类似于融合造物,因为舰娘的建造机在进入世界0之后,因为兼容性太差的问题,已经很少出货了,而正巧碰上与人类接触,所以在经过三方商议之后,由titans提供反重力技术,舰娘提供阉割版的技能与资源供给体系,海雾则提供了阉割版的护盾与心智模型技术,组成了一种四不像的玩意儿,这就是圣舟,当然在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叫法,在这里统一称为圣舟吧。 圣舟一般都是由国家下订单,而后由三方共同商议建造可能性,在进行多次融合,最终产下合格的圣舟,由预定国自行派遣队伍到提货点提货,恭亲王的提货点就在甲三九云区的西侧,由北二舰队的特务部负责接引回国。 有关圣舟的融合,事实上要付出很多人命,远介人每年都从各国获得大量的活体人类用于实验,每次圣舟融合都要消耗一条少女的人命,年龄必须在6到30岁之间,而且失败率很高,如果如何都无法进行融合,那预定国就只能撤销订单了。 6.有关恭亲王的问题篇 恭亲王事实上并非圣舟,而是一艘由舰娘建造机建造出之后,按照女魃计划进行了改造的舰娘,她没有护盾,但是实力确堪比人类的金色级,因为她是一艘完整的舰娘,只是在舰体上搭载了一些外物罢了。 因此她能够肆意地在云区内徜徉而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她的装甲很变态,众所周知,成为了舰娘之后战舰的属性会像磕了药一样不科学地上升,恭亲王也不例外,事实上在成为舰娘之后哪怕是海雾武藏的超重力炮都不可能一次将其中破,除了反击火力很鸡肋之外,恭亲王事实上是一艘很变态的船,而且在后面她会成为战姬航母,参与到明帝国最机密的“姬神计划”核心当中,在一方面弥补了她在火力上的短板。 7有关人类势力的问题篇 苍青星上,分为两大阵营,帝国侧与联邦侧。 没有中立国,没有中立国,没有中立国,重要的事情要重复三遍。 至于帝国侧与联邦侧,其实听名字就能知道是啥了吧?具体设定以后再补吧,毕竟国家这玩意儿太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好。 嗯,这次的单章就这么多吧,不会算成今天的更新。 另外,我出个谜语,有猜到的明天我加更一章……不过大概少(mei)有人会回应吧? 谜面:β 提示:诸君,我最喜欢折腾主角了。 以上 21 战争机器(下) 21 战争机器(下) 数十道光柱烧灼在ds-δ-001的体表,许多击中点竟然泛开了一圈圈涟漪,高能光束丝毫不能破坏那些地方的外甲! 好在还是有几道击中了它的脆弱点,尤其是武藏所发射出的那六道暗金色的齐射蓄力炮击,被精准地集中在了三点,皆为正趴伏在海面上的ds-δ-001的背部棘刺。【零↑九△小↓說△網】 很显然,“散热板”可无法具备甲壳的坚硬度,有几根粗壮的棘刺直接被高温光柱气化削平了。 “嗷嗷嗷!!!!!”怪物似乎是被打到了痛处,它昂起头大声地嘶吼着,收束于身侧的那对翅膀猛地舒展开来,狰狞的炮管羽翼将他环在中心,无数的炮管指向了四面八方的各个方向。 下一秒,从他头颅左侧的第一门小炮开始,一连串的火光几乎同时闪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黑色的超重弹头像是被捅了蜂窝的马蜂一样向着四面八方劈头盖脸地砸了出去,带着死亡的尖啸,飞射向环绕它360°的几乎个个地方。 “欧根,开启谐振场!”武藏看向了蓝发少女,只见欧根亲王身上的蓝绿色光芒大盛,一圈圈光环向着四周绽开,伴随着这些光环所有的绯红舰队战舰都展开了自己的力场,而这些力场并没有只护在她们自己的身边,而是在这一道道蓝绿色光圈的引导下,以某种频率震动着迅速在整个舰队的外层构建了一层巨大的力场盾,大大小小飞过来的弹头都像是小沙粒一样被轻松弹开,只在护盾上留下了一圈圈渐渐淡去的波纹。 “055鹰击-7预热准备,059电光-3预热准备,dg1000战斧预热准备。”武藏下令道,“空想开启导向激光,发射扰乱烟幕!” 巡游在ds-δ-001身边的四艘驱逐舰随即亮出了各自的爪牙,空想的两门前主炮迅速调整角度三十枚爆烟弹在半分钟内全部打到了怪兽面前的空中,浓浓的灰白色烟雾在它的面前大片大片地绽放开来,ds-δ-001一惊,嘶叫声戛然而止。 接着,一道翠绿色的激光从烟幕后射出,直打在了它的头颅上,照出一个翠绿色的小圆点儿。 “吼?”怪兽显然是对这种没什么杀伤力的手段感到不解。 “鹰击-7、战斧,全弹发射!” 伴随着火箭引擎的轰鸣声,一枚枚白色的“梭镖”从055与dg1000的垂直发射井中窜出,划出诡异地轨迹向着翠绿色的圆点射了过去。 咔咔咔咔咔咔……怪兽双翼上的炮管瞬间改变方向,它感受到了导弹对它的威胁性,自然要把这些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苍蝇都打下来。 嘭!嘭嘭!一朵朵黑烟在天空上绽开,大部分的导弹都险而又险地避开了拦截炮击,但并非所有的都是如此好运。 梆!是炮弹弹头打中导弹弹体的声音,随即一朵巨大的火焰花朵就在天空上盛开了,接连殉爆了它附近的几枚导弹,将天空染成了一片赤红的颜色。 “哼!早就料到了!蠢货!”武藏冷冷一笑,“059,电光-3发射。” 与055舰体外形颇为相似的059身形为之一顿,随即她那唯一与055不同的舰艏主炮升了起来。 没错,就是升了起来,这座名为电光-3的主炮平日里是半埋藏在甲板下的,炮管也被收纳在炮管荚舱中,因为这是一台极为精密的主炮,它所发射的,并非火药动力的常规炮弹,也不是像其他海雾射出的粒子团或者粒子束炮弹,它所发射的,是一根长长地金属棒。 这根圆柱形的平头金属棒长3米,直径10cm,重达0.45吨,全部由金属钨制成,靠强大的电磁力发射,靠排斥力给予金属棒的动能来打击目标,是一种小型的舰载动能打击武器所使用的常规炮弹。 “059,锁定目标,”留着墨绿色单马尾的小萝莉颇为狂气地说道,“电光-3,穿刺目标!” 伴随着淡蓝色的电光闪过,一道肉眼根本不可能跟上的细长黑影就从被支架支起的炮管中发射了出去。【零↑九△小↓說△網】 “冲锋队撤退,全体准备防御撞击!”武藏下令道。 欧根亲王在瞬间撤去了谐振护盾,反而是四艘驱逐舰都卯足了劲一边将克莱因力场开到最大,一边直接连身子都不转就向后方跑。 正忙于截击天上的“苍蝇”的ds-δ-001完全没意识到对面依然有余招,直到金属棒发射的一瞬间,它的危机感上升到了极点,却根本无法躲避,因为那根黑漆漆的“尖刺”已然带着电离子与灼烧空气的味道来到了它的胸前。 毫无疑问地,带着巨大动能的金属棒如同撞向寺庙内大钟的撞槌正面击打在了它的甲壳上,那一刻似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嗡”的一声,紧接着冲击波就迅速地向着四周扩散了出去,冲散出来地气流就仿佛十一二级的飓风一样猛烈,另外两支舰队还留在天上的战舰,都被迫摇摇晃晃地落了下来。 绯红舰队所有的战舰都力场全开来抵御这次气流冲击,但是那些依旧瘫痪在海面上的舰船,尤其是轻型舰船可就倒了大霉,好多驱逐舰与巡天舰,都直接被吹飞了,在海面上打了几个水漂之后迫不及待地沉下了海面。 “为什么要让欧根撤去大护盾?”肖枭转头问道。 “因为如果直接让大护盾来抵挡风压的冲击,欧根的核心会很快过载,从而在一段时间内失去战斗能力,因此不如让大家各自抵御,这样虽然会耗去不少的力场过载值,但是很快就会回满。”武藏解释道。 “这一击……得手了吗?”肖枭看着面前图像上的闪烁的噪点与漫天地烟雾,现在根本无法确认ds-δ-001到底怎么样了。 “059的这种攻击手段很暴力,但是也就只能对金色级之下的敌人一次性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武藏却觉得结果不容乐观,“这一击看似声势浩大,但只要能击碎ds-δ-001的甲壳我就心满意足了,毕竟陆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我反倒是对它那光束抗性很感兴趣,大概与它融合的生物有干系吧?” “这么说来,很可能它融合的就有研究所中的hunter的基因,”肖枭点了点头,“这样就能说通了,无论是ds-δ-001蜥蜴一样的长相,还是它独有的对光能量的抗性……”他随即将hunter的一些资料在大脑中整理了一番,发给了身边的武藏。 “u的人搞出了这种神奇的东西吗?就是有点让人觉得恶心……”武藏撇了撇嘴,“这样一来,搞不好ds-δ-001还会拥有一定的自愈能力……该死的u,就不能搞一点常规的东西来吗?这让我们如何对付得了这个变态啊?!” 烟雾散尽,ds-δ-001已然在海面上站立了起来,或者说是被一股气流托了起来,它下身的鳞片下,能够向外吹出高压气体,在海面上压出一圈圈的波纹,稳稳地矗立在那里。 它身上的黑色甲壳布满了裂纹,在胸口的位置仿佛多出来几圈凝固的涟漪,在涟漪的中心位置,还露出了一截短短的金属棒。 “果然,只是破坏了铠甲,都没有完全刺进去……该死,这可是能够完全毁灭一个小镇子的能量啊!”武藏咬着自己的大拇指,有些不甘地埋怨道。 “咦?”肖枭的眼神忽然一凝,随即伸手放大屏幕上的图像,将焦点聚集在了ds-δ-001胸口的位置,之间那截插进去的金属棒,竟然在慢慢地被挤出来! “艹!这家伙果然会自愈!”肖枭狠狠地一拍扶手,“这还有没有天理了,难度也忒大点儿了吧?” 武藏的脸色很差,她似乎也已经用完了所有的常规手段,在接下来就可能要用超重力炮了,但是超重力炮的力量是三方协约上不可以透露给人类的力量,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在这里使用了超重力炮,就要自己负责收尾……或者说灭口。 武藏发泄情绪一般地随便射出来一发蓄力炮击,但是这一发炮击竟然直接被那满是裂纹,看似摇摇欲坠的装甲,完全防住了,化作了能量涟漪,消失在了空气中。 “不能再犹豫了,”肖枭的脸色也凝固了,“这家伙,在适应我们的攻击手段,如果不能一次性消灭它,恐怕未来会变成一个无解的大麻烦。” “我需要联系舰娘,出现了这种变态,她们也不会坐视不管的,应该会加快增援速度吧?或者支持我们直接使用超重力炮。”武藏叹了口气,开始默不作声地联系舰娘那边的话事人,哪怕是出现了这种极为特殊的情况,她也依旧需要至少一个支持者才能动用非常规手段。 “真是死板的协约……”肖枭兀自嘟囔了一句,继续仔细地观察ds-δ-001的动向。 突然,它再次抬起翅膀,锁定了四周所有能够锁定的单位,包括翅膀关节上的那两门巨炮都开始了转动,但是却并没有指向绯红舰队这边。 “这家伙……要清场吗?!”肖枭话音刚落,从大大小小的炮口中,就喷射出了紫色的光束,瞬间将它业已锁定的那些一般舰船穿透,哪怕是哪几艘自由之舰、姬神船都没有幸免,一艘艘都遭受了重创,有的只能搁浅于人工岛上,大部分则都各种爆炸沉没了。 “舰长,我们……撤退吧。”身后的武藏,脸色前所未有的低沉,“舰娘那边的世界门遭到了突发的深海冲击,目前已经没有力量用来增援我们了……” “可是如果任由它在这里胡闹,下面的那道裂缝不会打开成新的世界门吗?”肖枭焦急道。 “或许,这就是命吧?”武藏惨然一笑,“我们又怎么可能逃得掉?深海,可能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吧。” 22 逾越天堑(上) 22 逾越天堑(上) “咳,咳咳咳!!!” 漫天的炮火声,浓烟在海面上冉冉升起。【零↑九△小↓說△網】 弗洛罗斯挣扎着从废墟中爬了出来,身上整洁的藏青色军装已然成为了牵连在一起的破布片,黑烟与扬尘染黑了他的脸,左臂被什么划破了,还在向外流血…… 关岛巨大的舰身被划成了两截,他与前半截舰身狠狠地装进了泰拉格里吉亚的废墟中,如今前半截舰身也已经破烂不堪。 “关岛……关岛!关岛你在哪?”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手忙脚乱地转过身冲进了废墟堆中,从他刚刚爬出来的地方,不要命地向下挖着。 神姬失去了舰体,就会变成凡人,这是圣舟出现以来,亘古不变的定理。 舰身撞向泰拉格里吉亚的时候,他记得自己被什么人推了一下,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向了舱室的墙边,但是退出他的人,却那无可借力的环境下,飞向了舱室的深处。 “关岛!关岛你不能有事……不可以……”他用力地向外扒拉着杂乱的的碎石、金属与木片,哪怕锋利的碎片将他手上的皮肤划得血肉模糊,哪怕他左臂上的伤口依然在向外渗血,他一刻不停的挖着…… 轰隆! 仿佛是心有所感,他抬头望向了高空,一艘艘战舰在紫色的光束下被轻松地击沉,拖着漆黑的滚滚尾迹向着人工岛上坠落下来,但是大多数却无法达到这里,只能无力地冲入大海之中,坠入无底的深渊。 在这其间,一艘外形与关岛相差不多的战舰,向着他的方向冲了过来。 “阿……阿拉斯加?”他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还算完整的舰身发出坠毁之前最后的悲鸣声,撞击在了距离他还有一个多街区的距离,整个世界仿佛都为止一静……随后仿佛能将天空撕扯为两半的剧烈爆炸就如同爆发的山洪一样想四面八方冲击开来。 弗洛罗斯被高速袭来的气流吹了几个跟头,像一只无助地人偶,带着点点的血迹,在地面上滚出去老远的距离。 他费劲地翻过了身,楼宇废墟之间的缝隙中,能看到无数的黑烟轨迹在眼前的天空上划过,从一边,到另一边,就仿佛流星雨一般…… “阿拉斯加……关岛……”这个在大海上闯荡了十多年的中年汉子流下两行泪水,在黑漆漆的脸膛上冲出两条清澈的痕迹,“不要……不要离开我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血迹在他的身体下摊开,眼皮就仿佛挂了铅块一样越来越沉。 “关岛……阿拉斯加……我来了……”他用力地睁大了眼睛,天空的尽头仿佛传来了两姐妹轻柔地微笑声,她们的影子仿佛在他的眼前,却被那层抹不去的轻纱遮挡,无法看得分明,“等等我……我就来……” 他的头一歪,晕了过去。 泰拉格里吉亚,北部,御建雷神号坠落点。 十文字船团的这艘旗舰,在撞断了几座摩天楼之后,成功地在人工岛北部的废墟上迫降了下来,不同于距离怪兽最近的弗洛罗斯船团,他们在做了规避之后,虽然依然没什么卵用还是被全数击落,但还是在最大的程度上减少了伤亡。 比如十文字奉真在御建雷神号上的所有心腹都活了下来,他虽然在迫降的时候被震得够呛,但是在丰布都的搀扶下,还是完完整整地从舰桥中走了出来,来到了御建雷神的甲板上。 “寿和,配合战斗傀儡扎营,”十文字奉真看了看天空上的惨象,狠狠地咳嗽了几声,“船团没了,但是如果在岛上找到u藏在这里的资源,重建御建雷神,我们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是!”三稻寿和点了点头,招呼上几个已经披挂整齐的核心成员离开了,而身后的御建雷神也同样展开了侧舷,大量的战斗傀儡从里边整排整排地走下来。【零↑九△小↓說△網】 十文字奉真自信满满地看着身后的巨舰,御建雷神虽然无法再飞起来,却依然没有坠毁,依旧能提供大量的兵力与舰炮级别的炮击,这艘船将是他在未来的日子里,从这种绝境中活下来的最强底牌! 他转头看向了西方的海面,绯红舰队的炮击依旧在持续,那个小娃娃,只希望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圣舟,能从这次天灾劫难中将他万全地保下来吧…… ————————————分割线———————————— 绯红舰队,武藏舰桥。 “或许,这就是命吧?我们又怎么可能逃得掉?深海,可能注定要来到这个世界吧。”武藏的面色呆呆地,似乎是已经放弃了希望。 “别放弃,你可是彩色级啊!”肖枭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握了握鼓励道。 “吾在与大和的战斗中,损伤了吾的超重力炮炮组,”武藏惨然地笑了笑,“吾作为彩色级最强的手段已然尽失无余,眼下吾也只能算得上一艘一般火力稍微强一些的金色级罢了……” “不要放弃,总会是有希望的……” “那个人也是这么说的!”这句话仿佛刺激到了什么,武藏闭着眼,厉声喝道,“但是他死了!带着他的希望被他自己的人杀死了!哪里有希望了?压根一点希望都没有!” “冷静点儿,武藏!”肖枭站起来,紧紧地将她束在自己的怀里,“你已经不是当时的那个小孩子了,我也不是千早翔像!” “可是你也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武藏撕心裂肺地哭泣着,“我保护不了你……我谁都保护不了!我……我连复仇都不能再做到了!” “哭出来吧,发泄出来就好。”肖枭搂着她,拍了拍她的脑袋,“既然你不能保护我,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我是你的舰长,又怎么能只缩在你的羽翼下呢?” 武藏的哭声渐渐地变低,慢慢变成了小声地抽泣,却依旧趴在他的怀里不愿起身,仿佛这里就是在她的全部都被毁灭之前,最温暖的港湾了。 “我来接手吧……”他就这呀站在那里,看着面前的其他海雾的立体投影,“你们……还可以战斗吧?” “放心吧,虽然希望不大,但是距离死掉还很早呢!”长门首先笑了笑,回应道,“甲队没有问题,随时可以执行指挥官您的命令哟!” “作为您的管家……”一直不苟言笑的沙恩霍斯特也微微一笑,“沙恩自然为您马首是瞻,乙队全队准备完毕,随时听候调遣。” “喂喂?防御部这里没有问题哦!指挥官放心指挥,对方的火力对欧根来说统统不在话下呢!”欧根也是微微一笑,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与陌生人之间一直是很有欺骗性,小心翼翼地像只弱弱的兔子,但是对混熟了的伙伴,她会变成一个元气满满、活力四射的少女。 “这里是空想!指挥官您终于要上场了吗?”小公主真-活力四射的声音传了过来,不过由于距离本队过远,为了尽量减少延迟,冲锋队的四位只有声音能够传达过来,“冲锋队的大家完全没有问题呢!哈哈哈空想跑得最快啦!什么炮弹都只能在空想身后吃灰呢!” “提督提督,射水鱼也有好好工作哦!”射水鱼的立体投影也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狠狠地晃了晃她的小拳头,“必要的时候,射水鱼也可以帮提督干掉那个大坏蛋哦!” “射水鱼不要捣乱!”一双手臂从另一边伸过来,将射水鱼抱走了,随后柳小蝶出现在了原地。 “嗨……”肖枭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虽然名义上在与柳小蝶交往,不过两个人之间却几乎没有恋爱的气氛,反而是武藏现在被他现在搂在怀里,他似乎都已经闻到了修罗场的气息…… 柳小蝶只是看了一眼,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肖染在我这里,很安全,你只管安心在前面打吧。” 果然还是她最了解我啊……肖枭绷着脸,点了点头,却不知道继续说点什么。 “安全回来……”柳小蝶的脸色忽然微微一红,“回来之后……之后也好好地抱抱我吧,明明是男女朋友……” “诶诶诶!好恩爱啊!”欧根一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腔调,“好羡慕总旗舰大人呀!欧根也要抱抱!” “妾身也是羡慕得紧呀,如果这次劫难之后能活下来的话,指挥官也要抱抱妾身呀!”长门也在一边起哄道。 “不要给我乱立g啊!” 肖枭再次看了看其他海雾:“总之,如果你们还认同我这个指挥官,这次就让我带着大家渡过难关吧!” “是!”所有人都齐齐应了一声。 中麦黎肯区,距离泰拉格里吉亚还有120千米的空域。 约尔顿海姆船团以37节的巡航速度在天空上飞行着,整个舰队已然忙碌了起来,因为还有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将回到泰拉格里吉亚的上空,而根据蔻蔻-海克梅迪亚提供的情报,hcli的私军舰队也几乎将在同一时间到达。 舰队中心的两艘货轮的其中一艘,一只巨大的集装箱,正在通过两船之间的货运起重机从货船运上旗舰葛莉德号飞行母舰的甲板。 索菲与蔻蔻站在巨型集装箱的面前,看着箱体的一侧缓缓降下来。 “这……这是!”索菲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没错哟,”蔻蔻一脸自豪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这就是我用来……对付hcli的王牌哦!” 23 逾越天堑(下) 23 逾越天堑(下) 站在两个女人面前的,是一具巨大的飞机型兵器。 之所以说它是飞机型兵器,是因为它比现在大多数国家陆上军航空兵驾驶的螺旋桨式战斗机都要大,而且肯定要重很多,它的整体是流线型的机身,采用的是两翼下挂武器荚舱与尾部喷射引擎。 如果肖枭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感叹,这玩意儿不是sv-51吗?这玩意儿出身于超时空要塞系列,反统合联盟的变形战斗机,其设计比地球统合的vf-0系列早,机体也比vf-0大,属于最早的一批变型战机,如果排除其采用的外星变形骨架技术,其科技水准应该是在内燃机发展到一个极限之后才会出现的,放在现在这个星球上,可是妥妥的黑科技。 没错,就是黑科技,毕竟苍青星的内燃机科技树可是还没有点到那个程度。 而且面前的这架sv-51算是阉割版的,根本不会变形。 “这是我从titans那里弄来的好东西,”蔻蔻对身边的索菲眨了眨眼睛,“这架是准备卖到明国去的原型机,既然恰好碰到了这种事情,我想我们的顾客不会介意在收货之前加上点儿实战数据的不是吗?” “titans?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索菲挠了挠后脑勺,一脸疑惑地回想着。 “distervenor,”蔻蔻看着面前这架巨大的“怪鸟”,“他们就像是一群天神一样的存在,hcli则算是众多仆从于他们的神仆之一吧?” “啧啧,可真是件艺术品,你确定这玩意儿能上战场?”索菲有些不相信道,“虽说看着科技好先进的感觉,但是用来对付自由之舰那种一点儿都不科学的护盾和防空弹幕,我怎么总觉得不太靠谱呢?” “当当当当!”蔻蔻蹦跳着旋转舞步来到了战斗机一侧,伸出她那白皙的柔荑拍了拍挂在机翼下的复合荚舱,“秘密就在这里呢!这里边装的,可是自由之舰大杀器哟!” 她从集装箱内的一个小巷子里取出了一只30mm直径,长约40cm的“炮弹”捧了出来:“没见过吧?这玩意儿叫导弹,哪怕是大型的家伙,军方那边还是停留在图纸上呢!titans那群家伙好像能把研究所用的大型计算机压缩到一个特别小的片片上,然后这玩意儿就能在发射后自动识别攻击目标。【零↑九△小↓說△網】” “这么神奇?”索菲瞪大了眼睛,“然而它们怎么穿过护盾呢?” “这就要拜托它神奇的弹头了,”蔻蔻将飞弹像索菲怀里一扔,指了指飞弹平坦的头部,“titans的技术人员称之为‘聚合电容弹头’,这玩意儿一旦搭在了自由之舰的护盾上,就会在一瞬间抽空击中点附近的能量,造成一个很大很大的空洞,而后它会在下一次撞击时将它吸收的那些能量全部释放出来,造成普通火箭弹击中目标后高温灼烧的效果,只是没有爆炸产生的冲击波罢了。” “哦~”索菲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也就是说,自由之舰在未来也并非普通战舰不可战胜的咯?” “怎么?索菲你也动心了?”蔻蔻很奸诈地嘿嘿一笑,“不过啊,索菲你可买不起呢!这架原型机,把你整支舰队买了都买不来一个驾驶舱,倒是弹头可以买给你一些,只不过我们可不配送发射器,需要你自己想办法打到护盾上去。” “嘁,老娘才不稀罕……”索菲撇了撇嘴,这么贵的东西,还是算了吧。 “下面就要执行第一步作战计划啦!”蔻蔻指了指另一只正在往这边转移的集装箱,“那里边有三架侦察型炮艇,经过了加强通信组件的改装,配合舰岛的塔台,可以在100km的范围内街道信号哟!” “嗬!这么厉害?”索菲再次瞪大了眼睛,作为一艘飞行母舰的舰长,她对航母侦察机侦查范围的重要性最清楚不过了,“那里面的……白送我?” “嘛,也不能叫你白陪我走一趟不是吗?”蔻蔻抱着索菲在她巨大的胸脯上蹭着,“你可是我的挚友啊,坑谁都不会坑你的。” ————————————分割线———————————— 绯红舰队,旗舰舰桥。 肖枭坐在舰长座椅上,武藏以及停止了抽泣,可能是哭累了,她直接在他怀里沉沉地睡过去了,这也就让肖枭不得不把武藏抱在怀里,就像是个看护婴儿的看护妇一样,好在武藏在沉睡之前将整艘船的代理指挥权都交给了他,而且开放了自己的核心,用无意识操控的海雾核心来为肖枭缓冲控制舰体所需要的巨大数据流,一面烧坏他那脆弱的脑组织。 严格来说,肖枭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贱男人……啊呸,是舰男人,武藏的舰体现在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虽不能说用起来得心应手,但是他还是能够在超战舰级别海雾核心的帮助下控制这艘巨大的战舰达成他的目的。 很奇妙的感觉,他不仅看得更远、听得更清、火力更猛,而且还能够直接检索武藏核心中的数据库,来查找他所需要的资料。 “冲锋队,能让我看到ds-δ-001的实时景象吗?”肖枭直接在脑内联络冲锋队的空想,“ds-δ-001停止了攻击,我需要知道原因。” “空想接到命令,开始图像反馈。”伴随着小公主萌萌的声音,她亲眼所见的景象就转播到了肖枭的眼前。 背部的那一排板状棘刺是红热状态,肖枭眉头一皱,这家伙应该是在散热! “055,尝试三轮导弹攻击,”肖枭下令道,“目标是它的散热板,把光谱探测传感器给我打开,看看它的那一排散热板有什么反应。” “055命令接收完毕,攻击准备……准备完毕,第一轮攻击开始,”055实时回复道,“第一轮30枚‘3m54e-club’反舰导弹,齐射!” 055的舯部发射井弹开盖子,三十道白烟冲天而起。 一刹那,ds-δ-001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样,环绕着它的双翼顿时炮管纷纷转动,无数的炮弹打向了那三十到尾迹。 一连串的爆炸在空中响起,一个个赤红色的烟花绽开在距离ds-δ-001不远处的地方,但是却没能对它造成一点实质性的伤害。 “速度还不够快,dg1000发射十枚战斧,进行巡航加速!”肖枭再次发布了一道命令。 “明白了,指挥官,”dg1000朱姆沃尔特也元气满满地应了一声,“攻击时机也交给我了,保准打中给你看呀!” 十道白烟从dg1000的垂直发射系统中飞出,迅速地消失在了空中,当然远去却不代表着无法回来,ds-δ-001再聪明也不会想到这十枚导弹只是跑远了去加速,还是要回来打在它身上的。 055又打出了两轮反舰导弹,皆被ds-δ-001的实体弹防空系统拦下来了,不过为dg1000拖延时间的目的已经达到,远去了不小距离的战斧巡航导弹已经达到了它0.72马赫的最高速。 “看我射你一脸!”空想娇笑着再次围着ds-δ-001大了一圈儿烟幕,并将绿色的指向激光打在了ds-δ-001背部的散热板上。 经过了第一次激光指向的导弹打击,ds-δ-001显然知道这道光可不代表好东西,它通过下身喷射的气体调整了姿势,极其缓慢的将自己的背部离开那道激光的范围。 不过激光可是要动得比你快,只不过肖枭阻止了空想步步紧逼的做法,而是要求她配合dg1000在导弹到达的一瞬间将激光指向到那一排散热棘刺上去。 空想听从了命令,并没有移动光点,而是悄悄地在烟幕外移动了舰身。 而这时,伴随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声,肖枭知道,他期待的战斧,来了。 “就是现在!”伴随着肖枭的一声高喊,空想瞬间将刚刚还偏出好远的指向激光矫正到了正确位置。 ds-δ-001一脸懵逼,几乎跨进音速门槛儿的十枚战斧接踵而来,普通的实体炮弹已然没有办法阻拦了。 ds-δ-001的内心是崩溃的,它有句妈卖批不知道当不当讲……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农村!伴随着ds-δ-001日了狗一样的嘶吼声,果然有很多比较粗的炮管重新绽放出深紫色的光芒。 无疑,十枚战斧再次被拒之门外,但是…… “059观察到了!观察到了指挥官大人!”059欢脱的声音传进他的耳畔,“那一串散热板的颜色变深了!散热系统的负担加重了!” “果然是这样吗?”肖枭微微勾起嘴角,果然深海也是生物,不可能完全做到不讲科学道理,它刚刚发狂的那轮光束射击,应该积攒了非常多的热量在体内,急需散发出去,否则它也就不会在没办法的情况下采用光束武器来拦截导弹了,热量对身体造成的影响可不是简单的一元一次函数,伴随着散热板颜色的进一步加深,恐怕它体内的热量负担会呈几何趋势上升。 “或许我已经找到了搞垮它的办法。”肖枭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计划虽然有点儿冒险……不过既然所有的人都在岛上,应该没人能看到我们使用超重力炮吧?” “指挥官,超重力炮可是违背条约的超威力武器,”长门有些担忧道,“除了我们海雾,titans在天上,也是有军事卫星的。” “不要紧,在武藏的数据库里搜索过超重力炮的发射场景……虽然声势的确有些大。”肖枭右手的食指敲了敲扶手,“不过,与普通的光束武器比起来,看不出多大的区别。” 24 群英荟萃(上) 24 群英荟萃(上) “区别大了去了好吧?”长门翻了翻白眼,“你有好好看总旗舰数据库里的资料吗?” 海雾的超重力炮,其原理就是对重力子进行压缩后进行收束喷射,在战舰前方形成一道带状的引力坍缩,从分子级别上消灭攻击目标。【零↑九△小↓說△網】海雾的超重力炮只有在重巡之上的类型才会拥有,而且大战舰的超重力炮与普通重巡的超重力炮还不同,她们在发射超重力子集束之前,还会运用重力操纵排斥一切位于炮击线路上的障碍物,稍带着还能束缚住目标打击目标在原地无法动弹。 相对于titans的反重力引擎,海雾事实上是个天生就能操纵重力的物种,然而她们的硬件条件很不错,但是软件(核心)方面就太渣了,仅仅是发射一发超重力炮就能造成其核心的计算数据满溢,更不要说靠着重力操纵让自己飞起来什么的,她们绝对会直接宕机。 “我很了解超重力炮的原理,但是从外观上来看真的没什么区别,”肖枭耸了耸肩,“只是颜色深了一些……” “使用超重力炮是有风险的,”长门依旧不赞成肖枭的计划,“更何况使用超重力炮需要站在原地蓄力很长的时间,ds-δ-001又不是傻瓜,它肯定会攻击我们,大家的克莱因力场过载率都不低了,很可能被打沉。” “那我们还有什么办法?”肖枭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难道你让我坐在这里对着上帝祈祷吗?” 长门抿紧了嘴,不说话了,她的确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空想建议你们最好快点决定哦!”冲锋队那里传回了通讯,“ds-δ-001背部的散热棘刺在快速地降温,它立定不动的时间很可能要过完了。” 该死,时间不多了!目前负责指挥的肖枭与甲乙两队的主旗都皱紧了眉头,但是目前他们的确是束手无策。 突然,射水鱼那边又有讯号接了进来。 “喂喂喂,这里是射水鱼……变态提督,射水鱼看到有两支舰队从不同的方向向这边前进哦!”射水鱼很确定地说道,“射水鱼不知道从东边来的那支舰队是什么家伙,但是从南边来的射水鱼认识哦!是约尔顿海姆的船呢!咦?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旗舰上起飞了……提督要看看两边的图像吗?” 肖枭与长门对视了一眼,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给我反馈过来。”肖枭点了点头,两幅图像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幅标注了“未知舰队”的图像上,是一支由八艘主力舰组成的舰队,其中有六艘是战舰,两艘是空母。 而另一幅显示了“约尔顿海姆舰队”的图像上,整齐的舰队上平白无故地多了两艘货轮,这两艘货轮是被包夹在舰队中间的,很明显是被保护的对象。 “榛名,卫星锁定一下他们飞出来的那几架舰载机,”由于舰载机飞得很快,所以肖枭只看了个大概,但是那种绝对不是活塞螺旋桨战斗机外形的飞行器还是让他的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觉得不妙。 “对象已锁定,扫描完毕……图像生成中。” 另一边,葛莉德号甲板上,蔻蔻正听着刚刚打过来的电话,另一边是正驾驶着“怪鸟”的飞行员。 “什么?你说刚刚被锁定了?”蔻蔻不敢相信道,“绝对不可能,这玩意儿的技术只有远介人掌控,要锁定也是他们锁定,但是他们没理由对我们产生敌意啊?” “那可不一定啊,蔻蔻。”索菲看了看四周的天空,“我记得你说过,远介人可不止一家吧?” “我怎么知道,只是titans的人在某一次提过而已,我哪里清楚他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啊?”蔻蔻很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也真是的,我们只是凡人诶!他们这样以大欺小难道不觉得害臊吗?” 武藏,舰桥。 “holy……shit!这丫真的是人类的飞机吗?!”肖枭指着屏幕上sv-51流线型的机身骂道,“喂喂!你觉得这玩意儿会是人类该有的科技吗?titans的人可以违约,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啊?!” 长门一脸冷汗地看着那架高速飞行着的战斗机,自然也没办法反驳,毕竟那架战机上的titans-test-team的t3标志就在驾驶舱前方的机鼻上,显眼得不能再显眼了。 “来来来,都给我开始预热超重力炮,tnnd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肖枭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条约》最先就是由titans牵头组织三方签订的,结果干涉人类社会政权最多的是titans,在人类社会大肆搞代理人战争的也是titans,如今把超越时代的武器交给人类的还是titans…… 凭什么你都快把《条约》违反遍了,我们这两边还要老老实实地遵守着? 长门不再阻止,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们都对人类社会没什么需求,因此条约能不违背,尽量还是遵守的,现在正是需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的时候,既然你们titans违约在先,就别怪我们在这里使用限制级武力了。 不过作为绯红舰队的一员,为了将来的回应着想,她还是象征性地问了一句:“如果以后另外两个部族追究起来……我们该怎么说?” “嗯……由于武藏受伤昏迷,我们咨询了其长姐大和的意见,接下来的所有行径皆是在总旗舰武藏挂起管理权限之后,由大和秘密授意执行的,”肖枭看了看面前面色有些古怪的众海雾,又看了看长门,“伪造一个与大和之间秘密通讯的音频记录,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长门点了点头,“这次妾身保证会完美地完成任务……不过为什么会联系大和呢?我们还有指挥官您啊?” “我是个闲职好不好。”肖枭耸了耸肩,回敬了她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儿。 ————————————分割线———————————— 约尔顿海姆的葛莉德号释放出的,是三架超长距侦查炮艇与一架战略攻击飞行器,侦察机上的观察员眼睛都不瞎,自然也看到了海面上的那个惊世骇俗的庞然大物。 留下了一架在怪物头顶的高出盘旋,其他的三架依然向着hcli舰队的方向进发。 “又有什么幺蛾子啊?!”站在甲板上的蔻蔻骂骂咧咧地接起了电话,“喂喂?又怎么啦?你们到底是不是titans出身的精英啊?不是说了有紧急情况再直接联系我吗?怎么又打过来了?这么不专业,连点自己的判断力都没有吗?” 一番话着实将titans那边派过来的飞行员喷得不轻,不过本着对雇主的尊重,那边还是及时地将下方“很不科学”的情况汇报给了蔻蔻。 “啥?”蔻蔻-海克梅迪亚脸上的不耐烦在瞬间一扫而空。 这次跟着她来到这边的,据说都是titans内t3精英部队的成员,他们不作为titans内部一线的新锐兵器测试员,时常会到舰娘看守的“罗生门”帮助那边打深海,因此有很多t3的成员,对于深海到底是什么样子,是极为熟悉的。 开侦察机的也的确是精英,他用极为简练的言语就让蔻蔻知道了深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及深海的危害性与灾难性。 “你是说我们现在完全没有打赢的可能吗?”蔻蔻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身后那庞大的舰队,约尔顿海姆舰队虽然全部是人造舰,但是有很多新锐战舰,而且数量达到了恐怖的大小55艘,哪怕是拥有圣舟的海盗团也不敢与其硬碰硬。 “海克梅迪亚小姐,深海是一种可以用天灾来形容的灾难生物,”titans精英测试员回答道,“我在海面上看到了一支正在重整队形海雾舰队……海雾是远介人中擅长对付深海的部族之一,为了确保安全,如果您不想撤退,就请您将舰队的位置向她们靠拢,坐标我已经给您发过去了……还有,现在要通知您公司的舰队躲避风险吗?” 蔻蔻大概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论她对自家的公司有多大的意见,hcli的舰队再前进下去,很可能自己的大哥就要性命不保了,而一旦卡斯柏死亡,对她来说就算是超过了损失承受的最大程度,她自己的心里也会感到愧疚。 “好吧,就告诉他好了。”最终,她还是对自己的家人妥协了。 “索菲,让你的舰队向这个坐标靠近吧。”蔻蔻将一串数字写在纸条上递给了索菲,“我们这次好像正巧碰到大麻烦了。” “要不要撤退。”索菲有些担心地问道,电话的声音开得很大,她同样有听清楚那边说了些什么。 “如果你想走的话……”蔻蔻看起来有些疲惫,“真实的,最近我命犯水逆吗?” 海面上,肖枭还不知道t3的测试员已经将他们的老底卖了个干净,他原本计划在hcli舰队(舰队旗舰上的hcli旗帜很显眼)进入这片空域之后,成功地吸引到ds-δ-001的一部分火力,而后再原地站撸超重力炮,靠数艘大战舰的超重力炮集火干掉面前这头生命力顽强的怪物。 然而,结果是…… “变态提督!不好了,hcli的舰队突然停住不动了!”射水鱼报告道,“呃,约尔顿海姆的舰队改变了方向正在向我们的舰队靠近……他们那边有通讯信号发过来,要接进来吗?” 肖枭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摸不清头脑:“算了,接进来吧。” 紧接着,一个狐狸一般的女声,就出现在了频道中。 “尊敬的海雾们你们好,我是hcli的蔻蔻-海克梅迪亚,titans位于联邦的代理人之一……” 25 “群英荟萃”(下) 25 “群英荟萃”(下) 并不是人越多,办法就越多,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过多的人聚集在一起,反而会变成一个更加碍眼的目标。 可惜的是,见多识广的titans精英们并不知道这些,他们从来都没有对付过陆基深海,只是在罗生门帮忙杀死那些等级最低但数量最多的普通深海,因此他们并不知道,其实现在他们所面对的这头深海,是连那些“专业人员”都束手无策的怪物。 ds-δ-001背后的散热器的表面温度正在快速地下降,而现在刚刚赶过来的两拨人还要再讨论一下该怎么办。 肖枭果断地挂断了从约尔顿海姆打过来的通讯,也相当于拒绝了蔻蔻-海克梅迪亚刚刚提出还没得到回复的合流建议。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蔻蔻气愤地将手中的电话摔在了甲板上,看着身边的索菲问道,“索菲,难道我的声音不像一个美少女吗?一句话都没回我诶!到头来都是我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自说自话,有没有礼貌啊?!” “呃……那个舰队的指挥官,貌似我应该认识……”索菲看着已经处于肉眼可见范围内的绯红舰队,“他身边……的确不缺漂亮的女孩子。” “他?竟然还是个男人吗?”蔻蔻似乎更生气了,“真是不绅士啊,一声不吭就随随便便挂断了女孩子的电话,他还是个男人吗?!” “不管怎么说,”索菲耸了耸肩,“那是一支纯圣舟舰队,而且数量大概是你家私军的两倍,所以如果他们真的要打过来,哪怕场面没有现在这么混乱,恐怕你家的舰队也要倒霉了。” 绯红舰队,旗舰武藏。 “既然预定好的诱饵不过来,那我们就引他过来!”肖枭抬起了右手,第一次开始操作武藏舰体上的武装,“射水鱼,接入到我的系统中来,帮助我进行辅助瞄准。” “诶?可是射水鱼是潜艇啊?射水鱼从来都没瞄准过战舰主炮诶!”小萝莉有些不知所措。 “别拒绝,现在只有你的视野最好,其他人还要戒备ds-δ-001的动作。”肖枭直接强行利用提督权限将射水鱼拉进了系统中,顿时就感觉瞄准视界的晃动幅度小了很多。 武藏舰艏的第一座三联460mm炮塔伴随着他的右手,逐渐聚焦在了hcli舰队旗舰的右上方空域,他将主炮切换到了实弹模式,根据测算这枚炮弹会在那艘自由之舰的左舷侧炸开,如果运气好撞上了她的护盾,大概一发就能让护盾过载。 “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了……开火!”肖枭伸出的右手食指轻轻一勾,伴随着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第一炮塔打了一波齐射,三发炮弹同时出膛,划过一道淡金色的轨迹向着hcli舰队就打了过去。 hcli舰队旗舰,宙斯号。 舰桥内的警报声响彻一片,塔里兰德身边的少女猛地将双手向前一推。 咔擦!似乎隐隐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这艘自由之舰那层薄薄的蓝色护盾就此碎成蓝屑,飘洒在空中煞是好看,但是一枚炮弹却狠狠地砸在了舯部的装甲上,伴随着一阵紫色的光芒,一个整齐地椭圆形切口出现在了装甲表面,显然已经穿透了装甲带。 “护盾过载,装甲区受损,但是没有危及到内部。”宙斯像塔里兰德汇报道,“对方似乎使用了特殊弹,是一种拥有切削能力的特殊弹,虽然我的护盾需要时间恢复,但是问题不大。” “少爷……”塔里兰德看向了身边的卡斯柏,“对方这是在对我们挑衅,要不要迎战。” “我个人认为目前还是不要接近那个大家伙。”坐在贵宾席上的卡斯柏指了指外边的ds-δ-001,“除此之外,一切由你来度量。” “明白。”塔里兰德点了点头,看向了身边的宙斯,“通知其余战舰开火还击,一律使用特殊弹,他们没有空母,让雅典娜与维纳斯的轰炸飞艇起飞!” “是。”宙斯应了一声,开始联系其他的伙伴。 于是,刚刚还停留在原地的hcli舰队立马开始了缓慢前进,并不断地降低高度,变换阵型,六艘战列舰以单斜阵阵型落入海面之后,立马对绯红舰队的方向进行了还击,一波带着各种颜色光芒的特殊弹划过天空向着绯红舰队的方向砸了过去。 “不用浪费力场,用副炮的集束射线拦截就好了,”肖枭下令道,此时甲乙两队都已经成保护阵型将作为旗舰、力场谐振中枢与通信中枢的三艘战舰包裹了进去,随时准备开启谐振大力场来进行防御,当然主要是为了应对ds-δ-001的动作,hcli舰队打过来的那几发炮弹估计也早就只能打掉2%都不到的力场。 就在hcli那边的所有人都以为这波炮弹绝对会命中并生效大部分的时候,几道各种颜色的细光线在空中划了几下,随后就将所有天空中飞来的实体炮弹引爆在了半空,费了半天功夫才飞过来而且还挺昂贵的特殊弹,最终无一例外都放了烟花。 “这……这是什么防空系统?”塔里兰德惊得目瞪口呆,“是激光武器吗?怎么可能?不是还在研究中吗?” “提督,我建议进行冲锋,然后在近距离开火。”一边的宙斯提议道,“他们的防空系统反应很快,所以我们需要将距离拉倒足够近的时候才有打中的机会。” “足够近吗?要有多近?”塔里兰德问道。 “大概要在突入到500米以内。”宙斯回答道,现在hcli舰队距离绯红舰队大约有5km,虽然都是高速舰,但是在对方的炮火之下冲进500m的区域着实是有些不容易。 “我们可以派出轰炸飞艇,”宙斯建议道,“他们如果忙于攻击天上的炸弹,对我们的攻击就会少很多。” “可是你看到了他们的防空系统,这样一来绝对会耗费大量的轰炸机。”塔里兰德摇了摇头,“太浪费资源了。” “不要紧,其实我们只要将轰炸艇挂载的炮弹换成空壳炸弹就好了。”宙斯邪邪一笑,说道。 26 败笔 26 败笔 绯红舰队一边慢慢地向后倒退,一边纵容着hcli舰队向他们这边冲过来,hcli空母型自由之舰释放出的,轰炸艇则无一例外地被击落,失去半数轰炸艇的hcli舰队再也不敢再浪费资源,只得直接硬着头皮向着绯红舰队的位置靠近。【零↑九△小↓說△網】 塔里兰德的计划是在冲破绯红舰队的防御之后,直接干掉几艘重巡级别的战舰,同时向绯红舰队发出劝降通告,hcli是商人,商人就有商人的应敌方法,与其说是放虎归山,事实上hcli一般会给予敌人无法忘记的痛击,然后想办法化敌为友,hcli在世界上那庞大的关系网,有60%以上都是这么来的,尤其是在北安福利哥区。 在他们接到蔻蔻的警告通讯之前,对于那个大家伙,无非也是一种只要力量强度达到就可以消灭的野兽罢了,商人的世界观是最脆弱的,但也是最好重塑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做成交易的商人才是好的商人,纵使ds-δ-001的存在及其外形都很挑战普通人的三观,但是对于这群商人来说,或许反而会成为一个新的机遇。 直到蔻蔻搬出了titans,卡斯柏才善罢甘休,作为集团的下一代掌门人,卡斯柏自然也直到titans到底是什么东西,titans的意见在hcli内部的分量,可是要比自己的父亲,hcli的本代领导人弗洛伊德都重的。 但是在此之后就没有来自约尔顿海姆的讯号了,以至于大片的俯冲轰炸机群与几架大型轰炸艇出现在天空的另一边时,他们竟然将这些东西当做了绯红舰队喊来的援军,圣舟的防空弹幕几乎可以当做远程狙击枪使用,对将hcli当做战友的约尔顿海姆机群来说,压根儿不知情的hcli舰队所发射出来的防空弹幕相当于当头一棒,他们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就被接连打下了十几架舰载机。 直到蔻蔻气急败坏的声音出现在了通讯话筒中,卡斯柏只能陪着笑像那边的索菲道歉,同时习惯性地许下了大量的空头支票,让索菲的脸色很不好看,天见可怜,她是为了自己的朋友蔻蔻才帮助他们的,卡斯柏的这一举动,无疑将她当成了贪图hcli财力的守财奴,这让索菲这个传统的斯堪的纳维亚人一时间有些顺不过气。 蔻蔻直接在通讯中毫不留情地将卡斯柏骂了一顿给索菲出气,卡斯柏这个对自己家妹妹十分包容的兄长也笑呵呵地将这些话语全数接下来了,纵使错误实际上是出在对面没有提前打招呼上。 按照计划,舰载机群对绯红舰队发动了俯冲轰炸。 绯红舰队旗舰舰桥。 肖枭控制着武藏身上的几十处防空机枪组在空中编织弹幕,额头上已然是满头大汗,因为人类驾驶的舰载机根本就不安常理出牌,他们的飞行轨迹飘忽不定,很难仅仅靠计算就能预测出他们的飞行轨迹,并不是说不能击坠,他一个人在分钟内就击坠了五架,但是在对面有相当多的精英飞行员,肖枭哪怕使用机枪组的持续激光进行切割,也都让他们堪堪避过去了。 而且,出现问题的也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几乎所有绯红舰队的海雾们,在头疼这些飞来飞去的小苍蝇,因为它们肚子底下挂着的那些炸弹虽然只能伤到甲板的最表面,甚至不能在装甲上留下清晰的痕迹,但是依旧能够一点点地将克莱因力场磨掉,最终海雾们击坠了大部分的轰炸机,但是依旧有十几架轰炸机依然在天空上盘旋着,让所有海雾都束手无策。 此时此刻,ds-δ-001依旧没有反应,距离其恢复活力还有2分钟的时间。 ————————————分割线———————————— “别管他们了,”肖枭看向了ds-δ-001的方向,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它就要恢复活力了,到时候就是绯红舰队发动总攻的时候,目前的克莱因力场数值还在最低允许的范围内,所有的海雾也都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展开作战,而此时此刻,在与hcli的近距离交火中,绯红舰队也成功地将他们引导了预定的位置上。 倒计时30秒! “舰队聚拢,冲锋队回归!”肖枭下令道,“待会收回舰体的时候,都给我做得干净利落点儿!” “明白!” 倒计时20秒! hcli舰队已经全部到达指定位置,肖枭抬起了胳膊,武藏的第一第二炮塔与第一副炮塔的所有炮管都摇摇指向了ds-δ-001的方向,并在炮管内控制纳米物质生成了普通的炮弹,而并非海雾那种打出去还会拉着带颜色的尾迹,上面附着有高级能量的炮弹。 倒计时5秒! 4! 3! 由于绯红舰队正在准备展开自己的作战计划,hcli舰队成功地突进了预定好的200米区域范围,而早已准备好的某艘圣舟也同时将炮管指向了ds-δ-001的方向。 2! 1! “全弹发射!” “开火!”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在不同的舰桥中响起,两边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互相炮击,大量的火力都在这一瞬间倾斜向了远处的ds-δ-001,让刚刚恢复活动能力,准备看会儿戏的ds-δ-001勃然大怒。 两边都在向远处撤退的两支舰队也是面面相觑,那场面,老尴尬了。 “没想到hcli的指挥官也玩儿了这一出,”肖枭冷哼了一声,“不过你们可是缺乏伤害ds-δ-001的手段,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当诱饵吧!侵蚀鱼雷,全弹发射!给我攻击ds-δ-001的右侧推进口,让它的炮口无法降低到攻击我们的角度!” 伴随着他命令的下达,伊丽莎白女王、长门、空想、055、059、dg1000以及欧根亲王的前后甲板上都弹开了一个个的发射井开口,无数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的“鱼雷”飞上天空,拐了个弯之后钻入水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撞向了ds-δ-001,并大量集中在了右侧,感受到了威胁的ds-δ-001立即调转翅膀上的所有炮口攻击水面,可惜它没有在第一时间选择能量炮击,而是打出了实体炮弹,实弹在入水的一瞬间造成的偏差被海雾们轻松地捕捉到,并操纵着大量的侵蚀鱼雷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它的炮击拦截。 伴随着一连串的滋滋声,一个又一个深红色的球体在ds-δ-001身体的右侧绽放开,就如同黑洞一般在它右侧的下身啃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侵蚀鱼雷成功地穿透了厚重的陆基装甲,破坏了装甲下在ds-δ-001体表的推进口,让它巨大的身躯缓慢地向右侧倒了过去。 “伊丽莎白女王号,纳米物质储备耗尽,收回舰体。”傻白在操纵着鱼雷撞上了ds-δ-001的身体之后,就很干脆地在一瞬间将庞大的舰体收回到了次空间中,身体跳上了一边的沙恩霍斯特号。 与此同时,冲锋队的055、059与dg1000都收回了自己的舰体登上了速度最快的空想,而长门也收回了自己的舰体登上了武藏的甲板。 被废了一条腿的ds-δ-001只能够愤怒地开炮,向任何方向,尤其是眼下它直接就能打到的hcli舰队。 而雾岛与榛名的舰体则开始了变形,舰体升高露出了体内的超重力炮能源膛线,而榛名则从雾岛舰体的后方包了上来,两艘舰体组成了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超重力炮开始了充能。妙高级的妙高、那智、羽黑与足柄以及被她们夹在中间的比睿也开始升起能源膛线,四艘妙高级重巡型的浮游超重力炮元件从本体飞出,组装进了比睿的能源膛线中,而各自也作为能源补充节点开始为各自的元件充能,比睿也开始配合进行能源膛线充能。 于是,这两部即将开炮的炮台目前就成为了根本无法移动的靶子,而担任护盾的沙恩与武藏则分别挡在了两座炮台的前方,由欧根亲王开启谐振大力场,将ds-δ-001打过来的流弹弹开,这次将全部能源充进了超重力炮的两座炮台,连基本的克莱因力场都已经无法展开,只能靠着别人的保护。 “不可能!”titans的t3精英不可思议地看着下方的景象,“超重力炮?她们这根本就是在违规!” “超重力炮?”蔻蔻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同时她还在紧张地注意着正被ds-δ-001集火的hcli舰队,尤其是旗舰宙斯号,她的亲人在上面,她不希望卡斯柏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作为哥哥的他一向以来都很让人放心。 “重力子压缩完毕……超重力子简并度100%……能源膛线完全开放。”肖枭一直在监视着两座炮台的状况,“成了!沙恩,我们该让开了!” 武藏与沙恩霍斯特同时向两边一让,海雾超重力炮的空间锁定便开启了,只见大海瞬间就被五彩斑斓的能量壁分开隔开来,就像是神话传说中的摩西开海一样,两道彩虹色的槽道直冲向了远处的ds-δ-001,并依靠着多元核心共同操作爆发出了超强的重力锁定场,将ds-δ-001牢牢地固定在了原地。 “你选择原地恢复的时候,就已经预示着你的失败了,ds-δ-001,你的脊背,就是你天生的败笔呀!”肖枭微笑着看向了远处的那个庞然大物,在重力的束缚下,哪怕它如此巨大,却依旧显得无能为力,这,就是自然力的力量,是重力的力量,是无法避免的宿命! “超重力炮,发射!” 27 罗生门事变(上) 27 罗生门事变(上) 众所周知的是,远介人来自另外的世界,而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通道,却相隔很远。 苍青星上已经被人类所知的区域,基本上相对于从南到北的半个行星,而titans到来的“地狱门”与舰娘以及海雾到来的“罗生门”,分别居于南北两侧的极端,苍青星没有南极大陆,两边的极圈,都是浩瀚的冰海,反而在北极点上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岛屿,而这两座连同两个世界的通道,就位于极点,在南极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而在北极点上,则是岛屿中心一个直径一千米的巨大洞口。 南极,舰娘戍卫之地,罗生门附近海域。 炮火的轰鸣声,哪怕远在数十海里之外的戍卫基地都能听得见,只见在极点上那个巨大的漩涡中,无数黑色的战舰就像是被捅了老窝的蚂蚁一样密密麻麻地从旋涡下浮现出来,那场面绝对称得上密恐福利,从高空看过去,就像是一层黑色的潮水一样,从“泉眼”的中心一股股地迸射出来。 罗生门外围,是一排排严阵以待的舰娘,巨大的舰体排成一列列短阵,层层叠叠地围堵在从南极点向外,围绕着极点的云墙间唯一的出口,最前方的血条最厚的战列舰们,她们不仅仅代表着超强大的火力,更代表着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让浮出水面的深海根本无法逾越,毕竟深海不比海雾,虽然名字里都带一个海字,但是海雾的所有战舰都可以潜水,虽然出了潜艇型之外都不能进行深潜…… 在第二层的就是火力与射速齐备的重巡与火力更强的超级战列舰们,她们是消灭那些冲过来的深海的中坚力量,一排排的齐射打出去,几乎不需要瞄准就能击沉一大片的深海栖舰。随着战斗时间的越来越长,愈来愈多的深海残骸沉积在海底,在海床上筑起了一道“长城”,成为了水下的潜艇型贱娘们绝佳的掩体,让那些企图逾越的潜艇型深海也越来越不好逃离,那座“长城”与海面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她们甚至只有上升到更浅的深度才能逾越,这让一些使用彻甲弹的战列舰都拥有了反潜的机会。【零↑九△小↓說△網】 在向外就是游离在海面上的高速巡洋舰与驱逐舰,她们主要负责对付一些小型的漏网之鱼,因为很多小型深海与海兽的目标过小,会钻过防线,这时候就需要这支机动性更佳的清扫队来执行斩草除根的任务。 罗生门海域外围,戍卫基地欧皇府临时指挥部。 指挥大厅内嘈杂一片,无数的补给舰舰娘四处奔走,大大小小的妖精们拎着比她们还要高的笔在写字台上工作着,大厅的正中央,是一座沙盘,一圈舰娘正围在沙盘边,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 “f8海域的防线漏洞补上了吗?” “为什么最新十分钟的涌出速度报告还没交上来?” “把纳尔逊299的那支分队调到d3去!” “又有四艘潜艇沉了!我们的潜艇部队已经快形不成编制了!” “g4的清扫队在干什么!为什么会有海兽逃到h4去!” “距离下一艘空母型深海出现的时间还有多少,预计报告在哪里!” 苏赫巴托尔两手支在鼻尖下,坐在沙盘的一头,她的脸上脏兮兮的,身上还披着欧皇府雪白色的军大衣,只是这大衣已经被硝烟染成了灰色,肩部的流苏也变得破破烂烂还带着黑边,显然是被火撩过了。 她默默地看着面前争吵着的战列舰与航母舰娘们,战斗持续到现在,无疑已经变得焦灼,这些戍卫基地的将军们,她们已然不再追求将冒出来的这些深海打回去,因为哪怕是维持这道最后的防线,都已经很困难了。 她是苏赫巴托尔,名字之后没有编号,代表了她原型舰的身份,她是一艘补给舰,却也是一艘传奇级别的补给舰,也是这座指挥部中,地位最高的舰娘……是的,她是欧皇府派来的钦差大臣,也是这次战役的总指挥官,这个职责,是欧皇冕下亲自在欧皇府授予她的。【零↑九△小↓說△網】 “静一静。”她拍了拍面前的桌子,站了起来,娇小的身材虽然只是高出桌面不多,但是却有着十足的威仪在其中。 所有的舰娘都立即安静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看向了这边。 “雪风部队还有多少人。”苏赫巴托尔开口问道。 “包括雪风原型舰大人,仅剩15艘。”她左手边的格奈森瑙开口说道,格奈森瑙是她的副官,同样是原型舰。 “是吗?”苏赫巴托尔的脸色有些暗淡,“让她们从前线上撤下来吧……她们已经为舰娘流了足够多的血,忍受了够多被污染,还要被同伴击沉的痛苦……” 雪风部队是由原型舰雪风以及她的史诗级(每个稀有度的舰娘分为三大等阶,从低到高分别是精英、史诗、传奇)复制舰组成的部队,这支部队的作用很特殊,到达史诗级之后的复制舰,就会与原型舰一样出现一种被命名为“祥瑞御免”的技能,她们会自愿感染,并快速地成为深海,用自己的技能掠取深海方大量的运气,生生将深海栖舰“克死”,紧接着靠着仅剩的理智冲向自己人的炮火自尽。 “不行!”一个柔弱但坚定的声音出现在了指挥大厅旁侧,同样穿着欧皇府白色军大衣的雪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紧紧地攥着手中那个墨绿色的小挎包,咬牙道,“现在维持防线就已经很困难了,你怎么能下令撤军。” “那又怎么样?你难道想让这个舰种死绝吗?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建造器了!每一个舰种的消失,都会加快舰娘的灭亡,你想要成为我们亡国灭种的罪人吗?” “如果让深海进入了这个世界,”雪风气愤地快速走到了苏赫巴托尔的面前,“就不是舰娘一个种族灭绝的问题了!” “我不管,”苏赫巴托尔推开了面前的雪风,“宪兵队,立即将雪风部队控制起来送往后方!格奈,你亲自押送雪风原型舰。” “是!”虽然面带无奈,但是格奈森瑙还是来到了眼中噙泪的驱逐舰面前,“雪风大人,请跟我走吧。” “哼!”雪风气愤地冷哼了一声,顺从地被带走了。 苏赫巴托尔叹了口气,打开了桌边的雪茄盒,取出了一根雪茄,点燃。 “现在最危险的是那个部分?”她开口问道。 “大人,是d1。”下面的一位将军回答道,“那边受到的海雾冲击最严重的……最内侧的战列舰已经损失了十五艘了,而且刚刚有报告,那边出现了一艘空母型深海。” “嗯,那么就是这里吧。”她狠狠地抽了一口雪茄,充满刺激性的气体被吸进肺泡中,让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雪茄,真是个好东西呢……”苏赫巴托尔微微一笑,拿出一片白色的信封,轻轻地扔在了桌面上,“分出一个小队来,我要……去d1。” “大人……大人是要用那个吗?”另一名将军担心地问道,“可是目前的这个战况,大人您肯定会……” “不要紧,”苏赫巴托尔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我只是一艘补给舰而已,我们有那么多优秀的补给舰,不缺我一个。” 下面的将军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说话。 “好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马上给我分一个小队来,我赶时间。”苏赫巴托尔披上了大一,嘴里咬着雪茄,背对着所有人摆了摆手,走向了大门。 南极圈外,索兰克里特岛,欧皇府。 “报!”一个身着华贵军服的舰娘走进了这座豪华的庄园,在石头小路上单膝跪了下来。 花园中,一位穿着白纱裙的金发舰娘正在漫不经心地浇花。 “黎塞留啊……”白纱舰娘笑了笑,看向了刚刚走进来的军装妹子,“怎么了,带来好消息了吗?” “很不幸,欧皇冕下。”留着金色长直发的军装舰娘皱着眉头回答道,“刚刚接到了那边最新的频率报告,数值……正在以几何级数增长!” “是吗?”被称为欧皇的白纱裙舰娘只是动作上微微一顿,将手中的花洒放在了一边的小圆桌上,同时在桌边坐了下来,并招呼道,“黎塞留,过来坐吧,我刚刚泡了茶。” “欧皇冕下……您,难道不感到焦急吗?”黎塞留站起了身,有些不解地问道。 “着急,又有什么用呢?”白纱裙看了看身后那金碧辉煌的庄园,“什么事情,都会有一个终结,或许由我来领导舰娘的日子,已经快要到头了吧?” “欧皇冕下,请务必不要这么说,”黎塞留正色道,“由您领导我们的这120年,虽然不是舰娘历史上最辉煌的120年,却无疑是最重要的120年,正是您的领导,才让我们活了下来。” “但是这种太平盛世,是由大家的生命换来的,不是吗?”白纱裙轻轻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大和、衣阿华、密苏里、h39、苏联……我都快数不清了,那些在这120年里,为了这个世界献出生命的伙伴们……黎塞留,欧皇府已经名存实亡了,我们原型舰,已经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数量了。” “但这不是您的错……”黎塞留咬着牙说道。 “深海的狂潮,就要涌出来了,”白纱裙叹了口气,看向了南方的天空,“我最近在研究这个世界,研究到底为什么我们的建造器无法使用,明明有着充足的资源,在那边的时候,也未曾有过没有提督就无法建造的情况……但是最近,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之所以我们无法再建造出姐妹,就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排斥,我们的世界正在与这个世界融合,但是我们却在阻止这件事情,一方面努力地维持着罗生门,一方面却不让那边的一点点东西侵入过来,我们也拒绝与这个世界的土著联系……我们,可谓是断绝了与这个世界一切的连接方法……” “您是说……” “深海的到来,会将整个海面变成海障,人类不会屈服于深海,”白纱裙看着身边的黎塞留,认真地说道,“他们,需要我们,而我们,同样也需要他们!” 28 罗生门事变(下) 28 罗生门事变(下) 空母型深海的再次出现,无疑意味着这片海域的天空已经不再安全,舰娘方面自然也要做出相应的对策。于是,一只只管在后方放飞舰载机的小妈妈们,终于来到了她们能够距离战场最近的地方。 罗生门海域,战区d1。 作为空母型出现后首当其冲的区域,d1原本就不怎么令人感到乐观的战况顿时又严峻了几分,虽然有一个小队的史诗级萨拉托加复制舰来到了这里,但是依旧让正在指挥d1战局的戍卫部队上校约克公爵174笑不出来。 d1区的最前方,已经沉没了数十艘顶在最前方的战列舰,有近百艘被大破的战舰拉回戍卫基地大修,而在这上百艘中,依然有很多无法坚持到维修厂。 虽然说是复制舰,但是依旧损失太大了,舰娘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本身就是少一人是一人,失去了建造器的她们根本无法再增加自己的族人,而今天的这次原本应是普通截击的任务中,却爆发成了这种场面,仅仅是d1区域,她们在刚刚的数个小时的战斗中产生的损失,就已经超过了平日里五年的损失,而且面临着深海狂潮的,还不仅仅是d区域,附近的c、e、f三个区都受到了与d区的规模不相上下的冲击。 “上校,咱的孩子们找到空母型的位置了!”带领着萨拉托加小队的萨拉托加206回头对约克公爵174说道,“正南方332,非姬型,颜色级别大概在紫色,请求炮火集中。【零↑九△小↓說△網】” “明白了,”约克公爵174对身边的蒙大拿复制舰中队下令道,“全体都有,普通高爆弹装填,坐标s332e0w0,仰角36°,齐射!” 轰隆!一排整齐的炮火向着远方飞去。 “十二发命中,敌方右侧第三甲板起火,没有击穿装甲!”萨拉托加206立即拿到了舰载机上的妖精传输回的视角共享。 “校正,高速穿甲弹装填,s332e0w0,仰角33°,”约克公爵174凝视着远方的海面,狠狠地一咬牙,“开火!”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十八发命中,击毁中央舰岛,击穿左前方第一甲板、中央第二甲板下装甲,”萨拉托加206惊喜道,“它的舰载机放出速度正在下降,其余的深海正在向它靠近,想要帮助修复!” “哼!它没有这个机会了!”约克公爵174冷哼了一声,“一线二线全体主力舰都有,高速穿甲弹装填,s332e0w0,仰角33.25°左右自己掌握,火力压制五分钟!” 命令传下,整个d1就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械一样,快速地行动了起来,所有的战列舰都开始调转炮塔,重巡们则帮助一线的主力舰消灭冲过来的敌人。 “轰轰轰轰轰!!!”一道道赤红色的尾迹从炮管中喷射出来,打向远方的空母型深海。 “命中了!命中了命中了!!!”萨拉托加206兴奋地在甲板上跳了起来,“侧舷装甲被击穿!主体装甲被击穿!它开始侧倾了!太好了,我们击沉它了!” “不要放松!”约克公爵174喝止道,“我们还有敌人没有消灭完,继续火力压制,消灭聚集在空母型外围的其他深海。” “等等!不对劲!”一旁一直在监视着远处的萨拉托加213忽然惊叫道,“206姐姐,罗生门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正在与已知资料对比中……” 约克公爵174和萨拉托加206都看向了一边的213,只见她的脸色忽然白得如同一张锡纸,所有人的心中,顿时就是一沉。 “是……是陆基!”萨拉托加213声音颤抖地说道,“是超彩色级,鬼型陆基离岛栖鬼!” “shit!”约克公爵174同样面色惨白地爆了一句粗口,“怎么会是超彩色级,超彩色级不是从来没有通过罗生门过吗?” “但是,对比资料显示确实……确实是离岛栖鬼没错……”萨拉托加213生硬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咱……咱的孩子是不会看错的!” “事情已经超过我所能处理的权限了,我们需要……”174还没说完,就听见213惊叫了一声:“离岛……离岛栖鬼开火了!” 事实上不用她说,174也已经知道了,因为那声巨大的轰鸣哪怕是远在外围的这边都可以听到,之间一个紫黑色的梭形光弹飞速地旋转着划过天空,向着这边撞了过来! “糟糕!是冲着航母小队来的!”约克公爵174拼命地斜过了舰体,撞在了206的侧面,推着她与213向一边移动了一段距离,随后那枚带着紫黑色光芒的炮弹就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 “啊!!!”174惨叫了一声,没有任何爆炸发生,但是那层紫黑色的光芒却飞速地从弹着点覆盖在了她的舰体与身体上。 “糟糕,是鬼型陆基的超浓缩感染弹!”206惊叫了一声,“所有人散开,上校被感染了!” 所有舰娘都立刻与正在惨叫着的174分开了距离,超浓缩感染弹是鬼型以上的深海boss才能打出来的特种炮弹,会直接让舰娘感染深海元素,但这种方法并不能将舰娘感染成为深海,而是会让她发狂并射出带有真正感染转化能力的传播弹,并最终因为身体本身构成物质与深海元素冲突而崩溃死亡,而传播弹虽然感染能力没有高浓缩感染弹强,而且感染物质并不会马上爆发,但却有几率将被感染的舰娘转化成深海,而且传播弹上的深海元素一旦感染就是根深蒂固,极难清除,被感染的舰娘必须时刻压制自己,根本无法痊愈。 好在,高浓缩感染弹并不是什么大路货,哪怕是超彩色级的鬼型boss,一个周也仅仅能够射出一发的量。 “我快要发疯了,赶紧了结了我!”174一边惨叫着一边向着蒙大拿中队吼道,“快,不然就要扩散开了!” 蒙大拿复制舰舰娘们面面相觑,她们虽然能够熟练地杀死深海,却无法对自己人下手,这是舰娘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通病,失去了提督的她们,自己的种群就是唯一的依托,因此她们哪怕与自己的伙伴一起战死,都不会背叛甚至杀死自己的伙伴。 眼看着174眼眸中的理智在慢慢地散去,但是蒙大拿们只能够咬牙切齿地流泪,颤抖的手却根本无力去引导炮口指向174。 “我来吧。”一个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一艘小船徐徐行驶进了不宽的隔离海域,站在船头的,正是总指挥苏赫巴托尔。 “苏赫巴托尔大人!”萨拉托加206靠了过来,“没有机会治愈上校大人吗?” “你们都知道答案的……那么就接受了吧。”苏赫巴托尔冷着脸说道,“174,把你的核心露出来吧。” 正逐渐被癫狂拉进深渊的约克公爵174浑身猛地一震,她挣扎着从甲板上爬了起来,伸出手,舰体一侧的装甲升起,一枚被紫黑色纠缠着的蓝色核心露了出来。 “抱歉了,下辈子,我们还是好姐妹……”苏赫巴托尔的小小主炮掉转炮口,对准了约克公爵174的核心。 嘭! 开炮声小得就像开启了一瓶香槟,一枚带着金色轨迹的炮弹钻进了174的核心,金色的电流顿时布满了她的身体,将那紫黑色的污秽消灭得一干二净。 174的表情永远地停顿在了脸上,那是一张欣慰解脱的笑脸,巨大的舰体慢慢地沉入了海中,化作一个黑色的影子,最终不见了踪影。 29 时代的开始 29 时代的开始 泰拉格里吉亚海域。 两座超规格型超重力炮的交叉射击,让附近海域的空间结构产生了极大的不稳定性,产生了大量的隐性空间障碍,这种障碍虽然不会造成什么比较严重的伤害,但是用来传导通讯的电波却全部失去了作用,就连海雾构建起的量子通信网络都受到了严重地干扰。 ds-δ-001终于被消灭了,在空间坍缩的自然之力下,被紊乱的空间乱流撕扯成了碎片,最终碎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溶解进了海水中,消失殆尽了。 超重力炮所爆发出的威力让在场所有观战的人都感到了震惊……或者说是惊悚更好一些,海雾战舰所爆发出的这些手段,都已经超过了目前人类所能够想象的极限。 绯红舰队没有动,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空想则迂回到了ds-δ-001的沉没之地,采集了水样之后,打捞起了ds-δ-001被消灭后掉落的战利品。 在前世的游戏里,打沉海雾战舰,是很容易掉落舰娘的,然而在这里并没有一个萌妹子从大海里钻出来认你当提督,反而是多出了几颗光滑圆润的珠子,以及一些无色透明的胶状物质,这种东西在海面上漂散得到处都是,但是似乎是向水银一样拥有相互吸引的能力,逐渐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椭球状胶球。 “这种东西,叫做源质,属于一种带有生物性质的矿物。”长门手中抓着一小团胶球,对身边的肖枭解释道,“这种东西是由深海带来的,在深海侵入舰娘的世界之前,她们那边也没有这玩意儿,似乎那边还有人类的生物学家对其进行了研究,指出这其实是某种远古生物遗产,舰娘就是靠吸收舰船核心以及这种东西来进行现代化改造,衍生出更加强大的技能的。” “技能吗?”肖枭从长门的手中接过了这团湿湿的滑滑的团子,捧在手里打量了一番,“海雾没办法吸收这东西吗?” “嗯,目前来讲,都是普遍认为海雾不会觉醒技能的,”长门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们的火力已经很犯规了,还有超重力炮和侵蚀鱼雷这种重力科技产物,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我们的技能吧?” “这样吗?”肖枭撇了撇嘴,“那么我们收获这么多源质有毛用处啊?” “可以与舰娘做交易咯,这种东西毕竟是她们那边的硬通货之一,能换来许多我们没见过的炮弹啊、鱼雷啊之类的。”长门看了看被堆积在四艘妙高级甲板上的大量源质,“这玩意儿还蛮不好运输的,只能这么驮着,要是拖在海里到了一定时间会自己融化,但是放在甲板上又滑溜溜的到处跑,航行速度还不能太快……” “这玩意儿能吃吗?”肖枭忽然心血来潮地问道。 “啥?”长门愣了愣,似乎是觉得自己听错了。 “嘛,既然舰娘可以吃的话,我也试试吧,反正体内有纳米机器,我现在可是百毒不侵的。”说罢,他很干脆地将手中的团子扔进了嘴里,嚼了嚼,咕咚一声咽下去了。 长门傻傻得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才好,你是吃货吗?平时也没有发现自家指挥官有这种属性啊?! “味道不怎么样嘛,跟吃凉粉儿一样,还有一股鱼腥味……”肖枭往外呸了两口,抱怨道,“而且好像在进入食道之后就直接化开了,根本就没进到胃里,还不如喝水饱得快。” “指挥官,我建议您立即到伊丽莎白那里做个检查……”长门有些担忧地看着肖枭的身体,“这种东西虽然对舰娘是无害甚至有好处的,但是您只是个普通的人类,难保这东西不会危及您的身体……” “不要紧,现在我的身体可是比贝爷都要厉害!”肖枭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说道。 “贝爷?”长门歪了歪脑袋,显然是不知道贝爷到底是何许人也。 “我老家的一个牛人,全名叫贝尔-格里尔斯,堪称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肖枭科普到,“几乎是能吃的东西,贝爷都能吃下口,我现在被他都厉害,小小的一团……”还没说完,他就很干脆地白眼儿一翻,咕咚一声倒在了长门的甲板上。 “诶诶诶!!!指挥官!指挥官您没事吧?” ————————————分割线———————————— 肖枭充分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死亡g,什么叫做报应来得这么快。 好歹让他说完再晕啊!光速打脸啊有木有! 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医务室中了,整个人套着一件乳白色的连体装,胳膊胸口与太阳穴上都贴着感应片,连接着床边的医疗仪器。 他睁开眼睛,看着白色的天顶与正对着床位的那盏方形的白色顶灯,叹了口气:“陌生的天花板呀。” 肖枭转过头,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房间一侧的玻璃窗透进来刺眼的白光,看不清楚外面的景象,因为貌似自己已经昏迷了很长时间了,一时间大开的瞳孔没办法承受这种强度的光刺激。 他坐起身,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房门紧闭着,一双蓝色的拖鞋摆在床边。 这里是什么地方?肖枭撕下了贴在身上的感应片,下床穿鞋,走到了门边。 身体控制自如,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且似乎自己的身体变得有点轻,是因为躺了太久变瘦了吗?不对不对,自己又不是病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瘦下来? 他第一时间想要激活体内的纳米机器,却发现……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回事? 莫名地他有点儿惊恐,难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梦吗?明明是那么真实……不可能啊! 肖枭急忙四顾,但是附近并没有镜子,他想要用自己的容貌来确定昏迷之前的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梦,然而并没有什么可以反射出他的容貌来。不过既然房间里没有,那么就出去找吧。 他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向下一转。 喀拉!伴随着清脆的金属断裂声,长长的门把手直接被他掰了下来。 wtf?该不会之前真的是场梦吧?苍青星上正是民风淳朴的时候,哪里会出现这种偷工减料的豆腐渣啊! 这下子可好了,门出不去了,看样子只能翻窗子了。 他转过身走向了窗子那边,眼睛已经适应了外边有些亮眼的光照,现在他能够清楚地透过玻璃窗看到外面的景象了。 天气还算晴朗,窗外是林立的高楼,大街上是密密麻麻的老式小轿车,空中也时不时地有车子外形的东西快速地飞过。 啊,没错了,老家那边可没有能随便在天上飞的小轿车啊。大概……不用证实了? 可是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啊?! “普利茅斯哟!” “普利茅斯?” 肖枭看着坐在他面前,笑眯眯的白发萝莉,:“武藏,我到底睡了多长时间?” “大概十几天呢!”武藏回答道。 “泰拉格里吉亚那边的事情办妥了吗?” “啊,那边啊……”武藏的表情有点奇怪,“泰拉格里吉亚,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 十五天前。 长门将晕倒的肖枭送到了伊丽莎白女王号上的医务室中,由于肖枭的生命迹象并没有恶性异常,也没有其他的恶化迹象,因此所有人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让他躺在医务室中。 在与ds-δ-001的战争中,泰拉格里吉亚不仅被夷为平地,而且连水下的骨架结构都受到了伤害,秘密研究所沉入海沟之后所有的研究资料都不复存在,ael在总集团内存在的根本,也随之烟消云散。 斯宾塞将艾莉克丝带回了联邦,精明的老头子已经从ds-δ-001的乍现中嗅出了不对的气息,他走的时候很匆忙,甚至没有当面与肖枭打个招呼……当然对于昏迷在傻白医务室病床上的肖枭来说,哪怕是相见也没有办法。 艾莉克丝在离开之前来到了肖枭的病床边,独自一人在这里呆了很久,没有人明白她都在这里自言自语了些什么,那些被录下来的言语都很零碎,根本无从判断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 泰拉格里吉亚,被斯宾塞低价处理给了hcli,作为下一代掌门人接班的卡斯柏-海克梅迪亚携其妹参与了移交合同书的签署流程,从u手中拿到了泰拉格里吉亚30%的股份,继而又从武藏的手中得到了绯红舰队名下拥有的10%,成为了太阳岛最大的股东。 早在ds-δ-001刚刚爆发之后,搜救队清理废墟的时候,弗洛罗斯-杰森船团的团长弗洛罗斯-杰森被救起,但是他的船团已然覆灭殆尽,唯有的两艘圣舟也一起陨落,船团成员更是死掉了95%以上,最终幸存下来的杰森船团海盗中,只有一百多人愿意跟着他离开太阳岛,其他的则接受了hcli的雇佣,成为了岛上的治安维持部队成员。 十文字船团的一般船只受损严重,但是其旗舰御建雷神号圣舟与另外的两艘巡天型圣舟都没有收到多大的伤害,hcli补偿了他们用来修复的四项资源,同时为了感谢他们在战争中保护了这座岛屿(事实上就是为了打通关系),又付给了十文字船团相当可观的一笔费用,十文字奉真在出席了由卡斯柏举办的庆功晚宴之后才带领着自己的船团向西去了,考虑到他们与源帝国舰队有斩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大概是回家向主子汇报情况了吧? 走的走,留的留,唯有绯红舰队,依旧停在原地,也没有人愿意来接触他们,毕竟消灭了ds-δ-001那种手段,至今仍旧深深地刻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而就距离肖枭昏迷大概有十三个小时之后,一通来自舰娘的红色公告,发到了绯红舰队诸位的手中,而与此同时获得公告的,还有远在源国的苍蓝舰队,以及驻守在北极看守地狱门的titans。 罗生门失守了,名为深海的恶魔,已经侵入了这个世界。 30 天劫 30 天劫 “深海……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了吗?”肖枭看了看窗外的景象,“那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啊……”他从武藏的数据库中浏览过一些有关深海的镜像资料,这些怪物压根就不像前世的游戏或者电影中显现的那般容易对付。 她们,就像是移动的污染源,宛如世界感染的传染病。 “是啊,根据舰娘的欧皇所发表的说法……”武藏同时也看向了窗外,“世界之间,再进行融合,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十分有力地证明了这种说法。” “接下来?” “啊,那时候,我已经醒了,绯红舰队已经拔锚,准备前往联邦西部,”武藏叹了口气,“我们准备收回所有人的舰体,乘坐大型飞艇前往英国……” “而就在这个时候,门,打开了。” 十四天前,下午15:23。 苍青星,风暴洋上空同步轨道,titans所属同步太空港horus(荷鲁斯)正静静地悬停在风暴洋的上空。 titans的科技水平很高,这座太空港足足能容纳2500人,采用了成熟的生态舱技术,拥有模拟重力,完全采用核融合炉与太阳能功能,内部也拥有自给自足的太空农场与水循环处理系统,基本物质每年只需要补给两次。 荷鲁斯宽阔的港区内能够停靠5艘洛基摩拉级(150米级)空间探测舰,这种探测舰主要用来探测苍青星周围的空间环境,由于资源上的某些弊端,titans的太空路并没有走的太远,他们甚至没有系统地探测过这边的月球,只是在上面建起了一座哨站,甚至没有派遣常驻人员,只是用远程监控操作那里,150米级探测舰同样也没有装备武器,毕竟在太空中titans没有敌人,唯一与他们一样进入外层空间的势力只有远介人的其外两家,而他们甚至会经常替海雾与舰娘发射的卫星做维修。 这座太空港,其主要的作用,是用来监视地面,但是对象,并非人类。 太空港d层,对地监察科工作大厅,玛丽-罗斯刚刚端着自己的热可可坐进了工作隔间,电脑屏幕上就弹出了一条警报信息。 她放下了杯子,急忙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弹出项,随后立马变了脸色,已经顾不上那香甜的热可可,抓起电脑旁的电话就打了出去。 十分钟后,太空港c层,会议中心,五名穿着银灰色军装的男男女女围在了会议桌边,他们都是titans太空军的军官,从肩章上的军衔看来,最低的,都是上校。 坐在首位的男人清了清嗓子,右手敲了敲桌面,一个球形的立体投影,正是苍青星,三个红色的区域出现在了苍青星的表面,其中的两个深色的区域分别位于南北两极,而剩下的那个浅色区域则出现在风暴洋东部,靠近联邦大陆区的位置,而且面积要比另外的两个小很多,只有一条u形的弧线。 “刚刚,158号探测器检测到了东风暴洋的空间紊乱波动,波动的强度正在增强,”男人看着另外四人,严肃地说道,“在前几天舰娘那边的罗生门失守以后,现在议会内部是一片混乱,我们要考虑的是在将这个变动汇报上去之后,是否要决定采取什么措施。” “将军,我们都明白在这个时候空间紊乱代表着什么。”坐在右手上位的一名女性大校说道,从她的臂章上可以看出,她是一名科研部的技术军官,“这个位置距离我们在陆地上的领土更近,因此如果就让它在这里爆发,那么威胁也就更大。” “但是如果根据那位欧皇冕下的观点,这种变化是不可逆的,”左手上位的男性少将反驳道,“我们现在并没有什么手段来阻止维度之间的融合吧?” “但是可以有效地减缓,”女大校反驳道,“如果深海灾难在东风暴洋爆发,那么我们最大的合作对象就会在几天内成为历史,深海的侵略性是我们有目共睹的,而它们的感染性,在舰娘与海雾的描述中也可以看到其恐怖,它们就像一种极其危险的感染病,哪怕我们没有办法治疗,也要想办法缓解……而且,我们并非没有办法。” “你是说……用那个东西?”少将皱了皱眉,“不是还在测试阶段吗?” “是吗?”大校微微一笑,“3天,应该足够了吧?” “3天?”坐在首位的上将微微一愣,“什么三天。” “我们现在手中有一颗可以投入使用的试验弹头,核心部分是我们在月球发现的‘物品g’,最近一次在地狱门进行的实验是成功的,准确地说是建立起了一层透明的隔膜,目前敌我两边都做不到真正的时空旅行,t党那些曾经的时间机器,也都证实了没什么作用,因此我们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研究,目前只能做到‘借用’,而达不到使用,这层隔膜就是借用了时空门本身的力量,但是约束手段有时间限制,能够封闭了整整75个小时。” “75个小时……”少将的面色有些纠结,“可是未来该怎么办呢?‘物品g’并不是菜市场里的胡萝卜,我们也只是从月球上的遗迹里获得了很少的一部分,而且那位欧皇说世界彼此之间正在不可逆地融合,我们的东西,成效不知道会不会削弱……” “误差不会超过5个小时,最低我们还有70个小时的时间。”大校确定地说道。 “3天足够了。”上将拍板道,“至于三天后的事情,那是议会考虑的范畴,不归我们管。” “我们都见过深海爆发到底是什么模样,那种场面甚至比的机械军团都让我感到绝望。议会现在乱成一团,对付地狱门那边的敌人都让他们焦头烂额,更何况腹背受敌,而我们也没有更有效地办法了……”大将看了看四人,“就这么决定了,我会向上面打报告,你们几个开始全力准备,一定要成功地封锁三天,否则的话,titans很可能就会不复存在!” “是!”x4。 泰拉格里吉亚近海。 驻扎在hcli舰队的t3小队忽然收到了一封急电,随后队长威斯-墨菲急匆匆地从航母上离开,乘坐飞车急匆匆地前往了城市中心的hcli临时总部。 20分钟后,海克梅迪亚兄妹与hcli派遣来到的员工匆匆撤离,hcli舰队全体拔锚,向东离开,半路上还碰到了悠悠闲闲行驶在海面上的绯红舰队,然而并未做停留,而是径直离开了。 此时,留在太阳岛上的人,就仅剩下了那些在战争后投靠了hcli的海盗们,海克梅迪亚兄妹在离开之前给他们放了假,岛上虽然百废待兴,但是各种享乐用的奢侈品倒也运来了不少,此时此刻新的泰拉格里吉亚“治安维持部队”的成员们正沉浸在烟酒美食与迷幻剂的美梦中不能自拔。 庆元历14年2月15日,下午17:00,泰拉格里吉亚南部海域上的异象已经到了肉眼可见的程度,幽幽的紫光从深邃的海底散发出来,大量的气泡冒上海面,由于磁场的异变,原本在两极才会出现的极光,大面积地出现在泰拉格里吉亚附近海域的上空。 科罗德里曾经是弗洛罗斯-杰森船团的一名巡天舰大副,在舰长完蛋之后,他就成为了自己舰上那几十个幸存者的头目,也是他选择留下来跟随hcli的,毕竟当一个拿着稳定工资的保安,似乎要比在海上过随时刀抹脖子的生活要安心得多,更何况老板是联邦内的经济巨头之一,他虽然没念过几年书,但是抱大腿这种技能还是学会了的。 今天,公司放了所有人的假,他也带着自己的手下大喝了一场,醉醺醺地来到了岛屿的最南端,打算吹吹海风醒醒酒。 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满眼的紫光,一个漩涡正出现在人工岛南边不远处的海面上,并且在不断地加深加大,海水被飞速地卷起,拍在了他的脸上,让他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等到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揉揉眼睛,才发现那巨大的漩涡已然扩散到了岛屿的边缘。 “嘎吱——”悠长的呻吟声与脚下隐隐的震动都让他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但是已然来不及了,漩涡的边缘还在继续扩大,岛屿已经发生了肉眼可可见的倾斜,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剧烈地震动,泰拉格里吉亚,整个被卷进了巨大的漩涡中。 “wh……what''sthefu*k?”科罗德里一屁股坐在了人造沙滩上,却发现原本平铺在地面上的砂层正在向着漩涡中心下滑。 他急忙站起来向上跑,却被越来越快的滑动,直接带了个跟头,连滚带爬地跟着沙子冲进了漩涡中。 他睁大了眼睛,拼命地向上扒拉着水,却被那巨大的吸力向下拽着,空气不断地从他的嘴中溢出,而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他的面前飞速地游了上去。 那是什么?!科罗德里吓了一跳,一瞬间的停滞,让他瞬间又被拉下去了几米。 该死的,要完蛋了……早知道就跟着杰森老大离开啊!科罗德里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但是接下来他看到的景象,却已经完全冲毁了他脑袋中后悔的情绪,恐惧与震惊从他的心底涌上,直到他缺氧死去,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脸上是无比狰狞的表情。 在尸体的面前,无数狰狞的黑色巨物,如同鲸鱼一般游动着向上,但是它们压根就不像是海洋中原本就有的生物,那体表上黑洞洞的炮口与眼眸里无尽的混沌与杀意,足以说明它们的来意。 越来越多的黑色生物从海底涌出,仿若巨大的潮水喷涌而上,黑色的粉末,从它们的身体上脱落,在接触到海洋生物之后,就会急速感染扩散,将其改造为面目狰狞,完全为杀戮而存在的生物兵器,加入到这道黑色狂潮之中。 同步轨道,荷鲁斯太空港。 一道舱门从太空港的底部打开,一支枪口一样的机构探了出来,远远地指向了地面,底层的控制大厅内已经是人声鼎沸,所有的部门都在紧密地工作着,大屏幕上的瞄准点赫然指向了刚刚泰拉格里吉亚所在的地方,无数的数据从屏幕的边缘划过,这是在根据大气层内的气象,做实时测算。 刚刚参与会议的女性大校,此时正坐在总指挥的座位上,看着面前的屏幕。 “楚大校,距离时空门完全开放,还有30秒钟,瞄准已经完成,随时准备发射。”身边的副官低下身来耳语道。 “嗯。”楚大校点了点头,伸手开启了扶手上的黄色透盖子,将一把钥匙插进了盖子下的钥匙孔中,转动到“on”档上,并将右手按在了钥匙孔下已然亮起红色的按钮上。 “倒计时10、9、8……”倒计时声在大厅中响了起来。 “……3、2、1,发射!”伴随着声音,楚大校狠狠地按下了手中的按钮,而大厅内的其他几处也同时扳下了开关。 发射口处,一抹电光闪过,紧接着一根已经通体赤红的细长棒子就被从发射口中喷射了出来,迅速地穿透了大气层,向着漩涡的最中心撞去。 泰拉格里吉亚已经被卷到了漩涡的正中央,无数的海盗都在城市中最高的基础建筑上向上爬着,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的上方一道亮光袭来。 那是什么?大家都在脑子里想到,但是还没有人来得及开口喊出来…… 一道白光瞬间充斥了这片海域,整个漩涡都为之一震,爆发出来的巨大动能将正中中心附近的海水统统排斥了出去,斑驳的海床露了出来,表面上还有不断跳动着的鱼类,一条蜿蜒的海沟就在上面,而在海沟中,正弥漫着一层模糊的界限,依旧有黑色的深海从其中涌出,然而失去了海水的它们,并没有办法运动,只能趴在附近的海床上像搁浅的鱼类一样蹦蹦哒哒。 “第二发,发射!” 伴随着楚大校再次拍下按钮,一发细棒再次射出,只不过这次的速度下降了很多,而在细棒的顶端,赫然有着一枚十分奇特的弹头。 31 峰会(上) 31 峰会(上) “也就是说,”肖枭有些奇怪地看着面前的武藏,“当时你也在现场?” “距离不算太远,但是也没有收到太大的波及,定多是波浪大了一些,这对于吾等大战舰与超战舰来说都算不上什么。”武藏耸了耸肩,答道。 “那道口子……封上了吗?” “很遗憾,并没有。”武藏摇了摇头,“他们的特殊底牌,只是对那道大门进行了为期65小时的封锁就宣告破产了,那道大门现在被命名为‘深渊门’,目前从深渊门与罗生门涌出的两股深海已经将风暴洋的大部分海域变成了污染区,而且已经出现了向伶仃洋与特兰蒂克洋扩散的迹象,目前明帝国、源帝国的东海岸与联邦、亚美尼拉共和国的西海岸均受到了海兽入侵与深海的对陆炮击,其中以联邦的西海岸最为严重。” “深海的扩散速度非常快,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肖枭闭了闭眼睛,“更何况南极的南冥洋与风暴洋、特兰蒂斯洋都有通路,想必南特兰蒂斯洋现在已经开始沦陷了吧……” “根据绯红舰队特兰蒂斯分舰队所收获的情报……是的。”武藏承认道,“我目前已经向世界各地的绯红舰队分舰队发出了命令,在伦敦聚首开会,讨论下一步的动作。” “伦敦?你确定让她们直接来到这里没问题吗?”肖枭想象了一下伦敦港外停泊满绯红舰队的战舰的场景,真的不会出事吗? “舰长你脑袋秀逗了吧?”武藏不满地嘟了嘟嘴,“我们可是已经能够将舰体收回次空间内了,虽然再放出来有点麻烦就是了,不过在收回舰体之后我们与普通的人类少女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哦!” 啊,倒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来着,肖枭回忆了一下在武藏的数据库中看到过的资料,海雾的次空间学习于舰娘的亚空间,都可以用来盛装一些东西,像是随身的储物戒指一样,只不过作为半吊子的海雾,貌似重构舰体的时间要在舰娘的三倍以上,也就是说向武藏这种超战舰,要足足一天的时间才能将舰体完全地从次空间内解放出来,而人家舰娘只需要几个小时,甚至传奇级的舰娘只需要短短的一瞬间就可以了。 “话说,”肖枭手指戳着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问道,“我记得你记录的资料里说过,titans的驻地在北极附近的大小岛屿上,而且他们建造了许多人工岛让越来越多的人口来居住,深海入侵对他们来说,岂不是腹背受敌?” “所以他们已经完全撤离到联邦最北部的无人区了,那里有许多大型岛屿与极其厚重的冰川,基本上相当于一个大陆,只不过人类的技术还无法让他们在这种极端环境中大量生存,联邦才摒弃了这个地方,其实那地方的资源不在少数,对titans来说倒是块风水宝地。” “那他们放弃守卫地狱门了吗?”肖枭从床头柜上抓过来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地狱门那边的势力可一样不是吃素的啊!” “所以啊,titans将防守的位置让给了深海呢。”武藏很带着狡黠的笑容说道,“也不知道地狱门那边的作何感想呢?” “没猜错的话,他们都是没有感情的。”肖枭耸了耸肩,“他们倒是下得一手好棋……不过titans的科技水平好高啊,他们竟然在在天上有一座空间站吗?” “嗯,好像是叫做荷鲁斯太空港,”武藏看了看天花板,“他们人不错,经常还会帮我们维修卫星呢。” 继续攀谈了片刻,因为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武藏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肖枭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下意识地想要调动纳米机器连接网络,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却发现体内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啊,忘记问她我身体的事情了……”肖枭挠了挠脑袋,“先出去走走吧,顺道找一下傻白,她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说罢就从打开的房门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走得小心翼翼,时刻都在小心着不要用力过猛了,这具身体内的纳米机器莫名其妙地消失后,体质却更加莫名其妙地变强了,而且貌似强的离谱,更离谱的是,明明这些数据傻白的仪器都应该可以检测出来,但是从刚刚武藏与他的对话来看,她们对此是不知情的,否则的话武藏会首先与他说一下身体方面的事情。 那么,到哪里去找伊丽莎白呢?他打量了一下附近的构造,这很明显是一家医院,建筑风格相对于时下来说是很潮流的,而且英国人的走路方式与明国相比反过来的,常识来说在明国应该是上行楼梯的地方,在英国就都变成了下行,无论是步行路、马路还是航路上,都要靠左行驶,这种体验虽然新鲜,但是时间一长会发现很麻烦,毕竟是处处与曾经养成的习惯相悖。 他的病房在这座医院住院部的五层,属于监护条件最顶级的icu病房,不过现在看来他一点都不想躺在icu里奄奄一息的病人,反而浑身充满了力气。 在住院部与诊疗楼之间的花园里,他碰到了正在读书的柳小蝶。 “哟!”他打了个招呼,在一脸惊喜的柳小蝶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了她手中拿的那本书看了看,“你竟然在读他们的诗集,能看懂吗?” “你醒了?”柳小蝶则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凑过来伸手揪了揪他的脸,然后就一头扑进了肖枭的怀中,“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说着说着,兀自哭起来。 “诶诶,你别哭啊……”肖枭赶紧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这人命硬得很,云区里海上漂流都没弄死我,就吃了点凉粉儿,你害怕个什么劲啊?” “凉粉儿?!”柳小蝶擦了擦眼泪,一手揪住了肖枭的耳朵就是使劲儿一拧。 “啊哟!诶诶……别拧了,疼!”他一边疼得直想蹿起来,一边小心地去拉柳小蝶的手,“我这可是肉长的,你这么大力真想给我撕下来啊!” “让你给老娘记住喽!看你以后还该不该瞎作!”柳小蝶放开手,气哼哼地看着他,“撕下来?我还真想给你撕下来让你长长记性,大不了再让伊丽莎白给你按回去。” “你熄熄火,我当时不是以为那玩意儿没事儿吗,人家舰娘都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啊?”肖枭嬉皮笑脸地说道,心说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把面前的这位姑奶奶安抚下来,否则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啊,柳小蝶跟他一起长大,他的弱点可都是被人家了解得清清楚楚,反倒是他这个半道上车的家伙还对自己不怎么清楚呢。 “舰娘?你能构造舰体吗?还是说你能想射水鱼那样打出鱼雷去?”柳小蝶还是不消气,两手用力地抓住他的脸颊扯啊扯。 “不过,我的身体好像真的出问题了。”肖枭忽然说道。 柳小蝶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脸色也立马沉了下来,在肖枭身上摸来摸去:“怎么了?快跟我说到底出什么问题了?” “呃,你先别乱摸了。”他抓住了柳小蝶的手,不由分说地拉开,“我身体里的纳米机器,好像都没了。” “不可能!我这手上劲儿大着呢!”柳小蝶不信道,“你身体里没有了纳米机器,怎么还拉得开我……咦?不对呀!好像就算有纳米机器我的劲儿也比你大啊?!”她吃惊地看着肖枭抓着她手腕的双手,根本无法动弹,就像是一副坚不可摧的枷锁一样。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我体内的纳米机器没了,但是反而力量大了几倍,一开始我都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道。”肖枭认真地说道,“目前唯一比较靠谱的答案,应该就是我吃下去的那玩意儿,对我的身体造成了有利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傻白她们还没发现,这就有些让我吃惊了。” “走,我带你去见伊丽莎白,”柳小蝶站起来拉着肖枭就走,“她应该能弄明白你身上到底怎么了?” “嗯,我正想找她呢……话说,小染呢?” “她与雾岛和榛名一起提前到伦敦去了,”柳小蝶头也不回地说道,“说是留在这太无聊,先去伦敦找地方玩了。” “我去,我还躺在病床上呐!” “你不是说你自己命比较硬吗?”柳小蝶的嘴角隐隐地上翘了几分,“很巧哦,你的妹妹,也是这么想的呢。” 曼彻斯特火车站。 武藏与长门站在列车站台上,一大一小对比鲜明的身形格外显眼,武藏依旧穿着那套黑白色的小洋装,长门则为了不太引人注目,换上了一套男性的燕尾服,加上她脸上那邪魅的笑容,让身边的一些太太们都面红耳赤地连连侧目。 蒸汽机车头带着长长的黑色车厢停在了月台边,特等车厢的门被推开,一个打着阳伞的瘦高金发妹子从里边走了出来,她穿了一件很休闲的连衣裙装,右臂上还挎着一只珍珠手袋,一个白金发的小萝莉跟在她的身后,身上穿着一件蓝白水手服,头上还带着同发色一样的萌萌哒猫耳发饰。 “欢迎来到英格兰,列克星敦。”武藏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瘦高金发妹子,伸出了自己的手背。 “不胜荣幸,总旗舰大人。”列克星敦懒懒地一笑,蹲下身来,捏起了武藏的小手,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吻。 “在……在下弗莱彻级奥……奥班农号驱逐舰,见过总旗舰大人。”白金发小萝莉也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鞠躬问候道。 “嗯,我们走吧,列克星敦、奥班农,胡德她们,已经等了我们很久了。” 32 峰会(下) 32 峰会(下) 肖枭正坐在一张病床上,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地等着结果,而坐在床边椅子上的傻白,则正认真地敲打着面前的仪器,似是能够得出什么结果一样。柳小蝶则焦急地在房间外等着,她被傻白以“男女授受不亲,肖枭检查需要脱光”为理由从监察室里赶了出来。 “先把衣服穿上吧,”傻白瞥了一眼全身赤条条的肖枭,“我大概已经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了。” “嗳,好嘞。”肖枭有些勉强地笑了笑,说实话让自己赤身裸体地坐在一个大美女身边,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很难不产生一些反应,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忍耐着,一面大家之间发生无可避免的尴尬。 他窸窸窣窣地穿上了连体病号服,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伸手就要从桌面上的果盘里取个水果来吃,毕竟这么长时间,口渴了。果盘里躺着几根黄瓜和一枚苹果,他倒也没多想,黄瓜水分比较多,就随手拿起了一根黄瓜,用手擦了擦,咔嚓就是一口。 “你这黄瓜没洗吗……”肖枭皱了皱眉头,一边嚼着一边埋怨道,“怎么这么咸?” 傻白的动作一怔,脸上的表情僵了僵,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同样也随口答道:“不知道,是长门拿过来的,我还没吃过。” “哦。”他三下五除二地解决了一整根黄瓜,拍了拍手,“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肖枭的身体,发生了质的改变。 他体内的纳米机器并非消失,而是被他的身体自己给吸收了,很难想象肉身怎么能够吸收机械,但据伊丽莎白详细检查的结果来看,肖枭的身体,严格来说,已经不能算是一具肉身了。 他的身体正处于机械硅基生命与肉体碳基生命之间的状态,是一种很奇妙的兼容态,比起人类,他现在的生命形态更像是一名海雾或者舰娘。 “你是说,我是个海雾?”肖枭一脸不相信地摇头道,“这不可能,我吃了二十多年的人类食物,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我岂不是早就饿死了?” “嘛,舰娘与海雾其实都可以使用人类的食物,只不过只是作尝鲜罢了,我们能够品尝味道,但是却无法从中攫取能量来供给自身。”伊丽莎白耸了耸肩道,“你的状态就很奇妙了,似乎你能够从人类的食物中获取维持自身生命的最低能量标准,但是如果想要进行更加剧烈地运动,急需要靠纳米物质或者四项资源来维持了。” “更剧烈地活动?” 伊丽莎白没有答话,而是伸出了自己白皙的右手,柄长长地巨矛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而在巨矛矛锋的两面,各有一门小巧的双联装战舰主炮。 “你应该认识,这是我们的舰装,它们虽然小巧,但依旧能够发挥出应有的力量,”伊丽莎白站起了身挥舞了几下手中的长矛,带起呼呼的劲风,“虽然机会很少,但是也并非没有出现过必须要靠肉搏才能解决的战斗,在舰体运动攻击不方便的时候,或是海兽登上了我们舰体的时候,舰装就是我们的攻击手段。” “哦。”肖枭点了点头,这一点倒是没在武藏的数据库中见过。 伊丽莎白又抬起了自己的左手,一面厚重的红色塔盾瞬间出现在她的手中,刹那间就连地面都多了几道裂纹,可见其沉重。 “刚刚的那个是舰装的攻击手段,也可以称之为武装,而这,是舰装的防御手段,也可以称之为甲装,”伊丽莎白再次挥了挥手,长矛与塔盾瞬间消失,“舰装是海雾从舰娘那边学习过来,并进一步发扬光大的技能,我的舰装即拥有武装,也拥有甲装,属于比较均衡的类别,而像长门,她的舰装就是比较极端的一长一短一对太刀,仅有武装而没有甲装,因此在拥有强大攻击力的同时,也就缺乏了相应的防御;而欧根的舰装则是一对巨大的组合盾,虽然攻击手段只有单一的撞击,但是却拥有连长门都很难破防的防御力……” “所以,你问我这些是要告诉我什么?”肖枭挠了挠后脑勺,“难不成我还可以凝聚舰装?这就是你口中的剧烈运动?” “没错,舰装乃至舰体,都需要大量的能量来支持,”伊丽莎白点了点头,“在来到这个物产丰饶的世界之前,舰娘是十分缺少食粮的,因为大部分的资源点都被掌握在了深海的地盘,但是它们根本用不了那么多,一个个吃得膘肥油满,打死了就会掉落果冻状的源质,这玩意儿对于舰娘可是大补之品。” “那么海雾呢?” “海雾当然……当然也很缺粮啊!”伊丽莎白撇了撇嘴,“你不知道地球那个破地方,不光资源少得可怜,连海水土壤内的纳米物质的含量都超低的,哪里像现在在海底一抓就是一大把,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的问题了。” 肖枭没再管伊丽莎白在那里絮絮叨叨地怪老家物产贫瘠,而是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照傻白的说法,自己已经不是人……呸呸,是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了,而是更加接近舰娘。 那么,就代表着自己可以凝聚舰装咯。 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心想凝聚了什么好呢? 要不然,就先来一把手枪吧,自己的美术设计渣的要死,就被弄些不伦不类的盔甲出来丢人现眼了。 这样想着,他就开始在心里构想一柄手枪的结构,就先做一把沙鹰吧,毕竟虽然很沉,但毕竟自己现在劲儿也大了不是吗?完全可以像州长在电影里那样不科学地端着沙鹰连射呢! 然而就在他手心刚刚有了感觉,一个模糊的影子开始在手中变得越来越清晰的时候,一阵剧烈地恶心猛地涌了上来。 他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干呕起来。 伊丽莎白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不慌不忙地抽了用纳米物质凝聚了一支针剂,撸起肖枭的袖子就注射了进去。 针剂似乎起了作用,肖枭缓了好一会儿,才无力地靠着床边坐了下来,大口地喘着气。 伊丽莎白给他端来了一杯水,他咕嘟咕嘟地大口喝了进去,摸了摸嘴巴:“你给我打的什么?” “浓缩营养剂,你刚刚很明显是脱力了,”伊丽莎白在床边坐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你现在还是在吃人类食物,就想凝聚舰装?好在你只是凝聚了一个很简单的舰装,还是败了,要是你直接就要凝聚舰体,不管你成不成功我都救不回来你,直接就被抽成人干儿了你知道吗?” “我去,这么危险……”肖枭翻了个白眼,“那我以后想要凝聚舰装了该怎么办啊?” “没办法,看看你能不能吸收纳米物质,实在不行就要补充四项资源了,毕竟你相对于海雾来说,更像是舰娘。” “屁,老子是男人!” “那就是舰男人咯。” “去你的,老子是人!” ————————————分割线———————————— 曼彻斯特火车站边的一家酒店雅间内,圆桌边为了一群大大小小的少女。 坐在首位的是永远一副笑眯眯表情的武藏,长门、沙恩与金刚三人坐在她的身后。武藏的左前方,坐着的正是她从火车站接来的列克星敦,驱逐舰奥班农战战兢兢地在自列克星敦的身后极为紧张地正襟危坐着;而在武藏的右前方,是一名带着篮框眼镜的金发少女,颇有大家闺秀的气息,手中端着一只红茶杯,一个穿着蓝色军装的金发单马尾少女坐在她的身后,正专心致志地读着书。 “好了,这样以来,除了那些闲杂人等,我们就全到齐了。”武藏点了点头,端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看向了右边的金发眼镜少女,“胡德,你先说吧,俾斯麦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暂时没什么动作,总旗舰大人,她与她的党羽们现在像大和一样,都混在人类的舰队中充当圣舟。”被称为胡德的金发少女正是英国附近,北特兰蒂斯洋方面分舰队的旗舰之一。 北特兰蒂斯洋方面分舰队的情况比较复杂,金刚作为第二旗舰,她的一系是从总舰队空降下来的,主要是为了协助新旧胡德监视俾斯麦,而在武藏来到这里之后,她与她的部下,就都重新归到绯红舰队中了。 坐在武藏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胡德,她是在过去的一年中由新旧胡德两艘船共荣融合成的一艘超战舰,接替在对抗深海中陨落的威尔士亲王作为北特兰蒂斯洋方面分舰队的新任旗舰存在,作为拥护总旗舰的一支,胡德在未来接任北特兰蒂斯洋旗舰是必然的,但是她并没有作为旗舰应有的超战舰实力,因此新旧胡德选择了相互融合来提升力量。之所以需要金刚带人前来帮助其一起监视俾斯麦,就是因为在这一年中,处于融合中状态的胡德,哪怕是当面见到了俾斯麦的叛变,也根本无法与俾斯麦开战。 “之前的时日里她虽然很听话,但是在深海进入这个世界之后,就不一定能一如既往了,”武藏冷笑了一声,“正巧金刚要跟我离开,正是一次试探的机会,到时候如果有异动,你和反击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自然是为总旗舰大人消灭叛逆,”胡德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海雾一支因为大和的叛离已经接近实力减半,海雾绝对不能再经历一次大和叛乱,如果有异动,我与反击必定将其直接击杀!反正深海入侵,我们也没有必要再隐藏下去了。” “我走之前,联邦方面已经与舰娘取得了联系,”列克星敦说道,“似乎是距离联邦比较近吧?那位欧皇冕下亲自向联邦政府施加了压力,似乎是要求取得在联邦海滨取得领权修建镇守府,以及在联邦内选召并培养提督的事情不得被政府干预之类等等。” “总旗舰大人,”武藏身后的金刚也开口了,“最近帝国侧的五巨头计划在伦敦举行会议,似乎是与上次明帝国从titans和舰娘那边那到的技术有关……” “舰长口中的那个女魃计划吗?”武藏冷哼了一声,“人类的这种技术虽然有些丑陋了,但似乎有必要也掌握一份呢……就这么决定吧,在五国峰会期间,找机会下手。” “是。”其他的几人纷纷低头应道。 “另外,有一波舰娘,在地中海那边的意呆利亚公国登陆了,这是我们所知道的,第一批登上欧陆的舰娘,”胡德眨了眨眼睛,“听说最近她们也要来伦敦,参加五国峰会,总旗舰大人,要不要见见她们的首领?” 1 特使专列 1 特使专列 拖拽着长长地灰白色蒸汽烟雾,一只灰绿色的钢铁猛兽正怒吼着疾驰在亚莎中部荒芜的无人区中,顶着巨大的风压,在它的头部挂着金光闪闪的大名皇室日月徽,而尾部行驶过的铁轨两侧,则都被吹起高高地扬尘,在广阔的天空上俯视着看下来,煞是壮观。【零↑九△小↓說△網】 这列有着中间三节客舱的装甲列车,正在以159公里的时速前进着,它的名字叫“贝希摩斯”,涂绘在列车驾驶舱窗口的正下方,从车头一侧的五色麒麟旗看来,这是一辆来自明帝国陆上军的军用列车,它身披着颇有陆上军特色的灰绿色厚重装甲,哪怕是中间的四节客舱也是这样。 贝希摩斯的前后各有一节炮车与无窗车厢,那里是仓库、厨房以及列车上的护卫队居住的地方,两位司机则住在车头内,这列列车采用的是陆上军最新式的全自动蒸汽机车头,不需要人工添煤,而是全靠机器来完成,因此这节高达三四米的车头虽然看起来极为笨重,却能够高效率地工作,这列列车才能跑出接近160公里的时速。 贝希摩斯可谓陆上军的骄傲之一,它的前后两节炮车上各装备有一门130mm主炮炮塔,以及两侧的各三门35mm双管速射炮炮廓,在炮车附近的那节无窗车厢顶部还各有两座三联装40mm防空机枪座,可谓一只武装到牙齿的凶兽,也不枉它那来自塔兰托人神话中恶兽的名字。 这列装甲列车从明帝国西北的陇西省迪铎兰城外的97野战军驻扎基地出发,如今已经是它奔驰在“帝国先锋快线-亚莎线”的第三天,预计在明天的早晨,贝希摩斯将会到达“帝国先锋快线”的中间站,波斯帝国的伊斯坦布鲁港,在那里转道“帝国先锋快线-欧罗巴线”,直达法兰西帝国的首都巴黎,参加五国峰会的各国特使们进行首次秘密会谈的所在地。 贝希摩斯,第一客舱。 除了一侧狭窄的走廊过道,第一客舱另一侧的整体是一间宽阔的大房间,地面上铺着考究的手织毛毯,采光良好的高顶框双层防弹玻璃窗内挂着流苏边的丝绸窗帘。房屋靠近房门的一侧是办公区,有一张放满了文件的榆木办公桌,以及办公桌后一侧靠墙的书架,架子上放慢了书籍与几瓶产自热疆省的葡萄酒。 房间的另一侧摆放着一张大大的双人床,然而却只有一套床上用品,而且是鲜艳的紫红色,应该是属于一位小姐。大概是刚刚起床不久的缘故,凌乱的被子还没有叠整齐,只是那样堆在那里。 而这间豪华舱室的主人,此时正坐在一张靠窗的小圆桌边,惬意地一边享受着从车顶空调系统内吹出的凉风,一边看着一本并不怎么厚的书籍。似是看到欢乐的地方,也是矜持的翘翘嘴角,端起桌上的瓷杯,抿一口里边清凉甘冽的解暑汤。 少女的年龄不大,顶多二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蓝框眼镜,度数也并不怎么大,长长地乌檀色秀发在身后梳成一条简单的马尾,末梢直垂到腰部的位置。她穿着一件笔挺的军官礼服,颜色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兵种,而是带有个人色彩的鲜红色,背后披着一张红面黑里的尖尾流苏边披风,肩章上则是陆上军的少校军衔。 如果肖枭在场的话,大概会惊讶吧,因为面前这个英气勃发的少女,正是曾经他的小队成员胡晓晓。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胡晓晓皱了皱眉,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进来。”她的声音与之前稍微有些不同,虽说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空洞了一些。 房门被拉开,一名穿着同样红色军装的金发少女敬了个礼,走了进来,随手拉上了房门,从军衔上可以辨识出,这是一位中尉。 “少校,我们还有三分钟就即将抵达亚莎线的最后一个补给站,但是发去的通讯没有一条接收到回复,”她立正汇报道,“是否需要准备战斗?” “唔,难道遇上沙匪了吗?”胡晓晓皱了皱眉头,站起身来,取下了挂在衣架上那件长长的红色军大衣,披在了身上,“走吧,姬丝中尉,带上你的小队,我们下去看看。” “怎……怎么能烦劳少校大人您?”被称呼为姬丝中尉的金发少女面露难色道。 “走吧,我已经决定了,难道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胡晓晓在姬丝的面前停下了脚步,瞥了她一眼。 “属下不敢!”姬丝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立马目不斜视地回答道。 “那就好,前面带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穿过了第一客舱狭长的过道,走过了作为贵宾住宿处的第二第三客舱的中间过道,来到了后方的无窗车厢。 此时,已经有其余五人等在了那里,除了四名配搭少尉军衔的少女之外,还有一个剃了平头的壮硕少女,不过她只穿着军装的下裤,上身只是穿了一件军绿色的背心。 “少校!”见到胡晓晓走进了来,五个人同时一愣,随后立正敬礼道。 “好了,不用这么多表面形式,”胡晓晓摆了摆手,看了看那边的平头少女,“罗塔尔,这次你留在车上。” 平头少女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少校您都要亲自下去,我这名中队长怎么可以……”不过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胡晓晓的一个眼神止住了。 “好吧好吧,服从命令。”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向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抬起双手示意自己不会插手了。 “丙小队全体,甲型着装开始。”胡晓晓看向了已经归队的姬丝中尉,下令道。 “是!”小队五人同时立正,抬起左手腕,右手从左腕上的腕带中取出一粒白色的药丸,吞服了下去。 淡蓝色的光芒开始在车厢中泛起,一块块紧密咬合的流线型甲片凭空出现,附着在五位少女的身体上,形成了一件紧密合身的紧身甲,甲片咬合的缝隙中时不时地流转出蓝色的荧光,最终停止在了少女们的脖颈处。 紧身甲着装完毕之后,一柄黑色入鞘短刀出现在了紧身甲外腰带的后侧,同时在她们的背后也构形成了一柄科幻风格浓郁的突击步枪。 甲型着装,构形完毕。 “少校,丙小队全体,着装完毕!”姬丝上前一步,敬了个礼,汇报道。 此时,列车也从刚刚的减速,到完全停在了补给站站台边,由于接到了命令,所以前方无窗车厢内负责补充补给的军人并没有马上出舱,而是在等待后边的信号。 胡晓晓来到了舱门边,按下了开启按钮,伴随着电机转动的声音,一条亮线出现在了所有人都眼前,随着这条亮线逐渐扩张,热风带着炽热的沙粒吹了进来。 门外,破破烂烂的补给站孤零零地坐落在风沙之中,黑洞洞的门窗大开着,门外的防御岗哨上空无一人,那怕一具尸体或者战斗过的痕迹都没有。 胡晓晓迈出一步,军靴的铁掌踏在水泥站台的地砖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很快就被淹没在了风沙中。 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丙小队的全员也都冲出了车厢,齐刷刷地摘下了背后的突击步枪端在了身前,成箭矢阵将胡晓晓夹在最中间,配合着她的脚步慢慢地向着门口推进了过去。 突然,胡晓晓停下了脚步,整个小队的脚步也为止一滞,但是没有人慌乱,所有人的枪口都指向着前方的各个方向。 “这里是无人区,”胡晓晓蓦然开口道,“之所以叫它无人区,就是因为没有人能够在这里生存才对……” 补给站内的黑暗中,依旧安静无声,似是真正的空无一人。 “所以啊,无论是什么人,就都死在这里吧。”胡晓晓诡异地一笑,猛地抬起头,与正在补给站屋顶上那个披着沙色吉利服的狙击手通过狙击镜对视在了一起。 轰!一阵烟尘从她所站立的地方腾起,丙小队则不再管自己的少校,而是快速地向着补给站中的黑暗中扣动了扳机,没有打中墙壁的声音,没有打中钢铁的声音,传来的只有低沉的入肉声,因为所有伏击者的身影都清晰地投影在了她们的角膜上,精准地弹道每一道都是飞向眉心、脖颈大动脉与心脏这三处致命点,埋伏着的十几人在三轮点射之后,被尽数击毙。 反观房顶,穿着沙色吉利服的狙击手猛地从地面上蹿起来,狙击枪猛地向前一递,瞬间就被一个从天而降的身影一脚踩断成两截。 狙击手向后退了几步,从后腰上拔出了自己的短刀。 胡晓晓轻飘飘地落在的房顶上,带着有傲然的笑容看向了面前的狙击手,瞥了一眼他的左臂,看到了一般露出来的暗黄色双头鹰徽。 “罗斯的恶犬吗?”她不屑地看向了那个狙击手手中的小刀,“还真是无耻,一边在我面前摆出要肉搏的姿态,左手却时不时地想要收回到腰上拔出手枪……你真的以为这些东西还对我有用吗?” 2 伊斯坦布鲁 2 伊斯坦布鲁 “你真的,以为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有用吗?”胡晓晓依旧披着那件长长的红色军大衣,任其被呼啸的风吹得剧烈抖动,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它是否会束缚自己的动作。 “明国人……”罗斯王国的狙击手更加警惕地弓起了身子,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他感觉自己的似乎在面对一头可怕的凶兽,但是少女那美丽的容貌却又让他觉得这件事是如此荒唐,自己明明是一个进入军队多年的王牌特种兵,却会对一个娇柔的小姑娘心生胆怯?不对!她如果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弹跳力? 他下意识地瞥向刚刚胡晓晓跳起来的地方,然而他向后退了好几步,那个位置已经被屋顶的边缘挡住了。 自己真的没有心生幻觉吗?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小姑娘,不仅轻松地跳上了三米多高的房顶,而且还在半空中轻松地踢断了自己的狙击枪?机匣断裂处那白白的茬口新的要命,不可能是对方早一步下了手! “竟然在战斗中走神……”胡晓晓冷笑了一声,“既然你不过来,那么……” 我可要过来了! 地面上再次爆起一团尘埃,眨眼间,胡晓晓冷笑着的面孔已经距离罗斯狙击手不到半米了,她的右腿狠狠地踢在了狙击手招架的左臂上,连同被踢折了的弯曲左臂一起撞到了左侧的腹侧上,狙击手像是一枚炮弹一样被踢地侧飞了出去,在房顶上滚了老远,险险地停在了屋顶的边缘,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虾米,已然疼得掉下泪来。 左臂折断的锋利骨茬刺破胳膊皮肤与衣袖的布料,直接扎在了腹腔中,正一股股地向外冒血,当他努力地睁开眼向着身侧看过去的时候,那双黑色的长筒军靴,已然站在了自己的身边,令他打心底感到恐惧的女人,正冷笑着站在他身边,弯下腰一手拎着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就像是提小鸡一样。 上帝啊,他的身体足足有210磅重,却被这个浑身纤细的小姑娘轻松地提了起来? 他已然忘记了身体上的疼痛,目瞪口呆地看着提起他来的小姑娘。 “很奇怪吧?为什么我会这么强……”胡晓晓冷冷地看着他,那冷彻的气势,让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哼!恐怕那些派你来的人,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吧?”胡晓晓没再理他,提着狙击手的身体,轻盈地从房顶上跳了下来,丙小队已经登上了列车车顶开始了警戒,负责补给的士兵们也已经开始了补给工作,当然也腾出了一部分人,将那些罗斯军人的尸体从里边搬出来。 狙击手恍恍惚惚间已经看到了他的下属那整齐留着三处弹伤的尸体,额头上的弹孔、被掀飞的后脑、像是被啃去一个洞的颈侧、以及胸甲上那个位置都差不多的圆洞……无一不是精准的击毙,他一方面庆幸自己的部下能够毫无痛苦地死去,一方面惊叹于这支部队的实力,这种能力,已经不是让人惊叹,而是让人恐惧了。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他的口腔中溢着血,被衣领勒着的脖颈让他很难地发出声音。 “我们,自然是帝国的军人了。”罗塔尔赢了上来,从胡晓晓的手中接过了狙击手的身体,“怎么样,我们厉害吧?” “拜托你了,罗塔尔,”胡晓晓在一边用深红色的手绢擦了擦自己带着皮手套的双手,“吊着他的命,问出到底是谁派他来的,我要求具体到最后的委派人,留下录音口供,在他交待之前别让他死了,你具体用什么方法让他开口,我就不管了。” “交给我吧,这方面我才是行家不是吗?”罗塔尔耸了耸肩,提着狙击手向仓库的深处走去。 半小时,装甲列车再次启动,带着悠长的咆哮声,继续沿着铁路向着西方疾驰了过去。 ————————————分割线———————————— 伊斯坦布鲁是波斯帝国西北边境上,被狭长的博斯普鲁斯海峡切成两半的宝珠,在黑海之边永恒地散发着属于她的光辉。 这座城市横跨了亚莎与欧罗巴两个大洲,在波斯历史上留下了她的不朽传奇,在波斯帝国全盛时期,这里乃是波斯向着欧罗巴扩张的桥头堡,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战争堡垒,哪怕在今天,欧罗巴那边的伊斯坦布鲁依旧还残留着几段高大雄壮的城墙,永远地诉说着这段辉煌的历史。 然而,如今的伊斯坦布鲁已经成为了欧亚文化交融的中心,波斯帝国的兴盛不复往昔,本身也已经在帝国侧的几大一流帝国中,成为了最垫底的存在,由列强降格成了被列强呼来喝去的存在,国内起义连连,国库内也是贫瘠无比,如果仅仅是一个波斯皇室,恐怕还支撑不起伊斯坦布鲁这座繁华的海滨都市。 事实上,这座城市是在欧罗巴与亚莎的四家列强合作兴修“帝国先锋特快”铁路的时候,由于作为亚欧交界处的重要中转中心,在几大列强的扶持之下才渐渐地发展到如今的繁华程度,这里与其说是波斯的明珠,倒不如说是几大帝国共同拥有的明珠,在伊斯坦布鲁的土地上,最有权力的机构,是英、明、法、德、源五家的领事馆,其次,才是波斯皇家警察。 南伊斯坦布鲁火车站,一列灰绿色的装甲列车停在了站台边,这座站台上,没有一个闲杂人等,哪怕是原本应该在这的工作人员,也已经被在这里负责戒严的明帝国领事馆驻扎部队与伊斯坦布鲁当地的波斯皇家警察清理了出去,而波斯警察同样也不能接近这列明国陆上军最先进的科技产物,被领事馆的驻军远远地挡在外边。 从车厢里走出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个人,胡晓晓与另一个一头黑色齐耳发的少女,那名少女同样穿着一身火红色军装,肩上是上尉军衔,胳膊底下夹着一只文件夹,一副干净利落的样子。 她叫丁雯青,是胡晓晓的秘书官,同样也是被胡晓晓带出来的女魃部队梼杌中队的副中队长。 “您好,”负责防卫的领事馆驻军首领走了过来,向着胡晓晓敬了个礼,“我是驻扎伊斯坦布鲁帝国领事馆的保卫队队长,上校陈凯飞,大家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 “陈上校,您好。”胡晓晓回了一礼,“我是负责带领这次五国峰会先行军的少校胡晓晓,我们需要在代表团之前到达巴黎,因此行程难免有些紧张,在这里留宿的一晚,还要麻烦您派人保护这列火车。” “火车我们肯定会派人保护的,不过……”陈凯飞看了看胡晓晓的身后,“你们没有别人出来了?” “其他人都会留宿在车上。”胡晓晓看了看四周,上前一步低声说道,“这次的情况有些特殊,保密等级很高,但是可能已经发生了情报泄露,我害怕会发生意外,所以将大部分的人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我明白了,我这就让人去安排,”陈凯飞点了点头,“至于您二位就先跟我来吧,不管还有什么事要做,总之先把晚上住的地方安排下来。” “客随主便。” 与此同时,在距离这里不是很远的站台上,一个金发年轻人靠在站台的柱子边,佯装成看报纸,眼睛则时不时地从礼帽与报纸上沿的缝隙中瞥向装甲列车的方向。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不少,在另一座站台出口处的门口,一位绅士正在不断地试图点燃他的打火机,事实上在打火机面向着列车的那边,有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孔。在某座站台正上方的天桥上,一位贵妇人则一边走动着,一边不定的拉着帽檐,时刻都将装饰在帽子上那枚衬着鲜花的珠宝朝向列车的方向。 在坐着车子离开火车站的那一刻,刺眼的阳光打在胡晓晓的脸上,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拉上了车窗上的窗帘,迎着阳光看去的一座教堂高塔的屋顶上,一个刚刚还趴在地上的男人则警惕地拉着手中的狙击枪缩回了屋顶边缘之后,思考了片刻,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胡晓晓心中明白,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酝酿中,这里,恐怕就是贝希摩斯驶向巴黎的途中,所必要经历的第一难所在了。 贝希摩斯,后仓库内的某个角落隔间。 那个在最后一个补给站抓到的狙击手,被绑在铁制的椅子上,一束强光打在他的脸上,罗塔尔带着微笑坐在桌子后,兴趣盎然地问着问题。 “姓,名,父称。” “古拉耶夫,尤里,阿里克赛。” “名,姓,父称。” “尤里,古拉耶夫,阿里克赛。” “父称,姓,名。” “阿里克赛,古拉耶夫,尤里。” “名,父称,姓。” “你到底想要问什么!”尤里-古拉耶夫无力地摇晃着他那昏昏欲睡的脑袋,但是他睡不着,扎在他脖颈的静脉上的针管,连接的是一袋奇怪的液体,不仅能吊住他的命,而且还能让他一直保持清醒……虽然他早就想要在昏睡中死去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可以说了吗?”罗塔尔似乎还没有尽兴。 “我什么都告诉你,只求你帮我拔掉管子……”尤里哀求道。 健壮的女人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说吧,我听着呢。” 设定增补单章 设定增补单章 ps1:因为今天玩了一天besiege的缘故所以什么也没写…… ps2:所以写一章设定来充数(*/w\*) ps3:惯例,明日双更。 增补项1: 帝国先锋快线 这是一条横跨亚欧大陆的大铁路,分为“欧罗巴线”与“亚莎线”两段,横跨了亚欧大陆上所有的帝国,东到明帝国东部经济中心上沪港,西达英帝国的帝都伦敦,后来,在大陆线修建完毕之后,源帝国也在本岛的关东地区修了一条名为“关东线”的支线,最终经过协商,也并入了“帝国先锋快线”之中。 帝国先锋快线所经过的城市,无论在海岛、平原或是荒漠,但凡设立站点,就必然是当地最好的旅游景观,由此满足了亚欧大陆帝国的贵族们方便出游的愿景,也因此拉动了沿途的城市经济,而五大帝国都在沿途城市设立了领事馆并驻扎军队,以确保本国国民在当地特别权利的不受侵犯。 帝国先锋快线除了是一条客运线之外,其绝大部分时间都作为工业运输线存在着,来自中东地区的化石燃料通过管道与列车运往亚欧大陆的边境港,在由此发往世界各地。 增补项2: 全自动蒸汽机车头 贝希摩斯号装甲列车使用的就是一种最新的军用型全自动蒸汽机车头,苍青星人类社会的机电自动化因为计算机与芯片技术的落后因此并不发达,但是也足以运用到机车头这种大型的机械上了,工程师们运用传感器技术配合粗陋的电子芯片,并配备一名监视者随时在一边准备调整,这才做到了所谓的“全自动”,虽然出错的几率很少,但是也并非没有,因此监视者的职位就极其重要,因为如果没有及时地更正错误,那么机车头的锅炉,就很可能因此而发生爆炸。 增补项3: 苍青星的飞机技术 事实上喷气引擎早已经出现,但是由于各国都得到了反重力引擎的技术,因此自此之后运输机、轰炸机乃至舰船等重型飞行单位都采用了反重力引擎作为主要的浮空与推进技术,而在战舰的紧急变向与加速喷射的需要上,titans也拿出了很成熟的大型电离子喷射器作为补偿,这就使各国甚至都已经开始发展直升飞机技术的飞行部队,逐渐转移了对喷气引擎的注意力,毕竟不光要消耗大量的精制化石燃料,而且在发展的一开始性能也十分不稳定,反而不如只消耗电能的电离子喷射器来得方便。 当然,也并非没有人依旧在研究喷气引擎,作为油煤消耗大户,各国的陆上军却一直在坚持发展着各自的喷气引擎,甚至在近日已经成功小型化,开始基于此来设计新的喷气式飞机了,但是自从舰队的全能化发展越来越成熟,国家的资源也就渐渐完全想着舰队的方向倾斜,因此原本能在十几年内走完的路,各国的陆上军都走了长达几十年之后才有了成果。 增补项4: 女魃计划现阶段成就 恭亲王回国之后,胡晓晓志愿进入了了战姬量产计划科研组,并在一年内迅速成为了核心人物,最终成功地将自己改造成了历史上第一位拥有战略意义的战姬,也是第一二代战姬中最强的人,在她的自我改造成功之后,女魃计划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并迅速的出现了第一第二代量产战姬,预计在第三代会成为完全达到量产标准。 战姬的原理,与舰娘的舰装相似,第一代战姬普遍完全套用舰娘的套路,因此失败率很高,但是其机装的威力极大,一位战姬的战斗力就顶得上一艘驱逐舰的输出,而她们的机装也千奇百怪,类似于舰娘,每一人都拥有自己的个性。 从第二代开始,胡晓晓提出了所谓的三段着装式渐变机装生成方式,因此虽然机装的威力大打折扣,却能够靠人为干涉声称标准机装,但第二代战姬在第三段着装后,其机装依旧各不相同,而且第一第二代战姬的战斗资源消耗,都不少,与她们的实力挂钩。 3 鬼(上) 3 鬼(上) 入夜。 明帝国领事馆,贵宾卧室。 胡晓晓坐在床边的办公桌上,在黄色的灯光下看着文件,丁雯青则已经换上了睡衣,在柔软的双人床上舒舒服服地打了个滚。 “啊,好舒服!”小秘书美美地赞叹了一声,一双眼睛眯成两道细缝。 “咔擦。”一声脆响,胡晓晓点燃了一根香烟,咬在了嘴中,深吸了一口,右手则依然捏着钢笔在文件上批批改改,很难想象一年前那个似乎除了研究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如今已经能像一个大姐头一样独当一面了,她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如一年之前一般无二,但是瞳孔中的稚嫩已经少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意义不明的坚决,以及对所见一切的看淡。 “啊,大姐头,不要在房间里吸烟啦!”丁雯青捏着鼻子埋怨道,“好臭诶!” “不好意思,就抽一支。”虽然嘴上道了歉,但是胡晓晓丝毫没有悔改的做法,依旧是我行我素地云雾缭绕。 “唉,大姐头还真是固执呢,我去开下窗透透气吧。” “嗯。” 一言一行,已然如习惯一般熟练,丁雯青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一点点窗帘,随后推开了窗户。 “啊……真是清新呢。”丁雯青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夜色下的新鲜空气,“大姐头,你如果觉得困了,还不如直接来透透气哟!” 突然,丁雯青只觉得有什么红红的东西在她的视网膜上扫了过去。 噗! 300米外的房顶上,一个带着灰色头巾的男人看着瞄准镜中倒下去的丁雯青,咧了咧嘴:“bingo!” 但是接下来的景象,让他直接僵在了原地。 只见那个已经倒下去的少女再次坐了起来,她的头部却已经在不知何时戴上了一只乳白色的流线型头盔,射中的7.62mm弹头在头盔的额头正中的部位打出了一个陷进去的凹槽,被她直接用手指摘了下来! 随着子弹落下来,那只头盔也变为了光点消散在了空气中,少女的冷光森然的脸色一反刚刚的天真无邪,恶狠狠地看向了男人的方向,嘴里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哦!见鬼!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男人低声咒骂了一句,再次瞄准了那个少女的眉心,心里决定再开一枪就从这个地方撤离。 然后,少女的身影,就从他的视野中消失了。 男人猛地从地面上跳起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他见鬼了吗?! 一分钟前。 咔!一只白色的头盔在子弹击中丁雯青的眉心之前出现在了她的头颅表面,险险地挡住了这发弹头,但是巨大的冲击力依旧在临时构形的头盔上打出了一个深深的凹陷,在被冲击力击倒在床上的丁雯青再次爬起来之后,就因为耐久度到了极限而化作了最纯粹的光子,消散在了空气中。 房间中的空气似乎突然下降了好几度,丁雯青恶狠狠地看向了窗外的某个地方:“大姐头,外面有只老鼠,我去去就来。” “嗯,”胡晓晓再次深吸了一口烟,将烧到尽头的烟蒂扔进烟灰缸中,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声,“这里不比国内,别闹得太大了。” “明白了,咱怎么说也是第一代,控制力已经合格了啦!”丁雯青嘟囔道,“真是的,明明像个管家婆一样,却反而要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快去快回,别在这浪费时间!” “好好好……”丁雯青无奈地耸了耸肩,光子在她的身上聚拢,一副青色的战甲若隐若现,但她整个人却已经从窗口消失了。 丁雯青离开之后,胡晓晓放下了手中的笔,将笔墨文件都收拾进了自己的手提密码箱中,站起了身。 光子在她的手中聚拢,一把赤红色的左轮手枪出现在了手中,弹仓中已经填满了黄澄澄的马格南子弹。 咚咚咚!房间外传来了敲门声。 “进。”胡晓晓应了一声。 “胡少校,您找我?”推门而进的,是领事馆护卫队的队长陈凯飞。 “嗯?”胡晓晓摇了摇头。而这时,走廊里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无数的黑衣军人从两侧涌进了走廊,枪口对准了站在门口的陈凯飞。 “陈上校,”一个面色阴翳的中年人从黑衣军人后走了出来,大声地对陈凯飞喝道,“你这个国家的叛徒,涉嫌勾结外贼刺杀帝国先锋特使,你还有什么……”说到一半,他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口中那个被“刺杀”的帝国先锋特使,正完完整整地站在房间中,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中年人的额头上瞬间就渗出了无数的汗珠,不可能啊,哈洛特的技术他是清楚的,否则也绝不会这么把握地跳出来清扫嫌疑! “刘上校,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凯飞显然也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刺杀帝国先锋特使?不是你派人告诉我特使找我有事的吗?!” “一派胡言!明明是我接到了线人的报告,一直在监视你的行踪,”穿着黑色军装的刘上校则暂且平稳下心神,因为那名特使还没有说话,看样子像是被吓傻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过哈洛特的狙击的,总之先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我在房间里闻到了硝烟的气味,明明是刚刚发生了枪击案,你在这个时候前来,无疑就是在探察刺杀是否成功!” 说罢,他还转过身向着胡晓晓躬下身,了一礼:“尊敬的特使大人,很高兴您平安无事,鄙人这就将叛国之人绳之以法!” 回答他的,是顶在额头上的,冷冰冰的枪口。 “告诉我主使者吧。”她淡淡地开口道,“我会让你死得体面一点。” “哈?”刘显然是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你的心理素质很不错,哪怕是在撒谎,心跳也没有多大的变化,”胡晓晓的枪口依旧顶着他的额头,嘴角微微勾起,“只可惜,你不该那么早就躲在附近房间的,你的心跳的频率,把你出卖了啊。” “特使,您在说什么呐……”刘勉强地扯起一丝僵硬的笑容,“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半个小时之前,你就等在隔壁第三个房间了,”胡晓晓的眼睛冷冷地盯视着他,“感谢这中间的两间空房间,你的心跳清晰无比,我也记录下了你的心跳频率,而你,出现在这附近的时间,远远要被陈上校早得多哟!” “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说出主使者,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死因。” “特使大人……”刘一边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想要辩解,右手却慢慢地向后移动过去。 “五秒钟到了。”砰! 刘直直地倒了下去,右手距离身后的手枪还有几个厘米,但是这几厘米,如若天堑。 “你们的负责人是谁?”胡晓晓抬头看向了还在用枪口指着陈凯飞的那群黑衣军人,问道。 户外。 头巾男哈洛特果断地扔下了狙击枪翻身就要跳下房顶,但是夜色中一道青芒乍现,一只长长的匕首狠狠地横着钉进了他的右臂,让他整个人都挂在了墙壁上。 “啊!”他惨叫了一声,伸出左手握住刀柄,想要将匕首从墙壁中拔出来。 “没用哦,有倒刺的啦。”一个俏皮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身覆青色紧身铠的倩影轻飘飘地从空中落下来,足尖点在匕首的柄端,居高临下地看着哈洛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撕裂的疼痛让哈洛特额头的青筋绷现,声音沙哑地问道。 “人家不是东西……呸呸!瞧我这张破嘴,人家可是大美女哦!”丁雯青在刀柄上踮足蹲下,声音带着笑意地看着哈洛特,“乔?约翰?哈洛特,作为cia的高级杀手,在死之前,你有什么想说的呢?” 哈洛特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他的真实身份是cia的高级杀手,但是这个身份他可是从来都没泄露过,哪怕是与明国领事馆的那个合作者之间,都没有,他还一直以为自己是mi6的皇家特工。 在他这一愣神的空档,只感觉脖子一凉,一只针管扎在了他的脖颈上,冰凉的液体被推进他的颈静脉。 “骗你的啦!”青色紧身铠的头盔消失在空气中,露出了丁雯青俏皮的面容,“怎么可能让你死得这么容易呢?我们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南伊斯坦布鲁站,装甲列车停靠站台。 夜晚有些凉爽的空气让在这里站了一天岗的驻守士兵们松了一口气,此时正三两成群地在列车边的空地上喝酒聊天,反正这几处休息点覆盖了周围所有的死角,只要没有从正上方潜入的,就不会有问题。 然而,黑暗的夜色中,正有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影,悄悄地从列车上方的天桥下,沿着绳子倒吊下来,天桥上站岗的战士则歪倒在一边,喉咙上是深深的刀痕,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身影在黑暗的掩护下慢慢地靠近着车顶,眼看就要成功了。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一个青色的身影从站台远处走了过来,身上还扛着一个人影,右手中的青色燧发枪外形的手枪还在飘散着青烟。 “谁?!”战士们蹿起来,将枪口对准了青色的人影。 “放下枪,自己人。”上身依旧是只穿着一身背心的短发女罗塔尔,从车厢中走出了,将一只长长地黑色行李袋丢在了战士们的脚边,“用过的尸体,谁去处理一下。” 4 鬼(中) 4 鬼(中) “给,罗塔尔,这是你的新玩具了。”丁雯青将手中的洛哈特丢给了罗塔尔,“他的信息量可能比较大,而且根据数据库看来,应该是cia的精英,弄到好处,应该能抖露出不少的重磅消息哦!” “嗯,”罗塔尔一手接过了洛哈特,扛在了自己健硕的臂膀上,随后从车顶的一位小队成员中接过了那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身影,这货的左腿已经被丁雯青一枪打折了,刚刚做过了紧急止血,现在浑身都沾满了血污。 “你来吗?”罗塔尔一边肩膀上扛着一个,回头问丁雯青道。 “不了,大姐头那边还需要我,”丁雯青摆了摆手,“估计会揪出一个内鬼吧?我注意到大姐头今晚一直在处理伊斯坦布鲁的情报消息,她的箱子里还藏着沿路各处的情报,虽然不让我看,但我觉得,恐怕是出了亚莎之后,这一路都不会平静下了。” “嘛,毕竟帝国很大,难免会出现渣滓。”罗塔尔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们就是刀嘛,上面让我们去割哪里,我们就去割哪里好了。” 伊斯坦布鲁领事馆,大厅。 领事馆的文官与办事员们都被集中在了领事馆宽阔的大厅中,被陈凯飞与一位黑衣少校所带领的护卫队团团围在了中间。 胡晓晓依旧穿着那身火红色的军装,披着长长的赤红色大衣,来到了这些面面相觑的人面前。【零↑九△小↓說△網】 “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胡晓晓轻飘飘地说出一句话,顿时大厅里的人就都沸腾了起来,所有人都议论纷纷,也似乎都已经明白了胡晓晓与身边包围他们的护卫队到底要干什么。 胡晓晓伸出手向下压了压,让人群安静了下来。 这时,伊斯坦布鲁领事馆的馆长,前明帝国驻波斯大使董长卿站了出来,有些不满地问道:“我想,胡上校您应该没有资格审问我们伊斯坦布鲁领事馆吧?我才是馆长,您在行使的应该是我的权力才对,而且我们之中有几位贵为帝国贵族,您虽然是北国公的亲孙女,但您并非帝国贵族,也无权处置贵族事务。” “很抱歉,二等边境伯阁下。”胡晓晓先是礼貌地道歉,随后将一枚纹章从怀中取出,在董长卿面前亮示,“阁下应该认得,这是什么吧?”胡晓晓手中的东西,是一枚围绕彼岸花飞翔的凤凰,彼岸花的十八瓣丝状花瓣的末端,各镶有一枚钻石。 “拜见十八殿下!”董长卿面色一变,立即在纹章面前跪了下来,俯身呼道,其余的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面见圣纹如见圣者,这枚纹章,正是十八殿下,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公主,永兴郡主李虞薇的圣纹。 “边境伯大人,我之所以被称为先锋特使,也是有原因的,”胡晓晓认真地说道,“十八殿下,已经赋予了我清楚一切帝国渣滓的权力,如果有得罪,还请您多谅解。” “不,是老夫的错才对,”董长卿似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原本只想在这里养老送终,但是在老朽的地盘上生出了内鬼,归根到底,都是老朽管理不力,还请您一定将内鬼揪出来,为帝国除害。” ————————————分割线———————————— 巨大的硬式飞艇飞行在地中海的上空。 一位身材娇小的少女,站在观景走廊的窗边,她梳着一头繁复的鱼骨辫,穿着一件淡黄色的丝绸礼服裙,俯视着下方蓝灰色的大海。 “小姐……”一位穿着棕白色相间女仆装的中年女人来到了少女身边,“快到了,少爷让小姐您回去准备一会儿的着陆了。” “真脏啊……”少女忽然开口道。 “什么?小姐您说什么?”女仆愣了片刻,问道。 “娜塔莉,你知道吗?”少女有些厌恶地看着下方灰蓝色的海面,“自从我回来之后,就难再见到那样清澈的海了。” “小姐是说您在那个地方的奇遇吗?”女仆笑了笑,“不过我还是觉得,小姐能从那里平安回来,要比什么都好。” “我倒是情愿永远生活在那个地方,”少女撇了撇嘴,“回到人类社会之后,总觉得我呼吸的空气都是肮脏的,到处都溢满了阴谋的味道,浓得都感觉呛人了,我都有些绝望了,因为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一个肮脏的,玩弄权术的大人。” “小姐,您就不要再生少爷的气了。”女仆娜塔莉有些忧虑地劝道,“少爷并不是坏人,只是……而且您的那位朋友,也只是您刚刚认识了一月左右的普通友人而已,您犯不着为了一个平民来得罪未来的圣上……” “没有他的话,我不会回来,所有人都不会回来!恭亲王也不会回来!帝国会面临多大的损失你知道吗?!”少女气愤地反驳道,“结果呢?就是因为他没有选择回来吗?他就变成了叛国贼?” “小姐,您冲动了。”娜塔莉低眉顺眼地说道,“您其实也很明白,少爷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是啊,因为一个女人……”少女冷笑了一声,“他是未来的圣上,他可以纳三千后宫佳丽,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不行,为什么偏偏要执着于那一个呢?” “因为我爱她!”一个愤怒的男声出现在了走廊一头,李立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快步走过来,“那是一个我愿意为之放弃后宫三千的女人,我才不要什么三千佳丽,我是个太子,现在却连一个自己真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你问我为什么愤怒,如果未来父皇将你嫁给你一个你根本就不爱的男人,你会不会愤怒?!虞薇,我发现你从回国之后,就越来越放肆了!怎么?你有这么多为了国家不知道放弃、奉献了多少的兄长,难道我们就都比不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反而成为了肮脏的,玩弄权术的大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是啊,”少女,或者说永兴郡主李虞薇气愤而嘲讽地笑着,“李立人你知不知你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的你已经背弃了父皇交给你的东西,与一个普通的平民没什么区别了吗?”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就连你也迷上了那个混账?!”李立人丝毫不示弱地反击道,“可惜他的选择不是你,李虞薇,无论父皇有多么宠你,帝王家的婚事,一直以来,都是由不得你自己的!但是我也不会放弃,机会到了,我自然会把我爱的女人抢回来,也让她看清楚自己曾经痴迷的男人,与她应该归宿的男人,到底有多么大的天差地别!” “那你可要抓好机会呀。”李虞薇忽然狡黠地一笑,“小蝶姐最近可是刚刚给我写了信,人家最近就呆在伦敦,别怪我没告诉你,机会就在眼前,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抓得住!” 5 鬼(下) 5 鬼(下) 显然,胡晓晓并没有打算直接在晚上就能把那个内鬼揪出来。 在粗略地审问了几个人之后,她再次来到了众人面前,当然她并没有当众宣布结果,这么粗陋的排查也不可能查出什么结果,取而代之的是,她当众宣布了一条出行禁令。 “很抱歉在这里使用这项特权,”胡晓晓看着面前的领事馆工作人员,冷着脸说道,“从现在开始,直到明天下午的三点钟为止,没有人可以离开这个领事馆,所有的工作一律拖后,我们既然没能找出叛徒,那就采用最原始的办法来解决问题,所有人都不离开,消息就不会扩散出去,而如果你们有谁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我很欢迎前来告发叛徒踪迹的人,并且也会酌情赐予你们可观的奖赏。” “胡少校,如果让领事馆停运的话,那么可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啊……”董长卿有些忧心忡忡地建议道,“我们能不能过滤出一部分没有问题的人员,暂且维持领事馆的最低状态运行?” “不可以。”胡晓晓摇头拒绝,“明日中午的时候,作为会谈特使的太子殿下与随行的十八殿下就会来到伊斯坦布鲁,在这其间,我不能容许任何意外的发生。” “特……特使……特使竟然是太子殿下?!”董长卿先是感到了震惊,随后就立即变了脸色,看向了陈凯飞,“凯飞,让护卫队包围领事馆,到明天下午专列发车为止,一个人都不许给我放出去!所有通信装置全部隔断,苍蝇都不能给我放一只出去,明白了吗!” “是!”陈凯飞敬了个礼,“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所有的嫌疑人员,就都被带回了各自的房间,所有人允许在领事馆内走动,但是,都不允许离开这栋建筑的内部,哪怕在阳台上都设置了看管的护卫队战士。【零↑九△小↓說△網】 凌晨的时候,丁雯青回到了领事馆,身上的机装铠甲已然消散,睡袍也已经换成了一套波斯风的传统裙袍。她陪着胡晓晓坐在领事馆的大厅内,一直坐到天微微亮,大厅里站岗的保卫队成员都已经换了一批,她们两人则依旧像尊雕像一样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像睁着眼睛睡过去了一样。 一夜过去,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早晨六点,阳光从东方升起来,穿过大厅顶部长长的玻璃窗斜照进来,咔擦一声,胡晓晓放下打火机,嘴里已经多了一根冒着袅袅青烟的烟卷。 “雯青,去把窗户开一下,给大厅里通通风。”胡晓晓拍了拍身边的丁雯青,说道。 “好的。”丁雯青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了那排二层楼高的高顶格栅玻璃窗下的墙边,抬头看向上方,在估算着什么。站岗的士兵也都看转过脑袋,似乎也想看看热闹。 噌! 丁雯青轻轻地一蹦,就在站岗士兵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身如飘絮一般地落在了距离地面五米多高的窗台上,轻轻地推开了一扇窗户,让早晨清新的空气,涌进了大厅中,令所有人都心神为之舒畅。 那两排站岗的士兵还依旧没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知道凉风吹到了他们的脸上,这才缓过神来,继续老神在在地回过头看着正前方,一丝不苟地站岗。 砰!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响传来。 士兵们都愣了愣,随后看向了坐在大厅一侧的胡晓晓。 “雯青,你到房顶去,其他人跟我来。”胡晓晓站起身来,似乎不怎么在意地拍了拍自己的裤子,扔下了一句话就向外走去,站岗士兵们纷纷跟在了她的身后,一同快步走出了大厅。 丁雯青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抓住了建筑外部二层顶部的横旗杆,在上面荡了一圈,就利用离心力飞上了半空,同时一件紧身铠迅速地覆盖在了她的体表,背部的微型喷口闪现出几点淡蓝色的光芒,将这个优美的青绿色身影推向了尖锥形的屋顶塔楼。 丁雯青如同一张纸片一样飘落下来,足尖点在塔楼顶部十字架顶端的狭窄平面上,然后整个人蹲了下来,在保持平衡的情况下缩成一团,尽量让身处最高点的自己不是那么显眼。 “我开始了。”她敲了敲头盔的耳侧,在频道中说道,“200s倒计时开始,后勤小组给我准备好食用能量棒。” 随后她就启动了什么,以脚尖为圆心,靠着背部推进器的推动,慢慢地转着圈,360°观察着脚下的庭院,而她的身影却渐渐淡去,逐渐变成了透明色与周围融入了一体。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涌向了院子的西南角,一个被枪击倒地的士兵正痛苦地趴在草地上哀嚎着,而一个模糊的人影已经逃到了围墙外,并且躲避着从庭院里射出来的子弹越跑越远,士兵们并没有追出去,因为胡晓晓制止了他们想要追击的动作,而是背对着建筑的方向,背着双手打出了一个手势。 丁雯青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在频道中说道:“已经看到他的侧脸了,只是个普通的干事,不可能是传信人,当然为了保险起见,甲队已经包抄上去了。” 这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的东北角,他穿着一身波斯传统长袍,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走路的姿势上,可以辨认出是一个男人。 “发现高可疑度目标,位置已经共享在战术网络上,与地图校准了,目标为男性,年龄未知,身高176cm,体重82公斤左右,攻击性很低,”丁雯青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频道中,“乙组丙组统统围上去,不要抓捕,再重复一遍,不要抓捕,跟着他到目的地为止。” “乙组收到,已经前往。” “丙组收到,已经前往。” “咳咳,雯青,在吗?”频道中突然出现了罗塔尔的声音。 “现在在行动中,请称呼我为饕餮,梼杌。”丁雯青不带丝毫感情地回答道。 “好吧,饕餮。”罗塔尔的声音里似乎满是无奈,“明明平常那么随便的一个人,是因为跟着大姐头太久了吗?变得这么古板,好像有什么人能够监听我们的频道似的。” “现在没有并不代表未来不会出现,我从烛龙那里学来最有用的一点就是未雨绸缪。” “好吧,烛龙……你们的神话里,烛龙不是叫烛九阴吗?我记得长得奇丑无比呀?大姐头怎么会选这么一个代号……”罗塔尔嘟囔着抱怨道。 “有事就说,以后不要再在任务期间无缘无故打扰我,梼杌。” “好啦好啦,我这就说,”罗塔尔屈服了,“看样子大姐头……烛龙那边似乎不方便说话,但是这件事情还的确需要烛龙你来拍板,我刚刚从那个哈洛特的嘴里撬出来一个大秘密,据他所说好像cia的中东分部就藏在伊斯坦布鲁,我们要不要去把它连根拔了呀?” “怎么也要等现在的任务结束了吧?”丁雯青根本不做任何的让步,“还是先把自己人里的内鬼挖出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 “可是哈洛特昨天晚上就没回分部去复命,我害怕他们会感觉到不对劲,已经准备撤离了,”罗塔尔也丝毫不做让步,“虽然分部搬家并不是个小工程,但是如果你们一拖再拖,说不定就会错过大鱼,我这里还有一个小组,要不然我带人去平了那家分部吧。” “你这个肌肉大脑,你就没考虑过战姬在盟国境内私自发动战争的后果吗?”丁雯青反驳道。 “这是我平衡考虑过的结果,我还是觉得应该优先消灭这里的cia分部。” “所以说你根本没有当指挥官的脑子!” “饕餮,我可以将这句话看做你对我的挑衅吗?” “好了,别吵了!”胡晓晓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了频道中顿时频道中为之一静。 “梼杌,你还在列车上是吧?” “没错,烛龙。”罗塔尔回答道。 “我记得你拥有强化外部装备的能力,”胡晓晓,看着面前正在挨训士兵们,转过身轻声说道,“强化之后的130mm主炮,能打到那个地方吗?” “如果有人为我在附近定位的话……”罗塔尔思考了片刻,回答道,“我能够一次性强化两门主炮,达到每秒一发的射速对那个地方进行覆盖式炮击。” “那就这么办吧。”胡晓晓拍板道,“你马上对那个地方进行炮击,丁组的人可以为你在现场不远处进行定位……那个分部,有没有地下设施?130mm炮所发射的炮弹并没有拥有钻地功能的,所以如果有地下设施的话,还要另做更详细的计划。” “这就不用让您担心了,烛龙,”罗塔尔笑呵呵地回复道,“据哈洛特先生所说,由于波斯皇家反间谍部门的手段相对于这个时代来讲还相当幼稚,所以cia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嗯,那么你就放手去做吧,之后解释的事情,相信太子殿下,会为我们做好的。” “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罗塔尔的话听起来信心满满,“恐怕在这之后,波斯人还要好好地感谢我们呢!” 6 背锅人 6 背锅人 巴比伦(波斯帝国首都)时间,上午10:02:56。 一直安安静静地呆在站台边的装甲列车贝希摩斯号,忽然间运作了起来,列车先是向后倒退了数十米,避开了头顶的人行天桥。随后,一个身影从后方无窗车厢的顶门爬了出来,她的身上套这一层蓝色哑光的机装,已经不再是普通的战姬们紧身铠的模样,而是显得有些粗笨,这套装甲是在她爬出顶门的同时进行同步着装的,否则这样粗壮的铠甲是不可能从那扇小小的顶门中爬出来的。 然而,这套机装并没有让里边的穿着者变得行动迟缓,或许这件大家伙会让她在移动与反应的速度上远远不如丁雯青的那套“饕餮”来得让人印象深刻,但是明显她的特长也不在这个方面。 穿着这套机装的,就是代号梼杌的罗塔尔了,而这套机装梼杌也的确很符合罗塔尔的风格——健壮。好在构成机装的材料都特别轻盈,否则如果换成同体积的合金来构造这套铠甲,恐怕要直接将下面的车厢压塌了。 罗塔尔来到了中间三节车厢的第二节上方,向着横过身,向着两侧武装车厢顶部炮塔的方向抬起了自己的手臂,两条乳白色的缆绳从她手臂下方的暗匣中射出去,连接在了主炮炮塔上,接着许多菌丝一样的白色脉络,开始从缆绳的末端发散出去,逐渐地布满了整个炮塔的表面。 “外部装备同调开始。”罗塔尔的眼睛盯着头盔面罩上的数据,两道进度条已经开始了前进,“远目1,你和你的人到达现场了吗?” 另一边,在南伊斯坦布鲁的一处闹市区,一个穿着夏装,脖子上还挂着相机的妹子一边走着,一边说道:“这里是远目1,我已经到达了1号指定位置。” “远目2已经到达2号指定位置。”在远目1的左前方跨过一栋建筑物的地方,一个披着波斯传统长袍的少女也回答道。【零↑九△小↓說△網】 “我也到啦!”远目3正坐在距离建筑物不远处的一家冷饮店,正在喝着饮料。 “ok,”罗塔尔看着地图上闪烁着的三个构成了等边三角形的点,在三角形的中心点了一下做了标记,“区域角点1已经标注完毕,现在开始标注其余的三个角点。” “明白。”三个女孩儿各自回应了一声,纷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开始根据视网膜上投影的地图,前往下一个测量后得出的指定地点。 不多时,一个梯形的红框就出现在了罗塔尔眼前的地图上,而与此同时,面罩投影屏上左下方的那两条进度条也都已经走到了100%的尽头。 “嘛,要开工啦。”罗塔尔耸了耸肩,从腰部的收纳盒里取出了一只像是巧克力棒的东西,头盔自动消散,“巧克力棒”则被她几口下去就吃到了肚子里,顿时海量的能量充斥在了她的体内,一刹那的负担,让她整个人都面红耳赤了起来。 “这种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还真是让人上瘾啊!”她赞叹了一句,头盔再次覆盖了她的脑袋,面罩上,那边的闹市区地图覆盖了整个视野,两个准星也开始出现在地图下方的最边界,“特殊弹构形开始,前后炮塔装填小组开始装填,远目小组你们可以撤退到安全距离了。” “远目小组接到命令,”三名少女在发出回复之后,纷纷离开了了原地,在没有人的地方,完成了机装着装后,都开启了光学迷彩,登上了附近的高层建筑物,准备开始进行实时引导。 二代战姬的光学迷彩,持续时间是600s,足足有十分钟之久,是因为相较于一代那200s的隐身功能来说,二代的隐身能力有所下降,仅能够做到光学隐身,而且如果进行细微观测还是会被发现,更何况她们也并不能很好的收束自身散发出去的热辐射,且也没有一代机装自带的潜行功能,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在时间上延长了不少。【零↑九△小↓說△網】 不过在这个地方,光学迷彩的效果,还是够用的。 贝希摩斯前部武装车厢,从内部看去,这座130mm加农炮已经被改造得面目全非了,一个白色的台子上,一枚枚炮弹正在被构形出来,不同于普通的130炮弹,新构形出来的一体式炮弹,并不能发生爆炸,这种乳白色的炮弹自带一个坚硬而沉重的穿甲帽,中部却是一只装有液态神经毒气的气密舱,在炮弹打穿建筑进入室内之后,气密舱会被延时引信炸开,内部的液态毒气会快速地政法,形成毒气区,毒气会在消灭敌人有生力量之后,完整地保存遗体,这样一来哪怕波斯官方追究起来也是有迹可循,如果统统让高爆弹犁一遍,那到最后可能连点渣渣都找不到。 早就在一边准备完毕的二代战姬在第一枚炮弹出现之后,就直接抓起来,填进了炮闩内,关闭了炮门,随即报告道:“前方炮塔,装填完毕。” “后方炮塔,装填完毕。”同样,后方炮塔也已经准备完毕了。 两个白色的准星,伴随着炮塔的角度调整开始移动,并逐渐汇聚到了那个梯形的方框中,最终锁定了位置。 “哼,就让那些间谍们也尝尝士兵在战场上被炮击的感受吧!” ————————————分割线———————————— 巨大的飞艇逐渐接近了伊斯坦布鲁的上空,李立人与李虞薇一行人,也走出了贵宾包间,准备登陆。这艘飞艇事实上只是一艘普通的伊吉普王室航空客运飞艇,是从开罗到伊斯坦布鲁航线上的常客,而李氏兄妹,也是使用了明国商人的身份登艇的。 事实上,作为明国太子,以及下一任皇帝第一候选人的李立人,刚刚在北安福利哥的伊吉普王国结束了一次与伊吉普王子伊斯拉斐尔十三世之间的秘密会面,作为一个长期受明帝国扶持而几乎在北部安福利哥一家独大的伊吉普,下一代首脑之间自然也少不了平时互相之间的交流。 李虞薇作为此次秘密会面的随行人员,一个是因为太子的太子妃刚刚被人抢走了,她来临时充当女伴的位置,另一个原因就是李立人一直主张明国与伊吉普的联姻,这次带上李虞薇,其实就是顺便推销一下自己的妹妹。 后来他们两人被派遣作为五国峰会的特使,也是因为他们距离欧罗巴地区最近,皇帝也就顺便将这次重要的任务委派给了太子以及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一方面是对自己未来继承人的信任,虽然最近他因为太子妃被掳走的事情而闹得不太好看,但并不能否认他的确是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另一方面,就是在给自己的独女增加资历,老皇帝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便宜了外人,以后大概是要给一个亲王身份,再对外招婿就好,怎么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嫁到蛮荒之地? 因为种种原因,明国如今的皇帝,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也是最小的孩子无时不刻地充满了溺爱,否则在李虞薇前段时间生死未卜,又查出国内有联邦的内贼时,也不会直接干脆地颁下敕令赐死一个位高权重的舰队特务部部长,同样也不会在肖枭抢走了太子妃之后丝毫没有明确地支持太子的表示。 皇帝并非是像李立人想得那样,考验他该如何应对这种情况,而只是单纯地在从某方面报答救回了自己女儿的恩人罢了,只是老皇帝什么都不说,下边的人,也只能兀自猜测,越简单的答案,反而就越容易猜错。 嗯,所谓君心难测,大概就是如此吧…… 飞艇慢慢地接近了南伊斯坦布鲁的机场,突然,沉闷的开炮声从机场不远处的火车站里响了起来,一连串密集的炮弹带着红色的曳光向着远处的打去,落在了某个闹市区内,腾起了大量的烟雾。 “怎么回事?!”李立人趴在舷窗上,紧皱着眉头看着下边的景象,“伊斯坦布鲁,在打仗吗?” “不,”随行的女仆娜塔莉看了看便衣护卫手中提着的手提电话,“从登上飞艇开始,我们就没接到过报告战争情况的电话……” 叮铃铃! 女仆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起来,气氛莫名地有些尴尬。 虽然快要着陆了,但是便衣护卫还是接起了电话,并在听了几句之后,将听筒递给了李虞薇:“小姐,是烛龙,找您的。” “哦。”李虞薇接过了听筒,“喂?晓晓吗?我是沫沫呀!”随后她就与电话那边的胡晓晓聊了起来,似乎在客套了几句之后,胡晓晓觉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报告她们擅自捅出来的篓子,随着她的报告,李虞薇轻松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脸上,然后她的脸色就越来越精彩,就仿佛听到了一件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一样。 末了,她应付地答了几声之后,就默默地挂上了电话。 “哥~”突然,她一把抱住了身边李立人的胳膊,发嗲的撒娇声,直接让李立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干什么!好好说话!”李立人被呛得咳嗽了几声,赶紧把李虞薇的手扒拉下去。 “哥~人家遇到麻烦了啦!帮帮人家了啦!”李虞薇再次不依不饶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快放开李虞薇!你怎么能用这么恶心人的语气说出话来?!”李立人气愤地再次把手臂抽了出来。 “我不管我不管,你不答应帮我,人家就不放开,还要一直这么在你耳朵边说话!”李虞薇娇滴滴的威胁,让李立人气得直咬牙。 “好了好了……”末了,作为哥哥的李立人,还是没能顶得住妹妹的攻势,态度软化了下来,“说说吧,出什么问题了?” “没……没什么啦……”李虞薇带着怕怕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哥哥您……负责一下啦~” 7 巴黎:第一次秘密会议(上) 7 巴黎:第一次秘密会议(上) 峰会使团全部到达,在增加了两节车厢之后,装甲列车顺利地离开了伊斯坦布鲁,正式跨上了欧罗巴的土地。 贝希摩斯一路驶来,基本上没出什么大问题,虽然最先经过的是有着欧陆火药桶之称的巴尔干半岛,岛上的公国之间也时常有大大小小的摩擦,但是好在先锋快线的欧罗巴线并不经过这些前线,毕竟还要靠这条铁路拉动自己国家的工业与经济,所以大家很有默契地,并不会擅自在铁路线附近开战。 这一路也算是平平安安地进入了法兰西帝国的境内,只不过在经过法兰西边境线的时候,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列车在法兰西的边境线,被叫停了一段时间,因为法兰西官方根本就不知道明国人会直接开着一辆装甲列车进入他们的国家,一路过来的国家都没敢怎么说,毕竟是有着帝国侧最强陆上力量名号的列强,八百万钢铁洪流可不是说着玩儿,二战的时候中亚就是这么被人打服的。 但是这套法兰西是不吃的,人家也是帝国侧的列强之一,陆军海军都不弱,虽然人没有明国你们那么多,但是综合实力可一点都不弱于明国,事实上帝国侧的欧陆三列强无论在国土面积还是在人数上都不如明国多,但是纷杂如抽象派画作的殖民地让他们每个国家的海岸线拿出来都要吊打明国那可怜的一截,因此在海军上尤其发达,现在的战场上,可不仅仅是陆上军的力量说了算,毕竟以前战舰不能上天,顶多只能做个移动炮台提供火力支援,现在大家都在天上飞,孰强孰弱,到最后还要看舰队对决。 于是法兰西皇家边境局就相当强硬地以“威胁等级过高”为理由,将这列车在边境上整整扣押了25个小时之久,至于后来为什么再次放行…… 李立人坐在自己的专属车厢中,相当郁闷地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窗外闪过的田园风光,虽然已经临近巴黎,但是田野上的村落与城市依旧稀少,到处都是欧陆特有的自然田园风光,这可要被长安都市圈附近那像是刺猬身上的刺一样密密麻麻的城市看起来心旷神怡好多,而且也比伊吉普那边一望无际的大沙漠要让人舒服。 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为什么? 为什么?! 因为他在短短的几天里,已经连续两次替人背黑锅了,准确的说,是替自己的亲妹妹,亲情也不带这么透支好吧?! 先是在波斯担下了炮击伊斯坦布鲁闹市区的责任,这好歹能用“帮助清剿联邦侧间谍”的蹩脚理由敷衍过去,让波斯没话可说,毕竟明国可要比波斯强多了,量他们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李立人以为,接下来,就好好地享受旅程吧,养精蓄锐,准备在到了巴黎之后,好好地跟那些一同与会的老家伙扯皮,这可是个要费尽心机的事情,绝对轻松不了。 但是呢?现实狠狠地摔了一耳光在他脸上,都把他打懵了。 没经过别人的同意,就开了一辆满是武装的列车来说要入境,而且对面是一个与你自己的国家实力相差不了多少的强国……李立人发誓他当时真的想一个电报打回去,直接把陆军部里提出这个想法的参谋千刀万剐了。 但是人家说了,这真的不是他们的锅,是十八殿下亲自要求的,否则贝希摩斯这种国之重器,就算是女魃部队这种特权机构来要,陆上军都是不会给的。而且如果仅仅是十八殿下来要,他们也不会给,是因为十八殿下说是为了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全考虑,而且太子殿下已经向欧罗巴方面谈拢了,一路过去,肯定会畅通无阻。 wtf? 李立人在心里把肖枭诅咒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小妹虞薇,那是整个皇室的掌上明珠啊,温柔可爱、知书达理的十八殿下,那曾经是全国贵族女子的楷模!然而,自从虞薇从海外安全回国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有些淘气,有些时候也会耍小性子,甚至他连她会偷偷地以老娘自称也清楚地不得了,但是在以前看来自己的妹妹除了可爱还是可爱! 自从跟了那个草民一段时间之后!对!没错,就是从那之后!李虞薇如今的言行已经不能算顽劣了!是可恶啊! 该死的肖……肖什么玩意……肖枭,对!没错!该死的肖枭!这个男人不仅抢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教坏了自己可爱的妹妹,最重要的是,还把自己搞得跟最坏的那个人一样!天见可怜,他可从来都没强迫过柳小蝶什么!婚事是家里互相之间定的,他老老实实地去见了面才发现这是他喜欢的类型,还以为自己幸运地遇上了一个生命中唯一,连以后的那些政治联姻都不再想去碰了,毕竟女人要多少都有,但是挚爱只有一个,而且两个人之间的还算谈得来,颇有契合感。 结果自己连手都没摸几下,就被人给抢走了!而且是混进了舰队内部,正大光明地抢走的,连悄悄私奔都没有选啊! 接连一串事情经历下来,李立人都有些怀疑人生了,我不是个太子吗?还是世界上最强的几个国家之一的太子啊!可最近这他娘的都是些什么狗屎啊! 但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他根本对自己的妹妹生不起恨来,只能默默地把这些让他背锅的锅,都转移到肖枭的身上。 李虞薇毕竟还是自己的妹妹,到头来还是向着自己这边的,当然也不乏她自己看柳小蝶不爽的原因在里边,她就很干脆地把柳小蝶最近写给她的信给李立人看了,邮戳正是在不列颠英格兰的伦敦,连地址都清清楚楚,而且信上也说了,他们最近会在伦敦停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李立人默默地捏紧了拳头,之前因为跟法兰西海关大臣与国防大臣在电话里焦头烂额地斡旋而消耗一空的精力,似乎又回到了他的体内,密会的第二站就是伦敦,而到了伦敦,他倒要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有多厉害,在帝国侧的老巢,他还有什么手段,可以使出来。 ————————————分割线———————————— 列车驶进了巴黎火车站的国宾特殊站台,站台两侧,是并排而立,身穿华丽的法兰西传统军装的仪仗兵,桶形军帽顶端是高高耸起的红白蓝三色帽穗,两边的肩膀宽阔的肩章边缘挂着整齐的银色流苏,紧身的燕尾上衣与白色紧身裤以及高高的军靴,勾勒出这些仪仗兵健美的身材,他们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带着洁白的手套,左手贴在裤线上,右手则整齐地抬在同一个高度,稳稳地拖着崭新的老式仪仗步枪。 出面迎接李立人一行人的,是法兰西丞相布鲁诺-莱菲布勒与皇家国防大臣本-杰努瓦-加尔西拿,由于无论是来客还是接客团的人数都很少,因此一行人乘坐着两辆豪华的雪铁龙加长轿车离开了火车站,向着法兰西皇室专门接待国宾的行宫——爱丽舍宫驶去。 这座位于香榭丽大街尽头,坐落于塞纳河畔的华贵行宫,曾经是法兰西皇帝腓力二十的行宫,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和谈期间做过各国之间互相扯皮的会场,后来遵照腓力二十的遗愿,在在重新修葺之后成为了皇室专门招待国宾级来宾的大别墅。 “好好休息一下,就别出去疯了,晚上还要去参加理查德十九世举办的帝国舞会。”李立人在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前叮嘱妹妹道,“各国大使和本次会谈的特使都会参加,到时候别让我丢脸,还有你要是敢不来,回去我就要求父皇立马把你嫁出去。” “嘁……你会不会威胁人啊?”李虞薇撇了撇嘴,兀自离开了,看着她一蹦一跳正开心的架势,怕不死又要给他惹出点儿麻烦来。 “别忘了,你如果不来我就直接找巴黎的警察局在全城找你!”李立人咬了咬牙,自己的妹妹到底还怕啥,他还是有些心得体会的,“到时候让你直接在全巴黎的媒体面前曝光,顺便也让你那个在伦敦的朋友从报纸和新闻上见识一下你的飒爽英姿。” 正悠游自在着离开的俏丽身影猛地一僵,猛地地回头瞪了他一眼,狠狠地踩着鞋跟走开了。 “呼……”李立人长长地松了口气,开始怀念以前一直跟着他跑来跑去的曾文光来,只可惜最近信亲王正在舰娘的帮助下进行秘密改造,虽然曾文光要求过跟着他来,但是李立人最终还是决定让他老老实实地呆在港里陪他的神姬,这次大改对信亲王来说十分重要,曾文光已经为李立人牺牲了很多,没理由再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再带他出来。 “算了,还是好好准备一下明天要参加的会议吧。”李立人叹了口气,这次的五国峰会是秘密会议,内容都不会向外公布,因此会是相当惨烈的一次战斗,封闭在盒子里较量的多方,无疑都会展现出其最无耻的一面来,政治总是肮脏的,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付出这种道德上的代价,往往可以换来巨大的利益。 他在松软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窗外的景色,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 而这时…… 咚咚咚! 门,忽然被敲响了…… 8 巴黎:第一次秘密会议(中) 8 巴黎:第一次秘密会议(中) 就像男人们来到巴黎之后,必然会去红磨坊看舞女歌星一样,女人们到了巴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到香榭丽去,采购最近新流行起来的服装、饰品与化妆品,以及源自欧罗巴,被法兰西发扬光大的特产——香水。 明国代表团来到巴黎的时候是上午的七点钟,而等他们所下榻的爱丽舍宫,正是在繁华的香榭丽大街旁边,正对着巴黎的母亲河——塞纳河。因此,作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儿,李虞薇自然要拉着胡晓晓一起去逛香榭丽大街上的名品店,尤其是在八点多钟,各个店家才刚刚开门,街道上的游人还未曾多起来的时候。 不过,她们并没有直接从后门出来直行100米开始逛街,而是从爱丽舍宫的总侍务官那里借到了一辆宝石蓝色的雪铁龙四座敞篷跑车,胡晓晓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李虞薇则坐在了后座,她们还要去接一个人。 “晓晓,我们去皇家里沃利大道,我刚刚给安柏打了电话,她和她的女仆会在卢浮宫的喷泉边等我们。”李虞薇靠着后座的左侧坐了下来,她穿了一身鹅黄色,里衬是三层丝绸的短纱裙,头上戴了一顶白色的宽檐遮阳帽,帽子上有能遮挡住她上半面庞的面纱——这是今年新流行起来的款式。 李虞薇并没有带多少东西,一双莲藕一般白皙手臂外套着一对同样是鹅黄色的丝绸长手套,手上抓着一只珍珠小包,而包括补妆盒与金卡在内的全部家当都装在里边,她们要去采购的可是奢侈品,如果只带现金,恐怕要动用卡车才行。 宝蓝色的跑车开出了爱丽舍宫的前侧门,沿着爱丽舍大街转加布里埃尔大道,一直进入皇家里沃利街,就来到了法兰西皇室的居所——卢浮宫。 车子在经过了门口卫兵的检查之后,被放行进入了宫殿前的小广场,转了个弯,在广场中心的喷泉池边停了下来。 一个穿着华丽丝绸裙装,留着棕色长卷发的尖下巴少女,她的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正打着一把小阳伞,与身边穿着古板的老女仆说着什么。 “小安柏!”李虞薇拉开车门跳了出去,直接拉起了椅子上的少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您好,尊贵的永兴郡主殿下。”一边的老女仆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李虞薇在西方的贵族圈子里一直被称为永兴郡主,而不是明人惯称的十八殿下。明帝国皇族礼法,皇族爵位分为亲王、郡王与郡主以及城主三等,与外姓公伯子男相区分。郡主一名,也不再是曾经前代王朝所沿用的,作为太子之女的封号来使用了,而是作为一种分封单位。 皇族分封,为国、郡、城三等,五城为一郡,五郡为一国,封国之地,不得大于两省,内部法度皆按大朝,一国王军卫不得超过两千,一郡军卫不得超过四百,一城则不能超过八十。帝子封爵不超亲王,帝女封爵不超郡主,长子一般封为亲王,领国不超三数,若为太子,在继位后领国要尽归大朝,长女在太子继位后提封亲王,领国不超一数,军卫则可按两国计算,国内法度自行,军队自理,但每年税收都要上交40%,拖欠超过四次,则会强制收回封土。 因此,之所以称呼李虞薇为永兴郡主而非明长公主,或者十八殿下,就是因为李虞薇在明国东北靠海的永兴郡,拥有了一郡的封地,以及四百名永兴卫,甚至拥有自己的近海巡逻舰队,这种兵权在握的状态,是西方的王子公主们所不敢想象的,因此明国的皇子皇女,在帝国侧圈子里的地位,都很高。 “好啦,虞薇,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这么活泼。”被李虞薇抱住的安柏公主微笑着站直了身子,摸了摸李虞薇的脸颊,“真羡慕啊,明明是个东方人,却还是这么白。” 这位安柏公主,是当世法兰西皇帝查理十五世的第三个女儿,也是查理十五世与德意志皇帝康拉德九世之妹夏洛尼斯女大公唯一的孩子,继承了她母亲沉默谦逊的性格,是这一代法兰西皇族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哪怕有两个心思刻薄的姐姐总喜欢刁难戏弄她,她也总是一笑泯然。 说来,李虞薇第一次与安柏相识,就是看不下去的她站出来替受了欺负的安柏出头,并要求法皇惩治了两个刻薄的公主,这才息事宁人。法皇查理十五世也对自己小女儿的这种性格头疼得很,只能寄希望于她在与李虞薇的交往中,能渐渐地开朗、强势起来。 不过很显然效果很细微,虽然她的姐姐已经不敢欺负她了,但她依旧每天微笑着到处做她的老好人。 “您好,波西拉嬷嬷。”李虞薇礼貌地向旁边的女仆回了一礼,然后拉着安柏问道,“最近过的怎么样?那两个贱人有没有再欺负你。” “怎么你每次来都要先问我这句话呢?”安柏有些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巴,“人家也在努力地变强哟……怎么虞薇你每次都是不相信我的语气呀!” “啧啧……”李虞薇站回去了一点,仔细地上下打量了安柏一番,“小安柏,姐姐我一年没见你,你的翅膀又硬啦?要不要在击剑场上比试一下。” “可是……可是我没学过击剑,那是哥哥们的课程……”安柏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果然要变得厉害,就要学会打架吗?看来回头要跟父皇反映一下了呢……” “你啊,开玩笑的听不出来吗?”李虞薇扶着额摇了摇头,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认真啊。 “诶?是开玩笑吗?” “走啦走啦,再不过去,一会儿香榭丽那边的人就要满了,到时候你想被人围观吗?”李虞薇推推搡搡地与安柏一起坐进了后座,随行的波西拉嬷嬷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很友好地与依旧一身戎装的胡晓晓点了点头。 胡晓晓回了个招呼,发动车子,顺着喷泉的边沿转了个弯后,就沿着来时的大路,开出了卢浮宫的前院。 ————————————分割线———————————— 李立人拉开房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金发墨镜年轻女人。 “你好,皇太子殿下。”女人先是鞠了一躬,而后向一旁侧了侧身,“我是您的引导者,负责带领您前往这次秘密会议的会场。” “怎么?会议提前了?”李立人皱了皱眉。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一方面是为了应对联邦侧的间谍,另一方面是……我们,碰到了一点麻烦。” 三十分钟后,巴黎地区,凡尔赛镇。 三辆黑色的标致防弹轿车在凡尔赛宫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这座皇室行宫的四周,已经被大批的装甲部队拱卫了起来,到处都设有临时的检查岗哨,无数的摩托巡逻车在附近的街道上进行着巡逻工作,而整个凡尔赛镇,已经宣布了全天宵禁。 李立人在金发西服女郎的引导下走下防弹车,向着凡尔赛宫的正门走去,与他一同到达的,还有源帝国特遣使官崛内神三郎与德意志帝国驻法大使汉格威尔-冯-施特凡陆上军上将。而在宫殿的大门口驻足迎接他们的人,却并非使团名单中的皇家国防大臣加尔西拿,而是帝国丞相,布列塔尼公爵莱菲布勒,以及当世法皇查理十五世本人。 似乎,不列颠的使者,并没有到场。 “诸位,还请进来说话。”就在所有人都想询问是怎么回事的时候,莱菲布勒上前一步,抢先说道,随后所有人就都在黑衣人的保卫下进入了凡尔赛宫内。 和平厅。 一张小小的橡木长桌摆在大厅中央的山羊绒地毯上,查理十五世坐在首位,右边的莱菲布勒的座位,而其余三位来使都坐在桌子的左侧,施特凡上将坐在最首位,崛内特使坐在末尾,李立人在中间的位置。 查理十五世看了看四周已经坐好了的众人,抿了抿嘴,这才开口,沉声说道:“诸卿……朕,不得不在这里宣布一个极为令人悲痛的消息……” 所有人的面色都为之一愣,虽然早就料到会有变故,否则法皇也不会亲自出面,但是看这声势,恐怕,会是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情了。 “朕,于今天早些时候得到消息,”法皇看了看下手,尤其是坐着别国使臣左侧,“被远介人舰娘部族,称之为深海的怪物,在两日前,已经由联邦的巴拿马水道突破,昨日晚些时分,入侵特兰蒂斯洋的深海分为两支,一支已经攻下了舰娘位于直布罗陀的防线,而另一支……”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止一滞,崛内的脸上已经流露出了悲痛之色,风暴洋的深海扩散,源帝国作为大洋西缘的岛国,无疑是首当其冲的对象,如果不是拥有大和率领的姬神船舰队进行护卫,恐怕他都无法登上这次前来巴黎的飞行快船。 “英伦本岛,与昨日午夜时分,被完全包围了。”查理十五世重重地叹了口气,“如今围困不列颠的深海已经几乎布满了英吉利水道与整个北海,皇家舰队拼尽全力才保证了两岛之间的联系,而原本要来参加会议的马恩岛公爵大人……现在,朕已经无法在地图上找到这个岛屿了,马恩岛,已经整个被深海所占据。” 所有人,都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英伦本岛陷落,就代表着不列颠遍布全世界的殖民地都将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之中,深海入侵的这一个月,所有人都已经初步对这种灾难生物有了一个认识。 第一,深海嗜好杀戮且不知疲倦。一旦确立作战目标,就会持续战斗到力量耗尽为止,这一点应该是尤其令英源两国国感到头疼的一点,因为他们的国土除了本岛,就是在其他地方的殖民地,根本就没有多少所谓的“战略纵深”,换句话说,就是他们没有地方撤退,所有的战线,都必须要完全地维持在原地。 第二,深海拥有强烈的感染性。海中的生物,原本是任人宰割的食物,但是在被深海元素感染之后,就会异化成及其凶猛的猛兽,这些猛兽的体积不仅会大上几倍,而且会疯狂的涌上岸边,向内陆推进,虽然大多数海兽推进的距离都很短,有的甚至只能坚持几千米,但这足以让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国家焦头烂额,因为深海的感染性,海兽源源不断地登岸,可以说只要还有一艘深海徘徊在你的海岸线附近,那么这里的海兽就源源不断,而海兽与深海完全是一个性子,哪怕只有一只,它也会战斗到死亡为止。 第三,空母型深海的防空能力,现在的人类军队无法抗衡。深海从风暴洋扩散以来,对明帝国、联邦以及南麦黎肯区的联邦侧各国都投入了不少的空母型深海,这种深海虽然没有什么火力输出可言,但是自身却携带有大量的深海舰载机,这些舰载机的作战半径足足有1100公里之遥,虽说比不上人类的重型炮艇耐打,但是却灵活无比,空母型深海有意排舰载机进入内陆,只有军事基地级别的防空网才能将其击落,而像是源帝国这样的狭长岛国,整个国土宽度也仅仅只有2500公里,如果被两面夹击,整个国家都要被看光。各地只要有空母型在的地方,其实已经失去了在海面上的制空权,而且就算没有,普通深海那极为变态的防空火力也极难对付。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第四点。 9 巴黎:第一次秘密会议(下) 9 巴黎:第一次秘密会议(下) 第四点,其实也是各国最不愿意承认的…… 就是他们目前的力量,都不足以杀伤深海。 各地的总督可能都想骂娘了……或许,大概已经在骂娘了。 因为哪怕是圣舟都不可能对稍微强一点的深海(比如很普通的战列型)产生哪怕一点点的伤害,她们从最顶尖的主力沦落为了只能打扫战场,清理一下驱逐型跟巡洋型深海这些小角色的小角色。 目前,也只有明英源三国的五艘金色级,还拥有击毁深海的能力,而这些金色级到底是什么,只有舰娘与海雾才清楚。 舰娘与人类的合作,虽说还没有在明面上完全展开,但是几乎所有的正面战场,都是这群性子耿直的舰女人在撑着,源国的东线、明国的东南沿海、伶仃洋上的拦截阵线、联邦的巴拿马水道、地中海门户直布罗陀海峡……甚至在特兰蒂斯洋的南北两端都有舰娘展开的拦截网。 只可惜,从罗生门失守的那一刻起,舰娘就已经不再能阻拦深海在这个世界上的扩散了。巴拿马防线崩溃,南特兰蒂斯洋防线崩溃,英伦本岛被围困……实话讲,伶仃洋上那条投入舰娘力量最多,也拉得最长的防线,如今也已经摇摇欲坠,时不时出现漏洞了,深海入主世界各大洋,似乎已经成为了必然的趋势。 只是,欧皇府与人类各国的谈判依然在继续。 她们提出了十项基本要求: 1.欧皇府将接管世界各地的总督-提督-镇守府体系。 2.总督府、镇守府需要听取欧皇府与人类政府的建议,但拥有政治上的独立性。 3.舰娘有划分新镇守府区域的优先权。 4.人类要帮助舰娘划定新的镇守府港区。 5.人类要帮助舰娘建立起新的建造机、制造机、维修厂与强化工厂。 6.人类要帮助舰娘兴建新的提督学院,由舰娘从人类社会中搜集潜质人才进行培养。 7.人类帮助舰娘组建新的宪兵队。 8.人类要负责解决镇守府每月的基本资源补给。 9.人类与舰娘互相不得恶意伤害。 10.人类不得强迫舰娘参加任何形式的政治斗争。 可以看出,舰娘不想在自己的身上打上不同势力的烙印,然而这一项要求,又是两大不同体制阵线所共同抵制的,舰娘拥有强大的力量,她们虽然被束缚在海面上,却能轻松地击坠圣舟,而且能够轻松出入海障里的云区…… 这种力量,是每个国家的舰队都梦寐以求的,没有人希望放弃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敌人得到这样一支强大的军队,而人类自我毁灭的天性,则注定了这支力量必须要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上,用来毁灭自己的敌人。 舰娘想要融入人类社会,重铸往日的辉煌,就必须要选择站队。而这次的五国峰会,也并不仅仅是各国间商量如何应对深海,同样是为了商讨该如何顺利地收编瓜分招上帝国侧的舰娘。 所以说,政治虽然丑陋,却也必然有利可图。 “诸卿也都知道舰娘提出的要求,虽然有点过分,但是她们的确值得上这个价钱。”查理十五世捋了捋自己花白的胡子,“但是我们也都清楚,是她们自己找上门的,我们可没有理由去收留一颗定时炸弹,宝贝似的放在自己家里。在朕看来,她们的条款,很是霸道,很是不讲道理,所以朕根本就没有办法全部接受。” “陛下说的是,”德意志的施特凡上将点了点头,“我们根本没有一点点利益可得,而且像是我国这样海岸线没多长的国家,主要是安福利哥那边的殖民地要遭殃,实在不行,我们放弃就好,没必要为了几个殖民地就付出这么多的东西。” “事实上,天皇陛下也很反感舰娘的一些条款,包括大和大人都明确地表明了不会完全接受这些条款,”崛内也发言道,“而且在大和姬的领导下,我们的反攻,并不是节节败退的,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坐在这里跟陛下与诸位讲话了,恐怕我连离开本岛都做不到吧?” “尊敬的明皇太子殿下,”一直沉默着的法兰西丞相莱菲布勒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殿下您有什么高见呢?” 李立人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在认真地看着他,似乎真的在等他提出一点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好吧,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高见……”李立人耸了耸肩,从容地说道,“合作还是可以进行下去的,但是条款,就需要改一改了,毕竟我们双方都有分歧,也不用做到百分之一百的合作吧?” “嗯?”查理十五世忽然皱了皱眉,右手的食指扣了扣桌子,“继续说下去,尊贵的殿下,您成功地引起了朕的兴趣。” “既然都不愿意让步,那不如我们就退一步好了,”李立人微微一笑,“她们要地我们给,她们要人,我们也给,她们要资源,我们还是给……但是很抱歉,最好的地方,是我们的;最好的人,还是我们的;资源?这就是我们能提供的所有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不是吗?如果要饿死自己人才能供养得起你们,那这协议不签也罢。” “可是,在条约里,她们拥有优先权……无论是对地,还是对人。”崛内有些不解地提出道。 “既然在人类的社会里生存,那么基本的法律还是要遵守的吧?”李立人双手交叉支在鼻子底下,“地可以给你,但是拥有土地的人不愿意卖给你,这我就管不了了吧?同样,你看中的人,真的愿意到你的那所学校里学习未来怎么出去送死吗?我们从来都不强迫你,但是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自己来找我们跟深入地合作嘛。” “甚妙!”查理十五世抚掌大笑,“殿下真是有乃父当年的风采,将来,必成大业!” “说的也是,是我们这些老头子自己想差了。”施特凡上将笑着点了点头,“先诱敌深入,在慢慢地吃下去吗?殿下真不愧是是名正言顺的明皇太子啊!” 这时,和平厅的大门被人打开了,一个陆上军少校快步地走进来,在丞相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莱菲布勒的脸色在瞬间就变成了铁青色。 “怎么了,莱菲布勒卿,出什么变故了吗?”查理十五世发觉自己的爱卿面色不对劲,急忙问道。 “陛下,”莱菲布勒站起来,很艰难地对查理十五世说道,“芒勒与亚眠之间的防空线被突破了,如今正有两中队的深海舰载机向着巴黎过来,根据陆航幸存飞行员的叙述,应该是战斗机与轰炸机!” ————————————分割线———————————— 巴黎,香榭里大街。 虽然后备箱里已经装满了两位公主采购的东西,但是李虞薇还是决定在吃完午饭之后,继续去转左侧那些还没有看完的商家,毕竟在香榭丽大街上的商家,各自有各自的特色,不存在所谓重货的可能性,甚至连风格都不可能相同,更不要说一样的东西。 她已经有一年多没来过巴黎了,自然要在这里好好地逛一逛,然后晚上跑到卢浮宫与安柏一起住一晚,哥哥就算发动全巴黎的警察媒体,也没人敢跑到皇宫里去调查吧?至于那场舞会,翘掉就好了,他才不管李立人想什么呢。 她们最终选择了一家街边的咖啡店,西方人不重视午餐,因此大部分的餐馆中午都不会开门,要到了傍晚才行,不过既然是公主,那么哪怕是中午在巴黎的咖啡店里,同样能吃到她们想吃的所有东西,李虞薇甚至直接点了扬州炒饭,咖啡店的老板则笑嘻嘻地从隔壁明国餐馆借了一个大厨过来,最后亲自恭恭敬敬地将炒饭端上来。 “嘛,虽然味道比我家里的要差不少,”李虞薇咂了咂嘴,将盘子向对面正品尝着鱼子酱的安柏那推了推,“不过做的还不错,小安柏你尝尝,喜欢的话我从家里派个御厨过来专门做给你吃。” 老板的和大厨在一边心里暗自嘀咕,我们要能弄出和殿下您家一样的口味,就不用在这个地方开店啦! “那我就尝尝咯!”安柏捏起汤匙,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然后同样小心翼翼地放进了嘴里,嚼了嚼,那动作就像一只胆怯的小松鼠一样可爱。 “嗯!很好吃哦!”安柏的眼睛一亮,由衷地赞叹道,“明国不愧是世界美食之乡,竟然能将普通的大米与鸡蛋这种普通的食材做成如此美味的食物!” “那可是……”李虞薇得意洋洋得炫耀到,“老娘家里研究这些吃法的时候,你们这边还没有国家这一说呐!” “嗯,太好吃了!”安柏又挖了几勺,美美地嚼起来,“虞薇你真是坏人,中午吃这么多,恐怕我我又要长胖了!” “你看你瘦的那样,我都能一只手把你提起来了,”李虞薇撇撇嘴道,“让你长点肉,说不定还是为你好呢!” “嘁,我才不要长肉肉!”安柏一撇脑袋,不高兴道。 突然,李虞薇莫名地打了个激灵,似乎有什么危机要来了,从伶仃洋那里开始,自己的直觉似乎就越来越准了,她猛地站了起来,不安地看向了她直觉的来源——天空。 与此同时,仿佛是在确认她的答案一样,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响了起来…… 10 欧陆飓风(上) 10 欧陆飓风(上) 凡尔赛宫和平厅内,所有人的面色都很凝重,李立人更是恨不得赶紧回到巴黎找到李虞薇,好带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诸君,不要惊慌。”查理十五世沉着地说道,“虽然事发突然,但是朕并非没有想到过它们越过防空线之后的情况,军队已经做出了相应的对策。要知道朕的家眷,也全部都在巴黎,朕不会拿他们的性命当做儿戏。” “是吗?”李立人盯着查理十五世的眼睛问道,“刚刚您明明还在为空母型那可怕的空中战斗力呃感叹,为什么现在却自信无比呢?” “这就要说道这次会议的另一个议题了,”查理十五世微笑着摊了摊手,“相信诸位,也都不是空着手来的吧?毕竟我们不仅仅要考虑如何制约舰娘,同样自己手中也要有能够威胁到深海的手段啊。” 李立人点了点头,他的确带来了不少东西,比如那列贝希摩斯号装甲列车……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装甲列车上装载的人。 明帝国不愧为不诚意满满,毕竟他们拿出来的,是刚刚才完成量产的第二代战姬,这些战姬已经接受过了与深海之间的实战,她们像舰娘一样对于深海元素有着很强的抵抗力,而且能够爆发出媲美一般巡洋型舰娘的战斗力——也就是说,第二代战姬的每一个,都要相当于一艘普通的圣舟,而她们所消耗的资源,可是远远小于一艘圣舟的。 不过,女魃部队,在编制上,是陆上军的特殊部队,当初确定编制之后,明国的陆上军几乎把她们当做了陆上军崛起的希望,如今也算是终于有了回报。 陆上军不同于舰队,人类与深海开战以来,舰队就几乎没靠过岸,或者是在天上,或者是在海上,跟在舰娘的屁股后边捡漏,压根就没有什么压力,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帮助陆上军清理一下海滩上的海兽潮,要是碰到战事不顺,他们才不管岸上人是死活。可怜陆上军不仅要抵御兽潮,还要努力地将兽潮硬生生地推回去,否则舰队没有地方停靠补给,上面要向下问责。 但是他们面对的却不仅仅是杀之不尽的海兽,还有一直在陆地上力求扩张的自由明国,自由明国没有圣舟,而舰娘也没有把他们当做一个合法的国家,因此没有去帮助他们守护海岸线,这就导致自由明国的陆上力量一直在后撤,一直撤到海兽达不到的位置为止。 而这样一来,他们的国土就变小了,而此时平日里一直作为抵抗主力的明帝国陆上军正在忙于消灭海兽,用于防备他们的力量少了三分之一,因此他们就毫不客气地再次向西北推进占领足足了四个省,几乎就要将明帝国南北剩余的国土完全分开了。 面对上峰的问责,哪怕陆军统帅部的元帅们再抱怨,也改变不了反击的命令,因此陆上军自打那时开始,就一直在双线作战,伤亡数量也是急剧上升。人类不同于普通的海陆生物,在感染了深海元素之后,就会像被瞬间完全烧焦了一样,变成一堆黑色的沙子,好在这种黑沙不会再二次感染。 也就是这时候,胡晓晓作为第一代战姬的第一人出现了,中央统帅部决定将女魃计划和恭亲王从舰队中独立出来,编制为女魃部队,暂且挂在了陆上军的名下,也好堵上那些一直在喊苦叫冤的陆上军元帅们的嘴。 “我们带来的力量,说不定会让在座的各位,大吃一惊。”李立人很自信地说道,知道了实战结果之后,说起话来底气就是足。 “是吗?那朕倒是拭目以待了。”查理十五世笑了笑,说道。 “皇帝陛下托我带来的,也是能够革新这个世界的力量。”施特凡上将点了点头,从身边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只文件夹,站起来双手递给了查理十五世。 “哦?竟然是这种东西?”翻看了一会儿,查理十五世将文件夹递给了身边的丞相,“莱菲布勒卿,麻烦你去派人影印出三份来,这个东西我们一会儿再好好讨论。” “陛下,”崛内也开口了,“经过了内阁与天皇陛下之间的讨论,我们征得了大和姬的同意,决定共享出能够杀伤深海的特效炮弹配方。” “征得了大和姬的同意?”查理十五世似乎很轻蔑地笑了笑,“敢问这是天皇做出的决定,还是你们家的姬神船大和做出的决定呢?” “这……”崛内的脸色有些僵硬,欲言又止。 “其实,那个女人的动作,我们几个国家都有关注,”查理十五世不在意地撇了撇嘴,“虽然我们不敢相信,但是她已经做到了,也就不用再藏着掖着。能够在一个庞大的帝国内悄无声息地发动政变取代你们天皇的实权,就已经说明了她的能力,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崛内没有说话,只是讪笑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不过既然大家都已经露底了,朕,也不甘落后,其实之所以朕有那么大的把握能够击退深海的舰载机,也是因为如此。”查理十五世招了招手,刚刚回来坐下不久的丞相莱菲布勒也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只文件箱,打开来,取出了五枚文件夹,分发了下去。 “这就是,朕的底气!” ————————————分割线———————————— 巴黎市郊,神圣查理三世军用机场,一架架崭新的“银鸟”被拖车从机棚中拖了出来,一排排整齐地停在了跑道边的停机坪上。 这些银色的大鸟不同于一般的陆上军战斗机,看起来要比那些“小鸟”沉重得多,从外形上看看来,就像是一支圆滚滚的雪茄上插了一对水平的长梯形翼,翼端则挂有一对炮弹形的副油箱,垂尾则在尾翼的中段,从正面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十字。 最重要的就是,这架飞机,没有螺旋桨,在它的前头与尾端,各有一个大大的黑色洞口,如果肖枭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认出,这根本就是第一代喷气型战斗机啊! 在机翼表面与尾翼上,都绘有代表了法兰西皇家陆上军的王冠雄狮标志,而在机身的一侧,则涂有飞机的编号,以及一行黑色的花式法文——ouragan-oiseau,翻译成汉文也就是“飓风鸟”。 第一批次的两架战斗机被拉上了不同的跑道,飞行员熟练地启动了引擎,尖细的轰鸣声伴随着引擎运行的功率升高而升高,一簇淡蓝的纯色尾焰从尾部的喷射口喷射出来,而前方的进气道同样也快速地向内吸收着助燃空气。 两架最新式的md450“飓风鸟”战斗机,几乎在同一时刻放开了前轮的刹车闸,在跑道上越来越快地滑行起来,随后在跑道的末端猛地一抬机头,成功地飞上了天空。 “龙巢,这里是α-1,α-1起飞成功。” “龙巢,这里是α-2,α-2起飞成功。” “这里是龙巢,α小队,全部起飞成功后立即前往g169方向,击溃突破亚眠一带防线的深海敌机中队。β小队,在全部起飞成功后,前往f452方向,击溃突破芒勒一带防线的敌机中队。” “α小队明白。” “β小队接到命令。” …… 两个小队共十二架飞机迅速地从神圣查理三世机场起飞后,分为两个方向,前往拦截进犯的深海舰载机。 此时,巴黎的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在向各处的防空洞跑着,但是自从二战之后,巴黎地区已经有很多年没有遭受过空袭了,因此很多防空洞都已经老旧不堪,甚至有的防空洞,连门上的锁都已经锈死了,警察们只能在尽量在维持门口秩序的同时,从消防队调来高压水切割器切割大门的门锁。 一辆宝蓝色的雪铁龙跑车正迅捷地蹿行在拥挤的马路上,胡晓晓冷静地躲避开一切前方的障碍,坐在副驾驶上的老女仆也一扫刚刚的慈祥与古板,变得冷静而警惕。李虞薇坐在后座上,抱着瑟瑟发抖的安柏,无所畏惧的看着前方。 开玩笑,老娘伶仃洋上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一次小小的空袭,算得上什么? 宝蓝色的跑车在经过圣奥诺雷路爱丽舍宫门口的时候,一个青色的身影直接从道边蹿上了车尾,让老女仆直接一惊,回身掏出了手枪就要开枪。 但是她的手腕被一边正开着车的胡晓晓猛地抓住向上一抬,这一枪就打到了天上。 “别紧张,是自己人。”胡晓晓平静地说道,而此时老仆妇也看清了趴在车尾上的那个身影——是一个穿着一套青绿色紧身铠的妙曼身形。 “雯青姐来啦。”李虞薇微笑着看了看身后的人,说道,“真羡慕啊,你们这身盔甲,真是太让人羡慕了呢。” 羡慕? 面罩下的丁雯青兀自咧了咧嘴,这可不是什么好羡慕的事情,经过了科研组的改进之后,33.5%的改造成功率虽然着实不低,但是在那之后仅有3.5%的适应成功率,可是一个用人命堆到精准的数字。 “晓晓,我们直接去火车站吗?”李虞薇向前面的胡晓晓问道,刚刚她们没有在爱丽舍宫停下,显然胡晓晓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计划,而现在巴黎这么混乱,她们貌似也没什么别的地方可去。 “没错,”胡晓晓点了点头,“那里,毕竟是现在全巴黎,最安全的地方。” 11 欧陆飓风(中) 11 欧陆飓风(中) “小伙子,还想飞得更快吗?” 这句话,就是弗洛尔与“飓风鸟”结缘的最初契机。 弗洛尔-弗朗斯是法兰西皇家陆上军航空兵第337空中骑士团的一名中校飞行员,同样是一个很普通的平民,大学毕业时恰逢法兰西与意呆利之间日益紧张的边境冲突,没有称心如意的工作可寻,弗洛尔就志愿参军,并且由于身体素质达标,成为了陆航一名普通中尉飞行员。 接下来的一年半,他是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度过的,然而他们这一批飞行员,由于临近战争,教练们决定使用极为激进的训练方法,因此在训练中所使用的是极为落后的双翼螺旋桨式战斗795,这玩意儿经常性地在训练中空中停车,而教练们也压根儿就不跟你上天,出了状况,只能自己负责。 弗洛尔失去了很多同伴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但是他却顽强地从这种高强度训练当中活了下来,在训练的整整6500个小时的飞行中,他曾经5次遭遇空中发动机停车、9次燃油泄漏、1次起落架损坏与2次机翼断裂。 凭借着他极为强大的飞行天赋与胆大心细的性格,他几乎未曾在任务中受过特别严重的伤害,参军一年,共遭遇过两次重伤,却幸运地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与暗伤。 一年后,他们这批被赶着上天的老母鸡,已经变成了能够在天空上生存不短时间的小白鸽了。 而后,法兰西与意呆利的边境战争,就全面爆发了,自然而然,这些就是训练后被用于打仗的小白鸽们,就直接被拉到了法意边境,扔上了战场的天空。 此时此刻,弗洛尔与他的战友们所驾驶的已经不是毛病百出795,而是当下最新锐的活塞式螺旋桨战斗机gaulois-008“战斧”。 显然,意呆利的那些落后的doppio39式没办法对战斧进行很好的压制,而这些早已经习惯了空中各种意外的小白鸽,在因为战斗经验不足而失败了仅仅几次之后,就爆发出了令人极为吃惊的战斗力,600多公里的空中战线上的这段传奇一般的区域,法兰西的小白鸽们在短时间内就大获全胜,甚至还帮助陆上部队对敌人进行空中压制。 这支混杂着平民、贵族甚至外国移民的新兵部队,在边境作战胜利后集体被法皇册封为骑士,成为了法兰西皇家陆上军的第18个空中骑士团,代号337。而其中最为优秀的弗洛尔-弗朗斯上尉,也因此成为了这支骑士团的团长,晋升为少校。 在接下来的对意战争中,第337空中骑士团屡立奇功,甚至单枪匹马地在夜色的掩护下成功轰炸了意呆利王国的首都罗马,并成功返航,无一人丧生。这次轰炸也使得意军的陆上战线从此一蹶不振,节节败退,最终法军将战线推到了距离罗马仅有12公里的郊区,迫使意呆利国王阿方索十七世签订了投降条约,并将一直附属于意呆利的斯维泽兰公国割让给了法兰西,并且还付出了他们在安福利哥的三块殖民地,这才停息了战端。 然而,在这次战后,就是长久的和平,十年过去,再也没有重大的战事发生,像巡逻边境这样的小任务自然不会让377这样的王牌部队出动,他们除了在国庆节上进行特技表演之外,就再也没有了别的事情需要去做了。 十年的时间足以让许多人心灰意冷,他们之中有很多人在参军时就已经30多岁了,十年之后迈入不惑之年的骑士们,身体的素质已经开始下降,他们有很多人,已经再也不可能像曾经那样肆意地在天空上翱翔了,只能顺从大自然的规律,从第一线上退下来,在地方的政府机构工作,亦或是有自己的家族产业,就直接回家颐养天年去了。 弗洛尔23岁参军,如今他已经34岁,虽说正值他人生的巅峰时期,但是却渐渐也有力不从心的趋势。而十年下来,骑士团里继续陪伴他飞下去的人,也已经不多了。 弗洛尔一直以来就有一个梦想,他的名字,是拉丁文“闪电”的意思,他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像父母给予自己的名字一样,非得像闪电一样快。 但是就目前来看,飞得越来越快的,还是海航的炮艇,但是他并不喜欢那些完全用推力推上天空的玩意儿,驾驶着战斗机,像风的战士一样翱翔才是他喜欢的。 而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深海来到了这个世界。 第337空中骑士团再次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战场,而这次他们所要面对的,却是完全压制人类科技的深海舰载机,这些怪物明明使用的是与他们完全一样的螺旋桨推进,却能够做出无数能让纳维(法兰西著名空气动力学家,气动学完善与发扬的贡献者之一)从坟墓里气得爬出来的超限机动,哪怕是337这样王牌都束手无策,更不要说那些和平时期才刚刚飞行了不到5000小时的小菜鸡们。 比斯开湾海战,让法兰西西疆的海滨防空阵线退守如今的图卢兹-雷恩线,而在不列颠本岛被围困之前,深海的空中力量又顺便将法兰西北疆的防空线从雷恩-勒阿弗尔-布洛涅打回了芒勒-亚眠。 第337空中骑士团在比斯开湾大空战之后,原本的159人,已经剩下了不足90个,但是这次不仅仅是西边,就连北边的防线都被迫回守,弗洛尔决定他要在一次踏上战场,不能让广大的腹地任由深海的轰炸机蹂躏,虽然那时人类根本无法企及的力量,也要再次一搏,大不了,就直接魂归长空而已。 但是337团的驻地,已经没有飞机可用了。 就在弗洛尔与一众战友正在为无法守护家园而困扰颓废的时候,陆航的领导者,陆上军统帅部的牛凯斯元帅找到了弗洛尔。 “小伙子,还想飞得更快吗?” “想。” “那就跟上我的脚步,我们受够了气,现在要打回去了!” ————————————分割线———————————— “α-1,前方70km处发现大面积电磁干扰区,重复一遍,α-1,前方发现电磁干扰区。”弗洛尔飞行头盔一侧的耳机听筒中传来了前方侦察机的汇报。 “明白,α-5,α-1已接到汇报。”他随即将无线电频道旋钮调到了小队频道上,“α-小队,a3队形,准备进入超音速巡航。” “α-2,已收到命令,开始进入队形位置。” “α-3,已收到命令,开始进入队形位置。” “α-4,已收到命令,开始进入队形位置。” “α-6,已收到命令,开始进入队形位置。” 五架飞机各自拉开了一定的安全距离,并以弗洛尔所驾驶的1号机为中心展开了一个∧形阵。 “各机注意,开启火控系统,随时准备突入交战。”弗洛尔一边下着命令,一边将操纵杆上遮盖着射击按钮的红色盖子扳开,“各机,进入超音速巡航状态。” 左手握着的马力阀门渐渐地推到了最顶端的红线区域,md450尾部的尾焰逐渐由刚刚的赤红色变为纯正的蓝色,眼前的视界在快速地倒退,弗洛尔感觉自己的整个身子都被死死地压在了座椅的靠背上,一圈白色的气流层逐渐再机头的部位出现,最终,那个白圈在微微地滞留了自己的座驾一下之后,被猛地甩到了机身中部的位置,就像是给这只银色的大鸟穿上了一条白色的芭蕾舞裙。 真是奇妙的感觉,刹那间这个世界变得寂静无比,只有面前高速向后倒退的景色,五架战斗机带着乳白色的尾迹与尖啸声快速地奔腾在篮天之上,一往无前地向着前方的战场赶去。大家都安安静静地,频道已然开着,弗洛尔只能听到其他人安静地呼吸声。 我做到了!弗洛尔在心中呐喊着,我,成为了一道闪电!银色的,闪电! 加上副油箱的储油量,md450的作战半径也只有可怜的200km,幸亏深海的舰载机速度不慢而且极为持久,恰好进入了md450的极限作战半径中。 短短的3分钟,副油箱的航空煤油被消耗一空,机翼两端的炮弹形副油箱被抛下高空,战斗机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进入了正常速度。 而在小队前方不到500米的地方,正是深海那黑压压的舰载机中队,在十二架螺旋桨式战斗机的中间,保护着的是两架目测翼展长达150m以上的巨型三角形轰炸机,黑色的机身上有着繁复的纹路,散发着幽幽的紫色光芒,让所有进入作战空域的战斗机飞行员都打了个寒战。 150m翼展的巨型轰炸机,还是两架,如果让它们到达了巴黎上空,恐怕法兰西的首都,就要从历史上被抹去了吧? 但是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多感叹了,因为已经有六架黑色深海战斗机脱离了编队,首先向着刚刚到达的α-小队这边飞了过来。 “各自为战!”弗洛尔大吼了一声,他的战斗机就已经一马当先地冲散了飞过来的机群,迅速地兜了一个圈子之后,成功地绕到了深海战斗机群的身后。 战争,一触即发! 12 欧陆飓风(下) 12 欧陆飓风(下) 银色的机身在空中划过精准的轨迹,如同一只待捕的鹰隼,稳稳地锁定在了一架深海战斗机的尾部。 弗洛尔的手稍稍地有些颤抖,超机动过载带来的不适感仍旧未能消散,但是他还是猛地按下了开火钮。机头的两挺23mm机炮喷吐出愤怒的火光,直接将战斗机机身左侧机翼的螺旋桨与尾部装甲掀飞。 深海的螺旋桨式战斗机与人类的螺旋桨式战斗机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是一种双发后置型的战斗机,而且在全身都覆盖了极为结实的装甲,虽然并非不可毁灭,但是20mm以下的机炮都没有威胁性的,因为它们根本就没有驾驶舱,所以这种装甲几乎覆盖了战斗机的全身,在弗洛尔一众人还在驾驶活塞螺旋桨式战斗机的时候,都是极为棘手的。 并非是螺旋桨战斗机无法装备更大口径的机炮,只是更大的口径就代表着更重的弹药,螺旋桨引擎能够推动的起飞重量是有限的,想要更大口径,就要放弃更多的弹药,甚至是燃油。 但是即便如此,人类的战斗机依然在各个方面相较于深海有差距。 现在,装备了喷气式引擎的空骑士们终于可以报当年的一箭之仇。 23mm钨芯穿甲弹轻松地撕开深海战斗机的后部装甲,但似乎对于它的战斗力依旧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有滚滚的浓烟从后方冒出来,但战斗机的攻击频率依旧迅猛。 “还是得打它们的螺旋桨!”弗洛尔在频道中大喊道,“这些怪物,没有驾驶舱和油箱之类的弱点,只能打它们的腿!”眼尖如他,甚至发现那些已经被撕破的甲片,竟然有渐渐恢复的趋势! 弗洛尔猛地一拉阀门,打开了减速板,他的座驾在空中为止一滞,让他在即将超过深海战斗机的时候再次落后,只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按下开火钮,而是拉出了另一个把手,向后一拉。 机翼下挂载的火箭巢被激活了,九个圆洞内接连射出一枚火箭弹,将面前的深海战斗机的右翼瞬间炸成了碎片。 这架倒霉的深海战斗机冒着黑烟坠下了高空,单靠左翼与螺旋桨就无法保持继续飞行了。 “恭喜啊,α-1,拿下第一架了!”频道里传来了其他人的祝贺声。 “别松懈,这可是群难对付的疯狗。”弗洛尔叮嘱了一句,随后放下减速板,再次提速,在天空上划过一道大大的弧痕,直接向着轰炸机本阵冲了过去。 果不其然,第一架深海战斗机的坠毁,似乎是提升了其余战机的凶性,α小队的其余人都与剩下的五架战机缠斗在了一起,深海战机擅长狗斗,哪怕空骑士们更换了更加趁手的强力座机,但依然无法放松精神,因为对面的敌人经常会做出一些十分不科学的机动,从刁钻的角度进行攻击。 而剩下的六架战斗机也脱离了护航位置,直接一股脑地向着弗洛尔的一号机冲了过来。 “来得好,你们这群怪物!”弗洛尔大吼着,将座驾向右侧一拉,斜着做了一个滚筒机动之后,趁着螺旋桨机反应慢的劣势,从侧面包抄过去,此时对面的深海战斗机正在天上排成一列斜纵队,似乎想要靠一轮机炮齐射干掉弗洛尔,而弗洛尔的一号机这时候已经是机腹朝天,他倒吊在驾驶舱中,按下了操纵杆上方的红色开火钮的同时,也扣动了操纵杆前方的一枚红色扳机。 这次开火的不仅仅是机头的23mm机炮,还有装载在机翼荚舱内的37mm大口径机炮,23mm高爆弹与37mm曳光穿甲弹狠狠地钉在一排六架深海战机的上表层,引起一阵剧烈的爆炸。 银色的一号机再次倒吊着向右盘旋,最终改为垂直向上飞行,而受到了攻击的深海战斗机也如同马蜂一样一哄而散,向着不同的方向包抄向了向上垂直飞行的md450。 “差不多都跟来了吧?”弗洛尔一边动了动操纵杆让垂直上升的战斗机旋转一周,一边用左手扳了扳机舱前的后视镜,看了看后边的景象。 果然,六架深海战斗机很有条理地从六个不同的方向跟了上来,精密如同机械。 “可惜了,机械是没有自己的思想的,”弗洛尔笑了笑,“而且大多数时候,机械需要人指出,才懂得什么是错误。” 眼看着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达md450的极限高度,机翼表面已经开始生出冰花,深海战斗机也快要将进入开火距离,弗洛尔再次故伎重演,减速板猛地打开来,高速飞行的机身狠狠地一滞,巨大的惯性让他的胸膛被安全带累得生疼,感觉肺叶中的空气都快要被挤完了。 他的右手轻轻一扳动力开关,md450的发动机瞬间熄火。 银色的大鸟如同一个失去了灵魂的天使一样垂直地从天空上坠落下来,快速地掠过了深海战斗机的身侧。 “leverrouige……etdetir!”弗洛尔微微一笑,同时按下了手中的扳机与按钮。 六架深海战斗机在几乎快撞倒一起的时候才堪堪改平方向,但这时它们最脆弱的屁股却门户大开,统统被锁定进了弗洛尔的射击瞄准面板中,攒动的火舌成功地击毁了三架战斗机的螺旋桨,而失去了平衡的战斗机则直接撞击在了一起,成为了天空上的一朵大烟花。 “bonvoyage~”弗洛尔俏皮地朝着那朵大大的“烟花”摆了摆手,随即努力地让机身在空中恢复姿态,虽然依旧在快速地旋转下坠着。 “α-1,α-1,你的状态看起来可不太妙啊!需要帮助吗?”频道里传来了僚机α-2的询问声,他可能刚刚结束了一场战斗,声音里还带着剧烈地喘息声。 “不用管我,完事的人都去攻击那两架大家伙,不要吝惜你们的火箭弹!”弗洛尔回绝了他的好意,只是机身依旧在下坠,他刚刚发现了一个大概挺了不得的问题——经过刚才的剧烈战斗,貌似引擎打不着火了…… “该死的……怎么可能放弃啊,这可是极为珍贵的宝马呐!”弗洛尔不信邪地一遍遍开启着动力开关,通过仪表上的读数,他发现了问题所在——油箱被冻上了,刚刚在高空的熄火虽然对于攻击来说很奏效,但是失去了引擎的高热,油箱内的航空煤油,直接被冻住了,虽然现在他已经打开了解冻器,但是依照这个速度坠落下去,恐怕在解冻油箱,引擎重新打火之后,他距离地面会相当近。 粗略计算后,可能会有25米的富余,25米,这个高度,在高度表上已经显示不出来了。如果不跳伞的话,迎接弗洛尔的,似乎之后半分钟后的机毁人亡。 “不会放弃的,我可是闪电,我可是空中的骑士!”弗洛尔紧紧地盯着油箱的温度表与另一边的高度表,“不能放弃,不能放弃,不能放弃……” 高度表上的指针正快速地一圈圈转动着,从刚刚的2000多米迅速地向着100米的极限高度逼近着……突破100米之后,就意味着他连跳伞逃生的机会都失去了! 还好下方是广阔的原野,哪怕他坠毁在了这个地方也不会砸到什么…… “α-1,你怎么了?跳伞!快跳伞啊!”上面的同伴显然也注意到了弗洛尔绝对不正常的状态。 “驳回!”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紧盯着两个仪表,“我是空骑士,只要还有高度,我就不会放弃!” 终于,高度表跌破150米,而油箱也终于进入了正常工作温度! 咔擦,他按动动力按钮,身后的引擎再次发出了强烈的轰鸣声,他猛地将动力阀直接推到了音速极限。 纯蓝色的火舌从黑洞洞的喷口中喷吐出来,在突破100米极限的时候,飞机依旧在下坠,高度表上的指针转到了尽头,高度,指示为零! 机身下坠的速度终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最终在引擎的强力喷射,以及弗洛尔小心翼翼地襟翼操作下,稳稳地停留在了距离地面还有两米高的地方。 39秒之后,推背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弗洛尔也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再次从死神的手中,硬生生地夺回了自己的性命。 13 姬神(上) 13 姬神(上) “α-1,我们接到紧急命令,不能陪你到博伟降落了,”弗洛尔的耳机中传来了α-2的声音,“接到了紧急命令,芒勒那边的β小队被全数击破了!” “怎么回事?!”弗洛尔愣了愣,“为什么我没有接到通讯?” “由于你的油耗过高,指挥部将我暂时提升为队长,”α-2答道,“上峰说了,让你在博伟加满油之后,立马回援,芒勒那边的战况比我们要晚展开几分钟,深海战斗机应该接到了我们这边的战斗情况,我们的信息恐怕是被敌人分析了,因为芒勒那边的幸存者汇报说,他们所有人都是在刚刚进入战斗空域的时候,直接被蜂拥而上的敌人从空中撞击下来的!我方的六架飞机全数坠毁,驾驶员幸存三人,而它们却仅仅坠毁了三架,轻伤两架,重伤一架,轰炸机更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深海战斗机皮糙肉厚,哪怕是md450也顶不住它们的全力一撞,一换一的方式直接进行撞击,对于深海来说是占便宜的。 早在螺旋桨战斗机时期,并非没有击坠深海战机的情况发生,往往王牌飞行员的能力并不会被什么样的机种限制,他们哪怕是开着破旧的教练机都说不定能打下敌机来。但是深海的却有着一种极为令人恐惧的信息传递方式与进行学习的速度,往往被击坠了一架之后,它们整体的应对方式就都会改变,因此往往上次奏效的招式,就不再会管用了。 这次,它们大概是察觉到了md450的弱点,虽然在速度上有所不如,但是在防御上人类依旧是短板,只要在迎头而来的时候,抓紧机会进行撞击,基本上就能将来犯的人类悉数消灭。 “再见了,α-1,”α-2将座驾凑到了一号机边,在驾驶舱中向弗洛尔敬了个礼,“恐怕会有一场恶战等着我们吧?你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人,如果次已经这是诀别,请一定要记住为我们报仇!” 参与到飓风鸟计划中的所有驾驶员,皆为法兰西各地的王牌空骑士,全员都是经受过比斯开湾大空战的深海舰载机洗礼之后活下来的人,他们是对深海最了解的一批人,也是最无奈的一批。 但是无疑的,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vivfrance!(法兰西万岁!)”弗洛尔郑重地回了一礼。 “vivfrance!”α-2点了点头,带着α小队加快速度离开了这片空域。 巴黎,火车站。 宝蓝色的跑车一个甩尾停在了贵宾入口的门前,而此时的火车站空无一人,所有人都已经按照指示与引导前往避难处避难了,只有一个似是在检查的巡警拦在了五个人的面前:“火车站已经封锁了,请诸位立即前往附近的防空洞避难。” “我们是……”李虞薇刚要开口说话,老女仆波西拉则上前一步,出示了她的证件,“皇家对外安全局办事,警察先生,请管好您的本职工作。” 巡警扫视了一眼证件,心中一惊,立马让到一边,敬礼道:“非常抱歉,波西拉上校阁下。”说罢就立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很抱歉打断您说话,郡主殿下,”波西拉转身歉意地鞠了一躬,“刚刚发布的应该是全等级性质的避难警报,哪怕您与安柏殿下贵为皇族,也不能免俗,同样需要按照引导立即避难。” “不不,是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李虞薇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还要感谢嬷嬷您呐,现在我们就快进去吧,贝希摩斯号就停在特别站台边上。” 几个人穿过了大厅,经由f入口进入了特别站台,罗塔尔则早已一身装甲等在了站台上,她已经通过内部频道得知了李虞薇一行即将到来的事情。 李虞薇在罗塔尔的搀扶下登上了舱门,回过身对着身后怯生生的安柏伸出了手:“来吧,小安柏,姐姐可是能拍着胸脯跟你保证哦!这里,就是现在全巴黎最安全的地方了!” “最安全?!”安柏伸出了手,然后就直接被李虞薇拉了上去,“这里比卢浮宫下面的安全屋还要安全吗?” “放心吧,小殿下,”罗塔尔大大咧咧地挠了挠后脑勺,“只要我们在这里,你们想死掉都是很难的!”说罢还自以为很帅气地伸出右手竖起了大拇指。 “梼杌你这个姿势真是土爆了!”丁雯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列车的车顶,耷拉着两条细长的美腿,对着下面敦实的罗塔尔嘲讽道。 “嘁,像你这种小家子气的女孩子,又怎么会懂得我们这些汉子的帅气之处?”罗塔尔很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将夹在腋下的头盔戴在了脑袋上,看向了身边还未登车的胡晓晓,“大姐……烛龙,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第一步很简单,”胡晓晓纵身一跃跳上了列车的车顶,“我们需要把贝希摩斯开出去。” “诶?离开巴黎火车站吗?”罗塔尔敲了敲脑袋,“可是啊,大姐头,我们前边的轨道,好像被别的车厢给挡死了。” “很难吗?”胡晓晓头也不回地向着前段的无窗车厢走过去,“贝希摩斯,送来都不是必须在铁轨上,才能开动吧?” “呃,要动用那个模式吗?”罗塔尔很为难地摊了摊手,“可是啊,大姐头,我们如果真的直接把贝希摩斯开出去的话,这个巴黎站,恐怕要毁掉三分之一啊。” “可是如果我们开不出去,恐怕整个巴黎城都要完蛋呀。”丁雯青从车厢上倒挂下来,伸手敲了敲罗塔尔的头盔,“梼杌你好笨哦,这么简单的选择都不会做吗?” “可是……责任谁来……” “嘛,我们……不是还有太子殿下吗?”丁雯青耸了耸肩,“他现在可是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安全哟,帮我们承担一下这小小的责任,在情理之中吧?” 罗塔尔只能干巴巴地咧咧嘴,心中默默地为李立人哀悼了三秒钟。 几分钟后,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从巴黎站中响了起来。 ————————————分割线———————————— 长鸣的汽笛声惊动了火车站广场边正要下到地下通道里的两名巡警,其中的一个,正是刚刚拦下了李虞薇一行人的那一名。 “诶?本沙明,火车站里还有人吗?”另一人奇怪地回头看过去。 “啊,刚刚有一名皇家对外安全局的人带着几个贵族模样的人进去了,大概是要借用特权从巴黎逃出去吧?”巡警本沙明无奈地耸了耸肩,“可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只能瑟瑟发抖地躲在地下……没想到敌人竟然能够空袭巴黎,记得上次巴黎拉响防空警报的时候,我爷爷还是个小孩子呢。” “就是啊,前面的军队在干什么啊!”另一个巡警也抱怨道,“最辛苦的就是我们啦,不仅不能离开这个地方,还要到处去检查有没有落下的人,说不定要死在空袭里呀!” 火车站特别站台,贝希摩斯的一列客舱中。 “两位殿下,波西拉阁下,接下来的行程,可能会有些颠簸,但是绝对不会有危险,”胡晓晓站在房门口,对房间内的三人说道,“这节客舱外拥有很厚的装甲,坦克主炮都要打两次才能打穿,只要不被轰炸机的炸弹炸到,战斗机的机炮是拿我们没有办法的。” “听见了吗,小安柏?只有一点点颠簸哦!而且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李虞薇得意洋洋地说道,“早就跟你讲了,跟着姐姐我是绝对没问题的。” 看着安柏慢慢地放心下来,胡晓晓则转身想要离开。 “晓晓,你不在这里陪着我们吗?”李虞薇问道,虽然脸上依旧是自信地表情,但是她的手则紧紧地握着,恐怕心中同样很紧张。 “是的,殿下。”胡晓晓点了点头,“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要去把轰炸机,打下来。”说罢,她就直接离开了。 “把轰炸机打下来?”安柏有些不敢相信地转头问道,“虞薇姐姐,她说的是真的吗?我听哥哥们说过,轰炸机都飞得好高的,高射炮都不一定能打下来呢!” “真的哦。”李虞薇很坚决地点了点头,“如果别人这么说的话,我恐怕也不会相信吧?但是那是晓晓说的呢,所以我相信她……” “……毕竟,她是姬神呢!” “姬神?好霸气的计划名啊!”查理十五世看着摆在自己面前桌案上的那份计划书,此时他正坐在凡尔赛宫的御书房内,他的办公桌前,则仅有李立人一个人。 “嗯,没错,不知道陛下您有没有兴趣加入这个计划呢?”李立人靠在天鹅绒座椅中,很惬意地说道,他的脸上已然没有了刚刚在和平厅会议室内听到“巴黎即将被空袭”的消息时那种焦急得恨不得立马赶过去的表情。 “从名字上看来,应该与您刚刚在会议上提出的那个名为‘战姬’的技术有关吧?”查理十五世放下了手中的计划书,“你们愿意给予的技术,如果想要成功的话,需要太多的人命来填,法兰西并没有像明国那样巨大的人口基数,我在刚刚就已经拒绝了与你们进行技术交换,倒是源帝国的崛内特使很有兴趣,只可惜您并不愿意将技术予以源国。” “那是自然,明源之间的矛盾已经持续了几百年,我们不可能将这种重要的战略性计划交给他们。”李立人微微一笑,“而且,谁又说我刚刚拿出的东西,就是真正要与陛下您交换的东西呢?” 14 姬神(中) 14 姬神(中) 轰鸣的汽笛声响彻整个巴黎站,紧接着就有一阵剧烈的震动声传来,两名巡警在地下通道的门口大眼瞪小眼。 末了本沙明有些心虚道:“要不然,咱们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一个巡警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还是别过去了,如果看到了什么机密,免不了要招来杀身之祸,我们就躲在这里,暗中观察。” 本沙明考虑片刻,同样点了点头:“嗯,我们就在这里暗中观察。” 火车站内,贝希摩斯上,两个小公主此时此刻已经紧紧地抱在了一起,因为就在刚刚的一瞬间,整列列车突然猛地一窜,整条车厢都抬高了几米,竟然硬生生地将顶上的人行天桥直接拱断,如果有人在列车外,可以发现如今的车厢正被数十条粗壮的机械足顶起来,整列车摇摇晃晃,仿若一条金属的大蜈蚣。 机械足的底部就是一排或是一人高,或是半人高的巨大列车主轮,而此时这些车轮在机械足的带动下,正逐个慢慢地从铁轨上抬起来移动到一边的地面上去,整条灰绿色的金属蜈蚣就直接在这里转了个弯,抬起身子爬上了站台,车头最粗壮的机械足,在蒸汽机的全马力带动下,轻松地踢开面前的钢筋混凝土,直接在只有一层的候车室中间开出一条路来! 广场的另一边,两个巡警看着那边行进在腾弥烟尘中的金属长龙,互相对视了一眼,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连滚带爬地逃进了地下通道。 约莫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整列列车终于完全从车站中挣脱了出来,机械足慢慢地回缩,却并没有完全收回车厢底部,而是留有一定的余地。车头汽笛再次拉响,贝希摩斯号装甲列车,就直接在巴黎火车站门前的广场上开动了起来,所过之处,砖石尽数被压碎成粉芥小块。 罗塔尔从车头的驾驶室内探出了脑袋,看着大理石地砖上两道深深地轮痕,不仅累了咧嘴,这列火车今天恐怕要毫无阻拦地横行巴黎,太子殿下即将背上的一口黑锅,说不得又重了几分。 “阿嚏!”正在与查理十五世洽谈的李立人突然转过脑袋,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殿下,您的身体还无恙吧?”查理十五世有些担心地看着面前年轻的外邦太子,颇显关怀地问道。 “无妨,陛下,”李立人抽出手绢揩了揩鼻子,摆了摆手,“刚刚我们谈到哪里了?” “哦,谈到贵国即将要用实战检验战姬技术的实力。” “啊,那我们继续吧,陛下。” 贝希摩斯沿着马路向着凡尔赛的方向开去,第一代战姬们一直在使用其强大的监听功能监听整个巴黎的无线电,自然已经得知了芒勒方向出现了深海的舰载机编队,而且前去拦截的法兰西陆航已经全军覆没,如今从芒勒到凡尔赛直至巴黎的线路上可谓畅通无阻。 李立人在凡尔赛开会的事情已经从波西拉的口中得知,凡尔赛倒是驻扎着一支强大的陆上军,但是让他们的防空网,恐怕也只能护得凡尔赛的周全——并非他们会对深海的舰载机编队造成多大的伤害,飞行编队远在10000多米的高空上,而且恐怕它们的目标也不是凡尔赛地区,能在这片空域上逗留的时间短之又短,恐怕防空炮连战斗机的肚皮都还没摸到人家就离开了,更不要说飞得更高的轰炸机,法兰西陆上军的防空系统,很可能都够不到能够飞行在15000米以上高空的深海轰炸机。 胡晓晓的计划,是在凡尔赛与巴黎之间的这段距离,拦截深海的飞行编队,一个是因为接近轰炸目标之后的轰炸机必然要降低飞行高度来确保精准轰炸,另一个原因就是通过通讯得知,有一支喷气式战斗机小队正在从亚眠回援巴黎。 喷气式飞机,各国的陆航都在研究,没想到最先拿出手的还是法兰西。胡晓晓所率领的女魃部队目前隶属陆上军,自然也直到陆航心里那些小九九,只是明国的喷气引擎还在完善中,并非是因为还不能装备,主要还是上面依旧对现在的样机不满意,虽然那些样机的性能,已经超过了现在法兰西的这些喷气式战斗机。 ————————————分割线———————————— “梼杌你是陆战专家,就不必跟我们上去了。”胡晓晓站在车顶上,在频道中对罗塔尔说道,“这次带来的是你的中队,下面的防空事宜就交给你来指挥。” “是,大姐头,梼杌保证完成任务。”罗塔尔笑嘻嘻地回答道,“正好让二代的小家伙们开开眼界,毕竟二代的小家伙们在三段着装之后,也要面对空中的战斗啊。” “嗯,我和饕餮会在空中对付深海,你的炮火就主要向轰炸机集火,”胡晓晓看着前方的天空,“毕竟战斗机还好对付,轰炸机这种皮厚的东西,恐怕要耗费一段时间才行。” 前部无窗车厢的顶门被打开,身着青绿色紧身铠的丁雯青也从下面爬了上来。 “准备飞了吗,饕餮?”胡晓晓回头看向丁雯青,嘴角上勾起一丝笑容,“这次,你也要好好地跟紧我不要落下才是。” “放心吧,烛龙。”丁雯青伸出右手竖了竖自己的大拇指,“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向你认输啊!” “好!”胡晓晓喝了一声,纵身一跃,暗红色的甲片迅速地在空中浮现,紧密地镶嵌在了她的体表,腿部的装甲弹出了后掠的飞行翼,同时一对前掠翼的飞行背包也出现在了她的背后,这部背包几乎有她一人的高度,尾部的喷口喷射出明亮的蓝色,直接带着她飞上了高空。 丁雯青同样不甘落后,腿部同样弹出了飞行翼,两个小巧的飞行器则出现在她的两片肩甲之后,随后她就如同一只灵活的雨燕蹿上了天空,紧紧地跟在了胡晓晓的身后,如果说胡晓晓的重型背包在力量上取胜的话,那么丁雯青就在灵活上剑走偏锋,两个人齐头并进,谁的速度,也不输于另一人。 与此同时,从亚眠回防的α小队也渐渐接近了这片空域,只是所有人的油箱中都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油量,如果深海还未到来,恐怕他们也只能先降落加油了,而就算深海到了,也预示着他们必须在十几分钟内结束战斗,否则的话面对着他们的,就只有弃机跳伞这一条道路,深海不是人类,不会遵守人类的战争潜规则,哪怕飞行员跳伞,它们也是照打不误的,比斯开湾大空战的时候,就有很多王牌是死在了跳伞之后深海战斗机的扫射上。 “α-2!α-2!”飞在最前方的侦察机α-5自然看到了刚刚从列车上起飞的两名战姬,“发现不明飞行物,该如何处置?” “不是深海?” “不是……很难向你表述我看到的情景,你一定不会相信的,竟然有人在天上飞!” 那边果不其然地沉默了很久。 “α-5,”似乎是消化了这个惊世骇俗的消息,α-2做出了他的决策,“你能联系上对方吗?” “不需要联系了,”一个冷静的女声出现在了频道中,“这里是明帝国陆上军女魃特别部队指挥官上校胡晓晓,α-2,我们不是敌人,是要帮助你们一起抵御深海的朋友。” “女……什么特别部队?”α-2是个正统的法兰西人,虽然作为国际通行语言之一,但他的华语并不好,更不要说就连明国的华族人自己都有很多人不知道女魃该如何读。 “您称呼我胡上校就好,”胡晓晓在频道中说道,“很抱歉强行介入了你们的频道,但是我们奉太子殿下之命,前来帮助你们击退深海,保卫巴黎。” 明国的太子前来巴黎参加五国峰会,这一点α-2是清楚的,而且他也没有想到现在明太子正在与自家皇帝开小会,并没有条件联系到这支部队,倒是有着李虞薇作为后台的女魃部队,现在对于假借太子之命这只话用得已经是极为顺手了。 凡尔赛宫,御书房。 “也就是说,你们的女魃计划不仅大获成功,而且还诞生出来两个接下来的分支计划?”查理十五世惊奇道。 “阿嚏!”没来由的,李立人再次打了个喷嚏,随即点了点头,“没错陛下,在完善了第二代战姬之后,我国的科学研究者就发现,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无非是在两个方向走向极端而已。” “哦?”查理十五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一方面就是继续减少成本,增大成功率,向着更大化量产的方向,走弱化单体力量的人海战术道路,”李立人侃侃而谈,“这条路在我看来,事实上只适用于我国与联邦,毕竟目前所有的士兵都需要女性来作为转化资源,当今世界,只有我们两个国家拥有这样巨大的人口基数来担负得起转化人选,这条道路称之为姬鬼计划,我们在走,但并不推荐于陛下您的法兰西。” “嗯,没错。” “另一条道路,就是在第一代战姬的单体战斗力上再进一步,打造出个人战斗力更加强大的超级战姬——这,就是姬神计划。”李立人指了指摆在查理十五世面前的计划书,“现在的第一代战姬,战斗力最高的是第一代的初人,烛龙胡晓晓上校,她的巅峰战斗力能够达到一艘深海巡洋舰的级别,而且还拥有第一代中最为强悍的飞行作战能力,可以说她一个人就能够压制一艘空母型。”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找法兰西来进行合作呢?”查理十五世皱着眉头问道,“说来,欧罗巴的大陆上,法兰西并非一家独大,为什么太子殿下没有去找德皇来一起商量此事呢?” “陛下,不瞒您说,”李立人坐直了身子,起手作揖向东方一拜,“立人来欧之前,父皇曾经告诫于我——‘联英联法,抗德抗源’。” “法兰西之于欧罗巴,宛如大明之于亚莎,我们的侧卧之榻,都酣睡有猛虎之邻,德源自古为东西盟友,强盛如我国,也不得不万分小心。” 15 姬神(下) 15 姬神(下) “胡上校,”此时,md450机群已经接近了在天空中低速等待他们的胡晓晓二人,α-2自然也见到了α-5口中的那两位“空中飞人”,“您二位……要如何配合我们拦截深海的战机?” “很简单,你们忙自己的就好,”胡晓晓匀速的飞行在二号机的身边,将手贴在二号机的机身上以进行更方便的通讯,虽然强制介入通讯频道耗费不了她多少能量,但是在接下来她所要做的每一步都消耗巨大,能省则省。 “来了!”跟在胡晓晓身边的丁雯青忽然一愣,说道。此时前方的α-5也发挥了通讯:“α-2,敌人已经进入视界,预计到达作战空域还要三分钟,我建议大家直接迎击,毕竟各自所剩的燃料也不多了……我这边还能坚持15分钟。” “这里是α-3,我还有18分钟的燃料。” “α-4,同为18分钟。” “α-6,我只剩下十分钟,不管是生是死,恐怕要提前退场了。” α-2看了看自己的燃料表,他也只剩下13分钟的燃料,出去主动迎击的3分钟,也就仅剩下10分钟的时间,而哪怕再娴熟的老手,就算是在凡尔赛的公路上迫降也至少要五分钟的时间。 换句话说,他们每个人能够交战的时间,恐怕都少得可怜。 “我并没有命令你们的意思……”这时候,他身边的胡晓晓忽然发话了,“如果你们相信我的话,就直接去攻击轰炸机好了,那9架战斗机,就交予我们二人对付,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我可以相信你们吗?”α-2看了看身边的友机,这些参与到飓风鸟计划中的同伴,互相之间都是很熟悉,甚至是过命的交情,如果允许的话,他想把他们全部完完整整地带回去,在芒勒已经失去了三个同伴,而他们这些人作为法兰西空中的脊梁,每幸存下来一个,无论对国对家,都是一笔可观的财富。 胡晓晓没有回话,而是决定用自己的行动来回答这一切。 “饕餮,你的状态可以吧?”胡晓晓看向了浑身纤细的丁雯青,“超音速机动,你的经验可不多。” “没问题的,大姐头。”丁雯青点了点头,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脊梁,“我们来比一比吧,9架战机,究竟是谁击落得更多呢?” “你有这份冲劲,我也就不再担心了。”胡晓晓双手向后一伸,背后背包的喷射口猛地喷射出幽蓝色的等离子喷射流,带动着她飞速地向前驰骋而去,丁雯青亦是不甘落后,青绿色的身影宛如鬼魅,紧紧地吊在胡晓晓的身后,如影随形。 α-2已然看呆了,应该说是α小队所有在场的人都已经看呆了,他们的军队研究了好多年,才制造出了能够让人类突破音速极限的喷气引擎,但是这个加速时间依旧有些漫长,但就是在刚刚,那两名飞行在天空上的战士,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硬生生地将速度提到了音速以上,那宛如芭蕾舞裙的气障,并非穿在她们的腰部,而是被她们远远地甩脱在了脚跟之后! “α-5,准备进入战斗空域。”飞在最前边的α-5显然并不知道后边发生了什么,看着愈来愈近的深海飞行编队,他的神色凝重了起来,但就在他刚刚开口之后,两道身影就在他的身侧一闪而过,引得高空中一阵气流紊乱,让他费了好一阵功夫才平稳了战斗机的身姿。 “α-2!α-2!你看到了吗!你看到了吗!”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身边刚刚身影掠过的地方,在频道中大喊道。 “啊,我看到了,α-5。”α-2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的无奈,“我们就按照她们的要求来吧,主攻轰炸机,大家的火箭弹都已经打完了,所以请务必节省自己的弹药,确保每一发子弹都能够打在它们的炸弹吊舱附近。” 反观深海一边,飞行在两架庞大的轰炸机身前,9架深海战斗机显然已经观察到了如同流星一般奔来的二人,自然加大马力冲了上去。 只不过相较于亚眠空域,这边的深海战斗机的反应已经有所不同,两侧三角翼后的两台螺旋桨引擎,都达到了最大的转速,尖锐的机头前方已然也在形成一层白白的气障——这些战斗机,竟然靠着螺旋桨引擎,进入了亚音速状态! 深海的技术很落后,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又很先进,在舰娘都用上技能、海雾都能打激光炮的今天,深海们依旧坚持它们厚重的装甲爱、没有丝毫加成的实体炮弹与最原始的螺旋桨战斗机,但是明明是落后的技术,在深海的使用中,它们堆积起来的装甲就连海雾的粒子束主炮都难以撕裂,它们的炮弹破坏了却能够与施加了技能的舰娘炮弹齐平,它们的战斗机,明明是螺旋桨动力,却能够硬生生地达到亚音速的状态,这还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如果再稍微经过调校,恐怕这世界上的深海舰载机都能够在紧急时分突破音障了吧? 深海,当真是个恐怖的种族。 而这一点,迎击而来的胡晓晓与丁雯青同样也是清楚的,毕竟,她们二人都有在战场上斩杀过深海的驱逐舰与巡洋舰,胡晓晓,甚至还一个人牵制过一艘空母型。 呈锋矢阵突进的深海战斗机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向着两个人的身影撞过去,它们没有害怕的情绪,只是自以为靠着自身坚硬的装甲,恐怕对面的敌人也讨不到好处。 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如果与深海战斗机在音速状态下硬碰硬,不要说丁雯青这种走敏捷路线的刺客型,哪怕是胡晓晓都吃不到好处,虽说造不成太大的伤害,但也要耗费巨大的能量来弥补这份伤害。 但撞不得,却不代表躲不过。飞行在最前头的胡晓晓,双手收回,交叉着伸到了两肩之前,两柄剑柄,从身后背包肩部以上的部位弹出,正巧被她握在手中,而这时她也即将与对面的深海相撞,之听隐隐间咔擦一声响,飞行背包整个脱离了她的后背,速度一滞,转向垂上方划着弧线飞了出去,而她则顺势从背包中抽出了两柄长长的无锋重剑,剑边在一瞬间喷射出锯齿状的猩红色离子剑刃,胡晓晓顺势将两柄重剑向前方交叉劈去! 她的身影从两架深海战斗机的机翼之间飞过,而红色的粒子剑刃如同刀切豆腐一般轻松地劈下了深海战斗机的一侧三角翼的大部分,包括那最为重要的引擎。 两架被瞬间重创的深海战斗机随即退出了亚音速状态,伴随着一连串的爆炸,坠下了高空。 而也就在刚刚,丁雯青背后的飞行背包直接缩回了飞行翼,同时向一侧喷射出等离子流,让丁雯青在一瞬间化作一枚横飞的人形陀螺,同样也从两架战斗机之间冲过,两柄青绿色的长匕已然握在了她的手中,被旋转的离心力弹出,射进了两架战斗机的引擎中,又被连接的细钢索收回了腕侧的卡座上。 两方一个照面,一方毫无损失,一方却已经被击落了四架,孰强孰弱一看便知。 胡晓晓的飞行背包在空中划了一个大圈之后,再次冲过来,从脚底托住了下坠的胡晓晓,表面的卡笋与胡晓晓的战靴相吻合,再次合为一体。 五架侥幸逃脱的战斗机并没有撤离,而是在空中同样划了个圈子,再次折返回来,这次它们却统统射出了机炮中的子弹,而胡晓晓与丁雯青,在它们的眼中似是已经变成了最危险的敌人,甚至已经顾不得从它们身边掠过的飓风鸟战斗机,一股脑地向着空中的两人包抄过来。 “哼!困兽犹斗!”胡晓晓挥舞起业已收起离子刃的无锋大剑,轻松地格挡开射来的机炮子弹,大口径穿甲弹,似乎没能在剑身上留下太过明显的痕迹。胡晓晓御起脚下的飞行背包……现在或许叫飞行踏板更好一些,直接向三架冲向她的战斗机冲锋了过去。一旁的丁雯青则靠着其灵活的身形躲开了密如雨下的子弹,同样向着对面而来的两架飞机冲了过去,如果能看到她面罩下的脸色,就会发现如今她是相当生气的。 三架去对付胡晓晓,两架来对付自己,其中还有一架是轻伤机……这岂不是说自己的威胁性要远远低于胡晓晓?哪怕是她真的不如胡晓晓强大,但还是被深海这耿直的性子气得要命,势必要将这两架战机碎尸万段才能解心头之恨。 胡晓晓踩在飞行踏板上,一个滚筒翻身躲过了右侧那架再次直接撞过来的深海战斗机,两手中的重剑却向后一抛消散在了空中,一双手却各自结结实实地按在了两架深海战斗机的机鼻上。 “你们不是想要跟我角力吗?”胡晓晓残忍地一笑,手甲上那带着弯钩倒刺的指尖已经深深地刺进了机鼻中,双手向外一分,让射出来的子弹全部打在空处,有用力地向内一撞,将两架深海战斗机的机头狠狠地合撞在了一起,两边的机头都产生了极为明显的凹陷,就连机头的机炮管都已经扭曲,根本不可能再射出子弹来。 无论两架战机的螺旋桨再如何加力,却是根本无法推动飞行踏板上的胡晓晓一丝一毫,反而是她振起双臂,再次将深海战斗机的机身分开,又一次狠狠地撞在一起。 这一回,两架战机完全碰撞在了一起,各自一侧的螺旋桨纠缠在了一起,碎片四散飞射机身上也开始发出一阵阵小爆炸,随后被胡晓晓直接抛下了高空。 一旁在围攻轰炸机的飓风鸟机群,全部都已经看呆了。丁雯青也已经解决了她的麻烦,同时看向了胡晓晓的那边,面色有些复杂。 “这就是……姬神?”她喃喃道,但随即面色就变得更加坚定,眼眸中的崇拜之情,也更加狂热。 而就在此时,唯一剩下的一架战斗机,竟然转了个弯,想要逃掉! 深海不会害怕,自然也不会因为恐惧而逃跑,这种决策,恐怕是想要将与丁胡二人战斗的全部详细资料,带回深海的内部。 丁雯青看了看正在拍手的胡晓晓,此时比分已经到了4:4的僵局,胜负之决,就在这一机之上,更不要说它距离丁雯青更为接近,怎能容它逃走?! 她刚要开口,却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从地面上爆发出来,紧接着一枚赤红色的影子就正中在了逃脱深海战斗机的身上,直接将它炸成了碎片。 这时,频道里传来了罗塔尔憨厚的笑声:“哈哈,怎么样烛龙,我打得准吧?” “梼杌你这混蛋!你……你赔我一场胜利!”丁雯青再也忍受不住,柳眉倒竖,在频道里破口大骂。 16 巴黎无战事 16 巴黎无战事 巴黎的战事平息,深海的轰炸最终也未能降临在法兰西首都的头顶上,而是饮恨在了距离巴黎不足13公里的郊外上空。被击落的深海战机,如同往常一样在下落的过程中就化作了风中的粉末,自打开战以来,人类就从来没有得到过深海的技术,因为无论是战舰或者舰载机,只要无法在进行战斗,就会如同随风而逝的沙尘一样,消散在风中。 胡晓晓与丁雯青降落在了贝希摩斯的顶部,接过了罗塔尔递过来的食用能量棒,几口就吞进了肚里,也让刚刚战斗完带来的空腹感消散一空。 丁雯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总觉得在失去了靠日常进食来补充能量的能力之后,就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人类了……不行,我要去吃顿大餐来打消这个疑虑。” “其实我们已经算不得人类了吧?”胡晓晓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近我能感觉到,随着对资源的依赖性越来越大,我的肉身部分,已经开始跟机械部分融合了,天晓得最后会变成什么怪物……” “好啦,大姐头,你也跟我去吃大餐吧!”丁雯青很亲热地搂着胡晓晓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让罗塔尔请客,带上殿下她们一起,到巴黎最地道的餐厅吃正统的法兰西大餐!” “为什么要拉上我一起嘛……”罗塔尔一脸肉疼地挠着脑袋,“而且殿下她们愿不愿跟我们一起去吃还要两说,更何况我身上压根就没有那么多钱啊!” “没事哦,我可以替你垫上,以后用你每个月的工资来还就是了。”丁雯青煞有介事地说道,“谁让你坏了我的好事,好不容易找到了超过大姐头的机会……” “可是如果我不帮你打,其实你也赢不了……”罗塔尔兀自嘟囔道。 “你说什么?!”丁雯青恶狠狠地瞪了罗塔尔一眼。 “就是嘛,虽然你的确很快就是了,”罗塔尔撇了撇嘴,“你不会忘记了大姐头也有枪械型的武装吧?第一代里,也只有你和睚眦,哪里还有只会玩儿刀的,其余人可都是远近皆备,不像你们两个一样是矮脚鸡。” “你你你说谁是矮脚鸡!老娘腿很长的!”丁雯青颇有怒发冲冠的样式,还不忘了秀一秀她那优美修长的大长腿。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既然我们已经接近了凡尔赛,先去见一下太子殿下比较好,也向他汇报一下刚刚的情况。”胡晓晓拍板道,“至于大餐的事情,现在你就算回了巴黎也没有人在店里,不如在见过殿下之后,巴黎的警报解除,我来请你们两个好好地吃一顿吧。” “那怎么行……”丁雯青还想多嘴,却被胡晓晓一个眼神制止了,只好改口道,“那好吧,既然是大姐头的意思,我们就却之不恭了……倒是便宜了这个臭家伙。” 嘁!罗塔尔翻了翻白眼,我虽然长得粗壮了些,但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哪里臭了? 车厢中,听闻外边爆炸声停歇的李虞薇小心地拉开了门,看了看守在门口的两名身着白色紧身铠的二代战姬。 “那个谁?外边的战斗,结束了吗?”她小心地碰了碰其中的一人,问道。 “啊!是的,殿下。”女孩显示受宠若惊地一个立正,接着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外边的战斗已经完全结束了,深海的舰载机编队已经被少校大人带人击落,巴黎地区已经完全安全了。” “啊,太好了!”听闻此言的安柏高兴地说道,甚至眼里还闪动着泪花,她刚刚可是极为担心的,不仅仅担心自己的家园化为废墟,更担心自己国家的臣民们受到伤害,她就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但正是因为善良,哪怕她在宫中颇受父皇的喜爱,却依然不会是权力核心,查理十五世也有意地让她远离政治与宫廷斗争。 不过多久,胡晓晓就来到了这里,安抚下两位公主殿下,随即命令列车继续开往凡尔赛地区,并同时将一封电报打了过去,收信人,自然是明太子李立人。 刚刚与法皇谈妥的李立人正高兴地在凡尔赛宫的园林中欣赏美景,却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不由得暗自疑惑,难道自己真的是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着了凉?又或者是有什么人在背后暗算他? 不过他也不多想了,刚刚法兰西的陆上军传来消息,女魃部队协助陆上军航空部队击败了深海飞行编队,虽然胡晓晓冒领他的名义出击,但是这样一个锅他还是很愿意背的,毕竟她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李虞薇,才决定直接出击拦截深海的。 这时,代他前来凡尔赛宫的那个女特工正急匆匆地从一边走来,手中捏着一张电报。 “殿下,这是您的随行军官发给您的电报。”她认真地将电报递了过来,李立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接在了手中,认真地读了起来。 电报是胡晓晓发来的,内容无非就是抱歉借用了殿下您的名义出击,但是已经大获全胜不拉不拉不拉……另外贝希摩斯已经载着十八殿下与法兰西皇室的安柏公主在前往凡尔赛的道路上了,想必不久就会从东北侧进入凡尔赛,还望太子殿下提前与守军说过,好让他们方向之类的杂项。 “嗯,本太子甚是欣慰啊,”李立人春风满面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那个女特工,“莫利亚小姐,不知道凡尔赛东北侧的铁路是不是还被守军封堵着,我的妹妹以及安柏公主正乘坐着一辆装甲列车前来,还望告知守军,让他们放行。” “诶?”女特工莫利亚微微一楞,“可是通往凡尔赛的唯一一条铁路,是从正东面进入凡尔赛的啊?” 李立人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不禁追问道:“可是我的下属明明说会从东北侧进入凡尔赛,难道她还会骗我不成?” “哦,您是说这件事情啊……”女特工微微一笑,面色却有些奇怪,“殿下说的那列装甲列车,陛下已经予以放行了,殿下不说,我还忘记告诉您了呢,那列列车,并不是沿着铁路过来的,而是走的公路。” 公路?!火车怎么会走公路?李立人一脸懵逼。 似乎是预料到了李立人的不解,女特工莫利亚接着解释道:“其实这列列车是从巴黎一道开过来的,并且还摧毁了一半的巴黎火车站圣扎拉分站,可是根据那名军官的解释,是按照您的命令行事的,虽然她说了您愿意承担火车站重建与巴黎路面维修的赔付问题,但是陛下还是决定特事特办,毕竟她们也是这次保护了巴黎的功臣,而且还保护了安柏公主,所以对这一切陛下都不予追究了。” 李立人的心里是茫然的,我什么时候下命令了?我那个时候还在开会好不好?!怎么来一趟欧洲,莫名其妙地连续背锅啊?一个两个还不够,还要有第三个第四个才行吗?干脆凑齐十个给他来一个大满贯好了吧! 关键是,自己还欠下了法皇一个人情,人情债最难还了,他宁可赔钱啊!你们这帮人不明白政治就不要胡搞瞎搞!到头来自己跑得这么快,责任却撇得干干净净,还要让他来背,将来还怎么让他安安心心地派她们出去办事? 最重要的是现在英伦本岛被围困,去伦敦开会的事情恐怕也泡汤了,如今欧罗巴之旅唯一能让他高兴起来的目的地也无法到达,到头来还要背这么多的锅,这趟旅程对明国来说是值得的,对他自己来说……算了自己还是别说了。 李立人心中愁怨尽数化为一声长叹,他默默地看着瓦蓝瓦蓝的天空,心里却在怀疑,我真的是亲生的吗?我真的,是明国的太子吗? 怎么到现在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怎么像啊…… ————————————分割线———————————— 巴黎之行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真的。 嗯,至少现在在餐厅里大吃特吃的丁雯青是这么想的,正在安柏的介绍下品评最新菜式的李虞薇也是这么想的,就连胡晓晓都很满意不再有人管她抽烟这件事情,李立人……嗯,他在喝闷酒。 就在下午法皇御驾回归巴黎卢浮宫之前,他再次召集了四国会议,最终决议在法兰西的郭刻尔克屯集四国兵力,准备突破英吉利海峡,重新建立起与不列颠的联系,这个提议得到了李立人的极大支持,崛内特使则以“国内战事紧张”为由拒绝了,德意志的施特凡上将在与德皇联系之后,却也同意了参与这次援救行动。 德意志在先前的四国会议上拿出来的东西同样很诱人——德意志的科学家在计算机领域取得了突破,开发出了一种名为集成电路的东西,这玩意不同于现在各国普遍使用的晶体管计算机,使得其计算能力得到了质的飞跃,德国人将这东西装在了大型火箭上,配合拥有强大破坏力的弹头,制造出了能够远程控制改变方向的火箭弹,姑且就称之为“制导火箭弹”,简称导弹。 看着窗外夜色里秀丽的巴黎,与屋内欢声笑语格格不入的李立人捏着酒杯,愣愣地看着伦敦的方向,默默地再次抿了一口辛辣的苦艾酒…… (本卷完) 1 其名千禧年(上) 1 其名千禧年(上) 伦敦的天空,多半是灰色的,早先天未亮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如今桑德尔尼斯街那整齐的石板路上还有小小的一湾湾积水。 桑德尔尼斯街38号,现在是一家造船厂,在伦敦码头区林立的造船厂之间,或许只是极为不起眼的一家,但是据多格斯岛上的居民所知道的是,这家造船厂可能大有来头。 早在两个月前的时候这里的地皮还属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屠宰场,场主是黑男爵布莱克伍德阁下的堂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生意一直都不怎么样,后来场主本人也投资他处,这座屠宰场也是暂时荒废掉了。 也就是最近,这栋厂房的地皮被一位不知名的人买了下来,并且这位新老板还极为迅速地推平了原厂房,雇佣了本地建筑工程队挖掘了船渠,盖起了宽阔的金属厂房,并大批购置了造船器械,同样在工业联合会正式申请了商户名、商标与营业资格,看样子是准备开始营业,而码头区由于最近的经济不景气而失去岗位的船匠,也开始摩拳擦掌,准备在这家新公司开始招收员工的时候来碰碰运气。 令人失望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开业一个半月以来,这家新建起来的造船厂,压根连门都没开过几回,崭新的厂房上,连招牌都没挂出来过,看着那些崭新的器材日渐蒙尘,找不到工作的船匠不仅失望,还在暗地里咒骂这家公司的老板一点都不懂得爱惜。 目前进出这家厂房的,除了一个很年轻的黑发青年人之外,再就是几个貌美如花的少女,这不由得让周围的人好奇,这地方难道是哪家的大少爷在外边包养小蜜用的吗?但是又有谁的想法那么奇葩,既然有钱包养那么多的女人,就到肯星顿区去建一栋最好的别墅,干吗要到这种粗鲁野蛮的水手到处横行的穷地方来,就不担心你家女人的安危吗?除了造船公司,就连晚上只能睡大街的乞讨者都不愿意到这里来。 后来四个被打折了五肢的水手被丢在了多格斯岛的警察局门口,苏格兰场的人按照留下的线索来到了这家造船厂,并笑容可掬、恭恭敬敬地倒退出来离开之后,这间还不如之前的屠宰场出名的造船厂这才让附近其他的住户刮目相看。 但是到最后,也没人知道这家造船厂到底叫什么名字,很快附近对这家神秘的造船厂就都不再有多大的兴趣了,深海包围英伦本岛的事情对所有不列颠人的打击都很大,强大的英国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偏偏就连军队也真的没有办法尽快解围。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时候,就再也没人会在意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人或事了。 直到今日。 伦敦依旧是雾雨蒙蒙的伦敦,但是天边的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一声洪亮的汽笛声就划破了码头区沉寂的清晨。一艘巨大的军舰在四艘驳船的拖动下,慢慢地向着多格斯岛这边行驶了过来。 这是一艘长216米,舷宽32米的战列舰,行驶在窄窄的,仅有400米左右宽度的泰晤士河水道上,显得蔚为壮观。只是这艘战舰貌似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她的上层建筑似乎经历过猛烈的火灾,往日里本应该闪闪发亮的金属表面如今尽是被火焰肆虐过的斑驳黑色,而且在她的第一门主炮炮管被打折了两根,舷侧装甲上也布满了弹痕,甚至有一道贯通了左右两舷的撕裂,而且是在舯部的锅炉位置,看来这艘船完全是被驳船拖拽过来不无原因,恐怕其本身都已经丧失了动力。 被驳船拖拽的战舰在桑德尔尼斯街38号造船厂的门前,由于舰身太宽的缘故,没有办法进入窄窄的20米船渠。 附近的居民们大都趴在窗边看热闹,因此此时此刻附近的街道已经被穿着海蓝色迷彩战斗服的皇家海军陆战队封锁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轿车从破旧的街道上拐到了造船厂的门前,那辆劳斯莱斯的车头的左右两侧各挂有一面旗帜,左侧悬挂着一面横向对称排列有两小一大三枚金色船锚的红色小旗,而右面的红色小旗子上,则竖着绘有一只被绳子缠绕的金色船锚。 稍微知道一点的人都大吃一惊,这两面旗子的主人可不是什么杂牌人物,而是代表了不列颠皇家海军部,皇家海军大臣本人! 果然,在一位陆战队士兵拉开车子的后门之后,一位拄着拐杖,穿着考究服饰的白发苍苍的英伦老绅士,从车子里走了下来,他的面容粗狂而英朗,一道竖纵的疤痕划过他紧闭着的左眼,预示着曾经他那危机四伏的军旅生涯。 是人,正是曾经的不列颠海军之魂霍雷肖-纳尔逊子爵的第十六代直系子孙,如今的四代纳尔逊公爵,如今的不列颠皇家海军大臣,谢尔德雷斯-霍雷肖-纳尔逊海军元帅。 谢尔德雷斯与他的元祖霍雷肖一样都是不列颠海军的传奇人物,不同于他的祖先,谢尔德雷斯在年轻时不顾家族的阻拦,毅然加入了皇家海军陆战队,曾经亲自参加过第二次世界大战早期时对联邦东海岸的闪电登陆作战,虽然最终失败,却成功地带领自己的部队消灭了驻扎在新约克城的联邦海军部队,并且炸毁了代表联邦自由精神的新约克自由女神雕像,甚至在从容撤退之前,还有时间在第一代自由女神的废墟下拍照留念,并扬言“要在下次再来联邦东海岸的时候,让帝国的军舰驶进波托马克河,用舰炮把华盛顿的方尖碑也炸掉”。 遗憾的是,在他胜任海军少将之后就一直在南特兰蒂斯指挥安福利哥西岸的殖民地舰队与西边联邦侧南麦黎肯区的各国联合舰队作战,而帝国侧的军队也未曾再一次登上联邦的本土。 战后,升任元帅的谢尔德雷斯成为了新一任的皇家海军大臣,并从其逝去祖父的手中接过了纳尔逊公爵的爵位,由于其热爱学习的性格以及愿意接受新事物的态度,为如今的皇家舰队从最初到深化的发展做出了极为重大的贡献,也被称不列颠人尊敬地称呼为“皇家舰队之父”。 如今,这位皇家舰队之父,用一种非常尊敬的态度,敲响了这间造船厂一侧的小门,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少女,这名少女有着一头柔顺的赤红色秀发长达腰际,梳成一束长长马尾辫披在身后,像极了年轻时的谢尔德雷斯,无论是湛蓝色的眼眸或是右眼下方那颗美人痣,都让她的这张面孔极有韵味,只不过她一直闭着自己的右眼,似乎是右眼有什么疾病,倒是着实让人心痛。 或许这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东西吧? 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灰蓝色的长风衣,但是依旧这挡不住她那高挑傲人的身段。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 开门的正是那个每天都外出从多格斯岛区到圣殿区跑个来回的黑发少年,很多人都不相信他每天都会跑那么远,直到某一天,临近一家造船厂的办事员在科文特花园区办事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那个从泰晤士河滨路上往回跑的身影。 “您来了,公爵阁下。”年轻人像是与纳尔逊海军大臣早就认识一样微笑着点了点头,但当他看到了纳尔逊海军大臣身后的身影时,脸上却充满了古怪的神色。 谢尔德雷斯虽然瞎了一只眼,但却不是盲人,他自然看出了少年脸上的奇怪之情,于是就很好奇地问道:“怎么,肖先生,您认识纳尔逊小姐吗?” 年轻人……也就是肖枭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就补充说:“毕竟听说有人要来治疗,自然跟家里的人问了问情况。” “哦,是这样啊。”谢尔德雷斯点了点头,他没有点破肖枭的谎言,他们两个人不仅仅是忘年交,而且现在也非常需要少年的帮助,谁没有一点小秘密呢?懂得人情世故的谢尔德雷斯并没有追问。一行人和和气气地走进了造船厂的厂房。 肖枭心中暗自叹了口气,除了撒个谎,他还能怎么说呢?难道跟谢尔德雷斯身后的纳尔逊说我上辈子在游戏里玩过你,还知道你妹妹罗德尼,还把你们两姐妹都契约了? 纳尔逊是舰娘,契约是什么意思,自然明白得很,要是面前的这只纳尔逊脾气暴躁点儿,还不当场生撕了他。 “公爵阁下还是第一次来我家玩儿呢。”肖枭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微笑着与身后的谢尔德雷斯说道。 “嘿,当初在滑铁卢桥碰到你的时候,还只以为你是个耐力不错的小伙子,”谢尔德雷斯摇了摇头,“哪知道你这小子还有这么大的来头。” 肖枭与谢尔德雷斯是在滑铁卢桥与维多利亚堤岸路的十字路口相遇的,当时谢尔德雷斯同样在泰晤士河边跑步,很巧地遇到了正准备开始跑回程的肖枭,于是一老一少就这么一起跑了很长的一段距离,一直到伦敦塔下,一共是2.5公里,虽然是慢跑,争强好胜的老爷子依旧是累得气喘吁吁,肖枭则连汗都没怎么出。 两个人之间似乎达成了默契,几乎每天的这个时间,只要天气不算太坏,肖枭就一定会到那去,陪这个可爱的老头子跑上一段,一来一往,就逐渐熟悉起来。 两个人之间都没有更进一步,对不列颠一窍不通的肖枭哪里知道面前的这位就是当今的不列颠海军大臣,也是从谢尔德雷斯的侍从与老爷子的谈话中才知道这老头好像是个公爵,而谢尔德雷斯本人也只是知道这个姓肖的明国小子住在多格斯岛区,详细一点的消息,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再进一步打听。 直到英伦本岛被深海所围困,前来不列颠寻求合作的舰娘伤亡渐增,英国人为她们建造的修理厂已经不足以支撑那频繁的受伤修复,而断绝了海上运输,本岛的四项资源储量也在急速地下降,于是舰娘决定发动一次一点突袭来打通一条与外界的运输道路。然而道路还没打通就沉了好几艘,连作为主力之一的纳尔逊号原型舰舰娘都遭受重创被打到大破,几乎沉没,还是她自己带的应急快速修理饮料救了她一命,但是一罐快修饮料根本不足以应付她这种核心被击穿的重伤,而本岛的修理厂已经全满了,还有很多舰娘在排队。 思来想去,被欧皇府派到不列颠的总代理威尔士亲王就只能联系了正暂居伦敦的绯红舰队,希望能得到她们的帮助,武藏思来想去,也是答应了下来,顺便就把自己的舰长推出去应付这些事情。 于是,肖枭与谢尔德雷斯也就再次互相相识了。 造船厂的厂房里空空荡荡的,似乎一个人都没有,肖枭带着路都快要走到厂房尽头的墙壁了,正在身后的一人一舰娘在面面相觑的时候,一扇滑动门在地面上滑开,露出了向下的明亮乳白色阶梯。 “请把,纳尔逊公爵阁下以及……纳尔逊小姐。”肖枭向旁边一站,伸手示意道,“欢迎来到绯红舰队位于伦敦的根据地——millennium船舶制造有限公司。” 2 其名千禧年(中) 2 其名千禧年(中) 乳白色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了两米左右的高度,随后就是一段同样样式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有一扇门,门内是一部电梯,直通向地下。 “想不到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啊……”谢尔德雷斯感叹道,“这下面有多深?” “不算太深,也就200米左右。”肖枭耸了耸肩回答道。 “嘶!”谢尔德雷斯倒抽了一口凉气,“竟然向下挖了这么深……你们是怎么处理挖出来的土的?这么大量的土壤,应该会引起我们的注意才是!” “您不明白,公爵阁下。”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纳尔逊开口了,“肖先生所在的势力……嗯,有那么一点点便利的技术,对于挖洞来说,很是便利。” 众所周知,海雾精通重力科技,事实上挖成这样巨大的地下空洞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她们将一枚调教好的大型侵蚀鱼雷通过电梯井放到指定深度之后引爆,一个直径400米的球状空间就出现了,随即再用纳米物质来加固内壁防止坍塌,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就这样建成了,至于通风与排水系统,只要在后期加工一下就好。 “纳尔逊小姐倒是说的没错,不过具体是什么手段,公爵阁下,我的确不太方便透露。”肖枭点了点头,有些歉意地看向了谢尔德雷斯,“不过如果英伦本岛的围困解开,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到时候这里的地下室,就赠送给您好了。” “不打紧,谁又没有自己的秘密呢?”谢尔德雷斯摆了摆手,似乎在表面上并不在意。 这时,电梯四周的内壁变成了透明的玻璃,透过电梯井可以看到在乳白色的亮光下那宽阔的场地,绯红舰队在球体空间最宽的位平分了上下两半,上面就是他们平时的生活区,至于地板之下,则是秘密船闸,目前所有还在伦敦的海雾们都已经重新构建了舰体,都整齐地排列在下方的空间中,一旦本岛的围困状态解除,她们就会从泰晤士河的水底秘密地离开英国。 目前被困在这里的海雾不仅仅有绯红舰队总旗舰舰队本身,更有来自联邦海域分舰队,前来伦敦参加海雾峰会的列克星敦一行与从北特兰蒂斯洋舰队归来的金刚一行,至于胡德则回到了北特兰蒂斯洋分舰队在本岛的秘密驻地,前来调查的苏格兰场探员之所以会客客气气,就是因为在北特兰蒂斯洋分舰队的手中,握着写作“狮”读作“俾斯麦”的这张王牌,武藏在伦敦的这段时间似乎是给了俾斯麦不小的压力而让她安分了不少,平日里俾斯麦也利用作为金色级方舟的职务之便为他们大开绿灯。 直径400米的巨大圆形金属地坪上,竖立着一座座小型的建筑,屋舍俨然的样子已经,似乎这里成为了一座独立于伦敦之下的小区,武藏正与傻白一起等在电梯门前,迎接来到这里的一行人。 “您好,尊贵的纳尔逊公爵阁下,”在谢尔德雷斯走出电梯门之后,武藏很友善地主动上前与这位年迈的老人握了握手,“您可以称呼我为武藏,某种意义上来讲,您可以将我看做肖枭手下的方舟。” “方舟!”谢尔德雷斯同样友善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一惊,再来到这里之前他已经对肖枭做了一部分调查,调查发现进出这里的男性只有肖枭一人,而女性则有数名,现在看来,谢尔德雷斯有一种奇妙的预感,或许这几名档案上拥有照片的神秘女孩,大概都应该是肖枭这小子手下的圣女。 虽然的确是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但是谢尔德雷斯还是对自己的推测深信不疑,他的推测一向很准,而且帮助过他许多次,这或许可以称之为老兵的直觉吧? 面前的这两名女孩都是从来没有出现在档案上过的,也就是说她们从来就没出过这个地方,而像这样宅在地下的圣女,难保还存在有几名。 或许,身边的这位少年,自己可以为帝国拉拢一下,十名甚至更多方舟组成的舰队,已经可以称得上一支能够影响世界的力量了,更何况身为舰娘的纳尔逊都要来找他们,恐怕这些“方舟”与人类手中的那一批,同样不是一个档次的存在,人类所拥有的方舟不但要比舰娘的舰体大许多,而且还能够飞行,但是在面对舰娘的时候,却脆弱得像个孩子。 不列颠是一个海军国家,相较于远介人的titans,他们与舰娘相交更深,哪怕是在深海来到这个世界之前英国的政府就开始与舰娘接触并且深化交流了,他们也清楚地知道舰娘到底是个什么物种,以及舰娘到底有多强大。 但是令人头痛的是,舰娘对所有的人类国家一视同仁,但是女王所想要的却并不是这样,或许面前的这名少年,就是突破点? “我是伊丽莎白,”傻白则是有些高傲地说道,并瞥了一眼谢尔德雷斯身后的纳尔逊,“来看病的是你吗?跟我走吧。” 纳尔逊同样没好气地会瞪了一眼,然后两个人就一言不发地走开了,纳尔逊跟在傻白的背后,两个人都板着一张脸,互相不给对方好脸色。 “呃……这是怎么回事?”肖枭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武藏,又看了看身边右手尴尬地奖励在半空中的谢尔德雷斯。 “还请您不用太在意,她们两个人之前是认识的,两个人之间有点小矛盾。”武藏很抱歉地对谢尔德雷斯鞠了一躬,“因为这件事而牵扯到公爵阁下您真的是抱歉了,当然,其中也有您小小的一点责任……” “当洗耳恭听。”谢尔德雷斯同样也很好奇,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惹得那名叫伊丽莎白的圣女不高兴了。 “她们需要一段时间,您就先跟我们去喝杯早茶吧。”武藏说罢在前面引路,并慢腾腾地解释道,“想必阁下已经知道了舰娘的来历,她们大多都来源于历史上出现过的战舰,我们虽然不是舰娘,但是其存在形式也相差不多,说到这里,恐怕您也已经知道了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了。” “啊,原来是这样,是我唐突了女王冕下……”谢尔德雷斯点了点头,自然也知道了伊丽莎白就是历史上的伊丽莎白女王号,皇家舰队同样有一艘名为伊丽莎白女王的战列型方舟,其圣女被当今的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尊为亲生姐妹,这艘方舟也不属于任何一位皇家舰队的提督或是总督,而是直属于女王陛下本人,所有人见到这位圣女,同样要行古典的吻手礼,并尊称其为“yourmajesty”。 ————————————分割线———————————— 另一边,医务室中,纳尔逊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傻白在一只长长的浴缸边放水调温,自己却迟迟没有动弹。 “还愣着干什么?”傻白很不耐烦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难道还要等我亲自把你身上的破布片扒干净不成?” “哼!”纳尔逊冷冷地将头瞥向一边。 “快脱,如果不想配合治疗,就早点从我的医务室里滚出去。”伊丽莎白没好气地回转过身来,双手抱胸很强硬地看向面前的红发丽人,“如果不是总旗舰有命令,我又不想在指挥官面前失了仪态,你连这个门都进不来你知道吗?” “可恶!”纳尔逊暗自咬牙切齿地咕哝了一句,随后将身上的风衣脱下,露出了下面破破烂烂的英国海军古典军装,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脏兮兮的灰尘,还有几道结痂的伤痕与青紫色的淤青。她右手葱指在身上一抹,那身破布就消散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她那令人血脉贲张的肉体,红色的长马尾失去了束发带之后,散散的披散在身后,宛如一道赤红色的瀑布一般,却显得有些枯槁。 “啧啧,”傻白看着纳尔逊诱人的胴体啧啧称奇,“没想到在南极的这几年,又把你养肥了一圈儿啊……”她的目光上下乱瞟,让纳尔逊感到浑身不自在。 “什么叫又胖了一圈?”纳尔逊拍了拍自己的臀部,又瞥了一眼附近的桌案,言语尖利地反讽道,“我这叫该长得地方涨上去,该减的地方减下来,哪像你这种绑腰束胸时代的女人,压根儿就没有二次发育的希望,找不到男人,就只能用黄瓜……” “闭嘴!”傻白涨红着脸,竟然直接几步走过来将赤身裸体的纳尔逊横着抱起,一把扔进了浴缸里,溅得地面上到处都水花。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纳尔逊的伤口被坚硬的浴缸撞倒,疼得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老妖婆夭寿了你,干嘛这么暴躁!” “哼!这就是绑腰束胸时代的女性,我们睚眦必报,而且不择手段。”伊丽莎白坏笑着来到纳尔逊的身边,手中多出一个易拉罐,拉开之后,将一种银色的液体直接从纳尔逊的头顶倒了下来,“所谓医者仁心,这罐儿液态纳米物质也是我加工了很久才弄出来的,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费。” “呸!就你这种老妖婆还仁心……”纳尔逊嘴里不依不饶,却依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银色的液体流进浴缸的水中,迅速地溶解,并被她的皮肤吸收,淤青与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消失。而与此同时,停靠在门外河边的战舰舰体,同样也被笼罩在了一层淡淡的银色光幕中,在周围士兵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开始慢慢地恢复。 “那头老狮子还真是不自量力啊,明明没剩下多少人,还偏偏要分到世界各地去帮助人类,真是朵圣洁得想让人踩上几脚的白莲花。”伊丽莎白看着一脸惬意的纳尔逊讽刺道,“分兵的结果很显然,你们离开了欧皇就变成了低能儿,然后被深海打得连自家娘都不认得。” “嘁,你这么诋毁狮大人,就不怕你们总旗舰以‘破坏两族友好关系’的罪名惩罚你啊?”纳尔逊撇了撇嘴,“至于帮助人类,你们不是也找了个人类来当指挥官嘛……” “我们的指挥官可不是人类……”伊丽莎白撇了撇嘴,“而且,我们指挥官的风格,我们都相当得喜欢。” 3 其名千禧年(下) 3 其名千禧年(下) “就算你不喜欢人类,也没有这么诋毁人家的吧?”纳尔逊一边窝在浴缸里撩着水花,一边说道,“人家肖小哥好歹也是你的上司诶!” “所以说他真的不是人啊。”傻白自顾自地坐在写字台边写写画画地记录着什么,“如果非要说他是什么的话,应该更接近你们舰娘吧?” “蛤?” “没错哦,我又摆脱长门调查过他的,”傻白将笔一扔,随手从盘子里挑出一根黄瓜来,小小地咬了一口,“他的生父是人类没错,但是他的母亲,就很可能不是了。” “喂,别光顾着你自己吃啊……”纳尔逊眼巴巴地看着伊丽莎白,“也扔一根给我。” “你确定?”伊丽莎白脸色怪怪地看着纳尔逊。 “啊啊啊,还要在里边泡上好几个小时的,不吃点东西我是会疯掉的!”纳尔逊直接将自己的洗澡水撩了过去,“快快快,别磨磨蹭蹭的。” “嘿,我好心给你疗伤,到头来你还成大爷了?”嘴上这么说,伊丽莎白还是随便地挑了一根随手扔了过去。 咔擦! 纳尔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就愣在了那里。 “卧槽呸呸呸呸呸!”她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狠狠地将剩下的大半截黄瓜扔了回去,然后拼命地向外吐着青绿色的残渣,最后还撩起了一捧洗澡水灌进嘴里使劲地漱了漱口。 “伊丽莎白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知道我是来求人的,但也不带你这么干的呀!”纳尔逊用一种看变态的眼光看着那个正老神在在地啃黄瓜的灰发女人,“我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会……而且还把用过的继续放在盘子里,太恶心了!别人如果不小心吃了怎么办?!” “嘛,平时也没别人来我这啊,倒是最近指挥官常来呢。”伊丽莎白耸了耸肩,“不过我相信他不会介意的吧。” “刚刚说到哪里了……”纳尔逊很机智地决定转移目前和这个见不得人的话题,“肖小哥的妈妈,不是人类?” “没错。”伊丽莎白点点头道,“有关肖夫人的过去,就只能追查到二战之中的某一年了,肖父肖崇明与其母肖苏苏在战争期间结婚,临近战争后期的时候肖苏苏生下了他们的独子肖枭,后来又收养了肖染……总之,肖苏苏结婚之前的名字无从而知,只是她出现的那一年,却也正巧是那件事发生的那一年。” “不会吧……”纳尔逊张大了嘴巴。 “你不觉得指挥官的发色时常会泛起金属色的光芒吗?虽然它们的确是纯正的黑色,但是他是不是有点白得过分了呢?”伊丽莎白微笑着耸了耸肩,“而且,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指挥官的瞳色绝非一般华族人应有的深棕色或是黑褐色,而是一种很深的……墨绿色。” “可是……那位大人已经回来好多年了。” “算上去年,已经有快五年了吧?”伊丽莎白轻描淡写地说道。 “诶?五年是没错……” “资料显示,五年前,正是指挥官的母亲病逝的日子,”伊丽莎白一脸古怪的笑容,“想来那位大人不仅战斗力强大,而且演技也是绝顶得好,更何况你们之前是在伶仃洋上将她接回去的,当时的绯红舰队就在伶仃洋活动,你当真以为我们躲在云区里就都是瞎子吗?” “这一点我倒是不甚清楚,”纳尔逊摇了摇头,“那位大人回到本族之后就被欧皇冕下关了禁闭,好像今年刚刚放出来呢,不过她被派往了联邦,以后还说不定会成为敌人。” “那老狮子也真是小心。”伊丽莎白冷笑了一声,“不过以肖夫人在舰娘族内的号召力,特别是美系……哦,现在是联邦系的舰娘,恐怕是一呼百应,连欧皇自己都无法压制吧?老狮子倒的确是好算计,不过到头来,她一手整合起来的部族,不还是四分五裂了吗?” “不会的,舰娘们依然以欧皇府的命令作为最高指示!”纳尔逊板着脸,不高兴地说道。 “那么当年就不会出现叛逃,我们的指挥官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生,”伊丽莎白摇了摇头,“早在我们自己的世界时,你们舰娘的本性我就已经看透了,只要有了自己的提督,恐怕与整个世界为敌都不在话下吧?还会管什么欧皇府吗?这些都是你们的天性,你们自己也清楚得很,莫要再狡辩了。” 纳尔逊的脸色很差,但是她也沉默了,并没有再发话反驳……的确啊,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在这段相当长的,没有提督与镇守府的日子里,每一个舰娘过得都相当辛苦,她们只能将欧皇府作为依托的对象,作为填补心灵中空虚的替代品。 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今舰娘七零八落地分布在世界各地,许多的舰娘,包括纳尔逊自己,甚至反而感到了一丝兴奋,仿佛往日即将重现,她们又有了机会,去为了某个人义无反顾,或是与她们的姐妹提督一起快快乐乐地生活在镇守府的港湾中,哪怕战争依旧焦灼,却有了那令人期待的闲暇时分。 或许如果真的能够这样,哪怕是死去,也能含笑而终了吧…… ————————————分割线———————————— 另一边,接待室内,武藏、肖枭与谢尔德雷斯三人正在喝茶聊天,沙恩霍斯特则一脸严肃地站在旁边,像一个合格的女仆一样端着茶壶,随时准备为主人与客人续水。 “竟然是皇室特供茶……”谢尔德雷斯美美地品了一口,有些惊叹地说道,“武藏小姐还真是手眼通天,就连老夫都弄不动到这么好的东西。” “我在宫中有一位好姐妹,”武藏笑了笑,“我们两个人关系很好,她有了好东西,经常要分我一半。” 肖枭在一边咧了咧嘴,武藏口中的“宫中好姐妹”,自然就是最近连峰会都没敢来参加的俾斯麦,她与武藏同属超战舰,暗地里有着不小的矛盾。奈何武藏曾经一度掌控过admiraltycode,本身拥有高一级的控制权限,如果与俾斯麦相见,就可以直接封印掉她的舰体,俾斯麦就算有千般手段也无法再使用出来。 至于好东西要分你一半,恐怕也是那边不得已而为之吧? “哦?”谢尔德雷斯的眉毛一挑,“不知道武藏小姐可否告知老朽,您的那位好姐妹,姓甚名谁?” “公爵阁下莫要担心,”武藏抿了一口红茶,“我的那位好姐妹是谁,告诉您也无妨,您也不需要去提防她,毕竟现在的情况下,你们也不得不去倚靠她。” “那么老夫倒要领教一下了。”谢尔德雷斯低着头说道,“如果真的向武藏小姐您说的那样,恐怕老夫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啊……”武藏微微一笑,“我的好姐妹,想必您也一定不会陌生,这个世界的人类拥有八艘金色级,不列颠独占鳌头的那艘,就是我的好姐妹。” 谢尔德雷斯猛地抬起头来,脸上尽是惊愕与不敢相信的表情。 “您难道不觉得感到奇怪吗?”武藏笑了笑,继续打击道,“就在全世界的圣舟、方舟、姬神船这些都对深海束手无策的时候,金色八舰又是为什么能够有效地伤害到深海呢?为什么偏偏只有这八艘,而其他的却都在一瞬间掉落凡尘,变成了乌合之众?” “很简单啊,公爵阁下,”武藏的眯眯眼微微睁开,一对翠绿色的眸子盯着面前的老人,“因为这八艘船,从头到尾,就不曾是那些半吊子的垃圾货色呀!” 肖枭默默地在一边充当小透明,自家海雾这一手玩得真是不错,基本上是一下子将所有未来可能存在的敌对势力都卖了个干净,暗自小动作惹得武藏不开心的俾斯麦、与她相爱相杀的姐姐大和这些都暂且不提,仅仅是这个消息,就足以令帝国侧的所有列强震动,金色八舰里底子真正干净的根本没有,哪怕是从本世界召唤出来的明帝国太祖成祖两舰都被打上了舰娘的烙印,更不要提法兰西与德意志的那三艘titans科技的产物了。 谢尔德雷斯似乎在冥冥中感到一张大网正笼罩在整个人类社会的头顶,这种自家最强底牌一瞬间变成了可能会反水的二五仔的事实让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一时间有些吃不消,只能靠猛喝一口红茶来压压惊。 “公爵阁下,既然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武藏看向了面前的谢尔德雷斯,“我们不妨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我相信这对你我双方都是没有坏处的。” “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谢尔德雷斯苦笑着摇了摇头。 “小武藏。”一直没怎么讲话的肖枭忽然开口了,“来,复制一个我的样子出来,为公爵阁下开开眼。” 武藏愣了片刻,随即了然,银色的尘埃在空中凝聚,一个与肖枭一模一样的形体就出现在了谢尔德雷斯的面前,吓得这名年迈的基督徒一屁股滑在了地上。 肖枭微笑着看向了谢尔德雷斯:“其实,如果让我们复制一个人出来,真的挺简单的,之所以我们还要这么麻烦地与您谈……公爵阁下,我当您是朋友,所以才给您看这些东西,相信您是个聪明人,我喜欢与聪明人交流,因为他们从来都不废话。” 4 欧根-阿卡林的游乐园大冒险(上) 4 欧根-阿卡林的游乐园大冒险(上) 纳尔逊重新登上了修葺一新的舰体,被驳船拖拽着在泰晤士河的河道中央转了个弯,随后发动了引擎,向着北海的方向驶了出去。谢尔德雷斯则是面色凝重地登上了自己的黑色劳斯莱斯轿车,离开了这个伦敦的肮脏角落。 实话说,他被肖枭吓得不轻,毕竟能够完完全全地复制出一个人,对于作为军人与帝国贵族的他来说或许只是一种邪恶的科技,但这项技术,对于作为政客的谢尔德雷斯来说,却是一项根本无法拒绝的诱惑……想想吧,只要条件允许,你可以偷偷地换掉上议院里的所有人,他们都会替你发出声音,让朝堂上的意见变得更加一致,效率自然也会不断地上升,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将上议院变成他的一言堂。 独裁的机会是任何一个政客都不可能拒绝的,权力宛如最容易上瘾的毒品,一旦接触过大权在握的感觉,就再也无法摆脱。 然而,谢尔德雷斯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那一批政治家,他相较于一个政客,更像是一个政治家,他所追求更高权力的原因,归根结底是为了更好地建设不列颠,而并非上议院里的某些贵族的败类一样,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 因此,他拥有自己的底线,也知道改在什么时候停手,什么时候出手,换句话说,肖枭不可能用这种手段来完全地控制谢尔德雷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顶多算得上合作,只不过海雾这边的优势与话语权,稍微大一些。 “所以我喜欢与聪明人交流,却也最不喜欢与聪明人交易,”武藏看着渐渐远去的黑色轿车,“他们太聪明了,总是要让我耗费更多的精力。” 武藏站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纳尔逊离开的方向。 “舰娘好可怜啊……”她忽然开口道,“哪怕是在前线为了人类拼死拼活,到最后还是要被人家算计。” 肖枭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只有他一个人在身边的时候,武藏就会变回那个小鸟依人的小武藏,而不再是刚刚面对谢尔德雷斯时锋芒毕露的形象,他并不反感这种恬然的,或许还有些腻人的武藏,他已经从长门那里听说了武藏以前所遭遇过的事情,或许在他看来这件事情的冲击力并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当时的武藏来说,对于一个刚刚出生不久,什么都不懂的,空有一身力量的婴孩儿来说,“父亲”的死亡让她牢牢地被恐惧所把持,那时她没有办法做出补救,无处排解的恐惧,最终只能靠对人类的恨,以及诉诸武力来发泄。 在这一点上,大和所表现出来的更为理智,或者说大概她并不在意,大概早在接触第一个人类的时候,大和就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利用这个种族了,因此虽然对于“父亲”的死亡很悲痛,但她却表现得更加平静,甚至还在倡导与人类进行合作……大和,是个天生的政客,她明白与当时地球之主合作才能到达更高的高度,不管她有什么样的野心与梦想,当她站得足够高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或多或少会变得容易许多。 或许,她现在已经成功地掌控整个源帝国了呢? “我们没有必要为舰娘而感到伤感,”肖枭抱了抱身边的武藏,“大概她们的天性就是奉献吧?不过,或许这样她们才能更快地被人类所接受呢。” “嗯?”武藏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了看自己的舰长,虽然她活了很长的时间,但真正与人类所接触的日子屈指可数,所以这并不是她在故意卖萌,而是真的不懂,武藏,是个不懂人心的海雾。 “人类是个极为排外的种族,”肖枭拍了拍她的肩膀,揽着她向屋门走去,“哪怕在人种之间也是如此,稀少的种族总需要向庞大的种族妥协,他们要成为其中的一员,就要主动地与大族融合,舰娘也是如此,更何况她们虽然有着美丽的外形,却连人都不是,所以她们真正想要融合到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中,还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哦……”武藏懵懂地点点头,不过从她的眼神来看,似乎还是不怎么明白。 沉默了片刻,肖枭突然说道:“去游乐园吧。” “诶?”武藏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似乎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小染早就想去了,可是我最近总是在联系武装,一直没能腾出时间来,”肖枭有些惭愧地说道,“说来这段时间,我只顾着自己的事情,便有些冷落了小染、你以及小蝶,或许今天,我们就开开心心地玩上一天,多余的,什么都不要想。” 武藏愣愣地看着肖枭,随后脸上浮现出高兴的笑容,她重重地嗯了一声表示同意,虽然没表现出多么激动,却也足以看出她的心情相当不错。 ————————————分割线———————————— “什么?什么?要去游乐园?”059一听说这件事情,就立马兴冲冲地跑过来,揪着肖枭的衣角高兴地蹦蹦跳跳,“真的吗,指挥官?你要带我们去游乐园玩儿?” “游乐园什么的,本小姐才不稀罕呢!”朱姆沃尔特傲娇地一甩脸,嘴巴高高翘起,不过还是能听到她小声地嘟囔,“当然,指挥官你要强行带我去,我也是没办法啦……” “噢!噢!噢!”空想更是用她那高速轻盈的身体到处乱蹿着欢呼雀跃,“空想要坐过山车,空想要跑卡丁车,空想还要……”最后还是沙恩一把捉住了这只小兔子,然后象征性地打了她几下屁股。 不过从沙恩的眼神看来,她同样也是对这次游乐园之行非常感兴趣的。 高冷的金刚与自己的妹妹比睿此时正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安静地讨论着,但是如果走过去看的话,两个人面前的白纸上列的全部是游玩项目,要吃的东西,金刚似乎同样很激动,虽然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好不让自己的节操掉下来,不过她所写的文字已经从肖枭能够看懂的华文变成了母语源文,到最后已经变成了连对面的比睿都根本看不出来的连笔圆体英文,乌拉拉的一大串,让比睿着急地直推眼镜,却根本分辨不出来金刚到底写的什么。 两个人的小跟班,高雄级与妙高级的八人,都正围着这里最小的小妹妹肖染聊得眉飞色舞,就连刚刚采购回来,一脸懵逼的雾岛与榛名也被拉了过去。 唯一看不到身影的,就是钻进医务室就不愿出来的伊丽莎白,估计还在改进她的纳米机器人,想要尝试一下这玩意儿在肖枭的身体上还能不能再存活。 肖枭有些歉意地看了看身边武藏与柳小蝶,貌似自己刚刚与三个女孩子之间的谈话被调皮的驱逐小萝莉偷听了,然后就扩散到现在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模样。 讲真这不能怪他啊,谁让当时设计的时候房门弄得那么薄,连隔音性能都没有…… 这时候,依旧非常冷静的055突然说道:“我记得这个世界的科技比较落后,像那些大摆锤、跳楼机以及速度非常快的过山车之类的,可能都是没有的……游乐园里大概也就有个摩天轮或者旋转木马什么的,顶天了会有碰碰车。” “而且指挥官与总旗舰大人她们有重要的事情去做,比如在逛完游乐园之后做点羞羞的事情什么的(小声)……所以说啊!你们几个去干什么,捣乱吗?” 几乎所有兴奋的海雾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傻傻地看着055,她们对游乐场的印象,貌似还停留在上个世界的水平,然而055一语道破天机,让所有人烈火一般的热情在瞬间被浇了一盆冰水,顺便又放进了冷库里。 干得漂亮!肖枭暗自给055竖大拇指,虽然你貌似是话中有话,而且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但我到游乐园去可的确不是为了玩,是为了与家人联络感情的!这种场合,要你们这些电灯泡有什么用啊?话说……真的只是少了伊丽莎白吗? 下层船坞。 “阿嚏!”欧根瑟缩在不甚温暖的被窝里,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指挥官这个月写完的小说,几乎灌满了海水的地下船坞又冷又湿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啊,怎么还不从这个地方撤走啊……欧根合上书本,躺在被窝里暗自叫苦,上个月忍不住又作了一次死,该死的这毛病怎么自己就忍不住呢?现在好了,又被总旗舰大姐头关了禁闭,说是在离开伦敦之前,自己就要一直被关在这个地下船坞里,不见天日了。 天见可怜,她欧根只是怕总旗舰大人竞争不过柳小蝶,帮她寻找了123个丰胸方法而已,昭昭忠心皇天可鉴,这么传到大姐头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作死呢? 楼上。 “咣当”一声巨响,医务室的门被狠狠地推开,一个穿着妖娆,戴着蛤蟆镜挎着鳄鱼皮包包的摩登女郎从里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这是……伊丽莎白?! “怎么了?”伊丽莎白将蛤蟆镜向下拉了拉,一双酒红色的眸子扫视了一下寂静无声的四周,“不是要去游乐园吗,怎么还不出发?” “傻白……”肖枭伸手想要解释一下。 “不要叫孤傻白,要叫孤女王大人!”伊丽莎白重新戴上了蛤蟆镜,傲气十足地回道。 “好吧,女王大人,这次我是要和……” “怎么?不想带孤去吗?”伊丽莎白腾腾腾地走过来,“我的黄瓜都给你吃了,现在你跟我玩儿推三阻四?” 诶?这关黄瓜什么事?肖枭有些懵逼地看着面前异常高大的身影,感觉压力感倍增啊,而且你的黄瓜根本没洗干净,好难吃的有木有! 5 $#根-阿卡&@的游乐园大冒险(中) 5 $#根-阿卡&@的游乐园大冒险(中) 欧根沉睡在小床上,头顶摇摇晃晃的吊灯将昏黄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但是欧根睡得很沉很沉,这点光芒的干扰,根本就不能叫醒她,于是…… 梆!!! “呀!”蓝发少女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却发现额头上疼疼的,而陪伴了自己一个月之久的吊灯,此时正在她的面前躺尸……看到这些欧根不禁悲从中来,抱起已经寿终正寝的吊灯暗自神伤。 啊~我亲爱的、可怜的吊灯,茫茫的孤寂中是你在陪伴我,是你拼命地发光来照亮我的漫漫前途,是你在我抑郁的时候闪烁着来逗弄我,是你陪我阅读,伴我安眠,第二天的一早,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依旧是你,你就是一个痴情的天使,哪怕我在这地下深处的牢笼中慢慢腐朽,你也从不将我抛弃……可是如今……可是如今你却先我一步,去往了平静祥和的极乐世界,你在这世界上独留下欧根一人,可要我如何是……咦?灯都坏了,这光是从哪来的? 欧根猛地抬起头,之间头顶上严丝合缝的天花板如今已经出现了一个规则的圆洞,射水鱼与冲锋队的四个小萝莉正好奇地在洞口围成一圈探出头来大量下边正在抱着吊灯抹眼泪的欧根。 该死,我虽然被关了禁闭,但也是有隐私权的好吗?你们就这么看着我自娱自乐连句话也不说? 啊,好尴尬呀……不过,总觉得有点兴奋呢! “空想,空想,欧根小姐姐好像坏掉了的样子。”射水鱼捅了捅身边的小公主空想,说道。 “055,欧根真的靠得住吗?”空想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身边的055,“我怎么觉得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游乐园来的靠谱?” 055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镜,看了看身边的059:“我亲爱的妹妹哟,不是你说的来找欧根帮忙吗?” 059脑袋一甩,瞪了一眼身边的朱姆沃尔特:“还不是朱姆酱说欧根被关在下边肯定不好受,如果我们放她出来的话就肯定会认真帮忙的,然后让我提出来这个建议。” “嘁……”朱姆沃尔特咬着嘴唇反驳道,“还不是小鱼想要找人帮忙带我们去,然后说欧根是个不错的人选,我就帮她想办法而已。” “可是……可是……”射水鱼又看向了空想,“是空想小姐姐跟我说欧根小姐姐被关在下边的呀。” “诶?这个锅我可不背啊!”空想连忙摆手,“这件事情也是055姐姐跟我说的啊!” 055推了推眼镜,毫不留情面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冷冷一笑:“059,欧根那天作死也是因为有你怂恿的吧?” “才不干我事嘞!”059一翻白眼,“点背不能怪社会吧?她自己要去作死的,而且她还总拿我开玩笑,我没有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咩!” “那么……到底谁下去换她上来?”朱姆沃尔特扫视一周,然后问道。 “好怀念以前日向还在的时候啊……”空想缩回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感叹道,“那个萝莉控总喜欢呆在一个大蛋壳里,想必应该不会有幽闭恐惧症吧?” “咦咦咦?”射水鱼坐到了空想身边,好奇地问,“日向是谁?” “是一个喜欢躲在大蛋壳里的变态萝莉控。”空想回答道。 “没错,后来因为苍蓝舰队那边有一个可以任她施为的幼女而背叛了我们。”055再次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在空想身边坐下来说道,“不过,她是个管理后勤的人才,便宜了大和那个贱人。” “不过我觉得小鱼还是不要接触她比较好,”朱姆沃尔特走过来看了看面前的射水鱼,“没错,那个变态女人看到你之后会发疯的,到时候肯定会用她那臭烘烘的大舌头舔到你怀疑人生。” “噫噫噫!”射水鱼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摇了摇头,似乎想要把这种不快感从脑袋中赶出去。而一边的另外三个驱逐小萝莉则互相一看,点了点头,三只脚同时出击,在趴在洞口边缘还在向下看的059屁股上狠狠地擦了一下,这一下恰到好处,让趴在洞口的059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而后倒栽葱似的一头扎了下去。 正在床上抱着吊灯装傻的欧根眼眸中瞬间闪过犀利的光芒,几乎就是在059栽进来的同时,一道蓝色的身影就如同闪电一般蹿了出来,稳稳地站在了洞口的边缘,并帅气地甩了甩自己放开的蓝色长发。 “哦,真不错,自由的空气。”欧根大大地张开了双臂,感受着自由带来的快感,“一想到又可以肆无忌惮地去调戏可爱的总旗舰大人,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 059揉着屁股懵懵地趴在欧根的小床上,看着身边那盏残破的吊灯,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这处地下船坞,被武藏设计成兼职欧根的禁闭处,武藏也利用她更高级的权限,将这个地方设计为只有一个人进来之后才可以有另一个人被换出去的模式,而几乎完全遵守海军法典的海雾们在心智模型的程序上根本无法绕过这项指令,因此如果欧根想要出去的话,就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换她。 然而平日里经常在舰队中作死的欧根虽然人缘“很好”,但是没有人愿意为她的作死来背负责任,所以武藏已经算计好了,想要出来,很简单,只要找一个人来骗你就好,就像是枯井中诱骗山羊下来当做脚垫的狐狸一样,然而哪怕欧根是最狡猾的狐狸,舰队里的其他人却不是愚昧好骗的山羊,由于她时常作死的缘故,所有人都会无时不刻地,小心翼翼地防备着她。 嗯,其实混到这个样子的欧根也挺惨的,尤其是大家都在一起呆了几百年了,然而你依旧永远都不会想到她下一次会怎样作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欧根小姐姐,也是个人才。 有着059代替她继续禁闭,欧根简直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愉悦。 “你们好啊,”她开朗地向身边的四个小萝莉打了个招呼,“既然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吗?”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射水鱼上前一步:“我的提督被武藏与柳小蝶抢走了,他们去了游乐园玩,竟然还不愿意带上我们,那个变态提督一定是被这两个碧池给诱惑了,否则此时此刻站在提督与妹妹身边一起相亲相爱的应该是射水鱼才对!射水鱼要回到提督的身边,变态提督,是属于射水鱼的!” “哦。”欧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总旗舰真是可恶,我也好想去游乐园玩,尤其陪在指挥官大人的身边……”055突然捧着脸做花痴状,“指挥官大人平日里明明对055这么关心,态度也与对其他人截然不同,果然是因为总旗舰在胁迫指挥官大人吧?明明有055这样美貌与睿智并存的选项……055的胸部也要比总旗舰大一圈哦!对比很明显了吧,为什么不选择055呢?这一定是总旗舰与柳小蝶两个人之间的阴谋!055自然不会被总旗舰的权威吓倒,055有权利去追求自己应得的幸福,我要把指挥官大人从那两个碧池身边抢回来!” “哦。”欧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在……嗯?突然,她带着怀疑地眼光向着055的胸前悄悄地瞥视了一眼……什么嘛,根本是半斤八两,哪来的大出一圈?是你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空想想坐过山车!空想要跑卡丁车!空想还要玩所有高速运行的东西!空想还想去扒伦敦的地铁!”小公主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对着欧根说道,“但是没有指挥官在旁边,空想不敢!所以空想希望能够让指挥官陪着我……” “哈?”欧根咧了咧嘴,陪你?陪你去扒地铁吗?话说伦敦的地铁很快吗?记得还是蒸汽动力的啊? “我的愿望很简单。”朱姆沃尔特很高傲地哼了一声,“明明是大家共有的资源,某些人却想要独占,而且还把可爱的妹妹酱带走了,让朱姆我很不舒服,所以……” “好了,我明白了。”欧根点点头捂上了朱姆沃尔特的嘴巴,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是小染妹妹,你就不必再多嘴了……话说这小丫头忒能侃的,如果让她放开了来讲,恐怕这美好的上午时光就要白白浪费了。 “所以,请欧根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四个小萝莉异口同声地喊道。 欧根一脸的为难之色,你们才四个人,结果连目标都不统一,虽然我的能力很强大,但还是让欧根我相当难办啊…… “好吧好吧……”犹豫了片刻,她爽朗地拍了拍面前射水鱼的小脑袋,“虽然还是不太清楚那个男人到底在哪里这么吸引你们,但是这个忙我还是帮定了!” “噢噢!太好了,欧根小姐姐你真是个好人!” “是啊欧根,以前都是我们错怪你了,没想到你真的这么热心!” “好感动啊,空想要飙车!” “哼,肤浅的女人……连话都不让人家说完,我知道我的确有些啰嗦,但是……呜呜呜呜呜呜呜!” 欧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一手捂着被她结实夹在腋下的朱姆沃尔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非常豪迈地向着大门的方向一指:“都跟我来吧,让我们向着自由与梦想奔跑吧!”说罢就一马当先地冲向了电梯,一行人欢欢乐乐地冲出了造船厂的厂房,欧根惬意地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感觉。 啊!自由的空气、自由的阳光……真幸福啊! 她的嘴角高高地勾起,既然是这么美好的一天,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不假思索地、义无反顾地、毫无保留地……作一场死呢?! 6 @#¥%-*&^#@的游乐园大冒险(#$*) 6 @#¥%-*&^#@的游乐园大冒险(#$*)(其实是秀恩爱专用章上部) 一行人决定打出租去肖枭他们最后决定游玩的游乐园,据说那里有整个世界上最新的、最刺激的玩乐器械,哪怕是现在是战争期间,也几乎天天爆满,需要早早地订票才行。 当然,门票这件事情,只需要武藏给俾斯麦打个电话,就万事大吉了。 结果是,欧根她们就很光荣地迷路了。 自然,她们自以为来到的是一个很正确的地方,殊不知是taxi上英文蹩脚的空想将ein,然后就被一脸古怪的司机拉到了大伦敦地区的边缘……然后,她们才发现这里只是一个荒废了的游乐场,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是纷杂的野草与锈迹斑斑的器具,风吹过生锈的摩天轮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然后,她们就意识到自己迷路了,如果肖枭真的找一个这样的地方来与女孩子联络感情的话,那么可以肯定的是他这辈子是注定要孤独终老了,哪怕英国人里也有奇葩,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哪怕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海雾,都对这种诡异的地方产生了莫名的厌恶感。 更加悲剧的事情就是,这里方圆一公里以内,连一个居民区都没有,更不要说出租车了,看着刚刚那辆出租车在收了钱之后逃也似地离开,就知道这里一定是个连本地人都不愿意接近的无人区,摆在少女们面前的选择只有一个——那就是走回伦敦……然而,她们都是初来乍到,根本不识路,难不成要因为迷路,耗费大量的资源使用天上的卫星导航吗? 欧根是坚决反对这种极为浪费的事情的,更何况现在不列颠的上空并没有她们的卫星,就算是有,除非她想直接被禁闭到今年年末,否则的话哪怕是天性作死的欧根都是不会动用卫星的。 看着面前残破的游乐场,以及门牌上那几个摇摇晃晃的金属字母……frankenstein?这不是那个小说里的人造怪物吗? 欧根顿时感觉自己的兴趣在如同泉水一般上涌,虽然面前的这个破地方真的给她相当不祥的感官,不过如果能够置身其中,想必会相当刺激吧?欧根就是这样的人,她时常要拼命地克制自己作死的本性,装成一个人畜无害的shygirl,然而一旦放弃作死,反而又会从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似乎是错过了某个极为重要的选项一样,甚至会感到人生一下子都失去了乐趣。 于是,她咳嗽了一声,看向了身后正围在一起讨论如何走回去的小萝莉们。 “那个,咱们来都来了,不进去转转吗?” ————————————分割线———————————— 肖枭的右眼皮再次跳了跳,他揉了揉自己的眼角,看着面前正高高兴兴吃着冰激凌的三个人,嘴角慢慢地挑起。今天的伦敦是少有的晴天,仲春的太阳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暖和起来了,真是难得的好天气,自己又去多想些什么呢? “哥哥!”肖染突然地回头,向着肖枭这边跑过来,十七岁的少女如同一朵含苞未放的鲜花,日辉之下那灿烂的笑,莫名的在他的心里腾起一丝感动……以及成就感。 不知不觉已经四年了啊……她也从母亲去世的阴影中解放出来了吧?在读以前的日记本时,肖枭的脑海里多出了一些原本他并不知道的记忆,这份记忆,恐怕就是这具身体的主人生前的回忆吧?只是所谓“母亲”的模样,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模糊了,只是隐隐地记得,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很慈爱,很宠爱他与妹妹,哪怕家里的生活并不如意,但是她却总有办法为两兄妹弄到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或许是因为操劳过度吧?母亲在他十八岁的时候故去了,还记得那一年的肖染,沉默地像是一只没有生命的人偶,原本是要准备考国中的年纪,却只能在家里休息了一年,还好自己的妹妹要比自己优秀太多,考上了国中之后就连跳两级,现在虽然只有十七岁,却已经是一名高中三年级的大学备考生了。 或许,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妹妹现在应该在国内最好的大学学习吧?想必肖染的生父,那个乔纳森-杜鲁门,恐怕会全力为她争取吧? “哥哥?”肖染拽了拽兄长的衣袖,“在想什么呢?” “啊,哥哥刚刚走神了,”肖枭抱歉地笑了笑,“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怎么了,找我做什么?” “唔,还不是很适应你的变化呀……”肖染掐着腰看着面前的兄长,“明明去年的时候还把自己当一个异世界的来客来着,现在竟然已经能够毫不犹豫地自称哥哥了呢,真是个多变的男人。” “我是不是异世界的来客,对你来说重要吗?”肖枭有些哭笑不得地问道,其实他本身就是啊,只不过有的人不愿相信罢了,而知道真相的海雾们,也从来都不把真相点破。 “嘛,算了。”肖染微微一笑,伸手掐了掐兄长的脸颊,“哥哥就是哥哥,哪怕是异世界的来客,恐怕也是异世界的哥哥吧?虽然哥哥你确实有些变化的说,不过现在想想这些变化也是理所当然的咯。” “是吗?”肖枭揉了揉肖染的头顶,“那我就勉为其难,继续做你的哥哥吧。” “嘁!说得好像我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肖染狠狠地掐了掐自家老哥的面皮,“怎么以前就没试出来你这里会那么厚呢!还我那个内向温柔的老哥啊!” “抱歉咯,变化嘛,往往都是不可能的,”肖枭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地表情,“难道你还想退货不成?” “哼!退货就退货……诶我这都被你带歪到哪里来了,原本是有事情想要问你的。”肖染忿忿地在肖枭的胸口捶了两下,“老哥我问你,武藏说伊欧妮姐姐还会重新活过来,是不是真的!” 肖枭看着肖染蔚蓝色的眼眸,那是很认真的眼神,肖枭也可以清楚地看出她那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焦急与担忧,想必在与伊欧妮相处的日子里,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不怎么样吧? 沉默了片刻,肖枭点了点头:“没错哟。” “真的吗?” “真的呢。” “哇,那太好了。”肖染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不过呢……”肖枭又是突然话锋一转,“你的伊欧妮姐姐,恐怕要与以前的版本有些出入了。” “啊?”肖染不解地看着哥哥。 “你看,伊欧妮平时都是不苟言笑的吧?” “嗯,是这样没错哦。” “所以呢……伊欧妮其实并不是不想笑的,这完全是武藏教育方式的错误,”肖枭一本正经地说道,“她的脑结构比较奇葩,容量比较小,在断电之后,记忆就会被清除。” “哈?” “也就是说,伊欧妮在重生之后恐怕对你的记忆已经被覆盖掉了,你面前的会是一个全新的伊欧妮。”肖枭郑重地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严肃认真地说道,“到时候就全靠你了,请务必培养出一个爱笑的伊欧妮来做你的朋友。” “……” 一行人离开了冷饮摊,向着此行的第二个目标——旋转飞椅。 mingo游乐场的旋转飞椅与最近几年新建起来的london-eye的伦敦的两大地标性建筑物,因为这座名为heaven-fly的旋转飞椅在静止时就足足有30米高,升高之后的高度更是达到了57米,头顶的圆形转盘直径达到35米,共吊有120个之多的座位,所有的作为都面朝左方斜外侧,在全速转动到时候,缆绳能够达到与转盘齐平的九十度仰角,让你在接近60米的高空用一种不同的视角来观察伦敦。 那真的是一件相当刺激的事情,远远等在检票口外的武藏稍微有些紧张地抓住了肖枭的衣襟,怯生生地看着那一根根高高甩起来的缆绳。 武藏并不恐高,毕竟她也常常会站在舰体那高达52米的测距仪顶端发号施令,但是她却很害怕旋转飞椅所造成的失重感。 “不要紧的,小武藏。”肖枭拍了拍武藏的头顶,“反正就算是我们摔下来也死不了。” “这种话你还真说的出口啊……”挽着肖枭另一边胳膊的柳小蝶扁了扁嘴,“我们可是女孩子啊,你作为一个男人非但不哄哄我们,反而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你再这样子下去要单身一辈子的你知道吗?” “反正我现在已经不亏了,”肖枭瞥了一眼柳小蝶挽着他的胳膊,坏坏地一笑,“还是说,你能跑到哪去?” “我真是眼瞎了才会跟你背井离乡地满世界乱跑……”柳小蝶狠狠地拧了一下肖枭腰部的软肉,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是是让我眼瞎了呢?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完啊!” “得了吧,不会哭着让你走完的,更不会让你跑掉。”肖枭撇了撇嘴,忽然大胆地探过头去,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到嘴的肉,自然要美美地吃下去才行。” “臭流氓!”柳小蝶红着脸继续拧他,肖枭故意转过了头去。 “哦,对了。”肖枭忽然一拍脑袋,对武藏说道,“小武藏,我看以后,舰队里最好要把云盘建起来呢。” “云盘?”武藏歪了歪脑袋,“那是什么?” “回去再说吧,”肖枭抬起头,检票的队伍已经排到了他们这里,“解释起来不太清楚,回去我演示一下,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7 秀恩爱专用章下部以及……真-欧根的大冒险(上) 7 秀恩爱专用章下部以及……真-欧根的大冒险(上) 肖枭坐在旋转飞椅甩缆下方悬挂的座椅上,听着耳边慢慢想起来的、轻柔的音乐。 ''tis_thest_rose_of_summer,_ left_blooming_alone, all_her_lovelypanions, are_faded_and_gone…… 顶部的转盘,伴随着缥缈的女声慢慢地开始了转动,一边转动着,还在一边伸缩着缆绳,高低不同的感觉,就仿佛飞浮在忽高忽低的波浪之上。 no_flower_of_her_kindred, no_rose-bud_is_night—— 转盘的速度,伴随着这个高音慢慢地上升,缆绳的慢慢地向外侧荡起,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在越发轻盈起来,虽然屁股依旧紧紧地压在座椅上,但是仍就可以感受到那种即将起飞的快感。 to_reflect_back_her_blushes, or_give_sigh_for_sigh, i''ll_not_leave_thee,_thou_lone_one! to_pine_on_the_stem; since_the_lovely_are_sleeping, go,_sleep_thou_with_them…… 悠扬的音乐声,似乎将他带进了一种妙不可言_境界中,明明他的视野在慢慢地倾斜明明伴随着速度的加快,四周的一切迅速地向后退去,他所看见的,也在渐渐化作单一颜色的虚影…… 他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回过头,看向了身后的柳小蝶,而她也恰好转过头来,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 半晌,她张了张嘴,说出的话语从耳边的风中溜过,但肖枭依旧精准地捕捉到了那句即将消逝的音符…… “wherever_you_go,_whatever_you_do,_i_will_be_right_here_waiting_for_you……” 汝往何向,汝行何为,吾当在此,候汝归兮…… 是吗?你自然会在那里,等着我吗? 肖枭勾了勾嘴角,转过头舒服地倒在椅子里,闭上眼不再去看伦敦那灰色的天空,而是静静地感受着风从脸颊划过的感受,将自己的头颅倚靠在椅子一侧的缆绳上,放送对自己双腿的控制,让它们无力地随着转盘的摇摆而左右摇晃。 头顶转盘的速度,已经伴随着有一次悠扬的高音而到达了极致,这首名为《夏日里最后一朵玫瑰》的爱尔兰民谣也即将结束了,最刺激的时刻,耳边却是最抒情的音乐,恐怕这种奇异的组合,也是mingo的制胜之处吧。 四个人走出了旋转飞椅的场地。 “怎么样?”肖枭看向自己的妹妹。 “还不错啊,尤其是最后那一波甩上天的时候,其实我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肖染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不过这时候回味一下,还是蛮刺激的。” “小武藏,你觉得怎么样?”肖枭看向了整个人都依偎在他身上泫然欲泣的武藏,暗自抽搐了一下嘴角,恐怕这位的体验真的不怎么样啊。 “真的好可怕!人类的机械太可怕了,”武藏哭唧唧地揪着肖枭的衣服,“感觉……跟你讲就像被空想载着出去跑了一圈,而且还一直在拐弯,武藏连重心都找不到了呜呜呜呜呜……” “好啦好啦,我大概知道你不喜欢什么样的东西了,”肖枭摸了摸她的脑袋,“一会儿就尽量避开这种太刺激的项目吧。” “诶?可是哥哥我还想玩啊!”肖染有些不高兴地抱怨道,“我可是从广告上看到了,mingo这里有整个世界上最大最刺激的过山车哟!来都来一趟,干吗不去嘛!” “不行,”肖枭摇了摇头,“如果是其他的还可以,但是过山车不行,那个东西太不安全了,我上次找厕所的时候就顺便去看了看那个‘fiery_dragon’,为了追求高速他们使用的是高压蒸汽喷射,而且紧急制动的时候还需要第一排的人手工制动,类似刹车片失效、车轮脱轨、汽缸爆炸、高温蒸汽泄露……我在这里至少能给你列出烧过两百个不安全的因素,哪怕你刚刚接受了一次纳米虫手术,我也不允许你去坐这么危险的玩意儿。” “我不管我不管!”肖染继续用“小拳拳捶你胸口”的策略将肖枭的胸口擂得震天响,刚刚经过了纳米虫手术的肖染力量大增,她这一拳下去,一般人大概已经被打得筋断骨折了。 “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肖枭一把抓住了妹妹手腕,小声说道,“等我们离开英国,找到一处港湾做镇守府之后,我就给你修一座游乐园,设计出比现在这辆还快的过山车给你玩儿,怎么样?” “真的?”肖染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面色带着惊喜地问道。 “自然,你哥我会骗你吗?”肖枭捏了捏她的小鼻尖,“放心吧,你哥我脑子里的东西多着呢!走吧,我们去下一个项目……是旋转木马呢,怎么又是转圈啊?” 走在路上,肖枭靠近到一旁的柳小蝶身边,伸出手去将她的左手抓在了右手中,柳小蝶微微一笑,没有挣扎,只是面色稍微红润了一下,就这样任他拉着自己的手前行。 “小蝶,我看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发晕呢。”肖枭忽然问道,“下来的时候走得比我都稳,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哪里有什么秘诀。”柳小蝶撩了撩自己的头发,“小时候想学开炮艇,爸爸最早用的教学工具就是陆航的飞机,上飞机之前为了克服眩晕感,我被迫在离心机里训练了一个多月之后才被允许登机的……那种感觉,比这种要晕多了,我一般都是趴下来直接吐一地的,那时候的形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哦,就是你国中三年级请了三个月假的那段时间吧?”肖枭点了点头,这正巧能与他最近恢复的记忆拼合起来,“我记得那段时间里,去你家找你,谢叔叔都很干脆地拒绝了,说什么你出去疗养了之类的话来敷衍我,但是我一直有知道你在家的。” “嗯?你是如何知道的?”柳小蝶微微一楞,“爸爸把我藏得很严实才对,他说了想要学会飞行,就要心无旁骛,每天跟你一起出去玩可不行。” “很简单咯,你每天都回家住,谢叔叔家里难道还住了别的小女孩不成?”肖枭耸了耸肩,“阳台上每天都晾着花色不一样的小熊内裤呢,那老家伙还想骗我……诶呀别别别!疼!” “你这个臭流氓!”柳小蝶涨红了脸,不依不饶地揪着他的耳朵一顿乱拧,“你那时候才多大,心里就这么龌蹉了!” “嘁,那里是我龌龊?!”肖枭一面用手捏住柳小蝶的手腕不让她再继续拧,一边反驳道,“生物老师没跟你讲吗?那叫做青春期的躁动好不好!是因为身体刚刚开始发育,荷尔蒙开始分泌导致的,是一种美好而懵懂的憧憬,才不是什么龌龊!这是很纯洁的!” “是吗?我记得在收拾卫生的时候从老哥的房间里找出来一个精致的纸盒子哟!”肖染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哥哥,“那时我还小,根本不懂这些呢,妈妈很高兴地放回了原地说是要我保密……我记得,那里边就有几条女孩子的小熊内裤哟,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里边有一条粉红色,小熊与草莓花纹的样式,我特别喜欢,还想偷偷拿去穿,没想到第二天那个盒子就不见了呢!” “哈?”肖枭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我没做过这种事情!”该死的这身体的前任怎么这么大胆,而且自己怎么不记得有偷过柳小蝶的内裤?这种行为也太令人发指了,就连自己都觉得不齿啊! “哦嚯!”柳小蝶的脸色阴沉得有些可怕,她很轻松地使出了全力,刚刚完成了最新纳米化改造的柳小蝶已经成为了比许多重巡海雾力气都要大的存在,轻松地摆脱了肖枭的手腕控制,慢慢地拧紧了肖枭的耳朵,“我记得呢!那时我们才12岁,刚刚认识一年哦,我跟你到海边去玩结果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晾衣服的时候弄丢了一条最心爱的内裤,我还以为是像你说的那样被海鸟叼走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肖枭你那么小的时候竟然就开始心术不正了吗?” “别,听我解释啊!”肖枭满额头的冷汗,柳小蝶的力量根本没有办法抗拒,而且用力很有技巧,耳朵那里明明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疼痛,但是偏偏却没有一点点肉体上的伤害。 “好啊……”她忽然松开了手,灿烂地一笑,那笑容似乎连春风都自叹不如,把旁边素不相识的游人都迷得神魂颠倒,但是肖枭却从那灿烂的笑容下感受到了严冬一般的凛然。 果然,柳小蝶咧了咧嘴,继续说道:“如果我对你的解释不满意的话,今天回去,你就给我尝一下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吧!” 这下子该怎么办呢?肖枭干笑着点了点头,大脑里开始急速地转动起来,要怎么说才能让面前的女朋友消气呢?可是他一点点经验都没有啊!前世就没有女朋友,穿越来之后同样压根就没时间去交女朋友,这身体的前任倒是与柳小蝶处过一段时间,但是人家是个堪比柏拉图的贤者,tmd连手都不敢碰对面几次,哪里还敢惹她生气啊! 该死的妹妹,看我到时候修个超快的过山车,吓死你!肖枭气愤地瞪了一眼肖染,肖染则毫不退缩的还以吐舌。肖枭还想吐回去,结果被柳小蝶笑意下森然地眼眸吓了回去。 突然,响彻天空的防空警报响了起来,也几乎是在同时,一行人敏锐地听觉察觉到了尖啸声划过天空,肖枭与武藏、柳小蝶都同时向着南边的方向看去,之间远处的高空上,正有整齐地一排排黑色的炮弹,划着赤红色的轨迹,向着这边飞来! 深海,第一次对内陆展开了炮击! 8秀恩爱专用章下部以及……真-欧根的大冒险(下) 8 秀恩爱专用章下部以及……真 - 欧根的大冒险 “敌袭!”肖枭眼中已经预测出了那密密麻麻的炮弹大概的炮着点,mingo处于大伦敦地区的中心区,所以有多大四十七枚炮弹会击中这个地方,其中有十五枚炮弹之多,在距离78千米的滨海海域,深海的射击精度不得不让人惊叹。 他抱起了身边的肖染,时刻准备躲避爆炸,妹妹只经过了最初的纳米虫改造,可经不起这种打击。 “小心!这些都是针对人类的感染弹!”武藏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对大小太刀,警惕地盯着天空中飞速划来的炮弹,“小蝶你与小染都要小心,这东西对你们害处不小!虽然死不了,但是处理起来会相当庥烦!” “我知道了!”柳小蝶应了一声,同样警戒地盯着天下下落的黑紫色炮弹。 四周尽是奔逃的人影与凄惨的叫声,落在建筑与地面上的对人感染弹先是发生剧烈的爆炸,无数黑色的晶莹烟尘伴随着冲击波散开,沾染到普通人的表皮,这具活生生的身体就会快速地碳化,从感染部位扩散开来,迅速地化作一坯黑尘。 肖枭很难受,他看到了不只一个年幼的孩子,慢慢地化为尘土,他们眼睛里那恐惧与痛苦,他这辈子恐怕也难忘怀了。 他没有能力去顾及他人,他必须时刻警惕,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或许深海罪不可赦,但是其实在它们眼里,有的只是一视同仁,无论是老人、小孩、妇女或是男人,在它们眼中不过是最普通的一个生命体,一个微不足道的单位。 深海,没有人类的感情。 “我们要向外面的地铁站撤退!”肖枭对一边的武藏说道,“地铁站的天花板很厚,这些只是为了扩散感染来杀伤普通人的弹头不可能还带钻地功能!” “小蝶,你跟着舰长,我在后边掩护。”武藏再次用自己手中的大太刀从侧面磕飞了落下来的弹头,“你们两个,注意减少呼吸频率与力度,不要不小心把扩散出来的深海素吸进去!” “明白了!”柳小蝶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又快速地跟上去让肖染遮盖好。 mingo游乐场,如今已经近乎废墟一片了,肖枭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躲在大门口外,地下通道的入口内不远处,虽然肖枭的确认为感染弹头不会有钻地穿甲的能力,但是为了保险他们还是躲在了入口的不远处,防止意外发生时无处可逃。 “深海怎么会炮击内陆,而且还会做出这种屠杀人类的高效选择?”肖枭一边不解地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一边皱紧了眉头说道。 “大概是英国人做出了选择吧……”武藏笑了笑,“大概不列颠的第一所提督养成学院已经建立起来了吧?” “提督养成学院?”肖枭不解地看向了武藏,“那是什么?” “是舰娘们用妖精科技建立起来的,一种专门将有潜力的普通人类培育成提督的学院。” “提督?培育?”肖枭有些摸不着头脑,“提督不是选拔了就可以做吗?” “不,舰长,”武藏摇了摇头,“武藏口中所说的提督,与舰长理解的那种提督,是完完全全的两种事物。” “舰娘会从普通人群中寻找潜力比较高的一群人进入学院,在那里他们不仅仅会学习海军知识,而且会接受妖精科技的身体改造方案,从而脱离人类的范畴,成为名为提督的,与舰娘相辅相成的特殊种族。”武藏解释道,“提督不仅仅在身体素质,尤其是海上生活的适应性要远远高于普通人类,而且拥有连舰娘们都望尘莫及都深海元素抗感染性,感染可能性基本上相当于0%。” “so?” “深海对于提督的恐惧程度甚至高过了传奇级的历史原型舰,拥有了提督的舰娘,战斗力会上升至少120%,它们好不容易在我们的故乡将舰娘的提督赶尽杀绝,绝对不可能允许提督在这个世界上再度出现。不列颠附近的深海旗舰一定是感受到了提督养成学院的特殊感觉,又无法探知那座学院到底在哪里,才会如此出此下策——从根本上,消灭提督的基础来源,自然就可以杜绝提督的出现。” “咳咳咳!”突然,肖染激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到了一样,捂着自己的胸口,难受地蹲了下来。 “没事吧?”肖枭立马快步来到了肖染面前,却见她两眼一翻,软塌塌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小染?小染!小染你怎么了?快醒过来!” ————————————分割线———————————— frankenstein游乐场内,欧根一边对这些锈迹斑斑、奇形怪状的游乐设施爱不释手,一边在嘴里低声地念叨着什么,如果仔细去听,就会发现都是类似“打完这场仗我就跟你结婚”、“请在我旅行回来之前帮我保存好这样东西”以及“不会吧,我看着他像是一个好人啊”一类教科书般的g,一连串g念经一样熟练地从欧根的口中流转而出,简直就是强行作死的典范。 末了,她在一座阴气森森的废旧剧场面前停了下来,叹了口气:“如果真的能如此淋漓尽致地作一次死,欧根我定是死而无憾!” 而后,她却没有走进剧场,而是转向了不远处高大的废旧摩天轮,这座整体都被漆成墨绿色的摩天轮早已经没有动力去带动了,但是看着下边那个摇摇欲坠的坐厢,欧根真的想去做一次啊!无论是提心吊胆地经历一次最终安全,却在过程中丝毫不保险的高空观景之旅,还是坐厢掉落的那瞬间一刻美妙而刺激的感觉,欧根都绝对是不会错过的。 但是,没有人帮她把坐厢推上去,失去了电机的带动,再好的摩天轮也只能一动不动地装死。 可是现在欧根一个同伴都没有,大家都因为她的作死体质而在特定的情况下对她敬而远之,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错误,毕竟小命是第一位的。 “苍天啊!”欧根举臂高呼,“赐我一个同伴吧!”接着,满天的呼啸声就传了过来,深海舰炮发射的感染弹头就整齐地拍成几排整个覆盖了下来。 “卧槽我的鬼屋!我的摩天轮!”眼见着炮弹毫不留情地向摩天轮和其他建筑物打过去,欧根目眦尽裂,一副巨大的刃边大盾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并且从中间分为两半,成为了挂在胳膊下的宽大刀刃。 “呀——”她毫无保留得全力蹦上了摩天轮的框架,用巨盾将一枚又一枚的弹头侧向磕飞,“都是我的!都是我的!老娘享受完之前,你们谁都不许给我动!” 轰轰轰轰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虽然很少落在了建筑物上,但是产生的冲击波却足以导致任何建筑的倒塌,比如不远处的海盗船就摇摇欲坠,最后稀里哗啦地跌落了下来。 “臭老天,我让你赐我一个伙伴!不是一波炮弹!”欧根在休息间隙中指着那“贼老天”骂到。 然后,一个黑影就出现在了远处的天空上,似乎在迅速接近中,而且正对着欧根站立的方向。 “哈?”她手搭凉棚,仔细地补辨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轰!那个黑色的身影狠狠地撞在了她身上,随后两个人一起穿透了摩天轮,并完全摧毁了废旧摩天轮已经腐朽得差不多了的主轴。 “shit!”欧根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起,满怀怨念地看了看已经被废掉的摩天轮然后看向了趴在自己面前身形……holyshit!怎么会是深海?还tm是姬型?!你是哪一位?怎么到内陆来啦?欧根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好奇地捅捅她。 噫 ~ 难不成是死的?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欧根站起身来,很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转身向着幸存下来的鬼屋走了过去。 只是她没看到,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一只手,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几分钟后,欧根正站在鬼屋面前,认真地辨认着残缺不全的鬼屋游玩指南,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黑黢黢的身影,悄悄地来到了她的身后,高高地举起来一根粗壮的铁管——这大概是从摩天轮的残骸上掰下来的。 duang!!! 欧根惊喜地转过身,一把抓住了正提着变形钢管一脸懵逼的最一般都姬型深海,狠狠地扇了她一个嘴巴子。 “耶?这触感……是真货啊!”欧根已经顾不上对面到底是什么了,兴奋地直接扑了上去,“快来,陪我逛鬼屋呀。” 却见那个黑黢黢的,看起来完全就是普通型的姬型深海,竟然尖叫了一声,呼哧一下,钻进了她的影子里! 欧根心中一动,自己的身体内,好像……多了点什么东西? 9 恶化 9 恶化 肖枭紧张地在大门紧闭的室外来回踱着步,肖染已经被伊丽莎白推进去有一个小时之久了,但是却依然没有消息传出来。 “该死!该死!该死!”他嘴里低沉的怒吼声,暴躁的踏着步子走来走去。 肖染,被深海元素,感染了。 令人庆幸的是,肖染早在上个月就接受了初期的纳米虫手术,成为了绯红舰队中又一名赛博化的碳基生命,只是伊丽莎白对她的强化只是在身体强度与免疫系统上,也就是说,肖染并不能像柳小蝶一样完全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呼吸频率甚至心跳速度,而且反应能力也只是一般人的水平,可以将其比作一台其他硬件设施很好但是唯独有cpu功能欠缺的计算机。 深海元素是混杂在四散飞开的灰尘中,被肖染不小心吸进肺部的,她体内的纳米虫虽然顽强地抗争了一段时间,但是同样很快地被深海元素所逼退,只能够按照紧急情况处理——优先保护其生命维持所必须的器官以及周边。 在肖枭带着妹妹赶回多格斯岛将其交予伊丽莎白进行治疗的时候,肖染的双腿已经完全炭化了,或者说,她的膝盖之下,都已经变成了一碰就碎的干枯棍状物。 “你给我安静一下,不要打扰里边的手术!”终于,坐在一边看不下去的柳小蝶腾地一声站起来,一把将肖枭按回了长椅上,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巴掌。 一个鲜红的手印在肖枭的左脸上浮起来,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双目呆滞:“怎么办啊,小染……小染她……她能挺过来吗……”他的眼前一阵模糊,泪水默默地流了出来。 “大男人哭哭啼啼,想什么样子!”柳小蝶揩了揩自己发红的眼角,轻轻地将肖枭搂进了怀中,“想哭就哭吧……别哭出声音来,你是舰队的指挥官,虽然现在还不是最核心的主心骨,但是你是绝对不能倒下的,知道吗?”她温柔的抚摸着这个男人后脑勺上泛着金属光泽的黑发,心中也不由得一阵悲痛。 在肖染被推进医务室之后,武藏就偷偷来找过她了。 “情况不容乐观,小染只经过了最基本的改造,甚至还不如当初舰长第一次接收的强度大,”武藏的面色很严肃,“小染并非舰长的亲生妹妹,所以,就没有舰长那种特殊的体质……不出意外的话,小染这次,可能……” “这件事情,最好还是由你来告知舰长,”武藏看了看远处在医务室门口紧张踱步的肖枭,“平日里他虽然很宠吾……但是其实他的内心里,还是最相信身为人类的你们……哪怕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类了。”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柳小蝶同样与肖染是自小的好姐妹,可以说肖染是她一直看着长大的,就像自己的亲妹妹一样。 “希望……很渺茫。”武藏叹了口气,“吾辈与深海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之久,舰娘更是与它们战斗了上千年……但是如今,却只有一个将人类转化为提督的办法来增大对深海元素的免疫力,就连吾辈与舰娘这种拥有消灭深海力量的族群,都会被它们感染,区区人类肉身,根本经不起深海元素的摧残……所以,感染的人类,才会直接化为灰烬。” “经不起?化为灰烬?”柳小蝶似乎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那如果经得起呢?” “经得起,就会被转变为深海,”武藏似乎是回忆到了什么可怕的场面,浑身上下都打了个冷战,“伴随着深海化程度的加深,她的身体会发生异变,生长出狰狞的战争器官,变成一只可怖的怪物,而与此同时她也会慢慢地失去理智,变得富有攻击性,如果真的遇到那种那种情况,其实还不如化为灰烬来的更痛快一些。” “总之,我们也真的是没有什么办法了,”武藏突然深深地向柳小蝶鞠了一躬,“请您务必不要让舰长大人崩溃掉,舰队里的大家都已经开始慢慢地接受舰长大人的存在,泰拉格里吉亚的战斗已经让绝大多数的人接受了他,如果此时此刻舰长整个人垮下去,那将是对整个舰队士气的冲击……拜托了!” 柳小蝶抱着面前的男人,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事实上已经得知了结果的她心中更为悲痛,但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不会让自己所爱的男人垮掉,就不能将这份悲伤表现在脸上,只能在心中默默地承受。 终于,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慢慢地弯下身子,伏在肖枭的耳边,轻柔地开口道:“肖枭……有件事情,你必须要知道。”她感觉,自己能说出这句话,似乎就已经耗费了全身的力气,平日里那个力大无穷的躯体似乎已经抛弃她而去,现在的她,仅仅是个心头在滴血的小女人罢了。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肖枭从她的胸前抬起了脑袋,他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声音嘶哑,眼中布满了血丝。 “我……”柳小蝶张了张嘴,却不没有发出声音。 “嘎吱!”医务室的们突然被推开了,穿着一身白大褂的伊丽莎白,从里边走了出来。 肖枭急忙站了起来,拽着柳小蝶一起来到了伊丽莎白的面前:“怎么样,傻白……不,是伊丽莎白女王大人?” “好啦,指挥官,”伊丽莎白摸了摸肖枭还残留着泪痕的脸颊,“不用这么恭敬的语气,你的妹妹……能活下来。” “啊!”肖枭与柳小蝶同时惊呼了一声。肖枭的脸上是如释重负的惊喜,柳小蝶的脸色则是不敢相信,与在下一秒瞬间充满的惊喜。 伊丽莎白的脸色突然一变,声音有些低沉:“不过,我恐怕你要做些心理准备了。” 两个人脸上的喜色瞬间凝固了,肖枭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什么……样的准备?” “你的妹妹,在渐渐地深海化。”伊丽莎白眼神一凝,声音沉重地说道。 “这不可能!”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了武藏不相信的声音。 武藏腾腾腾腾地走过来,严肃地看着伊丽莎白,一字一顿地问道:“伊丽莎白,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我刚刚在说什么,总旗舰大人。”伊丽莎白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肖染体内的深海元素,成功地与纳米虫以及她自己的身体细胞融合,变成了一种新的东西,就在刚刚的十分钟内,她原本已经坏死的腿部、足部以及已经开始坏死的上臂,都已经进行了重新生长,而且现在这种新细胞正在替换她体内的旧细胞,估计在两个月内就会完全替换完毕。” “你说过,是新细胞,不是深海细胞。”武藏说道,“这样的话,就不可能进行深海化……” “不能进行深海化,会怎么样?”肖枭插嘴问道。 “我们也不清楚。”伊丽莎白摇了摇头,“但是这种新细胞,与深海的基本细胞有着95.6%的相似性,基本上可以确认,哪怕不是深海化,在两个月后,她也会开始生长战争器官与义体,最终变成一个可怕的怪物……至于控制理智的那4.4%的不同基因,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可能她不会失去理智,不会攻击我们……但同样,有可能会让她更加疯狂,甚至拥有更强大的攻击能力!而且……” 伊丽莎白一字一顿地说道:“这种细胞,对人类拥有强烈的传染性!我试过用小蝶接受改造之前的纯净血液去接触这些细胞,它们几乎在一瞬间就完成了侵蚀与自我复制,那种速度连我看了都觉得心寒,这种东西,绝对不可以泄露出去!” 肖枭扶住了墙壁,他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阵地发黑,柳小蝶急忙扶住了他,却被肖枭坚决地推开了。 “我要进去看看她。”肖枭扶着自己的额头,坚定地看向了伊丽莎白。 “这种新细胞,对于舰娘或者吾辈海雾,没有感染性吗?”武藏问道。 “没有,暂时……没有。”伊丽莎白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既然它们传承了来自深海的侵蚀性,那么就没有道理不预防它们的突变行为,很可能在某一刻,它们就会开始对海雾与舰娘显现出致病……甚至致死性。” “我只想看看我的妹妹!”肖枭几乎是低声地吼了出来。 “没问题的,总旗舰大人,”伊丽莎白向着一脸担忧的武藏点了点头,“我做了隔离措施,相信指挥官大人理智尚在,就让他去看看吧。” “好吧。”沉默良久,最终,武藏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分割线———————————— 医务室里。 肖染的身体,静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一张透明塑料薄膜材质的帐篷覆盖在床的周围甚至是底部,肖枭坐在帐篷内的床边,一脸怜爱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妹妹。 吓人哦按睡得很安宁,秀气的娥眉微微皱起,似乎还在梦中经历着一些可怕的事情。她的四肢向上,一种病态的苍白色在极其缓慢地蔓延,那就是正在侵蚀改造的,被伊丽莎白称之为e-cell的新型感染性细胞,这是一种变异自深海细胞的新品种,同时兼具有细胞的主动活性与病毒的感染性,而且仅仅是针对普通人类。 肖枭握住了她苍白的小手,将它贴到自己的脸颊上,手上的温度很低,冰冷得就像是北海的海水,软塌塌地,似乎毫无生气,如果不是肖染的胸腔还在慢慢地起伏,肖枭甚至都会因为面前的这位“睡美人”,其实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你啊……真是不让我省心,”肖枭看着肖染那俏生生的小脸,微微一笑,叹了口气,“记得你刚来咱家的时候,那时我还小呢,只有七岁,你更小,才一岁多一点点,小小的一团,被爸爸抱在怀里……” “爸爸跟我说,小伙子,今后你就有一个妹妹了!”肖枭抬起另一只手,撩过肖染颜色有些枯槁的发丝,“我那时候好高兴啊,高兴地晚上睡不着觉,妈妈给你做幼儿饮料,我就在小床一边看你,你那时候还不会说话呢,只会咿咿呀呀地跟我叫,小鼻子小眼睛,都皱到一起去了,最后还哇哇地哭起来,妈妈来了,我才知道是该给你换尿片了……” “把你送来咱家的时候,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爸爸,”肖枭皱起眉头,看向了一边,似是在尽力地回想着什么,“我只记得,他回家的时候,很累很累,把你交给妈妈之后,他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累得沉沉睡过去了,鼾声特别响,震得整个房间都发颤,他难得回一次家,那天晚上妈妈做了好大一桌子好吃的,但是他没有吃,晚饭才上桌一半的时候,他就被一个叔叔叫走了……自此,就再也没回来过。”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风暴洋战场上的最后一次决战,这次决战持续了整整三天,将你带来了咱家,却带走了咱的爸爸。”肖枭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还记得你四岁的时候,回家问妈妈,问她爸爸去哪里了,我记得妈妈只是笑了笑,说,他呀,被大海拴住了心,就干脆住在那里啦,你不依不饶地说,要爸爸回来,要爸爸回来,爸爸不回来,你今天就不吃晚饭。妈妈说,等你长大了,可以到大海上去找他,哥哥我会陪着你一起去,我们全家人一起去,我还高高兴兴地说好……” “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们真是傻,什么都不懂,却偏偏什么都要问个明白,”肖枭抚摸着肖染的手背,“不过呢,你是个争气的女孩,一直都比哥哥我强多了,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学校里的课业,而且还很勇敢……记得以前,国中四年的时候我被别人嘲笑是个没爹的野孩子,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老师要罚我,你听说了以后,居然连课都不上了,从楼下小学部跑上来,挡在老师的面前说,我们才不是没有爸爸,我们的爸爸,是大英雄,只是他太喜欢大海了,不想回来,才不回来了,你还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和哥哥一起,带着妈妈,去找爸爸。” “回来之后,你哭了一宿,虽然你偷偷地哭,但是我都知道,我也想安慰安慰你,但是我心里也难受,最后,就只能躲在被窝里,一起陪你小声哭……” “妈妈走的那天,你没哭,我也没哭,我就这么呆呆愣愣地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有个妹妹,那一年你休了一年学,头一个月反而是为了在家照顾我这个哥哥,最后自己病倒了,还得了自闭症,足足有一年才慢慢地恢复过来……我只恨自己没有一个好脑子,哪怕毕了业也考不上好大学,更找不到赚钱的工作,爸妈的遗产花完了,我该怎么养你,毕竟你是我的妹妹,我在这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了……我才不管你到底是谁的女儿,反正你是我的妹妹,我有这个责任,好好地保护你……但是,我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职,无论是独自呆在仓库里失意,还是远在海外,根本没有办法好好保护你,这一次,又让你受到这样的痛苦……” “小染,你放心,无论什么手段,只要会让你好好地康复……”肖枭握紧了肖染的柔手,“就算再难,就算是得付出巨大的代价,就算是要把这个世界翻一个遍……” 肖枭轻轻地将肖染的手放回被子边,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领,转身向外走去:“我只要我自己打妹妹好好的,其他的,又算是什么东西!” 10 北海突击(上) 10 北海突击(上) 肖枭整个人都陷入在一种奇妙的,平静又暴躁的状态中。 从他的眼中,看到的是无比平静的眼神,在这份虚假的平静之下是深深的怨恨,当然,这怨恨是针对伤害了肖染的深海,但是他却很罕见的没有出现失去理智的混沌。 武藏确信自己的舰长在走出医务室的一瞬间,就与之前判若两人了,在这之前,她所认识的肖枭,只是一个因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家人,与海雾一起辗转世界各地的普通男人,可能他的文采要比其他人好,可能武藏当初就是看着他比较亲近——或许他舰娘之子的身份才是决定性的因素。 总之,在这之前的肖枭,只是一只温顺的野猫,如非必要,除非有人触碰到了他的底线,或者说是他自己要决定这么做,否则他从来不会选择从正面与敌人针锋相对,而是喜欢剑走偏锋,靠着赌博与算计来干掉自己的敌人。 武藏并不看好自家舰长的这种态度,运气不会一直眷顾于他,正面的决战,才是解决与己方不分伯仲的敌人最终所需要的办法。当然她也明白这一点,在那些时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好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学习,肖枭已经对海上的指挥,初有成就。 但是如今,武藏看着肖枭那古井无波的眼神时,却会不由自主地感到莫名的恐惧,他给她的感觉,已经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平和与温柔,而是一柄出鞘的匕首,他会不择手段地扎上敌人的胸膛。 此时此刻,肖枭正在与她们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由于伊丽莎白并不知道肖染的异变是否会让她失去理智,目前唯一一种能够保证其在完全深海化之后仍旧拥有理性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击杀一名至少为水鬼的姬型深海,取得她的核心,将其融合进肖染的体内,如此一来肖染就注定会向着至少为水鬼的高度进化,而在水鬼及其之上的姬型深海,都会保存有自己的理智。 “武藏,我们了解现在深海最新的势力构成吗?”肖枭看着铺在桌面上的世界海图,指了指北极点的方向,“如果没错的话,我们可以在这个地方找到拥有大量姬型的深海部队,现在我唯一关心的,就是这里的深海部队,到底都有着什么样的姬型,是否有适合我们捕猎的型号。” “为什么是这里?”武藏伸手在伶仃洋防线上划了一道,“如果我们请求的话,相信舰娘们很愿意帮助我们猎杀姬型深海,而伶仃洋防线是目前舰娘们力量最集中的地方,甚至可以在那里找到彩色级的传奇舰,我们的猎杀,会变得很方便。” “不,我们不可以寻求舰娘的帮助,”肖枭冷笑着摇了摇头,“她们不可能帮我们将一只未来的普通深海进化为至少是水鬼的姬型,这是严重的资敌,至少在她们眼中肯定是这么想的,因此舰娘不仅不会帮我们,而且还很可能会围剿我们的舰队。” 武藏张了张嘴,却放弃了反驳,伶仃洋上的舰娘不选择倒向任何一个国家,她们的力场很坚定,这支部队很可能会在未来成为新欧皇府的亲卫队,也是唯一一支不会向任何势力妥协的部队,舰娘憎恨深海并与之战斗了千年,的确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我们在两个月内根本到不了伶仃洋,”肖枭敲了敲海图上地中海直布罗陀海峡的位置,“无论是最近的,横穿地中海后通过苏伊士运河进入伶仃洋的路线,还是比较远的,从安福利哥的南端绕过好望角进入伶仃洋的路线,我们都不可能避开正在冲击直布罗陀的这支深海部队,那里打了这么长的时间,舰娘与深海之间,一定保持着某种平衡,一旦我们介入这个战场,就可能成为改变局面的不稳定因素,从而被卷入其中,这一点是现在我绝对不想看到的。” “所以,我们向北?”一旁的长门走上前来,她同样是今天刚刚回来,之前她一直亲自潜伏在俾斯麦的附近监视她,向武藏报告俾斯麦的动向。 “是的,我们向北,”肖枭点了点头,“一方面我们离开伦敦必须要进入北海,另一方面就是如今北极的形势。titans的科技如此强大,作为规模最大的远介人,他们的力量同样不弱,但是却被地狱门那边的敌人死死地托在原地,想必现在驻扎在那边的深海初来乍到,一定与无穷无尽的机器打得很欢快,哪怕是我们进入了她们的海域,都不见得有精力来攻击我们。” “深海难道不会与合作吗?”武藏疑惑道,“坏人之间总是一拍即合的不是吗?” “不,不会的,我可爱的小武藏。”肖枭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相信我,无论是,它们都属于绝对的秩序,与深海这种完全归属于混沌的势力,甚至比我们还要不死不休,它们之间的理念从根本上存在冲突,更何况拥有实体的生命与仅仅是一段数据的意识的生命,从来都不会的一路人。” 武藏点了点头,虽然她不知道肖枭为什么会如此了解titans曾经的敌人,但是她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舰长,无他,肖枭自从出海以来,似乎运气一直都站在他的这边,虽然好运不可能长久,但是至少这一次,武藏选择相信,运气,会站在肖枭的这边。 “我有个不太成熟的计划,需要你们来进行完善。”肖枭招手示意武藏、长门、金刚与沙恩霍斯特、伊丽莎白几个海雾聚集过来,顺带一提,在金刚归队之后,作为她的妹妹,比睿就自动退下了绯红舰队甲队副旗的位置,进入了乙队作为火力输出。 肖枭的手指在北特兰蒂斯洋上方与北极冰海之间的某个地方划了个圈,这个位置,位于诺威金海、绿地海与巴伦茨海之间相互重叠的一片海域。 “总是四处漂泊,也不是一个办法,连大和的苍蓝舰队都在源帝国找到了她们的后盾,”肖枭面色严肃地说道,“无根之物总是最容易被毁灭的,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在这个地方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绯红舰队的泊地。” 武藏的眉毛挑了挑:“舰长你是说,在那里的云区之中建立泊地?” “没错,最近我再次浏览了刚刚更新完毕的数据库,深海入侵、titans从北极大陆岛全体撤退,龟缩在绿地岛与北麦黎肯最北边的大群岛上,北极冰海广大的区域都被他们让了出来,片广大的云区内拥有两座小岛,简-玛茵岛屿海熊岛两座岛屿虽然都不大,但是上面很可能保存有完整的titans废弃设施,无疑会在将来,暂时成为我们坚实的后盾。” “也就是说,我们首先要从北海北上进入那个云区,建立泊地吗?”沙恩霍斯特问道,“指挥官,恐怕您并不知道建立一处完善的泊地需要多长的时间……” “我们不需要立马建立泊地,”肖枭摇了摇头,“我们要在这里布下一个陷阱,然后从北极冰海上寻找到最合适的姬型,将其引过来,一举击杀,并取得核心。” “那么,现在问题是,我们该如何得知,到底哪个才是最合适的姬型?”肖枭看了看四周的人,“正如我所询问的第一个问题,我们了解现在深海最新的势力构成吗?尤其是在这里?” “北冰海没有舰娘的部队,只有罗斯王国与斯堪的纳维亚王国的沿岸拥有很少的舰娘防护势力,但是她们势单力薄,从来不会深入冰海,更不要说侦查那里的深海构成了……”武藏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哪怕是借用titans的超级军事卫星都无法观测,深海虽然不能像我们一样打到高空轨道上的卫星,但是它们自带的干扰波,会让卫星的摄像头根本没有办法照射清楚那个地方,我们得到的图片很可能连地面上残留的建筑轮廓都看不清,更不要说靠细节特征来分辨姬型的种类了。” 肖枭沉默着坐回了身后的椅子上,捏着下巴沉思起来。 “武藏?”突然,肖枭抬起头,看向了身边的武藏,“我记得你说过……海雾可以在紧急时分,临时改造,并借用人类所生产的战舰,对吗?” “没错。”武藏点了点头,“怎么了,舰长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吗?” “以titans的科技水平,生产一艘核动力的潜艇,恐怕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吧?”肖枭问道。 “嗯,并不难,事实上,他们本身就拥有为数不少的核潜艇,虽然现在基本上都不堪大用……”武藏说到这里,突然愣了一愣,“舰长,你是要……” “以我们现在的分量,向他们购买一艘核潜艇以及全套的侦测设备,需要多大的代价?”肖枭没有回答,继续问道。 “事实上他们的核潜艇科技含量并不高,与我们故乡那些曾经与我们为敌的人类水平差不多。”一直没怎么跟肖枭说上过话的金刚突然说道,“由于我这两年在不列颠附近,与titans接触的机会也比较多,他们的核潜艇,大多只是用来作为水下巡逻工具,具体的水下战斗,还要靠一种叫做‘猎杀者’的两栖攻击艇……所以如果现在我们要购买他们的一艘核潜艇,他们应该会相当欢迎,至于代价,我们只要用纳米物质来换就可以了,而且不需要太多。” “是吗?”肖枭微微一笑,看向了武藏,“看样子,是时候让伊欧妮重新回到我们中间了。” 11 北海突击(中) 11 北海突击(中) 既然要行动了,整个绯红舰队就都运动了起来,而正当所有人都在忙着溶解地下建筑回收纳米物质时(当然是有一部分损耗的,构形后的纳米物质,因为种种原因,只能够收回64%左右的量),四个气喘吁吁的小萝莉从电梯里跑了出来,正是055、空想、朱姆沃尔特与射水鱼四人。 “你们到哪里去了?”肖枭急忙抓起几瓶瓶装水,走上前来问道,“怎么可能从外边回来?”显然他在刚刚也没有注意到消失的几个人,毕竟平时的战略会议都是由战列型海雾们拍板的,巡洋型与驱逐型基本上不会与会,除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们。 事实上,如果刚刚肖枭提议由射水鱼进行潜艇操控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现自家舰娘根本不在这里,但是由于射水鱼的舰体到底有没有还要两说,而且她虽然也能够操控纳米物质,但是她自己都说过,在本质上,她还是一个舰娘,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舰娘是否可以临时控制人类的舰船,所以就都直接将她忽略过去了。 “我们原本打算去游乐园捣乱来着……”055咕嘟咕嘟地喝下了一大瓶水之后回答道,“不过由于空想在出租车上说错了名字的原因,我们走错了地方,并且迷路了。” “诶?到头来都是空想的错吗?”空想不满地嘟了嘟嘴,不过还是承认下来了,她那蹩脚的法式英语的确让出租车的司机师傅迷茫了好一阵子。 “迷路?”肖枭挠了挠后脑勺,“你们不是有卫星定位吗?” “卫星是重要的支援,不到紧急关头,我们是尽可能不去使用的,”055回答道,“好在总旗舰发布的紧急集合的信号帮了大忙,我们就是根据信号的方向直接穿过来的。” “没错哟,”朱姆沃尔特点点头,“伦敦的大街小巷很让人头痛呢,所以我们就直接从房顶过来了哟!” “那个……提督,对不起啦……”射水鱼扭着双手,来到了肖枭面前,耷拉着脑袋认错道,“都是射水鱼不好,是射水鱼建议大家一起出去的,呜呜呜……” “指挥官你别听射水鱼瞎说,这件事情是055策划的。”朱姆沃尔特急忙走过来挡在了射水鱼的面前,“要惩罚就惩罚我们几个吧,不关她的事情,她只是想多跟你亲近亲近……” “嗯,这件事情的确是我考虑得不太周全,”055认真地向着肖枭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还请指挥官责罚。” 肖枭走上前去拍拍射水鱼几个人的小脑袋,微笑着安慰道:“好啦,出去玩又没什么错,你们都没事就是最好的,去收拾收拾,我们就要出发了。” “诶?要出发了吗?可是欧根姐姐还在外边没回来呢!”射水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惊奇地说道。 另一边的武藏猛地回过头来,一直眯着的双眼睁开了两条缝隙,犀利的眼神宛如利剑,吓得四个小萝莉都双腿一软,都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武藏腾腾腾几步走过来:“怎么回事?欧根不是还在关禁闭吗?” “呃……”四个小萝莉互相看了看,这个问题还真是难解释,这可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把欧根解救出来之前,这个责任的归属她们就没有商定到底要谁来背。还记得当时射水鱼、空想、朱姆沃尔特、055和059……咦?059!对啊,她不是还在禁闭室里吗?这个锅我们可以一并推到她身上去嘛! “是059!”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诶?是059姐姐吗?”射水鱼挠了挠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 “是的,”055不留痕迹地蹭到了射水鱼身边,掐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多嘴,接着“大义灭亲”道,“我那不成器的妹妹,说是要解放欧根出来,让我们在外出的时候身边能够有一个可靠的重巡陪同保护,所以她就义无反顾地跳下去了……” “你觉得你这么说吾可能会信吗?”武藏昂着脸俯视着面前的055,“你比吾都清楚,059比空想的玩心都重,作死能力更是跟欧根不相上下,她如果能够无私奉献,吾就把这总旗舰的位置直接让给你!” “正是如此,我也不是很相信她的意图,总旗舰大人。”055咽了口唾沫,但是并没有慌张,反而是点了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我很怀疑,她是不是想把欧根放出来之后,借您之手关欧根更长时间的禁闭,毕竟我知道她最近与欧根有些矛盾,而且欧根也并不是她口中的那种‘可靠的重巡’……因此我们就将计就计,看看欧根到底会怎么做。” “嗯,你这么说,吾倒是有些相信。”武藏点点头,表示你说的这些还算靠谱。 “幸好我们走错了地方,到了一个叫做frankenstein的废弃游乐园,”055接着说道,“果不其然,就在我们打算返程,重新去往mingo游乐园的时候,欧根提出,她要到里边去玩,而那个地方诡异得很,凡是女孩子,都一定会感到恶心的,但是她却毅然离开了我们的队伍,走了进去。” “也就是说,她没跟你们回来咯。”武藏冷冷地一笑,“果然欧根的教训,还是没有吃够啊,既然她这么喜欢禁闭,那索性下次直接给她半年量好了。” “总旗舰英明,我妹妹的事情,总旗舰大人是否可以宽限一下。”055一脸痛心地求情道,“我今后一定严加管教她,让她成为一个优秀的海雾该有的样子。” “嗯,059的心智还不是很成熟,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这也是上次我没有将她与欧根一起关禁闭的原因,不过有再一再二,就没有再三再四了,倘若有下次……” “如果有下次,就不烦劳总旗舰您出手了,我会亲自将妹妹禁锢在她的舰体上,直到她认识到错误为止。” ————————————分割线———————————— 群体的行动是最重要的,因此武藏虽然开启了卫星来定位欧根亲王的位置,但是却依旧下令所有人准备出发。 “好好地呆在水密舱里不要动,这次的战斗你就不要插手了。”肖枭叮嘱将在伊丽莎白上的医务室中看护肖染的柳小蝶,虽然伊丽莎白同样拥有自己的战斗傀儡,但是靠这些家伙来照顾自己的妹妹,肖枭怎么说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过一会儿,绯红舰队就要硬生生地在围困英伦本岛的深海包围圈上打出一个洞来,他可不放心这些根本不适用于照顾病人的战斗傀儡。 说罢,他脱离了包围着伊丽莎白周身的克莱因力场,进入了冰凉的海水中,向着武藏的舰体方向游动过去。深邃的,充满了泰晤士河河水的球形空间中,绯红舰队的舰船们已然再从之前的相互契合垒列的放置模式中脱离出来,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慢慢地调整,组成将要出动的顺序。 已经进化为半个“舰男人”的肖枭,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得了在水中自由活动的能力,他的身体可以由人类的生命活动方式方便地转换为舰娘的模式,靠消耗四项资源来获得能量,摆脱了需要氧气才能获得能量的困扰,事实上如果不是平日里的习惯已经养成,他随时可以放弃呼吸这种行为。 他灵巧地躲过了长门在水中的转身,迎面撞向了武藏甲板上方的克莱因力场层,伴随着过滤一样的功效,他整个人落在了甲板上,衣服上浸润的水分,则被力场直接分隔到了力场的外侧。 “舰长,太奇怪了,我们无法获得欧根的位置,”武藏站在第一炮塔上方,面前浮现着一块半透明的暗金色投影屏,上面显示的正是对伦敦的俯瞰图,清晰度甚至能够看到地面上的一只虫子,但是武藏对着这广阔的伦敦地区束手无策,因为在那些表示海雾所在的红点中,唯独没有表示欧根亲王的那一个。 “055不是说她在一个叫做frankenstein的废弃游乐园里吗?”肖枭问道,“找到那个地方再直接从附近的放大图像上找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们的卫星并不能识别哪里是哪里,”武藏将手中的一张地图递给了肖枭,“因此我又对照最近买回来的伦敦地图,但是从这上面并不能找到那个叫做frankenstein的游乐园,可能是废弃的时间不短了,直接被从地图上删除掉了吧?” “你将055的信号接过来。”肖枭拿着地图,沉思了片刻,说道。 “没问题,这就转过来。”武藏点点头,随后一个立体人影就出现在了肖枭的面前,正是055那娇小却颇为有料的身材。 “指挥官阁下,总旗舰大人。”055看到了面前的两人,并没有惊奇,而是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传唤我来,您二位有什么命令吗?” “是的,没错。”肖枭点点头,抬头看向了055,问道,“你还记得那个游乐园在什么地方吗?” “嗯,具体是什么方位,我不记得了。”055有些赧然地说道,“不过我还记得回来的时候,是从东边的方向过来,大概来的方向要偏北一些。” “北吗?知道多少角度吗?”肖枭继续问道。 “我们一路走的直线,回来的时候,有两次是从泰晤士河河道上一路踩水过的。” “是吗?大概15°~75°左右……跑了多长时间?还记得距离吗?” “记得还算清楚,有12公里左右的距离,都到了大伦敦地区的边缘了。” “嗯,范围算是确定下来了,那接下来就看我的运气怎么样了……”肖枭伸手在卫星俯瞰图上放大,拖出了12公里的距离,将焦点位置定位在了加洛斯柯纳的位置,随后开始继续放大向四周寻找。 不到一分钟,他的嘴角就高兴地翘了起来:“看来,我的运气还算可以。”只见他的手最后框住的地方,再继续放大的话,就可以看到一只生锈的,已经从架子上脱落下来了的摩天轮,而且从倒塌的鬼屋上,还能够依稀辨认出frankenstein的字样,恐怕这就是055口中的那个废弃游乐场了。 突然,一个掠过的身影被肖枭敏锐地抓住了。 “这是……”图像被他放大,而出现在画面上的,则是一个令人感到有些怪异的欧根,因为从她的身上,你能感受到一种很沉稳的气质,这在一直以作死为乐的欧根小姐姐身上是压根不可能看到的,因此就直接给了肖枭与武藏一种“这怎么可能是我家欧根”的错觉。 那道身影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随即抬起头,向着天上的卫星方向看去,而肖枭与武藏则也看清楚了她的面容——欧根海蓝色的秀发,此时已经成为了泛起金属光泽的铁灰色,一身制服与舰装,也都变成了染满深蓝色的装甲,她的皮肤白皙地如同死去的人一般毫无血色,冰冷的面孔上没有一点点感情可言,这与平日里那个面色红润,乐观开朗的欧根判若两人。 只见她眉头一皱,右手慢慢地抬起,右边肩甲部位的炮口缓缓升起,一道深蓝色的光随即喷涌而出,几乎是在几秒钟后,画面就变成了一团雪花。 海雾的卫星,被击落了。 “这是……深海化?”肖枭转过头看向了眉头紧皱的武藏。 “不像是,不是深海的风格,深海的单位总是伴随着苍白色、非常深的紫色、黑色与血红色,从来没有出现过深蓝色的深海。” “但现在的她很显然并不像是海雾的样子,”肖枭耸了耸肩,“她的舰装上,有着海雾代表的发光花纹,没有了。” 武藏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现实。 “我去吧,乘坐着湫。”肖枭耸了耸肩,向着甲板的边缘走过去,“你们就准备按原计划进行突出作战,如果我成功地安抚了她,还要靠你们里应外合。” “好吧,”武藏点了点头,“现在,恐怕也只能这样了。” 12 北海突击(下) 12 北海突击(下) 肖枭脱离了武藏的甲板,向着位于最底层,目前由射水鱼控制的湫漂了过去,因为不是海雾,同样也并非传奇舰娘,因此射水鱼并不能使船体外覆盖上力场盾,因此肖枭是直接游进舰桥的,射水鱼这时候正坐在舰长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吐泡泡来打发出发之前的时间。 “唔!”看着游进来的肖枭,射水鱼吐出了一大串气泡,手忙脚乱地从舰长座位上蹦了起来,手足无措地在一边漂浮着摆出站好的姿势。 “好了,没事。”肖枭比划着哑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且上前去摸了摸射水鱼的脑袋,金色柔顺的发丝如同宽扁的水草在水中一下下地荡动着,煞是好看。 肖枭指了指出口的方向,此时出口已经打开,射水鱼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指指身后的绯红舰队,好像在问:不等等她们吗? 肖枭摆了摆手,在舰长座位上坐了下来。 湫的三座动力炉开动起来,在喷射引擎的推动下,湫一马当先地向着出口开了过去,并顺利的穿过了数十米长的隧道,进入了泰晤士河的水下。 上浮!肖枭向着水面的方向指了指,射水鱼也不再多问,迅速地向着泰晤士河的水面浮了上去。 大量的气泡从水底一拥而上,在路人震惊的目光中,一艘身躯修长的巡天舰从水下直接窜了出来,稳稳地在水面上沉浮,肖枭的身上已经被擦干,发丝虽然还是湿漉漉的,但是已然穿上了那身洁白色的军装,不同于之前的那套,这件制服身后有了一条不短的白色披风,一柄礼仪剑也挂在了他的腰间。 “升旗!”出水后,肖枭没等射水鱼再问什么,就继续命令道。湫长长的前桅杆上,一面白底红纹的旗帜飘摇起来,正是代表着绯红舰队(the_scarlet_fleet)的恶魔双翼与利剑,而深青色的方形单字形白纹旗也出现在了舰船尾部的小桅杆上。 “起飞,快速前往d521方向,12.3k公里处。”肖枭在射水鱼的航行图上表明了方向之后,就抓起了座椅一边的电话,拨出了一组号码。 不列颠皇家海军部地下紧急指挥室,一身戎装的谢尔德雷斯刚刚完成紧张的部署,正靠在椅子上休息。而他口袋里的一只移动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他脸上一扫疲惫的神色腾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喂?”他急忙接起了电话,“这里是海军部长办公室,请问您是……” “是我,纳尔逊老爷子,”肖枭的声音出现在了听筒中,“老爷子哪里正忙吧?” “忙。”谢尔德雷斯叹了口气,“深海的这次攻击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整个伦敦都损失惨重啊。” “那老爷子现在肯定不愿意在我们美丽的伦敦市内看到一只破坏力极强的深海吧?” 谢尔德雷斯眉头一皱:“怎么回事?伦敦出现深海了吗?” “是的,”肖枭犹豫了片刻,回答道,“不过,作为我们合作之间的诚意,我们会替你们驱逐那只深海,老爷子您没意见吧?” “我感激不尽!”谢尔德雷斯真诚地说道,不过随即又问道,“但是……您的力量,这次为什么会出手呢?” “因为我们就要离开伦敦了,”肖枭耸了耸肩,说道,“我们之间的合作会有我们在不列颠的留守力量接手,您到时候还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会为您安排。” “您要离开了?”谢尔德雷斯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您对在伦敦的生活并不满意吗?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老夫可以做主为您提供……” “老爷子您想多了,其实是家里有些急事罢了,”肖枭笑了笑,“况且我并没有说大家之间的合作被终止了不是吗?我们依旧是朋友呢。”“可是……” “您就不要再担心啦,”肖枭摇了摇头,给他喂了一颗定心丸,“您是我们海雾在人类世界的第一个合作人,于情于理,我们都会好好经营你我之间的这段关系,您还是不要多担心啦。” 挂上了电话之后,湫也已经来到了指定区域的上空,这段地域在大伦敦地区的最东北边,而且是很偏僻的郊外,也难得拉着空想她们来的出租车司机知道这个地方。而射水鱼已然兴奋地蹦跳了起来:“变态提督!我找到啦!射水鱼找到我们刚刚去的地方喽!” “是吗?”肖枭正了正自己白色的大檐帽,来到了舰桥侧面观景台的栏杆后,看向了下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化的欧根正慢慢地向着这边踱步,已经走到了废弃游乐园的大门口。 “不要用武器锁定,我们在她面前慢慢地降落下去,我来与她交涉。”肖枭回头对舰桥中的射水鱼说道。 “嗯,射水鱼明白!”小萝莉听话地点点头,湫的动力炉发出了一阵功率降低的声音,就在欧根面前的空中,慢慢地降落了下来。果然,没有任何威胁的目标,欧根没有丝毫敌意的反应,反而还很好奇地看向了从船上一跃而下的肖枭,似乎从来都不认识他。 “您好。”肖枭脱下帽子行了一礼,随后戴上帽子来到了欧根的面前,“请问,您是欧根亲王吗?” “欧根亲王?”深蓝色的欧根歪了歪脑袋,嘴里吐出了一串与平时截然不同的声音,貌似这根本就是另一个人了,“我……是欧根亲王吗?” “您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肖枭皱了皱眉,继续说道,“那您记不记得绯红舰队、总旗舰、指挥官之类的词段呢?” “不记得呢……不过,你好像很熟悉的样子。”深蓝色的欧根探出脑袋在肖枭的身上,像是小狗一样嗅了嗅,“嗯,熟悉的味道呢!” “嗯?你还记得我吗?”肖枭有些惊喜地问道。 “脑子里倒是没有关于你的记忆呢,难道……你就是我的指挥官?”深蓝欧根伸出右手的食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怪不得呢,难道你就是我的指挥官吗?” “嗯,这点倒是没什么问题,还以为你的记忆全部都没了呢。”肖枭点了点头,但是心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那太好了!”深蓝欧根好像很高兴地一拍手,虽然脸上依旧是什么表情都没有,“那我们一定要赶紧了。”说着她抓着肖枭的手就像鬼屋的方向跑过去。 抓紧?肖枭心里一惊,难道自己感觉不对的地方就在这里吗?于是他急忙停下脚步问道:“我们干吗去?现在时间不多了,还是要赶紧归队的好。” “诶?可是首要任务不就是要先与指挥官一起生小宝宝吗?”深蓝欧根很不解地问道,“归队?归哪里的队?” 你这是哪门子鬼的首要任务啊?! “可是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归队,欧根你离舰队已经很长时间了,再不回去大家就都要担心了。”肖枭摇了摇头,“而且,我不记得有跟你下达过什么生小宝宝的鬼任务。” “诶?可是欧根的脑子里有声音说过,如果是指挥官的话就一定要与他一起生小宝宝哦!这是常识呢!” 什么鬼常识,我怎么不记得海雾有这种常识。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指挥官是女性你该怎么办吗?”肖枭决定先用逻辑陷阱来绕晕面前心智像小孩子一样的欧根,先暂且把她骗回去,再让傻白看看她脑子里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指挥官!您不喜欢欧根亲王了吗?您嫌弃我了吗?”深蓝欧根的眼眶里忽然就攒满了蒙蒙的雾气,仿佛眼里随时都能滴落下来的样子,这种泫然欲泣可怜楚楚的模样,让肖枭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口来。 “没有,我并不是那个……” “不用解释了指挥官,”深蓝欧根一个脚软直接跌倒在了肖枭的怀中,悲伤地闭上了眼睛,“既然您已经不再爱欧根了,那么欧根还不如就这样死在指挥官的怀里吧……” 你这是那个港区的八点档啊……话说为什么欧根变蓝了之后就更奇怪了?!肖枭分明觉得面前这个软塌塌的蓝色欧根更加难对付了有木有?! “欧根,你听我说,指挥官并不是不喜欢你。”肖枭扶起了怀中的欧根亲王,然后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只是因为你的记忆都消失了,指挥官不想乘人之危,知道吗?如果只凭借本能与常识的话,将来你的记忆恢复之后,谁知道你会不会因此而受到伤害呢?我是不想你在将来后悔,所以才不希望你现在就做出这样草率的决定,你明白吗?” 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也是脸都不要了啊……肖枭抿了抿嘴,心想这样应该可以了吧?原本以为还要打一场来分胜负,没想到竟然变成了这种场面…… “嗯,欧根明白了。”深蓝欧根抹了抹自己的泪水,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微微地抬起了脑袋,“现在,指挥官可以像以前那样,吻欧根了哦!” 吻你个头!我平时根本没这么干过啊!没有你这样泼脏水的啊! “咳咳!”已然是一脸阴沉的射水鱼悄悄地来到了肖枭的身后,抬起手就是在他的大腿内侧狠狠地一拧。 “哈哈哈哈……欧根,还是别说这些了,我们要立马到东面的海边去,来得及的话,还能跟上大部队。”肖枭讪讪地笑了笑,右腿内侧的疼痛依然没有消退,只能用笑声来隐藏疼痛导致的颤音。 “不嘛不嘛!”深蓝欧根不依不饶地一边撒娇道,一边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欧根摔倒了,要指挥官亲亲才能爬起来!” 肖枭感受着身后那只再次抚摸上大腿内侧的小手,心里欲哭无泪,老子什么时候这么大魅力了啊? 而且,我还要赶着到北海去打仗呐! 13 海峡炮响(上) 13 海峡炮响(上) 千哄万哄,深蓝色的欧根,终于同意在归队之后再完成这个未完成的吻,湫的斥力在地面上推开大片的尘土,几乎是在上升的同时就急速地将方向对准了绯红舰队正前往的泰晤士河入海口方向。 深海虽然已经全然围困了不列颠,但是他们的舰队与前来支援的舰娘,却也仅仅是守住其中的几段必须入海口罢了,其中以堪称本岛东西出口的泰晤士河口与布里斯托湾、与朴茨茅斯相隔索伦特海峡相望的怀特岛,以及维系本岛与爱尔兰联系的爱尔兰海海域、被称为大爱尔兰湾屏障的伊妮诗摩尔岛。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在守卫战打响的第一天,从西边压迫向爱尔兰地区的深海就直接干掉了伊妮诗摩尔上的岸防炮,进入了大爱尔兰湾,围困了其中的不列颠皇家特兰蒂斯舰队,英吉利海峡方面的深海则直接打穿了圣乔治海峡的第一层防线,在马恩岛附近与不列颠本岛守卫舰队以及为数三分之一的投奔不列颠的舰娘打了一次大规模的海上会战,其结果就是马恩陷落,混编舰队被迫推到了北爱尔兰海,躲进了克莱德海湾进行喘息。 戍卫在南边朴茨茅斯的不列颠北海第一舰队。因为面对的是从爱尔兰海上分流过来的,拥有空母型深海的几支小股舰队,依靠着怀特岛作为屏障尚能喘息,但却依旧无法突破深海在英吉利海峡的封锁。而东边的泰晤士河口,则集中了北海第二舰队、北方远征舰队以及另外三分之一的舰娘在这里布下了三层防线死守,身后就是祖国的母亲河,从这里可以长驱直达伦敦,如果泰晤士河告破,可以说整个英格兰地区,都已经成为了死地。 可以说,现在主要的战场就在东边的泰晤士河口,圣乔治海峡的失守,让威尔士公国的平民不得不内迁35公里,基本上就已经到达了威尔士的东部边界,如果英格兰再成为失地,那本岛上就已经没什么好丢的地方了,在外的殖民地绝对会抓紧这次机会纷纷独立,而不列颠,也将成为五大帝国之中,第一个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帝国侧污点。 作为同盟的法兰西与明帝国自然不会看着不列颠自我毁灭,毕竟帝国侧内部同样矛盾丛生,实际上也分为两个阵营,作为天平上弥足重要的一块砝码,不列颠有足够的理由活下来。 于是乎,今天的早晨,英吉利海峡的南岸,两支庞大的舰队分别在法兰西西北部的卡昂与法德交界的郭刻尔克集结,同时上千架崭新的喷气式战斗机在昨日晚些时分,就飞抵了在两地临时搭建好的应急机场,大量的货运列车从法德两国的境内到达两地,卸下了大量造型奇特的大型火箭弹。 郭刻尔克,帝国国际救援军东路军临时指挥部。 两艘巨大的金色级方舟(圣舟)停泊在临时指挥部的上空,这两艘战舰散发着恐怖的气息,与其他的那些普通圣舟截然不同,各自挂着代表着德意志帝国舰队的双头铁鹰旗与明帝国舰队的蛟龙旗。 明太子李立人意气风发地站在那艘明帝国圣舟的舰艏,与一位雍容华贵的龙袍女性并肩而立,一身火红色军装的胡晓晓则伺候在两个人的身后,听候命令。 “陛下,”李立人一脸恭敬地对身边的美**人说道,“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似乎可以准备出发了。” “朕明白,朕也很好奇,这次的焰火,到底有多么壮观。”被李立人称之为“陛下”的人,自然是明帝国仅有的两艘金色级,也是被远介人承认为真正金色级的圣舟之一,超级战列舰,皇级成祖号。 “德国人说了,不会让陛下您失望的,毕竟是最新的技术,我们也看过了他们实验的录像。”李立人一脸笃定地看着脚下的那一根根假设在垂至发射架上的大型火箭弹,“不过想必他们也是求得了远介人的帮助,否则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大的东西缩小使用到战斗机上去。” “远介人的东西,朕倒是不能说它们是奇巧淫技,只不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成祖眉头微皱着扫视过了一边巨大的德意志方舟,“如果过分依赖那群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怪物,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吃亏的。” “嘛,远介人之中也不乏那种比较好利用的嘛,”李立人耸了耸肩,“比如,舰娘?我实在是搞不明白,她们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凭依才会提出那样无理的要求,如果真的拥有强大的力量,又为什么不靠自己,非要依赖于别人呢?” “舰娘啊……”成祖的眼色变得深邃,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她们倒的确都是一群傻的可爱的生物,当然其中也不乏脑袋好使的枭雄,只不过始终是少数罢了,舰娘的天性就是这样,不依赖于人类,她们是没有活路的,这一点朕很多年前就向她们指出来了,可是,很少有人在那时能听进去,无论是人类,还是舰娘。” “哦?”李立人脸上的表情颇为好奇,“难道就没有人重视过陛下您的建议吗?” “嘛……”成祖的嘴角微微一勾,大概是想到了什么快乐的回忆了吧,“是有那么一个舰娘,一个很特别的舰娘,只不过我们都清楚,特别的人,尤其是他们占少数的时候,一定会在普通的大众之间受到歧视,她也是如此,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立人追问道。 “好了,这些事情,回去再于你讲也不迟,德国人的表演似乎要开始了,为什么不陪朕好好地看一场戏呢?” 14 海峡炮响(中) 14 海峡炮响(中) 湫在空中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泰晤士河口宽达近五十公里的广阔水面上空,前桅杆上迎风招展的绯红舰队队旗,自然引起了在下方驻扎的舰娘的注意。 其实注意他们的并不多,因为海峡对岸刚刚向这边发射了一波云爆弹的缘故,导致了这边海面上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了不少,舰娘们虽然并非必须呼吸,但是总有些人养成了习惯,一旦失去了氧气就会感觉怪怪地,而且附近被憋得脸色通红浑身无力的海军士兵们也引起了她们感官上的不适。 不过作为领导这一支舰娘编队的旗舰,伊丽莎白女王级的二号舰厌战号,很庆幸的是她的大姐隶属于海雾,在舰娘的阵营里,并没有伊丽莎白女王号这艘舰,因此虽然她是老二,却能够正大光明地做出一副大姐的做派。 因此,在湫号慢慢地降落在她的舰体边时,她很有大人做派地冷着一张脸,来到了船舷边,看着湫号的舷侧准备说话的肖枭,还没等他开口就直接说道:“此路不通,就算海雾想要离开也要等着,这里正在打仗,你们既然不来帮忙,就不要再来捣乱……当然,如果你们能直接从另一边飞出去的话,我想我们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 “是吗……”肖枭无奈地耸了耸肩,“不知道您该怎么称呼?” “我是厌战,”厌战轻蔑地撇撇嘴,“像你这种为服务海雾的下人,见了我就要老老实实地喊阁下,明白了吗?!真是不懂规矩。” “你说谁不懂规矩?我不介意你再清楚地讲一遍……”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从湫号的后边传了过来,让正准备回头继续指挥作战的厌战为之一怔。 只见她猛地转过身来,恶狠狠地喊道:“你这个老太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教训我,我是舰娘,你是海雾,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在海雾那里的妹妹管教?伊丽莎白,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姐姐!” 而此时此刻,从背后深邃的河水中升起的,正是伊丽莎白女王号那庞大的舰体,一身鹅黄色裙装,头戴王冠的伊丽莎白正一脸冰冷地站在a炮塔上看着厌战,而在她身后响起水花四溅的啸声,一艘艘带着各色纹路的海雾舰体从水中升起,最扎眼的恐怕就是一身漆黑色的武藏,她如同小岛一般的身躯慢慢地从水下升起来,与之相比的其他战列舰,看起来就像是一艘艘重巡一样不再那么起眼。 “厌战,我们绯红舰队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必,你没有权利来阻挡我们。”武藏在高高的上层建筑顶端,惬意地坐在火控雷达圆圆的顶部,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一个无力地弱女子,但是却恰如其分地能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年轻的舰娘,虽然你的历史由来已久,但是你也不应该如此侮辱我的舰长。” 厌战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武藏轻飘飘的话语,却在瞬间让她遍体生寒。 “不就是一个人类吗?用你们海雾的眼光看来……”即便如此,作为指挥官的厌战依旧不想丢了舰娘的面子,尖锐地讽刺道,“你们不是排斥人类吗?为什么又找了一个普通人来做你的舰长呢?自打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不见你们再继续对抗深海了,现在又跑出来做什么假惺惺的好人!” “放肆!”伊丽莎白一声怒喝,炮口纷纷转向,对准了厌战的舰身,“厌战,你的确不是我的妹妹,我们伊丽莎白女王级的战舰都是大英高贵端庄的淑女,根本不可能有你这种没大没小的样子!你真是,侮辱了你的名字!” “哼!”厌战冷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自己的手下继续对付前面的海雾,自己则侧转过舰体,将主炮对准了整个绯红舰队,“哪怕你说得天花乱坠,亦或是把我骂成一无是处的蠢猪,今天这道闸,就是不会向你们开放!” “厌战大人!”这时,一艘驱逐舰飞快地驶了过来,一个小巧的金发舰娘跳上了厌战的舰体,将一份电报递给了她,“这时纳尔逊公爵大人的加急电报。” 厌战瞪了对面的绯红一众,接过了电报,随口抱怨道:“也不知道纳尔逊那个小妮子在干什么,那个老头子让她调去怀特岛她就去了,一点主见都没有,现在还要还我来听着老头唠唠叨叨的命令!” 此时此刻,湫号已经回到了武藏的身边,肖枭从船上跳下来落在了武藏宽阔的甲板上,武藏也轻盈地从上层建筑上落下来,急急忙忙地跑到了肖枭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舰长,那个冒冒失失的家伙没伤到你吧?” “没事,我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弱鸡的普通人啦。”肖枭摸了摸武藏的脑袋,看向了河口另一边,刚刚被云爆弹打得懵逼的深海舰队,而此时此刻天空上的战斗也已经开始了,无数深海的战斗机与天空中的银鸟厮杀在一起,时不时就有一枚细长的飞弹从银鸟的机翼上脱落下来,快速地飞出去,将那些深海的螺旋桨式战斗机炸成碎片。 “武藏,看来对岸的人,做出了他们的选择。”肖枭皱了皱眉头,“这些就是这次峰会上,各国拿出来的好东西吗?我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想我们应该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了。” “可是那些舰娘和人类的舰队堵在那里……我们总不能撞上去吧?”武藏犹豫道,“虽然我们并不喜欢她们,但是也不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准备开火吧,”肖枭看着前方说道,“既然是因为那边的深海才封堵了我们的去路,那我们也不要为难人家,就直接替他们将深海消灭干净就是了,那边没有姬型,需要很长时间吗?” “不。”武藏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是啊,她们是海雾,在故乡的时候,何曾像现在这样缩头缩脚? “混蛋老头子,他坐在后方什么都不知道,还想让我执行这份荒唐透顶的命令吗?”这时候,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厌战那边传过来,只见金发的娇小舰娘将手中的命令状撕成粉碎,扔在脚下踩了又踩,让一边担任秘书工作的驱逐舰舰娘一脸的尴尬。 “萤火虫,你就这么给那个老东西回信,”厌战依旧气哼哼地对身边的金发小萝莉说道,“老娘不是纳尔逊那种软耳根子的家伙,你既然让老娘我指挥战斗,就别他妈在后边指手画脚地胡搞瞎搞,原样!一个字也不准改的发给他,明白了吗!” 被莫名其妙地吼了一通的驱逐舰小萝莉憋着泪水委屈地跑开了,迅速地离开了厌战的舰体。 “看来我摆脱纳尔逊老爷子的事情也失败了啊……”肖枭瞥了一眼武藏舰侧的伊丽莎白,“傻白,你的妹妹还真是个扎手的主儿啊,不过倒是个果断的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实也蛮正常的。” “万分抱歉……”伊丽莎白低头道歉道,不管怎么说,面前这个阻碍了他们宝贵时间的人,是一名顶着她妹妹名字的舰娘,虽然并不应该是她教育上的责任,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羞愧。 “不必道歉,我们就直接用行动让舰娘们看看我们消灭深海的决心吧。”肖枭看着面前宽阔的蓝色波涛上那一排排凌乱的黑色战舰,“虽然数量很多,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是吧?直接用前面的炮塔射击就好,清理完毕,好让这些碍事的人赶快让出道来,不要耽误了我们的行程才是。” 另一边,天空上,成祖号已经接近了泰晤士河口的空域,她飞行的高度并不高,并且已经逐渐开始降低了,毕竟敌人也不是在天上,如果还是飞着,恐怕舷侧的俯角炮并不拥有伤害深海的能力。 这是,站在舰桥窗边的李立人突然惊叫了一声,回头看向了成祖:“陛下,那就是那个可恶的小子手下的舰队了!我还记得文光跟我讲过,那支舰队的战舰都挂着一种白底红纹的旗帜,上面有两支交错的红色羽翼与一柄骑士佩剑!” 成祖听闻,脸色随之一变,腾地从舰长座位上站起身,来到了舷窗边,向着远处望去。 她似乎在认真地辨识着什么,随后脸色忽然变得铁青。 “不可能,怎么会是她们,她们不是应该还呆在伶仃洋上吗?!”成祖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地发颤。 “陛下……您还好吧。” 沉默了片刻,成祖瞥了一眼有些担忧的李立人,叹了口气:“朕很好……朕,好得很。”她随后转身回到了座位前再次坐了下来,只是李立人很敏锐地察觉到,成祖眼中那一直持续到刚刚的自信,如今却已经消失殆尽了。 “虎娃(这是李立人的小名),我从小就看着你长大,甚至说,我比你的父亲还要疼你,”成祖叹了口气,靠在了舰长座椅的靠背上,“在你继位之后,无论太祖会怎么做,我都会成为你的圣舟……” “嗯,成祖陛下一直待我亲如己出,这一点我从小就看在眼中,享在心上,不敢忘记。”李立人点点头,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成为我大明国的皇帝之后,有些事情,你就不得不清楚了。”成祖看向了李立人,李立人的心中一凉,他分明从面前的这个美妇人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深深的歉意。 “陛下,你现在说起这些……” “我本名唤作乐杞,你若不嫌弃,以后就叫我作杞儿吧……”成祖看着舷窗外的天空,说道,“我与太祖,乃是大明的国之重器,不曾拥有过提督,哪怕是皇命同样可以不从,但是虎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下嫁与你,作为妃嫔,只是这太子妃的事情,就不要再多做奢望了。” 李立人呆呆地立在原地,末了,才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敢问陛下一句,为什么?” “因为那是雾中的绯红。”成祖别过了脑袋,不再去看李立人的眼睛,“我们……不能力敌。” 15 海峡炮响(下) 15 海峡炮响(下) 泰晤士河口,绯红舰队的八艘主力舰交错排成前后两排,将自己的前部炮塔抬起,瞄准了远处刚刚经受过了一波爆炸洗礼的深海舰队群。 此时此刻,舰娘们虽然依旧顶在前方,可是人类的舰队却已经开始后退了,云爆弹产生的大范围空气缺失已经波及到了戍卫阵地这边,稀薄的空气让人类的舰员们难受无比,连顺畅地呼吸都无法做到,就更不要说作战了。 似乎他们已经单独接到了来自海军部的命令,因此都不再接受厌战的指挥,直接绕过了绯红舰队的本阵向着泰晤士河内部的两岸撤去,在前方腾挪除了一大片空白的区域,原本跟在主力舰后方的重巡自然也就填补了上去。 厌战冷冷的瞥视了一眼那些撤退的人类战舰,舰娘与人类的合作已经初步达成,在未来这些人都会成为被时代所抛弃的垃圾,因此哪怕他们拒不从命,对她来说也已经是可有可无了,她目前的使命,也就是好好守护好背后的土地,因为那是提督学院与镇守府建立起来的基础所在,等到第一批提督能够跨上战场的时候,她们这些无主的舰娘,就可以回到学院做一名老师,或者在欧皇府的不列颠分部担任一位事务官,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可以安享天伦之乐了。 反正外边也是重重的深海包围圈,既然海雾想要走,那就让她们走好了。 厌战气哼哼地下达了什么命令,接着一直顶在前方的舰娘们也开始缓慢地撤退,当然她们绝对不可以像是刚刚的人类舰队那样快速后撤,还需要对不断逼近的深海进行火力压制,舰娘与海雾之间的关系并不算好,但也不会去做那种落井下石的事情。 “可以开始了,武藏。”肖枭就这样站在船头的一侧,面向着汹汹而来的深海,手中拄着黑鞘的佩刀,身后是高昂而起啊炮管,“我们赶时间,一边开火一边压上去就好,前进方向就先设定到那艘空母型的位置吧。” 泰晤士河口方面的深海拥有一艘紫色级的空母型战舰,这艘空母型深海的舰体就如同一座小岛一般耸立在河口的东北方,以一己之力压制着整个北海南端的制空权,哪怕人类动用了最先进的喷气式战斗机,却依旧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如同蝗群一般的深海战机,而且在这期间,甚至还有不少的战斗机,被乌乌泱泱压过来的深海战机用虫群战术击落,幸运的人还能够驾驶着失去动力的战斗机,在己方的领空低空跳伞或者直接让战机落入海中再逃出来,但是更多的则是直接在空中化作一团火光,没有人选择跳伞,因为无论是变成火球亦或是被深海打成筛子的后果都是一样的,前者还能死得痛快一点。 此时,舰娘的防线完全撤退到了不断前进的绯红舰队本阵之后,并且停止了开火避免误伤友军,而绯红舰队最前方的八艘重巡组成的火力突击队则开始第一轮齐射。 第一排的四艘是隶属比睿麾下的妙高级,妙高级的火力虽然不及作为其后继型的高雄级,但是其二号舰那智将则以抛弃超重力炮组为代价,进行了侦查方面的特化改装,可以称得上是一颗地上的侦察卫星,以至于将她安排在舰队作为侦察兵之后,武藏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远处空母型体表的划痕是什么样子,而且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远处的天空上特别圣舟成祖舰认怂的那些话语。 “那个小家伙吗?”武藏瞥了一眼远处的天空,如果说那艘从天空上飘下来的圣舟是一艘体型超过飞行改造后的大和,而且总喜欢在自己的额头上写一个大大的“圣”字的变态少妇,她还需要警惕一下,毕竟那艘名为太祖的圣舟是一艘自己从舰娘建造舱里爬出来的变态,不仅会飞,而且能力直逼这一代的欧皇,那头彩色级的传奇老狮子,舰娘到现在为止都没能搞清楚太祖舰到底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要选择到明国去,但是当时的舰娘驻地里只有狮这一位欧皇才能拦住她,而那头老狮子又是自己放她离开的…… 可以说太祖舰虽然与圣舟相似,却是一艘完全不同的船,远介人从来没像其他圣舟一样在她动过手脚,甚至可以说圣舟这种造物的灵感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模仿这艘神秘的太祖舰。不过成祖舰就大不一样了,虽然像是她的姐姐一样,成祖同样出生于舰娘的建造舱,而且只接受过很少的一点改造,但是她却并非自主产生,而是来自于某个人一时好奇的建造,而这个人,就是武藏。 某种意义上来讲,武藏,应该是成祖的提督才对,只不过成祖的能力远不如她那强到没谱的姐姐,让她跟长门这种大战舰打一架都不知道能不能分出胜负,更不要说武藏这种超战舰,欧皇府的一众彩色级更是从来都没把她放在眼里,疑似肖枭生母的那位,似乎还经常性地打发她做跑腿。后来是为了制衡titans送给联邦侧的一众强大的自由之舰,舰娘才舍得将这个已经用得很顺手的跑腿小厮扔个了明帝国。 “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这小姑娘成长了多少……不过似乎在这个世界里建造出来的舰娘都拥有飞行的本领啊……也不知道今后人类建造出来的舰娘是不是也与那两姐妹一样呢?”武藏独自喃喃道,随即也不再关注那边,因为重巡编队开火了。 带着高温的粒子集团从海雾的炮口打出去,这种形态的炮弹,是在深海入侵之后才改进出来的,曾经有一段时间,海雾除了打出粒子集束,也只能用纳米物质临时构造实体炮弹,毕竟当时的对手是人类脆弱的导弹驱逐舰,没什么护甲不说,还特别容易殉爆,苍蓝舰队那一帮二五仔出现之前,海雾的粒子集束也只是用来打过超音速战斗机和低空轨道的卫星……嗯,貌似iss和各国的航天飞机也被她们打下来过,当时损失得最惨的就是大陆与美利坚,据说那个世界的两国都曾经在内陆疯狂地修造航天基地,然而自从低轨道空间被海雾清扫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航天器飞到天上去过。 然后,舰娘就携着深海登场了。 海雾作为一个全民精英没有杂兵的种族,在发现实体炮弹对深海的效果不明显之后,自然要改进她们的手段,但是又要注意别太浪费,毕竟她们的故乡并不是这边这种随手一把沙子里就有5%是纳米物质的幸福之地,虽然弹尽粮绝这种情况的确发生在舰娘的那些杂兵身上,但是海雾可是从来就没犯下过这种低级的错误——除非是被团团包围,根本没有办法补给的情况下还战斗了超长的时间——大部分的海雾,包括老成员与新海雾,基本上都是死在根本无法避免的绝境中的英雄。 海雾的炮塔很魔法,转动超灵活不说,射速也要被普通的舰娘快许多,重巡的第一波齐射如同雨点一般覆盖下来,还没答道对面的敌人,第二波齐射也已经从炮管里喷射出来了,于是英吉利海峡南岸的那些刚刚放完导弹还在洋洋得意的人就目瞪口呆地欣赏了一场舰炮逼死机枪的惨案,而包围泰晤士河口的深海连个姬型都没有,完全靠数量来克制普通舰娘那急死人的射速,现在遇到了根本停不下来的敌人,自然就在劈头盖脸的炮弹中一艘接着一艘的沉默。 但是哪怕如此,它们依旧是悍不畏死地一波又一波地冲上来,普通的深海单位是没有恐惧感的,它们除了接受命令与杀戮之外什么都不会,但是这样做虽然在很大意义上杜绝了溃兵的风险,也会导致在没有姬型这种智力单位指挥的情况下,一旦遇到克制己方的敌人,根本不会退避,导致短时间内的大量损失,换句话说就是明知道自己抗不过刺刀,但老子就是不怕死就是想往上撞这么一种状态,这是造物主给予深海的一种天性,深海的姬型指挥官们虽然表示我们也很绝望啊……但是就是没办法。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句话不是说说了事的。 于是,在厌战惊讶的目光中,深海的冲锋不仅连点伤害都没能给绯红舰队造成,还让人家反着压了过去!可怜的普通深海,在场的最高才是紫色级,哪怕是战列型的炮弹打在了海雾的身上,也只是泛起一抹六边形力场块组成的涟漪罢了,如果说海雾真的有什么损失的话……羽黑刚刚在甲板上被绊了一跤,怀里的薯片被压了个粉粉碎,现在正眼里泛着泪光地加快射速,厌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刚刚她似乎发现羽黑面前的深海,竟然都有了一丝丝退却的意思。 真是可怕的种族……厌战暗地里咽了口唾沫,她们的重巡拥有轻巡的射速,但是打出来的却是战巡的伤害,真不知道她们的主力舰会爆发出什么样的破坏性,刚刚如果自己执意要拦下她们,最后会发生什么……现在想想还是一阵后怕,她虽然讨厌海雾,舰娘中也有不少人也讨厌海雾,但她们并不是傻子。 刚刚自己大概真的是失礼了,那个刚刚被自己呵斥的人类,正毫不畏惧地站在海雾的甲板上,而且是作为旗舰的武藏,恐怕并不是什么跑腿的小角色吧?更像是绯红舰队的……提督? 厌战还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发个道歉的消息过去,却突然瞪大了眼睛,一枚驱逐型深海的炮弹如同漏网之鱼一般飞了过来,向着那名站在船头的提督就砸了过去! 厌战对于海雾还是比较清楚地,她们的克莱因力场能够包裹成一个椭球,也能够附着在舰体表面,不过附着在舰体表面似乎更节能,每个海雾都已经将节能当成了本能,从刚刚的弹着情况看来,她们的确还是把力场附着在了船体表面。 也就是说,这位提督,就要在她眼前变成肉渣了吗?还只是人生无常,厌战不知道自己心中一瞬间划过的到底是失望还是兴奋,但她还是选择冷眼旁观,毕竟距离她这么远,想帮忙也帮不上不是? 而后,她就看着那枚附着着赤红色尾迹的炮弹像一只欢快的鸟儿一般带着啸声向着男人的正面砸过去。 预想中那个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然后死于非命的情况,并没有像厌战期待的那样出现,只见他轻描淡写地伸出了右手,稳稳地接住了那枚和他的胳膊差不多粗细的,被高温烧灼地变色的弹头,唯一改变的,只是他被推得后退了十几米的身体,而后他就随手将弹头扔出了船外,拍了拍手,似乎一点事情都没有的走上前去,站回了刚刚矗立的地方。 厌战傻傻呆呆地看着绯红舰队想一柄尖刀一样向着空母型那边扎过去,整个还处在一时间无法接受的震惊中不能自拔…… 16 姬与姬(上) 16 姬与姬(上) 肖枭拍了拍自己的双手,似是在掠去手掌表面的浮尘,绯红舰队按照原本的计划向前推进着,将一路上阻拦的所有深海全部击沉,向着空母型的方向正面刚过去。 “舰长,没事吧?”武藏来到他的身边,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什么,经过了这一个多月的训练,我也算是初步脱离了人类的范畴,”肖枭看着自己的右手,微微一笑,“虽然现在舰装都不能凝聚,不过身体的结实程度已经与你们一般无二了,区区一发驱逐舰的炮弹而已,虽说还是震得手掌有些发痛。” “那您就不要再逞强了,还是到舰桥里坐镇吧。” “不,我就在这里。”肖枭摇了摇头,“以后的日子里,我还要与这个种族进行战斗,因此我需要好好地了解一下它们,就算是在为未来准备吧,我总不能老是呆在你们的保护下,也要有一点自己的手段才行。” “绯红舰队,就是舰长您手中的利剑,”武藏摇了摇头,“您并不需要吝惜使用我们,您若是想要了解深海,我们的数据库中有详细的资料,不必到最前线来亲身体会。” “再好的武器也会疲劳,”肖枭摸了摸武藏的脑袋,“资料我也有看,只不过终究与亲身体会有着差距……武藏,你们太强了,强大到让我心惊胆战,因为一旦有一天我失去了你们,那情况会变成什么模样呢?相较于深海,我还是太弱小了……” “武藏不会离开舰长,绯红舰队也不会……”武藏皱起了眉头,“至少,现在跟在我们身边的这些海雾,都是不会背叛我们的。” “人算不如天算,武藏。”肖枭扶着船舷,看向了身后的不列颠,“大势所趋,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所有的外来者都不得不与人类有更多的接触。” “人类或许在你们的眼中,都是弱小不堪的生物,但是永远都不要小看这种生物,”肖枭看着冒起滚滚浓烟的陆地,“这是一种拥有极强适应性的物种,假以时日,他们不仅仅能够轻松地生活在拥有深海的世界上,而且还会成为这世上最具有感染性的生物,纵观人类的历史,他们一直在不断地同化、融合,这种兼容性很容易就会将譬如舰娘与海雾这些没什么抵抗力的种族卷进去……” “海雾与人类的接触并不多,哪怕是经历了两个世界……”武藏摇了摇头,对人类这个物种,现在最有话语权的,或许是她的姐姐吧? “舰娘是一种被完美地同化进人类社会的种族,我不知道第一代的舰娘到底是什么样子,而提督这种介于人类与舰娘之间的生物纽带是从何时出现的,”肖枭看着不远处渐渐远离的厌战,“很显然,作为一种具现于兵器之上的生命,智慧与力量兼具,已经趋近完美了,更不要说又拥有妖精这种伴生种,妖精的科技又再度完善了种族的繁衍问题……” “这原本应该是一种完美生物,”肖枭看向了身边的武藏,“她们不像是海雾那样,只能将繁衍的希望投眼于法典随心所欲地创造,更不要说在离开本世界之后,你们已经与法典断开了最后的联系……舰娘拥有妖精科技,而这些技术从来都与人类没有关系,从根本上来讲,她们没有必要去增补一个‘提督’来作为第二个伴生种……然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提督不仅仅成为了她们链接自己与人类的纽带,而且还在种族发展的过程中,成为了一种与妖精同样必不可少的素质。” “她们的天性中就有依赖,越是依赖她们的战斗力就越强,这不是舰长您说的吗?”武藏不解地问道。 “说得好听叫做天性,”肖枭冷哼一声,“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掩藏在本能中的奴性吧?!而作为一个独立的种族,奴性这种劣质的性格是不可能出现的。” “唯一可以解释通的,就是她们在决定与人类接触之后,慢慢地,被人类同化了。”肖枭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就像是温水煮青蛙,小火煨兔肉,一丝一丝地套牢,一丝一丝地侵入,等到你回味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武藏默不作声地看着远方的海面,似乎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中。 “小武藏,我从长门那里打听到了千早翔像的事情,只能说你们遇到的,是人类中的异类,而异类,很难在群体中长久地生存下去。”肖枭揉着武藏的头顶,轻声地说道,“我很庆幸是我而不是另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成为了你的舰长,我也很庆幸在当时除了与你合作我别无他法,人呐,总是贪婪的,如果我当时有一丝丝的希望,就不可能对你交心交底,而是会想着如何去更好地利用你,算计你。” “武藏也很庆幸遇到了舰长,但是……”武藏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身边的男人,“您对我说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哈……大概只是想对着自己的家人唠叨一下吧?毕竟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能这样与自己的家人说说话了。”肖枭摇了摇头,“心中的想法能够好好地对一个人说出来,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情,武藏以后如果有什么烦恼的话,都可以向大家倾诉的,像以前那样封闭着自己的内心,终究不是个根本的办法。” “嗯,武藏明白了。”她点了点头,再次眯起了眼睛,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事情。 ————————————分割线———————————— 成祖舰,前甲板。 胡晓晓披着深红色的军大衣,被呼啸的风吹得猎猎作响,在她面前站着的,正是她带来欧罗巴的那支战姬中队,她们整齐地排成四排,身上覆盖着乳白色的紧身铠腰后斜挎着横刀,后背上则是小巧的喷气背包,制式的突击步枪则挂在喷气背包的外侧,从多出的喷气背包与更加复杂的覆盖甲片能够看出,她们都已经开放了二段着装。 胡晓晓点燃了一支烟,袅绕的青烟刚刚飘起来就被疾风吹散了,她漫不经心地抽了几口,看向了面前的少女们。 “任务呢,就是去斩杀那些普通深海的人型核,”胡晓晓淡淡地说道,“你们应该都清楚,不远万里把你们拉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到这里公费游玩的,我们女魃的经费很金贵,每一分钱都要掰开花,这次如果谁没杀够本,我就把她留在这当雇佣兵,赚够了损失再给我滚回来,明白了吗?” “明白!”所有二代战姬右手捶胸,大声地回答道。 人型核,是普通深海向姬型进化时的一种过渡态,并非所有的姬型都是由被污染的舰娘或是陆基娘变成的,绝大多数的下层姬型,都是由普通型一步步进化上去的,而人型核就是进化中最重要的一节,相当于深海的新大脑,普通深海如果拥有了人型核,战斗能力就会大幅上升,并且自发地成为深海舰队中的下层指挥官。 人型核赋予了深海愈来愈不俗的智力,因此它们虽然同样悍不畏死,却懂得不能死得毫无价值,因此对于绯红舰队的突击,深知不可力敌的人型核深海就自然会避其锋芒。空母型之所以到现在还没动,是因为它的速度太慢了,或者说几乎等于零,平时要靠着其他的深海拉动才能跟得上大部队的脚步……你以为空母型不想跑吗?拉车的都跑了它还能怎么办,它也很绝望呀! 避开锋芒的深海在泰晤士河口的南部海域集中了起来,所有的数十个拥有人型核的深海都集中在舰队的中心,并隐隐地以最中心的那个作为新的指挥。 新指挥的人型核迈着优雅地步子从栖体的甲片下走出来,不同于其他还被黑皮包裹着,像是一尊泥人一样的低级人型核,它……或许称之为她更合适。她体表90%以上的黑皮都已经脱落,露出下面苍白病态的肌肤,冰冷美艳的面孔上还残留着一片未曾脱落干净的黑皮,那块黑皮覆盖着她的左眼,深邃的眼眶中并非右侧的深紫色眸子,而是一颗泛着血色的猩红眼珠。 她穿着仿佛鳞片似的物质构成的晚礼服长裙,一对白皙的大长腿从裙摆下伸出来,如果忽略她那纤纤一握的蜂腰后生长出的狰狞的战争器官,恐怕这就会是一位让天下的男人都为止疯狂的美人吧? 病态美人正在对身边的人型核们吩咐着什么,而后由它们再传达下去。这一支舰队在她的指挥下竟然改变了方向,似乎要向英吉利海峡西边的方向前进,大抵是要去汇合那边的战力。 “这可不行啊!”一声轻笑消逝在风中。新的指挥官猛地一惊,一脸怒色的向一旁闪开,身后如同翅膀一般的战争器官猛地向前拍去,最终那萦生着血丝的炮管狠狠地与一柄青色的匕首格在了一起,溅射出一簇火花来。 深海愤怒地张开了她的樱桃小口,愤怒地吼了一声,她终究还是接近于姬型的普通深海,哪怕已经拥有了秀美的皮囊,却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个似乎淡化在风中的在这绿色身影向后翻了个跟斗,悄然地飘落在了一个还在四处观望的低级人型核身边,手中的青光一抹,一颗黑乎乎的,连五官都不曾长出的头颅就落在了地面上,青绿色的人形躲开了死去的人型核喷溅出的污血,带着轻笑声离开了,轻盈地伴随着风落在了外围的一只普通深海的身体上,正是代号饕餮的丁雯青。 “大姐头,大家的猎物都找到了哟。”丁雯青敲了敲头盔一侧,在频道中说道,“循着我的坐标来吧,就在成祖舰不远处的深海舰队中心区,那里似乎还有一位大人物,大概要您亲自出手才行呢。” 甲板上,二代战姬正四人一组地跃下,胡晓晓百无聊赖转着手中巨大的红色转轮手炮:“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过去看看吧……还有,现在是任务期间,不要叫我大姐头,要叫代号,知道吗,饕餮?” “好好好,总之大姐头你赶快过来就对了……” 17 姬与姬(中) 17 姬与姬(中) “战姬出手了。”肖枭看着远处的战场,他的心思似乎一点都不在面前的空母型身上,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另一边。 “舰长对于战姬的技术也感兴趣吗?”武藏看着那些从战舰上飞身而下的白色身影,“可惜呢,这种技术是舰娘与titans一起开发的,舰长如果真的需要的话,吾就命金刚为您抓一个来研究就是了。” “算了,别把我们说得像是邪恶的大boss一样,而且……”肖枭的眼神在那个红色的身影上停留了几秒钟,“有熟人在,就别打扰她们了吧。” “那我们……” “继续吧,一路向北。” 这时,湫再次靠了过来,这次从那边跳过来的,同样是一个白色的身影,她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的海军制服,乌檀色的青丝披散映衬在白色之上,煞是好看。 “肖枭,”柳小蝶来到他身边,“肖染的情况有些奇怪,伊丽莎白说让你先过去一趟。” “什么?!”肖枭的眼睛一眯,“咱们走。”说着两个人就都跃上了靠在一旁充当交通艇的湫,飘在空中的巡洋舰原地转了个弯,向着斜后方的伊丽莎白女王号飞了过去。 成祖舰,甲板上。 “算了吧,”胡晓晓突然不想下去了,“突然觉得好麻烦,饕餮你就努力一下,帮我干掉她好了。” “诶?怎么这样……”丁雯青不满地抱怨道,“那家伙防御得很严密,打起来好麻烦的!” “你可是领着我发给你的工资呢!”胡晓晓撇了撇嘴,靠在了舷侧的栏杆上,将手中的烟蒂随手一扔,咔擦一声又点燃了一根,“老娘烟瘾犯了,现在浑身无力,要是真想逼我出去,你就去找太子殿下吧。” “嘁,我可不想到他那里去触霉头……” “嗯嗯,雯青你长得那么漂亮,说不定以后太子还会纳你为妃哦!” “……大姐头,你真的是那个不苟言笑的大姐头吗?” “啊啊,你就当我今天才显露出本性好啦——”胡晓晓慵懒地呻吟了一声,伸了个懒腰,“实在不行就叫上梼杌呀,二打一还打不过的话,你们两个就自尽谢罪吧,我可不想白白养两只米虫在家里。” “好好好……”另一边的丁雯青很无奈地停止了通话,一对长匕在手中挽了一个青银色的亮花,“也罢,我就试试我的极限在哪里吧。” 成祖舰,舰桥。 李立人有些烦躁地站在观察窗边,一边咬着自己的拇指指甲,一边转动着眼球急匆匆地似是在找寻着什么,不过他掩饰得还算好,只能看到他背影的成祖乐杞并没有看出他此时心中的烦躁。 突然,他的眼睛聚焦在了远处的某一点上,整个人就愣在了那里,咬拇指的动作也戛然而止,这一瞬间的停顿则让身后的乐杞瞧到了一点端倪。 “虎娃,哪里不对吗?”不过显然她并没有向某一方面上去想,只是单纯地以为李立人发现了战场上某个不对劲的地方。 “啊……是不对啊,绝对不对劲啊……”他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开口道,随后他的面色一改,变成了古井无波的模样,转过身来说,“陛下,虎娃刚刚发现了女魃部队所面对的敌人有些蹊跷的地方,容我下去与那位烛龙长官讲上一二。” “嗯,去吧,”乐杞点了点头,“不过要小心天上的飞机。” “容虎娃告退了。”李立人向乐杞鞠了一躬,转身快步走出了舰桥。 乐杞则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到了观察窗边,看着下方黑压压的那一大群,叹了口气:“深海啊……真是个可怕的种族。” 甲板。 “胡少校。”李立人面无表情地向着正靠在船舷栏杆上抽烟的胡晓晓走了过去,“我这里有一个任务,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接受。” 嘁,自己这张嘴还真是晦气……胡晓晓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随后还是礼貌地站起来,向着李立人行了一礼:“不知道太子殿下想要委托的,是什么任务?” 李立人僵硬地扯出一个微笑来:“我想要你,去接一个人。” “一个人?”胡晓晓将和还在燃烧的香烟从船舷扔了出去,心里却莫名地感觉有些不妙。 “是的,一个人,一个女人。”李立人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却是发自真心的微笑,却笑得胡晓晓有些毛骨悚然,“我在那边的舰队里,看到了我的太子妃,因此想烦劳少校您帮我将她接回来。” “太子妃?柳小蝶?”胡晓晓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显得有些为难,“可是啊太子殿下,我觉得我大概打不过那些能平推深海的怪物啊。” “放心吧,那些生物与舰娘差不多,虽然她们的舰体拥有强大的力量,但是单体的战斗力,却是没有那么强大。” “是吗?”胡晓晓一脸怀疑的神色。 “是的,这一点我已经从陛下那里得知了。”李立人恢复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您是那个通缉犯的旧识,我思来想去,还是您去最合适。当然,只要太子妃能安安全全地回来,我也会考虑撤销对他的通缉令,并容许他重新回到帝国的怀抱来,继续一起为帝国效力。” “哈,我觉得他不太可能会……” “总之,这是本太子对您下达的第一个正式的命令,还请您顾及我的脸面,认认真真地对待,事情顺利办完,接下来的事情就一切好说。”说罢,他也不等胡晓晓的回复,就径直转身走开了,只留下胡晓晓一个人在原地干瞪眼。 该死,竟然拿太子的身份来压她……十八殿下不在,她也不好找别人担事儿,只能硬着头皮想别的对策,搞不好的确要去走一趟了。 “柳小蝶啊柳小蝶,你还真是给我这个老朋友留麻烦呐……”胡晓晓皱着眉,慢慢地翻过围栏,而后就向前一步从甲板上跳了下去。 深海舰队上空,无数的白色身影正在这些丑陋的身躯上跳来跳去,她们集火的目标就是那些黑色的人形,被称为人型核的深海器官。 人型核并非没有反击之力,无论是普通深海还是姬型,人型核如同舰娘的人形体一样拥有类似舰装的栖装,只是不同于舰娘靠资源构形成的装备,这些栖装则是实打实的生体兵器,是由深海的战争器官演化成的,同等级之下其破坏力同样不低于战姬的战装,防御力更是远远超出铠装的极限,所以哪怕只是对付低级的普通人型核,战姬们同样打得不算轻松。 “哐啷!”一名战姬手中的横刀狠狠地劈在了一个人型核的表皮上,劈开了一个深深地口子,但也仅仅是一道口子,只有少量的深紫色血液渗出来,根本就没有伤及根本。 “吼吼!”人型核痛苦地怒吼了一声……虽然不知道连嘴巴都没有的人形是如何发声的,但是它已然将栖装上狰狞结实的炮管向着这名战姬的腹部捅了过来。 如果狠狠地撞上,免不了要被僵直,而后一发零出膛距离的炮弹会将她打成一团无法分辨形体的血肉,成为欧罗巴之行以来第一位阵亡的战姬。 她自然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面罩下的脸色吓得煞白,却根本无法闪开。 唰! 一道青光闪过去,狰狞的炮管就被齐根削了下来,随后另一道青光快速地在黑色人形的脖颈上一抹,一颗圆滚滚的人头就落到了旁边的海水中,沉了下去。 “砍它们的脖颈,只有这里是弱点!”嘴角带血的丁雯青拍了拍这名战姬的肩膀,在频道中说道。 她脸上的头盔已然消失,腹部的甲片也有一圈圈蜘蛛网一般的裂纹,在刚刚与那名指挥官人型核的战斗中,她一不小心就被像刚刚那样顶在了炮管上来了一炮,好在她是第一代,铠装的强度远远超过第二代,这才死里逃生,体内的内伤已经在靠消耗资源来治愈,至于铠装上的裂纹和被踢碎的头盔,却暂时没有功夫来修补了。 “呸!”丁雯青吐出一口血痰,刚刚救下同伴的动作显然牵动了她尚未治愈的内伤,她抹了抹嘴角,再次看向了被黑色人型核团团围住的那名指挥官,而此时此刻,她的动作却有些不对劲! 她面部仅剩下的那块黑色皮肤,竟然……在慢慢地龟裂! “吼吼吼吼吼!!!”伴随着痛苦地嘶吼声,强烈的紫色光芒从她脚下的栖体纹路上散发出来,那块仅剩的黑皮化作碎片脱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双深紫色的,充满混沌与暴虐的眸子! 她原本只是一艘普通的巡洋型深海的人型核,而此时她脚下的栖体则在迅速地膨胀,原先只有一头鲸鱼大小的栖体迅速地胀大了三圈,更多狰狞的炮管很不美观地从装甲的缝隙中钻出来,由蠕动的肉体构成一座座新形成的炮塔,而她本人的战争器官也从刚刚庞大累赘的肉翼形变更成了更轻盈跟便携,但是给丁雯青更危险的直感的形态,炮塔型与鱼雷型的栖装集中在了她的左手,身上的晚礼服变成了极为暴露的紧身衣,而一对分叉兔耳状的天线代替了原本双耳的位置,一条黑色的多节尾巴从尾椎骨的位置刺破出来,尾尖则扩展成了船锚的形状。 丁雯青警惕地看着这个剧变的人型核,她有感觉,仿佛她所面对的这个怪物,现在看得更清,听得更远,她的栖装也更加危险,哪怕是四肢与尾巴的力量也更加强大。 一刹那间,战场上所有的舰娘与海雾都似乎心有所感地看向了这边。 站在船头的武藏眉头微皱…… “竟然……在战场上进化了!” 20 北上与泊地(上) 20 北上与泊地(上) 丙零一云区,按照明帝国的命名法,排位于联邦侧所属的丙、丁系列第一位,位于绿地海、诺威金海与巴伦茨海三海交界处,距离占据绿地海北半部,北冰洋外侧的死区“海拉”仅仅有不到八百公里的距离,其与海拉之间的那段狭长的可行海域,在曾经飞行战舰出现之前,与阿留申地区一样是是极为重要的战略要冲,两侧都有重兵把守,由于其狭长的形状,被称之为“绿地走廊”。 如今绿地走廊已经成为了过去式,人类的舰船可以轻松地从万米高空横跨过曾经令他们望而却步的云区,再加上titans将北极大陆选作了驻地,因此这一片地方也就成为了各国约定俗成的停火区……毕竟敢在这里开战的,都已经被titans的猎杀者飞船干掉了。 丙零一云区大体上呈一个狭长的椭球形,其西南和东北各为一端,两端的位置各自有一座岛屿——西南边直指冰地岛与绿地岛之间伊娜费厄海峡方向的简-玛茵岛、东北边大体上呈一个圆形的海熊岛。 这两座岛屿,曾经都是titans的边境哨兵基地,岛屿上拥有极为完善的驻防基建,圆形的海熊岛中心甚至修建了一座小型的卫星发射基地。 而狭长如一只长颈白鹅的简-玛茵岛,则在面向云区内的方向修筑了一圈巨大的防波堤,另一侧则建有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坞——这里曾经也是titans的人造圣舟研究基地,例如如今德意志的h系姐妹、法兰西的阿尔萨斯、联邦侧的埃塞克斯24姐妹以及hcli订购的一系列圣舟,都是从这里发货的。 只不过因为北冰洋的深海活动日益频繁,尤其是在深海舰队突破了阿留申与巴拿马的时候,titans就毅然决然地撤回了位于北极圈和特兰蒂斯洋上所有的驻军,回缩到了北麦黎肯大陆的北端,毕竟战略纵深对于深海舰队来说,还是相当好用的一张牌。 撤退的时候,titans只是删除了所有有关航天与圣舟制造的资料,炸毁了卫星发射场与圣舟研究所的大楼,搬空了那里的资源与军火。但是基本的生活设施甚至驻军基地的基本设施都还健在,毕竟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拿回来,成本问题titans也是在不干扰质量的情况下能省则省。 绯红舰队从北海一路北上横穿了诺威金海,在简-玛茵岛分出了一半的舰队,由金刚、伊丽莎白与雾岛榛名四艘大战舰以及小学生冲锋队和金刚手下的四艘高雄级在此驻扎,武藏自己则带着长门、沙恩霍斯特与比睿三艘大战舰,以及比睿旗下的四艘妙高级前往了东北边的海熊岛接收领地。 至于因为变色而被怀疑深海化感染的欧根现在正躺在医院里,与还在熟睡的肖染是上下楼的房间,这位小姐姐在晚上睡了一觉之后就完全恢复了,而且她本人也压根不记得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伊丽莎白的全套检查也并非未发现端倪,因此就先安排她留院察看,基本上相当于不了了之了。 伊丽莎白登岛后,titans遗留在岛上的医疗设施也被她接管,令人惊叹的是titans留下来了全套的,而且是完好无损的医疗设备,肖染因此被转送进更加完善的环境内,而伊丽莎白在使用肖枭带回来的三枚核心做了研究之后,也得出了结论。 目前深海核心对“肖氏细胞”有明显的抑制与纠正作用,这也就表明了肖染还是有可能成为一名拥有指挥的姬型深海,而不是一种混沌狂躁,而且大家都不了解的可怕怪物,不过伊丽莎白本人对于这种细胞的感染素来源是否就是深海依旧抱有怀疑态度,按她的话来说,如果深海真的是由这种细胞构成的,那么什么海雾、舰娘之类的东西,早就被她们同化了。她在这里明确地使用了“她们”一词的原因,是由于肖氏细胞的骇人的融合进化特性,不可能让深海还保留有低级的普通型,至少要都进化为拥有少女身的普通姬型才行,甚至最低级是精英姬型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现在可以确认的是,我们最低需要精英类水鬼的核心才能勉强抑制住肖氏细胞在未知道路上的前进,当然核心的等级也不可能太高,如果核心达到了超boss级的姬型,很可能因为小染作为人类落后的身体素质而直接导致她从分子层面裂解,”伊丽莎白是这样说的,“所以我的建议是猎杀一名紫色临界金色未满、在精英中也属于上等,随时都能够进阶boss级的深海,毕竟如果小染只有深海这一条道路可走,你这做哥哥的也不希望未来妹妹的能力过低吧?” “或许我这么说的复杂,但是就目前我们借用titans间谍卫星从低轨道拍摄的北冰洋海域情况来讲,依据能量级雷达挑拣出来的目标,也就只有那么不到十个。”伊丽莎白将一张图放在了肖枭面前的屏幕上,“排除去其中的我们根本对付不了,人家也不会过来的超boss级,以及压根不怎么运动的泊地类、空母类,现在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三个了。” “那个……”肖枭想了想,举手问道,“北冰洋现在有多少超boss级?” “只有一名,根据长门的可靠情报,应该是作为深海四大将之首的港湾栖姬本人,毕竟那边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需要大量的飞机来堵截它们的飞行器与乌贼机器人。”伊丽莎白耸了耸肩,“超boss级这么多年来也就那么几个,我们与她们战斗了好几百年,相信长门应该不会认错吧?” “目前金刚与榛名已经出发去往titans的绿地岛驻地进行谈判了,虽然我们只需要潜艇这种事情他们大概不会拒绝,但是恐怕时间上很可能会来不及,”伊丽莎白看着面前的男人,“希望主要还是在你与你的小舰娘身上,毕竟现在我们这里只有她一艘潜艇,不过……你真的要在这种成功率只有6%的任务中亲自出击吗?” “别说是6%了,哪怕是6‰,就算是只有0.0001‰的希望我都会去试一试的,”肖枭看了看窗外洒满朝阳光辉的海面,丙零一云区是那种云墙包裹但是并不封顶的云区,但是自从titans在这里驻军之后这里就成为了禁飞区,因此他们也并不担心会有人类窥探圣舟建造的秘密,“傻白你也能理解吧,如果你也有自己的妹妹的话……厌战那个家伙就算了,她太强势了,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妹妹。” “是吗?”伊丽莎白一副我早已经料到了的样子,点了点头,“接下来的事情我会为你安排好的。” “那我就趁着这难得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吧。”肖枭站起身来,微微一笑,转身走出了伊丽莎白的办公室。 海边。 “所以说还是双脚踏在陆地上的感觉踏实多了。”肖枭神清气爽地站在军港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柳小蝶则默默地站在他身后,脸上则是欣慰的笑容,伊丽莎白所说的,大概是他们这几天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看着这个傻乎乎地男人再次露出高兴的笑脸,她也放下了心来。 “小蝶……”突然,他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少女,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干……干吗?”柳小蝶被他突然凑近的脸弄得十分紧张,脸上顿时飞起一丝酡红。 “我……”他什么话还没说出来,自己的脸也红了,而且红得相当厉害,跟刚刚喝了一瓶高度白酒一样,毛孔里都快冒出血来了。 “嗯……嗯!”柳小蝶仰头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说什么。 “我想……”肖枭结结巴巴地,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在前线上谈笑风生的男人,“我想……如果你愿意嫁给我的话……咳咳……” “我我我……”柳小蝶语无伦次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脸上一个劲地冒蒸汽,眼看是进入当机的状态了。 “我……我也知道现在说这话有些早了……”肖枭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欢我哪里呢?我个人是很喜欢你啦……只不过想到你为了我放弃了以前的生活和家人,我就……” “愿意哦!”柳小蝶忽然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 “我……你刚刚?!”肖枭还在自顾自地念叨,刚刚回过神来,似乎还有点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肖枭,我爱你,我非常愿意嫁给你,不如说其实我每天都在期待着,”柳小蝶面色绯红,但是却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字字清晰地对他讲到,“这些事情,在我跟着你离开莲港的时候,就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了。” “我喜欢你哪里呢?太多了,我自己都数不过来啊,大多都是那些你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吧……”柳小蝶眼光有些痴迷的注视着面前这张脸,他并非那种惊世骇俗的帅男人,也不是那种女孩子从小就想嫁的英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只属于她自己的男人…… 肖枭愣愣地看着柳小蝶,心里想该死的你快说些什么啊! 然而,他只是愣愣地看着美人的娇容,身体却像是结了冰一样地,一点都动弹不得。 ——————————————— ps:如果你们想就这么结婚的话那就太甜了!木哈哈哈! 21 北上与泊地(中) 21 北上与泊地(中) 感谢“遠東墨水娘”的打赏(话说你不是自称非洲人吗?为什么会出李-恩菲尔德?) 嘴唇上突如其来的温润的潮湿感,肖枭刚刚从“冻结”中恢复的身体再次一僵,他有些不敢相信地按着面前凑上来的柳小蝶,少女双眸微闭,轻轻地踮起脚尖,樱色的唇瓣小心翼翼地衔住了肖枭的嘴唇,有些笨拙地吮吸着,脸颊上的绯红则是越发明显了。 肖枭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的血管一胀一胀的,整个人的呼吸都在发颤。 仅仅在几秒钟后,柳小蝶脸色通红地与他分开,有些害羞地看着他,似乎是在害怕他生气一般。 肖枭心中突然释然了,作为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女人主动到这种份儿上,大概也就只有他一家了吧?他还有什么理由去担心、去自卑呢?柳小蝶是个好女孩儿,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自己如何还在为李立人那绝好的背景而耿耿于怀,就是在感情上对她的亵渎了。 肖枭啊肖枭,你还真是个没有担当的胆小鬼啊!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在柳小蝶的一声惊呼中,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肢,低下他那迟钝的头颅,循着那微香的气息贪婪地探索过去,唇齿纠缠在一起,津舌纠缠在一起,身体同样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立在朝阳下的海堤之上,认认真真地依偎着,在海面的粼粼波光中,似是要在拥抱中融为一体。 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亲吻柳小蝶,也是第一次真正的对她完全地敞开了自己的心扉。两个人缓缓地将面孔分开了一段距离,肖枭认真地盯着柳小蝶因为激烈的亲吻而泪汪汪的眸子,认真地说道:“卿不负我,我,何以负卿?” 柳小蝶只是将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中,眼角有滚烫的液体留下来,她轻轻地抽泣着,他也只能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自己却看向了北边的海上。 如果这次我能平安地回来,就一起结婚吧……他默默地在心中说道,虽然也知道这种誓言是绝对无法出口的g,但这也是此时他心中的写照了。到时候,该送给她一枚什么样的戒指呢? “啊,指挥官把小蝶姐姐弄哭了,要打屁屁哦!”这时候,一个娇嫩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一旁蹦出来,只见小学生队长空想正躲在围栏立柱之后兴趣盎然地看着这边。 柳小蝶的抽泣戛然而止,似乎是有些害羞过头了,拼命地向肖枭怀里挤着妄图要掩盖自己的身形,想必现在脸上也是一片番茄红了吧?肖枭则是有些面色不善地瞪了一眼空想,很显然小公主的出现将原本温馨甜蜜的气氛破坏地干干净净。 “你今天上午的远海训练完成了吗?”肖枭一脸严肃地问道,“是不是又背着雾岛跑回来了?!小心我让她给你加训啊!” “呀,指挥官好像在跟小蝶姐姐做了不得的事情呢!空想打扰你们啦,对不起!”空想大概是察觉到了不对,卖萌地一吐小粉舌,就直接转身跑开了,只留下了一路银铃一般的笑声。 “真是个让人头痛的孩子啊……”肖枭无奈地耸了耸肩,驱逐之空想,与重巡之欧根几乎是一路货色,而且这种顽皮活泼的小萝莉却偏偏让任何人都无法生气起来,欧根那就另当别论了,你都是小姐姐了还要作死,该罚的对不对?大家都不是小孩子,要有担当呢。 话说,欧根好像还被困在病房里,伊丽莎白虽然没检查出什么大问题,却列出了一整排的小毛病吓唬她,可怜的亲王殿下如今还像一只小猫一样老老实实地躺在病床上不敢下来,肖枭也不得不赞叹傻白一句干得漂亮,虽然不可能把欧根在床上困一辈子,最起码近阶段港区里的安静平和被确保了不是吗? ————————————分割线———————————— 绿地岛东部,谷地区,不冻港伊斯科特米特。 两艘样貌相似的巨型战舰带着四艘重巡缓缓驶入了港区,两艘战列舰依序进入了内船坞,在被固定舰体之后,被升降台送入了伊斯科特米特的地下船坞,而重巡们则留在了外面的海面上以防万一。 这座寒带不冻港的地下港区极其庞大,一排排整齐的不同型号的猎杀者飞船停靠在港区中,其中最大的一艘堪比金刚与榛名,小型的却只比一家普通的武装直升机大不了多少。伊斯科特米特港是titans最重要的几个港口之一,也是titans庞大的“秩序舰队”的总驻地。 秩序舰队与仲裁舰队是titans内部最强大的两股军事力量,分别隶属于t党与m党。因为titans议会的法律规定,titans是没有军队这种暴力机关的,因此这些军事组织事实上只是两个党派各自豢养的私军,事实上titans的内部矛盾同样不少,但其角力点都不在苍青星上,更多位于他们的火星远轨道环形实验室与月球开发项目。 深海入侵之后,原本驻扎在北极大陆上的m党就撤离了那个地方,搬迁到了绿地岛附近的北麦黎肯大群岛上,居住面积比曾经扩大了一倍还多,再借助m党拥有的人类基因库与克隆人技术,很快m党就用这种暴力方法将自己的力量超过了一只龟缩在绿地岛上的t党,目前议会进行了一次改组,力量壮大了的m党自然就拿到了更多的席位。 “姐姐,那就是我们这次的目标了吗?”全身笼罩在大氅中的真名抬起长袖指着远处一排黑色的雪茄形潜艇,问道。 “不,”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金刚摇了摇头,“按照指挥官的提议,我们应该选择一种载员少、高度自动化、水下隐秘性与机动性都不错,而且鱼雷载弹量还比较高的那种,相信这座港区内的司令官大人会给予我们更好的选择,毕竟那都是他们已经用不到了的东西。” “是啊,”榛名点点头,“没记错的话以前伊斯科特米特就是被掌握在t党手中的吧?深海入侵之后t党在titans内部的话语权就越来越不比从前了呢,想必他们会想办法从我们这里想办法吧?” “人类的劣根性呢,哪怕在一个孤苦无依的世界里也要想尽办法内斗吗?”金刚很轻蔑地讽刺了一句。 “是这样没错,不过我们何尝不也是这样呢?”榛名摇了摇头,“姐姐,您是怎么看待指挥官的,能告诉我吗?” 金刚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道:“我之前并不是非常了解那个男人,只知道他写得故事很有意思,但至少身先士卒的将军是让人感到可靠的,而且他也并非纯粹的人类,所以在未来接受他的指挥也并非不可接受,只是现在他依旧是个稚嫩的孩子,指挥权还是交到总旗舰大人手中比较稳妥。” “这样吗?”榛名点了点头,“不愧是姐姐啊,您的意见很客观,也很中肯,比舰娘那边的那个蠢蛋要好多了。” “不要拿我和那个傻瓜比较,”金刚冷哼了一声,“只能依附在弱势种族身上的舰娘而已。” 两个人走上了船渠的边岸,港区司令官塞缪尔-肖夫科夫斯基早已经带着自己的秘书官等在了那里。 “尊敬的两位大人,你们好。”塞缪尔将自己的位置摆得很低,态度非常恭敬,金刚皱了皱眉,无事献殷勤,果然如榛名所说的那样吗? “你好,司令官……”金刚瞥了一眼他胸口的名牌,“司令官肖夫科夫斯基大人,我是海雾绯红舰队的金刚,这位是我的妹妹榛名,这次来访,她作为我的秘书官同行。” “下官已经从议会那边知晓了,”塞缪尔点点头丝毫没有在意金刚口中的疏离之意,反而显得更加热情了,“那就请二位大人先随我一起参观一下我们的港区吧。” “也好,估计你们的幕僚还在讨论到底要卖个什么样的好价钱。”金刚摇了摇头,算是暂时认同了他的提议。 伊斯科特米特港算得上是titans绝对不会抛弃的几座战略堡垒之一,t党人在港湾的下方大挖特挖,事实上两艘战列进入的地下60米位置还仅仅是第一层船坞,像这样大规模的旱地停泊区向下依旧有五层。titans的领土很少,虽然有很多海洋矿产作为支持,但是两大舰队在苍青星地表的活动依旧还是要靠从月球输送下来的氦-3矿来支撑。 “肖夫科夫斯基司令,我不知道你们的议会跟你们说的条件是否详细,”榛名的抬起长袖在面前一划,一面投影屏就显现在了她的面前,“因此我再次重申一下我们的要求,我们需要的是……” “载员少、载弹多、高自动化、高机动性、高隐秘性。”塞缪尔紧接着她的话说道,“实话讲,榛名大人,像这样的特型潜艇,其实我们秩序舰队是没有的……” 榛名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明白这个有些老态的中年男人想要表达什么。 “因此我们特地,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从仲裁舰队引进了一艘全新的,刚刚从船渠内舾装完毕的微型特战核潜艇,正巧符合您诸位的需要,只是在价格方面嘛……”塞缪尔笑眯眯地搓着手看向身边的海雾,整个人就像是个市侩的商人,“可能会稍稍地,贵上那么一点点。” 22 北上与泊地(下) 22 北上与泊地(下) “贵多少,无所谓,”金刚摇头道,“我们海雾一向使用纳米物质作为对外交易货币,这一点你们同样很清楚,只要不是非常离谱的话,我们都可以付给你们。” “银砂的确是好东西,除了海雾之外所有的种族都有很大的需求量,”塞缪尔点点头,“但是金刚大人,这次的交易,仅仅用银砂可是不能够付清的。” 塞缪尔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地观察着金刚与榛名二位脸上表情的变化,但是很显然,除了金刚脸上的不耐之外,他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手下的幕僚们,现在确实依旧在争论,但是争论的内容却并非该卖什么样的东西给海雾,而是在不解,为什么海雾会向他们购买潜艇。 远介人三部族之中,海雾是最与世无争的一个种族了,除了她们内部的那个分裂者大和在东方搞了一个由海雾控制,并且实行锁国制度的帝国之外,与这个世界的普通社会,甚至与titans以及舰娘之间的交流都少得可怜,哪怕是与海雾共同战斗了几百年,并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舰娘,都对其不甚了解,外界对其的印象,也就只有那种银闪闪的砂状物质。 titans的科技的确十分发达,发达到已经能够进行较完善的深空探索的地步,但是唯有在一项科技方面,自称科技领先数百年的titans也同样不及海雾。 没错,那就是重力。 重力子,又称引力子,是一种物理学上定义为引力传递介质的遐想粒子,这样玩意儿就像是光子一样是无形无质之物,哪怕是拥有完备反重力科技的titans,也依旧无法证明重力子的存在,更不要说去直接控制了。 因此,titans的重力科技,实际上是由电磁科技进化而来的磁力科技,包括他们的反重力引擎科技树、时效性能量屏障科技树,事实上都是非正统的重力技术。 但是海雾不同,她们的原始天赋决定了她们能够捕捉并控制虚无缥缈的重力子,像是海雾的最终攻击手段超重力炮,其实就是喷射出柱状的重力场对火线上的目标进行切割,可能会由于重力场在空间中的冲击产生一些炫酷的光影特效,但实际上是一种很粗糙、很暴力的重力运用方法,与人类使用的滋水枪没多大区别,只是这些“水”比较厉害罢了。 而克莱因力场这种比传奇舰娘的防御能量场都要实惠的手段,其实也只是将由六边形的斥力层覆盖在整个舰身或是周围的空间,这种做法虽然很有效,但同样很粗糙,而且对计算量的消耗很大,十分不合算,战斗中海雾们也根本没有能力进行补充,基本上每次战斗,力场都是打一点掉一点。 但是titans并不知道这些手段都是海雾的种族天赋,甚至不知道海雾能够大把大把地从沙子里抓出纳米物质来,纳米物质的来源被海雾列为机密(虽然生产方法简单得要命,成本也不能再低),因此外界只知道海雾可以生产纳米物质,并用它合成她们见过的任何东西,甚至武器、食物都可以复制出来。 “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吗?”塞缪尔忽然问道,“贵方既然能够直接用纳米物质构形,为什么还要……” “为什么还要向你们购买潜艇,是吧?”榛名笑了笑,“事实上这个倒算得上是我们内部的一项机密,但是在来之前总旗舰大人也关照过,如果您问起来,不妨就告诉您,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我们之间的合作产生隔阂,另一方我们也相信您与您背后的t党,不会将这项机密泄露出去……阁下意下如何?” “我们自然不会让盟友的利益受损。”塞缪尔拍着胸脯保证道。 “那就好,”榛名点了点头,“事实上,这艘潜艇是我们为了复生一位已经逝去的同伴而需要的媒介。” “复生?!”塞缪尔显然是震惊到了,“贵方还有办法复生已逝的同伴?” 复活一直是一种令所有人心驰神往的技术,显然塞缪尔也不能免俗,对此充满了兴趣。 “不,我想司令官您误会了,”榛名摇了摇头,“这种办法只对海雾有效,与其说是复生曾经的同伴,倒不如说是复制出一名形体上与曾经相似,但是在意识上截然不同的新个体,而且这种方法涉及到我们海雾存在的秘密,具体的东西就不便透露了。” “是我唐突了。”塞缪尔耸耸肩,显然已经对这种技术失去了兴趣,不过嘴里还是赞叹道,“海雾……还真是个神奇的种族啊。” ————————————分割线———————————— 丙零一云区内部,简-玛茵岛远海。 四艘驱逐舰正在海面上缓缓地游弋着,战舰雾岛则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缓缓地前进,虽然缓慢,但并未停止。很明显的是她们在寻找什么,但是到目前为止,已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海面之下,一个深黑色的椭球形物体缓缓地游过,这个小小的椭球体,仅仅有十米长,横剖面是个规则的半径两米的圆形。 这正是一艘造型突兀的袖珍潜艇,它没有外置的螺旋桨式推进器,也没有想海雾那般的粒子喷射引擎,而是在椭球体的左右两侧各有两个贯通的柱形通路,通路的内表面散发着幽幽的深蓝色光芒,海水从前方的空洞被吸入之后,经过内部的磁场进行加速,向后喷出,反冲力使得这个椭球体能够在海水中顺利前进,又不会产生螺旋桨或者粒子喷射推进造成的巨大水下噪声与气泡航迹,可谓真正的海中幽灵。 袖珍潜艇内漆黑一片,肖枭坐在操作台前唯一的旋转座椅上,射水鱼则老老实实地窝在他的怀里控制着潜艇的前进,操作台的屏幕散发着幽幽的蓝光,屏幕上显示的正是如今海面上的舰只情况。此时的袖珍潜艇正位于驱逐舰游弋区正北方5海里的位置,正以28节的速度快速地从水下50米的速度绕过这片巡逻区,向着雾岛航行的方向靠近过去。 “射水鱼,你还能坚持吗?”潜艇渐渐地绕过了巡逻区,进入了巡逻区与雾岛之间海域的时候,肖枭突然小声地问道,“以现在这个速度,你还能保持多长时间不被她们的声呐发现?” “大概还能坚持15分钟。”射水鱼稍微计算了一下,回过头肯定地说道。 肖枭看向了屏幕上的海图,他们绕了个圈子之后,与雾岛之间的距离拉长到了10海里左右的距离,而按照目前的速度,还需要大概25分钟才能跟上目前时速只有5节左右的雾岛,而射水鱼现在的这种超高速隐蔽状态则仅仅剩下了十五分钟的时间。 也就是说,在十五分钟之后,他们或者是选择更低的安全速度,或者是直接冒着暴露的危险,向雾岛强击,毕竟这次演习,肖枭这一方只要“击沉”作为旗舰的雾岛就可以胜利。 “雾岛的声呐并不像那些小学生那样灵敏,”肖枭抬起触笔在屏幕上一拉,将平面图翻转成深度图,在雾岛舰体的下方30米的地方拉了一道横线,“她的探测能力不必金刚和榛名,身边有没有比睿旗下那样的探测性重巡,所以她所配备的舰载声呐很难分辨出我们航行的声音,等到她反应过来加速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她身边了。” “可是一旦暴露的话……驱逐舰她们也会很快赶过来的,毕竟她们的监听范围太广阔了,而我还对这具新身体不是很了解。”射水鱼有些担忧道,事实上她并不熟悉身子底下的这艘舰体,这艘袖珍潜艇是伊丽莎白按照肖枭的意思设计制造出来的,包括两边的四台磁流体推进器也是根据肖枭对原理的叙述,由傻白勉勉强强复刻出来的,好在复刻比较成功,工作功率足够的情况下,噪声也非常小。 “射水鱼,我们的身子足够小哦!”肖枭摸了摸她的脑袋,“雾岛的长度是我们的20多倍,宽度是五倍不止,我们为什么不先躲进她肚子底下的阴影中,再慢慢地消灭敌人呢?纵使海雾的战舰可以靠急转弯将舰炮伸进水下射击,但她总归打不到自己腹部的敌人吧?” 射水鱼恍然大悟,之前她原本的舰体可是足足有100米之长,而且航速也跟不上变态的海雾,自然就因为惯性思维,没想过这种方法。 “下边就让我们进入静默航行吧。”肖枭坏笑了几声,“空想不是嫌我设计的潜艇丑丑的吗?这次就让你在这丑丑的潜艇面前吃一次亏!” 海面上,空想的舰体快速地在海面上兜着圈子,小萝莉本人则趴在舰艏甲板上,闭着眼仔细地听着水下声呐的反馈声波,她已经与几个小伙伴在这里吹了很长时间的海风了,监听范围从一开始的一小圈逐渐扩大到现在的范围,耳朵里反馈的依旧只有混乱的水声,依旧没有听到该有的引擎轰鸣声。 “哇啊,好无聊哦!”小公主一下子从甲板上翻身跳起,指挥着舰体调转方向,径直向雾岛那边开过去了。 “空想!你要去干什么呀!”055在后边追着她问道,“我们还没找到整个他们呢!” “那你们自己找呗,”空想无奈地吐了吐舌头,“这么下去太无聊了,我要去找雾岛姐姐要点心吃!” 23 海狼(上) 23 海狼(上) ps: 有关于猎杀姬型深海计划的补充。 原本的计划,是在到达丙零一云区之后,暂且停歇休息,同时派遣使者前往titans取得复活伊-402所必需的召唤媒介,当然在伊欧妮复生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也是暂且操控着这艘义体作为舰体的。 但是肖染病情的急剧恶化导致了绯红舰队已经没有时间去在泊地暂且修整了,在到达简-玛茵岛之后,就直接兵分两路,一路兼任驻守与出使,一路继续向上清理海熊岛附近海域的深海。 而即便如此,时间上也很可能来不及,然而在未来的日子里,作为特别作战力量的潜艇型海雾是必不可少的,因此使者依旧要将titans的潜艇争取回来,但是与此同时肖枭也要做第二手准备,也就是将之前伊欧妮的位置用他的舰娘射水鱼取代,毕竟两个都是潜艇型,之前之所以没有选择射水鱼,是因为她之前没有舰体,肖枭也很少与她协同作战,而伊欧妮则与他一起在海上度过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虽然复生之后是一个全新的个体,但是对于她的某些脾性,肖枭还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而上一章的演习,其实就是因为在为第二个选项做提前的准备。 水下,袖珍潜艇内。 嗒——嗒——嗒……一声声空灵的声呐反馈声回响在驾驶舱中,肖枭与射水鱼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如同两具融为一体的石雕一样。 嘀嘀嘀!嘀嘀嘀! 黯淡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一个红色的锁定圈出现在了海图上,一艘脱离了巡逻区的驱逐舰正在快速地向着这边接近。 “该死!是谁?!”肖枭猛地坐起身看向了屏幕,射水鱼则是拉过耳机紧贴在耳朵上,调大了音量,希望能通过对方引擎在水下的声纹判断出对方的身份。 “提督,是空想!”射水鱼楞了一下,似乎是辨认出了引擎声的主人,“是她的声音!” “下潜!下潜!急速下潜到100米!”肖枭下令道,“上方1—4号鱼雷管开始装填!” 射水鱼从肖枭的身体上跳了下来,回身走到了驾驶舱后方,几乎是整艘潜艇最中心的位置,一座环形操作台升了起来,数十根舞动着的软管将细细的针头刺入了射水鱼背后脊椎的位置,伴随着整艘潜艇轻轻地一震,这艘船就仿佛活了过来。 这艘袖珍潜艇虽然不大,但却共有十处鱼雷发射管:前方四处,斜向上四处,后方两处,因为所有的鱼雷储备都并非现成,而且仅能容纳两个人操作的袖珍艇也根本不可能有储备鱼雷这种**的空间,因此他们在艇上储备了许多纯净的纳米物质,靠射水鱼现场构造装填,同样不慢。 驾驶舱中能够感到明显地向下倾斜,操作台屏幕边深度表上的指针也在慢慢地从50米的深度向着100米靠近过去,而身后的舱内,环形操作台四周小灯有蓝色光芒的映衬下,一束束银砂组成的细流从鱼雷发射管下部的装填口进入,在内部慢慢构造出了一枚枚直径21英寸、长288英寸的mk17型过氧化氢鱼雷。 mk16/17型虽然说是一种无制导直航型鱼雷,却以其46节的高速与16200米的超远航程独领风骚,能够与其比肩的也就只有号称“二战最强”,能够飙到48节高速,航程高达20000米的93型酸素鱼雷了。 “提督对方侦测到我们的大体位置,正在迅速转向!”射水鱼大声叫道。 “不要紧,继续下潜到120米!”肖枭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面前的屏幕说道,“下降到110米之后向左转向35°,降至四分之三速,顶部1—4号发射管准备发射。” 随着几声闷响,发射管填装口的盖子自动封死,并且开始装水稳压。 袖珍潜艇28节的速度降低至21节,深度已然到达了120米的深度,刚刚的紧急下降造成了大量的气泡,很可能在海面上留下痕迹,如果空想细心观察的话就肯定会预测到潜艇的前进方向,因此肖枭才下令在速度减缓之后继续下降,而在下降的同时向左更正角度,从而在空想追踪潜艇的预测航线时偷偷地绕到她的屁股后边,从斜下方赏她两根粗壮的46节高速鱼雷。 水面上。 “哇!”空想突然从高高的第二炮塔上跳下来,惊喜地看向了右前方的位置,刚刚她的水下拖拽声呐成功地捕捉到了袖珍潜艇微弱的引擎声,不得不说指挥官设计的这种推进器隐蔽性却是非常厉害。 “但是依旧被更厉害的空想发现啦!”小公主高兴地调转了船头,同时开启了桅杆瞭望塔上的望远镜,果然在远处的海面上发现了一大串疑似紧急下潜产生的气泡航迹。 “航线预测……预测完毕!”灵巧地驱逐舰调转了船头,开组了马力迅速地向着预定航线的拦截点开了过去。 “空想可不是落后的驱逐舰哦!空想是不会用深水炸弹那种低端武器哒!”小公主信心满满的说着,随后在她舰体两边舷侧与裸露的甲板上,一面面鱼雷弹射管盖板弹开,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的海雾用高速鱼雷一枚接一枚地弹出上半身,随时准备发射。 水下。 “直接设定最大鱼雷最大航速,艇速降低至二分之一速,再次修正方向,我们要尽量让她的拖拽声呐无法探听到我们的声音。”肖枭对身后的射水鱼吩咐道,“我们的流线型艇身能够很好地吸收她的超声波,但是引擎声还是很难逃过她那灵敏的耳朵啊。” “如此一来,只有尽量地降低引擎运行的功率了吧?”射水鱼点点头表示她了解这样做的原因。 “其实,如果是直接监听洋流的话,我们其实是很容易被发现的。”肖枭耸了耸肩,从操作台旁的架子上取下了一罐饮料,拧开了盖子,大大地灌了一口,“磁流体推进器虽然没有了柴电或是蒸汽引擎的巨大噪声,但是它对水流的加速效果十分明显,如果以海雾的能力来说,如果找对探听方向的话,很容易就能从洋流中分辨出不同的杂音。” “可惜啦,她们并不知道呢!”射水鱼嘻嘻一笑,闭上眼睛感知着,“提督,还有十分钟我们就能进入最佳发射位置了。” “打起精神来,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容易出事。”肖枭放下手中的饮料瓶,死死地盯着屏幕上越来越接近的那个红色驱逐轮廓,“放低说话声,防止她从声呐里听到。” 驾驶舱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空灵的反馈波与磁流体推进器嗡嗡运行的声音,整艘袖珍潜艇就如同一颗无声漂浮在海水中的大芒果,逐渐地划着圈子,偷偷地溜到了航行中的空想的后方。 此时的空想,就在袖珍潜艇斜上方的远处,在明亮的水层搜寻着潜艇的动向,却越发地摸不着头脑。 “诶?好奇怪呀,为什么不见了呢?”空想有些着急地跺着脚,“明明计算过了,就应该在这附近的呀!” 想了想,小公主开始开通无线电,联系依旧在远处海面上的055几人:“055姐姐,我刚刚好像找到指挥官他们的位置啦!你们快过来帮我找找呀!” 水下。 “提督,我们已经进入最佳发射位!”射水鱼忽然抬起头,说道,“刚刚空想开启了无线电,我们已经成功地锁定了她的位置!” 此时此刻,袖珍潜艇已经几乎与空想并驾齐驱,只是在她左边200米下方120米深的地方而已。 “急速上浮,右满舵全速,顶部1—4发射管全部发射!”肖枭狠狠地一拍面前的台子。 袖珍潜艇两侧的磁流体推进器几乎在一瞬间全速运行,空想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察觉到了,但是此时打满了右方向的袖珍潜艇已经斜向上插入到了空想舰体正下方的区域,哪是海雾的鱼雷可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控制方向,也同样不敢直接射击自己的下腹部,稍有不慎就可能弄巧成拙,把自己炸沉。而此时在空想下方的袖珍潜艇也改平了方向,正是躲在了空想下腹部的阴影中,上方开启了四个椭圆形的口子,随后四根长长地mk17鱼雷快速地向着上方发射了出去,同时它的速度也突然一滞,快速地向着深海处沉了下去。 四根粗又长的mk17狠狠得依次撞击在了空想的腹部,第一二枚直接清零了空想体表的克莱因力场,第三枚和第四枚则直接散发出了一种灰色的光芒,这种光芒迅速地蔓延在了整艘船上,空想也被一大片闪烁着“warning”字样的六边形块状力场限制在了一定的范围内,她在演习名册上的状态,也从鲜红色的“存活”改变成了暗灰色的“沉没”。 空想就这样被“击沉”了,最后时刻发射出去的鱼雷也是一无所获,早就全速下潜的袖珍潜艇自然是成功地躲过了所有鱼雷的截击,消失在了茫茫的大海之中,让后来赶来的055等人面面相觑,只能再次散开寻找。 而此时,在海底150米深的水域,袖珍潜艇正在海床上方不远,沿着一处海沟,渐渐地向着雾岛的方向摸了过去…… 25 代号Teredo(一):准备出发 25 代号teredo(一):准备出发 深蓝色的夜空,月色从上洒下,淋在这片海面上,今晚是难得的海面上晴天,但是即便如此,海面上的能见度依旧与零没什么区别,月色下的粼粼波光,反而让探照灯的探知效果更差了。 事实上,在之前海雾都是从来不用探照灯的,倚靠声呐就能直接定位敌人。然而肖枭设计出的袖珍潜艇外形太过诡异,基本上所有的声波都会被吸收,雷达图上看不到一点痕迹,所以诸位海雾就不得不使用起人类夜战用的手段——探照灯了。 宝蓝色的夜色中,一大片小小的红点带着尖啸声从天空上降下来,随着它们的阵容愈来愈近,可以看到那是一大片带着红色尾迹的海雾鱼雷。 扑通!扑通!扑通!一连串的鱼雷砸进了水中,一阵阵红色的电光闪烁起来,将水下灵巧躲闪的黑色身影覆盖,使其不得不停止一切动作,这也就是演习中的“击沉”,没有爆炸的声光特效,但是这密密麻麻的入水声与水下一次次闪烁起的强烈电光,依旧让人看得心惊肉跳。 “又错了!还是主动诱饵!”055摸了一把脸上的海水,气愤地在频道中骂道,“可恶的指挥官,他到底放出来多少主动诱饵,还要不要击沉旗舰了!” “我这边也是!这个也是!这个……还是!”另一边的059舰艏上的电磁炮一次次地向外喷射白光,一枚枚照明弹被她从后甲板上的发射筒打出去,但是依旧看不清黑黑的水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只能通过击中的情况来判断,她击中的依旧是一个主动诱饵。 “055,妾身的鱼雷要打光了!”另一边的朱姆沃尔特在频道中大叫道,“你的侦测能力那么强,到底有没有找到真身在哪里啊?”朱姆沃尔特舰身上不仅是鱼雷齐射,两舷的对潜导弹发射架上也在一枚接一枚地装弹。战斗部火箭发动机带着大当量的鱼雷弹头飞速射出,在不远处的水面脱离,将鱼雷送进海面,并让其自由追逐目标……然而,所有她命中的目标,都只是一枚主动诱饵而已。 “我也在找啊!”055有些烦躁地回应道,“我们已经击沉了十几枚主动诱饵了,指挥官不可能再多放这种恶心人的玩意儿了,否则他将没有材料用来构形鱼雷炸沉我们的旗舰!” 雾岛在队形的中心,此时她的速度已然从刚刚的五六节飙升至20多节的高速,这样带来的坏处就是她的转向半径在不断飙升,然而她绝对不能脱离驱逐舰队的保护,否则很可能就被偷空的指挥官一击击沉。 “好可恶!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她控制着桥楼上的几盏大功率探照灯扫视着海面,但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发现的目标屈指可数,而且无一例外都是主动诱饵,但是这些主动诱饵依旧非常难缠,主炮根本不能击沉它们,而雾岛的演习用鱼雷此时此刻已经打光了,但是战舰的鱼雷精度太低,到现在为止她的战绩就只有一枚主动诱饵而已。 此时此刻,在不远处的海面下。 “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吗……射水鱼,调转方向全速前进。现在,可以把我们的‘本体’暴露出来了。”肖枭翻看着雷达图上的舰影,微笑着说道,“演得逼真一点儿,别太过了。” “射水鱼知道啦!”射水鱼嘿嘿一笑,随后正在055不远处海域徘徊的一枚主动诱饵似乎是在漫不经心地变向,随后就是突然地加速,向着另一个方向撒丫子就跑。 “找到了!”055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目标就被她从雷达图上标记了出来,“059,朱姆,你们两个跟上我,赶紧把我们调皮的指挥官绳之以法!” “哦哦哦!姐姐终于找到了吗?”059欢快地笑着加速赶了上去。 “早该如此的!”朱姆沃尔特则是习惯性地埋怨了一句,“害得妾身劳累了这么长的时间,指挥官你今天就别想逃了!” “诶?!你们等等我呀!别丢下我一个啊!”雾岛一看三个小学生都离她远去了,不由得有些心慌意乱,加进了脚步跟上去,但还是只能吊在后边。 前方,袖珍潜艇的本体一个闪身躲进了深深的峡谷内,而在进入峡谷之前,又一枚鱼雷被向着前进的方向甩了出去躲在了射水鱼操控下依旧在向远处逃窜的主动诱饵身下,此时主动诱饵已经不必再进行实时操控了,因为它与三艘驱逐舰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完蛋了。 现在就等着雾岛的舰体经过峡谷的上方啦,或者说……驱逐舰们先把那枚主动诱饵干掉? “抓住了!”059仗着她的五轮螺旋桨带来的直线高速,终于接近了设计位置,随后一团白光就从她舰艏的电磁炮中喷射出去,狠狠地命中了远处水面下的那个身影。 此时,雾岛的舰艏刚刚经过峡谷的上方。 “引爆!”驾驶舱中的肖枭狠狠地一拍台面,脸上是胜券在握的表情。 随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噪声在海面下爆炸开了,所有没有提前捂好耳朵的海雾都被水下的噪声吵得一阵头晕目眩,然而并没有传来敌方旗舰被击沉,演习结束的消息,055心中就是一愣。 坏了! 音波鱼雷所爆发出的噪声完全覆盖了附近的海域,在五分钟内,谁都没有办法探听水下的情形了,海雾们如此,肖枭与射水鱼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再使用声呐了!肖枭抬起头看向上方,似乎透过厚厚的外壁,能够看到潜艇上方不远处雾岛的舰腹。 “赶快回防!我们上当了!”055招呼着其他两人,急忙调转过舰艏,向着雾岛的方向就冲了过去,但是她们却没来得及分散开,因为雾岛已经冲过来了! “check mate!”肖枭打了个响指,“首部1—4,顶部1—4,全弹发射!” “全弹发射!”射水鱼同样微微一笑,首部的的鱼雷发射管盖已经收回,四枚鱼雷在艇身的转动下呈扇形向着前方的三艘驱逐舰飞射过去。 “快!发射鱼雷!”雷达画面上的红色鱼雷标志让055心中一惊,大声吼道,“他在雾岛的舰身下!向着雾岛身下发射鱼雷,我们躲不开鱼雷了,但是可以在他击沉雾岛之前击沉他的潜艇!!!” “晚了。”肖枭看着雷达上满天飞来的鱼雷,“坐沉!” 顶部的四枚鱼雷已经发射了出来,而袖珍潜艇则直接排空了水舱中的空气,如同一块石头一般迅速地向着海底沉下去,四枚鱼雷则一枚接一枚直接撞在了雾岛的腹部,代表着她演习中耐久度的血条一截截地降下来,心痛得她直抽凉气。 两艘驱逐舰在被击中之前发射出的鱼雷如同罗网一样包抄着袖珍潜艇继续下降产生的气泡,然而就连爆炸的余波都只能轻微地撼动一下艇身,袖珍艇迅速地沉入了下方的海底山川之间,消失在了雾岛的雷达图上。 “击沉了?”雾岛愣愣地看着面前三个已然被固定了身形的小学生,她还剩下了一丝丝血,勉强没有沉。 “没有我们胜利的消息传来,”已经被“warning”方块禁锢在了舰身上的055耸了耸肩,“也就是说指挥官差不多要赢了。” “哈……”雾岛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终于结束了,打得真憋屈。” “谁说不是呢?”055耸了耸肩,“不过除了引擎和表面的覆盖瓦,都是我们海雾的技术哦!现在想想,也蛮骄傲的,毕竟是我们的指挥官呢,不是就该比我们强才对嘛。” 哗啦! 一个黑色的“芒果”紧贴着雾岛的边舷浮了上来,恰巧副炮与防空机枪都打不到它,一枚鱼雷从前头射出,在雾岛的身侧撞了一下,终于“结果”了她的性命。 哐啷!潜艇的顶盖被打开了,肖枭从里边探出身来,向着不远处的055几人挥了挥手:“你们这么说,我还是蛮感动的哦!” “哼!指挥官也太狡猾了!”几个女孩都不约而同地撇了撇嘴。 “雾岛,看来你也要加油了呢!”肖枭抬起头看着蹲在舷侧对他做鬼脸的少女,拍了拍他身边的装甲带,“真不敢相信呢,打败了你这种大家伙……” “好啦好啦,知道你赢了,别炫耀啦!”雾岛再次吐了吐舌头,放下起重机将袖珍潜艇吊上了甲板,肖枭与射水鱼也从艇舱内爬出来,在宽阔的甲板上吹着海风舒服地打了几个滚,然后仰面朝天,看着闪烁着星光的天空,舒舒服服地吐出一口气。 一行人接触了禁锢状态,带着在海上吹了好几个小时冷风的空想一起返回了简-玛茵港区。此时,一艘小岛一般的巨大战舰已经停在了港区内,正是前日去往了海熊岛清剿附近深海的武藏的舰体。 港区指挥室内,伊丽莎白和武藏坐在窗边的小茶几边,看着刚刚回到港区的舰船。 “怎么样,你选中的人,不知不觉已经成长到这种程度了呢。”伊丽莎白看向了正在小口抿着红茶的武藏,“还不放心把他放出去吗?年轻的海燕总有一天是要自己来面对暴风骤雨的啊。” “愿赌服输,吾又有什么理由不放人呢?”武藏眯着眼睛,静静地放下了茶杯,“指挥官能有这份决心与勇气,也是我等的福气,一个能够早早成长起来的指挥官,自然会在接下来的乱世里更好地带领绯红舰队发展壮大。” “但是吾还是不太放心,并非是对指挥官的实力有所担忧,而是对指挥官做出的这份计划,”说着,她再次端起了茶杯,眼睛却看向了北方的夜空,“他成长了这么多,但是性子里依旧是个赌徒呢……但是吾可不能将自家指挥官的生死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所以伊丽莎白,这份计划吾就先拿走了,你照常为指挥官准备出发事宜,至于这里边的漏洞,吾会好好地将其补上的。” 她再次喝了一口已然变凉了的红茶,放下茶杯,白色的计划书被武藏拿起来,路在外边的封面上,恍恍惚惚地,可以看到名字。 project……teredo(船蛆计划)。 28 代号Teredo(四):冰海追猎(下) 28 代号teredo(四):冰海追猎(下) 希伯来亚是明帝国最大的一个行省,但却也是整个帝国人口最为稀少的地方,数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仅仅生活着8000万人口,但其中80%的人口是分布在东西两侧的驻防军,剩下的不到两千万人才是生活在寒带冰原上的游牧少数民族,大部分是鞑靼人,还有一些从罗斯王国。 曾文光就是从这个地方走出来的孩子,他本就是个鞑靼村寨的孩子,原名叫做那日松,意为雪原上坚韧不拔的青松,曾文光这个名字,是李立人后来赐予他的,因为前朝崩解时草原上的鞑靼作乱的缘故,鞑靼人在帝国法律中的地位属于贱民,终生不得踏上希伯来亚南方温暖富庶的土地,李立人为他改名,事实上是设法将其改入了华族的籍贯。 如今的曾文光已经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提督,并在希伯来亚区担任总督都监,是整个希伯来亚的二号人物。而一号人物,则是曾经有着“杀人鲸”之称的舰队上将韩超,在舰队解散后,他被调往了希伯来亚担任这一区域担任总督,曾文光来此担任总督都监,其职责也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监视韩超的一举一动。 北方第一舰队曾经叱咤风云的“杀人鲸”能落到这个地步,事实上也是在“太子妃事件”上收到了女儿韩宁的连坐,好在长女韩宁与长子韩飞都被来到帝国的舰娘收入了北方提督学院,韩宁更是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短短几个月就从提督学院迅速毕业,来到了希伯来亚西部的老挪湾湾区认领了一座港区镇守府,正式上任不说,甚至还在帮北方学院带实习生。 来到韩宁的老挪湾雪菜港镇守府的实习生共有3名,小花就是其中最优秀的一位,经常被她一起带出去跑远征,不出意外的话她手下的这三名北方的实习生在毕业后同样会来到老挪湾与她做邻居,最后成为她的嫡系部下……或者说老挪湾今后的所有提督都会成为她的部下,毕竟她是第一个来的,她的镇守府是旧时代的舰娘协助建起的,免费为她建起了所有的基础设施,包括最为重要的建造器与维修厂。 仅仅那五台建造器所投入的资源就已经让她咋舌了,今后到达这里的提督,可不会有这么大的扶持了,建造器的费用可能要自己来挣,而从经济的角度上来讲,似乎几家共用一处建造器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韩宁的这五台建造器,自然而然会在最开始成为她笼络人心的优势,也会在平日里确立起她的领导地位来。 但是此时,励志要在未来成为最强提督的韩宁,正带着她的实习生,站在各自舰娘的舰体上,在海面上与两艘从未见过的重巡洋舰对峙。 这些同样拥有着人身的舰船并非新时代的舰娘,因为她们不会飞,但是同样也与旧时代的舰娘截然不同,至少在北方学院里教书的那几位都没有这样华丽的船身,更没有那种漫天洒雨一般的鱼雷……话说那真的不是陆上军新列装的导弹吗? 韩宁的舰娘叫做海荣,是一艘轻巡洋舰,小花的舰娘清平则是一艘驱逐舰,貌似无论是从吨位还是火力,自己这边都差别人一大截,哪怕是水雷的实力都远远不如……她们真的是重巡吗?拥有如此大量鱼雷的重巡,韩宁就是在旧时代舰娘图鉴上也没见到过几个啊! 如果她的想法被对面的最上与三隈得知了,恐怕会笑掉大牙,鱼雷可是海雾的标配,哪怕是战列舰上都有很多。 不过这可是在别人家的领海上,她们被人发现了,不会为了掩盖踪迹杀人灭口吧?要是在这里就被干掉了,可是太不值得了。 想到这里,韩宁不由得咕嘟一声咽了口唾沫,努力地壮起胆子,大声向着对面的人质问道:“在下是明帝国希伯来亚区老挪湾雪菜港的提督韩宁,请问阁下是哪里的舰娘,为什么要侵入我们的领海,还要抓走我们的猎物?”毕竟是在自家领海上,舰娘还在身边,想必逃跑还是来得及的,该有的底气还是要拿出来。 “舰娘的提督吗?”最上看了看韩宁脚下的那艘轻巡,“了不得的情报呢,本土的舰娘拥有飞行的能力,就像是那个可怕的家伙一样啊……” “想必得到了这个消息,总旗舰大人也不会过度气愤了吧?”三隈轻蔑地瞥了一眼那边的人类,“还真是好胆量,一艘轻巡和一艘驱逐就敢冲出来质问我们,她们的脑子是坏掉了吗?怎么样,姐姐,要不要把她们都在这里击沉掉?” 最上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你先等在这里,我来与她们交涉,现在我们的国度刚刚建立,根基不稳,不适合再像之前那样在外随意与人交恶。” 最终,最上用一个单位纳米物质的代价与韩宁达成了和解,并表示“以后尽量不会再随便进入贵国的领海,还望达成谅解”,最终最上姐妹拉着她们猎来的两头活深海像东北方向走了,韩宁也不多过问地捧着那一小桶宝贵的银砂向回驶去,两方看似是共赢互惠,但实则都是心怀鬼胎地离开。 ————————————分割线———————————— 哗啦! 一枚黑色的椭球从一处山崖后的水面下蹿上来,摇晃了一下,总归恢复了平衡,顶部的舱盖被人粗暴地掀开,肖枭费劲地从下面爬上来,饶是他舰娘一般的身子骨也像是散架了一样,整个人仰面朝天,贪婪地呼吸着海面上清新的空气。 不过他很快地就将头缩了回去,而后一个小小的人影就被人从下边托了上来,射水鱼的脸痛苦地皱成一团,不过她坚强地咬着牙,只发出了很小的呻吟声。 她的后背上开了一道大口子,正向外渗着樱红色的血液,肖枭努力的用手按住她的伤口,然后用嘴撕开一个小包,将里边的白色方块按在了伤口上,方块瞬间就化开在了伤口的表面,形成了一层凝结在射水鱼皮肤表面的硬壳。 刚刚在水下急转弯加改平的时候,用于连接射水鱼神经中枢的纳米针生生地在肉身里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而且还有半截断在了肌肉中,眼下手中没有趁手的工具,根本取不出来。 “还能驾驶吗?只要在水上就好。”肖枭看向了东边的海岸,“待会我们要在那边的海湾登陆,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处有医生的聚居点。” “勉强还能行驶,只是不需要直接联系的话同步率会降低很多,我怕……”射水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枭堵上了嘴巴。 “眼下最急需解决的事情就是给你把那段断针头取出来,”肖枭摇了摇头,“这些武藏凝聚出来的纳米针头虽然能让同步率大大提高,但是也降低了抗张力强度一个急转弯竟然就断掉了,而且她凝聚的东西你还没有办法分解,着实是不实用……腾出空来就把这些纳米针重新构形一次,你亲自来。” “嗯。”射水鱼点了点头,苦着一张小脸靠在肖枭身边,控制着炭色芒果慢慢地转过山崖,向着希伯来亚平原的岸边寻了过去,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港湾。 今天是他们去到深海领地的第二天,昨天在白岛附近干掉了五只深海,其中有两只驱逐型、两只轻巡型和一只重巡型,把白岛附近的港区闹得鸡飞狗跳,今天为了躲避那里密集的搜查网才跟着离群的驱逐南下,没想到又碰上了正在抓捕深海活体的苍蓝舰队海雾。 “大和手下的人还真是暴脾气啊……”肖枭将自己的上衣脱下来披在射水鱼的身上,又把她搂在怀中,这样才使她瑟瑟发抖的小身板更加温暖了一些。 这时,只见两艘船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天空上,肖枭皱了皱眉头,却阻止了射水鱼进入驾驶舱准备下潜的行为。 “她们不是敌人。”肖枭摇了摇头,“人类的提督而已,只是不知道这些船到底是新生的舰娘还是原本的圣舟。” “是舰娘哦!”靠在肖枭怀里的射水鱼小声地说道,“射水鱼能感觉得到,她们,是同类。” “那就是说,是新生的本土舰娘,而不是以前飞在天上的那些冒牌货咯……”肖枭有些羡慕地看着,“能飞呢,真羡慕啊。” “射水鱼以前也飞过哦!”射水鱼伸出手,有些不满地扯住了肖枭的嘴角咧了咧。 “那艘临时舰体本来就有飞行的功能……”肖枭撇撇嘴,“你的舰体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 “哼!如果潜艇还要飞在天上招摇的话,那岂不是自寻死路?”射水鱼却不以为然,“而且射水鱼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出生的孩子呢,指不定射水鱼真的会飞的哦!” 这时候,那两艘船已经接近,并且降落了下来。为首的是一艘湛蓝色船体的轻巡洋舰,三座127mm的双联装炮塔排列在舰艏的炮台上,肖枭挠了挠脑袋,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海荣级防空巡洋舰还未进行近代化改造的样子,这种威仪55年式的小口径主炮虽然有些落后,却拥有极为恐怖的射速,只需要两艘就能够编织起一层密不透风的防空网,这也是为什么在近代化改造之后海荣级被称为“防空巡洋舰”的原因。 “哟,又见面了,我们还真有缘呐!”一个少女的声音从上面响了起来,一身青色秋常服的韩宁挎着横刀来到了船舷边,蹲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肖枭,太子殿下几天前刚刚回国,这种时候你竟然还敢回来,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29 代号Teredo(五):雪菜港的四人(上) 29 代号teredo(五):雪菜港的四人(上) 空气快速地划过脸颊,湛蓝色的巡洋舰划破空气,快速向着东方的海岸飞去,透过微微的薄雾,已经能看到海湾中初具规模的城镇。 “这就是你的镇守府?”肖枭靠在舰桥外的栏杆上,风迎面吹来将挡在他面前的发丝撩起,从站在舰桥中的韩宁这边看过去,透过薄雾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孔上,有一种异样的美感。 “是啊,雪菜港,这是我起的名字,好听吗?”韩宁收回自己的眼神,看向了下方的围绕着基地发展起来的小城,“镇守府四周居住的都是原来附近部落的鞑靼人,也是我把他们聚集起来带到了这个地方,这样一来他们就不用再害怕荒原上的冬天与入侵的车匈人,帝国在西伯利亚西部的驻防基地就在南方不远处……” “是吗……”肖枭低低地回应了一声,瞥向了不远处那个在拐角后探头探脑的身影,“那艘驱逐舰上的小姑娘,就是你带的实习生吧?” “嗯,你是说小花?”韩宁点了点头,“小花是个很努力的孩子,她在学院里的成绩还算不错,不过因为是平民的出身,就被扔到了我这里……可惜了,这孩子的初始舰就是那艘叫做清平的驱逐舰,我问过学院的老师,据说是很稀有的金色级舰娘,只不过我摆脱了翔鹤老师在登记表上填的是很普通绿色级……如果如实上报的话,肯定会有人来抢夺她的舰娘,这种事情在南方已经发生过一次,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只是希望她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我失望……”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做的不错,以后她肯定会理解你的……”肖枭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个躲在墙壁后的身影,转口问道,“翔鹤?我记得,那是来自源帝国的空母,为什么会在我们这里任教。” “嗯,不知道是为什么呢……”韩宁耸了耸肩,“源帝国在提督学院与基本的镇守府都建好之后,就将所有的舰娘都驱逐出境了,她们很可怜地在大海上游荡,有一部分转道伶仃洋,不过大部分还是留在了帝国,毕竟舰娘中原本就属于我国国籍的相当稀少,而且大量缺乏主力舰,她们的到来也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欢迎。” 大和将舰娘驱逐出境了吗?肖枭的眉头微微皱起,又是捕获活体深海,又是驱逐舰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两艘战舰慢慢地降落下来,停泊在了防波堤后的泊位上,可以看到雪菜港的港区依旧很空旷,除了刚刚停靠的两艘,就只稀稀拉拉地停泊着八艘大大小小的驱逐舰与巡洋舰,并没有看到类似战列、战巡与空母这种的主力舰,其中的三艘应该属于那三位来到这里的实习生,剩下的五艘就应该是韩宁的其他舰娘了吧? “好了,我们到了,你的射水鱼我会派海荣送到医疗室去,你就跟我来见见其他人吧。”韩宁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了窄窄的舰桥,推搡着肖枭向下走去,舰娘海荣则已经带着射水鱼跳下了船头登岸了,肖枭能看到她正抱着射水鱼与一个身材稍微丰满一些的铁灰发色小姐姐谈着什么,随后就有一大波只到普通人脚腕高的妖精蹦蹦跳跳地拥簇着一辆移动小床从后边的库房里涌了出来,海荣扶着射水鱼轻轻地趴在了小床上,就与妖精们一起带着射水鱼向着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提督大人,欢迎回港。”穿着深蓝色军装的铁灰发色小姐姐见到韩宁与肖枭走下船舷之后,立马很恭敬地向着韩宁鞠了一躬,随后又向着肖枭点了点头,“这位大人您好,欢迎来到雪菜港镇守府。” “这是水银,我的秘书舰。”韩宁对身后的肖枭介绍道,随后又将肖枭介绍给水银,“水银,这是肖枭,我的老朋友。” “肖大人,”水银对着肖枭正式地躬身行了一礼,“再次欢迎您来到雪菜港,希望您在这里能玩得愉快。” “谢谢你,”肖枭点了点头,“不过我的时间不算富裕,可能在这里留不了多长时间的。” “嗯,水银,”已经走过去的韩宁忽然回头说道,“归港报备的记录上就把肖枭与射水鱼这两个人抹掉吧,我这位朋友……稍微有点,嗯,见不得光呢。” “那提督大人您还真是交友不慎啊。”水银点了点头,掩着嘴打趣道。 “是啊,”韩宁同样笑着瞥了一眼面色有些尴尬的肖枭,“大概是我上辈子没积德行善吧?老天才派下来这样一个冤家祸害我。” “那我也只能说声抱歉了,”肖枭无奈地耸了耸肩,“如果你不再回来搜寻海面的话,恐怕也找不到我哦,归根到底,是你自己的责任。” 三个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分割线———————————— 肖枭很快就在港区内碰到了另外的两位实习生,分别是一男一女,还是一对情侣,男的叫做花奇玮,女的叫做花若蕾,而另外一位小花,则叫做花幼铃,这三位都是平民出身,同样来自黑河省的一处小山村,花奇玮家里是当地的大户,而花若蕾与花幼铃则是一对姐妹,都是平民身份。 很容易想到,在这样一个国家,花奇玮与花若蕾之间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是绝对不会被父母同意的,于是花奇玮就果断地要带着花若蕾私奔去辽安省的省城?阳,花若蕾不放心自家小妹,就又带上了刚刚十四岁的花幼铃,而后三个人就都被正在那里遴选提督的舰娘发现了,这三个人虽然都生活在远离大海的内陆,却都有很高的天赋,更何况花奇玮还在为之后家里三口人的吃喝住行发愁,一听说北方学院管吃管住还管升官发财,自然就带着两姐妹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成为一名光荣的提督。 后来他们就在辽安省的提督学院学习了一年,接到了为期半年的第一次外出实习的任务,因为都是平民身份,就被统一踢到了韩宁这边。 韩宁自然是很喜欢这三人,论谁在这种冰天雪地里一个人呆上半年都会闲出病来,刚刚出生的舰娘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更何况韩宁在资源充足的情况下一狠心就造了六艘出来,除了重巡水银与轻巡海荣,其他的都是最顽皮的小学生,每天弄得她身心疲惫,恨不得找个人来诉苦。 然后,花奇玮三人就来了,也让韩宁十足地过了一把前辈的瘾,她按照年龄吧花奇玮三人称之为大花、二花和小花,乍一听跟一群小花狗似的,花奇玮也相当抵触“大花”这个称号,奈何韩宁是前辈,在军队这种靠资历说话的地方,除非你是旷世奇才,否则前辈就是你的天,韩宁也说了,如果他愿意改姓她自然愿意把大花这个称号送他媳妇,为了自家媳妇的尊严花奇玮也只能老老实实地低下头接受。 “不过还真是年轻啊,大花。”坐在吧台前的肖枭拍了拍一旁花奇玮的肩膀,“你今年才19,你老爹要是知道你跑出来一年就混了个军官当,还有自己的部下,恐怕拼了命地也要把若蕾嫁给你吧?” “肖大哥,咱能不大花大花地叫么?”花奇玮苦笑着摇摇头,端起面前的小酒杯,一昂脖就将里边水一般透明的高度烈酒喝了下去,“我听了这名都特别扭,我家以前养的一只牧羊犬就叫大花,若蕾就经常拿这事儿取笑我。” “那是你老婆,”肖枭笑了笑,“你老婆取笑你那是你的福分知道不?” “可是这名儿真得太难听了啊……”花奇玮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有人欠他钱不还,“而且,而且……” “别而且了,喝酒。”肖枭打了个手势,让吧台里的酒保给他满上,自己则先端起来一饮而尽,梆的一声将大号的烈酒杯扣在了台面上,“出来喝酒就是为了乐呵,怎么弄得愁眉苦脸的?!” “唉……”花奇玮又叹了口气,喝干了杯子里的酒,身体晃了晃,大概他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晃荡了吧,只听得他迷迷糊糊地说道,“肖大哥,不是我花某人没眼力界啊,我现在真是愁得不得了啊……” “怎么了,在外边惹事了?”肖枭从酒保那里要来一小坛温好的本地土酒,拍进塞子,直接灌了一口,土酒的度数不是很高,温润的液体淌进嗓子眼流进胃里,暖暖得,不像刚刚的烈酒一样刮胃。 “若蕾有了。”越来越迷糊的花奇玮索性将脑袋搁在了吧台上,喃喃道,“我害……害怕……怕啊肖大哥,我……我听宁大姐头说过……我……们……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不甘心呐!”他努力地把自己再撑起来,眼圈红红地看着肖枭,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想要哭泣,“我的孩子,不能……绝对不能一辈子呆在这……这个鬼地方。” “大花,你醉了。”肖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不,我没醉,我没醉……”他渐渐地眯起了眼睛,趴会了桌子上,声音也越来越小。末了,他趴在那里睡着了,一声声压抑的鼾声响起来。 “过来吧,他睡着了。”肖枭回过头,一个与花奇玮一样穿着军装的女人走了过来,她长得很清纯,眼睛红红的两脸上还留着泪痕。 “肖先生,让您见笑了。”女人将花奇玮的上衣盖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很怜爱地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就是花若蕾吧,”肖枭拍了拍身边睡得同死猪一样的花奇玮,“我比你们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道该劝慰些什么,但是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很宝贵,不要随随便便放弃了,韩宁这个人还是可以信赖的,而且她现在缺少立足的根基,你们从那学院毕业之后分配在这里,自然会成为她所依仗的嫡系。” “嗯,小女子虽然没什么文化,不过天无绝人之路的道理还是明白的。”花若蕾点了点头,“宁姐是个好上司,其实我和奇玮也都很喜欢在宁姐的手下工作,只是他还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嗯,”肖枭再次饮了一口温润的土酒,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严格来说我也是有责任的,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我自然也会补偿你们的损失。” 我有话要讲,就现在 (以下不算得今天的更新字数) 这本书开始写了不短的时间了,我也知道这种题材很小众看得人肯定不多,但是能够留下来的人肯定是喜欢这个题材的朋友,因此我也在努力地将自己想出来的点子往上添,希望能写出点儿不一样的东西来。 但是我在书评区里看到了这样的两条书评。 一条是“飘零绯雨”的“2章看不下去了”。 一条是“书友22*****32”的“槽点太多以致吐槽不能”。(这条是我在作家助手里看到的,不知道为什么在网页上没有) 你们不要说我小心眼,才两条就拿出来说事儿,因为这真的是一种很不好的风气,如果说喷也就罢了,大家心中都有不同的标准,我也有,平时我看书看到不喜欢的地方有时候也喜欢喷人,但是因为我嘴比较笨,所以喷出来可能都比较温和。 但是,像这种什么都不说直接来喷,单纯为喷而喷的书评,我不会理会,看书的诸位也不用理会。 你说你看了2章就看不下去了,好啊,这说明我开头三章根本没有吸引到你,那么你就说说在哪里是你不喜欢的?让你说有什么缺点你不见得能说出来,但是你本身的感受你总归能讲讲吧?你上来什么都不说,就说你看不下去了,我tm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让你看不下去了,当然你说了我也不会改,因为是太靠前的地方,那里改了可能后边都要改,但是我可以在下本书注意啊是不是,我平时就最烦那种说什么“看了xx章就看不下去”了的烂屏,好歹我喷人的时候还会揪着一点喷,最起码作者还知道他在哪里有什么不足,大家都有收获,我喷得爽了,你知道哪里不好,互利互惠。 第二条“槽点太多以致吐槽不能”还算好吧,人家说明了槽点,就说明他还是能看出不足的地方,说实话我写这书压根就没打详细大纲,难免要出问题的,比如我不知不觉就把原设定里仅仅占全球面积一部分的可探明区域写成了一个球,云墙什么的都已经被我抛到了脑后,然而这还是我某一天里猛然想起来的,现在也找到了在以后补正的办法。看书的大家可能还没发现,而这位“吐槽不能”仁兄也没告诉我,只是告诉我你的书能吐槽的地方太多啦,老爷我时间宝贵,就不在这里吐槽了。 书友22*****32是不是还在看我的书我不知道,如果还在看,我恳请您花费点时间把这些槽点都说一下,我看看如果还能改正的就要去改一下,毕竟我有可能是误会人家,说不定人家还是在看书的,只是出来打趣地说一下然后继续看,这样的话就还是看我写文的朋友,我就要估计你的读书体验,你如果能够详细地批评一下我,我是很开心的,毕竟有人把我写的东西认真地看下去了,任谁都会很高兴。 担如果你是说完就跑的那种……就不必麻烦你再回来了,求人不如求己,以后我自己注意就是了,说不定哪天脑子一灵光,就能再次想起一个漏洞来,继续补一补。至于“飘零绯雨”这种人,我这里不欢迎你,想必你也不在意是否被我这种扑街作者欢迎吧,毕竟只要你想喷人的话,换个地方还能继续你的“爽快大业”。 所以今天我有句话一定要说,那就是在我的书评区里,无脑喷的,请你们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没错,就是这么直观地说出来,滚蛋!老子不稀罕你们的收藏和推荐票,更何况你们基本上都不会给我收藏和推荐票,所以你们趁早滚出去免得我暴脾气发起来还要去踹你们两脚解气。 嗯,在这里还要回答一下书评区里一位质疑我地理知识的朋友,当然我不是要骂你,骂人的部分就是上边那一小丢丢。我想说的是我是看着谷歌地图和百度地图写书的,所以难免会出现把一块地方写成一个滚筒,毕竟谷歌地图拉动的时候就是连起来的。还有一些地名,我也做了适当的更正,毕竟这里是异世界,如果都与地球一模一样,你们不会感觉违和吗?我为了写文的确借鉴了很多的资料,这一点从我的历史记录里就能看出来,当然截图不会给你们发的,一个是起点的小说已经不能再发图片了,另一个就是里边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东西……嘿嘿嘿。 最开始想写这本书,是因为我在玩工艺战舰,捏了一堆船之后就想写点小说来应应景,然后就想到了我最喜欢的舰娘与苍蓝,当然还有许许多多的东西我要添加在里边,但是很显然我的野心不小,但是志大才疏,没有写到好处,让大家见笑了。 实话讲我在写这本书之前,对于海军是毛线都不了解的,有好多的东西我都不懂,但是我可以学。我一直以来都认为,人可以无知,但不可以不好学,我也是抱着这样的一种态度在生活,所以你们有问题的话就一定要说好吗?不管接不接受,我都会听进去的,群号我也告诉过你们,5/1/9/0/1/1/5/9/4,你实在是不愿意进群,就加我qq,4/9/9/4/3/4/0/9/0总行吧? 这本书已经快五十万字了,但是依然没有人找我v签,无非是自己的能力不够,但我也会依旧坚持着写下去,不为了别人,哪怕是为了你们这看书的569个人,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也希望大家,不要放弃我。 30 代号Teredo(六):雪菜港的四人(下) 30 代号teredo(六):雪菜港的四人(下) 雪菜港镇守府,韩宁的办公室。 “这么说,你想跟我们建立一个合作机制?”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韩宁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看向了面前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肖枭。 “没错,”肖枭点了点头,“怎么样,在你看来有什么漏洞吗?” “可是在我看来,这项计划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韩宁右手的食指在文件夹的表面敲了敲,“最危险的诱饵由你来充当,而我们只要负责火力输出就行,而消灭敌人后的资源皆归我们所有,如果产出核心你也只拿50%……肖枭,我是你的朋友,不是一个奸商,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不需要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 “不不不,”肖枭放下了茶杯,摇了摇头说道,“实际上我的目的,就是让整个北冰洋热闹起来,至于深海死亡后所产生的源质我们并不需要,或者说不如从你这边补充成品来得直接。当然,我们虽然吃得有点多,但可不会吃穷你,相信打回来的源质转换成四项资源之后,肯定要比我们吃下去的多得多。” “射水鱼是潜艇型舰娘,吃不了多少,这点我很清楚,你不用骗我。”韩宁摇摇头,“我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你,我韩宁向来是不愿意亏欠别人的……” “但是需要资源的,可不仅仅是射水鱼一人啊。”肖枭耸了耸肩,“倒是忘了与你说,也是在昨天刚刚决定的,最近我可能要在你这里补充大量的资源,用于我本身的……可以说是进化吧。” “你?资源?补充?”韩宁呆呆地看着沙发上那个继续拿起茶杯平静饮茶的男人,他的表情就仿佛刚才说了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肖枭,你是人类,是不能食用资源食物的,只有舰娘和我们提督可以吃那玩意儿,”韩宁有些为难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从谁那里听到的,利用资源制作出的食物的确很好吃,但是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剧毒……而且你刚刚说的进化,是啥意思?”韩宁在最后忽然改口了,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肖枭在话语中隐藏的一些信息。 肖枭喝干了茶杯中的茶水,很礼貌地将茶杯放回了茶盘中,转过头看着韩宁:“如果我是普通人的话,刚刚的茶水就足以把我毒死了。” 韩宁面色一滞,才想起来,那茶壶里泡的茶叶,分明就是用资源铝转化过来的资源食品,如果肖枭是普通人,肯定已经被毒死了。 “水银!”韩宁有些生气地看着办公桌边端着茶壶的秘书舰,“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如果来的客人是镇子里的朋友,他们岂不是已经被……” “宁姐,你不要怪水银,妖精的资源食品是人间少有的美味,这一点我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听说了,是我要求水银为我换成这种铝茶的,水银小姐是极为可靠的一位秘书舰,她能够同意我的提议,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把握。”肖枭摆了摆手,示意韩宁不要怪罪水银。 “把握?”韩宁有些疑惑地看着肖枭,“难不成,你在英国的时候,被英国的舰娘转化成了提督?” “咳咳,”肖枭咳嗽了一声,很遗憾地摇了摇头,“这还真是没碰到,虽然舰娘我的确是遇见了不少,但是他们的学院我可是从来都没去过的。至于我为什么能食用资源食品……”说到这,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伴随着一抹白银色的炫目光芒,一柄银色的长管燧发手枪出现在了肖枭的右手中,银色的枪管上篆刻着倒立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两侧各有一行篆刻的英文小字——左侧是“god-is-in-his-heaven”,而右侧则是“all’s-right-with-the-world”。 “你是一个战姬?可是你是一个男人……”韩宁显然被这一手吓了一跳,指着肖枭手中的银枪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提督大人,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水银忽然向着韩宁躬了躬身,说道,“肖先生,应该是一位舰娘才对,这柄手枪,就是他的武装。” “不可能,肖枭应该是个人类才对!”韩宁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微笑着的男人,“他是男人诶!怎么可能是舰娘?” “大概是我生吃过源质还没有死掉的缘故吧……不过我并不推荐你这么做,那次鲁莽的行为让我昏迷了有半月之久,傻白说我差点就死掉了。” “傻白?” “嗯,她……算是我的一个……部下?”肖枭耸了耸肩,看向了水银,“水银小姐,有兴趣见识一下这把枪的威力吗?” 几分钟后,室内演习场。 “既然这件事情是你的秘密,那就在这种只有我们三个人见证的场景下见识好了。”韩宁一边对肖枭说着,一边好奇地打量着他手中的那把燧发手枪,“这东西真的可以开火吗?还可以连发?” “弹药的装填只需要消耗四项资源中的弹药资源,”肖枭将手枪放到了韩宁的手中,但待他的手离开的时候,那把手枪也随即飞离了韩宁的手掌,自动回到了肖枭的手上,“如你所见,这种武装就类似于我身体的一部分,不过我现在凝聚弹药的功夫还是不到家,所以装填就会有些慢,不过威力还是有的。” “诶,那如果从舰船的角度来看,你属于那一阶?”韩宁问道。 “我没有自己的舰体,所以这方面是不知道的,但是可以确定不是驱逐舰,因为我的武装中并没有鱼雷,想必是轻巡或者重巡一级吧?这玩意儿打出去的子弹威力并不是很大,我用深海试过枪,对方是重巡的话,我的弹药就不能贯穿它们的装甲了,这还是最低级的白色级……” “也就是说你能够单人击毙深海?”韩宁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我的确击毙过驱逐型和轻巡型的深海……”肖枭耸了耸肩,举起枪瞄准了那边的水银,“准备好了,水银小姐,我要来了。” 水银的身上已然出现了作为甲装的防护甲片,虽然只有寥寥几片,但实际上却增加了整体的防御能力。 “请您务必不要手下留情。”水银点了点头,示意她已经准备好了,演习场四周墙壁上的光路开始发亮,这是演习场开始运作的标志,在妖精科技的笼罩下,任何在演习场中的战斗,都会转变为数据上的拟真,也就是说拥有仿真的声光效果,但是实际上是没有任何伤害的。较量的结果,自然会由数据的对比而产生。 肖枭微微一笑,扣动了扳机。 ————————————分割线———————————— 雪菜港的港区。 花奇玮与花幼铃各自带着自家舰娘,早早地等在了海港的岸边,身后的船坞中,停靠着他们各自舰娘的舰体,花奇玮的舰娘是重巡超远,花幼铃则是驱逐清平,因为花若蕾刚刚怀孕的缘故,她无法亲自出海,因此委派了她的舰娘——轻巡海贞跟随花奇玮与花幼铃一起进行这次远征。 “这次我就不与你们一起去了,”韩宁在两个人的面前站定了脚步,拍了拍花奇玮的肩膀,“大花,这次的任务,肖枭是点名了让你一起出阵的,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昨天晚上让肖先生见笑了,”花奇玮面色羞愧得通红,对站在韩宁身后笑吟吟的肖枭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您能够给予我这次机会,花某来日自当涌泉相报。” “行啦行啦,”肖枭摆了摆手,“你就权当是我给予你的补偿,出去以后,,尽你的全力去击杀深海,你杀得越多,获得的资源就越多,搞不不好还能收获少见的核心。手中有了资源之后,你这男子汉的腰杆才能硬起来,自然就不会再私下里担心这担心那的了。也休与我再提回报一事,我这次离开这儿之后,天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回来一次,你要想回报我,就好好地对待你的妻子,对待你的家人,等孩子出生之后的百岁宴我看样子是来不了了,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把这次机会当做我给你加后生的礼物吧。” “多谢了!”花奇玮眼圈一红,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 “好了,幼铃我们先走。”随即肖枭拍了拍花幼铃的小脑袋,就向着海贞的方形走去,花若蕾不出海,肖枭也因此能暂时登上海贞的甲板,而炭色芒果也被拖在海贞的后尾。 “可是姐夫……”花幼铃回头看了看花奇玮,他似乎并没有动弹。 “走走走,你姐夫还要等人,”肖枭推着花幼铃走向登船的阶梯,“腻腻歪歪的,麻烦死了,我们就不在那里打扰人家柔情蜜意的送别了,免得被闪瞎了双眼。” “可是幼铃想听姐姐与姐夫说那些羞羞的话!”小姑娘不满地瘪了瘪嘴。 “小屁孩儿,等你长大了,总会有一个男人跟你将那些,到时候就算你听吐了,他还是会锲而不舍地讲给你听。”肖枭强拉着花幼铃来到了清平的船舷边,看着清平小萝莉将自己的提督轻松地拉到了船上,说道。 “我不信!”花幼铃跺了跺脚,“姐姐三年前也是这么骗我的!可是幼铃到现在还没等来呢!” “你才多大?”肖枭嗤笑了一声,转身登上了海贞,“最起码要到你姐姐的年龄才行,小家伙,努力地成长期来吧。” 悠扬的汽笛声在港区内响起,小镇上的居民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看向了港口的方向,嘴里默默地祈祷着,所有人都在祈祷,而且都非常地虔诚。 基地里的提督们又出航了,活菩萨韩宁收留了他们这些荒原上苦命的人,这样的好人在这个世道上已经不多见了,还希望她与她的部下们,能够在大海上武运昌隆。 庆元历14年7月,一支舰队秘密地从老挪湾的雪菜港出发,绕过了无名海峡,向着巴伦茨海的西北的方向,航行了过去。 不知道在那里,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31 代号Teredo(七):花拳绣腿 31 代号teredo(七):一日安宁(上) 安详的早晨,白岛的深海港区内,大量的深海战舰静默着停泊在港区中,似乎是在深沉的睡梦里,巨大的舰体伴随着海波起起伏伏,钢铁的吱呀声在海水中传出很远,淡淡的白雾中,悄无声息的白岛仿若梦境中的世界一般。 “轰隆!”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一道冲天的火焰在港区的外沿冲天而起,两首驱逐型与一艘轻巡型带着舰体嘶哑的噪鸣慢慢地沉入了漆黑的水底,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整个白岛的气氛为之一滞,随后刺耳的警报声就划破了天空。 “右满舵,俯角12°,四分之三速推进,”肖枭坐在观察窗座位,伴随着炭色芒果的转向,座椅也自动转向,他看着慢慢离开视野的水面,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将坐板收回了收纳格中,“后方发射口1准备,主动诱饵一枚装填。” “后方发射口1准备,主动诱饵一枚装填。”伴随着射水鱼对命令的复述,闪闪发亮的银砂从储备罐中飘出,钻进后方鱼雷发射管中,一枚主动诱饵构造完毕之后,封盖自动闭合,水密闸拧紧,进入了发射准备状态。 “主动诱饵一枚装填完毕,”射水鱼抬头看了下身前的肖枭,“随时都可以发射。” “发射!”肖枭挥了挥手,“控制主动诱饵暴露出来,并将它们引导向我们提前规划好的区域。” “明白。”射水鱼点了点头,随后刚刚发射出去的主动诱饵就转了个弯跟上了本体的脚步,并且在不断地加速,而主动诱饵本体的推进方式又并非本体的磁流体推进,自然而然就出现在了深海们的探测范围内。 随即,乱作一团,正在拼命寻找袭击者的深海就迅速地安静了下来,两艘轻巡与四艘驱逐所组成的反潜编队就从距离主动诱饵最近的方向追了上来。 “改平航向,降低至三分之二速,弹射电子潜望镜,”肖枭坐在舰长座椅上对射水鱼吩咐道,“该死的,它们都重叠在一起了,我根本分不清数目。” 随后,炭色芒果的外壳上就开出了一个小口子,一枚接连着缆线的黑色小球就被从舰体内高速弹射了出去,小球靠近连接缆线的地方迅速地鼓起来一圈充满气的黑色气囊,很快就浮上了水面。 肖枭打开了座椅扶手上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揪出来一条带着颈圈的细线,丝毫不犹豫地将颈圈戴在了后颈上,而就在他戴好的一瞬间,一枚细针从颈圈内弹了出来,扎进了他的脊椎内。 “哦!”肖枭只在一瞬间感觉浑身一阵酥麻,脑袋也微微有些发晕,这是他介入了炭色芒果的直接感官之后,收到数据冲击所必然会拥有的后遗症,不过在成为了舰娘体质之后,他对于数据的处理能力就上升了好几个档次,如果是在以前这么干,他的脑子现在应该已经被烧坏了。 “提督,你进来啦!”脑子里穿来了射水鱼的声音,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站在环形操作台中央的小萝莉,微微一笑就立马将脑袋转了回来,在这种共同介入的情况下,他们俩在彼此的面前与一丝不挂没什么两样,非礼勿视,肖枭觉得自己还没有饥渴到那种程度,需要靠偷窥小姑娘来解决自身的问题。 他直接进入了与身后的射水鱼共享了控制界面,两个人的思维紧密地交融在了一起,这是一种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奇妙感觉,或许这就是古人所说的神交吧?不过肖枭还是尽快地将注意力放到了潜望镜上,他控制着球形镜头转向了身后,细数了身后都跟了些什么货色。 “两首轻巡,四艘驱逐,”肖枭伸手迅速地在海图上比划了一下,“使用主动诱饵1号向后方发信,采用b2计划,装填释放第二枚主动诱饵,准备分兵。” “后方发射口1准备完毕,主动诱饵2号一枚装填完毕,发射。”射水鱼行云流水地操作着,随后又一枚主动诱饵发射了出去,折返了方向之后,再次主动暴露在了深海的探测范围中。 “它们出现变动了,”肖枭通过不起眼的潜望镜看向了后方的深海队形,“它们分出了一艘轻巡与一艘驱逐,让海贞进入j4位置,这支队伍就交给我们了。” “是。”射水鱼点了点头,继续将信息发出,此时距离深海进入伏击位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已经接到信号,”三分钟后,射水鱼接到了来自后方的回信,“所有单位已经各就各位,随时准备鱼儿上钩。” “还有七分钟的路程,”肖枭看了看由主动诱饵1号传回来的情况,“j0那边的敌人加快了速度,通知小花和清平,可以准备一波鱼雷伏击了。” “明白。” “我们也要开始了,”肖枭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两艘,“顶部1—2发射口准备,两枚装填。” “明白……装填完毕,随时可以发射。” “等等,再等等……”肖枭压低了声音,看向了上方,由于深海统一加速,距离它们进入伏击位仅仅有三分钟的时间了,“减至三分之一速,垂直沉降10米。” 肖枭闭上了眼,他的身体依旧连接在炭色芒果上,可以通过传感器接收到外边的各种感觉……一声声悠扬的鸣叫声在海底泛开,就像是海豚的声音,但是肖枭很清楚这附近根本就没有海豚,那种叫声,正是深海对海底的探测方法——超声波。 “再等一下……马上就过去了……”肖枭眯缝着眼,看着那一蓝两红三个代表着主动诱饵与深海的侧影慢慢地经过了炭色芒果的头顶。 就在那一刹那,深海的驱逐舰开过去,巡洋舰来到他们的头顶时…… “发射!发射!”他猛地一拍扶手,“俯角30°,全速前进!” 两枚鱼雷从炭色芒果的头顶侧着钻了出来,从幽深的海底猛地钻上去,正撞在了那艘深海轻巡的腹部。 “轰隆!”剧烈地爆炸让深海的整个舰身都颤抖了一遍,它被冲击波整体地从海水中向上抛了起来,随后重重地落回了水中,伴随着钢铁撕裂的嘎吱声,这艘轻巡从中间断成两截,大量紫黑色的血液渗透进海水中,并迅速地消散,沉没的舰体在下沉的过程中迅速地化为黑色的粉末,并被海水滤过成晶莹剔透的透明胶质颗粒,最终汇集在一起,成为了漂浮在海面上的巨大透明“团子”。 而此时轻巡海贞也从海岛的另一侧冲了出来,舰艏舰艉的六门双联127炮迅速地开火,炮弹如同倾泻而下的大雨一般砸在了那艘孤单的驱逐身上,一连串的火光后,这艘深海驱逐就成为了一具千疮百孔的靶子,同样沉没了,在大海的滤过作用下,化作了纯净的源质。 另一边,j0点伏击位,三艘驱逐一马当先地跟着主动诱饵飞速前进着,由于它们并没有除了深弹之外的反潜方式,那么想要反潜首先就需要去到潜艇的前方才能有扔深弹的机会,然而现在前边那个嚣张的家伙却丝毫没有减速,跑得飞快,这就让后边被偷袭弄得好几天都担惊受怕的深海们感觉火大了,普通型虽然没有智慧,但不代表没有情绪,攻击深海也要讲基本法啊!我们每天都要被你的16英寸**一顿乱x,到头来你跑得比【哔】都快…… 前方的一个t型水道,只能向两侧拐弯,这种地形就让深海们十分满意,看你到了这里还怎么跑! 主动诱饵1号按照设定好的程序,在水道大家尽头一个急刹车,然后就开始原地打转,并装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顿时让后边的深海大为兴奋,也减少了警惕,准备冲上去好好地报这几天的血海深仇。 也就在它们接近主动诱饵1号的时候,一连串本能的警报让它们措手不及,从左侧的水道涌出来的是密密麻麻的鱼雷,足足十六根鱼雷层层叠叠地压上来,让最前面的三艘驱逐根本无从躲避,瞬间被淹没在了爆炸的汪洋大海中。 “exciting!”小花兴奋地握了握拳头,看向了身边的姐夫。 “很好,下边就交给我了。”花奇玮站在超远号装甲巡洋舰的船头,“我的船虽然慢了些,但是火力却是不属于那些战列舰啊!超远,给我一波带走对面那个傻头傻脑的轻巡!” “遵命,darling!”他身边那个穿着旗袍的大姐姐微微一笑,庞大的舰身向前开动,并侧过身子,斜冲了出去,正巧碰到了那艘正在转弯准备逃离的轻巡,身侧的7门152mm在不到五公里的距离内开火,钝头超重弹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深海轻巡的舰体打得倾斜了过去,舰体就这样躺在海面上慢慢地沉了下去。 于此,第一次对于深海的引诱击杀法圆满成功! 一艘早就等在附近海岛后的万吨级运输舰开了过来,六艘深海所掉落的源质被压缩储存进了特定的罐舱中,很遗憾的是,这些深海的级别都非常低,根本没有掉落核心。 32 代号Teredo(八):一日安宁 32 代号teredo(八):一日安宁 ps:上一章已经正式更名为“花拳绣腿”,我很少乱起名字,所以从题目里就能看出来一些东西。 风暴将至的时候,哪怕是在极昼之中那永远都悬挂在天空上的太阳都不再奏效,东风带上的风暴夹杂着大粒大粒的暴风雪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在钢铁的甲板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昨天还平静如布丁一般的大海,此时已然像是跌进了滚筒洗衣机,无数的暗流漩涡与汹涌的浪涛横行在海面上,就连水下都不安定。 因此,今天就是理所应当的休息日。 在过去的三天里,基本上每天都是大丰收,韩宁从希伯来亚总督府租借来的2艘万吨的货舰几乎是每天都要跑一个交班,仅仅三天的时间,雪菜港的仓库里就已经堆满了盛满源质的压缩桶,待到妖精们将其全部转化为各项资源,几乎可以支撑起雪菜港镇守府三年的运作。 肖枭坐在海贞舰桥上方的雷达室中,手边放着从镇守府送来的精致小菜和味道不错的烈酒,静静地听着雪粒与大大的雨滴拍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身下的地板伴随着起伏的波浪慢慢地摇晃。 他们藏在了附近岛屿背风的山崖下,作为装甲巡洋舰的超远挡在最外侧,海贞与清平都与其连接在了一起,就像是三国赤壁之战中曹孟德所使用的连锁船,靠着崖壁与挤在的做法一起来抵抗来自大海的愤怒。 “这种风力,应该有11级了吧……”一个浪涛打来让肖枭几乎从地板上腾空起来,一手稳稳地端住凭空跳起的餐盘,另一只手继续不紧不慢地捏着酒瓶向嘴中源源不断地倒着酒液,自从来到了北地之后,肖枭似乎对于烈酒有一种病态的追求,大概是在缅怀他那逝去的进食方式,目前他已经与舰娘一般无二,人类的食物已然对他失去了作用,只有这些使用了资源制作出来的烈酒,才能让他再次拥有到醉这种感觉。 一瓶酒咕嘟咕嘟地咽下肚,眼前的景象竟然模糊了起来,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从食盒里取出了一只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大大地咬了一口,眼泪就不由得留下来了。 “这味道,太熟悉了啊……”肖枭无声地咀嚼着白菜豆腐馅儿的大包子,牙齿咬下去,鲜香的汁液从被白菜包裹的煎豆腐块中喷射出来,香气溢满口腔。肖枭不由得感叹,已经有多久了,多久都没吃到这么熟悉的家乡食物了,想来自从他第一次踏上青鸟的甲板离开明国,就没有再回国自己的家乡了。 隐约间,他似乎记起了很小的时候,那时候肖枭的家里条件还不是很好,但是每年春节都要吃上几个可口的排骨大包,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后,却就没再碰到过包子这种食物,而今,这久违的的味道,似乎又让他回到了从前。 “爸,妈……”肖枭有些落寂地看向了外边滂沱的大雨,“请务必要原谅我这个不孝的儿子啊……” 忽然间,他的脊背一凉,猛地擦了擦眼睛,看着远处雾气腾腾的,那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他却总感觉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这边,而且给予他很危险的感觉。 所谓别人口中“男人的第六感”他是不相信的,在他看来“第六感”只是个牌子,除了保险根本没什么卵用,但是对他自己的感觉他却异常得迷信。 “绝对有什么!”他盖好了食盒就直接拉开了地板上的盖板,顺着梯子下到了舰桥,推开门冒着大雨冲了出去,向着海贞的舰艉冲了过去,炭色芒果此时正拴在海贞的舰艉后,伴随着波涛摇晃在海面上。 他没有去寻找射水鱼,因为直觉告诉他那样做就会“来不及”,最保险的办法,就是他在现在直接驾驶炭色芒果出击。 当他解开缆绳,跳进潜艇舱内的时候,浑身已经湿得透透了,盖上并拧紧了舱盖之后,他就直接激活了潜艇的控制系统,随后环形操作台就升了起来,无数的缆线就从操作台的四周伸出。 他从左右两侧各抓过了一条最粗的缆线,就从腰部脊椎的两侧将针头刺了进去,随后裸露在外,紧贴皮肤的缆线表面就向着三个方向各自伸出了一根抓钩,紧紧地扒在了肖枭的皮肤表面,这是固定架。这两根是最主要的控制缆线,连接了这两根缆线之后,他就可以在不进入操作台的情况下操控着潜艇行进了。 炭色芒果向后倒退了一会儿,随后就直接沉入了水中。 肖枭的脑袋里一阵眩晕,他还没能适应潜艇的操控,刚刚有些用力过猛了,型号下方的海底很深,让他不至于直接撞在海底。 “首先要把鱼雷准备好……”肖枭趴下身,拉开了前方操作台下方的盖子,钻进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因为平时都是靠着纳米物质直接生成,并不需要人来装填,所以这里的空间十分狭小,而此时潜艇的舱内也没有现成的鱼雷。 “还好我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啊,也不知道空想做出来的东西靠不靠谱。”肖枭侧过身子,拉开了通道一侧的内壁上的暗格,从里边取出了两枚银色的小罐子,另一只手用力地摇着摇杆将面前的两具发射管封盖打开,分别将两个罐子扔了进去,随后这两枚银白色的圆柱就慢慢地化开在发射管中,并自行组成了两枚鱼雷。 随后,他就再次封闭了发射管,退出了这个通道,这次他终于进入了环形操作台内,早就“迫不及待”的缆线争先恐后地上前,纷纷扎进了他的脊髓中。 “啊!!!”他痛苦地地喝了一声,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大量的数据直接冲击了他的大脑,直接接管整艘潜艇要比平时他介入进来所要承受的冲击巨大百倍,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他的大脑就有些昏昏沉沉,如此下去怎么会可能好好地操控潜艇。 “不过……”他努力地瞪起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此时投影在他视网膜上的已经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他通过收集音波的主动声呐,构成的一副声波反馈图像,“还好我也早有准备!”他随手从环形操作台一个射水鱼不曾知道的暗格中取出了一管针剂,这是伊丽莎白配制的,功效与肾上腺激素差不多,一针下去,眼前的景象就瞬间清亮了不少。 炭色芒果快速地潜入深水中,他“看着”眼前的大海,仔细地辨认着,狂风暴雨在海面上激荡起了无数的音波,这让他搜寻踪迹的效率几乎是下降了九成,毕竟如今他的“视觉”全然靠着远处的声波反馈,在这样杂乱的水面下,哪怕是深水中也依然会受到影响,只有细心地辨别面前的“画面”才能找到那点不对的蛛丝马迹。 “好在刚才没有去找清平,她的水听根本是什么都听不到啊!”肖枭看着面前杂乱无章的画面,“不过就算我的探测效率低了九成,对面的小老鼠那里效率同样也高不了,剩下的,就看看我们谁的运气更好吧!” 炭色芒果以半速慢慢地游弋在驻扎地附近的海域中,肖枭皱紧了眉头,他已然很难从这杂乱无章的画面中揪出那一丝与众不同的“笔画”。 “在加强吧……”口中就仿佛在叙述着与自己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但是在系统中对传感器数据的过滤又多了一层,骤增的数据流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震,脸面变得仿佛死人白里透青,嘴唇已然成为了深紫色,瞳孔缩成了一个细小的空洞,如果仔细辨识的话,就能从他泛着墨绿色的虹膜上能够看到一串串细小的,流动着的数据流。 只是在那短短的一瞬间,也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肖枭感觉自己的大脑豁然开朗,似乎所有的信息都能被他有条不紊地接受,而自然也成功地从其中分辨出了一点点细微的不同,而且就在他前方的不远处。 那是一艘潜艇!或者说潜艇型的深海!肖枭绝对不会认错那外表面上蔓延交错的青色脉络,或者潜艇表面那龟裂中所溢出的紫色荧光,更不要说它那梭形的前头上四张小小的兽口了,那是它的鱼雷发射口。 深海,竟然派遣了潜艇到这边来! 肖枭就像悄无声息地凑上去,这艘潜艇的威胁性太大了,身为潜艇指挥官,现在更是几乎成为了潜艇本身的他不能再了解现在的状况了,海面上乱作一团,这本身就是能让潜艇大显身手的环境,三艘水面舰艇在这种环境下与普通的羔羊没什么两样,或许舰娘的人身还能保得住,但是是舰体的绝对要完蛋了,如果不能及时地逃到附近的海岛上,掉进水中更是会被深海潜艇的口器直接撕成碎片——它们兽口上尖锐锋利的牙齿可不仅仅是摆设。 “所以要果断给它来上一发啊!”肖枭悄悄地控制着炭色芒果前行,他尽量地深潜,似乎想要从下方对这只深海进行偷袭。 不多久,他就借助着水中的杂音来到了深海潜艇下方的不远处,抬起前头,打开了发射口,准备发射了。 然而,那艘深海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在肖枭发射出鱼雷的一瞬间,就迅速地转向想要逃走。 “嘿嘿,这棵来不及了。”肖枭微微一笑,开启了光学视野,看着那两条粗长的黑影带着水泡向着远处更大的黑影快速地突击过去。 轰! 纵使它转得再快,还是在侧腹部中了一发16英寸大根,半球状的爆炸火焰在黑暗的水下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这似乎并没有阻挡它逃离的脚步……似乎有一道可怕的裂纹在那层表皮上蔓延开了,而这种细节距离这么远的肖枭其实是不应当看清楚的。 但是,他看得很分明,因为伴随着那层外壳的绽裂,一簇簇刺目的金色光芒从后边暴露了出来,那刺眼的金色荧光在好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地变暗,但是却让身后尾随着她准备再来一发的肖枭猛地止步! 没错,是她。 金色的纹路,肖枭再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他就是个傻瓜。 这分明是姬型深海中才有的金色级,一艘披着紫色假皮的金色级!而且硬生生地吃了一发鱼雷却毛事没有,这什么这至少是一艘史诗级的金色级深海!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反击,而是直接离去?按照她的实力,应该可以轻松地干掉在场的所有人和舰娘啊! 然而,他已经不能再进行更多的思考了,急刹车所带来的后遗症就是大脑的直接宕机,最后的一条指令就是让炭色芒果排空水仓上升,然后他就直接倒了下去…… 该死!竟然是向后倒的,不知道后背会被那些纳米针弄成什么样子了,不过这些他都已经无法在乎了,他的意识已然完全失去,重重地向后倒了回去,反射性地抽出了一下,就一动不动了…… 33 代号Teredo(九):风暴将至(上) 33 代号teredo(九):风暴将至(上) 在苍青星的天边,有一堵树立起来的云墙。 这堵墙因为其所拥有的特性,让所有人都无法碰触,有时候就是近在眼前的东西,但却是你永远也到达不了的地方,宛若南极海上环伺的那片与大气层等高的雾墙,它们就是那样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但是当你接近的时候,却总会有那么久久维系的一段距离,你依旧在前进,但是实际却是在原地踏步。 但是这些东西离开了南极之后,就是一种可见而不可及的东西了。 苍青星上的古人类,他们的航海技术很早的时候就发展了起来,第一个环游了世界的不是斯班人,不是不列颠人,也不是明国与联邦人,那时候还没有现在的联邦出现,当今明国的第一任皇帝也尚未登基,还是当时所谓的大明王朝。 那是一段波斯帝国余威尚在的时光,庞大的波斯横跨了亚莎、欧罗巴与安福利哥三个大洲的土地,虽然强敌环伺,但是至少在安福利哥的广袤沙土上,波斯的象军依旧在向南推进,蚕食着“黑太阳下无人索取的肥沃土地”。 那时候横跨大洋的远海航行刚刚发展起来,欧罗巴的帝国们还在西渡登陆麦黎肯,明朝的舰队向东在乱魔海上与逃到瀛洲当了海盗的造反乱党交战,向南进入伶仃洋,在被伶仃洋上的群岛建立殖民地。 此时,可以说没有任何敌人能够限制波斯的发展,那时候是波斯在历史上的最巅峰的日子,既然北上与东进都不可能,那么就索性拼上了全部身家南下,因此当时整个安福利哥的北部很快就成为了名义上的波斯领土。 波斯人在安福利哥的土地上找到了珍贵的金刚石与黄金,找到了无数的矿产、木材与精美的皮毛,波斯的国力达到了全盛的时候,他们也就准备好了进行世界的环游,因为那堵矗立在天边的云墙的缘故,他们很有兴趣到“世界的边缘去看看”,去开疆扩土,去“传播帝国的荣光”。 波斯人准备了最庞大的海船组成了船队,这些船每一艘都是最先进的龙骨船体,木制的风帆战列舰,其排水量却堪比如今的铁甲战列舰,形体更是比如今的巨舰们都要大上一圈,总共有5万波斯人与6.3万波斯奴隶出征,他们雄心勃勃地准备了最好的补给、最新式的火炮与最精美的礼物,但是在漫长的5年后,却回到了旅程的起点。 因此苍青星上人们都认为脚下的大地是圆的,后续的几次航行更是证实了这一点,但是远远的云墙到底在哪里,没有人在意,在意那些,还不如思考一下如何有效地避开航线上的云区。 “所以说,没人知道那东西的后面是什么,对么?”清冷的声音在辽阔空旷的大殿上响起,让跪在殿下的那名身上姬型深海浑身微微一颤。 “作为我麾下的去住栖姬,你的能力是不是太差了一些,村雨?!”一个巨大的白色身影从王座上走下来,长长的苍白色秀发披散如同大氅,一根高昂的紫黑色犄角从她的额头上生出,暴虐的猩红色双眸与那双巨大的、血迹斑斑的巨型铁爪,无一不在叙说着面前这位王者的危险性。 “实在是抱歉!”被称为村雨的驱逐栖姬颤抖着将头低得更低了,“港湾大人,我们深海实在是……实在是不容易打探消息。” “是吗?”声音的主人在她的面前停了下来,巨大的铁爪勾住村雨的下巴,将她的头颅慢慢地抬起来,“这就是你给予我的答案吗?” “港湾大人……”村雨颤抖地更厉害了,或许在舰娘的眼中,姬型其实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但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身为一名暴虐的上司的下属,村雨的生命可谓时时刻刻都岌岌可危。 “呃!咕噜咕噜……”村雨还想要说什么,但是那锋利的巨爪却猛地刺进了她的下颌中,港湾愣愣地注视着面前的无助的深海少女,抬起巨爪将其整个从地面上提起来,看着紫色的血液从巨爪的创口中源源不断地流出来,看着村雨嘴中冒着紫色的血泡,咕噜咕噜地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样子。 末了,她似乎是失去了施虐的兴趣,随手将娇小的身躯扔在了地上。 “长门。”港湾栖姬的最终平淡地吐出一个名字,一名浑身覆盖着黑甲的战舰栖姬就从大殿的殿柱后走了出来,来到了港湾栖姬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半跪下来。 “把这个失败者扔进兽栏吧,”港湾栖姬看着地上依旧在呼噜呼噜地咳嗽着的驱逐栖姬村雨,“既然我们失去了一名驱逐栖姬,自然就要再补充一名上来,新进的姬型驱逐,可以再投五十只到驱逐兽栏中去,这事情是戈西莉亚在管吧?告诉她我要在七天内见到新的驱逐栖姬来给我报道。” “谨遵将主之命。”战舰栖姬长门恭敬地行了一礼,随手提起了还在流血的村雨就向殿外去了。 “神风。” “在。”又有一名深海驱逐从大殿另一侧的黑影中走出来,在港湾面前半跪下来,“吾主,有何吩咐。”名为神风的深海并非驱逐栖姬,她的深海化要比刚刚的村雨更为明显,而且铠甲与栖装也更为扭曲,她是一名驱逐古姬,一种与驱逐栖姬平级的高级姬型,但是更像舰娘的驱逐栖姬比较适合谍报工作,而她的隐匿性更好,更适合刺杀。 “你去解决一下白岛附近的事情,”港湾看了看大殿外南方的天空,“昨天红宝石已经确定了对方的位置,是明国的舰娘与一艘来历不明却相当厉害的潜艇,很可能是titans的人……哼,前些日子里窥探我的力量,我难不成还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心思吗?” “是,吾主。”神风再次一低头,转起来转身离开了这座宫殿。 极地的寒风从空旷的殿门吹进来,在大殿中振鸣出呜呜的鬼声,港湾回头看了看那高高在上的黑曜石王座,也转身走了出去。 这座完全由黑色的岩块堆砌成的大殿高高地矗立在北极大陆的岸边,高耸的哥特式钟楼倚靠在宽阔的罗马式殿堂一旁,高耸起的尖顶就想要刺破天空一样直指上方,一座庞大的海军基地就坐落在宫殿的正前方,这里是黑铁与血红色的世界,红艳到不正常的火焰在附近的工厂中升腾而起,带着战争、硝烟与血液的味道,这是一座有条不紊的战争要塞,因为她们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南方那些软弱的人类与舰娘,更有北方近在矩尺的,悍不畏死的机械军团。 前几天,港湾栖姬就感受到了来自天空的窥视,这种东西她很了解是什么,那时高高地漂浮在轨道上的卫星,是一种连强大的栖姬和栖鬼都没有办法对付的间谍,除了与她敌对过的海雾,现在还没人能将那玩意儿从天上打下来。 这种东西来自本地一个叫做titans的人类组织,这些人类与舰娘、海雾以及深海一样同样来自异界,而且科技水平与要比她来到的那个世界先进得多,港湾栖姬很明白这些人类想要干什么,无非是将他们所不了解的深海活体抓捕回去研究,人类总是这样,肆意地创造与破坏,丝毫不顾及他们之外的个体或是群体,深海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港湾认为这就是世界对人类的惩戒,对这些贪婪放肆弱者施以来自自然的惩罚,她们可不是海雾那样遵循着某个来历不明的意志行事的傻蛋,至少港湾本人就很清楚自己诞生的目的,写在骨子里的仇恨与狂暴,无时不刻地战斗、感染与杀戮,即便是死在了大海中,伟大的海洋也有机会将自己再次复生。 这些就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所以在前些日子,titans窥探自己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隐匿了大部分身边的精锐力量,只留下了一些行动不便的单位、相对来说比较弱小的单位以及自己暴露出来。 港湾很自信,她要送给那些高傲的人类一份大礼,而从最近白岛海域频发的失踪与偷袭事件就可以看出,那些弱者的确是上钩了。 “姐姐,你在这类干什么吖!”忽然,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港湾低下头的瞬间,脸上的清冷已经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感到耀眼的母性的温柔。 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白发小萝莉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她的头发上扣着两枚大大的黑色发卡,白皙的皮肤与血红色的眸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了几号,还处在幼年期的港湾一样,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只漂亮的飞机模型,那是一架湛蓝色的小巧的螺旋桨式战斗机模型,如果有不列颠的舰娘在这边的话,一定会认出来这架喷火式战斗机的舰娘用舰载机装备。 如果说冷酷暴虐的,连最亲近部下都能轻易处死的港湾真的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一定是她的妹妹北方栖姬了,北方栖姬也是老牌栖姬中最为年幼的一位,她不像自己的姐姐,能进化为更加强大的港湾水鬼,而是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一个幼女的形象,至于说原因。 无他,在到达这个世界之前,小北方就在一次激烈的冲突中被舰娘杀死了,或许这个一直以来都与世无争的深海小萝莉手中并没有多少属于舰娘与人类的血债,但是杀死她的舰娘们可从来都没这么想过,她们那时候已经要从那个世界撤离了,深海是必定要杀死的敌人,而挡她们撤退道路上不知道避让的,自然更要挫骨扬灰。 深海之所以在舰娘和海雾跨过罗生门的那天如此剧烈的围攻,想要闯过来,就是因为北方栖姬的死亡,小北方是深海中最为单纯的,也是所有的栖姬都不愿意让其接触外部黑暗世界的那个,一直以来,栖姬之间可能会有摩擦,但是她们却都十分宠爱小北方。 如果不是那天北方从家里跑出去玩,如果不是因为追击舰娘和海雾而疏忽了看护,如果不是因为什么原因,玩耍中的北方正好停在了逃窜的舰娘脱离的道路上…… 可能深海就会留在那个世界不走了吧。 所有的栖姬都想打过来,因为北方不可能在那个苟延残喘的世界里复生了,想要复活北方,则必须要到达新的地方。 港湾慈爱地笑着,将北方抱起来托在怀中,逗弄着她,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大姐姐,小北方也亲昵地在姐姐弹性十足的怀抱中蹭来蹭去,嬉笑打闹着,宛如和和美美的普通人家,比起深海,还不认识更接近人类。 “姐姐,姐姐!”小北方突然停下来,伸出带着泡芙手套的小手掌指了指南方,“北方想要出去那边看看!” “嗯,那样北方就要努力地长大哦!”港湾栖姬笑眯眯地蹭了蹭北方娇嫩的笑脸,“到时候,姐姐就带你去,去南边,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带着北方洗香飘飘的花瓣浴。” “一言为定,拉勾哦!”小北方认真地看向了港湾的娇脸,伸出了小手,“姐姐以前总是骗我,这次一定要拉勾!” “好好好……”港湾抬起了自己的大爪子,又看了看北方的泡芙手套,“不过貌似是没办法了哦,我们好像都要把手套摘下来才行啊……” “可是……可是摘下手套北方就会冷……”小北方胆怯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套,最终摇了摇头,“算了,北方相信姐姐,就不要拉勾了……” 34 代号Teredo(十):风暴将至(下) 34 代号teredo(十):风暴将至(下) 男人的眼睑再次睁开的时候,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雾色世界。 滴答…… 热气腾腾的环境中,不断传来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他躺在一只乳白色的浴缸中,默默地体会着微动的水波拍打着肌肤的感觉。 他被浸泡在一种淡绿色的液体中,温温的,很舒服。 似乎是睡了很长的时间,所有的感官都让他觉得世界距离他很远很远,恍恍惚惚中,他听到了少女的欢笑与戏水声,那声音忽远忽近,有时候感觉就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却感觉远在世界的尽头。 “啊……”他张了张嘴,想要发出一个最简单的音符,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陌生,蓦地让他的心中一阵慌乱。 男人用力地挣扎起来,似乎是用了千钧的力量才将自己已经不怎么受控制的手臂从水中抬出来,在出水的一瞬间那骤然增加的重量差一点就让他放弃了。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浴缸的边沿……至少他是这么觉得,紧接着就是用力地向前拉着自己的身体,他要坐起来,急切地想要坐起来。 不过很显然,他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曾经引以为傲的力量此刻似乎都已经抛弃他离去,试了几次之后,身体依躺在浴缸中契合他后背的斜面上,旧纹丝不动。 于是他开始集中精神沟通自己的双腿,试图手脚并用来完成他刚刚的目标。 浸泡在水中的身体好像很不情愿地驱动着,男人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一些溶解在这些洗澡水里的东西正在慢慢地被吸收进入自己的身体中,他不知道这些东西对自己到底是有益处还是害处,但是很显然,自己现在还活着,而且身上无力的感觉也说明自己在这玩意儿里泡了很长时间。 身上的皮肤很白皙,就像是新生出来的一样,或者说自己身体上所有的东西都像是新生长出来的一样,根本就不受控制。 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依旧还是想要爬起来看看,因为经历过一次的事情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必须要亲自确定了之后,他才能放心。 终于,他费劲了全身的力气,从那个舒服的斜坡上坐了起来,无疑也弄出了很大的动静,少女戏水的声音消失了,浴场中变得寂静无声,一时间只有滴滴水珠落下的声音在孤独地鸣奏着。 男人低下脑袋,看着身前慢慢平静下来的水面,一张熟悉的面孔,让他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还是肖枭,他,并没有再变成其他人。 很快就听到了少女们离开的声音,没多久后就有大量的脚步声从外边传来,肖枭知道,想必是自己人来了,所以他索性安心地躺了下来,墨绿色的浴水几乎是不透明的,他也不必担心自己在女人的面前走光的问题。 再次躺下来,他就感受到了真正的舒适感,浑身的肌肤就如同贪婪的野兽,张大了毛孔大口大口地吞噬着墨绿色浴水中的养分,肖枭大概已经清楚了这是什么东西,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躺在雪菜港的修理厂中,这里是舰娘们的人形专门修复的浴场,而自己作为舰娘体质,自然也可以使用这个地方。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浴缸边围绕的帘子被掀开了,钻进来的正是一脸担忧神色的韩宁,她的身后还跟了一个脸色微红的小萝莉,小萝莉穿着整齐的蓝色军礼服,戴着一顶有棱有角的铁灰色海军大檐帽,一头银发在两侧扎成两个短短的小辫子,明明是娇小的小女孩,却偏偏穿了黑色的长筒丝袜与小巧的棕色高跟鞋。 补给舰,奥丁。 用韩宁的话来说,除了上战场,奥丁能操持起镇守府里所有的事物。这倒是没错,因为无论是他们吃的三餐与下午茶,还是喝得茶叶与酒水,亦或是各种甜点,皆出自于奥丁之手。小萝莉除了是雪菜港的食堂总管,还是这里的妖精头目,更是兼职仓库管理员与医生护士的职责于一身。 “奥丁明明是来自北欧罗巴那边的,为什么你能够建造出来啊?”肖枭曾经如此问过韩宁,因为目前他在镇守府看到的舰船都是来自明国的历史舰。 “好像没有人规定必须要建造出本国的舰船吧?”韩宁戳着自己的下巴,似乎不太明白肖枭的这种思维是出自哪里,“外国我不知道呢,但是本国的提督都有建造出各国的战舰哦,舰娘所提供的建造网络可是公用的,除了原型舰与复制舰之分,再就是历史舰与架空舰了,不过架空舰好像是很稀有的东西,没听说过有那个提督建造出架空的孩子哦!” “那奥丁是原型舰吗?”在海雾的数据库中浏览过,肖枭也大概知道什么是原型舰,总的来说,就是全世界独此一家的舰船,数据上要远远高于复制舰,一般都是全世界第一艘建造出来的舰娘才是原型舰。 “当然是原型舰啦,我可是吹嘘了老长时间呢!”韩宁撇了撇嘴,“要不然你以为复制舰可以以一己之力管理整个镇守府的后勤吗?” 所以,如今奥丁亲自来治疗自己,肖枭还是蛮放心的。 “叫你作!你又不是舰娘,怎么可以直接上去操作舰体?!”韩宁狠狠地在肖枭的脑袋上敲了一记爆栗,“你要是死在我这里,柳小蝶那个疯女人还不得过来把我活剐了?!” “哈哈,怎么可能……”肖枭讪讪地笑道,“小蝶可是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不可能干出这件事来。” “那只是在你面前,”韩宁撇了撇嘴,“你以为一个普通的弱女子敢随随便便地违背父命,你家那位可是能直接顶撞皇帝的存在。” “不能吧?”肖枭挠了挠后脑勺,“我一直都觉得她挺温柔的呀……” “算了,不与你说了……奥丁,你来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了。”韩宁似乎还是余气未消,翻了个白眼就走了出去,让她身后的奥丁走进来检查。 白发小萝莉一进来,眼睛就忍不住地往肖枭裸露在外边的胸膛瞥过去,然而每次都是一触即离,脸却越来越红了。 “诶,”虽然人家什么都没说,但是肖枭还是决定蛮尴尬的,“那个奥丁酱,要不然我穿件上衣?” “呀!不不不不不不用了!”奥丁的脸顿时憋得红如番茄,连声结结巴巴地摆着双手说道,似乎是做贼被发现了一样地心虚。 “那你快给我看看呗,我也害怕出什么问题,”躺在斜坡上的肖枭耸了耸肩,“虽然说理论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我还是没什么把握呢。” “哼!”说到了正题,奥丁却突然严肃了起来,“肖先生实在是太鲁莽了,怎么能那样冒冒失失地去控制舰体呢?虽然说只是一具临时性的舰体,但是那毕竟是配备给舰娘的,潜艇浸泡在海水中,所要接触的数据远远要比同等级的水面舰艇高出十几倍,要不是您的体质比较强,哪怕是一艘驱逐舰的舰娘贸然接受潜艇的舰体,大脑也会被唰地烧坏的!” “这么说我还是比较幸运啊……”肖枭叹了口气,“看来真是尽信书不如无书,一味地看着理论,说不定哪一天理论就会害死我呢。” “那当然哦,所以什么事都要一步步地来实验,”奥丁将手按在肖枭头颅的两侧,将自己的能力开放来检查他的身体,“实话说,您的体质并非不能控制得了那艘潜艇,但是您就是太着急啦,您以前从来都没尝试过一个人控制舰体吧?哪怕是大力士也要循序渐进,一上来就选择过高的目标,反而会被伤到,您就是个很好的教训!” 大概半小时后,肖枭已经穿了一身浴袍,坐在镇守府大楼的餐厅与韩宁面对面喝下午茶了,他并没有昏迷多长时间,满打满算也就一天左右,也是因为韩宁忍着心痛在他的浴水中加了“加速桶”的缘故,那是一种罐装的墨绿色液体,能够大大加快舰娘的恢复时间,要不然大破的舰娘很可能要成几天地泡在水中,那绝对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所以你的体质的确达到了重巡的级别,”韩宁喝了一口咖啡,从面前的小碟中取出一枚彩色的马卡龙丢进嘴里,“不过能让你狠下心来直接追击的目标,恐怕也不是小人物吧?能跟我说说情况吗?” “嗯。”肖枭点了点头,同样捏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那是一艘金色级的……至少是史诗级的潜艇深海,”肖枭的脸上顿时凝起一股愁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能够将我们全灭的情况下,却并没有那么做……” “事出反常必有妖,”韩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肖枭的担忧,“所以说,你有什么比较有见地的建议吗?我可是从来都没有那么幸运的机会与史诗级的深海接触,如果有的话……哪怕是无色的史诗级,你现在恐怕都见不到我了吧?” “你不要总是问我吧?我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肖枭摇了摇头,“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大概需要避其锋芒,你带着小镇里的大家向内陆的军事基地撤退,在那边先住上一个月,深海毕竟无法登陆太远,如果出什么事情,也不可能……” “等等等等……”韩宁急忙伸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你让我撤退?你让一个提督,放弃她的镇守府?!然后逃跑?”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肖枭刚刚想要解释,脸色却忽然变得奇差,他一个箭步蹿起来,直接把韩宁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向着一边的吧台就冲了过去,而此时,外边的空气中,尖锐的啸声已然愈来愈近。 肖枭刚刚带着一脸赤红外加不明所以的韩宁扑到了吧台后,一连串的火光就在雪菜港镇守府的上方绽放开来,无数的爆炸与黑烟升腾而起。 敌袭?竟然是敌袭?!韩宁挣扎着想要脱离肖枭的怀抱爬出去看看,但是一块房顶上的预制板就这样带着大片的天花板落了下来,直接死死地盖在了这一个小空间的上方。 老挪湾外海。 密密麻麻的深海栖舰浮动在海面上,不断地向着内陆的那座城镇倾斜着它们的火力,而在众多深海的围绕中,赫然是一艘肖枭再熟悉不过的舰体,不过那上面却不是海雾的闪光纹章,而是深海的漆黑表皮,以及闪闪发亮的彩色纹路。 战舰栖姬长门无聊地站在自己的主炮上,看着海岸上已经被火焰与浓烟吞噬的雪菜港:“对付一个人类的城镇,这种程度的攻击,应该就可以了吧?” 35 突发事件 35 突发事件 ps:昨天试了一个新的求推荐方式……这是我第一次思考如何求推荐票,以前一直没求过,所以想尝试一下。 然后今天的推荐只有4,还有一票是我自己投的,虽然不能说是历史新低……毕竟还有过0的成绩。所以今天我就不继续写北冰洋那边的事情了,我计算了一下设计好的剧情,再怎么省,也不可能在四回合内结束战斗。 所以索性写一个插入章,这一章什么时候写都行,只要在这一卷的第一部分写完之前扔出来就好,所以今天大家就先看这个吧,讲的事情与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有关,也与我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之前所说的谜面有关……只是不知道带有没有人记得,我在第一个设定章里写的。 嗯,忘记了的也不需要再过去看了,谜面是——β。 以下正文: 作为远介人之中,唯一一个迈出了重力之井束缚范围的种族,titans在近地轨道上建立了他们庞大的家园,毕竟在搬入了这个比原来的家园更加宏大的世界之后,titans的内部也不可能抑制住人口的发展,苍青星表面的titans势力范围,与其说是他们的陆上之国,还不如说是他们在大气层内的军队。 没错,平民是没有人居住在大气层内的,titans不仅仅在苍月(bluemoon/苍青星的环绕卫星,因为月面土壤中含有较多的金属锇,因此在恒星光的反射下呈浅蓝色)的暗面拥有大面积的封闭殖民地,更多的人则是居住在苍青星的云半面上空。 苍青星作为氦奥恒星系的第五颗行星,其自转时间为24.66小时,也就是说,占据整个行星近50%面积的人类居住区,大体上分为12个时区,各自拥有12个小时的黑夜。但是由于苍月的高金属含量,因此在夜晚拥有极佳的光反射率,在夜空晴朗的时候十分明亮,如果titans的殖民地建造在这边的轨道上空,那就会泄露其真实的人口规模,而且世界各国也不可能允许有人将房子建在自己的脑袋上,挡住天空。 所以在居住半面的上空,titans仅仅是象征性地建造了一座名为荷鲁斯的监视型太空港,不过这里也是苍青星近地轨道殖民地区域苍月暗面殖民地区之间的信号中转站,同样十分重要,但是他们必须时刻注意着向下展开光学迷彩,防止眼睛好使的人类看出端倪来。 而云半面就没有了这些繁琐的事项,虽然下方的区域无法探索,但这不能阻止他们在云层的上方建造住所,而titans在那里的近地轨道殖民地,已经几乎覆盖了整个云半面的二分之一。 庆元历14年9月3日云半面殖民地群时间早上4时(titans公历3125年8月3日/从后世来说,这一天绝对应该是要载入史册的那天,但是当时的人们却并没有对其在意),此时是苍青星上的阳光刚刚迈入居住半面的时刻,苍月渐渐地从西侧落回云墙之后,其反射的月光照射在云半面的titans殖民地群上,那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titans苍月近地面轨道信号中继站shibukawa-2,交错梭形的中继站在苍月近轨上慢慢地转动着,两个身穿着紧身外空间工作服的中继站工作人员正在做中继天线的日常维护。 突然,其中的一个拍了拍自己的头盔,说道:“哎呀,怎么突然就想抽烟了?冈崎,你先继续,我到下边的隔离室里抽根烟再上来。” “可是芳野前辈,”另一个工人显然是个刚刚来这里工作不久的新人,“我的实习期还没完,不可以单人行动,工作的时候身边必须有人监护,否则如果发生了紧急事件……” “好啦好啦,这么和平的一天,能发生什么紧急事件啊……”被称为芳野前辈的男人耸了耸肩,“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你就记录下来,等着我回来处理,这样总行吧。” “可是……” “冈崎,做人不能太死板知道吗?”芳野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冈崎的头盔面罩,“你以后如果进入了别的单位该怎么办啊,没有我这样的熟人在,你要学会看上司的脸色行事啊!” “我明白了,芳野前辈,真的很抱歉!”冈崎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那里,但是还是很愧疚地道了歉。 “好了,你看好天线,我快去快回。”芳野一边叹着气一边离开了,嘴里还不知道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可能是在埋怨这累死人的工作,或者自己管不住的烟瘾吧…… 冈崎也没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检查手中刚刚拆卸下来的解码模块,shibukawa-2每天的歇息时刻只有短短的一个小时,所以至少信息的收发部分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检查完毕,解码模块的检查与修理是他早就学会的,所以这部分他还是可以单独完成的。 突然,原本应该休眠的信号接收系统自己重启了,冈崎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面前疯狂闪烁的信号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了!”冈崎看着自己手中刚刚检查完的解码模块,貌似没有这个东西,接收到的信息都是一片乱码他急忙将解码模块插回了插槽中,并将自己头盔的视听模块接入了进去。 “滋啦滋啦……”解码模块刚刚接入进去,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所以冈崎此时听到的依旧是一堆不知所谓的乱码。 终于,随着喀嚓一声响,冈崎开始听到人的呼喊声,但是依旧不甚清楚。 “喂喂……这里……&%¥#*……霍拉斯……菲尼克斯……求救!求救……我们%¥#*@入侵……无法守卫……不明……正在屠杀……重复……无法……生物……” 刺啦! 信号断了。 冈崎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解码模块,自己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哟!”身后人对他肩膀忽然的一拍让他整个人吓了一跳,激烈的反应也将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怎么了冈崎?”抽烟归来的芳野一把稳住了冈崎的身形,“发生什么事情了,反应这么剧烈?” “前辈……我……”冈崎犹豫了一下,将刚刚自己听到的信息说了一下。 芳野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pda连接到了天线上,果断地将刚刚记录的信息,包括乱码的部分统统地删除了。 “前辈,你这是……”冈崎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朋也,以后谁问你这件事情,都要坚定地回答不知道,知道吗?”芳野将自己pda的记忆盘取出来,折成了几片便随手扔了出去,“霍拉斯的菲尼克斯基地是军方在行星地表的试验场,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听到了他们的信息,就会成为我们的催命符。” “军方的试验场?前辈你是……”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从来都不知道。” 下午13时,titans月面最高执政府zeus-0。 一辆漆黑的悬浮轿车在执政府大楼前停了下来,一名身穿仲裁舰队将官制服的灰发老人,提着一只被手铐连在手腕上的手提箱,在卫兵的保卫下走进了大楼,他们搭乘电梯直接到达了大楼的135层,进入了m党上议员马克西姆-阿历克西-察尔金夫斯基的办公间。 马克西姆是m党鹰派的要员,一直负责远在霍拉斯的地表勘探业务,而像是苍月被称为月亮,恒星氦奥被称之为太阳一样,在titans这边,霍拉斯也被习惯性地称之为,火星。 “刘少将?”开门的是马克西姆的秘书叶琳娜,她急忙将老人请进了屋内,而一直跟随的卫兵则守在了门外。 “知道你有要紧的事情要报告,议员推掉了所有的日程。”叶琳娜对老人说道,并指了指那边的办公室木门,“您可以直接进去,议员不允许我旁听,我会在外边为你们准备下午茶的饮料与茶点。” “谢谢了。”老人点了点头,急走了几步,打开门进入了办公室。 办公室内,一个穿着整齐西装,梳着一头花白却整齐头发的老人正在浇花,看到走进来的刘少将,就放下了手中的花洒,热情地迎了上去。 “哦,刘,我亲爱的朋友。”马克西姆狠狠地拥抱了刘少将,一脸微笑地问道,“是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你火急火燎地来见我。” 刘少将的脸上并没有笑容。 “马克,我们与菲尼克斯的连接断开了。”刘少将皱着眉头,严肃地说道,“目前我们已经完全与霍拉斯的地表失去了任何的联系,无论是我们菲尼克斯,还是t党那边的瓦尔哈拉。” 马克西姆脸上的微笑僵住了,随后就迅速地消失了,两个人在茶几边坐了下来,刘少将打开了手提密码箱,将一份纸质文件拿了出来:“这是最后的纸质文件,所有的菲尼克斯所有的信息都已经在今天上午从总数据库中删除完毕,想必t党那边也是这样的。” “我们是什么时候与菲尼克斯失去的联系?”马克西姆接过了文件,草草地翻看了一下,就扔回了手提箱中,随即问道。 “由于今天霍拉斯的地表有大面积的沙尘暴,所以他们与远轨中继站之间的连接本身就不是很稳定,而后是今天早上,标准时间(苍青星云半面殖民地群时间)4时23分51秒,沙暴仍旧在继续,我们与地面完全失去联系。” “为什么现在才上报?”马克西姆只感觉一阵阵地头大,“这么长时间了,有持续呼叫吗?” “到今天上午的10时,地表沙暴停止之后,经由远轨中继站marlin-4确定,我们与地面的连接,从物理上被切断了。”刘少将回答道,“目前霍拉斯远轨上的四个中继站都没有条件进行登陆搜救,我已经着手准备调拨一支舰队前往霍拉斯。” “从月亮到火星要多久你不知道吗?”马克西姆冷哼了一声,“就让marlin-1的人下去吧,务必要在明天正午之前给我答复。” “可是中继站里的都是些科研人员,他们没有完备的武装力量……” “只是一次地面勘探而已,说不定只是沙暴将通信装置毁坏了。”马克西姆摆了摆手,“刘,现在正值最高议会的新一轮大选,我们目前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够调拨去往火星,那里的人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刘少将没有说话,显然他真的非常担心,菲尼克斯基地所负担的可不仅仅是基础而简单的地表勘探工作,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那里继续…… “你快些离开吧,大选期间我作为议员,不适合与你们这些武官过多接触。”马克西姆有些头疼,他挥了挥手,随后就低下头来,用自己的手揉搓着太阳穴,而后似乎是安慰刘少将一样地敷衍道,“marlin-1的人如果发现了什么问题,我再批准你的人去就是了。” 随后,他就一言不发,显然是下了逐客令。 36 代号Teredo(十一):死胡同(上) 36 代号teredo(十一):死胡同(上) “咳咳……咳咳咳咳!”伴随着剧烈咳嗽声,一块宽大的水泥板被人从下方翻开,倒在一旁的地面上碎成几块儿。 依旧穿着一身破烂浴袍的肖枭从废墟中站起来,他的右胳膊还揽着正在剧烈咳嗽的韩宁,两个人从损坏了一半的餐厅吧台中翻出来,映入眼帘的则是满目的疮痍。 整个雪菜港都在冒着滚滚的浓烟,火光不仅跳跃在附近建筑中,而且更多的是不远处的镇上,深海发射的,恐怕是具有燃烧弹头的炮弹,在这样一个毫无预兆的下午在突然间发动了袭击。 餐厅的顶部已经全部塌下来了,现在他们就站在空旷的平台上,脚下的废墟中残存的钢筋还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从这里他能看到左边不远处的海港,所有的舰体似乎都被点名照顾了,而没有舰娘在身边的舰体防御能力就大打折扣,所有的船都已经坐沉在了港湾中,现在他们连出海反击的手段都没有了。 “提督大人!肖大人!”一个惊喜的声音从下旁传来,一个身影迅捷地扒着废墟的边沿跳了上来,是韩宁的秘书舰水银。 水银身上的军装有些破烂,身后已经展开的舰装却是完好的,说明她应该硬抗了不少的炮击,现在处于小破临近中破的状态。 “咳咳咳……咳咳……”韩宁刚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却再次不住地咳嗽起来,附近的浓烟很刺鼻,她再怎么说也是只是个比普通人类强不了太多的提督罢了,所以肖枭与水银对视了一眼,就立即架起了韩宁,先离开这里再说。 “水银,我们的人还好吗?”两个人一边在镇守府的废墟中移动着,肖枭一边问道。 “还好,”水银点了点头,“当时他们所有人都在奥丁的招呼下在仓库中帮忙整理物资,除了您与提督以及侍奉在旁边的我,所有人都在这座镇守府最结实的堡垒中,攻击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关闭了仓库的大门,所以除了花奇玮阁下的胳膊被碎石划破了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大碍。” “你没事吧?”肖枭看了看水银军装上的几个破洞,“需不需要立即修复?” “没事,当时我正在餐厅楼下的厨房里,倒塌的建筑物自然伤不到我,只是在出去之后,被深海倾泻的炮弹打中了几次,这才变成了小破状态……修理厂已经完蛋了,所以现在根本就没地方修复。” “妖精呢,那些小家伙不会都被炮火杀掉了吧?”肖枭看着附近,竟然有一个小巧的妖精被压在了石板下面,而另外几个正拽着她的两条胳膊用力地向外拽着,似乎根本就不在意压在石板下的妖精是否很痛苦。 “除了深海元素,没什么手段可以杀死妖精的。”水银嘻嘻一笑,指了指那边正忙活着的小家伙,之间那个被压着的妖精终于被揪了出来,然而她刚刚被压扁的下半身就像是橡皮一样又弹了起来,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真让人费解这些蹦蹦跳跳的小家伙到底是由什么组成的。 不过,妖精依旧出现了伤亡,在路过港口的时候,肖枭就看到了一只维修士型的小妖精,被其他几个妖精围在中间,黑紫色的纹路正在她娇小的身躯上蔓延着,而原本活泼的小家伙似乎也失去了精力,只是那样躺在地面上慢慢地停止了呼吸,最后化为了黑色的粉末,被海风吹散了一地。 其余的妖精都向着消失不见的妖精行了脱帽礼,随后就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但是很明显的,她们的脸上都已经失去了笑意,已然佯装成一种高兴地样子,大概是为了不让这种消极的情绪感染其余的妖精吧…… 三人在那片粉末前停了下来,肖枭默默地向着大海的方向敬了个礼,而韩宁则别过头去,默默地流泪,水银则同样敬了个礼,贝齿紧紧地咬着嘴唇,眸子里尽是怒火。 这些小东西,就像是镇守府必不可少的背景一样,明明没有几个人的地方,却因为她们而并不缺少活力与欢声笑语,妖精是镇守府能够建立与维持最大的功臣,也是与舰娘伴生了千年的伙伴,没有人知道她们从哪里来,但是所有人都清楚,这些活泼可爱的小东西是绝对不应该这样痛苦地死去的。 仓库的大门口,肖枭看到了门内焦急等待着的那群人。 看到满身灰尘的韩宁,奥丁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急急忙忙地从水银与肖枭的手中将自家提督夺过来,小巧的身子横抱着大她一倍多的韩宁就向着一旁的临时病床跑了过去。 “哟!”肖枭在一只木箱上坐了下来,向着身边吊着一只胳膊的花奇玮打了声招呼,“还好吧。” “好得很,”花奇玮指了指自己被包扎得粗了一圈的右臂,又很无奈地看了看身边不远处正在与一众舰娘争吵着什么的花若蕾,“就是一道皮肤划伤而已,都么有伤到肌肉,是若蕾她非要给我包成这个样子的。” “没有伤亡就好……这里有衣服吗?”肖枭看了看自己身上破烂的浴袍,光滑的丝绸哪里能经得起他刚刚那般蹂躏?在他起身硬抗脱落的天花板的时候,背后和右臂上的绸布都已经被划得稀烂了,现在他整个人觉得冷飕飕的,而且他那时候是刚刚出浴,觉得不舒服,就没穿内裤,现在时刻都有走光的危险。 “嗯,我记得仓库里有替换用的提督服来着……”花奇玮瞟了一眼肖枭的胸膛,“你里边不会是空的吧?” “嘛,刚刚洗完澡,浑身束缚着很难受啊。”肖枭做了一个扩胸的动作,结果浴袍的上半身竟然直接从他的肩膀上滑落了下来。 “卧槽!”坐在他身边的花奇玮眼疾手快地跑过去又给他提了上去。 “诶?”肖枭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完全不顶用了啊。” “我说啊,我的老婆可是在这里啊!”花奇玮急忙回头看了看花若蕾那边,看见自己的妻子已然在与舰娘们争论着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你抓紧了你的衣服,跟我来吧,”花奇玮叹了口气,“我领你去换衣服。” 十分钟后。 几个人聚集在一大片垒起来的箱子边,整齐排列在一起的箱子上铺展着附近的海域海图。 肖枭揪了揪自己的领子,明帝国的提督服与以前的舰队军官制服差不多,只是颜色变成了全球通用的白色,总体上还是以前立领正装的样式,这就让已经穿了好长时间大v领提督服的肖枭感觉十分不适应,喉结前方的风纪扣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披着白色提督服的韩宁坐在轮椅上也已经被奥丁推到了这张临时的“桌子”一旁,看着水银在海图上写写画画。 围在桌边的一共有个14人,也就是韩宁、三花、肖枭、射水鱼、奥丁、水银、海荣、海贞、清平、超远以及另外的两名舰娘。 这两名肖枭还没怎么认识的舰娘同样属于韩宁,一艘是驱逐舰,一艘与水银一样是重巡,但是她们却也不是明国历史上的战舰,驱逐舰的名字叫做弗里德里希埃科尔特,舷号z16,来自历史上的德意志,而巡洋舰则是源帝国的血统,名叫青叶,最为引人注目的特征就是发髻一侧的绿叶发饰。 肖枭在镇守府停留的那天,并没有接触到这两位舰娘,因为恰好那天她们去往镇子上采购提督们的生活用品了,而在她们回来之后,肖枭却恰巧又约了花奇玮去了镇上的酒吧,第二天更是早早出发,所以就没见到。 射水鱼靠在肖枭的身边,看着水银用异色水笔在地图上画出的一道道彩线,这是她远程连接到炭色芒果的系统上之后,操作主动声呐努力地分辨出来的敌方力量分布图,目前只知道深海派出了相当多数量的舰艇,在老挪湾外拉了两道长长的战列线,但是战列线上分布的舰种,以及到底有多少数量的敌舰,这就无法分辨了,哪怕是击中了海雾黑科技的炭色芒果也不可能在嘈杂的水下声音中分辨出到底有多少部引擎在转动,能分出有两排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是我们目前所面临的状况,”水银伸手在海图上比划道,“目前老挪湾已经被完全包围了,刚刚深海对我们进行了一轮全火力覆盖,应该打光了它们的资源储备,正在逐个补充,我们如果都按照补充最快的驱逐舰来计算,现在距离下一轮炮击应该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们的舰体都沉了,修理厂也完蛋了,所以不可能有人能够出海迎击,”花奇玮抬头看了看门外一片疮痍的海港,“更何况就算是舰体都是完好的,胜利的希望也很渺茫,蚁多咬死象的道理相信在座的诸位都再清楚不过了。” “那个,炭色芒果还是完好的。”射水鱼举手说道。 “那也不行,”花若蕾摇了摇头,“炭色芒果的动作虽然很快,但是架不住对面的反潜舰种很可能是超乎想象得多,如果所有的敌舰都针对你一人,那你也是必死无疑的。” “也就是说,我们完全被锁死在港内了?”青叶咬牙切齿地看这海图上的两条紫色彩线,“真是欺人太甚,我们这里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偏偏要派那么多深海来?!” “可能是我们之前大肆猎杀深海的行为引起了她们的反击吧?”肖枭捏着下巴,看着海面上的两条线,眼中也尽是无奈,“如今我们也无法下海,所以我建议就先把岸上的事情处理好怎么样?镇子已经毁掉了,现在需要有人集结镇子上的幸存者,带着他们到南边的陆上军基地去,这样任务,韩宁非你莫属啦。” “我……咳咳……我不走!”韩宁坚定地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咳咳……镇守府……咳咳,你们谁走都行……咳咳咳咳!我……我是绝对不能……咳……不能离开的!” “但是现在你的身体情况继续系统地医治,”肖枭严肃地看着她,“提督在,镇守府才能在,只要你还活着,镇守府总有一天还能重建,但是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那一切的基础就失去了。” 韩宁低下了头,没有说话,她也知道肖枭说的没错,她没什么可反驳的话……只是她很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地离开,父亲因为自己的连累,在帝国的境地本身就不太好,现在如果自己带头逃跑…… “所以说你还有什么不甘心地啊!”肖枭指了指东边,“既然我们现在对付不了外边的那些家伙,不是还有你在东边的老爹吗?现在咱们的前途完全是一条死胡同,西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形势都这么严峻了,总督府总该管管吧?” 37 代号Teredo(十二):死胡同(下) 37 代号teredo(十二):死胡同(下) “总督府不可能马上派出救援力量,”听了肖枭的话,水银只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的镇守府基本上全部化作了废墟,通信塔也未能幸免,现在我们的仓库中只有以前舰队使用的军用长波电台,但是老挪湾附近的人烟稀少,希伯来亚区的镇守府与人口基本上都集中在东南,这么长的距离我们的通讯根本传播不过去。” “我们这边这么大的动静,附近的陆上军基地应该会过来查看情况吧?”z16忽然提问道。 “但是我们只有二十分钟时间,如果放任陆上军过来的话,只会造成更大的伤亡。”青叶摇了摇头说道。 “弗雷德,你与青叶一起到镇上去搜寻幸存者,带着他们去东边,我记得在那边的白毛山脚下,有一个与我们的镇守府一起修建好的防空洞,原本是用来防备深海的空母型突袭的……咳咳咳咳!”韩宁似乎是努力地说了一段时间,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奥丁急忙抚摸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是!”两名舰娘齐齐地向着自己的提督敬了个礼,转身走出了仓库。 “咳咳。”肖枭清了清嗓子,看着韩宁的胸口,皱着眉头说道,“你必须立马去南边的陆上军基地,只有那里的医院才有条件替你洗肺……说来还是我的过错,早知道一定会好好地捂住你的口鼻。” “我去吧。”花幼铃怯生生地举了举手,“我和清平带着大姐头去南边,反正清平的战斗力也很弱,遇上这种情况,留下来也没多大用处。” “若蕾你也要离开,你在这里的话,大花不可能安心战斗,更何况你身上现在还带着个人,本来就不应该掺和这种危险的事情,大花不敢这么跟你说,我索性就做这个恶人吧。”肖枭看着花若蕾,认真地说道,“不过,如果可以的话,就将你的舰娘交给你的丈夫指挥,这种情况下我们还是非常需要战力的。” 花若蕾的脸色一变,狠狠地瞪了一眼肖枭,又看了看身边的花奇玮:“老公,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嗯。”花奇玮狠狠地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老婆,这回……这回你真的不适合上战场不是……诶诶!轻点闹,别伤了孩子!”他话没说完,花若蕾就已经开始对他用“小拳拳怼你胸口”了,吓得花奇玮立忙拉住了自己的老婆扣在怀中,害怕动了娇弱的胎气。 “花奇玮,这次老娘认栽了……”花若蕾伸长了脖子悄悄地在自家丈夫耳边咬耳朵,“肖先生走了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你可要给我好好地活着!” “好好好……”花奇玮木然地点头答应下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把这个倔强的女人安抚下来,以后自己要接受什么惩罚,那些都留到以后再说吧。 事实证明,雪菜港镇守府的大家,执行力度还是足够的,不到几分钟,该走的人就都出发了,距离预计的深海重装填时间还有十多分钟,留下来的五名舰娘都离开了作为临时指挥所的仓库外出侦查,只留下了两个大男人在一张画了几笔的海图面前面面相觑。 “那么……”花奇玮努力地扯起一丝微笑,“肖枭你心里已经有计划了?” “有个屁计划……”肖枭撇了撇嘴,“不过是有点应急用的手段而已,就是害怕这点手段在人家的绝对实力面前根本就不管用啊!” “啥计划你倒是说出来看看,总不能咱俩就在这里这么干等着对面打炮吧?”花奇玮看着仓库大门正对着的海面,“太他妈憋屈了,只恨我现在没有高等级的舰娘,根本就不能像学院里那些教授们一样砍瓜切菜地屠戮深海……” “就你们学院里的那些教授恐怕也不行啊……”肖枭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刚刚我是没敢说,三分钟前我家里来消息了,北极的深海几乎是倾巢出动,大部队都直接朝着绿地岛的titans去了,我们这边的,只是一小股分支部队,数量不到六百,也没有几艘主力舰,控制领空的空母型更是没有,力量只有人家主力部队的三分之一。” “咕嘟!”花奇玮瞪大了眼睛,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发颤地问,“titans?就是那个比舰娘文明的力量更强大的隐秘文明?三倍?我的天……” “我们这边虽然只是小股部队,但是领队的是一艘姬型,而且是一艘金色级的姬型,”肖枭拍了拍花奇玮的肩膀,“早知道就不带着你们趟这趟浑水了,真是抱歉啊。” “没事,”花奇玮叹了口气,指了指身后一罐罐高高垒起来的源质,“这些东西,足够我们镇守府重建起来还绰绰有余了,总的来说,还是赚到了……别说这些啦,说说你的应急手段是什么吧。” “不着急,这附近有比较隐蔽的山沟沟一类的地方吗?”肖枭来到源质压缩贮存罐面前,拿下来一罐,“加上那个东西,基本上就是三罐的量吗……” 妖精的科技的确令人叹为观止,小小的三罐奶粉罐大小的贮存罐内,每一罐都压缩着大量的源质,只要三罐就能够轻松地重塑舰体,就拿最标准的轻巡型深海掉落的源质量来说,大概能够兑换成1000单位的钢资源与油资源,或者是500单位的弹药资源亦或是300单位的铝资源,源质原本的大有大大的一团,可以说能够铺满轻巡舰娘的整个前甲板,但是如果脱水封装进贮存罐内,只需要小小的一枚罐子就可以了。 “在西北边的乌拉尔山里有几道挺深的峡谷,距离我们这里不远……”花奇玮拿起海图看了下最下方陆地的位置,指了指上边的一个地方,“让舰娘提着我们走的话,估计两分多钟就能赶到。” “那是你,我可不用人家提着走……你找四个手提箱,每个箱子装三罐,”肖枭说着又来到了仓库的角落,将遮盖的塑料罩子从一台钢铁立柜上扯了下来,“哈哈,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是什么?!”正在按着肖枭的话收集贮存罐的花奇玮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好东西吗?”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肖枭在柜门边的按钮上敲了一串数字,伴随着一阵空气充入的声音,柜门缓缓地向两侧滑开了,一具漆黑的紧身铠正陈设在其中,内壁上还挂着一套标准的装备。 “这就是以前舰队使用的紧身铠?”提着四个银白色箱子的花奇玮凑过来,好奇地看着里边的东西,“只是听学院里舰队的老人说过,实物我还真没见过呐!听说在舰娘与人类开展合作之后,紧身铠就被帝国全部回收封存了。” “这一套紧身铠恐怕是你们的韩宁大姐头自己曾经用过的,”肖枭从内壁上将那柄横刀摸下来,拔出刀鞘凭空挥砍了几下,凌厉的刀风让花奇玮不由得向后缩了缩脖子,“这玩意儿看起来是标准货色,实际上应该是韩宁自己订做的,质量要比标准刀好太多了。” 肖枭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还有几分钟,按照计划,侦查的舰娘们应该已经回来了,射水鱼也应该把东西带回来了。 果然,五个身影出现在了仓库的大门外,外出的舰娘们回来了。 “你先出去,”肖枭指着身后的紧身铠对花奇玮说道,“我要换衣服,这回可是真的要脱光了才行。” 38 枪与剑与黑色紧身衣(上) 38 枪与剑与黑色紧身衣(上) “脱光?”花奇玮眨了眨眼,指了指面前的紧身铠,“我说,你该不会是要……要穿这玩意儿吧?” “怎么了?”肖枭耸了耸肩,“这可是好东西,穿上它之后我的搏斗能力还能够提升一个档次,现在不应该是能够利用的力量越多越好吗?”说罢,他就一脸嫌弃地挥手向外驱赶花奇玮。 “不不不……你也知道穿这玩意儿需要脱光啊……你就不害怕……” “害怕个毛线?”肖枭将横刀插回刀鞘中,“这种好东西在这时候落到我的手里,我可是不准备再把它让出去的,我可是要帮韩宁破围的诶!没有点报酬怎么能行啊。” “可是……” “你放心好了,韩宁不会怪我的,反正以后她也用不上这玩意儿,不如让它落到能好好使用它的人手中。”肖枭毫不留情地将提着手提箱的花奇玮推出了仓库,并关上了仓库的大门。 他将身上那套提督服脱了下来,整整齐齐地叠成一叠放在了一边的箱子上,而后来到了黑色的柜子面前,将那套黑色的紧身铠从挂架上取了下来。 这并非一套全新的铠甲,细密的龙鳞甲上,如果仔细观看的话,就能看到上面细小的划痕,有些划痕里还嵌着干净细微的尘粒,大概是在那个南方云区中不知名的小岛上留下来的吧?虽然经过了冲洗,但是这些小灰尘反而被高压水枪紧紧地压入了缝隙中去。 他取下颈部的拘束环,熟练地伸手进去,按住了紧身铠颈部两侧的两枚凸起软钮向外拉开,所有的紧身铠都是从颈部穿脱的,这两枚软胶包裹的按钮,其实就是两枚触发记忆材料的开关,按住按钮向外拉扯就能轻松地将领子扩大到一人粗细,可以轻松的进行穿着,而当穿着者的手脚都已经穿套完毕,就可以按动左侧腕部的另一枚按钮,扩大的颈部就会回缩,此时再将坚固结实的合金拘束环在外边扣好,就可以防止在近身战斗中被敌人利用颈部的记忆按钮“扒衣”。 紧身铠的材质还是像以前那么熟悉,内部的温度被调节成最适宜的温度,他能感觉到这些包裹在他身子表面的面料,就像是一个附着在他身躯外层的另一个生物。 肖枭戴上了黑色的头盔,眼睛在v形的面罩上检索着信息,随后将臀部的衣料调厚了几个毫米,这是紧身铠的男性穿着标准,大部分的男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的臀部分毫尽显地勾勒出来,只是有一个外形就好了。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拾起横刀背在了自己的背后,随后将手铳挂在了腰侧,插满了手铳弹药的腰带系在了腰间。 现在的舰队陆战队,是在飞行战舰出现之后,在曾经的海军陆战队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因为圣舟和飞行战舰的出现而拥有了更多的改变。 舰队陆战队,在战争期间拥有两个作用,一个是在天上的时候,作为接舷战的战力,另一个是作为登陆力量进行陆地突击、渗透等小队作战。配备陆战队的最小作战单位是一艘重巡天舰,也就是说轻巡天舰与驱逐舰是没有陆战队配置的,也是因为这些小型战舰动作非常灵活,很少会出现接舷战的情况。 根据不同的战况与不同的职责,陆战队的装备也有不同,在接舷之前,陆战队与陆战队或者陆战队与战争傀儡之间会进行“第一次规则战斗”——也就是在船舷两侧甲板下层的通道中,通过射击孔向对面的射击孔射击,持续时间为一轮。而之所以会以“轮”为计数单位,就是因为在此期间,两边的射手所持的,都是对彼此没什么杀伤力的“蒸汽燧发枪”,这种枪打出的是弹道稀奇古怪的大号实心钢珠,而推进动力也不是火药,而是通过涡轮加进来的高压蒸汽,而射手们需要通过一个一张人脸大小的射击孔向外射击。 而根据最后一版《国际高空接舷战参考条例》规定,接舷战之前的“第一次规则战斗”,两艘战舰之间的间距要大于其舰宽平均数的八到十倍,也就是说常常会相距数百米,高压蒸汽推动出的钢珠很容易受到空气流动的影响,如果说战斗发生在平流层还好说,射击精度可能会达到250米开外,但是如果是在对流层,那射击精度就回大大缩减,甚至天气恶劣的时候,打出80米左右就回四处乱飞,基本上是不可能打得到对面的只有一张人脸大小的射击孔,距离这么远,那射击孔可能就只有一个小小的黑点大小。 《国际高空接舷战参考条例》旨在减少国际之间的摩擦,最初是由联邦的最高法院大法官提出并在国际上进行商议的,“第一次规则战斗”,与其说是“战斗”,其实不如说是“两边在按照战争的礼仪互相打招呼”,从而杜绝因为突袭而致使敌方无法投降,造成大量的伤亡。 而如果在这次“礼貌的战斗”之后双方依然要坚持接舷战,那就必须要进行“第二次规则战斗”,而这次依旧是“排队枪毙”,参与这次战斗的陆战队员回来到甲板的一边舷侧,双方完全暴露在对面的射击视界之中,使用的武器也由“蒸汽燧发枪”更换成了肖枭腰间的这种手铳,只不过会多加几个部件,比如加大精度的长枪管、使射击更加稳定的短枪托和更加容易上弹的弹匣。 由于“第二次规则战斗”之后就是毫无顾忌的接舷战了,所以在这场战斗中,双方都会将自己所有的先进技术加到士兵手中的武器里,大威力的队长用手铳甚至能够轻松地一击击穿对方的紧身铠,更有国家曾经研究过威力极大,甚至能够伤害神姬的手铳,并且差点就取得了成功。而这些国家,无一不是国际上的庞然大物,明帝国同样是其中之一,甚至有陆战队队长使用这种东西击杀过源帝国的驱逐舰神姬,但是自己同样也被舰炮打得粉身碎骨。 肖枭现在手中拿的,就是这种东西,这种威力贼强的手铳用的子弹都是不同的,很可能使用了来自远介人的技术,只是这玩意儿没有加装弹夹,只能打一发装一发,不过肖枭还是很愿意赌一把,这东西到底能不能伤到与舰娘一样结实的深海。 装备整齐的的肖枭打开了仓库大门走了出去,五名舰娘与一位提督正躲在废墟的阴影中等着他,距离预计装填完毕时间,也仅仅剩下三分多钟了。 一身铠甲的肖枭在花奇玮羡慕的目光中,回身将仓库的大门关上,随后对着花奇玮说道:“准备出发,将你的箱子递给其他人吧,一会儿跑得快起来,你够呛能抓得住。” “嗯。”花奇玮点了点头,将自己手中的四个手提箱分发了下去,随后紧紧地攥住了自家舰娘超远的手,并认认真真地说道,“小远,待会儿可别丢下我啊!” 大姐姐超远呵呵一笑,直接将花奇玮横着抱了起来,英气勃发的面庞看起来像是一名抱着公主的英俊王子,只不过这位“公主”却是个男人。 肖枭一手揽着射水鱼将其背在了背后,随后对着其他的几位舰娘点了点头,对地形最熟悉的水银在最前方引路,随后大家就迈开了步子,直接在废墟中奔跑了起来。 他们的目的地,是西边的乌拉尔山中,距离这边8千米开外的山沟,而他们将会在两分半钟左右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 也就是说,现在所有人都奔跑速度,都已经达到了200迈左右。 花奇玮真的像一个小女人一样紧紧地趴在超远的怀里,闭着眼浑身打哆嗦,记得他与老婆之前在省城的游乐园坐过山车的时候基本上也是同样的情况,前方的风嗖嗖地向着他的身侧撞过来,高速到来并高速离开的气流让他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虽然他拼命地忍住了,但是小腹部却依然有一股尿意,正在慢慢地增强。 我这是受的什么罪啊!这是花奇玮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全程在心中大喊的一句话。 一行人的速度慢慢地减缓了,终于在三分钟内进入了山谷的入口,而也就在此时,一连串的炮弹在山谷外下雨一般地落下来。 不过,那里已经没什么它们能再破坏的东西了,镇守府的港湾内,能化作废墟的都已经化作了废墟,最结实的仓库除非连续不断地炮击一个周的时间才会倒塌,最宝贵的资源与妖精们也都躲在仓库与仓库下的保险库中,镇子上的人如今也应该撤地一干二净,韩宁一行人应该已经到了那边陆上军基地的大门口…… 所以说,再继续炮击,深海就会浪费资源了,因此…… 它们很干脆地停止了对海岸的炮击。 肖枭一行人,此时正躲在最厚实的一段山崖后,因为深海还是会时不时地撇一发过来,而此时射水鱼外的四名舰娘正围在肖枭身边,从他的手中领取一枚压缩贮存罐与一支很小的针管,在针管中封存的是一种粘稠的银色液体药剂。 “这就是我的后手,也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好东西。”肖枭手中捏着一枚针管,轻描淡写地说道,“有了这玩意儿的帮助,你们在这里就能把被它们破坏的舰体,完完整整地……补回来。” ———— ps:teredo行动初期已经失败了,所以我就换了题目,这两天考试很多,接下来还有三次,一直到7月8日,所以这期间我也很可能突然断更,而且补不上,就很可能是在突击准备考试或者已经在考试了。 嗯,就这样。 39 枪与剑与黑色紧身衣(中) 39 枪与剑与黑色紧身衣(中) 水银与超远皆被分类在中旬之中,但是在细化下去的话,超远作为旧时代的装甲巡洋舰,事实上应该算是战列舰的先驱,也就是说,如果为超远具现临时舰体的时候,可以按照战列舰的标准来进行。 至于海贞与海荣两姐妹,肖枭是打算让她们同时操作一艘船的,作为姊妹舰的二人拥有极其优良的默契,不如就索性构造一艘双核心的重巡,与水银的重巡组成一支机动队。 构造一艘战列舰需要四个单位的源质、两艘重巡则各需要三个单位,总共是十个单位,剩余的两个单位同样也有用,一个单位用来强化战列舰的火力,另一单位则用于强化两艘重巡的机动能力。 射水鱼的话,是作为通信兵留在山沟里的大本营,与没什么作用的花奇玮待在一起。 然而,这个看似可行的方案,很快就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我要与超远一同作战,”花奇玮坚持到,虽然他的舰娘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鉴于不想让提督大人丢面子,就没再多说什么。 “我不建议使用重巡。”水银也并非看好那种被强化了机动力的重巡,“现在这种情况,相对于高火力的重巡,我更倾向于操作性能更好的轻巡,火力上有着先天性的不足,但是我们本身就不是与敌人硬碰硬不是吗?” 早在刚刚肖枭就已经接到了来自海熊岛的来信,作为甲支队主旗的长门目前已经纠结着自己麾下的船一路杀过来了,虽然肖枭不知道为什么武藏会将长门派来,但是从视频中长门的精神状态看来,似乎是很兴奋。 所以他们只需要拖到长门的救援到来就好了,虽然不知道长门到底有多强,但是作为武藏口中“仅次于超战舰的大战舰”,肖枭对于长门还是很放心的。 “所以,从拖延的角度上来讲,轻巡更好一些。”又一阵震动传来,深海的炮弹打到了头顶对面的山崖,好在冻土很硬,威力不怎么样的驱逐炮弹也只是砸开了一个小坑,并没有造成山崩。 “我也来轻巡吧,”超远也附和道,“早就想飙一回了,只是自身条件一直不允许。” 肖枭耸了耸肩,既然大家心里已经有了方法,他不如就这么做好了,毕竟自己的经验还是不足以指挥一场正面的战争,如今水银等人的建议,对他来说很有帮助。 “四艘轻巡的话,只需要八个单位的源质就好了,剩下的四个单位,拿出两个来做机动强化,”肖枭点点头,同意了水银的方案,“至于富余出来的两个,我也有用处。” 海面。 战舰栖姬长门看着远方的群山,最先装填完毕的驱逐早就已经开始对那边进行炮击了,但是很显然效果并不好,因为山谷的问题,她甚至不知道那些从镇守府废墟逃出去的敌人到底有没有产生伤亡。 “可惜了,我们是深海,”长门耸了耸肩,招呼过来身边的轻巡事务官:“第一战场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我们并没有接到有关战争的通告,尊敬的战舰栖姬阁下,”事务官摇了摇头,“但是有第一方面军的斥候说,在那边不远处的海域碰到了海雾的力量。” “海雾?”长门瞥了一眼西南方,“那还真是麻烦,你说那些冷静的疯子,会不会到这里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在下认为她们会去帮助titans,海雾目前真正意义上的首领对于人类的感官并不好,”事务官认真地分析道,“相较于愚昧的人类,海雾应该更倾向于与她们同样来自外层世界的titans。” “titans……吗?”长门慢慢地咀嚼着这个词语,实话说,对于titans,深海的了解并不怎么样,虽然在到达苍青星之后,深海一直都在与远介人作战,但是它们最了解的还与其进行了近千年战争的舰娘和海雾。 “我们一直能感觉到来自天空的窥视,”长门看向了瓦蓝的天空,极昼中的北极上空,天空的颜色格外地鲜艳,就像是水彩笔绘出的,让人很难相信那是真实的天幕,“我们都知道titans会在天上看着大家,但是我们却不能像海雾一样攻击到那来自天空的威胁,我们甚至不知道titans在天外的世界到底发展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我有预感,他们,会是比舰娘好人类更为麻烦的对手。” 这时,四个陌生的信号出现在了西南边的山谷中,一对黑色的影子迅速地从山谷中钻了出来,快速地向着深海的本阵袭来,一连串的炮弹扬撒过来,第一排的驱逐顿时就被大破了三艘。 “怎么可能?”长门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那边,“舰体……明明应该都被摧毁了才对……” 四艘临时的轻巡舰体奔袭在辽阔的冰海上空,进行了机动强化的四艘轻巡,在天上的动作极为灵动,她们很默契地引诱深海开火并进行闪避,再击中力量进行还击,短短的几分钟下来,第一排的驱逐舰就已经沉没了五艘了。 “果然难缠啊,本土的舰娘!”长门冷哼了一声,脚下的巨大的舰体发出了一声钢铁的轰鸣声,朵朵浪花在舰艏前被劈成两半,庞大的战舰慢慢地运动起来,而前方的两座被狰狞的触手包绕,闪烁着紫黑色光芒的二联主炮则开始快速地转动起来。 “轰!轰!轰!轰!”四枚出膛的炮弹向着远方砸过去,前目的地,正是预计中的轻巡小队前进路线。 “嘁!”负责临场指挥的水银轻啐了一口,下令道,“全体散开,返回w69点集合。”四艘轻巡随即向着四个不同的方向翻转出去,由重合至分散,她们的尾迹宛如一朵在天空中绽开的白色百合花,长门的炮弹同样在百合花蕊前方的不远处炸开,大量的紫色火花喷射出来,同样在空中放了四朵大烟花。 “啧啧!”超远看了看身后的烟花,“好险,竟然是三式感染弹,这玩意儿据说传染率可高了!” “也就是深海那边的三式弹吧?”肖枭此时正乘坐在海贞上,他抓着舰艉的栏杆,似乎还在欣赏那边的“美景”。三式弹,长1.6m,1360kg,弹中有996~1200个子弹药,破坏力很强,可用来轰炸机场、敌方轻母和一些陆上设施,它在发射出去后会在空中爆炸成470个小型烧夷弹,对目标会造成严重的火灾,这玩意是源帝国在二战时发明出来用来对付联邦的岛上设施和轻型航母用的,后来又被用来防空,只可惜效果并不好,还很容易攻击到自己人。 深海自然要采用这种设备,因为其极佳的扩散性,被用来当做感染弹使用,虽然感染力与普通的感染弹相同,但是由于内部箭霰散射以及其他的某些缘故,似乎拥有不错的感染性,长门一开始就是用了这种特殊弹药,也足以说明她对这些敌人的重视。 当然并非是因为对方厉害才重视,事实上长门并不知道对面来的到底是什么人,她只是想尽早地结束战斗,然后指挥拥有人形的深海登陆去抢人类的仓库。 “你们继续,”肖枭拍了拍海贞的舰艉主炮,纵身一跃从高速飞行的舰体上跳了下去,“接下里,就让我看看你们到底都有多强吧。” 随即,一个滑板大小的踏板出现在了他的脚下,只不过这具踏板很显然要比普通人玩的那种多出几个喷射口来,至于这些喷射口到底有什么作用…… 40 枪与剑与黑色紧身衣(下) 40 枪与剑与黑色紧身衣(下) 漆黑的子弹,被一枚接一枚地填进手铳旋转的弹仓中,伴随着棘轮旋转的喀嚓声,肖枭慢慢地从天空中降落了下来,迈步走下了踏板,踏上了战舰栖姬舰体的甲板。 同样名为长门的深海并没有轻举妄动,她并不知道这个人类的来意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她将身后栖装的炮管对准面前的这个人类,只要确定了他的目的,就可以随时进行击杀。 “哟!”面罩下的男人对着那边的大姐姐打了个招呼,“这就是姬型的深海吗?我还是第一次见,还真是新鲜啊。” “无礼的愚昧之人!”长门冷冷地说道,“径直登上吾辈的甲板,是想要做什么肮脏的勾当吗?!” “没,”肖枭耸了耸肩,继续向前靠近着,“我只是想来见识一下未来需要对付的敌人是什么样子而已,放心吧,我对你没有恶意,你觉得我这样孱弱的躯体,对你来说又有什么威胁呢?”说着话,他依旧继续向着长门站着的第二炮塔那边靠近过去,并仔细地观察着面前的女人,主要是在观察她背后那所谓的“栖装”。 那是一只类似于猛兽的东西,它靠着两只巨大的,死灰色的巨手支撑在炮塔之上,一张巨型的兽口,口腔内还能看到冉冉的红色磷火,两座小型的二联炮塔分别耸立在它的左右肩膀上,另有两座位于巨大手臂的外侧基座上,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长门的那四座双联410炮塔的按比例缩小版。 如果栖装的性质与舰装相同的话……那么这绝对不是四座小炮,而是实打实地能与自己身边巨大的主炮打出相同威力攻击的武器。 与舰娘不同,战舰栖姬与她的栖装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单单看战舰栖姬本人的话,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喜欢穿黑丝吊带裙的冷面大姐姐而已,唯一有些突兀地就是大姐姐前额乌檀色的秀发下生着两根黑色的犄角,但这犄角并没有让她显得丑陋,反而是像一只恶魔一样,更有韵味了。 肖枭在思考,该如何阻断她与栖装之间的联系呢?大姐姐哪怕再厉害,离开了她身后的那一坨,力量也总会下降的吧。 “就此止步!”在肖枭纵身跳上第一炮塔,准备继续前进的时候,长门居高临下地警告道,而他已经听到了她身后的栖装体内炮弹装填的声音。 “不要再前进了,否则吾辈会将汝直接击杀在这里!”八门黑洞洞的炮口已经死死地锁定在了肖枭身体的各个致命位置,“汝有什么话要说吗?那就快快到来,吾辈也好决定到底要不要杀死汝。” 肖枭停下了脚步,耸了耸肩:“看来,你是觉得自己吃定我了呀。” “孱弱的人类,汝自己都承认了自己的不足,又为何要质疑吾辈深海的强大力量呢?”长门冷漠地喝道,“不要再啰嗦了,否则吾就立即将汝就地处决。” 一人一深海默默地对视了一会儿。 肖枭瞥了一眼面罩右下角的倒计时,天空上的战火依旧在继续,深海部队适应了她们的突袭节奏之后,水银她们击杀深海的效率就开始慢慢降低了,虽然紧急情况下依旧会有深海被干掉,但是现在天她们要更加小心地在密集的火力网下逃窜,并没有足够的精力去杀死下面的深海。 而且,深海的炮弹也开始在临时舰体上留下痕迹,不得不承认以寡击众的策略,哪怕是得到了硬件上的支持,却依旧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只要再拖一会儿……肖枭看着那个倒计时,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只要再拖一会儿…… “我有一个问题……”肖枭抬起头,看着战舰栖姬毫无表情的面孔。 “汝问。”那个女人昂着下巴,一副看着低等生物的目光瞥视着下方的肖枭。 “你的肉体……到底有多强呢?”肖枭将手铳挂回腰间,慢慢地从背后抽出了那柄通体漆黑的横刀,“离开了你背后的大家伙,你……还有一战之力吗?” “哦?”战舰栖姬蓦地勾起了嘴角,那冰冷的笑意一闪即逝,却依旧让肖枭感到惊艳,“汝的意思,是要吾比试搏斗之术?” “不可以吗?”肖枭摆出一个向后的弓步,右手握刀收回到面颊的左侧,左手则牢牢地扣握住横刀刀柄的最低端,“一个高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难道也会惧怕一个螳臂当车的蝼蚁?” 战舰栖姬带着戏谑的神色看向了面前这个贸然向她挑战的男人,她原本并不想特地地去杀死人类这种卑微的生物,但很不巧的是,这个一身黑色紧身衣的男人,已经挑起了她的兴趣。 “原本想放汝一条生路的,不过现在,汝那令吾敬佩的勇气,除了可以给汝一个体面的死法之外,什么忙都帮不了。”战舰栖姬伸手扎进了身后栖装的体内,一柄巨大而厚重的斩马刀被她从那些黏糊糊的组织中拖拽了出来,这柄斩马刀长两米宽两掌,无数细密的紫色纹路遍布其暗色的剑身之上,两侧边刃却是不同于剑身,闪烁着妖异的红光,似乎是等不及要吞噬面前人的血肉了。 战舰栖姬挥手让身边的栖装退了下去,庞大的栖装离开了炮塔却又没有地方能够完好的落脚,只得来到了船的舷侧,一只手臂撑在甲板上,一只手臂牢牢地抓住了侧舷的边缘,静静地面向着主人的方向,炮口却已经垂了下来。 “果然吗?”肖枭点了点头,“虽然听说了深海是残忍暴虐的生物,但是我还是相信,凡是有着智慧的族群,依旧会有那么一两个像你这样拥有自己矜持的人啊。” “来吧,汝不要再多废话了,”战舰栖姬有点不耐烦地说道,“如果直接就杀掉的话,那也太轻松,太没有乐趣了,还不如放走汝。但是如今汝既然要与吾较量,那就拜托汝尽量在剑的技巧上地取悦吾吧,否则的话,汝败得过快了,吾也不会让汝轻轻松松地死去的!”说罢,她向后退后了一步,示意肖枭登上第二炮塔,那里,就是他们的擂台了。 肖枭点了点头,翻身一跃,立在了炮塔左侧的炮管上,双足并成一条线,右手后收于腰侧,向左前方倾斜持刀,左手按在刀背,让对面拎着斩马刀的战舰栖姬眉头紧皱,在她看来这似乎并不是一个精妙的起手式,似乎是想要阻挡她的刀锋?但是斩马刀厚重的刀刃,怎么可能是这种纤细的战刀可以抵抗的?怕不是一个刀断人亡的下场。 这个男人既然有勇气挑战自己,那么就一定有两把刷子,不可能就这么硬生生地挡刀,虽然看不到面孔,但她并没有从男人身体的动作上看到任何不自信的情绪。 所以,到底他在准备什么样的阴谋诡计呢?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既然已经拔剑,那么在剑刃染血之前就不可能收手,更不可能拖延,在她看来,剑这种杀人的凶器,一旦不及时地劈砍到敌人的身上,就免不得会在某个时刻伤到自己。 “汝莫要惫懒了,”战舰栖姬长门,双臂的肌肉猛地张鼓,那千钧的斩马刀就直接被直立着竖了起来,冰海上空冷冽的阳光照射下来,在粗犷的剑刃上泛起一丝冷意,“吾,来了!” 冰海上空。 “wtf?”趴在超远舷侧时刻注意着深海本阵中心的花奇玮怪叫了一声,跟频道中的射水鱼问道,“肖枭他还会玩刀吗?他那边貌似要跟一个姬型的深海干起架来了诶!那边的姬型看起来好强的样子……肖枭他不会出事吧?” “诶?!”频道另一边的射水鱼同样一脸的不可思议,“提督平日里,最差的就是课程就是剑术了,你如果说我家提督是神射手还靠点谱,如果说剑术的话,他可是一窍不通啊!” “啊!他们打起来了!”那边的花奇玮继续怪叫道,“我靠好险!不过他躲过去了……卧槽!还来?这么猛?!射水鱼啊,肖枭看起来很危险啊!” 当啷! 斩马刀再次挥在了空处,狠狠地砸在了炮塔的表面,在装甲的表面留下了深深的一个豁口。长门已经感觉十分不对劲了,虽然从刚刚开始面前的男人就一直在躲闪,似乎是在避免与她的正面冲突,但是长门依旧觉得自己脚步游刃有余,一步都没有慢。但是那柄纤细的战刀却总是会格挡在最适合的点上,成功地将她的力量完全地卸在一旁,她到现在为止总有一种一拳捣在棉花团上的感觉。 “汝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还是会耗光了体力被吾干掉,还不如拿出你的全部实力,轰轰烈烈地与我打一场。”长门一个闪身退步将斩马刀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皱眉说道。 “那好吧,来吧。”肖枭似乎是早就料到了长门要这么说,随即就操起刀来,做了一个单手斜劈的动作,这让对面的长门眉头皱得更紧了,因为这完全是一点章法也没有的乱砍,她只需要狠狠地横劈出去,就能直接将他手中的剑砍断。 “哈!”长门怒吼了一声,一剑砍出,却如何也没有感受到阻力,只听得当啷一声,那战刀竟然直接飞了出去,而肖枭已经猛地低下了身子,左手搭在了右腰侧的手铳上。 糟糕!长门心中暗叫不好,因为她手中挥砍的力度过猛,压根就不能及时地收回来! 狡诈的人类!长门根本不相信这个男人手中的枪械能够伤到自己,那分明是人类制造的武器,而人造武器哪怕再厉害,也只能伤到她们的栖装,或者是舰体的表面罢了,至于姬型的身体,以及舰体的最核心部分,只有舰娘和海雾的武器才能有作用的! “糊涂!”长门索性根本就没有减少力度,反而加大了挥砍的力量,身体快速地跟随者厚重的殖民地旋转起来,只要再一个转身,就能将眼前可恶的男人劈成碎片。 “糊涂?”肖枭左手持着的手铳并没有像长门预计的那样对准她的身体,而是停在了抬起的道路上,对准的,却是一旁观战的栖装。 或者说,是它那只紧紧抓着船舷的巨臂。 砰!砰!砰!砰!肖枭的左手快速地扣动了四下,特制的弹头就带着尖锐的啸声钻进了栖装的手臂中,不得不说的确是大威力的特制型,那一人粗的手臂上顿时开出了四条粗大贯通的通道,虽然没有打断骨骼,却成功地破坏了它的肌肉纤维,长门的栖装无力再紧紧抓住船舷,只能吼叫着坠入了舰体旁深深的海水中,没有长门在身边,它可没办法在海面上站立,只能不甘地嚎叫着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长门斜劈下来的斩马刀也到了! 咔!只听清脆的一声响,肖枭紧身铠的右手外层,不知什么时候再次覆盖上了一层深红色的手铠,长门的瞳孔猛地缩成针眼大小,因为从那手铠上传来的,赫然是来自舰娘的波动!而这只看似脆弱的手铠,也不负众望地仅仅卡在了斩马刀的刀刃上,刀刃未曾切入太深的原因,是他竟然攥着刀刃,沿着用力地方向蹿了起来,外来的力量让长门的手臂再次刹不住车,而她心中的震惊也让她忘记了再次跟随者转身,肖枭也就顺利地沿着长门这个“圆心”划了半个圆,跳落在了她的身后,却也不再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纵身,竟然宛如一只上树的猴子一样,牢牢地用双腿锁在了她的腰间。 “放肆!”腰间紧缩的力度让长门又羞又愤,一手再次挥起斩马刀想要回砍自己身后的肖枭,另一只手则向着他的双腿伸过去。 “嘿嘿,这次,可来不及了!”肖枭的右手上赫然已经出现了一柄燧发手枪样式的枪支,枪口狠狠地顶在了长门的脊柱上,就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嘭! 一声闷响传来,一个巨大的贯通洞口就出现在了战舰栖姬长门的颈部下的胸口上,一截紫黑色的骨骼也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了出去,长门顿时瘫软在了甲板上,紫黑色的血液大股大股地从伤口涌出来,而她也不断地在原地抽搐着……却依旧没有死亡。 “好硬的性命……”肖枭饶有兴趣地把她趴着的身体翻过来,蹲在战舰栖姬的脑袋边,“阴沟里翻船的滋味不好受吧?要不要我发发慈悲,为你解脱了啊?” 然而,肖枭紧身铠内的身体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拎着自己武装的右手也在不断地发颤,长门的斩马刀上力度极大,哪怕有紧身铠和甲装的双重保护,手掌的骨头依然快被震成粉末了,后来他之所以能握住枪柄,完全是因为紧身铠类似外骨骼的作用。 这时,几道绚丽的粒子束从冰海的另一边射了过来,一连贯串了火线上的数艘深海,几艘庞大的舰影也开始出现在西边。 “哈……终于来啦。”肖枭一屁股坐在了炮塔上,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身上的骨头跟酥了一样酸软,不过他还是警惕地看着身边的深海,想了想,将左手中的手铳扔到一边,接过了软踏踏的右手中的燧发枪,有些笨拙地将枪管塞进了长门的嘴中。 “没有脑袋的话,你总归要活不成的吧”肖枭歉意地用已经像是橡皮一样右手拍了拍她的脸颊,“浪费了这漂亮的脸蛋不说,还要让我心生内疚啊……” 砰! 肖枭看着在身边四散飞溅的头颅,在面罩上抹了一把,叹了口气,努力地站了起来,向着远处的来人招了招手,果然还是自己家的长门好看更多,比起身边这具身体生前那无端的冷漠,现在肖枭就连自家长门那有些恶劣腹黑的性子都能接受的了。 “滋滋!”突然,耳边的频道自己响了起来,随后就传来了长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指挥官,快躲开!!!” 轰!!! 肖枭感觉自己浑身轻飘飘的,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他的背后,眼前的蓝天似乎在与他急速地拉近距离,恍惚间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咦,怪不得飞得那么快,原来下半身已经消失啦…… 他歪过头,看向了长门驶过来的那边,爆裂的粒子集束已经向着他身后的某个方向不要命地发射出去,而一枚枚飞过来的炮弹也接连不断地打在了她们的克莱因力场上,泛起一圈圈的能量涟漪,似乎是在对抗一个不得了的敌人啊…… 天空中闪过深海战机的影子,看着那些从眼前飞过去的大鸟,肖枭的心里似乎有点不舍,妹妹还没治好,长门如果能把自己刚刚干掉的那个长门的核心带回去就好了,至少妹妹会好起来,自己,也能死而无憾了…… 他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从高空上落下来,跌进了冰冷的海水中,不断地下沉,下沉,似乎要永远地沉下去一样。而在冰海北方的云雾中,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正逐渐地显露进众人的视野中来…… ———————————— ps:上半部分结束啦!撒花!我今天恰巧也看到了有人抱怨不收舰娘的问题,那么提督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跟你说,接下来就是肖枭作为提督的故事了,没错,少年即将成为提督!开始新的旅程,而新的东西,也即将降临在这个可怜的星球上。 谜面β,即将揭晓! 41 Gravity Bloody Bottom(上) 41 gravity bloody bottom(上) 霍拉斯近环轨,近轨中继空间站marlin-i。 “dragonest,这里是指挥塔,nols(near orbitnd scanner/近轨道对地扫描仪)启动,开始对l487地区进行进行清排。” “指挥塔,这里是dragonest,快速航班a已经准备完毕,正在等候出发指令。” “请稍等,还有30s……nols清排扫描完毕,未发现高威胁性因素,l487地区正被笼罩在一场4级沙暴中,请在进入大气层后注意驾驶安全。” “明白,快速航班a,请求出发。” “请求准许,分派航线zopl312,一路顺风。” “收到,航线zopl312,目的地phoenix太空港,预计到达时间0016……快速航班a,现在出发。” 一个银色的光点从marlin-i下方快速地飞了出去,略微地调整了一下航向之后,很快就进入了霍拉斯的大气层,成为了一枚带着赤红色外壳与尾迹的梭形,向着大气层内的世界飞了过去。 大型运输太空梭“快速航班a”,客舱。 年轻漂亮的金发女人被安全带牢牢地绑在贵宾舱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正用力地闭着眼睛抵抗着太空梭穿越大气层时的震动带给她的不快,客舱中寥寥无几的乘客,互相之间都沉默着,没有人愿意在这种时候聊天,耳边只能听到空调卖力工作的轰鸣与外壳上隔热瓦摩擦燃烧的声音。 伴随着太空梭浑身一震,那恼人的震动与噪音就消失了,飞行恢复了平稳,金发女人听着机舱内弱不可闻的电动机声,那是太空梭的大气层内气动机翼正在展开的声音,身边的观景窗外的隔热板慢慢地降下来,从这边能看到外边的景象。 乘客们纷纷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一些人已经打开了手提电脑开始了自己的工作,但是有些人依旧要靠到窗边来看看那堪称自然奇迹的壮丽景象。 银灰色的太空梭飞行在云层之上的平流层,遥远的天边,夕阳正在慢慢下沉,最后一缕余晖将云层染成了绚丽的颜色,也照射进了窗户内,映照在女人的侧脸上,女人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象,笑着摇了摇头,拿出了自己的pdf似乎也要开始工作。 这时候,一个三十多岁,黑发黄皮肤的男人在金发女人的身边坐了下来,手中摆弄着自己的pda,然后将镜头对准了金发女人和她身边的窗户。 “来,笑一个,珍妮弗。”男人对着女人微微一笑,“答应了我可是答应了杰森要带给他我们在高空的合影呢。” “你就不能回去的时候再照吗?”珍妮弗耸了耸肩,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pdf,对着镜头比划了一个剪刀手的手势,同时露出快乐的笑脸,“怎么样,这样可以了吧?” 咔擦。 一张合影留在了pdf的屏幕上,男人欢天喜地地将照片上传到自家的云端数据库内,一会儿到了地面,信号就不见得会这么好了。 “好啦,我就不照了。”男人在珍妮弗的身边坐了下来,拿着自己的pdf很快就打开了资料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我说亲爱的苏利文,你总是这么溺爱杰森,对他的将来可是没好处的。”珍妮弗抱怨了一句,同样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你平时不是比我还要心软,上次过生日的时候,他说要来咱这里玩儿,你还不是高高兴兴地就替咱妈和他订好了机票,这一趟的票价可是不低,我半个月的工资一下子就搭进去了!”苏利文一边处理着手中的图片,一边反驳道。 “我儿子要来看妈妈,我当然要支持他。”珍妮弗撇撇嘴,“我不信他如果跟你说你会不答应,杰森不找你,就是因为你啰嗦。” “我还不是为了他好……” “我也是为了他好,”珍妮弗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咱这边是保密单位啊,一张照片拍下来,回去之后咱俩每个人都要交一篇不少于5000词的报告,我可不写!” “好好好,我写我写。”苏利文耸了耸肩,不再说话了。 “苏工在吗?”舱门打开,一个黑人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珍妮弗身边的苏利文,立马就向这边跑了过来,“老苏,你快过来看看,咱们探测飞行器的系统出问题了!” “你先别着急包特,告诉我,哪一台?”苏利文拎着自己的pdf站了起来,拍了拍气喘吁吁的黑人的后背,替他捋了捋气。 “是raven,”黑汉子包特捋顺了自己的呼吸,这才回答道,“raven的平衡系统又出问题了。” “走吧,我跟你下去看看,”苏利文叹了口气,对着自己的妻子歉意地笑了笑,随后就跟着包特离开了客舱。 下层,货舱 “怎么又出问题了?”苏利文刚刚走进来,就向着左边的工作台小跑了过去,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六台大小不一的侦查用多旋翼平衡飞行器,其中最大的那个足足有一台轻型直升机的大小,这种大型的飞行器甚至可以直接暴露在4级以下的沙暴中飞行,而包特说的“raven”正是其中的一台。 “老师,硬件上没有问题,”一个年轻的技工迎了上来,这是一个栗发白肤的帅小伙,名叫格鲁特,是苏利文手下的实习生,“估计是软件上出了问题,但是我不如您擅长这个领域。” “我来检查一下,出行之前我刚刚排查过系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苏利文来到raven的一旁,打开了底部的一个小盖子,拉出了一条数据线接到了自己的pdf上,打开了检查软件开始检验系统是否存在错误。 几分钟后。 “好了,找到了,”苏利文突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奶奶的公司那群做检验程序的蠢货,把δ函数的数值给搞错了,要不是老子我连数值都检查一遍,还不知道呐!” 旁边的人也议论纷纷,大部分都在咒骂苍月上的总公司,大家都知道那里边的关系户忒多,平时这边用点儿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 “苏工程师,您也替我们看看,我们这些装备要是也出了事情……”一个上身只穿了一紧身背心的白人壮汉凑过来,他是明科-塔尔夫斯少校,是这次保护他们这些科研者下来排查的保全小队队长,他那四男一女的五个队员还远远地等在货舱的另一头,小队里的大家穿的都是最新投入使用的机械化步兵装甲,还有两台hep(heavy-type exoskeleton tform/重型外骨骼平台),这些智能化装备的系统,可都是由总公司的程序员写出来的,刚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由不得他们不害怕。 太空梭沿着航线继续航行中,逐渐地向下进入了云层之下的世界,而刚刚进入云下的驾驶员,惊喜地发现,原本报告中的4级沙暴,根本就是没有的,l487地区全区万里晴空,只是天上的积云不少,很可能在不久后就会下一场雨。 突然,一道樱红色的光线从地面上的某处突然出现,瞬间就贯穿了了太空梭的左后方的推进器随后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怎么回事!”货舱中猛地一震,苏利文一个趔趄就撞在了面前的hep上,脑袋上划出了一个五厘米多长的大口子,鲜血呼呼地就往外冒。 “科塔娜!”明科急忙扶住了晕乎乎的苏利文,一手按住了他的伤口,招呼着自己队伍里的医务兵。 “来了。”队伍里唯一的女人跑了过来,急急忙忙地从背包里掏出了清洗棒与速效帖,用清洗棒清洗了伤口周围的皮肤之后,将速效帖按压在了伤口上。 “达利,你跟我来,我们去驾驶舱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明科抄起了自己的突击步枪,带着一个手下的突击兵就向着升降机跑了过去。 客舱。 珍妮弗紧紧地抓着座位上的安全带,颤颤巍巍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太空梭在做紧急机动,为了躲避从地面上射出来的那一条接一条的樱红色光线,客舱的侧壁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口,洞口的边缘极为光滑,四周的金属壁都有着融化的印记,珍妮弗自然知道了那道光的温度到底有多么得变态。 舱内开了个大洞,而那道光柱直接带走了几个同僚的性命,加上她舱内剩下的五个人都老老实实地靠抓着四周牢固的东西蹲了下来,因为刚刚就有一个因为没抓稳被动那个洞口甩出去了。 刷!驾驶舱的大门打开,明科和他的手下达利东倒西歪地冲了进来,抓着驾驶员座椅地后背问道:“乌弗曼,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们收到了地面的攻击,不知道攻击者是谁!”乌弗曼和他的副手都在紧急地操纵着太空梭,根本没时间详细的回答,但是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详细回答了,地面上一连串射上来的光柱已经让明科知道了状态的紧急。 “我们的动力不足了,需要在附近的山地迫降!”乌弗曼忽然回头大吼道,“我们到不了凤凰城了!” “那就迫降!我下去准备!”明科拍了拍乌弗曼的肩膀,转身带着达利回到升降机。 这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从客舱的下方传来,乌弗曼怪叫了一声,冲着即将关闭的升降机门大吼道:“别下去!货舱要脱落了!” 紧接着,太空梭的身子一轻,腹部的一大部分,就从主躯干上,脱离了下去…… 42 Gravity Bloody Bottom(中) 42 gravity bloody bottom(中) 丝丝凉意打在脸上…… 我这是在哪?用力地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景象…… 头好痛!为什么看不清…… “苏工!”眼前的人影在大声地叫喊,但是脑子里却没有一点回应…… 啪! 清脆的响声后,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在苏利文的左侧脸颊撒花姑娘浮现出来,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眼前这才恢复了清明。 名叫科塔娜的医务兵正扶着他的颈部与后脑,他刚想用力,股部却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痛感。 “苏工,先不要动,您的尾椎骨出现了骨裂,如果处理不当会产生骨折。”科塔娜轻轻地将苏利文的头放下来,下边垫着一层软软的衣物,“您还有不算太严重的脑震荡,总是现在我并不建议您站起来。” 他仰面朝天,面前是霍拉斯阴云密布的天空,正在下着细密的小雨,货舱的顶部消失了,如果自己的记忆没错的话,货舱应该是整个从太空梭上脱落下来了。 “科塔娜,我们做好了担架,你看这样行吗?”另一边,保全小队的通信兵纳什和火力手凯斯特抬着一架用钢管与塑胶布做成的临时担架走过来,“该死的,这里的材料倒是不少,就是能用的太少了!” “没办法,”科塔娜在担架上按了按,点了点头,“就这样吧,要不是我背包里的折叠担架被撞坏了,根本就用不上这样的粗糙货色。” “药箱的损失严重吗?”凯斯特有些担忧的问道,担任队长的明科和一般作为副队长的达利都离开了货舱,现在他们这些人处于一种群龙无首的状态,所幸的是科塔娜自愿接过了指挥权,否则的话剩下的三个大块头和一个孱弱的实习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至于黑兄弟包特,一开始货舱下坠的时候,应急用的减速伞并没有打开,大兄弟没有抓稳,从货舱里飞出去了,上万米的高空就这么掉下去,现在想必已经与地面上的泥水混成一坨了。 “还行,重要的应急药物都没有损坏,”科塔娜拍了拍自己辅助步兵装甲后背上新换的医药背包,“只是碎了几瓶感冒药,那玩意儿装在玻璃瓶里,实在太脆,幸亏有替换的医药包,否则我还要脱下装甲来清理那些玻璃碴,弄不好会划破手被感染。” 经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进行整顿,最终大家决定出发,两台hep,原本有一台侦查型属于并不在这里的突击兵兼副队长达利,另一台则属于与凯斯特同属火力手的阿基,而其他的人并没有接受过操作hep的课程,所以最终出发的时候,只能携带上那台属于阿基的重型火力hep,而没有足够的后勤作为后盾,这台hep能够运行的时间很有限,最多只能维持到明天下午。 阴雨天一直持续到天色逐渐黯淡下来,托titans这几年坚持不懈地对霍拉斯大气层内环境改造的福,大气内的氧含量已经达到了人类能够惬意生存的范围,所以他们还不需要动用应急氧气包,在黑漆漆的荒原上也时不时地能够看到茂密的灌木林,霍拉斯的天空经常被云层与沙暴覆盖,所以高大的乔木很难在这里生存下来。 刚刚进入大气层的时候,就已经接近当地时间的傍晚17点左右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霏霏阴雨虽然没有继续变大,但是也一直在持续着抛洒下来,晚上20时,气温已经降到了3c,格鲁特不得不取出防寒毡盖在了自己老师的身上,并用塑料布盖住了老师的面孔,防止阴冷的雨水让苏利文染上风寒。 “距离快速航班a的坠毁地点还有20公里的距离……”科塔娜摘下自己的头盔,嗅了嗅附近的空气,“道路太泥泞,我们需要找一个安全干燥的地方度过这夜晚。” “我们的着陆点位于l487区域的未探明区,如果靠我们仅剩的raven和crow来探测附近的地形的话,这个工作量有些大……”纳什摆弄着手中的pdf,此时他正与飞在天上的小型飞行器crow共享视角,好在这些飞行器都有最基本的自主工作系统,不需要时刻进行控制,目前crow就在帮助探测附近的地形,但是阴雨天中,它的工作效率着实很低。 现在已经探明的是,前方及附近,大部分为十分脆弱的砂岩地貌,虽然一行人现在行进在类似丘陵的地形,但是附近的崖壁和孤山等位置的地质都是十分不稳定的,这就杜绝了众人想要在附近的崖壁上直接掏出一个洞口来的想法,这么做搞不好会把自己人全都埋进去。 “找到了,前方150米,有一个天然的内凹砂洞,内壁比较结实,只要阿基不开着他的hep直接撞上去,我们就能在那里安安稳稳地过一夜。” “到时候我就把hep停在洞口吧,”阿基在频道中说道,“这种地质条件下,我也很害怕啊,旁边看起来很结实的东西,其实都跟豆腐渣一样,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恶心。” “等等!”纳什突然惊叫了一声,“怎么回事,我们……我们与crow……失去联系了?!” ——————————分割线—————————— 未知位置,太空梭快速航班a坠毁地。 “哒哒哒哒哒!!!”清脆的枪击声划破夜空,几串赤红色的曳光从太空梭的残骸上居高临下,交叉着射出,击中在不远处的黑暗中不明生物的肉体上,噗嗤噗嗤的中枪声不绝于耳,似乎每一枪都能打中什么东西。 “照明弹!”站在太空梭顶部的达利大喊了一声,从腰间拿出了发射器,扣下了扳机,一枚闪闪发亮的光点伴随着口哨一样的尖啸声蹿上夜空,紧接着大放光芒,暂时地照亮了太空梭坠毁的这片洼地。 “十点钟方向,发现不明生物!开火!”站在高高翘起的尾翼上的队长明科喊了一句,紧接着就向左前方的远处扣动了扳机,一连串黄澄澄的弹壳从轻机枪的抛壳孔里抛出,在两百多米开外的缺口处绽放出一连串的爆炸,明科射出的一种拥有高爆弹头的机枪弹,与贫铀穿甲弹这种特种枪弹一样,是titans还在使用的,为数不多的火药动能类武器之一。 “六点钟方向,五只不明生物快速接近中,它们的动作太快了!我这边的反应来不及!”明科身后不远处站在翘起的机翼上的副驾驶格林一边射击着一边惊恐地大吼道,他手中的突击步枪发射的是最普通的高斯弹,也就是普通人所说的电磁炮弹,电磁步枪的穿透力惊人,而在titans的科技树中有相当一部分是电磁类科技,这种武器,以及能够直接释放等离子闪电束的闪电枪,也是目前titans的军队所使用的主流武器。 然而这种武器拥有一个根本无法解决的弊端——射速过低。 哪怕titans目前已经开始使用小型中子电池来为电磁步枪供电,但是枪口过热的问题却依旧无法解决,如果连射超过十五发枪弹就很可能造成炸膛,因此这座突击步枪的枪管寿命很低不说,打起来也完全没有突击步枪该有的气势,基本上一秒两发的速度就是极致了。 “小心!”乌弗曼向后瞥了一眼,大吼了一声,左手抽出腰间的马格南,对准了格林的身边就是一枪,大口径的弹头将那只奇形怪状的生物的头部撕成了碎片。 “多谢了,乌弗曼。”格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瞄准了他负责的那个扇面,“似乎不再有东西爬出来了,六点钟扇面,clear!” 砰砰!达利最后的两枪干掉了那个被他打断了腿还想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奇怪生物:“这边也是,十二点钟扇面clear。” “三点钟扇面clear,”乌弗曼将手枪插回腰间,将自己手中的自动霰弹枪扛在了肩膀上,回头看了看几个缩在保护圈内瑟瑟发抖的学者,向着正照顾着其他人的珍妮弗问道,“苏博士,大家都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的,乌弗曼,”珍妮弗摇了摇头,“大家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 明科从机尾跳了下来,来到了珍妮弗的身边,拍了拍憔悴的女人的肩膀:“放心吧苏博士,既然刚刚已经联系上了,有科塔娜他们在,苏工和格鲁特就不会有事的。” “嗯。”珍妮弗点了点头,但是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放松,这是个陌生的世界,他们根本没来过几次,所以就算明科再怎么对她打包票,她依旧对自己的丈夫担心地不得了。 明科和乌弗曼从太空梭的残骸上跳下来,来到了一只被击毙的不明生物的身边。 “我的上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明科用枪管将倒在地上的尸身翻了过来,一脸厌恶地嘟囔道。 面前的不明生物,是一种能够二足直立步行的生物,身上的皮肤苍白地仿若蚕虫,全身上下,连接在又粗又短的躯上的,只有上方粗大的泥鳅形头部与下方两条粗壮有力的下肢,而这种生物的头部之所以被明科称之为泥鳅形,是因为纺锤形的头部前方还有一条长长的鼻子,大概有一米多长,末端生长着一只拥有三根手指的“手掌”,因此这一截大象一样的鼻子,称之为“鼻肢”或许会更好一些。 “真是地狱的造物啊……”乌弗曼看着那只鼻端的大手,伸手在胸口画了个十字,这玩意儿可不是摆设,第一只怪物从地面上的洞口内钻出来袭击的时候,乌弗曼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被捉过去的学者被硬生生地拔掉了头部。 “我们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了,”明科拍了拍自己的装甲左臂上的便携电脑,“该死的信号……我们也得尽快通知科塔娜这种怪物的存在。” “老大,咱总不能老是一口怪物,一口不明生物地叫它吧?”达利也跳了下来,提了提面前的这具白花花的尸体,“给它们一个代号吧,以后说起来也方便。” “说的也是。”乌弗曼点了点头看向了明科,“这里你说了算,你来命名吧。” 明科思考了片刻:“我记得我们titans内部,将人类分类为alpha级智慧生物……我不知道面前的这种东西到底有没有智慧,但无疑它是近似于人形的,那索性就称之为beta级吧。” “beta么……”达利耸了耸肩,“还真是个言简意赅的……好名字。” 43 Gravity Bloody Bottom(下) 43 gravity bloody bottom(下) titans是一个生活在人工重力中的国家。 当初大肆迁徙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他们的人口就已经挤满了整个北极大陆,后来也是因为人口过多,才开始选择向外层空间移民的。 好在他们的科技在整合之后,已经能够建造出最初的戴森球型太空殖民地,电磁科技衍生出的优良的人工重力系统免除了他们必须住在滚筒洗衣机中的命运,于是,在移民异世界的百年中,titans也在苍青星的云半面上空建造了庞大的戴森球群,构成了一个实打实的“宇宙国家”,后来他们又进行了苍月暗面的开发,并逐渐地将政治中心转移到了苍月上的殖民地群zeus中去,更是依托苍月丰富的矿产建造了两支规模庞大的舰队,这才有实力进行了第一次远征,并初步开始开发第四行星环轨上的类地行星霍拉斯。 然而,这并不能表明titans的人就可以完美适应霍拉斯表面的环境,哪怕机器人先行军已经在这里实行了十年之久的环境改造活动。 无他,霍拉斯的重力是苍青星的1.5倍,虽然仅仅多出了不起眼的0.5倍,但是这也代表着以苍青星或是地球这种重力环境孕育出来的生命,根本不可能完美契合进霍拉斯的环境中去,因此哪怕是在霍拉斯表面的研究基地中,也是有着重力调和系统的存在,大部分的科研学者们都是待在基地里,基本上不怎么外出的,毕竟外出的工作,只需要一小部分军人与大部分的机器人来完成就好了。 因此,从快速航班a上着陆的这两拨乘客,在抵达地表,度过了漫长的一夜之后,如今已经有了重力紊乱综合征的初步反应,像是明科和乌弗曼这些军人还行,至于那些很少来地表,大部分时间都驻守在marlin-i上的科学家们,现在不是呼吸困难就是头重脚轻,坠机点那边的小队中,胖胖的地质学家古斯帕里已经被憋得满脸通红,多出半倍的重力对他原本就已经比较脆弱的心血管系统可谓是雪上加霜,现在这个体重高达152公斤的胖子,只能躺在临时制作的担架上,被明科和达利两人抬着走——事实上驾驶舱里有一套医疗包来着,但是里边的便携担架承重范围在125公斤之内,也幸好材料充足,明科和达利也都穿着机械化步兵装甲,否则抬起这样一件重物,哪怕是两名军人也要承受很大的行军负担。 在炽热阳光的灼烧下,为了节能而关闭内部空调的步兵装甲就是一个大蒸笼,明科和达利的装甲都已经开始自动排水了,但是皮肤依旧被黏糊糊的汗液蜇得生疼,明科看着面前那荒无人烟的隔壁,老远才能看到一大从灰扑扑的灌木,一马平川的戈壁滩上寂静无声,就仿佛昨天晚上经历的一些都是一场梦一般。 “乌弗曼,你确定是这个方向吗?”明科转头问道,“沿着这个方向走,就能到达汇合点。” “没错。”一身光亮亮黑漆漆的太空梭机长拿出了自己的pdf看了看,点了点头,“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会在到达丘陵地区之后,与科塔娜率领的b队在戈尔贡湖汇合。” “妈的,那个戈尔贡湖的水能喝吗?”明科看了看身后头顶遮阳布互相搀扶着着的四位科学家,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脱水的症状了,这种情况下,可不能进行长途行军啊……” “医疗包里有水处理器,只要还有电,到了戈尔贡湖你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乌弗曼拍拍被后的医疗包,“凤凰城基地就在戈尔贡湖向南12公里的地方,预计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到达那里,大家的紊乱综合征也可以迎刃而解。” “前提是凤凰城还存在啊……”明科叹了口气,继续前行。 这次的任务,说来是很蹊跷的。marlin-i是环绕在霍拉斯近轨的四座中继空间站之一,也是m党位于地表的凤凰城基地专用的补给中心,而大概是在两天前,他们失去了与地面的联系,到当日上午10时,技术员已经确认与下方的通讯已经被从物理层面切断了,也就是说地面的通讯系统已经失去了发信手段,而并非单纯的因为沙暴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而无法将信号发出。 由于凤凰城基地建立在一处庞大的g矿矿场的旁边,而g矿坑通常带有强烈的自磁场,因此marlin-i上的对地摄像头所受的干扰十分严重,根本无法捕捉地面图像,进入大气层之后与上方的通讯都必须要强脉冲信号来传导,也就断了上方人用遥控机器人来探察的心思。 一天后,从苍月的zeus-0传来了命令,必须派人下去,看看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此时marlin-i上的驻守人员,除了不能离开的太空站常驻技术员以及部门领导之外,就只剩下了刚刚从下面回来,在太空站轮休的一众科学家与军人,最终通过随机抽签的方法选出了一艘太空梭与六名军人、十二名科学研究者进行登陆。 从昨天击毁了太空梭引擎的激光束与昨晚从地底下爬出来的那群被明科命名为beta的怪物来看,明科本人对于凤凰城基地还是否存在已经不怎么抱有幻想了,但是他们又必须到那里去,因为只有基地内拥有能够回到太空站的穿梭机,g矿坑强大的自磁场笼罩了整个l487区域,他们现在根本不可能与头顶的marlin-i进行通讯,更不要说发出求救信号了。 另一边丘陵地区的峡谷中,武器的轰鸣声源源不断,大量的异形生物从酥软的泥土下钻出来,挥动着它们长长的鼻肢向着活着的人冲过来。好在几天早晨,ab两队进行的唯一一次联系中,科塔娜收到了来自明科的警告,警告她一种被他暂命名为beta的怪物正在这个地方肆虐,而就在他们今天早晨刚刚开始行军不久后,就很晦气地碰上了这种东西。按照明科总结的经验,这些怪物的弱点同样位于头部,只要几种鼻肢根部正后方的位置,就可以一击击毙,那里可能是它们大脑的位置,不过由于情况紧急,明科也没有进行解剖,只是将这个弱点告知了科塔娜。 科塔娜眉头紧皱,他们刚刚击退了一波beta的突击,面前的地面上到处都是那些软踏踏的白色尸体,beta的血液是蓝色的,带有刺鼻的气味,所以现在峡谷中的空气质量真的很差。而失去了完备的后勤,阿基的hep左臂上的机枪子弹已经用光了,右臂上的喷火器也不知道能不能对接下来的战斗起到作用,至于肩膀上的迫击炮……那玩意装的是高爆弹,要是在峡谷里引爆了,所有人都要折在这里了。 “两点钟方向!那是什么!”前方的凯斯特大吼了一声,“是我们没见过的!” “在哪里?” “那里!” 顺着凯斯特的手指,科塔娜看到了一只令她感到恶心的生物正从沙土下的地洞中快速地爬出来,那只白里透红的生物拥有着臃肿的下盘,肥大的前腹部中间有一道粉红色的缝隙,看起来与女性的****十分相似,三对蹄形的小短腿快速地在身体的两侧摆动着向前移动,它的前腹部上方生长着一具瘦长的躯体,拥有两条同样细长并且肌肉轮廓明显的手臂,脖颈上则顶着一只扁盘形的丑陋脑袋,两只漆黑的小眼睛中间有着不小的间隔,没有鼻孔,下方是一张口齿整齐的大嘴,没有嘴唇的存在。 “射击大脑!”科塔娜很快就下达了攻击命令,因为这些两米多高的怪物正在源源不断地从地下爬出来。 噗噗噗噗噗!子弹还是有效的,至少目前电磁步枪的能源还充足,子弹却不多了,而因为这种比刚刚那些种类要庞大不少的缘故,所以面前并排前进的怪物的数量变少了,科塔娜等人也小心翼翼地节省着弹药,确保每颗子弹都要收走一个怪物的生命。 “大家靠后,我要用喷火器了!”阿基驾驶着hep靠了上来,举起了右臂,让右臂下挂的喷射口对准了面前的山谷。 “呼呼!”猛烈地火柱喷射了出去,或者应该说是猛烈燃烧起来的燃烧剂喷射了出去,高压喷射出的燃剂雾气带着熊熊的火焰覆盖了面前的整条峡谷,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烤肉声,一股蛋白质被烧灼后的恶臭与一种强烈的酸味冲天而起,所有人都立即带上了头盔或是防毒面具,虽然不知道这种味道从未见过的气体到底能不能被这些防毒面具有效地化解。 熊熊的火焰中还传来了沙土坍塌的声音,科塔娜知道那是beta爬出来的通道塌掉了,这些通道在刚刚都是他们用手雷摧毁的,之所以这么紧急地行军,就是害怕刚刚被爆炸填埋的坑道再次被这些奇怪的生物挖掘开。 一行人在火焰稍稍熄灭之后就立即离开了这个地方,奇怪的是并没有怪物再从地面上钻出来,b队也在临近中午的时候,翻过了最后一座丘陵,一片宽阔的淡绿色水面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戈尔贡湖,抵达! 44 盲 44 盲 随波逐流的时候,他既感觉不到温度,也无法计算时间,脑袋里空空如也,精神上却清醒无比,就这样飘动着。 大概是落叶终究要归根,又或许是无根的浮萍终于碰到了不曾见到的岸边,亦或许是在天空浮动的云彩终究要化作回到地面的雨水,总之他还是在时间的某个坐标上停了下来,而后,从宽广进入了狭隘中去。 他已然在水中,只是这次浸泡在温润的盐水中,就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里一般惬意,感觉相当不错。 漂泊的生活结束了,身体存在感也在渐渐地回来,大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重新运转了,他能够通过水层,模模糊糊地听到外面议论纷纷的声音。 那是他很熟悉的一种语言,但是他也是仅仅领会,却不晓得这到底是什么话,亦或是什么样的人来使用,因为在耳边说起,下意识地,他也开始使用这种语言作为思考的基础。 他似乎是听到了有人兴奋地说:“哦我的上帝,他的生命体征竟然在逐渐恢复正常!” 正常吗?难道自己在之前,都是一种,不正常的状态? 脑袋里的剩余的知识似乎并不足以让他来评判,到底什么才是正常的标准,但是现在他觉得很舒服,要比在之前那个广阔无垠的地方,舒服得多,因此他明白这种正常的趋向,对他本身,应该是有好处的。 既然有好处,他自然就没有做多余的事情,而是安安心心地漂浮在哪里,感受着新的身体,一天天地向下伸展,重新生长出来。 他不知道在这之前这一半的身躯到底到了哪里去,他只是觉得长出来的这部分,原本就应该是存在于他本身的才对。 似乎……应该可以动……才对。 他猜测着,日以继夜地徘徊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线上,尽心尽力地去沟通着自己的身体,本能与他说,他必然要取回自家身躯的控制权。 他依然不晓得这个本能到底是什么,最近脑袋里涌出来许多恰巧能够用得上的消息,这让他感到欣喜,因为得知了新知识的他,知道了如果自己一直像之前那样的话,该会是怎样一个呆呆傻傻的模样,恐怕要羞煞自己了。 “大脑的活动在逐渐地恢复正常……”他从外边听到了这样一个定论,也是在最近的这几天,他才回忆起来自己是一种名为人的生物,而这种生物,是有雌雄之分的——他是一个雄性,而外面说话的,却多半是雌性。 所以,之前称之为他们是不对的,应该是她们才对。 不知又过了多长的时间,他开始恢复呼吸,虽然肺叶中全部是粘稠的液体,但是这种东西似乎也只是一种运载氧气的介质,事实上是能够直接与自己的肺泡交换氧气的,而呼吸动作,只不过是一种习惯罢了。 又过了一个周之久,现在他甚至可以在半睡眠的状态下计算时间,也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获得了一点依旧活着的实感,而他的身体也已经完全恢复,并在第八天的时间里,逐渐与大脑获得了联系——他,可以自由地活动了。 大脑里的东西很多,消化起来需要不断地时间,因此他每天的活动依然微乎其微,外面的人似乎也没发现他重新获得了意识,只是觉得他依旧在做梦,只是梦境比较激烈。不过他依然很纳闷,因为搜刮完整个脑海,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所有的记忆都是零散的片段,甚至有些含义还使用了两个不同的片段来定义,记忆中的人脸有很多,但是却都很陌生,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哪怕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性别,剔除了三分之一的面孔之后,却依旧无法从那面孔的海洋中寻找出应该是自己的那个。 他回忆不起自己的名字,甚至所有他了解的语言中所有的词汇都勾不起他特定的感觉来,他甚至开始怀疑,作为生命存在的重要标记,名字这种东西,自己真的拥有过吗?还是说自己曾经拥有过很多,却一个都记不起来了呢? 困惑自己是不会消散的,所以他决定醒过来再说,所以,他用力地睁开了眼睛,想要以一种苏醒的方式,来迎接这个全新的世界…… 然而,他呆呆地瞪大了眼睛,眼前,却没有任何的景象出现。 他,是个盲人。 ————————————分割线———————————— 男人获得了新的名字——维克托,这是负责治疗他肢体再生的主治医师娜塔莉亚替他起的名字,显然他在“苏醒”之后,虽然是黑发白肤(这是后来娜塔莉亚所告诉他的),口中所说出的罗斯语(这也是娜塔莉亚所说的)让这位联邦籍的罗斯裔感到亲切无比,在得知他记忆全失之后,也欣然地为他冠名了罗斯语中的“胜利”作为他的新代号。 至于联邦是什么,他隐约记得,应该是某个强大的国家,他很惊奇自己千疮百孔的记忆中,竟然会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完整的代名词,这似乎也是上天的好生之德,让他没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没有常识的傻蛋——虽然他现在扮演的就是这样的一个角色。 因为对联邦有所了解他才知道联邦境内什么人都有,就是没有罗斯人与车匈人这两种行事十分野蛮的民族,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罗斯人和车匈人,这当然要问问他那神奇的脑袋……虽然大脑并不会给他答案。 至于娜塔莉亚为什么要欺骗他,维克托并不认为这是一种恶意,因为如果她对自己有不好的心思,现在自己应该已经死透了才对,断肢重生这种奇幻的技术似乎也并非联邦的科技所能达到的,就算是勉强能达到也不可能用在一个从海上捞出来的陌生人身上才对。 “维克托,啊——”而边传来了波日金娜温柔的声音,维克托就下意识地张开了自己的嘴巴,让盛满了红菜汤与牛肉糜的调羹将食物倒入他的口中。 波日金娜是个专门照顾自己的护士,性格很开朗,有些大大咧咧的,也是因此,维克托才有幸能从她几次说漏嘴的话中,得知自己目前的位置。 麦黎肯大陆的最北端,当然是在联邦国境线的北侧,毕竟波日金娜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这个地方让她水土不服,也悄悄地炫耀过自家研究所强大的研究实力,甚至在平日里独自照顾他的时候,热情地与他讲述这座研究设施的历史,维克托也是从此挖出了一个名为titans的庞然大物。 不知道的组织还是国家,反正titans拥有庞大的科技实力,至少达到了能让人全然失去的下半身长出来的程度,这可不仅仅是促进细胞生长就能达到的,至少在维克托“傻乎乎”地这么问时,波日金娜就很细心地为他解释了一堆他压根儿就听不明白的名词。 没有一个大国能够让titans这样一个拥有先进科技的组织酣睡于自家旁侧,而联邦之所以没有吞并并排而立的titans,无非只有一个原因——titans的科技水平已经完全超过了联邦军这种倾一国之力的暴力机关,它是高高凌驾于联邦之上的存在,而并非只是联邦的好邻居。 自从知道了这个之后,维克托就老老实实地在这里住了下来,娜塔莉亚还在研究修复仪为什么不能修复他的视觉神经,以她的口气来看,这种东西应该能够按照细胞中的基因将一个人完全修复一新,除非维克托在以前就是个瞎子,否则的话,他的视力不可能不能恢复才对。 维克托虽然嘴上说着不记得,但是心中还是清楚自己之前一定是能看到的,毕竟那些残存的记忆片段是如此的丰富多彩,他不相信一个瞎子仅靠自己的想象力就能构思出如此缤纷多变的世界,一定有什么没检查出来的原因,看来titans的技术也并非完全靠谱…… 就这样,在过去的一个月里,他每天都遵从着规律的生活习惯,早晨六点起床,在波日金娜的搀扶下到户外的小公园里转一圈,而后是清淡的早餐,他特别喜欢波日金娜亲手磨制的咖啡,那些微微发苦的饮料中能够隐隐嗅到少女淡雅的清香。 上午的时候,他会安安静静地坐在病房的床边,听着波日金娜小声地念一些小说给他听,他尤其喜欢一个叫做普希金的年轻人写的抒情诗,但是据波日金娜说这个才华横溢的诗人已经死了好些年了,让他感到一阵惋惜。 午饭过后,就是娜塔莉亚的例行检查,娜塔莉亚是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妇人,她光洁的皮肤时不时地会蹭到维克托的面颊,为了试验他的触觉是否还完整,她还曾经牵起维克托的手,让他触摸自己光滑的卷发,据她所说是稻草一般,稍稍有些透明的金黄色。 很显然,娜塔莉亚是个保养得很不错的妇人,波日金娜后来在维克托的耳边悄悄地八卦过,据说研究所里所有身强体壮的男研究员都与这个貌美的少妇或多或少有过一段旖旎往事,这才能让已经四十多岁的娜塔莉亚依旧光彩照人。 维克托感受到波日金娜在吃醋,就笑着问她是不是有些嫉妒娜塔莉亚。 “我才不羡慕那只母狐狸!”波日金娜气愤地捏起维克托的脸颊向外拉,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小小的惩罚来发泄自己的小愤怒。 维克托自然是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任她施为。 下午茶是必不可少的,因为维克托很喜欢波日金娜的小甜饼,所以每到下午茶的时间,是波日金娜最骄傲的时候,维克托看不到这个活泼的少女到底高兴成什么样子,但是从她欣喜的声音中他能够分享到那份快乐,有的时候娜塔莉亚也会与他们一起共度下午茶,波日金娜就会阴阳怪气地挤兑她,但是娜塔莉亚依然是那么和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晚饭一般都会很简单,这据说是从东方人那里学来的习惯,是有利于身体健康的饮食方式,晚上波日金娜会用轮椅将维克托推到海边的沙滩,静静地聆听涨潮的声音,她会声情并茂地向他描绘璀璨的夜空,维克托也会愣愣地抬起头,用他那对呆滞的眸子注视着星空,他似乎能够感觉到月光与星光打在脸上与眼中的感觉,但是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任何东西。 而后,他就会慢慢地在轮椅上睡过去,被尽职尽责的护士推回去,送回床上,直到第二天习惯性地醒来。 这种生活,在一个月之后,被一个叫做萨拉托加的女人打断了。 她来到这个地方,似乎是在之前就有约定,在他基本康复之后,就要被送到一个特殊的学校,学习,并在毕业之后,担任一种名为提督的职业…… 45 入学(上) 45 入学(上) ps:注意了!注意了!第一发建造!你们一直要到舰娘来了。 联邦领土,西海岸中部,中心城。 昔日的中心城位于联邦西海岸的正中位,也是联邦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口数量超过百万的城市之一,以其独到的地理位置在联邦的西海岸独占鳌头,哪怕是被联邦称道为西海岸明珠的商业都市旧金山依然要矮之一头。 只可惜深海的侵袭让这座城市几乎毁于一旦,大量在此居住的富豪与权官都纷纷逃往内陆,或者说现在整个苍青星上的权力阶级都在远离大海。往昔的辉煌几乎在一夜之间毁灭殆尽,留给这座城市的,只有鬼城一般阴森的林立高楼,以及那些根本没有能力搬走的人们,在这个被遗弃的地方苟延残喘。 直到舰娘的到来。 陈旧的建筑被推倒,一座由白色大理石构建的雄城在这个庞大的废墟上矗立起来,名为“范-库佛尔”的提督学院,成为了这座死城的新主人。 白翼黑尾的海鸥在天空上盘旋,纯白色的飞艇慢慢地降落下来,落进了环绕着范-库佛尔的那堵35米高,全部由纯白色大理石建成的“纯洁之壁”内,停靠在了城市东北角的一座十三层小楼旁,硬式飞艇橄榄形的气囊前头顶在了小楼尖顶上的一个凹槽内,被粗壮的缆绳牢牢地拴住。 法兰西棍式面包一样的吊舱前部,一条结实的金属阶梯伸了出来,正巧搭在顶楼的台面上,一男一女两人从上边慢慢地走了下来。 少女一头淡金色的齐腰长发,天蓝色的眸子倒映出清澈的影像,头戴一顶小巧的海军帽,三支宝蓝色的翎羽别在左侧的帽带下,洁白色的水手领连衣裙,胸前一条暗红色的领巾随风摇曳,裙摆下的黑纱里衬遮盖住了若隐若现的绝对领域,与大长腿上的长筒黑丝之间只留下了白皙耀眼的一条缝隙,玉足上一双红色的低跟小舞鞋,让她在行走时,都仿佛伴随着舞蹈的韵律。 可惜,旁边的男人,注定是看不到这些有人的景象了。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纯白色夏礼服,是联邦的样式,无论是胸前的那排黄铜扣子,亦或是肩章上的刺绣,或者是白色军帽上的帽带与鹰徽,都是金光熠熠的样子,脚蹬一双锃亮的圆头黑皮鞋,样子是十足的威风,只是可惜,架在鼻梁上的那副黑色的蛤蟆镜后,是一双黯淡无神的眸子。 少女轻柔地挽着男人的胳膊前行,走进了小楼的玻璃顶棚内,在一张乳白色的金属桌子前停了下来,少女从怀中摸索出了两张蓝色封皮的证件簿,放在了桌子后的舰娘面前。 “他和咱的入境程序就拜托你啦,彭彭酱!”少女指了指身边的男人,对着面前正喊着冰棒吹空调的紫发舰娘彭萨科拉做出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哦,加加你回来啦?”彭萨科拉很干脆地将硬邦邦的糖水冰柱几口咬断吞下了肚,然后操起印戳在两个人的蓝皮小本上各自改了一个印记,“可以入境咯……下个周别忘了去我家开趴啊!” “嗯嗯,咱不会忘的。”少女加加,也就是萨拉托加急忙点了点头,拉着依然在仔细地靠着触感判断中央空调出风口的维克托就向外走去。 走出小楼,热气扑面而来。 “啊……这种天气,果然还是想要呆在空调房里慢慢打瞌睡啊!”萨拉托加看着天空上高高升起的骄(焦)阳,埋怨了一句,拉起了维克托的手,“走吧,这段时间是出入境的淡季,公交车都不走这边的,还要向南300米才行。” “入境?”维克托咀嚼着这个词语,“我们不是……在国内旅行吗?” “啊?”萨拉托加歪了歪脑袋,“哦,你是说你来的地方啊?那里不是联邦哦,咱可不知道那个妖艳的老女人都灌输了一些什么样的常识概念给你……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啦,其实就算是从联邦境内来范-库佛尔都是要提前获得入境许可的哦。” 范-库佛尔,也是由舰娘与人类签订的协议诞生的产物之一,作为离开欧皇府前往世界各地传火的舰娘最后的一块遮羞布,联邦这边的人类国度,允许她们在提督学院的范围内,拥有一套完整的领土主权——当然,也仅仅是在这300平方公里的白石之城中,联邦侧的舰娘们集中在一起,努力地打造着她们在这世界上除了欧皇府之外的最后一块净土。 没错,帝国侧的舰娘们,包括被源帝国赶出来,并被明帝国接收的那群,几乎全部都已经被各国吃干抹净了,各国的皇帝为了施行他们的平衡之道,自然在国内的每个防区都建立了不同的学院,他们从一开始就准备将自己得到的舰娘分裂成不同的派系,也着实是这么做的。也只有联邦的官僚体系,在各自制衡,什么都没办法做的情况下,才会破罐破摔地将这些舰娘全部扔到一个地方,再磅礴大气地从自己的国土上划分出300平方公里的领土去施舍给她们,反正联邦总共有五千四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面积,小小的300平方公里,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两个人坐上了公交车,舰娘的科技还算比较发达,所以在她们的公交车上,很幸运地有着同样舒适的空调系统,维克托感受着冷气将酷暑的炎热驱散干净,很难想象两天前自己还在一个感觉有些冷的地方。 “接下来我们要在董事会大楼下车,咱要带你去见一个大人物,有些东西咱只讲一遍,你可要好好听哦!”萨拉托加坐在维克托的身边,一本正经地讲道。 “嗯,萨拉托加小姐您只管说就是了。”维克托点了点头,“我的耳朵可是好使着呢。” “别称呼咱‘您’啦,‘小姐’啦,”萨拉托加忽然转过身来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咱们也认识了不短的时间啦,就勉强同意你也称呼咱加加吧。” “呃?会不会太快了一点?”维克托显然有些不太习惯,在他的认知里,这种女孩子的昵称,都是需要关系很亲密才能叫的,如果贸然称呼,事实上是对女孩子的一种冒犯和不尊敬。 “就叫咱加加好啦,萨拉托加听着可是一点都么有女子气概啊。”萨拉托加嘟着嘴埋怨道,“这些东西都是历史强加在咱身上的一道枷锁,比起它来,加加这个名字咱可是喜欢得紧呢!” “好啦,废话不多说,咱这就跟你讲啦。” “嗯,我又好好听。” “首先,”萨拉托加不知道从身上的某个地方摸出来一颗薄荷糖扔进了嘴里,如果维克托看到了一定会很惊讶,因为她的衣服上明明是没有衣兜的,所以能够藏匿糖果的地方,也就十分有限了,“我们对你的一切都不是很了解,按照那群毛熊的话,你应该是个明裔的罗斯人才对,当然咱不清楚为什么一个明裔的罗斯人会出现在他们的领地中,虽然咱们舰娘是不歧视任何人种的,但联邦人并不欢迎罗斯人,真的很不欢迎,所以你的身份,咱就擅自替你更改成了一个源裔的联邦公民,你的全名是维克托-肖(victor shaw),这一点你要记住了,平日里大家喊你名字不要反应不过来,如果被发现了是罗斯人,虽然你还能在这个地方混下去,但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会相当排挤你这个‘野蛮民族的子嗣’,真是不知道联邦人为什么这么讨厌罗斯人和车匈人,明明都没怎么接触过的说……” “嗯,我记住了。”维克托点了点头,嘴里充满了罗斯人口味的英文,几乎是在瞬间就转变成了了地道的英文,当然,在某些地方的发音,也带有一点点源国人原有的缺陷。 萨拉托加有些惊奇地看着身边的男人,良久,才说道:“好厉害!咱都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罗斯人了,很显然你失忆之前的身份,并不简单啊。” “那也是之前的事情了,”维克托耸了耸肩,“我这个人觉得,凡事都要向前看,所以就请您继续讲下去吧,加加老师。” “哼,”萨拉托加一别脑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在你叫咱老师的份上,咱就不再追究你以前的事情啦。” “那自然是万分感谢……” “好啦,别贫嘴,咱要继续讲咯!”萨拉托加瞪了身边的维克托一眼,忽然又想起来他并不能看见所以就只能悻悻地继续讲下去。 “既然我们的下一站是董事会大楼,那我要带你去见的大人物,自然就不言而喻了,”萨拉托加自顾自地点了点头,“没错呢,当然就是我们这所学校的董事长大人啦!我接下来要与你讲的,就是你面见董事长大人的时候,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 “……”维克托没有讲话,只是静静地,认真地在一边听着。 “喂,你这人根本不懂课堂气氛耶,给咱适当地反应啦!”萨拉托加气气地捶了捶维克托的胳膊,“一点都不体谅咱这当老师的哦!” “好好好,”维克托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后脑勺,“那么加加老师,敢问鄙人在面见董事长大人的时候,到底该注意些什么呢?” “嗯,这还差不多……”萨拉托加点了点头,“由于你是插班生,所以这次才有机会与我们伟大的董事长一对一地见见面,所以董事长很可能会与你单独谈点什么。” “诶?可是我是个失忆的人,怎么可能有事情与他谈论嘛!” “不是他,是她!”萨拉托加敲了敲维克托的额头,“真是个木头脑袋,你以为我们舰娘建立的学院,董事长会是人类的男性吗?董事会与其说是董事会,不如说是我们这些舰娘的领导机关,可是纯粹由舰娘构成的,根本没有一个人类哟!” “哦,那么我该跟那位大人谈些什么呢?”维克托点点头,继续问道。 “我估摸董事长肯定会对你失忆的这件事十分感兴趣,所以多半会围绕你的身体健康聊聊吧?”萨拉托加似乎是在认可自己的答案一样地点了点头,“只要是不涉及gay的话题就可以啦。” “gay?”维克托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舰娘还懂这些? “说来话长啦,反正你只要别谈论起同性恋的话题来就好了。” “嗯,我谨慎地记住了。” “那就好……那么在被董事长接见之后,”说到这里,萨拉托加的脸色突然就严肃了起来,“本次旅途的第二站,也是最为重要、在未来最有纪念意义的一站……” “那是什么?”维克托也竖起了耳朵,他虽然眼睛不好使了,察言观色中的观色无法做到,但是察言这方面,最近还做得不错。 “你的……初始舰!” 46 入学(中) 46 入学(中) 无人驾驶的公交车行驶在城市中,维克托坐在靠窗的位置,听着街边从寂静无声逐渐变成熙熙攘攘。 “总之,以上的注意事项,都需要你自己来把握,我们能够给你提供的,也只有你首次建造的资源……喂!你有没有在听咱讲话啊!”萨拉托加突然发现身边男人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这边,而是饶有兴趣地倾听着窗外大街上的声音,不由得再次生气起来,用力地揪着维克托的耳朵将他的脑袋转过来,“认真听讲!认真听讲懂不懂?!” “嗯,加加老师,”维克托点了点头,“但是我觉得,向您刚刚说的那些所谓的‘一发偷渡’的准备条件,对我来说,多半都是迷信。” “臭小子你懂什么!”萨拉托加狠狠地在他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个爆栗,“什么迷信?!这都是前人总结下来的经验懂吗!都是大家几百年来一直在沿用的东西,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变成了这么不堪入耳的东西?” “所以啊,我认为对于以前传承下来的东西,是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维克托一脸无奈地表情“看”着身边的萨拉托加,“而且我坚信,凡是现在无法用科学解释清楚的东西,在未来都可以用科学解释清楚,所以封建迷信是要不得的。” “哦呀,看来后辈你的思想还是蛮顽固的哦!”萨拉托加忽然点了点头,“不过像你这么说的,这些准备活动,在未来说不定都能用你口中的科学解释清楚哦!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吧,咱告诉你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呢!” “饶了我吧,我可没有熬夜到十二点起来跳大神的习惯啊……”维克托坚定地摇了摇头,“加加老师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除了启动资源,其他的东西还请您不要插手了。” “嘛……”萨拉托加耸了耸肩,“好吧,反正从原本的道理上来讲,咱也只能带着你去领了资源,建造的事情,咱这些舰娘也是很少能够插手的,毕竟是你的初始舰,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她,都是相当重要的时刻呢。” 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沉默了不短的时间。 突然,维克托开口问道:“加加老师,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咱听着呢。” “加加老师……是初始舰吗?” 接下来,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 “抱歉……”维克托大概是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开口道歉,然而几乎是在同时,萨拉托加也开口了。 “不是哦。” “诶?” “不是哦,咱……不是初始舰哦。”萨拉托加眼神有些寂寥地看着空荡荡的车厢,似乎在回忆一些十分不愿意提起来的往事。 “咱的提督,早在很多年前就死掉了,咱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编入欧皇府的队伍,列克星敦级萨拉托加型第0157号简称萨拉托加0157,这是咱在那个时候得到的名字……”萨拉托加懒洋洋地靠在了塑料的椅背上,“维克托,你知道吗?咱从来都不属于这个地方哦,咱的家乡,大海都是一望无际的蔚蓝色,不可能会突然出现一大团云彩挡在你的视野中,也不可能有无法触及的云墙挡在你的面前,咱的家乡是一个由大陆与大海构成的,完美的球体,咱这些舰娘,能够快快乐乐地在大海上航行,那时候咱不用去守卫那该死的罗生门,也不需要面对越来越强大的深海,跟不需要去为了同伴的牺牲去过多地悲伤……” “咱有一个美丽的镇守府,就像倾撒在海面上沉浮的珍珠, 在家门口迎接你的,有爱你的姊妹和关心你的提督。 大家笑嘻嘻地在温泉里打闹,快快乐乐地聚餐, 演习场,是扶携后辈的好去处。 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眺望深邃的大海, 灯塔的光芒,只像是夜空中的一点繁星,滨海小镇的灯火,才是那璀璨的星空。 夜风吹过窗棂的时候,你会想起,妹妹们是否盖好了被子?姐姐们是不是还在准备夜袭提督?小吃店的老板娘,是否在趁着这夜深人静,才能好好地保养自己的皮肤? 咱走进宿舍的小楼,盖好了妹妹们蹬掉的被子,将睡在地毯上的姐姐抱回房间, 而后,咱站在了提督卧室的门口,听着里边, 安静的呼噜。 咱有一个美丽的镇守府,就像倾撒在海面上,沉浮的珍珠……” 虽然不知道加加老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唱歌,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事情,但是维克托能够听到歌声里的怀念,以及掩藏在怀念之后的悲伤,所以他只能默默地听着,默默地握紧了萨拉托加有些颤抖的小手,希望能够稍稍地安慰到她。 “咱没事哟,后辈。”萨拉托加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将手从维克托的手中抽出,抹了抹自己有些发红的眼角,“你知道吗,维克托,当咱守卫在罗生门前的时候,身边都是自己的同型舰时,那种感觉奇妙极了,就像是无数个自己站在你的面前,大家虽然在性格上各自有着小小的不同,但是却基本上是心意相通的。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每当有一个‘自己’沉入大海,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候,所有人都像是经受切肤之痛一般,再麻木的人,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而没有半点反应。” “幸运的是,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萨拉托加看着窗外照耀在校董会大楼上耀眼的光芒,“咱能够享受的今日,就是咱用过去的代价换来的未来,所以咱会好好地守护着这个未来,哪怕咱和其他的老舰娘一样,只能够成为新历史开篇后注定的过客,但是咱还是要,咱的姐妹也要,拼了命地,去守护它。” 维克托并不了解舰娘的历史,或者说他对面前所有的事物都不是很了解,唯一还存在的就是一些时不时会从脑海的深处蹦出来的常识,他倒是还庆幸以前会有常识蹦出来,如果新的常识没有按时抵达战场,他很可能就会身处在非常尴尬的局面当中——比如现在,萨拉托加把他送进电梯后,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一台没有楼层按钮的电梯,这是超越了他常识的东西,因为在他的记忆片段里,电梯最起码都是有上升或者下降按钮的,而不是面前空荡荡的一片。 所以在萨拉托加将他推进来让他站好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电梯门合拢,一道红色的光就从右侧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孔中射了出来,直接透过了黑色的蛤蟆镜射进了他的瞳孔中,右眼黑洞洞的视野中突如其来的红光让他猛地一惊,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身份确认为本校特别入学生,见习提督维克托-肖,日程确认,目的地:董事长办公室,楼层:25,电梯即将出发,请系好安全带。” 门外。 “啊咧,维克托好像不太可能自己系好安全带啊……糟糕了!”萨拉托加一拍脑袋,就像过去按电梯的开门钮,然而头顶的状态牌上却已经从“等待”变成了“上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连串的惨叫声从董事会大楼的一层,一只来到了二十五层,并在停止后,发出了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与随后而来的落地声,电梯门打开,维克托浑身散了架一样的躺在轿厢地板上,脸上的蛤蟆镜已经被甩在了一边,扭曲的金属镜框上没剩下几片镜片的残片。 “还有这种电梯吗?”维克托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摸索着走了出去,却直接撞进了一个散发着微微香气的人的怀中。 “抱歉!”他急忙退后了几步,结果脚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好了,没事了,”面前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一双柔荑挽住了他的双手,将他从地面上拉了起来,“萨拉托加还是像以往一样冒冒失失的呀,虽然按规定的确应该是让你自己上来……” “啊,这应该不是加加老师的错……” “嘻,才认识这么久就已经让你称呼她加加了吗?”面前的大姐姐微微一笑,“发展的态势不错哦!怎么样,要不要我直接下令,让萨拉托加去做你的秘书舰呢?” 话说到这份上,维克托自然也知道了面前的大姐姐到底谁了,能说出这种话来的,除了萨拉托加口中的那位董事长,应该也没有别人了吧? “您好,”维克托先是小心地将自己的双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就是立正敬礼,“维克托-肖,向您报道。” “好了,不需要这么严肃的,”董事长大姐姐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摸了摸维克托的脑袋,将刚刚掉在了一边的白色军帽重新扣到了他的脑袋上,“初次见面,我是这座学园都市范-库佛尔的学园长兼董事长,联邦战列舰,衣阿华级,衣阿华是也。剩下的事情,就让我们到我的茶室里,好好地谈一下吧。” 47 入学(下) 47 入学(下) 历史上,在1989年4月时,衣阿华的2号炮塔在一次演习中发生了事故,中央炮室发生爆炸并波及其下的药包处理舱室并引发火灾,9分钟后炮塔中充斥的可燃气体又发生二次爆炸,最终导致2号炮塔内的47人全部死亡,然而舰船本身受损不严重。 起初美海军以为是一个水兵在炮塔里引火自杀(怀疑是同性恋恋情破裂),后来查明是装填发射药时装填机装填速度过快,且发射药因过期而不稳定,从而导致爆炸。 想起了萨拉托加说过的话,“绝对不要提起同性恋的话题”,就知道衣阿华对这件事情仍然有着介怀,哪怕最后已经查明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这次事件恐怕依旧给衣阿华留下了心理阴影……诶?这段历史是如何记起来的?1989年是按照那个国家的历法?维克托正兀自对自己脑子里涌现出来的东西莫名其妙,一旁的衣阿华却首先开口了。 “听说维克托同学你很不幸地失忆了,”衣阿华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问道,“请不要责怪我的多嘴,我有一点十分想弄清楚,失忆的人在再次醒来的时候,对面前的世界,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感受啊……”维克托倚靠在天鹅绒的环形座椅中,心里却想如果没有头顶的冷气自己现在恐怕要被热死。 “怎么说呢,并没有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很新奇。”维克托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因为我的症状与普通人不太一样吧?就是那种明明有关自己的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却时常会有一般人应该有的常识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感觉,所以对我来说,其实换一个名字就能再次完美地融入到这个社会中去,如果不追求以前的往事,再搬到一个离家比较远的地方,恐怕就会是另一段人生了吧?” “啊,是这样!”衣阿华听了之后大点其头,随后小声地咕哝道,“还真是方便的失忆啊,弄得我都想失那么一两次了……” “董事长您刚刚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 “啊哈哈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说如果你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的话就来找我吧,毕竟这所学园这么大,但是像你这种特殊情况的只有一个……你懂我说的是什么地方吧?”衣阿华打着哈哈蒙混道。 “嗯,我想也不会有第二个瞎子有机会像我一样来这里学习了,”维克托是耸耸肩,“事实上如果不是我运气比较好,恐怕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出路吧。” “对滴对滴,看来维克托同学你的运气还是相当不错呢!嘶嘶!”衣阿华尴尬地笑了一笑之后便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该死的自己都在说什么啊!怎么可以随便地评论人家的缺陷啊! “董事长……您没什么事吧?”维克托有些担心地看着衣阿华,他明明在刚刚听到了疼痛的呻吟声,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 “没事没事,”看着那双无声眸子,衣阿华带着些惭愧地笑了笑,“维克托同学你也别总叫我董事长啊之类的敬称啦,咱聊都这么熟了,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哦,没问题哟,衣阿华老师。”维克托点点头,面前的大姐姐同样是这里的高层,加一个老师的后缀,应该没有问题才对。不过好像这位衣阿华老师的性格有些多变啊……刚刚在电梯门口的时候,明明还是个温柔的大姐姐来着。 “咳咳,”对面的衣阿华小声地清了清嗓子,“那么维克托同学,你对于今后即将在这里度过的三年,有什么打算吗?” “诶?三年吗?加加老师好像没告诉过我……”维克托歪了歪脑袋,“不过现在知道了,立马进行计划也不迟吧。” “嗯哼,还不晚呢。”衣阿华也点头附和道,“而且既然你还没计划过,老师也可以替你提供一些参考的。” “那我就洗耳恭听啦,衣阿华老师。”维克托立即变成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惹得对面的衣阿华一阵娇笑。 “咳咳,首先呢,你要知道来这里是做什么的。”衣阿华再次清了清嗓子,开始认真地讲解道,“范-库佛尔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提督学校了,我们也与帝国侧那边无法控制自己处境的舰娘不同,在这座城市里,是由我们舰娘做主为你们提供最好的教育服务的,并不需要无能的统治者在这个地方指手画脚,在这点上我们还是对自己蛮骄傲的。” “范-库佛尔目前拥有70万人口,其中有像我们这样独立的各型号舰娘有两万名,大多都在任职教师和日常管理系统中的工作人员,当然还有一支为数三百的学园警卫队专门来负三个学区日常的安全与秩序,虽然人数不多,但是胜在高效,而且独立舰娘作为警员,也并不像人类那样容易被贿赂收买,毕竟这里还有八万普通居民,他们或者只是通过选拔进来做生意的商人,或者是联邦侧各国渗透进来,随时准备拉拢毕业生的代理人。” “范-库佛尔目前拥有正在面临毕业的速成三年级生五万人,今年新招收来,即将升至二年级的一年级的还有二十三万人,这些都是我们从联邦侧的各个国家选拔上来的,你也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之后,与一个月后的一年级新生一起正式入学。 而剩下的三十二万,想必你也应该清楚是什么人了吧?” “是舰娘吧?”维克托点点头,“我听加加老师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初始舰,也就是说既然有二十八万学生,也就至少会有二十八万舰娘才对,至于多出来的两万,我想可能高年级生会有不止一位舰娘才对。” “没错,每位三年级生都会拥有第二次建造机会。”衣阿华点了点头。 “是吗……”维克托忽然一皱眉头,“可是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么舰娘应该有三十三万人才对……” “是的,按理说,应该是有三十三万舰娘……但是事实上毕业生应该有六万五千人!舰娘应该有三十七万才对!”衣阿华的言语变得严肃起来,“这就不得不提起我们的教学方式了……” “一年级的一年对所有人来说都应该是非常轻松的,你们只需要在这一年中好好地听讲,与你们的舰娘过好每一天来提高默契程度,时不时地带她去演习场参加每个月的例行演习,一年级的任务并不多,无论是从舰娘身上来讲,还是从你们这些见习提督的身上来讲,如果有两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天堂!。” “但是从二年级开始,你们就需要出外勤,在帝国侧那边被称为实习,他们比你们还要惨,从一年级的时候,每年就必须要有一次维持不短于一个月的实习期。我们的二年级生,每年要出满1400小时的外勤,比起帝国侧的二年生需要至少三个月的外出实习要短了整整一个月零上四十个小时。” “外勤,就是外出勤务,也就是将你们安排进目前已有,或者你们自愿开拓的泊地去,或者挂名在某个提督的镇守府下,或者自己开辟镇守府,总之,就是需要你们独立,并且面对真正的深海!” “今年,我们的速成生,要比帝国侧那边整整晚了四个月毕业,就是因为这种速成教育,是极端不适合联邦人的,帝国侧的那些速成提督很可能在十八岁就已经开始接触军队甚至已经参军入伍,但是我们联邦的大孩子们,在他们二十四五岁的时候,还依旧呆在大学里,因此联邦侧一味地要求我们模仿帝国侧的速成教育,在课堂知识与模拟训练掌握极端不足的情况下,也就有了现在的后果——整整一万名提督伴随着他们的初始舰葬身大海,而还有整整两万五千名提督失去了他们最宝贵的初始舰,并且在这种速成的外勤当中对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整整四个月,”衣阿华站在落地窗边,看着脚下宏大的学园都市,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的老师没日没夜地进行劝慰和心理辅导,但是在最后,依然有五千人在毕业前选择了退学,其中有近八十人,在回到家中后自杀,二十三人身亡,五十七人自杀未遂,其中有十九人,陷入了永远地沉睡,就像一个活死人,会一直睡到他们死亡为止……” 衣阿华转过身,看向了坐在椅子中沉默的维克托,问道:“维克托同学,现在,你还认为,提督是一个很好的出路吗?” “欲速则不达,这是天理报应,”维克托耸了耸肩,“无论是你们还是联邦,都不应该采用这种养蛊选兵的方法来培养提督,俗话说‘十年陆军、百年海军’,我不知道老师口中的帝国侧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国家,但是无疑人家在军队上的底蕴是丰厚的,我们联邦没有这种底蕴,就不应该去强求……” “但是帝国侧在发展!他们的提督在增多!他们的力量在壮大!”衣阿华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边的舰娘,她们完全受到那些国家的掣肘,如果有需要,她们说不定就会狠下心来伤害我们!” “所以,您为了舰娘最后的净土,就要帮助联邦侧崛起来压制帝国侧,对么?”维克托叹了口气,“老师,您是不是魔障了,我听加加老师讲过,大体也了解了深海这种生物,深海的力量在日益发展壮大,所以舰娘才不得不与人类联合起来对抗深海,您觉得有这样一柄达摩利克斯之剑悬挂在世界的头顶,人类还能顾及得了互相倾轧吗?” “我是个人类,对于这种生物的一些特性,我还是了解一些的,”维克托耸了耸肩,摸索着站了起来,来到了衣阿华的身边,“如果现在世界上的人口减少50%,我敢肯定老师们肯定会成为人类手中的武器,被用在互相之间的战争上……但是现在不行,大陆上铺满了人口,无论是深海的炮击还是深海空母的舰载机,都能够深入内陆好长的一段距离,统治者可以不顾及一小部分平民的生死,但是如果深海能够威胁到他们40%的平民,他们就必须要想办法联合反击,否则的话这40%的人就会站起来反抗,这是他们所最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如果深海被压制了呢?”衣阿华口中的语气,依旧有些不安。 “是啊,在未来,深海不可能永远地强大下去,”肖枭点了点头,“但是在这段时间里,舰娘已经完全融入到人类社会中去了,舰娘融入的方式,就是成为人类的亲人,我听加加老师说,舰娘从拆解机中走出来之后就是最普通的人类少女她们甚至可以为人类孕育下一代,而当这些少女成为了大部分人的亲人,再忘恩负义的人,也不可能贸然地对自己的至亲下手,更不要说这些人,只是小部分中的小部分。” “衣阿华老师,”维克托认真地“看”着衣阿华,说道,“舰娘的未来,是让人羡慕的,老师们的祖先,恐怕,是极有智慧的,这点运气,哪怕是我也十分羡慕。” 48 承应召唤(上) 48 承应召唤(上) 衣阿华笑着亲自将维克托送到了一层,刚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碰到了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的萨拉托加。 “呀!”看到出来的人,萨拉托加小小地惊叫了一声,“董……董事长?您怎么亲自下来了……” “如果我不亲自送维克托下来,恐怕他又要摔一遍了吧?”衣阿华很恶趣味的瞟了萨拉托加一眼,从身上披着的大衣的胸袋中取出了一副金丝边的墨镜戴在了维克托的眼前,并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下子可不要再摔坏啦!” “我会珍惜的。”维克托点了点头,随后就向前迈了一步,站在了萨拉托加的身边,“加加老师,我们……走吧?” “啊?哦!”有些愣神的萨拉托加点点头,随后有些害羞地向衣阿华告了个罪,随后就挽着维克托的手臂,带着他离开了董事会大厦。 “真像呐,这孩子……”衣阿华看着人群走动的大厅中渐渐离开的两个身影,回头对一旁的柱子问道,“他已经走了,你不出来吗,我亲爱的妹妹哟。” 随即一个,一个同衣阿华一样高挑的身影从电梯井旁的承重柱后走了出来,一样火辣的身材,一样的披肩长发,一样白皙妖娆的瓜子脸和勾人的笑面,只是来人的发色却并非衣阿华那稻草一般的金黄色,而是稍显黯淡的更具金属质感的暗金色,瞳色也并非铁灰,而是更加深邃的翡翠色,她默不作声地看向两人离开的门口,始终都没有开口。 “怎么样?当年我让你从那里离开的决定绝非错误吧?都长成了这样优秀的小伙子了呐!”衣阿华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只不过有些可惜啊,他虽然在性子上完全遗传到了你透过现象观察的能力,但是现在却完全记不起自己是谁了,真是令人感到遗憾呢。” “闭嘴!”被衣阿华称为妹妹的女人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却也慢慢地软化了下来,“让你打手下保护好他……姐姐。” “这时候知道求姐姐我啦?”衣阿华冷哼了一声,“我没保护好他,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会像当年杀上欧皇府一样,再次把炮口对准你的同类?!真正的狼是懂得在草原上活下来的狼,当年那个男人的话,你现在都忘得干干净净了吗?” “我会杀了她!” “杀了她,那个位置你来坐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当年就应该让我来坐!” “然后让你的男人将整个部族都轻轻松松地收入手中,沦为那个国家的工具?” “崇明不会这么做的!” “哼!如果不是这样,你觉得那个一向怕麻烦的女人,会来与你争夺欧皇的位置吗?” “我不相信你,”女人冷冷地回应了一句,随后就向着大门的方向离开了,“我会自己查清楚,用我自己的力量。” 衣阿华看着自己的妹妹同样消失在了人群的尽头,耸了耸肩,转身走进了电梯,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回到她在楼上的私人领地。 ——————分割线—————— 视线转到了维克托与萨拉托加这边,这回两个人并没有再去做慢腾腾的公交车,而是从紧靠着董事会大楼的地下租车场租用了一辆自从驾驶的敞篷轿跑,宝蓝色的轿跑快速地掠过宽敞的街道,向着学园西南方的第一学区驶了过去,因为不出外勤的关系,外加一年级的半封闭式教育,所以居住在第一学区的一年生在舰娘的训练方面完全依赖于演习场的战场拟真系统,也就是说哪怕舰娘已经具现出了自己的舰体,同样不能到真实的海面与天空上去实验,因为舰体使用是在二年级是上半年要讲的课程。 所以,在第一学区靠近海岸的地方,挖掘了巨大的暂时停泊渠,用于某些优秀的舰娘在提督一年级就具现舰体时临时停泊舰体使用,因为第一次具现之后,必须要停满一周才能重新收回亚空间。 而第一学区的建造所也就建在这方庞大的停泊渠旁边,这也是整个范-库佛尔最大(但不是唯一)的建造所,因为预计新生会逐渐扩招的缘故,这里的设施也是所有的建造所中最为完备的,甚至建有专门的见习提督休息室,提供给那些建造时间有时在一天以上的提督居住。 当然,如果你的初始舰建造时间超过三天,校方就会专门为你提供一单位的“快速建造”,这种极为珍贵的材料也是从源质中提取出来的,事实上所有的四项资源都是从源质中提取出来的,曾经作为除源帝国外的各国圣舟补给的四项资源,实际的提供权是100%掌控在舰娘手中的,也是因为她们每天都会在罗生门消灭大量的深海,这才有了足够的源质可以在粗略提纯后合成四种不同的资源,源源不断地提供到世界各地。 源质一旦细化提纯,根据不同分离成分的重混合比,就能够制造出“快速建造”、“快速修理”和“损管小组专用料”以及“精英损管小组专用料”等几种不同的特别材料,事实上就是四种颜色不同的结晶,其中的“快速修理”在妖精科技的二次处理之后可以转换为翠绿色的液体,提供为舰娘专用饮品(也可以作为洗浴添加剂)。 而提到建造,也就少不了一种必须的东西——图纸。 图纸这种东西同样是妖精科技的产物,虽然被称之为“图纸”,但并不是说它就是妖精在纸上画出来的图纸,而是一种蓝色的半个巴掌大的芯片,分为“舰船建造”与“装备建造”两种,是在建造时,插入对应的卡槽,用来唤醒建造舱的钥匙。 这两种东西,可以在校内的妖精商店中,使用作为校内货币的源质购买。 现在,维克托就在盯着躺在手掌中的蓝色小芯片看得起劲,萨拉托加则去了后边的仓库,去提取他的初始舰建造资源,每个新生的资源数都一样,油弹钢铝各1000,最起码那些喜欢在四个数值上都填999的家伙是能够满足的。 摆在维克托身边的那个小本子上,就记载着一些常用和独家的建造公式,这是萨拉托加的私藏,平时都会用来出售给一年级和三年级需要建造的学生来赚取平日的私房钱,四项资源各500不二价。 但是萨拉托加说这笔钱可以先欠着,维克托想什么时候还就可以什么时候还,毕竟她对他的感官还是不错的,不还也可以,权当交个朋友。 “400/80/650/130、400/600/600/400……这些看来都是中规中矩的公式,还有建造种类的预测,”维克托看了一会芯片感觉只凭眼看研究不出什么来,于是决定研究一下身边的小本子,“但是像这些444/444/666/666和594/438/666/233这些……怎么看都有问题吧?!” “那些叫做自嘲公式或者自暴自弃公式,是玄学公式的一种。”萨拉托加的声音出现在不远处,只见她推着一个装满了不同颜色罐子的手推车走了过来,那些不同颜色的小罐子,想必就是四项资源了。 “来吧,跟我走吧。”萨拉托加在他的面前站定了脚,取过了他手中的小本子,塞进自己的胸口里,平静地说道,“申请允许批下来了,现在可以去建造所找一个房间建造了。” 两个人并排走在寂静无声的走廊上,走廊的上下左右都漆着深深的黑色,只有头顶的一个个方糖灯在向外抛洒着光芒,走廊中只能听到两个人的脚步声和手推车哐啷哐啷的声音。 “选房间号码吗?”萨拉托加看了看维克托,问道。 “这东西也有讲究吗?”维克托抽了抽嘴角,回问道。 “那是自然,其实玄学的研究也已经被列进我们的研究方向了,毕竟还对有很多人产生过奇效的。” “那就选……666号?话说有666号吗?这里总共有多少个房间啊?”维克托看着走廊一边一扇又一扇的房门问道,从外表来看,建造所好像并不大啊。 “总共有4096间,”萨拉托加风轻云淡地吐露出了一个令维克托极度震惊的数字,“建造所的主要部分还是在地下,是个64x64的魔方形建筑,这条走廊一共有16扇大门,事实上是横坐标,乘坐着电梯下去之后还要选择纵坐标和立坐标,但是我并不推荐你使用那座666号房。” “为什么?不是自嘲、玄学吗?” “这座建造所,是欧皇府原有的三座建造所之中的三号建造所,是完全原样搬运过来的。”萨拉托加一边说着,一边还是按下了6号门的开关,“当年发生了一件事情,让绝大多数人都放弃了这间666号建造室……” “什么事情?”维克托一边问着,两个人一边走进了宽敞的电梯轿厢。 “说来你可能不会相信。”萨拉托加默默地看着面前的电梯门关闭,忽然转过脑袋,有些毛骨悚然地向着维克托笑了笑,“我们,在那里……” “建造出了深海!” 49 承应召唤(下) 49 承应召唤(下) 那大概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舰娘们还集中在南冰洋外的岛链附近活动,欧皇府建立在其中最大的一座岛屿上,围绕着它的就是三座庞大的地下建造所。 那时候已经没有提督了,建造人已经从提督变更为了舰娘,但是她们已然没有放弃,毕竟人力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嫌多的,建造出来的舰娘也会在短时间内了解到目前的危机所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速成教育之后,带着她独一无二的编码,奔赴罗生门附近的战场。 当然,建造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成功的,虽然舰娘们来到了这个世界,但她们的建造器,似乎并不能与之沟通,每一次建造,都是在深海从罗生门入侵过来的时候,那时候建造器可以连通到曾经的世界去,从那边将新建造出来的舰娘“拽”过来,因此每次建造一旦开始,舰娘与深海之间的战斗,就不可能比最长的那个建造时间短,一旦战斗中段,两个世界的联系再次断开,那么所有的努力就前功尽弃。 因为依旧有战力的补充来源,所以在一百年前的时候,舰娘们并是愈来愈衰退的,她们那时还能依托着罗生门外的有利地段与深海打得有声有色,有几次为了两个时长高达10天的彩色级超稀有舰娘,她们甚至反攻到了对面去,还在那边坚守了一段时间。 直到一百年前的那个早晨,那是舰娘们的最后一次建造,萨拉托加还清楚地记得当时位于三号建造所的666号建造室的,是一名可爱的驱逐舰娘,舰型是西姆斯级哈曼舰的第1589号,她是第一次被选中建造新伙伴,据说前一天的晚上,兴奋地一晚没睡。 上午9时整,前线舰队开始与深海接战,第一波建造开始,哈曼1589使用130/130/130/130普通驱逐建造公式,建造出了时长为00:01:00的超短时结果,当时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因为这是一个全新的时长,甚至比所有的潜艇舰娘都要短,历史上从来没有记载过。 一分钟后,从建造舱内扑出来的,是一只紫色级的普通驱逐型深海深海。 西姆斯级是比较落后的舰型,在战斗中常用来编成防空阵线,或者清理偷渡过水下防线的漏网之鱼,所有西姆斯级船型的雷击能力与炮击能力都不是很好,导致了她们的舰装也有很大的限制性。 最终这只深海被赶来的增援队消灭在了666号建造室中,但是当增援队到达的时候,可怜的哈曼1589,却已经被饥饿的深海驱逐吞进了肚子里,当增援队将哈曼1589从这只深海驱逐剖开的腹部拖出来时,她的上半身,已经被消化成了最基本的源质。 接到了消息的欧皇狮,随后就下令前线在最快的时间里击退了罗生门内的深海,断开了两个世界的连接,按照狮的说法,那个世界已经没有舰娘供大家来召唤了,原本用来召唤舰娘的“池子”,或者已经干涸,或者,全部被世界的意识,更换成了深海。 自此之后的百年,舰娘再也没有补充过新生力量,因此人力也是损失一点少一点,最终渐渐地衰落,到最后,再也无力守卫被越来越多的深海冲击的罗生门。 电梯下降到了地下六层的第六通路,房门打开,面前是同上方一模一样的黑色走廊。 “到了哦,就在里边的第六个房间。”萨拉托加开口道。 “既然加加老师并不建议我来,那为什么还要带我来这里呢?”维克托有些不解地问道,“难道不怕我再次建造出深海来吗?” “如今的建造器已经重新与新的世界连接起来了,所以并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哦!”萨拉托加耸了耸肩道,“虽然大家也都是不愿意继续来这个地方,但是咱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这里一定是属于你的建造位置,或许维克托同学你能在这个地方再次创造出什么奇迹也说不定哦!” “怎么可能,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维克托耸了耸肩,迈步走出了电梯的轿厢,在萨拉托加的引导下向前走去。 “加加老师也算是阅人无数,”萨拉托加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的侧脸,“普通人到底该是个什么样子,咱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哟。” “是吗?”维克托摇了摇头,两个人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向了左侧,正对面的,是一扇深邃的黑色舱门,哑光的表面几乎没有一点反光,摸上去也是冰凉的,门缝上还贴着一张血红色的封条,只是这条封条已经很老旧了,被萨拉托加轻轻地一撕,就脱落了下来。 象牙色的柔荑握住了粗糙厚重的气密栓,向逆时针的方向缓缓地转动。 “吱嘎——”门内已经有些锈涩的锁舌慢慢地向门内缩回去,伴随着整扇气密门微微一震,带着干涩的门轴摩擦的刺耳声,被萨拉托加渐渐地向内推开。 “咔擦!”通电的声音传来,内部的感应灯瞬间亮起来。 与所有的建造室相同,直通上下的建造柱舱立在门内左前方的墙角,门右侧,贴着墙壁摆放着一张双人的钢铁长椅,上面的布艺坐垫在接触到空气之后,迅速地化作了稀碎的黑色焦炭,椅背上的毯子也快速而干脆地变成了芥粉。 “100多年都没有人来过这里啦……”萨拉托加走进了房间,房间内的换气扇已经打开,空气已经从100年前替换成了今天的,但是在空气中却依然能够嗅到淡淡的血腥味,“真是个充满了不祥味道的地方……怎么样,维克托,要换房间吗?” “不用了,就这里吧。”维克托将装满了“资源罐头”的手推车归置到了建造舱的一边,从口袋中取出那枚蓝色的小芯片,在摸索确定了之后,就向着建造舱上那个小小的插口中,塞了进去。 “啊!”他小小地惊叫了一声,因为就在芯片进入插口的一刹那,他感觉推进芯片的拇指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感到痛只是有些痒。 “芯片内置的纳米针啦,”萨拉托加伸出两根手指将烂成一团的黑色坐垫捏起来,趁它还没散架的时候,扔到了外边的走廊里,然后在长椅的一侧坐了下来,“加上了你的血液之后,就可以得到与自己默契的舰娘,这是那些妖精的说法,咱可不知道她们的小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总之妖精的话就是对的,这一点在我们的族群里是不容置疑的。” “妖精吗?”维克托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随后随意地笑了笑,开始摸索着那些罐头像下边的资源添加口塞进去,虽然萨拉托加说了可以帮他添加,但是维克托还是坚持要自己来,并且问清楚了手推车里的四个格子各自是什么样的资源,以及下方的四个圆形通道各自要填入什么样的资源。 四类罐头皆被分为三种大小,其中代表一单位的最小号罐头只有一个咖啡易拉罐的大小,总共有十个,代表十单位的中号罐头要比小号的粗一圈,高一点,很像可乐罐,总共有九个,代表一百单位的大号罐头则是长长的薯片筒形,同样有九个。 “怎么样?要使用什么样的公式呢?”萨拉托加饶有兴趣地默默数着维克托填入罐头的数量,可是渐渐地,她的脸色慢慢地变了。 130单位的油资源、130单位的弹药资源、130单位的钢资源、130单位的铝资源。 最普通的……驱逐公式。 不会吧?!看着维克托慢慢地停止了装填,萨拉托加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维克托?”她试着叫了一下对面的男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能啊,怎么了,加加老师?”维克托抬起头,有些奇怪地转向了萨拉托加的那边。 太好了,不是幽灵…… “呃,这可是你第一次建造初始舰,不试试那些能够建造出强大的战列舰和航空母舰的公式吗?”萨拉托加有些讪讪地问道,“不要害怕资源不够哦,每个月学校里都会下发补给的。” “嗯,不用了,初始舰的话,我想看看我的运气怎么样,”维克托一本正经地拒绝了,“玄学诶,我也想稍稍地研究一下呢。”说罢,他便果断地按下了启动按钮。 “等等啊!”萨拉托加下意识地叫喊出声。 嘀嘀! 时间显示屏上开始慢慢地转动缓冲…… 萨拉托加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着了魔地一般盯着那个红色的转动着的方框,死死地盯着它,直到它蹦出一串数字! 00:01:00!血红色的数字像是巨锤一样狠狠地砸了一下她的脑袋,她二话不说,抓起了愣在一边的维克托就跑出了房间,狠狠地关死了房门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附近墙面上的警铃。 “嘀!嘀!嘀!”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似乎整个建造所都运动了起来,厚重的钢铁将所有楼层的出入口封闭起来,载着他们来到这里电梯带着呼啸声回到地表,没过多久,四个已经具现出了庞大舰装的战列舰舰娘就从打开的隔离门外走了进来,为首的那个快走了几步,来到了萨拉托加的身边。 那是一个身着黑色军礼服的战列舰舰娘,白色的头发被一条蓝色的丝带束起来,左眼的眼角下有一枚小小的蓝色印记,左侧的腰间悬挂着一柄有着五星镂空的白色金纹长柄钢斧。 “怎么了,萨拉托加老师,出了什么事情。”来人问道。 “是华盛顿老师啊……你们来了就好。”萨拉托加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我们刚刚重启了666号,使用的是普通驱逐公式,结果是一分钟。” 华盛顿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与手下的舰娘们纷纷抬起了身后舰装的炮口对准了面前的666号门。虽然她心里对萨拉托加擅自再启用666号建造室非常不满,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却并不是训斥身边的这个早了她十八年出生的前辈。 “那个……”萨拉托加身边的维克托忽然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可以让我进去吗?我可不想我的初始舰走出来的时候,却看不见自己的提督,这太糟糕了。” “臭小子你怎么就这么愚钝!”萨拉托加狠狠地敲了敲维克托的后脑勺,“那是一分钟!哪里有一分钟的舰娘啊!那明明是深海!真是的,咱还指望你创造奇迹,没想到你就真给咱找到了麻烦……” “我想,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维克托挠了挠刚刚被萨拉托加狠狠敲过的地方,耸了耸肩,“加加老师,这里可不是你们的世界,你们的曾经的历史,貌似在这边,是不管用的吧?” “可是……” “我相信我不会是运气那么差的人啦。”他摸索着走上前去,稳稳地握住了气密栓,沿着逆时针的方向转动了起来,“当然,如果真的是我运气不好,那我这次建造的目的……也达到了,不是吗?” 说着,他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面对着正好是时间显示器上,时间归零的一刻! 舱门打开,大量的黑色雾气从里边飘了出来,所有的舰娘的面色都为之一紧,纷纷架起了炮口。 这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了建造舱中,伴随着涌出的浓重的黑雾,一个穿着黑色古典海军礼服,身披黑表红衬披风,右眼带着一只黑色眼罩的棕发少女,从里边走了出来。 面无表情地少女,慢慢地在茫然的维克托面前单膝跪下,牵起了他的右手,放在了唇边浅浅地一吻。 “吾名阿卡迪亚,承应您的召唤,此生托付于您!” 50 苏醒的怪物 50 苏醒的怪物 丙零一云区,绯红舰队中央舰队临时泊地,简-玛茵岛。 柳小蝶绞着双手不安地坐在手术室的门外,大门顶端显示着“operating”字样的红灯散发着刺眼的血色光芒,走廊上安静地如同太平间一样,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 身体已经恶化到了极点的肖染,成功地等来了属于她的那枚深海核心,据说还是属于一名战舰栖姬的超级核心,但是也是因为阶级太高了,伊丽莎白也没有100%的把握能够让肖染融合这枚核心,所有的情况,完全要看手术是否顺利了。 手术开始两个小时后,就有痛苦的嚎叫声从里边传出来,无数扮演着护士角色的战斗傀儡进进出出,送出封装在塑胶袋中的带着青色血液的绷带与奇形怪状的肉块,直到刚刚才渐渐消停下来。 “千万不能出事啊……要不然……要不然让我……”柳小蝶只觉得鼻子一酸,一双红红的眸子再次被雾气充斥了,她深深地蜷缩在椅子上,两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之间渗出来,但是她却不敢哭出来,只能小声地抽泣。 临时泊地在这几天一直处于高度警戒的状态,几乎所有的战力都集中在了海熊岛那边,武藏此时已经成为了一个冷静的疯子,一个月的时间里,绯红舰队的两支分舰队都被她强行召唤到了泊地,她们毫不掩饰自己的行踪,肆意横行在北冰洋的海面上,攻击所能看到的一切挡在她们道路上的生物,无论人类或是深海。 白岛的地面已经被列克星敦的五十三轮导弹齐射整整削低了十米,那里不再拥有良好的海湾,也不可能再有深海从中诞生了。武藏纠结起的大军横扫了北极大陆的边沿地区,分为三路的绯红舰队在整个北冰洋的范围内围剿深海的存在,以至于活跃在风暴洋上的深海部队不得不回援三大将之一的港湾栖姬。 海雾们几乎没有限制地使用超重力炮,北极大陆岸边的深海设施,除了港湾栖姬的总基地之外,被完全地清扫了一遍,为此也造成了海雾一方包括三艘驱逐舰、五艘轻巡与一艘重巡的损失。 在这一个月期间,武藏已经与港湾栖姬对决了五次,其中一次武藏甚至被迫发动了全部的内藏式超重力炮,并直接将港湾栖姬拉入了一个亚空间,希望能靠着全炮齐射来一举干掉港湾栖姬,除了她们两个没人知道亚空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最后两个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害,武藏至今还躺在附近的病房休息,而港湾栖姬,似乎最近也没再出现在战场上了。 今天是伊丽莎白处理完那颗深海核心的日子,也是肖染的未来终于能见分晓的日子,可惜几乎所有关心她的人,都不能留在她的身边。 还是戴罪之身的长门今早又带着半数的舰队出海了,留在简-玛茵的除了手术室里的伊丽莎白和肖染,就只有柳小蝶、受了伤的金刚和武藏、依旧傻乎乎的欧根以及心理受了重创的射水鱼。 “提督不要丢下我……提督?提督在哪里?”一个人缩在房间墙角里的射水鱼,从被长门带回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只会说这一句话了,柳小蝶还记得她等待长门回港的那个晚上,当她慢慢地对所有人摇了摇头,柳小蝶当时就觉得天旋地转,直到两天后才清醒过来,她醒来之后,依旧觉得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她觉得身边的一切都是假的,直到无数的海雾战舰来到了这里,直到整个云区都被庞大的舰队挤满,那冲天的杀气将她从那个傻乎乎的状态中惊醒。 是啊,她还不能倒下去,他将自己最亲的妹妹托付给了自己,自己,还不到被允许崩溃的时候。 最近还经常被噩梦惊醒,梦里的那个男人温柔地说着:“回来之后,我们就结婚吧。”然后融化成一滩难以辨识的血水,她努力地从地上捧起来,想要将他重新地拼回来,但是所有的液体都会从她的指缝间漏下去,最终只能在手掌上留下猩红色的痕迹,最后发干变黑,碎成粉末,被风带走…… 兀自抽泣着的柳小蝶,忽然被一个温暖的怀抱包容起来,她愣愣地抬起脑袋,穿着蓝白色病号服的金刚坐在她的身边,默默地抱住了她,抚摸着她的后背。 “哭吧,哭出来吧,憋着对身体不好。”金刚用一种自己从未尝试过的温柔语气说道,虽然有些怪怪的,但是这已经足够了,柳小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了金刚的怀中,狠狠地哭了个天昏地暗。 末了,哭过的柳小蝶有些尴尬地看着金刚胸前那片洇开的水渍,有些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两个人默默地坐在走廊中,空气却不再像之前那般压抑了。 “放心吧,伊丽莎白不是说了吗?”沉默了一会儿,金刚忽然说道,“指挥官的体质与普通人不一样,所以哪怕是真得像长门看到的那样,也不可能轻易地死去,况且射水鱼那边的情况,也说明了指挥官大人并没有生命危险。” “可是她明明都已经……”柳小蝶小声地嘟囔道。 “舰娘是一种很较真的生物,我们与她们并肩战斗过一段时间,所以很了解她们……”金刚摇了摇头,眼神逐渐变得深邃,似乎在回忆很早之前的记忆,“提督对她们来说就是生命的一切,舰娘与提督之间的契约,能够清楚地让她们感受到提督的情况,如果真的是失去了提督,那她们的状态会变得极为糟糕,甚至走上某种极端,走上极端的舰娘是十分可怕的,有的会单枪匹马地去冲击深海的阵营,有的会主动感然深海元素,忍受着转变成深海的痛苦,去潜入、刺杀……当然最后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射水鱼现在的情况,恐怕只是因为极度的自责造成的。”金刚看了看走廊尽头处射水鱼病房的方向,“无疑的,指挥官大人受了很重的伤害,她在责备自己为什么没能保护好自己的提督……” 这时,射水鱼病房的门,却自己打开了。 小萝莉的金发散乱地拖在地板上,却急急忙忙地跑向了柳小蝶这边,她一把扑到了柳小蝶的怀里,抬起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瞪着她。 “小蝶姐姐,射水鱼能感受到!提督还活着哦!”射水鱼有些兴奋得说道,“虽然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但是射水鱼就是知道哦!小蝶姐姐,我们去找提督吧!我们去把提督带回来!” 柳小蝶有些不敢相信地捂着嘴,脸上尽是惊喜的表情,一激动,眼泪就再次扑簌扑簌地往下落。 “小蝶姐姐,不要哭!我们去找提督,去好好地教训他一顿!让他不知道珍惜自己!看他以后还敢不敢那么鲁莽地行事!”射水鱼有些手忙脚乱地替面前的少女擦拭眼泪,却被少女一把搂进了怀中。 “嘀!”手术室大门的顶端,红色的灯光变成了蓝色,随后大门被推开,坐在轮椅上的肖染被战斗傀儡推了出来,她还在沉睡中,脸上尽是泪痕与疲态。穿着手术服的伊丽莎白跟在后边走了出来,将自己一次性的帽子、口罩与手套摘下来扔个身后的战斗傀儡,看着门外哭哭啼啼的两人,皱了皱眉头。 “手术很成功哦!”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语气尽量欢喜地说道,最近这里的坏消息太多了,现在急需一个好消息来冲冲喜。 金刚站起了身,看了看面前轮椅上酣睡着的少女,向着伊丽莎白微微一笑:“恭喜你啦,又创造了奇迹。” “与其祝贺我,现在不应该祝贺患者成功康复吗?”傻白耸了耸肩,射水鱼却挣脱了柳小蝶的怀抱,一下子蹿到了伊丽莎白的身上,高兴地喊道:“傻白姐姐!提督没事哦!射水鱼能够感受到提督还活着哦!姐姐我们一起去找提督吧!” “没事吗?”伊丽莎白先是微微一惊,随后也慢慢地勾起了嘴角,“我就知道那家伙没那么容易死掉!射水鱼你能感受到提督在什么地方吗?” “诶……这个比较困难啊……”射水鱼努力地皱紧了眉头,随后向着东方指了指,“射水鱼只能暂时感受到,在那边很远很远的地方哟!” 这时候,轮椅上的少女,忽然眼皮抬了抬,睁开了眼睛,一种莫名的威压瞬间在走廊中降临了,伊丽莎白和金刚的脸色同时一变,港区内舰体上的主炮同时转动起来,遥遥对准了这边的楼层。 “啊——哈!”少女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身,“诶诶,好像睡了好长时间哦!” “小染?”伊丽莎白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少女猛地转过了脑袋,一双苍蓝色的眸子聚焦在了伊丽莎白的身上,让傻白顿时感觉寒毛都竖了起来,就像是一个掠食者看到了自己的猎物一样。 “啊,伊丽莎白姐姐诶!还有小蝶姐姐!还有小鱼!诶?这个不认识的姐姐是谁啊?”刚刚的威压几乎在一瞬间烟消云散,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咦?!”少女忽然原地一跳,拍了拍手,“对哦!哥哥不在!哥哥去哪啦?” 51 黑船(上) 51 黑船(上) 学园都市范-库佛尔,第一学区。 13号居住区,1315号独栋别墅。 “这是15号别墅,这里就是你们住的地方了。”一行人从出租敞篷车上下来,萨拉托加指着面前的两层洋房,对身边的维克托与身份不明的舰娘说道,“啊,你看不见,咱忘记了,抱歉抱歉。” “诶?是别墅啊!感觉有点奢侈啊……”维克托感叹道。 “这算什么奢侈的?”萨拉托加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有时间你可以到咱们老师们的教师公寓去看看,虽然说是公寓,但是生活环境可比你们这里好多了哦!” “啊,那到时候我一定会去叨扰的。” “欢迎光临哟!”萨拉托加微微一笑,瞥了一眼身边一言不发的阿卡迪亚,总觉得这家伙在冷冷地瞪自己,难道刚才自己的邀请让她嫉妒了? “可是这里没人住吗?”维克托忽然问道,“不是说有一年级生的吗?” “哦,那是因为还有一个周假期就开始了,所以上一级的一年生现在全部迁到第二学区的二年生居住区去了,所以这里基本上会维持一个月的无人状态,”萨拉托加一边解释着,一边打开了洋房小院的院门,屋前是两片面积不小的草坪,走过黄石板铺成的主路,就来到了洋房的门口,“每一栋别墅的后院都会配备一个游泳池,毕竟舰娘非常喜欢戏水,而现在又不能放她们到海面上去……你们如果闲着没事,可以到还比较热闹的第二学区去看看,如果想到别的地方去玩,记得向学生管理处的老师申请,到时候会有一系列的注意事项需要你们注意。” 正说着,萨拉托加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房门,门内的整洁的门厅,几摞包裹在纸箱中的行李停放在门厅内,上面写的正是维克托的名字。 “卧室一共有八间,下边是舰娘的宿舍,上边是见习提督的,既然你们来得最早,也就拥有了自己挑选喜欢的房间的特权,”萨拉托加看了看一只沉默不语的阿卡迪亚,指了指左手边的第一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对咱有敌意,但是咱还是好心地提醒你,这一间的采光和通风都不错,虽然夏天的时候阳光很热,但是别墅里也有中央空调系统,有的时候一个比较好的环境对咱们舰娘来说还是蛮重要的。” “那我的话,就选择正上方的那一间吧。”维克托点了点头,在阿卡迪亚的搀扶下走进了别墅,用力地在空气中嗅了嗅,“空气很干净,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呢。” “啊,你说这个啊……”萨拉托加耸了耸肩,“学园有从titans那边进口一些最新的家政用机器傀儡,每天都会定时来打扫,不论这里住没住人……至于titans是什么,现在你不需要知道啦。” “哦。”维克托点点头,“那么,加加老师要进来坐坐吗?” “还是算了吧,你家舰娘的领土意识挺偏激的,我怕留下的话,会被她整个拆掉。”萨拉托加打趣道,却没想到阿卡迪亚眉头皱得更紧了,真是个没有幽默感的人,萨拉托加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吐槽,一边转身离开了,“好啦,后辈,咱就先离开啦,有事情的话就call我哟,通讯号码的话,咱写在你的纸箱上了,想必你的舰娘可以帮你读一下吧。” “那好,加加老师慢走。” “嗯,你身体不方便,就不用送咱了。” 一人一舰娘回到了屋内。 不过好像空气挺凉爽的,明明外面是炎炎夏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快,维克托就找到了冷气散发的源头,正是自己身边的初始舰娘——阿卡迪亚。 “阿卡迪亚?”维克托凭借着感觉看向了自己舰娘的方向,“那个,之前在建造所的时候情况比较特殊,现在我们两个要不要再次好好地互相认识一下?” 对方没有说话,而是牵起了他的手,向着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维克托莫名其妙地被拉过去,没多久就听见了面前有些冷漠的声音:“提督,沙发……坐。” 好简短……明明刚刚从建造舱里出来的时候觉得她应该不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才对。维克托一边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边如此想到。 “阿卡迪亚……并不是一个健谈的舰娘。”冷漠的声音忽然说道,随后他身边的垫子一软,浑身冰凉的阿卡迪亚挨着他的身体坐了下来。 “哦!你竟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舰娘都是这么厉害的吗?”维克托惊叹道。 “不……只是阿卡迪亚独有的……提督与阿卡迪亚,是一体同心……只是现在提督的能力太差,无法感受到阿卡迪亚的力量。”黑色的舰娘已然用自己独有的说话方式与自己的提督解释道。 “嗯,还真是方便的功能呢。”维克托点了点头,“那么就再次正式地认识一下吧,我是维克托-肖,失去了以前记忆的见习提督,嗯……还是个瞎子,迷迷糊糊地就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今后的生活还请阿卡迪亚多多关照。” “关照提督……是舰娘都应该做的……”阿卡迪亚也点了点头,“阿卡迪亚……姑且……算是战舰。” “战舰?是战列舰吗?”维克托有些兴奋地问道,“我的运气果然不差啊!竟然抽到了战列舰作为初始舰,中奖啦!” “不,阿卡迪亚与那些战舰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黑色的舰娘忽然着急地说道,“不同的……阿卡迪亚是不同的。” “战舰与战舰之间当然有不同啊,同级的姊妹舰之间也不可能完全相同,哪怕是同型舰的性格也不可能100%一样啊。”维克托自然是没抓到话中的要领,所以他根本没弄明白阿卡迪亚所说的“不同”,是什么。 “阿卡迪亚……是海贼船。” “……”维克托有些震惊地“看”向身边的舰娘,这还真的是“根本上的不同”啊,怪不得她刚刚对萨拉托加有着不小的敌意,看来是职业习惯所致呢。 “那个不同!”阿卡迪亚再次感受到了维克托的想法,“我……阿卡迪亚只是不喜欢那个女人的语气……明明我才是提督的舰娘。” 呃……意外得敏感呢。 “因为是海贼船的缘故……”维克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阿卡迪亚的语气里,莫名地有些骄傲,“时刻警惕着敌人的出现……毕竟联军的巡逻船无处不在!” “联军?那是什么?” “是敌人!不过阿卡迪亚记不清了。”黑色的舰娘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记忆太久远了,阿卡迪亚记不起来……不过联军很弱的,都是大肥羊……他们的巡逻船一撞就坏,可以从上边搜刮到好多好东西!” 你这个记忆的侧重点有些歪啊……不过毕竟是海盗嘛。 “没错!海盗就是要抢劫!”莫名地燃起来了,阿卡迪亚握着拳头信心满满地说道,“提督,我们去抢劫吧,今天肯定会有一个好收成!” 好危险的发言!这个在以后的生活里一定要绝对禁止的! “诶?!”阿卡迪亚惊奇道,“海盗不抢劫,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这个已经不是咸不咸鱼的问题了……话说我已经可以不用再说话了吗?难不成以后与阿卡迪亚在一起的时候就要变成海伦-凯勒 不,自己的耳朵还是有用的。 “嗯嗯,其实提督以后与阿卡迪亚的默契达到了,就能够进行心灵对话的,耳朵也没有用哦!” 该死的,要变成只剩下大脑的废人啦! “所以,话还是要开口说的,经常不说话,语言就会退化,而后就是思维方式,进而就是大脑了。”维克托严肃地拍着身边舰娘的肩膀,“所以,如果不想你的提督变成傻瓜的话……就努力地与我说话吧!” “嗯,阿卡迪亚明白了!” “好了,我们是要先收拾家,还是先吃东西呢?”维克托忽然犹豫道,“阿卡迪亚你想吃什么?对了!一般来讲你每天需要补充多少资源呢?” “阿卡迪亚不需要资源。”阿卡迪亚很冷静地讲出了吓人的事实。 “wtf?” “阿卡迪亚拥有暗物质引擎,不需要其他的能源供应。”阿卡迪亚骄傲地说道,“阿卡迪亚还可以自我修复,所以哪怕是受了轻伤,也不需要回家泡澡。” 维克托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告诉他,他并没有做梦。不需要资源补充啊!但是每月的资源津贴可是会照常发的呀!而且刚刚她提到暗物质引擎了吧?!这么科幻的名字,怎么想都觉得不现实啊!维克托深深地呼吸了几口,他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缺氧,又好像是完全沉睡在梦里一样,总之周遭的一切他都感觉特别不真实。 “阿卡迪亚,你确定你还是人类制造出来的船吗?”维克托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阿卡迪亚很可能是一种特殊的“空想舰”,这种舰船在历史上是不存在的,当然又与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出现的“图纸舰”不愿意,“空想舰”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如果说“图纸舰”仅仅是因为各种客观原因无法在历史上出现,那么“空想舰”就完全是在现实社会中根本没有手段制造的东西。 “不是哟,阿卡迪亚是尼伯龙根人的遗产。”阿卡迪亚拍了拍自己还算有料的胸口,一脸认真的表情,与她挺拔妖娆的身姿比起来,意外的反差萌啊,只可惜维克托是看不见的。 “果然吗?是空想舰……这件事情要不要告诉萨拉托加她们呢?” “不过战斗的时候还是要补充弹药资源的哟!”阿卡迪亚突然有些失落地说道,她似乎是故意忽略了刚刚维克托的话,又或者是通过自己的话中话来给予自己的答复,“我的舰体好像受到了某种限制,在解开这种限制之前,貌似只能具现出一个很小很小的舰体了,方便的能量主炮无法使用,只能用比较落后的火药炮了呢!” 然而维克托的呼吸却再次急促了起来。 “你……你刚才说……你已经能够……具现舰体了?!” 52 黑船(下) 52 黑船(下) 每一位舰娘,从被建造出生到完全展开舰装,最后到具现完整的舰体,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所以当一个刚刚出生还么有二十四小时的舰娘,一本正经地对你说她可以具现舰体的时候,如果你也是一个舰娘,那么你会对这件事情相当得抵触。 “这不可能,这不符合自然规律!”说话的是学园保卫力量总司令部的总司令华盛顿,也就是当时第一个带人赶到建造所的舰娘。 学园保卫力量,也就是范-库佛尔这座国中之国的军事力量,总司令部下辖三个分支司令部:警备司令部、常备军司令部与宪兵司令部,正是因为我们的华盛顿总司令还兼任着警备司令,而昨日事发时她正巧在距离建造所不远处的第一学区警备队做每月视察,因此才会第一个带着警备队抵达现场。 在范-库佛尔,警备队负责日常的巡逻与秩序维持工作,而宪兵队则负责各种特种事件的处理,包括渗透深海占领区、刺杀高级姬型深海、监视与猎杀城内的可疑对象与其他势力间谍和保护驱逐舰的人身安全……最后一项,当然是为了那些勇敢的,敢于在改造前与幼小的驱逐舰契约结婚的绅士们准备的,如果你这么做了,不仅会在档案上留下污点,而且还会按照特别法律,获得一年以上,五年以下的有期徒刑。 宪兵司令部的所有成员都是实力强大的重巡与轻巡舰娘,她们还计划在联邦侧所有附近拥有镇守府的城市开设下属分队,将她们的“执法”范围从小小的联邦西部地区,扩散到整个联邦侧的国家,应该说她们已经开始付诸行动了,因为计划的提案已经获得了各国国会的通过。 至于常备军,则是学园常备用来应对深海大规模入侵的部队,全部由没有提督的高级舰娘组成,由常备军司令北卡罗来纳领导,作为学园保卫力量总司令的华盛顿也有一定的指挥权。 至于现在惊叹的为什么是华盛顿? 因为在维克托为了这件事情去找萨拉托加的时候,萨拉托加同样不相信,但是阿卡迪亚坚持自己是可以具现舰体的,并愿意为大家演示,而释放舰体就需要用到建造所前的临时停泊渠,而这件事情必须要得到警备队的批准,如果谁都能随随便便地到这里释放出舰体来,那还不要乱套? 因为警备队的办事警员根本就不相信这个才出生了还不到一天的舰娘可以具现舰体,但是申请者又是学校的资深航母教官萨拉托加,所以一来二去,这件事情就捅到总司令华盛顿那里去了。 “这简直是乱弹琴!”看着面前梗着脖子毫不示弱的阿卡迪亚,华盛顿气愤地将自己的落樱神斧一把拍在了桌子上,“你信誓旦旦地说你没说谎,可是你也知道你刚刚出生不到一天,你让我怎么敢相信你的话?!” “相不相信,让阿卡迪亚释放一下不就好了嘛……”缩了缩脖子的阿卡迪亚小声地咕哝道,虽然她比萨拉托加都要高半个头,仅仅比华盛顿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意外得显得有些胆怯。 “不行,每次启用停泊渠都会有一套配套的程序要走,如果你具现不出来,就相当于浪费资源了。”华盛顿摇了摇头,“虽然不是什么大数目,但是也不是这么个浪费法。你如果真的想使用,就要想办法保证最起码肯定能有一艘舰体会出现在停泊渠中,如果办不到的话,就请回吧……真是荒唐,这么一件小事,竟然能捅到我这个总司令这里来,萨拉托加老师,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管束一下你手下的学生,你虽然是学校的资深教官,但是也不能不服从这里的规矩。” 站在一边的萨拉托加一听就不愿意了:“什么叫咱不守规矩啊!咱可是服从安排一步步到你这里来的!咱要是愿意走走下边小舰娘们的关系,你今天知不知道这件事还要两说呢!” “我不管你们这件事了,这里还有大量警备队的文件需要我批阅,”华盛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条件我刚刚说了,如果能达到,你们的申请就能得到许可,只是别让我事后知道你们浪费了资源就行。” “哼!”萨拉托加冷哼了一声,拉着维克托与阿卡迪亚的手就向华盛顿的办公室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回过头来大声说道,“不就是一艘简舰体吗?咱就算把自己的具现出来漂在那里,今天也要用一用你那宝贝的停泊渠!” 第一学区,建造所前,第一临时停泊渠。 维克托摸了摸一边的手推车,心想怪不得华盛顿会反对,会责斥他们浪费,手边的小推车里可是有着各自1000弹钢资源,如果阿卡迪亚是航空母舰的话,还会有1000单位的铝资源,这些是学园免费为第一次具现舰体的舰娘准备的不及资源因为在第一次具现舰体之后,舰娘们很可能会因为耗费过多能量而导致脱力,这些就是为了防止舰娘被“饿坏”而准备的福利。 “需要咱教教你如何沟通自己的亚空间吗?”萨拉托加看着身边一脸严肃的阿卡迪亚,问道,“第一次具现舰体都不会太好受,就像是女孩子的第一次一样,可能会有点儿疼……不要用那种眼光‘看’咱啦维克托,咱当年也是提督的秘书舰啦,咱可是过来人哦!”一边说着,萨拉托加有些怀念地抚摸着右手的中指,那里有一个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白色圈痕,但是存在就是存在,有些烙印哪怕渐渐消失,也会狠狠地印在心中。 “不需要你的指点,老太婆,阿卡迪亚知道该如何召唤出自己的舰体。”阿卡迪亚坚定地摇了摇头,右手将一头深栗色的长长的卷发捋成一束,搭在了右侧的前胸,右手突然腾起一团黑色的雾气,一顶古老的三角船长帽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中,而后被她戴在了头顶,帽檐上别着一根长长的乌鸦翎羽。 “老太婆……”萨拉托加脸色一冷微微一笑便抿紧了嘴,不再与阿卡迪亚说话,如果维克托可以看见的话,就能瞅见身边的加加老师,太阳穴处的青筋一直是一跳一跳的。 “看好了,萨拉托加老太婆!”阿卡迪亚瞥视了一眼身边的萨拉托加,右手搭在了左腰侧的军刀柄上,只听得刺棱一声,一柄寒光闪烁的海军军刀就被她拔出了鞘,伴随着,大量的雾气以她为中心向着四周猛地铺散开去,就像是突然引爆了一颗黑色的烟雾弹。 末了,水面上除了多了一些黑色的雾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出现。 “什么嘛……”萨拉托加撇了撇嘴,“小屁孩,实在不行就别再逞能了,姐姐咱把自己的舰体替你在这放一天就好,区区小事,就不用谢姐姐啦!”萨拉托加说着准备释放自己的舰体,总觉得她将“姐姐”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哼!肤浅的老太婆,吾辈海贼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舰船直接从海面上出现?”阿卡迪亚轻蔑地撇了撇嘴,“你难道不曾听说过,加勒比上横行数百年的幽灵船,从来都是从水底出击的吗!”伴随着她的说话声,果真所有人都听到了水底下的腐朽的嘎吱声,似乎是什么猛兽在水底苏醒了一样,随后伴随着水花的升起,首先是两根尖利的桅杆从水下慢慢升起,随后是黑色的舰桥与全部付出水面的舰身,最终整艘舰体全部浮出了水面,长长的黑色海盗旗在最高的那根桅杆上随风飘扬,广阔厚实的黑帆与舰桥以及甲板上的水分,在被黑雾掠过之后,迅速地蒸干,这一切让一旁的萨拉托加,以及身后负责监视停泊渠情况的舰娘们,全部都目瞪口呆。 没错!船帆! 阿卡迪亚的舰体是一艘真正海盗气息浓郁的舰船,是一艘长约60米,有着厚重金属撞角、尖利舰艏桅杆、后部高舰桥、破旧黑旗、厚重黑帆、46门侧舷炮、四门舰艏重炮、两门回旋炮和舰艉火药桶发射器的双桅帆船! “加加老师,阿卡迪亚成功具现出舰体来了吧?是什么样子的呢?”维克托在一边好奇地问道。 “啊,是啊,她成功了……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萨拉托加有些同情地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维克托,哪怕是咱也没有勇气使用一艘双桅帆船去对付深海啦!就连最普通的深海也会把这种老旧的东西打得落花流水的,别的不用说,单单在航速上,就连最慢的战列舰都能让她跟在屁股后边吃灰呢!更不要说就连最轻型的驱逐舰都要比她重呢!一艘连一千吨排水量都没有的木船,还很容易着火的吧?” 双桅帆船吗?维克托耸了耸肩,如果阿卡迪亚说的是真的,只是由于限制,现在还不能展开最完善的舰体,他还是相信自己家的舰娘的,她可是空想舰呢!每一艘空想舰,都是不容小觑的! “老太婆,阿卡迪亚的实力怎么样,咱们可以直接来试一试。”阿卡迪亚忽然开口了,她似乎用一种很怜悯的目光看着身边的萨拉托加,“阿卡迪亚可以毫不费力地,将你打得落花流水!” 糟糕!阿卡迪亚你快闭嘴啊! 嘎嘣!维克托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断掉了…… “嘻嘻嘻嘻……”萨拉托加扬起笑脸,那种杀气已经几乎成为实质,让一边的维克托都打了个寒战,只见她微笑着拍了拍高她半个脑袋的阿卡迪亚的肩膀,“那好啊,咱们就来一场演戏吧,咱已经好久没动筋骨,有些后辈就开始不知天高地厚了,看来咱可要好好地运动一下了呢。” “阿卡迪亚知道哦,电离层之内的大气高1000千米,实质地壳的厚度约有36千米,”阿卡迪亚丝毫不退让地瞪了回去,“阿卡迪亚不是你的后辈,阿卡迪亚诞生的时候,你的残骸都不知道烂到哪里去了。” 维克托苦笑着摸索向前方的黑暗,麻烦了啊,谁来告诉他该如何调解一下面前的灾难啊? 53 海盗旗飘扬(上) 53 海盗旗飘扬(上) 妖精建造起来的演习场,是一种能够非常逼真地进行拟真的仪器,它并没有多大的占地面积,每一个隔间只有半个网球场的大小,而且在外侧配备有与隔间相邻的观看间,演习舰娘的提督们可以通过这个小房间中的显示屏与控制器随意地观察以己方演习舰娘为圆心,附近方圆500米内的所有事物,也可以从这里发信对自己的舰娘进行一定地控制。 而在那半个网球场大小个隔间中,一旦演习场机制被第三方公证人启动,那么隔间墙壁上的符文就会进入工作状态,而后接管舰娘的感官与一部分的身体权限,在这个隔间中所具现出来的环境都是假的,哪怕是你想召唤出自己的舰体也是无法做到,系统会根据你的身体数据,将一艘拟真舰体发放给你。 演习双方的两个隔间可能相距很远,但一定会在同一个拟真环境下,而且所有的数据都是百分之百接近真实的,包括舰娘隐藏的特殊能力都会被忠实地记录,而妖精们制作的功能强大的中央cpu会保证所有的拟真效果都与真实情况下一般无二,系统与第三方公证人也是靠着舰娘身体上出现的模拟伤害来断定到底谁胜谁负。 当然,如果提督也想要亲临战场,也并非不可以,提督们可以通过观看间的配套vr系统来进入拟真环境,当然在演习隔间内,出现在舰娘身边的提督,同样也是个虚影。 “但是不得不说,这东西的确很好用,我有点喜欢上这个地方了……”维克托站在阿卡迪亚的甲板前方,看着自己的双手,没错,他就是在看着自己的双手,妖精的vr系统直接介入了他的脊椎神经,将他应该“看”到的画面直接通过脊柱输送到了大脑。 “原来阿卡迪亚你长这个样子吗?”维克托回头看着自己的舰娘,微微一笑,“很帅气,作为女人的你,对于小姑娘来说可是要比那些帅气的男人还要有诱惑力啊!可以预见的是,开学之后你肯定会特别受欢迎,不论是提督那边,还是舰娘那边。” “阿卡迪亚不需要受到别人的欢迎,”黑衣舰娘一边用右手的指头绞着自己的深栗色长发,一边面带红晕地小声说道,“只要提督喜欢阿卡迪亚,就比什么都好。” “哦!对哦,失忆之后我可是连自己什么样子都想不起来了,阿卡迪亚,你的船长室里,有镜子吗?” “当然有啦!镜子可是奢侈品呢!”阿卡迪亚自然地挽起了维克托的右手,拉住他向着桥楼下舰长室的大门走去,黑色的木门上有着木制的小方格窗栅栏,玻璃窗后是厚厚的红色丝绸窗帘,从外边一点都看不到里边的东西。 “这可是阿卡迪亚的收藏室哦!”阿卡迪亚将门推开,采光有些暗淡的船长室内有一张宽大的长餐桌,餐桌的两侧有几把天鹅绒垫衬的普通椅子,而在面对大门的另一端则有一张宽大的高背扶手椅,猩红色的垫子和靠背,椅背的最顶端则是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长长的餐桌上铺开着长卷轴海图,看样子还的确是加勒比海巴哈马附近的群岛海域。海图上则铺散着大量的古金币和罗盘、一小筐柑橘、几只葡萄酒小桶、瓜形的朗姆酒瓶和铁皮酒杯,还有一盘插了一只匕首的烟熏火腿。 房间靠近船尾的半圆形观景台上摆放着一张圆形的大床,围绕着大床的是三组弧形的酒柜。而房间的左侧有一半都是衣柜,敞开柜门的衣柜中挂着各式各样的女式晚礼服和船长礼服,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类似古旧海军军装的衣服。至于另一半则是武器陈列柜,一柄柄绽放着寒光的刀剑与擦拭得一尘不染的手枪。陈列柜的一边靠近大门的地方是一座工作台,还能看到台下的两个木桶中分别装着颗粒状的优质火药与工厂产出的精致的水滴形铅弹,木桶边还放着一卷铅皮和一些工具。 房间的右侧则是梳妆台和陈列着大量珠宝的陈列柜,维克托甚至不敢相信那些东西在现实中真正地存在于阿卡迪亚的舰长室中,但是在看到了梳妆台之后,他就有点着急地走了过去。 镜子里是一张有些熟悉的脸,他甚至在看到了这张脸之后,想起了自己的名字并不应该是维克托……是啊,毕竟是别人临时给予的代号,这个名字是假的,这一点就算他失忆了也是知道得清清楚楚。 只不过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他却如何也记不起来了,一旦深入去回想,就是一阵剧烈的头疼。 “提督,你没事吧?”阿卡迪亚有些担忧地抱住了维克托的胳膊不让他倒下去,剧烈的头痛让他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煞白,只能无力地被阿卡迪亚扶着坐在了柔软的座椅上,靠着椅背喘粗气。 “没事,我没事。”缓了一会儿,维克托摆摆手说道,“失去的记忆看来不是那么容易找回来的,既然时机不到,那就算了,演习快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去外边看看吧。” “嗯,好的提督。”说罢,阿卡迪亚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有什么事情吗?”维克托问道。 “嗯,稍稍……有一个请求。”阿卡迪亚有些怯生生地问道,“提督可不可以考虑一下……” “只要不是太过分的,都可以答应。”维克托现在能够看到,所以他的心情不错,这种情况下,他觉得就算是要自己走走跳板他都是不会拒绝的。 “不不不,不是走跳板啦!”感知到了自家提督想法的阿卡迪亚急忙摆手解释道,“只是想稍稍地打扮一下提督!” “打……扮?!” 几分钟后,一身古典海军礼服的维克托从舰长室中走了出来,他头戴三角帽,帽子下还带着两鬓卷起,后脑勺耷拉着一只小辫子的淡金色假发,只是他的面孔是亚莎人的特征,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阿卡迪亚还在他的腰间挂上了佩刀,右腰的皮带上插着一只精美的燧发手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皇家海军上校。 啪!啪!伴随着海面上不远处响起的清脆爆炸声,两颗樱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天空,这代表着演习的正式开始。 “时间到了,阿卡迪亚。”维克托认认真真地在舰桥上方的舵轮边站好,看向了身边双手操舵,意气风发的阿卡迪亚,“既然你信心十足,那么就让我来见证你的胜利吧!” “没问题的,提督!”阿卡迪亚给人的感觉,忽然变得豪爽了许多,随后她大声地吆喝了一声,“小的们,起来干活了,这次的目标,是海军!” 哐啷!甲板上的铁栅栏门被从下方掀开,一个又一个穿着破烂水手服的黑色骷髅兵从下方的船舱中涌了出来,它们熟练地上下桅杆,起锚开帆,检查清理两舷与船头的火炮,熟练地打开后舷火药桶发射器边的大箱子,将一枚又一枚装满了炸药和燃油的铁箍桶搬出来装上发射架,并对着身边的黄铜传声筒叽里咕噜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的舰长室下方还有一个炮室,”阿卡迪亚对身边满脸疑惑的维克托解释道,“那里有一些重型的漂浮雷,足以给那个老太婆在肚子上开几道口子。” 维克托在舵轮一旁的箱子上坐了下来,双手拄着军刀:“起航吧,阿卡迪亚。” “扬帆,起航!”阿卡迪亚左手操舵,右手却直接从腰间拔出了一只燧发手枪,向着天空就是一枪,浓重的白烟从枪口中冲出,但是并没有对她头顶的横帆造成伤害,看来并没与填装铅弹。 “风来!”随着阿卡迪亚的又一声号令,原本寂静无风的海面上,忽然就出现了微风,随后这微风在不断地变大,厚重的黑帆渐渐从低垂到满满的鼓起,伴随着木质船体发出的吱嘎声,这艘庞然大物,顺着海风,慢慢地开动了起来。 另一边,萨拉托加所属海域。 萨拉托加站在舰岛的瞭望台上,看着下方一架架蓝色的螺旋桨战斗机从甲板上飞离,这些机头图挥着骷髅头与交叉骨的蓝色战斗机,是她专门从自己的后辈大黄蜂那里借来的舰装f4u(vf-17中队座机)海盗,她甚至都没有出动作为护航的战斗机,只是派出了一架海盗先行作为侦察机与导航机,在萨拉托加看来,这种能够装备2枚450公斤炸弹的战斗机,就已经足以将那艘小小的木舟炸沉,根本不需要出动专门的轰炸机。 “该死的小屁孩儿!你有海盗旗,我也有海盗旗!”萨拉托加咕咕哝哝地说道,紧接着她就将自己的心神转移到了驾驶着飞在最前方的那架海盗战斗机的妖精驾驶员上,航母舰娘是为数不多的拥有自己的妖精的舰种之一(另一种是补给舰,因此这两种舰船的舰娘也最受镇守府内的妖精们喜爱,经常会是当地的妖精头目),这也就给了她更大的视野,也是因为如此,航母才会在后来的历史中慢慢地取代战列舰成为海军的主力,毕竟将希望寄托于射出炮弹的精度,还不如寄希望于那些能直接将炸弹扔在敌舰身上的轰炸机。 等着吧,小混蛋,等姐姐咱找到你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萨拉托加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慢慢地勾起了嘴角。 然而,萨拉托加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海面上那四散蔓延开的黑雾,就像是来自对面的嘲讽一样,她只能靠看着那一大团黑色的雾气用一种风帆战舰根本不可能拥有的速度向着自己这边靠近,然而她却根本不知道敌方的舰体,到底在黑雾中的什么地方。 54 海盗旗飘扬(下) 54 海盗旗飘扬(下) 维克托现在有点后悔到船上来了。 目前他正死死地抓着横帆桅杆与船桥栏杆之间的缆绳,努力地不让自己掉到海里去,小巧的阿卡迪亚号双桅海盗船正在大海中上蹿下跳地前进着,她的那一枪,将惊涛骇浪尽数召来,这艘随时散发着木质框架不堪重负声音的海盗船迎着一个又一个数层楼高的巨浪冲去,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忽而冲向海浪的顶峰,忽而又滑向幽深的谷底。 他们在无尽的浪头上冲锋,海水经常会扑面打来,维克托头上那顶精美的三角帽已经不见了踪影,浸透了水的假发特别难受,所以也被他直接扔掉了,他现在只能紧紧地抓着那条粗粗的缆绳,努力地站在后甲板上,不让自己被高速冲锋的惯性甩出去。 帆总是满的,似乎阿卡迪亚需要什么样的风,就会有什么样的风到来,但是哪怕强风依旧,海盗船的四周弥漫着的黑色雾气也不会散去,在他们的头顶也有薄薄的一层,阳光穿过雾气之后,亮度就减少了许多,现在这艘海盗船,就像是一条行驶在黑色梦境中的幽灵船一样,不知道在向什么地方前进。 “阿卡迪亚!”维克托摸了一把脸上咸涩的海水,走到了操舵的舰娘身边大声地吼道(海浪的声音太大了,不这样两方都不会听见的),“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向着什么地方前进吗?” “知道的,提督!”她右手握住舵轮,左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阿卡迪亚在天上,也是有眼线的!” 晴朗的天空中,一对白头海鹰正盘旋在黑雾的上空,它们显然已经发现了天空上的机群,警戒一般嘎嘎地乱叫起来。 “来了哟,那个老太婆的舰载机,”阿卡迪亚微微一笑,“可惜了,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阿卡迪亚本来还想摸到她的边上呢。” 你在海面上搞这么一大团黑雾,从空中不被发现都难吧?维克托默默地在心中吐槽道,嘴上却问道:“阿卡迪亚,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加加老师的舰载机吗?” “它们如果总是飞在天上不下来的话,阿卡迪亚也的确没什么办法哟……”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毕竟咱们没有飞机在天上嘛,而且阿卡迪亚本来就是要去攻击那个老太婆的,随它们侦查咯。” “可是如果来的是俯冲轰炸机该怎么办?”维克托忧心忡忡地踩了踩脚下的木质甲板,“哪怕是一颗也足以让我们的船粉身碎骨了吧?” “不,有暗物质引擎的支持,我们来得急修,”阿卡迪亚自信地一笑,“而且,阿卡迪亚不是那些笨重的铁甲舰,等炸弹落下来的时候,阿卡迪亚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除非它们愿意俯冲到100米之下,但是那样的话机身能不能拉的起来还要两说,在桅杆上的骷髅兵,它们手中的钩索可不是吃素的。” 维克托抬头望去,这才发现在两根主桅的顶端猫着几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骷髅兵,它们的手中不仅有带铁钩的细铁索,而且腰上还挂着绑着炸弹的飞石索,哪怕是舰载机,如果被这玩意儿缠上炸一下子,那也有的受了。 “但是你是不是有些小看对面了呢?”维克托小心翼翼地提问道,由于相处时间不到一天,所以他还没完全摸透自家舰娘的性格,因此在意见的提出上也略加谨慎,“加加老师毕竟是经过了时间检验的老牌航空母舰了,而根据阿卡你所说的情况,我推测在你诞生的那个时代,人类应该已经没有在海面上的舰船了吧?” “哦,提督你说的也是哦,我倒是在宇宙中遇到过几次巡逻舰的舰载机,不过那些巡逻舰都太脆啦,几下子就撞得废掉了,失去了母舰的舰载机自然不在话下,不过就现在看来,撞沉那个老太婆,稍微有点难啊。” ——————好久不见的分割线—————— 萨拉托加航行在宽阔的海面上,她故意绕开了岛屿比较密集的海域,因为那团黑色的雾区就是在这样的地形中乱窜的。 萨拉托加虽然可以自恃是吨位远超过阿卡迪亚那艘风帆海盗船的超大型战舰,而且不同于普通的航母,列克星敦级的两艘航母,原版都是按照战列巡洋舰来进行设计的,因此在改装为正航之后,依旧保留了四座双联装203mm舰炮,前后各两座,因此无论阿卡迪亚从前或者从后攻过来,都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反击。 萨拉托加不觉得那艘木舟能够承受几发203主炮的炮击,哪怕她并不是擅长炮击的舰娘,但是依然能够在短距离接战中保证每一次炮击的准确性。 除非那艘帆船能灵活得像一辆奔跑在海面上的汽车,否则的话在主炮的精准射程内,自己的胜利就能够得到绝对的确保。 萨拉托加没有像阿卡迪亚预想的那样主动出击,航母的优势就在于视距外作战,虽然她并没有派出其他的舰载机,只派出了加装了炸弹的战斗机,但并不代表她的机库里没有其他的存货,主要是一位她并不想太欺负新人,就算是个挺让人火大的,不怎么懂礼貌的新人,老牌舰娘都拥有自己的矜持,但这并不代表你们这些能在天上飞的新人就多么厉害,从最后一次罗生门战役中幸存下来的舰娘那一个不是传奇?除非你飞到云层上别下来,否则分分钟干掉你。 “嗯?转向了吗?”一直趴在瞭望台上发呆,让自己的舰体以半速向着一个方向漂流的萨拉托加忽然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f4u海盗的视野中,那团黑雾突然分为了两半,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移动,但很显然阿卡迪亚依然不知道萨拉托加在什么地方,因为她那所谓的“包抄动作”,只是沿着舰载机编队的方向推测出的“所在点”,但实际上,萨拉托加就在他们正南方,群岛海域外的大洋上,只要稍稍地靠近群岛的边缘,她就会毫无遮拦地出现在敌人的视野中。 然而,就算是被发现,自信在航速上处于优势的萨拉托加也并不害怕,因为在她进入阿卡迪亚的射程范围内之前,阿卡迪亚必然会先进入自己的主炮射程内。 应该是这样吧?毕竟是前膛火炮……如果也拥有自己的203炮威力,那么单单一门炮开火的炮口风暴就会将那种裸露甲板上的所有人都掀飞,两炮齐发的话,那艘船就会直接翻倒在水面上。 所以,在远远的海面上控制着自己的舰载机就好,千万不能像小说里的反派一样,因为自己比较强就变得大意,想要冲上去正面解决掉她。 不过这黑色的雾气,到着实是一个让人感到邪乎的功能,阿卡迪亚出生的时候萨拉托加就在场,当她迈步走出建造舱的时候,就有淡淡的雾气从里边涌出,这也是为什么萨拉托加在第一时间就确定了阿卡迪亚并非深海的缘由。 深海拥有一种能力,它们聚集在一起就能改变海上的环境,可能是风暴,可能是巨浪,也可能是大暴雨,但绝对没有大雾这个选项。 这个世界上,除了海雾,就不再有喜欢雾气的生物了,尤其是舰娘与深海。但是海雾不同,她们的所到之处,自然而然地会升起雾气,大雾就仿佛她们的耳目,凡是迷雾笼罩的海域,海雾就能够得知那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所以,在阿卡迪亚出生的时候,萨拉托加也一度怀疑维克托他是不是从建造舱里召唤了一位海雾。 不过显然这种雾气现在只拥有隔绝视觉的粗劣效果……嗯,还有一部分杜绝雷达波的功能,因为目前她也无法通过舰载机的机载雷达获得海盗船在雾气中的具体位置。而黑雾中的阿卡迪亚,其视觉也是通过飞在天上的白头鹰来得到的,那对白头鹰很突兀,或许只有不会思考的普通深海才会忽略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目标太小不好解决,而战斗机一接近那对白头鹰就会藏到雾气中去,萨拉托加早就将这一对突兀的傻鸟解决掉了。 她其实也也考虑过,是不是舰船就在雾气散发的中心?但是在向黑雾中心的位置扔了几波炸弹之后,通过雾气依旧在前进的结果看来,似乎自己的猜想并不正确。 身边的海面上,一队海豚不断地跃出水面,跳跃着前进,萨拉托加看着这群海豚,似乎觉得又不太对的地方……或许……是自己遗漏了一点什么吗? 萨拉托加皱起了那对可爱的细眉,她似乎总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海盗舰载机群被她再次调转了方向,她想看看那两团黑雾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然而这一次,两团黑雾却没有改变航向,它们……停下来了! 然后,原本的两团黑雾,忽然分成了四团! 紧接着,是四变八,八变十六,十六变三十二……直到最后,群岛海域的海面上,是密密麻麻的一群直径大概60米左右的黑雾团子。而后,这些黑雾团子不再跟随舰载机的方向,而是全部调转了前进方向,向着自己的这边来了。 开玩笑吧……萨拉托加长大了嘴,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她急忙开始操作舰载机,向着所有的黑雾团子投弹,出动的二十架海盗根本就炸不过来,但是她依然不敢放弃任何一个,要是让这一群东西侵入了自己的射程内,那是根本就射击不过来的! 然而,大部分的团子在被炸弹炸过之后,就消散全无,只留下海面上一条孤零零的小船,小船上一个抱着黑罐子的骷髅兵,向着上方空中的战斗机竖中指,最终被战斗机的机炮打成碎片。 萨拉托加一边有些焦头烂额地辅助着自己的妖精操纵舰载机轰炸射击,一边再不断地从机库中推出一架架sbd轰炸机,现在的场面已经不是让战斗机兼职能够处理的了,恐怕必须要专业人员出面,才行。 不科学!一艘小小的海盗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小艇?!而且他们是如何突然就知道了自己的方位的! 等等!刚刚那队海豚跃出水面的时候,似乎自己就开始觉着那些生物有些不自然了,按说很少有海豚愿意接近军舰这种全是血腥味的战争机器的,它们不可能离得这么近!除非……除非它们如同那对白头鹰一样,是阿卡迪亚的生物间谍! 对了!阿卡迪亚的舰体,是从水底下升上来的!萨拉托加只觉得头皮发麻,回头对着甲板上还在准备sbd出击的妖精大喊道:“别再继续推sbd出来了,给我上tbf啊!全给我挂载深弹!我们的敌人在水下!” “晚了啊,加加老师,”远在某个海岛山顶的维克托双手托举着单筒望远镜,看着萨拉托加舰体上忙乱的甲板,微微一笑,“将……军!” 哗啦!伴随着萨拉托加侧舷的水花一阵上涌,一艘双桅帆船斜着从海底蹿了出来,舰艏厚重尖锐的撞击铁制撞角,狠狠地刺进了萨拉托加舷侧的水线位置,桅杆上的海盗旗却像是丝毫没有浸水一样,随风飘扬…… 55 维克托-肖如是说 55 维克托-肖如是说 “这不可能……”萨拉托加看着正在慢慢后退,试图将撞角从她的舰体侧舷拔出来的阿卡迪亚号海贼船,“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速度,这根本不是帆船该有的速度,而且是从水下……” 然后,她就看到了那儿让她火大的新人,正用指挥刀对着自己头顶的方向。 轰隆!阿卡迪亚的舰艏炮喷出了浓重的黑烟,一双链弹在萨拉托加的眼中慢慢地接近,而后直接打在了她头顶的舰岛上,她只觉得头顶一痛……该死,各种雷达和探测器的天线,几乎被这一炮全部报废了,她也因此失去了指挥远方舰载机的能力。 轰隆!又是一炮,这次正当地打在了舰岛的侧面,将这座薄薄的上层建筑打了个对穿,随后失去了力量的沉重链弹就这么掉在了跑道上,妖精们只能用叉车来将这个挡在舰载机起飞道路上的东西弄走。 却不想一道道钩索从下面抛上来,甚至有骷髅兵直接从桅杆上跳过来,用他们手中的军刀与炸弹驱赶那些没什么攻击力的妖精,最后还是后方的舰载机机炮开火,这才清除了甲板上的那些骷髅兵。 然而,此时此刻的阿卡迪亚号正紧紧地贴在萨拉托加的右舷侧,哪怕是舷侧的127mmmark7高平两用炮都没办法打到她的舰体,只是打断了两根主桅杆,却依旧阻止不了从阿卡迪亚舰体中涌出来的骷髅兵,它们争先恐后地从甲板下爬出来,用手中的钩索扒上萨拉托加的船舷,一时间萨拉托加就感觉像是无数的小虫子在聚集着爬上自己的身体,那感觉让她毛骨悚然。 最后还是妖精们用机炮清开了一条道路,然后将从sbd上拆下来的炸弹用叉车运送过去,从舷侧扔了下去。 阿卡迪亚在爆炸发生之前就轻松地跃上了萨拉托加的舰体,爆炸的火光在她的身后绽放,却丝毫没有吸引她的目光,她在爆炸的热浪与冲击波经过之后,几个箭步就蹿到了萨拉托加所在的瞭望台,手中的燧发手枪顶在了她的额头上,然后得意的说道:“我输了,老太婆。” 没错,她自己认输了,毕竟舰体已经被击沉,按照演习的规则,的确是她输了。 “但是,你也没有赢。” 萨拉托加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大意了啊……果然是因为好久没有出手的缘故吗?总是在学校里教书,才仅仅一年,身子骨就变得迟钝了啊。 演习结束了,但是结果并没有公布,毕竟一方面只是一次私人恩怨导致的演习,一方面学校的老师赢得很不好看,碍于萨拉托加的面子,演习所也并没有向全校公布结果。 演习所外的广场上,维克托三人坐在衣阿华塑像边的长椅上,面对着广场正中心不断变着花样喷涌的喷泉。 维克托再次带上了墨镜,从vr系统出来之后,他再次变瞎了,这种感觉虽然很熟悉,但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不舒服,所谓食髓知味,重新得到了视觉的他,哪怕只是大脑中的幻象,也足以让他在接下来难受好长时间了。 三个人就这样坐在那里,互相之间一言不发。 “阿卡迪亚,大家不打不相识,以后就不要再喊加加老师老太婆了……”最终,还是维克托首先开口了,他觉得,作为一个提督,自己有义务去维护舰娘之间的和谐共处。 “哼!阿卡迪亚出生的时候,老太婆可是都已经烂得不知道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能叫她老太婆?”阿卡迪亚不服气地说道。 “叫就叫吧,咱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舰娘,不会与你一般见识,”萨拉托加耸了耸肩,温柔的挽起维克托的右手,“不过呢……维克托,对待自己的舰娘要及时管教是没错的,但是呢,方法上还有待商榷,像是这种不听话的小屁孩儿,就应该好好地饿她几天,不买她好看的衣服,也不给她好用的装备,只要好好地闲置她一段时间,让她感受到孤独的可怕,自然就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变乖。” 您这是不一般见识吗?这得多深的仇啊…… “谁是小屁孩?老太婆你给我讲清楚!”阿卡迪亚稍稍有些激动地拍着自己颇为有料的胸脯,抗议道。 “咱就按你的理论来咯……”萨拉托加一脸戏谑地说道,“咱下水的日子,用来制造你的材料都还没开采出来吧?这就像是咱长大的时候,你爸妈还没有相遇一样,压根儿就不存在的人,叫你小屁孩儿,都把你叫老咯!” 阿卡迪亚的抗议戛然而止,顿时陷入了消沉状态,一脸挫败地耷拉着脑袋。 “好啦好啦,咱也就是最上说说,阿卡迪亚其实很棒哦!”萨拉托加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将维克托推到了一边去,在阿卡迪亚身边坐了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姐姐咱可是史诗等阶的舰娘哦!虽然只是一时疏忽让你这新人得手了,但这也说明了阿卡迪亚真的很厉害呢!要知道别的舰娘新人,哪怕是彩色级的战列舰和航空母舰,她们都甭想近姐姐咱的身哦!哪怕是潜艇也不行!” 阿卡迪亚愣愣地抬起脑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吗?可是输了就是输了,虽然让老太婆你赢得很难看……但是赢家就是赢家,在艰难赢了也是赢家。” “知道自己输掉了,就要知道虚心求教明白吗?不要再叫咱老太婆了,叫姐姐!”萨拉托加故作生气的掐了掐阿卡迪亚的脸颊,“阿卡迪亚如果总是这么调皮的话,你的提督也会很困扰吧?毕竟他虽然会管教你一下,但最终多半还是会迁就你,这样最终对你是不好的。” “老……姐……姐姐。”阿卡迪亚抬头瞄了一眼萨拉托加满脸的严肃,最终还是蹩脚地叫道。 “嗯,蛮乖的。”萨拉托加回头看了看身边神色有些尴尬的维克托,微微一笑,“维克托,你家的阿卡迪亚,是空想舰吧?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呢!” “哈哈……”维克托尴尬地一笑,“给老师您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不是说了吗?不打不相识,阿卡其实是个很棒的舰娘,只是她有些要强,恐怕是咱对维克托你的态度,引起她的不安全感啦,这一点姐姐就给阿卡陪个不是吧。”萨拉托加微笑着说道。 “嗯,”阿卡迪亚出奇得乖巧,她顺从地点了点头,一脸真诚地对萨拉托加说道,“姐姐,其实是阿卡迪亚错怪你了,都怪阿卡迪亚怀疑提督会喜欢比自己老的女人,导致对自己没有信心,这才弄巧成拙了。” 糟糕!维克托脸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阿卡迪亚你的嘴也太直白了吧?虽然你的确是那么想的,但是总归要稍微地……嗯,修饰一下再说出来啊! “啊……哈……是啊,维克托不会喜欢像咱这样的老女人呢,是吧?”萨拉托加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地,回头用胳膊拐了一下一旁的维克托,问道。 “啊……嗯……咳咳……这个嘛……那个……”维克托讪讪地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萨拉托加那期待又危险的目光已经宛若实质,维克托甚至不用看就有到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提督……该不会真的喜欢老女人吧?”阿卡迪亚歪了歪脑袋,提督的心里现在很乱,所以她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气氛陷入了很微妙的境地。 末了,维克托叹了口气,两个舰娘同时正了正身子,知道大概最后的结果就要来了。 维克托张了张嘴,最终说道:“提督我其实……并不喜欢年龄太大的女人,这个是我无可否认的,不能撒谎。” 萨拉托加的眼神稍稍地晃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过,但是也有一些理所当然的意味,是啊,自己不应该报什么不应该有的想法的……而且自己也算是结过婚的人类,大概,不太应该在对这些新人提督抱有奢望了吧…… “但是,加加老师的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老女人嘛,皮肤也很光滑,手也很软……”维克托似乎是豁出去了地说道,“嗯,身上的气味也很好闻。我虽然是个瞎子,但是我的其他的感官还是存在的,所以在加加老师说您已经上百岁的时候,我并不是很相信……” 维克托靠在长椅的后背上,认真地叙述着自己的小心思:“阿卡迪亚,在我的感官中加加老师与你其实没什么两样,大家位于同一个时间的坐标之上,曾经的历史就要抛到一边去。舰娘们都拥有一副不朽的皮囊,这一点是我们人类如何羡慕都得不到的呢,哪怕是接受改造成为提督,却依旧是要生老病死的存在,但是舰娘不存在这种顾虑,只要她们的心不老,那么就永远是年轻的姑娘,就永远有着追求青春的权利,她们是美丽的,是可敬的。” “在我的感官中,老师你就是一个少女啊,这么温柔可爱的姑娘,怎么可能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维克托看向身边的萨拉托加,认真地说道,“我,可不能接受啊。” 56 异星觉醒(上) 56 异星觉醒(上) 霍拉斯地表,l487地区,戈尔贡营地。 戈尔贡湖是距离titans凤凰城研究基地最近的一个湖泊,是所以被以希腊神话中蛇发女妖三姐妹的名字来命名,主要是因为湖水的成分颇有特点——戈尔贡湖的湖水中富含大量的石化真菌petrodusa。这是一种古老的真菌群落,被titans最早的一批霍拉斯登陆队发现,petrodusa仅仅存在于戈尔贡湖中,而在营养物质极度匮乏的霍拉斯,这些真菌群落陷入了一种类似冬眠的状态,因此当时的petrodusa显示出来的是无害性。 但在titans科研者的实验中,一只小白鼠被丢进了取样的戈尔贡湖湖水中,而在小白鼠进入取样湖水的一刹那,取样中所蕴含的petrodusa群落就像是冬眠苏醒了一样整个活了过来,它们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将小白鼠的外皮分解掉,并填充上了它们所分泌出的排泄物——一种石灰色的无机盐结晶物,而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内,小白鼠体内的组织器官也被慢慢地消化,重新填充…… 后来titans的科研者针对这种真菌研发出了杀菌剂,后来为了取用戈尔贡湖的淡水,又开发了灭活剂,灭活剂不同于杀菌剂,这种药剂可以让petrodusa永久失去活性,对人体来说又是无毒的,经过灭活剂灭活后的戈尔贡湖湖水,能达到直饮的标准。 快速航班a上分散的两队成员,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汇合,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湖泊中的水资源,毕竟快速航班a也不是专门的登陆艇,只是用于在凤凰城和marlin-i之间普通运输的穿梭机,船上除了一定量的压缩食品,根本没有储备足够的水资源,赶到戈尔贡湖之前的这两天,所有人都是靠着队伍里保全队员们随身携带的水收集器来度过的,因此每个人的体内都非常缺水。 好在经过了连续三代的基因改造之后,titans人对于干渴和饥饿的忍耐程度,都已经上升了一个档次,如果换成地球人,早就不可能这么高强度地赶路了。 在戈尔贡湖旁有一座全自动水处理站,而这座水站也依旧像是以前那样自动运行着,因为其自带的太阳能发电系统和深埋在地下的大容量中子电池,因此哪怕是离开了在千米之外的凤凰城的主缆线供电,也能够在这里坚持上数年。 两只因为坠机分散的小队,就在这个地方汇合了,而a小队还带来了两名与众不同的不速之客。 这两位的都套着一身样式十分先进的盔甲,虽然头盔的样式与涂装的颜色都不相同,但是很显然这两套盔甲都是一种源头所衍生出来的。这种被两位不速之客称之为“雷神锤系统”的步兵装甲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明科没记错的话,上次他回仲裁舰队总部做定期述职的时候,被自己的老友拉去试验了一款盔甲。 这种被仲裁舰队装备部称为“gungnir”的东西,是地表人发掘出来的一种古文明科技早就的东西,被称为紧身铠的玩意儿在他们的舰队中早就发扬光大,但却被地面各国的军队视为最高机密之一,因此titans废了好大得劲才从联邦侧的一些小国得到了五套,而且是淘汰下来的,也就是说功能并不齐全,后来经过了装备部的修复,得到了一套完整的“gungnir”,但是却无法完全反推出其制造技术。 但是穿着这套盔甲的那种奇妙感觉,是明科到现在都不能忘怀的,他很难想象一个连计算机都没有发明出来的世界会拥有如此先进的技术,这套盔甲内部的处理系统堪称一台完美的生物电脑,它甚至能够分析并数据化你的身体条件,除了对大威力子弹的防护功能不甚理想之外,还拥有titans都不曾研制出的优质仿生肌肉,这玩意儿能够完美地发挥出人体的极限,虽然地表人在上面加装的那层劣质的附着甲片的确不怎么样,但是紧身铠厚实的人造肌肉层,甚至能够卡住普通口径的机枪子弹,对于大口径的狙击枪甚至也能扛上一扛。 而面前的这两位,他们身上的“雷神锤系统”,显然与那种紧身铠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这种盔甲外的甲片更多,而且盔甲本身还拥有跳跃背包和一些包裹在软鳞甲下的电子系统,恐怕那些辅助动力,也是由人造电子肌肉提供的。 约翰-117和凯莉-087,从名字上来看,是很浓重的军队风格,约翰-117还被凯莉-087称呼为“士官长”,看来他就是这支小队的领队了。 事实上士官长约翰带领的队伍,是直接从空中落在a小队面前的,当时距离戈尔贡湖还有十几公里的时候,a小队遭到了大规模的beta围剿,眼看就要撑不住,大家的弹药都快要耗尽的时候,一艘比快速航班a小了三分之一的飞行器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上空的不远处,然后一头栽进了荒漠中,很显然这艘突然出现的飞行器引起了beta们更大的兴趣,所以它们就留下了一个小队来对付苟延残喘的a小队,而大部队,则选择去探索那艘飞行器到底有什么名堂。 这显然是个错误的选择,从坠毁的飞行器中跳出的两名身高两米多的“巨型兵人”很快地就用他们手中的武器解决了这些让a小队头疼不已的beta,其中的那名女性,也就是凯莉-087,她甚至使用自己小刀去刺入那种苍白色beta的脑袋,这些怪物也在试图用鼻肢来抓住她,只不过凯莉-087的速度与灵敏让她轻而易举地躲过了那些烦人的长鼻子。 而后,他们从坠毁的飞行器中抬出了两名机组人员与另一名两米兵人的尸体,并且用某种手段摧毁了死亡者身上的盔甲,并就地掩埋了三人。 “unsc?联合国宇宙军?这里可没有这种组织……”在双方接触的那一瞬间,明科就已经知道了那两个人的来历,很显然,口中提到的组织并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他们提到的联合国,在titans曾经的历史中倒是存在过,只不过那些历史却并非在这个世界里。 不过两个人似乎都有些不太相信“穿越”这种蹩脚的理由。 “我们并没有骗你们,”明科尽心尽力地解释道,“这里是一个类似于太阳系的恒星系,但是所有的东西都要比你们家乡的那一套大得多,我们位于一颗被命名为‘霍拉斯’的类地行星上,这里有我们的研究基地,到了那边我会拿出证据给你们看的……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太阳系?因为我们titans就是从别的世界迁徙到这里来的。” “titans,这是你们军队的名字吗?”凯莉-087问道。 “titans是我们的国家名,我是隶属于仲裁舰队下属霍拉斯近轨中继空间站marlin-i的6号保全队队长,明科-塔尔夫斯,职阶是少校。”明科继续回答她的问题,“我们的研究基地失去了联系,所以上峰派遣我们这支调查队前来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我现在大体上已经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了……” “我明白了,既然你们对我们并没有恶意,”约翰-117点了点头,“我们可以保护你们前往那座……” “凤凰城研究基地,该死的,肯定是刚刚那种令人恶心的怪物袭击了我们的研究设施。”明科耸了耸肩,恶狠狠地看了一眼一旁地面上的尸体,“可惜我们没有携带足够的燃烧弹,否则绝对不会给它们留下全尸的。” “为什么?”约翰不太明白地问道,“既然已经杀死了,那为什么还要继续浪费弹药?” “因为之后这些怪物会派出队伍来收回这些尸体,显然它们不会将这些死肉拖回去任它慢慢腐烂的,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明科踹了一脚面前的长鼻残骸,“好了,我们继续上路吧,首先要赶到戈尔贡湖的水站,与我们的另一支队伍汇合。” 之后,自然就是两方都到达了戈尔贡自动水站,b小队的各位也认识了这两位新伙伴,躺在担架上的苏利文则表示对这些盔甲的操作系统“非常感兴趣”,但是却被他的妻子珍妮弗狠狠地按回了担架上,他的脑震荡症状还很明显,根本爬不起来。 约翰和凯莉则是对阿基的hep非常感兴趣,虽然unsc也拥有用于货物装卸的大型外骨骼系统,但是似乎并没有发展出专门用于战争的外骨骼平台。 “你们是怎么克服关节易损的问题的?”约翰兴趣盎然地问一旁的操作员阿基。 “使用人造电子肌肉,”阿基指了指hep腿部那个鼓鼓的外包,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贫铀装甲,“但其实腿部移动其实只是在复杂地形等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一般情况我们还是会使用足部下方的滑轮以及后方能够下方的折叠履带前进。” “为什么没有手掌或者爪子的设计?”凯莉也问道。 “那些玩意的损耗太大了,就像你们问的,其实我们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关节易损的问题,而这东西又不是用来卸货的工程机,所以就干脆舍弃了手部设计。”阿基耸了耸肩,“如果不是因为没有战车的配给,我其实并不愿意驾驶着这种用来镇压暴动的大玩具到这种环境中来,再加上缺少后勤补给,我的这台宝贝,过了这段时间基本上就算报废了……没办法,荒漠里的风沙对它的散热系统损害太大了。” “等我们到达了凤凰城,或许你的hep就真的只是一台不用移动的炮台了,”明科走过来拍了拍阿基的肩膀,然后对着约翰和凯莉问道,“我们准备组织一支侦察队,到凤凰城基地的附近去侦查一下情况,你们两个来吗?” 57 异星觉醒(中) 57 异星觉醒(中) 侦察队由明科、达利、纳什和凯莉组成,约翰和其余的保全队成员都留了下来,毕竟还有几个伤员需要照顾,因此作为医官的科塔娜同样留了下来,包括苏利文在内的四名伤员,目前都由她和珍妮弗-苏博士一起负责,好在在最新的一次处理之后,珍妮弗主动接替了她的位置,这才让劳累了整整两天的科塔娜有了休息的时间。 她带着自己的步枪,来到了自动水站的水处理车间,这座水站并不能让她对那些无孔不入的beta放心,更何况她还想检查一下车间的水处理器,毕竟这里的水都带有石化真菌,如果在灭活剂不足的情况下饮用,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来到车间,她却正巧看到了约翰在水池边用自己的水壶装水,很显然那只是经过了二次处理的水池,还没有流过灭活处理器,petrodusa可不是普通的真菌,紫外线这种处理一般细菌的手段可奈何不了它们。 “等等!”科塔娜大喊了一声,让约翰的动作为之一顿,站起了身,看向了跑过来的科塔娜。 “这里的水不能喝。”科塔娜一把夺过了约翰手中的水壶,挂到了自己的后腰上,“幸好你还没碰,不然你就后悔去吧。” “可是按照常理来说,水处理站的二次处理水就已经是可以饮用的标准了。”约翰解释道,“我的肠胃很好,不用担拉肚子。” “喝了这玩意儿可不仅仅是拉肚子那么简单了,要不说你是外来人呢?外星球的任务没执行过几次吧?看起来很安全的东西也不能随随便便乱碰,知道吗?” 约翰其实很想说这已经是我的第三次任务了,除了第一次都是在外星执行的。 “petrodusa,古代石化真菌,没听说过吧?我们以前也没听说过,”科塔娜拧开了水壶的壶盖,将一粒泡腾药片丢了进去,而后拧紧了盖子使劲地摇晃了几下,随后才丢给了一边的约翰,“那玩意儿就算你是铜肠铁胃,喝下去也够你受的,如果发现不及时,你就会慢慢地变成一尊石像。” 约翰打开了壶盖,有些忧虑地瞅了瞅里边,小心翼翼地问道:“现在能喝了吗?” “可以了,我刚刚加了灭活剂,这种药剂对人类无害,但那些东西就碰不得了,”科塔娜好奇地看着约翰,“你确定你连头盔都不摘下来就能喝水吗?” 约翰耸了耸肩,将水壶放在了一边的台子上,而后两手在脖子上一动,伴随着“嗤嗤”的气闸开启声,这个灰绿色的头盔就被他摘了下来。 科塔娜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个男人比她高大概30厘米,有着一张非常典型的金发蓝眼的欧洲人面孔,但是颧骨和颌骨的棱角却没有那么分明,在这方面他又有些像亚洲人,尤其是他的嘴巴并不是很大,嘴唇也很薄,而且是淡淡的白色,没有欧洲人那鲜明的厚唇与唇色。 “想不到小伙你挺帅的嘛,那干嘛还总要把脸藏在头盔后面?”科塔娜调笑着用手肘撞了撞约翰的腰肢,微微一笑,甩了甩自己金黄色的齐耳短发,转身就向着水处理器那边走了过去,留下约翰一个人拿着停在嘴边的水壶微微发愣。 自动水站,向东1.6千米,凤凰城研究基地。 一行四人的身影迅速地在沙丘之间闪过,他们猫着腰,努力地在不大大减速的情况下放轻脚步,毕竟之前beta都是从地下爬出来的,不得不注意一下行军的声音问题。 不多时,凤凰城基地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 phoenix基地,是m党名下在霍拉斯的唯一一个明面上的研究基地,也是titans在霍拉斯最大的一个研究基地,因为在凤凰城的名下,还负责着titans在霍拉斯最大的一个矿业项目——g矿开发,而titans在霍拉斯的唯一两口g矿矿坑中最大的那一口,就在l487区域,距离凤凰城不远的地方。 “似乎没有什么敌人……”凯莉看着面罩界面上的生体雷达,附近几百米内,似乎只有她与身边的三位伙伴。 “基地的大门没有被破坏,但是已经全面停电了,”明科用望远镜观察着近在咫尺的基地,并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基地从外观上来看也没有被破坏,“纳什,放出bee!” “嗯。”纳什答应着一边拿出了一个非常小巧的飞行器像天上扔出去,随后飞行器自己启动,向着基地上空飞了过去。他则打开了自己小巧的pda,将飞行器下挂的摄像机视角转到了屏幕上。 “section1~section4全部密封完好,瞭望塔上没有人,但是外部有被破坏的痕迹……section8的墙壁被从外侧破坏,发现了疑似我们的人的血迹,但没有发现尸体……section6的三座实验室被毁掉了,没有记错的话,那里是g矿石专用的研究实验室,上次咱们下来的时候他们好像还在研究最新的精炼法和g矿石的新用法……我还记得好像戴克特博士还下令了加大开采量来着,但是现在所有的g矿石都已经不存在了,封装试验品的保险箱也被撕裂了……” bee在废弃的基地中能够侦查的部分进行了详细地侦测,但除了发现了大量血迹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现,而掌控着西门的区域1~4又处于封闭状态,因此他们根本无法从西门进入基地内。 “section5的四层上方有一个破洞,我们可以从那里进入基地。”纳什提议道。 “可是墙壁足足有9米高……”明科看了看身边的凯莉,问道,“你的盔甲足部拥有吸附功能吗?” 几分钟后,四个人从section5的顶部进入了基地的内部,明科看着身边的凯莉眼神依旧带着惊骇。 他没见过有什么人能够一跃跃上三楼层的高度,哪怕是穿着机械化步兵甲也没有,步兵甲的辅助能力顶多能让一个人跳上两层,身边的这个陌生的伙伴,她的体质恐怕已经超过了所有的titans人,哪怕总部那边专门用生物技术培养起来的特种兵王也不行。 平复了一下震惊的心情,明科对身边的人说道:“既然1-4区已然封闭完好,那么很有可能有幸存者,纳什和达利,你们两个到塔楼那里去警戒,凯莉,你和我一起去4区的隔离门,一旦有什么变故就立马联系,明白了吗?” “明白。” “明白。” 纳什和达利两个人都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着瞭望塔的方向去了。 “继续前进。”明科对身边的凯莉比了一个手势,两个人举起手中的步枪,慢慢地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section5是凤凰城基地的中枢之一,因此一路上两个人路过了位于section5中部的量子计算机房,看着外侧天顶下巨大的冷却塔,凯莉不由得吹了个口哨:“看来你们的技术并不差嘛,虽然这种计算机看来要被unsc现役的军用大型计算机落后一些,但是对于一个还没有跨出太阳系的文明来说,已经很先进了。” “计算机与计算机网络技术自然是我们titans的强项,当然还有电磁科技,从hep使用的人造电子肌肉就能看出来吧?” “那么说,等离子引擎技术你们已经掌握了?”凯莉有些吃惊地问道。 “那是当然,粒子喷射引擎是我们早就开始在飞船上使用的推进系统,”明科耸了耸肩说道,“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建造那么大的中继空间站漂浮在行星的近轨上,如果都是使用化学引擎来维持,我们早就破产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立即开始星间殖民呢?能够建造大型常住式空间站,卫生系统应该也是非常完备的吧?”凯莉一边打量着前方的路,一边随嘴问道。 “自然是因为人口问题,titans人基本上都生活在行星外的殖民地中,因为我们也是外来者的缘故,与其他的外来者部族达成了协议,不会干涉地表人的历史进程,虽然现在这条条约基本上已经等于作废了……”霍拉斯的通信并不闭塞,在下到这里之前,明科已经从新闻上知道了深海入侵的事情。 深海啊……作为仲裁舰队的一员,只是从一线退下来的明科曾经也参与过援助舰娘的前线围剿,他永远也忘不了这种疯狂的种族是如何用它们最直接的行动来表达自身的杀戮欲与侵略欲。 “当然,条约的作废也并非是因为某个部族的毁约,她们都很守信用,倒不如说大部分的人都比较……单纯。”明科对舰娘的感官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titans的军人,说不定他也会去试试自己能否成为舰娘的提督? 两个人停下了脚步,面前是一扇五米多高的大门,上面用英文涂绘着大大的“section-iv”的字样。大门死死地紧闭着,看它沉重坚固的模样,很显然哪怕身边的凯莉是能顶上十个男人的超级大力士,也不见得能打得开。 明科从腰后取下了自己的pda,上边刚刚安装了纳什编写的破解程序,只要连接到门禁识别的接口上就能暴力破解。 正在这时,耳机中响起了纳什有些慌张的声音:“头,我们在塔楼,我觉得……你应该过来看看。” 58 异星觉醒(下) 58 异星觉醒(下) aldemia矿坑是霍拉斯最大的g矿坑,它就像是一个向下倒放的圆锥,入口直径长达1853米,深度超过700米,每年都能够从这里开采出超过270000吨的g矿原浆,经由凤凰城的精炼系统,最终变成9000吨的g结晶矿石,大部分会使用货运太空梭送往头顶的marlin-i中继空间站,最终由运输船运送回苍月上的仲裁舰队大本营。 g矿这种东西,titans最早是在苍月的地表下发现了少量的矿存,后来在五十年前的霍拉斯探测计划中发现了大量存在的g矿脉存在,这是一种由不存在已知元素周期表上任何一个格子内的元素的分子构成的一种多晶体矿物,因为会在吸水后成为一种胶质体,因此在地下的g矿在吸收了大量的地下水之后,就会变成软塌塌的原浆。 这种质量很大的原浆根本无法利用压力通过直上直下的管道运输,titans就只能修了螺旋向上的坡道来铺设螺旋管道将粘稠的原浆从地层中抽出,而后经过地面的输送管进入凤凰城基地的精炼厂,精炼后完全脱水制作成统一规格的立方晶体块。 那么,为什么titans会如此热衷于这种特殊的矿物呢? 这,都来自于构成g矿的g元素分子所拥有的特性。 the-thing-g的构成分子,可以通过质子轰击拆解其原本的原子核进行可控的核裂变反应,从而导致产生大量的能量,事实上核能是titans早就掌握在手中的技术,如果一味地追求核技术的进步,其实并非必需利用g矿物,titans所追求的,只是g分子在裂变的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时空特性。 没错,通过对g分子裂变的控制,titans目前可以进行小型可控制的空间传送和局部空间的时间加速,但是这种技术依旧不是很完善,因为控制能力的不足,导致了传送的目标、距离以及局部时间加速的持续长度都不可能太久,而且在经过了时间加速的区域,会被宇宙自己的力量进行恢复调整。 这也是为什么titans至今也无法进行深空航行的原因,相较于久远的时代所提出的曲速引擎,这种在超时空泡内的压缩空间进行航行的技术并不被titans看好,相反的,他们似乎更喜欢利用可控的g裂变反应进行空间折跃。 但是在这项梦幻技术成熟之前,反倒是比较狂暴的g聚变技术先被发现了,与裂变的效果相反,g聚变会在一定的范围内造成空间坍缩和时间静止,虽然最终都会被宇宙的自持力所修复,但这不失为一种清洁的杀戮方式,虽然无法摧毁像是深渊门这种因为自然规律而形成的空间门,却足足将其封锁了长达65个小时,这已经足以让titans武器开发总部的那些工程师所自傲了,他们足足从大宇宙的意志中夺取了65个小时的空档。 因此,自从霍拉斯上的两座矿坑被发现后,这里就被titans列为了最高优先级的几处设施,可谓是要什么有什么,只为了将g这种战略物质牢牢地抓在手中,再怎样付出也无所谓。 但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落空了。 明科的脸色上带着惊恐与愤怒,惊恐地是因为在望远镜的视野中,那位于凤凰城东边不远处的aldemia矿坑边,到处是那种攒动的未知生灵,很显然科塔娜所说的,beta不止一种消息并非虚假,想来那些苍白色的双足步行怪物应该只是其中最基本的搬运工,而目前他看到的beta,其种类就已经超过了四种,其中一种超大型的东西,或者称之为两端有口的一团烂肉,它将自己的“嘴”接在被截断的g矿原浆输送管道上,继而从“**”中排出一粒粒篮球大小的球形g矿精石,那种拥有鼻肢的beta则负责将排出的球形精石填进一旁拥有尖锐甲壳,长得像是三角龙一般的另一种beta的口中,这种beta会携带着满腹的精石离开,向着更远处的一处山洞运送过去。 而愤怒,则是因为那些消失的尸体,依旧大量的堆积在矿坑附近的地面上,那种能够排泄g矿精石的beta,再将这些尸体吃下去之后,能够排泄出一种灰白色的半固体“果冻“和一些杂物残渣,而在科塔娜提供的视频中,那种拥有双臂,头颅的扁碟形的beta则会捡出那些残渣丢掉,而后捧起那些“果冻”,送进与运送精石同一种的beta口中,在填满了果冻之后,这些大概是被用作运输车的beta也会离开,与精石运输队伍一起进入远处的山洞中。 “那些大概是最基本的蛋白质一类的物质……”纳什在一边,舔了舔嘴唇,艰难地说道,“我观察了不短的时间,皮带的铁扣都没被消化,但是那些有机质合成的、或者是天然皮质制作成的皮带却都像是肉体一样都消失了,想必同样融入了那些半固体当中……老大,你不是说过,这些beta拥有收回亡者尸体的举动吗?恐怕就是用来做这件事情的,它们很可能会使用还原出的原材料,生产新的beta个体,经过了我的观察,我发现它们更像是通过工厂的流水线生产出来的物件,因为哪怕是最简单的生物都会有自己的生体特征,但是这里的beta,只要是同一种类,那么绝对就会在各个方面完全一样,丝毫不差,哪怕是双胞胎的精准度都不会达到这样,只有克隆工厂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你说……这些怪物用来收集这些g矿精石,到底是要用来做什么呢?”明科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思考着一边问道。 “大概是想用g矿石里的能量来生产新个体吧?或者用来维持整个群体的活性?它们又不是植物,不可能进行光合作用,只能通过直接摄取能量来维持生命吧?”纳什无奈地耸了耸肩,“至于深入的我就猜不到了,我又不是咱们小队里的生物学家,专业的事情老大你就应该问专业的人才对。” “该死的,我也想问问专业的人啊,可是两个跟我们下来的的生物学家都在坠机过程中完蛋了,现在留下来的只有作为地质学家和系统工程师的苏夫妇,还有一个心理医生和一个矿物学家,根本就帮不上忙!” “攻击我们的那道光是樱红色的……”一直沉默寡言的达利突然开口了,“我们的研究基地虽然有使用光束武器的防空系统,但是使用的是淡蓝色的粒子束,不是这种光,所以我猜想,beta中说不定会有某种种类,拥有射出光线来击坠飞行器的能力……” “shit!那岂不是说我们根本不可能通过穿梭机回到中继空间站?!”明科烦躁地捶了捶自己身边的墙壁,“我们的穿梭机一起飞不就要被人家打下来?这还让人怎么玩?” “这倒不一定,”纳什扬了扬眉毛,摇头道,“老大,激光武器在沙暴和大雨中是不可能起作用的,空气中的胶体太多,仅仅是丁达尔效应就足以削弱光束的威力,我们还可以在长穿梭机的外层加装一层拥有反光束涂层的隔热瓦,这样一来就不能怎么威胁到我们了。” “但是我们也要获得它们的一些资料,因此接触并与之战斗也是必要的,”明科看了看天空上飘过的昏黄色的云层,“不管怎么说,我们首先要进到section4内,把那里的气象站恢复供电,并按照天气预报来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就不考虑先联系你们在天上的空间中吗?”一直没发话的凯莉忽然问道。 明科翻了个白眼,指了指远处的矿坑:“有那东西在,而且还在高脉冲信号发射塔被毁掉了的情况下,就不要考虑联系上面这种不切实际的办法了,如果不是自动水站的信号中继站还在运行中,我们现在连水站那边的人都联系不上。” “咦?好像是哦!”凯莉拨弄了一下自己腕部的显示屏,“我盔甲内自带的通讯系统竟然也联系不上士官长那边了。” “你总是喊他士官长,他是你的上级吗?”明科一边转身走下塔楼,一边不经意地问道。 “不是的,这是大家给他起的荣誉称号,”凯莉说话的时候眼中尽是神往,“他就是一个人形的传奇,从一开始的时候就是……” “不管是不是传奇,在那些海量的beta面前还是什么都不算,”明科耸了耸肩,摇头道,“这该死的行星,当初上峰就不应该在这里进行地球化改造的,现在好了,什么魑魅魍魉都蹦出来了。” “魑魅魍魉?那是什么?” “中文发音,大概是恶魔的意思吧?”明科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老苏告诉我的,你要是有兴趣,就自己问他去。” 半小时后,section4的封锁门终于被破解了,沉重的大门慢慢地向两边移开,一个黑洞洞的世界出现在了两个人的面前,明科与凯莉对视了一眼,随后都迈步走进了面前浓到粘稠的黑暗中,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在这黑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59 维克托的节日(上) 59 维克托的节日(上) 维克托从床上坐起来,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今天是暑假的第一天,他一如既往的在那个习惯的时间苏醒。 昨天的时候学校放假了,听着阿卡迪亚描绘着漫天的飞艇飞离,然而无家可归的他却必须要留在这个地方。 这里,也算是家吧?维克托抓着床边的桌边从床上站了起来,迈开步子,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了出去,前方向左转向20度,迈出五步,抬起双手,恰巧能放在房间的窗台上。 房间内的中央空调早在昨天晚上就设置了自动停止,维克托伸手将面前的窗户向外推开,让新鲜清新的空气灌入进来,驱散掉那闷了一夜的陈旧气味。 西海岸夏日的早晨还是那么得清爽。 打开窗户后,他就转身顺着墙壁来到了房间的门口,打开房门,向前一步,扶住了走廊的栏杆,沿着栏杆的向走廊的尽头走去,那里是厕所与盥洗室所在的地方。 事实上,与其说是走廊,倒不如说是吊廊,一层事实上的没有屋顶的,否则也不可能在高高地天花板上安装华丽的锁链吊灯,这条一侧只有一行木质栏杆的吊廊,只是沿着二层的高度修了一圈而已。 “早啊,提督。”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出现在了维克托的面前,瞬间就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把他搂了进去,阿卡迪亚很显然还没睡醒,站在那里像抱着个抱枕一样,脸颊贴在维克托的额头上摩擦摩擦…… “阿卡迪亚,回魂了!”维克托轻轻地从散发着淡淡清香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拍了拍阿卡迪亚的脸颊,“我要先到健身室去跑上一会儿,你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诶……好吧……”阿卡迪亚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转身摇摇晃晃地翻身从二楼跳了下去,果不其然地在落地的时候,脚下一滑,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躺倒在了地上。 维克托总觉得自己隐隐听到了金属的嗡鸣声和木地板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楼下没什么动静,看来这家伙又赖床了,舰娘真是一种神奇的生物,哪怕是在地板上也能睡回笼觉,幸亏宿舍的地板不是很脏。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加紧几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盥洗室,简单地洗洗脸刷刷牙,换上叠放在衣篮中的那套灰色的运动服,出门扶着楼梯的栏杆下到了一层。 除了提督与舰娘们的卧室,每一间宿舍洋房都必定有四种公用房间:厨房、盥洗室、书房与健身室。然而1315的书房至今都是空的,书架上的书无疑已经被搬走的上届一年生拿走了,闲着无事的维克托又不可能每天都出城去闲逛,毕竟无论向着哪个方向到达最近的城市都要坐至少一个半小时的公车。 于是每天泡在健身室和演习场就成了维克托现如今最大的乐趣,好在学校虽然限制临时停泊渠的使用,却很少限制演习场的使用,每人每天都有8个小时的份额可以使用。 穿着运动服的维克托进入了健身室,打开了透气用的窗户,踩在了跑步机的履带上,慢慢地将速度调至慢跑,开始了他不需要用眼睛的晨跑。 ————————————分割线———————————— “叮咚!” 门铃响了。 维克托慢慢地从跑步机上停了下来,伴随门铃响起的还有早晨七点时钟的报时声,每天准时响起的门铃,门外自然也是那个固定不变的人。 维克托在从健身室走向门口的半路上停了下来,因为他的舰娘正沉沉地睡在地板上,还在打着小小的鼾声。 “阿卡迪亚,起床了。”他伸出脚踹了踹地上的黑发少女,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一阵意义不明的哼哼声。 “阿卡迪亚……吃饭了。”维克托无可奈何地蹲下来,摸索着,将嘴贴在阿卡迪亚的耳边,小声地说道,“虾仁水晶饺。” “唔!”只听噌的一声,阿卡迪亚整个人就猛地从地面上坐了起来,一脸呆愣的模样看向了身边的提督,嘴角上还留下来一丝丝晶莹的口水,“虾仁水晶饺?在哪?” 维克托耸了耸肩,抬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啊……”阿卡迪亚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慢腾腾地从地面上爬起来,“那个老太婆怎么又来啦……自己在家老老实实地吃早饭不好吗?”一边说着她一边挪向了房门,脱下脚上的拖鞋,穿上了摆在门厅大理石地板上的鞋子,有气无力地打开了房门。 “加加姐姐,你来啦……”阿卡迪亚努力地扯起一个在她看来很阳光的微笑,懒洋洋地与门外的舰娘打招呼道。 “妾身不是萨拉托加哦!”门外,是一个笑眯眯的舰娘,不得不说她的确与萨拉托加长得非常相似,无论是那套女式的海军夏装,亦或是那条诱人的黑丝裤袜,只是这位的齐腰长发是淡淡的灰白色,瞳色也是更深的蓝绿色,脸上带着与萨拉托加截然不同的,温和成熟的微笑。 “日安,这位想必就是加加口中的阿卡迪亚妹妹了吧?妾身是列克星敦级的首号舰列克星敦,萨拉托加的姐姐。”门外的太太微微一鞠躬,温和地向阿卡迪亚打着招呼,“这几天真是承蒙你们关照妾身那不成器的妹妹了。” “没……没什么啦,列克星敦……姐姐。”阿卡迪亚一脸不好意思地推辞道,“其实是加加姐姐照顾我们才对。” “她没给你们添麻烦吧?”列克星敦有些疑惑地问道,“妾身是最近才从董事长那里听到了加加私自接了外出任务,她还是第一次……” “姐姐!!!”一个更加尖细的尖叫声从一旁炸开,提着一个淡白色食盒的萨拉托加站在列克星敦的身后,一脸的不敢相信,随即她就腾腾腾几步走上去,一把拉住了列克星敦的手腕就向外走去,“快给咱离开这里啦!你是怎么调查到这的啊!” “诶?我是通过董事长那边……” “果然是那个管不住自己嘴的老太婆!” “阿嚏!”校董会大楼的董事长办公室中,衣阿华突兀地打了个喷嚏,揪起了一边的纸巾揩了揩鼻子,“该死,是谁在念叨我……” 1315的小院外,列克星敦愣愣地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妹妹,再看了看她手中还紧紧攥着的食盒,顿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咧咧,看来加加你也找到目标了吗?”列克星敦面色有些促狭地掩着嘴笑道,瞥了一眼萨拉托加手中的食盒,“自己做的吗?真是太让姐姐伤心了,咱们一起住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替姐姐做早饭呢?” “姐姐!”萨拉托加满脸绯红,狠狠地跺了跺脚,“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啦!” “啊呀,加加,在姐姐面前不用害羞的,”列克星敦亲昵地摸了摸萨拉托加的脑袋,随即又瞥了一眼远处还呆呆地等在门口的阿卡迪亚,“不过怪不得加加这么生气,有这样的对手,压力很大吧?如果有悄悄话什么的都可以找姐姐来说哟!姐姐一定充分地利用作为你先辈的人生经历来替你出谋划策。” “说什么呐姐姐!咱可是结过婚的舰娘哦!”萨拉托加晃了晃自己的右手,“论人生经历,姐姐还教不到咱身上哦!” “诶?难道你不喜欢住在这里的那位提督君吗?!”列克星敦捂着嘴一脸惊奇道。 “你在说什什什什么呀!”萨拉托加慌乱的摇着头,“咱……咱不是那种……” “嗯嗯,妾身的妹妹可是傲气满满的舰娘呢!”列克星敦一脸我懂的笑容,拍了拍萨拉托加的肩膀,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随后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萨拉托加深深地松了口气,随后拎着手中的食盒向着别墅的大门走去。 “哦!对了,加加!”身后又传来了列克星敦的呼喊声,让萨拉托加的身形为之一僵。 “又怎么啦!”萨拉托加忿忿地转过身,大声地抱怨道。 “今晚哦!邀请他来吧!” “诶?!” “萨拉酱那里不是今晚有活动吗?”列克星敦大声的说道,“毕竟今天是联邦法定节日呢!你就不想邀请他来今晚的party一起嗨吗?” “你……你别说了,快给咱走!”萨拉托加气愤地挥舞着手,列克星敦也无奈的耸了耸肩,只得立即按照萨拉托加的意思转身离开。 默默向着别墅走去的萨拉托加,却暗自攥紧了拳头……今晚,到底要不要邀请他呢? 60 维克托的节日(中) 60 维克托的节日(中) 公历八月十五日,是联邦的法定节日——圣德雷罗斯节。 圣德雷罗斯是真实存在于历史上的一位十字教圣徒,传说在作为联邦先驱的欧罗巴殖民者踏上这片大陆之后,就一直过着富足安乐,且愈来愈顺风顺水的生活,但是后来以不列颠为首的欧罗巴帝国带领着他们的军队来到了毫无防备的殖民地,强制地在这片新大陆上划分了各自的领地。 殖民地的人民受到了残酷的压迫,他们被迫与生活在这里的土人一起开挖煤矿与金银矿,虽然生活条件可能会比那些被当做牲口使用的土人与黑奴要好一些,但是仍旧过得很辛苦,于是,独立的需求自然而然就出现了。 自从列克星敦的反抗枪声响起,自由反抗军与英法德荷四国联军前前后后战斗了近三十年的时间,这才逐渐掌握了主动权,并且在荷兰王国决定退出这场战争之后拿到了优势,一举在萨拉托加的弗里曼农庄附近全歼了英军上校阿诺德率领的先头部队,从此展开了反攻的局势。 在战争前半期间,中南部一座名为安克雷的小镇被德军占领,指挥官莱姆希少校命令接管全镇,并要求所有14岁以上、30岁以下的男性都参与到铁路铺设的工程中去,而30岁以上的男性则被要求下到煤矿井中挖掘煤矿,为即将到来的装甲列车囤积燃料。 德军进入安克雷小镇的时候安克雷教堂内有五对新人正在举行婚礼,却被德军粗暴地制止了,五位新郎全部是30岁以下的小伙子,因此全部被强征去了铁路的铺设工地,炎炎的夏日中,食物与水都不甚充足的情况下,还要进行大量的无偿劳作,所有人都是不愿意的,但在枪口与刺刀的逼迫下不得已而为之。 铁路在两个周内修出了10公里,原本已经能够到达下个镇子,满怀希望的安克雷居民们以为自己能够回家了,却不想德军却不愿意放人,因为更多的人代表着更快地铺设速度,而作为当时战略武器的装甲列车一旦能够早些达到战场,显然会对战争的局势造成很大的影响。 五位还未完婚的新郎站了出来,要求至少要回家完成自己的婚礼,但是莱姆希认为如果答应了他们无疑会造成一个很不好的开始,于是就拒绝了他们的要求,顺便在他们占领的镇子临时颁布了“战争结束之前禁止结婚,违者枪决处置”的“法律”。 这样的“法律”除了让人们更加愤怒和害怕之外毫无用处,而在莱姆希的部队之后到达各个小镇的德国军队自然是非常配合地执行了这项“法律”。 但是有愤怒的地方就会有人考虑反抗,尤其是在五位新郎中的一位,接到了家中的来信——他的未婚妻,被一位德军士兵侮辱并打伤。 五位被后世人称为“安克雷五烈士”的新郎们在工人中策划了暴动,并最终失败了,莱姆希给予他们的处置,是押送回安克雷,在小镇广场上执行绞刑示众。他们被关在囚车中押回了安克雷,暂时扣押在安克雷教堂中的临时监狱。 傍晚的时候,安克雷教堂的神父德雷罗斯在偷偷替五位新郎送晚饭的时候,听到了他们的哀求:“神父,我们知道已经活不多久,但是,我们想在回顾主的怀抱之前,举行完那本就该属于我们的婚礼。” 德雷罗斯考虑了几分钟,答应了这件事情,他派出了自己的学生通知了五位新娘,并将她们带到了安克雷教堂的地窖,而他则是偷偷通过关押囚犯放假的密道,让五位新郎进入了地窖,与他们的新娘相会。 这场简陋的婚礼,在地窖昏暗的烛光与破旧的十字架前举行,证婚人是神父德雷罗斯,观众则只有德雷罗斯饲养的那条牧羊犬,它似乎是通灵一般地,没有大声地吠叫一声,而是全程摇着尾巴祝福着这五对历尽艰辛的新人。 婚礼持续了一个小时,他们互相宣誓并交换了戒指之后,德军的士兵就炸飞了地窖的活板门,告密者是神父的学生,他的哥哥被抓走做了苦役工人,他想要利用这条消息换回自己的兄长。 第二天,也就是8月15日,德雷罗斯神父与五名新郎被公开绞刑,五名新娘则被当地的德军指挥官赦免。 独立战争胜利后,开国元勋们将每年的8月31日订立为法定德雷罗斯日,后来德雷罗斯被梵蒂冈教皇追封为圣徒之后,更名为圣德雷罗斯节,在这一天无论是结婚与否的情侣,都会相聚在一起,共同为勇敢的圣德雷罗斯与五位烈士的壮举举杯庆贺并铭记这一天。 “这就是圣德雷罗斯节的由来,”坐在餐桌的对面,萨拉托加一边看着维克托慢条斯理地将她做好的精致早餐一点点地吃下去,一边继续说道,“所以,今晚在彭萨科拉的公寓里有一场大型的聚会,我们邀请了许多上一届一年生中优秀突出的提督一起。” “情人节咯……”维克托一边熟练地用餐刀将黄油和果酱抹在了轻微烤过的起司片上一边说道,“也就是说,你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自己推销出去了吗?” 萨拉托加的神色怔了怔,随后叹了口气:“大家战斗了这么多年,也的确都想找个归宿,彭萨科拉的眼光一直很好,她找到的对象,一定是最适合大家的,也会是在未来很有前途的人,只可惜虽然她的眼光一直不差,但是她在先前上却一直不足。” “你与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带着阿卡迪亚一起去吗?”维克托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对面的萨拉托加,“加加老师,这是你们的相亲会啊,我们就不必去打扰了吧?” 萨拉托加一下子沉默了,阿卡迪亚挑了挑眉毛,刚刚列克星敦两姐妹在门口嘀嘀咕咕了那么长时间,她就知道这个老太婆不安好心! “如果是我想你去呢?”萨拉托加咬咬嘴唇,鼓起勇气说道。 维克托托着起司的手停在了嘴边,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老师……这是在邀请我?” “你就当我是这个意思吧?”萨拉托加自然看出了维克托那一瞬间的僵硬,语气有些不高兴地问道,“怎么,不愿意?” “不,我不是不愿意,只是感觉有些快了,加加老师,你看我现在还是在习惯性地叫你老师,而你也习惯地答应着,这就说明了问题。”维克托摊了摊手,“加加老师,我相信这所学校里有很多人都想做您的提督,我也不例外,但是我还是喜欢循序渐进的感觉。” “啪!”阿卡迪亚狠狠地将手中的咖啡杯砸在了桌面上,“提督,你别以为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哦!” “阿卡迪亚,我只是在顺应我的本心说出来嘛。”维克托一边说着,一边将起司片送进嘴中,“每个提督都希望自己麾下厉害的舰娘多一点不是吗?” “但是她是个被人誓约过的舰娘!”阿卡迪亚狠狠地瞪了一眼桌子一边的萨拉托加,“别以为我是个新人就什么都不知道,凡是常识的东西,作为舰娘诞生的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自然能够分辨出你被人誓约过的痕迹!阿卡迪亚我并不排斥提督拥有新的舰娘,但你明明只是个二手货!是谁给你的勇气来诱惑我的提督?” 萨拉托加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 “够了!阿卡迪亚!”维克托有些生气地呵斥道。 “提督你欺负人!”阿卡迪亚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她站起身来狠狠地跺了跺脚,“明明是我先来的,为什么你袒护她啊!”说罢就转身蹬蹬蹬蹬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萨拉托加咬了咬牙,刚刚要开口。 “加加老师,我陪你去吧。”维克托忽然开口说道,“当然,我会说服阿卡迪亚一起去,毕竟是个挺好的节日,大家不要弄得这么不愉快。” 61 维克托的节日(下) 61 维克托的节日(下) 傍晚的时候,维克托在阿卡迪亚的搀扶下离开了演习场设施,坐上了学园内自动驾驶的公交车。 “就这样去吗,提督?”阿卡迪亚理了理自己还湿漉漉的长发,事实上今天两个人在演习场内的虚拟世界里玩得都挺嗨的,所以在离开之前借用设施中的洗浴中心洗了个澡,没有什么比在夏天的傍晚之前洗一个舒爽的热水澡更舒服的事情了,热水会驱散掉身上因为演习训练而产生的疲惫感觉,而傍晚的时候恰巧又是气温逐渐下降,身上会变得舒爽无比。 “要不然还要怎样呢?”维克托离开了那个能够尽情使用眼睛的虚拟世界之后,总会消沉那么一小会儿,“你要回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把你自己推销出去?” “嗯哼!谁让提督有了阿卡迪亚之后还要移情别恋……”阿卡迪亚装作生气地嘟着嘴看向一边。 “放心吧,没有那个有前途的提督会收一个只具现出双桅帆船的舰娘回家的。”维克托耸了耸肩,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过分哦,人家可是可以升级的哦!”阿卡迪亚气愤地捶了捶自家提督的胳膊,“哼!再这么挖苦我,小心我带着那个老太婆一起重新找个下家,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直接去杀了他,他的舰娘也归我了。” “哈哈,提督你有没有一点常识啦!”阿卡迪亚一边笑着,一边像看到了傻子一样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我们舰娘都是很忠贞的,一旦拥有了自己的提督,哪怕是提督去世也不会轻易地易主哦!更不要说还要改嫁给曾经的仇人!” “所以啊,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担心个鬼。”维克托把自己的身体向座位里缩了缩,“你们不会离开的……毕竟我信赖你们啊。” 车厢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自动公交慢腾腾地驶过了临近海峡的坡道。 夕阳距离西边的地平线愈来愈近了,天上飘浮着大片绚烂的火烧云,远处的海湾里泛着粼粼的金红波光,两个人的脸上都映着斑驳的影子与红色,渐渐地一切都暗了下来的时候,夜色也慢慢地铺散上天际,一丝丝属于夜晚的慵懒气息也逐渐地出现在了空气中。 “冷气……有点冷呢。”阿卡迪亚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慢慢地靠向了身边,试探性地蹭了蹭维克托的胳膊。 维克托抬起了自己的胳膊,将自己的舰娘揽进自己的怀中,阿卡迪亚也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随即就老老实实地靠在了维克托的胸膛上。 “你是我的舰娘,但是很可惜,我未来能给予你的可能性,大概要比你今晚见到的那些明星们少很多。”维克托“看”向了窗外,他的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却能够感受到夕阳的光芒照射在眼前的温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运气或者其他什么因素,提前离开了,那么你也不需要过于悲伤,这个世界很大,你一定还能找到更合适的人,就像加加老师那样,勇敢点,把握住自己的……” “提督,”阿卡迪亚抬起身来,左手轻轻地覆盖上了维克托的嘴唇,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您是阿卡迪亚的提督,所以请不要说这些话,您所臆想的未来都是不切实际的,请务必不要再思考这些问题了。” “不,阿卡迪亚,我是从死神那里捡回了一条性命的人,纵使是这样也不可能丝毫不付出代价,如你所见,我不仅失去了视觉,连自己曾经的名字都记不清楚了,是一个完全失掉了过去的人。”维克托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丝毫不在乎地笑了笑,“如果说还有什么比让曾经见证过这花花世界的人失去光明,那就是在清除掉他的记忆之后,再将其撕成碎片一股脑地塞进来吧?明明记得每一个无关紧要的片段,然而却根本无法将其拼凑在一起。其实你所描述的那种你用来吞噬升级的材料我也在以前见过,然而,我却如何也记不起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啊,是个在关键的地方运气奇差的男人啊。” “不要紧哦,”阿卡迪亚温柔的抚摸着男人的脸颊,然后闭着眼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运气不好的话,我们就干脆用实力碾压过去好了,哪怕是不用那种催化剂,阿卡迪亚同样能够慢慢地觉醒的!提督,在你召唤到阿卡迪亚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拥有了登上这个世界巅峰的预订票了,完全不需要在自怨自艾,提督所有的不足,阿卡迪亚一个人就能完全补齐哦!” 嘎吱……伴随着刹车的突兀感,自动公交慢慢地在一个站牌前停了下来。 “本站到站,职工区2号站,请需要下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下车,”空灵的电子女声在车厢内响了起来,“范-库佛尔全自动公共交通网络竭诚为您服务,祝您有一个愉快地节日之夜。” 两个人从刚刚的氛围中脱离了出来,阿卡迪亚搀扶着维克托从公交车的后门走了下来,眼前就是这所学校的教职工居住区。 范-库佛尔的教职工居住区划分在这座滨海城的西北角,地图上称呼其为“职工区”,建有大量类似商业街、酒店和游乐场等等的公共娱乐设施,职工公寓则分为两种,一种是与维克托他们居住的条件差不多的独栋别墅,只不过这里人家一栋别墅里能住几个人都是自己说了算的,可能几个舰娘之间一起居住,也可能只有一个人居住。另一种就是那二十座排成一排靠近海湾的12层临海公寓楼,那是每一层都只有一户的样式,每层的独占面积比那些独栋别墅小不了多少,有许多喜欢临高赏景的舰娘或者本身就喜欢住楼房的舰娘都会选着公寓,而且每栋公寓的楼顶都有自己的泳池和开趴场地。 今天他们要去的就是靠近职工区最南边的一栋公寓楼,趴主就是那个掌管着东北边第二飞艇空港某处入境关口的舰娘彭萨科拉,昵称是萨拉酱。 这位萨拉酱据说是一名想要成为新时代的偶像的重巡舰娘,但由于她的前方永远都有三个几乎不可推翻的身影,其中一个还是自己人,所以常年心情郁闷,需要时不时地开个趴来释放内心的压力,她也非常喜欢担任夜趴舞会上的dj,据萨拉托加说其实她唱歌也不错,在她们的小圈子里还拉起了一支实力不错的摇滚乐队。 “到了,提督,那个老太婆就等在楼下呢。”阿卡迪亚与维克托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看着不远处正站在公寓大门外向着这边挥手的萨拉托加,有些赌气地说道,“真不明白,你到底喜欢她哪里。” “别叫人家老太婆,要叫姐姐。”维克托摸了摸高他半个头的阿卡迪亚的脑袋,“走吧,今天是个难得的节日,大家都玩得开心一点,互相之间哪怕再有什么恩怨,也暂且放下,为节日让道吧。” “好好好……”阿卡迪亚叹了口气,挽着维克托来到了萨拉托加面前,努力地扯起一丝微笑,“晚上好啊,加加……姐姐。” 5号职工公寓楼楼顶。 “来啦,加加。”电梯门口迎接三人的正是那个一头紫色长发穿着一套夏日靓装的重巡舰娘,“哟!这就是你自己请来的客人吗?怎么还自带家属的……” “您好,萨拉老师,”维克托恭恭敬敬地向着面前的彭萨科拉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毕竟我的眼睛不是很方便,也不能麻烦加加老师跑那么远去带我来,于是我索性就带了自己的初始舰来了这里,如果唐突了,还请您能谅解。” “谅解谅解,到了我这里就别那么放不开,”彭萨科拉爽快地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开趴本来就是为了大家一起高兴,更不要说今天是联邦的情人节,更是应该好好庆祝的日子,既然来了就是我的客人,只要你今晚能高高兴兴地玩,我就非常满意了。” “撒,后辈君你就先带着你的提督去那边坐一坐,我准备了很多吃吃喝喝的东西,也已经有一名客人入座了,你们就先互相交流一下,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嘛。”彭萨科拉微笑着与身边的阿卡迪亚指了个方向,然后有些紧张地拉着萨拉托加的手来到了另一边。 “加加,你怎么还真带人来啦?!”彭萨科拉有些埋怨地问道。 “诶?我不是问过你可以不可以带自己的朋友了吗?”萨拉托加有些惊奇地反问道。 “可是……你也不能带个瞎子来啊,你也没跟他好好地说规矩吧,到我萨拉这里来参加夜趴的提督,怎么可能带着自己的舰娘来?!来的人都是未来的联邦明星,谁手里没几个优秀的舰娘,你让他这么干,让那些人怎么看?” “可是……” “如果是一般舰娘的客人也就罢了,这次就不赶他回去了,”彭萨科拉一脸头痛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你知不知道摩根家的小少爷为了见你一面,找了多少人我才答应他能参加这次夜趴啊?人家就是为你来的,你就算不答应,也不能找个人来与他针锋相对啊?而且这人是你几天前刚刚带回来的吧?没记错的话,她好像还是个新人吧?” “得罪了摩根,你自己倒是没什么事情,但是你让他毕业之后怎么在联邦的梯度圈子里混下去?!这些事情你考虑过吗?” 萨拉托加沉默了,她并非没有考虑过,但是…… 叮咚! 电梯那边再度响起了声音,彭萨科拉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向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上架了 上架了 终于上架了!上架了!上架了! 由于缺乏上架经验的我(其实只是个新人……),不知道还可以自己申请上架(在龙空上问到的,特此感谢龙空热心用户暗月风云~\(≧▽≦)/~),结果就导致这本随时可能扑街的书一直拖到了五十多万字的现在才得以上架。 不骗你们啊,我之前真的以为只有编辑找你才行的,因为之前在某网站太监的一本书(又暴露了)就是有人找我才上架的,然而才上架一个月我就写不下去了(这算不算立g?),但是今天,终于翻身农奴把歌唱,我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又聪明了不少呢! 总之,在之后的时间里,我就负责老老实实地码字,坚持每天双更不动摇(如果能写出4000字的长章节来,那么抱歉了,今天无疑是只有一更的),周六周日多加一章啊,或者过年过节……打住,在我的眼中只有周一到周天,哼哼哼,上次五一夸下的海口还没实现呢,我绝对不会再坑自己了!爆更什么的,都是tan90°,不存在的,所以还是饶了我吧。 所以,推荐啊、月票啊就靠大家了,打赏看你们心情,我无所谓的,真的……虽然听别人说了什么均订是作者的面子啦,新人就是要靠均订啦……没事的,咱作为一个心理承受能力很强大的人,订阅什么的……大不了我不要脸了嘛,你们开心就好,看心情订阅就行。 以上,我继续去码字,今天保底三更,四更五更什么的,就像刚刚我跟的大家说的,看心情吧。 以上。 62 夜宴(上)(第一更) 62 夜宴(上)(第一更) 夕阳渐渐沉入海底,当最后一抹霞光从天边收起的时候,夜晚,就真正地开始了。 今夜天气晴朗,几丝近乎透明的薄云默默地悬浮在天空散发着淡淡蓝色光芒的月盘逐渐地从东边的地平线下升起,清冷的月光将整片大地染上一层淡淡的蓝色。 “月色真美……”维克托突然开口道,让身旁的那个一言不发的提督与自家的舰娘同时一愣。 “阿卡迪亚,替我去调一份aurora,vodka和dry-tonic,浓缩柠檬不要很多,半份就足够了。”维克托对身边的阿卡迪亚说道,“当然,第一杯你可以自己尝一下,味道不错。” “ok~”阿卡迪亚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向着远处的玻璃吧台那边走过去,她虽然并不懂得调酒,但是彭萨科拉显然已经找到了调酒师,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忙碌,各种五颜六色的饮料被她从大号的摇酒壶倒入长颈玻璃壶中,分为有酒精和无酒精两种保存在低温箱呢。 “嗨!”阿卡迪亚在吧台前坐了下来,“你好,我是阿卡迪亚。” “哈啰,后辈小姐!”粉红色头发的小姑娘抬起头来微微一笑,“我是女灶神号补给舰,怎么,要点一杯喝的吗?” “嗯,提督要我来点一杯aurora,”阿卡迪亚点了点头,“还说要使用vodka和dry-tonic,浓缩柠檬只要半份,只可惜我全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呜姆呜姆,看来你家的提督是烈酒党呢!”女灶神则是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晃了晃手中的摇酒壶,“我把这些firefly做完就替你调,要几杯?” “两杯吧。” 另一边,最早来到的那位客人,则正倚靠在自己的白色躺椅上,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新同伴,尤其是他那副遮挡在双目之前的墨镜。 “很奇怪吗?”维克托侧过脸,“看”向了身边的人。 “不,我只是在思考一个向我一样喜欢vodka 的男人,会不会值得成为朋友。” “男人吗?”维克托皱了皱眉头,“你是男人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对面的人声音忽然变得冷了几分。 “当然,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也是不会对外乱说的。”维克托无所谓的耸肩道,“你要明白,这地方不止你一个人喜欢保守秘密。” “不,我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对面人却继续追问,颇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看出来?不不不……”维克托将自己的脑袋向着声音的源头探过去一点,将自己的墨镜向下拉了拉,露出了那双无神的眸子,“我可‘看’不出来。” 对面的人暗暗地惊叫了一声,沉默了片刻。 “对不起。” “不需要道歉,一种残疾罢了,没必要捂得那么严实。”维克托将墨镜推了回去,“戴上墨镜只是害怕你们看到这对眼睛之后不舒服罢了……话说,你能告诉我面前的小桌上都有什么比较好吃的东西吗?” “诶?”身边的人微微一楞,“难道不是先相互介绍一下吗?” “介绍就不必了吧,你故意地伪装了你的声音与外貌,我何必又要去用自己的真名字去换你的假名字呢?” “所以说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啦……” “用男人的声音发嗲是很恶心的,劝你不要再这么开口了。”维克托伸出手去在桌面上摸索了一会儿,捏起一袋果干拿了回来,“看来你的声音是使用了药物,但药物毕竟对身体有害,而你能够被邀请参加这次party,自然也是声名在外的人物,所以这种药物你必然是长期使用的,因此可以判别出你算得上是某一方面的殉道者,所以我不想参合你和舰娘之间的那些事情。” 细微的声音传来,那人似乎悄悄地将一只手伸到了裤兜中去。 “罢了,看来我今天如果不说实话的话,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维克托扁了扁嘴,解释道,“虽然我失去了视觉,但是听觉与嗅觉却要灵敏许多,所以你身上的味道,与你所穿的衣服摩擦的声音暴露了你。” “胡说,我从来都不喷香水的。”那人反驳道。 “不喷香水不代表没有味道,”维克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和耳朵,“你在自己的椅子里活动的声音灵活自如,那么就代表你的身上并没有伤口才对,你说话喷出来的气息带着薄荷与甜味,说明你吃了薄荷糖来清新口气,所以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浓郁的血腥气,也就只有一个来源了……” 身边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铁青。 “当然,丝绸内衣摩擦皮肤的声音与卫生带摩擦皮肤的声音截然不同,虽然差别细微,但是你身上的这套羊毛正装本身就不会产生多大的噪音,所以那些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了……所以今晚你还是尽量别吃生冷,也不要喝酒,那边的bbq,最好也捡那些没加辛辣的吃,毕竟一个月也就这几天嘛,好好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将来她就会回报你哟。” 身边不知名的提督似乎有些颓然地坐回了躺椅中去,一脸不甘的神色。 “放弃给我投毒的企图了吗?”维克托叹了口气,“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权当交个朋友。” 啊,果然是连自己想要下毒的动作都听到了啊……他……或者说她坐起身子,将自己的椅子向着那个怪物的身边靠了靠,然后悄悄地将嘴巴贴到了他的耳边:“我的名字是……伊东……水茉。” 伊东水茉,不错的名字啊…… 维克托同样侧过脸来,小声地说道:“我的名字啊……不能告诉你哟。” “哈?”男装的伊东茉莉一脸懵逼。 “毕竟我刚刚出过事故,脑子里的事情全部都不记得了。”维克托敲了敲自己的脑壳,有些遗憾地说道,“就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呢,现在只能用着别人施舍给我的新代号,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再怎么用着也不舒服。” “那你也要告诉我。” “可是用一个真名字来换一个假名字的话,你不觉得亏本吗?” “如果什么的都得不到才算真的血本无归吧?” 维克托微微一楞,随后笑了起来:“我们果然很适合做朋友啊。” “那你还不快告诉我你叫啥?假的也无所谓啦。”伊东水茉咧了咧嘴角,不满道。 “维克托,维克托-肖。”维克托随口说道,“一个忘记了身份的瞎子,现在的职业,是见习提督。” “哈,果然是个后辈!”伊东水茉似乎对那个“见习提督”的答案非常地高兴,“平日里大家都称呼我大友泰三,我现在在联邦的西雅图镇守府任职,已经是正式的提督了,有自己的港湾,怎么样,羡不羡慕?” “西雅图啊,距离这边很近的地方。”维克托点了点头,“过几天到是可以到你的镇守府去拜访一下。” “只要不是非常能吃,我就十分欢迎。”伊东水茉有些疑惑地看向了吧台那边正在品酒的阿卡迪亚,“我是说你的舰娘,毕竟现在的资源不好赚,由于联邦附近新开的那个门的缘故,加勒比海和中风暴洋几乎都成为人类禁区了,如果没有传奇舰娘组成的护送队伍,到南麦黎肯去的毕业生都不见得有性命穿过巴拿马废墟。” “好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吃穷你的。”维克托摇了摇头,将果干抛进自己的嘴中。 “哟!这么热闹啊。”一个颇为元气的男声在耳边响了起来,另外一个人在维克托身边不远处的椅子坐了下来,“大家都来这么早呐……不过反正要一起参加今晚的party,来互相认识一下吧,我是夏洛克,夏洛克-克洛博。” “大友泰三。” “维克托-肖。” 两个人依次与新来的这位夏洛克握了握手。 “克洛博……还真是个不得了的家伙啊。”伊东水茉,现在的身份是大友泰三,有些戏谑地对着新来的这位面容较好的的男人说道,“你们家族里的孩子都长得像你这样没有威慑力吗?” “不不,我只是比较特殊的那个。”夏洛克耸耸肩,从内兜取出了一只银管,拧开来,从里边取出了一根棕褐色的8mm细雪茄,向着两个人晃了晃,“要抽吗?高希霸的新玩意儿,我带了整整六根。” “给我来一根吧?他是个瞎子(his_eyes_are_damaged),不需要这种东西。”大友泰三接过了雪茄与铡刀,咔擦一声切下了雪茄的一头,将铡刀扔个夏洛克之后,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了一只银色的不锈钢打火机,点燃了嘴中的烟卷。 “怎么能这么粗鲁,那叫盲人(it’s_called_a_blind_person),”夏洛克皱了皱眉头,“而且这眼盲与抽烟有什么关系吗?”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确不喜欢烟草。”维克托摇了摇头,耳边传来了阿卡迪亚的脚步声,他自然的抬起手臂,从阿卡迪亚的手中接过了那杯被身后的彩灯映照得流光溢彩的鸡尾酒,抿了一口,随后向身边的夏洛克举了举杯,“这才是我喜欢的,顺便,为了圣德雷罗斯,干杯。” 63 夜宴(下)(二更) 63 夜宴(下)(二更) 参与party的双方,随着天色慢慢暗下来,逐渐都来到了顶层的场地。 如果还能看见的话,维克托恐怕会在这里遇到了一些他非常熟悉的面孔,像是轻母兰利和突击者、以防空能力著称的轻巡亚特兰大级五姐妹,作为拥有重巡身材的布鲁克林级轻巡姐妹圣路易斯、布鲁克林和海伦娜同样刚刚到场,与她们一起到的是克利夫兰级的克利夫兰、哥伦比亚与她们转生为轻母的妹妹普林斯顿。 预备偶像彭萨科拉的乐队也已经尽数到场,这支被命名为“justice-door”的乐队由彭萨科拉担任主唱,她的妹妹盐湖城担任鼓手,至于其他的人分别是战巡姐妹阿拉斯加和关岛,她们分别负责贝斯或、吉他以及各种键盘乐器,后方还有由驱逐马汉、库欣、重巡印第安纳波利斯和正航埃塞克斯组成的管弦乐队。 由于主唱正在下面招待客人的缘故,她们这只分明是摇滚画风的乐队,却正在一本正经地演奏蓝调的爵士乐,配合着四周变更了深冷色的彩灯,瞬间给全长笼罩上了一层慵懒的气息。 远处舰娘聚集的吧台后,调酒师是一个粉红色的小姑娘,据阿卡迪亚所说应该是名为女灶神的补给舰,而负责烤肉和制作美食的是一直因为名字的相似而互相被人认错的黄蜂与大黄蜂两艘正航,她们都穿着洁白的厨师服,带着高高地帽子,然而即便是如此小巧玲珑的黄蜂在旁人看起来依旧像个个子比较高的驱逐…… 月色渐升,提督们也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了顶层电梯的门口,微笑着跟在彭萨科拉的身后进入场地入座。 然而,在围绕着维克托面前的这张小桌的圈子里又加入了一人之后,后面到来的几位提督就对这张桌子显示出一种避之不及的态度,纷纷远离了这边,甚至做到了与这张桌子相对的,场地的另一边去。 “晚上好啊,伙计们!”新坐下来的那个一头红发的男人显然也是个很开朗的人,声音则有些痞里痞气的,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人,“我是约翰,约翰-戈蒂,很高兴能在这个美好的夜晚认识大家,为伟大的圣德雷罗斯干杯!”说罢就将酒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他在做下之前就去吧台那边讨要了一杯无水的whisky,那醇香的味道维克托隔着桌子都能闻到。 “好了,你就别在这里装纯了约翰,哦不,是约翰三世,”夏洛克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或者说,小小约翰。” “得了吧夏洛克,你再敢叫我小小约翰,你看我敢不敢在这里把你的嘴巴打歪。”约翰气愤地嘟囔道,“没想到你也被家里弄去当了提督,你不呆在东边跟着你的老爸拍电影,跑到西海岸来干什么?” “怎么了,奇怪吗?”夏洛克耸了耸肩,从桌子上抓起一枚马卡龙扔到了自己的嘴中,指了指身边的维克托和大友泰三,“这两位是见习提督维克托-肖和来自西雅图的正式提督大友泰三。” “咦?萨拉大姐还会请没毕业的小鬼来参加这种聚会吗?”约翰有些怪异地看着面前在夜色中依旧带着墨镜的维克托,还是伸出了手,“不过我还是欢迎你,维克托,你身上有我喜欢的味道。” 两个人在夏洛克惊奇地目光中握了握手。 “哦,维克托,你真是一位神奇的人物。”夏洛克惊奇地凑过去伸手在维克托的面前晃了晃,“你真的看不见?” “是真的……”维克托无奈地摘下了自己的眼镜,那双呆滞的眸子,瞳孔在面对眼前晃动的手掌时没有丝毫的变化。 “天呐,你是个盲人。”约翰也惊呆了,“你刚刚是怎么跟我握手的?!” “我耳朵比较好使,”维克托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当然对于静止的或者发声过于微小的事物我还是无能为力的。” “真的?”约翰猎奇心起,猛地抓起一颗糖果就向着维克托的脸上扔过去,却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从容地剥开了糖纸,扔进了嘴里。 “神奇吧?”伊东水茉伪装成的大友泰三也凑上来,一边感叹一边主动地向着约翰伸出了手,“约翰三世,甘比诺下一代的继承人,我已经久闻大名了。” “哈哈,都是些恶名,不知道也罢,”约翰摇了摇脑袋,看向了身后的那两桌谈笑风生的提督们,头也没回地问道,“维克托,你怎么没到那边去?” “他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大友泰三看着那些凑在一起的舰娘们,她们霸占了吧台与美食桌,似乎并不准备主动出击,“我打赌他如果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的话,肯定不会与我们坐一起的。” “什么人?”维克托慢慢地喝干了杯子里的鸡尾酒,“有关系吗?” 另外的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而后哈哈大笑。 “维克托,你身边那个叫夏洛克的奶油小生,是如今克洛博家族教父宾斯基-克洛博的二儿子,克洛博家族你知道吗?好莱坞知道吧?那个电影圣地,就是他们家的主要产业之一,”大友泰三拍了拍维克托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对面那个红毛小痞子,是甘比诺家族教父小约翰-戈蒂的独生子小小约翰……” “混蛋,不许叫我小小约翰!”约翰气得怪叫一声,“是约翰,约翰!最好也没有三世这个后缀!” “你看,身为他爹的独生子,这厮竟然不想继承自己家里的产业,”大友泰三戏谑地看着约翰,“你们甘比诺家控制着联邦的海员联合会,跟在海克梅迪亚身后吃香的喝辣的,最近据说都要跟弗洛伊德那个老鬼的闺女订婚了,怎么还这么不满意?” “哼,我才不喜欢那个女人!”约翰撇了撇嘴,扳着手指头细数着嘴中人的缺点,“你看,她要身材没有身材,要个头没有个头,一脸狐狸相,一看就是个奸诈的家伙,据说对手下非常狠辣,事后还会给足够的好处让人死心塌地,最重要的是她连高中都没毕业学历却比我高,而且好像还比我能赚钱,一点都不顾家……这种女人老子我最讨厌了。” “不好吗?”夏洛克摇了摇头,“我前段时间还想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呢,最好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哪儿都不去,怎奈何家里除了长子就我一个儿子,不得已才被我爹扔到了学院里学怎么做提督。” “那你学会了吗?”约翰坏笑着问道。 “嗯,总结成三点就是多往镇守府划拉优秀的舰娘、老老实实呆在镇守府别处去作死,然后就是在萨拉的聚会上遇到了好姑娘就要及时地带回家契约,别让她们被别的混蛋撬走了。”夏洛克耸了耸肩,“我要去喝点东西,你们呢?” “我跟你一起去,”约翰站起了身来整了一下衣领,“泰三、维克托,需要我们给你们带点儿什么东西吗?” “哼哼,我当然也要去,就让这个瞎子在这儿给我们看座位吧,反正他早就有人选了,再跟我们争就不厚道了。”大友泰三也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三个人一起向着吧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提督,他们走了?”不一会儿,阿卡迪亚就从舰娘那边回到了维克托这旁,手上还端着两杯鸡尾酒,她将右手捏着的那个细长圆柱形的子弹杯放在了维克托的面前,“这是一杯violet,是女灶神拜托我送你的,她说已经很久没人让她调制aurora了,还托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这种鸡尾酒的。” “只是……恰好知道罢了?”维克托捏起了面前小巧的子弹杯,这种杯子多数用来调制类似vodka和whisky这种烈酒为基酒的鸡尾酒,但是容量很小,也就只有一口,而这种酒杯所盛装的鸡尾酒,口感多半比较刺激,不能喝太多。 “在我身边坐下来吧,我一个人还蛮寂寞的,”维克托慢慢地抚摸着阿卡迪亚的柔荑,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液,顿时一股热气就在胸腔里升腾起来,“好手艺,不愧是灶神。” “灶神就一定要会制酒吗?”萨拉托加也来到了这一桌,她端着一只白瓷盘,里边是已经从烤架上取下来的肉片与蔬菜片,蒸腾的香气不断地钻进维克托的鼻子,让他顿时燃起了食欲。 “加加老师,麻烦把叉子递我一下。”他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想要接过萨拉托加递过的叉子,却不料接了个空,一只插着烤肉的叉子却已经堵在了他的嘴里。 萨拉托加一手端着盘子,一手用叉子将烤肉与烤蔬菜插起来送进维克托的嘴中,一脸幸福洋溢的微笑,在其他人看来却是那么得刺眼。 这时,只听得彭萨科拉忽然拍了拍手,声音通过话筒,从舞台两侧的音响中传出来:“嗨,我是彭萨科拉,欢迎在座的诸位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主办的party!今天还是圣德雷罗斯节哦!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不是吗?在这样的节日里,不唱歌怎么能行呢?想来大家也已经听腻了刚刚的爵士,索性我就来为大家添一点热情和勇气吧!” “music!”彭萨科拉一手举着话筒,一手向着天空,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而她身后的乐队,却不知在什么时候,都已经换上了自己趁手的摇滚乐器。 几乎在一瞬间,刺目的五台灯光闪烁而起,鼓声与提琴声也快速地奏响起来,宛如战场上急促的战鼓,气氛在一瞬间被点燃爆炸。 “put-on-your-war-piant…… you-are-a-brick-tied-to-me-that’s-dragging-me-down, strike-a-d-i’ll-burn-you-to-the-ground, we-are-the-jack-onterns-in-july, setting-fire-to-the-sky,herees-this-rising-tide! …… hey-young-blood! doesn’t-it-feel? like-our-time-is-running-out? i’ge-you-like-a-reise-you-like-a-phoenix!” 舞台前喷射出火花,一簇簇焰光从顶楼的四角冲上天空,绽放开短暂绚丽的烟花,整个party的气氛几乎是在一瞬间达到了高潮,宛如彭萨科拉所咏唱的歌词,升腾而起,宛如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64 决斗(上)(三更) 64 决斗(上)(三更) 激昂的战乐在公寓的顶层爆炸开,为范-库佛尔上空这节日中寂寞清冷的月色带上了丝丝绯红。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无论是人类或是舰娘,他们都在伴随着这音乐挥动着自己的手臂,有节奏地打着掂着脚摇头晃脑。 like-a-phoenix……宛如涅槃的凤凰一样吗? 坐在椅子上的维克托也伴随着节奏拍着脚掌,闭上眼睛融入到那激情四射的烈火中去,与所有人一样,融入进去,发自内心地享受着这首肆意发泄的歌曲。 “hey——! youngblood-doesn''t-it-feel? like-our-time-is-running-out! i''ge-you-like-a-remix! then-i''ll-raise-you-like-a-phoenix!” 瞬间,所有的音符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静悄悄的,混合着焰火硝烟味的空气,大家的动作也都静了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天上保持着最后一个动作的彭萨科拉,面面相觑。 而后,音乐在一次瞬间爆炸,一股脑地到达了顶端,在所有被惊吓到的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彭萨科拉的右手猛地向着舞台下方的人群一指,眼神犀利: “put-on-your-war-paint!” 掌声雷动,虽然人数不多。 “不得不承认,这位萨拉老师的确有着不俗的天赋,”维克托虽然看不到她那情绪强烈的动作,歌词中的语气却也将最后的感情传达到,他一边鼓着掌,一边转头对身边的萨拉托加说道,“至少,她对调动起观众们的气氛是极为擅长的。” “嗯哼,维克托,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首歌的作词、谱曲可都是萨拉酱的功劳哦!”萨拉托加有些得意地说道,“萨拉酱虽然不是多么厉害的舰娘,但是唯独在这方面的才能,那个蓝色傻瓜可是拍马都赶不上的,可惜现在各国的‘舰娘偶像计划’都是专门找那种稀有度高的舰娘来担任……” “蓝色傻瓜?那是谁?还有什么是‘舰娘偶像计划’?”维克托挠了挠后脑勺,不明所以。 “都忘记你是个失忆的人了……等一下,你嘴角上有东西。”萨拉托加放下了手中的盘子,一手捏着白色的餐巾揩了揩维克托嘴角上的油渍。 “老师,你这么做可是有点过了啊……”维克托苦笑道,“哪怕我看不见,现在也能感觉到好多人充满敌意的视线啦。” “怎么样,压力大吗?”萨拉托加打趣道。 “能有什么压力?”维克托撇了撇嘴,“我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阴谋诡计,至少对我身边的人没什么影响,远了不说,如果老师你和阿卡迪亚受到威胁,会怎么做?” “轰成渣渣。”x2 啊,不得不说在某些方面你们两个还是令人意外地默契。 “所以说咯,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的话,就直接来面对我出手吧?”维克托毫不在乎地说道,“大不了我就躲在学院里不出去好了,他们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充其量就是麻烦一点。” “……”萨拉托加意外地沉默了,她的确不知道,那位摩根会做出什么事情。 摩根,对于联邦的人民来说,是一个传奇一般的姓氏,从约翰-皮尔庞特-摩根利用他父亲的资本建立起了庞大的摩根财团之后,财团的董事长虽然一度易于他人之手,但是摩根家族却一直牢牢地把持着财团中大量的股份与旗下许多重要的公司,各位董事之间虽然互有算计,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十分团结的,所以哪怕是联邦出台的反垄断法也依然不能完全将这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拆分干净。 然而,联邦也就是这样一个国家,大财团掌控着国家的命运,他们不仅能扶持联邦总统上台,甚至能迫使总统更改法案,比如海克梅迪亚财团和u国际企业集团,作为联邦军队唯二的供货商,他们都拥有自己的私军,还能够调动一部分国家军队为他们的生意保驾护航,像是摩根和洛克菲勒这种把持了国家经济的财团,联邦庞大的国营铁路计划这种命脉项目都被这几家财团瓜分干净,其能量不可谓不可怕。 如此一来,那位摩根如果想要做点什么,维克托在联邦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果然,自己还是……有些欠考虑啊。 “老师,在想什么呢?”维克托忽然问道,萨拉托加持续的发呆可是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没什么……”萨拉托加抬起头微微一笑,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个人,正站在他们的面前,冷冷地注视着身边的维克托。 “老师,麻烦你看看我面前的人是谁呗,总感觉被恶狗给盯上了啊……”维克托一点都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继续往自己的嘴里塞果干。 会场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安静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看这边。坐在吧台边的夏洛克咬了咬牙,刚想要站起身,就被身边的约翰一把拉了回来。 “夏洛克你疯了!去找那个疯子的晦气?”约翰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夏洛克皱了皱眉头,“我去帮维克托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化解掉……” “那你就甭去了,这事情今天恐怕是解决不了了。”约翰叹了口气,向着维克托身边的萨拉托加努了努嘴,“老早就听说萨拉大姐的好朋友被人给预定了,没想到是这个疯子。” “可是……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笨蛋,你们两个才认识多久?” “可是我蛮喜欢那个家伙的。” “那你也不能这么毛躁,”约翰狠狠地抽了口烟,将烟屁股弹飞了出去。“而且你也不能打,那个疯子可是学了五年自由搏击,上去也是帮倒忙。” “克洛博家的人最重视朋友。”夏洛克认真地说道,“这是老爹告诉我的。” “喂喂,咱两家都是黑手党啊,你就算在重视他这个朋友,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冒头吧?你想让fbi和cia的人来抄家啊?!”约翰狠狠地在夏洛克的后脑勺上敲了个爆栗,“老实待着,一会儿如果事情不对的话,我去,我家身后有海克梅迪亚,摩根想要动手也要掂量掂量,你一个拍电影的就别凑合这种事了。” 对面。 “我是凯,凯-厄尔森-摩根,”站在维克托面前,留着金发马尾的男人从旁边拉了一张椅子,在维克托的面前坐了下来,双手合十,两条修长的胳膊支着下巴,阴沉沉地说道,“我不想知道你是谁,黄皮小子,如果你还识趣的话,就给我老老实实地从这滚蛋,祈祷以后别再遇见我。” 维克托愣了愣,坐直了身子,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巧了,”他大大地咧开了嘴,“我还就是个不识趣的人。” “嘎吱。”声音是从凯的手部发出来的,他的拳头越握越紧,似乎是在抑制着什么冲动。 “你叫我黄皮小子?”维克托又往嘴里塞了一枚果干,问道。 “是你自找的。”凯慢慢地站了起来,全身的肌肉都在慢慢地绷紧,甚至衣服的纤维都在发出呻吟声。 “喂,我问你问题呢。”维克托站了起来,耳朵微微地动了动,抬头看向了面前比他高出整整一个头的凯。 呼!几乎就在一瞬间,凯的右手猛地收回到胸侧,攥紧了拳头,就全力地向着维克托的面门捣了过去,高速的出拳,甚至带动了空气的嘶鸣声! 啪!维克托的左手向外一撇,合掌的左手正巧切在了凯的手腕上,带着劲风的拳头擦着他的发丝飞了过去,但却被凯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耳侧,拳头变为手掌,就向着维克托的脖子勾了过去。 “我说,我再问你问题呢,你确定不回答一下吗?”维克托带着大大的笑脸,任由那只手掌勾到了他的脖子上,从后颈传来向前的巨力,身材瘦小的他自然就向前飞了过去,而凯的左拳已经全力收到了腹侧,对着他的腹部就捣了过去。 “你一定在想我绝对躲不过去,对不对?”维克托一边笑着,一边用自己的右手轻轻地挡住了全力打过来的拳头,左手则慢慢地捏住了凯的手腕。 怎么可能?凯惊奇地发现,的双手竟然都像是被夹子夹住了一样根本抽不回来。 “摩根啊,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只是不太敢相信像你这种人还会像这样亲自弄脏自己的手啊……”维克托撇了撇嘴,右手快速地向侧边一拽,之听喀啦一声,凯的右臂就像是软踏踏的挂在了肩膀上——他脱臼了。 “喜欢打架吗?我最讨厌打架了,完全体现不出来人类应该有的智慧啊。”维克托的左手轻轻地一用力,又传来了一声碎裂的声音,凯额头的青筋再次胀大了一圈,他的右手手腕被捏裂了,看得出来对面的人还有余力未使,否则的话全然可以将他的手腕捏成粉碎。 “不可能!你的……”他的脖子以上通红一片,那张有些秀气的脸扭曲而狰狞,“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我天生力气比较大,虽然脑子不记得了,但是身体还记得啊。”维克托笑了笑,拎起了凯的衣领,将他推回了刚刚起身的椅子上,“我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叫我黄皮小子吗?” “嘿嘿,是啊?”似乎没有力量再进行反抗的凯嘿嘿一笑,低沉地说道,“怎么了,难不成你是又聋又瞎?”话音刚落,右脚就飞起一脚向着面前维克托的裆部踹了过去。 “嗯,挺硬气的承认了,我听欣赏你这种人的。”维克托轻描淡写地握住了他的脚腕,然后随手扯掉了椅子的扶手,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那么现在,凯-厄尔森-摩根,我,维克托-肖,正式向你发出公平公正的决斗要求,你接受吗?” “卑鄙的黄皮猴子,你都坐在我的大腿上了,还怎么谈公平公正?!呸!”凯大声地嘲笑道,随后一口口水吐出来,被维克托一歪头躲了过去。 “我不想听这个答案,我问的是你接受吗?”维克托拍了拍凯的脸颊,“你……听不懂人话吗?” 65 决斗(下)(四更) 65 决斗(下)(四更) “你会死得很惨,”凯仰面靠在椅子上,同样是一边笑着一边回应道,“你以为你躲在学校里就没事了吗?哈哈?你只会死得很惨,而且不明不白。” “你没看到吗?他们,都在看戏呢!”凯瞥了一眼四周的围观者,“知道为什么没人来阻止吗?因为他们非常清楚……” “你今天可以羞辱我,甚至可以杀了我……”凯的眼睛眯了眯,“但我可以跟你保证,不只你会死得很惨,你的家人也会死得很惨,你的朋友也会死得很惨,你的舰娘也肯定会成为别人的舰娘,我也可以向你保证她们绝对不会过得很舒心……” “噗嗤!”维克托嘴角收了收,却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个……凯?”维克托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凯的额头上,“你真的详细地调查过我吗?还是说随便问了问就有了勇气过来找我的麻烦?” “说真的,你如果能查出来我过去是什么人,我代表我的全家人一起谢谢你。”维克托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这里啊,不太好使,以前的事情呢,都忘掉了,只记得貌似是从海上飘过来的,被北边的那群人救起来了呢……titans,你一定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吧?就是他们把我救起来的哟,怎么样,这个目标够不够大?够不够你去找他们的麻烦?” “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只想着打打杀杀的,威胁我的手段倒是用得不错,如果我是个正常人的话,可能早就认怂了吧?”维克托不由分说地捉起了凯的右手,像是抚摸情人一样轻柔地抚摸起来,“你看,我刚刚已经给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了,你还没答复我呢。” “titans又怎么样,他们只是把你救起来了而已!”凯愤怒地低吼道,他从来没有害怕过,只是有点不甘心,titans的确是摩根所不能抗衡的……不,应该说titans现在还把握着摩根产业上的命脉。 “凯哟,我再问你问题,你的回答可不应该是这样的。”维克托梳理着凯右手纤长的手指,“你看,你肆无忌惮,我也肆无忌惮,总要有个人来打破僵局不是吗?既然你不愿意,那么就换我来吧,你说你要杀了我,现在我先收你一点利息……不过分吧?” “喀嚓!”清脆的断裂声,凯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发出了痛苦地闷哼声,他瞪着一双充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而他右手的食指,已经高高地不自然地扭曲着,翘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哟,亲爱的凯-厄尔森-摩根,你愿意与我,维克托-肖,举行一场公平公正的决斗,来决定你我之间的胜负吗?”维克托微笑着面对着那张狰狞的脸,和气地问道。 “你会后悔的!”从他的嘴里依然能听到硬气的话语,这让维克托非常地开心。 他凑在凯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你知道吗,在我这双眼睛瞎了之后,我已经积郁了很长时间了,我特别感谢你能让我今天把这些怨气干干净净地发泄出来。”随后,第二声脆响响起,凯的中指也被干脆利落掰断了。 “你活该成为一个瞎子!你这个可恶的黄皮猴子!你这个贱人生出来的垃圾!我@#¥%!”一连串粗俗的语言从凯的口中恶狠狠地吐露出来。 “姐姐,我们不需要出面调停吗?”盐湖城小心地问一遍面无表情的彭萨科拉。 “不用,无论是他们那一方,都在最开始就把事情做绝了,”彭萨科拉摇了摇头,“我不管他们那一方会赢,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两个小混蛋以后休想再出现在我的聚会上,门儿都没有!” 盐湖城浑身打了个寒战,她能感受到姐姐的愤怒,也就不再去触彭萨科拉的霉头。 “来吧,亲爱的凯,我知道你的心里很悲伤,对你自己的没用,又震惊又悲伤不是吗?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会这样的,”维克托扶住了凯的双颊,让他认真地看着自己,“你看,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要相信我是个守信用的人,绝对的,我一定会拿出一个公平公正的方案来,你呢,只需要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说不定还可以胜过我呢!总比我在这里掰你的手指要有意思多了,是不是?”说着,他的手抚摸上了凯的右手无名指,慢慢地抚摸着它,就像是在看一件绝世珍宝最后一眼。 令人意外的,这个被其他人称之为疯子的凯-厄尔森-摩根,竟然开始慢慢地平静下来,开始仔细地思考了。 “没错没错,开始冷静下来了吧?”维克托伸手穿过了凯的颈侧,从桌子上抓来了一枚苹果,直接当着他的面咔擦咔擦地咬着吃了起来,“你看,这就是欠缺的地方,总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是不是开始后悔了?觉得一开始就不该来找我的麻烦?早知道就从暗地里不知不觉地下手了是不是?” “凯-厄尔森-摩根,我从来都惧怕逃跑,”维克托将吃完的苹果核向外一扔,果核划过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在了高墙之外的海湾里,“你看,外面就是大海,那是我最好的去处,到了哪里,我会巴不得你来找我的,真的。” “我没有选择了吗?”凯慢慢地抬起头,问道。 “你没有选择了。”维克托点了点头。 “说出你的条件吧,你的……公平公正的决斗。”他仿佛认命了一样,点了点头。 “(o゜▽゜)o☆[bingo!]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个明白人!”维克托一把抓起凯的左臂镶回了他的臂窝里,让他疼得一阵龇牙咧嘴,随后就扯着他的左臂将他重新拉了起来,“怎么样,腿麻了吧?先原地跳一跳,回复一下,公平公正嘛,我记着呢。” 凯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小个子,最终还是自己开始活动已经被维克托坐麻了的双腿肌肉。 你等着……他恶狠狠地想到……等我准备好了,我就…… “你打不过我。”维克托耸了耸肩,神秘地竖起了右手的食指晃了晃,“而且我放你起来,也不是为了与你玩打架的,凯,我只想跟你玩个游戏,一个特别的游戏。” “游戏?” “是啊,我亲爱的凯,”维克托向旁边看了看,眼神一亮,指着远处的一个小桌子说道,“看!我们玩骰子!” 两个人坐在一张小圆桌旁,面对面,面前摆着一个骰盅,两枚骰子,以及两面各六只水杯。 “这种决斗很公平吧?”维克托指了指身边的水桶,又指了指面前的骰盅与骰子,“如果说什么是最公平的,那就非自然莫属了,我们今天,就靠概率来进行决斗。” “在你接受改造成为提督之后,你的肾脏的持续最大利尿速度大概会从之前的每分钟16ml升至每分钟32ml,也就是提升了一倍,而我们面前的水杯,每个都有10ml,我们靠互相掷骰子来得到对方的points,这个points除以二,就是对方的饮水杯数,而我们的决斗的失败者,也就在那个最早忍耐不住,出现水中毒症状的人身上,怎么样,公平吗?” “公平。”凯想了想,回答道。 “那么我们就赶紧开始吧,说了这么多话,我都已经有些渴了呢。”维克托笑嘻嘻地达到。 “好的。” 半小时后。 “呕!”凯一头栽倒在了一旁的地面上,不断地向外吐着清水,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地发生痉挛,他不敢相信地看着那个依旧坐在那里,笑得像是一个恶魔的男人。 “呕!你……你怎么……呕……怎么可能……”他不甘心,但是却已经开始慢慢地沮丧,然后接受了这个结果,但是为什么,明明他的运气比较好,总是会掷出比较多的点数,可为什么最先倒下的反而是他? “小凯啊,你这样不行啊……”维克托在凯的面前蹲了下来,“认输了吗?连肾功能都比不上我的家伙,明明长得比我高壮,没想到只是个花架式啊。” “我……认输……”凯用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我……快送我去……快送我去医院!呕!” 看着他和几个跟班连滚带爬地从天台上跑出去,维克托微微一笑,来到了吧台边,在那个呆呆的粉发小姑娘面前敲敲桌子。 “酒保,一杯aurora。” 66 倾覆之笼(上) 66 倾覆之笼(上) 哗哗—— 滂沱的大雨拼命地打在窗玻璃上,这些带着微酸性的液体,会一点点地锈蚀这堵金属与混凝土构成的墙壁,狭窄的玻璃窗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死死地盯着东边的方向,仿佛他的目光能够穿破黑暗的雨幕,到达彼端。 “明科叔叔!”身后,传来了小姑娘轻柔甜美的声音。全副武装的明科-塔尔夫斯慢慢地转过身来,一个金发及腰,有着可爱的大眼睛与奶白色肌肤的小姑娘俏生生地站在他的身后,她大概六七岁大小,背着双手,天真无邪地看着他。 “怎么了,爱莲娜?”他严肃的面孔上重新出现笑容,慢慢地在小姑娘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引得她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科塔娜姐姐说让你去吃饭啦!”爱莲娜摆脱了明科的大手,蹦蹦跳跳地在这个房间里转了一圈,“明科叔叔,你刚刚在看什么呐?” “叔叔在看路,爱莲娜。”明科伸手从墙上拿下那支陪伴了自己很多年的自动步枪,回手挂在了背后,然后小心地牵起爱莲娜的小手,“走吧,我们去餐厅吃饭去,今天晚上,咱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妈妈呢?”爱莲娜好奇地问道,“妈妈没打招呼就离开了,爱莲娜想等她回来再走。” “啊……”明科脸上的表情顿了顿,随后呵呵一笑,“你妈妈他们其实已经回家了,我们早就在外边遇到了他们,于是就先把他们送回去了,现在想想大概已经回家了吧?回到苍月那边了。” “那太好了!”爱莲娜高兴地说道,然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生气地嘟起了嘴,“等爱莲娜回去,一定要好好地责怪她,谁让她丢下爱莲娜走掉了,除非她给我买一个大大的兔子玩偶,要不然爱莲娜就不原谅她!明科叔叔,到时候你要帮爱莲娜!” “好好,叔叔一定帮你教训你妈妈,”明科微微一笑,直接将爱莲娜抱了起来,“到时候咱们就去买整个苍月上最大的兔子玩偶。” “耶!明科叔叔你真是个好人!爱莲娜特别喜欢你!”小姑娘高兴地抱着明科的胡子脸亲了一口,却又被那坚硬的胡子茬扎得面色发苦,“明科叔叔,你的胡子太硬了!” “哈哈哈哈!男人的胡子都是这么硬的!”明科打趣道,“将来爱莲娜长大了,一定要找一个胡子硬硬的男朋友,那才是真男人!” “嘁!爱莲娜才不找男朋友……”爱莲娜嘟着小嘴道,随后,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明科叔叔,你不会像妈妈那样一个人先走吧?” 明科愣了愣,笑着摇了摇头:“不会的,叔叔就剩下最后一个任务了,做完了它,就带上爱莲娜,带上大家,我们回家。” section8,墙壁破损区。 准备出发的小队共有六人,领队是明科,副领队达利,侦察兵纳什,火力手凯斯特和阿基,特别援助凯莉,除了凯莉之外,所有人都穿上了一套更为简洁的黑色步兵甲,这也是凤凰城基地在这几年中最新的研究成果之一,他们摒弃了以前所使用的中子电池,换用了更为持久的g能源柱来作为能源提供者,而g矿是一种高温超导材料的同时也拥有更高的能量转化率,因此步兵甲也就舍弃了之间占用了一半背包体积的散热部分,转而将全部的背包部分变更成了喷气背包,每一次喷射都可以跳跃出相当远的距离。 另外,凤凰城的研究员们还制作了最新的g能量弹夹,普通的电磁步枪在经过了小小的改装之后就可以使用这种东西,经过改装的步枪会按单位发射出一股股能量,这些能量在经过了枪管的约束力场之后,凝聚为发电磁钉大小的等离子体能量,每一发g能量子弹都拥有比之前的电磁步枪更为巨大的伤害力……当然,穿透力可是下降了不少,但是这次的任务,本身就不必须要拥有巨大穿透力的枪弹,他们只是去做个调查,得到第一手资料之后就跑路。 “科塔娜,”明科转过身,来到了三人面前,郑重地说道:“领导大家的任务就交到你的肩膀上了,这次的任务十分凶险,所以在我们离开后就开始预热穿梭机的引擎,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不用等我们回来了,务必要马上离开这里,一分钟也不要拖延,明白了吗?” “明白了。”科塔娜认真地对着明科敬了个礼,“但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完完整整地回到这里,大家一起离开,所以在任何凶险之中,都请您不要放弃希望,可以吗?” “希望啊……我不会放弃的。”明科点了点头,看向了科塔娜身边的约翰,“士官长……请允许我也这么叫你,我知道你们这些……斯巴达战士,很强!所以凯莉我会保证她完完整整地回来,也请你能安心地保护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 “明白,塔尔夫斯少校!”约翰也有板有眼地敬了一礼,“我会保护好他们的,我向你承诺。” “我收到了,”明科点点头,转过身向着section8墙壁上那个巨大的裂缝走去,“那么,我们要出发了,孩子们,去看看那群虫子的老窝,然后我们就跑路!给我唱起来——ying-in-bed!” “ying-in-bed!” “mama-rolled-over-and-this-is-what-she-said……” “mama-rolled-over-and-this-is-what-she-said……” …… 一行人离开了凤凰城基地的半废墟,逐渐地消失在了愈来愈黑暗的雨幕中,科塔娜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约翰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向着section9的穿梭机发射场走去。 由于凤凰城失去联系之前,正好是最新的一波g矿精石被送到marlin-i的时候,因此现在遗留在凤凰城发射场的,只有一艘能够装载7吨的旧型货船ginn-0975,老旧到甚至需要辅助火箭来帮助推进才能起飞,好在阿基的那套hep再加上他们从封闭区救出来的几个幸存者重量正好不到7吨,而辅助火箭的燃料,基地里还储备有足够的量。 由于凤凰城的质量加速轨道已经在beta进攻时被破坏了,因此目前只能够采用应急垂直竖井发射的方法,但是由于外边正是暴雨滂沱,现在并不适合立即开启竖井。 “捷列金,我们出发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科塔娜对身边一个在操作平台上工作的男人问道。 “大概需要提前个十来分钟准备,”男人掐灭了烟头,稍微地计算了一下,回答道,“使穿梭机达到垂直态势的话,大概需要三分钟就足够了,但是应急用的垂直竖井已经很久没有打开过了,我刚刚已经让人上去检查竖井的封闭门是什么情况,不出意外的话,三道封闭门的开启也就在五分钟左右,辅助轨道衔接要用七分钟,因此保守估计我们最少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嗯,就这样准备吧,反应堆开始预热了吧?” “早就开始了,只要明科队长那群人回来,我们就能立即出发。” “现在的问题是,他回来的时候,很可能会带着一大群的beta……”科塔娜思考了片刻,“我们要赶一个时间点,ginn型的加速不是很快,成几何倍数加速的阶段要在大概500米的地方才开始,所以我们刚刚从竖井出来的时候,一定有一个不快的速度,我想让他们从基地的顶部登机,到时候让穿梭机的顶部对准他们回来的方向,在上面开一扇门,门内保留六个空座位,确保他们进入舱内后都能准备脱离大气层。”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过,科塔娜不时地看看腕表,所有的乘员已经全部登上了穿梭机,探索小队的登机计划也已经发了过去——幸亏他们勉强修好了通信塔,虽然做不到对上空的空间站发射通讯,但是在方圆十公里内的范围,还是可以做到通讯保障的。 她只能慢慢地等,因为她只能慢慢地等,她甚至不可能从外边的声音来判断探索小队归来的方向,滂沱的大雨掩盖去了一切有用没用的声音,除了安静地等探索小队的信号之外,她没有任何办法。 “嘀嘀!”通讯信号突然接入了进来,坐在副驾驶上的约翰立马将信号接了过来。 sound-only…… “科塔娜,立即准备发射,立即准备发射。”另一边,四个影子在雨幕中起起伏伏,不时有白色的光幕在他们的背后闪现,阿基和凯斯特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抓着凯莉——她的装甲没有喷气背包,因此只能靠身高比她矮不了多少的阿基和凯斯特来抓着她进行长距跳跃,一行人行进的速度非常快,然而却依然能够听到背后不远处传来那些怪物的尖叫声。 “这次真是捅了马蜂窝了……”凯莉脸色发白,她刚刚为了拍从一些角度更好地拍摄照片,结果被那些巡逻的哨兵发现,并被那种硬头的运输型狠狠地撞了一下,她自己现在都没缓过气来,还在难受,一行人也只好在得到了为数不多的情报之后,不得不立即撤退。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得到了情报,titans可以不需要在零了解基础上与自己的敌人战斗了。 “我们从你们的东偏北大概15°到23°之间的方向接近,敌群就在背后八百米以内的距离,我们还有15分钟到达,请你们立即出发!”明科一边说着,一边借助着喷气背包的动力不断地向前蹿动着。 突然,他的背包右侧的喷口闪烁了一下,整个人就直接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别回来!继续前进!”他大吼了一声,“你们带着情报,给我老老实实去登机!”随后转过身来,拉动了手中步枪的枪栓。 “妈的,老子的运气,怎么这么背?!”他嘟囔了一句,便向着那不断接近中的脚步声扣动了扳机,“抱歉啊爱莲娜,明科叔叔恐怕也要食言啦……” 打空了一个弹夹,脚步声依然在坚定不移地前进着,他扔掉了步枪,在手腕的电脑上输入了一串红色的密码,随后整个步兵甲的关节就被锁定了起来,屏幕上进入了30秒的倒计时。 “科塔娜?”明科想了想,接入了频道中,“回到苍月之后,记得给爱莲娜买一个大大的兔子玩偶,最大的那种。” 随后一道白光在前进的诸人背后亮了起来,明科的信号,也从雷达上消失了。 67 倾覆之笼(下) 67 倾覆之笼(下) 明科的死是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科塔娜呆呆地看着雷达屏幕上那个红点消失的地方,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科塔娜,我们要出发了。”耳边传来约翰低沉的声音,他完全接过了驾驶权,穿梭机的前头慢慢地抬高,对准了头顶的那道竖井。而与此同时,竖井的封闭门也开始慢慢打开,雨水像是瀑布一样从上方倾泻下来,冲击在驾驶室前方的视窗上,科塔娜呆呆地看着面前渐渐变得模糊的玻璃。 “约翰,我想抽根烟。”她忽然说道。 “忍一忍吧,”约翰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没有停下来,各种操作行云流水,熟练得一点都不像是刚刚碰过这艘穿梭机没多久的样子,“等穿过了电离层,只要你别把这艘船炸了,你想干什么都可以。” “好吧……”科塔娜暗自揩了揩自己的眼角,重新接管回了操作权,固定了态势的穿梭机笔直的指向天空,底部的转盘这慢慢地调整了角度,让穿梭机的背部对准了小队逃窜回来的方向,随后四根辅助导轨从底盘下伸了出来,慢慢地向上延伸,最终接到了顶部的竖井底端,刚刚与地面底盘同步完毕的接口中。 “反应堆工作态势良好,稳定输出功率在85%以上。”科塔娜一边检查着仪表,打开各个开关,一边程序化地在嘴中咕念道,“客舱开始冲压……气密性良好,没有发现损坏漏气点……” “控制系统上线,引擎控制系统all green,主动喷口制御系统all green,辅助喷气系统all green,”一旁的约翰,也在做同样的事情,他的动作甚至要比旁边的科塔娜快上几分,虽然只是个副驾驶,但是却负担起了三分之二的检查工作,“辅助火箭上线,燃料仓温度稳定,助燃剂注入完毕……燃料仓压力达到点火标准,没有发生泄漏,辅助火箭控制回路接通……” “开始降下观景窗隔热板,”伴随着科塔娜开启了某个白色的开关,厚厚的钢板就从驾驶舱前方和客舱两侧的视窗外降落了下来,“隔热板隔离完毕,闭锁完毕,穿梭机各部分采像传感器良好,各处图像显示在大屏幕上。” 随后,穿梭机前方、身侧和身后的图像就都出现在了面前控制台的显示屏中,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科塔娜从操作台上拿起了广播话筒,随着一声清脆的刺啦声,她的声音就从客舱的扬声器中传了出来,所有的乘客都抬起了头,默默地注视着角落里的扬声器,似乎在期待里边发出的声音。 然而正当科塔娜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欲言又止。 沉默良久,她张了张嘴:“伙计们,让我带你们回家!” “这里是titans所属,霍拉斯凤凰城基地货运穿梭机ginn-0957,”约翰沉稳的声音也出现在了,“所有程序准备完毕,可以点火,请舰长指示。” 科塔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雷达屏幕上那几个愈来愈近的光点,重重地点了点头:“点火!” 火箭引擎运作的轰鸣声很快就充斥并穿破了整个基地,燃烧产生的蒸汽在发射场大厅内一股脑地弥散开,橘黄色的火焰推动着这艘不大不小的穿梭机慢慢地抵抗着从行星地心所散发出的引力,逐渐离开了地面,慢慢地加速,向着上方的天空冲去。 “特别客舱,顶部舱门开启。”机身逐渐上升,科塔娜从容地打开了一个开关,主客舱后半段的一间小客舱的顶部,一道舱门向下滑开,从上方流下的雨水立即蹿进了舱内。伴随着机身的越升越高,最终这个舱门也暴露在了竖井外的空气中,大风更是夹杂着瓢泼大雨扫进来,立即在前方的操作台上引发了进水警报。 “特别客舱,排水系统开启。”约翰则是在面前的操作台上开启了另一个按钮,而后那些慢慢升高的积水就被从客舱中抽离,并从穿梭机一侧的排水孔排了出去。而这时,五个身影也从基地的另一边跃了上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大量的beta,只可惜这些家伙好像并不是十分擅长攀爬,只能靠在墙角下堆砌肉墙来将自己的同伴送上去。 这就大大地为逃离的五人争取到了时间,驾驶舱内的科塔娜也将手指慢慢地按在了一个红色的开关上,只要她将这枚开关完全推上去,穿梭机身体两侧的火箭引擎就会完全爆发,快速地脱离这颗该死的行星的重力束缚。 五个身影越来越近,而拿到舱门也升高了不少,只不过这这五个身影都纵身一跃,纷纷开启了盔甲的磁附着能力,附着到了穿梭机的外壁上,从容不迫地进入了客舱内,坐回了各自的位置,系好了安全带。 “舱门关闭,气压回稳,积水已经抽离完毕。”约翰转过头说道。 “火箭引擎100%,全速脱离。”科塔娜看了一眼监视屏上特殊客舱那个空空如也的位子,果断地将那个红色的开关推了上去,随后炽白色的火焰从辅助火箭的引擎喷口中喷射出来,推动着这架老旧的穿梭机快速地向上蹿动着,急速地脱离开这座重力之井的束缚,向着象征着自由的星空飞去。 突然,天空中一连出现了几道樱红色的光线,这几道光线在雨幕中生生地烧穿出几条蒸汽弥漫的通路,狠狠地照射在了穿梭机的外层,顿时穿梭机的驾驶舱内警铃大作。 “温度上升中,e3区、e8区、f1区和d9区,隔热瓦的负担在逐渐增大,内部散热系统的能力快要接近饱和了!”约翰大声地报告道。 “不要紧,我们内层还有反光束涂层,还可以支持一段时间!”科塔娜狠狠地向远方瞥了一眼,“反正燃料足够,启动主体引擎,我们再继续加速!” “明白。”头盔下的约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迅速接通了主体粒子喷射引擎的控制,并将控制权交到了科塔娜的手上,“控制权已经移交,反应堆维持在83.6%,完全符合喷射条件!” “那我们还等什么?”科塔娜看了一眼显示屏上已经摇摇欲坠的四个被灼烧区,微微一笑,右手握上了主体引擎的推力操纵杆,不容置疑地向前推去,伴随着她的动作,盈盈的蓝光渐渐出现在了穿梭机主体的喷口内,随后便是光芒大盛,穿梭机上升的速度再次增加了一大截,让那几道移动不及的光线照了个空,最终只能追着ginn-0975的尾焰看着它不断地突破引力的束缚,离开了这个充满了糟糕回忆的地方。 “加速完毕,辅助火箭抛落,推力重稳定中……我们已经进入了脱离轨道,现在准备穿过电离层。”科塔娜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香烟盒,扔给了一边的约翰,“给老娘点上。”让一身盔甲的约翰捧着手心里小小的烟盒哭笑不得,他又不抽烟,到哪里去找点燃器啊? 终于ginn-0975抖动着离开了霍拉斯的大气层,并渐渐地升高到近环轨,不远处,绘有marlin-i的巨大中继空间站正在迎面向他们飞来。 “到家啦……”科塔娜一边熟练地将程序设置为自动驾驶,一边没好气地从约翰手中抢过了自己的烟盒,“真实的,你长那么大,除了打仗就什么都不会干吗?!”说罢她边自顾自地掏出电子点烟器,点燃了一根香烟,美美地抽了一口,喃喃道,“队长哟,我们已经成功了,你就安心地走吧。” 这时,来自空间站的通信接通了进来,刚刚放松下来的科塔娜,不得已地继续进行了简短的报告,并且让纳什来到了前方的驾驶室,将手中所掌握的资料第一时间上传给了空间站,十几分钟后,一段包含了高度机密的通信波划破了宇宙,从marlin-i发射了出去。 ginn-0975的乘员和两名异世界的来客在经过了完备的消毒处理之后,受到了空间站内工作人员与高层军官的热烈欢迎,实话讲,除了云半面轨道殖民地里经常发生的镇暴事件,整个titans上下已经很久没参加过战争了,包括在地面上的那些人,他们虽然拥有能够杀死深海的技术,却也已经很少去与深海交战,因此能够在这种绝境中逃出生天,在所有人看来,这些人都是英雄,更不要说他们成功地带回了情报,还带回了两个一身高科技装备,身体素质也比一般人强上十多倍的异界人,这代表着titans很可能会获得更多的新技术,哪怕是什么都得不到,这两个人看起来也是天生的士兵,怎么看titans都不会亏本。 一行人似乎已经忘记,或者正在努力地忘记在霍拉斯表面时,那恐怖的经历,珍妮弗也安顿好了因为悲伤而苦的昏天暗地,最后深深睡去的小姑娘爱莲娜,她准备与自己的丈夫商量一下,领养这个可爱的小女孩。 然而,这时候,空间站忽然警铃大作,庆祝会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在愣了几秒钟之后,这个地方重新回到了战争状态,所有人都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而作为在地面参战过的成员,科塔娜和她的小队成员以及异界来客约翰-117与凯莉-083都跟在空间站最高指挥官帕拉瓦-冯-龙德施泰德准将的身后,进入了最上层的战报与指挥中心,大屏幕上,在距离marlin-i不远处的轨道空间,一个巨大的生物混合体正漂浮在那里。 “这是……beta?!”科塔娜惊叫了一声,“怎么可能,它们怎么可能突破大气层?!它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负责值班的士兵回过头说道:“一道蓝色的光闪过之后,它就这样出现在那里了。”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又一道蓝色的光圈扩散了出去,有一个巨大而丑陋的生物混合体出现在了霍拉斯的近环轨道上。 “这……”所有人都震惊地长大了嘴巴。 “我记得当时看见它们的时候,它们在提炼g矿精石!”后边的纳什忽然惊呼了一声,“我当时还以为它们只是需要里边巨大的能量来进行繁衍,现在看来……” “跃迁!”科塔娜吐出了这个令所有人都失声的词语,“它们在利用g矿的时空特性,进行跃迁!” 68 鲜血之月(上) 68 鲜血之月(上) 苍月,边境轨道防线,这道细长的白色“丝线”拱卫着整个苍月,它除了作为苍月宙域的边境划分标线之外,这里还是titans最大的粒子加速与对撞机,外表上还装设有用来击碎陨石与彗星的轨道防卫炮与密集排列在边境调度中心附近的舰队停泊坞。 此时在边境轨道防线的最外围,四艘130米长,通体银灰色的巡逻舰正排成轮形阵,慢慢地沿着最外的的边境轨道巡逻线前进着,这是一只隶属于秩序舰队旗下的巡航舰队,秩序舰队边境方面军团所属,alpha56巡航舰队“独狼”,由三艘海伦娜级改装巡逻舰与一艘德雷克级护卫舰组成,旗舰为德雷克级独狼号,刚刚结束了上午的外围巡航活动,正要回到作为边境调度中心的“好望角”基地附近入渠,而另一支巡航舰队则将接替他们的职责继续进行下午的巡逻。 轮形阵最后方的那艘巡逻舰,在司令塔上方的天线后上下并排挂有两面在真空中飘荡的旗帜,上方是蓝色底面,旗面上绘有一只金色的o字,这是秩序舰队(order-fleet)的军旗;而下方的那面绘着黑色狼头的黄色旗帜,则代表了这艘巡逻舰是这支巡航舰队的旗舰。 独狼舰队的指挥官兼独狼号舰长迈克尔-威廉姆斯,此时正百无聊赖地坐在舰长座位上,一边吸着饮料囊中的功能饮料,一边在偷偷地瞥视着旁边秘书官又翘又挺的屁股,盘算着回去的时候该怎么把她约出来“度过美好的一夜”。 “舰长,在舰队右侧的e06扇区内突然出现了一个不明的高质量物体。”前方的雷达管制官突然回头报告道,“15分钟前我们还检测到了来自e06扇区的不明电波,但是因为那个物体与一个小行星的质量影像重合,所以刚刚并没有发现。” 迈克尔先是愣了愣,随后坐正了身子,问道:“在可视范围内吗?” “可以,现在显示在大屏幕上。”雷达管制官点了点头,随后一个有些模糊的影响就出现在了舰桥视窗前方的立体投影屏上。 “这是什么东西?”迈克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该让天线班去调整一下了,怎么成像这么模糊?” “不是我们的问题。”雷达管制官在自己面前的操作台鼓捣了一会儿,“应该是那个对象的周身附着有强力的干扰场,我们的电子望远镜无法得到正常的影像。” “舰桥配备的高倍望远镜能使吗?” “不行,超出光学可视范围。” “所以说怎么会突然出现啊?难不成是从小行星上脱落下来的?”迈克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然后向身后座位上的导航员问道,“我们如果脱离正常航线的话,多久能够到达那里?” “如果全速推进的话,大概会在七个小时后进入e06扇区,当然,我们的独狼号要开得慢一些,毕竟海伦娜级的在推力上有缺陷。” 海伦娜级就是独狼号前方的三艘改装巡逻舰,事实上就是由独狼号所属的德雷克级改装的,因为与德雷克级使用同样的反应堆引擎,因此在强化了大量的火力系统之后,就不得不对其推进器进行了阉割,毕竟只是巡逻舰,也不需要太高的机动能力。 “要不要转向?”倚在迈克尔身边身边的大副罗贝塔问道,“当然,咱们也可以把情况上报调度中心,多余的事情就让他们来处理就好。” “通知前面的人,让全队速度降至半速,我需要考虑一下。”迈克尔下令道。 然而就在他话音刚落的一瞬间,面前的屏幕上蓝光一闪,那个巨大的物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再次收到了不明电波!”通信管制官大声叫道,“那个东西……它的质量影像……消失了?” 下一秒,巨大的身影直接出现在了独狼舰队航线的正前方,这次他们根本不需要再开什么电子望远镜,透过舷窗就能清楚地看到面前这只巨大怪物身上的每一个细节。 这恶心的玩意儿就像是一坨纠缠在一起的巨大肠子,肠子的表面上有许多不断游动的触手,还有许多像是虫口一样的东西。 “规避!规避!”迈克尔大声地吼叫着,整艘独狼号已经是向左65°倾斜,但是如果不减速的话仍旧避不开面前这巨大的一坨东西。 面前爆起一团火光,打头的海伦娜级科苏号巡逻舰因为根本没有反应时间,而一头撞在了那坨巨大的怪物身上,显然怪物体表上那层黑色的外壳要比用来建造舰船的合金硬得多,科苏号一下子就因为巨大的相对速度而被撞瘪,最终爆炸开来成为一团宇宙垃圾。 同时,科苏号爆炸产生的碎片也高速地向着四周飞射出去。 “降下舷窗护壁,开启防护力场!马上!”迈克尔眼看着那朦胧胧的一片垃圾碎片在被爆炸的冲击力加速后向着周围肆意地霰射,独狼号的装甲已经经历了一波洗礼,现在坐在舰桥中都能听到碎片撞击在司令塔上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在独狼号的防护系统已经完全开启,专门用于防护碎片冲击的偏转力场开启,所有人撞向独狼号的碎片都被弹飞了出去,舰体的震动也逐渐平稳了下来。 然而,碎片刚刚过去,爆炸的冲击波也要来了,从质量影像上也能看到那一圈红色的冲击波在迅速地向着四周扩散。 “全员,预备冲击!” 话音刚落,整艘护卫舰就猛地都动了起来,由于在刚刚的减速行为中独狼号的舵手拉起转向舵,将护卫舰的腹部对准了怪物的方向,靠着腹部的辅助喷射帮助减速,因此这波冲击波实实地撞在了独狼号的舰腹上,将她生生推出去了近百米之远。 “该死的,打开光学影像,西柯号和拉达尔号还健在吗?”迈克尔从舰长座椅上爬起来,扶正了自己的帽子,立即问道。 “拉达尔号依然健在,她从右侧绕了过去,躲过了冲击波,西柯号现在沉默中,似乎因为冲击而导致了全舰停电……现在将影像切换到大屏幕上。” 接着,外边的影像就出现在了投影屏上。 科苏号已经没剩下多少了,撞击产生的高压与碰撞使她的反应堆发生了爆炸,其威力不小于一颗70万吨级的等离子涌爆弹发生爆炸,爆炸中心的高温直接在那个怪球的体表融解了一个直径150米的大洞,让人能够清楚地看到它体内那些飘着出各种颜色的已经被冻结成冰渣的粘液的恶心场景,而其产生的等离子涌爆更是直接让独狼的防护力场下降了80%,等离子浪涌甚至穿透了司令塔上方薄弱的力场烧毁了几根通信天线。 可怜的西柯号现在正漂浮在距离独狼号不远处的太空中,一点反应都没有,电力也没有恢复。 “恐怕是没有活人了。”大副罗贝塔叹了口气,西柯号恐怕在四散飞射的碎片中就已经失去了自己的防护力场,如此一来在等离子浪涌之中,全体合金的西柯号无异于一个巨大的微波炉。 “妈的,那绝对是跃迁!”迈克尔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这么大的东西,竟然一瞬间就来到了我们的面前?从七个小时的路程外,在几秒钟内?” “我们必须立即联系调度站了。”罗贝塔皱紧了眉头。 “不可能的,”通行管制官摇头道,“这玩意儿附近有很强的干扰场,我们的通讯手段不好使了。” 该死……所有人都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明明应该是普通的一天,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靠过去吧,我们要把他们拖回家。”迈克尔摇了摇头,下令道,“所有人,换班更衣,我有点不是很好的预感。” “不是吧?”罗贝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没听说你有吉卜赛人的血统啊,迈克尔?” “滚蛋。”迈克尔拍开了罗贝塔的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对身边的小秘书说道,“古蕾雅,你跟我来吧,接下来到回港之前,你就呆在舰长休息室里吧。” 十几分钟后,迈克尔回到了舰桥,他已经换上了一套红色白纹的紧身舱内服,头盔也被他戴在了头上,只是面罩却打开了,否则的话会非常闷。 独狼号此时已经来到了西柯号的前方,舱外人员正在将五条拖拽索的另一端固定在西柯号的表面。 “又出现了!那种特殊的电波!”通行管制官突然又大叫了起来,“这次是5次……不对,是17次……不对,还在增加,已经增加到29次了!”他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而在大屏幕上,独狼号的右侧,边境防线外部临近的宙域中,蓝色的闪烁连续不断地出现,一枚又一枚怪异的生体球,伴随着一道道诡异的蓝光,出现在了那里,这些丑陋的巨型球体却不同于之前的那一枚,它们体表上的那些口器一样的东西迅速地打开,一个又一个有着红色肢体和苍白色身躯的“虫子”,接连不断地从那大大的口器黑洞中爬出,迅速地布满了巨球面向苍月的一侧。 这些长着红腿的“怪虫”拥有三支探出的类似脖颈的器官,每一根脖颈的末端都有一个纯黑色的眼球,而在它们的脊背上,则竖立着一根又一根紫色的,像是翎羽一样的器官,它们纷纷转动脖颈,将那纯黑色的眼球对准了边境防线的方向。 炫目的光线让躲在最早的那颗球体身后的独狼号内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苍白色的光线打在边境防线的防护力场上,如同四溅的火花一样被折射开,但是那些没有被主体防护力场覆盖,或者因为距离主体柱心比较远而导致力场很薄的部分就遭殃了,刚刚侥幸逃离的拉达尔号就在其中,带着炽热高温的粗大光线轻易地耗光了她的防护力场,而后直接贯穿了她的舰体,最终爆炸成了太空中的一枚金色光球。 “断开拖拽索吧……”迈克尔压了压自己的大檐帽,将头盔的面罩拉了下来,“伙计们,战争开始了……” 69 鲜血之月(下) 69 鲜血之月(下) 警报声响彻了整个苍月殖民区。 三条环绕了整个苍月的边境防线展开的巨大防护力场保护着这颗卫星不受各种来自宇宙的侵袭,让生活在卫星表面殖民地区的人们能够安心地过日子。 然而,这一切平稳安定的局面,在今天完全告破。 其中的一条边境防线在失去了通信联系半个小时后,倚靠三条防线才能维持的,包裹了整个苍月的防护力场告破。 “不明生物的战舰攻破了边境防线,它们可能拥有空间折跃的能力。”这条消息是一艘名为独狼号的德雷克级护卫舰从边境带回来的,事实上就算他什么也不说,那攻击了防护力场的炫目光线,远在暗月面的殖民地区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因为这道光线就是在他们头顶的不远处爆发的。 由于通信延迟,marlin-i的消息并没能及时地送达,因此titans的最高议会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攻击了他们,而且现在正值上一届最高议会议长卸任,最高议会议长选举的最后阶段,代表着m党的马克西姆-阿历克西-察尔金夫斯基上议员与代表了t党的阿尔克图洛斯-安格斯-蒙斯克上议员为了出兵的事情争执不休,最终的结果就是秩序舰队与仲裁舰队各自为战,但也都出动了苍月上所有的力量。 然而,两支庞大的舰队还没完全起飞,那侵入了边境防线的35艘球形的不明势力战舰就已经迎着两支舰队的炮火,迎面撞了过来。 至于它们前进的方式倒是很有趣,它们不断地在原地消失,并在前方的不远处出现,而每次微型跃迁的距离也越来越长,似乎它们也从开始的陌生变成了最终的熟悉,最后一次出现,这些完全让舰队无从下手攻击的战舰们,终于直接越过了升空的舰队,直接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依次排开,降落到了距离月面不足两千米的地方并悬停在了那里,有几艘几乎完全贴在了殖民地脆弱的顶幕上。 战舰表面的“虫口”纷纷张开,长长的触手伸出来钻入地面,一个个黑点或是直接从里面落下来,或是沿着那棕黑色的触手快速地下行。 “他们在登陆!” 仲裁舰队总旗舰梅里克劳乌斯号的舰桥内,马克西姆的拳头猛地砸在了身边的椅子扶手上:“快,快摧毁那些战舰,派出陆战队消灭他们的登陆部队,绝对不能让它们的登陆部队进入殖民地内!” “议员阁下,”坐在他身边的仲裁舰队总指挥托尼卡克-坎达尔皱了皱眉头,“敌方拥有一种对小型飞行器杀伤性很高的单位,我们不能直接让陆战队员们去送死。” “那你让你叫下的1100万平民去送死吗?”马克西姆怒喝道,唾沫星子喷在托尼卡克的脸上,“我们党的议员们呢?军队的高层军官呢?那些科研设施的科学家们呢?这些人都损失了,你承担得起吗?” “那我们只有暂时坐沉了,议员阁下,”托尼卡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唾沫,严肃地说道,“您要知道,我们并没有能力运载1100万人进行撤退,如果想要完全保全他们,就只能就地组织反抗。” 这时,一个参谋跑了过来,在托尼卡克的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后就站在了一旁。 “议员阁下,我要去主持舰队的指挥官会议了,您要一起来吗?”托尼卡克问道。 沉默了片刻,马克西姆颓然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挥了挥手:“你快去吧,赶紧找个好的决策出来吧。” “是!”托尼卡克向着马克西姆敬了个礼,随后在参谋的引领下,离开而舰桥。 殖民地hermes-10。 巨大的,能够供给60万人自由生存的殖民地内如今已经乱作了一团,不明生物的入侵让这个安静地社会瞬间爆炸,大量的平民涌入超市抢夺食物、水与药品,悬浮车已经堵满了从城市的各个地方前往太空港的道路已经被堵塞得满满当当,而因为太空港因为军事行动而被城防军封锁戒严,在太空港的大门口也发生了大规模的暴动,大量的平民想要涌入太空港无果后,有人开始发表演讲鼓动民众冲击城防军和警察组成的封锁线。 而在网络上,大量的话题也在爆满,许多真真假假的视频也在网络上流落出来,其中一段城防军的hep与某种色彩斑斓的三角龙以及深红色长着巨嘴和多足的巨型野兽战斗的视频,视频中hep很快就被那种有着彩色头部甲的“三角龙”撞得七零八落,而城防军的坦克也被那种深红色的足足比坦克还大一圈的奇怪生物击败——它们生生地将炮塔从坦克的车体上撕了下来,并且用前部的手臂将那些士兵从坦克中捏出来扔进了嘴中吃了下去。 至于城防军这边的进攻,那些hep的火焰喷射器和坦克的主炮炮弹似乎还能对红色的怪物致命的伤害,但是却拿那种拥有头甲的“三角龙”没什么办法,它们的皮肤不怕火烧,穿甲弹都无法击穿的外壳,让这些横冲直撞的家伙成为了后边红色怪物最好的掩护。 这段视频很快就在网络上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上传视频的网站也被快速地关闭,但这也正是在告诉那些观看者,这根本就是真正的事实。 于是更严重的暴动变得顺理成章,这些吃人的怪物城防军根本不是对手,他们驾驶的坦克和hep除了不断地开火,似乎连后退都不会,现在唯一有希望救助平民的力量就是舰队最为精锐的陆战队了,然而到现在也没看到陆战队的影子。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被放弃了,不仅仅是hermes-10,听说附近的殖民地里连城防军都发生了暴动,他们甚至开放了太空港,但是飞出去的穿梭机还没能接近自己的舰队,就被樱红色的光线射了下来——很显然,那些怪物还拥有对付飞行器的手段,而且还会对民用机使用。 这感觉与即将下地狱之前只能等死没什么两样,所有人都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锁好门,祈祷那些怪物和暴动的人不会冲进你的房子,要么就放肆地去大街上,在生命结束之前做完所有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而后,第一抹火光在苍月的大地上绽放开来,那段视频中的殖民地,最早被这种不明生物入侵的antaeus-15,大量的不明生物冲了进去进行杀戮,城防军失去了抵抗能力,市长最终决定引爆了市中心的供电用反应堆,将整座antaeus-15夷为了平地。 终于,所有的球形战舰都被仲裁舰队与秩序舰队使用最新式的等离子炸弹干掉了,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两座殖民地的天幕被压碎,至少100万平民直接丧生。 而夺取了制空权,消灭了那些能够吐出粗壮光线的单位之后,大量的战舰直接降落回了月面,大量的步行的、开着运兵车、坦克和hep的陆战队员开始直接从战舰的侧门涌出,冲向了那些还肆意横行并继续向殖民地区推进的怪物,陆战队无论从作战能力还是人数上都要比城防军强大多了,因此他们很快就维持起了战线,并将那些还在深入推进的怪物们引回来。 这时,又有12艘球形战舰通过跃迁出现在了距离苍月不远处的地方。 “立即开始平民撤退,优先撤离前五位的殖民地市民!”两支舰队的指挥官都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并排除了一部分载人空间比较少的战舰前去拦截那十二艘刚刚抵达的战舰,按照这种态势,一会儿指不定就有更多的战舰抵达,更多那种吃人的怪物登陆,务必要在它们的大部队完全到来之前,撤走全部能够撤走的平民。 三个小时候,第一批共157艘大型撤离船从殖民地区起飞,zeus-0、hera-1和poseidon-2共157万人在小队驱逐舰的掩护下向着云半面的殖民地群撤离了出去,12艘不明势力的球形战舰被死死地压制在边境附近,最终在仲裁舰队损失了三艘护卫舰之后,将其全数消灭在了边境线上。 然而,就在消灭了新来到的战舰后仅仅过了1小时左右,又有5艘战舰直接跳跃到了边境线之内的宙域,此时正是第三波258艘撤离船从各个殖民地起飞的时间,而球形战舰上那种能够喷射出粗壮光束的单位却放弃了攻击近在咫尺的战舰,开始肆意地扫射那些刚刚起飞的,机动性十分差的客船,最终导致了43艘客船的坠毁,大概40万人烧成灰烬。 在新到来的五艘球形战舰被愤怒的舰队消灭之后,和平持续了长达6个小时之久,仅仅从苍月殖民地区撤离了共825万人,1100万平民中有275万人死于暴动、怪物的侵袭、爆炸遇车祸以及撤离过程中的空难,而最早被突破的那道边境轨道防线上,超过19万人因为边境轨道的崩溃以及球形战舰对巡逻舰队和暴露单位的攻击而被烧成灰烬或者死于真空。 这就是人类与beta的第一次正式接触,也是双方全面战争的开始,被后世称之为“鲜血之月”的耻辱战役,时间是公历3125年8月17日,从苍月标准时间中午11时35分直到次日1时整,在这13小时25分内,titans丢失了包括整个苍月殖民地在内的所有苍青星之外的国土(当时当局认为远在霍拉斯的四座中继空间站也已经陷落了),仲裁舰队与秩序舰队,损失战舰共15艘,撤离船团损失客船52艘,士兵与平民死亡与重伤不治共334万人,受伤伤267万人,共超过800万人无家可归,titans最高议会也遭到了自来到这个世界建立政权以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信任危机。 因为这次战役上的失败,titans最高议会宣布titans全体进入一级战争状态,仲裁舰队与秩序舰队开始了新一轮的扩军,而titans居留于地面的力量也开始向大气层外回撤。 然而,就在8月19日的清晨,位于苍月附近的巡逻舰队发挥了紧急图文报告,在8月19日上午的6时25分至10时19分之间,超过58艘巨型的球型战舰,依次出现在了苍月附近,并迅速登陆,开始建造其“基础设施”。 与此同时,来自marlin-i的报告资料终于到达了政客们的办公桌上,不明生物势力被titans官方定名为beta,并按照已经出现的种类,分类为了斗士级、士兵级、突击级、截击级、战车级、要塞级、光线级、重光线级、超重光线级、母舰级、超母舰级等等已知种类。 beta,已经成为了悬停在苍青星上方的一把达摩利克斯之剑,而且,已经避无可避地,落下来了。 70 一封邀请函 70 一封邀请函 暑假继续无聊地进行着,似乎那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假的,因为既没有报复,也没有人提起,萨拉托加依旧一个人住在教师公寓,而维克托也拒绝了她的邀请,依旧与阿卡迪亚一起住在他们的1315号学生别墅中,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似乎要一成不变地进行下去…… 哦,其实,还是有点改变的。 维克托重新见到了光明。 这机器是还要归功于萨拉托加,是她摆脱了关系比较好的妖精,打造了一副墨镜样式的战术目镜,这副墨镜通过一根纤细的、可以伸缩的纳米针与维克托的神经相连,是他能够重新看到正常人能够看到的影像,但是视角似乎有些不足,他只能看到目镜正前方的景象,也就是说没有向外的余光视角,也就是说他如果想看斜视视角,哪怕是超过目镜广角视野边界的一点点,也需要转过脑袋去看。 而且这种目镜是要使用资源来驱动的,每小时大概需要耗费1单位油资源,也就是说他每天如果从早晨五点起床到晚上九点水下,每天需要16个单位的油资源,一个月就是480单位左右,而他每个月的油资源补给则只有600,即这个月省下来的油资源就只剩下120单位了。 阿卡迪亚不消耗油资源,在现在的双桅帆船阶段她连修复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消耗钢,进水里泡一泡,无论多重的伤害都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哪怕往里加快修饮料都不好使。据她所说,如果在今后进化为了铁甲舰,修复的时候大概会需要钢,而油资源她是永远都不需要的,弹药资源也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补给一下,还时不时会莫名其妙地自己补满,只能说神奇地尼伯龙根科技真是很厉害,实乃作为提督舰娘的必备技能。 那么多出来的资源要用来干什么呢?校规规定一年级新生每个月可以获得600钢、600油、400弹药与300铝,无论你的初始舰是什么样的吃喝大户,只要你计划得当,都可以让自己和舰娘吃得饱饱的。 但是这是建立在提督是正常人的基础上,只要提督是正常人,而且不会太懒,那么舰娘的等级就会稳步提升,但也不会提升得太离谱,也就是说哪怕是再吃钢吃弹吃油吃铝的家伙也不会太离谱,一个是因为等级低,一个是因为大部分稀有的装备,也就是消耗很大的装备,一年级生还没有渠道去获得。 但是有两种人除外。 一种人被称之为“欧洲人”,他们的运气是非常好的,经常会建造出稀有度相当高,同时对资源的需求量也同样高的舰娘,这本身就提高了资源的需求基础,好在这种稀有度较高的舰娘一般升级都比较慢,但是他们的运气不仅仅显示在舰娘的建造上,每个月的装备建造,哪怕他们使用的是与其他人一样节省公式,也会建造出紫色的、金色的乃至彩色的装备,这种装备对于现在的一年级见习提督们来说消耗是非常大的,基本上一次出击所需要的消耗就是其他人的五倍乃至十倍。 另一种人叫做“肝帝”,学校内将那些取缔平时一切其他活动,疯狂给舰娘战斗或者演习练级的行为称之为“肝”,因为这种歇斯底里的拼搏,是他们睡眠不足、头脑长期处于狂热状态、食物摄取不及时或者干脆大量食用方便快捷的垃圾快餐,这就会导致人体的营养不均衡甚至因为劳累与食物摄取不当而导致肝脏的解毒功能跟不上摄入,导致肝病、肝部感染、肝硬化甚至肝癌,总之这种人的疯狂练级行为会导致舰娘飞速地升级,也是因此她们每次实战之后乃至日常所需要的资源补给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最后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因此这两种人,他们的资源永远是不够用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每个年级中,都有省下大量资源的学生愿意将自己的资源挂到校内的地下市场卖给需要它们的人。 为什么是地下市场?因为在校规的明文中,这些行为都是被禁止的,但是只要你不太张扬,老师和警备队也都会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当然,像是维克托这种能够省下三种资源来的绝对在少数,因为大多数人……应该是说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忍心让自己的舰娘饿肚子。 “到时候我们每个月的紧贴就可以好好地规划下该怎么卖了,”维克托带着墨镜,拍了拍面前的四只盒子,“说不定可以给你买件新衣服,听说妖精那里有可以专门订做舰娘服装的,虽然对于自身的战斗能力没有什么提升,但是也不会降低自身能力,只要好看就可以了。” “不用这么浪费吧?”阿卡迪亚扭扭捏捏地拒绝道,“我有这一身船长的服装就很满意了……” “阿卡迪亚,爱美是女性的天性,你不需要压制自己的天性。”维克托抚摸着阿卡迪亚深栗色的秀发,说道,“咱们目前也不是没有经济实力嘛,反正现在你用不上那些资源,我也吃不惯用资源做出来的饭菜,虽然说能够强身健体,但现在一是我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强了,二是我还是觉得用资源来做饭,太奢侈,还不如都兑换成妖精商店发行的钢币,既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当钢资源用,还能直接在商店里买东西。” “那好吧,我听提督你的。”阿卡迪亚绯红着脸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当我看见我的样貌时,某段记忆似乎是受到了刺激,反而连通了起来,”维克托站在镜子面前,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对着身边的阿卡迪亚说道,“不过能够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一个是我的姓氏的确没错,就是肖,至于是哪个国家的肖,这我就无从得知了……再有一个,就是我之前很可能也是个提督,我隐隐约约记得把我治好的那个老太婆跟我提起过我身上的衣服,貌似穿的是只有舰队内的军官才能穿着的高级服装,当然她并没有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不过我现在记起来,我在之前的时候,似乎捞起来过一只舰娘……那个印象很深刻。” 阿卡迪亚似乎受到了打击,身体晃了晃,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那么……阿卡迪亚难道不是提督的初始舰?” “不,从理论上来讲,你就是我的初始舰,因为我那么多的记忆碎片中,并没有发现我曾经使用过建造器,虽然无法系统地串联起曾经的记忆,但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跟你讲,你是我第一次使用建造器建造出来的初始舰。”维克托摇了摇头,坚定地回复道。 “这就好……”阿卡迪亚刚刚发白的脸色重新红润了起来,但又有些疑惑,“可是捞舰娘都是在击败深海之后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提督你如果没有初始舰的话,又是如何把她捞起来呢?” “嗯,之所以说印象相当深刻……”维克托抬起头看着阿卡迪亚,笑了笑,“那是一位潜艇舰娘,我嘛……是从鱼肚子里把她救出来的。” “哈?”阿卡迪亚眨了眨眼,似乎是没听清楚刚刚自家的提督到底说了什么。 “没错,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我在船上钓鱼,至于是在那艘船上,我根本记不起来,只记得我用钓竿钓上了一条黑色的怪鱼,那只怪鱼的独自鼓鼓的,我还以为里边是有什么宝贝,结果那个黑球就自己说话了,用刀子剖开鱼肚子,里边就蹦出了一只舰娘来。” “好神奇!”阿卡迪亚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赞叹道。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 “有客人来访?”维克托看了看身边的阿卡迪亚,“你在外边交朋友了?” “没有啊,虽然那天晚上想要跟几个谈得来的互相留下地址和联系方式,但是一来我没有手机,二来最后也被提督你和那个疯子的事情打断了,到最后也没能成。” “这就怪了,我貌似在这所学校里也没什么认识的人啊?”维克托挠了挠脑袋,“如果说是外边的话……恐怕还是敌人多一些吧?” 两个人愣了良久,但是门铃还是锲而不舍地,以一种极为均匀的频率响着。 “难不成是报复?摩根家的人终于要出手了?”阿卡迪亚忽然像是开窍一样问道。 “嗯,说不定是包裹炸弹,阿卡迪亚还是你去开门吧。”维克托拍了拍阿卡迪亚的肩膀,“人类的炸药对你来说没什么作用。” “诶?怎么这样?”虽然嘴上还是抱怨着,但是阿卡迪亚还是老老实实地从餐桌旁站起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维克托则是远远地跟在她身后,在背对着大门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手中的镜子却一直对准了门口的方向。 阿卡迪亚打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是两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中年人?而且这两个黑西装都带着墨镜,从绽开的衣领上还能看到胸口的纹身,左手的小拇指也被切去……这不是源国的黑帮吗?怎么可能进的来这所学校? 之间两个中年人很恭敬地向着阿卡迪亚鞠了一躬。 “您好,想必您就是维克托阁下的舰娘阿卡迪亚小姐了吧?”为首的那个人保持着躬身的姿势,从西服的内兜中恭恭敬敬地掏出了一封书信,恭恭敬敬地双手向前奉上,“这是我们大少主送予维克托阁下的一封邀请函,还望烦劳您能够将它递交到维克托阁下的手中。” “我在。”维克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过来,他大概知道这是谁的人了,来到阿卡迪亚的身前,从他的手中接过了这封邀请函,“你们是大友泰三的人吧,这封邀请函我收下了,你们直接告诉我吧,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嗨!”两个人同时向维克托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然后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姿势说道,“少主说您与他二人自从那晚相约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镇守府中等待您的大驾光临,但是左等右等都没有您的消息,眼看暑期快要过去,您马上也要开始自己的学业,少主希望您能在这座学园都市开学之前,抽空到他的镇守府游玩几日,少主他也好按照当时的约定尽地主之谊。” 原来是这件事吗?维克托耸了耸肩,那个女人邀请他去她的镇守府,恐怕也没“尽地主之谊”那么简单,不过…… “回去告诉你们的少主,我明天就去府上叨扰,”维克托微微一笑,点点头答应道,“毕竟也是早就约好的事情,没能及时地拜访,其实是我的不对。” “万分感谢!”两个人又鞠了一躬,“那我们就不再打扰您二位的私人时间了。”说罢便转身走出了小花园,坐进街道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内,离开了。 维克托看着他们消失在了拐角,捏着手中这封带着丝丝香气的邀请函,撇了撇嘴,扔在了门口的鞋柜上。 “提督,您不看一下吗?”阿卡迪亚好奇地问道。 “他一个大男人还喷了香水……没想到是这种变态。”维克托坏坏的一笑,仿佛丝毫不知情的一样,如此说道。 71 影女(上) 71 影女(上) 大友泰三的镇守府,事实上位于西雅图附近的港湾小镇韦斯特波特市,由于联邦西海岸拥有两座总督府,以原中心城,也就是现在的范-库佛尔为界划分为南北两部分,而南边的总督府就位于华盛顿州的州府西雅图市,因此华盛顿州这边的海滨港湾是没有单独分级的,统一规划在西雅图总督府的名下。 维克托与阿卡迪亚在学生管理处备案,并申请了一个周的外出假期之后,就乘着专门接送他们的飞艇直接飞往了学院西南方的目的地。 华盛顿州总共有十二处镇守府,由南向北依次是布鲁金斯、韦德本、西克西斯、兰斯罗伊、班登、温彻斯特湾、纽波特、加里波第、阿斯托利亚、韦斯特波特、石油城和尼厄角。按照建造顺序进行排序之后,大友泰三的镇守府排名第七,属于华盛顿州第二批建立起来的镇守府中的首个。 然而,由于深海入侵之后,大部分滨海小城实际上已经没有人愿意居住了,而那些经营洲际贸易的大公司与一些无法离开大海渔民则选择加入与镇守府伴生的小镇,一般来讲从学院毕业并且担任镇守府提督的任期满一年之后,这些提督身边多半会多出五六艘新来的舰娘,而提督又不可能着重发展每一位舰娘,因此那些不十分受重视,或者为了休假闲下来的舰娘,则会被提督划分进远征队伍。这些临时组队的舰娘一般拥有三个任务——前往海上某处拥有深海的地方进行捕猎、保护远洋捕鱼船或者押运洲际贸易船。 每次远征结束后,都会获得一些收入,或者是通过捕猎深海获得能够转化为四项资源的源质,或者通过护送业务从委托人手中直接获取目前已经能够流通的妖精钢币。 维克托二人到达韦斯特波特的时候,就正巧碰上了大友泰三的一队远征队出航,一艘驱逐型和两艘轻母型的舰娘护送着一队货运商船刚刚升空,由于商船不像是渔船一样必须在海面上捕鱼,因此多半都可以在高空中飞行,而深海又不会飞,需要防范的目标也就缩小了很多,只需要防备深海空母的舰载战斗机与轰炸机就好,作为领航的驱逐舰则负责侦察敌情,以及展开弹幕,利用她良好的机动能力进行防空。 韦斯特波特是一座很小的小镇,因此这里并没有用于飞艇降落的场地,专门送维克托与阿卡迪亚抵达这里的飞艇也就索性直接降落在了水面上,让两位乘客乘坐着岸边派来的小艇登岸,自己则摇摇晃晃地起飞后,径直向回飞去。 “维克托,我亲爱的朋友。”大友泰三早就带着他(她)的舰娘们等在了岸边,维克托从小艇上登岸之后,他就热情地走上前来与维克托拥抱了一下,并亲切地问候与赞美了跟在维克托身后的阿卡迪亚。 “没想到你竟然直接坐着飞艇来了,”大友泰三感叹道,“去年我刚刚在那里作为第二批突击进修生时,学生外出还只能坐汽车,但这已经很奢侈了,对于绝大多数的联邦人来说。” “是啊,如果它不是把我们送来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的话,就更妙了。”维克托耸了耸肩,打趣道。 “哈哈,如果有这种业务的话,哪怕是需要花钱,我也一定要试一试,”大友泰三搂着维克托的肩膀向着港区内走去,一边把自己身边跟着的舰娘向维克托介绍道,“看,这是我的初始舰,也是秘书舰,你猜猜这是那一艘?” “不可能吧?范围太广了,你最起码要把国籍给我限定下来啊……”维克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嗯哼,那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我的初始舰是一艘历史上的源国战舰,并且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战过,并且在乱魔海望夫矶的那场大海战中,一炮击毁了明国十万吨巨舰恭亲王号的一侧轮机,使其无法撤退,最终被源国的舰队击沉,”他将脸凑到维克托的面前,“怎么样,我都说得这么详细了,你总归会猜出来吧?” 维克托瞅了瞅那个一脸恭顺表情的小姑娘,她的个头还不到阿卡迪亚的胸口,就能一炮打坏十万吨巨舰?入学之后的这几天他没少往图书馆跑动,由于失忆的缘故,他不得不将一些作为提督应该了解的常识都重新学习了一次,各国的海战记录自然也位列其中。 首先,恭亲王在望夫矶大海战中,是自毁并沉默地,这一点是在战后经过了明国调查人员调查确定的结果——用于自毁系统的炸药都已经被引爆了,而左右两个自爆室几乎位于船体最中心紧贴船底的位置,也就是说当时的源国海军似乎没有能力打到那个地方,他们连恭亲王的装甲都很难击穿。 其次,震坏了恭亲王轮机的,是源国当时的超级战舰武藏号战列舰……你不要跟我讲这种要胸没胸要个每个的小姑娘是一艘战列舰,我也有基本的常识,你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地骗人好吗? “我看到了你的表情,但是的确没错,这位就是伟大的武藏号!”大友泰三一脸自傲地搂着身边的脸颊通红的小姑娘对维克托炫耀到,“将来必然会成为像学园董事长那样的巅峰战舰!” “提督,妾身跟你讲了好多遍啦,人家不是那艘武藏啊!”小姑娘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跺了他一脚,“人家虽然也是战列舰,但是是前无畏啦!才不是那个武痴!那个口嫌体正直的乳牛!” “不,武藏!你要相信我,你在改装之后,一定能够安装三联装460,成为能够拳打栖姬脚踢水鬼的大英雄。” “提督,人家重申一遍……”小姑娘脸上的表情猛地阴沉了下来,“人家是铁甲舰武藏号哦,再叫错的话……杀了你哦!” 一行人首先来到了港区的心脏——办公大楼。 说是办公大楼,事实上只是一栋二层的洋房,一层拥有包括会客厅、会议室、晚宴会场和餐厅在内的一系列功能房间,二层则是提督的办公室、休闲棋牌室和提督的卧房,舰娘们则住在自己的宿舍中,她们可没有学院里老师那样的奢侈环境,每个人也只有一套一室一厅的单元化公寓,公寓小楼就建在办公大楼的正后方,据说还是大友泰三自己建起来的。 两位提督进入了办公室会谈,舰娘则没有被允许入内,就连秘书舰都不行。 茶几前,大友泰三为维克托倒上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维克托端起茶杯,一边看着室内的陈设,一边小口地喝茶。 “话说回来,昨天去我家的那两位,我听他们喊你少主?”维克托撇了撇嘴,“亏得你那天晚上还跟我介绍身边的两个黑帮分子,没想到你自己也是嘛,我说怎么没人敢往这边过来……感情就我一个人傻不愣登地坐在那个狼穴里了。” “哈哈,说笑了,我手下的家族产业可比不上那两位,”大友泰三摇了摇头,“壬生组本身就只能算是一个当地的小黑帮,说来如果不是我成为了提督,壬生组也不可能发展得这么快……” “说来,刚刚看到你的言行,如果不是我提前知道,大概都已经忘记了你是个女人的事实了吧?”维克托忽然突兀地提来这件事,“不要怪我突然提起,毕竟我也很好奇嘛,一个弱女子,为什么偏偏要装成一个男人来当提督呢?” “哼,大典型的男子主义,”大友泰三……或者现在应该叫她伊东水茉了,毕竟虽然依旧是男人的声音,动作与表情上却多了些女性化,“而在现在这种乱世里,一个弱女子不想家道中落,女扮男装撑起这个家族也算是合情合理啊。” “但是你可一点都不想是个家道中落的弱女子,”维克托头也没回地指了指身后墙壁上挂着的那些画作,“艺术品,从来都是富人群体的玩物,家道中落的弱女子,房间里可挂不起这种玩意儿。” “那……那是我自己的画的。”伊东水茉冷声道,“怎么,你怀疑我是间谍吗?可别忘了学园里的那些舰娘,正是她们将我选拔成提督的,我女扮男装的事情她们肯定也再清楚不过了,连她们这些当事人都没有动手,你这个外人管什么闲事?” “也就是说你并不否认你是个间谍咯……”维克托耸耸肩,“哈,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啦,既然你自己都不愿意爱护自己的身体,那我这个外人再怎么多说也没有用吧。” “嘁,你怎么知道哪种药物对我的身体不好?”伊东水茉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同意维克托的说法。 “任谁的血液里都能嗅出药物的味道时,那距离她身体崩溃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我对自己的鼻子还是很自信的,”维克托点了点自己的鼻尖,“不管你有什么计划,或者你身后的人有什么计划,他都不应该用一位少女的性命来作为交换,世界上男人这么多,难道就不能送一个混进这里吗?” “你这种理论还真是奇怪,我们那里好像都比较重视男性,像我这种贱女子才会被派来执行这种送死的人物。”伊东水茉有些惊奇道。 “源国吗?”维克托咂了咂嘴,伊东水茉则是脸色一变,暗自怨恨自己不留意又泄露了情报。 “放心吧,我不会对外面说的,你们对联邦有什么想法与我大概没什么关系,”维克托将杯子里的茶水喝干,将精致的白瓷杯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茶几上的茶海中,“总之,用你们那里的话来说,那个壬什么组应该就是你的家臣了,拥有家臣的女子,恐怕应该是武官之后吧?你的父亲是个拥有爵位的贵族也说不定,只可惜生在这样的家世里的女子,对自己的命运都无法主动把握呢。” “是啊……”伊东水茉点了点头,“如果能够自己掌握命运,谁还会来这种破地方装个男人?” “嗯,说的也是,换我就不回来,更何况家里还有比自己更小的弟弟妹妹呢?”维克托站起身来,留下对面一脸目瞪口呆的伊东水茉,想象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你到底是谁?”伊东水茉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的震惊却突然更深了一层,“不对,我记得你的脸,大和姬在我出国之前亲自对我们几人讲过!你是肖枭!你是那个绯红指挥官肖枭!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也来到了联邦!” 肖枭?这就是我之前的名字吗?维克托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手却依旧抬了起来,拧动了面前的门把手,嘴里丝毫不在意地说道:“谁知道呢?水茉酱你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去问问神奇的海螺呢?” “哈?”伊东水茉一脸懵逼,“神奇的海螺,那是什么玩意儿?” 嗯,从记忆里突然蹦出来的奇怪东西。维克托如此想到,但却只是无声地挥了挥手,便走了出去。 72 影女(下) 72 影女(下) 哗啦—— 白皙的身影出现在蒸腾的迷雾之中,挺翘的鼻尖,乌檀色的秀发,纤细笔挺的脊背……少女妖娆的身段慢慢地浮出茶绿色的温泉,水珠沿着下颌,路过秀气的脖子,滑过锁骨与胸部,最终从嫣红的尖端滴下…… 滴答! 咔! 身侧不远处,泉水边小谭的惊鹿快速地在岩石上点了一下尖端,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并将清亮的泉水倾入潭中。 “影子啊……”她低下头,双手捧起一蓬泉水,愣愣地看着那影影绰绰的倒影。 哗——手中的水被洒下,溶在了起伏的温泉中,丢掉了自我。 “影子……呐。”白皙的身形猛地从泉水中站起,淡绿色的泉水从奶白色的肌肤徐徐流下,她迈步走上了岸边,来到了浴场的一侧,拥有石台与镜子的地方,石台上放着一只黑色的女式皮夹,从中取出了一只半月象牙梳,轻轻地梳理着自己湿漉漉的秀发,雾气随着她在石台边坐下来而慢慢地淡去,镜子上的水雾也慢慢地消褪,镜子里出现了一位乌发杏目鹅蛋脸的美丽少女,她的身材纤细而妖娆,仿若一只勾人的妖精。 她轻轻撩起乌檀色的及腰长发,将其高高地盘起,用发簪定型成发髻,露出诱人的脊背,以及上面纹绘的那幅黑白色的撑伞游女图,那撑着纸伞的游女狐目微眯,脸上带着淡淡地微笑。 但无论是游女那莫名其妙的笑容,还是她那白皙得不似凡人的皮肤,在这孤寂的浴场中,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她将手中的梳子放下,从一旁的皮夹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蓝白相间的长方体,将它放在了椭圆的镜面之下,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上面点了下。随后在长方体的上表面,一道狭缝张开,蓝色的光幕喷射出来,映照在了镜面上,最终投影出一面纯白色的画面。 咔!瓷杯与底托轻轻碰撞的声音,随后,一张美丽的面孔出现在了椭圆的屏幕上。那是一个美人,相较于屏幕这边的少女,她显得更单纯,更让人感觉不可侵犯,她穿着一尘不染的洁白色纱裙,黑色的发髻上有一只白色丝带结成的蝴蝶结,一双栗色的眸子与一张樱红色的樱桃小口。 “陛下,见过陛下。”坐在石台前的少女恭恭敬敬地向着镜子中的女人鞠了一躬,“打扰了您的下午茶时间,真的很抱歉。” “水茉,我说过,在我们两个独处的时候,你喊我大和姬就好。”女人微微一笑,脸上尽是温和与慈爱,“怎么了,我的小影女,有什么新的情况需要向我报告吗?” “是的,尊贵的大和姬……”少女微微地咬着嘴唇,似乎是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您曾经与我说过的绯红指挥官肖枭,目前已经混进了联邦的提督学院,并且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初始舰,成为了一名正式的见习提督。” 镜面中,正要端起杯子继续喝茶的大和,动作猛然一顿,面色骤然变冷,一股威压肆意地爆发出来,哪怕是仅仅通过视频通讯的少女,也在这威压之下,咬着牙瑟瑟发抖。 “他?他到那里干什么?!”大和冷哼了一声。 “请您降罪于我,陛下。”伊东水茉低着头小心地说着,“我的任务进展不算顺利,但是却在今天被他识破了面目,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兴趣去揭发我的身份。” “是啊,这似乎也是他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应该有的性格……”大和继续冷冷地说道,“他有像你透露什么吗?” “没有,但是在我质问他的时候,他曾经提议过让我去问问‘神奇的海螺’,但是……我并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神奇的海螺?”大和皱紧了眉头,“海螺?难不成他指的是那个东西?” “陛下……” “叫我大和姬。”大和不满地说道,“我又不是那个被架空在龙座上的小孩子,以后别再叫我陛下。” “嗨!大和姬,请问我该怎么做?要不要暗中除掉他?” “不用,你是影女,只有在最光明的地方才能隐藏地更完美,发挥更大的作用,”大和摆了摆手,“这件事情我会交给镰鼬去做,你就不用再管了,安心做好你的本职任务就行。” “嗨!” “哼,我说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怎么会在北极搞出来那么大的动静,还以为是她发现我的事情了,原来只是制造声势掩护她的舰长罢了。”大和冷笑了一声,“影女,你是怎么被他识破的,明明你的能力是最适合伪装的。” 伊东水茉脸蛋一红,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听得大和呵呵直笑,仿佛刚刚那个温和的女人又回来了。 “你说嘛,明明只是额人偶,干吗还要给它也垫上卫生带呢?”大和笑眯眯地问道。 “诶诶?因……因为我的身体没办法弄嘛,但是感觉却又能反馈到本体上来,不在下面垫一下,就总感觉能漏出来啊!心理作用也是没办法啊……”伊东水茉红着脸解释道。 “好啦,以后小心吧,不过世界上说不定还有没有他这样嗅觉灵敏的男人。”大和微微一笑,似乎是原谅了她的过失,接着似乎她又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的妹妹们又给你写了信,到时候我让镰鼬一起捎到联邦去吧,你就放心吧,她们我保护得很好,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谢谢您。”伊东水茉高兴地点头,“大和姬,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地收集情报并完成定位,大和姬您的计划,一定不会被耽误的!” “好了,你那边也不早了,早早地睡下吧,熬夜对身体不好。”大和嘱咐了两句之后,就断开了通讯。 伊东水茉将梳子与小长方体小心地放进了皮夹中,而后,镜子拉开,将皮夹放进了镜子后边的暗格里。 接着,她小声地横着曲子,走出了浴场,来到了外边的更衣间内,更衣室的座椅上,背对着梳妆台的明灯,一个白色的,没有任何特征的人偶坐在那里,伊东水茉叹了口气,从梳妆台的抽屉里取出了一只白色的小药瓶,从瓶子里倒出了一枚黑色的椭球形小药丸,直接扔进了嘴中,一口咽了下去。 随后,她将药瓶扔回了抽屉,来到了人偶的面前,双脚踩在了它的影子上,伸了个懒腰,发出了一声舒服地呻吟声。 突然,她脚下的影子,就如同水面一样划出了一圈涟漪,紧接着她齐腰的秀发无风自动,飞速地四散开来包裹在了她的身上,包裹的如同一具木乃伊一样的伊东水茉,就这样慢慢地沉入了影子“水潭”之中,与此同时一种不甚分明的东西从人偶的脚部向上覆盖了上去,原本毫无特征的人偶出现了皮肤、毛发甚至五官,最终伊东水茉完全没入水潭,大友泰三这具人偶,也完全地活了过来。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跺了跺脚:“好了,准备睡觉吧。” 源帝国,帝都,东京都。 大和退出了自己的虚拟空间,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了窗边,推开了古香古色的木质格栅窗,看向窗外的夜色。 电气时代之后,东京都就成为了整个亚莎大陆最为绚丽的明珠,不同于帝国侧的其他国家,源帝国在保持了帝制的同时,却更倾向于吸收来自联邦侧的文化,尤其是他们那些闻所未闻的享乐手段,那些高楼顶端的霓虹广告牌,大街上飘荡的今年最新流行的歌曲,大街上永远是熙熙攘攘。 东京都不是整个亚莎最豪华的城市,明国人的长安要比这里豪华数百倍,无论是扬子江口的上海,还是监控着整个乱魔海的莲港,也与东京的繁华程度不相上下,但是如果说在整个帝国侧,哪个地方是最为前卫先进的,那么就非东京与佛罗伦萨莫属了。 “不注重改革的人,必将会慢慢地腐朽、老去,注定被历史所淘汰。”大和抬头望向了远处,那座被繁华的东京城围绕在最中心的皇城,居住在那里的是那个名叫明仁的,年仅13岁的童子天皇,他和趋势的裕仁天皇麾下,依旧在拥护皇权的五摄家,目前正在成为大和即将进行的改革最大的阻碍。 “咚咚。”敲门声出现在房间中,大和闭上了眼睛,视角转向了门外漂浮在空气中的纳米机器。 是一个穿着一身黄绿色陆上军军装的三十多岁的男人,领口与肩膀上,金底红边的襟章与肩章上各自缀有一颗金色的五角星。 “进。”她睁开眼睛,漠然地吐露出一个字。 房门被慢慢地打开,男人走进了房间,随手关上了房门,并严肃地向着大和敬了个军礼。 “伊东男爵阁下,”大和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交给你去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嗨!大和姬,幸不辱命。”上一代男爵伊东末彦去世之后,继承他爵位的伊东家长子,也就是面前的这位身负陆上军少将军衔的军官,伊东本家当代家主伊东诚恭恭敬敬地躬身回答道,“下官已经用联姻作为担保,在一条家的帮助下,成功地与五摄家中的九条家、鹰司家、以及二条家确立了联合关系,九条鹰司和二条三家目前已经暗中纠集了大量保皇派的军人和浪人,目前我们正在商讨何时集合义军,前来东京实行‘清君侧’之义举。” “近卫家有动静吗?”大和问道。 “没有,九条家主九条大贵曾经出面联系过近卫家,但是景神公并没有给出答复。” “近卫景神吗?那个老狐狸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啊……”大和微微一笑,“不过已经没所谓了,所有的主动权已经被我们握在了手中……诚君,你的那三位妹妹,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怨言吗?” “没有,爱花、静子和小八都表示原以为大和姬大人付出一切,为源国的未来付出一切,大和姬的利剑指向哪里,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伊东诚立正了身子,义正言辞地回答道。 “嗯,你的这份忠诚,我收下了,”大和点了点头,“早些准备一下吧,这件事情过后,伊东这个姓氏,就不可能再存在了。” “嗨!”伊东诚向着大和鞠了一躬,随后就低着头,撤出了房间。 “一切代价吗?”大和轻轻一笑,“瞬春。” “我在。”一个悄无声息的人影从黑暗中走出,正是大和的新舰长,那个曾经在小樽与肖枭决斗过的坂本瞬春。 “可以通知德川和织田准备动手了,”大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打开了一份文件批阅起来,“另外,让镰鼬带上那些‘信件’到联邦去找影女,那里有一个我比较感兴趣的目标在活动。” “嗨!”坂本一低头,转身向外走去。 “还有,”就在坂本瞬春即将拉开门走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大和突然又开口了,“任务完成后,就让镰鼬暂时留在联邦,帮助影女一起执行任务吧,在任务达成后……顺便把她处理掉。” 73 小八大冒险(上) 73 小八大冒险(上) 小八今年12岁了。 她是伊东末彦的最后一个女儿,是在他在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之前,与大宅中的一位侍女生下来的孩子。 所以,除了和蔼的父亲和温柔的水茉姐之外,从小就没有人喜欢小八,因为她是侍女的孩子,作为现任家主的大兄从从来都不愿意与她说话,他甚至都不愿意正视一眼小八,新年的家族聚餐中,他甚至吩咐仆人,将小八的位子,摆到正居之外,仆人吃饭的地方去。 爱花姐和静子姐,她们都是父亲与他的小妾,桂家的次女生下的女儿,她们总是以华族的儿女自居,与大兄有着共同语言,但是却同样不屑于与她这个侍女的孩子相交往,或者逢年过节的时候会派人送来一句问候,却永远不会亲自出现在小八的面前。 还是水茉姐最好啦……趴在小桌边神游的小八想到。 是啊,水茉姐虽然与大兄一样都是父上的正妻,拥有从三位诰命的紫竹夫人所生,但是却完全不讨厌她这位“贱妇之子”,她五岁时的生日会,来为她庆祝的,除了自己的母亲就只有一直关心她的水茉姐了。 最近大兄却派人来告知她,自己已经被许配给了二条家的大少爷二条一峰,从今天开始了禁足的新婚修行。 听说爱花姐和静子姐也分别被许配给了九条和鹰司家的男人,已经像她一样,被囚禁起来了,然而两位姐姐却都有专门的人来教她们新娘应该学会的东西,能嫁到五摄家中,恐怕她们自己也高兴地不得了吧? 可是小八却没有人来教,只是单纯地让家仆将她锁在了自己的小院子里,或许在大兄看来,她大概并不需要什么教导吧?听说那个二条一峰是个面相恶狠狠的大叔,他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已经死了两任妻子,隐约有家仆提到过,那些死去的妻子,都是被他虐待而死的。 这可不行,自己怎么可以嫁给那种野兽? 这时候,如果水茉姐也在就好了……可惜,水茉姐自从去见了大和姬之后,就很久没有回家了,据她偷听大兄与紫竹夫人的谈话,水茉姐已经成为了大和姬身边的要人,据说是在国外公干,伊东家也因为这件事情成为了大和姬的部下,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 但既然已经成为了大和姬的部下,为什么还要与五摄家的人纠缠在一起呢?就连她这种12岁的小孩子都知道,大和姬与天皇陛下以及五摄家针锋相对的事实,她不知道自己的大兄这么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绝对不会束手待擒。 “咔咔!”小八来到了小院的竹门前,伸手在上面轻轻扣了扣,小门随即被人从外向内推开,一个穿着武士服,大概十八九岁的年轻人站在门外,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虽然腰间佩刀,脸上却显得有些腼腆。 他是今天新来的武士,斋藤家的儿子,名字叫做新兵卫,因为还年轻,所以应该比较好对付才对。 “小姐,有什么吩咐吗?”他恭恭敬敬地向着面前这个比他挨了几乎一半的小姑娘鞠了一躬,问道。 “新兵卫,我要到市去,去挑选用来缝制白无垢的布匹。”小八清脆的声音响起,“能麻烦你去请示一下家主大人吗?” “对不起,小姐,”新兵卫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后脑勺,“家主大人下达的命令是守卫这座院门,不可以擅离职守。” “其实就是看住我罢了,”小八撇了撇嘴,不满道,“真是恶劣,竟然派武士来看管小孩,还是女孩子……” 这句话让新兵卫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他本来就对这件事情感到惭愧,二条一峰在东京的圈子内恶名已久,谁都知道这名仅仅12岁的少女在一个月之后即将迎来什么样的命运。 “呐呐,你就帮我问一下兄长大人嘛~”小八不由分说地拽着新兵卫的衣袖就摇晃了起来,“大不了我跟你一起去见兄长大人就好了,这样我不就没办法逃脱了吗?” 斋藤新兵卫在一瞬间就觉得自己遇到了比那些街上的黑道和道场里的师范们更加棘手的对手,看着面前摇晃着自己的衣袖撒娇的少女,脑袋都不由得大了三圈。 “好吧,我带你去见家主大人,”撒娇持续了片刻,这位在东京道场号称“第二武藏”的天才剑客就举手投降了,只能按照小八的意愿,带着她前往距离这边不远的日盛居,那里是现任家主伊东诚一家的住所,在伊东诚结婚、伊东水茉出国之前,那里也是他们兄妹与母亲紫竹夫人的住所。 小八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这位从来都不愿意见她的大兄。 “所以,你想要重拾女红?”伊东诚皱眉问道,他的确没有为自己的这位小妹妹聘请指导阿嬷,因为他觉得她能不能挺过新婚夜都是一件有悬念的事情。 “是的,家主大人,”小八低垂着脑袋点了点头,“至少小八想要亲手缝制好自己的嫁衣与寿衣,妈妈还在世的时候,总是说自己做成的衣服,穿起来才最舒心,小八愿意为本家做出理所应当的牺牲,但也希望,至少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能够体面一些。” 伊东诚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却说道:“布匹和针线我会派人买回来送到你那里的,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不能冒险。” “那样的话,嫁到二条家的,只会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小八忽然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伊东诚的眉头一皱,厉声喝道。 “不敢,小八作为贱妇之女,又怎么敢威胁高贵的家主大人?”她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只是最终的结果本来也就差不了多少,小八宁愿死在自己的家中,不去受那豺狼虎豹的残害侮辱。” “他是二条家的长子,不是什么豺狼虎豹!” “但是对小八来说,他就是食人的凶兽,这件事情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就连街边的小孩子也知道二条一峰残忍好杀,”小八昂着脑袋,丝毫不畏惧地与面前的伊东诚对视着,“家主大人,小八不是在威胁您,只是想讨回一个舒服一点的死法,您就算再不待见小八,难道连一点点的兄妹之情都不会顾念吗?伊东诚,你难道是一尊铁石心肠的佛像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正厅中响起,小八捂着自己的左脸倒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出来,伊东诚则愣愣地看着自己抽出去的右手,心中却有些后悔。 伊东小八,终究是伊东家的孩子,哪怕她是一个贱妇生出的,体内却依然拥有一般父亲大人高贵的血统。 父亲去世之前,特别向他关照过小八的事情,那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阿诚,我知道你不喜欢小八这个妹妹,你觉得她是贱妇所生,玷污了伊东家的血统……” “但是啊,她终究是你的妹妹,我的孩子,是伊东家的骨肉……” “等她长大了,就找个普通的人家嫁了吧,改了姓氏,也就无所谓玷污血脉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不想在地狱里看到自己的孩子受苦……” 抱歉了,父亲,为了伊东家的崛起,必须要牺牲一个人,总不能去牺牲拥有源氏血脉的爱花和静子吧…… “新兵卫!”他开口叫了一声。 “在!”少年武士从正厅外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伊东诚的面前。 “保护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唯你是问!”伊东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今天所有的不快都是这个毛头小子带给自己的,真不明白老斋藤留下的儿子怎么会是这么不长眼色的愣头青? 不过看在他武艺不错,未来肯定会是个很好的家臣,今天,就先原谅他吧。 “小八,我放你出去,只要不逃走,”伊东诚冷冷地与小八说道,“趁着这次全部准备好吧,回来之后,你就不可能再在出嫁前离开那栋房子了,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擦了擦眼泪的小八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伊东诚鞠了一躬,随后在新兵卫的搀扶下离开了日盛居,几分钟后,一辆汽车从伊东家的宅居中开了出去,向着东京海滨的方向开了过去,亮光滑过后座的车窗玻璃,坐在后边的小八虽然双眸通红,嘴角却勾起一丝不引人注意的微笑。 东京都,江东区。 作为整个源帝国对外最大的通商口岸,而滨海的江东区,也就成为了整个东京商业最为发达的地区,这里不仅有最好的进出口货物,更是有许许多多来自大洋彼岸的新奇玩意儿出售,也是东京华族的少爷小姐们的流行风向标。 黑色的轿车停在了一家专门买卖女红用品的制衣店门前停了下来,年轻的武士从副驾驶的座位上开门走下来,来到了后面,为坐在后座的乘客打开了车门。 一个小巧的身影从车内跳了下来,她穿着一身传统的和服,头上却带着一顶洋气十足的女士遮阳帽,下垂的面纱将她的样貌遮蔽了起来。 不用说,这就是斋藤新兵卫与伊东小八了,两个人走进了面前的店面中,汽车则直接离开了,似乎两个人要在这条商业街上滞留很久的时间。 这时候,从制衣店对面的西洋咖啡厅里,两高三矮五个少女从咖啡厅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穿着极为诱人的深紫色花魁式和服,裸露出来的后背上,纹绘着一朵淡紫色的八重樱图案,在她身边的那个比她稍微矮了一点点的少女则盘起了乌黑色的秀发,穿了一身整洁的西式正装,手中还握着一根宝石杖首的手杖,如果没有那胸前高耸出来的高度,恐怕就会被人认作一个长相娇俏的小生。 三个小姑娘中,有一个染着七彩色头发,穿着哥特式萝莉裙,一个穿着黑色的小洋装,留着银白色长发的眯眯眼,剩下的那个则是一头水蓝色秀发,穿着一身绿色的斗篷。 一行人显然是刚刚在咖啡厅中享受过了她们的下午茶,三个小女孩还各自提着自己可爱的小行李箱,大概是要去赶一会儿的客轮。 “啊呀,胸口的地方好紧的说。”一身西装革履的柳小蝶扯了扯自己的领带,抱怨道,“男人还真是痛苦啊,每天都必须要穿成这个样子……” “啊啦——这多半是因为你的身体对于男人的标准来说过于丰满了哦!”长门拍了拍柳小蝶身后燕尾下的屁股,“指挥官还真是有个好眼光呢。” “哼,要不他从小就纠缠我,老娘我今天就已经是太子妃了,以后说不定还能拿个皇后当当,”柳小蝶撇了撇嘴,“我放弃了母仪天下的机会跟着他到海上漂流,他竟然就这么扔下我们没影子了,真是个性格恶劣的家伙,以前他可不是这样的。” “嗯,说不定是总旗舰大人把指挥官教坏了呢!”走在前边的伊欧妮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虽然伊欧妮已经完全不记得指挥官的事情了,不过伊欧妮有预感哦,凡是跟在总旗舰大人身边时间过长的人类,总会在最后变得不正常呢!” 武藏面无表情地拉过来伊欧妮的脑袋,两手攥拳狠狠地在伊欧妮的太阳穴上钻了起来。 “啊——要死啦——”伊欧妮同样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虽然她的确很疼。 “诶?”射水鱼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透过面前遮住了眼睛的彩色刘海,看向了对面制衣店一旁的小巷过道。 一个小姑娘正在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在与射水鱼的目光对上的时候,那个小女孩的眼光猛地一亮,就直接从小巷中跑了出来,向着一行五人这边冲了过来。 “糟糕,麻烦来了……”射水鱼看了看身边的柳小蝶,“小蝶姐,我们恐怕不能按时登船了。” “怎么会?”柳小蝶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还足够啊……” “救救我!”这时候,那个小女孩已经冲到了近前,大喊了一声,就扑进了射水鱼的怀中。 而这时,急得满脸通红满头大汗的斋藤新兵卫,正巧从制衣店中冲了出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冰冷了下来,一边向这边一脸懵逼的五人走过来,一边将自己的右手,按在了打刀的刀柄上。 74 小八大冒险(下) 74 小八大冒险(下) 虽然早已经进入了火器的时代,或许在现代战场上军刀的装饰意义已经远大于其实用意义,但是在帝国侧,军官的佩刀依旧是必不可少的一件武器。 明国军官的佩刀分为两种,一种称为横刀,这种双手刀拥有笔直狭窄的刀身,在战场上短兵相接的时候,横刀的基本招式也就只有一架一砍和一刺,因为刀身没有弧度,所以路数都比较直,这种刀其实在唐初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带到最初的大明兴起,就被如今皇家御林军使用的苗刀代替了。 如今再次被装备在前线军官的身上,一是因为这种刀的形状比较适合在兵工厂内大量快速而又不影响质量地量产;第二是这种刀身直而轻,可以在战场上被五官当做指示目标的指挥刀;至于其三嘛,正是因为这玩意儿的指向性很好,因此也有五官投掷佩刀穿刺杀敌的事例发生,也就是说特别是在舰队陆战队的接舷战中,这东西被紧身铠加速后投掷出的破甲效果相当不错,反观源帝国的制式打刀就远远不行了,他们的刀带弧度,投出去根本不知道会飞到哪去。 另一种也就是前面说过的御林军苗刀了,可以说明帝国的苗刀与源帝国的打刀,都是横刀在后世的两种不同的发展形势,一种是从一开始就拥有弧度,一种则是从中段向前才有了弧度,事实上这两种佩刀的基本杀伤力没什么区别,只是苗刀的样式已经完全定型了,不会再像打刀发展出接下来的太刀,因此还是那句话,量产能力非常好,在大机器生产的条件下能够快速地补充进军队……当然,御林军也基本上没怎么出国打仗过就是了。 柳小蝶在进入军队后练习的并非横刀刀术,而是在学院里接触到的苗刀刀术,当然在当时是练得不咋地,毕竟只是个女孩子,去练这东西也只是为了参加社团,不过在她最近一年里接连进行了三次纳米改造之后,现在她身上的肌肉纤维已经跟titans的人造肌肉没什么两样了,一拳出去能打出爆音,能轻松地在混凝土墙上掏个洞出来,最近她又在伊丽莎白的改造下可以临时少量地补充纳米物质营养剂,能够做到在十分钟内的爆发,在那种状态下,她与一只手拨开驱逐舰炮弹的肖枭没什么两样,是一个行走的拆迁机器。 所以,在斋藤新兵卫将手搭在自己的刀柄上时,她伸手将抱着小八的射水鱼拨到了自己的身后,面不改色地拄着自己的手杖站在了最前边,毫不畏惧地看着冷着脸的新兵卫。 “阁下,还请您交换我家小姐。”新兵卫看着面前的男装丽人,挺起胸膛义正言辞地说道。 “哦?虽然有些讨厌被人利用……但你能拿出什么证据来证明她就是你们家的小姐?”柳小蝶冷冷地瞥视了身后的小八一眼,却毫不退步地反问面前的年轻人道。 “这里是东京,这不需要证明什么,相信全东京的人都知道这位小八小姐就是我们伊东家的四小姐。”新兵卫慢慢地将打刀从刀鞘中抽出了一小截,“阁下,小八小姐有些调皮,很抱歉给你们添乱了,请你们多多包涵,现在……就把小姐还给我吧。” “不要!”小八擦了擦眼泪,从柳小蝶身后探出脑袋大喊道,“我才不要嫁给二条一峰那个禽兽!” 一句话出口,街上所有围观的人都变了脸色,新兵卫也是面色铁青,小八即将嫁入二条家的事情如今还没有公布,就这样被她在熙熙攘攘的闹市喊了出来,还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孩子,怪不得家主大人不喜欢她。 至于柳小蝶,她的脸色更冷了,自始至终她都是个追求自我的人,这一点从当初她能下定决心跟着肖枭出逃就能看出,而她生平也最讨厌女孩被强迫着嫁给某人,更不要说那个人被女孩称为“禽兽”,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人。 “阁下,这是东京都,还望您不要引火烧身。”新兵卫眉眼里带着急躁,他已经将刀完全从刀鞘中抽了出来,他必须立即解决这件事情,而后立马去处理刚刚的秘密泄露,否则等到这件事情完全泄露,很可能会造成无法相信的后果,哪怕他到时候切腹谢罪也无法弥补。 “好巧,我偏偏是个喜欢玩儿火的人,”柳小蝶冷哼一声,握住手掌的顶端向外抽出,一柄寒光闪烁的苗刀就被她抽了出来,“或者,年轻的武士你可以帮我泄泄心中的火气?” 该死,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斋藤新兵卫的脸被柳小蝶的这句话憋得发紫,常年在呆在国内,而且不是军人的他自然不认识柳小蝶手中的苗刀,只是当做了一种杖刀,他更在意的是这个女人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伊东”这个姓氏。 难道……也是某个华族的后裔?可是目前五摄家其中的四家都在与伊东家合作,下级的华族怎么可能违背上级华族的意思呢?难道……是一直没有露面过的近卫家的人? “你是华族?”新兵卫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嗯?你知道?”柳小蝶愣了一愣,不了解源国历史的她自然不知道这里的华族是什么意思,但是如果说民族的话,她还的确是华族。 “小蝶,他可能不是这个意思……”一边的武藏通过思维通信在柳小蝶的大脑中说道,“华族指的是日……指的是源国皇族之下的那些贵族,不是你想的那样。” 然而,对面的新兵卫却先开口了:“但即使您是近卫家的大人,也不能毫不讲理地夺走我们的小姐,既然您的家族选择不参与地观望,那也请不要打搅我们的计划。”新兵卫现向着柳小蝶鞠了一躬,然后继续坚定地说道:“如果您不愿意做让步的话,在下斋藤新兵卫,哪怕拼上这条性命,也要保护我家小姐平平安安地回家!” “然后把她嫁给那个孽畜?”柳小蝶柳眉一竖,手中的刀猛然一挥,刀尖指向她面前的斋藤新兵卫,“很好,你这种迂腐的家伙,老娘就替你家小姐好好地教训你一顿!” “多有失礼!”斋藤新兵卫不为所动,而是老老实实地在柳小蝶的对面起开了阵势,摆出了自家一刀流“牙突”的起手式。 一刀流,又称伊藤一刀流,源自战国时期的剑豪伊藤一刀斋,倒幕时期,其入世的传人乃是幕府浪士,新选组三番队队长斋藤一,并以其绝手“牙突零”名震源国上下,虽然后来幕府失败,新选组也被迫解散,但是斋藤一却又更名为藤田五郎,继续为国家政府效力,并作出了不小的贡献,后来才未被追责。 斋藤新兵卫的父亲正是斋藤一的长孙斋藤实,与明治时期的海军大将斋藤实同名,然而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舰队陆战队校官队长,并且因为战争死在了乱魔海上,而斋藤新兵卫作为曾祖斋藤一唯一的传人,自然也从父亲那里接过了流派传代的任务,同样也是一刀流的免许皆传,又被东京人称为“第二武藏”,可见其剑术天赋之高,足以与青年时期的宫本武藏齐名,在东京也曾经接受过不下六十次的决斗,无一失手,且无一二手,皆为一记木剑牙突将敌手击晕。 如今,面对对面明显的突刺招式,柳小蝶也莫名地来了兴趣,手中的苗刀被她扛在了右侧的肩膀上,两脚叉开,左手对对面的斋藤新兵卫勾了勾手,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两边围观的人都推后了十几步,为两个当街决斗的人提供了空间,要知道在限刀令颁布之后,除了军人、警察与华族家的武士,普通的士族与没有依靠的浪人就都不允许佩剑上街了,喜欢看热闹的东京人已经很久没在街道上看上一场精彩绝伦的决斗了,大家都自觉地围成了一圈,默契地谁都没有马上去报警。 斋藤新兵卫小心地平挪着步子,看着对面的女人将刀扛在肩膀上的姿势,这种流派在源国同样拥有,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只适用于野太刀这种重型刀具的,因为野太刀太重了,所以一直举着的话不仅会给自己的手臂造成负担,而且会容易露出破绽被对手击破。 但是普通刀剑的“负剑流”,新兵卫还真的的确从来没见过,于是柳小蝶的在他心中的地位又重了几分,不仅是来自近卫家的大小姐,更是未曾出世的神秘流派的传承者。 或许……还有点惺惺相惜的意味,总之这种对手,在他看来,就算是赢了,恐怕也要赢得让对方好看一些,他是一名剑客没错,但他也只是伊东家的一名小小的武士,不可能与庞大的近卫家抗衡。 事实上,柳小蝶的“负剑”,也仅仅是一种顺势而为,根本没有流派和技法可言,这只是她在平日里的练习中摸索出来的一种对敌的万金油方法,尤其是在对付牙突这种从上向下全部都是打击面的招式,极为有用。 因为…… “噌!”新兵卫的身影动了,他故意低下来的身子仿佛一道黑色的影子一样蹿了出去,打刀的剑尖猛地向着柳小蝶的小腹刺去……当然,他并没有出全力,有把握在刀尖刺入皮肤之前停下来,顶多在外面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小小的切口。 只是希望这位大小姐能在这样的招式下知难而退吧…… 然而,脑袋的斜上方突然间就响起了尖锐的风声,随着一声清脆的叮当声,火花溅开,新兵卫浑身的冷唰地一声就浸透了内衣,那道斜劈下来的残影擦着自己的指尖切了下去,狠狠地落在了石板地面上,而他手中家传的打刀,则被从刀柄的地方,直接切断。碎裂的刀镡和断下来的刀身分别向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冲去,刀镡的碎片发出清脆的响声跌落在地面上,而那截飞出去的刀身,则被柳小蝶身旁的武藏直接捏在了手中,扔在了一边。 新兵卫傻眼了。 这下子好了,小姐眼看是抢不回来了,自己家传的宝刀也被人家轻而易举的切碎了,估计小八小姐与二条家少爷的婚事也被传出去了,这一下子,全部都乱了。 该死的,这下子回去,一定会被伊东诚那家伙给杀掉吧?第一次原谅自己是因为自己的剑术厉害,今后肯定会培养成为家中的死士,然而这下子连他引以为傲的剑术都被人家一个女人打败了,相信“第二武藏”被女人击败的消息肯定会在一天之内传遍整个东京。 回去就是死路一条啊!但毕竟是自己的责任,与其回去受辱,不如就直接在这里自我了断吧……斋藤新兵卫咬了咬牙,看着被那个白发小女孩扔在地面上的刀身,有些心疼地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然后撕下了一截袖子,包裹在了平整的切断出,翻过了刀身,就准备原地切腹自尽。 “新兵卫!”这时候小八却从射水鱼的身后冲了出去,来到了新兵卫的面前,拿出了断刀的刀身,“不要死!” “小八小姐……”新兵卫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她这是在干什么?是在阻止自己切腹吗? “新兵卫,把刀放下!”小八小心地捏着刀背向外拉,使劲拉了几下,刀身却依旧纹丝不动。 “放手吧,小姐……”新兵卫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了头,“新兵卫已经是戴罪之身,没有脸面再活在这世上了!” “不要,我不想有任何人因为二条一峰那个禽兽死掉,至少我身边的人不行!”小八眼泪汪汪地看着新兵卫的眼睛,“新兵卫,你不准死!” “可就算我不在这里自我了断,到头来家主大人还是要降罪到我身上……”新兵卫坚定了自己的眼神,推开了小八,“小姐,你跟她们走吧,好好地藏起来,永远都不要会来了!” “不要!”小八一把扑到了新兵卫的身上,抱住了他的腰,死死地不愿放手。 另一边。 “诶诶,看得我尴尬癌都快犯了……”柳小蝶一边收起刀,一般来到了长门的身边,顶了顶她的胳膊,小声地说道,“伊东到底是哪一家啊?这孩子根本就是影后吧?” “啊啦,伊东家好像是东京的华族之一哦,”长门戳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说道,“貌似最近在大张旗鼓地策划谋反呢,这是咱们在东京的线人说的,妾身也不知道真假。” “你们源国的武士也是这么纠结吗?”柳小蝶捏着下巴看着那边纠纠缠缠的两个人,“要是换成明国那边的皇家死士,说死就死了,哪儿还有跟你的啰嗦时间啊?” “嘛,可能是他本人也不想就这么死掉吧?”长门笑吟吟地看着小八小心翼翼地将断刀从颓废地跪在地上的新兵卫的手中夺下来扔在了一边,“毕竟是少年天才,有谁想没开始就结束了呢?” “你们源国的武士还真是不坚定啊……”柳小蝶耸了耸肩,吐槽道,“那么现在那人都放弃了,那个小姑娘还在那里嘀咕啥啊?” “大概是在许诺今后的事情吧,估计是想让他和咱们一起走。”长门解释道,“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太现实,不过其实源国的武士都很吃这一套的。” 果不其然,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之后,斋藤新兵卫的脸上已经重新燃起了希望,他恭恭敬敬地在小八的带领下来到了柳小蝶的面前,向着诸人鞠了一躬,道歉道:“抱歉了,诸位大人,刚刚都是我过于冲动了,还望各位大人能够谅解。”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地说了这么长时间,估计这班客轮是搭不上了……”柳小蝶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向着两个人挥了挥手,“走吧,再过一会儿估计警察就要来了,到时候再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个,”小八突然开口问道,“很感谢您出面保护了我,虽然这么问可能很失礼,但是我还是想知道您和您的伙伴是想到什么地方去做什么呢?” “去联邦,”柳小蝶头也不回地继续向码头方向走了过去,“找一个可恶的男人。” 是吗?小八一边招呼着新兵卫跟了上去,一边有些遗憾地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些人已经有主了啊,恐怕自己也不可能趁虚而入…… 不过,她的脸上还是重新恢复了洋溢的微笑,自己已经成功地摆脱了那个必死的结局,做人嘛,就是要知足啊!水茉姐,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小八看了看身后渐渐落下去的夕阳…… 接下来,可就是真正的冒险了呢! 特别问答 特别问答 首先是我今天不更新的原因,因为原本上架时间就不是月初,这就代表我那600块的全勤奖是拿不到的,只能靠订阅来算工资,所以在明天就要坐车回家而今天就已经归心似箭(外加躺在宾馆里吹空调)的情况下,更新的欲望就不是特别高涨,多一章少一章就没什么所谓啦,反正每章均订12,一章大概一毛钱,也就是说我每天能拿一块二……也不能说我不在意嘛,但毕竟为了明天好精神车上码字发给你们看,我也是需要一个良好的睡眠的,更不要说明天下午还要上网课(一对一,上课的学姐声音很汉子,但是我喜欢(????))。 第二件比较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感谢jdgd同学打破了零月票的现状,我的书终于有人偷月票了,这是这位同学的一小步,却是我的一大步,不论你当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投出这一票,在这里我都要相当隆重地感谢你,因此今天特别推出了有关书友问题的一章问答单章,(??▽?)?,而且是专门的一对一的问答单章,下面就邀请我们今晚的嘉宾—— ★把心丟到海しi喂鱼ㄦ! 这什么破鸡儿名字…… 算了,为了方便起见,下面我们就用fish来代称这位喜好用心头肉喂鱼来模仿曾经的高僧肉身饲鹰,并且下定决心这辈子做个基佬的★把心丟到海しi喂鱼ㄦ同学。 至于为什么不是我要隆重感谢的jbgb……是jdgd同学,那是因为在提督想要专门采访这位幸运儿时,却发现群里根本没有这个人!!!!∑(?Д? 所以,为了今后更多的福利(比如能在这种作者公然划水的情况下在大家的面前抛头露面),请大家务必要加一下我目前依旧只有13人的小破群,争取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将我们的小破群建设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大破群……咳咳,下面言归正传,就让我们来看看fish君到底都提了些什么(羞耻的)问题: q1:诶?提问?为什么要提问? a1:因为今天想摸鱼所以需要你提供一点我用来划水的素……后期,这条划掉。 咳咳,好的,下面才是正片: question&answer-1:士官长与科塔娜 fish:啊,那我就问了……那么,提督君你好,我是fish,我特别想问一下士官长和科塔娜到底有没有可能…… 提督:有。 fish:诶?我还没说完,你为啥就这么肯定地回答了? 提督:因为是钦定啊,要不然我把这两个名字搞出来干吗? fish:-_-,好吧,姑且算是答案……可是女人这么多,为毛就非要弄出一个科塔娜来呢?士官长那么强,不可能找不到女朋友吧? 提督:我问你,如果你是个女的…… fish:你才是女的。 提督:我只是打个比方啦……就是说如果你是女人的话,当你遇到了一个拥有狂热的装甲恋物癖(除了游戏中士官长从来都不脱盔甲之外,在官方漫画中他曾经说过“feel’s like i was born to wear it,ma’am”这句话),外加不喜欢脱下头盔露脸,而且极度寡言少语的男人,你会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他? fish:这么说的话,的确会不太愿意理他啊…… 提督:所以咯,作为登场人物,就像是我手下的员工啊,员工的基本福利最起码要有嘛,包吃住包工作,当然也要包婚配啦,这种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少了呢?但是除了科塔娜这个官方cp之外,别的女人恐怕都很难对约翰-117这种人产生兴趣了,哪怕斯巴达战士们都是身高两米多【哔】大【哔】好,所以就专门设定了这么一个钦定的女角色来配给给他,反正原作里科塔娜也是作为工具分配给他的。 好了,士官长与科塔娜的问题到此为止,请开始你的下一个问题。 fish:好吧,我想一下…… question&answer-2:肖枭的问题。 fish:那么第二个,我想知道肖枭还有多久会被男装do们找到? 提督:男装do们是指谁? fish:女主她们啊……话说女主叫什么名字来着? 提督:其实当时只有柳小蝶一个人穿了男装……嗯,你不用摆出那副惊讶的表情,柳小蝶就是女主的名字,我好久没提她真是抱歉了啊。 关于男女主什么时候再相见的问题,这一点我已经设计好了,再过不久吧,大概几章的间断,肖枭就会因为某次意外重新恢复记忆了,至于那个意外是什么,这需要到时候你自己去看,不要像女主的名字一样随随便便就忘掉了。 肖枭恢复记忆之后,范-库佛尔就要开学了,他会在这所学院里度过三个月平淡无奇的时光,然后就会迎来本卷的第二次小高潮(为什么是第二次,其实第五卷跟第四卷其实是一卷的),beta的大规模登陆。 titans与beta在轨道上的交战我也就不多着墨了,反正titans是必输无疑的,失去了霍拉斯和苍月两处资源补给点,他们连自己的工业原料都不能自给自足,虽然宣布扩充舰队准备决战,但其实失去苍月资源支援的云半面殖民地群会发生严重的资源匮乏,失败是顺理成章的。 titans失败之后就走投无路了,只能登陆苍青星,因为他们更倾向于联邦的缘故,因此就会与摩根家合作…… fish:停停停,你一口气说这么多,我根本分析不过来啊,而且为什么要找摩根合作啊? 提督:因为摩根家名下的工业多半与金属冶炼与精密仪器制造有关,作为联邦内部规模最大的一家,titans找他们合作最方便搞出战术机。 fish:也就是说…… 提督:没错,最开始摩根不愿意报复肖枭多半是因为他自称是被titans救起来的人,但是现在已经证明他与titans没什么瓜葛了。 fish:所以要开始装逼打脸了? 提督:妈的说嗨了,不行,不能再剧透了! fish:好吧,那么还有男女主什么时候再相遇呢? 提督:差不多记忆恢复之后再过一会就可以了。 fish:也就是说肖枭在恢复记忆之后,选择继续呆在联邦? 提督:没错,这也与“神奇的海螺”有一定的关系,其实这一开始只是肖枭脑子里蹦出东西来之后的口胡罢了,但是看前几章大和“误解”的那几句话,就知道“神奇的海螺”确有其人,这与本土舰娘的秘密有关,我只能说这位“神奇的海螺”是一位与明帝国太祖号能力级别相同的一艘本土舰娘,别的因为涉及到后面的剧情不便多说。 fish:好吧,那我开始构思第三个问题吧。 提督:ok。 question&answer-3:关于一些杂乱无章的问题的汇总 fish:那么……你刚刚说的titans和beta都是什么玩意? 提督:……你都看了这么多了竟然问我这个?傻鱼儿,你想像墨水娘一样拥有一个很棒棒的专有角色吗? fish:嗯嗯嗯。 提督:那好,满足你。 (几秒钟后) fish:算了,不想了。 提督:晚了。 fish:【嫌弃脸】又和我的墨水在不了一起,有了又怎样?又不是我要的。 提督:决定了,果然今晚就发你的问答专章吧。 fish:诶?怎么可能,就问了三个问题。 提督:没事,篇幅上你不用担心,有心的话我给你扩成三十个都绰绰有余(然而事实证明三个问题的篇幅就足够了) fish:卧槽?!还…… 提督:没错,就是有这种操作,你不要怀疑人生。 fish:哦,对了,还有哦,让肖枭多收几个舰娘再回家吧? 提督:这个我会考虑的,毕竟书评区也有人反应只有射水鱼一个看不下去,在加上两艘恐怕还是满足不了你们这群艹钢绅士的胃口。 fish:诶!突然就又想到了一个呢!苟作者,那个青鸟什么时候回来啊? 提督:。。。 fish :你不会忘了吧? 提督:好吧,我却是忘了,不过你看我简介都改了……以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而且青鸟一定会回来的,你们不要担心,关于这点其实我已经有准备了,虽然这一卷的大纲我其实还没写完…… fish:好吧,那我就等着了……我先下了。 提督:拜拜。 结语—— 提督:好了,本次问答专章到此为止就全部结束了,如果大家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加群!加群!加群!重要的事情在这里我已经说了三遍,拜托大家了,加群吧! 75 扬帆(上) 75 扬帆(上) 清晨。 朝阳突破了东方的地平线慢慢地向上爬着,韦斯特波特港静悄悄的,港区内的船只慢慢地随着海浪起伏摇动,这座小城还没从昨日的美梦中苏醒过来。 维克托站在堤岸上,默默地看着被阳光渐渐染成金红色的海面,眼眸中的光芒深邃地旋转着…… 他在思考,思考大概是自己忘掉了的那些东西,比如伊东水茉喊出的那个名字,这一定是个很好的突破点。 肖枭……这就是自己之前的姓名吗?他一边将堤上的碎石子踢进海中,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一边考虑着接下来自己改如何演戏才能让伊东水茉不会发现自己是真的失忆了。毕竟从她那有些愤怒的态度上就能看出两方一定不是朋友,那么如果让自己的敌人知道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那就太可怕了。 “阿卡迪亚……”他站定了脚步,对着一旁从刚刚就开始坐在岸边踢水的自家舰娘问道,“你们舰娘,是不是有一个统一的交流网络?” “嗯,没错。”阿卡迪亚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萌萌的,只有手掌长的骷髅小妖精放在了地面上,用手指捅了捅它让它歪歪扭扭地前行,“喏,这就是我的通讯妖精,这种每个舰娘都拥有的伴生生物能够帮助我们每个舰娘接入到那个网络中去,当然在那个网络上所有人都是匿名的,如果不是好友,或者说是了解她说话方式的人,就根本认不出来那是谁,除非你愿意主动公布名字,在授权之后你在网络上的状态就被点亮了,所有人都能够认识你。” “就像个偶像一样?” “就像个偶像一样。” “那你们通常用这个网络做什么呢?”维克托继续问道。 “很简单啦,在社区里交流一下日常生活之类的,”阿卡迪亚一边继续踢水一边列举到,“也可以去看那些愿意透露身份的舰娘发布在自己主页上的日常视频和战斗视频,或者去妖精们搭建起来的虚拟图书馆查询下资料之类的。” “资料?类似情报之类的东西吗?” “差不多吧,除了公共资料区,就是各地的妖精们划分出来的私货区了,那里只有拥有权限的舰娘才可以进入。” “那么……你能进到哪里去呢?” “咋了咋了?需要我替你打听消息吗?”阿卡迪亚停下来,从岸边爬起来,来到了维克托的身边,兴趣盎然地问道。 “嗯,最近知道了一个名字,比较在意……”维克托轻轻颔首,“这件事情我不想任何除你之外的人知道,所以查的时候,手段隐蔽一点。” “怎么了,想起你过去了?”阿卡迪亚伸了个懒腰,看向了远方渐渐变得亮堂起来的海面,“说吧,我会小心的。” “虽然还不是很确定,但我的过去……”维克托稍微地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句,“恐怕,应该与肖枭这个人,脱不了干系。” “肖枭……我记住了。”阿卡迪亚点点头,“要现在就查吗?” 维克托摇了摇头,看向了背后的办公楼,二楼的某扇窗户之后,有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正站在那里,在他看过来之后便一闪而逝。 “距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维克托笑着向回走去,“这段时间,我们不妨去海上度过。” ————————————分割线———————————— 维克托在早餐的饭桌上提出了“远航训练”的要求。 “远航训练”也就是见习提督在正式提督的带领下,一起跟随舰娘到大海中去进行航行练习,并且进行小规模的深海猎杀活动。这也是一年级的必修课程之一,一年大概会有两到三次,每次持续周期在一周,每个人至少要出航三到五次,猎杀深海至少一次。 这种课程,事实上就是作为“实习外勤”的预备课而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提督们直面深海,而不是在突然遭遇深海之后边得不知所措。 “肖枭,你不怕我在这种情况下,突起杀人吗?”饰演着大友泰三的伊东水茉干脆地摊开了牌,“我可是刚刚接到了上面的指令,要求我干掉你啊。” “那么……你觉得你能干掉我吗?”维克托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还是说,你觉得我在这里的时候,其他人会不在周边?” 伊东水茉原本也只是想将对方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来,以此来换取镰鼬的刺杀成功率,却没想到对方丝毫不在意,而且反而套出了(她自以为)更重要的消息。 “没想到吧,我会对你这么开诚布公,”维克托慢条斯理地在自己的面包片上抹着黄油,“其实我从一开始也没想怎么隐藏啊,你看我连脸都没有修饰一下,只是你没认出来罢了……”他抬头瞥了一眼面前的伊东水茉。 “总不能让我凑到你脸上告诉你我是肖枭吧?”他咬了一口自制的三明治,模模糊糊地说道,“我可是个矜持的人啊,你们不来惹我,我也就不管你们再干什么了。” “可是上面让我……” “得了吧,就你那小身板,能杀人?”维克托撇撇嘴,叉子插过来一片烤汉堡肉,咬了一口,“你无非是打着吸引我注意力好让那个被派来的人能更容易地刺杀我,不过就让他来吧,我并不反对这样的娱乐活动,反而会给我无聊的日子增添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你真是个不可理喻的人。”憋了半天,伊东水茉最终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嗯,没错,好多人都这么说我的,”维克托吃掉了汉堡肉,开始继续消灭附近的那盘炸鸡翅,“你既然知道我不可理喻,又干吗非要缠上来嘛,偷偷地报道了让人来杀我不就好了,哪像现在,不仅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从我嘴里套出来,反而搭上了一个还未到场的演员。” “怎么可能,你不是暴露了你的舰队就在附近吗?” 啊,原来以前的我是个有自己舰队的男人啊…… “那又怎样?你去能消灭她们吗?”维克托继续不慌不忙地解决着餐桌上的食物,之所以使用她们,大概能够与一个国家直接对抗的舰队,恐怕也就只有全部是舰娘的舰队了吧? 伊东水茉咬了咬牙:“不能。” “那你知道她们藏在哪里吗?”维克托解决掉了鸡翅,又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洋葱鸡肉圈,他抓起花椒盐洒在了上面,由在盘子边沿挤了一些番茄酱。 伊东水茉黑着脸说道:“不知道。” “或者你相信我现在处在她们的保护范围之外?”他一边欢快香甜地嚼着洋葱鸡肉圈一边嘟囔道,这种花椒与番茄混杂的味道实在是太刺激了。 “我当然不信!”伊东水茉狠狠地一拍桌子,“你就不能好好地与我说话吗?总是吃吃吃,你是猪吗?” “啊,我吃饱了,谢谢款待。”维克托非常礼貌地道谢并用餐巾一丝不苟地擦了擦嘴巴,然后瞅了瞅伊东水茉只有一米七多一点儿的个头,“很抱歉我吃得有点多,但是最近可能遇上了第三次发育,长身体一定要补充更多的蛋白质才行,不然变成小豆丁就麻烦了。” 嘎嘣!餐桌上的所有人貌似都听到了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 “好吧。”伊东水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答应并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天吧,毕竟距离开学也就剩下八天了,来回各四天,应该刚刚好。”维克托顺手又从桌面上抓起一块炸鸡块丢进嘴中,“学校那里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早晨就向那边通了电话,管理处的老师似乎很支持我的申请,还建议我多跟你学几天,反正我的初始舰已经有了,开学典礼什么的她可以替我请假。” 该死,学院的老师什么时候都变得这么开明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伊东水茉在武藏号铁甲舰的甲板上笑得滚作一团,丝毫不顾作风,眼泪都出来了。 好在她还拿出了目前自己最强的武藏号来压场子啊,还以为那个一直都冷冷的名叫阿卡迪亚的舰娘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狠角色呢! 原来只是一艘60米多长的……双桅帆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了,伊东水茉强行忍住了自己的笑意,刚刚爬起来看到身边那个短短的棕色身影,不由得又趴在了地板上大笑了起来。 “阿卡迪亚,有没有什么用来唬人的装扮换出来看看。”维克托一脸黑线地看着对面那个不断在甲板上捂着肚子做原地翻滚的身影,冷哼了一声,吩咐道。 “了解!”阿卡迪亚同样也死一脸的不爽,随着她的手在面前的舵轮中心弹了几下,随后一道耀眼的蓝光就瞬间件爆发出来,很快就覆盖了整个船身,并在持续了几秒钟之后迅速散开。 伊东水茉抹抹眼泪爬起来,想看看对面到底又搞出了什么名堂。 哇!怎么回事?好刺眼! 武藏与伊东水茉同时下意识地伸手遮在了眼前,而在她们面前出现的,已经是一个与刚刚截然不同的阿卡迪亚号。 金色!大片的金色!伊东水茉目瞪口呆地看着身边这艘连帆索上的金属配件都镀了金的双桅帆船,感觉到了一种被蔑视了的恶意。 黄金的舵轮、黄金的船头像、黄金的金属配件与甲板及船体的装饰铺线、镀金的船头炮、迫击炮、侧舷炮、回旋炮……甚至连侧舷炮的轮子和退制架都tm是镀金的!镀金的!金灿灿的桅盘、金灿灿的齿轮和钩件、金灿灿的底舱门板……伊东水茉甚至觉得自己的眼有点花了,她觉得自己在那个巨大的,在水面上若隐若现的巨大撞角上都有着华丽的金色铭文!宽大的船帆被染成深红色,绘着黑漆漆的骷髅标识,而就连巨大的船帆都用金线编织了光芒闪烁的边饰,迎风招展的深红色海盗旗上,那个原本应该是黑漆漆的骷髅交叉骨,也tm是用金粉印上去的…… 伊东水茉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来自土豪的一万点精神攻击,这艘船在阳光下就像是一个移动光源一样醒目地飘在海面上,她不明白,在古代真的会有这样的一艘海盗船吗?这种船不是在海盗内部就应该群起而攻之然后消化得一点都不剩了吗?怎么可能经久百战,还在未来化作了舰娘?! 这不科学! 76 扬帆(中) 76 扬帆(中) 武藏号铁甲舰是旧源帝国海军在一战之前的最后一艘前无畏级战列舰,这艘被号称“纯国产”的武藏级唯一一艘战舰,事实上是在从英国引进的“香取级”战列舰(由爱德华七世级战列舰改装设计而成)的基础上,进行了进一步的改进而成。 与作为无畏舰时代开始标志的英国皇家海军无畏号相同,武藏号采用了统一主炮口径的设计,然而却为“纯国产”的噱头而不得不只能采用仅仅相当于二级主炮标准的双联装234mm47倍径主炮,源国国产的蒸汽机也因为自身工业水平的不足而故障频出,因此虽然她的下水时间要早于无畏级,但这艘仅仅拥有17节可怜航速的“重炮浮岛”并没有被承认为是无畏舰时代到来的标志。 而且由于无畏级的出现而充实了武藏级的设计经验,仅仅只有首舰下水的武藏级也就就此结束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眼看就要来临,已经准备挑战明帝国作为亚莎第一海军霸主地位的源帝国,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无畏舰的设计与建造上。 而武藏号则因为其糟糕的航速与根本不够的主炮口径,在乱魔海的黄泉沟海战爆发时,因为海上突发大雾而与主力舰队失散,最终因为锅炉爆炸而在海面上抛锚,被路过的一支明国海军驱逐舰编队发现后,用一波雷击击沉。 所以…… 武藏号开得的确太慢了。 但是身边的那艘帆船却快得有些不正常。 从船体分类上来讲,面前的这艘阿卡迪亚号属于一艘双桅盖伦帆船,在飞剪船出现之前,风帆舰的速度普遍与风速挂钩,在逆风行驶的时候,很可能就只剩下个位数的可怜航速,相比之下其实武藏号17节的航速已经比它们不知道快到那里去了。 然而阿卡迪亚就仿佛自带一个周身buff一样,在她的舰体周身两百米的范围内总是波涛汹涌,风向永远指向他们航行的方向,自己的武藏号在一千米外平稳地行驶在海面上,然而一千米外的阿卡迪亚却仿若行驶在风暴之中,两边就像是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一样,伊东水茉只能看着那艘双桅帆船时不时地冲上一个夸张的浪头去,然后又快速地冲下来,甚至有的时候,她都能看到那艘帆船的船底,有的时候则是连甲板都已经没入水中,这种极端的航行方式让伊东水茉远远看着都会出现那种晕船的恶心感觉。 “虽然以前在演习场里经历过这种航行方式,但亲身体验过之后还是觉得棒极了!”维克托穿着一身已经湿漉漉的海军礼服,一手抓着绳子,一手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兴奋地大喊着,“阿卡迪亚,我们还能更快吗!” “不行了,提督!”阿卡迪亚一边按着自己船长帽一边大喊着回应道,“以我现在的这种舰体,这种速度就是极限了!” 接近20节的航速,比武藏号还要快上两节的速度,作为风帆战列舰,只有在暴风雨的顺风航行中,才可能达到这种速度,而普通风帆舰到了这种程度之后,一般来讲这就是它们的最后一次航行了,巨大的风浪会迅速加大桅杆、船壳与龙骨木材和金属件的疲劳值,哪怕能够堪堪挺过风暴,在这之后这艘船基本上也要全部大修了,与换新没什么两样,很可能需要更换龙骨和桅杆,还不如直接买一艘新船来得更值得。 不过好在阿卡迪亚身负那种奇特的“暗物质引擎”,这种引擎在目前的他看来,除了很强的修复能力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但也正是托它的福,阿卡迪亚每次航行,都可以轻松地在这种程度的风浪中上蹿下跳,丝毫不会留下任何的损伤,哪怕是达到了像上次与萨拉托加的模拟战中那样被一次性大规模毁坏的程度,也只需要短短的半天就能全部恢复。 “唧唧!嘎啦嘎啦嘎啦!”一个骷髅水手从高高的桅盘上拽着绳子跳下来,来到了阿卡迪亚的面前大声地说着些什么。 “提督,发现敌情,航线十点钟方向发现了一支由一艘轻巡洋舰、三艘驱逐舰与一艘潜艇组成的深海舰队!”阿卡迪亚转过头对维克托汇报道,“不过并没有发出独特的光芒色彩,因此推测全部都是普通深海。” “画给我看。”维克托从腰间的地图筒内抽出海图,展开来,阿卡迪亚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支羽毛笔,在海图上的某一处圈了一下,这支深海舰队就在距离他们组成的远航编队的十点钟方向,大概25海里之外的地方。 “通讯妖精呢?给我直接接通武藏号那边。”维克托一边看着海图一边想着阿卡迪亚伸出了手。阿卡迪亚从衣服内掏了掏,重新将那个小巧可爱的大头骷髅兵掏了出来,并敲了敲它的脑袋,小骷髅立即从自己的挎包内掏出了一只比它都大了一倍的电话筒交给了维克托,自己则将电话筒另一段的电话线咬在了自己的嘴中,随后浑身喀拉喀啦地响起来,两只空荡荡的眼窝也开始向外发射金光。 “嘟嘟嘟……”听筒里竟然出现了待接听的忙音,维克托愣了一愣,随后急忙将听筒扣在了自己的脸侧。 “喂?”那边直接传来了伊东水茉的女声。 “大友前辈,我发现了深海舰队的踪迹,在我们十点钟方向,一艘轻巡洋舰、三艘驱逐舰与一艘潜艇,希望批准出战。” “不批准!回避!”伊东水茉气得大喊道,“你疯了吗?不要说潜艇拥有的鱼雷这种大杀器了,就算是驱逐舰的舰炮都能将你的那艘破船打着火吧?!而且我也没有带拥有反潜手段的舰船,立马给我回避!” “诶?你不是应该想杀我才对吗?小水茉,这时候你不应该是同意并且大加鼓励才对吗?”维克托戏谑地问道。 “混账,你要是在我这里死了,不知道要引来多大的麻烦,老娘的在外边的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名声也会被全部败干净的!”伊东水茉嘟嘟囔囔道,“总之你快给我回来,大不了给你一次击杀记录好了!” “抱歉了,大友前辈。”维克托大笑了几声,随手挂掉了电话,阿卡迪亚自然不必他再下令,直接将舵轮达到了左满舵,伴随着嘎吱作响的声音,这艘上蹿下跳的小帆船,迅速地调转了方向,向着深海舰队的方向冲了过去。 “火药桶准备!”阿卡迪亚一边拔出手枪向着天空放了一枪,一边向着那些骷髅大喊道,“敌人的小船比我们的速度快,一定会追上来!给我把所有的火药桶都搬上来,另外船头炮装填链弹,随时准备开火!” 伴随着嘎嘎吱吱的响声,大量的骷髅涌上后方的船桥,排成两排将火药桶从底舱运出来并传送到后方的船桥上,依次排开,待到火药桶全部运出来之后,其他的骷髅散去,剩下一边各有三名准备开火的骷髅,两名比较强壮的负责将火药桶搬上发射架并卡好,另一名则负责砸开机括,让火药桶弹射出去,这些绑了浮木的东西会漂浮在后方追兵的航道上,被撞击之后就会爆炸,填充在火药中的那些大粒的铅弹也会四散射出,这种简陋的炸弹看起来好像并不能对浑身披覆了铁皮和装甲的驱逐舰和巡洋舰造成太大的伤害,实际上这种魔改炸弹的冲击波及其送出去的铅弹却能够轻易地撕裂驱逐舰的船壳,甚至在巡洋舰的装甲上造成蜂窝状的漏洞使其产生进水,这都在演习场的模拟战斗中获得了验证。 “两发试射,安装延时引信!”阿卡迪亚回头对着身后的六个骷髅兵喊道。 “喀拉喀啦喀拉喀啦!”两个负责发射的骷髅互相点了点头,都拎起了木槌狠狠地砸在了机括按钮上。 “嘎嘣!”一声机括开启的脆响,随后发射架上的两枚火药桶就被远远地抛射了出去,跌在了水面上,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这两枚用于校准的火药桶上都安装了已经点燃的延时引信,因此在引信燃烧完毕之后,就在海面上轰然爆炸,维克托立即俯下身自,因为噼里啪啦的铅弹已经被打了过来,好在在“暗物质引擎”的帮助下,被破坏的船体与被击碎的骷髅兵都迅速地在掠过的黑色烟气中迅速恢复了。 “前方14海里处发现敌编队,地方速度加快,预计15分钟后接敌!”阿卡迪亚对身边的维克托喊道。 “让底舱的骷髅准备从桨孔向外发射深水炸弹。”维克托爬起来,坐在了阿卡迪亚身边的木箱上,“我们不知道深海的潜艇航速如何,如今的接敌报告中,深海潜艇的数据都是忽快忽慢,所以无法准确判断,需要小心。” “我们不用怕的,提督,”阿卡迪亚自信地一笑,“在我的操浪技能面前,所有的鱼雷定深都是儿戏,如果我们躲不过,干脆就让船冲上更高的水面就好。” “好吧,”维克托摇了摇头,“虽然说是第一次实战,但还是你自己好好把握就行,我就坐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当个吉祥物就好。” “yes,my lord!” 77 扬帆(下) 77 扬帆(下) “前方接敌!”阿卡迪亚一边操控着舵轮在海浪中航行,一边向着船桥下方的那些骷髅兵大声喊道,“船头炮开火准备!左舷全炮开火准备!” 远处,可以看到三艘早已发现了目标的驱逐型深海已经带着浅白色的航迹向着阿卡迪亚号这边冲了过来,舰艏的舰炮也纷纷升起,而后就直接开火了! 深海驱逐舰舰炮的射程大部分都在2000到1800米的范围内,但是它们往往在距敌少于3000米的时候就马上开火,毕竟无论是什么舰种的深海都拥有超过同类舰娘的射速,而且本身命中就不是非常好的普通深海们也需要大量的弹着点来进行校准。 阿卡迪亚号的最结实的就是那4门专门打链弹的船头炮,拥有10度的仰角,在最开始的时候,原本是用来在海盗船与军舰或者海盗船与海盗船之间的接近战中,专门来绞断敌人桅杆的利器,然而现在虽然依旧能够剪断桅杆,但那些桅杆的主体多半隐藏在上层建筑的后方,链弹已经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了,因此目前被阿卡迪亚专门用来对付甲板上凸出来并没有什么防护的舰炮。 “嘎嘎嘎嘎嘎!”负责传令的骷髅兵回话道,意思是“已经锁定了一艘敌舰”。 “开火!”阿卡迪亚一挥手,命令随即下达,4门船头炮几乎是在同时喷射出了火焰,四对八枚被铁索连接在一起的链弹划破空气飞射出去,经过了一段长长地抛射路程之后,四个旋转着的黑影向其中的一艘深海驱逐舰落了下去。 显然舰上的防空炮并不能命中这几个不断旋转移动着的物体,它们准确地斜着冲下来,两对直接摧毁了露出上层建筑半截的桅杆与天线,另外的两对则都绞在了那门127mm的双联主炮其中的一门炮管上。 高速旋转的链弹在被炮管挡下来自后迅速地围绕着它进行了旋转,结实的魔改铁索发出了令人头皮发麻的咔擦声,并一圈圈地绞在炮管上,巨大的压力迅速地将包覆在炮管表面的深海甲壳挤得粉碎,随后就是内部的炮管,最终将整根炮管的内径缩小了一圈,炮弹无法射出,直接引发了炸膛。 “右满舵!”阿卡迪亚双手向右一推,舵轮迅速地向右转动,整艘帆船也直接在海面上划过了一圈,“左舷齐射!” 轰鸣的炮声响起,一朵朵火焰从23门镀金的侧舷火炮中喷射而出,火药的剧烈燃烧在瞬间造成的大量气体将膛内的实心铁球狠狠沿着光滑的炮膛推出,左舷炮借着右满舵产生的仰角将那些高速旋转的黑铁球抛射出去,跨越了整整一千九百米的海面,狠狠地从深海舰队的头顶密密麻麻地砸了下来。 下方的深海舰船纷纷避让,然而或许这些行动灵活的驱逐舰能够躲过一劫,而那艘作为旗舰存在的轻巡洋舰,却免不得要挨上几发了,这些被火药烤得赤红,又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地变回一开始的黝黑的铁蛋们噼里啪啦地砸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高扬的水花,而其中的三枚则直接砸在了轻巡深海舰体的后主炮、鱼雷发射管和后排烟器上,那枚砸在排烟器上的炮弹恐怕是直接钻进了锅炉,造成了剧烈地爆炸,整艘船体慢慢地向有倾斜,直到甲板都快与水面齐平的时候才渐渐恢复了平稳。 此时,阿卡迪亚号已经完全转过了船身,向着刚刚开过来的方向开了回去。 “它们追上来了,”维克托来到了后部船舷,看向了远处几乎能用肉眼看得分明的三艘驱逐舰,哪怕其中有一艘已经坏掉了一门主炮,而且它们的旗舰也已经大破濒临沉没,但深海就是深海,它们从来不懂得后退,依旧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开始发射火药桶!”阿卡迪亚回头喊道,“第一波次,十组发射。” 骷髅们将旁边早已经准备好火药桶搬上发射架,后方的骷髅就拎起木槌将机括砸开,一枚又一枚的火药桶从阿卡迪亚的后舷被抛出,在海面上沉浮,蓝绿色的涂漆让它们本来就很难被后边的敌人发现,更不要说是没什么理智的普通深海。 没多久,第一声爆炸传来,遭殃的正是那艘前方主炮被毁,却偏偏跑在第一个的那艘,它从一个浪头上冲下来,舰体的腹部直接压在了两枚临近的火药桶上,剧烈的爆炸直接撕开了驱逐舰薄弱的铁皮,甚至炸断了龙骨,它的舰艏直接被从舰身上撕裂下来,没多久就沉了下去。 “这里吗?”维克托在海图上划了个圈,一会儿还要记得回来收取战利品,说不定能爆出阿卡迪亚需要的深海核心。 不过另外两艘驱逐舰很快就学聪明了,它们借助着自己的航速优势,从阿卡迪亚的两侧包抄上来,并不想去踩那威力可怕的火药桶。 “回旋炮开炮!”阿卡迪亚向着身后挥了挥自己的军刀,两个骷髅边来到了后方舷侧的两架回旋炮前,架起小炮,瞄准了两侧赶上来的驱逐舰。 回旋炮又称小佛郎机,而佛郎机炮正是由明帝国的海军发明,经由郑和舰队的七下伶仃洋传播到了欧罗巴,并被善于学习的欧罗巴海军们发扬光大,欧罗巴人缩小了母铳的身形,加厚了铳壁,并且增加了新的气密装置、多次打火装置和更长的子铳弹夹,阿卡迪亚身上的这门回旋炮就能在半分钟内打出十五枚炮弹,小小的回旋炮炮弹虽然不大,但是却都是水滴形的空心铅弹,里边装满了易燃的白鳞和铝粉混合成的燃烧剂,整整三个弹夹打光之后,两边的驱逐舰上都冒起了熊熊的大火。 虽然深海舰体上的主炮和机炮也打得很嗨,但是在海浪中上蹿下跳的阿卡迪亚号很有效地降低了它们威力最大的主炮的准确性,除了右舷被敲掉了一门炮,两边的船壳上都多了几个在迅速恢复的洞口之外,这两艘貌似并没有对阿卡迪亚造成更大的伤害……或者说,它们打出伤害的速度,事实上与阿卡迪亚恢复得速度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要慢。 可是回旋炮炮弹里打着的磷火可就不那么好对付了,这玩意儿不仅入水不灭,更是点什么着什么,连钢铁都能烧着,更不要说深海舰体上覆盖的那层属于有机物的深海甲壳了,所以大火很快就蔓延开来,并在海面上渐渐地弥漫起一股烤鱼的味道。 “真坚强……”维克托一边老老实实地趴在阿卡迪亚身边不远处的甲板上,一边慢慢地抬起头从侧舷的边缘看出去,看着那两艘篝火点得老高却还坚强地浮在海面上的驱逐舰,他可不敢再正大光明地站在阿卡迪亚的身边,这可不是演习,他可不想被机枪或者舰炮一下子把脑袋削掉,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记忆里模糊地记得,好像是有那种专门打舰长或者提督脑袋的武器,自己还是小心点为妙。 “放心吧,这就送它们上路,”阿卡迪亚将自己的军刀插回了鞘中,瞥了一眼身后的海面,“不过现在我们要面对的是另一个敌人……提督,麻烦你回去我的舰长室吧,过一会儿外边你就呆不了了。” “诶?你找到那艘小鱼儿了?”维克托同样顺着阿卡迪亚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海面,果然看到了一截黑乎乎的东西从海面中探出来,随着目光转过来,迅速地缩回了水下。 “毕竟咱可是有海豚帮忙的,”阿卡迪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的生物声呐可是要比别的舰娘那些落后的机器好多了。” “好吧,那我下去了,你自己小心一点。”维克托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船桥,进入了船桥下方的舰长室,并将门窗都管得严严实实的,然后脱下了湿透了的衣裤,一头扎在了阿卡迪亚的大床上,通过后方的玻璃窗看着外边的情景。 阿卡迪亚对着身后的骷髅兵做了个手势,那些原本负责火药桶发射器的骷髅兵就迅速地将发射器从地面上的固定架中拆了下来,转过来对准了两边燃烧的驱逐深海,一连串的火药桶被抛出去,落在了它们的航路前方。 轰!轰! 两声爆炸声传来,维克托随即在海图上又圈了俩圈儿,毫无疑问的,又有两艘驱逐舰沉没了。 “打得可真热闹……”远处正在慢慢向这边赶的伊东水茉手搭凉棚看向了发生战斗的那边,“那真的只是一艘双桅帆船吗?怎么觉得比你输出火力都强啊,武藏?” “不,提督,阿卡迪亚的输出火力并不比我强,但事实上也与我差不多了,”武藏摇了摇头,“但是她却拥有一项与众不同的能力……我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拥有自我恢复能力的舰娘,但速度这么快的只有她一家,只是不知道她这种在战场上快速自我修复的能力,需要消耗的快修与资源是不是与平常一样。” “等等?!她怎么收帆了?”伊东水茉有些不敢相信地指着远处的海面问道,随后就在一人一舰娘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那艘双桅帆船,就这样直挺挺地从原地,沉下去了! 78 蜕(上) 78 蜕(上) 维克托看着水面慢慢地没过了后方的舷窗,却不见有海水从缝隙中渗进来,就先来到了一座移动的水族馆一样神奇。 迎面躲过了潜艇发射出来的鱼雷,后方的深海潜艇显然是一脸懵逼,它不明白明明直到刚才还浮在水面上的舰船在一瞬间就沉下来了,而且骷髅们还若无其事在水中装填炮弹!你们的火药都不会湿的吗?! 不过显然水下并不是一个适合炮击的地方,球形炮弹不仅无法射得太远,而且根本不能稳定弹道,更不要说水不像空气那样容易被压缩,每一发炮击都与一发近失弹差不多,对于阿卡迪亚的木质框架有着极大的挑战性。 所以,骷髅们就干脆纷纷从甲板上游了起来,每个人都背着一只火药桶就在水下向着那艘不远处的潜艇发起了“万岁冲锋”。 随着一阵火光的爆鸣,伴着金属崩裂的哀鸣声,深海潜艇不甘地渐渐沉入了深海。 至于水面上的伊东水茉,她只看到了水面上绽放了一朵巨大的洁白水花,而后那艘棕黑色的双桅帆船就像是幽灵船一样,,带着不断向下流动的海水,就这样像是从水下长出来一样慢慢地浮回了水面。 “咕嘟!”伊东水茉狠狠地咽了一口,只能说今天所见到的一切都已经超越了她脑子中的常理。 “提督,你还要干掉他吗?”武藏歪了歪脑袋,看向身边的伊东水茉,“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但是武藏完全听从提督您的命令,如果您让我开跑的话,我先在就可以将他们击沉在大海上。” “不必了,”伊东水茉笑容苦涩地摇了摇头,“恐怕……他一点机会都没给我留过吧?” “不,其实在附近的海面上,什么也没有。”武藏皱了皱眉头,“哪怕是在我的侦测范围之外,也完全可以在对方阻止我们之前干掉他们,至少……” “算了,既然上面的大人物都已经决定了该怎么做,那我就好好地遵从好了,”伊东水茉耸了耸肩,从口袋中取出了一支雪茄,“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回家与大家一起安安心心地生活。” 看着自己点燃了烟卷的提督,武藏默默地皱起眉头,似乎对自家提督的想法并不满意。 另一边,维克托与阿卡迪亚正指挥着骷髅兵放下小艇将从海底回到海面的源质捞起来,装进压缩桶内,送回底舱贮存,那些珍珠一样的深海核心则都被集中在了一个小小的网袋中,送到了阿卡迪亚的面前。 “这就是你的进化需要的东西?好吃吗?”维克托划拉了一下小小的网兜,捏出了一颗纯黑色的“珍珠”,“要不要用来泡奶茶,看起来挺搭的。” “嗯,事实上,我正是想这样服用的。”阿卡迪亚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并诚挚地同维克托发出了邀请,“提督,要不要与我共进下午茶?我对自己的奶茶非常自信。”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也就却之不恭了。”维克托微微一笑,拍了拍阿卡迪亚手中的网兜,“这么多的话,分我一点应该不影响效果吧?” “不会的,我只需要其中的一大半就可以了。”阿卡迪亚提着网兜向着下方的舰长室走去,似乎是想立马开始。 “阿卡迪亚,现在才临近中午哦,”维克托指了指天上高悬的太阳,“我们还是先完成上午的航程,吃点午饭。” “可是这些……” “不急一时啊,都在我们手里了,还会自己跑了吗?” ————————————分割线———————————— 武藏号铁甲舰,食堂。 两位提督和他们的舰娘在长长的橡木桌两端,由两具战斗傀儡替他们拿来要吃的菜色,丰盛的午餐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家都在用军人那极有效率的行为习惯快速地消灭着桌面上的食物,仅仅在十几分钟后,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了午间的进食,就要回到自己的岗位。 事实上,伙食问题本来是要由两边各自提供的,而在伊东水茉和武藏参观完了阿卡迪亚底舱满是啃着柑橘、带血半生牛肉和各种酸泡菜的骷髅兵的餐厅和脏兮兮的厨房时,就断然拒绝了“来自阿卡迪亚全体舰员的善意”。 伊东水茉第一个从底舱冲了出来,趴在侧舷使劲地呕吐,几乎将早晨吃下去的所有东西都吐出来了,直到她的鼻子里也在往外淌水,再也闻不到那腐朽的布匹与骨骼与泡菜酸溜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毒气”之后,才慢慢地停歇下来,从武藏手中接过了一杯清水漱了漱口,这才缓过劲来。 “不至于吧,”维克托慢慢地从底舱下走了出来,推了推自己墨镜的鼻梁,无奈地解释道,“其实我也没办法啊,你看毕竟是那时候的船嘛,历史还原度看起来还挺不错的。” “胡说,历史上哪艘船会像你的这艘这样到户充满了死尸腐朽的味道啊!”伊东水茉恶狠狠地瞪了维克托一眼,瞥了一眼底舱的铁栅栏门,“那里……就是一处墓穴。” “墓穴吗?又有谁不是墓穴呢?”阿卡迪亚看了一眼站在伊东水茉身边的武藏,“凡是沉入水底的,又有谁不会成为最后的那层棺椁呢?” 午饭后,维克托与阿卡迪亚并排躺在那张圆形的大床上,在接下来进行一般航行的时候,阿卡迪亚已经不需要再上到船桥那里去了,熟练地骷髅兵们懂得如何控制舵轮跟上编队,阿卡迪亚只需要呆在船桥的正下方,使用自己的技能吹起海风,让船能够保持快速航行就可以了。 神奇的是,在外面的惊涛骇浪,在舰长室内根本就感受不到,只是觉得像荡秋千一样有些晃晃悠悠的,但是舱内的所有东西却都稳稳地立在地面上,哪怕是船体晃动到连维克托都有些晕乎乎的程度,那些东西却都纹丝不动地挂在那里。 阿卡迪亚让自己的提督枕在自己裸露的大腿上,轻轻地按摩着维克托的额头与太阳穴,附近的海域上已经经过了海鸟与海豚的侦测,没有再出现任何深海的迹象。 “阿卡,我们的下午茶呢?”维克托一边享受着阿卡迪亚的头部按摩,一边含含糊糊地问道。 “放心吧,水已经在烧了,”阿卡迪亚的葱指从维克托带着金属色泽的深色发丝间捋过,“那些‘珍珠’我也已经处理完毕了,完全去除了腥味,我试吃了一颗,弹弹得像是一颗鱼丸,但是没有任何的味道,提督既然是提督,当然可以放心食用。” “那我就期待阿卡你的‘爱心奶茶’啦……”维克托模模糊糊地说着,不觉间已经陷入了梦乡。 “提督?提督你在哪?”梦境中传来了一个小女孩哭兮兮的喊声,他似乎正处在一个奇特的空间中,一个披散着七彩色长发的小姑娘在他面前蹒跚着走着,手里提着一只缺了一颗纽扣眼珠的玩偶兔子,她寻寻觅觅地走着,却不知道她要找的人就在身边。 维克托当然认识这只舰娘,他在自己那零散的记忆当中见过这张脸,好不容易才从碎片中拼凑出了她是自己的舰娘这个事实,但是却无论如何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维克托伸出手去,想要拉住那个小姑娘,却有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了他的面前,他拍了拍面前的屏障,却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但是那个小姑娘却莫名地回过了头,并高兴地跑了过来,并砰的一声,一头撞在了屏障上,发出了一阵悠扬的金属嗡鸣声。 小姑娘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迷迷糊糊地愣了一会儿,才重新爬起来,手紧紧地贴在屏障上问道:“提督!提督!!你在哪里?我们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维克托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是我的舰娘,但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不光如此,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可是那边的小姑娘歪了歪脑袋:“提督为什么只张嘴不说话呢?” “不,我有说话,”维克托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指了指小姑娘的耳朵,并摆了摆手,“只可惜你那边听不见。” 可是就在这时,一道白光笼罩了维克托,他猛地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肚子,被从这个奇特的空间排斥了出去,小姑娘只能焦急地看着,拍打着屏障却丝毫没有办法。 “小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维克托向着小姑娘伸出了手,大喊道,“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么?” 无形之手在慢慢地回缩,他感觉自己就要到达这个世界的边缘了。 怎么办,她听不见! “对了!”维克托灵机一动,她听不到,却不代表她也看不到不是吗?于是他立马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手在脸上写上了“what’s-your –name”这句话。 小姑娘果然愣了愣,然后犹豫了一下下,就同样果断地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樱红色的血液流下来,她在自己的手臂上写下了“archer-fish”的字样。 “射水鱼吗……”维克托向着她点了点头,随后就被无形之手整个拽出了这个世界。 他醒了,一枚带着甜甜气息的珍珠被轻柔地塞进了他的嘴巴,他下意识地嚼了嚼,咽了下去。 某种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 维克托费劲地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阿卡迪亚,几乎费尽了全力才说出来:“修复液,把我……泡到修复液里!” 随后,他一翻白眼,整个人就晕死了过去。 79 蜕(下) 79 蜕(下) 东风暴洋,一艘庞大的战列舰慢慢地漂浮在大洋上空云层中,穿着一身三点式的伊东水茉正躺在一张躺椅上,在炮塔前方的甲板上晒日光浴,她的义体被扔在了船舱里,反正跟出来的人都是些差不多知根知底的,这时候她也不再想套在这个冷冰冰的人偶中扮演男人了。 武藏也穿着一身泳装,戴着墨镜坐在距离伊东水茉身边不远处炮塔的阴影中,她不是很喜欢太阳,而在这个接近对流层顶端的高度,高速气流也不可能让她撑起太阳伞来。 “提督,你说他们会不会沉在下面了?”武藏来到边舷的栏杆处,扒着栏杆向下望去,视线透过碧蓝色的海水到达水底,那里有一艘静静躺在海底的双桅帆船,如果不是舰长室与底舱的舷窗依然有明亮的灯光照出,看起来与那些古老的沉船一般无二。 “谁管他呢……”伊东水茉伸手从躺椅的扶手边拔出了硬壳封装的饮料盒,咬着吸管大大地吸了一口,这个高度的高速气流可不是说笑的,如果是普通的玻璃杯放在小桌上,恐怕会连杯子带饮料吹到不知道哪里去。 “可是已经沉下去一天一夜了,”武藏撇了撇嘴,“饭都没来吃过诶,我们舰娘其实是不必须吃饭的,但你说那个肖枭真的能受得了那种恶劣的饮食吗?” “大概吧,或许他还更喜欢那样的伙食呢?”伊东水茉皱了皱眉头,一想起那天在底舱看到的景象,现在她还隐隐觉得反胃。 嘛,虽然说今天的航程完全没有前进,但是申请远航的对象目前已经击沉了五艘深海,按理来说应该是大丰收了,不过对于这艘能飞能潜能隐形的双桅帆船她已经完全不敢轻视了,只能说那个男人的身边全部都是怪物。 昨天下午的时候,阿卡迪亚突然沉入水底的时候,伊东水茉就被吓了一跳,她以为又有深海的潜艇来了,下意识地就让武藏飞到了空中,过了一会儿却迎来了从水下游上来传令的骷髅兵,说是提督发现了某种特别的东西,要在水底做实验,估计有两天的时间不可能浮上水面,作为补偿,骷髅兵将两个单位的源质送到了武藏号上。 “如果两天之后他们还不打算出来的话……”伊东水茉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拍了拍头顶的炮管,“我们就直接离开吧。” ————————————分割线———————————— 维克托现在处在一种极为奇妙的空间当中,自从他重新陷入了昏迷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小盒子里,在这里他只能靠着一只看不见的垫子坐卧在原地,透过透明的盒面,他能看到外边有一枚枚小小的方块儿在重新地排列起来。 这些方块就是他的记忆,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因为每当这条螺旋的长龙又多出一截的时候,他脑袋内那些奇奇怪怪的散碎记忆就会失去一段,明明记得有这种记忆在那里,但是到底内容是什么,却完全记不起来。 维克托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人类,人类可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什么形状的,他能看到这么多规则形状的记忆单位在自己的面前排列,怎么也不像是一个人类应该经历的记忆。 于是,维克托就自然而然地陷入了对“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个经典哲学命题的思考当中,奈何他的记忆量一直在减少,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回答出这个问题的,反倒是对答案的设想,随着“容量”的一步步减少,反而变得越发简单了。 到最后,他连最近的记忆都完全被掠取殆尽,只留下了一部分必要的容量来保持对自我的认知,而此时这个命题的答案也随之而简化到了极点。 我是我,从过去来,要到未来去——事实上也就是我还活着,并且要继续活下去,这也是维持自我认知的一种机制,维克托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他的身体显然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 伴随着螺旋的记忆长龙拼接上了最后一块小方块,整个空间也为止一滞。 这条长龙随即便开始旋转盘绕,最终压缩汇聚成了小小的一枚方块,并向着他这边飘了过来。 这时候他已经完全不知道飘过来的是什么东西了,只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将穿透了盒子外壳的方块握在了手中,就向着嘴中扔去。 “诶?这可不是吃的东西。”一个模糊的人形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伸出手来抓住了那个方块,随后向前一按,从额头的位置将那个方块按了进去。 他的身子随之猛烈地震动起来,就像是突然将高压电通到了身上一样,两只眼睛大大地翻白,口水都被晃了出来四下乱飞。 “真脏!”那个透明的人形嫌弃地躲过了四散飞溅的口水,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狠狠地向着他依旧在抖动的双腿踹了一脚,“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地多好,干吗要自己去作死?你运气再好也不能跟自然规律作对啊!现在好了,帮你重塑记忆倒是不难,只希望这种重塑的痛苦能够让你好好地长长记性吧。” “哈?你是谁?”肖枭捂着自己的脑袋从淡绿色的浴水中坐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从那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离开了。 真是熟悉的感觉,就像当初碰到世界23的感觉,说实话如果不是这种感觉很特殊很深刻的话,再过一段时间自己与世界23这种世界意识相见过这种事情恐怕就要慢慢地从他的脑海中消失了,并非是他的记忆问题,大概是涉及到一种世界运行的规则吧?与世界23的相会他不但会慢慢地淡忘,而且根本无法与他人提起,在他看来,大概是因为如果有太多的人都知道世界拥有独立的意识存在的话,那么将其拟人化就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到时肯定会出发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世界的包容性会被削弱,也就是说它在慢慢接近一个个体的同时,不可能再继续容纳如此多的生命在它的体内。 奇怪的是,这种认识是凭空出现在他的大脑中的,而且在刚刚的恍恍惚惚中见过了那个奇怪的存在之后,他发现对于世界23,自己已经不会再遗忘了,倒是依旧不可能对外边说就是了。 那么这个存在的真实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世界0,恐怕世界23口中那个孕育培养了所有的世界并在之后进行收割的那个“大魔王”,不过从他记忆中的声音看来,世界0的声音与行为模式都是一名女性,而这一点恐怕不是世界内的居民为其所添加的定义,恐怕是她自己所愿意的。 没错,就在刚刚肖枭怀疑世界0是女性到底是不是他人所添加的认知时,他的脑子里就凭空出现了“这一点完全是因为个人兴趣”的答案。 他从浴盆中站起来,看着自己的身体,皮肤变成了像是自家武藏一样的苍白色,现在他可是一点都不想黄种人了……貌似身体也高了一截,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枚深海核心的缘故。他从浴盆中走出来,取过了一边的浴袍披在身上,并将已经延伸到了腿弯处的长发挽起来拧干,在脖子上盘了一圈,搭在了胸前,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铁灰色的围巾。 他的头发变成了铁灰色,虽然依旧柔软,但是已经有了不可掩饰的金属色,他感知了一下发丝的韧度,结果是恐怕已经能当做钢丝用了,而且因为发丝很细的缘故,大概能够像刀刃一样轻易地切开普通生物的皮肉。 啊,好烦恼啊,连头发都变成了武器,自己是不是已经不是人了啊…… 他看向了另一边趴在床上沉沉熟睡的阿卡迪亚,微微一笑,自己在失去记忆这段时间里的经历还是蛮不错的,只是不知道titans是出于什么原因将自己送到联邦的提督学院这里来就是了,不过不得不还是要感谢他们,毕竟自己在这个地方算是收获颇丰啊。 肖枭来到了梳妆台前,镜子里的那张脸他很熟悉,桌子上的墨镜他也不再需要了,伴随着记忆的恢复,可能修复液同样也修复了他的眼睛,那双眼眸已经完全变成了墨绿色,而肖枭则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皮肤变白、头发与眼睛变色已经不是之前误食源质那么简单了,肯定还有更深层的故事在里边,只是自己还未曾发觉。 回去问问傻白吧,她一定知道…… 似乎就连titans也都没发现自己是个与舰娘非常相似的生物,只不过是个男人,他们在一开始非常遗憾的,视神经不能修复的问题,事实上非常简单——只要把他泡在修复夜里,就什么都不用做了,他甚至觉得自己能自我再生。 不过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这并不代表着维克托-肖这个名字就要伴随着肖枭的归来而死去,事实上他很喜欢这个名字,并且还想再多用一段时间,他大概猜到了伊东水茉的身后是什么人,而那位大和姬对于联邦这边的某种东西看来是非常感兴趣的,而他对所有自己的敌人感兴趣的东西都更加得感兴趣,武藏肯定会非常支持他坏大和好事的行为,更何况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按照协议给海雾写的那些东西已经算是拖更很久,说不得有几个都要烂尾了,如果回去的时候不带点功劳,大概要被愤怒地催更势力撕成碎片。 他在床边坐了下来,阿卡迪亚就那样沉沉地睡着,嘴中咕哝着什么,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四周的一切都在不断地闪烁,一会儿转变成真实的虚影,一会儿又恢复实体,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潜移默化地慢慢转变着。 空想舰的进化还真是辛苦……肖枭伸出手,抚摸着阿卡迪亚深栗色的长发,擦去她额头上的香汗,这就是自己的初始舰,那个暗物质引擎一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能够配备的东西,在他的记忆中这种高科技的东西一般都会配备在那种在宇宙里混的舰船身上。 没错了,看来自己初始舰是一艘太空舰啊,肖枭微微勾起嘴角,抬头透过舰长室的天花板,透过深邃的海水看向最高处的星空。 总有一天,他握紧了拳头,总有一天,自己也会上去的。 80 方舟 80 方舟 新的一天到来的时候,海面上依旧空无一物。 他们真的还沉在水下吗?好的的伊东水茉让武藏再次用声呐侦测了水底,却发现海底已经完全失去了阿卡迪亚号的踪迹。 原本明明应该停靠着双桅帆船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块巨大的岩石,武藏说那可能是岩石,因为仅仅60米长的阿卡迪亚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轮廓,足足有近160米的长度! “他真的扔下我与那个舰娘跑路了?”伊东水茉有些不信邪的敲着面前桌面上的海图,查看着附近的海域有什么容易藏身的地方,“不可能啊,哪怕是是在水下也不可能走得悄无声息啊!武藏你用来监听的声呐虽然功能不算特别好,但也一直在监听着水下,没道理一声都没发出来就凭空消失了呀!” “可能是他们原本就有什么在水下秘密活动的能力没有与我们说明吧?”武藏摇了摇头,“提督大人,我建议您将自己的精力重新集中回您的任务上,至于这个肖枭,我并不想看到您在他身上消耗太多的时间,还是说……您像动物一样,最近正处在发情期,完全被面前的这块美玉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 “武藏,你这是什么意思?!”伊东水茉气愤地皱起了眉头,“他是我的敌人,是值得我付出全力来对抗的敌人,怎么可能会是你想得那样!” “可是自从他来到我们的镇守府之后,您就不再像之前那样自信了。”武藏同样娥眉紧促,“他是您的敌人,又不是一个神明,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为什么要失去宝贵的信心呢?您最近很多时间都在魂不守舍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这种倾向无疑是危险的,我有必要早早地就替您提出来。” “我……我只是在发愁!”伊东水茉解释道,“毕竟他是那么狡诈邪恶,那么变幻莫测,我不禁想问,仅仅是镰鼬的话,到底会不会干得掉他。” “我不知道镰鼬是谁,但很显然杀死肖枭已经不再是您的任务了。”武藏看着面前面色纠结的伊东水茉,拉住了她的手,劝慰道,“我的提督大人,世界上有这么一种人真实存在着,他们原本就是那样充满了魅力与神秘感,引诱着所有人去探究他们身上的究竟,但是探索者们只会在探索的过程中越陷越深,最终深深地沦陷进去不能自拔……您不得不承认,那个男人就是这样的人,或许您应该学会放下,否则总有一天会后悔自己所走的道路。” “不可能……我不可能爱上像他这样一个没有根的人,更不要说他曾经还是个明国人,源明之间的仇恨,武藏,仅仅拥有短暂记忆的你可能永远都不能理解……”伊东水茉坚决地摇了摇头,说道,“更何况,我的心中,早已经被另外的人占据了,再也装不下第二个!” “是那位与妹妹一起在伶仃洋牺牲的上条阁下吗?”武藏在伊东水茉满脸的讶异中点了点头,“请原谅我在打扫房间的时候没有经过允许就看了您的日记,但是提督大人,您的人生还很长,不能将所有的感情都寄托在一个死人的身上。” “武藏,你不要再说了,”伊东水茉似乎很累地在炮塔边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走吧,我们回家吧。” 武藏没有继续搭话,而是轻轻地点点头,慢慢地提高了航速,转向向着韦斯特波特的方向驶了出去。 至于那莫名其妙消失的男人与舰娘……就让他们见鬼去吧! 而就在这时,海面之下的暗流,在一瞬间汹涌了起来! “什么东西!”武藏惊叫了一声,就看到在右舷之外不远处的海面上,白色的浪花正在不断地从下方涌出来,紧接着,一艘浑身漆黑的巨大战舰,就慢慢地从水底钻了出来。 “天呐,那是什么!”伊东水茉也震惊地冲到了船舷边,紧紧地握着栏杆看向那边,但是无论她怎样地睁大了眼睛,却依旧只能在那蒸腾的水雾中看到一个黑色的轮廓,而此时她所有的精力都被吸引到了那边去,也丝毫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武藏,那在一瞬间变得惨白的面色。 水雾渐渐散去,出现在她眼中的,是一艘足足有160多米长的黑色战列舰,她拥有两座宽大的烟囱与三座安装在战舰中轴线上的双联装炮塔,在侧舷依旧各有一座,这五座共十门完全统一口径的主炮要比武藏号的大上许多,目测应该是12英寸45倍径主炮,那座特点极其鲜明的中部炮塔也让伊东水茉想起了那艘大名鼎鼎的,只有一艘战舰的舰级。 无畏,显然她也注意到了自己身边的武藏的脸色并不怎么样,对于这艘夺走了在她看来原本就应该属于自己荣耀的战舰,哪怕她也知道自己所谓的“先进理念”正是被自己祖国低下的工业能力所耽误,但也并不能去除她心中对无畏号横空出世的怨恨。 但目前的问题是,这艘无畏号为什么会突然从水下浮出来?武藏敲了敲自己的脑壳,貌似刚刚确实有被侦测到的160米长的巨物,被自己误认为是海岩,没想到却是一艘巨大的战舰。 而且这种动不动就潜水的做派,怎么看怎么像那个已经在水里沉了两天的阿卡迪亚。 武藏与自家提督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似乎都已经猜到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以前在学院的时候就听老师说过有些不能用常理看待的匪夷所思的空想舰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没想到我还是小觑了天下人,这种‘匪夷所思’也过于突破常理了……”伊东水茉由衷地感叹道,“你能想象到吗?两天前那还是一艘小小的,只有60多米长的全木质的双桅帆船,如今……” “如今已经迈出了大大的一步啊。”武藏则暗暗地攥紧了拳头,作为铁甲舰诞生的她从一开始就被限定了未来的前途,虽然她是代表十分稀有的紫色级舰娘,但是哪怕是金色级的铁甲舰也终究不可能与那些来自后世的无畏级甚至超无畏级战列舰相抗衡,她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好好地去研究怎样做一个合格的秘书舰了。 “不要灰心,武藏,你依然是我最喜欢的舰娘。”伊东水茉似乎是察觉到了身边人的失落,牵起她的手将她搂进怀中,拍了拍她的小脑瓜,“没有你在的镇守府就不是完整的,所以今后也请你一定要好好地做我的秘书舰。” “嗯,我会的,提督。”武藏点了点头,将自己脸埋进了提督的胸口,不再回头去看那个让她心灰意冷的身影。 庞大的黑色战列舰慢慢地调转舰身,向着武藏这边驶了过来,伊东水茉可以清楚地看到司令塔上的铭牌上刻画的舰名。 ark。 显然这艘船并没有使用阿卡迪亚的全名,只是利用了前缀的原型作为命名,arcadia最早来自希腊文arkadia,在希腊神话中与世无争的世外桃源,其前缀ark也在未来拥有了“躲避灭世灾祸的大船”,即是“方舟”的含义。 方舟号吗? 伊东水茉看着那艘渐渐逼近的巨舰,看来那个名为阿卡迪亚的空想舰并非拥有自己的原型,或者说她现在还不能使用自己的原型,只能一步步地借鉴历史上的名战舰的设计来临时替代自己的舰体,就算是之前的阿卡迪亚号海贼船,恐怕在历史上也是不存在的,反倒是那浑身金光闪烁的形态倒让她想起了一艘来自西班牙珍宝船队的双桅帆船——黄金城号,这艘武装商船在后来被一个名为爱德华-肯威的英国私掠者劫走,并在他在加勒比海上作为海盗活动的期间将这艘更名为“寒鸦号”的双桅帆船打造成了一座真正的黄金城。 这艘与“黑胡子”爱德华-蒂奇的安妮女王复仇号齐名的传奇海盗船,在肯威决定洗手不干之后不知所踪,而回到了英国的肯威也摇身一变成为了居住在安妮女王广场的富家翁,甚至还有传说女王为了奖励他在加勒比海上打击西班牙人的壮举,秘密授予了他子爵的贵族称号。 对于这段传说,伊东水茉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直到她见到了阿卡迪亚那令人感到“耀眼”的一幕,这才有些相信了那个年代竟然会有大海盗将自己赖以生存的海盗船改造成黄金船这种引人注目……或者不如说是令人眼红的宝物,不知道是单纯的脑子短路,还是只是对自己的海盗团伙极为自信。 黑色的方舟号在武藏号舷侧的不远处慢了下来,保持着与武藏同样的航速,一头铁灰色长发的肖枭果然正笑眯眯地站在船的左舷向着这边挥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提督服,长长的铁灰色长发竟然被他编织成了一条松散的荷兰辫搭在身后,在阳光下泛起金属的色泽。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还的确有那么一点点魅力可言……正在伊东水茉思考要不要与他搭话的时候,他突然先向着这边发愣的伊东水茉挥了挥手 “嘿!终于看到你的真身了,以前的那个男人看了真是别扭啊。”他眨了眨那双碧绿色的眸子,一脸恶意满满的微笑。 伊东水茉翻了个白眼,自己果然还是不要跟他说话了。 81 抵达 81 抵达 暑期匆匆地过去了,肖枭在结束了韦斯特波特的拜访之行之后,当天就乘坐飞艇匆匆地回到了范-库佛尔,因为在几个小时之后,新的一个学期就要开始了,作为与本届新生一同入学的肖枭,自然要准备在明天以一个极佳的精神面貌参加盛大的入学典礼。 “真是的,你才出去几天啊?咱差点就认不出你来了!”一身暖色家居服的萨拉托加一边从肖枭的手中接过了外套挂在了门厅边的衣架上,一边说道。 “是吗,其实也算是遇上了奇遇呢,”肖枭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不仅把我的眼睛治好了,而且还把那些凌乱的记忆也重新取回来了。” “真的吗?!”萨拉托加惊喜道,“维克托你全部都记起来了?” 说到这,萨拉托加也突然愣了愣,稍稍有些落寂地问道:“以后……咱是不是不能再叫你维克托了?” “怎么不行?”肖枭换上拖鞋走进客厅,从阿卡迪亚的手中接过了水杯喝了一口,“我暂时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怎么说呢,我的身份……大概有些比较敏感?” “敏感?”萨拉托加走进来,在肖枭身边坐了下来,“怎么了?难道你是意图对学院不利的间谍?” “才不是,但是恐怕你们这里的其他人知道了,也不见得能接受我。”肖枭指了指第一学区的方向,“知道我为什么不回去自己的宿舍吗?” “嗯?”萨拉托加歪了歪脑袋,“为什么?” “那里全都是窃听设备,我也不知道是谁装的,但很显然有人在调查我,所以我就干脆到你这里来,有着警备队的加倍防护,那些猫三狗四的东西也不可能潜入到你们舰娘的居住区来。” “可是你就不怕我……” “你现在是我的舰娘吧?”肖枭捏了捏萨拉托加的小脸,“自家的舰娘,胳膊肘怎么会往外拐?” 萨拉托加面色红红地将嘴唇凑到了肖枭的耳侧,小声地说道:“可是咱姐姐在楼上啊……” 几分钟后,萨拉托加的餐厅。 四个人坐在长方形餐桌的两侧,一侧是陪在肖枭身边的阿卡迪亚和萨拉托加,另一侧则是孤零零的列克星敦一脸懵逼地坐在那里。 “您好,列克星敦老师。”肖枭将手边刚刚添好的咖啡推到了列克星敦的面前。 “诶?”列克星敦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那个……维克托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嗯,”肖枭点了点头,“首先,很抱歉将您强硬地请下来了,这一点还请接受我的道歉……但是毕竟大家也都不愿意在谈话的时候有人在头顶上趴着偷听。” “啊啦,维克托同学你在说什么余怎么听不明白啊?”列克星敦故作一脸迷糊的样子,“余刚刚只是在上面打盹呢,什么偷听的人家真的不知道啦。” “老师,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天您刚刚听到的,和您接下来就要听到的,请您务必不要说出去,也不要擅自在我没有授权的情况下把资料录入到舰娘网络的数据库里,哪怕能够浏览到的人不多,也不行。” “什么?数据库?余哪里有本事去那里录入资料啊,”列克星敦一边摆手一边摇头道,“只有谍报部的人可以进到数据库的后台界面去,余只是个普通的舰娘,怎么可能……” “您不就是谍报部的副部长吗?数据库门禁权限高达a级,仅次于s级的部长和ss级的董事会成员,”肖枭拿起自己的咖啡杯呷了一口,一脸轻松写意地说道。 列克星敦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肖枭身边的萨拉托加,这种消息到底是从那里漏出去的,她连想都不用想,看来还是自己平时的家教太宽松了,但是事已至此,她也不得不直面面前的这个男人:“好吧,说出你的要求吧,维克托同学,不过如果太过分,我也是不会接受的,比如我不可能向你透露学院的机密消息,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妹妹就出卖学院的利益,包括保密等级超过b级的消息我都不可能说给你听……” 说到这,她突然妩媚地一笑:“不过,如果你要求我们姐妹今晚一起服侍你的话,余还真的可以考虑一下的,这也就是余的底线,下面轮到你出牌了,亲爱的维克托~” 萨拉托加的面色变得通红,她偷偷地瞥向一边的提督,心里患得患失地思考着他到底会不会提出那个要求。 不过很显然,肖枭显得非常冷静。 “老师,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再次呷了一口咖啡,“你好奇我到底是谁,这件事情我以前不记得,不过现在记起来了,而且非常愿意跟您说,但是我也不可能把关系到自己身家性命的重要情报随随便便地告诉一个四处乱讲的大嘴巴是不是?不过我相信老师您也不是那样令人讨厌的家伙,我的要求也不多,只需要您保密几个月就好,连一年都不到,作为支付您封口费的代价,我还可以对您透露一个对这座学院来讲非常重要的消息。” “什么消息?”列克星敦皱了皱眉,问道。 “你要先给我一个答复。”肖枭耸了耸肩,“考虑一下吧,我用个人的人格做担保,这次交易绝对不亏,只要你们不急于打草惊蛇,就一定能获得特别大的收获。” “那如果余不答应你的要求呢?”列克星敦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问道。 “那就没辙了,我们不会对老师您做什么的,”肖枭撇了撇嘴,“不过我会带着加加和阿卡直接离开这座学院,您也要做好今生都不会再见到您的妹妹的准备了。” “你们觉得你们能从警备队和常备军的手中逃出去吗?”列克星敦一脸冷冽地咧了咧嘴,将脸凑到了肖枭的面前,“或许我现在就可以通知警备队来,威胁教师这项罪名,就足以将你关上好几年了。” “那太不巧了,老师。”肖枭双手握在一起,微笑着说道,“这里不是欧皇府,您和那您引以为傲的学院,怕是也挡不住我的舰队。” “呵呵,你的舰队。”列克星敦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阿卡迪亚,“或者你以为你有了一艘还在进化中的空想舰,就你能挑战我们这些老牌舰娘的地位了?或者你以为学院里根本就没有空想舰,只有你一个人的运气是最好的?” 萨拉托加抿紧了嘴,她轻轻地拽了拽肖枭的衣角,有些事情她还没来得及与肖枭说明,现在自己的提督却表现出了如此强硬的态度,她害怕他会在冲动之下引火烧身。 “没事,加加,不用担心,我并没有打算让你们两个刚刚加入family的人直接上前线,”肖枭摸了摸萨拉托加的脸颊,安慰道。 随后,他看向了面前的列克星敦,脸上依旧保持着那种一成不变的微笑:“老师,我想你大概误会什么了,我说的舰队……可是另有其人的。” ————————————分割线———————————— 巨大的客轮慢慢地向着联邦西雅图总督府的内港落了下去,稳稳地落进了堤岸边的船位区域中,随着巨大的舰身向下微微一沉,反重力引擎完全关闭,也宣告了这次跨洋旅行最终的结束。 客轮的乘客们慢慢地从四条长长的登陆阶梯用下来,踏上了联邦的大地,大部分的普通游客都会在港口警备队的引导下签证入境。而从第一道阶梯上下来的头等舱客人,则会直接前往专门的停车场,他们大多都已经有了专门前来港口迎接的人,即使是没有,也可以在这里搭乘船运公司提供的免费豪华出租车前往下一站。 柳小蝶一行八人走进了停车场,半路上又有一个新同伴加入了她们,一位……叛变者。 “话说小日向你当初为什么要叛变到苍蓝舰队那边去呢?”长门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问身边的“新人”道,“我记得当时你都是东洋方面第一巡航舰队的旗舰了,干吗要跑到那边重新开始啊?搞得伊势也跟着你跑过去了,弄得金刚总是到我这里抱怨一巡航的家伙都是些脑路清奇的家伙。” “呜姆!金刚那个家伙竟然会这么说我?!”一头栗色波浪卷的日向忿忿地抱怨道,“你以为我自己想过去的吗?要不是当时被伊欧娜姐姐大人击沉了,只剩下了核心,我才不会扔下旗舰的位子跑到那边去嘞!更不会被雪风那个倒霉鬼捞起来!后来落到了大和的手里被调教了一顿之后,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呆在伊欧娜姐姐大人的身边了……” “伊欧娜姐姐大人……话说你比伊欧娜的年龄大多了吧?”长门一边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一边吐槽道。 “不,在姐姐大人的鱼雷撕破我的装甲带时,伊欧娜姐姐大人就注定是日向我一辈子的姐姐大人了!”日向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可描述的光芒,“而且姐姐大人比伊势那个变态狂要好多了,平时都会关心我的说!” “伊势如果知道了你的想法,估计要把你射到爆炸然后再重新装起来……”长门吐出了一个烟圈,“那么,你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因为最近伊势那个变态越来越猖獗了……”说到这里,日向的脸色忽然黯淡了下来,“最近伊势在演习中将姐姐大人打伤了,所以我想求求武藏大人,能不能将姐姐大人从大和姬那边救出来。” “啧啧,伊势这么跋扈,大和自己的曾经的半身被打了,她都不站出来说说话吗?”走在前面的武藏突然插话问道。 “自从大和姬复生之后,姐姐大人的超重力炮也被迫收回并重新安装到了我的身上来,大和姬在控制了整个国家之后,与姐姐大人的往来也渐渐地淡了,失去了超战舰核心的姐姐大人现在只能使用最普通的驱逐级别的核心,由于能力也不如以前强大,也不再受重视了。”日向一脸沉重地说道,“最近伊势一直对姐姐大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尤其是在演习事件过后,大和姬并没有出面,我害怕伊势会变本加厉,所以就只能来请求总旗舰大人的帮助了。” “嗯,事情我大概明白了,”武藏点了点头,“就这样的吧,伊欧娜的事情,我会提上会议日程的。” 这时,一行人来到了停车场的边缘,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加长轿车早已经停在了那里,一身ol装的海雾列克星敦已经等在了那里。 “总旗舰大人,您来了。”她上前恭恭敬敬地亲吻了一下武藏的手背,然后为一行人打开了车门,一行人坐上车子,而后这辆凯迪拉克就在两辆黑色奔驰的包夹下离开了西雅图港。 “总旗舰大人,我们去什么地方?”后车厢内,坐在武藏对面的列克星敦问道,因为武藏并没有说她们要来这里做什么,所以她也是只在自己名下的酒店留了房间,并没有做更多的安排。 “去北边,”武藏笑眯眯地看向身后车窗外的街道,“去那座舰娘在联邦建起来的城市,那座名叫范-库佛尔的学园都市。” 列克星敦皱了皱眉头:“可是……用什么名义呢?舰娘们查得很严,据说每天都有外面的间谍被从里边揪出来。” “不不不,莱克西(lexy),”武藏按了按自己的胸脯,“我们这次可是正大光明的……国事访问。” 82 重逢 82 重逢 ps:上一章忘了说了,第四卷的中部也在第80章告一段落,下面就开始第四卷的下部,预计大概也是有四十章的篇幅。 “老师,我想你大概误会什么了,我说的舰队……可是另有其人。”肖枭依旧带着那种一成不变的官样笑容看着面前的列克星敦,“而且,阿卡跟我讲,她在你们的数据库里,找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是的,非常有趣。” “你查到了什么?”列克星敦警惕地看向了肖枭身边的阿卡迪亚,“你的舰娘是新生舰娘,保密等级是最低的e级,余不相信她会查出什么来。” “我大概用了几个小时就破解了a级之前的所有权限……”阿卡迪亚非常得意地摊了摊手,“其实就算是a级,再花些时间我也能够破解,而且就算是s级文件的检索目录我也能直接越过你们的算法保护层提取,这怪不得别人,只能说是你们的保密算法太落后了,建议你们回去之后就升级防火墙吧。” “小姑娘,做不到就不要信口胡诌,”列克星敦看着一脸得意的阿卡迪亚,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么一说余倒是感兴趣了,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比如说你们与titans之间的某些交易?你们一直在借助着titans的科技寻求的第三次改造的机会,像是本土舰娘一样能够飞上天空,甚至飞出大气层的能力?”肖枭从一旁的罐子里取出一块方糖丢进自己面前的新添满的咖啡中,“资料里记载的东西,在我看来着实应该好好地保存在a级权限区内。” “不可能!”列克星敦在一瞬间的就变了脸色,“我们使用的是与欧皇府相同的,目前最先进的tirpitz-3.0算法,就连titans都不容易攻破,怎么可能被你们破解掉!加加,你老老实实地告诉余,是不是你把自己的权限借出去用了?!” “没有的,姐姐,咱都不清楚这件事情!”萨拉托加急忙摆了摆手,看着自己的姐姐依然用不信任的眼神盯着自己,着急地都快要哭了。 “tirpitz-3.0吗?原来你们是这么称呼terovsky-code的啊……”阿卡迪亚小声地嘀咕道。 “terovsky-code?那是什么?”眼明耳聪的列克星敦自然听到了阿卡迪亚的嘀咕声,立即转头问道。 “这种算法来自我的时代,而且是一种已经落后了160多年的老算法,是‘回归家园战争’之前远航星联邦使用的最后一代海军通信密码……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阿卡迪亚耸了耸肩,抱着双臂丝毫不在意地说道,“列克星敦级的袭名舰根本就没活到那个时代,最后一代记得是前星联时代,隶属于自由联邦的行星内海军作战舰艇,三战结束后被改造成博物馆了。” “诶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阿卡迪亚摇了摇头,避开了肖枭瞪过来的眼神,将眼睛转向一边吹起了口哨,“反正你也听不懂。” “呵呵,维克托同学,看来你的初始舰还有着严重的妄想症啊……”列克星敦似乎像是找到了真相一样,一边与肖枭说着话,一边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他身旁的萨拉托加,“看来你那句话说的不错,‘自家的舰娘胳膊肘怎么会向外拐呢’,我亲爱的妹妹,看来你的b级权限,也不得不被强制剥离了。” “所以说你不相信我?”肖枭用小勺搅动着咖啡,让方糖能更加充分地溶解在里面,“其实我还是让阿卡从a级区内提取出了一篇资料的,虽然过程有些暴力,但是很显然你们的维护人员追踪到的源头在英国,至于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抱歉我真的没有关注。” “该死,那次破坏是你造成的吗?”列克星敦腾地一声站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那次破坏造成了a级数据库足足三个小时的防御断层?!我们维护部的技术人员们足足防御了十多个小时才将那个不断扩大的漏洞补上,她们好多人都直接被累得虚脱了,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床上不能下床!” “怎么,你们搜集我的资料,难道还不许我这个正主看看里边有没有什么错误吗?”对于列克星敦的职责,肖枭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在恢复记忆之前让阿卡关照了一下那个名字,恐怕我从来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人这么详细地了解过……当然,其中大概90%以上的情报都是有偏差的,恐怕是你们的情报员直接向源国的那位大和姬购买的吧?” 这句话出口,列克星敦的面色骤然变得冷峻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还有谁需要你们向那位大和姬购买情报呢?”肖枭喝干净了自己的咖啡,“你看,列克星敦老师,知道了我是什么人之后,你就会发现你根本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是肖枭?!那个海雾的绯红指挥官?”列克星敦慢慢地坐了下来,她死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怎么可能?既然你身边总是有一支近乎无敌的海雾舰队,又怎么可能孤零零地被titans卖给我们?” “大概是因为我作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死……”肖枭耸耸肩膀,“很幸运地,我再次从死神那里取回了一条性命。” “该死,之前的那段时间,你是真的失忆了!”列克星敦有些后悔地抱怨道,但是却话锋一转,“不过,现在能将你控制起来的话,恐怕也为时不晚!”说罢,她就站起了身,手中出现了一只狭长甲板形的盾牌,并用盾牌上小型的203炮瞄准了面前的肖枭。 “可惜了老师,”肖枭同样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您……又晚了一步!” “叮咚!”萨拉托加的宅门口,门铃响起。 “你看,我明天就要入学了,”肖枭用左手的拇指反手指了指大门的方向,“一年生的入学典礼,据说……可以有家人陪同?” ————————————分割线———————————— 房门被打开,肖枭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飞扑了过来,射水鱼像一只袋熊一样挂在了肖枭的身上,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含糊不清地骂着充满了联邦特色的粗口,小小的拳头不断地砸在了肖枭的胸口上。 “好了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肖枭抚摸着射水鱼的后背让她慢慢从痛哭中平缓下来,在她的抽泣渐渐停止之后,才将她放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帮她擦去了还挂在眼角的泪水。 “变态提督,你……你以后不许再扔下射水鱼一个人了!”射水鱼瞪着红红的杏目,一本正经地揪着肖枭的耳朵说道。 “好的好的,射水鱼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射水鱼呢?”肖枭笑眯眯地说道,“当然,这段时间不联系你们也是有些特殊情况的,你乖乖地跟着那两个大姐姐去玩儿,我就答应你晚上睡觉之前把这些日子的经历讲给你听,怎么样?” “说话算数!”射水鱼伸出了自己小小的右手,伸出了小指和拇指,“说谎的人就要吞一千根针下去。” “好好好,”肖枭伸出手去,与射水鱼的小手勾在了一起,“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行,一千年……不对,是一万年也不许变!” “那就一万年。” “一亿年!” “诶我大概活不了那么久吧?” “总之,变态提督你就是不许反悔!”射水鱼一蹦一跳地走进了房门,被阿卡迪亚拉着走进去了,而作为房子主人的萨拉托加则像是一个恭敬的小媳妇一样,陪伴在肖枭身边,等在门口,列克星敦也冷着脸看着面前的场景,倒不是说她不好发作,只是在面对一艘海雾大战舰和两艘海雾超战舰的时候,哪怕她是传奇也硬不起来,就更不要说她只是个金色级的史诗了。 “你好指挥官。” 安静地说话声响起,紧接着走过来人让肖枭的眼神晃了晃,他有些怀念的在她面前蹲下来,拍了拍她蓝色的秀发。 “欢迎回来,伊欧妮。” “嗯,指挥官,我回来了。”伊欧妮依旧有些缺乏感情的表达能力,或者只是她对于上一个“自己”所经历的事情并没有太多的实感,但她还是抱了抱肖枭的脖子,随后蹦蹦哒哒地跑进去找射水鱼了。 “哟,指挥官,”一身花魁和服的长门拉着有些害羞的日向走了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新加入我们的日向号大战舰,就是因为她,我们才在来到联邦之前先去了源帝国的东京,你别看她现在挺害羞的,这家伙跟你熟悉起来的话,就会变成痴女……” “长门,人家不是痴女!伊势那个变态才是痴女!”日向狠狠地跺了跺脚,但是因为只是大战舰的缘故又不敢向长门过多地抗议什么,而后她向着肖枭温柔地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初次见面,指挥官,我是日向,一个兴趣使然的科学家,希望能在今后的日子里多多关照!” “嗯,我知道你,”肖枭上下打量了面前的女人一遍,“以前听金刚提过一耳朵,听说你有许多比较……奇特的兴趣?” “啊啦,指挥官不要听金刚那个碧池瞎说啦!”日向太阳穴上绷起了青筋,却依旧努力地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既然你加入了咱这个大家庭,那以后就多多加油,我虽然不是个非常合格的指挥官,但是对待部下的还是奖惩分明的。” “是!太感谢了,指挥官阁下!”日向急忙恭恭敬敬地鞠了几个九十度的躬,“我以后一定会为了我们的舰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了,进去吧,这里就是自己家,放开点,不要太拘束了。”肖枭拍了拍日向的肩膀,对着她身边的长门也点点头,“长门,一路辛苦了,现在才发现没有你和沙恩在身边,什么事情都要麻烦了好多倍。” “为了指挥官和舰队服务,长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长门笑眯眯地看向了门外,“指挥官,或许你有许多的话要对总旗舰大人和小蝶妹妹说,我就不在这里再耗费你的时间,先进去啦!”随后,她拉起了日向和一旁还呆在门口的萨拉托加,就向着屋内走去了。 肖枭深呼吸了几口,看向了依旧等在门外的武藏与柳小蝶,停顿了片刻,便走了上去。 “笨蛋!”武藏突然嘟囔了一声,狠狠地一脚飞起踹在了肖枭的腿上,这一脚虽然看起来声势不小,但是落在他腿上的时候,力量却依旧去了九成。 “肖枭,你是我的舰长!”武藏抱着胳膊,严肃地仰着脑袋看着面前的肖枭,“我们以前承诺过什么?!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一个人去攻击战舰栖姬!” “别急呀,小武藏,她最终还是被我杀掉了不是吗?”肖枭弯下腰来,将自己的额头贴在武藏的额头上,故意嬉笑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我当初就不应该放你出去的!”武藏气哼哼地说道,她苍白的脸颊上因为生气泛起一丝红晕,这在拥有极度冷静头脑的武藏身上极为少见,但是更因如此显得相当可爱。 “但是我总不能让整个舰队都出动,来挑起海雾与深海之间的全面事端吧?”肖枭摊了摊手,“咱们绯红舰队的旗舰舰队本来就是漂泊无依,最近刚刚找到了一块理想的泊地,我不想它就这么毁掉,小武藏,你不觉得有个能够安眠的归宿是一件蛮不错的事情吗?” “但是你也不能那样想啊!”武藏抿紧了嘴,狠狠地掐了一下肖枭的胳膊,“深海又不是不能进入云区,只要北极点的深海继续扩张,总有一天它们要侵入过来,早点宣战与晚点宣战,又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了去了,我们可是需要时间来建设我们的泊地啊。”肖枭心血来潮,突然托住武藏的下腋,直接将她举了起来,在空中转了个圈,“你看,现在舰队的运行是不是比之前方便快捷了许多?哪怕是舰船也要有能够安心停泊的港湾,大家终究都要有根,无根的浮萍是不可能存在太长时间的。” “哼!不可能,我们海雾可是能够永生的生物!”武藏嘴硬道。 “所以说啊,你们在海上漂泊的那区区几百年,在你们理论上永生的寿命面前,只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罢了……”肖枭将武藏放了下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比起你将来要走的道路,你从诞生至今的时间,才有多久呢?武藏,我们不如把眼光放得再长远一些,就连舰娘都在寻求飞上天空,甚至飞进星空的道路,你作为海雾的总旗舰,为什么不为大家寻求一个光明的未来呢?” 武藏沉默了。 良久,她点了点头,拍开了肖枭想继续将她举高高的双手:“想玩举高高,就和小蝶赶紧生个孩子自己玩,别搞得你像是我的父亲一样,我可是总旗舰。” 肖枭尴尬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哼,笨蛋!”武藏眉头微皱,再次轻轻地踢了肖枭一脚,“别以为你这么安慰我,我就会忘记了,你的那部《银河英雄传说》可是有老长时间都没出新章节了,大家等你的更新都已经有几个月了,你如果在回家之前不能赶出一半的内容来,就等着那些催更的姐妹们找上门来吧,反正你现在的生命强悍得很,我不介意看她们把你撕成人棍,然后在让傻白把你治好。” 肖枭的嘴角抽了抽,感觉有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一直透心凉到了脚心。 “你们两个,别太耽误了。”武藏看了看肖枭与柳小蝶,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屋内。 于是,小院里只剩下两个人了。 肖枭站起了身,几步来到了柳小蝶的面前,将不知所措的男装少女一把揽紧了怀里,嘴唇就狠狠地吻了过去,柳小蝶惊讶地“唔”了一声之后,也随之沉浸到了这个灼热躁动的深吻之中。 他们紧闭着双眼,互相感受着紧贴的彼此,清楚地倾听者彼此的心跳,似乎连思想都在互相交融……良久,唇分。 “之前说好的,”肖枭看着柳小蝶的眼睛,一只手扯下了脖子上的棕色细绳,从胸口揪出了一枚白银色的戒指,“、我回来了……嫁给我!” —————— 哈哈,深夜撒狗粮!ヾ(?°?°?)?? 83 疯女人 83 疯女人 “叮铃铃铃铃铃——”尖细的闹铃声从床头传来,紧接着就被一只快速伸过来的手按住铃铛的表面。 肖枭打了个哈欠,从床上一骨碌爬起了身,关掉了闹钟,在穿上拖鞋后来到了窗台边,推开了房间的窗户。 清新凉爽的空气从外边涌进室内,西海岸的气候总是那么宜人,他深深地呼吸了几下,便来到了床边,拍了拍隆起的另一条被单:“起床了,小懒猫。” “诶?不要啊,射水鱼还要睡一会儿嘛~”一个七彩色的脑袋从被单里面钻出来,射水鱼迷蒙的双眼眨了眨,瞥见了一旁的闹钟,“啊啦,变态提督这才六点钟好吗?人家平时都是睡到上午九点才起床的呀!” “好了好了,赶快起来,”肖枭收拾起自己的洗漱用具,要换的衣服昨天已经丢到盥洗室准备间的衣服篮子里了,“今天我八点就得去报道,虽然我已经建造了初始舰,但是还是要跟着大家一起听董事长讲话并进行宣誓,后边还要分班分宿,最后按照班级为单位乘坐观景船到海面上去观看一年一度的阅舰仪式,还有高年级以及老师们之间的演习……总之我今天很忙,如果你不赶紧的话,就不能跟我一起去了。” “哼哼!”射水鱼一边继续不肯睁眼,一边鄙视地哼哼了一声,“武藏姐姐这次可是进行的国事访问呢,我们可都有在贵宾席的位置,那里有空调的,不需要和其他的家长一起在下面陪着你们挨热。” “好吧,那你到时候就跟武藏她们一起去好了。”肖枭耸了耸肩,拿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就走出了房门。 穿过客厅,他打开了盥洗室准备间的门,将篮子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盥洗室中哗啦哗啦的水声显然说明了那里还有别人正在洗澡。 会是谁呢?肖枭好奇地瞥了一眼盥洗室砂玻璃推拉门上那个隐隐约约的身体轮廓,昨晚除了非要赖在这里的射水鱼和一开始就想留下的柳小蝶之外,武藏一行人在晚餐之后就离开,回到衣阿华在国宾馆为她们准备的房间去了。 好在萨拉托加的别墅客房不少,除了因为想听故事而非要与肖枭一起睡的射水鱼之外,阿卡迪亚和柳小蝶都拥有自己的单独客房,萨拉托加则与自己的姐姐睡在了一起,两个人不知道在闹什么,总之奇怪的声音与响动在他的隔壁持续了不短的时间,因为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所以他并没听出那到底是在干什么,总之最后他也睡过去了,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哐哐!”肖枭敲了敲玻璃门,问道,“哈啰?里边的是谁,还要多长时间才行?” “是我。”浴室里的人动作一怔,随后传出了列克星敦的声音,“大概还要十几分钟,你可以先到客厅里去等一下。” “ok。”肖枭点了点头,拉开了准备间的门就要走出去。 “那个!”突然,盥洗室里的列克星敦突然叫住了他。 “啊?”肖枭就这样停在门口,“怎么了,列克星敦老师?需要什么帮忙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跟你谈谈,又找不到合适的地点与时间,”列克星敦一边说着,一边再次打开了淋浴花洒,“你把门关上吧,就这样坐在外边,我想与你谈谈。”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肖枭关闭了准备间的门,在盥洗室门口,拿了一只板凳,坐了下来,“那么,老师还想与我谈些什么呢?” “……”那个身影依然在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肌肤,却没有立即开口,似乎是在由于,也可能是在斟酌该如何将话说出口。 “肖枭……我还是叫你肖枭吧。”半晌,列克星敦终于慢腾腾地说道,“首先,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我妹妹的?” “看待?”肖枭咀嚼着这个词语,“是要我说说对萨拉托加的印象吗?” “没错。” “怎么说呢?”肖枭耸了耸肩,“加加总是给我一种开朗大姐姐的感觉,但是在最近,她似乎是在顾忌些什么,感觉她在努力地压制自己的本性。” “是的,”列克星敦叹了口气,“她其实应该是个开朗调皮的孩子才对,一点都不像个乖乖女的模样,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与她说过了什么,但是我想了想,我还是更喜欢曾经那个无忧无虑无法无天的加加。” “因为你的缘故……她,在自卑。” “这没有道理……”肖枭摇了摇头,“而且我什么都没有做,至少,不是我的直接责任。我不知道之前的加加是什么样子的,我只记得在我还记不得看不见的那段时间里,她在空旷的公车上唱的一首歌,我认为她是个很温柔的人,只是可能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你说她调皮,你说她开朗,但是我从她的歌声里知道,她事实上是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孩子,或许我融入到了她的世界里去,或许她自己敲破那层虚假的壳子走了出来……” “人,总是会成长的。”肖枭伸开自己的手指研究着自己每一枚指甲,观察着上面的细节,“列克星敦老师,可能只是你并不真正了解你的妹妹。”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加加的情况你又知道多少呢?”列克星敦并没有着急或者恼火,只是非常平静地继续说道,“你知道她在那个世界的故事吗?” “我不知道,”肖枭摇了摇头,“我也不想知道,她的过去我即使了解也无法插手改变,所以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的未来,因为她的未来在我手中。” “你这是逃避。”列克星敦说道。 “我在逃避什么?”肖枭笑着问道。 “你在逃避的,是加加曾经是一位被契约过的舰娘的事实。”列克星敦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实上,这也正是她在自卑的地方,我太了解她了,你在生活中所表现出来的洁癖行为,让她对自己越来越没有信心,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去纠缠上你。” “她没有纠缠我。”肖枭摇了摇头,“或许我有洁癖是一个事实,但是这是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自己烦恼就足够了,而不是她……或者你。” “看,你还是在介意……更何况,加加并不这么认为只需要你自己烦恼就可以了。”列克星敦停了下来,她拉开了浴室的推拉门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分毫尽显地暴露在肖枭的眼前。 “哦!你在干什么!”他急忙挡住了自己的眼睛,并将脑袋侧向了一边,并死死地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不看呢?”列克星敦站了起来,来到了肖枭的身边,轻轻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明明只需要做一下样子,毕竟是我主动的,无论从谁的角度看来,都是我要来负全责的。” “看来我们的思维,差别还真是大啊……”肖枭不由分说地推开了面前的列克星敦,“说说条件吧。” “还真是让人失望啊……难道我也已经老了吗?没有了当年的风采与魅力了。”列克星敦俯下身来,抚摸着肖枭的面颊,将自己的嘴唇贴在肖枭的耳边,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道,“要求很简单,你带着你的人,从这里离开吧,远远地离开吧,永远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妹妹,这辈子我来保护她就足够了,不需要你们这些男人,再来到她身边伤害她!” “明明一个个都虚伪得令人作呕,却都要像闻到了肉汤味的苍蝇一样一窝蜂地扑上来!”列克星敦带着危险的笑容,用她的贝齿狠狠地,却又不失分寸地在肖枭的左耳垂上留下了一道深红色的印记,伴随着倏然的一阵刺痛,以及火辣辣的感觉。 “怎样?要反驳吗?”列克星敦看着肖枭紧皱的眉头,继续贴在他的耳边说道,“我们来猜猜看,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们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你会不会记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陌生的男人也像你一样躺同样的位置?你会作何感想呢?” “我不会刻意地去想起这件事情。”肖枭平静地回答道。 “虚伪!” “所以说男人真是让人厌恶的生物,”列克星敦冷冷地站起身来,俯视着面前闭着眼睛丝毫不为所动的肖枭,“明明心中不乏用最恶毒的猜想去勾画,脸面上却都要表现得像是一个沉稳成熟的翩翩君子,明明尽早地说出来就能让她早些知晓结果,却偏偏要吊着她的胃口,让她去自卑猜忌,去暗暗流泪,你们却一个个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将所有原本应该承担的责任撇清抹净!” “老师,我觉得您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肖枭站起身来,凭借着记忆,转身向着准备间的门口走去。 “你给我停下!” 肖枭没有理她,右手搭在了门的把手上。 “肖枭,你如果今天不老老实实地听我说完,”列克星敦上前一步,按在了他的右手上,“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肖枭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列克星敦,就像在看一团毫无特色的有机物一样,眼睛里带着不耐烦地神色:“好吧,你还想要什么。” 列克星敦的脸上浮现出了诡异的微笑,紧接着,肖枭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一凉,他低下头,发现一柄匕首正深深地插在他的胸口上,而红色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血槽中喷出来。 “我想……让你死!” 84 镰鼬(上) 84 镰鼬(上) “不对……你不是……”肖枭用力地按住了胸口的创口,虽然鲜血一直在汩汩地外流,看起来很吓人,但是他却依旧有力量去按下房门的把手。 面前的女人眼疾手快地拧上了门锁,很俏皮地向着他笑了笑,模样却已经变成了列克星敦。 “你的表情可真可爱,绯红指挥官阁下……”女人将自己的嘴再次贴在了肖枭的耳边,并且突然伸出自己的小舌头舔了他的耳垂一口,让肖枭整个人身体一震,血液再次从指缝间更多地渗出来。 “你是谁?”肖枭无力地坐倒在地上,贴着房门,仰头看着她,眼神已然有些恍惚了。 “我是谁?”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我已经不能清楚地记得自己使用过的每一个身份了,这种虚假的东西,阁下您知道了又能做什么呢?什么?您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这就太让人难办了,我可不想像是电影中的反派那样暴露自己,但如果您坚持的话,我相信kamitachy就是个不错的称呼。” “卡迈塔……什么?”肖枭咬紧了牙关,似乎是在努力地维持着清醒。 “是风的使者,风所祝福与眷恋的人,”女人慢慢地捧起了肖枭的脸颊,“风的力量然你看到眼前的假象,让浴室里发出本应该引人遐思的声响,让我能像一个真人一样在这里与你交谈,甚至……对你造成不可逆的创伤,这一切,都是风的功劳。” “不可能……”肖枭伸出手去,却穿过了眼前的景象,女人与她的利刃一起消失在了浴室中,血液再次喷溅出来,只是这次的力量却小了很多。 肖枭感觉,自己恐怕是快要死了,他的血液已经快流干了,心脏的跳动也越来越慢甚至近乎停止,虽然他的大脑依然清醒,但是他的力量却在不可避免地流失,死亡在一步步地接近,胸口的疼痛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只是好像有温润的流水在渐渐包裹他慢慢冷下来的身体。 “还不能死……”他喃喃道,“还不可以死!”他松开了紧紧按压在创口上的右手,任鲜红色的血液喷出,却用尽全力地抬起右臂,将胳膊肘狠狠地向身后的木门撞去。 “咔嚓!”一声脆响,木门直接在巨大力量的撞击下带着门框整个飞了出去他则无力地躺倒在了地板上,眼前的光明在渐渐远去,随着他笨拙地用沾了血的右手手指写下了“green bottle&kamitachy”这几个词,就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声,这声音离他越来越远,最终化为了耳边的耳鸣,接下来,就是万籁俱寂。 ————————————分割线———————————— 范-库佛尔的开学典礼就是宏大与壮观的代表,衣阿华站在高耸的主席台上,看着远处的海面上,在华盛顿带领下那支庞大的学院常备军,包括30艘bb在内,总数高达118艘的学院常备军舰队在东风暴洋的海面上摆开了巨大的阵势。 刚刚听完了校长讲话的学生们正在依次登上学院提供的,用旧联邦舰队的空母改装成的平板观景舰,一艘艘巨大的观景舰飞上天空,来到了常备军舰队靠近陆地的一侧,悬停在了距离海面30多米高的位置。而新生家长们,则坐在城墙上方面向大海的观景台上。 “董事长,”作为衣阿华秘书的田纳西将话筒递了过来,“您应该宣布开始了。” “好吧……咳咳!”衣阿华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打开了话筒的开关,“我代表范-库佛尔校董会全体董事,在此宣布,第三届学园都市入学典礼庆祝阅舰式,现在开始!” 就在衣阿华宣布完毕的一瞬间,城墙上的军乐团立即开始了奏乐,嘹亮的交响乐在海面上回荡,而以华盛顿为首,排列成三队的30艘大大小小的,早就调转炮塔,将主炮对准了外海的战列舰们就立即依次进行了三轮齐射。 嘭!嘭!嘭!嘭!嘭!嘭!嘭!嘭!嘭!……特制的延时引信礼花弹被射上高空,绽放开一个个绚烂多彩的烟花,将范-库佛尔外海的上空点缀成了一片绚丽的花海。 “今年你们装备部造出来的烟花比去年更好看了啊!”衣阿华坐在座位上对旁边的同为董事的科罗拉多赞叹,又问道,“去年你们增加的那个技能弹,现在进度怎么样了?” “还在继续深入中,不过现在某些一般的buff弹和dbuff弹都已经开发成功了,像是董事长您这类舰娘的技能,目前还没有找到能够承载的一次性载体。”科罗拉多一边说着,一边向自己的嘴中扔着薯片,“归根到底还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舰娘们在改造后是否会像我们一样拥有技能……没办法,现在达到改造条件的舰娘依旧没有出现,她们在这个世界扎根的时间太短了,适应能力甚至都不如刚刚站稳脚跟的深海。” “归根结底,开发装备图纸这件事情,我们妖精管理中心不打算再参与了,”坐在衣阿华另一边的董事南达科他摇了摇头,抱怨道,“最近我的孩子们每次从你们装备部回来,都会像我诉苦,你们把工期压得太紧了,她们的压力很大,color,你再这么做的话,我连生活用妖精都不会再派给你一个了。” “但是没办法啊,舰娘的研究性人才原本就少,能读读懂妖精草图的就不多,更不要说跟她们探讨之后还要帮忙修改图纸,这与单独制造图纸根本没什么两样,如果我的这种人才再多一些的话,小矮子你的那些研究妖精,我才不想要嘞。”科罗拉多撇了撇嘴,继续吃她的薯片。 “你说谁是小矮子?”科罗拉多气得拍了一下桌面。 “这里还有谁呢?”科罗拉多耸耸肩道,“总不能叫你黑皮小胖子吧,诶我说南达,难不成,你有意呆利的血统?要不然作为一名战列舰舰娘,你为什么会这么矮呢?别跟我提舰身长度,奇尔沙治就比你短,但是人家可是一顶一的高个漂亮姑娘。” “科罗拉多,你完蛋了我跟你讲,今天晚上我就把所有的生活妖精从你们装备部撤下来。”南达科他气得胸口发颤,指着科罗拉多不知道说什么好。 “话说,”衣阿华看着身前下方最靠近校董会成员座位的那排贵宾座,原本应该坐满的座位上,现在空出了一大片地方,说是前来进行国事访问的海雾,本已经接受了今天的邀请,却一个人都没有来,“她们去干什么了?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爽约,海雾已经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也就在这时,一个侍卫舰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来到衣阿华的身边,在她的耳边悄悄地嘀咕了几句。 “该死!”衣阿华的脸色骤然一变,连带她身边的空气都冰冷了几分,手中的话筒发出了一声哀鸣,在爆起一簇电火花之后,化为碎片。 “田纳西,你先坐在我的座位上,代替我出席典礼,”衣阿华想都没想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通知华盛顿和她的常备军,一会儿说不定会发生战斗,让她和她的手下在阅舰式结束后就全部待命,舰娘与舰娘之间的演习,这次就先取消掉了。” “怎么回事?”一旁的科罗拉多问道。 “有一位小祖宗被人刺杀了,现在正躺在抢救室里生死不知,”衣阿华披上了自己的呢子风衣,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如果他死在了我们这里,恐怕我和老狮子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的局势,就会重新陷入动荡之中。” “小祖宗?”科罗拉多歪了歪脑袋,“是谁?” “是密苏里的独生子,”衣阿华苦笑了一声,“该死的,怎么事情全部都挤到一天来了?!” 范-库佛尔校医院,icu015。 肖枭双目紧闭着躺在病床上,脸色白得像是金纸一样,虽然经过了及时地抢救,医生们几乎将修复液注满了他的血管,却也依旧无法挽回他失去的血液,好消息是性命暂时保住了,而坏消息也同样接踵而来——那就是他的血液几乎已经流干净了,需要长达一个月的时间来进行重新造血,并且极度贫血的症状会跟随他足足一个月之久。 “查到了吗?”衣阿华看着病房里的肖枭,问身边的华盛顿道。 “没有,但是目前获得的线索能够联系到的是列克星敦,还可能有一个叫做kamitachy的人。”华盛顿回答道,“我已经通知人在寻找列克星敦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她仿佛从这个学院消失了……” “找到她。”衣阿华打断了华盛顿的话,“还有那个奇怪的名字,给我搞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学院在不久之后被人不留情面地拆掉,海雾那边也要安慰好,毕竟是我们的错误……” “我已经派人去做了。”华盛顿点了点头。 “kamitachy……”衣阿华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你到底是谁呢?” 85 镰鼬(下) 85 镰鼬(下) “十分抱歉!”华盛顿向着面前阴沉着脸的武藏深深地鞠了一躬,一脸诚挚地说道。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icu干什么?”武藏冷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吧,让你的人都把眼睛擦亮了,如果再出了什么意外,想必会出现什么后果,你和你背后的那位董事长,一定也再清楚不过了。” “是,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您的指挥官!”华盛顿用右手捶了捶自己的心口,“我用自己的生命发誓,请您务必放心。” “那我就先离开了,”武藏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你们的警备队可以查,但是不要妨碍我们。” “我会吩咐手下的人这件事情的。”虽然这种举动与剥夺了警备队的一部分权利无异,但在目前的情况下,华盛顿也只能点头同意。 得到了承诺之后,武藏就带着长门离开了,柳小蝶则留在了病房内,射水鱼、伊欧妮和日向则作为海雾一方提供的保护力量,呆在病房外,与一众华盛顿手下的重巡舰娘大眼瞪小眼。 病房内,柳小蝶安静地坐在病床边,一边默默地看着面前躺在床上的男人,一边抚摸着戴在自己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戒指,早晨在走廊里看到他血淋淋的身形时,突如其来的第二次打击,直接就让她懵在了原地,体内纳米机器强大的功能承受住了如此强烈的感情刺激,以至于哪怕她心痛欲裂,也根本不可能晕过去,只是面色憔悴了许多。 “你还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孩子啊……”柳小蝶伸出手去,摸了摸肖枭有些发冷的脸颊,却突然面色一变,因为她感觉到一颗圆滚滚的珠子,几乎在她接触他面颊的一刹那,就从他的体内钻了出来,直接窜进了她的袖子里。 她努力地忍住了没有叫出来,这是什么,难道说是依旧隐藏在肖枭身上的杀手?还是说…… 她从床边站起了身,离开了icu015,叫上了射水鱼来到了医院的洗手间。 “小鱼,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柳小蝶刚刚要伸手,那枚珠子就直接从她袖口内滚了出来,蹦了几下,跳到了射水鱼的手中。 “咦?这不是提督吗?”射水鱼突然惊叫了一声,而后急忙捂住了嘴巴。 “提督?你是说……这是肖枭?!”柳小蝶同样差点就惊叫了出来。 “提督说他需要资源和修复液,”射水鱼思考了片刻,随即就在身边的空气中凭空打开了一道口子,直接将圆珠丢了进去。 “你干了什么?!”柳小蝶一脸懵逼地看着那道渐渐消失的口子,急忙抓住了射水鱼的肩膀问道,“你把他扔哪里去了?” “嗯,是射水鱼的亚空间哦!”射水鱼背着手,一副快来夸奖我的样子,“提督大概是想去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我想了想,亚空间里不仅安全,而且还有许多他需要的资源与修复液,一定是个好地方。” “可是你的亚空间能装活的东西吗?”柳小蝶有些怀疑地问道。 “可以哟,以前就有姐姐们在亚空间养过小猫小狗,英国那边的胡德更是一下子养了两只猫,一只养来玩,一只养来用。”射水鱼拍着自己的小胸脯回答道。 亚空间内,漂浮的白色团子通过从表面喷射出长长的细丝,将自己拉到了成堆的油弹钢铝面前并一头冲了进去,这些四项资源都在接触到团子身体的一瞬间就溶解吸收……或者被说成是吃掉更为合理。 紧接着,他又来到了一罐罐修复液旁,带着小钻头的触手伸出来,轻松地在罐身上打了个洞,并将细小的触手伸进去,咕咕地吮吸出翠绿色的液体,如果有人在射水鱼的亚空间内,就能看到一个白色的,不断变大的球体在身后拖着一堆绿颜色的罐罐,并不断地向旁边漂浮的资源堆冲过去,吃掉一团又一团的资源。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射水鱼贮藏在亚空间内的资源就少去了一半之多。 要知道,作为一名潜艇舰娘,而且因为她没有舰体的缘故几乎也不用她出手,射水鱼平日里补充的资源量少得可怜,但是在每次深海捕猎之后,绯红舰队总会余富出一单位(战列舰标准)的资源配给给射水鱼,再将剩下的资源卖给舰娘,因此几个月下来,特别是最近海雾在北极与港湾和她下属的深海部队决战,几乎每天都是满载而归,射水鱼的亚空间里就已经塞满了四项资源,那分量足足够她吃上十几年。 吃饱喝足的肖枭,在亚空间内留下了一张条子,随后便结起了一个大大的白茧,漂浮在茧内的白色珠子开始向各个方向延伸出自己的白色丝线,从中渗出了大量透明的液体,充满了整个茧内的空间,随后,一根根骨骼、一条条神经与血管构成的脉络、一个个器官与一缕缕肌肉……一具崭新的身体正慢慢地在射水鱼的亚空间内构建起来。 西雅图,安妮皇后区,海雾列克星敦名下酒店。 “kamitachy,事实上我觉得,应该是kamaitachi,发音都一样,但是后边的这个,其实是一个罗马音,”长门将一份资料摆在了武藏的面前,“也就是镰鼬。” “镰鼬,那是什么?”武藏将资料扔在了一边,“讲给我听。” “镰鼬是在甲信越地方传说中的一种妖怪,常常以旋风的姿态出现,传说拥有像镰刀一样锐利的爪子,并会去用爪子袭击遇到的人。被害者的皮肤虽然会被划开很长的伤口,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疼痛。 这是一种传说中的风妖,原来并没有固定的名字,其拼音“かまいたち”(kamaitachi)所衍生出的解释也多种多样。在古画作《画图百鬼夜行》的“阴之章”中,鸟山石燕描绘的“镰鼬”,是一种形似鼬鼠的妖怪,这也就成为了现在使用的这个名字的来源。”长门一边说着,一边快速地在一张纸上画下了《百鬼夜行》中镰鼬的模样,除了一个鼬的脑袋之外,它的身体就宛如一道虚幻的旋风,根本看不分明。 “百鬼计划?”武藏抬头看向了长门。 “百鬼计划。”长门点了点头,回答道。 百鬼计划是最近一年内,由绯红舰队在源国的纳米生体间谍打探出来的消息,传说大和从富士山的地底挖出了神代文明的产物,并计划靠这种远古技术制造出“百鬼”作为源帝国在外的“精英间谍”,但是哪怕是牺牲了大量的纳米生体人,也仅仅传回了两条消息——一个是百鬼计划已经初步取得了成果,并且第一批精英间谍已经被派遣出境了,二是因为技术限制的缘故,所有的精英间谍都必须是女性。 “我们不妨认为,这只‘镰鼬’就是百鬼计划的产物之一,”长门在素描纸上又草草地记了几笔,“而这位精英间谍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奇特功能,比如说——变成风潜入室内?” “但是华盛顿的人有提到,”武藏指出了无可避免的一点,“舰娘那边的,列克星敦,她在今天早晨的时候失踪了,她的妹妹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早晨洗完澡之后,列克星敦在萨拉托加之后进入了盥洗室,而不是肖枭。” “所以,总旗舰你的意思是刺客伪装成了列克星敦?”长门摇头道,“我感觉不太可能,列克星敦据说在指挥官阁下回到萨拉托加宅之前就已经在那里了。” “监控画面上她到达的时间很巧,几乎是与我们同一时间到达的,只不过我们先去拜访了学院的董事会,并参观了她们的一些设施,而她是直接去了萨拉托加的别墅……” “总旗舰你的意思是……这个镰鼬,与我们同船到达?!” “没错。”武藏点了点头,“列克星敦在到她妹妹家之前似乎有事去了西雅图市里,镰鼬很可能就是在哪里囚禁,甚至杀害了列克星敦,而后以列克星敦的形象回到了这里。”武藏一边回忆着自己看过的监控画面一边推理道,“能够控制或者杀死舰娘,并且不发出一点骚乱……可以说这个镰鼬的能力相当强,恐怕就连日向也是势均力敌。” “问题是她如何能将列克星敦扮演得惟妙惟肖?!”长门摇头道,“我不相信她在短短的一点时间内就能……” “所以说我认为这是个长久的计划,刺杀舰长的计划,很可能很早之前就开始策划了,”武藏说道,“镰鼬只是其中的一环,而另外的事情,包括选定并调查列克星敦,甚至是将列克星敦调离学院前往西雅图并使其消失,都可能是另有人所为。” “也就是说,镰鼬在接到了资料之后,就直接伪装成列克星敦进入学院了?”长门皱紧了眉头,“那么现在我们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那个一早就发现了指挥官,并向大和汇报的人到底是谁?他很可能也是那个帮助镰鼬解决幕后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的舰长还处于失忆状态,”武藏展开了西雅图附近的地图,“也就是说,识别出舰长的人必定熟识他的样貌,这种人除了大和的间谍,我不认为还有别人,很可能那也是另一个百鬼间谍。” “也就是说,是源国人。”长门一语点破。 “所以说,我们只需要调查,在舰长失忆期间,他都接触过哪些人,”武藏看着窗外的城市,嘴角慢慢地扬起,“尤其是……源国人!” 86 伊东的游戏(上) 86 伊东的游戏(上) “伊东水茉,如果你问我最近的日子里提督有没有接触源国人的话,那么恐怕就只有她了。”武藏和长门的话音刚落,随着一阵升腾的黑色雾气,阿卡迪亚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在茶几边的一张天鹅椅上坐了下来,摘下了自己的银黑相间的船形帽,折叠起来塞在了斜跨的武装带里。 “你不是还在学院吗?”长门慢慢地眯起了眼睛,对于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潜入进来的技法,她在感到好奇地同时,也理所当然地感受到了危险。 “只是立体投影罢了,只不过我的投影比较真实,”阿卡迪亚耸了耸肩,“这也算是我的一种技能吧?与生俱来的,怎么了,让你感到难受了吗?” “好了,长门……阿卡,你刚刚说的那个名字,能再重复一下吗?”武藏阻止了想要继续追根问底的长门,转头问阿卡迪亚道。 “伊东水茉,化名的大友泰三,是一个已经来到这里一年的提督,属于联邦突击毕业的那几批,”阿卡迪亚挥了挥手,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块投影屏上面正是伊东水茉伪装成的大友泰三的面孔,“因为提督让我查询‘肖枭’这个名字,在‘查询’的时候,我也顺便关注了一下这个甚至骗过了舰娘的小姑娘的表面身份……资料上显示的西雅图大友家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定居在这个地方了,这是她们在西雅图的移民局找到的资料,显然学院的人非常相信联邦政府提供的资料的可靠性,亦或者她们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是不是真的。” “但是很显然,想要在十年前定居西雅图是极为不现实的,因为那个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还刚刚开始不久,当时的帝国侧还很团结,想要在那时离开源国移民联邦,无论是源帝国还是联邦,恐怕都是行不通的。” “所以,我去查了一下西雅图移民局内的档案。”阿卡迪亚从怀中抽出了一张纸,在空中抖了抖,“这是其中之一,虽然做旧过,但是手段太简陋了,连碳十四测定这一关都过不去,很明显它是在一年多之前生产出来的货色,只能说这个时代的检测手段过于落后了,我甚至都不需要再做进一步的鉴定。” “也就是说与大和的百鬼计划第一批完成的时间能够对的上号。”武藏点了点头。 “但是她不可能是化妆,你要知道我亲眼见过了她的真身,要比那个大友泰三高上那么几厘米,而且肩膀的宽度与身体比例也不对劲,更不要说她的瞳色、唇色、舌头表面的舌苔甚至牙齿的位置与裂痕,统统对不上号。”阿卡迪亚敲了敲茶几的桌面,“你们刚才说,那个大和似乎整出了一些特别的超能力者,不是吗?那么很可能她的能力就在于这一点上。” “伊东水茉,”长门点了点头,“据我们的情报所知,似乎伊东家的长女就叫这个名字。” “那么,鬼牌就在我们手中了。”武藏点了点头,“那个小八和她的护卫还呆在我们提供的房间里吧?” “他们不会说英语,怎么可能到街上去?”长门摇了摇头,“而且列克星敦的人看得很严,她们就算想也出不去。” “列克星敦?”阿卡迪亚挑了挑眉毛,“海雾……也有列克星敦?” “是啊,”长门微微一笑,“只不过不只是航母那么简单就是了。” “长门。”武藏缓缓睁开了眼睛。 “聆听您的吩咐,总旗舰大人。”长门带着那一成不变的笑脸,深深地鞠了个躬,恭敬地说道。 “我们去给那个……大友泰三,打个电话吧。”武藏从床边站了起来,向着门口的方向走去,“我们,大概需要谈谈了。” ————————————分割线———————————— 韦斯特波特镇守府。 “叮铃铃!”办公桌上清脆的电话铃声响起来,伊东水茉放下了手中的笔,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这里是大友泰三。”另一边的长门听着听筒中传来的声音,对着武藏点了点头,武藏便从她的手中接过了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大友泰三吗?”武藏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从坚硬生冷变成清甜干脆的女童声,让旁边的阿卡迪亚惊讶地侧目看过来,长门则背过身去,努力地忍住自己即将爆发出来的笑容。 想不到总旗舰阁下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长门努力地忍住,毕竟只要笑出来,自己恐怕就会被武藏狠狠地修理一顿,虽然她的身体像个萝莉,但是打起架来可是比她们这些大姐姐都要生猛许多。 “啊,我是。”伊东水茉点了点头,“小朋友,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武藏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小孩子在组织自己的语言,“刚刚有一位老婆婆把电话给了我,说如果我能帮她带几句话,就可以给我买跳跳糖。” 长门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嗯?带话?”伊东水茉愣了一愣,却下意识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嗯!她说有一个叫……对,是叫haji的小女孩,比我大几岁,”武藏的声音惟妙惟肖,但是脸上表情却没什么变化,除了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之外,“她说这个小女孩现在就在西雅图的塞弗歌大酒店的1508号房间等着你。” “haji……小八?!”一瞬间,伊东水茉感觉自己就像是掉入了冰窟内,连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等等!等等!你是谁……不,小朋友,让你身边的那位老婆婆接电话!” “老婆婆……”武藏一脸平静地将电话递到了长门的面前,嘴里的声音却带着点点的哭腔,“大友叔叔说要你接电话,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说完了,我求求您,您可以放我回家了吗?” 不管旁边已经目瞪口呆的阿卡迪亚,长门有些无奈地从武藏手中接过来电话,咳嗽了几声,声音也在瞬间变得苍老了一些,却很明显不是老太婆的声音。 “hello,大友泰三,你不认识我,但是我了解你,”长门改变出来的声音就像是再用砂纸去摩擦黑板表面一样刺耳,“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你这个混蛋,你把小八怎么样了?”伊东水茉气愤地大吼道。 “哦,别这么生气,亲爱的泰三,”长门的声音变的戏谑,“如果你逐渐地了解了我,你会知道我是个好人。给你三十分钟,地址你知道,不要带别人,玩游戏就要遵守规则,违反的话,后果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了。” “塞弗歌大厦是吧,我还在那里吃过饭呢!”伊东水茉狠狠地诅咒道,“你这个贱人,祈祷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保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哦,亲爱的泰三,我很愿意与你探讨,但是时间只有三十分钟……现在是二十八分四十九秒了,时间宝贵,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马上上路的,塞弗歌大厦1508,记牢了,我不会再重复的。”说罢,长门就挂掉了电话。 “见鬼了!f@#k!”伊东水茉狠狠地将电话摔在了桌子上,看着慢慢打开门探进头来的武藏,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一边将手枪插进自己后腰的枪套一边吩咐道,“武藏,备车……我要去西雅图。” 87 伊东的游戏(下) 87 伊东的游戏(下) 坐在通往西雅图的汽车上,伊东水茉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也思考了很多的东西。 首先,那些人是如何知道小八与自己的关系的呢?自己现在在表面上的名字是大友泰三,并不是伊东水茉,就连小八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他们怎么可能知道要给自己的打电话呢? 暂且不管小八是如何落到他们手中的,仅仅是知道她真正姓名的人,在这世界上也仅仅只有两个人而已:肖枭……以及大和。 大和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伊东水茉这样坚信着,那么答案就非常明了了,绑架了小八的人,很可能就是肖枭的绯红舰队,而自己即将面对的,恐怕也会是一群比自己强大太多的海雾。 但是不必害怕,连强大的列克星敦都栽在了她的手中,击败她,伊东水茉并非靠着强大的力量,毕竟哪怕是百鬼计划的精英特工也很少会有实力超过舰娘这种不科学生物的存在,就不用去想平均实力远超过舰娘的海雾了。 但是,自己有独特的能力可以倚靠。 想必镰鼬对肖枭的刺杀成功已经激怒了他身边的人,找不到真凶的海雾也就只能循着线索找到自己的身上了,当时真该让镰鼬试一试,连那个奇怪的空想舰舰娘一起干掉,也就不会出现今天的这种事情了。 “所以说,小八到底是如何落到她们手中的呢?”伊东水茉冷着脸,一粒一粒地系好上衣的扣子,那具义体被扔在一边,她已经从里边脱离了出来。 “武藏,把置物柜里边的药瓶给我。”她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对坐在驾驶座上的武藏说道。 “提督,我希望您不要再吃这种对您身体有害的东西了,”武藏皱了皱眉头,虽然不是非常愿意,但依然从置物柜中取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递给了后座上的伊东水茉,“您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被这种东西侵蚀,再这么下去的话肯定要出事的!” “武藏,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伊东水茉摇了摇头,将手枪插进枪套中,宾利车缓缓地停在了一栋摩天楼的门前。 “到了啊……”伊东水茉喃喃了一句,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看着面前的高楼大厦,“塞弗歌(saefoog)?还是说……the-forg(海雾)?” 作为西雅图的地标性建筑物之一,lex集团名下的赛佛歌大厦有100层,高400米,乃是当时的联邦西海岸第一高楼,也是lex这家几乎与hcli、通用电气以及kbr等庞然大物同时建立起来的餐饮与旅馆业的龙头企业,旗下的lex酒店几乎遍布了联邦各大城市甚至世界各国的首都与大城市,而lex同样属于控制联邦经济的非家族财阀之一,其名下还有分支出的保险经纪人公司、建筑设计公司、媒体公司与数量庞大的被收购的大中型农业企业。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东京人,伊东水茉自然在知道大名鼎鼎的lex,在东京的那一座,正是lex集团第一座在联邦国外建立的lex酒店,也就是目前最受帝国侧欢迎的“帝国湾”系列。 进入lex的酒店,必需要出示会员卡才行,其中像是塞弗歌这种属于“金色计划”的lex酒店,只有拥有金卡和黑卡的vip用户才能携家人进入享受服务,而且每人最多只能携带五名亲属入住,每名每天都需要缴纳一部分额外的服务费才行。 没有那么多钱的伊东水茉自然只能自己进入了,她手上还拥有自己在东京时办理的黑卡,属于最顶级的客人,检查身份的前台甚至都没有过多地询问,因为lex的黑卡vip,在这里拥有绝对的隐私权。 15层,1508号房……伊东水茉来到了电梯边的楼内地图前,就像所有信仰十字教的国家一样,这座联邦西部第一高楼没有第13层,而从1-14层都是各种餐厅、宴会厅、咖啡厅等等lex餐饮部分,几乎所有优秀的lex旗下餐饮品牌都能够在这13层中找到,而第15层(实为14)和第95(实为94)则是应该是这座大楼中最贵的出租客房了,15层是自带露天花园和小型游泳池的豪华客房,而95层则是拥有摩天小院的观景客房,这种客房的租住费用非常昂贵,但是由于其所享受的服务非常到位,因此哪怕极为昂贵,也依然有人长期租住。 1508,没看错的话,应该是面向西方的那一间。 找到了目的地,伊东水茉拒绝了侍者的带领,而是自己走进了电梯。 15层,1508房间内。 餐厅的长餐桌上,小八和新兵卫两人正襟危坐地坐在桌边,每个人的面前都摆了一杯茶,蒸腾着袅袅的雾气,武藏坐在餐桌的一头,眯着眼睛,平静地盯视着面前的雾气,嘴角似是在若隐若现地微笑。 “伊东小八……”突然,武藏抬起头,看向了正耷拉着脑袋发呆的小八,开口道。 “是!”小八就像是被点了一下一样,整个人都在瞬间紧张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目视着前方答道。 “如果刚刚你说的情况没错的话,”武藏打了个响指,一旁的长门将她刚刚喝干的红茶添满,“你们伊东家,怕是要被大和那个碧池当做弃子了。” “没关系……”小八摇了摇头,“我已经对伊东家失去所有的耐心了,我以后宁可不再用和这个姓氏来冠名。” “但是,你姐姐无疑还是大和那家伙的死忠,否则的话,她也不可能备选做百鬼计划的参与者之一,”武藏轻轻地呷了一口茶汤,“她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女,她的人生本来就不应该在这种时候就匆匆结束,只可惜她是敌人……” “水茉姐姐……”小八又默默地低下了头,“可是水茉姐姐真的是个好人,她并不想……” “不,她现在的大和的死士,伊东小八,她恐怕连我们的一句话都不可能相信,甚至这些事情由你自己说出来,她都很可能拒绝相信,”武藏恬淡自如地解释道,“大和拉拢人心的手段很多,也很有效,甚至很保险,虽然她没料到你会带着真相亲自来到这里,但是难保伊东水茉不会认为你在说假话,更不要说你还在我们的‘胁迫‘之下,绯红舰队的海雾污蔑大和,实在是一件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我……我想试试能否说服姐姐……”伊东小八绞着手指,小声地央求道。 “不,你不必刻意地去说服她,”武藏摇了摇头,“只要她来到我们的面前,我自然会让你们两个叙叙旧,那时候你不必去指责大和什么,只需要你像一个刚刚脱离绑架的小姑娘一样,与自己的姐姐交心而谈,不需要谈些多余的东西,只需要将你在家里的生活,原原本本地与她讲就是了。” “嗯。”伊东小八点了点头。 “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武藏指了指那边的大门口,“是她能够通过测试,来到我们面前,你要知道,太废的人,我们是不收的。” “咚咚咚!”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武藏向着等在门口的长门点了点头,顿时大量的银砂就汇聚在了门口的位置,组成一张覆盖在前方的,薄薄的膜。 “嘎吱~”房门,在伊东水茉的面前轻轻地打开了,她愣了愣,因为面前的房间中没有任何人,只是空无一物的一间房间。 但是,她咬了咬牙,还是向前迈步走了进去。 ————————————分割线———————————— 另一边,伊东小八惊奇地捂住了嘴,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形从薄膜的那一边踏了过来,直接被薄膜整个包裹了起来。 “这是……姐姐?”小八不敢相信地指着那个不断左顾右盼的人形问道。 “没错,只不过这层膜除了接触她的脚底之外,其他部位根本不接触,”武藏笑着说道,“所以她并不知道,她要看的是我们想让她看的,她听到的是我们想让她听的,哪怕是快速前进……”武藏指了指伊东水茉一直在半空中原地踏步的双脚。 “事实上也不可能前进一分一毫。”长门耸了耸肩,“她既听不到也看不到外边,哪怕是她现在呼吸的空气,都是通过这层膜过滤进去的。” “你们……你们要对水茉姐姐做什么?”小八有些害怕地问道。 “当然是测试,首先是实战测试。”长门挥了挥手,随后伊东水茉的身体就为止一滞,随即身体开始快速地运动,并抽出了随时携带的手枪进行射击,随后似乎是捡起了什么东西进行搏击,但最后她还是被什么击中了,就此晕在了原地。 “很显然,她没有受过系统的战斗训练,也就是说她并非战斗型人才,虽然身体强度在百鬼计划中上升了好几个档次,但是依旧是个没经历过战斗的新手,”长门将手放在了薄膜上,“她的身体几乎是摇摇欲坠了,大概是百鬼计划的代价吧?想必要激发出那种特别的能力,应该需要不少的身体健康去做交换。” “可是……你们会治好姐姐吧?”小八带着渴求的眼神问道。 “如果她通过了测试的话,”长门看了看武藏,“我想伊丽莎白的纳米机器人就足以拯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不过可能需要相当长的恢复周期,她体内的组织甚至是重要器官都已经被侵蚀了,也只有她最新研究的那种用在柳小蝶身上的纳米机器人才能好使,如果是以前的旧型号,恐怕也不行。” 伊东水茉从黑暗中醒了过来,她猛地从地上蹿了起来,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一座巨大的玻璃房间,似乎是吊在半空中,她甚至可以透过脚下的玻璃地板看到下方街道上那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行人,以及在远处的矗立在河中岛屿上的那尊自由女神像。 “这里是纽约?!那里是哈德逊河?不可能!”她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摸遍了每一寸墙角和地板,但是从下方传来的声音很真实,似乎在说服她,其实她就是正飘在纽约的半空中。 “你好,伊东水茉。”一个沙哑的声音出现在了空气中,让伊东水茉吓了一跳,随后立即转头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用的,我的声音会从任何地方传到你的耳朵里。”那个声音说道,“哪怕你堵住耳朵。” “你们是绯红舰队的人吧?!”伊东水茉冷笑了一声,“真是迅速,你们的指挥官才刚刚遇刺,就找到我了。” “是啊,还找到了你的妹妹。”长门微微一笑,“怎么样,就像刚才那样,通过测试,你就可以见到你的妹妹了。” “我不相信你们能找到小八!我要与她讲话。”伊东水茉抗议道。 “是吗?”长门挥了挥手,随即透明的玻璃房就从高空落了下去,并随着她的再一挥手,之间的外边那个包裹着薄膜的身影被狠狠地拍在了一个平面上,疼得她整个人蜷缩了起来,而在里边的世界,底部的玻璃地板也开始慢慢地出现裂纹。 “伊东水茉,不要再挑战我们的底限了,”长门说道,“你还在怀疑这个地方的真实性吗?可能它并不是真的,但是足以置你于死地了。” “是吗?置我于死地可并不简单啊!”她冷笑道,随即一脚踏在了脚下玻璃的裂纹上,一声脆响过后,玻璃地板破碎,而她也开始下坠。 “来了!”长门心中暗道,看来要使出自己的特异功能了,如果她就是镰鼬的话,那就算小八再怎么说,也不可能留下她的活口,只能祈祷她不是那个镰鼬吧。 然而伊东水茉并没有随风飘起,而是一头扎向了地面。 外边,武藏看着那个头向下的人形,皱眉问长门道:“她这是在自杀吗?” “不应该不是,”长门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笑容可是相当自信的。” “看来她对自己能力使用得已经恨熟练了。”武藏继续端起茶杯,“或许,会是个不错的人才?” 里世界中,就在伊东水茉即将接触地面的一瞬间,她的通体变成了透明的黑色,紧接着人就像是扎进了水中一样,一下就融入了下方的影子中。 “影子?!”长门挑了挑眉毛,“原来是影女……”此时,之间的外边薄膜已经变成了薄薄的片状几乎就是一个面。 “看来她现在的状态,就像是一个二维次元的生物。”武藏站起来,来到了薄膜面前蹲下,好奇地戳了戳,“影女吗?亏得我还以为影女会拥有打开阴影位面的能力。” “阴影位面是什么东西?”长门眨了眨眼睛。 “嗯,那是舰长写的小说里的东西,就像是我们的亚空间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只能说是扎根在这个世界表面的小世界。”武藏继续戳了戳,“不过很显然,她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还是完完整整地呆在薄膜内,哪怕我们已经不能读取她的身体数据,却依然直到她存在于其中……长门,把她放出来吧,我想大家应该可以好好谈谈了。” 88 战线(上) 88 战线(上) 黑红涂装的蝗虫2-b型战机漂亮地在太空中做出了一串翻滚,避开了面前母舰级表beta面重光线级射出的光束,成功地突破了这艘小型母舰级的防空网,并顺势一个俯冲,机腹下部的弹仓打开,挂载架降下来,上面挂载的是一枚500mm口径的电浆弹头导弹。 只见这架蝗虫2-b一个紧急拉升,导弹从挂载架上脱离,一头撞在了一处母舰级体表口器的表面,巨大的蓝色电浆球瞬间起爆,直接在母舰级的身体上蒸发出了一个直径120米的半球大坑,还可以看到截面上那些被等离子烧熟的母舰级器官,以及那些装载在它体内,被牵连到的小型beta。 紧接着,那些跟在这架蝗虫战机身后,有着红色涂装与队徽的三架蝗虫2型也依次向着那个大坑发射了自己携带的电浆弹头导弹,接连三个苍蓝色的光球绽开,直接将这只小型的母舰级炸掉了一大半,它已经没有再战的能力了。 “红队,全体返航!”频道中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四架战机灵巧地躲避开残余光线级的射击,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拉格朗日点l1宙域,titans217航空舰队旗舰,特洛伊级宇宙空母海伦号。 中央舰岛指挥室。 “报告,红队作战成功,修格尔大尉以及他的部下已经成功地摧毁了Ω-109!”ico(intelligence control officer/情报管制官)回头报告道。 “太好了!” “干得漂亮!” “不愧是红嘴乌鸦乔尼-修格尔!” 指挥室中瞬间爆发起一片叫好声。 “舰长,拉冬号也已经从正面击退了l895区域的Ω-107!”一条消息飞进电脑,ico再次转身大喊道,“阿喀琉斯号正在l763与Ω-008激战中,他们请求支援。” 海伦号舰长,兼217航空舰队司令的罗亚-塞克特来到了指挥室中心的星图投影面前,与旁边的rco(radar control officer/雷达管制官)问道,“beta的战线有变更吗?” “是的,舰长阁下,从a区到c区的防线正在撤退。”rco在键盘上输入了什么,随后星图上所有的红色区域连成一条线,这条线基本上沿着拉格朗日点l1之外的某条环轨分部,而此时,位于云半面的战线聚集的红点最多,而且也正在渐渐地向内呈压入趋势。 “命令拉冬号向我们的方向集合,跃迁系统预热,发射牵引机。”罗亚伸手在l763的扇图上点了一下,抬手在键盘上输入了启动跃迁所必须的舰长密码,随后向着不远处的ico喊道,“约书亚,命令阿喀琉斯顶住,我们与拉冬号马上就会赶到支援!” “是,舰长!”约书亚点了点头,回身开始在自己面前的计算机上操作起来,而大副也开始调转空母的舰艏,对准了远方的l763区域。 “整备班汇报,准备发射跃迁牵引机!”二副按了按自己的耳机,在频道中说道,“舰长,请授权牵引机进行g结晶装填。” “罗亚-特利尔斯-塞克特,密匙代码0993,授权整备班装填g结晶。” 空母下层机库。 “授权已收到,库洛德,开始干活了!”穿着黄色整备制服的中年女人插着腰大喊道,被称为库洛德的整备士此时已经穿上了厚厚的防辐射服,提着特制的插拔箱进入了机库一边那件小小的无窗房间中。 外侧隔离门关闭,例行消毒,内侧隔离门开启。 有些耀眼的蓝光让库洛德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哪怕是经过了面罩厚厚的滤光片,g结晶的发光强度依旧有些刺眼,他走进内间,房间正中的圆柱隔离舱中漂浮着一枚加工成圆柱形的晶体圆柱,正静静地漂浮在那里。 “mama,g结晶取用准备!”库洛德在频道中说道。 “知道了,”外边站在指挥台上的整备长多莉娅-弗洛伊德点了点头,“小心点库洛德,那可是价值数百亿的贵重物品,比这艘船都要贵。” “该死的,mama,你不能这么吓唬我!”库洛德在圆柱形隔离舱的输入键盘上输入了0993四个数字,玻璃罩慢慢地向上下分开,库洛德也抬起了手中的插拔箱,从中间一拧,瞬间就变成了两截,中间是空心的容纳处,内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触头,空出来空间的直径,正是这枚晶体的直径。 “来吧,宝贝,到爸爸这来……”库洛德小心地将插拔箱的上下两端伸到了圆柱晶体的上下两侧,并开始慢慢地合拢。 “咔擦”罐体合龙,随后库洛德再次一拧,插拔箱重新密封起来。 “g结晶收容完毕,牵引机可以准备了。”库洛德眨了眨眼,让从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走开,提着插拔箱转身向外走去,而隔离舱的玻璃罩也在他身后重新慢慢恢复。 指挥室。 “拉冬已经进入可视距离。”rco向身边的罗亚报告道,与此同时,在海伦号舰身左后方的宙域,一艘通体银白色的雪茄形宇宙战舰正慢慢地向这边驶过来。 拉冬是一艘老式的截击船母舰,是秩序舰队为“猎杀者”系列截击船的宇宙型设计的搭载母舰,虽然是老式舰,却足足有675米,比最新锐的海伦号长了100多米,能够搭载50架“猎杀者-天火”型快速截击船,在titans实装短途跃迁技术之后,经过了一系列的改装才勉勉强强达到了跃迁标准。 “塞克特司令!”通讯接通,拉冬号的舰长达松-薛帕德的立体投影也出现在了罗亚的面前,两个人互相敬了个礼。 “薛帕德舰长,拉冬进入跃迁模式了吗?”罗亚正了正自己的大檐帽,皱眉问道。 “已经在做了,预计两分钟后完成,”达松无奈地耸了耸肩,“没办法,把那些天火射出去很容易,但是收回到发射槽里就很麻烦了,更不要说为了对付Ω-107,我们射出了所有的天火截击船……” “抓紧时间吧,阿喀琉斯那边似乎情况不容乐观。”罗亚扫视了一眼面前的星图,“Ω-008是我们这边这波攻势中,最庞大的母舰级了,那些恶心的虫子似乎在最近新发明了类似太空战机和截击船的快速飞行单位,阿喀琉斯真是捅了马蜂窝。” “还好不是被我的拉冬撞上……”达松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你要知道,我这种老式舰碰到了107那种小型的Ω类母舰级就已经很头痛了。” “跃迁过去之后,你不想面对也要面对,”罗亚敲了敲面前的台面,“达松,你的这艘拉冬号面对008这只大家伙,防护力场还是有些吃累啊,实在不行就退到海伦的身后吧。” “没事,拉冬已经针对超重光线级的攻击手段,安装了针点防御系统,”达松摇了摇头,“只要不碰上齐射,我还可以撑一段时间,如果只让你的蝗虫中队上场的话,还是太勉强了,海伦是空母,不是母舰,你们可是连主炮都没有。” “可是……” “罗亚,你是司令。”达松制止了罗亚继续说下去的话,微微一笑,“相信你的部下吧,我可不是施泰德那个蠢货,坐着最新锐的战舰还能被压制得那么惨。” “报告,牵引机准备发射!”二副在频道中说道,“红队已经归舰,损失三架蝗虫2型,队长机轻伤,乔尼-修格尔大尉没有受伤。” “你的王牌飞行员回来了,”达松摊了摊手,“我就不打扰你们联络感情了,塞克特司令。”说罢,通讯断开,他的立体影像也消失了。 与此同时,一架普通战机大小的无人机在红队降落战机全部被收回之后,乘坐着升降机来到了上层甲板,库洛德则在机库中的一台电脑前进行设置,此时圆柱形的插拔箱已经被插在了无人机内的专用槽中。 “途径就算完毕,最后核算无错,”库洛德看了看身边的多莉娅,按下了发射按钮,“牵引机,发射!” 无人机尾部的喷射引擎中喷出淡蓝色的等离子焰,瞬间就冲出了甲板,向着前方预设的空间坐标飞去。 两艘并排而行的战舰上,警报声响彻船舱。 “十三秒后到达坐标!现在开始倒数,全体准备进入跃迁状态!”库洛德和多莉娅都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而机库中所有杂七杂八的东西也都已经固定完毕,“倒数九秒!七!六!五!四!三!二!一!跃迁开始!” 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了设定坐标的牵引机激发了g结晶中的能量,随后一点蓝色的光点亮起,一道蓝色的光线直射出去,很快就到达了l763宙域的预设点,并同样点亮了一个亮点,紧接着一道淡蓝色的圆形空间漩涡就猛地从那个蓝色的点爆发出来,巨大的引力直接将两艘庞大的战舰扯进了漩涡中,并在下一秒消失,而与此同时似乎也有一点明亮沿着蓝色的细线一闪而过,随后蓝色光线也开始慢慢消散。 另一边,在l763宙域,海伦与拉冬进入跃迁后的0.03秒,一道巨大的空间漩涡在宙域中打开,两艘庞大的战舰就这样像是被气枪打出来一样从漩涡中射了出来,而也就在拉冬的舰艉离开漩涡的一瞬间,这面空间漩涡也就直接闪烁了一下,湮灭成了太空中的点点蓝光。 “wtf?”坐在舰桥指挥室舰长座位上的达松一巴掌拍在了扶手上,“600亿元,就这样没了?奢侈!” 不远处,激战的光芒已经肉眼可见了,阿伽门农级宇宙战列巡洋舰阿喀琉斯号正陷入在Ω-008释放出的“蜂群”中,舰身上数百门防空炮齐射,却依有被突破的地方,那种靠浑身小孔和后方大孔喷射出气体推进的球体新型beta会在突破防空网后,从前方的口器中射出带有角质尖端的舌头,舌尖上的倒刺会轻松地刺穿防空炮塔的装甲,并靠舌肌将其拉近防空炮,最后进行自爆。 这种新单位的自爆效果很客观,至少能够将防空炮塔从舰身表面炸飞,在舰身表面造成破洞。罗亚甚至看到了穿着空间型步兵装甲的士兵拿着步枪堵在外壁的破损处攻击那些圆球,却无一例外被它们冲撞,爆炸,杀死。 Ω-008开始挪动它庞大的身躯慢慢靠近阿喀琉斯号,体表密密麻麻的口器张开,一个个苍白色的士兵级从口器中爬出,并向着阿喀琉斯的方向跳了过去。 “糟了,它们想要登舰!”罗亚急忙在频道中对二副下令道,“让红队、蓝队和金队全部出击,灰队的重型轰炸艇也准备好,不能让beta登上阿喀琉斯号!”阿喀琉斯号是217航空舰队唯一的一艘拥有重火力的战舰,失去了这艘船的护卫,没有足够的己方火力去吸引母舰级的火力,在遇到普通Ω类时还算好说,但是如果碰到像是008这种大型Ω类母舰级与更大的γ类母舰级时,海伦与拉冬无疑会被超重光线级的火力轻松地撕碎。 “该死的!看来今后绝对不能再分兵了,哪怕只是Ω类也一样。”罗亚狠狠地砸了一下面前的台面,接通了拉冬号的通信,“达松,你的天火出击了吗?” “是的,塞克特司令,35艘猎杀者-天火已经全部弹射出击了,”达松回答道,“该怎么做?是我们各自去消灭那些恶心的小东西,还是与你们配合?” “你们的截击船拥有覆盖火力,去消灭那些没头没脑只能漂流的beta登陆部队,”罗亚思考了片刻,决定道,“那些喷气的小东西就交给我手下的飞行员们好了。” 海伦号下层,机库。 一头金发的乔尼-修格尔大尉拎着自己的头盔向着他的蝗虫2-b队长机走去,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战斗型紧身宇航服,宇航服的背后画有一只站在树枝上的乌鸦,这只乌鸦的弯喙与眼睛,都是鲜红的血色。 红嘴乌鸦,这是乔尼-修格尔的代号,一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云半面殖民区防空军的普通飞行员罢了,从来没有开过一次机炮,至于飞弹则只在炸毁巡航轨道上的陨石时用过,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捧着这只铁饭碗一直干到45岁——titans战斗机飞行员的极限年龄,直到beta入侵,他作为征召兵,被选入了新组建的217航空舰队。 217航空舰队作为第一批拥有短途跃迁系统的实验性舰队,时常会游走在远离最终防线、深入beta出没区的宙域,仅仅在这一个月中,就前后五次与拥有Ω类母舰级甚至γ类母舰级的beta舰队相遇并遭受重创,舰队中的特洛伊级墨涅拉俄斯号因为γ类母舰级的超重光线级齐射而沉没在了l3的小行星带中,这才撤回了最终防线,负责守卫l1宙域。 而乔尼也在战争中爆发出了强大的飞行天赋,从普通的飞行员到接任阵亡的红队队长,而他的击坠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普通beta578,大型beta97,beta母舰3艘,实至名归的王牌,ace中的ace,也终于在回到最终防线之后选择了红嘴乌鸦的称号,并获得了一枚代表着titans军人无上荣耀的女武神勋章。 “嘿乔尼!”当他刚刚坐进驾驶舱,身边的部下摩尔特忽然向他喊道,这是一个黑皮肤的小伙子,说话总是很有意思,时不时还会来两段饶舌说唱,“乔尼,你这次准备击坠多少只?” “不好估计啊……”乔尼耸了耸肩,“塞克特司令的命令是让我们对付那些到处乱蹿的肉球,还要注意不要打到阿喀琉斯的身上去。” “哦,那可真见鬼。”摩尔特抱怨了一句,带上了自己的头盔,“不过乔尼,我们还是比一下吧,如果我能达到你三分之二的成绩,回来就要请我喝酒,否则我就请你。” “如果你能打到我一半的成绩,我回来就请你喝酒。”乔尼坏笑了一声,“哦,摩尔特,这样一来,我又变得干劲十足了。” 随后,屁股底下轻轻一震,乔尼慢慢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升降机平台在慢慢升高,顶部的天棚慢慢向两侧滑开,无垠的星空映照在了蝗虫的座舱罩上,五彩斑斓。 咔擦一声轻响,升降机平台到达了飞行甲板高度,并完成了锁定。 黑红相间的蝗虫2-b型被牵引架扯着前轮慢慢地移动上飞行轨道。 “这里是海伦号,红队,你们获得了起飞授权。”耳机里传来omunication control officer/通信管制官)的声音。 “这里是红一号,”乔尼睁开了眼睛,快速地打开了开关,蝗虫战机的喷射引擎慢慢地变亮,随后后喷射出了短短地等离子焰,“出击准备完毕。” “出击许可,已移交锁定栓控制权。” “乔尼-修格尔,红一号机,出击!”随后,乔尼轻轻一按解锁钮,锁定着尾轮的锁定栓直接释放,黑红相间的蝗虫队长机在一瞬间冲了出去,并在下方辅助喷口轻轻喷射之后,腾空离开了飞行甲板。 乔尼看了一眼远方的苍青星,随后调转了机头,在他背后,一架又一架红色的蝗虫飞出甲板,红队的四架战机迅速组成了斜纵编队,向着战斗宙域飞去…… 89 战线(中) 89 战线(中) titans云半面殖民地区,凯斯堡垒空间站,最终防线指挥司令部。 指挥大厅内熙熙攘攘,工作人员或是在自己的电脑面前埋头工作,或是在大厅内四处走动,面前巨大的立体投影上,那条红色区域连成的环装线,虽然在不久前从拉格朗日点l1处断裂开来,但是重要的位置却依旧在向内环压过来。 titans已经来到了生死存亡的时间点面前,再后退后一步,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本应该坐在最高层的总指挥台上的那个几个人,却都不在他们应该呆的地方,而是统统集中在了指挥大厅下方的一个秘密会议室内。 “我觉得我们应该开始准备撤退工作了,”负责后方工作的波波夫-捷列金上校小心翼翼地提议道,“伊万斯,我们挡不住了,beta的集中在这边的前锋太过强大了,无论是从质量上还是从数量上。” “波波夫,我们现在不是该谈论退却的时候!”一个有些激动的声音响起来,说话的是一个有些干瘦的老头子,他披着一件仲裁舰队的军大衣,身上却穿着一套不算太干净的病号服,“一个月来,我们已经为了反击beta的进攻损失了太多的力量,如果在这时候退却,无疑是前功尽弃!” “罗斯少将,我无意冒犯您,但是如果真像您说的那样拼死抵抗……”波波夫皱着眉头说的,“我们的舰队除了全军覆没,我看不到第二个结果,相反……如果我们撤退的话,那么很显然,无论是γ类还是Ω类,beta母舰行动的速度是它们的硬伤,我们完全可以在撤离走我们的人民之后,放弃这个地方。” “不,不能走!这是我们唯一剩下的立足点了!”罗斯摇了摇头,看着波波夫说道,“哦,可怜的波波夫,你从来都没体会过在宇宙中漂流的感觉吧?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而无助的、灌注到你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内的感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死去,突兀的、令人愕然的,就像是黑暗中一闪即逝的火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没有人会记得你,因为他们活下去还成问题呢!你是不是很想体验一下这种日子?” “罗斯少将,我尊敬您,但也不代表您可以这样威胁我!”波波夫憋红了脸,“看看吧,在这个恒星系中还有很多我么能够扎根的地方,只要我们连同殖民卫星一起带走,那么重建一个家园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您说得那么可怕!” “哼!然后呢?beta总有一天还会找上门来,那时候它们已经变得更加强大了也说不定,”罗斯骂骂咧咧地嘟囔道,“到时候我们聪明的波波夫该怎么办呢?用你可怜的老妈妈来诱惑它们?好让它们放你一条生路?我就说过我不喜欢高加索人,你们懦弱而野蛮,还是与聪明的老刘一起合作比较舒心,可惜他现在正在前面带着舰队拼命,而不是像你一样在后方策划逃跑!” “埃文-罗斯少将!”作为最终防线司令总指挥的伊万斯-纳撒尼尔及时地制止了这位偏执的老人继续说下去,“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蒙巴托中校,我们离开得有些久了,你去上面看一下情况。” “好的,总指挥。”一个白人中校从罗斯身后站起来,点了点头,离开了秘密会议室。 “纳撒尼尔总指挥,我是个管理后方的战略预测员,我与你们不一样……”波波夫对着伊万斯说道,“我不能只考虑前线的输赢,还要为我们后方的3.8亿平民负起责任来,他们都是手无寸铁的人,你难道想让beta在殖民卫星登陆之后,让他们走出家门与那些怪物对抗吗?就像我们在蓝月上的失败一样?我……” “捷列金上校,我了解你所担心的地方,但是问题是我们要撤向什么地方?”伊万斯喝了一口咖啡,抬手制止了波波夫继续说下去的企图,“罗斯少将虽然观点有些激进,但却没错,我们如果撤走,那么下一个目的地将是什么地方?氦奥的恒星系拥有九颗行星,但哪怕在我们昨日最为鼎盛的双舰队时期,我们也依旧无法突破霍拉斯轨道之外的碎石带……是的,我们拥有粒子喷射引擎,我们拥有很完备的维生系统,我们甚至连跃迁都在最近掌握了。” “但是,我们舰队为什么不能突破碎石带呢?”伊万斯看着下面的众人,像是在质问他们。 “因为我们的补给不足……”伊万斯摊了摊手,“大家都知道,我们的维生系统需要靠d9元素来支持,它虽然很可靠,但却并不是能像反应堆以及喷射引擎一样,最少都能工作上几万年。但是d9元素,我们只能在蓝月和苍青星的地面找到……嗯,在霍拉斯轨道内部的陨石区也能开采出不少来,但是现在,除了苍青星地面,其他的地方都在beta的手中掌握着,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如果说苍青星地表的d9元素在未来开采完毕……伙计们,我们连老老实实地待在原地都呆不成了。” “也就更不要说供给跃迁的g结晶了吧?g矿只存在于霍拉斯和蓝月表面,现在我们丢掉了全部的两个地方,现在配发下去的g结晶,都是战略储备库里最后的那些了。”伊万斯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波波夫,我问你,如果我们输了,剩下来的路……还有几条呢?” “……”波波夫沉默了片刻,似乎很不愿承认,但也只有说出来。“一条,我们只能带着剩下的人降落到苍青星的大气层内,并且还要面临头顶上的beta的威胁。” “没错吧?”伊万斯耸了耸肩,“所以啊,伙计们,我们已经走投无路啦,你们认为地表人会接纳我们这些从天外来的陌生人吗?虽然说曾经强大的titans在地表上同样画下了不小的版图,但是一旦titans陷落的消息进入了地表人各国的耳朵里,那么我们就只有被人吃干抹净的份儿了,他们说不定会像揭破小白鼠一样揭破我们的家人和朋友,毕竟那些落后野蛮的地表人,没有丝毫更为先进的研究方法了。”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沉重。 “哐啷!”一声巨响,房门被人粗暴地推开,刚刚离开的蒙巴托中校一脸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不好了,纳撒尼尔总指挥!正面战线c区出现了新型母舰!直径足足有250千米!” “什么?!”伊万斯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其他的几人同样也不淡定,250千米,太大了!那足足有一个球星殖民卫星的大小了! beta目前拥有三种不同的母舰级,分别是直径范围100~500米的Ω类和直径范围1000米~3000米的γ类,而γ类母舰就已经很让人头痛了,因为它能够携带大量的超重光线级,这也是目前titans唯一没有什么抵抗办法的远程攻击用beta,而因为携带g矿精石量的问题,携带量过少的Ω类负担不起超重光线级的消耗,但大多数的γ类却能让体表的超重光线级轻松写意地齐射上足足半个小时之久,没有任何的战舰甚至空间站能够阻挡住至少1500只超重光线级的齐射,正面战线大部分的战毁也都是目前为数不多的γ类beta母舰所夺得的战果。 “数量呢?”一边急匆匆地回到总指挥台,伊万斯满脸焦虑地问身边的蒙巴托道。 “只有一艘,但是……”蒙巴托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因为伊万斯回到岗位上而好转,“这只母舰级直接跳跃到了我们的最终防线之后,并一次性释放出了大概六百万只炸弹客级(boomerss)。” 炸弹客级,也就是那些靠着喷射气体四处乱飞,并有用强大自爆能力的小东西,算是beta为了应对titans的太空战机集群,最新出现的一种种类。 “该死的,我们应对部队出发了吗?”电梯停止,不等门自动滑开,伊万斯就伸出手用力的将电梯门分开,并急匆匆地来到了指挥台前。 “还没有……驻守在凯斯堡垒附近的只有四支正在接受检修的巡洋舰队,那些巡洋舰个个带伤,而且这些老式的纳尔逊级也对付不了炸弹客级,”蒙巴托解释道,“我们不得不从前方战线抽调部队回防……” “等他们回来,我们的大本营已经被这些邪恶的肉球炸得一点都不剩了!”伊万斯咆哮道,“600万只,空间站的战机集群总该出发了吧?” “是的总指挥,我们的战机已经全部出发了。”蒙巴托点了点头。 “好吧,这是我最近听到过的最好的消息了……”伊万斯扶着额头坐在了指挥台边,脸上的汗水不断地淌下来,“该死的,我们只有7000架战机,不可能对600万只炸弹客级进行歼灭!我需要一支在附近的航空舰队!该死的,来个人告诉我!我们的战线上有闲下来的航空舰队吗?” “是的,总指挥,拉格朗日点l1的217航空舰队刚刚脱离了战斗,他们歼灭掉了一小支战线上的beta母舰集群,”蒙巴托报告道,“我已经联系他们回防,不过217航空舰队司令罗亚-塞克特上校说他们的唯一一艘护航战巡已经处于重伤大破状态,需要立即腾出维修船渠,并且向他们提供新的护航舰。” “基地船坞里有维修得差不多的纳尔逊级吗?”伊万斯问道。 “g07有一艘差不多能够出航的,弗雷泽号。”蒙巴托一边拨动着自己pda的表面,一边结结巴巴地回复道,“嗯……f33的罗德尼号与h01的保罗-琼斯号,也能够出动。” “217航空舰队……我记得是那支深入敌后作战过的实验舰队吧?”伊万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们有多少战机?” “一共有红蓝金三个战机编队,总共有91架战机……”蒙巴托看着伊万斯太阳穴跳动的血管,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因为红队配备的是最新锐的蝗虫2型,所以只有7架,并且在之前的作战中战毁了三架,另外的两支编队总共有100架战机,也在之前的战斗中坠毁了13架。” “不行……太少了!”伊万斯摇了摇头,“还有别的吗?有没有闲下来的航空舰队?前线现在根本不需要那么多战机吧?!” “不,总指挥,前线的γ类也携带了大量的炸弹客级。”蒙巴托看着星图立体投影上,出现在最终防线之后那个突兀的红点,“总指挥,我想,或许该使用那个东西了。” 伊万斯点燃了一支烟。 袅袅的青烟在空中缭绕了好长的时间,随后他将烧到最后的烟屁股按死在了烟灰缸中,抬头对蒙巴托说道:“那么那些肉球我们该怎么处置?” “总指挥,我们可以挑选出敢死队员,驾驶那些基本上无法修复的纳尔逊级巡洋舰,吸引大量的炸弹客级并自爆。”蒙巴托建议道,“我相信像是这种孤军深入的部队,是不会拥有指挥用的头脑型智慧beta的,所以这些beta必定会像是嗜血的野兽一样,虽然狂暴,但是很容易摸清。” “这件事情我去办吧。”罗斯站了起来,对伊万斯说道,“你还年轻没必要去背这种骂名,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这种恶人就让我来做吧。” “拜托你了。”伊万斯点了点头,罗斯向着几个同僚敬了个礼,转身走出了指挥室。 最终防线内,c048宙域。 巨大的,直径足足有250千米之多的巨大母舰级就这样横立在黑色的虚空中,大量的炸弹客级包围在它的四周,伴随着母舰级缓慢地向前推进,远远看去,那足足多达600万的炸弹客级就像是包围在母舰级外层的一层黑色烟气,密密麻麻的虫群远远看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一道蓝光闪过,三艘巨大的战舰出现在了距离母舰级不远处的凯斯堡垒身边,罗亚-塞克特的217航空舰队抵达了宙域,浑身燃烧起火光,体表还在时不时发生爆炸的阿喀琉斯号则在拖船的帮助下向着空间站的维修船渠入口驶去,三艘还带着修复痕迹的纳尔逊级巡洋舰则从空间站旁飞过来,并入了217航空舰队的编队。 海伦号与拉冬号上的战机与截击船迅速地出击,与从空间站中飞出的,足足7000架战机的大集群汇合,向着远处的母舰级扑了过去。 一场混战,一触即发! 90 战线(下) 90 战线(下) 蝗虫式太空战机(grasshopper space fighter),是由tgt(titans general technology corporation/titans通用技术公司)设计制造的的gtif-a(general type inteary fighter - all-weather type/全天候作战通用型星际战斗机),用以取代仲裁舰队与秩序舰队中仍旧在使用的ec-1000(电子冲锋者2000型)和shk-79(单兵猎杀者79型),并统一两支舰队使用的战机类型,让后方工厂的后勤工作更加轻松。 20年前,新出场的g-0.5定型并制造完毕,开始少量替换旧型战机进行试验服役,不同于仍旧在使用液态氢燃剂引擎,并因此被限定了作战时间、作战半径与战机本身安全性的老式机,g-0.5采用的是刚刚出现的小型电喷射器推进,全身拥有14个喷射压缩惰性气体的制御喷射口(上下各前后横向分布2,左右各纵向分布3),能做到原地转向、平移或者减小转向半径,机身安全性更高,不会因为被射中燃料仓而产生燃烧和连锁爆炸,而只能使用身后引擎喷口四向变化进行拐弯翻转的老式机不但反应笨拙,而且还拥有作为战机要害的燃料仓。 显然,g-0.5因此在军队中积攒了很好的口碑,并因为其机头两根长长的信号天线、狭长的机身和短小的翼展而得到了“蝗虫”的称号,如果除去其只有两门小口径机炮,还有操作过于复杂的问题,这就是一架完美的太空战舰模板。 g-0.5退出5年后,g-1,也就是正式版蝗虫1式开始大量进驻两大舰队,相较于g-0.5的适应性问题,g-1用减少制御喷口的方法减少了其操作上的复杂性,并且用余富出来的空间加装了两门大口径粒子束火神炮,但因为蝗虫系列的机翼太短,依旧没有可能加装老式机拥有的记忆挂载架,而且两门火神炮的能耗太高,导致了一旦火神炮开火,就会使其内置反应堆对后方电喷的充能速度下降,战机的反应速度和加速效率都有所降低,更因为内藏于机背的两门火神炮在弹出后会遮挡战机后方左右的视野的令人诟病设计,使g-1一反g-0.5的多数好评,许多飞行员都很抗拒这种战斗机,而在两大舰队之间的例行演习结果也表明,g-1的大口径火神炮甚至没有g-0.5的那两门“小水管来”得优秀。 tgt不得不宣布召回所有的g-1战机,直到第三年才设计出了继任机型g-1.8,并拥有g-1.8b(蝗虫1式b队长机)、g-1.8e(蝗虫1式电子战型机)和g-1.9(蝗虫重型轰炸机)等衍生机型,g-1.8依旧沿用了g-1少量的制御喷口,但取消了火神炮,作为交换加大了0.5版的机炮口径,并在机身中段设计了上下两个弹出式的飞弹巢,终于拥有了自动追踪和密集打击的攻击手段。 g-1.8b则使用了0.5版的全14制御喷口和内藏式先进机炮,加装了更强的发信天线和加强,使其更加灵活、加速效率更大,专门配给给拥有高超战斗力的小队队长。g-1.8e作为小队预警机和电子战专用机,取消了上方飞弹巢,加装折叠型圆盘天线,拥有比队长机更强的雷达探索与通讯能力,负责预警敌机以及架设小队指挥平台。g-1.9虽然说来自于g-1,但其实完全不像是g-1的衍生机型,它拥有强有力的加强喷电、推进器机头前部和底部专用的喷电器、臃肿的身躯内庞大的载弹舱和双人驾驶舱,这些特征赋予了其优秀的俯冲轰炸能力,但因为机身很重,导致其战斗中应变能力很差,如果没有护航的战斗机,就只能靠直线加速来摆脱敌人,很容易被敌人的飞弹炸碎。 最新型的蝗虫2式(g-2和g-2-b)是在今年刚刚列装的蝗虫机族新成员,比较第一代来说拥有更长的身体,尾部突出的喷口和靠近尾部的短翼,让它从上方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长剑,它除了拥有更强的反应堆和喷射引擎,还增大了飞弹的载弹量,更是在腹部增加了一只大型导弹投放舱,能够搭载像是热核炸弹、等离子弹头导弹等重型战略武器,就比如乔尼-修格尔和他的小队释放用来干掉那只Ω类母舰级的等离子弹头导弹。 作为新出现的beta种类,炸弹客级这种肉球只有小小的不到一人高,但是浑身的喷气口让它们的动作极其诡异,哪怕是在没有头脑级指挥的情况下,呈现出杂乱无章的进攻态势,却依旧让这些飞行员们受累于那四处乱窜的锁定框,而且它们从口器中射出的角质舌头穿透性很强,哪怕是战舰的轻型装甲都会被打透,就更不要说战斗机近乎于没有的那层合金板,好在它们能打穿战舰的炮台装甲是因为为了开火,在那里并没有覆盖保护力场,战机身上则浑身覆盖着保护场,机炮小小的能量级并不会像舰炮那样导致立场紊乱,但是这种力场也就只能抵挡一次刺舌的穿刺,一次下去力场就会完全过载,再想重启,需要半个小时的充能。 更恶心的是,你根本不知道它那遍布全身的孔洞,到底从哪个里边能射出刺舌来! 但是再先进的战机,如果出现在数量上的过大差距,也是没用的,7000多架战机同时出动的场景让人感到壮观宏大,有一种不可力敌的感觉,但是当他们面向自己的敌人时,依旧有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次恐怕是回不了家了。 6000000,作为一个拥有六个零的数字,哪怕炸弹客级再不怎么庞大,但那只新出现的未知分类母舰级,从远处看起来依旧像是一个刚刚被捅了一下的马蜂窝,那些比蝗虫战机小不了多少的“小东西”,看过去就像是缭绕在母舰级身边的一层“红烟”(炸弹客级的体表是红色的),每一个战斗机飞行员在面对这样的场景时,都要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里是凯斯堡垒驻防飞行军团红色大队大队长朗宁-辛迪,新来的伙伴,请报告你们所属的编制。”乔尼-修格尔的耳机中传来了一个陌生的男音。 “我们是217航空舰队所属飞行中队,我是中队长乔尼-修格尔,”乔尼敲了敲自己头盔的一侧,回答道,“按照上级命令,我们将全体编入红色大队的红11中队。” “已经更换iff识别标志……欢迎你,红嘴乌鸦,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与你这样的飞行天才并肩作战。”频道中传来了朗宁-辛迪惊喜的声音,“修格尔中队长,打完这一仗,你可要给我机会好好地请你喝一次酒啊。” “欢迎至极,”乔尼笑了笑,“都给我听好了,所有人都好好地给我活下来,到时候请你们到朱庇特9吃中国大餐!” “太好了,队长你可不能骗我啊!”“中队长万岁!”“红嘴乌鸦万岁!”欢呼声在中队频道中此起彼伏。 “全队注意!”预警机飞行员姜汄旻的声音出现在了频道中,“目标集群1200,距离其与我方前锋接触还有10!9!8!7!6!5!4!3!2!1!0!接触敌方集群!” 一瞬间,titans机群的前方立马爆发出了一大片机炮开火的光芒,无数拖着白色烟雾轨迹的飞弹四散窜飞,瞬间就在两方的中间织就了一道火焰的墙壁。 真空中没有介质用来传递冲击波,所有人只能透过机舱的舱盖看到无数的光球绽放,淡蓝色的粒子束射向前方,有的肉球直接被烧成了灰烬或者炸成了残渣,而却有更多圆滚的黑影冲过来,与战机纠缠在一起,炸弹客级尖锐的的刺舌弹射出口器,带着倒刺的角质舌尖轻松地贯穿那些已经失去了保护力场的战机的驾驶舱,将里边活生生的驾驶员变成一团爆炸开的烂肉。 “红11,小队集群作战,梭形作战队形!”随着乔尼的命令下达,已经更改为红11中队的海伦号舰载机中队立即分散开来,编织成三人或者四人的小队,外层小队机腹向内,螺旋排成大大的立体梭,其余的小队则进入了梭形的内部排成更小的梭,由91架战斗机组成的巨大梭形直接向面前的虫群冲了过去,并在向前齐射火力的帮助下成功地刺进了虫群。 “释放顶部飞弹!”乔尼看着四周向着队形冲过来的密密麻麻的肉球,接着下令道,随后所有梭表的战机都弹开了顶部的飞弹巢,无数飞弹射出,让这个巨大的梭看起来就像是一枚长了白毛的红薯,飞弹在梭的外层覆盖了一层火光组成的“皮肤”,成功覆灭了第一波来袭的炸弹客级。 巨梭冲出火光,继续向母舰级的方向深入,更加稠密的虫群压了过来,好在集中在前方火力依旧足够,巨梭依旧在勉勉强强地前进。 “翻转释放腹部飞弹,内外交换!”乔尼下令道,随即外层战机纷纷翻过了机身,机腹向外并射出了第二波飞弹,再次消灭了大量的炸弹客级之后,外层的战机就向着内部收缩过去,而内层的战机则通过缝隙来到了表层。 “再次释放,挺住了,我们距离母舰级只有1公里了!”乔尼冷静地说道,“内层战机做好格斗准备,这只母舰级这么大,因此它的表面禁区必然最高的那种,只要贴面飞行就可以找机会突围出去!” 表面禁区是对母舰级表面上空某个高度区域的称呼,大概是为了防止炸弹客级误伤自己的同类,一般母舰级都会讲体表站立的最高单位的高度之下设为炸弹客级的“禁飞区”,而由于这只母舰级目前并没有释放任何除炸弹客级之外的beta种,所以这段按照要塞级或者超重光线级设置的区域就会成为他们逃出生天的希望。 当然,前提是这只母舰级内真的没有其他的beta种。 “7000对600万,本身就是个必死的结果,那么为什么不赌一赌呢?”乔尼微微一笑,第四波飞弹射出,红11距离禁飞区只有300米了,但是飞弹用完,代表着防空火力的削弱,他们在突入到禁飞区之前,必定会有损失,至于是谁,那就全凭运气了。 失去了飞弹防空的蝗虫2式只能使用内置的四门小型对空机枪,这原本就是设计用来驱赶上方敌机的,机腹上同样有四门,好在炸弹客级的肉体并不像是母舰级那样皮糙肉厚,普通对人的兵器就足以将其打得皮开肉绽,有的甚至会被直接打爆,但是毕竟没有了密集火力,仅仅靠防空机枪依旧不能完全阻止层层叠叠压过来的炸弹客级,外层的空间一直在被压缩,飞行员在对付顶部这些肉球的时候,还要把主要的机炮火力向着前方倾泻,一心二用总不会是多数人能够掌控的技能,而无法驾驭的人使用一心二用的代价,目前来看也就只有自己的生命了。 一条刺舌次来,力场过载,但是这条刺舌的主人也将被随之杀死,但是在后边却又有三条甚至四条拥挤在一起的刺舌交叉着刺过来,失去了力场保护的战机瞬间就会被扎上几个洞,然后被回收的巨力带走,撞倒那边去化作爆炸火光中的灰烬。 91架战机,最终穿过厚厚的虫群,进入母舰级表面70米表面禁区的,却仅仅有33架。 还好,原属于海伦舰载中队红队的四架精英依旧健在,并非说他们不到表层去当炮灰,而是灵活的摆动和小范围平移使得飞行速度缓慢、一次发射不成基本上就没有下次的炸弹客级根本不可能命中。 “到了,伙计们!”这时候,就连最为冷静的乔尼-修格尔都激动地憋红了脸膛,他们刚刚完成了一条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航程,最终还是突破了屏障进入了这里,而此时面前的这只母舰级,已经与那些被扒光了衣服丢在床上的小妞没什么两样了,所有的蝗虫2不约而同地打开了底部吊舱,整整33枚等离子弹头导弹依次集中发射向母舰级表面的同一个地方,母舰级的外壁被一层层的削下去,直到最后打透,眼尖的飞行员却依旧发现,里边已经是空空如也了。 “也就是说,没有了吗?更多的肉球?”乔尼高兴地吹了个口哨,“伙计们,我们就这样慢慢消灭内层的这些肉球,哪怕是600万只,也能慢慢磨损掉一半甚至一大半!” “估计如果将数量降低到250万之下,我们就能轻松地突破了,”姜汄旻在频道中说道,“我们剩余的能量至少能消耗他们不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蓝光闪过。 第二个巨大母舰级,出现在了距离不远处的宙域中! 91 审 91 审 “现在是凌晨3点40分,下面开始进行第六次例行问询工作。”坐在小桌后的长门娴熟地将led台灯的亮度调到最大,并将灯罩拉起,让刺目的白光直接照向她面前的方向,伊欧妮则翻开了自己面前的小本子,拿起笔来准备记录。 在她面前,是靠在一张高背椅子上,耷拉着脑袋不断努力眨眼的伊东水茉,女孩赤裸着身子,一层薄薄的半透明银色薄膜覆盖在她的体表,这次是紧紧地束缚着,一点缝隙也没有留,笼罩了她全身的能量场使其“影化”的特异功能无法发挥。 她的脸上满是疲惫,无论是苍白憔悴的面色,还是布满了血丝的眼珠,都说明了她急需足足地睡上一觉。 但是,她睡不着。 伊丽莎白不远万里从泊地赶过来,就是为了给她好好地打上一针,注入静脉的粘稠营养液中布满了大量的纳米机器人,它们迅速分布到了伊东水茉的整个体内,但是其控制权却并没有掌握在她本人的手中, 因此,长门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情,只要伊东水茉的意识再次陷入混沌,她体内的纳米机器就会聚集并作用于她脑部的松果体,停止其褪黑素的分泌,重新将其从瞌睡中拉回清醒。 “问我点儿什么吧……”伊东水茉低声地喃喃道,涎水从她的嘴角滑落下来,她已经连续快有七天都没有睡觉了,从第六天开始,本应陷入身体强制睡眠的她依旧醒着,因此每时每刻身体都在遭受不可逆的伤害,但是偏偏她体内那些根本不受自己控制的小东西能够迅速地修复这些伤害,还她一个恢复如初的身体。 但是哪怕她的身体再怎么坚挺,精神上却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她现在目光呆滞涣散,说话已经开始渐渐失去调理,脑部反应变得紊乱,身体也在慢慢地抵制大脑的控制。 “坚持一下,伊东小姐,您再坚持30分钟,就可以向我们回答了,”长门笑眯眯地说道,“而且还要恭喜您即将通过所有的测试,这样一来,如果您愿意的话,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该死……”伊东水茉翻起白眼,努力闭紧了眼皮去隔绝对面那刺眼的白光,但是无论她如何催眠自己,用尽方法,却依旧无法入睡。 “就不要再进行反抗了,您现在是绝对无法睡着的。”长门摇了摇头,“不过能够支撑过7天还没有精神崩溃的人,已经是很稀有的人才了,经过了这次的训练,哪怕是你以后被人抓取,像这种劳累审问对你已经没多大作用了。” 半个小时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bingo,伊东小姐!”长门看了看自己的怀表,“现在开始,我们问。你,来答。” “快……快开始……”伊东水茉含含糊糊地说道。 “放心吧,毕竟要从你那里拿到应得的东西,所以我们绝对会让你清清醒醒地接受审查的,”长门绕了绕自己的手指,随后右手打了个响指,一阵蓝色的弧光闪过,噼里啪啦的声音下,淡蓝色的电弧狠狠地击中伊东水茉的皮肤,瞬间就烤焦了一篇,并成功地让她从临近崩溃的状态中蹦了出来,只是代价有些惨烈,不仅伊东水茉腰部的皮肤被烧焦了(纳米机器正在进行修复),还在房间中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好了,别叫了,你已经完成了测试,但是还未同意过加入我们,所以身上的拘束衣还是要老老实实地穿着。”长门在自己的本子上匆匆地记了几笔,然后看向了对面的伊东水茉,“伊东小姐,第一个问题,在你与您的妹妹见面并推心置腹之后,您愿意加入我们伟大的舰队,并成为组成这个牢不可破联盟的其中一员吗?” “我还有选择吗?”伊东水茉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而且大和姬已经出卖了伊东家,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再与她主仆相待了,为了保住我的最后一位家人,保住伊东家的血脉,我也不得不愿意加入你们。” “嗯,那么,第二个问题,大和派你来做什么?”长门直截了当地继续问道。 “为了影女计划,属于百鬼间谍下属的独立计划之一,”伊东水茉解释道,“我在被伪装好之后,就直接来到了西雅图定居,并被选拔进入了范-库佛尔进修提督课程,后来成为了联邦的第三批速成提督之一,被分配在韦斯特波特,并迅速入职正式提督。” “这些都是影女计划中需要做的吗?” “是的,我将会在这边的圈子中混熟,最起码要达到与那些比较出名的提督谈笑风生的程度”伊东水茉一边闭上眼睛,一边痛苦地说道,“大和姬本身就是想让我完美的隐藏在这里,以配合之后的情报搜集工作。” “情报?什么情报?” “有关于联邦侧的本土传奇舰。”伊东水茉答道。 长门皱了皱眉,本土传奇舰这个词语,她曾经在与舰娘合作的时候听说过,就像是明帝国的元祖号,深海出现与否对这些船并没有什么限制,甚至比较普通的传奇舰娘都要强上一些,再加上它们所有人都能上天的这种属性…… “大和寻找联邦的传奇舰做什么?” “这一点我就无从得知了。”伊东水茉摇了摇头,“如果我真的还记得的话,脑海中应该有记录,按照你们的科技水平,读取个记忆什么的是不是了如指掌?” “如果你想自己的脑袋被烧成灰烬的话,我不介意。”长门撇了撇嘴,再次问道,“第三个问题,是谁刺杀了我们的指挥官?” “镰鼬。” “你见过他么?” “是她……最近没见过,她总是用幻象与我见面,但之前我们是认识的。”伊东水茉思考了片刻,似乎是在从干涩的大脑中调取资料,“如果你们还不知道的话,我可以高速你,百鬼计划所有的参与者都是女性。” “那么,你能联系上她吗?”长门问。 “联系她?您要抓捕她吗?”伊东水茉努力地瞪着眼睛,“如果您确定可以好好地保护小八的话,我愿意出面成为诱饵。” “不,我想你大概可以传达给她这样一句话,”长门翻开了自己的小本子,“就说我们可以完完全全地治疗你们因为服药而在体内产生的暗伤,就像你体内的那些东西,它们虽然方便了我们对你进行测试,但是却也依旧能够快速地治疗你,不是吗?这种技术大和是不会拥有的,如果不想在某一天突然身体崩溃死掉,我们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你要招揽她?”伊东水茉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面前的长门,“这位长门女士,你知道百鬼计划选择的间谍候选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吗?如果我不是因为确切地知道了大和姬利用了我的家族,欺骗并伤害到了我,我说什么也是不会投降的!” “大部分的百鬼成员的家人都在东京,可以说是大和姬手中的人质,在我们的国家,家族高于一切甚至国家,为了家族的利益与发展……”伊东水茉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长门,我们都愿意死在外边,只为了在国内紧紧依附在大和姬脚下的家族能够拥有崛起的念想,是的,只有念想,就已经足够了。” “所以很遗憾,”长门耸了耸肩,“我们就只能杀掉她了。” “是啊,就只能杀掉她了。”伊东水茉也点了点头,“而且,我建议你们,要么不要动手,要么一击必杀。” “是啊,靠着风的力量装神弄鬼,除非能够找到她的本体呢……”长门在右手中欢快地转着笔杆,似乎心情一点都不沉重,“不过你已经不需要担心了,只要她敢第二次出现,我们就能逮到她。” “哦?”伊东水茉挑了挑眉毛,“怎么样?你们拥有什么神秘的手段吗?” “哈哈,神秘算不上,”长门抿了抿嘴,将身子向前凑过去,“伊东小姐,听说过卫星吗?” “卫星?”伊东水茉歪了歪脑袋,“你是说月亮?” “不,是一种与货运卡车差不多大小的机器,它飘在大气层外的定轨道上,能够检测地表的一些数据,其中就包括能量数据。”长门指了指上空,“今天我们分析了你进入影化之后所产生的那种特殊的磁场,因此只要她再次使用能力,就会很容易地被我们揪出来,现在只是缺一个引出她的方法来……唔,射水鱼的消息……嗯,现在方法也不缺了。” “那就祝你们早日抓到她吧,说不定我还想在她被处决之前跟她好好地聊一次”伊东水茉揉了揉自己一跳一跳的太阳穴,“不过现在,可以让我睡一会儿了吗?” “ok,伊丽莎白刚刚解开了控制权,现在你已经可以顺利入睡了,伊东小姐。”长门微笑着说道。 “哦,那太好了……”伊东水茉说罢脑袋一歪,直接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没多久,审讯室里就传来了轻轻地鼾声…… 92 计 92 计 “啪嗤、啪嗤……”表面满是粘液的苍白脚掌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格外的刺耳,肖枭努力地扶着墙壁,一步步地努力向前行走着,身后的不远处,推着轮椅的射水鱼和萨拉托加一脸担忧地紧紧跟着,丝毫不敢多离开一点距离。 “果然,更换了新的身体,掌控的程度就变得不如之前了啊……”肖枭一般独自喃喃着,一边继续努力地抬起自己的脚掌,小心翼翼地向着前方迈去,他现在的问题并非浑身无力,而是因为新的身体增加了更大的力量,因此他这一脚下去,很可能会踩穿一楼与地下室之间的地板,每次迈步的满头大汗,可不是因为他在努力地抬脚,而是努力地将足部踏下去的力量强制抵消掉,以免因为自己夺走了几步就让萨拉托加的别墅地板变成月球表面。 “休息一下吧,提督。”射水鱼不由分说地将轮椅推到了肖枭的身后,萨拉托加则是扶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慢慢地坐下来,然后递过来一杯热腾腾的能量奶昔。 “哦,我又不是小孩子,干吗要喝这些玩意儿啊?”肖枭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还是老老实实接过来喝了下去。 “如此一来,康复训练也要做到最后一个阶段了,”傻白看着被人推进房间的肖枭,坐在旋转座椅上滑到了他身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腿部肌肉之后点了点头,“面部、脖颈、脊背、四肢都已经完成,那现在剩下的最后一步就是腰肌了。” “那么,我的腰肌该如何练习呢?”肖枭拍了拍自己的腹侧问道。 “由于你现在需要练习的是力度控制,所以像是仰卧起坐或是前后拉伸这种练习肌肉的方法根本不适合你,”伊丽莎白考量了片刻,“最有效的办法,需要两个人一起配合的,你本人负责动作校准,另外一个人负责测量力度,几次下来就能取得非常好的成效。” “好吧,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肖枭问道。 “今天晚上吧,洗过澡之后到我房间来,第一次就有我来为你引导示范……”伊丽莎白瞥了一眼一旁脸色有些奇怪的萨拉托加,“不要来得太晚了,我不想熬夜熬到太晚。” “那么全套下来需要多长时间?”肖枭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腰部,问道。 “大多数情况下,时间长短是完全取决于你的,”伊丽莎白耸了耸肩,“我对自己承受能力还是蛮自信的。” “好吧,我们就先不讨论锻炼的问题了,还是来说说那位‘镰鼬’的问题吧。”肖枭揉了揉自己的脑壳,把挡在右眼前的那缕头发再次规整回去,他现在正处于一种长发及腰的状态,而且头发的硬度非常大,这几天每天晚上都要用金刚石的剪刀去剪断这些铁灰色的发丝,但是第二天就立马会长回来,按照傻白检查后的结果,这种急剧生发的现象在两周后就会停止,是因为他在重新构建身体的时候,某处激素产生过剩造成的。 自从肖枭的意识化作了核心离开了曾经的肉身,之后,那具身体依然在icu里保持着稳定的生命迹象,但是唯独没有出现过第二次刺杀,这也让特地在病房外站岗的日向以及蹲守在病房大楼外的柳小蝶和武藏非常恼火,暗地里骂这杀手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目标还没死透,她就跑得远远的避难去了。 “我觉得再这么等下去不是个结果,”肖枭摊开了西雅图的地图,指了指海雾列克星敦在市中心开设的那家医院,“你们说……把‘我’转移到这个地方,算不算是个引蛇出洞的好主意?” “可是很明显的是舰娘的医院要比我们自己的设备好一些,我们没有转院的正当理由……”伊丽莎白摇头道,“如果理由太假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警觉……当然前提是她足够职业。” “但是如果我们在自导自演一场刺杀呢?”肖枭说到这里,突然一愣,一串新的资料从长门那边传了过来。 “我收到影女的资料了,现再她也是自己人了……”肖枭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恰巧有一个能力可以使用,不过我需要小蝶回来,她今天晚上得去扮演一下刺杀我的人。” “我帮你去打电话联系。”射水鱼点点头跑出了伊丽莎白的房间。 “加加,帮我去倒杯咖啡好吗?”肖枭回头对萨拉托加说道,“多加几块糖,另外给你自己和傻白都捎上一杯吧。” “嗯,明白了提督。”萨拉托加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了房间。 于是,房间里只剩下肖枭与伊丽莎白两人了。 “我听武藏说,傻白你是专门操作卫星的人才之一?”沉默了片刻,肖枭突然开口问道。 “没错,”伊丽莎白看着窗外安静地小路,头也没回的回答道,“能够操纵卫星的一共有三人,我、055和059,当然她们两个都是靠着雷达天线直接控制卫星的,我则需要借助她们其中一个的雷达作为中继站,如果不是因为我更擅长研究,恐怕也不需要我这么麻烦地去控制卫星吧?” “055和059 啊……好久没见大家了呢。”肖枭叹息了一声,又问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泊地发展的如何了?” “还是那个样子吧……我们修缮了titans留下的基础设施,又用纳米物质构建了三条防波堤,圈出了一大片安宁的停泊海域,好让长期游荡在南麦黎肯和安福利哥之间的南特兰蒂斯洋方面舰队归来,”伊丽莎白看着遥远的北方,似乎她所述说的景象就近在咫尺,“带领那支舰队的,是大战舰声望和她的妹妹反击,包括她们姐妹在内的五艘大战舰和十二艘重巡以及老式无心智模型版本的二十二艘长良级轻巡、三十艘爱丁堡级轻巡,极大地充实了我们泊地的力量,现在简-玛茵和海熊岛两处地方,其实都已经非常热闹了。” “是吗?”肖枭有些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我的愧疚感也就没有那么厉害了。” “嗯,但是指挥官的小说在姐妹间很盛行的说,”伊丽莎白像是突然想起来一样一拍手道,“指挥官断更了这么长时间,大家似乎对你的意见都已经快要冲破大气层了。” “啊哈哈哈!”肖枭急忙挠着自己的后脑勺打了个哈哈,“傻白你可真会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呢。”伊丽莎白凑近到肖枭的面前,将嘴巴贴在了他的耳边说道,“今晚过来的时候,记得把你新写完的拿过来让我看看哟,我一高兴,说不定就有惊喜给您呢!” 93 猎 93 猎 熊野是个海雾。 至少曾经是。 当然,哪怕她现在已经变成了另一种东西,她的名字依旧没变,依旧是熊野。 熊野不喜欢自己的名字,至少她不喜欢那些活跃在山林里,浑身黑毛的丑陋野兽,但是在大姐最上的坚持下,自己最终还是没能成功地改一个新名字。 “来吧来吧……”她嘴里喃喃着,手中却托着一支加装了瞄准镜筒的反坦克步枪,这玩意儿发射18mm口径的超大口径子弹,因为在早期战争中用于反装甲兵器的缘故,很少有发射高爆弹头的。 但是,今天的目标并没有那么厚重的装甲,熊野只需要瞄准街角的那面广角镜,等到目标出现之后,轻轻地扣动扳机,并辅佐以风的力量来进行轨道偏转,在此期间弹头的速度可能会下降,但绝对不可能无法穿透汽车那薄薄的铁皮。只要弹头在车厢内炸响,那么那个肖枭就必死无疑了。 是的熊野现在其实更喜欢用作为代号的“镰鼬”来称呼自己,作为第一批参加了大和百鬼计划的成员,同样也是第一个自愿参与改造计划的海雾,熊野目前的改造无疑是非常成功的,她甚至可以像是伊东水茉化成影子那样变为风的元素形态,所以在浴室刺杀肖枭并非是她远程操控,其实她当时就在现场。 只是令人遗憾的是,她没有直接杀死目标,而是让他缓过了一口气,也就可以说她的第一次刺杀计划已经全盘失败了。 然而令人兴奋的是,似乎绯红舰队的那些家伙并不信任范-库佛尔的舰娘,她们强行将自己的指挥官从学院里带了出来,想要送进西雅图的一家大医院做更妥善的治疗。 熊野还正为到底如何第二次潜入学院而头痛呢,要知道她化风的能力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一次持续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一个小时,而从校门到校医院,这之间的距离哪怕是在不堵车的情况下都是差不多刚刚好的,更不要说她还要时不时地面临开学之后校内上下课的堵车,而且就算是赶到现场也不可能直接行刺,房门口守卫的人是她熟识的日向,是个像猫一样敏感的女人。 “所以……快来吧。”熊野通过瞄准镜看着街口的广角镜,她也只有这一种办法了,对于这个不老老实实呆在舰娘的医院治好了再出来的狂妄提督,熊野只希望这样的人在敌人那边越多越好。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出现在了广角镜的表面上,熊野立马提起了精神,聚精会神地瞄准了那台车子,并默默地计算她需要多大的风力才能辅正子弹,这关系到他设计应有的高度。不过感谢老天,无论是风速还是高度,一切都近乎完美。 “喀拉!”熊野扣下了扳机,同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枚巨大的弹头就从窗口冲了出去,在空中拐了一个大大的弯路,一头钻进了那台车子里。 冲天的火光将随行的舰娘都吓呆了,在前方领路的四辆联邦警车直接倒车冲过来,将那些从车厢内冲下来的人影挡在车身后。 熊野抿了抿嘴,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但是自己必须要撤离了,反坦克步枪巨大的轰鸣声会迅速地将警察与舰娘们吸引过来,她麻溜地拆卸了枪管与枪身,装进手提箱之后,直接从屋子另一侧的窗户离开了这里。 然而,在刚刚跳出窗外的一瞬间,那种极为不舒服的,从上方传来的被人偷窥的感觉就让熊野的心中一惊,该死的!忘记他们还有卫星了!随即她快速地控制着气流托起自己的身体,用一种令人炫目的速度离开了,从房顶上。 “没有消失……要不然就是她只能具现出风元素的身体,要不就是她能够变成风,但是这种能力的使用需要代价,或者是对身体的损害,或者是精力上的耗费,总之……”在不远处小楼的顶层,坐在轮椅中的肖枭看着pda上的地敌方移动情况,如是分析道,“我想去。” “去吧,抓到这小妞之后,今晚奖励你,还可以到我的房间里来上课。”伊丽莎白一边操控着卫星锁定那个移动的身影,一边平静地说道。 “噗!”肖枭将刚刚喝道嘴里的功能饮料一滴不剩地全部吐了出去,面前的空气中腾起一阵淡淡的金黄色雾气。 “咳咳咳!伊丽莎白,那是上课吗?”肖枭的脸色微红,不敢去看一旁射水鱼关照的目光,神色有些尴尬地说道。 “为什么不是呢?”伊丽莎白耸了耸肩,“上课不就是一种学生得到知识,老师获得满足的过程吗?” “满足感?老师执教不应该说是社会责任感吗?”肖枭撇嘴道。 “不,只是为人师表定然能感受到高居其上的虚荣,应该是自我满足的一种方式。”伊丽莎白毫不犹豫地反驳道,“既然你学到了东西,我也感到了满足,那么这就是上课。” “可是无论再如何出色的学生,被动地接受知识都是痛苦的,”肖枭摇了摇头,“但是你的课一点都没让我感到痛苦,反而有些爽。” “被动?那是什么落后的教育方式?”伊丽莎白皱眉抱怨道,“被动地接收自然不舒服,作为独存的主动方我还更累一些,所以我更注重教育上的事件,因此一定是实践教育使你感到了学习的快乐!” “可是那不是……” “况且昨天晚上你还蛮主动的,现在我还感觉到酸胀呢。”伊丽莎白白了他一眼,“就这么说定了,今晚继续我们的课程。” 一旁的射水鱼和日向是面面相觑,她们并没有听懂两个人之间到底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她在中途改变方向向着咱们这边来了,”伊丽莎白打断了肖枭继续想说的话,一脚踹在了他的轮椅上,“好了,该你出场了。”被巨大的力量踹出去的轮椅自然在楼顶的边缘磕了一下,高高地飞了起来,一身蓝白条病号服的肖枭只能心中低叹一声,纵身翻了个跟头,从轮椅上跳了出去,在即将接近小楼外壁的时候,再次翻转身体,用力地将右脚向后方的墙面上一蹬…… 轰!整座小楼微微一震,两枚蓝白色的影子飞射出去,只在墙面上留下了大大的一圈蛛网一样的龟裂。 高速行进中的熊野猛地一个急刹车,并且接连向后退了几步,随后一朵巨大的烟尘就在她的面前炸开,四处迸射的碎石被她使用包裹在周身的风弹开,但是透过空气传过来的震动依然让她不舒服地咳嗽了几声。 “找到你了……”身穿病号服的长发男人从烟尘中走出来,一把向着熊野抓了过去,“镰鼬是吧?我找你很久啦!” 呼呼!一阵剧烈地气流,那猛然捅过来的手臂竟然在这股劲的引导下偏离开去,熊野则也是身体一扭就躲过了肖枭扑过来的身体。 “傻瓜,用上你的腰!”伊丽莎白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对面的熊野也突然一笑:“怎么……只要指挥官大人亲自出马,就可以带后援吗?”说罢她左手一扫,嵌在肖枭右耳耳道中的微型耳机就直接被扫了出去。 “镰鼬,你还真是个反应迅速地人啊……”肖枭看向了面前的女子,突然眉头一皱,就注意到了她衣襟上独特的蓝色标志,“苍蓝舰队?你是个海雾?!”心想这下子就能解释清了。 怪不得她刚刚跑得那么快,连卫星的追踪系统都只是勉强能更得上她,就算是全部的重量都被抵消,普通人也跑不了怎么快,肖枭不知道百鬼计划是否强壮了镰鼬的身体,但是很显然伊东水茉的身体素质依旧是原地踏步。 原来,原本她就是个非人类啊……肖枭脸上轻松地表情消失了,他还从来都没对阵过海雾的心智模型,不知道是不是像舰娘的一样厉害。 “你知道?!”熊野先是一惊,随后就有些后悔,这种反应无疑坐实了自己是海雾的事实,让对方先下一着,这一点熊野是非常不甘心的,明明她都已经刺杀过他一边,了解到他的也都仅仅是表面上人尽皆知的事情,比如她就不知道面前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是人类的范畴。 “海雾成为百鬼,就没有副作用吗?”肖枭突然问道。 “诶?”熊野被这句话问得愣了一愣,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肖枭已经第二次冲过来了,这次他大大地张开了怀抱,似乎想将自己整个擒抱住! 这可不行,男女授受不亲……熊野在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随后就像个滑溜溜的泥鳅一样,竟然身子一蹲,扑身从肖枭的右侧腋窝下,几乎贴着他的身体蹭了过去。 “哪儿跑?!”肖枭反手一抓,一把攥住了熊野的手掌,却发现在手掌表面那层滑溜无比的气层依旧没有消失,反而还在向着有利于脱离的方向流动,也就是一秒多钟的时间,肖枭只感觉手一滑,那个身影继续逃窜出去。 “嘿,可不能让你跑掉了!”肖枭再次用力屈膝一蹬,整个人像是炮弹一样射了出去,没过十几秒就直接追上了行进中的熊野与她齐头并进。 “你可真是个粘人的小家伙,”熊野一边说着一边抖搂开枪匣,直接将枪管拧到了枪身上,装弹瞄准,扣动扳机。 “子弹对我可没什么用!”肖枭准确地捏住了弹头的底部,反手就甩了归去,只是不知道你这个接受了大和改造的海雾,是不是还能像以前那样刀枪不入了。 轰!高爆弹头炸开,弹片四散飞溅,溅射到熊野身边的就会被她那流动的气层弹飞,而那些飞散的弹片却在肖枭的体表上打得叮叮咚咚直响。 “喂喂!可别比我动粗啊!”肖枭一边在旁边的建筑物表面继续借力,一边对前方的熊野说道。 “吼吼,原来指挥官阁下您刚才的那些动作都算不得动粗吗?”熊野回头嘲讽了一句,却因此慢了一拍,肖枭的手稳稳地捏在了熊野的裙摆上。 “赶紧给我停下!”肖枭一用力掐散了裙摆表面的气层,“你再不听话我就撕你裙子了!下面的市区可是足足有60多万人!” 嗤啦!熊野用自己的动作答复了肖枭的威胁,屁股上只剩下一条白色小内裤的熊野依旧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疾驰在半空中,像个优雅的精灵,反倒是到处破坏建筑物的肖枭看起来更像一个反派。 “卧槽?这么果断?”肖枭将手中的裙子一扔,再次迈步追上去,而此时熊野却已经再次将反坦克步枪的枪口对准了肖枭。 砰! 噗! 不是高爆弹!这是肖枭的第一反应,随即一大团雾气就从撞在他胸口的弹头中爆发出来,带着强烈的辛辣刺激味道,哪怕肖枭的身体再强也忍不住地咳嗽着流泪。 而此时,面前的熊野已经不见踪影了。 肖枭皱了皱眉头,这附近的高楼不多,视野刚好很开阔,但是四周都看不到她的身影,那么只有两种解释,一个是她藏起来了,一个是她化作风了,而随着他的肚皮前传来一阵锋锐的感觉,答案也就已经揭晓了。 这名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镰鼬”,已经成为一股再不起眼不过的气流。 他一闪腰部躲开了突刺,而熊野害怕被他捞住,则已经向着一侧退开去了,随时准备着发用下一次突刺,她手中握着的是无色的气流之剑,透明的锋刃哪怕连获得新身体的肖枭都感觉到了不妙。 砰!一声枪响从身后传来,然而这次开枪的却不是熊野,而是小楼楼顶的伊丽莎白。 肖枭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弹头,而在接触他皮肤的一瞬间,这枚银色的弹头就开始迅速变软成果冻状的球体,被肖枭一把拍在了肚子上,快速地在他体表延展开,随后他在胸口处敲了敲,发出了金属的嗡鸣声,显然这是一套记忆金属盔甲。 “你以为有了盔甲就有备无患了?”一个声音突然从肖枭身后传来,同时一阵刺痛,尖锐的气流之剑虽然没能破开盔甲,却带着盔甲捅进了他的体内。 然而,熊野却看到了肖枭转过来的得意的笑脸:“谁跟你说的……这是盔甲啦?” 瞬间,银色的液体从肖枭身上褪去,像是一张巨口,一口将熊野包裹了进去,随后立即压缩、硬化。 “这……可是猎人的陷阱哟!”看着银色薄膜勾勒出的女性轮廓,肖枭拍了拍她的脸颊,一把扛在身上,就向回赶去。 94 又是普通平静的一天 94 又是普通平静的一天 “这是熊野,”长门站在肖枭的身边,看着面前被镣铐束缚在椅子上的女孩,说道,“大和手下的最上级末舰,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舍得下手,最上级可是很强的重巡,比金刚和比睿手下的高雄级和妙高级都要厉害得多,仅次于侍奉在大和身边的两位利根级,应该是最上级和利根级爆发起来,与大战舰以及差不了多少了,而且不同于之前的重巡,最上级和利根级的重巡同样拥有像大战舰一样的双门超重力炮。” 制服熊野的过程在西雅图市区内造成了大量的破坏,还在没造成太多的人员伤亡,只有一个流浪汉被崩落的石块砸死了,其余的几人都是轻伤,在lex像西雅图区政府捐献了一笔钱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区政府新闻发言人开了个新闻发布会,用“军方追捕逃犯”的理由敷衍了过去,毕竟这世道连舰娘这种不科学的生物都已经进入到了大众视野,联邦军方多出几个会飞檐走壁的超级士兵来,似乎也没什么令人惊奇的地方。 唯一的变化就是陆上军在西雅图的征兵率提高了那么一丢丢。 伊丽莎白的纳米机器大概克制所有的百鬼间谍,至少像是伊东水茉和熊野这种将身体转换为元素状态的百鬼起到作用,但是就连伊丽莎白本人都无法说明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最初将压缩纳米液注入进去的目的是为了了解她们的身体构造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但是很显然,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只是说实体上的,”伊丽莎白在背光板上展示着几张拍出来的脏器光片和断层扫描片,并用纳米物质在众人面前构造出来,但是在构造脏器内部的时候,却使用了与外部截然不同的颜色,“不过我在使用能谱仪进行检测之后,发现了一股本不应该存在于她们体内的一种能量。” “你的意思……不会是你发现了‘鬼’吧?”武藏皱了皱眉,问道。 “没错,是可以这么说,”伊丽莎白点了点头,“众所周知源国的历史上出现过所谓八百万神灵的神道教,而在邻近的明国国内同样有大量的书妖志怪的文献,这些文献既然真实存在,那么就不可能是无的放矢,我虽然不怀疑古人的想象力……” “只是如果不是以经验主义的角度来看,在当时是不可能解释清楚的。”长门附和道,“也就是说,只有见得多了,才能推演出其形成的原理,并记录下来……伊丽莎白我大概知道你想表达什么了。” “没错,在现实中,自然界同时拥有着伟大的力量,而由于认知限制,古人以科学解释的现象或事物,因此产生了自然崇拜,创造了诸神的形象,而那些会为害人间的魔物,人们必然当作是妖异必除之而后快,结果,人们将一部分存在于自然界的力量加以具象化就变成了供人膜拜的神明;而另一部分就变成了妖魔鬼怪。”伊丽莎白手中的纳米物质从脏器变成了一本书,“明国之前的晋朝的《搜神记》与前明的文学作品《西游记》中,许多妖怪最早都是非常普通的野兽或者草木,而在源国类似《黑冢》一类描述妖怪的古文献中,也表现出了他们对于山川草木甚至日常物件的崇拜心理。” “可见,妖怪在历史上确实是存在的,甚至像是神话中那些呼风唤雨,比肩天神的大妖怪甚至同样存在,只不过很可能由于某种压制而没落了。”伊丽莎白再次挥了挥手,将纳米物质重新还原成刚刚漂浮在半空中的脏器模型,“我在研究这些数据的过程中,发现了这种本不应该存在于她们体内的能量,这种能量,在我看来可能就是曾经的百鬼,或者说,是附身于某个存在上,并使其成为百鬼的那股能量。” “也就是说我的体内拥有一个妖怪?”伊东水茉有些忌惮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那么它会不会伤害我?” “当然会,你每次使用能力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纳米机器,你现在恐怕应该躺在床上靠鼻饲管吃饭,”伊丽莎白撇了撇嘴,“大和甚至都不能将你们融合起来,只是粗暴地将这股能量灌注到了你们的体内,在你们的身体看来,这就像一个外来人突然想成为家族的一员,自然会遭到冷落,而且会在他想要主导决策的时候发生抵抗,怎么可能不产生伤害?” “那我该怎么办,将它剥离出来?”伊东水茉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是白痴吗?这种别人想找都找不到的机遇,你反而想要自己让出来?”伊丽莎白拍了拍伊东水茉的脑袋,“放心吧,你已经是我们自己人了,我虽然没把握让你们完美契合,但是初步的融合还是能够做到的。” “别搞笑了!你们可以做到?那大和为什么不行?”被绑在椅子上冷落到现在的熊野突然开口嘲讽道。 “怎么?大和做不到的,我伊丽莎白难道就做不到吗?”伊丽莎白冷哼了一声,“笨熊,我问你,谁是海雾的第一科学家?” “哼!是你!怎么啦?!”熊野骂骂咧咧地说道,“我知道伊丽莎白你的科研能力厉害得不得了,但是这压根就不是科学好吧?!你们觉得妖怪很科学吗?” “那你觉得我们很科学吗?”伊丽莎白耸了耸肩,“海雾的存在,比起妖怪来说要更不现实吧?按照你的理论,那么我们就成了不科学的存在,我研究的自然也是不科学的科学,那么为什么不科学的科学无法研究鬼怪这种不科学的东西呢?” “更何况我是第一,而第二的日向现在也在我们这边了,我们两个都在,你觉得有什么不可能的吗?” “嘁!”熊野咧了咧嘴,转过了脑袋去不再去看伊丽莎白。 ——————————分割线—————————— 夜晚。 窈窕的身影轻轻地穿过幽暗的走廊,绕过了被月色照亮的客厅,来到了通向外边的房门前。 咔擦一声轻响,1508号房的房门被悄悄打开了,那道身影蹑手蹑脚地从微微打开的门缝里钻了出去,并将拖鞋脱下来挡在了门缝中,以避免房门自动关闭之后,她无法再从外边开启。 15层的已经完全被绯红舰队包了下来,因此这里的走廊夜晚是熄灯的,电梯也不会在这一层停留,安全通道的大门也全部落锁。 身影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终于在环形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边找到了这一层的公共厕所,思考了片刻之后,钻进了右边的男厕内。 月光从洗手盆前的镜子反射到来人的脸上,显现出她清秀的眉眼,以及眼中淡淡的忧愁。 正是伊东水茉。 她将那枚小小小的蓝白色长方体通讯器从衣兜中取出来,犹豫了片刻之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在上面点了下。随后狭缝张开,蓝色光幕喷出,镜面上出现了那面熟悉的纯白色画面。 “怎么了,水茉?”伴随着声音,大和的模样出现在了屏幕上,她的手中依旧端着那杯一成不变的红茶,似乎每一次见面的时候,她都在气定神闲的品茶,“这么晚了,没有睡觉吗?” 伊东水茉咬着嘴唇,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来开场。 “水茉,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大和面色一愣,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问道。 “大和姐……”沉默了片刻,伊东水茉忽然开口了,然而这称呼却是让大和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她虽然说过,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可以用姬、姐这一类比较亲切的词语来形容自己,但是却并不是希望对方真的这么做,骨子里她还是一个喜欢井井有条上下有序的统治者,而并不是靠着感情来进行决策的傻瓜或者疯子。 “大和姐,我好累,我想家了……”伊东水茉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变调,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因此只有轻轻地抑制住身体的抖动,“大和姐,我想念父亲的墓碑,我想念我的朋友和哥哥,我想念我们的妹妹们……大和姐,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们,哪怕是照片也好,我感觉自己很迷茫,不知道该向什么方向努力才好……” “别哭,嘘嘘,水茉,你听我说……”大和推开面前的茶杯,凑近了过来,最后竟然直接穿过了屏幕,变成了一个立体投影,从屏幕中走了出来。 她捧着伊东水茉的脸颊,轻轻地将自己的额头顶在她的额头上,“不要怕水茉,坚强的女人才能获得成功,你还记得当时离开我之前,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吗?” “记得……” “那就念给我听。” “有些路……你不走下去,就不会知道那边的风景有多美。” “还有呢?” “最美的风景往往在最危险的地方,举步维艰……不忘初心,方能继续前行……” “是的,水茉,是的,”大和盯着她有些红肿的眼睛说道,“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是不是?就像我告诉你的,你既然选择了为一个伟大的理想而奋斗,那么就要学会去克服道路上遇到的困难不是吗?我并不是说让你去送死,只是我们所走的路子是不可能回头的,你也不行,我也不行,大家都没有机会回头了,如此一来,我们除了紧紧地抱在一起,还能怎么样呢?纵使未来对我们不假辞色……” “水茉,我实话讲给你听,我也不知道在道路的终点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但是我愿意去付出,去探寻,我愿意成为你们最坚固的胸墙和最坚实的后盾,只要你们还有一个人没有放弃,我就想将这条道路走到底试试看。”大和一脸诚挚的样子,似乎让伊东水茉安静了许多。 “大和姐,您能让人给我捎点妹妹们的照片吗?”伊东水茉慢慢地停止了抽泣,忽然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上次镰鼬带来的书信,让我越发地想念她们了。” “没有问题,包在我身上。”大和似乎有些溺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好了,快去睡觉吧,天亮了之后,好继续努力地打理好你的镇守府。” “嗯。”伊东水茉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恬淡,点了点头,关闭了通讯器。 源帝国首都,东京。 街上静悄悄的,自从这两天五摄家中除了近卫家之外的四家联手向大和发表了《尊皇讨奸》的檄文之后,东京城内就开始实行宵禁了,虽然双方都未就此事进行进一步的互相往来,但是据说由五摄家把持的近卫师团已经取消了在大岳山区的夏末演习,与在东京城外驻防的,最新组建的陆上军第151伊东师团汇合,并在最近把持了出入东京的各个出口要道,一部分由五摄家把持的旧代舰队也来到了横须贺驻扎,随时都具备封锁东京湾的条件。 六本木的坂本邸,是一座巨大的西式庄园,因为庄园的主楼是一座三层高的象牙色小别墅,因此被东京人称之为“小白宫”,而这座的别墅虽然在名义上属于目前的新代第7舰队司令长官坂本瞬春,但是事实上大家都清楚,这里事实上是大和姬的府邸,而作为目前几乎将所有的舰队都掌控在手中的大和姬,很显然已经成为了五摄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但是“海军不能上陆”的时代却早已经过去了,大和姬手下拥有13支全部由“神舟”舰队组成的舰队,不可谓不可忽视,但是却分布在整个源国长长的海岸线上,目前守卫在东京湾附近的,也就只有相模湾内的第7舰队。 而在五摄家看来,坂本瞬春手下的这支舰队,是毫无战斗力可言的,他们无法相信一个靠着取悦女人上位的司令长官手下,怎么可能被允许拥有庞大的军力? 而此时,被五摄家戏称为“大和舰长”的坂本瞬春,正趴在别墅三层主卧的圆形大床上,在大和的身体上一丝不苟地“耕耘”着,最终伴随着男人的一声低吼,大和禁闭的双眼动了动,随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坂本瞬春在大和的身体上趴了一会之后,就爬起来,从温水壶中倒出了两杯淡盐水,端到了床边。 “25分钟25秒,你的时间比平时短了足足近5分钟,”大和坐起身来,接过了坂本瞬春递过来的水杯几口喝干,然后重新倒回了床上,“最近的工作压力很大吗?” “才不是,”坂本瞬春也重新躺会了床上,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钟表,现在是凌晨1点多,他还可以睡上几个小时,嘴里也随口抱怨道,“你今天也比平时紧张多了吧?否则的话我不可能坚持这些时间的,是不是陆军那边给你的压力也不小啊。” “你想多了,”大和气恼地拧了一下坂本的大腿,然后有些蛮横地把他稍显瘦弱的身体拉到了自己的怀中,“别多想了,赶紧睡吧,还有三个小时就要起床了,也不知道今天会怎么样,伊东诚那个家伙已经失联好几天,恐怕那些老家伙正在周密计划着什么吧?” “好了,大和,不要总是这么强势,偶尔也要表现得柔弱一点,我才有借口关心你啊。”坂本瞬春从大和的怀抱中脱离了出来,翻过来搂住了她,“睡觉之前,那个伊东家的影女又联系你了?我看你在办公桌前愣了好长一段时间。” “是啊,那个小丫头太烦人了,要不然还是让镰鼬赶紧干掉她吧……”大和嘟囔了几句,背过身来向着坂本的怀里蹭了蹭,“好了,不要说话了,睡觉。” 95 这就是现实 95 这就是现实 伊东水茉从外边悄悄地摸进房内,反身轻声地将门重新关紧锁上,而后转过身,作势就要回房之际…… 咔擦!一阵刺眼的白光袭来,伊东水茉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 客厅的灯亮起,穿着睡衣的肖枭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 “那个我……不是……我……”伊东水茉有些手足无措地想要辩解什么,却最终放弃了似的低垂下了头,毕竟就算她说自己只是去与大和平平常常地聊了聊天,什么有关这边的情况都没说,恐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其实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要去搞这通通话,完全没有意义,只是她发了些牢骚,大和劝导了她一下。 “又去找她了?”肖枭端起一旁长门递过来的一杯浓茶,头也不抬地问道。 “是。”说完这句话,伊东水茉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凉水从头浇到了脚,已经完全没了希望。 “看,这就是你憧憬的大和对你的答复。”肖枭将一枚与她的款式差不多的小小长方体扔了过来,滚落在了伊东水茉的脚边。 “这是……”她看了看对面的肖枭,发现他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慢慢地弯下腰将那枚通讯器捡了起来,并在表面上轻轻抚过。 滋啦!一面小小的投影屏从里边弹了出来,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影女已经动摇了,处理掉她吧。” 通讯器从无力地双手中滑落,跌在了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跳了一跳,而伊东水茉也像是浑身的骨头被人抽走了一样,脱力地跪倒在了地毯上,双目无神,似乎还不敢相信大和要镰鼬杀掉她的事实。 “很显然,我最清楚大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穿着一身睡袍的武藏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倚在沙发靠背上,撇了撇嘴,“她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了,从她刚刚降生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学会利用身边的一切,包括我们为什么会变成大和与武藏,只是因为我们是在日本与俄罗斯交界的海域被发现的,我们的力量很强大,因此选择其实并不多,她在一开始其实更提倡前苏联的基洛夫导弹巡洋舰,只是最终最先找到我们的是日本人的潜艇罢了……”武藏瞥了一眼伊东水茉一脸茫然的表情,“哦,抱歉我忘记了,你并不知道什么是日本和俄罗斯,那是我故乡的两个国家。” “可是……可是大和姬对我们都很好……”伊东水茉有些不甘心地辩解道,“她甚至会关心我们的日常生活和情绪变化,无微不至地关照,怎么可能是坏人?!” “哦,相信我,更好的员工情绪才能换来更高的工作效率,让你手下的员工保持好心情,他们不仅能更加心甘情愿地为你工作,甚至可能会创造奇迹。这一点是每一个上位者都清楚的事情,连我们的指挥官都知道为我们些几本小说来消磨那些无聊却漫长的时日,”长门来到了伊东水茉的面前,蹲下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但是,如果有确定再也无法让她恢复工作效率的员工,老板们一般都会选择,将其扫地出门……鉴于你干的是保密工作,所以,灭口也就自然成了不二的选择,难道在你参与进来之前,你那伟大的大和姬,没有对你讲过这些吗?” 伊东水茉愣愣地看着面前那张妖艳的面孔,从那张樱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头上,将她对大和的那些敬仰与妄想,一点点的敲碎成粉末,会散在无尽的黑暗中。 肖枭走过来阻止了长门要继续说下去的话,又将失魂落魄的伊东水茉从地毯上拉起来:“这件事情我没有与的妹妹说明,她还没有成长到能够接触这些恶心的事实的年纪,因此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多做追究,只是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任何人的信任都是有限度的,不会因为你是个漂亮姑娘而增加或者减少,更何况你已经是family里的一员,为了你,也为了你的妹妹,我不希望你再会出现第二次头脑发热的情况,也不想亲手把你扔进伶仃洋一万英尺的深海里,懂?” 伊东水茉默默地点了点头,肖枭拍了拍她的后背,随即将她交给了一旁的长门:“好了,让她去睡一觉吧,一觉醒来,或许就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了。”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但是依旧有很多问题还在等着他来解决,比如那个还处在纳米锁控制中,被扔在保险金库里的熊野;比如他还要不要再回到范-库佛尔继续念书;比如他与柳小蝶已经订立下的婚礼,到底该什么时候举行;比如深海与海雾依旧在北极时不时发生的摩擦到底该如何进行下去…… 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将里边深色的茶汤一口灌进了嗓子中,带着烟腥气的浓茶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随后就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陷入了沉思。 武藏慢慢地爬过来,搂着肖枭的脖子,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武藏,我还要继续留在联邦吗?”肖枭突然开口问道,“这次发生的事情,恐怕我再也没有办法好好地融入那个学校的氛围中了吧?” “对于舰长来说,那里很重要吗?”武藏歪了歪脑袋,问道。 “现如今我虽然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得上个人类,但是武藏,我是在人类的社会长大的,”肖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已经离开人类社会太长的时间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失去自己的人性,失去自己的底线。” “可是,这可能就是舰长你本应该是的样子呢?”武藏将脑袋靠在肖枭的脖颈上,低声说道,“人类社会的生活不过是为你套上了一层外壳上的枷锁,难道你就不觉得在平日的生活中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吗?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原本就不属于那里呢?” “不,武藏,我还是从心底认为,自己是个人类,毫无疑问的,哪怕我的肉体不再属于普通人的范畴了,但是我不想再失去自己内在的人性了,”他低下头,亲了亲武藏银白色的发丝,“从家离开的这段时间,我经历的事情如果说出去,恐怕没人会相信,事实上我也经常会想,这到底是不是一场梦呢?如果是的话我该怎么做?如果不是,我又该做什么呢?” “不,舰长,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武藏不就正在你身边吗?”武藏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颌,“或许按照你曾经的生活标准来说,这些日子的历程对于以前的你的确是过于刺激了……但是,这就是现实啊,舰长。” “现实……吗?”肖枭微微一笑,摇头散去了想要将世界0的存在告知于武藏的冲动,或许这个世界的确都是她自编自导的故事,或许未来的一切都已经被稳稳地记载在了纸面上,或许就连他现在的想法,都是循规蹈矩进行下去的…… 但是至少武藏说的没错,这,就是现实啊。 “舰长……” “或许你应该叫我肖枭……或者,枭也是可以的。” “不,肖枭,”武藏有些赌气地鼓起了嘴巴,“枭是柳小蝶专用的称呼,我是你的船,我就是要叫你舰长!” “好吧,既然你坚持……” “舰长,武藏可是帮你好好地将北极的那些个疯子好好地教训了一顿呢!”武藏笑眯眯地小脸一反以往的冷静平淡,总有一股邀功的味道,或许这时这个可爱的她,才是藏在那个冰冷的面具下,真正的武藏吧? “事实是,你自己都受伤了,傻白跟我汇报过这件事情,你怎能这么冲动。”肖枭皱了皱眉头,仿佛生气了一般在武藏的头顶轻轻地敲了几下,“以后不许再这么做了,我是那种贱命连阎王爷都不想收的家伙,你不能跟我比,绯红舰队里可以没有指挥官,但是不可以没有总旗舰。” “舰长,你又这么说!”武藏生气地用两只小手扯起肖枭的两侧脸颊拉呀拉,“明明舰队的大家都已经接受你这个指挥官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写的小说,你在下面的分支舰队里还有许多小迷妹哦!声望的南特兰蒂斯方面舰队几乎就是你的粉丝团,你出事之后我发布了舰队集结令,只有她们直接凿穿了中特兰蒂斯线上的深海集群赶了过来,成为了与我一起讨伐北极深海的主力军呢!” “列克星敦没有派人来吗?胡德呢?” “胡德正在英国整合北特兰蒂斯方面舰队的残余力量,”武藏皱了皱眉,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俾斯麦在你出事之后就发动了哗变,北特兰蒂斯方面舰队大部分都是欧洲舰,俾斯麦为首的欧陆派已经从我们绯红舰队的编制中脱离出去了,现在人家叫法夫纳舰队,是继苍蓝舰队分裂之后,海雾舰队第二支分裂出去的舰队了,胡德则在整合不列颠派的海雾,并且与现在驻扎进大不列颠岛的舰娘协约,最近也会离开英国北上来到我们新建的泊地。”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吗……”肖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会产生这么多的变故,抱歉,下次我不会再那么轻举妄动了……那么列克星敦又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深海把持的巴拿马是那么好突破的吗?”武藏撇了撇嘴,“虽然列克星敦手下的舰队甚至超过整个特兰蒂斯方面的规模,仅仅是弗莱彻一级就有175艘之多,但是如果面对巴拿马和白令海峡各自驻守的20万深海……那她手下的舰队还真是不算太起眼啊……她们又不会飞,两处近路都被堵上了,难道你还想让她带着自家孩子们冒险去横穿风暴洋和伶仃洋吗?” “那自然不行……不过,说到飞行……”肖枭眨了眨眼,“舰娘们已经在与titans合作准备开发第三次改造的方法了,她们希望能够从根本上实现‘外来舰娘顺利上天、本土舰娘冲破大气层’的构想,让舰娘们不再拘泥于地面、人类和大海……这是我和阿卡迪亚碰巧在她们的资料库里查到的东西。” “titans吗?最近倒是很久没听到过titans的消息了,”武藏从肖枭的怀里坐起来,“说来最近卫星传输的信号都不是很好,而且好像我们还损失了一颗卫星,titans那边含糊其辞,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过貌似最近他们挺忙的,地面驻扎的舰队都在忙着在夜里飞到天上去,似乎是……在打仗?” “打仗?难道说titans内部内讧了?”肖枭也从武藏长门她们口中听说过titans内部的两党,貌似这两个政党之间的关系的确不怎么样。 “不,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的舰队在地面上就会干起来,没必要再上天去,费钱又费时,titans那群效率第一的家伙是不会这么干的。”武藏摇了摇头,“总之我再去打听一下吧,毕竟也属于盟友之一,没必要向大家隐瞒什么。” “嗯,那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肖枭点点头,“我明天就回学校吧,这次最起码要把第一学年读完,这可是我这种半吊子最好的充电方式,你们如果可以就回简玛茵那边吧,舰队少了主心骨可不行……对了,肖染怎么样了?战舰栖姬的核心,对她来说还合适吗?”说到末了,肖枭突然开口问道,让正准备从他腿上跳下来的武藏为之一愣。 肖枭见她的反应,同样愣了一下。 “那个……不会吧……”他的脸色迅速地黯淡下来,“武藏,你别告诉我……” “小染现在的状态很稳定,也很健康!”武藏急忙说道,“已经脱离危险了!” 或者,她其实正在成为危险本身……武藏默默地在心中兀自想到。 “那太好了,武藏,这是我这几天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肖枭长长地松了口气,“但又有点不真实……不过就像你说的那样,这,就是现实,不是吗?” 96 新人(上) 96 新人(上) “我会把你安排在资质最差的班级,这一点还请你不要见怪,毕竟你并非归属于我们,说不定哪天就会离开,虽然你的资质的确不错,但是我还是更倾向于将教学资源倾斜给以后能获得实实在在回报的对象。”坐在肖枭面前的办公桌后的,是学院的教导主任企业,因为提督学院的教学任务并非都由舰娘来担任,因此需要一个无论是在人类还是在舰娘这两边都拥有比较大的威信的舰娘来担任教导主任,而联邦最著名的航空母舰企业号,就是不二人选。 “那在企业老师您看来,我难道就不能回报学院吗?”肖枭没有拒绝或者发表异议,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相比较于教室中的其他人,我反而应该是最有价值的一个投资对象了吧?” “哼,你的地位都是外人给予的,不是自己争取到的,人家既然能给你,自然也可以轻松地拿走,反观你的资质,除了运气之外,也都不怎么样,指挥能力平平,战略意识平平,哪怕是进取心都不怎么活跃,”企业冷冷一笑,在他的学生资料上改了个章,从旁边拿出了一张卡片扔在了资料上,“如果不是你误打误撞地碰到了武藏,恐怕你早就死在伶仃洋的云区里了吧?哪怕是侥幸活着回到明国,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最底层的军官罢了,而你这种性格,官途军界一概不可能混得开,到头来,连艘自己的船都不可能有,只能去做大海上的炮灰。” “是吗?”肖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企业的手中取过了资料与卡片,“我记得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我倒是对自己的未来一点都不像您这样悲观,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世界上也不存在一无是处的人,更何况我在担任绯红指挥官的旗舰,也熟识了不少那边的舰娘,想必就算是被武藏一生气开除了,也不会沦落到向您说的那样……官途军界?既然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为什么不去当个平头老百姓呢?” “老百姓……呵,你还真是与情报里描述的一模一样啊……”企业笑了笑,“好了,刚刚已经说了,你被分在最差的2f班,教室在公共教学楼的普通教室一侧,二层,班级外边有挂牌子不可能认错;今天的第一节课是马丁-绍尔顿将军的《海战史》,上课教室在阶梯教室一侧的203,还有十分钟上课,这是你入学以来的第一节课,希望你不要迟到。” “那么,课本呢?”肖枭摊了摊手,“总不能让我空着手进教室吧?” “你的全套课本现在都在绍尔顿老先生的手中,他很热心地答应我将课本带给你这个新人……哦,对了,他也是你们班的生活指导员,你的班主任是宾夕法尼亚,下午最后一节的《航海术入门》就是她来教你们的。”企业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开始低下头继续办公了,显然是对面前这个她并不多么喜欢的家伙下了逐客令。 “好吧,那么企业老师,最后一个问题,”肖枭晃了晃手中的那枚小卡片,“这是什么?” “去问的班主任,这些东西不在我的解释范围内,”企业有些不耐烦地抬起了头,“你看,我是这样一所大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很忙的,好吗?” “ok,ok……”肖枭耸了耸肩,走出了企业的办公室。 第一学区的公共教学楼是一栋长长的船形建筑,分为阶梯教室与普通教室两边,上下四层,一二层是教室,三四层是自习室。 今年的一年级也是共有一二两等,每等分为abcdef六个班级,共12个班,按照资质从上到下划分,也对应有12个普通教室与6个阶梯教室,一般上集体大课的时候就会在阶梯教室侧,按照2个班一个教室集中授课,普通课程则是在每个班级自己的专属教室上课,自习室也有各自对应的12个。 肖枭来到公教楼前时,距离上课已经只有两分钟了,好在学生们大多都已经进入教室了,走廊上十分空旷,肖枭也就迈开大步跑上台阶冲了进去,快速地来到了阶梯二层。 学院阶梯教室的设计,估计是为了表现其公平公正,事实上是按照每层大厅的中心向三个方向辐射出的三个教室,肖枭要到的203,就在大厅的西北侧,背阳面。 公平吗?肖枭勾了勾嘴角,公平之下,看来也有着无处不在的阶级制度啊…… “报告!”响亮的声音在教室后门响起,站在下面讲台上正准备开始的马丁抬头看向了后门那个挺拔的身影,上课铃声也在他的背后,适时地响起。 “过来。”老头子虽然已经老得又黑又瘦,但是作为军人,作为将军的特征和气质却依旧留在他的身上,中气十足的声音甚至比刚刚肖枭喊报告的声音都大,肖枭向着讲台的方向敬了个礼,小跑着跑了下来。 “你就是维克托-肖?那个因为急病而导致了前三天没能上课的新生?”马丁似乎是神态很严肃地打量着面前的小伙子,而肖枭则目不斜视地跨过马丁的头顶看向前方:“是的,绍尔顿将军,有关这点,我很抱歉。” “别叫我绍尔顿将军,我是你的马丁老师!”老头子脸色一板,拍了拍肖枭的肩膀,“绍尔顿将军是谁?我怎么不认识?” “维克托,你给我记住了!这里只有你的马丁老师,没有什么绍尔顿将军!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将是你的朋友!你的老师!”随后他的画风突然一转,诙谐地一笑,“只要你别嫌我太老了就好……” “哈哈哈哈……”班级里顿时笑成了一片。 “old,but still good!”马丁-绍尔顿笑着将一堆书放进了肖枭的怀中,“现在,士兵,回到你的座位上,我们准备上课!” 提督学院的学业是三年制,大体照搬了曾经联邦海军军官学院的课业设计,大体上分为《海军史》、《航海术》、《海军学术》、《海军工程》、《领导能力》、《基础数学》、《海军实用法律》、《物理与化学》八门大课,随着年级的升高层层深入,但大多数也就是在二年级学完,只有《海军学术》、《海军工程》和《海军实用法律》这三门会跟到三年级。 这些课程都经过了舰娘与人类学者的联合改编,融入了包含舰娘在内的新战术和新格局,使其更加适合提督们学习。 事实上,大多数的提督在毕业后,都是坐在自己的镇守府中等待着自己的舰娘出征归来的,除了一门《领导能力》课,其余的课程学到的知识,在他们的未来都很少都会被使用,但在校董会和联邦高层看来,没有人能确定未来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也就是说,不能确定地说不存在需要他们亲自上阵的机会,甚至有些提督喜欢亲力亲为的爱好非常容易将他们卷入危险当中,因此一定的海军领导指示必须要学会。 而在二战后期,飞行战舰的出现直接导致了所有的本土舰娘都拥有飞行的能力,也就是说这些一窍不通的新生所要学习的《海军学术》分为海上、空中和高空三个部分,甚至在三年级他们还要学习在海面、空中和云层上的舰娘与舰娘之间的对战,也就是说他们的课程因为舰娘能够立体作战而比旧联邦海军军官学院的那些学员们增多了一倍,但是学习时间却比人家少了整整一年。 《海战史》作为为一年级新生准备的课程,事实上只是关于历史上海战的列举,以及浅显的战术分析,事实上是为了引导这些一窍不通的新生对于海军产生兴趣,并为之后的《航海术入门》和《海军学术基础》打下基础。这门课程讲述了海军出现以来,从风帆战舰时代到前无畏时代、无畏时代乃至后无畏时代和继而发展出的飞行战舰时代的各次大规模舰队交战,包括记录在册的,近几年各国舰队相互摩擦的大小战事。 今天马丁讲解的,就是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规模最大的一次海战,也是历史上最后一次全战列舰舰队之间决战的海战,这场海战也被称为“战列舰的绝响”,因为在日德兰之后,纯粹的巨舰大炮成为了过去式,驱逐舰与巡洋舰的各种战术快速地发展起来,而在二战中,大规模的舰队交战更是成了驱逐舰与巡洋舰和新兴起的航空母舰的主舞台,战列舰除了能够作为战略威慑之外,似乎也就只能参与对陆支援和为航母编队护航的任务了。 “虽然在武器上,两国都可谓是当时世界上最为先进的,但是在思想上却依旧停留在风帆战舰时代,靠舰队排成战列线排队枪毙进行决战以取得海权的老套路上……”马丁在黑板上用粉笔画出了当时英德两国舰队的大体情况,并用教鞭指示着进行一点点的解释,“……当然,从结果上来说,德国人无疑吃亏了,他们虽然在技术上领先,但是却没有足够的资源来补充后勤,当任的德皇首相俾斯麦坚定地认为伟大的德意志是最传统的欧陆国家,并没有必要在海外发展像不列颠那样庞大的殖民地,因此他们国内的资源,根本不足以支持起这样庞大规模的海战。” “而他们的对手英国人,早在风帆战舰时代就是海上的霸主,他们的船队遍布全世界,可以说只要是没有云区的海面,就拥有英国人的航线,作为老牌的海洋霸主,英国人自然不愿意看到在陆地上已经走到了极致的德国人,再到海面上来与他们分一杯羹,于是英国人自然就派遣了自己的海军,将德国最为强大的公海舰队封锁在了日德兰半岛附近的港口内,”马丁伸出教鞭在斯卡格拉克海峡附近的海域划了个圈,“这就像德国人的舰队被英国人直接关进了监狱一样,而刚刚被扔进班房的囚犯还有可战之力,自然不愿意老老实实地呆在里边,于是倾公海舰队所有的日德兰大海战,也就此爆发了……事实上,公海舰队连特兰蒂斯洋是啥样子都没仔细看过几次,就想贸然出击,靠着穿插迂回分割围剿的战术击败英国人,只可惜人家也不是白给的,靠着密电码,让德国人在阴沟里翻了船。” 马丁的课还是很不错的,虽然肖枭早在武藏对他的补课中就已经恶补了许多有关海战的常识和事例,但依旧是听得津津有味,事实上他觉得自己更喜欢马丁这种教育方式,看来他说得确不错,相比于一个将军,马丁觉得自己更喜欢当个老师。 一堂课就这样过去,半个上午也悄然离去,第二节课是另一位人类教师教授的《海军学术基础》,非常枯燥的一门课,如果没有黑板上挂着的推演盘,肖枭觉得自己绝对会睡过去的,好在看着那张巨大的磁吸推演盘让他妄想了不少令人血脉贲张的舰队决战的画面。 一节课就这样过去了,他甚至不知道后面老师讲了什么,只是翻了翻课本发现都是自己已经学会了的东西,也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课堂的最后,那个讲课的老太婆还布置了今天的课后作业!在座的164人,每个人都必须上交一篇词数在8000以上的论文,最终成绩将计入这门课程的期末成绩,不及格的人将遭到留级处分。 shit……肖枭暗自在心里啐了一口,老子已经好长时间没做过作业了,竟然要我写8000词?你知不知道现在我每天还要忙死忙活地补更,每天睡觉前都要熬得仙气四溢,要不是舰娘体质,恐怕早就猝死了,你现在跟我谈作业?! 课堂匆匆结束之后,肖枭也收拾起自己的那高高的一摞书,事实上这些书包含了他接下来三年所有的教材,学院一次性发放下来,也是因为提倡在能力允许的范围内,出现跳级的学生,以便早日让这些优秀的学生成为正式的提督,让联邦的海防更加稳固。 现在,他必须要回到自己的宿舍了,阿卡迪亚已经等在那里了,她事实上也有课需要上,不过舰娘下课都比提督要早。 这时,一只胖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转过头,一张又白又胖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嘿,伙计,需要帮忙吗?” 97 新人(下) 97 新人(下) “我是爱德华,爱德华-凯尔,与你一样住在1315号,”胖子很自来熟地从肖枭的手上拿过了一半的书,“叫我艾迪就行,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就是今后三年的室友了,以后的日子里多多关照啊。” “啊?哦!多多关照,多多关照。”肖枭点了点头,而后两个人一起向教室外走去。 爱德华来自联邦东部大名鼎鼎的繁华都市纽约,父亲是个做房地产生意的大老板,大学毕业之后原本要准备慢慢开始接手父亲的生意,却因为被发现拥有提督天赋而被联邦征召,成为了今年的新生。然而,他的资质却是下等中的下等,因此只能被分在最低的2f班中。 两个人一来二去地聊得有点熟悉了,胖子爱德华便好奇地问道:“维克托,你是哪里人呢?” “我是不是联邦本土的人,是加盟国的委派生。”肖枭随口编造道,反正他的资料普通学生是查不到的,也不用怕胖子心血来潮地去求证。 “哦,太酷了!你是那个加盟国的公民?住在哪座城市?”爱德华继续不依不饶地问道。 “巴兹尔共和国,巴拿马市。”肖枭故作忧虑地看了看南边的方向,“只可惜,现在那里已经只剩下一片废墟了……” 爱德华无声地张大了嘴,随后手忙脚乱地道歉道:“抱歉……实在是抱歉了维克托!我不知道……” “没事的,那并不是你的错不是吗?”肖枭仿佛是原谅了他一样的耸了耸肩,“我们是先回宿舍还是先吃饭?” “学校的食堂拥有点餐服务,”爱德华一手托住书,一手掏出了自己的个人终端晃了晃,“只要我们在食堂的界面上点餐就可以了,到时候学院里的送餐员就会直接将午饭送到宿舍门口。” “还真是方便啊……”肖枭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先回去吧。” “没错,先回去吧……对哦,还有一件事情!”爱德华眉毛扬了扬,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今天老马丁一早就通知了我们会有新人来,还说你其实暑假的时候就已经住在这里了,所以唐纳德一早就提议在晚上大家一起去聚个餐庆祝一下,地他已经订好了,在西雅图市内的塞弗歌饭店,你不会不来吧?” “我当然会去的,”肖枭微微一笑,“塞弗歌饭店啊,好像是那座西部第一高楼吧?” “对哦,lex集团旗下最豪华的饭店之一,我和唐纳德家都是在纽约搞房地产开发的,旗下的建筑公司与lex集团有过一次合作,因此我们都是lex的金卡vip,”胖子一边说着,又害怕肖枭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东西,于是就继续详细地解释道,“你应该知道lex集团的vip制度吧?我……” “ok,艾迪,我知道得很清楚,巴拿马虽然不是个大地方,但是帝国湾饭店还是有的,”肖枭从怀里抽出一张黑曜石色的卡片在爱德华眼前晃了晃,“我可是黑卡会员,对这些制度还算蛮清楚的。” “噢天呐!”爱德华那双翡翠色的小眼睛已经死死地被肖枭手中的那张黑卡吸引住了,“你你你……你竟然有lex的黑卡?!维克托,你家里是做什么的?!你要知道只有那些大财团的掌控者们才拥有使用lex黑卡的资格!哦天呐,我不管了!你一定要请我住一次塞弗歌的顶楼别墅!这是我这辈子的梦想了!” “好啊,要不就今晚吧。”肖枭点了点头,“等回到宿舍,我打个电话过去,把顶层包下来,今晚大家就不回学校了,反正明天是周六。” “天呐维克托,你真是我的上帝!”胖子乐得跳起老高来,一把将肖枭手中的那摞教科书也扒拉了过来,“快走快走,前边就有出租车站,我们说不定还能碰到唐纳德他们呢!我要赶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唐纳德?一直听你说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啊?”肖枭看了看不远处的出租车站,正是中午放学的时候,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一辆辆白色的敞篷电动跑车从车站里飞驰出去,下一辆则从地下车库中开出。 “喏,就是那个正向我们挥手的那个金发,”爱德华用下巴指了指前边,就看见一个面带微笑的金发年轻人正带着另一个人跑过来。 “艾迪!”老远就听见了他意气风发的声音,金发少年人快走几步来到了二人面前,看向了爱德华身边的的肖枭,“艾迪,这就是我们宿舍的新人吗?” “是啊,唐尼,”爱德华点了点头,向肖枭介绍道,“维克托,这就是唐纳德,唐纳德-特朗普,与我同样是房地产商世家,你可以喊他唐尼,就像你叫我艾迪一样。” “你好,维克托,很高兴认识你。”唐纳德很友好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与维克托握了握,指了指身边有些拘谨地另一个伙伴,“这是泽邦尼,泽邦尼-科伦迪尼诺,底特律人。” “你好,维克托,”泽邦尼也伸出了手来,与肖枭握了握,就拘谨地立马收了回去。 “霍华德他们呢?”爱德华看了看四周,“先回去了吗?” “是的,我们左等右等你们都不来,于是霍华德和格拉苏鲁就先回去了,”唐纳德点点头,“对了,你们也不需要点餐了,霍华德已经点好了六人份的午餐,估计我们回去的时候还能在门口碰到美丽的送餐员小姐呢。” 四个人一边谈着,一边在唐纳德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红色的入口,唐纳德将他的id在上边刷了一下,栅栏开启,同时一辆与众不同的红色敞篷跑车从地下车库中跑出来,听到了这个特别停车位的面前。 “这种红色的出租车比较贵,一次大概要500元左右,唐纳德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乎他刚刚花出去的那些钱,“毕竟维克托今天搬进来,大家都比较着急。”说罢摊了摊手,首先坐了上去。 红色的敞篷跑车迅速地开动了起来,看样子舰娘从titans那里搞来了不少的好东西,至少这种非常优秀的电动机,是不可能在现在就出现的,很显然是从titans引入了技术。 “唐尼,维克托说今晚要请我们一起住塞弗歌的顶层别墅!”坐在位子上的爱德华突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情,立马高高兴兴地与自己的发小挚友说道。 “哦?”唐纳德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身后座位上的肖枭,“看不出来嘛,我们的维克托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家伙呀!” “不不不,只是我凑巧有一张lex的黑卡罢了,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肖枭耸了耸肩,“而且我们在接下来的三年里,必定都是要相互扶持的伙伴嘛,我自然也要表示一下啊。” “哈哈,我喜欢你这种想法,”唐纳德回身拍了拍肖枭的肩膀,“有机会到纽约来玩,我带你们去百老汇看歌剧,绝对会给你们安排好的。” “好了,唐尼,你不就是上学的时候认识了几个歌剧演员吗?”爱德华撇了撇嘴,“我最不喜欢女演员了,感觉与巴黎红磨坊的那些高级应召女一样,甚至还不如人家那里敬业呢!” “好了,艾迪,这是我的个人爱好!”唐纳德无奈地摊了摊手,“你喜欢红磨坊的女人,那么要不要到时候你请我们去巴黎三日游?” “算了吧,那样我就要半年都没有零花钱了……” 车子停在了熟悉的门口,肖枭清楚地记得自己在暑假期间就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之久,直到学院开学前的一周他都还与阿卡迪亚一起住在这里。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说!”唐纳德突然拍了拍自己脑袋,“作为一个提督,我们怎么能忘了让自己的舰娘互相认识一下呢?” “他们回来了吗?”爱德华看了看屋内,还没走进门却就已经听到了里边女性嬉笑打闹的声音,“看来是都已经回来了……” ————————————分割线———————————— 1315号别墅总除了肖枭共有五名见习提督入住,分别是来自纽约的唐纳德和爱德华,来自底特律的泽邦尼,来自亚特兰大的霍华德与格拉苏鲁都拥有“安妮斯顿”的姓氏,是一对同父异母的兄弟。 而相对的,也就自然有相对应的六名舰娘,肖枭的阿卡迪亚已经介绍过按下不表,唐纳德的舰娘,是来自德意志的轻巡洋舰舰娘柯尼斯堡,在他看来这可能与他的德国血统有一定的关系。与他相比,爱德华显然就是一个典型的联邦人了,他的舰娘是联邦轻母突击者,不同于一头铁灰色头发,脸上时刻带着冷笑的柯尼斯堡不同,突击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可爱的中学生啦啦队队员,她的舰装也的确很符合拉拉队员的身份,是一簇毛球与一支飘扬的旗子,而她舰装中的小飞机,就是从这面旗子上起飞的。 泽邦尼的舰娘是意呆利的利托里奥号,说实话,肖枭并没有从哪里看出来这个小姑娘是一名战列舰舰娘,战列舰舰娘按照常理来说,不都是应该像是华盛顿那样的大姐姐吗?反观利托里奥,除了在胸口尺寸上追赶上了战列舰,但是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年龄样貌,甚至不如一些轻巡舰娘,如果不知道她身份的人贸然判断,很可能就会将她定位成一位轻巡舰娘或者驱逐舰娘,毕竟驱逐舰娘里同样也有很多乳量不错的家伙,就比如自家的空想小公主。 至于安妮斯顿兄弟,他们的舰娘同样是姐妹,一艘是萨科拉号重巡洋舰,一艘是同型的盐湖城号重巡洋舰,然而这艘彭萨科拉显然除会飞的舰装之外,与那个经常举办相亲party的彭萨科拉是是一模一样,弄得肖枭在刚刚看到她的时候,差些没把老师两个字直接喊出口来。 以上,就是1315的全体成员了,大家吃了个午饭,互相认识了一下,而后就各自开始准备下午的课程了。 《航海术》可谓一名舰长最需要掌握的技能之一,因此肖枭对于下午这门班主任亲自教授的课程还是充满了信心与兴趣,毕竟有关于航海术的方面武藏没有给他恶补过,因为在她看来,航海的事情交给海雾自己就好了,肖枭的主要作用,除了作为她的精神支柱之外,只要学会如何统筹舰队、指挥作战就可以了,这也导致了在希伯来亚面对深海舰队的时候,除了单机突入肖枭别无他法的原因,他并不会指挥舰队作战,包括最早在泰拉格里吉亚与那只怪兽作战的时候,大多数时间都是武藏在发号施令,撑过了最艰难的时间。 然而,显然这门课程要让他失望了,因为下午的课程还没开始,就带来了全体停课的通知,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说让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学校内,晚上的聚餐也就就此泡汤。有些郁闷的六个人,只能先去演习中心练习几次演习来消磨时光,好在学校的食堂虽然写作食堂,但是其烹饪能力却一点都不逊色于外边的著名酒店,一众人干脆将想吃的菜色在食堂点了,晚上在家里开了个酒会,庆祝1315全员到齐,并发誓在今后的三年里相互扶持,互相之间不抛弃、不放弃,成为一个坚实团结的宿舍群体。 凌晨两点多,最后洗漱完的肖枭躺倒在了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学第一天,他也算是达到了自己期望的最低标准,没惹出什么乱子,没有成为新闻人物,也没有与什么人互相结怨,平平淡淡,但是安安心心的一天,他很满意。 只是那个总是不怎么说话的泽邦尼,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似乎有些神秘过头了。当然,这也是他在睡前的胡思乱想而已,平静了杂念之后,肖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凌晨两点多,最后洗漱完的肖枭躺倒在了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开学第一天,他也算是达到了自己期望的最低标准,没惹出什么乱子,没有成为新闻人物,也没有与什么人互相结怨,平平淡淡,但是安安心心的一天,他很满意。 只是那个总是不怎么说话的泽邦尼,他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似乎有些神秘过头了。当然,这也是他在睡前的胡思乱想而已,平静了杂念之后,肖枭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98 破颅(上) 98 破颅(上) 太空中,没有用来传导声音的介质,因此,哪怕是再激烈的作战,也不可能通过声音来进行判断,从舷窗看出去的,只有一道道划过黑暗天帷的亮光以及一团团爆炸而起的圆形光球,亦或者那些在漂浮在黑色的背景前,如同是鬼火一般冉冉摇曳,却又久久不愿熄灭的火焰。 科塔娜看着窗外那几乎近在咫尺的爆炸,聆听着细小的碎片在经过了偏转力场的减速后,如同雨滴一样噼里啪啦地砸在战舰的外壁上。 她身上穿着纯黑色的新式步兵装甲,关节和内衬的金属部件似乎还保留着不久前被激光切割之后电离空气的味道,盔甲表面的黑色磨砂表面新得不能再新,反射着黯淡的光芒。手中的步枪轻盈结实,她发射出像是战舰防空炮那样成段的离子束,通过手臂上的能源线路,靠着盔甲背后那枚拥有着巨大能量的聚变电池来提供能量,不再需要耗费时间去切换弹夹,更不用再害怕弹药不足。 科塔娜有些自嘲地看着自己这一身帅气犀利的装备,说来可能没人相信,这些东西全部由新技术打造而成,而这些新技术从诞生的一开始就受尽了阻碍与瓶颈,却在titans与beta爆发战争的一个月内,就可以全部投产。 战争,还真的是一场科技的盛会啊……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会期待它,哪怕更多的技术因为利益问题被死死地限制在纸面上,也最好不要有将它放出来用于杀戮的机会,永远不要。 “科塔娜,你在这里吗?”一身雷神锤盔甲的约翰走了过来,他拍了拍科塔娜的肩膀,“走了,我们准备出发了。” “嗯,我知道,约翰。”科塔娜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步枪挂在了后背上,两个人一起向着走廊另一头的升降机走去,他们将搭乘升降机去往底层的机库,登上一艘已经准备出发的小艇,而后开始他们这次的任务。 “约翰,你说……我们这次还能像往常那样回来吗?”来到升降机门口,科塔娜突然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问道。 “放心吧,科塔娜,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执行这种任务了,”约翰搂了搂身边的女人,“我会保护你的,只要像往常一样,我们还是能安安全全地返航,一个人都不少。” 科塔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升降机的大门打开,他们走了进去。 机库内,一艘用于快速行动的运兵穿梭机早已经准备好在那里了,这艘穿梭机被命名为“金雕号”,外形与约翰带过来的鹈鹕号非常相似,同样拥有单机进出大气层的能力,事实上是titans对鹈鹕号残骸的技术反推与消化后,增加了类似反重力、离子喷射引擎、能量武器系统和引力牵引器等一系列titans招牌技术之后组合出来的混血产物。 科塔娜与约翰走进载人仓后,两只深蓝色的方形铁皮箱也被牵引车推了上来,并用固定栓固定在了地板上。 “这是什么?”约翰有些不明所以地敲了敲箱子外壳,问道。在计划里可没记得要带这种东西一起去啊。 “科研总部新研究出来的机器人,”科塔娜晃了晃自己手中的pda,“一共有八台,能够协助我们进行非常有效率地杀戮,对扫清前往头脑级的道路非常有帮助。” “机器人吗?”约翰也没多说什么,但是语气里显然对这种东西并不是很信任。 “别小看它们哟,约翰,”科塔娜用手抚摸着这些箱子的外壳,“我可是参观过这些东西的实战实验,那场面,见过了一次之后就绝对不会再忘记的,总部那边,把这种机器人称之为‘organic killer’,可见他们对这款产品非常满意,这次也一定会帮上我的忙。” “好吧,既然你坚持。”约翰耸了耸肩,表示他不再轻视这些装在只到他腰部下方的箱子里的小东西了,而后敲了敲一边的驾驶舱舱门,“萨利,我们可以出发了。” 机库内的警铃响起,金雕号前方的机库舱门缓缓打开,机库内的空气瞬间就被抽得干干净净,刺耳的警铃也在一瞬间只剩下了上方不断闪烁的红光。 固定金雕号底部的磁力锁解除,底部的反重力引擎骑启动,产生了一个向上的力量将重达30吨的机身向上抬起了一段距离之后,就再次利用反重力引擎稳定了机身,并启动了前后机翼两侧的离子喷射器,缓慢地加速离开了机库之后,随即加大了功率向着不远处的一只巨大的γ类母舰级所在的宙域飞了过去,舰队的高速战舰和舰载机群早已经在半小时前就打响了战斗。 载人舱内,科塔娜敲打着自己手中的pda,将资料传输到了各个队员头盔面罩的hud上显示出来: 两个小时之前,原本应该在这段区域内作战的第33主力舰队派遣出的侦察机传输回了γ088的表面特征之后,就被大量的重光线级集火消灭了,而在经过了第33主力舰队参谋部的分析之后,发现了这只母舰级拥有符合“指挥母舰”类型母舰级的大量特征,包括大量地装备重光线级而不是超重光线级、体表拥有用作母舰级间通讯的高级突触、只拥有很少的炸弹客级等等或是为了加强通讯能力、不干扰通讯或者分散指挥能力而导致的生理特征,并直接召唤了科塔娜现在所在的特编a舰队。 这支由一艘阿伽门农级宇宙战列巡洋舰阿伽门农号与三艘突击强化德雷克级护卫舰组成的小型舰队,是目前游走在titans最终防线上,专门用来消灭头脑级beta的战略特编舰队。而这支舰队的中心,事实上全部都在那艘刚刚离开战舰的金雕号上,也就是由约翰和科塔娜共同领导的这支小队。 这支总数14人的小队由各个殖民地选拔的志愿士兵组成,包括士官长约翰在内,所有人都经过了titans科研总部旗下韦兰德生物科技的二次强化,并装备着目前整个titans最先进的单兵装备,专门用来对beta的头脑级指挥单位执行斩首战术,通过舰队扫清γ类表面的防空单位之后,全员突入母舰级内部,使用炸弹消灭位于母舰级中心的头脑级指挥单位,也就能使至少四分之一战线上的beta单位失去指挥而变成没头的苍蝇,以此来延长titans最终防线维持的时间。 到目前为止,特编a已经成功地消灭了六只头脑级,理论上来讲,他们已经为titans争取了至少一个周的富裕时间出来,并且因为使用精英单兵突入的战术,因此省下了大量的战舰用来歼灭战线上乱窜的beta,也达到了titans上层最初组建这支舰队的最终目的。 “各成员注意,接近目标!”舱内广播传出了前方主驾驶萨利-汉克斯的声音,“皮洛斯中队已经为我们打开了通往表面的通道,预计在3分钟内抵达‘舱门’,所有人准备空投!” 听到了广播之后,所有队员都开始一言不发地整理装备,除了作为指挥的队长与辅助调度的副队长,其余的所有志愿者都已经被抹消了个人感情,事实上只相当于12个拥有高超战斗本能,并且可以精准执行指挥者命令的生体机器人,titans在组建这支队伍的时候显然并没有考虑什么人道主义,而且这一条早在志愿协议上写得清清楚楚了,至少在法律层面上,titans的高层不必为此背负任何的责任。 “倒数十秒……五、四、三、二、一,舱门开启,准备空投!”伴随着一阵空中刹车导致的超重感受,一行人的感官迅速恢复了正常,载人仓后部的舱门迅速开启,一行人拉着两只深蓝色的箱子就直接从金雕号上头朝下跳了下去,背部的小型离子引擎和质量巨大的母舰级本身产生的微引力带着他们迅速地向从近十米的“高空”中“落下”,最终登上了母舰级的表面,并且就在一个口器“舱门”的附近。 “警戒!准备应对出舱的战车级!”约翰对身边的队员下令道,科塔娜则迅速地自己的pda连接在的第一个箱子上,自动开始了机器人的睡眠解除。 深蓝色的箱子在解除了睡眠状态之后,便快速地自动拆解铺开,露出了内部四只紧紧挨在一起的四根“立柱”。 “这就是你说的‘十分靠谱’的机器人?”约翰一脸怀疑地看着面前的“立柱”,话音刚落,这根立柱表面的摄像头就自动亮起了幽蓝色的光芒,四根折叠在身体周边的移动肢旋转展开,立起之后足足有160cm的高度,而它的主要武器,则是从底部和头部伸出的两门12mm口径的机枪,从其短短的枪管与后方的球形活动轴结构来看,这辆挺机枪应该是与小队成员所使用的步枪相同的能量武器,只是不知道伤害能力怎么样。 这时,一旁巨大的口器表面的螺旋组织慢慢地开启,大量深红色的战车级beta就直接从母舰级的体内爬了出来。 战车级是一种浑身被覆角质皮肤的中型beta,拥有一个卵形的头部,靠着一段粗短的颈部与下方虫类一样扁长的躯体相连,拥有三对能使其快速前进的,非常粗壮的蹄足,蹄底面的吸气小孔还能使它们在母舰级表面的真空环境中不会脱落,一对生长在前方的巨手能够直接捏碎之前titans使用的步兵装甲,被它捕猎到的单位则会被塞进那张呲着整齐白色巨齿的大嘴中,被消化成最基本的有机物之后,成为生产beta的原料。 如果是火药动能武器的话,只有重机枪口径以上才能够对其产生伤害,而普通口径的电磁步枪也只有蓄力一击才能穿透,而且在打穿角质皮肤之后,也不一定能继续在它健硕结实的肌肉中继续前进。好在,能量武器能够有效灼烧穿透战车级的皮肤和肌肉,而这里的所有人都配备了中大口径的武器。 击毙战车级拥有三种方法,最麻烦的办法就是打断它的所有蹄足让它漂流出去自生自灭,这一种方法在母舰级内部可是没有用的;而第二种方法,就是打断它的脖颈,换句话说也就是破坏它的头部,但因为战车级头部的覆盖角质特别厚,就连能量武器都要击中多次,才能奏效,而战车级虽然体型庞大,但是其灵活性却非常好,集火射击一只才可能打断脖颈,更不要说更硬更难对付的头颅了,而在一般情况下,战车级一次出现的数量大概在100以上…… 因此,约翰与科塔娜的小队经常使用的方法,就是在战斗中迅速地废掉它们的双手——仅仅需要向它面门接近腋窝部位射击,破坏那里的神经,战车级最有威胁的一双大手就会直接瘫痪,剩下的攻击手段也就只剩下了撞击。 而在没有重力的环境中,仅仅靠着肌肉力量的撞击是最没有威胁攻击手段,更不要说经过了这身步兵装甲的缓冲,那力道与被轻轻推了一下没什么两样,只是这一推飞出去得比较远,如果落到战车级的集群中就麻烦了。 因此在战车级刚刚爬出母舰级口器的时候,约翰就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步枪,然而在他开枪之前,一连串的能量弹就已经从他的身后飞了出去,精准地打击在了战车级的脑袋上,密集的弹幕很快就将那枚卵形的脑袋直接打碎,失去了生命的战车级也就只能软踏踏地被后面涌出来的同伴推出,脱离了微重力的束缚,向着更深的宇宙飞出去。 “holy shit!这么猛!”约翰震惊地看着身后,却发现第二个箱子里的机器人才刚刚站起来。 “怎么样,是好东西吧?”科塔娜拍了拍约翰的后背,在pda上下达了为小队开路的指令,八台机器人越过了14人的小队,顶在了前方,一时间湛蓝色的弹道四散交织,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刚刚冒头的战车级又给压了回去。 “小队前进,跟着机器人。”约翰有些无奈地下令道,一行人就这样跟在包抄向口器的机器人身后,迅速地前进了过去。 99 破颅(中) 99 破颅(中) 通过对收集到的尸体的解剖,titans的科学家一致认为,beta是一种批量生产的“生物机器”,至少在它们的基因序列中,就拥有非常明显得被认为改动过的痕迹,它们所具有的外形也不符合达尔文进化论的规律,很可能是一种直接被设计出来的物种。 母舰级的内部是没有人工大气和重力的,因此,可以说beta其实是完全不需要呼吸的生物,解剖结果表明它们的体内根本没有一般碳基动物应有的消化结构,而是通过直接从某处接受高浓度的营养液来维持生存,这种营养液很可能就来自g矿晶,是一种很纯粹的液态介质,储存有最基础的g-energy,这也就可以解释庞大的母舰级为什么可以直接倚靠肉体进行跃迁——既然它们的身体可以直接吸收g矿晶,那么拥有利用g矿特性的能力,也不足为怪。 专业的论述指出,beta很可能是某种外形文明所制造出的“全自动采矿机器”,采集目标很可能就是在霍拉斯和苍月上发现的g矿。因为没有消化器官,所以beta很可能完全不是像普通人所想的那样,是一种可怕的“食人魔”,毕竟被“吃掉”的人除了会被转化成最基本的有机物之外,一点都不会被beta的个体所吸收,目前的推测是被用于制造新的beta个体,以扩大其族群规模。 因此,beta对于人类其实完全没有恶意,它们只是认为人类是一种可以转化为“生产材料”的“矿石”,并对其进行开采,用于扩大群体,进行更加有效率地g矿开采工作,至于它们对人类进行攻击,完全是因为在直接“开采”受到阻碍的情况下,更换一种“间接”一些的开采方式罢了。 从这些应对碳基生物的态度来看,这些“采矿机”,多半是宇宙中的某个硅基文明……亦或者是一个完全不在乎其他碳基文明的碳基文明制造的。然而科研总部的宇宙社会学专家指出,除非这个碳基文明在整个宇宙社会中居于最顶级的位置,可以无视其下所有文明的意见,再不惧众怒的情况下,将碳基生物当做“矿物”开采,而在目前titans的宇宙社会学发展中,还没有迹象表明,一个碳基文明能够登顶宇宙文明的终极巅峰,毕竟每个碳基文明都拥有这样那样的缺陷。 所以beta是某个硅基文明大规模制造并派发向各个恒星系进行g矿开采的“采矿机”的结论成为了最终的论调,现在领科研总部的那些专家头痛的是,到底该如何才能阻止这些“采矿机”继续开采下去,如何才能让它们明白,它们在攻击的,是一个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文化与历史的文明,而不是那些连智力都未曾开化的普通动物。 科研总部的人还在争论该如何才能与对方相互理解,但是最近融合了两大舰队成立的军部却已经决定了,向不断入侵的beta发起反攻。 然而哪怕是拥有高科技的titans,人类这一方也是拥有劣势的,作为拥有个体智慧的种族,人类不同beta这种蜂群智慧种族一般,能够100%地完成上方的命令,士气对于人类军队是非常重要的,一旦士气崩溃,那么继而发生的,就无疑是战场上根本无法弥补的大溃败,失去了勇气的人会不顾一切地逃窜,变成一盘散沙,最终被身后那个步步逼近的“蜂群”吞噬殆尽。 对于士气的挽救措施,titans的高层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一方面派遣出拥有斩首beta指挥单位头脑级的特编a舰队,一方面则在最终防线的指挥部凯斯堡垒建造所谓的“决战兵器”——被称为genesis的一门超级伽马射线炮,专门针对于beta这些直接将肉体暴露在外的家伙设计。既然是碳基生物,就要靠着本身的细胞活性来维持生存的状态,genesis倚靠强穿透性的收束伽马射线,直接杀伤beta的身体细胞,从根本上杀死它们,而且射程相当远,据说最远能够波及到拉格朗日点l4的位置,虽然不可能直接射击霍拉斯,但是理论上可以横扫苍青星和苍月的系统内所有的beta。 但终究是理论上的东西,这玩意在前几天,携带巨大数目炸弹客级的大量一次性母舰级直接跳跃到最终防线圈内,并且就在凯斯堡垒前方不远处的宙域时,被前总指挥伊万斯-纳撒尼尔下令使用,这个靠着179座核融合炉组成的超级阵列驱动的“大家伙”仅仅发射了三次,就全歼了汇集到凯斯堡垒前的12个一次性母舰级beta和绝大多数还暴露在外的炸弹客级,并且延伸出去的伽马射线集束轻松写意地干掉了整个b区内绝大多数还在战斗的beta,甚至有很多庞大的γ类母舰级仅仅是被擦到一点,散逸到内部的辐射就直接坏死了大半其内部结构与装载的小中型beta个体。 但是genesis并没有减轻最终防线的战斗压力,反而让最终防线更加摇摇欲坠,因为它并不是只干掉了敌人。 在为时9分钟的三次发射中,拥有着强穿透性的收束射线干掉了前方第42主力舰队、第50主力舰队、第57主力舰队和凯斯堡垒自己派遣出的舰载机飞行员,总计26595人,这些飞行员与他们的爱机一起,在媲美核打击中心温度的收束射线中化作了宇宙尘埃,仅有红2中队的一部分成员以及原属217航空舰队的红11中队的一部分成员,总计118人活了下来。 他们因为在红11中队中队长乔尼-修格尔的带领下,在第一个出现,也是唯一一个并没有被射线完全摧毁的一次性母舰级表面上消灭“上空”密密麻麻的炸弹客级而存活,genesis开火的时候,这个第一个出现的一次性母舰级因为最后一波跳过来的6只母舰级产生的强大斥力场,被排挤到了genesis射界的最左侧,而活下来的人则都是在修格尔的带领下直接冲进了一次性母舰级的内部避难,才从外界空间中那强大的辐射中幸存了下来。 而genesis在经过了三次连续射击之后,因为过载而烧毁了核心,因为战略储备的g矿晶已经很少了,也就代表着,已经不可能再制造一个核心出来,而且时间上恐怕也来不及了。这次事件导致了第42、50和57主力舰队永久性的退出了前线的战斗,三支舰队的剩余的飞行员加起来还不足一艘空母的满编,而且三支舰队的所有军人都产生了强烈的厌战情绪,已经不可能再战斗下去了。 事件发生之后,伊万斯-纳撒尼尔直接卸任最终防线总指挥的职务,同以埃文-罗斯为首的凯斯指挥部鹰派团体一起被宪兵逮捕,送往titans最高军事法庭受审,按照titans军方法律,他们每个人都将面临不少于25000年的监禁,也就等同于为他们之后的人生画上了句号。 最终防线总指挥由临时提升中将的波波夫-捷列金接任,而这位捷列金总指挥在上任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宣布收缩防线,并且建议titans高层全面开始准备撤离,至于向哪里撤离,一条路是在beta的包围圈打穿一条路跃迁出去逃亡外宇宙,另一条则是登陆苍青星,继续与必将会登陆的beta作战,无论高层议会如何选择,他都将留下来与志愿部队一起登陆苍青星,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让那些落后的地表人直面beta,其实与直接毁灭他们并没有什么两样,大家都是人类,他选择帮助自己的同类,哪怕战斗到死。 ————————————分割线———————————— 至于科塔娜所在的特编a,他们事实上在genesis事件之前就是接受捷列金的直接命令,清扫战线上的beta指挥单位,为在捷列金看来必将到来的大撤退做好准备,而在genesis事件之后,全军消极待战的情况下,他们却加快了清扫beta指挥单位的速度,并终于让beta后方对于指挥单位的补充产生了疲软。 根据捷列金的计算,如果他们能够消灭脚下的这只母舰级中的那只头脑级,那么beta的战线将迎来为时半个月的“指挥空白”,而这也是那些企图突破包围网离开苍青星系统的人唯一的一次机会,失去了这次机会,霍拉斯轨道以内的宙域,恐怕会被beta整个封锁,毕竟它们从来不缺少数量上的优势。 小队一行人在空荡荡的内通道内,从刚刚开始,除了一群被自动机器人打得落花流水的战车级,头脑级还派来了不少用来克制机器人灵活性的小型beta,包括多足的士兵级和只有一条鼻肢的斗士级,但是哪怕它们再如何填充空间,依旧被配合机器人推进的小队消灭殆尽,最终头脑级不得不在母舰级的内部使用了光线级,这些光线级破坏了母舰级的通道内壁,甚至干掉了自己人才得以消灭了那些四处乱窜的小东西。 然而这并不代表光线就能干掉剩下的这支小队,无论是小队使用的新式步兵装甲,还是约翰经过了强化的雷神锤装甲,都拥有能够偏转光线级光束射击的力场,只要持续时间不超过20秒,光线级就拿他们没有办法,更不要说约翰还提供给了titans斯巴达使用的泡沫护盾手雷,titans将其复刻出来后,每个人都拥有至少六颗,每颗能够产生一面半球形能够笼罩三人大小的护盾,这种护盾能够持续一分钟,在这一分钟内,除非是重光线级来一发才能强制解除。 也就是说科塔娜小队非常轻松地就消灭掉了拦路的光线级,而在光线级之后,就再也没有前来阻碍他们的beta单位了,反而在他们的面前打开了一条直接通往母舰级核心的通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跳进了这条通道,在喷射背包和腿部辅助喷口的推进下缓缓地向下前进过去,科塔娜时常会从旁边的墙壁内听到一些仿佛有人在低语的声音,却无法听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而且在通往下方的过程中,她总觉得有人在全程地盯着他们,尤其是她和约翰。 “你感觉到吗?有人在注视着我们。”她用手肘撞了撞身边的约翰,将一串文字直接发送到了他的面罩hud上。 “注意到了……”没一会儿,约翰的消息就发了回来,“我不知道这个头脑级为什么直接向我们发出了邀请,但是这事情我总觉得透着蹊跷,一会儿到了下面见机行事。” “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可能会发生一些很有冲击性的事情……”科塔娜看了看下方那微微发亮的出口,突然问道,“约翰,回去后,你会不会参加支援地面的志愿军?” “嗯,我会的,我还知道其实你已经报名了。”约翰笑了笑,直接说道,“怎么了,前些日子你明明都答应了,现在还想甩开我吗?” “去你的,执行任务呢!怎么能这样没个正经?”科塔娜有些脸红地偏过头去,“只是如果你留下的话,我会送你一个礼物。” “礼物?”约翰有些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现在告诉你的话,就不是惊喜了。”科塔娜并没有告诉他,而是有些故作神秘地说,“而且里边有我的一些小秘密哦!怎么样,期不期待?” “哦,那我还是蛮期待的,比如你有多大和你有多大之类的问题……”约翰有些故作轻松地调笑道。 “哈哈,老娘怎么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那里边?”科塔娜狠狠地在约翰的头盔后敲了一下,“这些问题,还是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自己发掘吧!” 说着,一行人抵达了下方的出口,却突然觉得脚下一沉,一个个没刹住车,咕噜着就从通道里跌了下来。 “shit!这里有人工重力!”科塔娜惊叫了一声,看着下方愈来愈近的地面,立马摆正了姿势,开启了背包和足部的喷射减速,但是还是有些来不及,一下子跌在了软塌塌的地面上,但哪怕如此身上也有些酸痛,她小声哀嚎着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心想那里肯定是跌出淤青来了。 然而,接下来,她就惊呆了,被她面前那个庞大的怪物,惊呆了! 100 破颅(下) 100 破颅(下) 高达百米的白球形穹顶之下,有机质地面散发着莹莹的蓝光,一个巨大丑陋的梭形头颅像是盆栽一样扎根在散发着荧光的有机“土壤”中,六根四散挥舞着的叶状触手游动在四周,膨大的尖端覆盖有坚硬晶莹的角质,扁平的边缘闪烁着锋利,科塔娜毫不怀疑这些东西能轻松地将他们身体劈成几块。 与以往她见到的头脑级不同,这只头脑级的体型显然要比头脑级大上许多倍,而头部的器官也并非像是战车级那样的“球形莲蓬头”,而是如同重光线级一般,乌漆嘛黑的眼球,而且有上下排列的三对,虽然不知道这些眼球是不是也能射出炽热的射线来,但是科塔娜觉得他们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然而当敌人的实力远超自己的时候,哪怕再如何小心也是没有用的,这只与众不同的头脑级显然是故意将他们放进来的,也就是说,它应该有将这支小队一网打尽的自信,但是到现在为止却依旧没有动手,说明它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没做才对。 “@#¥%……”突兀地,科塔娜的脑海中突然响起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谁?!”她猛地回头四下寻找,却不并没有发现除她之外的女人,小队里除了她都是男性,她也对这些人的口音非常熟悉。 “你在搞什么,科塔娜?”约翰一边戒备地看着四周,一边小声地问道,“你发现什么了吗?” “你听不见吗?”科塔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有人在我脑袋里说话!” “你确定不是你的幻觉吗?”约翰向着身后的队员比划了一个手势,所有人都准备向着没什么动作的头脑级那边前进。 “等等,事情有蹊跷!”科塔娜喝止了他们,再次扫视了一下身后空荡荡的空地。 “你们好,勇猛的入侵者。”女声再次在脑海中响起来,“不要害怕,我就在你面前。” 科塔娜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了身后的那只头脑级。 “没错,勇猛的雌性入侵者,”头脑级庞大的身躯突然震颤了一下,“很高兴认识你们,我想我们之间也许有许多误会,需要大家一起来好好地谈一谈。” “误会?”科塔娜冷笑了一声,“你们无缘无故地开始侵入我们的家园,杀害我们的同类,哪里有误会?你们才是入侵者!我们只不过是在守护自己的家园罢了!” “科塔娜,你在跟谁说话?”约翰有些惊恐地看着那边自说自话中的科塔娜,而那只巨大头脑级再次的浑身震动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游戏不敢相信地看着身边的女人,“你在……跟它交流?” “我们并没有入侵你们的家园,那里并不是你们的家园,”巨大的头脑级说道,“是你们入侵了我们已经预定好的矿区,我们没有入侵,只是在守护自己的预选矿区。我们早在数百万年前就已经来到了这里,在勘探并发现目标@#¥%的矿苗,并在此休眠准备在矿脉形成后再进行开采。” 科塔娜一时有些语塞,不要说几百万年前了,titans的来到这个世界还不足千年,他们可的确不知道这地方在几百万年轻就已经被人家预定了。 “那你为什么不与我们进行交流呢?”科塔娜有些愤怒但模棱两可地问道,“你今天既然能如此顺利地与我进行交流,那么就代表你同样能与其他人进行交流,是不是?那你们还为什么要在霍拉斯上杀害我们的同伴?” “实在是很抱歉,当时我们位于#¥@#¥@#行星,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霍拉斯’上的群体刚刚苏醒,将你们认成了来自‘苍青星’的生物组群。”头脑级语气非常诚恳地道歉道,“因为你们的族群与他们的族群长得很像的缘故,但其实我们在最近才发现,你们之间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族群。” “截然不同?我们不都是人类吗?” “不,虽然你们都拥有脊索动物门哺乳纲灵长目人科人属智人种的种种特征,但是实际上位于苍青星地表的人类,并非是由自然演化形成的物种,而是当年在我们播下的‘种子’……”头脑级认真解释道,“由于被你们成为苍青星的这颗行星又有很特殊的时空特性,因此在矿脉开采完毕之后,我们不会立即离开这个星系,而是进一步地对那半边处于‘独立空间禁区’的区域……也就是被你们称为云半面的区域进一步地进行研究。” “这就需要大量的有机质来支持我们演化出更加适合这项研究的活体单位,而经过初步推算,如果不加干涉,那么如今的本土动物界生物所能够转化成的有机质根本达不到我们所估算的需求量的最小值,因此我们决定按照非常规条例对这颗行星的发展进行有限度地干涉。” “你们做了什么?”科塔娜急忙问道,她心中开始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 “我们对本土的一种古猿类进行了二次基因编写,将一些原有的基因代码进行了更改,”头脑级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似乎还能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丝的得意,“这样一来,这些本土猿类就变得好斗且易于繁殖,而且拥有非常良好的环境适应性——好斗使其族群的进化加快,众所周知战争推动技术发展,只有好斗的群体才能长时间地保持高速发展,而易于繁殖则让其拥有了足够的人力来实现发展与战争,更多的个体让族群拥有更多的选择性,也就有能力向世界各地进行迁徙与扩张……” “最后,他们良好地环境适应性则会让世界各地的人类进化发展出各自不同的样貌特征,这种特征让他们更适合在这种地域生存,而根据其基因所决定的整体性格,当大陆上的扩张发展到极致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与外界接触,不同的体征、不同的文化与不同的相对需求会引发互相之间的歧视、仇恨与贪婪,也就会成为大规模战争最早的导火索。” “接下来,他们就会在大规模的战争中相互融合、发展,让他们的族群挤满这颗行星能够踏足的每一个角落,而至此,我们最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头脑级诚挚兴奋地挥舞着自己的触手,“足够的有机质,就像你们一样,在庄稼成熟之后,就该是收割的日子了。” “那你们在霍拉斯上看到了我们的族群时,就认为应该是收获日了吗?”科塔娜冷笑道,“难道不亲自看一眼就能获得答案?” “不不不,其实之所以会冲动地攻击你们,是因为我们觉得那些人类可能发展过头了,”头脑级摆了摆手,“就像你们现在能够与我们抗衡一样,一旦他们走出了行星的大气层,也就代表了他们拥有了击杀我们的能力,这就会使我们的努力前功尽弃……但是经过了精密的分析,我们发现了你们的族群身体内的基因序列特征与我们所设计出来的不同,而且已经远远超出了变异所能导致的不同,因此我们就开始怀疑,是否是在辨认上出了问题。” “经过观测,我们发现了行星表面的人类,技术依旧非常落后,也就得出了你们与我们一样都属于外来者的结论,”头脑级将触手的扁平尖端合拢在一起,做出了十分抱歉的手势,“这是最近才得到的结论,因此这次由我,而不是普通的指挥个体来到前线,原本就没有打算清除掉你们,而是捕捉后送到这里进行交流,以便我们达成协议。” “协议?”科塔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是说……你们想要与我们议和?” “从发展程度上来看,你我虽然不属于同一个方向,但是都是差不多的,”头脑级似乎已经将面前的科塔娜当成了未来的朋友,“我们之间可以存在的是合作发展而不是战争,不是吗?你们同样掌握了部分的时空技术,我们可以一起对那个‘独立空间禁区’进行研究。” “代价呢?” “不,不存在什么代价,只需要我们双方同时停止战争就可以了,”头脑级说道,“我们甚至非常愿意将地表上一半的有机质资源分享给你们,如果你们需要的话……哦,还有霍拉斯上的矿石资源也是可以分享的,我记得你们称之为g矿,我相信只要我们共同合作,就不会是一加一那么简单,说不定还可以利用更少地资源获得更多的利益,这对你我双方都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科塔娜沉默了。 她只是最低级的执行者,但就连她都能够从这只头脑级的话语中听到那根本无法拒绝的利益,就更不要说titans的高层议会了,政客是什么样的人,早在之前参与殖民地暴动镇压的时候,科塔娜就已经将他们看透了。 titans,对苍青星,没有感情。 这里既不是他们的根源,也不是他们的第二家园,大部分的人都生活在大气层外的殖民卫星中,因为地表上的人已经很多了——titans需要的,只不过是这个星系的自然资源,比如d9,比如g矿…… 她想都不用想,那些只是在利用地表世界的高层无疑会立马同意这个计划,他们从来都是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去描述地表上那些落后弱小的文明,他们与beta无异,只是将那些与自己并没有太大差别的同类当做是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罢了。 但是真的像是头脑级说的那样,地表人与titans的人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种族吗?科塔娜读过titans的历史,知道这个由来自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的族群组成的新族群曾经都经历了什么,她也注意到了在matrix和sk的压迫下人类幸存者无畏的反抗,但是这两大恐怖的、甚至都已经组成了自己的独立文明的人工智能,没有一个,不是来自于人类本身。 真的是在beta改变基因代码之后,人类才变得好战与贪婪?才变得充满了歧视与仇恨? 科塔娜觉得,这是人类的本性,与beta的操作,似乎没什么关系,亦或者titans的起源,亦只是另一个高级文明调整的造物?无论如何,其实titans与地表人,是没什么区别的。 真的,要把自己的同类当做一种再普遍不过的,可以利用的资源吗? 科塔娜摇了摇头,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她也曾经在地表执行过任务,甚至去过他们的城市,那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天空更高更蓝,水更甘甜,土壤更新鲜,空气里没有过滤器里淡淡的电离子味,或许也有坏人,但是更多的人,都只是安稳祥和地过着自己质朴的小日子。 她很难去想象这一切都变成培养皿里最基本的有机质时,那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而从这些有机质里孵化出来的,只会是beta那些丑陋的肉体,那一具具温暖却没有感情的机器之躯,只是工具,没有自我…… 所以她原本就想要参加捷列金总指挥的志愿军,她原本就希望能够到陆地上去帮助那些即将面临灭顶之灾的同类,她觉得自己有这个责任,并不是将自己当做救世主,单单只是作为一个提供帮助的朋友……而已。 科塔娜不知道,如果这个消息传到捷列金的耳朵里,他还会不会留下来,领导志愿军继续帮助地表人,可能不会吧,毕竟他留下来也是被逼无奈的办法,志愿军的作用,相较于登陆帮助地表人,大概更多的是为了留住beta的注意力让其他的人突围,捷列金从骨子上就是一个撤退投降主义者,不逼到极限,他是不会打无把握之仗的。 但是现在,地面上的同胞们,需要这支志愿军,如果连这支志愿军都不存在了,那么最后的希望也就不复存在,因此她需要做点什么,至少,想办法把那些人留住。 唯一的办法,或许只有……在这里直接让关系破裂了吧? 或许未来会有人讽刺她是一个没有格局的女人,或许后来会有人抨击她这种轻率地决定将titans半数的军人拖入绝境,但是她愿意背负这身骂名,哪怕可能会毁灭很多个家庭,哪怕在很多人看来,似乎地表人并没有价值去拯救,或许有很多的人会觉得她是为了虚名才去做这些…… 但是总有一些原则,是一个人最后不能放弃的底限……人啊,就是这样的生物。 科塔娜,下定了决心。 “我虽然不能读取你内心的想法,但是可以通过监控你的体征来获取你的感情变化……”随着科塔娜做出了选择,头脑级也适时地开口了,或许她觉得已经是时候了,“勇敢的雌性勇士,我相信你是个聪明的人……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是科塔娜,科塔娜-哈尔西。”她抬头看向了面前高大的头脑级,“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的名字是一串古老的发音,是我使用一种我非常喜欢的其他文明方言构成的,”头脑级摇摆了一下自己庞大的身躯,“如果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应该是剑叶菖蒲。” “那好,剑叶菖蒲,答案我可以给你,我是这个小队的队长,也是titans的一名军官,拥有一定的话语权,有权与你进行商讨,”科塔娜看了看身后依旧是一脸懵逼的约翰,“我请求你先让我的爱人与小队离开这里,他们的性格,大概不适合参与我们接下来的商谈。” “可以。” 科塔娜点点头,转过身,拉了拉约翰的肩膀:“低下身来,抱住我。” 101 Farewell,my love 101 farewell,my love wake me,when you need me. ——john-117 “抱歉呐,约翰……”科塔娜静静地搂着约翰稍微有些僵硬地身子,手指慢慢地从他装甲背后某个缝隙中的按钮上离开,“其实,一直都挺喜欢你的,从霍拉斯的自动水站开始呢……” “只可惜啊,我不是那种能够享受幸福的女人,”她捧着他头盔的下巴,微微一笑,“给你留下的礼物,在我房间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一定要原谅我呢!哦,还有……不要忘了我呀。” “科塔娜,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了!”约翰用力地动着自己的肢体,却发现一身的盔甲就仿佛被锁上了一样,如何也无法恢复活动,“不对!科塔娜,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带他走吧,回到旗舰上去。”科塔娜平静地向身边的队员说道,失去了自我意识而只会执行命令的队员扛起了约翰,剑叶菖蒲挥了挥自己的触手,非常配合地在大厅的一头打开了一扇“门”。 “他的身上拥有他自己不知道的外部锁,毕竟不是自己人,不能完全相信。”科塔娜似乎是不经意地对着剑叶菖蒲解释道,“他是那种脑袋一根筋的男人,虽然已经确定了我们手中的攻击手段已经完全不可能伤害你了,但是他的冲动,会让他做出让我们两方都非常后悔的事情。” “是的,我很高兴你如此地通人情。”剑叶菖蒲晃了晃她那庞大的身躯,声音也是非常理解的样子。 科塔娜回过头,看着一行人迅速地离开了这个穹顶大厅。 “放心吧,为了不干扰谈判,我会为他们开一条最近的道路,让他们离开的。”剑叶菖蒲将一只触手伸过来,将扁平的面朝向了科塔娜,上面赫然是一行人走在腔道中的画面,“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一直放给你看。” “我说在通道中前进的时候,怎么会有被人看着的感觉呢?”科塔娜笑了笑,“原来是你啊。” “没错,我也是在那里确定了你才是这个队伍的掌权者,而且非常冷静,很适合参与到谈判之中。”剑叶菖蒲再次晃了晃身子,似乎这是她表示高兴或者同意的一种动作。 科塔娜没有再说话,她只是默默地注视着,注视着他们登上金雕号,然后在头脑级的授意下,成功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好了,我相信没有人回来打扰我们了。”科塔娜点了点头,指了指面前的那片触手端,“可以将我举到你的眼睛面前吗?否则的话,一会儿我打开通讯的时候,出现在画面上的只会有你身体的下半部分。” “乐意效劳。”剑叶菖蒲非常配合地让她站上了触手,并将她举到了面前。 “在谈判之前,我还想问一件事情,”科塔娜突然抬头问道,“你能够探知我体内的生理水平,也应该知道我出了什么问题吧?” “嗯,虽然我不知道你们那里称呼这个是什么样的病症……但是的确是很罕见的缺陷呢!”剑叶菖蒲轻柔地说道,“放心吧,只要这次谈判达成,哪怕你的生命差不多已经到尽头了,但是还是能在你们人类的历史上延续下去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你们……难道不能治好吗?”科塔娜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刚刚说过了,我们与你们的发展程度是差不多的,”剑叶菖蒲的声音有些失落,“虽然我也很想帮助你,毕竟你是我的第一个人类朋友……但是很抱歉,我也无能为力。” 两人之间的,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缺陷……让你很痛苦吧?”剑叶菖蒲小心翼翼地问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像刺激面前的谈判对象,“其实我们有一种非常快的安乐死方法可以推荐给你,从常温到2000c,只要短短的0.1s,你还没感觉到痛苦,就已经……” “是啊,我们也有这种方法呢,其实我也蛮想试一下的,”科塔娜一脸赞同地点了点头,“但是毕竟各为其主,你这么关心我,会让我在一会儿的谈判中,不好意思向你提条件的。” “好吧,就这样吧。”剑叶菖蒲点了点头,虽然腹诽人类真是麻烦的生物,但还是配合了下来,毕竟现在后方的能源有些紧缺了,如果一直这么维持着战争状态,霍拉斯和苍月本身就不多的g矿很可能就因为打仗而被消耗一空,事实上现在已经消耗过半了,如果还是这么高强度地打下去,最多还能维持几个月,作为这个群体内唯三的指挥者,被选出来参与谈判的她,是目前整个群体的希望。 只要能够达成合作,他们就能够登陆苍青星,在那里的深层地层中同样埋藏着大量的g矿,而且储量要比霍拉斯与苍月的储量加起来都多上两倍,只是深度太深,titans恐怕没能好好地在地表勘探,也没发现那些宝贵的矿产。 “如此一来,我们开始吧,”科塔娜微笑道,“且等我开启联络后方的通讯。” 说着,她熟练地点开了装甲左臂上的触摸键盘,输入了一串密码,面前的hud,随即就变成了代表警示的红色,大大的叹号与“yes/no”的选项出现在面前,只是这危险的颜色,从外边是看不见的。 “呼——”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科塔娜-哈尔西,你很紧张吗?我检测到你的肾上腺素在大量的分泌……你不要紧吧?” “啊,我不要紧。”科塔娜依旧保持着她那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毫不犹豫地点下了yes,然后看着面前飞速减少的倒计时,开口道,“剑叶菖蒲,你知道……身处一亿摄氏度的高温,是什么样的感觉吗?” “嗯?”剑叶菖蒲发出了非常不解的声音。 “不要紧,我们马上就知道了,”可能他抬起头,盯着对面那六只漆黑的大眼睛,轻轻地说道,“抱歉了……” 一个纯白色的光球撕破了巨大的母舰级,绽放在漆黑色的星空中,宇宙中的爆炸,都是静悄悄的,无声地白光宛如一颗小小的太阳,在维持了几十秒钟后,消散不见。 “不!不!!!科塔娜!!!”金雕号的载人舱中,约翰狠狠地向后撞击着自己的头盔,“不不!不!!!” 两边端坐在座位上的12个队员,只是那样冷漠地盯着面前地板上不断反抗着外壳的男人,无动于衷,他们接收到的最高优先级的命令来自科塔娜-哈尔西少尉,那就是将约翰117安全地送回船上去。 飞船外的太空中,失去了指挥者的beta们变得迟钝而不理智,开始被护航特编a的第33主力舰队的舰载机中队轻松地包围消灭,特编a舰队歼灭头脑级的任务完成了,他们会立即离开这里,回到凯斯堡垒进行补给,在titans选择突围之前,随时准备着下一次的出击。 约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他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地板上,看着面前那一成不变的顶棚,眼泪从眼角滑出。 ————————————分割线———————————— 凯斯堡垒,科塔娜-哈尔西少尉的房间。 宪兵使用权限开启了科塔娜房间的门,前来收拾遗物的人很多,但是只有约翰被允许进入。 “哈尔西少尉在她的遗嘱中说过,所有的遗产都将赠予她亲密的伙伴,约翰117先生。”宪兵公事公办地将凯莉、苏利文和纳什、达利等人挡在了门外,“很抱歉,但是其他人没有权利进入。” 苏利文拍了拍约翰的肩膀,这个已经慢慢开始习惯脱下自己外壳的男人,此时依旧穿着那身墨绿色的雷神锤盔甲,连头盔都没有再摘下来的意思了。 他弯了弯腰,进入了这个简洁的小房间,房门在他背后关闭。 科塔娜的房间,布置得非常简单,一方面是因为她本身也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平日短暂的休假,或者约上凯莉到凯斯堡垒内并不繁华的商业街去,在咖啡店里坐一坐,或者是约了约翰一起去靶场和训练场,亦或是自己在屋子里看一些新发布的医学论文,她的生活,相较于其他的女人……甚至是女兵来说,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约翰并曾经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直到三个小时前。 “遗传性心壁瘤……”科塔娜的私人医生是这么告诉他的,“一直以来都存在的一种基因缺陷,因为其表现序列处于基因序列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靠着titans现在的科技水平,想要改写这段基因不但非常困难,而且还要面临着特别高的风险,更不要说需要的费用很高昂,一般的军人是担负不起治疗费的,好在这种疾病,在之前一直处于隐性状态,没有表现出来……” 直到她从霍拉斯回来之后的这一个多月,这种遗传病莫名其妙地开始从隐性状态转显,而如果不使用基因治疗,就只能靠不断地换心来维持生存,但是每次换心手术都需要打开胸腔,这对人体健康是非常不利的,而且就算是更换了新的心脏,每一个心脏的持续使用时间也不会超过一个月,心壁瘤会在换心之后迅速地再次生出来。 “那就不能使用非活体的人造心脏吗?”约翰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很不巧,目前titans目前没有制造人工心脏的生产线,不可能为了她单独生产出来……”医生叹了口气,“而且她的病症发展很迅速,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还有一个多周的时间,心壁瘤就会破裂,哪怕是使用手工制作人造心脏,也来不及了。” “约翰,她其实早就准备好面对这一切了。”医生安慰着面前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男人,“上个周她托我带她去了记忆拷贝中心,拷贝了她脑中的记忆,是从14岁到上个周末的,相信她会把那个东西留给你,如果可以的话,现在的titans,拥有为人工智能添加死者记忆的能力……” 给你留下的礼物,在我房间床头柜的第二个抽屉里,一定要原谅我呢!哦,还有……不要忘了我呀…… 约翰看着面前的那张小床,慢慢地跪了下来,拉开了床边不锈钢床头柜的下层抽屉。 一枚小巧的芯片静静地躺在透明的盒子里,放在一本古旧的纸质书上,想必那就是科塔娜的记忆了吧?虽然只是从14岁开始的……约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盒子捏起来放进了自己盔甲的贴身储物盒中,然后将那本纸质的书本从抽屉中取了出来。 《追忆逝水年华》,作者是法国人马塞尔-普鲁斯特。 法国,这是一个对约翰来讲熟悉又陌生的词汇,熟悉是因为他知道,在地球上的确是有这么一个国家,联合国政府常任安全理事国之一,包括她在内的五个常任理事国控制着unsc内部超过80%的舰队,也因此对地球之外的外星殖民地拥有绝对的优势。 但是约翰是个出生在波江座ii的孩子,他并不熟悉人类的母星。 “但是我会记住这个叫布鲁斯特的法国人,我会记住他写过一本《追忆逝水年华》,”约翰看着面前陈旧的,被翻得已经有些散架的老书,“我还会记得,有一个叫科塔娜-哈尔西的美丽姑娘,她喜欢这本书……而我,喜欢她,至死不渝。” 房门打开,约翰拿着那本老书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对着宪兵点了点头。 “节哀,士官长。”凯莉拍了拍约翰的后背,语气中充满了尊敬与哀悼。 “放心吧,我会打起精神来的。”约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向了转头看向了苏利文,“苏博士,我想知道……捷列金中将的志愿军报名处,在什么地方?” 苏利文叹了口气,走上前来:“走吧,我带你去,反正我也会去报名的。” “我也一起吧。”凯莉和达利也上前一步,一同说道。 “我也……”纳什刚刚上前一步,就被达利一把把他推了回去:“你个臭小子瞎掺和什么?你不管你老妈和你妹妹啦?” “可是……苏博士也有妻子和孩子要照顾!”纳什有些不甘心地反驳道。 “老老实实地滚回去呆着,”苏利文冷哼了一声,“珍妮弗和我一起参加,杰森我们已经将他托付给我妈妈了,你想把你妈妈托付给谁啊?” 纳什咬了咬牙,没回话。 “好小伙,你的未来还远着呐,不用跟我们一起到地狱去走一遭。”达利摸了摸纳什的脑袋,“放心吧,你的那份,我们替你杀出来,大姐头在天之灵不会不高兴的。” 一行人向着基地的某个地方走了过去,纳什看着他们的背影,眼睛有些模糊了。 有些人离开了,但是战争,依旧要继续下去。 约翰拍了拍腰间的储物盒,看向了舷窗外,凯斯堡垒身后那美丽宏伟的行星…… farewell,my love…let’s meeting in the hell! 102 降临 102 降临 beta的虫群似乎也不再如从前那样拼命了,突围的工作可以说并没有多大的阻碍,云半面的殖民地群被收拢起来,拼接成一条庞大的长龙,并且在主力舰队的护送下一个又一个地靠着跃迁系统传送向beta的包围网之外,连续经历二十三次跳跃之后,已经到达了氦奥恒星系的边缘地带,远远地离开了恒星系第三第四环轨上的那个灾祸之源。 在捷列金的号召之下,断后的志愿军足足达到整个titans舰队的四分之一,共由五支主力舰队组成,拥有中大型战舰17艘,航母10艘,护卫舰29艘,总人数达三十七万,虽然剩余的都是一些老式战舰(毕竟志愿军的作战方向就是在登陆后协助地表人与beta作战),但是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雄心高昂的军队,他们的主将却悄悄地跟随着最后一波撤离的titans舰队……逃走了。 群龙无首。 作为军队旗帜的主将临阵脱逃,军心自然也就涣散得不可能再拾掇起来,五支舰队的指挥官相互商量了一下,干脆大难临头各自飞,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整个titans四分之一的军力,总共近30艘超过300甚至达到500米长的主力战舰漂浮在轨道上着实看起来壮观,然而面对已经包围了苍青星的beta大军,这点力量连一个周都撑不下去,更不要说他们还没有后勤补给,战舰打过一次仗之后,与废了没什么两样。 估计连三天都撑不住吧,毕竟大家都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登陆这一条路可以走。 然而,接下来如何走,如何在地表人的世界里获得自己应有的待遇,如何努力地再多活一阵子,这才是各位志愿军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需要考虑的问题。 约翰站在阿伽门农号侧舷走廊的舷窗边,看着一艘又一艘的舰艇从各个不同的方向冲进苍青星的大气层,不由得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树倒猢狲散,曾经的战友,李-008与他说过的一句中国谚语,看来描述得还真是贴切啊…… 特编a舰队在拆除了阿伽门农号上的跃迁系统之后,与之前的217航空舰队整合,并进一步扩充了大量护卫舰,成为了志愿军舰队的五支主力舰队之一,更名为志愿军第3舰队,指挥官也由曾经217航空舰队的指挥官罗亚-特利尔斯-塞克特担任。 也就是说,其实第三舰队才是整个志愿军最强大的一支舰队,他们拥有两艘最新型的阿伽门农级战列巡洋舰和一艘老式纳尔逊级战列舰,旗舰是一艘最新的特洛伊级空母,也是塞克特指挥官的座舰,一艘福耳库斯级截击船母舰同样是老当益壮,至少在上面搭载的那些猎杀者-天火截击船不会在登陆之后与战舰们一起荒废掉,它们能够使用液态氢燃料与化石燃料,在大气层内同样可以飞行,只是需要将上面搭载的能量武器系统拆除,更换成实弹武器即可。 “约翰,指挥官喊你去海伦号上开会。”耳机中传来了苏利文的声音,作为拥有强大陆战实力的斯巴达士官长,约翰117目前已经是第三舰队陆战队的一名团长,领导着阿伽门农号上人数多达500的第三舰队d团,指挥官需要制定登陆之后的战略,那么就少不了与他以及其他三名团长的交流。 “我知道了。”约翰关闭了与苏利文之间的通讯,随即拨通了舰桥的通讯。 “约翰?”面前的通讯视窗上出现了一个长相有些滑稽的年轻男人。 “斯派洛舰长,指挥官让我去海伦号上一趟,”约翰一边向着升降机的方向走去,一边说道,“希望您能批准。” “嗯,去吧去吧,罗亚那家伙已经跟我说过了,一路顺风。”男人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捻着他下巴上那条扎成小辫的胡须,说话的声音轻快而滑稽,从他的穿着来看这应该是一个不拘一格的男人,毕竟不是哪个战舰指挥官都有勇气穿着古代的军官礼服来上班,而且头上还梳着凌乱杂散的脏辫,更不要提在自己都耳朵上打个洞挂耳环了,这位斯派洛舰长不仅将这些行为集中于一身,而且还把自己的军大衣改成了披风,白色的披风虽然的确蛮好看的,但是这已经触犯了军中的法律,是对军装的不尊敬。 好在志愿军舰队中已经不需要那么严格地遵守一些条例了,这个满身怪癖的男人恐怕也是为了这一条才来这的吧? 约翰坐着升降机来到了底层甲板,与一同前去海伦号的苏利文乘上了一艘快速小艇,离开了阿伽门农号向着海伦号的方向飞过去。 海伦号舰桥。 “captain on the bridge!”值星官大声喊道,罗亚-塞克特也在乔尼-修格尔的护送下进入了海伦号的舰桥中,而包括约翰在内的三位陆战队团长和作为舰队科研官的苏利文则早已经等在了电子沙盘之前。 “来啦。”罗亚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招呼,“都到我房间里来吧,有些事情需要私下里讨论一下。” 一行人进入了舰桥一侧的舰长室,各自在沙发座椅上坐了下来,等待着罗亚发话。 “作为最强的一支舰队,经过商讨之后,我们最后一个登陆。”罗亚在自己的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一脸疲惫地靠在了柔软的旋转座椅上,叹了口气道,“第一第二舰队与第四第五舰队各自联手了,我们不出意外地被孤立了。” 四个团长各自点了点头,被孤立,就代表着身后无援,两千多人的陆战队必须要靠自己在登陆点附近生存下来,他们比另外两方少了一半的人,因此生存率也就大大地降低了。 这里的生存率不仅仅是应对必将要登陆的beta,其实那些家伙最近的动作似是渐渐停止了,也就是说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登陆的,而这支志愿军登陆之后所要面对的第一波敌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要去帮助的地表人,毕竟titans与地表国家拥有过秘密协议,他们不会干涉地表人类社会的发展历程,此时贸然地将大量的战舰登陆,一个国家绝对不可能没有半点反应,尤其是那些手里已经握有大量舰娘的大国,很可能会直接攻击他们。 而titans的志愿军无非有三种结局:一是被地表人的军队消灭、二是达成协议之后开始与某个国家进行平等合作、三则是在被击败后作为从属地位参与对beta的战争。 当然,并不是没有可能出现某支舰队在登陆后直接接管一个国家的情况发生,比如准备向亚莎西部阿拉伯地区降落的第四第五舰队联合,无疑就是打上了波斯帝国的主意,那个老迈的帝国已经快在垂垂暮老的道路上走到尽头了,帝都对广大的阿拉伯地区的统治能力已经衰败到了一个极限,虽然不可能第二天就发生全国起义,但是无疑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四第五舰队联合的那两位指挥官打的主意,就是在这个老迈的帝国心脏上扎上一针强心针,他们自然会通过暗中交易来把持皇族,从幕后来控制这只暮老的百足之虫,只要不做得太过火,就不会遭到其他势力的反击,君不见现在偌大的源帝国,早就已经被非人的统治者把持了吗?作为邻国与老牌帝国的明帝国都没说什么(其实也是由于国**乱的缘故),那么titans的人类,又如何不能走上地表的政治舞台呢? 至于第一第二舰队联合,他们的目的地是安福利哥,那里拥有着地表世界最广阔的无人区与最丰富的物产资源,他们大概是想在那个地方重新建起一个titans来,到不说是没有希望,只能说有些过于霸道了,他们可是准备直接侵占整个安福利哥的殖民地,不管是属于帝国侧还是联邦侧,只要在他们降落的地盘,一律划属归己。 “我打算在我们放弃的北麦黎肯原属地登陆,”罗亚开启了立体投影,将画面扩大到了联邦的最北端,“titans与联邦一直以来都是交好状态,只要我们拥有足够的技术作为筹码,强大的舰队作为威慑,威逼利诱,拿回那一大片原本就属于我们的领地,是非常容易的。”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其他人怎么不去那里呢?”一位团长问道。 “他们人太多了,无论是联邦还是依附在联邦身上的舰娘,亦或是东边云区里藏着的海雾,都不可能同意他们在那边登陆,”罗亚耸了耸肩,“而我们人更少,威胁更小,而且我与联邦hcli的董事长是熟识,目前我们的谈判组已经开始与白宫交涉了,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吧?” ————————————分割线———————————— 范-库佛尔,校董会大楼25层,衣阿华茶室。 衣阿华坐在上首位,紧紧地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那一叠资料,beta是什么她已经大概明白了,但是没想到titans在遇到了这种大事情之后,非但没有立马与远介人各部分享资料,反而用“不可力敌”的理由逃之夭夭,只留下一支几十万人的舰队来作为地表世界的援军,而从刚刚得到的消息来看,这支援军的主帅已经临阵脱逃,已然分裂成三大部分的舰队各自为战,降落到地面上来,还不知道要搞出些什么幺蛾子来。 她将资料向茶几上一扔,看向身边坐在两侧长沙发上的六位董事,左侧是战列舰北卡罗来纳、南达科他和科罗拉多,右侧则是空母舰娘中途岛、埃塞克斯和约克城,加上她身后的秘书田纳西和一直作为战略威慑力量隐而不出的蒙大拿,这九位共同组成的学院董事会,也就是联邦侧舰娘的最高指挥机关了。 “相信你们看了资料之后,也都知道我们将面临什么了。”衣阿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这种被称为beta的生物,在titans看来,适合登陆的也就只有一些中小型的单位与极少数的重型单位,最好的情况是它们并没有可以在大气层内飞行的个体单位……我们就姑且相信titans专业的说法,虽然现在我们得从天文望远镜上才能看看得见他们……” “最具威胁的还是数量与繁殖能力。”作为统领科研部门的科罗拉多显然已经看出了beta相对于人类的优势所在,“而且由这种光线级系谱上的单位组成的防空网,很可能就此封锁人类的制空权,而其中的重光线级和超重光线级更是会对普通舰娘甚至我们产生威胁。” “难道今后就没有我们的用武之地了吗?”约克城有些忧愁地问道。 “这一点可以借鉴海雾那边的发展方向……”中途岛捏着下巴,有些模棱两可地说道,“只要能够解决将飞机换成导弹的问题,应该就不会再有什么差错了。” “你是说将空母部队更换为海域压制强袭舰?”衣阿华看了看身后的方向茶室在这一层的南侧,正对着远处的西雅图城,“这方面的合作,科罗拉多你亲自去找一下另一位列克星敦吧。” “难道不可以靠精英冲阵打击吗?”南达科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问道,“哪怕它们繁殖地再快,像是能威胁到我们传奇舰的这种超重光线级,也不应该有多少吧。” “不可行,”北卡罗来纳反对道,“从titans提供的战例来看,目前的超重光线级基本上不会离开头脑级的附近,在苍月表面的时候,出现过大规模集群的也就只有能够双足快速前进的光线级,连重光线级都因为行动不便而仅有小部分集群,而且经常被一群截击级保护在中间慢慢推进。” “没错,哪怕我们是传奇舰,如果贸然冲击头脑级的本阵,恐怕护盾也要直接被消弭,然后被光束射成筛子,”中途岛也同意这个观点,她与北卡罗来纳是舰娘常备军的实际领导者,只是在进入校董会之后,将权力下放到了北卡的妹妹华盛顿手中。 “我们需要盟友,”衣阿华托着腮看向东南边冉冉升起的朝阳,“人类并不可信,恐怕还是要找那位海雾的总旗舰谈谈……这样吧,学校放一天假好了,田纳西,你去找一下那位海雾的‘绯红指挥官’,或许他也应该在场。” 103 潮自天上来(上) 103 潮自天上来(上) 第五位天使吹响了号角,我就看见一颗大星从天顶落到地上……它开了无底的坑,便有烟从坑里冒上来,好像大火炉的浓烟,连日头和天空都因它黯淡了……有蝗从烟中出来,飞到地上,便有能力赐予它们,好像地上的蝎子……在那些日子,人要求死,然不得死,宁愿去死,死亡却远避开他们。 那蝗的形状好像预战的战马,头上戴的金冠冕,脸面似男人……胸前有好像铁甲的壳……有蝎子的尾,尾巴的毒钩能伤人五个月。有无底坑的使者来做它们的王,它的希伯来话名叫亚巴顿,希腊名叫亚玻伦。 就这样第一样灾祸过去了,而还有两样灾祸要来。 ——《启示录》9:1-12 一个小小的会议在塞弗歌大厦顶层别墅下层的一间会议室中举行。 说是会议室,事实上只是一个偌大的餐厅,猩红得有些刺眼的椭圆形山羊毛地毯铺满了房屋的正中心,而一只黑白相间的圆桌,摆放在地毯的正中心上,会场很大,但是与会者很少。 仅有四人。 罗亚-塞克特、衣阿华、武藏以及列克星敦。 罗亚的心情有些特别,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与舰娘(某种意义上来讲海雾也是舰娘的一种)这种生物接触,事实上内心多少还是有点紧张的。 作为一支舰队的指挥官,事实上,他还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三十二岁的男人就已经是少将,虽然这军衔在之后的日子里也不见得有用就是了,虽然不能说他没有一定的政治手段,但是他并非政客,好在今日的目的是非常明确地,不需要他像派往华府的谈判小组一样在谈判桌上来回扯皮。 “小姐们,我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罗亚搓了搓手,非常光棍地单刀直入道,“第三舰队想要在联邦的土地上立足,只是征求了联邦政府的意愿是绝非可以的,还需要您几位发话才行。” 亲自来赴会之前,同时与他一起出发赴华府谈判的小组专家还一本正经地跟他开玩笑,说舰娘是非常单纯的存在,如果他能用自己的个人魅力征服这些人,那么无论是他还是第三舰队,就是真的发财了。 他才不想去绕来绕去,眼前的这几个听说都是可能已经上千岁的老怪物了,鬼知道在单纯的人过了一千年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从她们一个个脸上淡漠的表情,显然自己的魅力是不足的。 而且,都说年长使人智慧,却没有说年长使人狡猾的,当你欺骗了一个极为单纯的智者,他不但会立即识破,欺骗者也会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还不如坦诚相待,尽快的相互摸清底线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相信在他很有诚意地亮明来意与底线之后,能不能合作,对方的态度就会非常地确定了。 “海雾在联邦是台面下的势力,”武藏捏起杯子喝了一口红茶,“我们不参与你们占地盘的事情。” “但是需要您的舰队一起对抗即将从天而降的灾祸,”罗亚叉着手,“在远介人中,海雾是最克制beta的种族,而且我们可以提供海雾的改造方案,让你们与舰娘一样,同样能够获得类似技能的东西。” “至于舰娘这方面,”说着,罗亚又看向了一旁的衣阿华,“我们手中有舰娘的三改方案,能够让非本土的舰娘成功地飞起来,同时也具备了冲出大气层的能力。” 衣阿华与武藏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范-库佛尔(绯红舰队)批准你们在地表的一切活动,在beta入侵之后,也会提供一定意义上的援助。” 罗亚放在膝盖上的拳头握了握,更舰娘的谈判,果然痛快:“那么,下面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一些详细的条款了……” 约翰站在房间外的走廊上,看着窗外夜色下闪烁的城市,他很喜欢这个地方,虽然科技落后,但是城市却与他记忆中的家乡——极乐城。 当然,他也是仅仅记得很少的一个片段,大概是他进入第119小学之前——那里是波江座ii上最荒凉的地方之一,从操场边缘的栅栏看出去,可以看到远方地平线上繁华都市的天际线,在离开城市之后,约翰一度非常希望回到那里,回到他温暖的家中,与他的父母呆在一起,像一个普通的小孩子一样慢慢地长大。 他还记得在自己四五岁的时候从极乐城的高楼上俯视那座伟大的矗立在殖民地行星上的人造奇迹,但是在当时幼稚的自己是只觉得那闪闪发亮的光芒与空中飞行的车辆非常有意思罢了,直到后来他回到那座城市,作为斯巴达二期队伍的指挥官镇压殖民地叛军的时候,才知道这座宏伟的城市,事实上有多么地脆弱。 “在欣赏夜景吗?”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约翰转过头,走过来的是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他穿着一身白色的海军礼服,戴着一双白手套,腰间却悬挂着一柄黑鞘的横刀,约翰认识那种刀,那是来自大洋彼岸某个国家的军官佩刀,登陆后恶补地表人常识的时候恰巧看到过,而从他的脸上也可以看出一部分亚洲……哦不,是亚莎黄种人(塔兰托人是白种人,亚莎第一大白种民族)的特征,只是他的皮肤很白,有一双绝非黄种人可能拥有的深绿色眸子和一头闪烁着金属色泽的铁灰色头发。 他将大檐帽从头上摘了下来,夹在了腋下,站在约翰的身边,看向了下方的城市:“太美了不是吗?我已经好久没看到这种文明社会的景象啦,要么就是在海上漂泊,要么就是呆在封闭的学校里……好在我并不抵触他们的课程,应该说有些还是蛮有意思的。” “维克托……你可以叫我维克托,”男人转过头向着约翰笑了笑,“真是不可思议呐,这样冰冷的外壳下,一定是一具无法抵挡的战争机器吧?很高兴能在这里认识你哟,master chief……或者说john-117?” 约翰猛地愣住了,随后警惕地向旁边退了一步,盯着男人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我还知道你是斯巴达二期的战士哟,”自称维克托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你这身雷神锤可是你标志性的特征啊,啧啧,比我以前的那套紧身铠厉害多了。” “你是谁?!”约翰没接他的话头,继续问道,“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斯巴达二期这个词语,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我认识你啊,大名鼎鼎的士官长。”维克托眯着眼睛,微笑着看向他的头盔,“欢迎啊,欢迎……来到盒子的外面。” ————————————分割线———————————— “如此一来,与海雾的详细条款差不多就这些了……”罗亚看着手中刚刚填上了几条的笔记板,递给了一旁的武藏,“请您看一下,有没有什么还需要添加或者删减的地方?” “嗯,”武藏接过来瞅了几眼,递给了一旁的列克星敦,“给指挥官看一下,是否还需要添加些什么。” 罗亚的眉毛挑了挑,“指挥官”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词儿,他可从没听说过,海雾还有了指挥官。 “是,总旗舰阁下。”列克星敦恭顺的躬了躬身,双手接过了武藏手中的笔记板,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房门打开,列克星敦正巧看到了面前正在默默对峙的约翰与肖枭。 “指挥官,这是总旗舰刚刚拟定好的条款,请您过目。”列克星敦将那个笔记板递了过来。 肖枭伸出手接了过来:“麻烦你了,莱克丝。” “指挥官?”约翰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敌意,“海雾……有人类的指挥官?”他明明记得资料上海雾是一种极其抵触人类的物种,曾经在自己的故乡就有过对人类屠杀的记录,只是在深海入侵之后,才渐渐转变了攻击的对象。 “没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吗?大家都在与时俱进……”肖枭一边翻看着条款,一边说道,“莱克丝,更换泊地这一条划掉,海雾需要的是大海,不是陆地,我们没必要把总部放在大陆上,而且还呆在他们的势力范围附近,我觉得背后发凉,总觉得有人想捅我们一刀。” “指挥官大人,titans他们想要击中力量对抗即将登陆的beta,他们认为我们在简玛茵那边的泊地……太远了,不适合增援前线。” “那就让他们出钱,替我们在风暴洋的东岸附近填海造出两座人工岛来。”肖枭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士官长,一边将手中的笔记本递给了身边的列克星敦,“至于我们原来的泊地……被海雾吃进嘴里的,我们没理由为了帮助他们就吐出来。” “是!我这就去汇报给总旗舰。”列克星敦正要转身回到屋里,却被肖枭拉住了。 “莱克丝,填岛的事情,就让lex接手吧,肥水不流外人田,”肖枭拍了拍她的肩膀,“正巧可以趁机捞一波好处,可以的话就用他们的战舰来支付其中的一部分吧。” 列克星敦点了点头,拉开门走了进去。 “你并不是一个好盟友。”约翰突然开口道,“你应该知道防守地面的时候,我们用得上战舰。” “只是能用一次吧?”肖枭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后勤来支持战舰的运作,我看过资料,beta的数量很多,你们一次性消灭的量,根本不可能对它们伤筋动骨,与其留着这么一个耗钱的大家伙,还不如送给我们这些能够供养起的人。” “我突然发现我非常不爽。”约翰平静地说道,“维克托,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认识我,但是很显然我们不可能成为朋友。” “不,我们会成为朋友的,士官长,”肖枭向着他招了招手,“地下有专用的道场,要不要试一下我的身手?顺便……发泄一下你心中的愤怒。” 约翰犹豫了一会,随后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会议室内,罗亚有些犹豫地看着那几条刚刚修改过的条款,绯红舰队的指挥官很负责任地履行了他作为人类的职责,从人类的角度上对他设置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陷阱进行了破解,并且列出了一系列非常明目张胆地要求好处的条款。 但是他不可能拒绝,如果beta碰巧直接在麦黎肯登陆,那么仅仅靠着北边的第三舰队是绝对不可能守住的,他急需一些拥有强大实力的盟友,比如面前的舰娘和海雾。 他自然也有一些小小的心愿,比如坐拥海雾总部后方的陆地,以海雾们对自己强大实力的自信以及对人类的不屑,她们不可能考虑到自己可能会被人类偷袭的事项。 罗亚带下来的科研人员中,的确有人研究过如何控制海雾,不同于舰娘,她们是天生就是无主之物,没有提督这样从规则上拥有她们的人物,也就是说有机可乘。 谁不想控制一支无敌舰队呢?如果可以的话。更不要说海雾是远介人中最分散,也是理论上最脆弱的一支,未尝不可以冒一下风险,只是被小心的人将这个漏洞堵死了,还从他这里套走了一堆利益,这让罗亚感觉十分不爽。 好在哪项研究还在机密而缓慢地进行中,似乎可以考虑拖到以后,实施海雾改造的时候,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 “是这样的,海雾的总旗舰阁下……”罗亚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语,开口道,“让我们让出最先进最新型的战舰,是肯定不可能的,无论是两艘战巡还是空母和截击船母舰,我们都要倚靠她们的防空能力来迎击空降的beta……因此我们愿意让出那艘老式的纳尔逊级宇宙战列舰,虽然是老家伙,但是依旧非常有用,至少在火力等级上已经达到了您手下大战舰的水准,我想这已经足够表达我们的诚意了。” “用于填岛的资金我们将用四项资源支付,”罗亚看向了身边的衣阿华,“等价兑换的事情就要烦劳衣阿华小姐来操心了,我们打算走学院的渠道来获得这批资源,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从您这里获得贷款的许可。” “同意。” “同意。” 罗亚的心中舒了口气,如此一来,这次会议也就算是“圆满”结束了,虽然付出的代价比之前预想的最低线要高不少,但是也远远没达到最高标准,总体来说他还是比较满意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这两方未来的盟友。 就是不知道华府那边谈得怎么样了啊……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人直接撞开了,衣阿华的一位侍卫舰娘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董事长!刚刚接到了欧皇府的消息,beta……开始空降了!” 104 潮自天上来(下) 104 潮自天上来(下) 塞弗歌大厦,地下道场。 轰!绿色的身影狠狠地撞在了道场一侧的墙壁上,在上面留下一片向外辐射的裂痕。 咔擦!约翰用力地将自己从嵌入的墙体中退出来,跳落在地板上,虽然他看似经受了极大的冲击,但实际上在盔甲的保护下并没有对内部的身体脏器等造成伤害。 头盔面罩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顺便将依旧窝在手中的半截剑柄扔在了一边——他刚刚是在与对面的男人进行冷兵器的交锋,却被他直接砍飞了出去……刚刚还在他手上的那把合金大剑其实样式不错,挺符合约翰的审美观,现在却已经变成了满地的碎片。 不出意外地,那个男人手中的狭窄横刀,也已经布满了裂纹,随时都可能变得支离破碎。 “但是真是个可怕的怪物啊……”他看着那个一身白色军装的男人,体表的衣物没有丝毫因为使用巨力而产生的破损,而他刚刚可是将约翰和整套铠甲(足足有半吨重)直接打飞了出去。 这是何等恐怖的控制力,那柄横刀虽然已经碎成了成千上万块,却依旧平衡地结合在一起,他甚至轻描淡写地将这只已经宣告残废的横刀重新插回了刀鞘中。 “士官长,你的力量可是有些不足啊……”肖枭撇了撇嘴,重新将手套戴了回去,“只靠手术与药物进行强化的身体,其实依然是在压榨你本身的潜能,事实上你本身其实一点都没有变强,从本质上来讲。” “我还没有使出全力,至少要让我打到你一下才行吧?”约翰莫名地感觉有些生气,就像是对面的人否认了他什么一样,有些渴望证明自己并没有错误,这种冲动在他开始与星盟作战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毕竟在战场上,冲动就代表着距离死亡愈来愈近。 “约翰,你再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是在做什么?”肖枭突然问道。 “营救科布罗军事学院的幸存学员,”约翰犹豫了一下,说道,“成功返航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在了霍拉斯的大气层内,鹈鹕号坠毁,除了我和凯莉087,没有人活下来,成功配合我救出同学的托马斯-拉斯基同学也不幸遇难了……” “啊,这样一说,未来的拉斯基舰长也就不复存在了吗?也不知道最后谁会成为无限号的舰长啊……”肖枭咂了咂嘴,“那么,你就是这样直接归顺了titans?” “入乡随俗。”约翰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大腿上抽出了匕首,“来吧,来点有真材实料的交手,怎么样?” “没兴趣,现在的你依然在人类的范畴内,可不是未来那个能够逃脱过分解机的士官长,”肖枭摇了摇头,转身就向着电梯的方向走了过去。 噌!已经摆好了爆发姿势的约翰猛如脱缰的野马一样向着背对着他的肖枭就冲了过去,匕首反握,左手托在右拳的后方,显然是想用突刺的方式对肖枭造成伤害。 叮!一声脆响,约翰只觉得手中一身酥麻,匕首的刀尖已经被对方拿捏在了手中,竟然靠着他惊人的指力挟制住,生生夺了过去,肖枭的左手已然顶在了他的额头上,稳稳地抵消了他冲过来的力量,只不过是整个人向后退了几厘米的长度。 男人松开手,已经被自己的力道震得浑身发麻的约翰,在盔甲的帮助下才慢慢地坐倒在了地上,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人,这么可能存在用肉身来对抗盔甲的人类? “约翰……”面前的男人似乎是突然动了什么心思,他在约翰的面前缓缓蹲下来,认真地盯着他面罩后的那双眼睛,“你想变强吗?” 想不到也有一天自己会向别人说出这种话啊?心里暗自腹诽着对方会不会回他一句“不,我渴望**”的肖枭面色上依旧保持着刚刚庄严肃穆的表情,约翰没有表示什么,但是也没有动弹,也就是说他在思考。 “你不想摆脱那身盔甲吗?”肖枭拍了拍自己的手臂,“看,当你达到我这种程度的时候,就完全不需要外面的那层累赘了哟。” 约翰没说话,却慢慢地站了起来,用力地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向着电梯门走去。 “诶诶?别走啊,难不成你真的是恋物癖?你爱上了自己的盔甲?”肖枭有些奇怪地问道。 约翰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默默地看着肖枭,却莫名地让他感觉有些危险。 “海雾的指挥官,”约翰的语气顿时生分了很多,似乎是触摸到了他的痛处,“你真的是一个很讨厌的人呢!”说罢,整套雷神锤就发出一阵绝对是过载运行的声音,肖枭急忙将自己的双臂护在了面前,整个人也被打飞了出去,飞得比刚刚的约翰要远得多,还在地上翻滚摩擦了一会儿才慢慢停了下来。 此时,他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套全身铠,暗灰色的盔甲散发着高分子材料(说白了就是塑料)的色泽,却又十分的坚韧,而这一身也与约翰在资料里了解过的,地表人的那套紧身铠不同,而是……一套完完整整地盔甲——看起来就像是某些中世纪题材电子游戏里的角色使用的盔甲一样,看起来精致而华丽,但是身上的那些繁复的甲片和造型迥异的整体铠甲,似乎很影响活动的灵活性。 然而这套铠甲白白的,看起来就像是一套没有涂过油漆的玩具,还是半成品。 “真不简单呐……”肖枭从地面上爬起来之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然后整个人就化作了一团白色的雾气消失无踪,与此同时一蓬白雾也在刹那间在约翰的身后绽放,肖枭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把我的家底都逼出来了,你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吧?”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保持着刚刚出拳姿势的约翰身上捅了捅,士官长整个人就跌倒在了地上,像是一只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盔甲的关节处也噼啪地冒出了白烟。 “啧啧啧……你还真是个人才,这么厉害的盔甲都能被你用到过载烧坏,知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肖枭在他的身边盘腿坐了下来,伸出手不由分说地将约翰的头盔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普普通通的面孔。 “我知道大概是触摸到了你的逆鳞啦,”肖枭挠了挠自己的头部铠甲的后脑勺,“当然我也不是有意要说你是恋物癖的,毕竟我对你还不是十分了解嘛,不过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不是特别好的消息……” 约翰冷静地注视着身边这个举止有些嬉皮笑脸的男人,只是安静地眨了眨眼睛。 “全身92%以上的肌肉撕裂,包括全部的腿脚手臂和腰腹部的肌肉,只有右腋下的前锯肌和左肩部的斜方肌、呼吸肌、一些脸部肌肉以及……**的括约肌等51块肌肉幸免于难,事实上这51块肌肉也是因为你提前扭断了自己的脊柱而保下来的。” “没意外的话,你现在应该拉尿了一裤子,你的雷神锤已经失去了自动清理的功能,而我又不想让自己宝贵的道场被玷污到……”肖枭注意到了约翰脸上有些微妙的表情,“上帝保佑,你的背部肌肉比较厚,所以一时半会还不会漏出来,所以现在你需要做个选择题……a是你同意我把你治好,我负责叫人来清理你的事情,并且保证会把你治好,而且会让你变得更强;b嘛,就是你什么都不同意,然后我同样叫人来把你抬出去,但今后你的恢复以及谁来清理你,那我就管不得了。” “那么,来做出选择吧,选a的话就眨一下眼睛,选b的话……你就把眼睛闭上吧,想必你也不想看见我,我自然也不想再看见你。”肖枭很亲切地敲了敲雷神锤的胸口,“其实也考虑过选b的话到底要不要让你一直眨眼到瞎为止,但我们是朋友嘛,我不会这么做的。” 约翰冷静地睁着眼睛,然后果断地眨了一下。 “bingo!”肖枭散去身上的盔甲之后,从容地掏出个人终端来打了个电话,然后在约翰的身边坐了下来,用力地用鼻子在空中嗅了嗅,“嗯,不得不说雷神锤的密封性确实很不错,哪怕已经坏了,也没有泄露出味道来。” 不一会儿,电梯门开启,列克星敦手下的亚特兰大带着一些战斗傀儡走了进来,将根本无法动弹的约翰抬上担架小车之后推进了电梯,而一头蓝发的亚特兰大则有些神神秘秘地凑到了肖枭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句。 肖枭的面色骤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beta,降临了。 约翰在地下二层的时候就被推出去了,那里有完备的医疗设施,以及拥有尖端纳米机器人技术的伊丽莎白坐镇,想必对于约翰这种残废,能把他的体内改造得他妈妈都认不出来。至于他,则直接向顶层去了,那里有瞭望台,此时此刻所有今天的与会者都在那里,观赏一场盛大的流星雨。 电梯抵达,肖枭刚刚走出轿厢来到露台上,就看到了远处的天空中那数十道赤红色,一道道的尾迹向着地表冲来,哪怕他在西雅图的视线极其有限,却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红线划过他头顶的天空,向着联邦北边的无人区落了过去。 规模不算太大的流星雨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但是却绝非没什么影响,且看那在联邦中北部的大荒区内冉冉升起的蘑菇云,就知道掉下来的绝非是一个小小的陨石,很可能其质量已经能够媲美一座小山了。 肖枭登上瞭望台,衣阿华则正在分享从学院传输过来的,来自世界各地,尤其是联邦国内的信息。 “目前已经能够确定的集中落点有四个。”衣阿华在面前闪闪发亮的投影上指了指,“亚莎中部、北麦黎肯的中北部、安福利哥的中部以及南麦黎肯靠近南极的地方。” “我刚刚接到汇报,我们与华府的谈判其实在一个小时之前就结束了,目前已经以titans是残余势力的名义,向全世界的各个政府发布了五级红色警报,详细资料也已经通过舰娘网络发布,但不一定所有人都已经有所准备……”罗亚皱着眉头,西雅图附近的联邦陆上军基地已经从刚刚的一片寂静变成了灯火通明,无数的运输机与武装直升机离开了基地向着北方飞去,坦克征用了州级公路,运兵车也一辆接一辆地离开。 “地表人现在还未拥有核武器……”罗亚叹了口气,“恐怕在‘天狼星计划’大规模实施之前,各国必须要接受一次军事力量锐减的阵痛了。” “天狼星计划,那是什么?为什么在谈判中没有讲过?”武藏皱紧了眉头,最先提问道。 “因为在我看来你们应该对这种有些走邪道的技术不会太感兴趣的。”罗亚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的pda拿了出来,将一份文件投影了出来给众人看,“这项计划是我们的科研队伍负责人,苏利文苏博士最早提出的,是一份结合地表人科技水平和制造能力设计的援助计划。” 几分文件页的投影排成一个圆圈,在众人的面前慢慢地转过。 “我们打算结合刚刚有所发展的hep技术,改装更适合地表人操作的简易操作系统和液氢及化石燃料引擎搞出来一种新式机甲平台,又名战术人形工业电子歼击机(tactical humanoid industrial electronic fighter),简称战术机thief,是一种能够维持低空高速飞行的大型人形外骨骼武器平台。”罗亚一边控制着文件的转动的速度,一边说道,“如果只靠舰娘、海雾与titans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生生不息的beta的,必须要地表人政府的军队参与进来才行,然而他们又不具备使用titans高科技的先决条件,因此也只有拿出这种专门在某些地方加长阉割的东西来武装他们。” 105 人渣 105 人渣 thief,即盗贼。 战术机之所以拥有这样的一个代号,从一方面来讲也的的确确地说明了它们的特性所在。 最初型的战术机,原本就是根据hep改造的,后来苏利文调查了地表人的空中兵器,并建议将战斗机的特点添加进战术机的开发之中,从而出现了目前titans将要提供给联邦的《pro. 779》——第一代战术机f-4“鬼怪”。 鉴于地表人的喷气式发动机还在发展中,而喷气发动机技术早就在titans失传了,毕竟等离子喷射引擎在刚刚到达的时候就已经在使用了,现在的老式飞行器(多半是猎杀者系列的截击机或者截击船)上也多半是真空液氢发动机,而这种引擎与一般的喷气式发动机拥有着根本上的不同——由于要在真空中使用的缘故,除了燃烧剂(液氢)之外,还需要助燃剂(液氧)才能在剧烈燃烧后生成向后喷射用的高压蒸汽,这也就导致了其燃烧舱配比是使用两方都是液态的配比来设计的,如果贸然将液氧更换成大气,就会导致燃烧的不充分,发动机就会无力。 好在喷气式引擎的原理很简单,参照联邦目前列装的一代歼击机f-100超级佩刀使用的普拉特-惠特尼集团设计制造的j57-p-7/39涡轮喷气发动机,改造出了理论出力更大的“j58方案”,并在了f-4的后腰部安装了两座作为主推进器,在肩甲的前后侧上四面、裙甲两侧和小腿的前后侧三面,总共添加了16个制御喷口作为辅助变向工具。 f-4使用战术机用大型50mm口径无托步枪作为基本武装装备,采用短筒下挂榴弹炮(打出去的的确是炮弹,只是因为炮管很短所以射击距离也很短)和40发50mm弹夹,每架f-4能够携带7只弹夹,也就是280发子弹,而榴弹因为易爆的弊端,仅仅允许携带4发,格斗兵器则是一对弹出式匕首,平时隐藏在腕部探出的收纳匣中,需要时就会弹出来,然后由于考虑到气动外形的缘故,收纳匣是向后倒的形状,因此将弹射口设置在了匣子的一侧,也就是说弹出的时候是向更外侧弹射的,因此如果不训练一下的话,很可能在白刃战中造成兵器脱手的笑话。 然而当战术机必须使用白刃战的时候,恐怕这架战术机也就已经深陷重围,凶多吉少了。 事实上,苏利文与其他的设计者在就需不需要设计头部的论点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他的意见是设立单独的颈部与头部机关,主要目的是在头部集中战术机的摄像头、雷达与通讯设备,顺便在外侧绑上两个一次性火箭引擎,在危急时刻,头部的火箭引擎会发动,牵连颈部带动驾驶舱内的驾驶座位弹射出去——也就是说,这其实是一套弹射座椅,是用来保护驾驶员生命的东西。 但是作为总师的他的意见却遭到了其余几位设计师的反对,理由就是突兀在外的头部机关很容易成为beta的目标,而将镜头、雷达与通讯设备都集中在头部,无疑是将驾驶舱内与外界联系的命脉全部放在了一个篮子里,其他几位设计师的想法是将雷达与通讯设备分布在肩甲内层与背后的背包中,头部仅仅剩下一个主摄像机与发射天线,而在肩部与背包设置的辅助摄像机与备用天线可以保证就算头部被beta干掉了,战术机也能够继续作战,这样也能够让加装的一次性火箭引擎拥有更多的燃料,并将其设置成在升高到低空之后,持续工作一段时间,毕竟在beta集群附近作战,弹射之后直接落地,其实跟死掉没什么两样。 当然,如果好巧不巧你附近有光线级,那只能说你倒霉到姥姥家去了,运气在战场上也是十分重要的因素,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会议算不上是圆满结束,肖枭感觉其实还远远没达到titans那边的最高限,只不过beta已经登陆地表,现在也不是扯皮争取利益的时候,最起码要在战线基本稳定下来之后,大家才会再次坐下来更详细地谈一次。 士官长被肖枭借“被自己错手打伤”的理由留了下来,罗亚虽然犹豫了一番,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要求约翰立马跟着自己回到舰队驻地,虽然他也是个比较重要的陆战队团长,但是团长可以再选,而约翰所带来的技术基本上都已经被titans吃透消化了,至于他所接受的那种极端的强化方式,虽然会在活着的时候爆发出强大的力量,但是却终究会对人体产生不好的影响,titans并非没有自己的强化人,因此这种技术并不被titans看好。 于是乎,在挂了一个“联络交流官”的闲职之后,约翰这块还未开发完全的璞玉,就被人直接抛弃在了别人的土地上。 对此肖枭表示是喜闻乐见的,大概没人知道这个男人的体内拥有多么恐怖的潜力吧? 不过,相较于得到了《光晕》系列的传奇主角士官长,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肖枭去解决。 beta降临地表,世界目前的格局无疑会变成一团乱麻,许多需要浑水摸鱼的事情,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首先就是寻找妹妹的问题。 没错,肖染失踪了,这件事情是在他的新身体具现完成,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武藏才告诉他的,肖染比来寻找他的射水鱼一行人更早地离开了简玛茵泊地,至于去向如何,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但是你妹妹无疑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她与你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从她能够在短短的几天内就将战舰栖姬的核心完全吞噬掉看来,恐怕那就是一只出笼的凶兽。”武藏是这样评价的,“虽然还很稚嫩幼小,但是吾已经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天敌一般的心悸,伊丽莎白做了详细的调查,绝对不是那种奇怪的病毒所导致的……至少不是全责,更像是作为一把钥匙,打开了某种隐藏在她体内的隐性基因。” “你的意思是,我的妹妹是个怪物?”肖枭有些生气地揪了揪武藏的脸颊,“怎么可能,她的生父可是乔纳森-杜鲁门,一个纯正的塔兰托人,他告诉过肖染,他们家上数三代都是联邦的庄园主,怎么可能是怪物。” “所谓隐性基因,很可能是在某一代混杂进来的,”武藏耸了耸肩,“哪怕她的父系从猿人进化过来的时候就是纯种人类,那也不能排出在期间从另一方混入了陌生的血脉。” “你说你感受到了天敌的感觉,那么……”肖枭若有所思地提道,“海雾的天敌,是什么呢?” “这一点我是不清楚的,”武藏摇了摇头,“海军法典未曾主动给出过答案,现在我们身处异世界,已经没可能与海军法典联系上,因此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那么就来推测一下吧!”肖枭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把武藏从地上提起来抱在了怀中向着旁边的茶室走去,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分析道,“你看,根据我从你的数据库中得到的信息,你并不知道你是如何诞生的,但是你和你的姐姐大和是第一个出现的海雾,根据目前已经有的各种信息,我推测,是不是向你们发号施令的海军法典主导了你们本身意识的创造呢?” 武藏的面色微红,但还是认真地听取了自家舰长的理论,她摇了摇头:“海军法典不可能是创造者,它仅仅相当于一个命令发布的告示板,但对其命令的执行,其实在约束力上是根本没有的。” “那你们怎么可能放弃了对人类的屠杀,反而开始抵抗深海呢?”肖枭不解道,“总不能说深海元素污染环境你们才干掉它们的吧?难不成你们是进化版的绿色和平组织?” “哦,是一个极端环保主义的恐怖组织。” “谁是恐怖组织啊?!”武藏气得鼓着脸蹬踢了几下,一偏头表示不理你了。 “但是你们一开始攻击人类的原因,真的就是像你所说的那样,你本人篡改了海军法典的命令?”肖枭在茶室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让武藏坐在了他的腿上,“你我还算了解,但是像是胡德、长门、沙恩她们不可能是那种完全没有主见的人,那个俾斯麦不还是一直想自立门户,现在终于得到了自己的舰队吗?也就是说她们在接收到错误命令的前提下,依旧选择了与你合作,那其中就必然有一些你未曾看到的东西。” “这一点倒是可以深究一下,比如把长门喊来问问之类的,”武藏大概也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不过你问海军法典的问题干什么?” “哦,我在猜测,会不会海雾的天敌,就是海军法典的天敌呢?”肖枭轻声说道,“当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确的。” “那么这个话题就先到此为止了,”武藏从肖枭的身上跳了下来,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那么,舰长还有什么想要在这期间做的事情呢?” “我打算结婚来着。”肖枭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所以考虑到邀请宾客的问题,就想到了在明帝国那边还有人在等我。” “恭亲王?” “哈哈……” “你真是差劲嘞!”武藏瞪了肖枭一眼,“她只是亲了你一下吧?就这么挂念着人家,反倒是把我们这些一直跟着你的人抛在家里好多日子,人渣!” “这里边也是有不可抗力啊……”肖枭讪笑着解释道。 “你都不知道小蝶最近在干什么吧?”武藏冷笑了一声,“明明是马上就要结婚的妻子……柳小蝶现在在长门手下当班,她现在是个合格的海雾特工了,也是第一个仅仅靠着纳米机器就远远超过了人类极限的人类。” 肖枭沉默了,他最近有些沉浸在新身体的事情上了,明明已经好久时间没见,却又冷落了她那么长时间。 “珍惜她吧,换做是我,早就甩你一巴掌,远远地离开你了。”武藏站起来狠狠地踩了肖枭一脚,也不知道是生得什么气,转身咚咚咚咚地离开了房间。 我是个人渣吗? 肖枭来到了茶室一旁墙壁上的镜子前,看向了镜像中的男人…… 想来,似乎来到这里之后,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上的经历吧? 唯一的成就,或许就是得到了恭亲王的芳心,“重新修复”了与柳小蝶之间的关系,尽管她还在将他当做之前的那个人……武藏于他,其实更像个内在有些病娇的妹妹,射水鱼仿若女儿,阿卡迪亚作为他的初始舰,其实也就是普通的舰娘与提督之间质朴的感情,舰娘的对提督的自私依然是开明的,她们理所当然地允许自己认可的姐妹来到提督的身边,就像阿卡迪亚排斥萨拉托加,最近又在慢慢接受她一样。至于萨拉托加,肖枭到现在依旧没搞明白她到底是如何看上自己的,如果说恭亲王是“战友”关系的升华,柳小蝶是“青梅竹马”的进化,射水鱼是“宠物”对“主人”的依恋,武藏是“与自家姐姐矛盾”的结果,阿卡迪亚是对“召唤者”理所当然的感情…… 那么萨拉托加就让他很摸不着头脑了,想来他在失忆之后与她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无非是在飞艇里相邻的隔间住了两天,而后带着自己走了一程,他也不是行走的春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果然是臭男人啊,竟然在兀自想这些让人恶心的事情。”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我说,臭男人,看在我帮你的份儿上,也帮我个忙吧。” “谁?”肖枭先是一愣,随即安静了下来,“世界0?” “是老娘我啦。”女声很爽快地承认道,“最近有点累,有个差事想拜托你去办了……当然啦,大姐我的任务是有奖励的哟!不会让你出白工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吧?” 奇怪了,怎么会有事情来找他? “因为你比较合适嘛……”世界0有些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看其实咱们俩的关系还挺不错的,我对你的印象也挺好呢!还记得你是怎么穿越的吗?那可是我特别把你从那边要过来的呢!” 我倒希望你别把我要过来啊,第一笔版权费明明马上就要拿到了…… “诶诶?你看在那边你只是个样貌普通的死肥宅啊!这边的你一副好皮囊不说,左拥右抱的日子明明是人生赢家的模板诶!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世界0丝毫不留情的挖苦道,“我倒也一次都没看过你生出想回去的念头呢……还有啊,你原来喜欢的那女的,在你过来之后没几年就嫁人了,人家现在已经是美国国籍的全职太太了,因为时间流速的问题,现在她的两个儿子都快上大学了,就算是你能回去,也早已经来不及了。” 肖枭:…… “所以啊,老老实实地给老板我干活才有出路哦!”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量落在了肖枭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个爆栗,“这样的,我打算让你当做特派员,到世界9那里拿一样规则过来。” 重点来了吗?看来是要让自己再次穿越啊…… “放心吧,能回来的。”世界0一副“相信我准没错”的语气,“只不过有些麻烦的是,世界9好像并不是很喜欢把东西交出来,它是最近刚刚造出来的世界,多少有些愣头青,估计你在那边的时候,会受到一些世界意识的打压。” “那我就不去了。” “嘿?我既然来找你,还容得你反悔吗?”世界0促狭一笑,“肖枭,我问你,你还记得你曾经立下的誓言吗?” “?” “真是个人渣啊……”世界0带着鄙夷的语气提醒道,“小子,你还记得青鸟吗?” 1 圣殿骑士维克托-肖 1 圣殿骑士维克托-肖 ps:话说今天考试有点累,所以补偿照例拖延(滑稽) 青鸟是一艘非常普通的飞行军舰,隶属明帝国北方第二舰队,半岛级轻型飞行战列舰二号舰原名“青兰”,后进入特务部之后更名“青鸟”。 作为同等级战列舰中火力最强的一种,半岛级拥有三座三联装360mm主炮,长240米,最大舷宽33米,标准排水量48900吨,靠三座反重力引擎矩阵驱动,标准空中航速28节,水上30节。 可以说,在本土舰娘还未出现的时候,青鸟算得上是同行中的佼佼者,她拥有不俗的火力和极为优秀的高航速(引擎过载10%就能达到40节,与驱逐舰谈笑风生),在当年属于圣舟之下最好的那一批战舰。 然而击沉她的是源帝国的武藏号战列舰,一艘站在当时世界巅峰的姬神船,无论是仿制自舰娘的技能炮弹还是本身拥有的防护场,亦或者是其搭载的大量老兵等级的战斗傀儡,都是青鸟这种普通舰无法匹敌的。 于是她含恨沉没与伶仃洋中,甲三九云区内的未知海域,而作为当时的幸存者之一,目睹着父亲的两个老友在这场灾祸中死于非命,肖枭曾经发誓要在回国后成为一名“舰队提督”,并在青鸟号成为圣舟之后,参与选拔成为青鸟的提督,这是他与胡志同之间的约定,也是与青鸟上所有阵亡船员的约定。 然而在从伶仃洋归来之后他就绝了回国的道路,一个被通缉为叛国者的人,显然会被舰队直接清籍,扫地出门,更不要说成为一名提督了,他走了狗屎运得到了海雾绯红舰队总旗舰武藏的青睐,此武藏甚至还顺手帮他干掉了彼武藏,也算是为青鸟报仇雪恨。 自此之后,他多半都漂泊与海面之上,东行至联邦西海岸的泰拉格里吉亚,并在此遭遇了第一只渗透进这个世界的深海,将之消灭之后,因为“嘴贱”的缘故莫名其妙地昏迷了一个月,在英国醒来之后,他已经算不上是人了,却也因此得到了好处,最起码战斗力要比之前飙升了几倍。 随着深海入侵,舰娘的力量支离破碎,各奔东西,随着英籍舰娘来到不列颠岛,她们将成为这座岛屿的主人之一,意图不明的海雾既然不愿意帮助抗击深海,那就不可能再被允许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于是绯红舰队也就离开了伦敦,背上经由北海北上,建造了目前已经颇为完备的第一座泊地——简玛茵-海熊岛泊地。 而此时肖枭的妹妹肖染受到的感染日益严重,必须要高级的姬型深海核心才能救治,他也因此亲自出海猎杀深海,却不料除了意外,身体被港湾栖姬一炮打成了杂碎,记忆也消失全无,漂洋过海,幸而被titans捞起来治愈了身体,否则恐怕会成为白令海峡鱼群口中的饵料吧? 肖枭达成了自己“环球”(地理背景解释详见第四卷33代号teredo(九):风暴将至(上))成就,然而至今也没有机会再次去往伶仃洋海域。 那里沉了就在哪里捞起来,至于在云区内捞船,其实还是没有先例的,武藏虽然承诺过如果能捞起来就试着将其转化为拟海雾,但是在她前几天派遣伊欧妮去往甲三九云区搜寻的时候,却未能在海底发现残骸。 位置记录得很明确,但是就是找不到,那么,也就只有两种解释了——一种是被大海消化后转化成了舰娘,一种是被大海中的深海元素污染,成为了深海。 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肖枭想要的结果,成为舰娘的话也就代表着可能会被别人建造出来,而成为了深海则更糟糕,代表着他很可能要亲手干掉青鸟。 因此,世界0的价码,还是很诱人的—— 首先,她(按照其本人要求特别使用此字)给出了一份至关重要的情报:深海进入这个世界之后,本土世界开始孕育舰娘规则,青鸟已经被转化为舰娘,进入“卡池”,也就是说随时都可能被人建造出来。 其次,世界0是这个世界的第二级最高权限者(也就是狗管理),她拥有近乎100%对此世界的控制权限(除了一样,她不能解散这个世界,因此她还是个管理员,而不是群主),所以她拥有直接将青鸟从卡池里取出来交给肖枭的能力。 但是人家不愿意这么做(原话是“如果轻轻松松地直接给你了,那根本无法体现出我作为权限者的优越所在了”大体与群里的狗管理依附在狗群主的保护下肆意地禁言是一个性质的事情),目前仅能够做出的妥协就是,在取回了“概念-观测所”之后,她愿意提供一份青鸟的身体组织,并在建造器上依附24小时的“概念-观测所”,也就是说在24小时内,肖枭可以通过建造器这个媒介,借助“概念-观测所”这个“搜索引擎”与“身体组织”这个“检索条件”,直接进入“卡池”对青鸟进行搜索。 “目前青鸟刚刚进入‘卡池’不久,所以只有五艘以下数量的复制舰,”世界0得意洋洋地介绍着自己的安排,“也就是说,最终你将面临选择,因为一次建造而已,你只能从‘卡池’中带走一人,至于哪一个是原型舰,哪一个是复制舰……这就要看你自己的运气怎么样咯!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你能够取回‘概念-观测所’的基础上,如果你两手空空而回,那么很抱歉,你把工作搞砸了,老板我不可能发工资给你。” 看来,他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么……你要怎么送我过去呢?”反正都要一条路走到黑,肖枭也就直截了当地摊牌道,“还有啊,既然我替你打工,基本保险啊、员工福利啊这些杂七杂八的应该有吧?” “送你过去的事情你就甭管了,方法说了你也听不懂,还不如直接接受,反正弄不死你……”世界0不耐烦地应付道,“至于保险啊、福利啊,老板我只能说是有能者得之,你什么功劳都没有,就想着争福利?真是天真无邪啊……这样吧,我允许你带个人一起过去,这样可以了吧?” “舰娘也可以?”肖枭的眼睛亮了亮,问道。 “可以,只不过在那边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就不清楚了,我都说过了世界9它还是个愣头青嘛,年轻人也有自己骄傲的资本啊,比如在规则压制上,哪怕你是我派过去的钦差大臣,也可以说会毫不留情,更不要说是个小小的特派员而已,这种角色都是生死不论的……” “那好吧,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肖枭点了点头,“第一,那边的科技水平怎么样?第二,时间流速是怎么算的?” “两边的时间流速是1:4320,也就是说基本上是这边两个小时,那边一年,”世界0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可以很负责人地告诉你,现在那边已经到了1713年了,不过如果你再这么拖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可是如果时间流速如此之快,那边的科技发展起来之后,有没有可能会发现你和其它世界之间的真相呢?”肖枭下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 “哈?你还是太年轻了,小人渣,”世界0戏谑地说道,“记住啦,盒子里的东西,是永远不会考虑自己打开盒子的。” “但是如果世界9主动将盒子打开呢?” “在这么做之前它就已经死了。” 好吧,还真是一劳永逸的方法…… “最后友情提示你一句吧,最终的deadline,就是1715年了,也就是说你还有4个小时是时间来决定带谁走一趟,”世界0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慢慢地淡去,“不要让我失望了哟,小人渣,我啊,可是在你身上下了大大的赌注哟……” ————————————分割线———————————— 肖枭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艘船上,这种起伏颠簸的感觉他只有在阿卡迪亚的船长室中才感觉到过。 事实上他的确是在一艘船上,而且是一艘军舰。 英国皇家海军诡计号,一艘排水量不到400吨的双桅帆船,目前正行驶在逃离一场愈来愈近的风暴的路上。 他从贵宾室窄窄的小床上爬起来,狭小的舱室中充满了舱壁霉变散发出来的味道,他的身上还穿着整齐地皇家海军军官制服,显然不愿意赤身裸体地躺进这个有些发潮,还说不定藏着虱子的被窝里。 脑子里残留的消息告诉他,他被这个世界的意识直接安排了一个极为特殊的身份——维克托-肖,一名刚刚加入组织的圣殿骑士,也是一名皇家海军上尉,这次乘坐诡计号,是为了引导一名名为“邓肯-沃波尔”的刺客前往哈瓦那,在那里他将脱离“刺客兄弟会”肮脏下贱的身份,与他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圣殿骑士。 圣殿骑士?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他似乎对这名字有些印象,只是似乎世界9使用它的权限遮蔽了这部分的记忆,而当务之急也不是回忆起来,而是寻找他带着一起来到这个世界的人。 而他也恰好知道他带来的人在哪里。 柳小蝶是一名中国兄弟会的刺客,因为刺客兄弟会在国内收到了清王朝的清剿,因此逃到了欧洲,寄宿在东印度殖民地的东印度兄弟会中,与维克托在东印度相识相恋,目前是维克托位于东印度兄弟会内的线人,事实上也随时准备好了脱离兄弟会之后的事情。 东印度是哪里?也就是南亚的印度,目前是英国最富饶的殖民地,没有之一,也被称为“维多利亚桂冠上的宝石”,而他现在则在西印度群岛附近的加勒比海上漂泊着,两地之间的距离,在这个时代可以称得上是天堑了,就算柳小蝶现在就从印度海陆兼并地赶过来,没有个三五年是不用寻思的。 也就是说,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这时候,上层的甲板突然传来了值夜士兵的呐喊声:“八点钟方向!海盗船!” 警钟被狠狠地敲响,舱内上乱成了一片,从酣睡里惊醒的水兵衣衫不整地吊床上滚下来,一些人向下进入下层炮舱,而大部分的人则向上,登上了甲板,不仅仅要准备甲板侧舷炮的炮击,而且还要准备随时可能到来的白刃战,海盗的作风,这些平时就生活在加勒比海面上的水兵们可是了解得再透彻不过了。 肖枭也迅速装备整齐,将自己的佩剑插进鞘中,推门走了出去,正碰上了从对门走出来的邓肯。 “沃波尔先生,我们上去看看吧。”肖枭的语气并没有太大的起伏,一个是记忆中平时他就是这个性子,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本身对面前的这个刺客也没什么好感——这个世界的维克托在接触邓肯-沃波尔之前就通过柳小蝶调查过这个同样出身东印度兄弟会的刺客,据说他是首相罗伯特-沃波尔的远房堂亲,在东印度兄弟会的名声并不算太好,虽然技艺精湛,但是手段狠辣,心性傲慢自大,冲动易怒,还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脱离兄弟会的主要原因除了他来到西印度群岛后,他的导师阿-塔拜非常不喜欢他,基本上断绝了他在这边向上爬的前程,也是在那里搞不到钱。 邓肯除了是个刺客之外,还是一个皇家海军预备少尉,他平时经常出入妓馆和赌场,预备军官那点可怜的月工资还不如他出刺杀任务的奖励多,但是兄弟会,尤其是西印度分会其实家产并不丰腴,也就是说他的那些奖励其实也是少得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持他每个月的花销。 于是,邓肯也就动了反叛的心思,他一边装作细心听取导师教导的样子,一边“勤奋”地到加勒比海上的各个驻点出任务,基本上摸清了西印度分会所有刺客组织据点的位置,不得不说他还的确是个挺有能力的谍报人员。 大功告成之后,他就开始想办法打听西印度这边圣殿骑士的事情,接到了情报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劳雷亚诺?托雷斯?阿亚拉准备亲自在自己的哈瓦那的总督府召见这位“诚心投诚,迷途知返”的刺客大师。 然而,肖枭却并不看好这个人,他既然能够成为刺客兄弟会的叛徒,那么就同样有可能背叛骑士团。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那个老人来做最终的决定了。 两个人从活板门爬上甲板的时候,海面上已经打得如火如荼了,舷炮的轰鸣和冲起的白色硝烟弥漫了整个海域,为诡计号护航的四艘单桅炮艇也在努力地试图击中对面的那艘海盗船。 但是在加勒比海面上混迹的,多半都是来自前几年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期间,在加勒比海上活跃着的私掠者们,随着战争结束,乌得勒支和约的签署让大量的私掠者失业,但他们却并不愿意放弃在大海上肆意妄为的生活,也就形成了现在加勒比海面上纵横劫掠的海盗群体。 很显然,这些私掠者都是老手,无论是在舰船的操作,还是在炮术上,甚至那些抛向海面的火药桶都能准确地落在皇家海军炮艇前进的航迹上,天见可怜,那些单薄的小船根本经受不住装满了火药与铅皮的木桶的一次爆炸。 而就在两个人登上甲板没多久,一枚炮弹准确地砸在了船桥上,将诡计号的舰长与大副……一起干掉了。 ———— 收藏上不了900真难受,改天我一定要申请几个小号补全了。 2 邓肯之死 2 邓肯之死 “肯威!肯威!瞄准他们的桅杆!”海盗船詹姆斯二世党号上,站在船桥一侧栏杆后观望的船长埃布尔-布拉莫大声地向着甲板上正将炮门向外瞄准的二副喊道。作为一名与埃布尔一样在加勒比海上混迹多年的老手,爱德华-肯威靠着他的直感打出了那惊艳的一炮,带着回旋的实心圆弹准确地正中了诡计号的前桅杆根部,不仅引爆了堆放在桅杆下的火药桶将其整根炸断,而且巨大的冲击力还将两门海军的侧舷炮震离了炮位,至少一时半会是无法修好的。 “准备接舷跳帮!”埃布尔拔出了自己的长刀和手枪,将舵轮转交给了自己的大副,一马当先地冲到了舰艏的侧舷上,拉着一侧的荡绳,背对着那艘显然已经失去战斗力的军舰,对自己的喽啰们做战前动员。 “伙计们,为了钱和女人!”埃布尔看似豪放地大笑着,看着面前这群稀稀拉拉但是却士气高涨的海盗们,事实上海军的炮击还是很厉害的,詹姆斯二世党号在几天前刚刚抢劫了一艘商船,还没来得及进港补充船员,在突然撞上了诡计号的舰队之后,战死的海盗更多了,如今能够参战的海盗,仅仅有不到20个。 不过这也足够了……埃布尔心想着,自己的人数虽然在劣势,但不代表一艘普通的皇家海军双桅帆船就能把他吓破胆,船上活下来的,都是前些年在加勒比吃私掠生意的老人了,基本上都已经是他和爱德华这种的老油条,对付一些海军士兵(撒旦保佑他的双眼,他甚至在对面人头攒动的甲板上看到了皮肤白嫩的少爷兵)还是不在话下的。 “埃布尔,小心背后!”正拎着刀准备参战的爱德华突然眼神一紧,大喝一声。他们距离那艘军舰还很远,竟然就已经有人影拉着荡绳跳了过来!然而埃布尔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冰冷的刀刃就已经从后边刺入了他的脊髓。 他像个破败的布娃娃一样倒在了甲板上,眼神冰冷的邓肯-沃波尔甩了甩自己袖剑上乌黑的血液,冷着脸向着这群刚刚失去了主心骨的海盗们逼近过来。 爱德华下意识地抬起了自己的刀尖,埃布尔只是他的朋友,他可不会因为船长死掉了就像其他人一样群龙无首,他可是打算风风光光地活下去,老家还有老婆等着他呢,虽然不知道现在她还生不生自己的气了…… 然而,就在针锋相对的两人即将短兵相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另一个海盗惊惧的大叫声:“快躲开!火药库点着了!” 爱德华与邓肯俱是一惊,虽然是敌对的两面,却不约而同地向着侧舷跳了过去,刚刚跃起来,桅杆下的火药桶连带着甲板下的火药库就这样爆炸了,大量的气体在一瞬间充斥了底部的整个船舱,像是撕碎纸片一样撕裂了厚重的木质舱壁和外表覆盖的铁皮,整艘詹姆斯二世党号就像是一个炮仗一样被从海面上打了起来,在空中还未落下的时候被炸成了三截,木片、货物和人影就像烟花一样四散飞出去。 与之相同的,同样是爆炸了火药库的诡计号,虽然仅仅断了一根桅杆,然而却已经止不住舱底冒得越来越大的水花了,二副和炮长收拾起大副和船长零散了一地的身体,宣布弃舰,他们想天空中发射了烟花弹,现在只能祈祷附近的海域,能有皇家海军的舰队发现这个信号吧。不过信号弹如果引来的是海盗,也并非没有一条活路,但如果引来了西班牙人……那就自求多福吧,乌德勒支和约的签署并不能阻止那些早就已经与英国人在海面上杀红了眼的西班牙人处决一些落水的皇家海军。 “唐尼先生,你看到那位沃波尔先生了吗?”被硝烟熏得有些灰头土脸的肖枭找到了正在努力帮忙的二副唐尼,他们打算在船全部沉水之前将还剩下的火药抢救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毕竟在加勒比海上,火药属于生存所需的几项基本物质之一,没有火药,枪炮就无法鸣响,而失去了炮击能力的船是不可能在海盗横行的加勒比海上存活下来的。 “他跳过去了,肖阁下,”唐尼指了指远处海面上的散落的木片和漂浮着的货物,那是属于那艘海盗船的,如今大多的船体和零碎都已经沉入了海底,“他可能已经死了,阁下,没有一个水兵会像他那样鲁莽地跳到敌人的船上,不过我承认他的爆发力的确很不错,当时我还以为他会掉进海里。” “哦,该死的他可不能死!他身上还有重要的军事情报!”肖枭脱下了自己套在外边的大氅,紧了紧自己腰上挂着手枪和军刀的皮带,“二副,我要调用一艘小船和一名体格良好的水兵,我们到附近的岛屿上去搜寻一下,沃波尔先生是皇家海军优秀的特工,我相信他一定能游到海滩上的。” “好吧阁下,如果您坚持的话……”唐尼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指了指脚下的小船,“这艘船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我觉得我也是个体格还过得去的水手,想必能帮得上您的忙。” “你不用留下来清点我们的幸存者吗?” “达克莱斯会替我做完这些琐事的,”唐尼指了指一边同样在小艇上不断向上捞人的炮长,点了点头。 “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肖枭一边说着一边在船上坐下来,拿起了船桨,两个人划着小木舟,摇摇晃晃地穿越过了还漂浮着燃烧木板与水兵和海盗的尸体的海面,向着远处的岛屿划了过去。 “这里是哪里?”一边划着,肖枭一边打量着不远处的那座耸立着峭壁的小岛。 “伯纳维斯塔角,我们在岛屿的东南边,”唐尼略微回忆了一下,说道,“这座岛屿的东北边有一个避风港,刚刚的风暴追得很急,或许我们可以碰碰运气,说不定现在在港湾内能够遇到商船。” “耶稣保佑……”肖枭撇了撇嘴,刚刚这边的炮声震天响,哪怕是有商船恐怕也吓跑了吧? 两个人划过了不断地路途,终于来到了近滩的浅水处,合力将船拖上沙滩之后,他们的确在沙滩上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不用拔刀了,”肖枭按住了唐尼的右手,看向了远处峭壁上悬挂的木架式民居遗迹,“唐尼,你的徒手攀岩怎么样?” ————————————分割线———————————— 邓肯一边喘着粗气,继续玩命地跑着,事实上他已经有些筋疲力尽了,他并非一个特别适应大海的人,平时进行刺杀也都是在岛屿上,很难像西印度群岛的那群黑皮猴子一样在大海上执行刺杀任务。 落水之后他狠狠地喝了几口水,好在他在皇家海军学过的游泳可是一点都没有落下的,好不容易地爬上了海滩,却碰见了那个在海盗船上与他针锋相对的海盗,很可能是个小头目。 他开始后悔鲁莽地直接提议雇佣这个海盗带他去哈瓦那了,天知道那个人怎么会是一个比他还要贪婪的男人,坐地起价不说,现在还在努力地追赶自己,否则自己肯定会好好地躺在海滩上休息一段时间再起身寻找离开这座岛屿的办法,在他看来每一个刚刚经历了海难的人都有权利美美地睡上一觉,而不是现在这样在丛林里被人追杀。 那个维克托-肖如果现在在他身边就好了,那个小子虽然总是冷着一张脸,但是也是个总有办法的人,而且两个人合作也能够轻松地干掉这个讨厌的海盗。 “该死的!怎么追得这样紧?为什么不放弃!”邓肯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依然锲而不舍的身影,实话讲,他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但是包裹里的那枚立方体血瓶和书信可是万分重要的东西,绝对不能落到这个海盗的手中,无论他会不会拼写! 明明只要甩掉他藏起来,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干掉,而不是被迫地上前去拼刀,他可是个刺客,正面战力还是比不得这些天天跳帮打劫为生的海盗,自己的手枪虽然是装填好的,却又因为泡了海水不能使用了,这局面当真是憋屈。 “嘿,为什么不停下来好好地谈谈呢?我又没有恶意!”那个混蛋依旧在身后戏谑地大呼小叫着,这声音伴随了他一路,就仿佛梦魇一般,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人竟然能够通过看他的一边示范就成功地做出信仰之跃来! 信仰之跃,是兄弟会的刺客们历代相传的技艺之一,这种技艺可不是古时候以讹传讹的“祖先与雄鹰的灵魂附身”,而是他们依靠着对身体的绝对掌控和对气流的把握,可以像猫咪一样,从高高的空中凭着身体落入干草堆、水中等一些缓冲物中而不伤及自己的身体内,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得,无论是对身体的控制,还是对一跃而下的心理障碍,每年都有大量的刺客学徒折在这门课上。 而这也充分说明了那个混蛋所具有的极高的刺客天赋,这种人最好在这个岛上就解决掉,否则自己去了圣殿骑士那边之后,说不定那一天他就会来解决掉自己! 再次从崖壁上跳下来落入崖边厚厚的腐殖质落叶堆中,再起身的一瞬间邓肯就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手枪,将枪口靠近鼻尖闻了闻——火药基本上干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可以开枪了! 跳过一条半身深的溪流,躲在另一边的崖壁角落中,邓肯将手枪的击锤抠了下来,抬起至胸前,瞄准了面前的拐角。 噗通!那个家伙从崖壁上跳下,再次使出了信仰之跃,跳进了下方的潭水中!机会来了! 邓肯有些兴奋地握紧了手枪的枪柄,听着那湿哒哒的脚步声向着这边继续急匆匆地跑过来……机会只有一次,邓肯,你一定行的,你可是个刺客大师!一边这么在心中对自己说着,邓肯一边猛地从崖壁转角后蹿了出来,抬起枪对准了那边下意识一停的海盗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爱德华的脸颊飞过去,炽热的弹丸在他的脸上拉开了一道不是很深的口子,血液自然渗了出来,爱德华的怒火也在一瞬间腾地冒了起来,实话说,这个英国皇家海军军官打扮的人,他虽然有抢劫的意思,但是却没有杀他的想法,毕竟他也是个英国人不是?而且军官还可能能在赎金上买个好价钱 这几年在海面上抢的可都是西班牙人的军舰和商船!他并没有恐吓过面前的男人,但他却想要杀了自己,这就不要怪自己手下不留情了!虽然自己的手中只有两把海盗用的普通长刀,但也不要因此小看了他啊!自己可是在与西班牙人的战争中活下来的老水手了!区区一发铅弹,还取不走他爱德华-肯威的性命! 那个偷袭不成的军官腰间同样挂着军刀,本以为他会像那些难缠的西班牙火枪手一样上来搏命,却没想到他竟然缩卵地逃跑了! 但是,你现在想走可就有点儿晚了吧?通过刚刚的追逐,爱德华已经对这只到处乱窜的“大老鼠”的逃窜方式有了一定的心得体会,现在的他铁定能追上去啊! 那人扔掉了手枪就沿着小溪一头的小瀑布跳了下去,在水里滚了一圈之后,继续沿着湿地向前跑去,而爱德华则一个纵身跃下,几步就踩着湿地上的硬土跑了过去,挥起长刀就向着“大老鼠”的脖子上招呼过去。 结局很令人震惊,他竟然没有拔刀招架,而是用一把从从袖子底下弹出来的笑道抵挡,可笑!这薄薄的刀片就算再结实,怎么可能挡得住两把长刀的劈砍? 然而事实证明这枚刀片却是很硬朗,虽然被长刀砍得变了形,但是却成功地挡住了一次危险的劈杀,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爱德华回手一刀砍在了邓肯的颈前,狠狠地一拉,直接切开了气管与动脉,这位刺客大师直接就失去了意识,两腿一软倒在地上,死了。 3 冒名者 3 冒名者 爱德华毫不留情地扒光了邓肯的外套,这套由邓肯自己改制,兼顾了皇家海军与刺客元素的制服,也就从此易于人手,坏掉的袖剑被直接丢弃,而装着秘密信件与立方体血瓶的白帆布小口袋则被爱德华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爱德华-肯威,生于威尔士斯旺西,他的父亲是英格兰人,母亲是威尔士人。他十岁时就跟随家人搬迁到英格兰西南部的布里斯托尔,定居在当地的一座农场里。他家的农场不算大也不算小,家中的经济条件不算坏也不算好,他的父亲虽然是一名农场主,但是在他年幼的时候,也曾经送他去过学校,因此他算是个能读书写字的“文明人”。 其实如果他老老实实地继承父亲的农场,娶个当地的普通姑娘,也许是可以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的,只是小肯威自打小就充满了“冒险精神”,14岁的时候就开始在酒吧混迹了,也因此为缘由,在三年后结识了他未来的妻子,卡洛琳-斯科特,一个大他两岁的美丽女孩儿。 卡洛琳虽然在表面上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事实上内心却充满了对自身环境的不满与叛逆,这从已经快她能够与一个17岁的小酒鬼一见钟情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 其实在二人闪电结婚之前,卡洛琳的父亲,富有的布里斯托茶商埃米特-斯科特早已经与当地的一位东印度公司总管谈好了亲家,意欲将卡洛琳许配给他的儿子马修-黑格结婚,而这位大少爷马修,据爱德华之言:“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哲学家之类的东西,总是口述他的想法,让一个随时跟着他的笔录人记下来,无论什么场合都备好笔和墨水,记下他的想法,比如什么‘玩笑是丢进水里的石块,笑声就是那涟漪’。” 对于卡洛琳这种叛逆少女来说,嫁给马修这种没本事的骚包是绝对不可能的,相对来说,自己最近认识的那个充满了冒险精神,满脑子都想着出人头地的小酒鬼反而是个不错的选择。因此卡洛琳主动找到了爱德华,直言不讳地与他说:“别把我想成个无助的少女,爱德华,因为我不是那种人。我不是来寻求你的帮助,而是来帮助我自己。” 然后,在可怜的马修-黑格对心仪已久的卡洛琳求婚的日子(他大概是听说了伦敦那边发生的一些事情,竟然送了一艘用卡洛琳的名字命名的帆船),卡洛琳当面拒绝了他,并选择了身边的爱德华,两个人在双方家庭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住进了农场旁边的泥墙小屋。 爱德华的贪婪与疯狂,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显然如果仅仅靠继承自家的农场,他不可能的过上体面的日子,但是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他觉得是自己将卡洛琳从那个优渥的上层社会里拉出来的,所以他得自己想办法再将她送上去。 但是除了养羊和鼓捣农场之外,他什么都不会,农场不是西印度群岛上的那些种植园,像是甘蔗、亚麻这些纯经济作物农场中是不能也不允许大量种植的,他没办法赚到足够的钱。 于是在酒吧里结实了名为迪连-华勒斯的私掠者之后,这才诞生了出海的念头。 “这不是需不需要钱的问题,我想要吃干净的食物,我想要能遮风避雨的房子,我想要过体面一点的生活。” 他承诺了卡洛琳两年的时间,连自己即将降生的孩子都没见一面,就乘坐着私掠船君主号急匆匆地出海,一头扎进了加勒比海的大染缸中。 然而,如今他漂泊在海上已经五年了,但是爱德华却根本没脸回去,除了时不时地托人将挣到的一部分钱寄回家中,他自身却一点都没有攒下什么积蓄,每天都是像那些最普通的水手一样,一旦登上陆地,照例寄出一笔钱之后,就会沉溺在酒馆与妓院,将他能够拿出来的钱全部花光,然后再次在醉眼朦胧中被人抬上船去,去海面上与西班牙人的军舰、商船和与他们一样的私掠者干仗。 两年前乌德勒支和约签署,西班牙的战争结束,大英帝国与西班牙再次成为了亲亲热热的一家人,私掠者的时代就此结束,但是爱德华在离开家乡之前所吹下的牛皮却一个都没实现,他的确在海岛上的小酒馆和黑窑子里挥金如土,但是却不能同样在布里斯托尔这么做,他虽然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与许多赫赫有名的私掠者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黑胡子爱德华-蒂奇与本杰明-荷尼戈船长都是他的好哥们儿),但他依旧是在别人的船上担任大副、二副或者炮长,事实上并非他没有才能,而是他的才能过于超群了,任何雇佣他的船长,在一段时间之后,都必将会将他解雇,否则自己的船就有易主的危险。 而转眼就到了1715年的夏天,卡洛琳从英国来信,在上次劝说他回国无果之后,卡洛琳决定与他离婚。 “珍妮弗已经五岁了,却还没见过自己的爸爸,爱德华,你如果真地爱我们,就请你回来吧,否则我必将离开你。”信中的言语还带着卡洛琳的无奈与愤怒,显然这席话对肯威的冲击力也是很大的,说实话,私掠时代一开始的时候他漂泊不定,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个女儿。 而也就在今天,在爱德华看完了死去的邓肯包中的信件之后,他断定——自己的机会来了! 是的,他杀掉的这个家伙显然在密谋一些能涉及到很大利益的东西,至少哈瓦那的西班牙总督在信中对于这次的会面期待十足,而且那位总督大人似乎并没有与这个邓肯-沃波尔见过面……这期间的可操作性就大大增加了。 爱德华短暂地思考了几秒钟,就将那套非常漂亮(只可惜染了些血液)的特别制服穿在了身上,从信中的话来说,这种穿着似乎非常特殊,那名总督似乎就是想凭借这身穿着来认出他。 这时候,小岛的东北边,传来了几声清脆的枪响! 爱德华猛地一惊,带上了制服上那顶白色的兜帽,迅速地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蹿了过去。 ————————————分割线———————————— 与此同时,刚刚爬上崖壁的肖枭与唐尼也听到了枪响,他们急赶几步,从崖顶向着东边跑了过去,很快就看到了东北边的那片连接着沙滩的谷地,眼尖的肖枭也清楚地看到了几个在谷地中游荡的黄色人影。 “快趴下,是西班牙人!”肖枭一把将身边的唐尼按到了一旁的灌木丛里,“这是背运,这里怎么会有西班牙人?!” “他们在干吗?”唐尼解下背在背上的长枪,小心地探出头看着崖壁下的那几个拎着刀枪四散搜寻着什么的西班牙士兵。 其实肖枭是有些无语的,这个时代的加勒比海,政府军就像是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样缤纷多彩,身着红衣的英国人和身着黄衣的西班牙人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在死磕,而且两方的士兵都穿着颜色极其刺眼的军装在西印度的热带雨林里晃悠,怪不得会被土著和海盗干掉那么多人。 “看那边,海面上有一艘纵帆船!”唐尼捅了捅肖枭,指了指不远处的海湾,果然有一艘纵帆船漂浮在浅海上,桅杆上高高飘扬的正是大英帝国红白蓝三色的米字旗。 “看来这是一艘商船……”肖枭指了指下面一个正在被西班牙士兵殴打的胖子,“那家伙生得白白胖胖的,一看就不是在海面上混迹的家伙,估计他就是足下这艘船的商人,而地上躺着的几个已经挺尸的家伙,里边估计有这艘船的船长和大副,说不定二副也在里边。” 这年头海面上的突发情况太多,普通商船又不雇佣专门的舵手,仅仅靠一个船长操舵是绝对不行的,大副和二副有时候也必须具备航海术,而三副则就不必要求这么严,比较船长和大副二副都躺了,那么船上恐怕也剩不下多少人了。 那艘商船停在海面上不敢动弹,纵帆船的航速不慢,附近就算有西班牙人的炮艇也不可能跟上,但她依旧停在那里没有逃跑,就说明所有懂得操舵的人,都应在岛上了。 这时候,一个人影从草丛中蹿出,向着远处的山谷快速跑过去,一个反应最快的西班牙士兵随即端起步枪一枪打出去,一蓬白烟与血雾在两个不同的地方,几乎同一时间升起,那个人被正中后背,圆溜溜的铅弹在进入体内后会炸碎成一大片,他必定是活不下来了。 远远地听着那几个西班牙人咒骂了几声,开枪的那个还跑过去在他的脖子上补了一刀,随后将一枚金表从那人的怀里拽了出来。 “真是野蛮……”唐尼气愤地嘟囔了一句,在草丛里端起了步枪,瞄准了那个向回走的西班牙士兵。 “别冲动……”肖枭按住了唐尼的手,“看戏,刚刚有一个小虫子入场了。” 紧接着,高居于崖壁之上的他们就看到了一双手从那个西班牙士兵一旁的灌木丛里伸了出来,一把拽住了他的脖子拖进了草丛中,草丛轻轻地晃了几下,而后不动了。 “那是什么?!”唐尼吓了一跳,急忙将枪口对准了那从灌木。 “看着吧,我们先别出手打草惊蛇……”肖枭指了指面前几十米高的崖壁,“你是奥林匹斯诸神吗?能从这种高度直接跳下去将他们就地正法?” 正说着,那从灌木再次摇晃了起来,一个人影蹿了出来,趁着几个巡视士兵的视觉死角几乎在一瞬间就蹿到了另外一边的灌木丛,如法炮制地杀死了另外四个在附近巡视的士兵。 岸边的那两个人似乎还沉迷于对商人的拷问,他们大概很想知道什么事情,因此甚至都没差距附近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次,灌木丛里的杀手甚至都不再掩饰自己的身形,提着两把滴血的长刀就向着岸边那两个背对着他这边的西班牙士兵走了过去,从后边一人一刀,刺穿了两个人的脖颈,干掉了他们。 “真漂亮,但是不对劲。”肖枭摸了摸自己刚刚刮过胡子不久的下巴,沉吟道,“小虫子啊……可不是谁都能穿那身衣服的哟!” 这时,一旁的唐尼似乎有些高兴:“维克托,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沃波尔先生?”他指着那个把胖子商人从地上拉起来的兜帽男,眼神中似乎有些欣慰。 “不,沃波尔已经被人干掉了。”肖枭摇了摇头。 “诶?怎么可能?你不是说他是皇家海军的特工吗?”唐尼有些不敢相信,而这时那个兜帽男摘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了一头炫目的金黄色头发,在脑后扎了一个小发髻,无论从发色还是发型上看来,那都不是邓肯-沃波尔。 “没错了,他是个刺客,却没有用袖剑杀人……”肖枭紧紧地盯着远处那个正与胖子商人谈天说地的男人,“那么,小虫子你到底是谁呢?” 这时候,不明身份的男人却与胖子一起跳进了海中,向着远处的纵帆船游了过去。 “糟糕了!他们要跑了!”唐尼直接从山顶上站起来,端起枪就要射击。 “让他们走吧,唐尼,既然他穿着那身衣服,腰里依然有那个包裹,那我就已经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了。”肖枭同样站了起来,看着那个金发的冒牌货操纵着帆船的舵轮向着远处的海峡驶去,“显然,那是一个从刚刚被我们击沉的海盗船上幸存下来的家伙,他既然会操舵,那就绝对不是个小喽啰了,我倒是很佩服他的勇气,竟然敢在西班牙总督的眼皮底下冒名顶替。” “唐尼,我们下去吧,附近肯定有西班牙人的炮艇,我们可以用她将刚刚落水的同伴们捞起来,然后……我们就去哈瓦那。”肖枭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船影,“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他到底想怎么做了。” 4 哈瓦那樊笼 4 哈瓦那樊笼 自1492年哥伦布发现西印度群岛之后,这片美丽富饶的海域就被当时把持着海权的欧洲海上强国所瓜分,英国、西班牙与荷兰,分别把持着海地、牙买加与古巴以及东南边的一系列诸岛。 哈瓦那,加勒比海上的明珠,西班牙在西印度群岛的政治核心,也是大海上最繁华的港口之一。 1715年的七月,一艘纵帆商船与一艘西班牙单桅炮艇几乎在同一天抵达了港口,只不过分别停泊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商船停泊在大型船只停靠的主港,而单桅炮艇则直接驶入了港口西拔牙要塞旁边的小泊位。 停靠在要塞边的这艘西拔牙炮艇上却装满了英国人,好在港口的负责人并没有下令抓捕他们,他认识那个一直冷着脸的上尉,维克托-肖,托雷斯总督常年的访客之一,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海军上尉,但是所有人见了他之后,都要称道一声“勋爵(lord)”。 这个世界的维克托虽然不算不列颠本岛名声显赫的贵族,却依旧从已经去世的父亲手中承袭了马恩大公的爵位,是如今大英帝国马恩岛马恩公国的正统统治者,其三条骑士腿铠组成的家徽,也正是马恩公国的国旗。 作为一位公国之主,哪怕他不是哈瓦那总督的访客,仅仅只有个上校军衔的马尔克斯同样动不了他。 “这是我手底下的水兵,”肖枭指了指那些躺在甲板上的伤兵,“安置好他们,我有急事去见总督。” “是,阁下。(si, mi se?or.)”马尔克斯上校行了个礼,转过身指挥自己的士兵将这些伤伤病病的英国人从船上抬下来,抬到要塞的军医院去。 肖枭径直从要塞的大门走出去,走过不算太宽的浮桥,踏上了哈瓦那的土地。 哈瓦那的港口一直是那么纷闹,到处充斥着英语、西班牙语、荷兰语和本地的土语,大街上随时可以看到行走巡逻的西班牙士兵和各种肤色的舞女,以及醉醺醺的无事可干的打手——他们其实都是被船长遗弃却没钱坐船回家的水手,失去了在大海上驰骋的机会之后,他们也就只能沉溺在醉酒之中,或者醉死在睡梦里,或者为了某个陌生人给他的30银币,死在与其他人斗殴的过程中。 哈瓦那是加勒比海上最亮的一颗明珠,英国人的太子港和荷兰人的圣马丁都要更胜一筹,她是繁华的,引人瞩目的,使人沉醉的……但是哈瓦那同样是残酷的,每天都会有打手与舞女横死街头,没有人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也没有人想知道,上层人继续过他们骄奢淫逸的日子而对此没有兴趣,而下层人则每天都要需要拼劲全力地活下来,他们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件事情……或许死了人是件更好的事情,毕竟每少一个人,就多出一个机会,能够使人活下去的机会。 拐过几条拥挤的街道,肖枭几次用他捉摸不定的脚步躲开了隐藏在人群中的小手,在哈瓦那,基本上每个孩子(除了居住在这里的商人与贵族之外)都是技艺精通的扒手,他们利用自己最不起眼的优势进行最不起眼的扒窃,而且基本上屡屡得手,当然,在遇到肖枭这种硬茬子的时候,没有孩子会意气用事,他们知道这是惹不起的人。 “还是这么守备森严啊,加西亚?”肖枭在总督府华丽的金属门前停了下来,等着门口的卫兵掏钥匙开锁,由于总督劳雷亚诺-托雷斯-阿亚拉还有一个圣殿骑士团大团长的身份,平时这里并不开放,只有他熟识的访客到来的时候,才会通知卫兵放进来。 “请进,肖阁下,”卫兵加西亚殷勤的开门将肖枭迎进来,“怎么?应当与您一起来的那位邓肯-沃波尔先生呢?” “这正是我要与总督谈的事情,加西亚……”肖枭看了看身后的人群,并没有发现向这边注视的视线,回头与卫兵说道,“如果一会儿来了一个自称邓肯-沃波尔的人,就先带他在庄园里转一圈。” “明白了,阁下。” 肖枭向着另一旁的几个卫兵点了点头,转身走上了通往前庭的长阶梯,那边传来了稀疏的枪声,大概是有人前庭的靶场射击吧? “哈!这不是不列颠的小大公吗?”他刚刚登上阶梯,就有一个男人迎面拥抱了过来,“海上的旅途怎么样,维克托?” 朱利安-达卡斯,来自法国的贵族走私者,他的船队经常往返于非洲、欧洲与北美,将欧洲过时的火枪与刀剑换来非洲的黑奴,送往北美的种植园,再将白花花的棉花、白糖以及昂贵的茶叶送回欧洲卖掉,变现成花花绿绿的英镑。 “离我远点,朱利安,你身上臭烘烘的。”肖枭毫不留情地推开了男人的怀抱,一脸嫌弃地轻轻揍了他一拳。这个一身剑客装扮的据他说是因为他本身就沉迷骑士与侠客的小说,这也导致了他虽然是个商人,却不怎么容易掩饰自己的情绪,一点都没有作为一个奸商的自觉性,是一个快意恩仇的男人,只是脾气有些坏。 “您来了,尊贵的阁下。”一边的另一个男人也笑着打着招呼,他的左脸颊上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随着他说话一扭一扭的,看着有些吓人。 伍兹-罗杰斯,或者叫他罗杰斯船长,他同样是个英国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对肖枭的态度要比朱利安尊敬许多。他掌管着一支拥有海军背景的猎船船队,专门帮助军方在海面上打击海盗。 “伍兹,就不要再叫我阁下了,我们同是骑士团的兄弟,互相称呼名字就可以了。”肖枭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最近与凯瑟琳闹翻了,你早就该与她离婚了,天涯何处无芳草(there’s plenty more fish in the sea),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在马恩为你办一场选秀。” 凯瑟琳-罗杰斯,伍兹的妻子,也是伦敦著名的交际花之一,她在外边给丈夫戴的绿帽子数不胜数,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大概在几年前就已经消磨殆尽了,否则他也不可能最近接连在加勒比海上打击海盗,恐怕是有家而不愿回。 “您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阁下,”伍兹苦笑了一声,“我马上就要回国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呐,维克托,你不是要带人来见老爷子的吗?”朱利安从一边倒了三杯香槟来递给两位友人,“那个刺客呢?那个邓肯-沃波尔?” “他应该过会儿就要到了吧?”肖枭抬头看了一眼墙外熙熙攘攘的哈瓦那,“我们的那位沃波尔先生已经很不争气地本人干掉了,要来的人是个冒牌货,具体身份我也不清楚,但我也不能否决与这位mr.nobody合作的可能性,我先进去见见老头子,你们两个在外边等着,如果他来了就见机行事,先不要拆穿才好。” “什么?”伍兹一惊,皱紧了眉头,而一旁的朱利安倒是大大咧咧地跟旁边的伍兹说道:“我就说那家伙靠不住吧?一个叛徒而已,他要是在那边混得很好,又怎么可能叛变过来?!” “沃波尔在兄弟会里的确混得不是很开,毕竟他首相堂弟的身份在那里可没什么用,”肖枭冷笑了一声,“不过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我们也要向前看,是否可以与这位新来的先生达成协议也是很重要的,朱利安,我知道你不喜欢骗子,但是为了大局着想,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别露馅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朱利安满不在乎地摘下他那宽大的帽子来扇着风,“真啰嗦,你快走吧。” 伍兹有些无奈地向着肖枭耸了耸肩,随后两个人就继续回到了靶场,肖枭也转身向着中庭的方向走了过去,在花团锦簇的中庭停留了几分钟,将他从外边买来的饵料喂给池子里的锦鲤之后,横穿过大理石走廊,来到了总督庄园的后院。 观景台的小桌边,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一边观景,一边喝茶。 “我来了,老师!”肖枭迈开大步走进了后院,来到了小桌边,对着那个老者行了个礼,“非常抱歉,我一个人来了。” “哦?是维克托啊!快坐。”老人放下了茶杯,示意一边的仆人加杯添茶,茶叶是今年春从东印度运回欧洲的大吉岭一号,这个时代还没有苏伊士运河,因此从东印度回到欧洲,只有从非洲绕过好望角,沿着南大西洋的非洲海岸北上,这一走就要一年多(前几章说的三五年有些离奇了……),因此茶叶一般都是走陆路的,从北非渡过地中海到达欧陆。 面前这个颜色和蔼,身体有些瘦削的老人,就是圣殿骑士团的第八位大团长,劳雷亚诺-托雷斯-阿亚拉,也是哈瓦那的总督,这座豪华庄园的主人。 “怎么了,难道那个刺客又反悔了吗?”劳雷亚诺自然听得出“一个人来了”是什么意思,但他并不了解详细情况,这一代的圣殿骑士中,维克托-肖是最他的学生,也是有希望在他升任长老之后接任他位置的人,因此他才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相信自己的学生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老师失望的。 “来哈瓦那的路上我们遇到了海盗,邓肯擅自跑到了海盗船上,结果海盗船火药库爆炸,他落水后,与一个海盗一起游上了附近的岛屿,结果很不争气地被杀掉了。” “被一个海盗?”劳雷亚诺有些诧异,按照兄弟会内线的情报,这位邓肯-沃波尔可是一位技艺精湛的大师,怎么可能会被一个无名小卒杀掉。 “好在那位海盗先生似乎从总督您写的亲笔信中发现了您并未见过他的事情,而且并不知道邓肯的这一路都有我同行,”肖枭微微一笑,“所以他并没有打算把那东西转卖给哪里没什么见识的古董商,而是决定冒充沃波尔,将那些东西交给我们。” “哦,这个结果还是不错的。”劳雷亚诺点了点头,“看来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那么……老师,我们在拿到东西之后,要不要杀了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劳雷亚诺拍了拍自己学生的肩膀,“只是叛徒变成了骗子而已,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卑鄙的方面不太一样罢了,况且是这么有胆量的一个勇士……”说到这里,劳雷亚诺哈哈一笑:“就让他的存在,替我们吸引更多的刺客吧,我们则正好可以顺着这段时间的空档,安安心心地去寻找‘观测所’的存在。” 肖枭的眼皮一跳……观测所? 终于来了,线索! 庄园外,一个穿着蓝白色,与海军军装类似的奇异制服的男人叩响了总督府的大门。 “您好,我是邓肯-沃波尔,前来求见总督托雷斯阁下。”爱德华戴着白色的兜帽,压低了声音说道。 “哦,您就是邓肯-沃波尔先生?”门口的卫兵加西亚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打开了大门,“是有这么一位邓肯-沃波尔先生今天要来访……去前庭吧,有两位大人正等着您。” “谢谢。”爱德华对着加西亚点了点头,走上了通往前庭的阶梯。 一旁集中在阶梯上的卫兵们议论纷纷。 “我们该叫他什么呢?阿萨辛吗?还是别的……” “我还以为他要英俊许多呢,怎么会这么邋遢……” “他已经在海面上飘了一个多月了,还能要求他怎么样呢……” “看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好了,不要议论了,总督的外国访客并不少,不要节外生枝……” 爱德华一边仔细地听着旁边的议论,一边小心翼翼地走上阶梯,远远地就听到了那边的枪声,走上来才发现那里有一个靶场,而两个男人正在那里试射手枪,并笑呵呵地讨论着什么。 爱德华走到了近前,那个一身整洁,脸上却有着可怕的疤痕的男人察觉到地转过了身,微微一笑,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早上好先生,”伍兹很“热情”地问候道,“恕我冒昧请教……您就是邓肯-沃波尔?” 爱德华平静了一下自己有些波澜的心绪,同样微笑着回应道:“是的,我就是。” 伍兹心中暗暗一笑,猎物,已入樊笼。 ———— 最近在掉收藏,巨伤心,这本书平怕是要扑街了……?╭╮? 5 准备 5 准备 在肖枭的记忆中,维克托-肖是在五年前进入圣殿骑士团的新人,也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从见习骑士转正成正式成员的,作为一名拥有大公爵位的贵族,除了当届的几位大团长,以及圣殿长老会的那几位,没有人有资格成为他的老师,因此他也就拜访了自己父亲的朋友,西拔牙贵族劳雷亚诺-托雷斯。 劳雷亚诺是圣殿骑士团位于西印度群岛的新分团的大团长,因为在战争中投靠了腓力五世,也是最早投靠法国一方的西班牙贵族,才在战争后被任命为古巴总督。 圣殿骑士团(the knights temr)起源于1119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期,在所罗门圣殿山建起的一个修士会,这个修士会在发展了十年之后,被罗马教廷册封为正统骑士团,并参与到了东征之中,成为了东征十字军中最强的几支力量之一。 1312年,因为法王腓力四世的施压,亚维农教廷教宗克雷芒五世不得不宣布解散圣殿骑士,圣殿骑士团自此与教会分家,成为了一个隐藏在表世界之下的秘密结社,并在几百年的大浪淘沙中存活了下来,成为了今日这个在背后控制着马耳他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将力量的触须延伸到世界各地的庞然大物。 事实上,直至1715年为止,圣殿骑士团的各大分团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各自为战的状态了,虽然在名义上依旧归属于1377年在罗马市建立的圣殿长老会管理,但事实上长老会已经多年不问世事,尤其是在英法两大分团的世仇问题上一直保持沉默,而远在中国和日本的分团更是从来不受控制。 西印度分团,只是圣殿骑士在这个大世界中很小的一个分支,目前是由于西印度群岛尚无统一的归属才设有此团,根本无法与那些大国的分团抗争,完全是靠着劳雷亚诺本身的领导魅力才维持至今。 这也是为什么劳雷亚诺对于观测所如此费心的缘故,肖枭深知自己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才不想在卸任后到长老会去养老,在朱利安与伍兹两人拖住那位冒牌先生的这段时间里,劳雷亚诺亲自向肖枭讲述了他对于未来世界的“伟大构想”。 简单来说,“观测所”就是一个加装了基因搜索引擎的监视器,它能够靠着血液内的基因来搜索血液的主人,并连接到其附近的空间并在观测所内进行投影,可以远隔万里对他(她)进行全天候的实时监控。 据说观测所是古代玛雅人建立的一座古老设施,玛雅人在千年之前建立起横跨中美洲的庞大帝国,这座观测所,据说就在西印度群岛的某一座岛上,隐藏在封闭了千年的雨林之中等待着一位能够发掘它的人让它重见天日。 如果肖枭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作为一个拥有现代人灵魂的人,看着自己的“老师”如此根据传说来推测观测所的强大,他一定会将面前的人当做一个傻子。 但是在经由世界0的委托之后,这个“观测所”就绝非一个普通的地方了。 “概念-观测所”,在世界0的认知中,属于世界9独产的一种很有意思的“概念特产”,因此才动了收藏的意愿,在世界0和她的同类们看来,世界运行的规律都可以归类为各种各样的概念,观测所的功能看起来很不科学,是因为它并不在“概念-科学”的范围体系内罢了。 至于该如何取走这样概念,世界0的原话是:“进到哪里,以你的智力水平,我想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师生二人的谈话基本结束的时候,从中庭传来了一行三人高谈阔论的声音,伍兹大概在跟那位冒牌先生谈论他“在马达加斯加打击了14个月海盗”的事情,大概是因为邓肯-沃波尔身死之后,将对邓肯的不满转嫁到了他的身上,明里暗里再用话恐吓这位冒牌货。 毕竟在柳小蝶发来的调查报告中,这位邓肯-沃波尔的确在一年前与罗杰斯夫人在柏西发生了一些“美妙的事情”,那位凯瑟琳在回家后肯定嚣张地向自己的丈夫炫耀过邓肯“英俊无比的容貌”,也不怪他在言语间透露着杀机,换做哪个有些血性的男人都不可能在“隔壁老王”的面前保持自己的理智。 “那么老师,我先走了,你们自便。”肖枭向着劳雷亚诺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后院。 他没有留下来继续看那几个人要怎么做的兴趣,他早已经注意到了朱利安、伍兹和劳雷亚诺手指上不翼而飞的圣殿指环,事实上这是一种入团仪式的过程,要求团长与三名正式骑士在场,四人陪同新晋升的成员一起重新佩戴新指环。 由于邓肯-沃波尔带来的是整个西印度群岛的刺客布置,更重要的是他带来了兄弟会内部有关观测所的情报,因此这五枚指环中,原本有一枚是属于他的,在新入团的当天就晋升为正式骑士,这可是不小的荣誉,只可惜他已经无福消受了,取代他的将是一个定时炸弹,但是这枚定时炸弹会为劳雷亚诺等人带来利益,他们已经顾不得这枚炸弹可能会在什么时候爆炸了。 肖枭径直从正门离开了总督府,他还有事情要做,“邓肯-沃波尔”进入总督府的事情,在哈瓦那这种可以被称为“西印度情报站”的地方发生,肯定会在最快的速度传入兄弟会耳目的耳朵里,包括朱利安在法国抓到了作为观测所“钥匙”的“圣者”——一个名叫巴索罗穆?罗伯兹的男人——这件事情,最迟明天中午,刺客们肯定会在哈瓦那布置一场行动来营救这个“钥匙”,顺便铲除了作为叛徒的“邓肯-沃波尔”。 作为一个与圣殿骑士对峙了百年并且终将继续对抗下去的组织,“兄弟会”的工作效率一直都让肖枭记忆中的维克托感到羡慕,至少他们不会发生内讧,各地的分会之间都是奔着一个梦想和原则倾力合作,而不是像圣殿骑士这般互相使绊子!更重要的是……人家是地下工作者啊!不像圣殿骑士们一样,自称是秘密结社,但是行事都很嚣张——比如朱利安——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再加上圣殿骑士多半出身贵族与上层社会,而兄弟会则是由平民、侠士和新贵族等一些社会中下层成员组成,肖枭已经看到了圣殿骑士必然失败的未来。 毕竟在他穿越之前,某国党只能龟缩在一个小岛上,每天酸溜溜的讽刺对岸,而当年的地下工作者,现在已经掌控了大陆上庞大的国家,欣欣向荣地发展着。 不过这些都不关现在的他的事情,他的目的是在明天的圣殿骑士集会中,保住这位冒牌的“沃波尔先生”,没错,保住这位“沃波尔先生”,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步棋,按照劳雷亚诺那暗地里锱铢必较的性子,既然知道了这位“沃波尔”是冒牌货,那么就肯定会将原本答应给予邓肯的酬劳金缩小一半甚至更多,估计这位妄想着赚大钱的冒牌先生,最后能得到的收益,很可能连400英镑都不到——要知道原本劳雷亚诺许诺给邓肯的可是足足有1000英镑之多。 海盗们是个什么性子肖枭不算太了解,但是肯定不会是翩翩君子,他会为了钱拼命保住那个“圣者”,但也不会在被比他位高权重劳雷亚诺坑了之后就“打碎了牙往肚里咽”,这么大胆的一个人,肯定在海盗中也是个凶狠的佼佼者,八成以上的可能会在暗处发难,把“圣者”抢走自己单干,反正他只要出了海,估计西印度分团里能办理了他的人还真不多,唯一一个有威胁的伍兹-罗杰斯还要趁着风向合适的时候赶回英国去。 至于那个“圣者”……相信圣殿骑士和兄弟会双方都不可能让他死掉的。 肖枭目前要做的,就是让冒牌先生与劳雷亚诺一起反目成仇,他们两个都会争先恐后地去探寻观测所的所在,冒牌先生如果有眼色的话,肯定会搭上兄弟会的那条线,到时候能够动用整个组织帮忙的兄弟会西印度分会一定要比圣殿骑士的西印度分团有优势得多,而他只需要在合适的时间得到柳小蝶的帮助——前提是她在加勒比海,不过按照两人之间的默契,柳小蝶恐怕现在已经踏上前往新大陆的船了。 这就是他对目前整个局势的一个安排了,至于会不会真的如他意地这样发展,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世界0说过,世界9是个愣头青,它虽然不会违背规则,但是肯定会在它的职权范围内给肖枭下绊子。 就比如现在,他的侍从病了。 安吉特-古仑费斯特是维克托是侍从骑士,也就相当于贵族的家臣,这位比维克托小不了多少的安吉特经常会被维克托排出去安排各种事情,包括肖枭这次希望安排的暗中保护“邓肯-沃波尔”的任务,现在看来免不了要身体力行了,而劳雷亚诺明天护送来到了哈瓦那的“圣者”回到自己的庄园,必定会出动大规模的西班牙士兵保护,而劳雷亚诺的侍从shark更是一位相比刺客大师不多承让的武术家,刺客们的目的是在重重保护下救走“圣者”,并顺手解决掉叛徒邓肯……那么他们要出动的人就需要非常高的质量了。 天知道那小子为什么会染上疟疾,这病症是在岛上种植园里的黑奴之间传染的,除非是在下等妓院玩过,否则在严格的控制下,他们这些上层人是很难被传染上疟疾的。幸亏上次停靠在哈瓦那的船队从秘鲁带来了金鸡纳树皮,这才让这小子有了活下来的机会,但最近是没法做事了,他现在正发着虐子,肖枭自己都不敢去见他。 看来世界9的第一手棋,就是要逼迫肖枭亲自涉险,在这个世界里,他没有超人一般的舰娘体质,相比,只是获得了足以达到圣殿骑士大师位置的身手与非常耐用的优秀体质。也就是说,现在的这些冷兵器和火药枪所射出来的铅弹,对他来说,在某些情况下是足以致命的。 不好应对啊…… 但是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怎么可能让对面的对弈者不战而屈人之兵?哪怕对方掌管着一个世界。 在一个露天的酒馆坐下来,来一满满的一大杯浓香醇厚的麦酒是所有的酒鬼在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最向往的事情,肖枭同样找了一个靠边的作为坐了下来,要了一杯酒,点了几条新鲜的烤鱼,虽然在他看来这种烹饪方法真是白瞎了这条肉质鲜美的海鱼,但无奈在这个时代里,欧洲人的饮食一直是一块短板,除了炸煮(煨)煎烤之外就是生吃了,虽然的确没什么污染,但是寄生虫问题依然很严重,肖枭根本无法像其他的英国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吃下那些腥气逼人的生鱼片,只能退而求其次——来点烤的东西了。 正喝着麦酒,就听见了一旁一个熟悉的声音,转过头来发现是个胖子。 这不是那个被冒牌货先生救下来的商人吗?肖枭嘴角一勾,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装作不在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里提着杯子像是要去吧台续酒的样子,在路过胖子商人的身后时,脚下一踉跄,杯子直接扣在了胖子的脑袋上,剩在杯子里的麦酒底子,随即在流了他一脸。 “哦!太抱歉了,先生!”肖枭装作手忙脚乱地拿开杯子,然后掏出自己的丝绸手绢替有些懵逼的胖子擦掉头上和领子上的酒水。 “没事,没事的。”胖商人似乎是很大度地笑了笑,但肖枭分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忌惮,只是因为肖枭撩开的大衣衣襟内的腰侧,各挂着一把手枪。 “很抱歉,请问您是……”肖枭似乎是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人的样子。 “邦尼特,我叫邦尼特,施帝德-邦尼特。”胖子施帝德指了指远处的港口,“我是个商人,从英国来。” “真的很抱歉,邦尼特先生。”肖枭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施帝德的胳膊,“这是一次令人羞耻的意外,我一定要补偿您。” “不用了,其实我真的没事。” “不,其实是看在您是英国人的份儿上,”肖枭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是马恩人,您呢?” “我出生在巴巴多斯的布里奇顿,但是祖籍在威尔士。”邦尼特礼貌地回答道。 “那您祖上大概是英伦本岛上的贵族吧?”肖枭热情地拉着邦尼特向着一边的妓院走去,“那就更值得喝一杯了。” 6 兄弟会的刺客们(上) 6 兄弟会的刺客们(上) 施帝德-邦尼特是个很胆怯的人。 坐在他对面的胖子邦尼特虽然努力地让他的动作变得大气一些,但是依旧是有些瑟缩拘谨。 两个人坐在妓院的大厅的隔间雅座内,谈论着哈瓦那的一些风土人情,以及最近流行在加勒比海面上的消息,肖枭兀自熟练自然地搂着身边面容姣好的舞女,他们身处的这座妓院是上层社会人士专用的,在肖枭的审美观看来,都还算是“看得过去”的货色,妓院幕后的操作者就是东北边那个要塞里的西班牙皇家海军上校。 也就是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皇家窑子,以邦尼特的身份,想要进来还不够格,不过门口的守卫自然是熟识肖枭的脸面,虽然这位冷着脸的英国“小大公”很少会来这种地方,但并不代表岛上上流人士不知道他。 当然,邦尼特这种只来过哈瓦那两次的商人,肯定是不可能进入岛上上层社会的圈子的,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互相交集的圈子,肖枭也就能放下心来地忽悠他。 在被灌了几大杯的麦酒之后,邦尼特也开始酒壮怂人胆地对身边舞女动手动脚起来,弄得隔间内娇笑连连,坐在他身边的舞女有意无意地逢迎着他,这些姑娘们平时可都是服侍那些难伺候的贵族老爷们,对于邦尼特这种在妓院中算是初出茅庐的“小家伙”还是手到擒来的。 喝多了的邦尼特,话也开始多了起来,大概是把肖枭当做了老乡来看待,像是半路被西班牙人以“当成海盗”为由抓起来打了一顿,雇来船长也死掉了,水手干活不积极,上岸后因为被卷入了斗殴,最重要的白糖又被那些粗暴地士兵抢走了一些等等一系列路途上不顺利的破事都被他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从邦尼特的口中,肖枭知道了“爱德华-肯威”这个名字,也就是有胆假冒邓肯-沃波尔的那位冒牌先生的真实名字,肖枭之所以能够断定这就是真名,一方面是因为他听着邦尼特啰里啰嗦地讲了一大堆,而爱德华对他一开始也是自称邓肯-沃波尔的,后来二者分开的时候,邦尼特大概是习惯性地奉承了这位冒牌先生几句,这是他一直以来对于强者的态度,而且爱德华把他从西班牙人手中救出来,他自然不会吝惜自己的赞誉之词。 邦尼特虽然胆小了点,但脑子还不算太笨,爱德华显然是在来哈瓦那的路上向他吹嘘了不少自己之前作为海盗在海面上驰骋的经历,胖子自然就从“自由”和“勇敢”这两方面把他吹上天了。 这位肯威先生心里一高兴,觉得此子生性率真,可为吾友啊,于是一激动,就把自己的真名给暴露了。 能够断定这位冒牌先生就是爱德华-肯威的第二方面,就是因为在加勒比海上,确有其人。 爱德华-肯威是在私掠时代就名声鹊起的,最早出现在这个地方的记录是在1710年的秋天,作为私掠船君主号上的一位注册在册的新人私掠者,在短短的一年后就成为了整个加勒比海上炮术最准的炮手,被招揽他进入自家船团的迪连-华勒斯下放到船团的其他船只上担任炮长。 1712年夏天,爱德华被逐出华勒斯私掠船团,原因是他聚众闹事妄图与一众手下的水手夺取君主号僚舰勇敢号的控制权,最终暴动被压制,存活下来的一众水手被团长迪连亲自逐出船团,念在爱德华是自己曾经的得力部下,迪连给了他一条生路,没有剥夺他注册私掠者的身份。 1712年下半年,直到1713年4月的这段时间,爱德华分别在两艘独立的私掠船上服役过,最高位置达到二副,原本有希望在6月之后荣升大副的位置,却因为乌德勒支条约的签订而灰飞烟灭。 加勒比上的私掠时代已经结束了,这也就代表着会有一部分人全身而退,但绝大多数的人则会选择留下来当一个非法的海盗: 一部分人是因为还没有捞够回国过活的资本——类似爱德华和一些中层私掠者;一部分则是根本没有离开的资格——这些人是绝大多数的下层水手。 而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比如爱德华哥们儿里的黑胡子爱德华-蒂奇为代表的一票私掠船团团长或者私掠船船长,他们单纯是因为喜欢上了在海上自由自在杀人抢劫的生活,因为在合法掠夺不复存在之后,再继续当海盗就要承担更大的风险,有些时候付出与收获根本不成正比,更不要说在海上的生活原本就是极其危险的,生死就在大自然的一念之间。 但是直到1713年私掠者被取缔之后,爱德华依旧出没于加勒比海,直到1715年7月当今,有记录他曾经在五艘不同的海盗船上任职过从水手长到大副等一系列高低不同的职业,船长大多忌惮于他在1712年犯下的煽动暴动的罪名,基本上在接收他几个月之后就把他匆匆地解雇了。 而之前那艘被自己的火药库炸沉的海盗船,目前已经查明是海盗船长埃布尔-布拉莫的詹姆斯二世党号,他在船上任二副,而因为埃布尔和他的大副在最近已经准备金盆洗手,带着攒下的钱去荷兰在巴西的殖民地当个富家翁,这艘双桅海盗船,他们是打算留给爱德华的,毕竟这艘船是爱德华服役时间最长的一艘了,而且他与船长埃布尔和大副布鲁诺在私掠者时代就是老朋友,埃布尔完全是为了拉他一把才雇佣他的。 然而,肯威先生的美梦再次告破了,眼看即将到手的一艘船就这样变成了某个海湾内沉底的碎片残骸。 爱德华-肯威,还真是个运气挺不好的衰人,就连被他视为发财机会的这次与托雷斯的会面,却也是一个早已经准备好的圈套,搞不好,他整个人都要栽在哈瓦那了。 这么看来肖枭还是有些同情这位肯威先生的,听说他在英国老家还有一位美丽的娇妻,并且替他生了个如今已经有五岁大的女儿,他在外边可是足足五年了,比在马达加斯加停留了14个月的罗杰斯都坚挺,目前只能祈祷他的那位妻子,不是像凯瑟琳-罗杰斯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吧。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邦尼特在咕咕念念了几个小时之后,已经很明显地有些疲倦了,肖枭看了看自己的怀表,十二点多了,他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拍了拍邦尼特的肩膀:“施帝德,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花销算在我头上。” 邦尼特摇晃了一下脑袋,也不知道他是真听明白了还是已经快要睡着了。 “好好地陪一下这位邦尼特先生吧。”肖枭从口袋中掏出了2枚金币放在了桌面上,“这是你们应得的。”说罢他就离开了,他可不想在这个地方过夜,天知道这里的人有没有梅毒,正值这种能够在人身上扎根疾病肆虐欧洲的时候,洁身自好是没差的选择,更何况他有点小洁癖,只对自己的女人感兴趣,这种哪怕是这种“豪华出租车”也是不想多触碰的。 只能祝愿邦尼特这位已婚男士拥有美好的一夜吧。 ————————————一夜过去———————————— 哈瓦那的早晨总是来得特别得早,清晨透彻的朝阳从海面上钻出来,岛上流动的空气、带着新鲜海味的晨风与海鸥悠扬的鸣叫声都让人心旷神怡,肖枭推开了屋子的窗户,让海风置换掉昨夜在房间中闷了一晚的空气。 他并没有与其他二人一样住在总督府,而是住在了总督府旁不远处的一家旅馆中,为了方便今天的安排。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肖枭穿上自己的深红色外套,将一定三角帽扣在了头顶,随后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总督府的门卫胡安,他穿着一身灰色的普通外套没有戴帽子,肩上背着一两柄套在套子里的褐贝斯燧发枪和一个大大的帆布包。 “阁下!”胡安向着肖枭敬了个礼,“海军火枪手胡安-洛佩兹向您报道!” “总督他们出发了吗?”肖枭走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一边问道。 “总督阁下与两位访客阁下正在共进早餐,”胡安回答道,“我负责来辅助您进行行程中的远程保护。” “嗯,我听说你是整个哈瓦那最好的枪手?”肖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巧,我需要你这样的人来为我进行辅助。” 两个人离开了旅店,来到了位于城市最中心的哈瓦那大教堂,这座全名为哈瓦那圣母玛利亚受孕大教堂的宗教地标是整个加勒比海上最为宏伟的建筑之一,被赞誉为“石头奏出的圣曲”,其标志性的东西两座钟塔,每一座都足足有半百之高,能够俯瞰整个哈瓦那城全部的风景。 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座教堂的东塔楼。 在教堂修士会苦行修士的引导下,两个人进入了东塔楼充斥满陈旧气味与蜘蛛网的螺旋阶梯中,好在因为经常有人上来敲钟的缘故,阶梯上还是蛮干净的,而且也有每年一次的检查与修缮,保证这些木质的框架不会从30多米高的石壁上脱落下来。 掀开头顶的活板门,两个人爬上了陈放着大钟的顶层,胡安就想要将肩上的东西放下,却被肖枭阻止了。 “胡安,我们的目标可不是这一层,而是上面的那层。”肖枭指了指上方结实的石块顶棚,“因为没有门的缘故,我们大概要从边缘爬上去……怎么样,你的攀岩还可以吧?” “咕嘟!”胡安看了看下方近四十米高的垂直石壁,又看了看上方顶棚外侧探出去的那一小块边沿,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样吧,我先给你做个示范,既然能在船上爬桅杆,我相信你的臂力不会太弱的。”肖枭自己先跨过了钟楼顶层的栏杆,然后轻轻纵身一跳,双手就准确地扣在了那道边沿上,手臂向上一使劲儿,整个人就翻到了上层去了。 他趴下来,从胡安的手中接过了枪袋与帆布包,扔到了上方的那个没有向下通路的小阁楼已经有些腐朽了的栏杆内,然后向下探出头,向着胡安招了招手:“来吧,好好把握住力道,没抓住的话,我会拉住你的。” “那……我试试。”胡安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努力地不让自己的眼睛去看下面的黄土地,心里默念着这比桅杆顶端高不了多少的话语,他曾经是个专门在军舰桅杆顶端平台上的观察手,战斗时也是个狙击手,专门居高临下狙击敌船甲板上的重要人物。 他搓了搓手掌,在旁边的墙壁上摸了摸让掌心布满灰尘,然后吸进了口气,向外一跳……他成功地勾住了上层的边缘! 然而就在这时,咔擦一声响,这座年久失修的钟楼边缘竟然碎掉了一块,胡安的一只手瞬间脱落,只留下了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扣在石缝里,肖枭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手腕,腰部一发力,直接就将胡安提了上来。 “阁……阁下,您的力气真大!”胡安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努力地拍了拍胸口,“阁下,我们开始吗?” “我们开始。”肖枭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个人跨过栏杆走进了钟楼的顶部阁楼。 枪袋里装的是两把精致的订做型1710式褐贝斯前膛滑膛火枪,属于那种打一发装一发而且奇慢无比的火器,这个年代没有自动火器,因此火枪一般都被用来做集团射击和狙击用,这两把枪是肖枭与罗杰斯那里借来的,是稀有货。 枪口上没有刺刀,肖枭从袋子里各掏出了一根粗粗的黄铜管,这是罗杰斯在伦敦的一个名叫詹姆士-帕克的枪械研究专家制作的加长枪管,因为这个时代的火枪使用的都是圆弹、水滴弹或者铁砂这种不规则的弹种,因此根本没办法制造出太符合枪管口径的子弹来,哪怕褐贝斯式已经达到了一枪一弹,而不是过去的那种一次填好几个子弹的情况,但依旧导致子弹在100米开外就会大大的降低精度。 为此,詹姆士-帕克为喜欢打猎的罗杰斯制造了这种极为稀有的加长膛线管,短短的30厘米,内壁上有枪匠用手工精准加工的膛线,使用挑选好的口径基本同意的铅质圆弹,能够将精度提高到500米开外。 两个人隐藏在太阳的阴影中,胡安在一边组装枪管和铁制的三脚支架,并将火药和铅弹装进两把火枪中。 “昨晚罗杰斯教你调校了吗?”肖枭一边从帆布包中取出一只黄铜壳的望远镜,一边问道。 “嗯,罗杰斯船长说他已经亲自调校过了枪身,我只需要将加长管固定上去就好了。”胡安点了点头,肖枭则正注视着海港的方向,托雷斯老头已经带着罗杰斯、达卡斯、他的护卫队长以及几个西班牙士兵来到了港口,正在与刚刚到达的爱德华-肯威,围在一个一脸血污的男人面前说着什么。 肖枭移动视野,打量着四周的屋顶箱子、树木树冠等一些可能会藏人的地方果不其然,在叶子的缝隙和屋顶的墙角,他都发现了白色的身影。 “你是老狙击手了,一会儿你给我选择目标,刺客都穿着白色衣服,他们在进行刺杀的时候都带着兜帽,非常好辨认。”肖枭将望远镜递给了一边的胡安,将一只火枪架上了支架,压低了三角帽前面的尖端,让它限制自己前方的视野范围,以提高瞄准的精准度,在没有瞄准镜的时代,他必须要靠最原始的机瞄来精准射杀最少300米开外的敌人,对他来说也是一个挑战。 那边,一行人开始慢慢地沿着主路向着总督府的方向前进了,而那些隐藏在原地的刺客们,竟然丝毫不做掩饰地在屋顶上跳跃着离开,他们的人数太多了,至少有二十个以上,而且不可能是低级刺客,这股力量,足够悄无声息地将东北角上圣萨尔瓦多德拉彭塔堡垒内所有的西班牙人干掉了! 肖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视线跟随着地面上前进的人群。 情况,一触即发! 7 兄弟会的刺客们(下) 7 兄弟会的刺客们(下) 总督托雷斯一行穿过监狱旁的小街道,向着市中心广场走过去,爱德华走在队伍的最后放,带着那顶白色的兜帽,小心地穿过帽檐打量着四周的情形。 一定会有人来捣乱,否则总督的身边不可能在跟了一票圣殿骑士之后,还带着这么多的西班牙士兵在身边。 爱德华暗暗将手搭在了腰间昨天罗杰斯赠予的手枪枪柄上,他所扮演的这个邓肯-沃波尔可是从刺客那里叛变过来的,而身前的这个“圣者”是“圣殿骑士与刺客们都在寻找”的家伙,显然来捣乱的人就是那个死去的邓肯-沃波尔曾经的同僚了。 爱德华不觉得那些刺客会不会在争夺“圣者”的过程中顺便干掉自己这个“叛徒”,而如果他们发难,自己还要兼顾保护那个总督和“圣者”……不得不说肩上的担子有些重啊! 这时候,他的眼前白色一闪,似乎从屋顶上闪过了什么东西! 有刺客! 他急走几步来到了罗杰斯身边,向着屋顶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不用怕,一会儿正常战斗就好了,”罗杰斯一脸玩味地笑笑,“我们这边还是有点后手的。” 另一边,哈瓦那大教堂的东钟楼上,肖枭已经将准星对准了一棵树的树冠上那隐藏着的点点白色,那棵树在他们离开广场向这边的菜市场进发的必经之路上,无疑将会成为第一个发难的人。 “那不如就让我们先开始吧。”肖枭微微一笑,此时抓着“圣者”胳膊的总督正好穿过了第一道拱门,路过了那棵树下,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一跃而下。 “砰!”一蓬白烟从教堂塔楼的阁楼上喷出,紧接着那个下落的身影身形一滞,整个人就失去了制御能力,软塌塌地跌在了地上,腰部一个大大的口子正在向外躺着血液与内脏的碎块儿。 这一声枪响就仿佛战斗开始的号角一般,无数白色的身影从屋顶后、草堆下、树冠里、车马下乃至人群中冲了出来,他们所有人都想着一个目标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那个满脸血污的“圣者”,巴索罗穆?罗伯兹! 重来的刺客人数远远超过了托雷斯的预期,至少十来个人同时从上方跳下来,一瞬间牵制住了所有看押“圣者”的人,而没有战斗能力的托雷斯根本无法反抗,被一个白衣刺客一脚踹倒在一边,袖剑一挑就将锁住罗伯茨双手的手铐扯开了,但“圣者”罗伯茨仿佛并不领情,而是在挣脱束缚的一瞬间,就抓起那名刺客左手上的袖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这位“救命恩人”的喉咙中,随即转身就要逃走。 砰!又是一声枪响,一蓬沙土在罗伯茨的脚下绽开,一脸阴翳的圣者脸色有些难看地咽了口唾沫,只能老老实实地将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 塔楼上,胡安一边清理火枪重新装弹,一边用他那双视力颇佳的眼睛直接搜索着街道上的刺客身影,而此时另一支已经装好弹药的火枪已经捏在了肖枭的手中。 “人群前方,托马斯酒馆屋顶,有使用吹箭的刺客一名,威胁较大。” “了解。”肖枭正了正自己的三角帽,瞄准了那个正在屋顶上肆无忌惮地瞄准下方的白衣人,又是一声枪响,那儿身影随之一软,跌下了屋顶。 肖枭将开火完毕的火枪交给身边的胡安,并从他手中接过另一支重新装填好的,再次架上三脚架,瞄准了下边的人群。 “人群左侧小巷,有与沃波尔先生战斗的缠斗者,正在靠近总督和圣者的方向!” “了解。”砰! “罗杰斯船长危险了!” “看到了。”砰! “shark先生……”砰! “小队长……”砰! 一声又一声的枪响在塔楼顶端响起,白烟被海风吹开,但是硝烟的味道却依旧弥漫在周边的空气中,两支枪的枪管都已经因为连续射击变得烫手,如果再继续下去,很可能会对火枪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好了胡安,你的任务完成了,合作愉快。”肖枭将最后一颗子弹射出去,将一个企图从屋顶袭击爱德华的身影上开了个洞之后,将枪丢给了胡安,然后从帆布包中取出了一截短短的牛筋绞绳,一头拴在了阁楼的实心金属立柱上,一头则用铁钩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你就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装作上面没人,知道吗?” “那么阁下你……”胡安看了看另一边,那些刺客早已经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目前其中的一部分已经将目标更换为纠缠刺杀那位沃波尔先生了,而更多的另一部分,显然是在从屋顶上向这边赶过来。 作为圣殿骑士大团长的亲兵,他多少知道一些有关刺客的传说,具体的他不清楚,但是有一项他是非常了解的——刺客十分擅长攀岩! 肖枭朝他微微一笑,身体向后一跳,整个人就直接从塔楼上跳了出去。 “阁下!”胡安有些惊奇地看着跳下去的肖枭,却想起了肖枭让他好好藏好的指示,只得老老实实地在地面上趴下来。 短短的牛筋绞绳在瞬间被肖枭的体重拉长,紧接着就因为巨大的回缩力将他下跌的速度迅速减缓,最后在距离地面还有三米的时候稳稳地停住了,而这股粗绞绳的回拉力显然要比他的体重更大,因此肖枭立马解下了铁扣,跳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上。 三米的高度,对于他的身体来说还是小意思。 “杀!”一个刺客从身后的屋顶上一跃而下,手腕下锋利的袖剑业已弹出,向着肖枭的后颈刺了过来。 “如果你想掌握主动权的话,就永远别跳那么高。”肖枭轻叹一声,左手牢牢地捉住了刺客的右手手腕,右手已经将上膛的手枪从外套下抽了出来,顶在了他的下颚上,食指轻轻一扣扳机…… 火药燃烧的高速蒸汽将铅弹推出了枪管,穿透了刺客下颚的上皮与肌肉,穿过了他的口腔与大脑,击碎了颅骨之后,从顶部冲出,带走了大量的杂碎、一蓬血雾与一小片被血染红的兜帽碎片。 “还有吗?”肖枭叹了口气,轻轻地将面前的尸体推倒在地,肖枭从容地将手枪插回腰带上的皮套中,转身低头躲过从身后砍过来的黑铁砍刀,左手肘狠狠地撞在了第二名刺客的腹部,闪身躲过了他口中吐出的污秽之后,猛地折过了他的左手,按下了袖剑上的开关,将锋利的剑刃从他的后脑刺了进去。 “真弱,这就是西印度分会的精髓了吗?”肖枭虽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但是目前的情况可是不允许他深思的,举起手中的尸体挡住了两名站在房顶的刺客吹过来的吹箭,左手从腰间抽出第二把手枪一枪结果了其中的一人,另一人没有再继续进攻,而是闪回了屋顶后,似乎在装填自己的吹箭,铁了心地要用远程武器来干掉他。 “哟,你真当我们圣殿骑士不会爬墙啊?”肖枭冷笑了一声,一脚站在了一旁墙壁上垂下来的,平时用于将物件运往屋顶的升降盒,一脚踩下机括,整个人就随着盒子飞了上去,稳稳地落在了屋顶上。 再次闪身而出的刺客却发现大街上已经失去了那个圣殿骑士的身影,正在愣神的时候,却突然感觉脑后生风,一柄巨大的碎石锤就这样砸在了其后脑之上。 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种如同西瓜一般炸开成万朵桃花开,人的颅骨那里有西瓜皮那般生脆?只见旧白色的兜帽顺着脑壳的轮廓向里凹陷了一块,人也无力地趴倒在了地上,没多久深红色的血液就从脸部的七孔流了出来,显然已经是死透了。 肖枭将那只碎石锤随手一扔,将刺客手中握着的那支吹筒拿了起来,又打开了她腰上的那几个小袋子,将装着吹箭的几个袋子装进了口袋。 没错,就是她,从倒下的刺客身体外侧光滑的曲线(尤其是稍稍撅起的臀部)来看,这应该是个女刺客,既然已经从她的后脑来了一锤,肖枭也就没兴趣再将她翻过来看看长什么样子了,反正不可能是柳小蝶就是了,毕竟身体曲线的数据对不上号。 而且就算她在西印度,也不可能来追杀自己,她的视力好着呢,现在只能祈祷这位不幸被他干掉的女刺客别是柳小蝶在这个世界的闺蜜才好,否则虽然她在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也肯定会有根刺。 不过既然有勇气杀人,那自然要做好被别人杀死的准备,这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是一个道理托雷斯那个老家伙还妄图通过观测所控制世界,这就是典型的不自量力,这种人最后肯定会被谁给干掉,或许是他也说不定。 他一路向着菜市场走去,路上正看到了正押着“圣者”往回走,一手持枪顶在他腰上的爱德华。 没想到那个家伙还是逃了一次,好在爱德华这人的运动细胞应该不错,成功地又把这家伙逮回来了,否则要是真的就这样让他给溜了,还真是会麻烦不少。 总督带着他的人继续押着“圣者”向着自己的宅邸赶去,刺客的威胁已经解决了,罗杰斯大概要抓紧时间搭上最近的顺风赶回欧洲去,而达卡斯估计要到新大陆走一趟,毕竟他的一船黑奴还没卖,西班牙士兵小队押着“圣者”离开菜市场,而托雷斯则将一个小小的红色皮袋子交给了爱德华,似乎还勉励了几句,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可真够吝啬的,肖枭在墙角处,从三角帽的帽檐下看着那边的爱德华,他掂了掂手中的袋子,脸色很明显阴沉了下来,看那袋子的大小,里边的西班牙银币转换成英镑的话,大概也就100左右。 叛徒和冒牌货的待遇差距可真是大……肖枭只能惋惜地耸了耸肩,倒霉的肯威先生想要发财的愿望又泡汤了。 他耸了耸肩,转身向着昨晚去的妓院的方向走了过去,现在才上午八点多钟,他昨晚嘱咐了那两个舞女要好好地照顾一下邦尼特,所以他断定那家伙现在肯定还没起床,折腾了一晚上,怕不是要傍晚才能爬起来。 通过昨晚一晚的交流,肖枭对这个胖子还是蛮有好感的,他虽然有些胆怯懦弱,处处抱着谦卑的态度,但是却是个真正的绅士,与这种人交往你会感觉很舒服,因为他尊重你,或许会因为你是个强者而忌惮你,却不可能因为你弱小就随随便便地伤害你。 爱德华竟然怂恿这样一个人去当海盗?天见可怜,他恐怕一个人都不愿意杀,这样的船长,或许会有人去跟随他,但绝对不会出现在加勒比。 哈瓦那,某间旅馆的地下仓库中。 一位穿着拥有当地人特色刺客服饰的黑人中年人坐在跳动的灯火下研究着哈瓦那的街道地图,其余的几位刺客则侍立在他的身边,这些人都穿着旧白色的刺客兜帽装,兜帽前下垂的鹰嘴遮挡着他们上半部分的面容。 “尊敬的阿-塔拜,”其中的一位黑人刺客忽然有些不甘心地开口问道,“这次失败……真的是无关紧要的吗?毕竟有那么多的同僚牺牲在了这座罪恶的城市……” “拿-泰,注意你说话的语气,你这是在质疑导师吗?”那人身边的一位白人刺客立即不满地反驳道,“导师这么说,必然有他自己的道理。” “可是……” “好了。”坐在位子上的西印度分会刺客导师阿-塔拜抬起了头,看着面前的几位刺客大师,面色有些疲惫,“我知道今天我们失去了太多宝贵的后辈,但直面强敌是他们终将面对的情况,我们是雄鹰的族裔,雄鹰不会将它们的有在护在翅膀下的!我们只能向远古先辈的英灵祈祷,祈祷他们在极乐世界能够得到安息……并且复仇!” “可是导师,”另一个大师发话了,“这一代的‘圣者’……似乎不太愿意接受我们的保护……” “那又怎样?”阿-塔拜眼神坚定地说道,“西印度分会在圣殿骑士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建立了,我们已经安安稳稳地守护了观测所数百年的时光,所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玛雅人那违背常理的武器再次运转起来,哪怕是‘圣者’……也不行!” 8 地球的另一边 8 地球的另一边 不出肖枭所料的,满心怨愤的爱德华在对请他喝酒的邦尼特抱怨了一番之后,在当夜就悄悄进入了总督的庄园,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完美的发挥了自己的刺客天赋,仅仅将拥有钥匙的卫队长杀死之后,在未惊动任何其他人的情况下成功地打开了庄园牢房的铁门。 然而那里已经人去牢空,守卫的尸体还躺在地面上余温未散。 但是当他想逃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脑后受到了重重的一击,直接把他打趴在了地上,托雷斯的侍卫长鲨鱼一把把他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左拳狠狠地揍在了他的脸颊上。 爱德华只觉得脑子嗡嗡地响,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好在自己的牙齿长得还算结实,然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再次被鲨鱼一拳撂倒。 “你怎么敢!”托雷斯愤怒地在他的面前怒吼道,“我如此宽厚地投资你的前途,宽恕你欺骗我的事实,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怎么做?”躺在地上的爱德华破罐破摔地哈哈大笑,拍了拍身边士兵的尸体,“老头儿,我现在倒是希望是我做的!” “你到底是谁?!”鲨鱼再次一把把他提起来托雷斯则凑到了他的面前,恶狠狠地问道。 “你可以叫我……”爱德华推开了鲨鱼的手,摸了一下嘴角的血丝,“日你先人船长。” 砰!沙钵大的拳头再次正中他的鼻梁,这一拳打得爱德华眼前发黑,再次躺倒在了布满血迹的沙地上。 “算了,明天把他带上寻宝船队,与那些努力一起买到美洲殖民地去。”托雷斯狠狠地啐了一口地面上软塌塌躺着的爱德华,“让他这辈子都回不了家!” “不!你不能这么做!最起码我把东西送给了你!”一听这话,爱德华多少有点着急,但是身体还被鲨鱼狠狠地踩着,怎么也起不来。 “我当时也没揭穿你的假身份不是吗?!”托雷斯最后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出了牢房。 肖枭知道圣者被刺客救走、爱德华被逮捕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的九点了,但是他不可能继续再在这里留下了,他即将乘坐下午三点出发的武装商船前往亚洲。 柳小蝶有麻烦了。 18世纪是此时屹立于东亚大陆上的清王朝最为繁盛的日子,这个东方的神秘古国,无论如何改朝换代,他们的历代皇帝却从来都是圣殿骑士的天然盟友,也是亚洲方面圣殿的最高领袖,如今在为的康熙帝皇帝爱新觉罗-玄烨也不例外,虽然早在成吉思汗时期亚洲圣殿就已经与欧洲正统决裂,但是在追捕刺客这一方面,双方一直以来都是达成共识的。 中国刺客兄弟会分会早在16世纪中期的明朝嘉靖年间就被当时的嘉靖帝摧毁过一次,后来还是在意大利兄弟会的帮助下才得以重新建立,又因为明朝灭亡与清朝建立的过渡时期而在国内存在了一段时间,但是在康熙登基时,清廷已经重新掌控了从明朝皇帝手中夺得的圣殿权柄,重新开始了对刺客的清洗。 中国刺客兄弟会被迫再次转移,分成两部分,一部分北上去往了地广人稀的沙俄,莫斯科的俄国兄弟会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而另一部分则南下前往了英国的东印度殖民地,与那边充斥着印度人与英国人的东印度兄弟会汇合,而柳小蝶也是在刚刚加入兄弟会不久,就匆匆的随着组织南下来到了如今的南亚第一大港孟买,维克托-肖也是在那时候与她在孟买相遇、相爱的。 来信说,中国皇帝手下的圣殿骑士与欧洲圣殿骑士在东印度的分团进行了合作,对藏匿在孟买的两大兄弟会组织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柳小蝶与几个同伴外出休假侥幸逃脱,而在她们赶回据点的时候,却看到她们的领袖王露已经被梳着鞭子的清廷密探押上了囚车,根据窃听到的情报,被抓捕的刺客将会从陆路转运到广州,再秘密经由海上漕运抵达天津,转运清都北京,由皇帝监督实施极刑。 柳小蝶的来信中,表明自己是一定会前往救援的,但是在囚车进入京畿之后,就基本上不可能再有机会救援了,这样一来,最好的机会,就在广州与天津之间的海面上。出于对肖枭的信任,她既没有要求回信,也没有制定多余的计划,而是说明她们会尽量减慢陆上运输的速度,这年头,陆路运输可要比海运慢多了,一方面是因为不可能在陆上走直线,另一方面就是路况与天气对于行程的影响很大。 而今如果顺风而行的话,按照那艘快船的航速,肖枭可能会仅仅在一个半月内就会内抵达广州外海,那时候押送刺客回京的车队很可能还刚刚走出东印度的国境,而按照估算,车队到达广州,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但是天有不测风云,而且肖枭也不打算走那条常规的路线,他准备向西去往巴拿马,在从公国位于巴拿马城的南美贸易公司调拨一艘双桅高速炮舰(作为公国的领袖,他还是有点特权的),那是一种在风带上能飙到14节以上高速的帆船,而且拥有超过40门侧舷炮,对付一点武装都没有的漕运船就是手到擒来。 哪怕是这样他还是害怕会赶不上期限,在茫茫的大海上正是世界9发挥它权能最佳的场所,但是他不得不去。 在上午与自己的老师告别之后,他近期是不可能再回到加勒比海了,从东海上劫走刺客之后,他的计划是南下去往印度,挂着马恩三腿旗的船只在英属殖民地是畅通无阻的,他也好在那里将多余的人留下——肖枭可不想带着一群刺客回自己的老家,马恩岛上的马恩公国是个天然的纯净之地,在这里曾经没有刺客兄弟会也没有圣殿骑士,今后肖枭同样不准备让人渗透进来。 至于柳小蝶执意要去参与救援,多半是因为她对这个在“记忆”中占据了重要地位的人放心不下,但是当断则断这件事,肖枭相信自己的未婚妻还是可以做到的。 ————————————分割线———————————— 英国东印度殖民地,浦那城。 穆拉穆萨河沿岸是一片片欧式庭院,英国人免费地占据了城中最好的地段来修建他们的别墅,在别墅之后是大片黄麻、甘蔗、棉花与茶叶的种植园,无数皮肤黝黑的印度农奴劳作在田地间,他们大多是在种姓制度中最低贱的首陀罗,这些位于种姓制度最底层的奴隶,在印度人的眼中看来天生就是要受奴役的一部分,他们不是尊贵的雅利安人,因此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就行,工钱什么的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因此英国的殖民者们最喜欢这种根本不需要花钱的工作者,只需要雇佣少数几个吠舍人来做监工,这些奴隶就会老老实实地干上一整天,不多吃不多喝,而种植园的管理事实上也只需要本地或者自家携带的管家按月支付监工和家仆的工资们就可以了,甚至不需要监管作物的收获,谦卑的印度人会将一切都做好。 种植园主们只需要在收获的季节来到这里,其余的时候,他们大多会把时间消磨在晚宴、打猎或者赌博上,殖民地的生活是休闲自在的,而工作效率却是任何其他的殖民地都不可能相比的,因此东印度才会在未来被称为“维多利亚桂冠上的宝石”。 四个身影潜行在一处甘蔗种植园中,她们穿着黑色红纹的兜帽劲装,腰间系着深红色的飘带,背后背着红柄黑鞘的宝剑,这是中国兄弟会女性刺客的标配装备。 帽沿遮住了她们秀气的面颊,而脚上的软底靴让她们行走得如同猫一样毫无声息,黑色让她们在甘蔗林立的种植园中如幽灵一般行走。 很快,四位刺客便来到了甘蔗林的边缘,英式别墅的院子中,非常整齐地停着十几辆囚车。 “环环,这座庄园的主人是谁?”问话的人一双晶莹的杏目,亚洲美人典型的瓜子脸型,淡粉色的嘴唇两角微微上挑,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正是肖枭的未婚妻,也是最早跟随在他身边的人类——柳小蝶。 被肖枭拉着来到了世界9的柳小蝶根本不明白他们进来到底要干什么,在醒来之后还发现自己多出了一段虚构的记忆,原本充斥着纳米机器的强化身体也没了,换成了一具样貌相同,但是只是比普通人强上两倍的肉身,一时间让她非常得不适应。 记忆告诉她,她属于一个名叫兄弟会的组织,是一名尊奉“万物皆虚,万物皆允”法则的刺客,但是私下里她又与一个名叫维克托-肖的圣殿骑士暗生情愫,并且随时都可能脱离……好吧其实是背叛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许多年的组织。 事实上,作为孟买中国兄弟会领导人的王露,是知道柳小蝶与维克托之间的事情的,她非但没有阻止两个人之间的交往,事实上还非常鼓励这件事情,作为中国兄弟会分裂出来的一部分幸存者,他们虽然从康熙皇帝的清扫中幸运地活了下来,但是依然是风雨飘摇,位于东印度的欧洲兄弟会分会事实上只是提供了住所,并时常地分派一些任务下来让他们执行,好避免他们一点活动经费都没有的尴尬事实。 事实上,自从中国境内的第一次嘉靖清洗之后,中国兄弟会就一直处于一种非常不安定的状态,前往欧洲求援的导师邵芸只得到了意大利人的慷慨援助,据说还是因为她委身于当地兄弟会导师的缘故,才争取到了这份援助,至于其他的兄弟会分会则对援助中国兄弟会重建没有任何兴趣,无论是国家亦或是秘密组织,包括兄弟会与圣殿骑士在内,东西方之间都拥有着天然的敌意。 事实上许多消息都是王露从东印度兄弟会中窃得并亲自告知柳小蝶,再经由她告知肖枭那边的欧洲圣殿骑士团的,她巴不得那些冷酷无情的刺客全部灭亡,就像东方的圣殿骑士团一样,东方的兄弟会同样早已与西方离心离德。 但是王露于柳小蝶的感情是特殊的,纵然肖枭说过可能会增加虚拟的记忆,但是对这个不仅亲自将柳小蝶教导成一个合格的刺客大师,还在早年收养并一手拉扯大她的养母,柳小蝶扪心自问是放不下的。 这个世界的柳小蝶原本是京城一个大户人家的长女,家族因为牵连刺客被抄,她原本是要被送入教坊司,成为官妓的,是王露在当时从抄家的绿营兵中将当时年仅五岁的她救了出来,养大成人。 如今,自己的母亲与师父王露被抓,她断然可不能放弃。 “蝶姐,这是孟买省督奇拉尔名下的种植园,”猫着腰站在柳小蝶身后的李玉环小声地回答道,“密探的车队敢停在这里,奇拉尔必定也在这里。” 奇拉尔是东印度公司在孟买的总负责人,大英帝国东印度殖民地的三省督之一,也是一个在册记录的圣殿骑士,属于东印度圣殿骑士的三位领导者中权力最大的一个。 “姐姐,我们有机会吗?”见柳小蝶没发话,另一位少女有些急切地小声问道,她叫王静,是王露收养的孤儿,因为没有名字,因此随了王露的姓氏,她比柳小蝶小两岁,还没有达到一位刺客大师的程度。 “先等等,奇拉尔的府邸附近必定有许多埋伏好的圣殿骑士,来这里的路上你们没有发现巡逻的英兵很少吗?这很不正常,我觉得可能是个陷阱。”柳小蝶摇了摇头,随后对身后的最后那个少女说道:“灵儿,你先回据点换身衣服,去买四匹马,还有其他的一些必需品,接下来我们要面临长时间的长途跋涉,现在有机会,这些准备要早早做好。” “是,蝶姐。”被称为灵儿的少女点了点头,随后转身消失在了身后的甘蔗林中。 “环环,小静,你们两个去东边探探路,照出他们可能会行走的方向,接下来这支车队必定要东行,我们既然要拉开距离,就不能跟丢了。”柳小蝶又对其他两人下达了指令。 “那姐姐你呢?”王静有些担心地看着那边的囚车,她甚至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在痛苦地蜷缩着睡觉。 “我留在这类……”柳小蝶眯了眯眼,看向了院子的方向,“看看有没有机会,在他们的车子上做些手脚。” 9 红拂夜奔(上) 9 红拂夜奔(上) 凌晨。 位于浦那城的一座非常不起眼的庄园内,大厅的灯火在寂静的夜里被点亮,二楼的房间内,赵刚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他推开了熟睡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美艳的天竺女人,开始穿戴自己的衣裤装备,门外的卫兵显然已经听到了声音,只程序性地在门板上敲了三下,就离开了门口,他要到下面去帮助其他人准备这次的紧急出行。 密探出门在外,身着的都是护住身上几处要害的轻皮甲,内里黑色胡衫,外面统一罩着山鸡毛攒起来的斗篷,左腰悬雁翎,右腰挂手铳,背后负一石脚踏手弩,乌衣夜行,而不见踪影。 康熙密探乌衣巷,生发南国,成于京畿,是当今皇上手下唯一的一支密探力量,也是亚洲圣殿骑士中的一支。 赵刚就是乌衣巷内一排长,巷内三纵二十一排,他排行一纵第六,手下十二名乌衣使,个个都是万中挑一的好手,像他们这般,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有人在跟踪车队?只是跟踪者为数之少,赵刚都可以大体分辨出来——不会多于五人,而且步履轻浮,不像是男人。 如此小股残敌,就让他们跟着又能怎样,一纵六排十三人,还打不过区区五个小姑娘?且不说接下来的这几日将要跋山涉水,哪怕是她们跟到了广州又能怎样,漕运走的是海路,没有船只只能望洋兴叹,若是有船只,拿出行的漕船大大小小十数艘共同出发,就算是你找到了用来关押这些罪囚的那艘,又能如何呢?到时候船上就不仅仅是有13名乌衣使了,更是有押送兵员二十人,就算是刺客的导师来了,在这个地方恐怕也要被乱箭射成筛子。 除非是她们联系上了南海横行的那些水贼海盗,但目前在册具有威胁的海盗只有东海清夫人与南洋海王啸风,他们很显然都是非常正统的唯利是图的海盗,不可能与刺客组织拥有牵连。 赵刚穿戴整齐之后,从别墅的二楼走了下来,门外已经是明晃晃的一众火把,十二个乌衣使四人一组把守三辆大囚车,囚车里关押着这次他们从孟买抓获的中国兄弟会余孽共25人,其中最重要的三人单独关押在第一辆囚车内,也是赵刚亲自押送的那辆,分别是孟买余孽的首领王露、副首领韩年德与刘玉,而最最让他感到棘手的,就是当年在京城时自己就非常头痛的对手——王露。 王露是中国兄弟会的导师之一,也是中国兄弟会最为年轻的刺客导师,她曾经靠选秀女混入宫闱,与宫外刺客组织里应外合对陛下进行投毒刺杀,并且成功,陛下因为太医院院长的高超医术才能将生命延续至今,因此龙颜大怒,上下清洗朝廷宫闱内外长达三月,这才将隐藏在京畿之内的刺客组织连根拔起,但是毒性既种,即如跗骨之蛆,哪怕是大院长之医才也不可能完全治愈陛下,因此这几年陛下的身体素质一直处于下滑的状态,今日又大病了一场,才决心与英俄交涉,希望能在崩殂之日到来之前,将逃窜至海外的刺客余孽消灭。 当然,赵刚的袖子里还藏着一书密诏,就是在前往天津的海路上将王露秘密处理掉。 “怡贵人与朕一夕云雨,随未行夫妻之礼,却有夫妻之实,是为一日夫妻百日恩,朕实是不忍目睹对露儿刑罚示众,因而应许尔等,于茫茫沧海,赐溺。” 不过,在这之前,要能够安全成功地到达广州才行。 广州啊,赵刚拉开卷轴看着地图上蜿蜒的线路图,如果那五人真的锲而不舍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两个月,他们大概是有的罪受了。 要不要尝试一下在途中设置陷阱引出来一并收拾了? 算了,先不多想了,如今的首要任务,就是秘密出发,试图甩掉那些刺客残余。 想着,赵刚翻身上马,吆喝了一声,车队出发,火把明晃晃,却是人衔枚,马束口,一路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马蹄与车辕的声音宛若幽灵一般走进了东方的黑暗之中。 ————————————分割线———————————— 柳小蝶的胳膊被人捅了捅,随即就睁开了眼睛,身边人是一身黑红衣的马小灵,而王静与李玉环则依旧在身边铺上盖着稻草熟睡。 “蝶姐,密探出发了。”马小灵言简意赅,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浪费时间的人,性子也是冷漠到了极致,只对这几个与自己非常要好的朋友才会表现出一丝关心,“我在他们开始准备出发的第一时间就回来了。” “是吗,那么我们也准备出发了。”柳小蝶一骨碌从铺上爬起,推了推一边的王静与李玉环,“小静,环环,我们该上路了。” “呜呜……没睡够呐……”迷迷糊糊的王静从铺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眼角,拍拍有些酸痛的腰腹,“好累啊,谁在稻草上怎么也这么累?” “大概是因为太软了吧?”李玉环则要比她清醒很多,刺客在这种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深睡,只有王静这种还未出过任务的孩子才会如此菜鸟地在陌生的环境中熟睡,事实上这也不能怪她,这小孩虽然不大,但是要比其余的几人资质好上许多,再比柳小蝶小上很多岁的情况下,却已经是与她同样的刺客大师,虽然这刺客大师里也分个三六九等,但是王静无疑是上等的,她只是进步得太快,还没有机会外出真正的实行一次任务,是个连人都没捅过的青瓜蛋子。 “出门,上马,”柳小蝶拍了拍还坐在铺上的两人的头顶,“我们走北岭的小路,那条路能看到他们的火把。” “可是他们难道不会不点火把吗?”王静好奇宝宝一样地问道。 “浦那向东一路都是山区,走夜路不点灯,他们找死吗?”柳小蝶冷哼了一声,“密探的眼睛好使,可不代表马匹的眼睛就与他们一般好使。” “事不宜迟,蝶姐,他们走得很匆忙,再磨蹭我怕会跟不上……”马小灵催促道。 “不用着急……”柳小蝶坏笑着将几个东西从一个布兜里倒出来散开在了床铺上,那是一枚枚圆锥形的“辖”,也就是将车轮固定在车轴上的插键,没有这东西,车轮虽然一时间不可能从车轴上脱落,但行起路来一颠簸,保准掉下来,而这12枚辖现在都在这里,也就是说…… 轰!轰!轰!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三辆囚车全部出了问题,车轮向着不知名的方向滚了出去,而车体则是直接跌在了地面上,并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怎么回事?!”走在前边的赵刚调转马头,看着身后三辆“坐沉”在地面上的囚车脸色发青,“怎么搞的!走之前不是让你们好好检查车子了吗?尤其是轮子的位置!” 不一会儿,掌管着一车的副手就查明了情况:“排长,是有人偷偷拔走了全部车轮的轮辖,并且将根本无法承受重压的碎木塞了进去,天色很黑,大家检查的时候,未能发现。” “一群废物!今晚在外边值班的人是哪一组!!!”赵刚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都是瞎子吗?!十二个轮子全被人掉包了你们连看都没看见吗?!这样下来我晚上还敢不敢安安心心地睡一觉啦!该死的!回京之后,每个人自觉去法务司领15鞭!” 车队被迫停了下来,因为早就预料到了刺客可能会破坏,所以备用的零件应有尽有,就连车轴断了,都可以就地取材,砍一棵树迅速地用刨子刨出来,但是如今囚车的车底都死死地贴在地上,根本没有缝隙可能用随身携带的顶起机括顶起来,只能靠人手去抬,抬起一辆车的一边来需要四人发力,一人穿轴,一人装轮,其余的六人除了分出四人来看管其余的两辆囚车之外,还要有两人来这边用手铳指着囚车里的刺客,好让那个他们不趁机作乱。 赵刚则提着手铳,转圈巡视着四周的山林,那些刺客既然做到了这一点,那么必然就有关于这段时间的安排,而且能够做到无声无息地拔掉轮辖而不被哨兵发现,那么就说明这四到五个刺客中,必然有一个实力逼近导师的刺客大师。 按照西洋标准,赵刚本人就是一个圣殿骑士大师,而且最近这一票做完之后,可能就要晋升纵长了,也就是西方的大团长一流,他的手下虽然不都是大师,但也有一些,这么多人不可能连一个刺客大师都发现不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实行这项破坏的刺客在技术层面压制了那些站岗的哨兵。 “导师吗?”赵刚眼睛瞥视着在第一辆囚车内静坐的王露,这支余孽中,能够达到导师标准的刺客,除了自己面前车里的这三位,恐怕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柳氏孤女! 传说当年陛下遇刺之后,京城里暗通刺客的世家柳氏被查出,在柳氏被乌衣巷密探与绿营兵抄家的时候,被王露救走一人,时候细查得知是柳氏族长的长女,因为中国兄弟会分裂成两支逃亡国外,也就没有再继续追查。 后来在天竺这边的刺客余孽在南洋活跃,传出了“红拂再世”的谣言。 红拂女,共有前后两代,皆为刺客。首代为唐时名将李靖之妻张出尘,这也是中国唯一一个前半部分由刺客掌朝的国家,李靖与红拂皆为当时中国兄弟会的导师,辅佐秦王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得以使刺客当朝百余年,甚至后来唐廷内乱,天后武瞾改号登基都是在刺客的辅佐下完成的。直到武瞾退位,唐廷复辟,传承自高祖李渊的圣殿骑士的力量才再次掌控了国家。 在李世民的玄武门之变中,由红拂女领导的刺客在消灭太子李建成东宫侍卫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磨灭的作用,而在同样出身刺客,并在秦王伐刘时“归降”过来的尉池恭也成功地从李元吉的手中救下了秦王李世民,这也是太宗为何信任刺客的缘故。红拂女与丈夫李靖和友人髯须客更是成为了民间传说中的“风尘三侠”被人传唱。 第二代红拂就是前朝明时期的中国兄弟会导师首领邵芸,她对中国兄弟会的付出的人所共见的,无论是伏杀八虎宦官还是毒杀世宗嘉靖,都为遭受重创、岌岌可危的中国兄弟会再次延续了时间。 邵芸是中国的第一位女刺客,因腰中佩戴红绫与红色流苏,而被成为第二代“红拂”,中国兄弟会的女性刺客腰中佩戴红绫与红流苏的传统也是自邵芸而起。 现如今,柳小蝶在南洋创下的凶名也让她成为了谣言中的第三代“红拂”,这也与她的行事风格有关,她总是佩戴一条比其余的姐妹长上一截的红绫,在任务中杀死目标之后,就会使用一枚绣花针将撕下的一条红绫钉在此人的天灵盖上,并在其面部刺出一个“柳”字,以为自己的标志。 乌衣巷不是无能的组织,他们自然查得出被王露救走的柳氏孤女就是那个“红拂”,然而乌衣巷也尝试过对其进行诱饵抓捕,但是此女一手飞针之术熟练而狠辣,大量优秀的乌衣使为了围剿她而牺牲,而柳氏孤女也因此警惕了许多,再也不可能出现曾经的那次围剿了。 这虽然是个从来都没交手过的对手,但是她在南洋已然成为了兄弟会的标志性人物,名号的声响甚至都超过了导师王露,如果此人依旧逍遥法外的话,那么很可能就会在不久的将来组建起另一个兄弟会来。 赵刚皱着眉头注视着远处树林的黑暗,这是个他必须缉拿归案的人,她流窜在外与王露流窜在外没什么两样。 正在此时,忽然林中一丝红色飘过! “敌袭!掌刀!”赵刚直接从腰中拔出了雁翎刀,那么明显的红色拂过,自然让他想到了被称为三代红拂的柳氏孤女身后那条长出一截的红绫,此时定然不是掏出铳或是弩追击的时候,而是要拔刀出鞘,好好地防备这那个毒妇的飞针! 10 红拂夜奔(下) 10 红拂夜奔(下) “稳住!”赵刚坐在马背上,一手扯着缰绳控制住马匹的动作,一手稳稳地握着雁翎刀,警惕地看着四周的黑暗。 一道红色闪过。 “我看见她了!”守卫在最后的一个乌衣使忽然大叫了一声,猛地抽出了手铳,扣动了扳机,黑火药燃烧爆炸,从枪口中喷射出亮红色的火花在夜色里煞是好看,就像是代表死亡的曼珠沙华,火药燃烧所产生的浓烟在因为逆风,反而向着本阵的方向飘来,好在烟量不大,也仅仅只是笼罩了他一人。 “击中了吗?”赵刚也下意识地向着手下射击的方向看去,当然他觉得希望并不大,手铳的有效射击距离很短,不到一百米,基本上只有在搏斗中作为即死的攻击武器使用,哪怕是攻击视野清楚时的远程目标就必须要用到长火枪才行,就更不要说在夜色中用短铳去盲射一个黑暗中影影绰绰的布片。 但是这并不影响其余的几个人也被这次射击的结果吸引,他们下意识地看向了远处的方向,而也就是在这时,一个腰系红绫的身影从车队上空的枝桠间落下,袖剑稳稳地刺入了距离赵刚不远处的那个乌衣使的后颈,锋锐的刀刃切开了上皮组织与脖颈上的肌肉,刺穿了脊椎的一半,以及颈部大动脉的表皮。 “逆贼!”赵刚果断地扔掉了手中的雁翎刀,迅速地拔出手铳,而此时那个人影却已经在背后某条特殊绳索的反作用力之下,迅速地返回了顶端的树丛中。 砰!赵刚向着他预测的方向放了一枪,但是显然没有被肉体被打中的声音,这一枪落空了。 一潺潺的流水声,然而泼落在地面上的却是鲜红色还带着热气的血液,被刺杀的乌衣使软软的趴在战马的马背上已然没了声息,他的战马还不知道主人已经逝去,依然在尽忠职守地托着他的身子不至于跌落下来。 赵刚愤怒地低吼了一声,他从马背上跳下来,拾起地面上的雁翎刀,来到了第三辆囚车的旁边,直接将刀尖刺入了关押在其中的一个小姑娘的胸膛,温热的血液喷洒出来,囚车里的刺客学徒们愤怒地斥责着,努力地压住少女胸膛上的伤口,然而一切都是无用的,她眼眸中的光芒迅速地黯淡了下去,没多久就成为了一具还带着余温的尸体。 “柳孤女!老子知道是你!”赵刚拎着已然滴着血液的雁翎刀,向着四周黑暗的山林中吼叫道,“你给老子听好了,如果老子再发现你和你的人跟过来,发现一次,老子就杀掉这辆车的一个学徒!” 山林里寂静无声,但是一声轻微的嗡鸣传来,一枚尖细的利针从黑暗中飞出,被赵刚用雁翎刀拨到了一边。 “老子说话算话!”赵刚冷哼了一声,拔出一旁一个乌衣使袍子下的手铳,向着囚笼中的另一个学徒就扣动了扳机。 “怎么样?还要来吗!啊?!”赵刚高举起双臂向着丛林中吼叫道,“我很仁慈地将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东西留到京城再做决定,你别逼我在这荒山野岭里把他们全都解决掉!皇上可不需要他们!我们也不愿意带着这么多人一起上路!” “我知道了。”一个声音突然在他的耳侧响起,赵刚猛地一惊,却只能看到一个女人面向着他的身影快速地向着斜上方飘回了林中,消失不见。 “见鬼了!她是鬼魂吗?”赵刚敲了敲自己的心脏,喃喃了一句。 四周的乌衣使都看着他们的长官,在等待下一步的命令。 “抓紧时间修好它们,”赵刚将刀插回了刀鞘中,向着前面走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子中,柳小蝶与其余三人聚在一起,坐在马上。 “姐姐……不要紧吧?”王静有些担忧地看着身边的柳小蝶,刚刚跳出去做最后警告的人并不是柳小蝶,而是马小灵,相较于在乌衣巷排长的身边杀人这件事,跑到他身后撂狠话的这项任务显然简单了许多——之前刺杀乌衣使的那个人,才是柳小蝶。 赵刚是圣殿骑士大师,显然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大师,他凭借着感觉盲射的方向,恰恰是柳小蝶即将前进的方向,而在那枚被射出去的铅弹,因为她在枝桠间的一根树枝上稍微晃了一下,这才慢了半拍,铅弹擦着她的左臂上臂飞了过去,划破了肩膀上的衣服,同样也带走了一块皮肉。 “我的左手不能全力使用了……”柳小蝶看了看面前的同伴,“也就是说,作为最为隐秘的手段,我的飞针是会被他们察觉到的,失去了应有的威胁作用。”刚刚的那枚针就是她射出的,虽然因为牵带伤口而导致了致使全身痉挛的剧痛,甚至撕裂了一点伤口,但是那枚飞针依旧未能给赵刚带来一点伤害。 飞针是她技艺中的一绝,也是她的左手惯用绝技,右手是不可能使出那种出神入化的飞针的。右手的惯用绝技则是剑术,但是剑术是近战技艺,她们只有四个人,而敌人剩下了十二个,近战是最不可取的。 “营救是不可能了。”柳小蝶叹了口气,“但是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需要拖一下他们的脚步。” “但是刚刚的警告……”李玉环摇了摇头,“大姐,你再去的话,我们的人会被屠杀。” “所以需要给他们一点教训。”柳小蝶翻身下马,“我只杀了他们一个人,而他却杀了我们两个人,这种赔本的买卖是不可能谈得来的。” “可是那个排长会继续屠杀我们的伙伴……”王静也有些忌惮。 “他能杀几个呢?”柳小蝶笑了笑,“他们一共只剩下12个人了,他们耗不过我们。” “可是如果他们团结起来的话,我们就无法再获得成果了。”马小灵反驳道,“我们只有四个人,蝶姐您还受伤了,如果有五个人的话还……” “但是密探并不知道我们幸存了多少人。”柳小蝶将腰间的装备与背后的宝剑解下,挂在了马鞍上,“我去去就来。” “我跟您一起去!”李玉环站出来道。 “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柳小蝶阻止了几个人想要跟上来的想法,“我一个人,就够了。” ————————————分割线———————————— 柳小蝶将所有能减轻的负重都已经减轻了,左臂上的那道伤口也已经使用不易察觉的黑布包扎好了,她在自己的身上撒了香粉用来掩盖血腥的味道,虽然这样一来就注定会被那个实力等阶于圣殿骑士大师的排长察觉到,但是却好于因为血腥味而被他察觉,至少他们还不会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 目标是两人,然后就是游走在四周诉说自己的条件。 第一个人非常容易,出其不意的刺杀总是令人惊艳却非常简单的,在杀死第一个人之后,她会表明自己杀人的原因,那个排长多半还会多杀一人,但这是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自己未来是终将脱离兄弟会这个组织的,这点代价她还是能够付出的。 密探排长手下的士兵,不可能是铁板一块的,哪怕他们经过了最精密的选拔与最严酷的训练,哪怕他们都已经被彻彻底底地洗脑了,但这个时代的死士,不会是未来那种被抹消个人存在的杀戮机器,他们的人性还是在的,而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了。 但是排长会彰显他的威严,哪怕下属的军心有所动摇,他还是会再杀一人,而此时她会寻找机会杀死第二人,但是这个时候敌人必定是森严戒备的,下手的机会很渺茫,第二个人很难杀。 但是不得不杀。 很快她就来到了刚刚车队所在的地方,他们已经装好了前两辆车的轮子,正在装第三辆,也正是关押着刺客学徒的那一辆。 戒哨者依旧如之前,因为直接靠人力装卸车轮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赵刚猛地抽了抽鼻子,一抹陌生的幽香!敌袭! “敌袭!”赵刚这一次直接翻身下马,一边抽出了刀子,一边大喝着招呼自己人集合,该死的,那个柳氏孤女难道不害怕自己继续杀她的同伙吗? 然而,一个身影已经从林地中冲出来了,飘忽的身影,一抹红菱在幽然冷寂的月色下如同一摊刺目的血,她如同鬼魂一样飘到了一个背对着她的乌衣使身后,袖剑出窍,刀尖甚至都没有深深刺入脖颈,而是直接从侧面挑开了他的动脉血管,随后身影就从车底溜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进入了另一边的林地之中。 这就是刺客大师的巅峰……赵刚莫名觉得自己刚刚设置语言陷阱引她回来的决定有些草率,背上已然被冷汗浸湿了。 “你多杀了我一人……”声线动听的女声从树林里不同的方位传来,“刺客不做赔本买卖。” 但是机会已经在自己手中了!赵刚的气喘粗重了几分,一边招呼着自己人集中在自己身边,一边回喊道:“你以为我不敢再杀一个了吗?” “你杀我一个人,”声音从上方传来,一抹红色越过他们头顶丛林狭窄的天缝,月光下的惊鸿一瞥,让所有的乌衣使都看到了那位美丽却充满了杀意的美人。 柳氏孤女,还真是个不容易对付家伙……赵刚显然知道如果自己再继续杀人的话,手下人心中必定会升起不满,条件挑的很明白了,他再固执己见,会被视为对手下不爱护,但是现如今他就是需要一个第二次接近她的机会! “靠过去,”赵刚指了指第三囚车的方向,“让我们教教这位刺客,什么才是规矩。” 此时手下都聚集在他的身边,大家手中都举着装填完毕的手铳,对准的是所有的方向,没理由会失守才对。一团人影慢慢地向着囚车的方向靠过去,赵刚一边移动着,一边小心地注意着周边的动静,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杀人上,而是在那个即将接近的母虎身上。 “柳孤女,你该为你冒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赵刚一刀砍在了囚笼中一个一脸英勇就义表情的小男孩的胸膛上。 也就在同时,那个身影再次从天而降,但是所有人都在集中精神地戒备中,那身影自然就被十一把手铳一起集火了,铅弹穿透肉体的噗噗声不绝于耳,但是赵刚很快发现了那个无力晃荡在空中身影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的惊鸿一瞥还在深刻地记忆在脑海中呢!那个女人的体型可没有这么粗壮! “这是刚刚被杀掉的人!”接着月光,赵刚的副手看清了那人惨白的面孔,“他身上的雉翎斗篷不见了!” “小心刺客!”赵刚的心中猛然一惊,而此时另一个身影已然从密林里蹿了出来,面对身影的乌衣使有些惊慌地射出弩箭,但是却被挡在前面的那块斗篷格挡滑开了,柳小蝶顺利地冲到了人群边,右手的袖剑刺入了一个乌衣使的脖颈之后,左手中一个黑色的球体也被她直接撇在了赵刚的脸上。 砰!一大团烟雾炸开,烟雾弹炮炸的震荡将赵刚的脑子震得有些发浑,但他还是抬起了自己的手铳向着预测的方向开了一枪,他听到了子弹打中的声音,但也只是打中了而已,在雉翎斗篷的保护下,那枚弹丸也仅仅是相当于用一根平头的棍子在她身上狠狠地捅了一下,可能会造成瘀伤或者内伤,但是绝对不会耽误她的逃跑。 失策啊……刺客最早袭击的时候并没有使用他们标志性的烟雾弹,他也就以为是没有人携带,没想到在这里栽了,幸亏自己的手快,如果让那个女人借机打开了囚笼,不论是哪个,只要不是自己身边的这个,自己就惨了。 还是赶紧赶路吧。赵刚叹了口气,吩咐手下将死去的人收葬,留下他们的发缕与兵牌,修好了第三辆车,边急急忙忙地继续赶路了。 另一边,柳小蝶拖着有些沉重的身子赶回了刺客营地,然后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一口血吐出来,其他三个人急忙跑过来,扒开了她背后的衣服,只见她的脊背上,已然是大片辐射状的深色淤青。 “姐姐!”王静的眼泪不由得再次流下来,有些慌张地抱着柳小蝶的身体哭泣,柳小蝶虚弱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王静的脑袋:“小傻瓜,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可是姐姐受了很重的伤。”王静抽泣道。 “没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柳小蝶招手将李玉环与马小灵叫过来,吩咐道,“这时间,密探的马车恐怕已经修好了,你们二人立即跟上去,我如果没能在有限的时间内跟上,就不要管我们了,你们一定要偷偷潜上广州的那艘漕船,记得在东海上的时候,将腰上的红绫系到桅杆上去,自然会有船来救走大家。” “那大姐你……” “我只是休息一段时间罢了,说不定还能从水路跟上你们。”柳小蝶拍了拍两个人的手,“去吧,去把大家都解救出来,安安心心地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不要再去做刺客了。” 11 东海波未平(上) 11 东海波未平(上) 清国从来都不是一个海军强国,至少曾经大明圣殿骑士纵横南洋的六桅宝船就已经消失了,英国皇家学会的船舶学家曾经对这种“风帆时代最庞大的怪兽”做过研究,指出最大的宝船,排水量很可能超过万吨,明王朝在海面上的舰队排水量,哪怕是全世界其余国家的所有舰船加起来都比不得。 而明王朝的亚洲圣殿骑士也的确是亚洲圣殿最为辉煌的时代,也是因此才遭到了全世界刺客兄弟会的围攻,最终没落以至于让北地的外族掌控中土。 “不过好在他们的皇帝并不重视国家在海上的权利,”肖枭对身边的惊奇号船长说道,“清廷为了收复台湾闭关锁国了许多年,哪怕是在光复失地之后也依旧限制与我们西方的通商,他们自称天朝上国,自以为占据了大陆就占据了优势。” “所以说少数民族是不能掌控国家的,”惊奇号的船长蒂尼-巴托斯一边掌舵,一边抽着烟斗评论道,“少数民族的目光通常都是有缺陷的,比如我们就不可能想象爱尔兰人统治的英国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是啊,可惜了一个伟大的国家……”肖枭同样手拿一只烟斗站在巴托斯的身边,用烟斗嘴指了指西方的海面那逐渐清晰起来的黑色岸线,“不过这样正好,如果清国的水军都像是明国那样强势,我们这番又怎么可能成功呢?” “哈哈!” 惊奇号就是他从巴拿马找到的快船,这是一艘船体细长的三桅纵帆船,船体细长,船舷很低,两侧只是各有五门18磅火炮,如果按照火力来划分的话,大概的确只是一艘小小的炮艇。 但是这艘船最大的优势,就是快。 这艘三桅纵帆船是一艘几乎全挂了三角帆的快船,哪怕是在逆风的时候也依然能达到10节以上的航速,只有在无风带才需要靠水手到小艇上划桨来拖动——也就是说,只要是有风,惊奇号就永远拥有动力。 而且相较于大陆近海运送粮食的根本没什么火力的漕船,惊奇号无异于一头猛虎,一边侧舷五门的18磅炮能够直接打穿他们的船舱,五门一起发射的话几乎就能让清廷最大的漕船倾斜,而惊奇号的转向能力非常好,调转过船身再来上五发炮弹,那艘漕船就必定会沉掉。 然而这次的任务可不是击沉敌船,而是救人。 惊奇号从中美洲的港口出发后,从已经开辟的太平洋航线驶来,一路上走走停停补给了两三次,到达中国东海的时候已经是1715年的11月了,如果广州的线人回信上说得没错,那支漕船船队在一周前就已经起航了,而这支船队也不会从广州出来之后,就一路直接背上到天津,他们必定会在江浙一带停一次,那里是中国的粮仓,生产的粮食仅仅靠京杭运河可没法完全吃下,还是有一部分需要汇入到这支船队中去。 肖枭准备让惊奇号在苏州停一次,苏州的线人那边已经让信隼去了信,只待船靠岸之后,就会知道那支漕船队的去向。 “蒂尼,我记得东海上有海盗吧?”肖枭忽然停止了谈笑,问旁边的船长道。 “是的,boss,中国最大的海盗船队就在东海上活跃。”蒂尼笑了笑,用烟斗嘴指了指北边的海面,“东海的女皇,清夫人……当然,那位女士的名字就是清,与大陆上的皇帝并没有什么关系,她是原先东海上海盗王的妻子,在那位海盗王死掉之后就接管了他的舰队,据说有大大小小100多艘戎克船,就连南洋的啸风都不得不置身于她的‘保护’之下。” “如果附近的海面上有海盗船的话,蒂尼你会怎么做呢?”肖枭拿起了一只望远镜,看向了一边的海面上,“我觉得那边的就是,影影绰绰的三四个影子。” “没事的,boss,我们是交过保护费的,”蒂尼指了指桅杆上马恩旗下那条长长地写着不知道什么草书的白幡,“咱们公司可是清那边的高级客户,他们早就知道我们要过来,那是护航船,顺便接走我们替他们带来的一批货物。” “是吗?原来亚洲这边也有类似的业务啊……只可惜加勒比那边的小虾米们都是一盘散沙,当然,也幸亏他们是一盘散沙。”肖枭耸了耸肩,将望远镜放了下,在一只箱子上坐了下来,随口问道,“你说我们是高级客户,那么如果我们需要的话,他们会帮我们打劫吗?” “可以啊,公司就经常这样对付那些荷兰人。”巴托斯狠狠地嘬了一口烟,“怎么,boss想找帮手吗?” “是啊,我心想来这么一趟的话,仅仅是救走几个人,目的是不是太明显了?”肖枭将烟斗中的烟灰向外磕了磕,“但是如果直接劫走一只船队的话,那就可以混淆耳目了。” “那就要交钱了,”巴托斯耸了耸肩,“而且如果想借助她的舰队对整个船队动手,那就需要时间准备,时间应该不会很短。” “也就是说,最后大概会在黄海上动手吧?”肖枭敲着屁股底下的木箱,“实在不行就算了,胶东半岛上设有炮台,漕船队的行进路线距离岸边不远,靠近那边的话……风险太大。” “是啊……”巴托斯点点头,没有多说话。 不一会儿,四艘比惊奇号短不了多少的戎克船靠了过来,为首的那艘船头,站着的是一个渔夫打扮的大汉,他带着一只遮住右眼的黑眼罩,腰里插着手铳,背后背着平板砍刀,一脸胡子,肌肉虬结,因为常年在海上,皮肤被晒得黝黑发亮,如果从背后看,指不定就会把他当成一个黑人。 戎克船中的戎克,即英文中的junk,虽然是音译的马来语,但是清国的这些硬式帆船,在远海上的确与垃圾没什么两样。 “方老板!”巴托斯下令放慢了船速,让大副接管了舵轮,自己则向着侧舷走去,而那个黑脸膛的大汉也一脸笑嘻嘻地从船的那边跳了过来。 “巴托斯先生!”他从嘴中吐露出熟练地伦敦腔,与巴托斯拥抱了一下,“才这个时候这次巴托斯先生就过来了,看样子不像是来做生意的吧?” “不管做不做生意,你们的东西,我还是一并带来了,只不过时间有些紧,还缺了三分之一的量。”巴托斯拍拍大汉的胳膊,向着还坐在箱子上的肖枭指了指,“这是我们boss,维克托-肖……boss,这是清夫人座下的东方海王,方兴云方老板。” “您好。”肖枭站了起来,急走几步过来的方兴云握了握手。 “失礼了,阁下。”方兴云很憨厚地笑了笑,“没想到能在这里亲自见到一国之主,方某惶恐。” “没这么夸张,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岛主而已。”肖枭摇了摇头,看向了那边的巴托斯,“蒂尼,你不是给方老板他们带了货物吗?” “诶?对对对!”巴托斯紧走几步过来,将后边的一块木板掀开,露出了下面的贮藏室,一个个木箱整齐地码在里边,肖枭自然识得上面的标志——站在火枪上的鹦鹉,这是马恩军火工厂的商标。 几个水手将一条长箱子从下边抬了上来,用撬棍撬开了箱盖,露出了箱子里一排崭新的褐贝斯式长火枪,生产年标都是今年。 “这是欧洲最新款的火枪,射击精度比你们现在用的法国人的老式燧发枪要远很多倍,”肖枭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支枪,摘下一边水手腰带上插着的一枚火药瓶,将里边的黑火药倒进枪管,又接过了一枚巴托斯递过来的子弹,而后用装填杆捅结实了,“配合制式火药瓶,再加上质量均匀的铅弹,你可以岁随随便便地放倒200米内的任何一个目标,如果手稳的话,还能更远。” 说着,他端起了长枪,瞄准了一只在天空中盘旋的白色海鸥,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鸥唳声戛然而止,白色的影子一头栽了下来,跌进了水中。 “阁下好枪法!”方兴云咧着嘴竖起大拇指。 “方老板不试试吗?”肖枭将手中的火枪递给了方兴云,“火药我这里还多的是,子弹也不少,方老板想打多少枪都没问题。” “嘿,现在就算了吧,这玩意儿我要等靠了岸之后再好好研究。”方兴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手中的火枪,就像是抚摸着自己的老婆一样温柔。 “蒂尼,我们这次带来了多少?”肖枭似乎是很不经意地问道。 “boss,一共250条。”巴托斯愣了愣,回答道。 “没有别的了吗?”肖枭瞅了瞅脚下的贮藏室,他才不相信这种贮藏室船上只有一处。 “还有100条是要在南下的时候提供给啸风先生的,boss。”巴托斯“犹豫”了片刻,回答道。 “100条枪啊……”肖枭看看身边的方兴云,“这些枪,如果我提供给方老板您,您愿意接受吗?” “啊!”方兴云吓了一跳,这可是一百多条枪,足够武装十条船了! “是这样的,方老板,我这次来清国,是为了救人,”维克托抓住方兴云的手臂将他拉到了一侧,“我有一群朋友,被秘密地藏在一队漕运船队里,北上到天津去,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在海上就将他们救出来的。” “阁下够仗义,方某佩服!”方兴云抱了抱拳,要知道从英国到大清这边可是不近,他虽然是个海盗,但是还是打心底里佩服这些仗义的人。他大概知道这位马恩大公要说什么了,这是一位懂礼的人,他虽然说是那种亦侠亦盗的海盗,但也不会是干赔本买卖的傻子,这位在提要求之前就先奉上价码,不得不说确实是个爽快地合作者。 “所以,我想借助一下方老板的力量。”肖枭学着方兴云的方式一抱拳,“事成之后,我另有重谢。” 方兴云捏着自己的胡须沉吟片刻,拍了拍肖枭的肩膀:“维克托,你脚下这条快船,兜起风来,比我们这些破船里的哪一条开得都快,所以如果你只是单单去劫人的话,你根本用不上我们,你找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打那支漕船队的主意,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没错,方老板,我就是这个打算,”肖枭指了指头顶的马恩旗,“有些事情,我这身份不方便去做。” “我了解,我们是海盗嘛,打劫一支船队再正常不过了。”方兴云叹了口气,“但是维克托,我们东方有东方的规矩,有些事情,如果打破了规矩来办,会很麻烦。” “价码好商量,”维克托眼都没眨地说道,“我可以每年向你们提供1000条枪,半价。” “大公就是爽快!”方兴云一拍手,“如此我上报夫人,也好有个交待,阁下你放心,事情多半会很顺利的。” “时间呢?” “我们可是专业的海盗,大公阁下,”方兴云向着肖枭挤了挤眼睛,“三天,你们先到苏州摸清了船队的规模和航线,我们三天就到。” “就三天?” “足够了。” 随后,两人击掌为誓,赶来的四条戎克船一直将惊奇号护送到近海才返回,而此时船上的货舱,自然已经被清空了。 康熙年间四口通商,当然这并非指的是只有四个通商口岸,而是设置了粤、闽、江、浙四省,分别设立四处海关进行对外通商,也就是说外国商船是不准进入四省海域之外的,这也是为何肖枭不愿意在劫掠船队的时候靠近山东,那里不仅有清廷的水师,而且是外船的禁区,入之则死。 苏州为江苏省府所在,乃是清国东南的第一都会城市,它不仅像广州一样是一个商业中心,而且也是东南沿海最为重要的政治中心之一,入海港口内漂浮的船只可不仅仅是清国自家的河海商船,欧洲各大海上强国的旗帜,在这里都可以看到。 马恩的旗帜在这万国旗海中,是独树一帜的大片鲜红色,因此也最为引人注目,只不过公国事实依旧在大英帝国的名下,因此在船尾的横桅上,他们依然悬挂了英国的米字国旗。 康熙撤销了贪贿问题积重难返的市舶司,设置了如今的四海关,但是两种机构的工作方式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漏洞也是一样,而自从1685年至今已有30年,这30年足够一个新发展起来的机构从清廉走向堕落了,只要银子给的足,谁还管你身上带着什么呢?肖枭大外套之下挂着的手枪与配件,负责检查船只的官员就像没看见一样,就连船舱里码的整整齐齐的步枪和火炮他都视而不见,这年头海上这么乱,只要给了银子,那么宽限一下都在情理之中,难不成还真有人疯狂到用这可怜的几支步枪几门炮去攻打苏州城不成? 巴托斯与肖枭从哈瓦那带来的胡安,跟在他的身后,一起下了船,乘着马车向着苏州城内去了,他们首先要到设立在苏州的大英办事处去登记,随后就要去找到欧洲圣殿骑士在这里的线人了解情况。 车厢中,肖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铜管,从里边倒出一卷细细的竹纸来,苏州线人的信息是广州的线人送来的,这上面有详细的信息。 “苏州林氏……林如山?” 12 东海波未平(中) 12 东海波未平(中) 姑苏林氏,江南豪族之一,虽比不上皇商这种政治商人的存在,但也在江浙一带占有一席之地。 林氏之所以能够与欧洲的圣殿骑士团搭上关系,事实上主要还是因他们在太平洋对岸的新大陆的生意,这个年代能够漂洋过海来到美洲的中国人不多,而清廷对这种做法也并不持支持态度,因此海外华商的处境可谓是举步维艰,想要在当地立足,就必须要找到靠山来获得保护。 作为新大陆最大的受益者,大英帝国在北美与中美洲地区都对其他国家拥有压倒性的优势,作为每年的积极纳税人,马恩岛大公的公司在林氏做生意的北美西部,拥有英军的全力支持,而林氏想要在这个地方推销他们的糖与香料,自然要傍上马恩外贸这条大腿。 后来,在维克托-肖的操持下,林氏就成为了西方圣殿在东方扎下的钉子之一。 当然,相较于一般都不怎么联系的圣殿骑士团,还是每年都与自己互惠互利的马恩人更亲切一些。 林家大院的门外今天特别热闹,肖枭让巴托斯与胡安暂且离开到城中下榻,他则向着大门口走去,看着这挂满了白绫黑幡的宅门,皱了皱眉头,他的内里还是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这种丧葬场面他还不至于不认得。 林家大院门口人来人往,多半人都是递上帖子后,说句节哀顺变,入到内里拜一拜,没多久就出来了。 肖枭看着站在大门口的那个老头子,犹豫片刻,走上去,拱了拱手:“这位老大人,请问能否帮我禀告一下林如江先生,就说是有故人来访。” 林如江,字如江,单名一个江字,乃不惑过半,将至知天命之年,然而发鬓已然斑白,稍显干枯佝偻的身形亦不能支撑起那身宽大的员外服,他的面色有些憔悴,显然已经操劳了几天,必是与林府大办的丧葬有关。 “林员外,节哀顺变。”虽然不知道死了谁,但肖枭还是入乡随俗地拱了拱手。 “让阁下见笑了,”林如江有些憔悴地一笑,“可怜我那堂兄,年方不惑就已经是堂堂一品兰台寺大夫,本应是在朝堂大展宏图之时,却不料命途多舛,几日前驾鹤西归,只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孤女图留在这世上,悲哉,叹哉!” “林员外,我这次来的目的想必您已经清楚了吧?”肖枭觉得他不必再继续陪着这位老大人劳时伤神了,于是就开门见山地问道,“那支漕船队……” “船队今日到达宁波,后日一早发船,届时路过苏州外海,我林家也有一批货物要入队,还望阁下动作之时高抬贵手。” “恐怕不成,林员外最好找个理由,走运河。”肖枭摇了摇头,“东海上的清夫人已经预定了这支船队,您如果参与其中,我也无法保证您置身事外。” “可是……”林如江自然是有些不愿,毕竟为了让自家船只入队,银两早已经打点好了,现在退出,之前的银子必定是拿不出来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林员外,您三思。”肖枭摇了摇头,这林如江一点都不果断,实在是不适合在这家主的位置上坐着,以后恐怕要在苏州扶持另一个线人了。 “我要走了,谢谢你的消息。”肖枭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走出去,林如江急忙站起身,一把攥住了肖枭的手臂:“阁下,我们走运河。” “嗯,”肖枭舒展了一下刚刚紧皱的眉头,“今年美洲那边的利润,可以多让你半分。” “老朽感激不尽!”林如江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也是在最后才下定决心,这次入队,原本是为了在之后顺理成章地介入到漕运之中,然而现在每年美洲的盈利才是林家的根基,为了区区漕运得罪这位美洲生意的合作伙伴,还是不值得。 半分利,别看仅仅只有半分,但是那可是整个西部的利润,半分利就已经有百万两白银上下。 “没什么,你家里刚刚去世了一位要人,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比以前为难,”肖枭摆了摆手,“权当是补偿,林家是个好伙伴,我也从不做那卸磨杀驴的事情。” 当晚,肖枭住在了林家院子的客房中,胡安在来拿到消息之后,就与巴托斯一起去找方兴云报信去了,他们住在外边。 林如江派来几个十几岁的小丫鬟服侍肖枭,巴托斯临走之前还非常暧昧地拍了拍肖枭的肩膀,做了一个“大家都懂”的手势。 “你们不用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又不是什么都不会干……”肖枭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个拿着大衣外套发傻的小丫头,她们虽然见过马甲这种对襟小衫,然而大衣这种东西她们还是头一次见。 但是如果不让她们干,这些小家伙又会以为你嫌弃她,必然要哭唧唧地哀求别把她们赶走,否则在府里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没有办法,肖枭只能“命令”她们站在一边看着他“示范”,然后再交给她们做,看着小姑娘们跟一些洋玩意闹在一起,一副副蠢萌蠢萌的样子,肖枭有些阴翳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来到清国的一路过于顺畅了,他总是觉得不对劲,世界9的小鞋从来不会迟到,如果自己这边没事,那就说明是柳小蝶那边出了问题。 所以他从接近大陆岸边的时候起,心情就不怎么样,无论是巴托斯还是胡安,对他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在什么地方惹怒了他,这位主可不是普通的东家,无论是来着马恩的巴托斯还是曾经是托雷斯住宅侍卫的胡安都大概知道圣殿骑士是什么样的人,胡安更是目睹了肖枭那天在哈瓦那街道上的战斗,可以说心里多少对他有些恐惧。 但是恐惧总是不顶用的,肖枭的心里也有些恐惧,他甚至会在私下里埋怨柳小蝶为什么要去“管闲事”,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未婚妻的,女人就是用来包容的不是吗? 他信任她,包容她,但不代表他会原谅她,这次事件之后,一定要抓紧时间回马恩结婚,而后好好地执行家法教训她。 ————————————分割线———————————— 宁波港内停泊的某一艘漕船中,柳小蝶默默地坐在牢笼内的干草堆上,她的身上锁着铠甲样式的甲枷,从头包到脚,好在透气性是不错的,盔甲内只能闻到因为几天不洗澡而产生的异味,而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结痂愈合,幸运地没有留下疤痕。 柳小蝶被抓住了。 至于是如何被抓住的,是一段非常狗血的剧情: 广州港里,柳小蝶被一个小姑娘寻求帮助,作为一名刺客,她自然是在不耽误跟踪的情况下提供了帮助,并且在晚上与王静一起留宿在了小姑娘的家中,受到了母女二人的热情招待。 食物是无毒的,她们没有喝酒,也没有人在夜里向房间内吹迷幻气,但是分开的时候没有毒,却不代表和在一起也没有毒,当食物中的药物遇上蜜水中的催发剂时,这种隐形的麻沸散就发作了。 柳小蝶头一次感到恐慌是在肖枭失踪生死不知的那段时间,而这一次,她害怕他可能会永远失去自己了。 第二天,回来这里的马小灵与李玉环也被抓住,她几乎已经绝望了。 第三天,他们出海了,平底漕船的稳定性非常差,所以才不得不靠着海岸不远处的近海海域画地图,曾经拥有纳米机器强化身体的柳小蝶可以轻松地将这些从耳蜗和中庭传来的眩晕精神信号屏蔽掉,但现在她强壮而敏感的身体则必须直接承受这种眩晕感。 她几乎每天都会被从广州上船的那个带着孩子的女性乌衣使拉倒船舷边,打开面盔上的口挡大吐特吐,这一个周下来她已经瘦了很多,并且还在继续瘦下去。 但是这里没有人存在怜悯,与她关押在一起的是已经被锁死了琵琶骨的王露,事实上赵刚也准备给柳小蝶穿锁琵琶骨的,只是女性乌衣使说她这么好的皮囊,怕不是会浪费,说不定可以在药翻了之后先给皇上。 柳小蝶宁愿她被锁了琵琶骨,或者是弄花了脸,她死也不愿意被一个能够当她爷爷的老头子玷污,纵使这样可能可以活下来,甚至还有机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后宫之主。 她不稀罕这些,所以在冷静思考了之后,她决定蛰伏下来,在机会到来的时候,鱼死网破。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能做到呢?呕吐了多天,几乎是粒米未进,哪里还有力气撑得起身上的这套重铠枷?心中果然还是期待着肖枭能够找到正确的船,就像一个拯救世界,拯救自己的英雄一样,踩着五彩的云霞降临,将身边的一切敌人都杀得丢盔弃甲…… 呵呵,这么多天了,看来自己的脑子也开始渐渐坏掉了……竟然会有如此荒谬的,之前从来都不会出现的想法,如今理所当然一般地浮现在脑海中。 柳小蝶低声地啜泣了起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姑娘,一边的王露眼神越发得黯淡、惭愧,她的身子被锁在了一边的墙壁上,以往能轻松抬起来的手臂,如今却纹丝不动,只是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安慰一下自己的女儿,却连这等简单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赵刚坐在临近的一艘船上,船舱中的灯火摇摇晃晃,桌子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将身体与面容隐藏在兜帽斗篷下的男人。 “为什么我要放走到手的猎物,无名氏先生,您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赵刚一边在昏黄的灯光下翻看着一本经书,一边不屑地问道,“只是因为她是那个……什么恩岛大公的未婚妻?” “绝非如此,赵。”黑影阴恻恻地笑了笑,“当然还是为了你们之间的和气啊,你难道不知道吗?那位大公与你一般,是圣殿骑士团的骑士大师?” “东西圣殿早在宋时就已经决裂了,没有什么和气可言。”赵刚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黑影,脸色很是阴翳,“而且……这么隐秘的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得到了天谕。”男人将他的兜帽摘了下来,露出来一张肖枭非常熟悉的面孔,“我可是圣者啊!” “我不管你是不是什么圣者,”赵刚抽出手铳顶在圣者罗伯茨的胸口上,“我只想知道,你说的海盗劫船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绝无虚言,赵,我们是朋友嘛,我怎么会骗你呢?”罗伯茨冷冷一笑,“那位大公阁下可不在乎你船上其他刺客的性命,硬要说的话,他们可是敌人,虽然说都是骑士大师,但是赵,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柳小蝶,就是你保命的手段。” “我可以让苏州的水军……” “别傻了,赵,当一个人能从300米开外取你性命的时候,他不需要冲上来与你拼命,你除了一直将那个女人带在身边做挡箭牌之外……没有别的活路,明国的水军用数倍力量才击败了荷兰人,但是你们清国连这样的水军都没有!而对方是有一百多艘船的海盗舰队,你们……只可能是待宰的羔羊!” “……”赵刚沉默了,他的确有些被面前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说得有点心虚,但他还是不甘心地问道,“船队,保不住吗?” “保不住。” “那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需要如此这般……”罗伯茨微笑着凑过去耳语了一阵子,随后两个人都开怀大笑,似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已然被解决了。 “圣者,你何以与那位大公这么大的仇恨呢?”赵刚斟出两杯高度的白酒,给罗伯茨递过去一个杯子,有些感慨地问道。 “不不不,赵,这是天谕。”罗伯茨接过酒杯,指了指天上,“可是上面的神仙想他疯掉,可没有我的责任,你这个朋友,可不要诬陷我啊!” 13 东海波未平(下) 13 东海波未平(下) 当人在真正绝望之前,他总是能够保持一个好心态。 肖枭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这对于每天五点钟准时起床的他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一夜宿醉,昨晚林府宴请宾客,人家都在叙述旧情,点到为止,他倒是在人家的丧宴上喝了个爽快,顺带也把那心中的不快发泄了一通。 醉眼朦胧中只记得一个含泪的娇弱女子拦在了他恍恍惚惚回房的道路上,横眉冷脸一番言语,似是在咒骂自己,然而肖枭只听得出如杜鹃啼血一般的悲痛,一点怨恨都没有,或者说,面前这位因为一番痛骂而泪光点点,娇喘微微,两靥生红的如弱柳扶风一般的姑娘,已经是悲痛地没有了力气。 肖枭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是多少还是有些愧疚,有可能有些气愤,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他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浆糊。 从床上爬起来,他用力地搓了搓自己的面皮,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 房间还是昨日的房间,但是自己却赤着身体坐在床上,按理来说,出门在外的肖枭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又想到昨夜里做了一晚的春梦,肖枭突然觉得有些慌,那梦境……有些真实过头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大床的一侧,事实上回过神来的他,已经在锦被之下感受到了另一侧温润的触感。 那张西子一般令人惊叹的秀脸,如今就卧在枕侧,颦眉微皱,脸颊上还残留着昨夜的泪痕。 肖枭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柳小蝶生死未知,自己竟然在外边做下了如此荒唐的事情。 肖枭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陌生,看来的确早就该回到马恩举行婚礼了,事实上,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她来的原因,却不料会发展成如此。 而后,他就该考虑一下身边的女子该如何处理了。 姑苏林氏,主脉的孤女,这人说有名也有名,但是在这个时代她也仅仅是一个非常普通的美人,除了林氏嫡女的身份之外,没有别的能够拿出来的身份。 肖枭的心中乱麻一团,他从未想到过会在这里遇见她,整部《红楼梦》中最悲惨也是最特立独行的美人,被伤透心的,泪尽而终的绛珠少女…… 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的独女,林黛玉。 林黛玉在肖枭故乡的世界,只是一个清朝落魄贵族文人在小说中塑造的女性角色,或者说最受欢迎的女性角色之一,在如今世界0掌控的主世界倒是没有,毕竟世界不同,而在亚莎大陆之上,大明国号沿用至今,历史上也根本没有关外后金,号称明国第二大民族的塔兰托人更是在一百年前前明最为强盛的时候就从欧罗巴迁徙过来了。 肖枭前世读得中外古典文学不多,但红楼当属他最喜欢的,他比较喜欢薛宝钗这种贤妻良母的典范,对宝黛二人的爱情,他也只是看个热闹,或许在林黛玉泪尽而亡的时候流几滴泪水,权做为天妒红颜的不公,至于贾宝玉这个一生都在逃避的缩卵懦夫,他是一点都喜欢不来。 当然,如果能给他选择的话,他不会选择林黛玉或是陈雯雯这种满怀浪漫主义或者天真思想的文艺女青年,他就比较喜欢柳小蝶这种担当又贤惠的女孩,而且还很漂亮。 不过生活往往是没有选择的,比如现在两个人躺着一张床上,他不觉得自己是哪种什么都没做过的翩翩君子,那么后果就很明显了,他,要负责任的。 一个丫鬟门外走进来,蹩脚地用半生的英语与他说道:“肖阁下,我们老爷有请。” 肖枭摆了摆手:“你还是用汉话吧,我听得懂。”说罢指了指身边还在睡梦中的女子:“看护好她,我去去就来。” 抱厦厅内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面无表情的林如江,而另一个人则结了一脸的冷霜,样子倒是一副柳眉凤目,薄唇瘦鼻,生得同女人一般,清秀俊朗的帅气小生。 “肖阁下,这位……是京城贾家荣国府的琏二爷。”林如江有些生硬地向着肖枭撅了撅嘴角,“琏二爷是林姑娘的表哥,袭二等明威将军爵位。” “林如江,你不要在这里打马虎眼,我妹妹回家奔丧,遇到如此荒唐之事,你的责任不可推卸,说罢,你要给我个什么样的说法?”贾琏面色铁青地拍了桌子。 事实上他的确很生气,很心疼,林如海临终前可是交了近二百万两白银的遗产给他,这要是回不了家去,黛玉就被迫要出嫁了,那他可就要大出血了,至少要交出一多半去做林黛玉的陪嫁嫁妆。 他来之前,无论是父亲还是妻子,可都是把主意打在了这比遗产上了,他要是拿着还不到一半的钱数回到京城,大老爷还不得抽死他?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要用自己的身份来压这个洋人,搅黄了这桩婚事,自然就不必交钱,至于林黛玉怎么想,她不是喜欢家里宝二弟吗?到时候让凤姐在老太太耳边提一耳朵,要是把她嫁给了宝玉,恐怕她也就没什么怨言了吧? 随即,他冷笑着看向了对面的那个洋人,他的爵位虽然不大,但是终究要比平民大上一级。 “我会带她走,”肖枭没有理会贾琏,直接与林如江说道,“你是她的堂亲,彩礼我会折合成半成利润,足够了吧。” “足够了,足够了……”林如江脸上已然是合不拢的笑脸。 “至于你……”说罢,肖枭看向了一旁的贾琏,“一个将军府的孩子而已,你既然不姓爱新觉罗,就没有资格来跟我谈条件的,大小我也是个公王,你算什么东西?” 马恩大公对于肖枭来说的确是个不错的掩护身份,至少身后站着老乔治和圣殿骑士团,手下也有个非常能赚钱的马恩外贸公司,无论是经济上还是政治上,他都可以说是站在世界顶层的那拨人,除了在圣殿骑士团里地位还属中等,在表世界里他是有这个资本去作威作福的。 只不过现在他根本没这个兴趣,坐在林黛玉的面前,他的心情很差,刚刚接到消息,漕船队提前起航了。 “我要出海一趟,你收拾一下东西,我回来之后就会接你南下去印度,然后回欧洲去。”看着面前一句话不说,只是默默流泪的女人,肖枭的心中烦躁更加,但没办法,是他理亏。 “抱歉,当时很恶劣地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过你放心,我会慢慢地了解你的,生活总要进行下去,前途不一定总是黑暗的,不是吗?” 林黛玉接过旁边小丫头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泪水:“你走吧。” ————————————分割线———————————— 凌晨的海面上,太阳还未升起,天际从鱼肚白渐变成淡金色,海面上只能看到影影绰绰的剪影,惊奇号已经离开了苏州港,来到了东海的海面上,红色的三腿旗与英国国旗已经被摘下,肖枭将一面白色,印有红色十字架的旗帜递给你巴托斯:“升旗,备战!” 不远处的东北方,从济州岛出发的方兴云船队也即将抵达预定位置,硬式风帆迎风招展,三排三十艘排成人字队形的戎克船行驶过来,在逐渐升起的朝阳下,显得颇为壮观。 “发射烟花箭!”方兴云对身边一个拿着弓的副将说道。 “是。”那人点点头,搭箭拉弓,点燃了箭头上的烟花弹之后,就将箭矢射上天空,一团大大的烟花在深色的天幕上炸开。 随即,另一团烟花也在不远处的另一边天空上绽放了,方兴云吩咐几句下去,在船工的吆喝声中,船队顺风向着南面驶去。 南方海域,一支由十八艘巨大漕船组成的船队正沿着预定的路线一路北上,水兵们在吃船舷边来回巡逻着,他们的手上还是落后的长枪与刀剑,一点都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他们会遇到什么。 “水牛?水牛!”伍长捅了捅一边的手下,“你眼神好,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你看看……” “嗳,俺看看。”水兵水牛挠了挠后脑勺,搭着凉棚看了看那边的水域,“哥哥,那边有好些船,他们好像是正要在水上列阵……” “什么?!”伍长先是一惊,随后惊叫了一声,用力地扯起绳子敲响了一旁的警钟,“警戒!警戒!敌袭!有海贼!” 一瞬间整个船队都热闹了起来,有的人手里捏着酒杯,有的人还抓着骨牌,有的人还有一半的裤子没有蹬上,总之是形形色色齐登场,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几个合格的水兵。 惊奇号在上风头,压重物都抛掉之后,速度已经达到了接近极速的13节,船艏炮打响了此战的第一炮,绽放的火光以及爆发出的高压蒸汽将沉重的18磅圆弹喷射出,在海面上划过一道浅浅的弧线,直接打爆了在为首的那艘船上开出了一个大大的洞口。 “接舷跳帮!”惊奇号在接近了漕船队之后减速,巴托斯猛地一打舵轮,整艘船就直接撞在了第一艘漕船上,绑紧船舷用的倒钩绳被扔出去,紧紧地扣住了两侧的船舷,惊奇号上腰大膀圆的水手们咬着匕首挥着弯刀冲上了甲板。 肖枭面色稍稍有些潮红地拎着他的那柄军刀从另一边跳过来,迎面一刀解决了冲过来的兵士之后,径直向着货仓走了过去。 十分钟后,满身鲜血的肖枭从下面走了出来,对着甲板上已经解决战斗的水手挥了挥手:“下一个!” 水战结束得非常快,基本上每艘船都耗费大概十几分钟就结束战斗,肖枭就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将所有眼前的敌人都劈成两半。 “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什么都没有!”肖枭怒吼着用刀砍着船舷,脖子上的青筋如蚯蚓一般蠕动着,眼睛中的血丝如同蛛网密布。 “boss……”巴托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肖枭身边,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有走海陆……船队提前出发……”肖枭小声嘟囔着思考,“那么,就是走的陆路,或者……运河!” “运河!”肖枭咬了咬牙,盯着一边的巴托斯,“他们正在入京的路上,我赶不上!” “那……”巴托斯有些不知所措。 运河北上,他们很可能已经坐上了快船,而且运河上有内河兵把守,根本不可能赶上,退一步说,就算是赶上了,也不可能在运河上生事端! “巴托斯,挂上我的家徽,挂上肖氏马恩大公的鹦鹉旗!”肖枭瞥了一眼西北的方向,冷冷一笑,“我们……入京!” ps:四百字,暂且占位,今天有事来不及了。 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这是用来占位置的十二个字。 明日多补充400绝不赊欠。 “巴托斯,挂上我的家徽” 14 宫 14 宫 康熙的样貌,远没有他提供给历史上的那最后一张读书像中的老人一般精神矍铄,年已过甲子的康熙帝如今已经被当年刺客投下的慢性毒药折磨地老态龙钟了,他的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才不会让人看出他皮肤死人一般的的灰色,皮肤松弛而干枯,就像是一棵已经快要被虫子蛀到髓芯的老树一样,随时都可能倒下。 “坐下来吧……”老人在灯火下批阅着奏折,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如果是寻常老人的话,大概已经睡下两三个小时之久了,而他却依旧在工作,哪怕是一副残破到几乎不能再进一步的身躯,“汝非刺客,就不要多开杀业了,九功乃是打小就跟在朕身边的人,想必汝也不会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吧?” 肖枭看了一眼依旧侍奉在康熙身边的老太监,点了点头。 “说吧,这么晚了,寻朕何事?”康熙皇帝低垂的眼皮抬了抬,露出了隐藏在其下的锐利目光,如果单单从眼镜上来看,他绝非像一个已经62岁的老人,当然也只是在精神上如此罢了,他的身体终究是拖累他的最大因素。 “我为了柳氏孤女而来,”肖枭从桌案上拿过了茶杯,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没有别的事情。” “啊,她呀……”康熙笑了笑,只是因为干枯的声带,他的笑声有些瘆人,“她可是一位谋逆的刺客,汝想要她何用呢?” “她是我的妻子,”肖枭将茶杯放回了桌案上,“我不是刺客,因此我不管其他的刺客会在未来如何如何,我只要她一人。” “是吗?”康熙再次垂下了他的眼睑,似乎对这个要求并不感兴趣,他一边用朱笔批阅着奏折,一边似是不经意地问道,“汝真的……不在意其他刺客的死活?” “与我何干?”肖枭撇了撇嘴,“我就算真的闲来无事,也没有理由去救助自己的敌人吧?” “柳氏孤女就行?只因为她是你的妻子?”康熙呵呵一笑,“她真的……是你的妻子吗?” 肖枭没有说话。 “是赵刚那厮将柳氏孤女进献给朕的,”老皇帝将朱笔慢慢地搁在了桌案上,抬起头,目光有些戏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敬事房在她身上点了守宫砂,眉心的位置,红艳得很……” “自打大清开国以来,进入后宫的女性,没有批准,从来就没谁能出去过,”康熙深深地吸了口气,“汝认为,汝会是让朕开那先河的人吗?” 肖枭没有答话,而是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老人,他的身边并没有侍卫,本身就处于危机的正中心,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点的慌乱,大概依旧是像往日里那样充满着自己作为一国之君主的霸气与自信。 “中国的皇帝,你其实有的选择。”肖枭摇了摇头,“你还有几年的活头?无非五六年间的光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帮帮忙让你早点驾鹤西游。” “是吗?”康熙依旧面无惧色,而且似乎还提起了兴趣,“那汝应知,历朝历代都有妃嫔陪葬的规矩,朕不介意将汝之……‘妻子’,一起带入朕的陵墓之中,朕有这个能力。” “是吗?”肖枭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被磨净了,“你有这个能力是吗?那么,你有承担后果的觉悟吗?” “哦?说来听听。”康熙十分感兴趣地勾了勾手。 “我晓得你在外边把自己打造的滴水不漏,”肖枭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老人,“你有后宫的三千佳丽,你有无数的子嗣,没有兄弟姐妹,似乎什么都不能威胁你,现在你大限将至,似乎连死亡都失去了原有的作用……” “但是很不巧,我消息很灵通的。”肖枭微微勾了勾嘴角,“你很喜欢你的孙子弘历,对不对?” 房间里的气息几乎在一瞬间就变得冰冷了,康熙按着他的桌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刚刚还满脸戏谑的老人,此时眼眸里寒光闪烁,蓬勃的气势几乎在一瞬间就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来,似是从一棵垂垂老矣的朽木忽而成为了一条跃海而出的金龙。 但是…… “就像刚刚你觉得我威胁不了你一样,我同样认为你也威胁不了我。”肖枭摊了摊手,“我们可爱的小弘历,现在大概已经坐上南下扬州的大船了吧,事实上他们会在半路靠岸,改走海路,而到了海上……就是我的天下了。” “爱新觉罗-玄烨,你现在还觉得……”肖枭眯了眯眼睛,“你是个无敌的皇帝吗?” “那又如何?”老皇帝冷哼了一声,“只是朕喜爱的一位孙辈而已,为君者,可抛万物,与其再继续在这里与你废话,还不如朕现在就下诏赐死那位柳氏孤女,想必后苑的枯井是个极好的归宿。” “是吗?”肖枭同样站起了身,“那么我就告诉你,如果你这么做了,我的手下会如何地进行反击吧。” “首先,你准备留作继承者的那个心黑手辣的四子,”肖枭敲了敲康熙面前的桌案,“他今晚就会死掉,而你的宝贝孙子我的部下会好好地替你养大的,他会受到这样的告知,他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四子胤禛,因为夺嫡失败,被你亲手杀死了,而他在被你杀掉之前,想办法靠我们这些外国的商人,将他最爱的儿子救了出去。 而后,小家伙会在东海之东的倭国长大,如今德川家的当代将军只是个七岁的小男孩,而且病得很重,随时都可能像你一样完蛋,德川宗家觉四,伊纪藩藩主德川吉宗将会成为最有希望继承将军之位的人,而弘历小家伙,则会成为他的长子,他会在未来统治那个自称日本的国家,而他有足够的理由竭尽毕生之力,想办法重新登上大陆的土地……” 康熙被肖枭这番未来描绘气得嘴唇发青,他颤颤巍巍地坐下来。 “怎么样,你想要看着自己的后代在不久的将来自相残杀吗?”肖枭俯下身,按着桌案,将脑袋凑到了康熙的面前,“孙辈之间的厮杀,或许会造成两侧都民不聊生的局面吧?日本只是一个岛国,而你大清这几年的民情如何,想必你自己心里也再清楚不过了,但是弘历是将军的长子,没有人会知道他是个清国人,对于日本的民众来说,他是个血统再纯正不过的幕府将军,而你的继承者……” “他不是汉人。”肖枭在他耳侧小声地耳语道,“你也知道,你们大清在建国之初是多么得取巧,造成多大的民怨,你这个继承人应该知道不少吧?虽然你们女真人在竭尽全力地融入中原文化,甚至连你们的本族文化都已经被丢掉不少了,但是你觉得……如果真的出现动乱的话,那这天下,最后会是谁的天下呢?” “是吧?”肖枭重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大家都不想让情况变成最坏,不是吗?不如各自退让一步,我们海阔天空。” “汝想要个什么样的海阔天空?”康熙的手抓着椅子的扶手,颤颤巍巍地问道,目光中依旧有化不开的怨恨与畏惧在其中,他的确能够狠下心来做个无情的皇帝,但是后代自相残杀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那么大清稳固了多少年的江山必定在最终土崩瓦解,他哪怕再无所畏惧,也会无颜去见土下的列祖列宗。 至于这个男人到底能不能做到他说的那样……康熙其实是认得他的,作为东方圣殿的掌控者来说,他们两个事实上还算得上是同事,这位年轻的大公掌控着英帝国在新大陆西部庞大的生意网络,大清亦是有不少的官办外贸涉及其中,虽然他下令闭关锁国,但是皇家能赚到的银子,他没理由丢在那里,但是如果被人从合作网中提出来,那损失的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一想到太平洋那一侧的商业就是被面前的这位年轻人抓在手中,而他却恰巧与自己有着一点矛盾,康熙就觉得自己的脑仁发痛,他倒是不害怕在国内杀掉一位小公国的统治者,毕竟相距岂止万里,寻仇也要看对象。但是当这位大公的背后站着的,是如今在整个世界都拥有土地的英帝国,那就算是自称“天朝上国”的大清,也要好好考量了。 “我之前已经说明过了不是?我想要的真的不多,”肖枭看着康熙,目光“诚恳”,“至少也要比与你签了尼布楚条约的沙皇慷慨许多了,不过既然是你做出了让步,那我如果不再进一步,也就失去了我作为大公的矜持……我要求你在明日朝觐的时候,将柳氏孤女赐婚给我,并且释放所有不算重要的兄弟会成员,当然你今后要如何对付他们我不做干涉,只要别在我还在清国的时候,传来身死的消息就好。” 康熙长叹了一声:“好吧,朕……答应你。” 15 归(上) 15 归(上) 康熙在京城的皇家园林畅春园“接待”了远渡重洋而来的马恩国公王,因为是“私人访友”,因此全程都是由清廷值班官员记录,对外并没有在册的记录。 据说“帝与肖公携手共游畅春,以叔侄互称,时而谈笑风生,忽而开怀共乐,天伦之景也”,又有传说“肖公虽为夷人,然善汉家文字,谈笑之间,多有中原之风,时出大家之言,帝与之相恨见晚,携手扁舟同游后湖”,在中午的时候,康熙又在园内大摆素宴,并将“新入宫常在柳氏一名,赐予肖公,作正妻”。 一切似乎都稀松平常地与往日一般无二,老皇帝的小孙子弘历外出游玩多日后安全归来后,与肖枭见了一面,而后马恩一行人就乘坐着马车前往天津,乘船出海,而在肖枭离开渤海之后,据说紫禁城内又开挖了几个大池塘,好几车泥土被送到了城外的荒岭填掉了。 东海海上。 挂在桅杆顶端的三腿旗被收起来了,惊奇号恢复了她商船的身份,她将沿着中国的海岸线南下印度洋,从非洲的好望角转过后,一路回到欧洲。 甲板下的贵宾舱中,肖枭有些尴尬地坐在两个女人的面前,一个正一脸哀怨地透过默默读着书,另一个则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那个……认识一下吧?”他挠了挠后脑勺,指了指一旁的怨美人,“小蝶,这位是林黛玉林姑娘……黛玉,这位是柳小蝶柳姑娘。” “林黛玉?”柳小蝶撇着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这个弱不禁风的,只有十几岁大小的小女孩,“肖枭……你还真是下得去口啊!你是禽兽吗?” “这个我可以解释的……”肖枭急忙摆了摆手,“当时是我喝多了,我只记得那天晚上因为你们的事情非常烦躁,然后就……” “哦?你这么一说,难道还有我的责任在里边了不成?”柳小蝶几步走过来,一把掐住了肖枭的耳朵狠狠地一拧,将一边正装作读书的林黛玉吓了一跳,女人殴打男人,这在封建社会可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就算是凤辣子那种泼辣的女人,也不敢像这样真的教训自己的丈夫。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她感到惊讶,那个荒唐夜里明明动作非常粗暴,一点都不顾及她感受的男人,竟然痛得原地跳脚,却根本不敢还手,难不成……是个像琏二爷那样的妻管严? “诶呀!疼死了!我的姑奶奶,我认错,我坦白从宽,我给你跪搓衣板还不成?这里可不是那边,你给我把耳朵拧坏了可修不回来啊!”肖枭只能在原地告饶,他可不敢打柳小蝶,且不说绅士不绅士的问题,因为舰娘体质的原因,转换过来的时候他的体质依旧凌驾于柳小蝶之上,强度可能超过她一倍,这要是随便一拳下去,柳小蝶恐怕真的会被打伤,而这边也没有纳米机器,说不定会成为致命伤。 “哼,要不是你以后还要出任务……等回去之后,看我不好好地修理你一顿!”柳小蝶横眉竖眼地勉强松开了手,然后掐着肖枭的腰肉就把他往门外赶,“现在你给我出去,我们女人说悄悄话的地方,不让你进来,你不可不准进来啊!”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诶!你别掐我了,我这就出去。”说着话,他老老实实地打开房门走出去了,只看着对门靠在门框上笑嘻嘻地巴托斯,没好气地骂道,“你这混蛋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快去睡觉!” “好的boss,今晚要用我的床吗?”巴托斯关门之前又指了指肖枭身后的房门,“估计您今晚是回不去喽。” “别提了,我去甲板上透透风。”肖枭摇了摇头,走过走廊,爬上了前面不远处的阶梯,掀开了板门爬了上去。 今日正值农历的八月廿五,一弯如鱼钩一般的下弦月挂在天空之上,在茫茫大洋上撒下清辉,如果将耳朵贴在船底的地板上,可以听到洋流与海浪涌过的声响,或许还会听到远海里鲸鱼悠扬的歌唱声…… 肖枭坐在船舷边的栏杆上,靠着身后的缆绳,静静地看着从船舷两侧流过的海水,远处的月色在海面上碎作银屑不时地会有群豚从水下跃出,急速地从海面上越过。 “真是美丽的景色啊……”他叹了口气,自从来到这里,他还从未欣赏过这样的晴夜之景,从东太平洋一路赶过来的路上总是阴天或是风雨交加,只有在白天的时候,有时会露出一点点阳光,也只是短短的几小时,长则半天而已。 甲板上的水手们都呆在自己该呆的位置,大副值上半夜,粗大的雪茄烟卷被他抽地一闪一闪的,甲板边缘还能看到摇曳的,忽明忽暗的灯火,灯光下是水手们或是沧桑或是稚嫩的面庞,他们可能在抽烟,可能在喝酒,但是却没有人交头接耳或是小声说话,就像是一支军队一样……事实上他们的确是一支军队,所有人都是从当地的公司保安队中选出来的好手,而这些人都来自马恩本岛,是选拔自公国卫队的军人。 “都是些好小伙子啊,”他来到了大副身后,借了个火,吞云吐雾地坐了下来,“这次真是抱歉了,带你们来冒这么大的风险。” “boss,您说笑呢?”大副嘿嘿一笑,“我们可都是宣誓入伍的军人,这是咱们的义务。” “但还是觉得是我任性了一些。”肖枭摇了摇头,“大家拼其性命来在海上卖力,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家乡吗?马恩只有那么大,我们就只能指望多赚些钱,这次的航行不仅没赚到,还搭进去不少呢。” “可是如今马恩找到了她的女主人,”大副看了看天上月亮,将剩下的一小截雪茄随手丢进海中,“您的家庭完整了,马恩才能更踏实地向前进,包括boss您在内,我们都不过是一群为了家在打拼的男人,为了家的男人没有坏人,我们跟您来的这一趟,不曾有人后悔过。” “不过这次也着实损失了不少人啊……”肖枭叹了口气,看向一侧天边那黑沉沉的大陆线,“清国京城里的钉子,大概都被那位皇帝挖掉了呢……我还是,太年轻啊。” “只要能为马恩挣个主母回家,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巴托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爬上来了,在肖枭的身后坐下来,“大不了我们不再来这个自我封闭的大陆了,这里的市场虽然潜力无穷,但是她太过于注重自我了,还是在新大陆的钱挣得爽快得多。” “不仅封闭,而且不求上进,”肖枭有些讽刺地笑了笑,“帝国的航线已经遍布全球,清国却还是只有能在近海航行的水师,明明是个拥有强大后盾的大国,却在海面上没有一点进取的心思……或许只有在未来的某一天,有一个像大英这样的强国,来这里用军舰与大炮叩关的时候,这只沉睡已久的巨龙才会再次苏醒过来吧。”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巴托斯哼了一声,“但他们毕竟是这世界上仅剩不多的古文明之一,或许在那时,世界上会添加一点不同的颜色也说不定。” “反正我们是活不到那一天了,”肖枭摇了摇头,打开一旁的箱子,取出了一瓶朗姆酒来,用牙齿拔掉塞子,灌了一口,丢给了一旁的巴托斯,“这次回马恩之后,就先不要走了,我要举办一次大大的婚礼,你们一定要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巴托斯笑着点了点头,“只要那些从伦敦来的贵族们不嫌弃我们这种糙汉子就好。” “怎么会呢?”肖枭摇了摇头,“你们是马恩的守护者,是军人,是这岛上,最应该受人尊敬的人才对……” 这时,时间忽然静了下来,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也让他直接警惕了起来,只有在世界管理员降临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先后几次遇到过这种感觉,也先后遇到了两个世界的管理员,而这次会是谁呢? “是我啦,放心,世界9不会直接出现在你面前威胁你的,那可是大大的规则逾越。”世界0有些俏皮的女声在肖枭的耳边响了起来,“是我,怎么样,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是你啊……”肖枭舒了口气,“怎么了,你可以直接这样来找我了吗?” “怎么不可以?”世界0似乎有些得意地说道,“世界9偷偷地将命令用神降的方式传导给了那个名叫罗伯茨的圣者,我自然也可以直接降临到你身边来啊。” “咦?它降临过了?”肖枭有些惊讶,因为一路过来他似乎都没遇到什么比较棘手的情况……除了柳小蝶被抓这件事情。 “bingo,看来你脑子很快嘛!”世界0赞同道,“就是他间接致使柳小蝶被抓的,也是他将柳小蝶与你的关系告知了那个圣者,而圣者更是早就在他的知会下提前来到了这边的中国海域……” “那西印度那边……” “嗯,没有这家伙在那边上蹿下跳的,无论是你保下来的那个爱德华和他的海盗朋友们,还是那群没头没脑打听的圣殿骑士,他们都没有找到观测所的所在。”世界0语气很高兴,似乎对这些猪一样的对手感到非常满意,“至于刺客那边虽然留下了关于观测所的位置虽然在上一代有过记载,但是已经残破不全了,他们虽然很接近那个位置,但是在最近两年内是不可能有进展的。” “那么说,我就能安安心心地回老家结婚了?”肖枭敲了敲脸颊,问道。 “这恐怕不行,”世界0的声音在肖枭的耳边逐渐变小,慢慢消散,但是内容却是无比地清晰,“我建议你还是赶紧叫醒船上的人吧,我降临之前,一伙人正猫在你南下的必经之路上等着劫你的船呢。” “是谁?!”肖枭猛地站起来,然而世界0却早已经离去,时间也恢复了流动,原本靠在他背上的巴托斯一下子躺倒在了木箱上,而肖枭却看向了前方的不远处。 肖枭的夜视能力依旧非凡,但是却依旧无法看到远处黑黢黢的海面上是否有敌船在等待,但是他选择相信自己的老板,世界0到目前为止,可是从来都没害过他。 “巴托斯,敲钟,叫水手们起床给大炮装弹,”肖枭拍了拍巴托斯的肩膀,然后站起身来向着船头的方向走去,“我们……有客人了。” ps:没错,京城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我不敢多写啊,毕竟历史知识不咋滴,害怕出一些错误,所以索性一笔带过,毕竟卷名是黑旗嘛,又不是中国,还是早早地回到海上去做船长,早早找到观测所好早早回家。 16 归(中) 16 归(中) “是一艘大型戎克船,一艘双桅帆船和二十多艘小型的戎克船,挂的是新加坡海盗王啸风的旗帜……以及一面不太认识的黑旗。”好在月光刚好,巴托斯通过望远镜清楚地看清了对面的敌阵,“boss,每艘小船上至少有三把枪,外形不像是上次见面时他们还在用的火绳枪那些枪没有枪托的。” 啸风的舰队“南洋之鞭”号称南洋之上最大的海盗团伙,他的旗舰是女皇号,一艘长达50米,载重量高达500多吨的广船——一种最早出现于中国广东的戎克船,戎克船型中典型的一种尖底海船,头尖体长,梁拱小,甲板脊弧不高,船体的横向结构用紧密的肋骨跟隔舱板构成,纵向强度依靠龙骨维持。而且女皇号的结构也很坚固,有较好的适航性能和续航能力。 那艘大型的戎克船,不出意外的话就应该是啸风的旗舰女皇号了,这艘船可不好糊弄,她虽然在航速上远没有惊奇号出色,但是她的船体上装有16门18磅炮和六门32磅炮,而目前哪怕惊奇号转向避开,却也依旧在32磅炮这种小船杀手的最远射程内。 而其他的小型戎克船,大多都是沙船或者鸟船,这些小船除了一前一后两门12磅的船艏船尾炮之外不可能再装得下别的火炮,而且这种小炮对于惊奇号加固后的外壁没什么威胁,它们的主要作用就是靠船上装备了火枪的船员进行远程击杀,而后将其余的近战人员通过跳帮或者攀爬的方式送上敌舰。 但是它们非常慢,是的,就算在顺风的情况下速度依旧很烂,因为这都是些平底船,在浪涛都在一米以上的外海上,一旦拥有了高速,就意味着船毁人亡。 不过显然惊奇号一侧五门的18磅炮与后方左右两侧的回旋炮可不是吃素的,这些仅仅能够承载上十几或者二十几人的小船,哪怕是挨上一炮就是浸水沉没的下场,而惊奇号则可以充分地发挥她高速航行的优点,顺便接着乱子离开女皇号与那艘不知名的双桅海盗船的射程之外。 因此无论是肖枭,还是巴托斯和他的大副,心里想着的都是“冲过来吧!赶紧冲过来吧!我好借着乱子逃走”的念头,然而啸风显然对于自家手下的能力非常了解,他远远地就让小型的戎克船布下了长阵,两艘主力舰一左一右一前一后,一旦惊奇号逃窜,只要大体的方向还是向着印度洋的,他就有自信将她拦下来,最不济也要让她吃上几发炮弹,而被32磅圆弹打到,哪怕只有一下砸实了,也只有一个入港修缮的最好结果。 “以不变应万变啊,”肖枭看着远处在海面上严阵以待的船队,拍了拍巴托斯的肩膀,“老伙计,看来我们又要苦战一场啦!” “那就让他来吧,”巴托斯冷笑了一声,“啸风的手下虽然也有精通功夫的中国人,但是多半还是那些瘦弱的南洋土著,高手就交给boss你来应付好了,我们对付这些连枪都拿不稳的黑皮猴子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啊,那些人就交给我好了,”肖枭将军刀从刀鞘中拔出来,“注意安全,对面可是有着60支以上的火枪,哪怕每艘船只有三个人,那一轮齐射下来同样也很痛,让大家都小心点,别栽在这回家的路上。” “我也去。”这时候,清脆的声音从肖枭的背后响起,柳小蝶与跟着她离开大清的马小灵、李玉环已经穿好了她们那身黑底红纹的刺客制服,腰间系着随风摇曳的飘绫,映照在碧玉色的月光下,散发着仿佛血液一般的猩红色。 “你们上来干什么,”肖枭有些不悦地看着柳小蝶,“你一路进京时受的伤病都痊愈了吗?这是我的战争,她们两个可以留下,你给我回舱里老么实地呆着。” “哼!不管你相不相信,在南洋这一片,我们兄弟会的名号可是要比你有用许多。”柳小蝶正说着的时候,对面的船上突然有了动作,大船小船上的那些海贼都在船头架起了一盆烧得旺旺的火盆,然后将一面巨大儿聚光镜架在了火盆后,顿时二十几道光束全部都集中在了惊奇号的船头,晃得这边什么都看不见。 “该死的,是光照!”肖枭一边用手遮在了眼前,一边向着身边的巴托斯大喊道,“转向!转向!用炮干掉那些该死的镜子!用葡萄弹!” 巴托斯立即将舵轮达成了左满舵,同时下令右舷的水手们装填葡萄弹并准备炮击。 葡萄弹,也就是将一大堆比枪弹大上几圈的小铅弹装在网兜里一股脑地塞到炮膛内打出去,与后世的霰弹很像,目的是对对面进行大面积打击,不在乎其命中率,而射程与霰弹一样很低,一般用来对付船上的人或者那些聚光镜之类的小物件,因为不存在能精准打击的可能性,于是就干脆大面积撒网。 “一共是22盏灯火,”柳小蝶一边戴上了自己的兜帽,一边站在了肖枭的身边,“来比赛吧,小灵和玉环留在船上保护,我们两个看看谁灭掉的灯盏更多一些,出发时间就定在这次开炮之后。” 这时候惊奇号距离小戎克船组成的长阵已经很近了,刺客手中有用来进行长距离荡跃的绳镖,而刺客们本身也拥有不俗的弹跳力,就像之前的邓肯-沃波尔,距离那么远,都能通过荡绳以及对自身的控制跳上敌船进行刺杀,柳小蝶已经快要达到导师的等阶了,她几乎就等于一只人形蚂蚱,而肖枭这位圣殿骑士可没有那么好的跳跃能力,他必须要等到惊奇号靠近了那边之后才能和水手们一起进行跳帮作战。 “这不公平!”肖枭一边说着,一边操起了身旁一支已经装填好的褐贝斯火枪,举枪瞄准一气呵成,伴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与一团喷涌而出的白雾,正右方的一盏聚光灯应声而碎,一起倒下的还有站在镜架后面的一个海贼,“你跳得太远了,我没办法与你一起出发……顺便,我的第一分拿到手了。” “肖枭,你变得无耻了。”柳小蝶有些忿忿地跺了跺脚,“炮击还没开始呢!这次不算,剩下21盏灯,谁多谁胜,输的人要被另一个人在甲板上当马骑。” “说得就好像你一定能赢一样。”肖枭撇了撇嘴,“巴托斯,开炮吗?” “呃,boss,按理说我们是应该开炮了……”巴托斯的面色有些尴尬,毕竟他就站在旁边,有些话就算他不想听也不可能听不见,很显然如果推迟开炮的话自家boss赢面更大一些,但是从他本人的角度上他似乎更有兴趣看到boss被当……咳咳,是从一个合格的船长的角度上,他的确应该下令开炮了。 “好吧,开炮。”肖枭将打空的火枪递给了身边的胡安,接过了另一支已经装填好的,抬枪瞄准,两个人似乎已经在来的路上磨合得非常完美了,“我准备好了。” 柳小蝶则是不动声色地蹿到了船头,拉住了前桅杆的一条跳帮绳,她的目标,应该是从左侧开始。 而此时她那鲜艳的大红绫在聚光灯的照耀下,自然是再显眼不过了,但是那些已经举起枪的土著人非但没有开枪集火她,反而都恐惧地开始向船的后方挤。 “撒旦迈拉!撒旦迈拉!”土著们在船上用土语高呼着,整个船队的人都开始乱了,就连在最后放的啸风的脸色都不怎么样。 撒旦迈拉,在印尼土语中,是红魔鬼的意思,曾经在东印度暂驻的中国兄弟会残余,其活动范围就在南洋一带,许多岛上都有为海盗工作而全部投入打家劫舍事业的土人部落,而兄弟会则在这些部落中进行过好几次正大光明的清洗,就连当地的土王他们都轻松地杀掉过许多,因此这些红色的身影在南洋地区可谓是“止儿夜啼”的典范。 土人传说中,红魔鬼来无影去无踪,只会在要你命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后,无论是刀剑或是弓弩火枪都不可能伤到她们,在东印度公司保护下的土王哈佛多,在自己的王宫内布满了内卫,却依旧在第二天被发现横死床上,而他身边陪夜的侍女却依旧在熟睡中,没有听到过一点响动。 啸风亦然不想同刺客兄弟会产生敌对关系,忽悠他前来的那个巴塞洛缪-罗伯茨可没告诉过他还要面对刺客这些令人头痛、很难防范的敌人,目前还不知道站在船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刺客,如果是一名刺客大师,他觉得自己还是早早离开,不要再在这里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为好。 炮声响起,无数几磅重的细小铅弹带着尾迹一股脑地打进了前方的船阵,这一波下去的确打碎了不少的聚光灯,但是在后方的两艘大船上架起了更多,而前方的小船在未收到撤退的命令之前,只能硬着头皮地继续开进向前方的那艘纵帆船,海贼们拎起绳钩走上船头,准备跳帮。 至于落在后方那艘双桅帆船上的圣者罗伯茨,他准备跑路了。 觉醒后的他可是亲眼见过刺客的能力,在哈瓦那见到的最普通的刺客,在营救他的过程中表现得就已经非常令人惊艳了,更不要说那个刚刚从船头跳出去的女人,他完全能够在这边靠自己的感知清楚地感受到那份耀眼的力量——这是一个足以担任导师的刺客大师,而且足够年轻。 开什么玩笑,自己接到神谕来干掉维克托-肖,可不是为了把命搭在这,他还要回到西印度的观测所,找到复活自己妻子朱诺的办法,而不是再次被丢进无尽的轮回中去。 17 归(下) 17 归(下) 惊奇号在啸风的小型戎克船阵面前划了个圈,一侧的五门18磅炮同时开火,炮手们早就各自分派好了目标,他们不需要考虑已经冲入敌阵的boss和boss夫人,这些高手们可以轻松地躲过笨重的炮击。 作为承受18磅炮弹怒火对象的小型戎克船可谓是一击既沉,肖枭从因为进水而高高翘起的船尾上一落而过,并接着高高翘起的船尾,直接向着附近的女皇号跳过去。 “莲、朴,准备战斗!”啸风拔出了自己的刀与手枪,看着那个高耸在船头的身影,当迎面呼啸而来的子弹被他轻松地用刀劈成两半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是一个比红拂女还要可怕的对手。 两个身穿束袖装的女海盗从他的身后闪出,她们使用的分别是两把铁扇与两柄短剑,这都是中国的传统武器,而俗话说“一寸短一寸险”,使用短兵的两个女海盗却是侍奉在啸风身侧的亲信,她们自然不会太弱,使用短小精悍的武器,反而说明了她们身上的功夫,凶险到了需要使用短兵这种在毫厘间决出胜负与生死的地步。 “呀!”两姐妹尖啸一声,从两个方向向着前方正在人群中砍瓜切菜的肖枭冲了过去,啸风手下的海盗们也非常识趣地向两边退开,只有一个被肖枭死死抓住的海盗没能幸免,被一刀贯穿了喉咙,无力地跌倒在了甲板上。 肖枭只感觉眼前一闪,铁扇锋利的边缘就向着他的双眼切了过来,他急忙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反手一刀向着面前的人竖劈过去,却不料身侧又有人捅来暗剑,只得向后一撤身子,左手挥起手枪,用枪管将平直通过身前的剑身狠狠地压在了自己的腹前,军刀反握在手,向着身子的右侧刺过去。 当啷!一声脆响,右边的女海盗已然用另一只短剑截住了,她非常果断地放弃了自己的武器,并从身后抽出了一对铁筷子,再次欺身上来,而另一边的另外一位,也同样挥舞着铁扇子再次向着他身上的要害切过来。 “所以我也想要一点敏捷啊……”肖枭将已经放空的手枪插回了枪套中,飞速一脚蹬在右侧女人的腹部将她踢出去,左手则捏起一柄短剑,由上向下猛地一插,将那柄铁扇直接钉在了甲板上。 “啊!”失去了铁扇子的女海盗怪叫了一声,哧溜一声从腰间扯出了一截带着金属扣的长鞭,作势就向着肖枭劈头盖脸地抽过来,直接缠上了肖枭的左腕,而右边的女海盗也再次从甲板上爬起来,抄着两把铁筷子就向着肖枭的眼睛捅了过来。 “放肆!”一声娇喝传来,柳小蝶与她腰间的一袭红缎已然飞身从一侧翻上了船舷,眼见肖枭已然来不及回防,便索性将手中的宝剑直抛出去,闪烁着冷光的剑刃就向着持铁筷的女海盗的胸口刺过去。 “呀!”只听她再次怪叫了一声,一双铁筷竟然击打在宝剑剑身,借力打力,将宝剑向着肖枭的方向反射了过去,剑刃贴着肖枭的胳膊飞过,将他外套的后襟钉在了甲板上。 “别在这帮倒忙啊!”肖枭有些恼怒的埋怨了一句,脱下了外套,向着一边用鞭子死死缠住他的女海盗撞过去,他的身体不算沉重,但是力气很大,爆发力也强,因此冲出去的速度同样很大,学过物理的人都知道,虽然惯性取决于质量,但真正作用于物体的冲量却取决于质量与速度,这也是为什么小小的一枚弹丸却能够轻松地取人性命的缘由。 女海盗被撞飞了出去,她足足滞空5.7秒钟,飞出了20米远,脖子磕在了女皇号的主桅上,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之后,就再也没站起来。 “朴!”另一名女海盗发出了凄惨的哭喊声,而啸风则愣愣地注视着自己身后不远处死不瞑目的,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亲卫,他似乎还不相信这个从小就用近乎变态的程度来训练自己,能够轻松击退十几个海盗壮汉的女人,就这样被轻易地撞死了。 “真令人惊叹,你刚刚一瞬间的速度达到了大约100公里每小时……你作用在她身上的力超过1700牛,相当于被一团170多公斤,自由落体加速到100公里每小时的东西砸到,能保存一具完整的身体还真是幸运。”击退了冲过来的另一个女海盗之后,柳小蝶一边慢慢倒退着靠在了肖枭的背后,看着他脚下在甲板上踩出来的断裂处,一边小声说道,“不是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大家都会变成普通人吗?为什么你还是比我强这么多?” “毕竟内在起步点还是不一样的呀!”肖枭小声回应道,“别说那么多废话,我腰里被她插了一刀,现在在往外流血,没什么力气了。” “不是吧?这么关键的时候?” “没错,就是这么关键的时候,”肖枭看了看那边脸色有些阴沉的啸风,“好在我穿的是深色的棉布衣,露陷之前你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搞定你面前那个想把我们俩千刀万剐的新加坡海盗王啊!”肖枭嘟囔道,“怎么回事,当了刺客之后你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吗?” “哼,我要是反应迟钝的话,你刚刚就免不了再瞎一次了!” “好好好,那现在的情况是,我已经没什么战斗力了,你觉得你是继续以一己之力对付剩下的两艘大船,还是抓住几乎跟面前的正主谈判?” “另一艘船已经跑了……” “啊!该死的,那个圣者,下次我抓到他,一定让他把满清十大酷刑挨个尝试一遍。” “不存在的,”柳小蝶撇了撇嘴,“难道你有机会绞杀一个被砍了头的人吗?十大酷刑里除了宫刖之外都是致死刑罚,你最多能叠加三种。” “……” 末了,肖枭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啸风:“伙计,我们还要继续打下去吗?” “罗伯茨说你私自扣下了我一百多支枪,是真的吗?”啸风冷着脸走到了肖枭的面前,瞥了一眼现在还插在他小腹上的匕首,“我们已经付钱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拜托,我又不是吞掉了你的枪,只是拿掉了这部分的枪支送给了那个现在你几乎能与她平起平坐的清而已……”肖枭很无奈地摊了摊手,“晚了几个周到货,作为无法按时到货的补偿,我想下一波船队到达清国的时候,你的人可能会多拿到50条枪,顾客就是顾客,我们是生意人,最讲究的就是信用。” “那就是说我的150支新式火枪还能拿到咯?” “不不,现在应该是200支了吧?”肖枭一边说着,一边低着头,一手捂着小腹部的伤口,一手慢慢地将那柄带血的匕首从伤口里拔出来,“或许你还想买几门18磅炮?我给你打六折,只不过现在只有八成新的。” “我要20门。” “承蒙惠顾,20门一共是八千镑,打六折之后是四千八,”肖枭将匕首拔出来扔在一边,右手紧紧地按住伤口,“那么……你能提供巴克莱的支票吗?或者是英镑的现金?” “我只有这些,”啸风摘下了自己腰间的小荷包,倒出了三枚直径5cm的珍珠,每一枚都很均匀,颜色是婴儿肌肤一般的粉红色,“这些东西在南洋上还算容易找到,但是在伦敦肯定能买个好价钱吧?我本来打算给你五枚的,很可惜你杀死了我的侍女。” “哦,她是个勇士。”肖枭看了看主桅那边的甲板上还留着的一滩血液,“不过我想你是否要为首先恶意攻击我而付一笔钱?更何况你的勇士女孩还在最后重创了我。” “英国人,注意你的态度,你现在是在伟大的啸风所领导的大海上!”啸风阴翳地瞪着他,从荷包中再次摸出了两枚珍珠塞到了肖枭的手中,“不过幸运的你拿到了我的歉意,因此如果你能在加勒比海上遇到那个自称神的使者的罗伯茨船长,麻烦你带他过来,我要让他在木桶里度过35个难忘的日日夜夜,就连轮回转世都不能忘记他所应受到的惩罚!” “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肖枭伸手接过了两枚大珍珠,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中,“啸风,我的朋友,你是个好船长,祝愿你接下来的日子里万事如意……至于那位联邦侧船长,说不定我会把他削成人棍再送给你,往桶里塞的时候也方便许多。” “你走吧。”啸风转身走向了船舱,“我暂时不想再看到你了。” “恭敬不如从命。”肖枭耸了耸肩,在柳小蝶的搀扶下,离开了女皇号。 惊奇号上的船员们收拢了十八名死去同伴的尸体,绕开了啸风仅剩的孤零零的女皇号,离开了这片海域。 甲板下。 肖枭在柳小蝶的搀扶下,在医务室的病床上躺下来,腹部的伤口还在向外一股股的流血,肖枭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随船医生有些手忙脚乱地用烈酒清洗了双手之后,指挥助手按压止血,他则要用针线对这个深深的创口进行缝合,哪怕肖枭的身体素质非常强,但是他是在几乎100公里时速的情况下撞在了那只女海盗拔出来想要自卫用的匕首上,高速撞击让匕首刺穿了他腹部的肌肉层,好在只是断开了一条静脉,否则的话他早就因为流血过多死掉了,这不是拍电影,他的生命,在这种情况下同样很脆弱。 “这是我们的特效药,抹在伤口上对于伤口的愈合有好处。”柳小蝶从腰间摸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了医生。 “但愿有用吧……”医生从瓶子里倒出乳白色的药膏填进伤口中,而后开始进行缝合工作,他需要在半小时内完成缝合,因为如果上端压迫止血超过了半小时,就很可能造成身体组织的坏死。 柳小蝶有些紧张地握着肖枭越来越冷的手,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嘴唇开始发白,呼吸频率变慢了——这都是他即将陷入休克的预兆!显然,虽然他在躺下之前还在安慰她,但是他流了太多的血。 “不要紧……不要紧……”肖枭轻轻地抚摸着柳小蝶握着他的那只柔荑,仿佛梦呓一般地喃喃道,“马上……马上我们就要回家了。” ps:本周第一更46 18 家(上) 18 家(上) “妈,我回来了!”肖枭一边换下皮鞋穿上拖鞋,一边将手里的公文包丢在了鞋架的最上层。 “回来了就洗洗手准备吃饭。”女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伴随着炒菜出锅的声音,“顺带把你爸从书房拉出来,个老东西在里边呆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好嘞,我这就去。”肖枭将上身的西装脱下来搭在臂弯里,拖沓着拖鞋向着书房走过去,来开门,一个头发有些发灰的中年男人正坐在电脑前看新闻。 “爸,吃饭了。”肖枭将上衣挂上衣架,来到了父亲身后,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哟!印巴局势?咋了,又要打起来啦?” “怎么可能!”父亲摇了摇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腰身,“不会动手的,顶多就是摩擦摩擦而已,去年来我们边境闹,最后还不是老老实实地滚蛋了?” “那倒是,阿三一贯的作风嘛,嘴硬得很,手上却没什么动作。”肖枭也耸了耸肩,然后看了一眼厨房,“今天怎么是老妈下厨啊,往常不都是您来的吗?” “她最近迷上做菜啦,唉,那味道啊……不提也罢,”肖父摇了摇头,随后问起肖枭工作上的事情来,“工作怎么样了,每天写小说,挣的钱够吃饭的吗?” “还好啦,算是有固定的读者群体了,再加上双开全勤,每个月下来还能剩下二三百块的余富,我都存起来了,以备不时之需。”肖枭点点头,两个人离开了书房,走向了客厅一侧的餐厅,肖母此时已经将菜摆上桌面了,正带着烘焙手套将盛着米饭的电饭煲内胆端到餐桌上来。 “钱不够就找家里要,至少在吃穿住上别委屈了自己。”肖父一边唠叨着,一边在顺手在即将落下的滚烫的电饭煲内胆下点了个防烫垫,顺带埋怨自己的妻子,“都跟你说多少遍了,这塑胶的桌布不耐烫,你放这玩意儿之前就不能先摆个垫子吗?” “反正马上就要换了,还将就那么多干啥?”肖母翻了个白眼,“去去去,光吃饭不帮忙,还要说东说西的,也不怕吃饭烫了嘴。” “哼!当时还不知道是谁不让……哎哟!你踩我干什么!”肖父话未说完,肖母就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孩子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少在这摆威风!”肖母象征性地瞪了瞪眼,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别以为你在书房里挑拨几句,就能拆散我们娘俩的统一战线!” “哼!儿子在,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肖父扁了扁嘴,在自己的上首位老老实实地坐下来准备吃饭。 “来来来,儿子,你快尝尝妈最近研究的新口味。”“制服”了肖父的肖母则一脸期待地将肖枭按在了座位上,面前碗筷俱全,桌子上是香气扑鼻的炒菜和汤,似乎味道没有父亲说得那么不堪。 “好嘞,那我就好好品鉴品鉴咱妈的手艺如何。”肖枭拿起了碗筷,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就送到了嘴里……啊,郫县豆瓣酱的味道真酸爽又酸又甜又咸,就是糖有点多,不过多吃几口饭还压得住。 肖枭决定先绕过这盘鱼香肉丝,长长不远处的红烧茄子……然而满嘴的焦糖味让他的面色有点儿懵逼,记忆里小时候妈妈做饭很好吃的,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怎么样?儿子好吃吗?”肖母一边在他的对面坐下来,一边端起饭碗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似乎进嘴的东西什么怪味都没有。 “妈,有点甜了……”肖枭努力的让自己的话显得委婉一点,“您是不是糖不小心放多了?” “真能瞎说,妈又没老,糖放多少还是记得的,”肖母蛮神秘地一笑,“事实上,我加了冰糖糖浆,这东西可比蔗糖健康多了,还是中药呢!” “可是有点太甜了……” “我咋吃得正合适?”肖母皱了皱眉头,看向了肖父,“孩儿他爹,你吃着好吃吗?” “好吃,好吃。”肖父急忙点了点头,“当然除了有一点点甜之外。” “嗯,”肖母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对面的儿子,突然问道,“小枭,你有对象了吗?” 肖枭微微一楞,点了点头:“还没啊,咋了?” “你东北那边的大爷,他一同事家的闺女正找对象呐,招呼了好几家,我寻摸着你那工作圈子也不好认识女孩子,就告诉那边,让你去看看。”肖母一边扒拉着饭,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我打听了,那孩子在空军,是个文职的军官,家里条件也挺不错的,她爸是个空军大校,跟你大爷是老战友。” “可是我最近忙着呐。”肖枭摊了摊手,“有本完结的小说被人家看中了,要改编成漫画出版,我订了大后天的机票,要飞去上海签合同。” “不打紧,人家安排的见面会是在两个周之后,在沈阳,”肖母点了点头,“我看你在上海谈完了之后,就直接飞沈阳得了。” “那哪行?我去上海那段时间存稿就要用完了,你再给我安排这么一出,我会交不起房租的。”肖枭摇了摇头,“不行,我不去,不是还有别的人吗?让他们自己去见得了。” “那你就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写你的破书?”肖母瞪了儿子一眼,“混蛋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 “还撒谎!”肖母一把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你爸也是市领导,她爸也是市领导,她家的结婚请柬都递过来了,就在明天,你还抱着那些念想不放啊!” “我知道,请柬我这里也有一份儿。”肖枭叹了口气,“妈,不是因为她,我这段时间真的挺忙的,而且我才刚刚25,现在不急着结婚,国家不是支持晚婚晚育吗?” “可我只想早早地抱上大孙子!”肖母气哼哼地说道,“这么说吧,我和你爹也不干预你的工作,毕竟你现在也算是自己能养活自己的人了,但是我不管你怎么弄,那什么存稿早早地给我弄完,不管什么结果,沈阳这趟,你是去定了。” “好好好,我拗不过您。”肖枭微笑着耸了耸肩,“我这些天赶紧赶慢多写几章就是了,反正也去不几天。” “哼,这才像话。”肖母点了点头,继续开始吃饭,桌子上和和气气的,又恢复了“阖家欢乐”的氛围。 饭后肖枭帮忙收拾洗刷之后,一家人看了个电影,父母就洗洗涮涮睡下了。他则回到了自己在这里的旧房间,那台有些老旧的台式机还放在原位,这家伙在他离开家的时候就已经快不行了,现在也就母亲平时还打开用它看看股票,连看个电影都卡,因为现在的笔记本留在北京的房子里了,现在他也只能用这老家伙来应急地写写东西。 大概码了一万多字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伸了个懒腰,关上了电脑和台灯,打开窗户,在窗台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外边月色下黑漆漆的小区,寂静的夜里只能听到虫鸣声和远处小区外街道上时不时跑过的车辆的声音,或许再仔细地聆听一下,就能听到细微的流水声——小区的大门正对着贯穿全城的河流。 “咔擦。”他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的白烟缓缓散开,从窗口飘出去,消失在深蓝色的夜色里。 肖枭很少抽烟的,他以前患过肺炎,呼吸系统从小就不怎么好,平时没了灵感,他更倾向于咖啡和酽茶,对于烟酒他基本上是不碰的,只会在轻微抑郁症发作或者是心情矛盾的时候才会抽一根来当做“特效药”——尼古丁会赋予吸烟者以警觉性,有助于他更好的思考一些无法避免的问题。 他将一封红色的折叠卡片从公文包里取出来,丢在大理石窗台上,默默地注视着它,这是一封明天在市中大酒店举办的婚礼的请柬,结婚双方的名字,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了……可能对女方要更熟悉一些吧。 这封请柬是他从京城回家的理由之一,当ems将这封请柬送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心里多少有点难受,或许更多的是释然。 十三年过去了,她也要出嫁了,这份明明暗暗隐隐显显的情感,也算是终于无疾而终,他似乎是卸下了一层枷锁,心里也多了几处注定不可能愈合的疤痕。 不过事情既然如此,那就让它们过去吧,这是再妥当不过的方法了,不是吗? 或许自己明天就不要再去了,肖枭打开了手机,推掉了大后天的机票,将日期改在了明天下午。 接着,他掐灭了烟,顺手将烟蒂丢到了窗外,脱下外套准备上床睡觉了。明天早晨应该是老爹做饭了吧?他要早早地赶去市政府,每天都会早起,顺便做早饭,顿时他对明天的早饭充满了信心。 随后,他就进入了梦乡。 19 家(下) 19 家(下) 肖枭醒来的时候,他躺在柔软的天鹅绒床垫上,明媚的阳光从窗**入,带着寒气的北风吹拂在窗玻璃上,窗外在飘散轻盈的雪花。 回到英国了,他隔着窗子都能呼吸到那维克托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作为一个小小的海岛,马恩岛上的空气是全英国最好的,至少这里没有伦敦的大雾。 当然,这次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虽然身上已经被人换上了丝绸睡衣,但是腹部紧紧裹着的一层绷带他还是能清楚地感觉到的,以他对自己愈合能力的了解,小腹部的创口若是很早就被缝合,那么这绷带保护的应该是拆线之后的新伤口,毕竟现在还没有鱼肠线,医用丝线本质上是蚕丝,而蚕丝蛋白用于人体会产生排异反应,因此丝线缝合的伤口虽然会愈合,但是直到抽线之前都要防止丝线与肉体的接触部分发生感染,而在拆线之后,伤口会因为排异反应愈合得较慢,因此需要再次保护起来。 不过相信活动一下应该已经没什么问题了,那一刀下去破坏得最严重的就是他的肌肉组织,而肌肉组织则是他身上最具活性,也是愈合得最快的部分,他甚至能感受到上皮组织之下,两截新合龙的肌肉纤维束之间因为接合而导致的小凸起,这些异样都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地消失。 或许以后自己需要更加谨慎一些了,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起床头柜上的凉水杯替自己倒了杯水喝,脑子里却又想起了恍恍惚惚间的那个梦……或者说一份不算久远的记忆。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来呢?他虽然在刚刚来到这个那个世界的时候,也有过在夜里悄悄流泪怀念故乡的事情发生,但是却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梦境,而宛如昨夜的那个梦,却真实得有些吓人,就仿佛他就坐在那个窗口边,神色黯淡的将那张请柬扔在窗台上一样。 那是他死在故乡之前的最后一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居异界了,还换了个身子,好在不是女人。 这是什么预兆吗?难不成预示着自己回到那里的办法?可是世界23曾经明确地说过,如非世界0的亲口允许,自己是不可能再回去的,而且世界23那边的时间流速要快很多很多,虽然比不得世界9这种极速世界,但是很显然自己回家之后,很可能就已经物是人非了,或许自己最想见到的那些人,可能都已经老去不在了。 所以他也从未想过该如何在未来回去,那边的未来,已经被时间扼杀掉了。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来处理眼下要解决的事情吧。”肖枭叹了口气,“世界0,你在吗?” “在哟。”耳边响起了女孩的声音。 “我如果想带人出来的话,该怎么办?”肖枭问道。 “嘻嘻嘻,你想把那个姑娘带出来啊?”世界0的声音变得俏皮起来,“说来倒是挺麻烦的一件事,如果用偷渡的话,时间流速可是变不过来的哟,你必须让她从那边的人变成我这边的本土居民,总是要耗费很多的手段啦……” “不过说难也难,说简单也很简单,”世界0的声音忽然就像是贴在他耳边一样,他甚至能幻觉出她口中喷出的热气吹在耳垂上的麻酥酥的感觉来,“你知道嘛,我呢,每过一段就就有那么几个从别的世界强制征召的名额,你就是这么来的嘛,她当然也可以被我抢过来呀!强制征召,是规则哟,哪怕是小9这种愣头青都没得选呢!而且一过来就会自动被转化成原住民哦!不需要再害怕她一瞬间就枯萎了呢。” “那么,你如何才愿意提供我一个征召名额呢?”肖枭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能被我征召的人,都必须要有那么一点特质,这是我作为管理员都必须遵从的规则。”世界0说道,“像是观测所这种概念的引诱力还是不够的呢,毕竟这只是我突然兴起想要得到的东西,并不是这个世界想要的玩意儿,不过很巧呀,这个世界同样存在连我所管理的世界都觊觎的东西呢,只不过它们可是小9存在的基础所在,哪怕少了一个都会让它的活力、权限与多样性大打折扣,你要是动了那玩意儿,它说不定真的会跟你拼命哟!” “那么,你会帮我吗?” “自然是会的,从方方面面,”世界0的声音再次变得飘忽起来,“只是还不到时间,小家伙,耐下心来吧,耐心地等待我的通知吧,而且这次你呼唤我,代表这小9也再次拥有了一次降下神谕的机会呢……你要小心咯……” “至少告诉我那东西是什么吧,我说不定要早早准备。”肖枭眼看着世界0就要离开了,急忙问道。 “拿东西啊……它们的名字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你,”世界0的声音愈来愈飘忽,甚至连他都要仔细才能听得分明,“那是由美女与猛兽共同在圣园中看守的,十二中的第十一,存在这世间的数目为六,它是战争与欺骗的开始与终结,是一切美与力的发源,外貌隐藏于传说而无人可辨,手持者可以统治六分之一的世界……” “那是什么?”肖枭仔细地聆听着那段渐渐在他耳边消失的话语,“十二中的第十一……存在这世间的数目为六……” “少爷!”一声惊叫忽然从他耳边传来,只见一个身穿女仆裙的金发少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床边的肖枭,而后便快步走过来,把他重新按回了床上,“少爷,您怎么起来了?!快躺下,医生说您的伤口刚刚拆线,不能随随便便地下床活动……” “好了,索菲,我没事了,”肖枭有些无奈地靠在枕头上,耸了耸肩,“只不过是刀伤而已。” “刀伤而已?!”女仆索菲气愤地在他身上再加了一床天鹅绒被,“少爷您被蝴蝶小姐送回来的时候脸就像死人一样苍白,我们和老艾尔都吓坏了!您以后不准再出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您之前在海上的时候,可从来都没受过这样严重的伤!” “好好好,我答应你们。”肖枭摆了摆手,“索菲,让艾尔弗雷来见我,我有事情要与他商量。” 不一会儿,穿着制服的白发苍苍的老管家从卧室外走了进来,他虽然已经年迈,但是腰身依旧挺拔,他恭恭敬敬地来到了肖枭的床边,在肖枭示意之后,才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肖枭打量着他眼前的这位老管家,艾尔弗雷侍奉肖家族足足三代人,他年长于维克托的父亲,从小就跟随在第一代马恩大公的身边。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是个德国人,是当年维克托的祖父托列斯参加神罗与德意志诸侯之间三十年战争期间从那里捡回来的小孩子,托列斯在战争结束后成为了第一代马恩大公,同时是封号“道格拉斯”的国家骑士,而当时才仅仅18岁的艾尔弗雷就是托列斯唯一的侍从。 肖家族的人丁一直不是怎么兴旺,无论是祖父辈还是父辈,亦或是他这一代,都是独苗单传,而第二代马恩大公,维克托的父亲哈托德在继承了大公之位八年之后便死在了加勒比海上与西班牙人的战斗中,时年15(1708)的维克托-肖成为新的马恩大公。 也就是说,事实上肖家族虽然高居大公之位,但是三代大公都是那种喜欢往打仗的地方凑的主儿,好在维克托成年之后,欧洲的战争基本上已经到了尾声,大家都开始准备和谈了,他也就没能像父亲一样拥有死在战场上的机会。 维克托在正式宣誓成为马恩大公之后,作为现任国王的老乔治(乔治一世)便将原本就准备交予哈托德的,大英帝国位于新大陆西部的贸易事项交给了维克托以及他手下的公司来进行管理,并将加勒比海的一部分利益也划分给了马恩外贸公司,作为对早年丧父的维克托的补偿,可以说肖家族在这一代,正式开始了从一个军事贵族向经济贵族转型的过程,也因为手中握有新大陆西部巨大的利益蛋糕,而日渐在老牌贵族中占得更加重要的地位。 “艾尔,我准备结婚了。”肖枭看着面前的老人,微笑着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办。” “明白了,维克托少爷,”艾尔弗雷点了点头,“那么少爷您都想请谁来参加婚礼呢?” “总不能把英伦三岛上所有的贵族都请个遍吧?我是小辈,不好意思去劳烦那些长辈们坐船跑到这里来,”肖枭摇了摇头,“请柬就投递给那些与我关系还不错的同辈人们吧,至于长辈的话,只需要邀请一下沃波尔先生好了,顺便邀请一下弗雷德里克那家伙……也顺带投一封请柬给陛下吧。” 弗雷德里克全名弗雷德里克-路易斯,是当今威尔士亲王的长子,即弗雷德里克王子,他是维克托以前在本岛求学,住在威尔士亲王那里时的小跟班,只不过现在才八岁,肖枭想让他来给自己当戒童。 至于当今陛下,肖枭也只是礼貌性地投一封请柬给他而已,老乔治与自己的祖父之间的关系虽然算好,但父亲哈托德却曾是当今威尔士亲王所组建的“秘密朝廷”中的重要军事领袖之一,因此老乔治在补偿了肖家族之后,边疏远了这个小岛。 想必,他也不会来吧? ps:昨晚剩下的一章 20 雪之嫁(上) 20 雪之嫁(上) 1715年12月24日,晴。 道格拉斯西部,格拉斯河畔高地。 早晨的时候下过了一场小雪,公爵庄园外的田野上,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 太阳走过了正午的最高点,庄园内如今已经渐渐热闹了起来,绘着不同家徽和印章的马车源源不断地从两侧伫立着鹦鹉雕像的正门进入园内,前来庆贺的贵族们走下车子,走向园子一侧的小宫殿。 是的,作为统领一座岛屿的大公,肖枭拥有居住于宫殿的权利,在园子的西侧与正中分别伫立着两座小型宫殿,以及后园一座高耸的哥特式清教教堂——这种在伊丽莎白一世时期逐渐兴起为国家正统的国教多数派,现在已经将他们的教堂建筑修满了整个不列颠,就算是英伦三岛中最小的马恩,也不会例外。 拥有大公的马恩的政治体系独立于伦敦之外,因此国教那帮家伙,甚至在这里设置了一个专门的独立教区,将其提出了原属的利物浦总区,放在了总教区的位置上,而担任教区首领的科尔基斯-莱克斯特主教,也享有总教区大主教的权利与地位。 早已经吃过了午饭,伤情已经差不多痊愈的肖枭在院子西侧的奥帕宫二层书房接待前来参加他婚礼的宾客们,这座宫殿要比作为他寝宫与日常生活处所的索斯宫大很多,作为公用设施,一层拥有能够同时容纳三百人的宴会厅,二层则是他的日常办公场所,三层则是6间可以提供多人居住的豪华客房。当然这两层的可使用面积都不算很大——宴会厅直通三层的高天顶让它变小。 肖枭正在读一本书,并非所有前来拜见的人都有资格进入,而在接待客人的期间,他就会拿起这本书好好地读一读。事实上有些访客他根本没有邀请过,特别是那些来自欧洲的商人,比如荷兰西印度公司的一位董事代表,他们大概是从不会前来的某位老贵族手中买到了请柬,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访客上门,接待还是要接待的,而且这些人都在放下礼物之后,就非常自觉地离开了。 书房的橡木门再次被敲响了,老管家艾尔弗雷打开侧门走进来:“老爷,来自东印度公司的董事代表卡勒特-贝克特勋爵求见。” 是他啊……肖枭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个人是维克托在伦敦求学时的朋友,虽然是个学长,但是个子却很矮,两个人之间还算谈得过来。 “请他进来吧,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不是吗?”肖枭笑了笑,将手中的书籍合上放回抽屉中去之后,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身上还披着一件大氅,女仆与柳小蝶都很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在英国这12月的天气中再次受到伤害,当然事实上她们想多了,无论是他强健的体魄,亦或是书房里暖和的炉火,都让他感到舒畅。 艾尔弗雷将正门打开,接过了拜访者的外套与帽子后,一手重新将门掩上,一手将衣帽挂上衣架,而后非常安静的候在一边。 贝克特勋爵走进入书房,他依旧很矮,有着瘦削的,一米六左右的身材,一张秀气的面孔与嘴角上自信地微笑却又让他看起来非常有魅力,这就是卡勒特-贝克特,作为东印度公司发起与扩张的主事人之一,他是不列颠的男爵贵族,又因为在加勒比海为东印度公司的扩张而从皇帝的手中获得勋爵的头衔,也是如今的威尔士亲王手下“第二朝廷”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卡勒特,你还是带着这顶蠢透了的假发。”肖枭微微一笑,一边与他一起在茶几前坐下来,一边向着艾尔弗雷的方向打了个响指。 “维克托,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着像你那样的一头银发,”小个子卡勒特一边说着,一边温和地对身边将花朵形红茶杯摆在他面前的艾尔弗雷笑了笑,然后继续看着面前的男人,一本正经地说道,“维克托,我们是朋友,所以需要公办的公事,我也就无需多做修饰了——你们不能再继续把枪卖给东边的海盗了,这让我们公司在东南亚那边的工作很难做……就这些。” 肖枭咧咧嘴:“这话是贝尔伦特让你告诉我的吧?哈哈哈哈!我相信他当时的表情一定很臭,告诉我是不是?”他一边端起自己的茶杯,一边探过身子去,一脸戏谑地问面前的卡勒特。 “是啊,维克托……就是他,”他似乎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似乎在回忆当时的场景,最后自己也笑起来了,“他当时的样子就像是一只被草噎到的老山羊一样,吹胡子瞪眼的,该死,我当时差点就笑出来了!” “你笑出来的话就完了,卡勒特,你只是个董事,老贝尔一定会开除你的!”肖枭喝了一口红茶,打趣道,“然后老贝尔就会震惊地发现,加勒比的东印度公司,全部都跟你跑路了,到时候说不定会被活活气死……而你就有很大的机会接替他成为董事长了,卡勒特,我建议你可以试一试。” “去你的吧!”卡勒特笑骂着摆了摆手,“啊,真快啊维克托!我记得前些日子我们还在伦敦读书呐!那时候我比你高一个年级,结果打架的时候却总是被你拎着到处跑……” “谁让你个子矮呢?”肖枭摊了摊手,“搞得我还要得罪一票比我大一岁的贵族子弟们。” “得了吧,大部分时间都是你惹得事情……”卡勒特翻了个白眼,“我还不是因为你才被卷进去的?!” “后来你去剑桥读贸易的时候,”肖枭放下了喝光的茶杯,向右侧推了推,示意艾尔弗雷续满,“然后回家接手了家族事务与另外几个人联手创建了东印度公司……卡勒特,现在那些揍过你小伙子们估计都把揍你当做一种荣幸了!他可以跟他的孩子说:‘天呐!我揍过一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公司董事!’” “滚蛋!”卡勒特敲了敲桌面,“你再这么拿我开心,我庆祝你结婚的礼物可就不给你了!” “你要是不给我,今天你就别想站着从我家走出去,”肖枭阴恻恻地笑了笑,“现在公司里外可都是有一大票想要抱我大腿的人,我也准备了足够多的酒,卡勒特,你自己做选择吧。” “做鬼的选择……说来,你还不是接手管理了你家的公司吗?”卡勒特喝了口茶,叹气道,“公司上下都对你能插手新大陆的事务非常眼馋,尤其是贝尔伦特那个老家伙,他以前还在董事会上骂你是‘狼心狗肺的蛀虫’,当然我没有附和他,你知道其实我与他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没必要去迎合他的想法……然后呢?一转眼你就结婚了,我现在却依然是个单身汉,维克托你这个叛徒。” “你还能讨不到老婆?”肖枭抬了抬眼皮,“你可是伦敦的贵妇和小姐追捧的贝克特勋爵,这么多可供选择的选项都在,为什么还不赶紧找个归宿呢?我看你就是为了多泡几个女人。” “谁知道呢?或许像是你说的那样,又或许……能让我动心的那位女士还没有出现吧?”卡勒特似乎有些失意地耸了耸肩,“或许,我更喜欢大海?” “大海可不能给你生个儿子,卡勒特……”肖枭摇了摇头,“好吧,看在你还单身的份上,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可以早些去楼下客厅与那些跟着父兄前来的贵族小姐们多谈谈了。” “哦,还有一件事!”卡勒特忽然拍了拍脑门,“礼物!你看,你既不喜欢用黑奴,也不缺奢华器具,我干脆就送了一艘船给你,一艘优秀的双桅帆船,也是目前东印度公司能够造出来的,最快的船了……当然,我不可能把她摆到你的面前。” “你竟然送了我一艘船?”肖枭微微一笑,“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我认识的卡勒特-贝克特,可不是那种平白无故就会送人一艘船的家伙。” “维克托,你这是在伤害我们之间的感情!”卡勒特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得了吧,上学那会你都是喜欢那个女生才去跟人家搞好关系的,”肖枭撇了撇嘴,“你最早结识我可不是因为咱们俩谈得来,你那时候都没跟我说过话,还不是因为我认识对门学校那个对你口味的女人。” “你还好意思提这事?!”卡勒特有些气愤地点了点维克托的胸膛,“要不是因为你说的不清楚,我高中毕业就结婚了。” “谁知道她喜欢的那个k.b.不是你这个k.b.啊?”肖枭一脸无奈。 “哼!我在南加勒比海上的几条航道,最近被西班牙人截断了……”卡勒特气哼哼地说道,“你不是与西班牙在古巴的总督交好吗?” “喂喂?你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吗?” “帮不帮你自己看着办!” “好好好,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会与他说的。”肖枭拍了拍卡勒特的肩膀,“你放心吧,谁叫我们是朋友呢?” “我摊上你这么个朋友,算我倒霉。”卡勒特摇了摇头,站起了身,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肖枭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向着书房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哦,如果方便的话,顺便帮我通缉一个人吧。”卡勒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张绘制好的通缉单拍在了肖枭的胸膛上,“杰克-斯派洛……或者说是杰克-斯派洛船长,我手下的一个运奴船船长,本来是个前途无量的小伙子,只是没想到最近他带着一艘满载的运奴船跑路了……那艘船叫做‘邪恶女妖’,与我送你的‘正义天使’是一对姊妹船,同样跑得很快。” “我说你为什么要送我船,感情是这件事……”肖枭暗自嘟囔道。 “好的,我会让人注意这个人的。”肖枭点了点头,将卡勒特送出房门,拍了拍他的肩膀“玩得开心一点,当然也别太过了,我的婚礼下午四点准时开始。” “好,我会注意的。”卡勒特耸了耸肩,在艾尔弗雷的带领下,离开了书房,向着楼下走去。 肖枭摇了摇头,看着手上通缉令上绘制的那张面孔,怎么都觉得有点熟悉。 作为皇室对马恩岛大公婚礼的回应,老乔治让刚刚生下第五个孩子没多久,正在伦敦探亲兼散心的女儿,腓特烈-威廉一世的妻子桃乐西亚王妃带自己刚刚六岁的大女儿以及哥哥威尔士亲王的长子、她的侄子弗雷德里克王子,前来庆贺,而弗雷德里克也如愿地摆脱了严肃的父亲与枯燥的礼仪教师,来做肖枭的戒童。 如今,弗雷德里克正在索斯宫的更衣室外等待着,索菲正服侍着刚刚从奥帕宫回来的肖枭穿戴他的婚礼礼服。 欧洲贵族在举行婚礼的时候,新郎拥有穿戴旧式军礼服的传统,肖枭也不例外,他虽然未曾在不列颠军队中服役过,但是同样是马恩岛自卫团法律上的最高统帅,因此他也拥有一套名义上的统帅所穿的礼服,深蓝色绸面的对襟燕尾服,边饰、胸前的搭扣以及肩章与流苏则都是金灿灿的金线制成,下身是白色紧身军裤与金翻边的锃亮皮靴,一条黑皮斜跨带向右佩戴,底部挂着一柄象征着马恩岛自卫团军事指挥权的骑兵军刀,另一条红色金边别着金色勋章的绶带向左斜跨,胸前与底端的一组星章,代表的则是曼恩岛大公在岛上至高无上的政权。 因为只是婚礼,所以肖枭并没有戴那顶别着白色翎羽的双角帽,索菲将他过肩的银发在背后梳得松松垮垮,用一条蓝色的小缎带束成马尾,披在背后。 穿戴整齐的肖枭走出了更衣间,一身小礼服的弗雷德里克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一竖大拇指:“老大,你这身装备,太帅了。” “是吗?”肖枭耸了耸肩,摸了摸小弗雷的脑袋,“喜欢这种衣服的话我以后送一套小点的给你。” “那简直太棒了!”弗雷显示兴奋地喊了一句,但随即语气就渐渐地变得沮丧,“父王一定不喜欢我穿这种衣服的,他不让准我在以后参军,甚至连军事类的书籍都不让我读,更别说穿军装了。” “我会在你明年三月过生日的时候,用非常正规的格式送给你。”肖枭拍了拍自己左胸前的星章,“你父亲还只是个亲王,他没有资格去拒绝一位大公的礼物,你爷爷才有那个资格,怎么说我也是个手握实权的统治者,比你父亲那个过家家一样的第二朝廷好多了。” “老大,你这么说,不怕我父王上位之后惩罚你吗?”弗雷虽然有些高兴,但似乎更担心肖枭这么做会不会引起威尔士亲王的不快。 “这有什么好怕的?”肖枭耸了耸肩,“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就把你介绍进我们的骑士团,那时候你才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权力。”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肖枭事实上对圣殿骑士团,依旧没有半点好感,记忆里维克托可是在里边混迹了不短的时间,却依然在最近才正式成为一名普通的骑士,换句话说就是跑腿的角色,只不过因为他是托雷斯的弟子,在跑腿人里的地位比较高罢了。 但是跑腿的依然是跑腿的,托雷斯虽然是他的老师,但也是建立在他还有用的基础上,那个老家伙是全世界几个大团长里最不省油,权力不大,但阴谋多多,而且他拥有实施这些阴谋的能力,而不是小说里那些徒有野心,智商上却跟不上去的经验boss。 “我一定会努力长大的。”小弗雷点了点头,跟在肖枭的身后向外走去,他们走下楼梯,穿过长长的廊道,走出了索斯宫左侧的后门,迈步走向后园那座巨大的教堂。 12月的天色,在这时候就已经渐渐地黯淡了下来,英伦三岛在最近迎来了一股寒流,昨夜的雪意犹未尽,在今年这个与往常截然不同的平安夜里,说不定会有一场大雪。 两名身着全身盔甲的骑士打着代表马恩的三腿旗,与代表着马恩大公以及道格拉斯骑士的绿鹦鹉旗,在他们的身后,弗雷德里克手捧着深紫色的天鹅绒方枕,枕头上躺着一大一小两枚戒指。 教堂门口的军乐队开始奏乐,演奏的是庆祝圣诞夜来临的宗教乐曲《天使报佳音》,此时由两名花童开路的新娘一行也从索斯宫右侧的后门出发,柳小蝶身着一身白色的丝绸晚礼服长裙,裙摆缀满了珍珠与蕾丝,长长的后摆需要五名裙童在后方抬起,一对身着黑色裙装的年轻修女陪伴在她身侧,左边的这位牵着她的左手,右边的人则捧着一只鹅黄色的天鹅绒方枕,一只缀满铂金丝线的银色山形小巧头冠静静地躺在上面,它象征着马恩岛女主人的身份。 柳小蝶梳着盘起的发髻,她头戴花环与纯白色的蕾丝边面纱,让旁人看不清她的面庞,只能通过被礼服勾勒出的妖娆身姿得知这绝对不会是一个丑陋的女子。 两侧的队伍慢慢地汇聚到一起,修女恭顺地将新娘的左手交到了新郎的右手上,站到了新郎的左侧,而两位骑士则来到了花童的前方,手捧戒指的戒童弗雷德里克则走在了花童之后,新人的前面。 当骑士迈入教堂前院的一瞬间,庄严肃穆的《天佑吾王》响起来,站在大道两侧,由岛民自发组成的观礼团开始将代表爱情与纯洁的红白玫瑰花以及各色的彩缎抛向大道,新人的队伍在修女合唱团的吟唱声中慢慢地前进,肖枭昂首挺胸地牵着柳小蝶的柔荑穿过了三道花拱门,稳步向着前方的教堂大门走去。 天色渐阴,让一旁的火炬显得更加光亮,一片洁白色的雪花飘下来,接着,大片的白雪,就如同鹅毛一般飘落下来。 骑士在教堂的大门口站定,分别守护在了大门两边,花童将最后一捧花朵泼洒入大门口之后,也与左侧的修女一同离开了,站在最前方的,是戒童弗雷与手捧头冠的另一名修女。教堂的大厅中,巴赫的《g弦之歌》被奏响,而随着肖枭与柳小蝶迈步走入教堂,裙童们慢慢地将晚礼服长长的后摆放在了光滑的烫金甬道上后,同样消失在了两侧的观礼席中——她们都是来自客人家的小姑娘。 甬道尽头的神坛上,一脸和蔼微笑的主教科尔基斯-莱克斯特穿戴了整套的主教礼服,正用期待的目光打量着正向他慢慢走来的那对新人,他是维克托祖父的朋友,维克托的教父,与艾尔弗雷一样,是看着维克托从小长大的至亲。 “老伙计,维克终于也长大成人啦……”莱克斯特主教在自己的心中暗自喃喃道,“你和哈特的在天之灵,也终于能永远安息了吧……” ps:补上周的,明天还有一章。 话说,音乐什么的太难选了,1715年时间太早了点,什么莫扎特贝多芬都还没出生,就更不要说门德尔松的《仲夏夜之梦序曲》和瓦格纳《罗恩格森》里的《婚礼大合唱》了,两个婚礼进行曲都没得选,只能用《天佑吾王》和巴赫来充数了。 21 雪之嫁(下) 21 雪之嫁(下) 伴随着《g弦之歌》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被所有人祝福的一对新人,终于来到了神坛之前,手捧戒指与头冠的戒童与修女分立两侧,一袭紫袍的主教莱克斯特慢慢地走上前来,肖枭与柳小蝶面貌恭顺地在他的面前跪下来,来宾们则纷纷起立。 莱克斯特一手用今秋最后的柳枝沾取圣杯中盛装的圣水挥洒在二人的头顶,一手举起代表教权的白银十字权杖指向肖枭的额头,高声宣告: “这位向往婚姻的男士,维克托-雅各布-卡文迪许-肖,英王亲授,马恩岛大公爵,道格拉斯骑士,吾之挚友,尼德兰利刃,托列斯-塞门彼得-霍华德-肖之孙,吾之痛憾,现代大公哈托德-安德烈-斯宾塞-肖之子,乃是法律与主所承认、人民所爱戴的马恩岛正统领主,他面貌英俊端正,品德诚正谦廉,信仰坚定不移,他是新一代男人的典范,是所有良家女子都想要嫁予的对象,但是他却选择了离开自己的家乡,在遥远的东方,索求到了这来之不易的姻缘!” 说到这里,他又将权杖指向了另一侧的柳小蝶:“而这位满怀幸福的女士,柳小蝶,她来自东方最强大的国度,一个没落的权贵家族,她自小吃苦耐劳,虽然身处逆境却不忘贵族的美好品质,她坚持不懈地将正义播撒在文明都尚未开化的大地上,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成为了土著们所崇拜的神话与传奇,最终她在印度遇到了她的归宿,她的爱人,她的幸福之源!” 莱克斯特将双臂张开,向着堂内观礼的宾客们高呼:“这对虔诚的新人,他们不远万里相遇,只为了在今天,与吾等相聚在这里,这是缘分的奇妙,是命运的安排,更是上帝的旨意! 主啊,今天我们来到你的面前,目睹祝福这对进入神圣婚姻殿堂的男女。照主旨意,你们应合为一体,恭行婚礼终身偕老,地久天长,从此共喜走天路,互爱、互助、互教、互信,天父降幅与你们,使尔等均沾神恩,圣灵感化,敬爱救主,一生一世,主前颂扬!” 随后,将权杖指向前方的大堂,质问道:“如今婚约即将缔成,若有任何阻碍他们结合的事实,请马上提出,或者,永远保持缄默!” 未有人回应。 莱克斯特又看向面前的微微颔首的二人,质问道:“我命令你们在主的面前,坦白任何阻碍你们结合的理由!” 两个人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莱克斯特点点头,微笑着牵起了肖枭与柳小蝶的左右手:“亲爱的孩子们,请昂首挺胸地站起来。” 肖枭搀扶着柳小蝶慢慢起身。 莱克斯特左手牵起柳小蝶的右手,微笑着问她:“柳小蝶,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愿意。”柳小蝶昂着脖子,认真地答道。 莱克斯特又用右手牵起了肖枭的右手:“维克托,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肖枭看着身边的女孩,微微一笑:“我愿意。” 莱克斯特再次用权杖指向众人:“在座的诸位,你们是否都愿意为他们的结婚誓言做证?” “愿意!”众人配合而整齐地回答道。 “我们会好好地看着他的,这家伙可不老实!”不远处,卡勒特-贝克特和身边几个维克托在本岛求学时的同学都打趣地补充道。 “瞎说,老大怎么可能是这种人?!”一旁的弗雷德里克王子则气哼哼地瞪了那边一眼,回头看向莱克斯特,“主教大人,我也愿意作证!” “哈哈哈……”教堂中的众人哈哈大笑,弗雷自己撇了撇嘴,不再添乱了。 “好吧,看来我们的弗雷德里克殿下还不够大,”莱克斯特也风趣了一句,随后再次看向了两位新人,“柳小蝶,鉴于你的双亲都已经去世了,想必你一定是经由个人的意愿,嫁给维克托的,我说的对吗?” “是的,主教大人,我自愿嫁给他。”柳小蝶颔首道。 “那么,”莱克斯特向着双方摊了摊手,“请开始选是吧。” 两个人转过了身,互相面对着,肖枭要比柳小蝶高出一点,他牵住了面前美人的柔荑,轻声道:“小蝶,请你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的爱人。我将珍惜爱护你的每一分每一寸,爱你,无论在之前,现在,还是将来。我会尊重你,信任你,将我的喜怒哀乐分享于你,将我的忠诚与我的心,毫不保留地分享给你。无论未来如何,是好是坏,安乐,或者患难,我将会陪伴你,守护你,就像我现在紧握你的手一样,我将我的生命,交予你……所以,请帮助我,我的主。” 柳小蝶眨了眨眼睛,挽住他的双手:“肖枭,请你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不可复制的,唯一的爱人。我将专注你的每一分每一秒,爱你,无论在之前,现在,还是将来。我会服从你,信任你,将我的喜怒哀乐与你分享,将我的忠诚与我的心,毫不保留地交给你。无论未来如何,是好是坏,安乐,或者患难,我将会陪伴你,支持你,就像我现在紧握你的手一样,我爱你,我的生命,只属于你。” 莱克斯特接过弗雷德里克手中的方枕,将两枚银色的戒指丢入装满了圣水的圣杯,随后捞出,用白色的绸布擦拭干净之后,将其举起:“我以上帝牧羊人的名义,祝福这对代表了忠诚与誓约的戒指,它们将引导这对新人无怨无悔、忠贞不渝地走向幸福的终点,现在,以主的名义,维克托-雅各布-卡文迪许-肖,你将接受主赐予你的这枚戒指。”说罢,他拉起肖枭的左手,将一枚银白色的铂金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 随后,他将另一枚戒指交给肖枭:“现在,主将这枚戒指的赠予权赐予你,带着永恒的誓约,将它赠送给你合法的妻子吧。” 肖枭接过了戒指,牵起柳小蝶的左手,慢慢地将这枚花瓣造型底托的铂金钻戒戴在了柳小蝶左手的无名指上:“小蝶,我赠予你这枚代表爱、忠诚与誓约永恒的戒指,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接着,两个人地右手就被稍稍有些迫不及待的莱克斯特拉了过去,他牵着两人的右手,向着教堂中的观礼宾客宣告:“他们互相宣誓并且接受了约定,在此,我以圣父圣子圣灵的名义宣布你们结为夫妇,上帝将你们结合在一起,任何人不得拆散!阿门!” “阿门!”诸位宾客同样应声附和。 巨大的管风琴奏响,唱诗班开始吟唱圣诗,众人坐下伴随哼唱,旋律穿破教堂外纷扬的风雪飘上天空,而肖枭与柳小蝶则重新跪了下来,莱克斯特将那只银光熠熠的头冠从紫色方枕上取来,慢慢地戴在了柳小蝶的发髻中。 “柳小蝶,自此之后,你就是马恩岛合法的,受人民爱戴的女主人了,”莱克斯特微笑着宣告到,“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两个人随即站起来,肖枭一把揽住了柳小蝶的腰肢将她拉了过来,一手稍微有些颤抖地掀起了她的面纱,然后深深地将嘴唇印下去,顿时叫好声压过了歌曲的旋律,响彻云霄…… ——————————世界寂静的分割线—————————— “恭喜。”一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出现在了肖枭的耳边。 随后,世界静止了。 肖枭猛地一惊,退后一步,但是面前的柳小蝶还是保持着刚刚亲吻完后一脸嫣红的害羞姿势,其他的人也静立当场,窗外呼啸的寒风也静止了,所有的雪花,都停在了半空。 “世界23?”肖枭愣了半晌,终于想起这个声音为什么会这么熟悉了。 “咦咦咦?你已经认识我了?”那个声音似乎有些疑惑,随后一个小小的彩色光球便直接从柳小蝶的婚戒中钻了出来,在半空中飞了几圈,随后听到了肖枭的面前,“这里不应该是源世界吗?为什么你会在世界9的地盘里?” “啊?”肖枭挠了挠后脑勺,“这就说来话长了。” “那就不要说了,反正我听了也没什么用。”彩色光球说道,“如你所见,我可以以一种三维可见的形态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并不是你口中的世界23,我的名字叫做绑定式被动搜索说明与百科全书。” “啥?” “这个三维可见的形态,是世界23抽取制作的一个微小概念体,这个概念体有许多功能,我是绑定在其中的说明ai,负责回答你对这个概念体使用时所不明白的问题,”小球在半空中转了个圈,“换句话说,我就是个活的说明书,明白吗?” “当然啦,我还有一个百科全书的功能,但是使用这个功能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彩球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但是每年一次,每次一个,我的时间流速与你绑定,因此没有空子可钻。” “哦。”肖枭稍微有些反应地点了点头。 “除此之外,概念体还拥有随即抽取概念的功能呢,具体从哪里抽出什么来是不确定地,不一定有用,但是肯定无害,与问题一样,每年一次,每次一个。”小彩球围着肖枭转了几圈,“ok,接下来就是绑定时间了,我需要寄宿在你的手上才能继续存在下去,而这需要你的许可。” “手上?为什么是手上?”肖枭有些怀疑地看着面前的小彩球,“你确定你对我的身体无害吗?” “嘛嘛,毕竟是金手指啊,”小彩球发出了一种非常无奈的声音,“至于有没有害处……喂喂,一个世界意志想要干掉你,直接动手就可以了吧?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好的东西先来贿赂你啊?” “你果然不是世界23,”肖枭摸着摸后脑勺,“世界23可不会吐槽,它就像个没有感情,但是却有感觉的程序一样。” “是吗?”彩球再次转了一圈,“话说,你到底许可不许可啊?”紧接着,四周开始出现冰块碎裂的清脆声响。 “怎么了?”肖枭抬头看向头顶。 “我只个说明书啊?”小彩球抱怨道,“抵抗世界意志暂停时间很困难耶!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行不行?!” “我什么时候要杀剐你了?”肖枭有些哭笑不得。 “要是不能寄宿,我的生命也就到此为止了,我是个寄生物,不想你们一样能自力更生的!”头顶的碎裂声越来越响,小彩球反而平静地飘在了肖枭的面前不动弹了,“当然我的作用可比你多多了,但是却也是只有寄宿在一个已经存在的存在之上才能在时间回复之后继续存在下去。” “需要我供给养分吗?” “寄宿!寄宿你懂不懂?又不是寄生!” “好吧……那么你如何躲开世界9的窥探呢?” “这个你放心,我一向擅长隐藏。” “那好吧。”肖枭点点头,“那么,你喜欢左手还是右手?” “你惯用那只手?” “右手。” “左手。”小球非常笃定地说道,“左手比较干净。” 说罢,它一头扎进了肖枭的右手中,化作一抹彩光渗透进皮肤中,而头顶的空间也在此时此刻碎裂,时间开始蠢蠢欲动,肖枭急忙回到了自己刚才的位置,抱住了柳小蝶的腰肢。 啪嚓! 就像刚刚做了一场梦一样,耳边再次恢复了喧嚣,柳小蝶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肖枭:“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肖枭平静地摇了摇头,“一个礼物而已。” ———————— ps:说好的金手指到账了,真真的是金手指哦! 赶快到群里竞猜金手指的作用吧! 顺便,十一八天,准备全勤哟! 22 摔手机 22 摔手机 雪后的清晨总是沁人心脾的。 肖枭在柔软的大床上醒来,怀中是新娘光滑细腻的肌肤,她依然在沉睡着,女孩在昨夜完成了她重大的人生转变,她耗费了太多的精力,现在急需睡眠。 肖枭轻轻地揽着她因为刺客训练而紧致结实的腰肢,另一只手则沿着裸露的胳膊抚摸上去,反握住她的右手,摸索着掌心和指腹上稍微有些粗糙的茧子,这是刺客生涯所必须的代价,当她选择拾起长剑战斗的时候,就必须要承受这些不美丽的代价。 但是在他看来,这却是她最美,也是最可靠的标志,他可以放心地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她来保护,专心致志地去对付面前最强大的敌人。 他坐起身来,赤身披上一件长长的丝绸睡袍,替依旧在熟睡的女人掖好被子,转身来到了落地窗边,遥看着远处的海港。 嘎吱——房门开启,一个身穿束身女仆制服的东方美人从外边走了进来,将盛装着温热柠檬水的玻璃水壶放在了床边的小桌子上,然后来到了肖枭的身后,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 “麻烦你了……”肖枭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丽人,有些惭愧地笑了笑。 林黛玉现在是柳小蝶的侍女,她自愿去做这件事情的,因为身子骨比较弱,最近其实一直都在调养,费力气的事情,无论是柳小蝶还是作为女仆长的索菲都是不让她做的,每天陪着柳小蝶聊聊生活与琴棋书画,一起喝下午茶,一起到郊外去游览马恩的冬景,这就是她现在的任务。 苏州荒唐的一夜之后,她宛如失去魂灵的木偶一样被肖枭从家中带走,一路海上奔波,幸而是在英国控制的海岸前进,惊奇号经常靠岸,水手与贵宾们并不会像往常的旅途一样,在长途旅行中只能靠泡腌菜来补充必须的维生素,黛玉因此还支撑得住,一直到回到马恩之后小病了一场,在调养下才慢慢恢复过来,那时候,其实都是柳小蝶在旁边照顾着病床上的两人。 柳小蝶的新婚夜,她没有像一个小妾一样自荐枕席地去服侍肖枭与柳小蝶,肖枭也未曾提起这件事,就仿佛是两个人之间无言的默契一样,他们谁都没有再提起那个令人着实难忘的荒唐夜。 “或许,我该感谢你才是。”沉默了片刻,黛玉开口说道,“这趟旅程,对我来说是惊世骇俗的,自然也受益匪浅,虽说不得不与你背井离乡,但是在这里,我却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样……” “是自由。”肖枭伸手抚摸过面前的窗玻璃,将升腾起的雾气抹去,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野,“这个地方,虽然同样有着无数不可见人的黑暗,虽然王公贵族们在极尽地补救,但是自由,依然在萌发,你所追求的,无非是在这方天地里,无拘无束的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而这个地方,或许在几十年,甚至十几年后,就会变成你理想中的天堂。” “自由……”黛玉同样凝视着窗外的雪野,“肖枭……你的名字是叫做肖枭吧?我听到夫人是这么喊你的。” “是。” “谢谢你,肖枭。”她转过头来,对着肖枭微微一笑,“谢谢你,给了我走出来的机会,虽然这期间的手段依旧让我不齿……或许我在曾经不曾倾心过你这种粗鲁的男人,但是在未来,或者可以尝试着适应一下有你的生活。” “你不必这么做,”肖枭摇摇头,“无疑的,我是错误的发出者,而你是受害的一方,你只需要按照你自己的……” “那我还能怎样呢?”她打断了肖枭的话,在床边坐了下来,抚摸着丝滑的被褥,眼神有些迷离,“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就有责任让我走上自己想要的道路,我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所以,肖枭,在这段时间里,你必须要为我负责,这是你的赎罪,是你占有我的代价!” 说罢,她站起身,离开了。 “唉……”肖枭在床边坐了下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随她去吧。”一个声音突然从他的背后传来,柳小蝶从被窝中爬起来,白皙的双臂从背后缠上肖枭的背后与腰肢,她将脸颊贴在肖枭的脸侧,轻轻地吻了吻他的耳垂儿,“是不是感觉特别意外?是不是在奇怪一个按理应该恨死了自己的人,却莫名其妙地向自己道谢?” 肖枭没有说话,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这就是女人心……”她伸手摸了摸肖枭稍微有些冒出胡茬的下巴,“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都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 “是吗?”肖枭牵住了柳小蝶的手,翻过身来抱住了她寸缕未着的娇躯,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么……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嗯?” “我在想……”柳小蝶神秘地勾了勾嘴角,将淡色的红唇贴在肖枭的耳边,轻声说道,“你真的爱我吗?” “我爱你。”肖枭微微一楞,下意识地回答道,“为什么会问这个?” “女人啊……总是患得患失。”她揽着男人的脖颈,理所当然地说道,“阿枭,我爱你,我爱唯一的你,我唯一地爱你,我也是女人,自私的,嫉妒的女人,你老老实实地说……你,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吗?” “我……”肖枭的话还未说出口,嘴就被柳小蝶堵住了,她闭上了眼睛,吮吸着,纠缠着,忘我地吻着自己的男人,直到近乎窒息的时候,她狠狠地在他的下唇上咬了一口,血腥味在口腔之间扩散开来,她伸出舌头,舔舐过那道浅浅的伤口,分开。 “我爱你的诚实,所以既不想看着你痛苦地撒谎,也不想听到那个让我心痛的真实答案,”柳小蝶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肖枭的脸颊,“你会记住我的,我会让你记住我,你可能会在未来爱上不同的女人,但你绝对不可能忘记我,绝对不会。” ——————————分割线—————————— 下午茶过后,肖枭一个人在书房中,他赶走了艾尔弗雷,然后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金手指啊……”他翻弄着自己的左手,有些感慨地叹息道,“所以为什么是手啊?” “因为即使是左手,你也有可能用它去做某些在你看来无所谓,但是对我来说却非常在意的事情。”说明书不男不女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随后一枚银灰色的戒指出现在了他左手的中指上,但是却丝毫感受不到重量。 “那么……关于你昨天说的那些……” “你现在已经可以兑换了,一年一度的抽奖与提问环节,”说明书直接断了肖枭接下来的话说道,“而且我个人对‘说明书’这个代号非常非常非常地不满意,你要知道虽然我的确拥有说明书的功能,但是也只是之一!之一好吗?这个最矬的功能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提起来,还被起成了名字,真是奇耻大辱!难道你就没有个类似‘宇宙霹雳无敌高能吊炸天全知全能超级旋风霸王百科全概知识都有至高大法世界零去死去死豪华全书’之类特别酷炫,又能体现出我本质特点的好一点的代号来吗?我虽然只是个ai,但是你也要遵照劳动法给我应有的权利是不是?” “我不可能给你起个44字的名字,要不然每次都喊出来这么长的名字,水字数的嫌疑就太大了。”肖枭摇摇头严词拒绝了。 “水字数?你以为你是小说主角吗?” “应该是吧?” “放屁,既然我‘宇宙霹雳无敌高能吊炸天全知全能超级旋风霸王百科全概知识都有至高大法世界零去死去死豪华全书’是你的专用金手指,那么你就绝对不可能是主角,谁都可能是主角,就连野地里一条要被冻死的老狗都可能是主角,但绝对不会是你!” “我绝对不会问你为什么的。”肖枭摸了摸下巴,“这样吧,哪怕是配角的话也绝对不可以水字数,毕竟这样一来一旦不受人欢迎,很可能戏份会被作者砍掉领便当,所以我建议简化一下你的名字,就取里边两个最能符合你特质的词来吧。” 说明书犹豫了片刻,勉为其难地传来了表达愿意的意思。 “那么……就选择‘法’与‘死’这两个字吧。”肖枭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以后你就叫法死(legal die)……” “听起来还不错……”legal die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同意了。 “那么……李狗蛋,接下来我们谈谈有关你说的抽奖与提问的事情吧。”肖枭敲了敲桌子,说道,“有什么要注意的事情吗?” 持续时间长久的沉默。 “#¥%&#@¥#&@!”一串晦涩难懂的词语在肖枭的脑海中言辞激烈地表示出来。 “好了,李狗蛋,你是我的专属金手指,”肖枭敲了敲左手的戒指,“打工仔就要有打工仔的样子,不要这样随随便便地跟领导闹情绪。” 专属ai李狗蛋再次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后戒指光芒一闪,一只漆黑黑的智能手机出现在了肖枭的手中,而后自动开机,显示出其非常平凡的桌面。 “自己摔吧,老子不管你了。”说罢,戒指消失,李狗蛋的声音也再次恢复了死气沉沉的寂静。 23 红枪 23 红枪 肖枭看着手上这只黑曜石色的手机,玻璃一般的无键机身,单薄得有点吓人,圆弧状的边缘仅仅只有两枚一元钱的硬币叠在一起那样厚,拿在手中轻若无物,肖枭没有找到开机键在什么地方,如果不是刚刚它自动开机,他很可能连屏幕在哪里都不知道。 很显然,这可能是一台全身屏幕的未来手机,至少在他的那个年代,一台这样的手机是很难存在的,弧面屏暂且不论,至少电池都还没有这么薄。 “自己摔吧!”这是李狗蛋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说明了这块手机的用途——摔。而玻璃一般的机身,显然非常脆弱,很可能一摔就会被摔个粉碎。 但是为什么要摔呢? 李狗蛋是寄生在自己的存在之上的,它说的话应该不会骗自己,毕竟如果自己完蛋了,那么它也就无所依靠,只能瞬间变成真正的李狗带,也就是说这玩意儿确实是用来摔的没错,虽然怎么看都有些奢侈…… “反正都要摔的,不如先玩会儿吧?”肖枭四下观察着这台手机,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操作,这玩意儿刚刚自己锁屏了,而自己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锁,以往都是指纹或者开机键,但是它根本没有开机键,左右手都在各处表面按了许多次却毫无反应,显然指纹解锁也是不可能好使的。 “那么……该怎么解锁呢?”话音刚落,面前的屏幕一亮,手机解锁完成。 “哦?原来是声控的!”肖枭点了点头,滑开了屏幕,开始翻找着里边有什么东西。 这东西与普通的手机很不一样,它是一个靠无线微波进行远程充电的,基本上与外界隔离的个体,手机内部没有电话或者短信的选项,除了必备的小工具,只有一个名为“smart”的手机app,这是一个功能齐全到让人眼花缭乱的app,可以同时兼顾社交软件、网上浏览与消费、移动账户、文件下载及app下载与更新等各种功能,可以说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有针对性的要求(比如图片处理、视频剪辑和游戏),这个名为智网的软件几乎可以代替所有的日常必备功能。 而且,这台手机根本不需要电话卡,机身上也没有能够插入号码卡与储存卡的缝隙,手机会直接通过声纹和虹膜识别你独有的智网账户,而根据系统内自带的说明书来看,这款“ck”手机,如果没有对应的声纹与虹膜密码,绑定使用者之后是不可能被其他人使用的,不存在丢失后信息被盗窃的状况,而且在被暴力破解的时候,还会激活自毁机制,迅速烧毁所有的存储用细胞存储片(是的,这台ck使用的存储片由1024颗细菌组成,总储量高达1pb=1048576gb),确保信息未被泄露。 “但是没有网络信号,这只是一台裸机,什么东西都没有……”肖枭有些失望地翻看着手机屏幕,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再接触智能手机了,拿在手里就不想再放下,但是留下这玩意儿对他来说却半点价值都没有,就像一块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金手指李狗蛋拥有三个功能,分别是说明书、抽奖机和百科全书,而这个收不到任何网络信号的科技艺术品既没有存储有关李狗蛋使用的多少种奇妙方法,也不可能搜索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答案,那么其作用也就呼之欲出。 这是个抽奖机。 而使用的手段,就是摔…… 简单粗暴。而且……让人有点心疼。 “哦,忘了告诉你了!”李狗蛋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肖枭的脑海中,而与此同时左手上的那枚戒指也开始闪闪发亮,“没有我的指导,你根本无法确定你会抽出什么来,虽然确信对你不会有害处,但也很可能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东西,比如……需要光照才能发光的手电筒?” “这种手电筒真的拥有存在的意义吗?”肖枭情不自禁得吐槽道。 “当然,这个手电筒事实上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概念的载体,”李狗蛋得意洋洋地说道,“就是‘多此一举的发明’,拥有这个概念的你会遇到许多这种多此一举的蛋疼发明……所以,这台手机里摔出来的,都是概念的寄托体,很可能来自任何地方,跨越时间与世界的!能够做到这一点,着实是个非常厉害的概念寄托体。” “那么你的指导有什么卵用吗?” “虽然依然存在会抽到废品概念的危险性,但是我的指导会让你抽到珍贵稀有的三级以上的概念。” 作为“大慈大悲的解释”(事实上恐怕是不得不说的说明书过程),李狗蛋向肖枭免费解释了什么是概念分级: 总体分为六级——零、一、二、三、四、五六个等级。 零级概念就是那些完全没有正常用途用的概念,像是‘多此一举的发明’就是其中之一,零级概念对于正常人来说是很难找到用处的,但是也足够稀有,在奖池中占据差不多1‰的获奖率。 一级概念则是代表了日常的,生活中所使用的东西,比如餐具与台灯这些最低级规则利用的普通物品,这些玩意儿在奖池中占据533‰的几率。 二级概念是那些推动历史与社会发展进程的概念,比如火与电等促进了一次次工业革命的伟大力量,至于抽到的寄托体是五花八门,能够利用的形式多种多样,虽然较为稀有,但是作用有限,在奖池中占据321‰的几率。 三级概念则是超越现在的概念,这些东西可能会随着时间的发展慢慢地失去优越性,但是确实是个不小的优势,尤其是起源世界现在才发展到刚刚完成电力革命不久的阶段,占有125‰的几率。 四级概念则是脱离在时间概念之外的,开始初步运用规则的概念,例如魔法、奇术与初步利用规则的科技,亦或是掌握了这些知识的生物与存储装置,使用了这些知识的构造物等等都划归在其中,几率是19‰。 五级概念就是规则,或者规则的终极寄托体,运气好的话,甚至可以从里边抽到一个世界的管理权限,成为像是世界0一样的世界管理员,仅仅有0.8‰的几率能够抽到。 至于最后的0.2‰……运气衰到家的人才会抽到,那是就是空白,什么都没有,还白白摔掉了一个贵重的手机。 “因为本大爷现在心情极差,所以这次你是不可能接到我的指导了,所以你自求多福吧,希望你不要衰到摔出空白来。”李狗蛋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再次陷入了沉寂。 “本来也没指望你……”肖枭撇了撇嘴,摸索了一下掌心的手机,狠狠地抬起手,向着脚下的大理石地砖甩去。 清脆的声响就像是被瞬间击碎的玻璃,手机的机身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还没散架,但是几道可怕的巨大裂痕已经遍布在了机身的表面上,看上去就像马上要碎掉一样,同时屏幕上方显示的网络,突然间就有了小小的两格信号,智网自动开启,各种凌乱的画面开始在屏幕上不受控制的狂飙起来! 一瞬间闪过了太多的东西,哪怕是肖枭也眼力也不足以看得分明,在这些闪过的画面中,既有文字与图画,也有动态的带着声音的画面,甚至有单独的音乐播放界面闪过,屏幕开始不堪重负一般地黑白闪烁,同时闪过画面的速度变得愈发快速! 最终,当事情达到了一个临界点之后,伴随着再一次的脆响,这台躺在坚硬石头地板上的手机,在一瞬间化为碎片,并发出了刺目的强光! “该死!什么东西要出来了吗?”肖枭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面前的强光。 片刻之后,光芒散去。 插在地面上的是一把锈红色的铁棍,肖枭走过去,将铁棍从地面上拔出来之后,发现那是一柄拥有占全体三分之一长度枪头的锈红色长枪。 “枪?!”肖枭将长枪在手中挥舞了几下,带出呼啸的风声,枪头一侧的长刃非常锋利,带出的劲风就已经能够在木质的家具上留下浅浅的痕迹,手感也轻重适宜,大概两米多长,是一把用起来挺顺手的长枪,而且到了手中,就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除了凝固血迹一般的颜色之外,肖枭对这玩意儿还算满意。 不过既然是抽出来的东西,难道就仅仅是柄普通的长枪吗?他可不这么认为,至少枪尖那切豆腐一般轻松扎入大理石地面的能力,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金属,更何况这枪身可不算重,不可能单单因为锋利就被自重将枪尖压入地板。 “难道是附着有加成buff的名将之枪?”肖枭挠了挠脑袋,有些作死地将手指伸向锋利的枪锋,似乎要试试这枪刃的锋利程度。 然而令他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明明能够轻松切入石头地面的枪尖,却根本无法划破他的皮肤! 他的体质自己是清楚地,比普通人强一点而已,又不是什么皮糙肉厚的家伙,表皮的结实程度不可能比石头还要厉害,否则的话上次也不会被匕首捅了肚子,然而现在这玩意儿却连自己的皮肤都割不开,该不会是倒霉地抽到了一把“不杀之枪”吧? “看来你运气不错嘛……”李狗蛋有些不屑的声音出现在了肖枭的脑海中,“真是见识短浅,这枪伤不了你,是因为你已经是它的主人了,如果你不信,就拿它去捅捅其他人试试,保证一死一个准儿!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儿,但是弥漫着光明与审判气息的武器,很可能是某位十字军英雄,甚至是基督教圣人留下来的武器!给你用,还真是浪费!” “哦!你又愿意出来说话了?”肖枭看了看自己的左手,“那么顺便把今年的问题给我答了吧,我有一个谜面,但是猜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你就用你那厉害的百科全书功能来鉴别一下……” “大爷我今天心情不好……”李狗蛋刚要拒绝,就被肖枭打断了:“你既然是世界23送我的东西,那么也就不可能比一个世界意识还要厉害,对吧?” “是啊,咋了?” “挺不巧的,我跟世界0挺熟,”肖枭瞥了一眼左手上的戒指,“你要是敢消极怠工,我就把你直接送她研究。” 李狗蛋没再说话,但是给肖枭的感觉确实瞬间蔫了不少,传递过来的情感中,充满了恐惧,以及深深的无奈。 “好吧……”它最终还是妥协了,“我回答你的问题。” 今天的单章 最近一个名叫“才不是heitai”的同学发帖说我喂他shi了。 我自身笔力不足这件事情其实我一直都比较清楚,人嘛,要一点一点进步,你让我一下子变成郁达夫钱钟书这些人也不现实是不是? 当然,我自然要了解一下到底是抽出了什么问题,新人就是要虚心求教,大家指出问题来,我就要好好地阅读一下,吃一堑长一智不是? “才不是heitai”同学提出了这样几点问题: 1.强行拔高深海。 2.包括402沉船、抢太子亲、妹妹被深海感染和失忆、beta降临在内等一系列事件,都是为了虐而虐,尴尬地他都说不出话了。 3.剧情一团乱麻。 有关第二个大类的问题我在书评区里解答了,至于这位同学会不会回来看,我不在乎,反正我都要向你道歉的,毕竟顾客都是上帝,虽然你只看了免费章节,但是试吃的时候拉肚子了也是我们店家的锅不是? 然后我觉得单单解释那么几句大概是不够的,所以就索性开个单章来展开说说吧,说好的假期全勤,2号却没更新,这就当做是补偿好了。 首先是剧情一团乱麻的问题。 这是我的锅,我背着呢,剧情掌控是我的短板,多开支线的方法早在我第一本书(发在长江中文网上,现在已经太监了)的时候就已经证明是对我个人来说的邪道,也就是说我没有那个金刚钻,揽不了这种瓷器活。 对此我在努力地提升自己的笔力,循序渐进,因此也没人怀疑抄袭别人是吧,毕竟没人写的这么烂。 其次要讲的问题就是深海的实力为什么会这么强。 有关于深海的产生,不一样的舰娘游戏都有着不一样的解释,共同的一点就是她们都是曾经的舰娘,在被“污染”之后,变成了嗜血杀戮的怪物,而根据舰c的设定来看,深海确实是具有感染性的,最新的剧场版里,如月就是被感染后一步步变成深海的。 所以我对深海的定性,是一种接近于病毒的物质,在这方面我还借鉴了紫色(就是写《火力提督》的那货,不得不说紫色的舰娘小说的确是非常好看,可惜第一本太监了)有关于海兽(被深海元素感染的动物)的设定,外加了深海元素可以对人类感染的设定,当然人类被感染后是必死的,不会像野兽那样成为只知道杀戮的海兽。 说道深海的强弱,就必须要提到这本书中,对于世界……或者说位面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解释。 世界是天然的产物,但是每个世界都会诞生一个管理员,对外统称世界意识,个体名称则是数字代号。作为起源世界的0世界由总管理员世界0管理,世界0选择从源世界中分离出多个不同的衍生世界,由于万物的终极答案为数字42,因此取用42作为衍生世界的数量。 而从世界23与肖枭的谈话中可以看出这样几点: 1.源世界是随时都可以将衍世界回炉重炼的无上存在。 2.世界0控制源世界“生产”不同的衍世界,完全是为了“更有意思”,既可以看出她的暴君做派,也可以看出一个世界管理员的权限事实上是非常大的。 3.世界23可以搭建一个独立于所有世界之外的“灰色地带”,而这是其他世界管理员都没有的能力(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1)。 4.肖枭可以将自己排斥出一个世界,当然,有关于世界23对他在源世界的那些说辞,其实都是假的(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2)。 5.同时存在的衍世界不可能超过23个(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3)。 从武藏对过去的回忆来看,深海与舰娘是靠世界门出现在海雾世界的,当时的舰娘正处在被深海追杀的境地,至于为什么会有世界门开在这个世界,事实上没人知道,或许是那边的舰娘开的,或许这个世界门就是自己出现在那里的,总之在深海入侵海雾世界的时候,深海已经很强大了。 设定上来看,深海与舰娘海雾一样都是长生种,但是并不代表不可以杀死,港湾回忆中就有北方栖姬被杀死的片段,只不过可以复活。 时间再向前推(当然剧情就在后边了),从萨拉托加的歌谣中可以看出,原本她是属于某个镇守府的,而这段时间在舰娘逃难之前,舰娘世界还算和平稳定,深海与舰娘之间依旧保持着某些平衡,毕竟那时候只有沉没一个舰娘才能产生新的深海。 后来就是深海狂潮的产生,这个事件没有在某个舰娘的回忆中直接写出来,但是也进行了侧面的描写,这就是舰娘编码,在深海灾难之后,舰娘世界的人类全部灭亡了,而剩余的舰娘中,基本上原型舰都是唯一存在的,而大量的同名复制舰则为了便于管理而在名字后加上了代表身份的号码,随后就是第一次世界门出现,舰娘与深海进入海雾世界。 在这里要说的是,不同的衍世界的规则不相通用,就像不一样的系统应用不兼容一样,舰娘在进入海雾的世界之后,无法再沿用家乡的舰娘-提督机制,因此没有新的舰娘诞生,庞大的群体只能在与深海的对抗中日渐减少。 源世界能够兼容所有衍世界的概念寄托体,但也是在代表舰娘对立面的深海全部进入之后,所谓的舰娘-提督机制才再次恢复。 是的,深海全部进入了源世界,且不提似是为了加快深海进入而在联邦西海岸打开的第三个世界门,就在全部深海进入之后,连接着曾经海雾世界的世界门就全部关闭了。 那么,言归正传,为什么深海会变得这么强呢? 其一,在舰娘世界中,必定有什么事件促使了深海数量的突然爆发,造成了深海狂潮,虽然是大规模的普通深海爆发,但是对打破深海与舰娘之间那脆弱的平衡已然足够。 其二,在长久与舰娘与海雾的战斗中,大量拥有强大力量的舰娘与海雾被以数量取胜的深海围殴致死,这就导致了新生的深海,特别是在海雾世界中的新生深海都非常强大,甚至有的在降生之后就直接成为了精英甚至进化出人形,而大量的普通深海在战斗中死亡,导致了深海中精英战力所占的比例越来越大,而作为同样趋势的舰娘与海雾虽然也愈加精英化,但是她们死去的强大战力总会在敌阵中重生,实力不减,而且攻击的手段开始带有感染性,深海像是丧尸一样具有强烈的扩张趋向,并且如同虫群一样拥有严格的秩序与强大的破坏欲望。 而反观一路逃到源世界的舰娘,她们的力量可怜到只剩下能堪堪守卫一个世界门了数目了。至于海雾,她们人太少了,哪怕攻击力强大,个体作战能力变态,但是群体内各自为党,谁都不服谁,总体上基本没有秩序可言。 其三,背后的世界在崩溃(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4)。深海繁殖得那么多,哪怕被舰娘和海雾杀掉了一般的量,其两个世界的积累也足以让她们在突破世界门之后,直接覆盖满源世界的整个海面,但是她们的力量却依旧很少,哪怕远远比现在各国所有的舰娘还要多几倍,但是却龟缩在几个地方各自为战,而不是向之前那样发了疯地追杀,那么之前她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么歇斯底里呢? 从舰娘离开舰娘世界的那一刻起,作为概念中与舰娘对立存在但缺一不可的深海就不得不同样离开了,失去了主要概念的一半,运行模式单纯的衍世界就不可能再继续运行下去了,它会崩溃,或者自己恢复过来,但多半会被源世界拉过去回炉重造。因此,深海必须离开那里。 后来进入海雾世界之后,这个世界的运行则宽容得多,但是舰娘杀掉了北方栖姬,导致了港湾的暴走,破坏了海雾世界的稳定支柱,导致了海雾世界的崩溃,只是世界崩溃得比较慢,给了深海猛攻世界门的时间。 所以深海才会疯狂地攻门,而在进入之后却反而安稳下来,毕竟她们的人也不多了,不仅仅是损失在攻打世界门的过程中,包括被不断缩小的世界干掉的同样不少。而世界门关闭,并不是谁去关掉了,而是原本在对面的世界已经不再存在了。 所以深海很强,事实上并非没有道理地提升实力,实际上是舰娘与海雾把她们“喂”肥的。 最后就是那个所谓“为了虐而虐”的说法了。 是的,我这个人是喜欢虐主,但是我确保每个虐主的情节都是有作用的。 伊402沉掉了,当时主角正处于自我怀疑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在舰队里屁用没有(事实上许多海雾也的确只是把他当做武藏身上的一个挂件而已),所以觉得自己在浪费人生,在心里多少有些抵触绯红舰队。 伊402是最早与肖枭相遇的海雾,在伶仃洋上的时候虽然与肖枭相处了不长的时间,但是可以看出的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伊欧妮甚至允许他坐在舰长座位上,后来又能够毫不犹豫地救走肖染。从明帝国逃走之后,肖染与伊欧妮之间相处了很长时间,伊欧妮一直在保护着她,直到在泰拉格里吉亚归队,她都在认认真真地完成自己的承诺。 伊欧妮认可肖枭,事实上多半还是在无条件地信任武藏,而肖枭也不是坏人,因此才相处得比较好。 她能够舍身救下肖枭等人,事实上除了对肖枭作为绯红指挥官而存在的认可之外,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认可肖枭的海雾,这让海雾们变得更加容易接受这舰队中唯一的男人,事实上也减少了因为设立一个人类指挥官而导致的武藏与其他几位大战舰之间的矛盾,让绯红舰队内部更加团结,肖枭本人也下定决心融入舰队中去。 而说到抢亲。 明帝国,说到底依旧是个传统观念很重的国家,柳小蝶作为一个养女,她的婚嫁大事,按理来说是要听从养父安排的。事实上作为北方第二舰队的司令长官,柳小蝶的养父谢东城是有很大权力的,相当于北方海域的土皇帝之一,更不要说他手上还有当时各国舰队中最为顶尖的战力——圣舟。 因此在众多为了政治利益而求亲的候选者中,谢东城反而更看好什么都没有的肖枭,无论是他与肖崇明的关系,还是他不愿意自己的政治资本变成别人嫁衣的想法,无父无母的肖枭如果进入谢家,哪怕他不改姓氏,今后依旧是他谢东城的人。 让他改变主意的,则是当年乔纳森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而设置的伪局——向谢东城建议保护肖枭(这种举动让联邦的情报机关误认为肖枭才是他隐藏起来的孩子,而肖枭也因此失去了进入大学的机会),一生未婚无后的谢东城为了自家养女的安全,自然就直接把肖枭从准女婿的名单中排除了出去。 高考的失败以及母亲的“去世”,都让当时的肖枭没有再与柳小蝶将关系更进一步的欲望,最终柳小蝶进入海军学院,而太子李立人与她同届,作为一个自立要强的女性,颜值也非常优秀,柳小蝶的性格对于李立人这种见惯了阿谀奉承的太子来说,就像是甜美的毒药一样。 最终李立人亲自向谢东城提婚,而皇家的求婚,就算是不愿意作为别人木偶的谢东城同样要考虑一二,毕竟他也是皇帝的打工仔,而当时的柳小蝶对于甘愿颓废在舰队仓库里无所事事的肖枭也很失望,虽然没答应下来,却也没拒绝,而这件事情的决定权,最终还是在谢东城的手中。 柳小蝶在毕业的那年成为了准太子妃,而后她就进入了特务部航线“保密”,绝对“安全”的恭亲王迎接特编舰队,重逢了同样进入舰队的肖枭,一个与曾经截然不同的肖枭。 事实证明,相较于一个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安排的未婚夫,还是曾经的老情人看起来更顺眼一些,更不要说柳小蝶这种自立要强的人,更相信自己的眼光,虽不能说不愿意,但也非常反感自己成为养父手中的“交易筹码”这种事情。 肖枭回到明帝国去,原本只是带着一厢情愿的“理想”,想要混到军队里去成为一个提督,却碰到了到来的太子与准太子妃,他心中当时的念头“抢”或者“不抢”依旧是模棱两可的,事实上是韩宁的劝说与柳小蝶的态度才半推半就地让他实施了抢走太子妃的行为,他并没有杀掉李立人,因为他觉得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杀了他,会搞得很麻烦,他当时还只是绯红舰队的新人,没理由去为新的盟友拉来没必要的仇恨。 随身ai李狗蛋说过,谁都可能是主角,唯独肖枭不可能是主角,也就是说他不可能是所谓的“天命之子”,而与之相反的,之所以世界23会将赠予肖枭的金手指藏在柳小蝶的结婚戒指上,就是因为她是所谓“天命之子”的体质(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5),这个现在不能多说。 至于妹妹,肖染不是被深海感染的,严格来说事实上是她的某些细胞感染并改造了被深海感染的人体细胞,并在她的身体上进行了进一步的改造,这种变化的发生,与肖染的亲生母系氏族有着联系,现在还不能公开,只能说她事实上是一种全新的生物,目前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最后的失忆……这哪里是失忆梗啊?当时肖枭被港湾栖姬的炮弹正面击中,他的生命为顽强到能漂洋过海,但是身体的完整度是堪忧的,所以当时他的身体自己做出了改变,降低维持大脑活性的能量水平,转供给给伤口愈合以及生命维持两方面,导致了脑部区域暂时性冻结与某几处神经的阻断,而当时他的体质已经与舰娘差不多了,因此titans的技术还不足以完成他的身体修复,连好的视神经实际上是不配套的,自然看不见,而他是不是飘过的零散记忆,也只是因为titans的治疗恢复了被冻结脑域的活性,却无法治愈,只能靠它自己慢慢恢复所导致的。 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6:肖枭的母亲是舰娘密苏里。 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7:肖枭的穿越并非世界0的索取,这件事与密苏里以及肖崇明谋划的事情有关,事实上他也并非是半路加入的插队者,而是实打实从密苏里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目前可以公布的情报8:今晚回老家,更新看缘分,而且这个单章是要钱的,没错,heitai同学,这碗shi是要钱的。 ps:emmmmm,如果你们都觉得我写的虐主不喜欢,那就来群里告诉我呀,评论区我基本上每月转不了几次的。 被屏蔽的章节都发了百度云,连接在评论区的置顶帖里,用来送给不愿加群的读者使用,当然,以后如果还有vip章节被屏蔽就不会发百度云了,自己去追书神器看晚一天的盗版,或者到群里自己拿,ok? 24 白牙与黑珠(上) 24 白牙与黑珠(上) 转眼间时间悄然逝去,已然是1716年的2月,海岸路面上的清雪还未曾消散去,港口就已经重新回归了忙碌,白色的双桅帆船停靠在码头的一侧,即将出航的水手们正将装盛着淡水与火药的大小木桶运上甲板,而此时,一辆黑檀木的马车从石板路拐角的另一侧驶出来,慢慢地停在了码头的入口处。 从马车的车厢中走下了两个人影正是新婚燕尔的肖枭与柳小蝶,只是他们的身上穿着的不再是华而不实的礼服,而是全副披挂,就像是要前往到战场的前线一样。 或者……本来就是要开赴战场了。 两个人登上了白色的双桅帆船,肖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来到了船长的位置上,挥了挥手,随后水手们便开始解开缆绳,两艘小木船被从船头放下,木船拉着长长的缆绳,将这艘象牙白色的双桅帆船慢慢地拖出了港口,随后就是收艇、扬帆、起航。 他们的蜜月之旅即将展开,目的地在据此万里之外的加勒比海,西印度群岛上的英国殖民地,被称为皇家港的海滨都市金士顿。而这艘象牙色的双桅帆船,也正是贝克特送给肖枭的新婚礼物,一艘来自东印度公司的快船,被称为“正义天使”,与其姊妹舰“邪恶女妖”——东印度公司最快的运奴船一样,新式的船帆分部与流线型体型,让她能够在顺风的条件下跑到16节的高速,这代表了,即使缺少舰艏舰艉炮,在交战中,这艘船也依旧能够靠着自身的高速绕到敌人的身后还击。 然而…… “我不喜欢她的名字,”肖枭是这么说的,“给人感觉太幼稚了。” 于是,这艘被重命名为白獠牙(white fang)的双桅帆船在更换了名牌,补充了补给之后,终于在今天起航了。 18世纪的大海,已经失去了大航海时代时给人的那种神秘未知的感觉,更完备的航线与海图,欧洲殖民者们在各个殖民地的护航舰队,让这长达一个月的航程显得更加地冗长无聊,或许也只有海盗,或者打击海盗,能够让这个时代的那些追求刺激的人们,再次提起对于大海的热情。 “所以,你之前的意思是我们的安全是有保障的吗?”柳小蝶扛着一柄火枪站在船后的舷侧,看着远处海面上黑色的船影,问道。 “我可没这种意思,否则这艘白獠牙还要那么多大炮干什么?”肖枭将自己手中的舵轮交给大副,来到了柳小蝶的身边,拉开了自己的单筒望远镜,看向了远处的船影,“挂着西班牙人的国旗,使用的却是英国的船型,还真是个粗心的小贼啊……” “船长,我们要准备还击吗?”白獠牙的大副,正是之前惊奇号的船长蒂尼,因为会经常消失,肖枭需要寻找一个能够在他不在的时候胜任船长的人来作为这艘船的大副,惊奇号老练的船长蒂尼-巴托斯就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而他本人也十分愿意来到肖枭身边做事,哪怕是要被降格为大副。 “不需要,他们追不上我们,”肖枭摇了摇头,重新接回了舵轮,他们今早刚刚离开了海地岛的太子港,目前白獠牙已经十分接近金士顿所在的牙买加岛,所以就算是这艘海盗船一直尾随他们,也没有在追上来的机会了。 “恐怕不行,船长,他们的速度也非常快!”蒂尼皱着眉头,拿着望远镜来到了船舷,“他们转向了,风向对他们有利!” “还要多久?”肖枭冷静地将前进的方向稍稍地向着顺风的方向调整了一下。 “最多还有半个小时,他们就会追上来……这艘船我怎么看着这么熟悉?”蒂尼抓耳挠腮地拼命回想着,“好像就在最近,最近我见过这艘船,或者与她相近的船只!” “是啊,我刚刚也一直觉得这艘船的样子很熟悉啊。”肖枭点点头,“总觉得最近在哪见过……” 说罢,两个人同时对视了一眼。 “准备战斗!全体人员准备战斗!”蒂尼一边叫喊着一边摇响了警钟,甲板上的水手们开始了忙乱的跑动,一支支滑膛枪、一桶桶火药与大大小小使用在枪支和大炮上的铅弹被从下层舱室搬上来,军刀和枪支下发到不操作大炮的水手手中,时刻准备接舷或者跳帮……是的,在肖枭看来,对付海盗的时候,像是其他的商船一样一味防守,还不如像个海盗一样直接跳帮,以其人之道还治以其人之身。 “没有舰艏炮,但是他们装了臼炮,要小心他们可能会发射的迫击炮弹,”柳小蝶也在此时放下了手中被改装加装了固定瞄准镜的步枪,“船型相似度超过80以上,应该是邪恶女妖无误了。” “该死的,没想到出门就碰到这种大麻烦……”肖枭从怀中里拽出了那张通缉令,看着上面的画像摇了摇头,“你画成这样子要我怎么去辨认嘛。”通缉令上是一个手持英国海军制式军刀,头戴三角帽,身穿海军大衣的长发年轻人,由于画工拙劣的画技,这张通缉令的面部特征可参考性基本为零,唯一能够得到的信息是,这位被通缉的杰克-斯派洛船长,喜欢将胡子和面颊两侧的头发扎成鞭子。 “好吧,暂且不管那艘船上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审美奇葩的男人……”肖枭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问身边用六分仪测算两船之间距离的蒂尼,“他们有多快?” “奇怪,他们的速度绝对在16节以上!”蒂尼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他们目前的航速比我们的最快速度都要快,基本上在18节左右,再这样下去不到20分钟他们就会追上我们!” “我们现在距离牙买加还有多远?” “按照目前的风向与速度,最少也需要一个小时,但是已经能看到陆地了。” “也就是说这一仗在所难免喽?” “是的,船长!” “那我们就索性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好了!”肖枭扯过蒂尼手中那张金斯顿附近的海图,在莫兰特角的位置指了指,“这片水域有暗礁,我们就往这边去,不管女妖号上的船长怎么样,反正我熟悉这里的水域,或许能够拖他们一段时间。” “可是船长,我们的炮手虽然都是其他船只上的炮术好手,但是毕竟才刚刚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蒂尼有些担心地问道,“我看还不如直接通知牙买加的舰队……” “舰队自然是要通知的,但是在白天发射信号弹,你觉得那些为了每月几镑银币才守在瞭望塔上的士兵,会不会因为疏忽而错过了我们的求救呢?”肖枭摇了摇头,“而也就算是他们真的得到了信号,从点兵到起锚,没有近十个小时是不要寻思了,等他们赶到,我们说不定都凉了。” “那你的意思是……” “炮击上我们没什么优势或者劣势,我们这里都是新人,但别忘了杰克-斯派洛船长可是在叛逃前丢掉了船上几乎所有的水手,他们的炮手也仅仅是一些甚至从来都没就见过大炮的黑人奴隶。”肖枭耸了耸肩,将舵轮交给蒂尼,“但是别忘了,跳帮混战可是不需要太多复杂配合的,而我们的船上可都是航海年龄超过或者接近十年的老水手了,他们或是年老或是年轻,但是无疑都是见过大场面的,并且活下来的人,我选择信任他们。” “所以船长你想要引诱那艘船靠近我们,然后先手跳帮进行战斗?!”蒂尼揉了揉自己的脸,“我没听错吧?” “是的,蒂尼,你一点都没听错,”肖枭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可是加勒比海,你以后会慢慢学会的,在这个地方,可没有普通的商船船长的活路。” 大海的另一侧,正乘风破浪的双桅海盗船黑珍珠上,带着宽檐帽的大副赫克托-巴博萨正站在控制舵轮的船长身边,用望远镜观察着那边的情况。 “他们改变了航向,杰克。”巴博萨放下了望远镜,对身边控制着舵轮的一个年轻人说道,“他们驶向了莫兰特角。” 这位“杰克”穿着一件破旧的东印度海军大衣,脸颊的头发与胡须都被编成了鞭子,挂着叮当作响的银铃,他用一面红色的棉布裹住发辫,头戴一顶深棕色的三角帽,一对闪烁着光芒的眼睛外围,包裹着一层神色的黑眼圈,分辨不清是涂上去的油彩,还是仅仅是因为劳累而产生的病态。 “没事的老巴,我对这片儿熟悉得很。”杰克一边转动着舵轮,让脚下的黑珍珠时刻都处在顺风的位置上,通体漆黑的海盗船此时已经将西班牙的国旗换了下来,交叉着的双刀与骷髅头的黑旗高高飘扬在桅杆之上。 杰克-斯派洛,海盗法典管理人蒂格-斯派洛之子,曾经服役于东印度公司位于加勒比的海军,因为其才能,一度成为董事卡勒特-贝克特手下的红人,掌管着一艘名为“邪恶女妖”的最新式的运奴船,在1715年11月份左右,因为厌恶黑奴贸易,而带着一船黑奴离开固定航线跑路了。 贝克特在去年的12月份正式荣升帝国勋爵,并于今年的1月在加勒比的某处海域捕获了掳走船只私自释放黑奴的杰克-斯派洛,据说他亲自为斯派洛在手腕上印上了代表海盗的p字,并且将邪恶女妖烧毁,沉入海底。 但是仅仅过了不到两个周的时间,斯派洛就从关押他的东印度公司海军要塞逃脱,而在2月初,一艘名为“黑珍珠”的海盗船开始出现在加勒比海上,并且正在逐渐向那些著名海盗的著名船只靠拢,倚靠着她未尝一败的战绩,渐渐走向传奇。 而黑珍珠,据说与贝克特勋爵亲自沉入大海的邪恶女妖号在外貌上是同一艘船,只是在经历了大火与沉没之后,她变得黝黑,宛如黑色幽灵,徘徊在加勒比海上。 “可是杰克,你有没有觉得……对面那艘船有点眼熟?”巴博萨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并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杰克的肩膀,“你看她……是不是与黑珍珠很像?” 25 白牙与黑珠(中) 25 白牙与黑珠(中) “是吗?”杰克将舵轮交给了身边的二副吉布斯,来到了巴博萨的身边,举起了自己的望远镜,同样看向了前方愈来愈近的那艘船。 “还真是像。”杰克点了点头,一边将镜筒指向了那艘船的船尾,显示着船名的地方,一边说道,“我记得以前黑珍珠还是邪恶女妖的时候,有一艘姐妹船才刚刚开始铺设龙骨,一艘叫做正义天……”话还没说完,他就皱了皱眉头,因为在船尾的名牌上,赫然是white fang两个大大的单词。 他虽然是海盗,却也不是那些没受过教育的白痴,白獠牙与正义天使之间的差别可远了去了,就像黑珍珠与邪恶女妖一样……等等!黑珍珠与邪恶女妖?! 杰克心头一动,难道那艘船的主人,同样对那种非常幼稚的名字不感兴趣,于是自己改成了现在的名字吗?他突然对于那艘船的船长感兴趣了,黑珍珠与白獠牙,还真是莫名其妙的缘分…… “让下面的人放下船桨,我们要加速了!”杰克将望远镜合起收回怀中,接过了吉布斯手中的舵轮,对身边的人下令道。 “是,先生!”吉布斯点了点头,来到了主桅后的格栅舱门边,用刀把在上面磕了磕,“巴格特,船长命令!下桨加速!” “船长下令!下桨加速!”舱下传来了水手长巴格特回应确认的声音,随后一根根木浆从下层炮口的一侧伸出,伴随着抽打在地面上的响亮的皮鞭声,摇桨的水手们开始了用力,巨大厚实的浆液拍打进海面,产生的作用力让整艘船为之一颤,随后晃晃悠悠地开始了加速航行。 “他们下桨了!”白獠牙号上,蒂尼用望远镜看着后方,“boss,我们大概已经进入了他们臼炮的射程,他们大概……哦!他们发射了迫击炮弹!” 远处的黑珍珠号上,一团火光带着黑色的尾迹飞上天空,划过一道弧线,向着白獠牙这边的上空飞过来。 “全员伏低预备应对冲击!”肖枭大喊了一声,回头问蒂尼道,“大副,我需要你对弹着点的预测!快!” “我在看!”蒂尼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紧紧地盯着黑色尾迹飞行的方向,静默片刻后,大喊道,“在我们左边!” 肖枭闻言后立即将舵轮打成了右满舵,白獠牙几乎是呈45°的向右倾角,桅杆顶端长长的绿鹦鹉旗向着左侧飘扬,看起来就像即将向右压倒在海面上一样。 红色的火球在白獠牙左侧的上空爆炸开,数十个小一点的火球如同倾盆大雨一样四散撒下,撞击在海面上爆发出大大小小的爆炸水花。 “打得好准!”肖枭有些惊叹地看向了身后,“那艘船上,看来有一个好炮手。” “反应好快!”杰克同样也有些惊叹地看着前方,“老巴,那艘船上肯定有个好手,能够精准地预测出迫击炮弹的落弹点!” “谁知道呢?加勒比海上古怪灵异的事情多了去了。”巴博萨耸了耸肩,看着船头一胖一瘦两个矮子费劲地将一枚浑圆的迫击炮弹填入粗圆筒一般的臼炮炮膛中,“这样的奇人,我觉得我们的船上更多一些。” “轰!”又是一声响,有一道黑烟划破天空向着那边飞了过去,而后被那艘船再次变向躲过了。 “嘿!嘿!不要再发射了,你们这两头蠢猪!”杰克有些生气地将舵轮交给并不是,来到了船头对着两个炮手大吼道,“我们一会儿就赶上去了,干吗还要浪费炮弹?要打就打得准一点,明白吗?!” “可是船长,我们拼命地打得更准了。”一头黑长发的胖子皮泰尔有些委屈地说道。 “是的船长,我们很拼命了!”金发的独眼瘦子拉盖提也附和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好像能预测到炮弹的落点一样……” “不是好像!就是!你们的炮弹被人家看透了!”杰克气哼哼地回到了船桥上,“老巴,我一定要拿下这艘船来。” “可是莫兰特角外的水域暗礁遍布,就连我都不敢说完全记住了那边的礁石分部,杰克!”巴博萨看着远处的方向,有些担心地说道,“你只是说你对那里熟悉,但是杰克,有些时候仅仅是熟悉可不够。” “那么老巴你想怎么办呢?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跑掉吗?”杰克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我的时间争分夺秒,可没有功夫去洗刷一些原本就可以避免的黑历史,你我都不想给黑珍珠号的战绩抹上污点吧?” “我认为我们应该撤退,或者绕路!他们的反应很从容,甚至比一些军舰更从容,”巴博萨反驳道,“你说得对杰克,我们不能拿黑珍珠号冒险!趁着他们还不知道追赶者是谁的时候撤退吧,这样我们的传奇还能够继续延续下去!” “我说或许我们更应该赌一把!”杰克摇了摇头,“老巴,富贵险中求,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她或许是个难缠的对手,但是或许我们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或许你只是打算捅个马蜂窝……”巴博萨摇了摇头,“我是大副,杰克,你才是船长……我听你的。” “那我们自然就要来赌一把,捅一捅这个马蜂窝!”杰克微笑着猛地将舵轮打到了左满舵,并对身边的吉布斯喊道,“吉布斯先生,可以让他们收桨了!” 细长的船桨被收回船舱内,而左满舵的黑珍珠则擦着边躲过了暗礁海域的礁石,向着南方,与对面的白獠牙隔着一段海域,平行行驶着。 “600米!”巴博萨用六分仪确定了对面的距离。 “右舷开火!”杰克大喊一声,“让他们尝尝黑珍珠的炮弹!” 轰轰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炮火声响起来,黑珍珠右舷的16门16磅炮连续开火,伴随着呼啸声,一枚枚带着青烟尾迹的圆弹向着白獠牙的一侧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600米吗?这可不是个好距离啊!”肖枭一边操舵避开前方的礁石,一边喊到,“左舷开炮!瞄准他们的水线射击!” 无论在过去或是未来,炮击从来都不是精确于某个点而讨论的,无论是用于海军的舰炮,亦或是陆军的陆上大炮,它们的攻击都是用于覆盖某个区域,毕竟就算是后来愈加完备的发射流线型弹头的后膛炮,都不可能不考虑炮弹在空气中飞行的干扰,就更不用说现在使用的这种前膛加农炮了。 这个时候,无论是海军或者海盗,他们在海面上对射的方式,基本上就是瞄准对于船只十分重要的桅杆、船尾路出水面的船舵以及最基本的对象——船上的人群。 但是肖枭不需要炮手们去攻击桅杆或者甲板,他们也不可能攻击到对方的船舵,他选择的攻击范围是船体接近水线的位置,作为白獠牙的姊妹舰,黑珍珠的弱点,白獠牙上全都有,肖枭作为这艘船的船长,对于这些在了解不过了,他甚至知道这种船型之所以跑得快,单单是靠着流线型的船体,是不行的。 邪恶女妖与正义天使,东印度公司在建造她们的时候,除了龙骨使用的是来自沙俄的铁桦木之外,其他的地方使用的都是吕宋奇美木,又称白柚木或者石梓木,这种树木的密度很低,韧性强,而且耐腐蚀性很高,非常适合作为制造船体以及甲皮的材料。 但是这种木材制造出的船体却有两个颇为令人弊病的地方,一个是比其他造船木更容易燃烧(这一点在贝克特焚船的过程中得以显现),而另一个就是太轻了,轻到船只下水后仅仅之后不到三米的吃水量,看起来就像是一艘漂在水上的纸船,从而不得不重新设计了一个重船底来提高其稳定性与抗浪性。 而且事实证明石梓木制造的木甲虽然耐腐蚀,但是抗炮击的性能很差,因此邪恶女妖号在后期更换了更好的橡木制作,但是因为是后期重新加装的,因此这些木壳,在炮击某些地方之后,就会脱落。 当然,白獠牙因为是妹妹,后期建造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前代的诸多不足,因此还算可靠。 而失去了外甲的黑珍珠,与砧板上的鱼肉,没什么两样,只要在水线的位置开个洞口,沉重的船底会拖着他们下沉。肖枭甚至能够靠着对白獠牙的了解直接下令炮击她的火药储藏室,如果那么做的话,肯定能在海面上放个大烟花。 不过他并不像这么做,他想俘获邪恶女妖号,并将其拉到皇家港,让失窃的物品回归她的主人,至于海盗和船长杰克-斯派洛,他并不知道早在1月的时候杰克就曾经落网过一次了,因此他还想着靠着逮到那家伙,让贝克特欠自己一个人情,好在今后找借口借用东印度公司在加勒比海上巨大的海军船队,搜索观测所所在的位置。 ps:还要多补一章,不过今天实在是不行了。 26 白牙与黑珠(下) 杰26 白牙与黑珠(下) “我们要抓到这艘船,老巴,”杰克一边驾驶着黑珍珠继续向那艘船靠近,一边自言自语一样地对着身边的巴博萨唠叨道,“想一下吧,如果珍珠从一颗变成两颗,那么我们所有的敌人都可能要闻风而逃了!到时候,老巴你可以到那艘白珍珠上,作为我手下的第一位船长!” “得了吧,我可不会去指挥一艘船,”巴博萨拉了拉自己的帽檐,“单单一个大副的职位,就已经要让我焦头烂额了。” “你就不要自我谦虚了,我知道你是个人才,老巴,”杰克摇了摇头,“哦,或许我们可以组建一个珍珠船团,怎么样?黑珍珠和白珍珠,以后还会增加绿珍珠、红珍珠、紫珍珠什么的……” “你是想穿个手串吗?”巴博萨笑着摇了摇头,“杰克,你起名字的主意实在是太差了!” “好吧,不管这么样,先生们!”杰克一手操着舵轮,一手拔出了腰中的剑,在头顶上挥舞了一下,“让我们逮住这只惊慌逃窜的兔子!” “aye!!!”甲板上的水手们大笑着回应道,继续将侧舷的炮弹打向对面的白獠牙号。 白獠牙号船桥上。 “准备转向,”肖枭一边看着一侧已经清晰可见的陆地,一边开始迅速地打起舵轮,突然,伴随着远处的再次一轮炮声,几枚炮弹狠狠地砸在了白獠牙的左舷上在侧舷距离水线很高的地方开了两个大大的口子。 “该死的!”肖枭从地面上爬起来,继续转起舵轮,白獠牙快速地在暗礁密布的莫兰特角外海域上转了个弯,直接向着陆地的方向冲了过去。 “杰克,他要冲滩了!”巴博萨指着转向的把獠牙大喊道。 “冲滩?怎么可能让他们冲滩?!”杰克猛地向右打满舵轮,“真不巧,虽然他们走的是一条非常狭窄的水路,但是偏偏在我们这边也是有入口的。” “有多窄?”巴博萨急忙问道。 “需要做一下调整,但是费不了多长时间,我们依旧可以在他们冲上沙滩之前追上他们。”杰克咽了口唾沫,再次向左回转舵轮将船行进的方向摆正,黑珍珠号在顺风的帮助下,快速地驶入了暗色海域中那条明显的白色窄道。 “稳住……稳住……”杰克一边喃喃着,一边小心地摆弄着舵轮,这条水道的确非常窄,两侧水下突兀嶙峋的暗礁几乎能刮到船两侧的木板,黑珍珠现在必须像是一个走在钢丝上的女人那样小心,一个意外,那暗礁尖锐的凸角就会像刀子刺入心脏一样刺入黑珍珠侧舷的舷壁,而且会因为船的继续行进,而在水下的船腹上划开一道大大的口子。 “这么窄的航道,他们是如何拐过来的?”巴博萨不解地问道。 “在前面,前面有一个大大的宽阔水域,就像是暗礁群中的一出广场一样。” 果然,就像杰克所说的那样,一个大体呈椭圆形的白色海底随即出现在了前方,杰克指了指右边,那边也有一个狭窄航道的出口,通入这个巨大的“广场”。 “他们继续向前走了,”杰克将舵轮一打,从“广场”的左前方进入了另一条窄道,“这一带有不少这种窄窄的巷道与稍微宽广一点的空地相连接的地形,莫兰特角外的大舞台,说的就是这个地方。” “哦?原来是这里?”巴博萨皱了皱眉头,“我还以为是莫兰特角上*院的代称呢。” “船长,他们转向了!”吉布斯突然叫喊道,只见前方的白獠牙号已经收起了前桅与主桅上方的帆,减速左转,进入了另一条斜向东南方的窄道,并再次迅速地升起了所有的船帆,提高了速度。 “该死的!他想这样甩开我们!开炮!快开炮!”杰克有些气愤地怒吼着,很显然他被对面的那位船长给涮了。 黑珍珠一侧的16门火炮再次喷吐出了怒火,密密麻麻的炮弹在这种距离上几乎没有不能命中的,很快白獠牙的甲板与侧舷就变得破破烂烂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反击,甲板上除了操帆手和船长大副也几乎没什么人,他们连还击都不顾,就径直向着东南奔逃。 突然,黑珍珠猛地一震,整艘船就这样停了下来,杰克被这巨大的反重力晃得直接从船桥上翻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甲板上,他连疼痛都没来得及回味,就迅速地向着舰艏的方向跑过去,之间黑珍珠船头凸出的加厚龙骨,此时正破破烂烂地顶在几块将将路出水面的圆形巨石上,海水已经开始从前头向底舱内倒灌,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一声闷响。 黑珍珠号……坐沉了。 此时,已经从另一条水路绕回来的白獠牙号,稳稳地停在了黑珍珠后方的出口处,水手们从最底层的舱内爬出来,重新挑出16门还完好的加农炮再次被推到了侧舷,指向了黑珍珠的屁股,而在这不到300米的距离内,如果肖枭下令开炮,黑珍珠的命运,可想而知。 “你去换上你的刺客制服,顺便给我带一个有着刺客符号或者代表之类的东西,”肖枭对身边的柳小蝶说道,“然后我们到黑珍珠上去,走一趟。” 黑珍珠上已然乱作一团,要知道这些海盗根本没有什么忠义可言,包括大副巴博萨和二副吉布斯在内,他们都是杰克在通过与戴维-琼斯交易并重新得到黑珍珠号之后,在托图加港新招募来的,只不过是因为巴博萨与杰克是旧识,因此才让他当了大副。 所以在碰到这种局面的时候,所有人想到的都是如何先一步逃走,至于为什么现在都还没人再跳海,是因为刚刚跳下去的几个人,在被飞过来的一个炮弹打沉入水底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胆敢下水了。 “杰克!杰克!我想你得稳定一下局面了!”巴博萨一边把枪朝天鸣了一枪,一边凑到杰克的耳边说道,“他们已经有人想要策划反叛,绑了我们和老吉布斯谋求自由了。” 随后,他一脸寒霜地走到了船台前,向着下方安静下来的海盗们说道:“安静,你们这群猪猡!下面是你们的船长,杰克-斯派洛先生的讲话时间,如果还有人交头接耳,别怪我把你打成筛子!” 事实证明,如果你想要制服凶恶的人,那么就要比他们更凶恶,显然巴博萨的凶名在目前的情况下,对稳定人心还是有着积极作用的,杰克也适时地咳嗽了一声,走到了船台的另一边,一边瞥着自己左手中那个黑色的罗盘,一边对着下面的人群比了比手势。 “先生们……”他耸了耸肩,“很显然,现在我们如果做点什么的话,那就死定了。对面有16门大炮指着我们,恐怕没人能从这片海域逃出去。” 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就炸开了锅,谩骂声四处乱飞,甚至有人开始内讧,互相抽出了刀子来肉搏,眼看场面越来越乱了。 “不过嘛……咳咳,我看事情还是有转机的。”杰克比划了一下手指,咳嗽了一声,说道。 下面的动作瞬间为止一滞。 “你们看,人家并没有挂上代表猎船的红帆,也没有不列颠和西班牙那令人可恨的两面小彩旗……”杰克将罗盘挂回了腰间,“很显然,他们或许只是我们的同行,天下海盗是兄弟,我们可以谈判不是吗?大家都知道尊敬黑男爵巴塞洛缪船长最近正在《亨利-摩根法典》的基础上,修订出一部适用于新一代海盗公会的完备的海盗法典,我父亲蒂格-斯派洛船长也参与其中。” “哦,我知道他们,”皮泰尔举起手,憨笑着插嘴道,“那个被称为控制狂的‘黑男爵’巴塞洛缪和令所有海盗都为之畏惧的‘男巫’蒂格,他们是加勒比海上最恐怖的海盗之一,我总是梦想着在蒂格船长的手下工作,毕竟在巴塞洛缪先生那里总是要遵守哪些严格的规矩,不准杀小孩喝了老人,打劫的时候连女人都不许碰。” “谢谢你对我父亲的支持,皮泰尔先生,”杰克摆了摆手制止了矮胖子的继续发话,“不过很显然,在我的船上也是禁止在抢劫的时候伤害妇女儿童的,就连黑胡子都要遵守这条规矩,我们海盗也是有原则的不是吗?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帕雷’,虽然新法典还未正式颁布,但是这条律令却已经在船长之间同行了,伙伴们。”杰克摊了摊手,“我们要求帕雷……也就是谈判的时候,是受法律保护的,真可笑,但是偏偏是这个时候的我们所需要的不是吗?” “斯派洛先生,他们那边派船来了!”吉布斯站在船尾大叫道,“一艘小船,一共有两人,一男一女。” “女人!”甲板上的海盗们再次沸腾了,女人与朗姆酒永远是让他们失去智商的两种东西,而且在大海上碰到一个女人,实在是此生罕见的一种事情,因为许多船长都非常迷信,觉得将女人带上船是一件非常不吉利的事情。 “哦,得了吧绅士们,”杰克无奈地撇撇手,“别让同行看不起我们,等回到托图加,我请你们全部都到窑子里爽快还不行吗?” ps:今天就这些了,,明天也不太可能补欠章,或许会在10月9号补上。 27 密约(上) 27 密约(上) 小木舟被黑珍珠号吊上了甲板的一侧。 虽然在之前,杰克口口声声说的是好好待客,然而海盗们依旧无一例外地将弯刀与手枪的刀锋与枪口对准了船上的一男一女。 “令人着迷的小姐……以及令人尊敬的先生,你们好。”杰克拨开人群,用他那独特的走姿来到了肖枭与柳小蝶的面前,“我是黑珍珠号的船长,杰克-斯派洛……很高兴认识你们。” “他有什么毛病?”柳小蝶小声地用中文在肖枭的耳边问道,“为什么要走得这么……女性化?” “哦,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听得懂您口中的中文。”杰克微微一笑,似乎丝毫不在意刚刚柳小蝶说的话用蹩脚的中文回应了一句之后,再次变回了他熟悉的英文,“众所周知,我自小在法国周边的海上长大,因此或多或少地沾染有法国人的某些……习气?事实上我对这种充满文艺气息的习气还是颇为满意的,毕竟那是法兰西,文艺复兴的故乡。” “抱歉,但是文艺复兴发生在意大利,最早在佛罗伦萨。”肖枭耸了耸肩,伸手抬了抬自己的鹰嘴三角帽,这是事实上是柳小蝶的东西,只不过这玩意儿男式女式都差不多,“我是维克托-奥(victor owl),旁边的这位是巴特弗莱-奥(butterfly owl),我的妻子。” “哦,是吗?”杰克嘴角闪过一丝尴尬,随后他用手肘碰了碰旁边跟过来的吉布斯,“吉布斯先生,文艺复兴是在意大利发生的吗?” “抱歉船长,你知道我没什么文化的。”吉布斯老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将目光转向旁边的巴博萨。 “是的杰克,文艺复兴的故乡是意大利。”巴博萨小声地对杰克说道。 “啊,管它在什么地方呢。”杰克胡乱地摆了摆手,“奥先生,奥女士,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是有什么样的误会。” “是你们率先攻击我们的。”柳小蝶毫不留情地讽刺道,“怎么了,现在发现自己不能力敌,就贴过来想要讨取怜悯吗?” “哈哈,事实上我们只是将您和您丈夫的船当成了一艘非常无害的商船,”杰克摊了摊手,“不过二位既然敢独自登上我的黑珍珠号,那你们就肯定是来谈判的同行了,不是吗?” “是啊,我们是来谈判的,只不过是邀请你和你的下属,到我的船上来,”肖枭笑了笑,“斯派洛先生,我们不是你的同行,如果您是个见多识广的船长,那么就应该认识我们的徽记,就算是不晓得,也应该知道我们的名号。” “哦?”杰克夸张地皱了皱眉头,“在下洗耳恭听。” 肖枭看了看身边的柳小蝶,她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道:“想必,你一定听说过刺客兄弟会的大名。” “嘶!”还没待杰克反应过来,一旁的巴博萨就首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老巴,你认识他们?”一头雾水的杰克急忙凑过去小声问道,离开了父亲手下的他在东印度公司干了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差事,因此根本没有机会在世界各地旅行,熟悉的海域,事实上也就仅限于印度洋的东南亚地区与大西洋的加勒比海。 “杰克,这是个大麻烦,”巴博萨将他拉到了一边,“兄弟会是个遍布全世界的组织,他们的实力高于海盗公会,与一个名为圣殿骑士团的组织对抗,据说历史已经超过千年了。” “圣殿骑士团?那不是历史书里的东西吗?”杰克挠了挠头发,“还真有这些东西存在?”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你的父亲,蒂格船长,”巴博萨一边瞟着身后的肖枭二人,一边继续小声说道,“杰克,我建议你老老实实地与人家合作,兄弟会一向有仇必报,对于我们这些海盗根本不会手软,现在没杀掉我们,肯定是有事情需要我们,你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啊!” “哦,我心中已经有了考量,大体明白该怎么做了,”杰克点了点头,拍了拍巴博萨的肩膀,“老巴,你准备一下,一会儿与我一起到他们的船上走一趟。” “我明白了。”巴博萨的脸色微微一变,但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最终,二副吉布斯和一些支持杰克的人暂时地接管了黑珍珠,而斯派洛与巴博萨则乘上小木舟,向着远处白獠牙号的方向划过去。 小木舟再次被吊上甲板,只不过这次客人变成了主人,主人变成了客人,甲板上的狼藉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但是却依旧能清楚地看出刚刚激战过的痕迹,白獠牙号的水手们颜色阴翳地看着两个刚刚登上甲板的“贵宾”,大家心中都清楚,这就是刚刚攻击白獠牙号的海盗头子,如果不是boss的命令,他们大概都要死在刚刚那密集的炮击中。 一行人走进了肖枭的船长室,崭新的船长室内还没什么足以撑起场面的陈列品,因此稍微有些眼力的人,都可以观察出这是一艘新船。 “坐吧。”肖枭指了指长桌旁的椅子,自己则首先在上首位坐了下来,柳小蝶则坐在他右手的首位。 斯派洛与巴博萨对视了一眼,在肖枭的左手边距离首位两三个位置的座位坐了下来,杰克非常自来熟地从桌子上拿起了一瓶朗姆酒,拔开瓶塞顿顿顿就是一顿猛灌。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维克托-肖,马恩岛大公。”肖枭一边给自己倒上一杯威士忌,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这艘船是贝克特勋爵赠予我的,原名叫做正义天使号,是邪恶女妖的姊妹舰,不过我不喜欢这个幼稚的名字,就擅自更改了,我和勋爵是朋友,相信他不会在意的。” “那么肖阁下,您这次请我们来,是要干什么呢?”巴博萨一脸严肃地问道。 “卡勒特与我是朋友,但并不代表我们在某些方面就是一路人,”肖枭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威士忌,指了指杰克-斯派洛,“放掉黑奴的这件事情很赞,我很喜欢,我也不喜欢奴役他们,纵使我对那片大陆的某些部落提不起好感,但是我们并没有剥夺人自由的权力,不是吗?”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杰克点了点头。 “所以,当卡勒特将您的通缉令交给我的时候,我其实是很为难的,斯派洛先生,”肖枭叹了口气,“我很敬佩您的做法与勇气,但是面对一个自己青年时就已经结识的老朋友,我没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去拒绝他,相信你也是能够理解的……” “我非常能够理解,”杰克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以前也经常碰到这种情况……那么阁下,我现在……” “所以,斯派洛先生,我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肖枭摆手打断了杰克的话,“我觉得我们存在合作的可能性,而且是互惠互利的合作……你一定认识爱德华船长吧?” “爱德华?哪个爱德华?”杰克灌了一口朗姆酒,问道。 “爱德华-蒂奇,人称……”肖枭一边说着,一边捋了捋自己的下巴,“ck beard。” “啊,蒂奇船长,我认得他……或者说我父亲认得他,但是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怎么好……我是说其实我认识他,但是他并不认识我,”杰克一脸无奈地摊了摊手,“而且我想他也并不愿意认识我。” “不管蒂格船长与蒂奇船长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事实上现在都已经不需要再在意了。”肖枭摆了摆手,“我们接到线报,爱德华-蒂奇船长在最近获得了强大的英国战舰方舟号,并将其更名为安妮女王复仇号,这艘船非常强大,强大到可以以一艘船的力量单挑一支拥有五艘船的西班牙舰队。” “蒂奇船长现在拥有了足以称雄的资本,他与他的合作伙伴们正试图在大瓜伊纳建立起一个由海盗公会改组的海盗议会所统治的,拥有独立主权的共和国,以此来整合全加勒比的海盗,与英国以及西班牙的政府舰队对抗,”肖枭在桌面上展开了海图,指了指加勒比海中部大瓜伊纳岛的位置,“无疑的,这与我们刺客兄弟会的目的相一致,欧洲各国的政府,早在上个世纪开始,就已经逐渐被隐藏在幕后的圣殿骑士团所操纵,他们追求极致的智慧与秩序,认为普通人是愚昧的,是不应该被允许拥有个人权利的,而像是刺客或者是海盗这种破坏了他们既定秩序的群体,圣殿骑士团是绝对不会允许其壮大发展下去的……” “也就是说……”听闻着肖枭的话语,渐渐地,杰克将手中的酒瓶放了下来,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也就是说,海盗共和国的建立,必然会导致海盗公会站在一个公开的立场上,从而让整个海盗群体都被迫招致来自圣殿骑士团的报复,”肖枭在古巴与波多黎各两座岛屿上划了个圈,“西班牙必将是第一个出手的国家,因为当今圣殿骑士团西印度群岛分团的圣殿骑士大团长,就是一名西班牙人,而且是古巴总督,他的手下有着庞大的西班牙寻宝船队,如果他决心将所有的力量倾注到加勒比海上,那么对于海盗们来说就是致命的,因为在拥有了共和国之后,我们就再也不是曾经居无定所四处漂泊的状态,而为了守护身后的家园,势必要与政府舰队正面冲突……” “而我们从来都不擅长正面冲突……”巴博萨插嘴道,“蒂奇船长的这个决定实在是太草率了!他会将整个加勒比的海盗都带入万劫不复中去。” “这倒未必!”肖枭摇了摇头,“因为我们兄弟会,也已经参与到了这场博弈中来!” 28 密约(下) 28 密约(下) “这倒未必,因为我们兄弟会,也早已经参与到了这场博弈中来!”肖枭摇了摇头。 “兄弟会的力量,能够阻止那些圣殿骑士吗?”巴博萨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问道。 “西印度群岛分会的力量的确不是非常强大,他们控制的海盗船数量很少,虽然分布在岛屿间的地点比比皆是,但是通信十分不方便。”肖枭摇了摇头,“但是分会的导师阿-塔拜并不愿意向全世界的兄弟会请求了援助,我也是在偶然的情况下才获得了情报,总不能看着自己的同伴们全部去送死吧?” “这场博弈的关键之一,也是我想与斯派洛先生合作的项目之一。”肖枭点了点海图上的加勒比海,“在这片茫茫的大海上,有一座被称为观测所的第一文明遗迹,这座遗迹具有强大的能力,据说能够窥视并操纵全世界人的思想,而圣殿骑士西印度分团,正在竭尽全力地在大海上寻找这座遗迹,妄图靠这个东西控制世界。” “哇哦!”杰克赞叹了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巴博萨,“老巴,这可真是个好东西不是?” “我知道可能这东西对二位的吸引力同样很大,但是因为刺客们曾经守护过这座第一文明的遗址,因此我们对于它的使用方法,其实是了解的,”肖枭摊了摊手,“虽然距离上次进入观测所已经过去了60多年,但是我们的祖先有幸记录下了这一切(事实上是柳小蝶提供的来自中国兄弟会的情报),开启观测所必然要持有两样东西——血液与骷髅,第一文明所遗留的水晶头骨就是其中的骷髅,而血液,则是你想要窥探与控制的那个人的血液……” “嘁!也就是说,我想要控制那个人,还必须要有他的血才行,是吧?”杰克撇了撇嘴,“这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啊!我要是能平安取回他的血液,那还不如直接干掉他,哪里还用通过这么麻烦的东西来控制他?” “但是圣殿骑士团不同,他们隐藏在各国的政府之后,能够最大化地利用这个东西,”肖枭耸了耸肩,“而这就是我与阿-塔拜的分歧所在,我们所愿望的,是彻底地摧毁这座遗址,毕竟它只要还存在,就一定有野心家想要得到它……但是阿-塔拜却拒绝了这件事情,他依旧固执地认为圣者是站在我们这边的,他甚至在圣者被捕之后,策划了一场营救,没有成功,而且搭上了许多年轻后辈的性命,其中有很多人,都是被脱困后的圣者杀掉的。” “圣者?那是什么玩意?”杰克不明所以地看向身后的巴博萨。 “这个我倒是有听说过,大概是说有一个玛雅人,他拥有转生的能力,可以在死后将灵魂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获得重生。”巴博萨咂了咂嘴,“我本来以为这些东西都是道听途说的荒谬言论,没想到真的确有其事。” “这一代圣者,不再信任兄弟会,也不愿意与圣殿骑士合作,我们都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就像是一头疯狗一样,既攻击想要帮助他的人,也攻击想要利用他的人……”肖枭无奈地叹了口气,“而且这个人你们一定非常熟悉。” “谁?”两个人同时问道。 “就是现在人称黑男爵的巴塞洛缪,罗伯茨-巴塞洛缪船长。” 一小时后,巴博萨被送回了黑珍珠号上,而白獠牙则带走了杰克-斯派洛,按照约定,他将被送往皇家港的监狱看押,而最终的审判结果,则是被送上前往拿骚的军舰——贝克特勋爵最近停留过的地方。身为抓捕人的马恩岛大公维克托-肖建议,作为曾经的上司,卡勒特-贝克特或许希望亲自审判这个故人。 无疑的,拿骚是目前加勒比海上海盗最多的地方了,而修缮过的黑珍珠号也将前往那里,作为一名掌握着弥足珍贵的力量的海盗船长,若是黑胡子此时身在拿骚,他必定会选择营救杰克-斯派洛,而作为报答,斯派洛则会带着黑珍珠号加入他组建中的海盗共和国中去,成功地混入黑胡子身边的小集团里。 这就是肖枭的计划,他将杰克送到皇家港的时候,黑胡子的安妮女王复仇号与其他的几艘海盗船,刚刚攻击了附近海域上的漂流岛英国海军要塞,但是并未能攻下这座要塞,因此他们很可能回到拿骚稍作补给。 拿骚虽然是英国人的殖民地,但是实际上则是个根本无法管理的地方,属于加勒比海上的三不管地带,而这里的每个人都多少有些不干净的过去,就连驻扎在那里的英军指挥官都是这样,贝克特之所以要去拿骚,事实上是为了拿骚港内那座庞大的黑货交易市场,据说是为了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 坐在港口边的酒吧外,肖枭一边喝着冰凉的啤酒,一边看着被拉进了船坞的白獠牙号,皇家港的海军船匠们正在抓紧时间修缮这艘在战斗中损坏颇为严重的帆船。 “阁下,请您放心,您的爱船必然会在工期内修补完毕,我保证她到时候不会比一条崭新的战舰差到哪里去。”坐在小桌对面的,正是皇家港的英国总督,韦瑟比-斯旺,这位斯旺总督还是刚刚上任不久,好在上任总督在撤离的时候并没有拿走全部的舰队,目前的他手下的海军指挥官,是身为东印度公司海军少校的詹姆斯-诺灵顿,白獠牙号入港的时候,诺灵顿少校刚刚带着他手下的五艘战舰出海搜寻附近的海盗船去了。 “没事的,斯旺总督,工期什么的暂时是无所谓的,”肖枭喝了一口啤酒,指着港口与蔚蓝的大海说道,“皇家港的景色这么美,哪怕是我的船修好了,也不可能立即离开这里,您忘了,我可是与太太一起来加勒比度蜜月的,这么美好的地方,怎么可能错过呢?” “那是,那是……”韦瑟比一边点头附和着,一边问,“那么阁下,需要我为您准备游览的向导吗?” “不用,我以前来过皇家港几次,这次就让我亲自带着她到岛上好好地玩玩吧。”肖枭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靠在岸边的石栏向这边看过来的柳小蝶招了招手,“总督,您去忙您的吧,要是因为我们的到来,叨扰了您的工作,那就太得不偿失了,我会感到内疚的。” 看着那带着长长的假发的斯旺总督转过街角,柳小蝶慢慢地走过来,坐在了肖枭的怀中,抱住了他的脖子,嗅了嗅。 “你该洗澡了。”她抬起头来在肖枭的右脸上啄了一下,眨了眨眼睛“那么在回到住所之前,你有什么地方要带我去参观吗?” “没有。”肖枭抱着她站了起来,转身几步,将她放在了海岸边的石台上,而后自己也纵身坐了上去,转身面对着潮涌潮退的大海,“虽然记忆里有来这里的片段,但是我根本不记得道路改怎么走。” “那你还把人家打发走了,而且不要向导?”柳小蝶嗔怪地扯了扯他的脸颊,“迷路了怎么办?牙买加岛这么大!” “那就先到城里去转转吧。”太阳已经走到了西斜的位置,拉长的影子映照在海面上,伴随着荡漾的海波显得有些模糊,“我要去找一下,你们刺客在这里的据点。” 拿骚,某个酒吧。 悠扬淳朴的巴哈马民歌在露天平台上荡漾着,热闹的人群围绕在歌女的身边,又唱又跳地仿佛根本不担心明天一样,小箱琴的四根琴弦拨出的声音就像是快乐的魔咒,麦酒一杯又一杯地被他们灌进咽喉。 一个带着黑色大檐帽的男人从台阶走上来,他有一脸金色的络腮胡子,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蜡黄的蒜头鼻子上,两只微眯的眼睛透露出警惕与阴翳,一只穿戴整齐的猴子蹲在他的肩膀上啃着一只苹果,发出咔擦喀嚓的声响。 男人在一张桌子面前坐下来,看向了桌子对面的另一个人,他戴着一顶一侧插满了白色绒羽的开檐三角帽,帽檐下是一双锐利的双眸与尖尖的鹰钩鼻子,以及同样布满脸颊的黑色络腮胡,与众不同的是,四根缓慢燃烧的火绳尾部插在帽子与头顶的缝隙中,头部高高地翘起,发出点点的火光。 “赫克托-巴博萨……”男人抬起头来,看向了刚刚在自己面前的巴博萨,“我听说了,你的船长在皇家港被人抓到了。” “或许你可以帮我们……”巴博萨点燃了两支雪茄,丢给了面前的男人一支,“爱德华-蒂奇,令人恐惧又尊敬的黑胡子,在被捕之前,斯派洛先生可是一直都想加入到你正在建立的海盗共和国中来。” “我很高兴斯派洛家终于出现了一个能做出正确决定的人。”黑胡子发出一阵渗人的笑声,“但是很抱歉,赫克托,我不能帮你,小杰克为了拿回他的小船,跟戴维-琼斯做了交易,那可是个大麻烦,我可不想让自己人都死在他那只大海怪的嘴里。” 巴博萨的脸皮抽了抽,说好的……可不是这样啊?! ps:假期补完计划完成! 29 共和国的舰队(上) 29 共和国的舰队(上) 加勒比海上流传着无数有关于大海的奇谈,无论是无知真假的宝藏,或是亦真亦幻的死亡三角区,又或者是真实存在的人鱼灾区白帽湾,有关海洋的故事就像大海一样浩瀚无穷,但是没有任何一个故事,会比得上戴维-琼斯让人毛骨悚然。 传说有一艘神出鬼没的幽灵船,没有人知道她来自哪里,只知道或许是北欧的某个地方,这艘船的船帆与桅杆上挂满了厚重而腥臭的海藻,她的身躯由腐朽的橡木与斑驳的藤壶所组成,她的船长与船员都受到诅咒,并被一只巨大的挪威海怪所守护。 由于被大海所诅咒,飞翔的荷兰人永远无法靠岸,而她的乘员同样无法接触陆地,因此在加勒比航行的船长们,都习惯于在身边收藏一瓶来自陆地的泥土来作为辟邪的吉祥物,但是大多数人还是认为这只是个杜撰出来的故事而已,并非真实的事情。 而事实上,这艘船是存在的,几乎所有海盗船都曾经与她有过接触,而其中的一些人则与她的船长——曾经一度横行在加勒比海上的大海盗戴维-琼斯——做了交易,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后,这些人将与他们的船长一样,变成不人不鬼的不死怪物,继而在这艘船上服役至少一百年的时间才能下船。 黑胡子不愿意帮助救助杰克,正是因为他与戴维-琼斯做了交易,而与海阎王做了交易的人,他绝不会死去,契约与诅咒的力量会让他在陆地上大难不死,并且逼迫他不得不回到大海上,最终回到戴维-琼斯的船上服役。 “所以你的船长不需要救助,诅咒的力量会保护他的。”黑胡子狞笑着对面前的巴博萨说道,“至于斯派洛先生的好意,我就不便拒绝了,你做为一个大副,在斯派洛先生不在的时候,暂时代替一下船长的位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蒂奇!”这时,有一个人从酒吧的露天台子下小跑着上来,是一个留着马尾的金发男人,他长得还算英俊,脸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跟在他身后同来的是一个瘦弱的,有点娘里娘气的褐肤小子。 “看看谁来了!爱德华-肯威以及詹姆斯-奇德!”黑胡子大笑着从座位上站起来,拥抱了两个刚刚到来的人,“是什么风将我的两位朋友带到了这座满是尿骚屁臭味儿的港口来啊?” “当然是有关共和国的事情了。”爱德华随便拉了张椅子在桌边坐下来,这才看到了坐在黑胡子对面的巴博萨,“哟,新加入的伙伴?” “这位是赫克托-巴博萨先生,他目前暂代黑珍珠号的船长,加入我们海盗共和国的大家庭,”黑胡子用手中的酒杯指了指巴博萨,又指了指一旁的爱德华和詹姆斯,“这是我的挚友爱德华-肯威船长,另一位是老奇德的儿子,詹姆斯-奇德,大家都是数一数二的海盗,今后一起共事的日子里,就多互相帮助吧。” “那是自然。”巴博萨多少有些僵硬地笑了笑,站起身来与爱德华二人分别握了手。 “是这样的,蒂奇,我打听到了一批黄金的位置,就在大瓜那群岛附近海上的西班牙人要塞里,”爱德华瞅一眼黑胡子,从身后的小包里抽出了一张羊皮纸海图,在拿骚所在的新普罗维登斯岛南方的那片海域的下方一点,“就在这里,我们的商船带回消息,目前要塞港内,只停着一艘三桅战舰与两艘横帆船,只要三艘船就可以进行压制。” “可是目前我们的舰队力量有限,我最近在巴哈马与新大陆之间掠夺西班牙人的商路,荷尼戈这段时间轮值大瓜伊纳,根本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支援你和奇德。”黑胡子的脸色显得颇为纠结,“该死的,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口口声声地说要加入,但是这种事情他们绝对不会愿意参与的。” “那你呢?巴博萨先生?”爱德华看向一边的巴博萨。 “不行,巴博萨先生和他的船员还在焦虑怎么把他们那惹事的船长救出来呢!”黑胡子摆了摆手,“如果仅仅靠大副指挥一艘船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差错,黑珍珠号是新加入的伙伴,我可不想他们才刚刚进入就因为准备不足而经受损失。” “哦?巴博萨先生,您的船长被捕了?”爱德华看向巴博萨,挑了挑眉毛。 “他是来向我求助的,但是杰克-斯派洛的父亲蒂克-斯派洛素来与我关系不怎么样,所以我不想麻里麻烦地去帮助他们,”黑胡子耸了耸肩,“况且小斯派洛是与戴维-琼斯签下了契约的人,诅咒会保佑他不被吊死的。” “啧啧,戴维-琼斯!”爱德华咂了咂嘴,“这样吧,巴博萨先生,我可以帮你救出你们的船长,只是黄金的分成……” “我们象征性地拿一些就是了,”巴博萨急忙说道,“只要杰克能被救出来,其他的一切都是好商量。” ——————————分割线—————————— 牙买加,皇家港。 肖枭与柳小蝶在一处鸽笼边停了下来,这处鸽笼位于一个半开放小院内的角落,平日里来说是一个绝对不起眼的东西,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在铁笼后鸽爪上的铜制信筒上看到代表刺客的鹰嘴徽记。 “一个刺杀任务发布点,”柳小蝶轻车熟路地拉开了笼门,随随便便地抱出其中一只,抽出了信筒中的羊皮纸,而后将信鸽放飞了出去。 “我看看。”肖枭从柳小蝶的手中接过了羊皮纸,上面写着刺杀目标的情报——包括体貌特征以及可能所在的位置。 这份情报上说的是皇家港当地的一个黑奴贩子,众所周知,在大西洋上的三角形黄金航线中,黑奴贩卖是其中十分重要,也是相当廉价的一环,从欧洲到来的黑奴贩子只需要携带一些良好的刀剑与矛头箭头、一些在文明世界毫无价值的玻璃珠子和碎片,甚至是一只葡萄酒瓶——就能在西北非沿岸的部落中换取大量的黑奴,这些黑奴或许是来自其他部落的,还未被食用的战俘,也可能是他们自己部落的一些老弱妇女。 而在黑奴贸易逐渐完善之后,大多数的贸易就被欧洲各国的东印度公司接手了,从第一家荷兰的东印度公司开始,到大家都纷纷成立东印度公司,目前大西洋上的90%以上的奴隶贩子都在为英国、西班牙以及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服务,而情报中的这位乔达尼斯-库克就是一位同时为荷兰东印度公司以及英国东印度公司服务的荷兰籍运奴船长。 “他虽然常年居住在皇家港,但是似乎并没有固定的居住场所,”肖枭有些玩味地看着面前的柳小蝶,“要想干掉他,恐怕你要和我去皇家港的红灯区走一遭了。” “不着急……”柳小蝶的脸颊微微一红,虽后摇了摇头,“我的中式长剑在这座岛上也太引人注目了些,我打算先到这里的铁匠铺里,购买一把剑。” “那就先走吧,晚上我们再去光顾这位库克船长的暖巢。”肖枭将羊皮纸条往随身的小包里一塞,揽着柳小蝶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在不远处的屋顶上,一个黑影也悄无声息地离开,没了踪影。 皇家港,布朗铁匠铺。 二人走进铺子的时候,一位喝醉的老头子正震天响地睡在椅子上,手里还抱着装着朗姆酒的玻璃烧瓶,只有一个穿着短袖白衫的年轻小伙儿在火炉边敲敲打打。 “咳咳!不好意思打扰了,我们来买一把剑。”肖枭清了清嗓子,敲了敲铁匠铺的木门,开口道。 “哦,请稍等!”打铁的小伙子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在一只铁盆里洗了洗手,一边擦着手一边走了过来,“两位下午好,要买点什么?” “一把女式用的长剑,要求锋利,轻盈,坚韧……”柳小蝶走上前去,一边看着挂在圆形挂架上的各式刀剑,一边说道,“价钱不是问题。” “那在造型上呢?”年轻人一边用炭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还有就是我该如何称呼您?” “ms.shaw,”肖枭也走进了铺子内,与年轻人握了握手,“你可以称呼我mr.shaw,就按照我夫人说的条件来,价钱不是问题。” “是的,mr.shaw,”年轻人微微一笑,“我是这家铁匠铺的学徒威廉,竭诚为您服务。” “造型上没什么要求,不要太丑就行,”柳小蝶继续浏览着挂架上的刀剑,指着其中的一柄宽手笼的细剑说道,“这种太宽的金属护手太重,我不需要,不过柄圈还是要的。” “总结来说,就是一柄用坚硬、轻盈、柔韧性好的金属打造出来的细剑,而且要求拥有剑格与柄圈,是吗?”威廉一边说着,一边翻看着挂架下的一本宽大厚重的羊皮纸记事本,“由于这种贵金属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如果我们得到过这种材料,若非客人提供,就会自己收藏起来,看您二位样子也不像是能当场提供材料,因此我要先为您找找先前有没有符合这些条件的,已经打造好的剑。” “请便。”肖枭点了点头,随后与柳小蝶继续观摩起刀剑来。 30 共和国舰队(中) 30 共和国舰队(中) “小伙子手艺不错嘛……”肖枭一边从架子上摘下一支支佩剑在手中比划几下,一边随口赞叹道,威廉的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十六岁左右大小,但是他所铸造的刀剑却已然接近普鲁士铸剑大师的工艺水平,无论是从造型,亦或是剑身的均匀程度与重心,用起来十分舒心。 “承蒙夸奖了。”威廉微笑着从一堆杂物里钻出来,手中抱着一只长盒子,整个人都弄得灰扑扑的,他将盒子抱到了脸盆边,用湿润的毛巾擦干净了盒子的表面,又洗了洗自己的手脸,这才抱着长盒走了过来。 “这是很多年前,有人寄存在老师这里的,后来他没在来过,老师就决定将它卖掉的,那时候我还不是这家店的学徒呢……”威廉看了看一边椅子上依旧醉酒不醒的老头子,将盒子放在了长木桌上,慢慢地打开了一侧已经有些生锈的铜制卡扣,掀起了盒盖。 “其实与其说是一柄剑,倒不如说是一件古董,”威廉打开了盒子里包裹着武器的黑毡,取出一柄银白色的长剑,“我第一次护理它的时候,剑柄处的木材已经完全朽烂了,好在虽然剑格与剑镡都是可拆卸的,我也就重新做了一个胡桃木的手柄。” 肖枭从威廉的手中接过了长剑,这把剑大概有一米多长,剑身窄细,飞翼形的剑格上有着羽毛一样的花纹,而尾部的剑镡,则是一个鹰嘴的弯钩形状。 “真是熟悉的特征呢……”肖枭将长剑在手中挥舞了几下翻转过剑刃,递到了身边的柳小蝶面前,“非常轻盈,也很适合你。” “是吧,我也觉得这把剑很是优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铸成的。”威廉点了点头,“这把剑基本上不会生锈,只要打磨一下表面就会变得如同新的一样光可鉴人,绝对不可能是铁,但它的重量也不符合铝的情况,我和老师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器金属才能铸成这样的一柄武器。” “我会替它开出一个足够高的价钱,不过这样一来,你和你的老师,恐怕就不需要再为生计继续打铁了。”肖枭从腰包中取出一张已经签了名字的黄色羊皮纸表格,放在了桌面上,“这是伦敦巴克莱银行的支票,你可以填上一个你觉得合适的数字。” “随便填?”威廉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问道。 “超过50万英镑的金额,在牙买加你估计是提不出来的,”肖枭耸了耸肩,“你可以选择去新大陆……或者回伦敦。” “5……50万?!”威廉总觉得自己的手已经开始不能控制地发颤了。 “嗯……还有如果超过100万镑的话,恐怕就需要我亲自出面了,而且要回伦敦总部……我超级不喜欢那个地方的天气,所以没什么必要我是不会去的。”肖枭拍了拍威廉的肩膀,“所以,请务必不要开出超过100万英镑的价格。” “哦。”威廉呆愣愣地应了一声,肖枭则将长剑收回箱子里,与柳小蝶一起离开了这个铁匠铺。 街道上,柳小蝶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肖枭手中的盒子:“会不会贵点了?” “不,一点都不贵。”肖枭拍了拍盒子的表面,“虽然不知道刺客内部的典籍上还有没有记载,但是我可是认识这东西的。” “不就是一把刺客的古剑吗?”柳小蝶似乎满脸地舍不得。 “这是阿泰尔之剑。”肖枭微微一笑,“这把剑最早出现在10世纪时,那时候欧洲还在搞十字军东征呢,圣殿骑士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 “10世纪?!”柳小蝶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肖枭手中的盒子,“不可能吧?都超过……” “没错,已经有600多年的历史了,这把剑上沾染了无数圣殿骑士的血液,从最早的阿泰尔-伊本-拉阿哈德开始,这把剑就一直奋战在抗击圣殿骑士的第一线,包括文艺复兴时期的传奇刺客大师艾吉奥-奥迪托雷也曾经使用过这把剑,”肖枭一边走着,一边若无其事地解释着,“圣殿骑士的典籍记载,阿泰尔之剑是一柄依靠早先的刺客组织阿萨辛借助上古第一文明技术,使用传说中的秘银打造的武器,它锋利、轻盈、不朽,在早先那个只有最粗糙的铁制武器的年代,这把剑就像是淘汰箭矢的火枪一样无法阻挡。” “只是不知道如何会流落在外。”肖枭抚摸了一下盒子的表面,“不过给你用来正好,我们的任务致使我们终究会站在刺客与圣殿骑士双方的对立面上,更不要说我大概还要去争夺那个东西。” the apple。 在肖枭的威逼利诱之下,百科全书李狗蛋还是回答了他一年份的问题——时间0口中的那个谜语,到底指的是什么。 由美女与猛兽共同在圣园中看守的,十二中的第十一,存在这世间的数目为六,它是战争与欺骗的开始与终结,是一切美与力的发源,外貌隐藏于传说而无人可辨,手持者可以统治六分之一的世界。 答案就是the apple,或者是在希腊神话中被称为金苹果的东西,根据李狗蛋的解答,这东西与观测所一样,来自玛雅文明源头的“先行者”,是一种强大的五级概念载体,在这个世界上共有六个,是支撑世界9存在的核心概念。 至于李狗蛋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我说过了,我是百科全书嘛。=_=”随后它便不愿多说了。 虽然觉得金苹果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无论如何肖枭都无法记起那些模糊的记忆,也就不再多想了。 不过,显然金苹果是无法轻易得到的,类似的情报大概还要从刺客或者圣殿骑士那里套取,这就让他不得不开始提前谋划了,因为一旦得到了观测所,很可能就面临着与圣殿骑士以及刺客的全面决裂,因此为了保险起见,必须要在找到观测所之前,得到有关金苹果的情报。 ————————————分割线———————————— 大瓜那岛附近海域。 三艘飘扬着黑旗的海盗船航行在天色渐暗的海面上,打头的是爱德华-肯威的双桅帆船寒鸦号,其次则是浑身漆黑的黑珍珠,而最后的则是詹姆斯-奇德的横帆船威廉号。 “所以,事实上你是能够指挥黑珍珠战斗的?”黑珍珠的船桥上,爱德华靠在操舵的巴博萨身边,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那你们还去救那个杰克干什么?” “因为我不想助长恶习,”巴博萨耸了耸肩,“我的确可以在这个时候将黑珍珠占为己有,但是说实话,若是我真的这么做,那么如果未来有一天我也被捕入狱的时候,又能够去指望谁呢?” “进了监狱的海盗,其实还能够生还的机会已经很渺茫了……”爱德华叹了口气,“我也曾经被西班牙人逮捕过,只不过我运气好,他们没有绞死我,而是想把我带到珍宝船队当做奴隶,我这才有机会逃出来。” “英国人学会了尽快地审判并绞死海盗,这一点我们都心知肚明,”巴博萨看着前方寒鸦号高耸的船尾,“但是这次不一样,杰克会被送到拿骚进行审判,因为有一个人希望能够亲自审判他。” “卡勒特-贝克特。”爱德华挑了挑眉毛,“如果说拿骚还有什么大人物的话,那么无疑就是那位年轻的勋爵了。” “是的,贝克特勋爵……”巴博萨慢慢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突然问道,“爱德华,你是兄弟会的朋友吧?” 爱德华微微一楞,虽然在一开始戒备了一下,但是随后就恢复了平静,作为一个同行,他并不觉得这个身份会成为什么把柄,毕竟他早就已经是英国与西班牙榜上有名的海盗船长了,也已经与托雷斯那边代表的圣殿骑士撕破了脸,最近他也的确是在与西印度群岛的兄弟会合作,当然,詹姆斯是一名资深刺客的事实还是让他小小地惊讶了一番。 “杰克会被送到拿骚的消息,就是兄弟会透露给我们的,”巴博萨看向了身边的爱德华,“与你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我觉得你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刺客,爱德华,你最多只是个合作者,就像我的船长那样。” “那么看来那位冒失的杰克船长也是兄弟会的朋友了吗?”爱德华耸了耸肩,无所谓道,“那就更有理由将这位冒失的杰克救出来了不是吗?不过你为什么要提这个呢?我已经答应帮助你了……”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两个混蛋会比较合得来,”巴博萨咧了咧嘴,“你可以自己去发觉,总的来说,斯派洛先生,还算是个不错的人……除了有点娘娘腔之外。” “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爱德华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他倚靠的栏杆,转身走下了船桥,向着身后的巴博萨晃了晃手中的朗姆酒瓶,“我回自己船上去了,跟紧我啊,快要到我们的目的地了。” ps:总觉得自己章节名值得吐槽啊……话说貌似黑旗卷会像上一卷一样,比较长,不适应画风的小伙伴,今年可以放弃了。 31 共和国舰队(下) 31 共和国舰队(下) “左舷齐射!迫击炮准备!”嘶吼声响起在海面上,轰鸣的开炮声伴随着火药喷吐出的白雾弥漫在海面上,被西侧海平线逐渐下沉的夕阳映上斑驳的光点。 海盗共和国还在筹建的过程中,因此他们还没有统一的旗帜,就连作战方法,也依旧是海盗传统的单打独斗,文化低下的海盗们缺乏对于旗语的了解,这导致他们很难在作战中保持情报互通以及指挥统一,而且各艘船上的船长,也不可能将自己手上的指挥权心甘情愿地交给别的某个人。 正是因为海盗群体有着如此种种的天然缺陷,才导致了大洋之上永远都不会出现太多的大型船队,目前凶名远扬的黑胡子爱德华-蒂奇,名下的船队也仅仅有五艘海盗船而已,清国、南洋与土耳其的船长们虽然名下都有数量巨大的海船,但大多数也只是仅仅能够在海面上行驶的渔船罢了,就算是将清夫人的所有家当都拉来加勒比,也根本不可能与英国或者西班牙人的舰队正面抗衡。 这座建立于孤立海岛之上的西班牙要塞,她被设计成中世纪棱堡的样式,突出主体的塔楼上有着口径远超一般海盗船的24磅炮,甚至32磅重炮,堡垒内的大型臼炮更是能直接将榴弹打到上百米的高空,细小的烧灼弹如同雨点一般砸下来,更不用说海面上还有四艘西班牙军舰与他们周旋…… 是的,依旧有四艘军舰,准确来说,刚开始的时候,是四艘军舰与两艘小艇。 海盗共和国的“第一舰队”成功地干掉了停泊在港口的横帆船达文约号,但是另一艘庞大的三桅帆船赛福克男爵号与其僚舰却是最终顶住了炮火驶出港口,而且在附近的海域上,正巧有一大一小两艘西班牙军舰。 她们是从帕雷德港出发,准备前往新大陆殖民地的一支船队,船队中除了两艘军舰之外,自然也有两艘用作护航的单桅炮艇,只不过小炮艇在舰队战斗中实在是太脆弱了,第一艘炮艇在靠近这片海域的途中就被黑珍珠号的一发榴弹点燃干掉了,而另一支也仅仅是在两方开始交货的十二分钟后,被寒鸦号舰艏炮打出的锁链弹直接打折了桅杆,而后被威廉号抛下的火药桶炸沉。 “500码!10点钟方向!左舷齐射!”寒鸦号的大副阿德瓦勒一边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距离,一边迅速地向着跑动在船桥与甲板之间的传信者报告出距离,得令的水手迅速地将数据在甲板上大喊出来,让等在下层舱口的下层传信者和甲板上的炮手都能听清,最后是一连串的轰鸣声,灰白色的烟雾喷吐出左舷的炮口,整个船身向着右侧一晃,密密麻麻的12磅和18磅圆弹带着尖啸声蹿飞向船左方的巨大军舰。 名为勇敢者的巨型三桅帆船是当今这个时代的战列舰,她拥有三层下层炮舱,两侧整整有一百多门炮,火力全开的时候基本上与一座小型的堡垒别无两样,下层炮舱甚至装备了改良后的24磅舰炮,哪怕是最结实的寒鸦号,已然不能正面受上一发,好在这种巨炮的装填非常缓慢,而且射程和灵活性都极其有限。 跑得最快的黑珍珠可谓在这场战斗中大放异彩,巴博萨指挥下的黑珍珠不断地穿行过西班牙人舰队的缝隙,不断地干扰使其分成两部分,以至于一直无法组成完整的战列线,而无法形成有效的战列线,就很难对根本没什么战斗章法可言的海盗产生多少实质性的伤害,海盗船既然标榜单打独斗,也就都会进行单打独斗方向的改造,最鲜明的一个特点,就是跑得快。 为了剿灭海盗,东印度公司已经在着力开发更快的军舰了,但是像是黑珍珠号这种高航速低火力的帆船,对于讲究集团作战的舰队来说作用有限,而且黑珍珠与白獠牙两姐妹的造价非常昂贵,也使用了许多皇家海军的新技术,因此每损失一艘船都是对海军的重创,这一点从杰克-斯派洛这个盗船者的经历看出——当时名不见经传的杰克能够在一夜之间被放出高达200镑的通缉令,等同于1.4千克纯金(1812年开始英镑采用金本位,每一镑含7.32238克纯金,按照今天,也就是2017年10月29日的金价来算,200镑总共大概是47万6千人民币,18世纪的时候正是英国走向鼎盛的日子,一镑的购买力比起19世纪是只多不少的),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已经是相当高昂的悬赏了,也可见黑珍珠号对于东印度公司来说是多么得重要了。 詹姆斯-奇德的威廉号由于只是一艘小型的横帆船,因此无论是从火力还是人数上比对其他两艘船都有所不足,排水量的不足使她没有办法安装船艏的臼炮,整艘船也就只有不到20门12磅火炮,因此她算不上海盗舰队的主力,而是周游在战场的外围,将一个又一个火药桶撒在四艘军舰的必经之路上,顺便再用她的火炮清理要塞炮台上的士兵。 两艘西班牙横帆船中,已经有一艘因为连续遭受火药桶的爆炸而漏水,不得已只能冲滩搁浅,而对于勇敢者和赛福克男爵这两艘庞然大物来说,火药桶却又无法对她们造成特别大的伤害,哪怕威廉号冒着被击沉的危险靠近并炸断了勇敢者的船舵,但是却依旧未能影响她朝向四面八方的强大火力,威廉号的前桅杆被链弹一发打折,而上层甲板也遭受到了勇敢者号船桥上回旋炮的清洗,就连身为船长的奇德都被飞溅的木碴划破了脸,好些威廉号上的水手都被居高临下射击的西班牙士兵干掉了,而其他人基本上个个带伤。 “我们撤离了!”无奈地奇德让大副打出了撤退的旗语信号,而后就驾船后撤,转到了要塞的另一边,继续用火炮洗礼要塞的炮台,虽然用12磅炮弹敲开碉堡的岩层是非常困难的,但是对付那些裸露在炮台上的炮兵与步枪兵却并非难事。 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寒鸦号首先打开了局面,右后舷的18磅重炮从斜前方撕破了勇敢者厚重的木甲冲进了下层甲板,成功地点燃了位于主桅杆之下的火药库,巨大的爆炸直接将整个甲板轰到了天空上去,粗壮得如同一根千年老树一般的主桅杆也向着一侧干脆地折断,整艘船的木甲都被急速膨胀的气浪吹飞了出去,甚至有几块被崩飞的薄铁皮狠狠地钉在了寒鸦号一侧的船体上。 而黑珍珠号也在十二分钟后成功地从左侧绕到了赛福克男爵号的舰艉,用小口径的火炮将她的甲板整个清洗了一边,干掉了船桥上所有的军官,最终在跳帮之后,拿下了这艘比勇敢者号小一号的三桅帆船。 已经负伤累累的另一艘横帆船见情况不妙,想要逃走,却被早已经堵在了外侧的威廉号布置的连锁火药桶拦了下来,在不得不减速转向的途中,被威廉号以及赶上来的黑珍珠号直接从两侧包夹在了中间,海盗们甚至没有选择跳帮,只是用火枪、弓箭与回旋炮就打得西班牙士兵哭爹喊娘,最后这艘横帆船的船长只能站出来宣布投降,而另一边的寒鸦号,以及开始用她那强力的臼炮与18磅重炮开始破坏要塞了。 夕阳距离消失还有最后一缕余晖的时候,西班牙的国旗被从要塞最高处的旗杆上缓缓降下,丢在了一旁燃烧的废墟中化为灰烬,而一面代表了海盗的黑旗则冉冉升起,伴随着最后一缕余晖的消失,宣告了海盗共和国再度拿下一个要塞。 皎洁的月亮从东方遥远的海平线上升起,星空逐渐从东边压过西侧的晚霞,加勒比海上又一个温润的夜晚来临了,被关在要塞监牢中的海盗们被放出来参加盛大的庆祝晚会,而西班牙士兵和驻守在此处要塞的军官军督则被丢进了肮脏阴冷的地下牢房,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三条路——成为海盗、缴纳赎金或者被拉到大海上去走跳板。 要塞里,曾经军督的办公室内,爱德华、巴博萨与詹姆斯则围坐在一张长条桌边,桌子上是五箱满满的西班牙八里亚尔金币,而他们正在讨论该如何分钱的问题。 “首先一人一箱是要保证的,我们要决定分配的,也就是剩下的这两箱。”爱德华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金币,“我提议寒鸦号分得一箱,而黑珍珠号与威廉号平分剩下的那箱,怎么样?” “我想这两箱金币可以作为国库的储蓄金保存起来,”詹姆斯皱了皱眉头,“共和国刚刚建立,我们应该为国家的稳定做点事情。” “共和国的建立还早呢……”巴博萨同样把玩着手中的金币,嘴里却嘟囔道,“黑胡子想得也太天真了些,他可不是男巫蒂格,怎么可能约束得了那些桀骜不驯的海盗?” “是啊,海盗公会的前例还不足以得到教训吗?”爱德华也叹了口气,“听说没回七海的各大海盗王聚集于此,都会无一例外地因为商谈而大打出手。” “可是我们的共和国目前已经初见成效了……”詹姆斯摇了摇头,“或许蒂奇最后真的可以在加勒比海上建立一个自由的国度呢?” “是吗?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爱德华耸了耸肩,看了看身边的巴博萨,“那么就按照奇德小子的建议吧,这两箱金子,就送到海盗共和国的国库里去好了。” 巴博萨颇为遗憾地点了点头:“我没有意见。” 32 总督家的夜宴(上) 32 总督家的夜宴(上) 肖枭与柳小蝶再回到驿馆之后,就接到了来自斯旺总督的宴会邀请,他声称已经邀请了当地的贵族与名流,为肖枭一行人地到来接风洗尘。 “一起去吧,”肖枭将手中带着烫金花纹的请柬放在了面前的桌面上,对身边的大副说道,“一起在海上漂泊了这么久,总不能让你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与那些粗俗的水手们一起去那些脏兮兮的酒吧里放松,跟我去去见识一下贵族们的欢宴,怎么样?” “boss,您的心意我领了,”巴托斯耸了耸肩,“不过这样好吗?咱们初来乍到,就要麻烦当地的总督……”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蒂尼,”肖枭看着躬身站在他面前的总督府小厮,“我相信斯旺阁下会非常愿意在他的饭桌旁为一位优秀的船长添个座位的,而这位门德尔先生,也一定会把我的话完整地带到,不是吗?” “是的,尊敬的阁下。”小厮微笑着鞠了一躬,“老爷也一定非常高兴巴托斯先生能够光临府上,这点问题完全不在话下。” “那你就回去复命吧,这是你的赏钱。”肖枭从腰包里取出了几枚金灿灿的八里亚尔丢在了桌面上,“我和夫人也会准时抵达的,请斯旺总督放心。” “那么尊敬的阁下,小的就先告辞了。”小厮眉开眼笑地即将金币划拉进自己的马甲口袋里,然后就躬身退出了驿馆的大厅。 大厅里的气氛短短地沉默了一瞬间。 “蒂尼,让你手下的人到酒馆里打听一下那位尊敬的黑男爵最近的情况吧。”肖枭一边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边低声说道,“虽然名言有曰‘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但谁晓得这家伙三年后是不是还活着……蒂尼,这次蜜月航行,我的目的就是找到那位巴塞洛缪-罗伯茨先生,然后把他的腌在桶里送给南洋的那个啸风。” “是,boss。”巴托斯点了点头,就要起身离开。 “蒂尼……”肖枭忽然开口道,巴托斯微微一楞,看向了自己的主人。 “蒂尼,我信任你,”肖枭看着他的眼睛,“别让我失望。” 巴托斯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离开了大厅。 暮色降临。 皇家港的总督府矗立在城镇的最中心,面向着被包夹在两座山峰中间的港口,温暖的海风从南方吹来,带来大海新鲜的味道。夜色里的总督府张灯结彩,与四周静谧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辆又一辆的马车进入庄园的大门,无数当地的名流走进总督府的大门。 肖枭挽着柳小蝶从驿馆准备的马车上走下来,巴托斯则慢一步跟在他们的身后。在进入大门之后,这个没有像其他在场的男性一样佩戴假发的年轻人就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或者说是他那标志性的,梳成马尾的银白色长发……或许还有他丝质燕尾服背后可以直接表明身份的银色三腿刺绣。 “伟大的乔治陛下永远的朋友、令人敬佩的马恩岛大公爵、马恩岛的正统领主、御赐道格拉斯骑士维克托-雅各布-卡文迪许-肖阁下及其夫人光临晚宴!”站在大门口的小厮抬高了嗓门将肖枭的名号报出去,而后所有的目光就都向着这个方向击中了过来,交织的眼色复杂多样,或是高兴、谄媚,或是冷漠、仇恨以及不怀好意的狡诈,作为一个素不相识的总督,韦瑟比-斯旺的朋友圈子自然不可能与肖枭的完全重合,因此站立在当场的自然也是鱼龙混杂,朋友与敌人,崇拜者或是想要寻找机会的投机者应有尽有。 不过,作为在所有在场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位,他依旧秉持着马恩岛大公在外优良的风评,面色和蔼地与在场所有人挥了挥手打了招呼,柳小蝶也稍微地跟着他小幅度地摆了摆手,显然这位能够在战场上肆意纵横的女性刺客大师依旧不是十分适应这种公开的场合。 “紧紧地跟在我身边就好。”肖枭搂了搂她的腰肢,紧贴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接着韦瑟比-斯旺就带着一位一身军装的年轻海军军官和一个刚刚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走上了前来,热情地与肖枭握了握手,并亲吻了柳小蝶的手背。 “容我与您介绍,这位是詹姆斯-诺灵顿少校,皇家港的帝国海军指挥官,”斯旺总督很自豪地拍了拍身边那位容貌英俊的年轻人,“少校在今天早些时候就出海巡航了,因此错过了第一时间与阁下您会面的机会。” “啊,我听说过您,诺灵顿少校,”肖枭微笑着与面前这个稍稍有些紧张的少校握了握手,“当然,是从我的挚友卡勒特-贝克特口中,勋爵十分中意您对海盗绝不姑息的态度,认为您一定有一个远大的前途。” “您谬赞了,阁下,为了伟大的祖国,这都是我该做的。”诺灵顿微微躬着身握住了肖枭伸过来的右手。 “好好享受今晚,少校,这是您应得的。”肖枭拍了拍他的肩膀,“您是皇家海军的骄傲,我也会关注着您的未来。” “是!在下今后必定会努力地做到更好!”诺灵顿似乎是被这句话激励到了,十分激动地挺起胸膛,抬起右拳在左胸上捶了两下,“天佑国王!天佑帝国!” “天佑国王!”肖枭同样挺了挺胸,对着面前虔诚的军人行了一礼,而后韦瑟比就念念叨叨地让诺灵顿带着那个小姑娘离开了。 “那是我的女儿,伊丽莎白。”看着小女孩一蹦一跳地与诺灵顿离开的背影,斯旺总督颇为欣慰地与身边的肖枭说道,“我打算在她再长大一些之后,将她嫁给少校。” “那肯定是郎才女貌了。”肖枭附和一般地点了点头,这在现在是非常常见的一件事情了,作为殖民地的掌权者,总督往往是要与他手下的指挥官搞好关系的,皇家海军是在海外保护他们的唯一屏障,更不要说在加勒比这在海盗横行的地方,可以说舰队就是殖民地的命脉,失去了海军的殖民地就如同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少女,只能任人攫取。 随后,两个人在斯旺的引导下与各个前来参加宴会的主要名流一一会面,当然,斯旺并不知道有些人表面上笑脸相迎,内心里却恨不得将对方杀掉,因此肖枭带着戏谑的眼神接待了主动前来的几位商团代表,其中大部分都是隶属于东印度公司名下,从事奴隶贸易的大商人,而他们之所以在背地里与肖枭反目成仇,无非是因为在马恩外贸所控制的新大陆西部,特别是北部,黑奴贸易是被取缔的。 结束了最后这几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的生硬交流之后,斯旺大概也看出了其中的情况,于是也就不再打扰这两位新婚不久的夫妻,独自去寻找他的朋友们去了。 肖枭从身旁经过的侍者的托盘上取过了两杯香槟,将其中一只酒杯塞进了柳小蝶稍微有些发凉的手中。 肖枭挽着她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厅,来到了面向大海的阳台上,在阳台大门关闭的一瞬间,耳侧嘈杂的人声瞬间就被关到了背后的宴会厅中去,取而代之的,是夜风中沙沙作响的棕榈树叶互相摩擦的声音、城镇中寥寥的声响以及远处海边的潮汐声,静谧的夜色里,半只明镜一样的月亮高悬在东边的天空,晴朗的夜空纯净如水,甚至能够用肉眼观察到那洁白圆盘上的一出出“瑕疵”。 “你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吗?”肖枭喝了一口高脚杯内甘甜的、透着热带水果馥郁香气的金色酒液,细腻的气泡在他的口腔内爆炸开,带来的是一种与高度的朗姆酒截然不同的舒适感受。 “怎么,我应该擅长在这种宴会里周旋吗?”柳小蝶同样小酌一口,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虽然我是舰队司令官的女儿,但是对这种场面没怎么见识过还真是抱歉了呢!” “嘛,我只是觉得……” “从我的5岁开始,直到高中毕业为止,我的生命中,除了练不完的琴棋书画,就只剩下与你在一起的时间了……”柳小蝶将高脚杯放在了阳台的栏杆上,看着远方倒映着星光的海面,“虽然他在我2岁的时候就已经收养了我,但是每年能见到他的次数也就是寥寥,除了过节,大概也只有过生日的时候了吧?” “家里的仆人和你们兄妹,对我来说要比他更亲近一点,至于你说的那些大场面……也只有在新年的时候会见识一次吧。只可惜,我与那些人都是合不来的,”柳小蝶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慢慢地靠在了肖枭的身边,“也不是没有常识过融入那些所谓的‘年轻贵族’中去,可惜也就在一两次之后,我就已经厌倦了与那些少爷小姐们交往,那些从一开始就目的不纯的友谊,是我最为厌恶的东西。” 肖枭没多说话,只是搂紧了她的腰肢,柳小蝶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就像是个将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不要紧,你不喜欢的,我们就少去掺和。”肖枭一边抚摸着她柔顺的黑发,一边轻声说道,“我会早日找到那些东西,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到那个我们所熟知的世界去……” 柳小蝶忽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的脸。 “怎么了?”肖枭看着那双神色有些矛盾的眼睛,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知道吗?”她再次低下了头,将前额贴在了他的胸口,“有的时候我会想,是不是干脆留在这里呢?留在这只有我一个人能占有你的世界里……” 33 总督家的夜宴(中) 33 总督家的夜宴(中) “是我太自私了,”肖枭抿了抿嘴,手指捋过柳小蝶乌檀色的柔顺发丝,“或许我可以向你作个承诺……” “算了吧……”柳小蝶微微一笑,有些俏皮地伸出手指拨弄了一下他的嘴唇,“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你已经是她们无法缺少的一部分了……别以为没人说我就不知道你在伊丽莎白那里过夜,女人的第六感可是非常敏锐的!我只希望你能否可以在未来的日子里……稍微地,少去管些闲事。” “咦?!我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吗?”肖枭有些诧异地挠了挠后脑勺。 “不然的话,你又如何能招惹那么多的女人回来?”她一边做出不解的神色,一边伸手扯了扯肖枭两侧的脸颊,“我总觉得我选择的男人是最不起眼的那种,是最能给我安全感的……结果却截然相反。” “你说你为什么会那么吸引人呢?在伶仃洋的时候也是一样,很难想象作为‘武家栋梁’的韩宁能被你呼来喝去,胡晓晓和李虞薇她们也都对你印象不错……但是你那时候长得也不好看,要智力没智力,要武力没武力,坠机之后,我还以为你会很干脆地逃避掉你的责任呢……就像之前的日子那样。” “或许是……运气?”肖枭抽了抽鼻子,“自打跟你们一起出海以来,我的运气似乎都很不错。” “去北冰洋稍微转转也能碰到深海暴走,长门当时看着你被主炮直接轰掉了半截身子,你这还算是好运气吗?”柳小蝶撇了撇嘴道。 “难道不是吗?那种情况下我都能活下来,而且活着一路漂流了好远……”肖枭回忆着那稍显模糊的记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部,“运气不错呢,我这个人。” “以后再也不准那么冒险了……”柳小蝶搂住了肖枭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口,“就算你是不死之身,以后,也不要再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这时,从楼下忽然传来了嘈杂与打斗的声音,肖枭眉头一皱,揽着柳小蝶转身走进了屋内,从二楼的栏杆处看向了大厅内,只见一个留着短马尾辫的金发少年正被另一个棕发少年扶着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左脸上有刚刚被拳头击打过的淤青,鼻腔里流出的血液滴在白色的衬衫领子上,留下一点点嫣红的印记。 而施暴者,正是刚刚才对自己表达了崇拜之情的詹姆斯-诺灵顿,他面色冷峻地站在金发少年的面前,慢条斯理地脱下右手上被染了血色的白手套,与左手的手套一起扔在了一旁的圆桌上。 “特纳先生,你今年已经17岁了,也已经是能够看清自己的年纪了。”诺灵顿看着面前忿忿的少年,“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斯旺小姐与她令人尊敬的父亲一样,是一名高贵的贵族,而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铁匠,如果你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如果你能充分地为斯旺小姐的未来着想的话,相信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吧?” “呸!”金发少年将一口血痰啐在光鲜亮丽的大理石地板上,“詹姆斯-诺灵顿,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么说,无非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你以为伊丽莎白会愿意嫁给你这种老男人吗?” 诺灵顿皱了皱眉头,严肃地反驳道:“请叫我诺灵顿少校,特纳先生!正如你所该称呼的,我是一名为了帝国荣耀而战的,光荣的海军军官,是为了我伟大的祖国做贡献的人!而当我指挥着我的舰队在加勒比海上清剿海盗的时候,你和你师父的铁匠铺却从来不问买主,或许在杀死我们勇敢的士兵的弯刀中,就有你亲自打造的作品呢?” “你这是吹毛求疵!”金发少年气愤地大喊道,“好!既然你这么说,你和你的船队在海面上打击海盗的时候,是否有考虑过他们是否是被海盗俘虏而被迫为他们工作,或是在本国被你们这些贵族压迫得倾家荡产,从而走投无路的人呢?显然,不论是什么样的人,你同样毫不留情地将剑刃送入他们的胸膛,而不顾他们的家中是否还有等待他们养育的,等他们回家的妻儿老小。” 金发少年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一片惊呼。 “这个小子还是太不成熟啊……”站在二楼的肖枭耸了耸肩,“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捅出了多大的篓子来吧?” “篓子?!”柳小蝶有些不解地看向了身边的男人。 “现在的加勒比,同情海盗同样是一大罪状……”肖枭笑眯眯地看着下方有些乱哄哄的景象,“海盗同情者可是要坐牢的,如果被查出窝藏海盗,那就是与海盗同罪,一律是死刑。” “啊!”柳小蝶微微掩嘴,“可是他说得也没错啊……” “这句话如果由我来说的话,那只会被看成单纯的同情心,因为我是贵族,在根本上我与海盗们是站在对立面的人,我们之间不可能存在妥协,”肖枭摸索着下巴稍有些冒出的青色胡茬,“但是他不同,他是个平民,是个铁匠,还是个男人。只要他还生活在加勒比海上,那么他就是个潜在的海盗,是个不稳定因素,因此哪怕是发自最单纯的同情,那么也会被人所警惕。” 果然,对面的诺灵顿面色一凝,一巴掌拍在了身边的桌子上,怒喝道:“威廉-特纳!你说出这席话,难道你是个海盗同情者吗!” “你……你这是血口喷人!”特纳脸色一变,显然也回过神来,冷汗瞬间就从额头边流了下来。 这时,人群一阵涌动,韦瑟比-斯旺从人群后挤了过来,他脸上的神色,显然是很失望的。 “特纳先生……”韦瑟比脸色冷淡地看着面前已经快比自己都高的少年,“你今天的作为让我很失望,不要忘了,当年把你从海难中拯救出来的,正是我和诺灵顿少校这样的贵族与军人!我还为你找到了学习一门手艺的师父,让你不至于在未来变成你口中那些走投无路,只能加入海盗的人,我也从来都没有压迫过这座城市里的任何一个人!” “斯旺先生……”特纳就要开口辩解。 “叫我总督!”韦瑟比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十年前我救了你的命,我给了你活下去的希望与道路,十年后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报答我?一个觊觎我女儿的海盗同情者?!你走吧,特纳先生,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了。” “不!求您了,总督先生!”显然是没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下去,威廉一脸绝望地哀求着,“总督先生,我有钱了,我会让伊丽莎白幸福的!真的,我发誓!”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的女儿天生就来自上流社会,这些是你永远都无法提供的。”韦瑟比摇了摇头,“威廉,我知道你一直在攒钱,但是你做铁匠学徒挣到的那些钱,又能有多少呢?你知道伊丽莎白一年的生活需要多少花销吗?你那几个便士是付不起的。” “我有30万镑!” 顿时,大厅里寂静得像是突然没了人一样,所有人都用一种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这个身上脏兮兮的小伙子,然而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在撒谎。 30万镑,在这时代,等同于接近300公斤黄金的价值,在场的名流们,虽说身家都要比这多,但如果让他们直接拿出30万镑的现金,能拿出的还真没几个。 “上帝啊,威廉!你哪来的那么多钱!”总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想要抬手去抽面前的年轻人,“说!你是不是参与了什么不见光的勾当!我当初救你活下来,可不想让你成为这种人!” “这是我卖剑得到的,一共是50万镑,师父让我拿了30万,他明天就要坐船回英国了!”威廉毫无畏惧地对视回去,“如果不是我与伊丽莎白两情相悦,我也根本不会留在这种鬼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卖剑怎么可能得到这么多钱?”诺灵顿冷哼了一声,“特纳先生,难道非得要到牢房里,你才愿意老老实实开口吗?!” “我没撒谎,这就是我老老实实赚到的!是一位先生买下的那把剑,他当场给我开了一张可以随便填金额的银行支票!师父已经带着支票去城里的银行核对了,是真的没错!”威廉梗着脖子,面红耳赤地反驳道。 “臭小子,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诺灵顿刚要动手,却听到了身后几声清脆的拍掌声。 肖枭与柳小蝶从二楼走了下来。 “斯旺总督,这件事情,小威廉还真没说谎。”肖枭微笑着对众人耸了耸肩,“那把剑,是我买下来的,那是一柄不多见的古代珍品,说实话,小威廉仅仅要价50万镑,我还真是赚大了……威廉-特纳,请接受我由衷地感谢。”说罢,他向着威廉的方向行了一礼,少年一边手忙脚乱地还礼,一边摇着手说着“不需要”,完全没了刚刚倔牛一般的神色。 “我方才也在上面听了良久,”肖枭走过来,拍了拍威廉-特纳与詹姆斯-诺灵顿两人的肩膀,“看来是个浪漫的争端呢。不过你们自己争得火热,有人考虑过伊丽莎白小姐的感受吗?” “啊!”两个人同时低喝了一声,脸色多少都有些羞赧。而被肖枭提到的伊丽莎白-斯旺,这时候正缩在她父亲的身后偷偷往这边看。 “那么伊丽莎白小姐,这两位青年才俊,你更中意哪个呢?”肖枭转过头,目光正巧与偷偷望向这边的伊丽莎白对视到。 这位害羞的小姐嗖的一声将脑袋缩回了父亲的背后,面色通红,干脆地做起了一只鸵鸟。 “看来,伊丽莎白小姐还没准备好啊。”肖枭耸了耸肩,引起了旁边人的一阵友善的轻笑。 “不过问题还是需要解决的,既然没有便利的捷径,那么也就只有一条传统的道路可走了……”肖枭看了看身边的二人,“你们两个,决斗吧。” 34 总督家的夜宴(下) 34 总督家的夜宴(下) “你们两人,决斗吧。”肖枭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作为一种古老的传统,也是一种对你们二人来说最为公平的方式,一方是作为熟练剑匠的威廉,而另一方则是在大海上与最凶恶的海盗们战斗的海军少校诺灵顿,想必你们二人都对自己的剑术持有自信吧?” “那是自然,大公阁下,”诺灵顿骄傲地抬高了自己的下巴,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不如说我更担心对面这位只在自己的木棚里练习过剑术的乡巴佬。” “乡巴佬?”威廉撇了撇嘴,“你知道吗?我只要看一眼,甚至都不必用手去触摸,就已经能得知她的质量、重心,在她出鞘之后,她的剑刃就会暴露你适用的攻击与格挡姿势,甚至你会以何种方式拔剑,我都能从你手上的动作了解得清清楚楚……不要小看十年的铸剑生涯啊!” “大言不惭……”对于面前少年的话,诺灵顿似乎并不相信。 “不过看来你们两个都没有手套可扔了……”肖枭瞥了一眼一旁被诺灵顿扔在桌子上的手套,“这样一来,无论如何你们二人都不可以伤害对方的性命了……也就是要点到为止。” “哼!如果有人因为太弱了被我干掉,我可不想负这个责任。”威廉抽了抽鼻子,有些兴奋地盯着面前的少校,实话讲他早就看诺灵顿不顺眼了。 “与其这么说下大话,不如先找到一柄剑再说。”诺灵顿看了看威廉空荡荡的腰间,“铁匠可不是能随时佩剑的人。” 威廉看了看四周的人,貌似大多数人并不愿意将自己的佩剑借给他使用,作为防身用的武器,也是一种阶级的标志,同样也作为重要的身份象征,是没有人愿意外借的。 “用我的吧……”韦瑟比叹了口气,将自己的佩剑从腰间解下,递给了面前的威廉,“威廉-特纳,你要知道,不管你是否赢得了决斗,我都不会同意将伊丽莎白嫁给你的,就算你有了30万镑。” “谢谢您,总督,我会好好使用您的剑……”威廉点点头,面额凝重地从他手中接过了这柄带着金色手笼的细剑,然后补充道,“而且我永远都不会放弃。” 众人在大厅散开一个圆形的空地,让威廉与诺灵顿,以及自愿作为裁判员的肖枭留在了场内。 “在此宣誓,我以道格拉斯骑士,以及马恩岛大公爵的身份作为证人与裁判,在万能的上帝与伟大的英王陛下的授权下,监督并确保这场神圣的决斗公平公正。”肖枭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将脸转向一旁的诺灵顿,“詹姆斯-艾利克斯-诺灵顿,作为一名不列颠贵族与海军少校,你是否能够发誓,在决斗中,发扬神圣的决斗精神,冷静而慈悲地面对你的敌人,予以他最受尊敬的战斗,并在决斗之后,将他看做你最亲爱的朋友?” “我发誓,大公阁下!”诺灵顿看向对面的威廉,挺起胸膛回答道。 “很好,你拥有一个军人该有的胸襟。”肖枭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另一边的威廉,“威廉-特纳,尽管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你是否能够发誓在决斗中像一个高贵的骑士那样遵守应有的品格,冷静而慈悲地面对你的敌人,予以他最受尊敬的战斗,并在决斗之后,将他看做你最亲爱的朋友?” “我发誓阁下,就算我仅仅是个普普通通的平民。”说着,他将总督的那柄细剑从剑鞘中取出,并将其扔给了与他同来的那名同龄伙伴,“看着吧乔瑟夫,我一定会赢下这场决斗的!” “神圣的誓约已经完成,那么……”肖枭抽出了自己的佩剑,竖立在自己的面前,“双方行礼!” 两个人同时将佩剑竖起在面前,随即向身体的右下侧一撇,而后便各自摆好了准备出击的姿势。 肖枭将自己面前的剑刃慢慢地落下到二人的中间:“二者上前,剑刃相交。” 两个人各自跨前一步,伸出的的两柄利刃的尖部慢慢地交错在了一起,擦出一声清脆的鸣音。 “开始!”肖枭将自己的剑刃一撤,随后就推到了圈子的边缘,收剑入鞘。 话音刚落,威廉就靠着他那灵敏的反应直接抢占了先手,立即展开了自己的进攻态势,剑刃与剑刃之间划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总督的细剑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条灵活的银蛇,剑锋直指诺灵顿的喉咙刺了过去。 而诺灵顿则对这种进攻方法见得多了,握紧剑柄借力打力一般地向右侧一拨,相交的剑刃向外侧画了一个圈,威廉也及时地稳住了身形,没有因为刺空而被晃到,两个人就这样相持了一秒多钟,而后同时抽剑后退了一步。 “你的反应不错,铁匠。”诺灵顿一边将剑锋指向对面,一边慢慢地向着左侧挪着步子,而威廉同样也是如此,两位决斗者紧紧地盯着彼此的眼睛,围绕着中心的某个原点,精准地踏在那个不可见的圆形边缘上,就像是即将捕食的野兽一样,正在努力地等待着对手出现那足以决定成败的小破绽。 “你也不错,老头儿。”威廉笑了笑,忽然猛地向着诺灵顿的左腿刺去,早有准备的诺灵顿轻松地将自己的剑刃挡在了腿前拨向刺来的剑刃,却没想威廉右手的手腕忽然想内侧一转,直接用刃面拍向了诺灵顿持剑的那只手,诺灵顿的佩剑是仅仅只有单面护手和短剑格,却没有手笼的那种,露在外面的手背自然就成了一个明显的弱点。 “卑鄙!”诺灵顿随即将剑身向后撤了一下,派过来的剑刃被险险撤回的剑格挡住,拍在了诺灵顿佩剑的剑身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老家伙,这可不算卑鄙,我甚至没打算割伤你。”威廉迅速地撤身,并向左一歪躲过了诺灵顿侵身过来的刺击,反手一剑格挡住横扫过来的剑刃,随后再次将剑身沿着诺灵顿的剑刃切过去。 “也不知道是谁在一开始就想刺穿我的喉咙?”诺灵顿一边用力地向右压下剑刃,一边讽刺道。 威廉忽然狡诈地一笑,右手灵活地在一瞬间变成了倒握剑柄,身子一低,紧贴自己剑身的右臂用力向上一撑,随后狠狠地用黄铜的柄尾球形剑首配重撞向诺灵顿的小腹。 “幼稚。”诺灵顿向左一撤身子,随后借势将剑刃围着威廉的剑身一转,划向了少年人的脖颈。 “是吗?”威廉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收起,右臂用力向上一抬,随后整个人就撞进了诺灵顿的怀里,两个人直接在地面上滚成了一团。 “拉开他们。”肖枭对身边的总督府侍者说道,几个年轻的男仆一拥而上,费了老大劲才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到两旁,而在分开之前,两个人都已经“亲切”地向着彼此的腹部和下颌结结实实地“照顾”了好几下,最后鼻青脸肿的两人还努力地挣扎着,似乎要冲过去结果对方的性命。 二人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佩剑,挥舞的剑刃让身边的男仆吓得躲闪,一不小心没拉住,两个人再次向着彼此冲了过去。 “你比较快,你来吧?”肖枭有些无奈地看向了身边的柳小蝶。 “哼。”柳小蝶翻了个白眼,随后直接死掉了长长的裙摆,众人就只看见一道人影闪过,柳小蝶则已经站在了决斗圈的中心收剑入鞘,刚刚还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向两边跌出去,各自都滚了好几圈弄得灰头土脸,而两柄佩剑则都已经直直地插在了三层的天花板上,还在抖动着,散发出高频振动的颤音。 “就此打住吧!”肖枭拍了拍手,看着两边各自被男仆夺下佩剑后扶将起来的“勇士”,“到此为止了先生们,想必你们的怨气也都已经发泄得差不多了吧?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既然都已经立下了神圣的誓言,就赶紧给彼此一个挚友的拥抱吧,正如誓约中所言,决斗结束之后,你们就不再是彼此的仇人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后甩开了身边以防刚刚的疏忽再次发生而仅仅拉住他们的男仆,来到了场地的中心,给了彼此一个有力的拥抱。 “等着吧老家伙,我会堂堂正正的让你品尝到失败的滋味的。”拥抱的时候,威廉轻声地在诺灵顿的耳边说道。 “彼此彼此,相信伊丽莎白最终会做出一个让她无怨无悔的选择。”诺灵顿面无表情地回应道,“或许到那时,你才会看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好了小伙子们,两个男人就不要总这样亲热的搂抱在一起了,”肖枭走上前来,搭在二人肩膀上的双手微微用力,肩头传来的麻痹感让两个人不得不分开来,“你们都是非常有前途的年轻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再为一个没有结果的决斗而不甘心了。” “我会遵守我的誓约,大公阁下。”诺灵顿点了点头。 “嗯,不愧是我看好的人。”肖枭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向了身边的威廉,“怎么样,你有兴趣加入光荣的皇家海军吗,威廉-特纳?” “我可不要做这家伙手下的大头兵,他肯定会给我穿小鞋。”威廉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同样也不喜欢海盗。” “我不可能这么做的,大公阁下,有您做见证,我愿意向上帝发誓。”诺灵顿轻蔑地看着对面的威廉,“虽然我同样怀疑面前的这位先生,是不是因为害怕大海上那艰苦的生活才这么说。” “嘿!老家伙,注意你的言辞!”威廉生气地反驳道,“你我都知道是海盗杀了我的家人!没有人比我再恨他们了!” “那就这么决定了,威廉-特纳。”肖枭阻止了诺灵顿接下来要说的话,相信也不是什么中听的话语,“你现在是一名光荣的皇家海军了,你将被分配在少校的旗舰上,从一个擦洗甲板的小小水兵做起,与他一起清剿海盗,而他也会公平地看待你的升迁……我说的对么,詹姆斯?” “是的阁下!”诺灵顿点点头,瞥视了一眼面前的威廉,“我已经与上帝发誓,哪怕他真的是个懦夫,我也不会再歧视他,只要他愿意像个男人一样与我一起乘船出海!” “那我也不介意有一天坐在一个与你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威廉毫不让步地瞪了回去。 肖枭微微一笑:“那就让今天的一切成为加勒比海上的一段佳话吧,说不定这样一来,你们接下来的竞争也要方便许多不是?” 35 戴维-琼斯与飞翔的荷兰人(上) 35 戴维-琼斯与飞翔的荷兰人(上) 在西印度群岛附近的大海上,通体橡木白色的白獠牙号正航行在一片正“怒不可遏”的海域上,与大西洋相连的加勒比海,似乎也被脾气古怪的大西洋所同化了,十几分钟前还风和日丽的海面上,如今已经充满了横冲直撞的波涛,倾盆大雨从头顶的阴云中不要钱一般地泼洒下来,密集的雨点甚至能够让人看清楚身旁的风向。 “把主帆拉起来!赶紧的!!!”巴托斯一边操着舵轮,一边大吼着,水帘几乎连续不断地从他面前宽大的帽檐上流下来,这种情况下他很难能看得清四周海面上更远处的景象,航行的方向,只能完全依靠他手心的一只小小的指北针来判断。 “大副!疯狗浪!一点钟方向!”桅盘上的水手向下抻着脖子吼道,“一点钟方向!疯狗浪来了!” “妈的,还真是祸不单行……”巴托斯暗自嘟囔了一句,一边努力地将舵轮向右打,一边将自己的帽子扯下来塞进怀里,然后擦擦脸上的雨水,努力的向着右前方看过去,隐约能看到在船头刚刚对准的方向,一道长长的白色浪线正来势汹涌地突进过来。 疯狗浪是在像加勒比海这种海况复杂的地方所特有的浪种,主要是因为几个方向的风持续吹动造成的,就像是被牧羊人疯狂驱赶的羊群一样,它们只认准了没有鞭挞的方向,一股脑地冲过来,层层叠叠的浪涌挤成一团厚重的水块儿,前进方向海面上的海水会因为压力而被飞速地抽到浪涌的最下方,螺旋地卷在浪线的表面变成外部新的一层水面。 所以有经验的船长都知道绝对不能将自己的船侧对着疯狗浪的浪线,只有一头撞上去,才能不被卷入水底,而且他们会招呼船上的船员们尽可能地趴底身子,抓紧身边能够抓紧的一切东西,就算是这样,在一波疯狗浪过去之后,已然会有人不可避免地被甩入大海,而他们无一例外都会被疯狗浪附近汹涌的洋流直接带走,死不见尸。 说时迟那时快,整艘船自身的浮力在一刹那间胜过了海面的下吸力,船头先是猛地沉了一截,随后只觉得整艘船就像直接吃了一记上勾拳一样,船头高高地弹起来,伴随着木质船身不堪负重的呻吟声,白獠牙号直接沿着突进过来的浪涌表面冲了上去,底舱的水手能够听到如同野马群过境一般的隆隆轰鸣声,而甲板表面的趴地身子的船员们,感觉就像是整艘船都要飞起来了一样刺激。 随后,船只就来到了浪峰的最顶端,船身先是微微一顿,随后前头一空,从几乎呈50度角的陡峭浪尾就这样冲了下去,沉重的撞角劈开波浪的表面,像是一头脱了缰的野马,直接撞进了大海的怀抱中去。 在这一瞬间整艘船的前半部分,已经完全插入了海水中,前头上那几个抓着身边缆绳的水手,被身边汹涌的洋流直接揪了出去,消失在了阴暗的海底。 随后,浮力将船头从海面下抬了起来,经过了一次伤害的白獠牙号,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经历过一样,在海风的吹拂下,继续慢慢地前进。 暴雨似乎都被疯狗浪带走了一样,天空中变成了细腻的毛毛小雨,巴托斯将帽子从怀里拽出来重新戴在了头上,阴着脸走下船桥,看了看四周刚刚爬起来的水手们:“清点人数!” “大副,我们少了五个兄弟。”随后,水手长走过来报告道,他的脸色亦然不怎么样,白獠牙号上的船员与加勒比海上那些随时都可以牺牲的海盗人渣们不一样,这些人都是从马恩外贸名下的各艘船只上搜罗来的精英,每个人都十分宝贵。 “安抚一下大家,趁着天气还好,我们得继续前进。”巴托斯展开一张湿漉漉的海图,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boss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就算我们都死光了,boss也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水手长耸了耸肩,摆了摆手向着另一边走出去,“我先去做我的工作了。” 与此同时,在开曼群岛附近的海域,距离一座孤岛岸边不远的一处破烂的沉船废墟上,扛着螺旋花纹杆血红色长矛的肖枭正坐在一截朽烂的木头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在他的身边,一群衣衫褴褛的人被生锈的铁索捆绑在船舱天花板的承重柱上,他们的瑟瑟发抖着,不知道再害怕些什么。 而在他身边,柳小蝶正小心地举着蜡烛在墙壁上看着一些已经被海水侵蚀地非常厉害的字迹,她用锋利的阿泰尔之剑将那些还湿润的藤壶和贝壳撬开,小声地喃喃着。 虽然说是白天,但是天色依旧阴得厉害,海浪拍打着朽烂的船板,瑟瑟发抖的一群人们似乎在努力地祈祷着什么,船舱里愈来愈大的嗡嗡声让柳小蝶皱紧了眉头,她来到了一个被捆在柱子上的白人大汉身旁,将剑尖顶在了他的喉咙上。 “你们说话的声音能不能小一点!”柳小蝶恶狠狠地威胁道。 “他听不懂你说的话,他是个葡萄牙人,你要说葡萄牙语才行,”肖枭从朽木上站起身来,来到了白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脸颊,用葡萄牙语问道,“嗨,老兄,你在怕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跟上帝祈祷的海盗。”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白人大汉就像是被刺激到一样大喊起来,他的声音里甚至带着一点哭腔,“我死在了大海上,现在连地狱都去不了了!” “上帝也救不了你,你又何必要祈祷着去麻烦他老人家呢?”肖枭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戴维-琼斯,就这么吓人吗?” “飞翔的荷兰人!这艘船是比地狱还要可怕百倍的地方!”另一边的一个干瘦老头冷笑着用英语对肖枭说道,“你们两个活人竟敢来到这个地方,你们的下场要比我们还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噌!一抹血红色的光芒闪过,阴冷的笑声戛然而止,老头还带着笑容的头颅在脏兮兮的地板上弹了几下,便沿着倾斜的角度滚了下去扑通一声滚进了水中。 船舱中的嗡嗡声同样在一瞬间停了下来,所有被绑在柱子上的人都惊恐地看向肖枭,以及他手中那柄螺纹杆的血红色长矛。 “是啊,你们最好安静一点,毕竟这是个奇怪的世界,也不见得不存在能杀死死人的东西呢。”肖枭拍了拍手中的红色长矛,扛在了肩膀上,看向了身边的白人大汉,“怎么样,还想让上帝他老人家帮你吗?我手里的长矛,说不定可以帮到你哦。” 白人惊恐地摇了摇头,咬紧了嘴唇一声都不敢吭声。 轰! 忽然,整艘沉船废墟微微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靠岸了。 哗啦—— 随着水花四溅的声音,一个又一个的人影从水下走了上来,阴天的暗淡白光通过舷窗照在这些人影的身上,那是一个又一个离奇古怪的东西,如果说他们是人的话,他们的确有着人类的大体外形,也能够直立行走。但是那些破烂衣衫下腐朽的身子,甚至能够看到裸露在外边的破碎的白骨,他们的身上长满了藤壶与贝壳,有的人头部还能够维持人形,有的人的头部干脆就变成了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像是锤头鲨与寄居蟹等种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形象。而他们手中弯刀与火枪,也说明了这些人根本不是善茬。 最后,一个巨大的快要两米多高的身影从水下走了上来,他穿着宽大的开襟呢子大衣,两腿上长满了鳞片一样的贝壳,而他的一只手是巨大的蟹钳,另一只手的五指与满面的络腮胡子,则已经变成了蜿蜒扭动的章鱼触须。 不,应该说他的整个脑袋,都已经变成了章鱼,三角帽下的小眼睛散发着阴狠的光芒,嘴唇上的两条章鱼腿边,还有一跟章鱼的吐墨管在向外吐着一个个黏糊糊的泡泡。 “噫,真恶心。”柳小蝶暗自咕哝道。 “戴维-琼斯,”肖枭则是紧了紧握着长矛的手,“活着的传奇啊。” “活着的人类,你是谁?”戴维-琼斯推开了挡在自己身前的喽啰,来到了肖枭的面前,“你手里的武器,给我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是啊,毕竟你和你的船员都是真实存在的不死生物嘛,”肖枭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受到诅咒的灵魂,自然会对这柄沾着圣子之血的武器感到恐惧。” “它能够杀死我的船员,但可能杀死我!”琼斯皱了皱眉头,说道,“人类,这里是活人不能来的地方,但是既然你来了,我又不想与你起什么冲突,那么我们不妨好好谈谈。” “是啊,我本来也就是来跟你谈谈的。”肖枭点了点头,“听说你有满足他人愿望的能力?” “没错,我能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但是代价是你必须要在我的船上服役100年!”琼斯点了点头,吐了几个泡泡,“人类,你想要在我的船上服役100年吗?” “但是我听说你和你的船员是因为受了诅咒,才会被困在这艘船上的,不是吗?”肖枭掂量着手中的长矛,“你看,我现在想把交易的代价改一改……我帮你们解除这个诅咒怎么样?” “不可能的人类,那是神的诅咒!”琼斯摇了摇头,“如果你的条件只是这个的话,那你还是请回吧,我也没有伤害你们的能力。” “神的诅咒,自然要靠神的能力来打破不是吗?”肖枭抬起头,盯着那对有些迷惑的小眼睛问道,“我亲爱的戴维,你听说过波塞冬的三叉戟吗?那可是要比卡吕普索强大许多的海神呢!” “不可能的!三叉戟是不存在的!”戴维-琼斯狠狠地摇了摇头,“已经十数年了,我几乎走遍了这个世界的大海,但是我从来都没有找到过它!” “传说存在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戴维。”肖枭拍了拍戴维-琼斯的肩膀,而在他接触到他的一瞬间,一股白烟就从琼斯的肩膀上升腾了起来。 “啊!”琼斯一声痛呼,退后了几步,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肖枭,“你!怎么可能?你……” 肖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没想到呢,竟然这种东西都会对你造成伤害。”在他的左手上,带着一枚古朴的戒指,这是他加入圣殿骑士团的时候那道的,只不过这时候,刻印着团徽的那一边,此时正与他的手掌在一边,而刚刚正是这枚戒指,对戴维-琼斯产生了伤害。 “你到底是什么人!”戴维-琼斯怒喝道。 “我啊?”肖枭耸了耸肩,“我是一个圣殿骑士。怎么?难道你以为在这片海面上,只有你们海盗才能够光明正大地活动吗?” “你到底想要什么!”戴维-琼斯恨恨地看了一眼他的戒指与长矛,“说来听听吧。” 36 戴维-琼斯与飞翔的荷兰人(下) 36 戴维-琼斯与飞翔的荷兰人(下) 一艘腐朽破烂的阿姆斯特丹帆船漂浮在铁灰色天空下的海面上,这里的大海非常得深邃,深邃到哪怕是白天,你依旧只能看得到墨绿色的海面,一抹朝阳刚刚从这个世界的东方升起,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翠绿色的粼粼波光。 “这里还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靠在甲板边的栏杆上,肖枭一边将自己的衬衣拧干,一边赞叹着面前无垠的美景。柳小蝶提着阿泰尔之剑护卫在他的身后,而船上其他的怪物船员则小心地避开这两个人所站立的地方,熙熙攘攘的甲板上,空出了一块明显的留白地。 “别看这里根本看不到陆地,其实这片大海中也是有岛屿的。”戴维-琼斯咬着一个烟斗挤过人群,来到肖枭的身边站定,瞥了一眼他左手上的戒指,“这么说,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宠儿?” “算不上神的宠儿吧,毕竟圣殿骑士团早就跟教廷划清界限了,自打他们1307年时对骑士团的遭险不闻不问之后,圣殿骑士团与梵蒂冈其实就已经是两个信仰相同的敌对团体了。”肖枭耸了耸肩,“但是存活下来的圣殿骑士们依旧拥有为上帝而战的权利,因此你们被诅咒的身体,与我的身份信物相触碰是会发生反应的,当然这一点我也是今天才刚刚知道,毕竟我从来都没什么信仰的。” “哈,能够想到与不死者谈判的人,我想你大概也没什么信仰。”琼斯摇了摇头,狠狠地抽了一口烟斗,而后将袅袅的青色烟雾从他胡须边的吐墨管里喷出来,在空气中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烟圈。 戴维-琼斯的魔狱,海盗的传说中,被戴维-琼斯放逐的船员在那个地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死不灭的活着,却没有任何水与食物,除了荒漠就是一望无际的死亡之海,用不了多久,被放逐到这里的人就会精神崩溃。 “魔狱?那些海盗都是这么叫的吗?”琼斯摇了摇头,“这个地方才不是我的呢,这里是生与死的交界地,所有在大海上死亡的生命,都会走过这条看似无限长的水路,然后才能面对天堂或者地狱的不同归途。我和荷兰人……顶多能算得上是送这些亡者走过这条阴路的摆渡人吧?” “啧啧,真难相信一个海盗船长能够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当个摆渡人……”柳小蝶一脸不敢相信地咕哝道。 “所以我就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啊,其他人也是。”琼斯用他那柔软滑腻的触须手指指了指身后忙碌着的水手们,“可以的话我们没有人喜欢变成那个鬼样子,但是打破了誓言的人,就要受到诅咒。” “所以我们的交易其实挺公平的,”肖枭敲了敲被海水浸泡成乌黑色的栏杆,发出了沉闷的响声,“你为我找到那个东西,我替你找到海神的三叉戟,你可以亲自决定使用三叉戟控制大海,又或者是毁掉它来取出你和你的船员身上的诅咒。” 戴维-琼斯沉默了,他其实是不相信面前这个突然找到他的人能够找到那所谓的“波塞冬的三叉戟”的,成为鬼船船长的这几年,他一直在驾驶着这艘船穿行在世界各地的海底,可以说这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海底他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像是加勒比海这种他长期栖身的地方,更是连海底下的哪块礁石在什么位置都已经完完全全地印在了脑子里。 但是这个男人总能同时给他一种信服感与威胁感,本能上他觉得自己是可以相信他的,但是心里的某个声音又在预示着这个人,或者这个人身后的某个东西的危险性,他知道这个自称是圣殿骑士的男人一定会找到海神的三叉戟并交给他,但是他到底有没有命来使用那玩意儿就是个扑朔迷离的未来了。 不过,最终他还是想要试一试,这种糟糕的状态他已经受够了,来自大海的诅咒让他变得不人不鬼,甚至只能在等待十年之后,才能够登上陆地一天。再伟大的船长也不可能整天泡在海里,这诅咒让他从此与美食、美酒与美人告别,甚至连没有鱼腥味的空气都成为了一种奢求,至于爱情这种对海盗来说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更是早先与这个诅咒而背叛了他,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成为鬼船船长的第一个十年,他还只是个不死人的十年,他老老实实地摆渡着亡魂,只求在那天的晚上能够再次见到她的十年。 然而在那天晚上,他满怀兴奋与思念登上陆地,来到他们约定之所的时候,她……竟然背叛了他!她曾经信誓旦旦的承诺就像浪花里的泡沫一样消失不见了,他还记得自己站在那个悬崖上看着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的那种绝望,那种被人所背叛的愤怒。 打那之后,他便不再去管那些死在了大海上的亡魂,他成为了一艘海盗船的船长,同时也受到了来自大海,亦是来自于那个女人的诅咒,变成了如今令人毛骨悚然的戴维-琼斯。 几十年了,他受够了,哪怕失去永恒的生命,他也想再回到凡人的生活里,或许为了那甘甜的美酒,或许……只是为了去嗅嗅陆地上他怀念的那些味道。 戴维-琼斯累了,他想要回家。 “那么,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琼斯叹了口气,问道。 “我要金苹果(the apple)。”肖枭平静地说道。 “苹果?费了这么大周章,你就跟我要个苹果?”戴维-琼斯忽然觉得相信这个男人的话的自己就是个蠢蛋。 “不是你想的那个苹果。是金苹果(the apple),”肖枭捏了捏眉心,“你对‘第一文明’了解多少?” “玛雅人?” “第一文明是远古的地球主宰者,他们在精神上奴役过玛雅文明。”肖枭解释道,“玛雅人把他们当做神明,但是他们却引发了一场很大的灾难,毁灭了自己,也毁灭了玛雅人。” “哦,那可真是可惜。”戴维-琼斯摇了摇头,“那么,这个苹果跟那‘第一文明’又有什么关系呢?” “金苹果的第一文明储存知识的容器,它们记录着大量的属于‘神明’的技术,”肖枭拍了拍自己腰间的火枪,“那些技术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火枪与非洲那些还在使用弓弩的部落那样神奇,当然对我来说也没多大用处就是了,我只是需要其中的一个来作为通行证而已。” “哦,原来是这种东西吗?”戴维-琼斯点了点头,“只要这东西存在于大海上,那么我就能很轻松地替你找到。” “现在?” “现在。” “那好,我恰巧也知道海神三叉戟到底在什么地方,”肖枭从缆绳上扯下自己晾着的衣服,从内兜里掏出了一本羊皮纸记事本,在这个记事本上,嵌着一枚红色的不规则外形的宝石,“这个本子里记载了三叉戟的所在,记录他的人曾经登上过那个通往波塞冬之墓的岛屿,位置我已经探明了,记录在里边的地图上面,你只需要在下一次你能登上陆地的那一晚到达那里,就能找到海神的三叉戟。” “你知道那里?”琼斯愣了愣,“那你为什么没去拿那个东西?”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肖枭拍了拍手中的笔记本,“最早记录那玩意儿的人说了,那就是个水晶材质的,类似艺术品一样的东西,传说里说三叉戟的可以破坏的,可见其根本不适用于战斗,顶多也就有个破除诅咒的作用,难不成你还真觉得那玩意儿能控制整个大海啊?” “可是传说里不是说……” “那我问你,三叉戟是谁的武器?” “波塞冬的武器啊,这个我知道……” “琼斯,你说你到过世界上所有的大洋,那你也该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神话里的海神到底有多少。”肖枭似乎是一点都不嫌脏地揽过戴维-琼斯的肩膀,“我问你,波塞冬是哪里的海神?” “希腊神话里的……” “也就是说,世界上这么多海神,波塞冬的片区可能就只在爱琴海里,定多是整个地中海,北欧那边的海神就变成阿戈尔了,大西洋两岸,尤其是南美非洲那边的神明更是复杂得不得了,说不定每个部落的海神都不一样,你觉得波塞冬在这边说了算吗?最早的记录者说,进入波塞冬之墓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岛屿面前的大海分开,但是大海分开的长度十分有限,经过测量也就只有十几千米……连摩西开海的距离都比他远。” “那为什么说破坏这支三叉戟就能解除诅咒呢?”戴维-琼斯揉了揉自己脑袋,他虽然算是狡猾,但是在这些事情上并不是多么聪明,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有些转不过来了,但还是凭借着自己的本能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不知道啊,但是传说里的东西总不可能都是错的吧?”肖枭无奈地耸了耸肩,“去除所有肯定不可能的特点,剩下的这一点就肯定是真的咯,既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存在,那么我相信波塞冬至少在曾经是存在过的,他把这东西留在他的墓穴里,肯定不会只是一块工艺品那么简单吧?” “你这是在用一个我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的东西来换取一个你一定需要的东西吗?”琼斯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不公平。” “我觉得ok啊,你难道还有其他的方法来去除诅咒吗?”肖枭瘪瘪嘴道,“那些东西多半都是虚无缥缈的传说,比起我这个来说,至少你能找得到,可以亲自确认而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不是吗?孰优孰劣,你自己心中也很清楚吧。” 戴维-琼斯陷入了更长时间的犹豫,末了,他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自己的船长室,待到他再次推门出来的时候,一个黄金色的圆球,已经被他握在了手中。 —————— 二更 37 金苹果与降临者(上) 37 金苹果与降临者(上) “她是你的了。”戴维-琼斯将手中的圆球递了过来,肖枭抬手去拿琼斯却又再次将那枚金属球一把攥住:“那本笔记本。” “我需要验证一下真伪。”肖枭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拿一个外形相似的东西来骗我?而且刚刚你说的是……她?” “真可笑,你给我的东西都不能保证真伪性,怎么反倒要我来保证交易物品是真的?”琼斯撇了撇嘴,将金属球丢到了肖枭的怀中,“拿去吧,这东西的里边存在着一个女人的灵魂,她时时刻刻都在蛊惑我,这种东西我可不敢接手。” 而后,时间静止了,一只白皙的小手就这样从肖枭的背后伸出来,在半空中捏住了那只丢过来的圆球,收了回去。 “很好,现在那个女孩的船票你拿到手了,接下来或许该多把心思放在我给你的任务上了吧?”显然是世界0那特点分明的声线,“这个东西对你来说还有点危险,你就不要用手去碰它了。”随后一声凄厉的女人的尖叫声就在他耳边炸开,让肖枭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随后,似乎有一张小嘴凑到了他的耳边,小声你呢喃了几句,那声音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听得分明……时间恢复流动,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出现在了他的身上,就仿佛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都成为了他的敌人,仿佛就连脚下的腐朽船板都看他不顺眼,想要狠狠地绊他一跤一样。 “来自世界9的厌恶吗?”肖枭暗自苦笑了一声,将笔记本递给了面前呆愣着的戴维-琼斯——被神明诅咒过的他,很显然对刚刚世界0的降临有了一定的感应。 “那个……” “那个是我的老板。”肖枭指了指天上,“你懂得。” “哦。”琼斯似乎依然没从世界0降临对他造成的影响中恢复过来,他行动有些僵硬地接过了笔记本,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怀里,像是对待一枚易碎的蛋一样。 “你们可以去客房待一会儿,这个地方相对于人间的时间流速非常慢,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回到那边了。”琼斯对肖枭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却又突然多看了他几眼,“等等,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地会出现一种想要干掉你的想法?” “大概是你的神明有些讨厌我吧?毕竟是我把我家老板引导这边的地盘上来的,”肖枭撇撇嘴,毫不在意地转过身,一手拎着还湿漉漉的大衣向着船长室旁的客房走过去,“想砍我的话就只管来咯,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你的心脏不在身体里时到底能不能杀死你?” 这句话让戴维-琼斯浑身一震,停下了向刀柄伸过去的右手。肖枭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一停顿,如果不是特别注意,这一秒钟的停顿甚至不可能被察觉出来。 刚刚世界0在他的耳边说了三句话: “你手里的东西我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哪怕他心脏藏在聚魂棺里你也一样能捅死他。” “你拿了一个金苹果,世界9要发脾气了,他还可能召唤更厉害的人来追杀你。” “巴塞洛缪在牙买加,提前他们找到他。” 这就让人十分头疼了,这三句话已经很明确地告知了他,世界9找了新帮手,而那个帮手显然要比之前的巴塞洛缪先生厉害得多,而且世界9已经决定要干掉巴塞洛缪,因为他是圣者,他的脑袋里存在着有关观测所位置的信息。 “真可笑,明明是仇人,反而要保护他了。”肖枭摇了摇头,忽然大喊道,“戴维,你的船在回到人间的时候,可以出现在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对吧?” “是的。”戴维-琼斯不明所以地看着那个背影,“怎么,要我送你去哪吗?” “没什么,哪里无所谓,只是别去到金士顿附近就行了。”肖枭说罢就拉着柳小蝶径直走进了客房。 “不去金士顿?那你告诉我干什么,莫名其妙……”琼斯摸了摸自己后边耷拉下来的章鱼脑袋,嘟囔着走上了船桥。 ——————————分割线—————————— 牙买加,岛屿东南山林中,巴塞洛缪-罗伯茨捂着一只带血的胳膊,悄悄地隐藏在一棵棕榈树的后边,茂密的灌木丛覆盖在他面前,大概能够严严实实地遮住他的身形。 修订了《海盗法典》的大名鼎鼎的黑男爵先生最近很明显不是很好过的样子,这从他已经被枝叶刮成破烂布条的衣装就能看出来,更何况他现在连把像样的军刀都没了,身上只剩下了一把匕首和一支只有一发子弹的手枪。 “该死的,那个降下旨意的神明放弃我了吗?”巴塞洛缪一边用匕首将嵌在胳膊里的铅弹挖出来,谢天谢地,自己的丝绸衬衫让取出这颗子弹的过程容易了许多,他又不得不紧紧地裹住了左臂流血的伤口,现在整条左胳膊已经废掉了。 从前两天的海盗团哗变事件开始,巴塞洛缪就一直觉得自己被神明抛弃了,否则不可能在逃跑的期间同时经历被刺客和圣殿骑士追杀与被好朋友背叛这三件小概率事件,而且那个叫做爱德华-肯威的,把自己伪装成了刺客的海盗真是下手狠辣,他的手枪打出的不是铅弹而是铅皮渣,如果不是当时身边有张桌子,巴塞洛缪的脸皮现在恐怕就已经被掀掉了。 好在他成功地穿过了牙买加岛上茂密的原始丛林,再向南跑上一段距离就能到达皇家港金士顿了,那里是英国人的地盘,无论是海盗还是来自西班牙的圣殿骑士大概都要收敛一点,而这就是自己逃走的契机了。 这样想着,远处的山林里又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人声,巴塞洛缪急忙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着南边跑去,只要绕过那边那个海水倒灌进来形成的咸水湖,自己就能看到皇家港的城墙了。 突然,整个地面为之一颤,紧接着伴随着水花四溅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开阔的咸水湖中一跃而出,巴塞洛缪呆呆地看着面前这艘破烂船帆的朽木帆船,惊得连跑路的事情都忘记了。 他认识这艘船,飞翔的荷兰人,那是传说中那些海怪所驾驶的鬼船! 只见两个人影从船舷跳下来落在岸边,这艘船竟然有冒着泡沫重新沉下去了,明明是清澈见底的咸水湖,却根本无法看到这偌大的一艘船沉到了哪里去。 “哟,黑男爵先生,又见面了。”跳下来的两个人影,为首的那个男人竟直接向他打了个招呼,那样貌让巴塞洛缪直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竟然是神谕中要求他干掉的年轻男人,而且自己非但没有成功地杀死他,饭而让他得知了自己的身份,啸风现在还在新加坡活得好好的,那么这个男人就肯定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自己到底是谁。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巴塞洛缪似乎是认了命一样,说道,“你抓到我了,阁下,我随您处置。” “我们不是来杀你的。”说着肖枭已经走了过来,一把把他提起来扛在了肩膀上就向着皇家港的方向走了过去,边走还很轻松地对身边的柳小蝶笑道,“这个世界9还真是直白到可爱啊,我就这么故意反着一说,他竟然就顺着我的本意做了。” “呵呵,总之达到了咱们的目的就好。”柳小蝶微微一笑,“抓住了这个家伙,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观测所了吧?” “是啊,距离回家又近了一步。” 这时,背后的灌木丛中传来了一声枪响,铅弹擦着巴塞洛缪的身子打在了湖边的一棵树上,之间一个头戴刺客兜帽的船长模样的人从丛林中走了出来,手中的两把手枪指向不远处的肖枭与柳小蝶二人。 “把他放下!”刚来的刺客大吼了一声,“不然我就开枪杀了他。” “哟!这不是邓肯-沃波尔先生吗?”肖枭随手将巴塞洛缪丢在了一旁的棕榈树叶堆上,微笑着转过身来,“怎么,你装刺客装上瘾来啦?” 爱德华眼睛一眯,眼前的这个人他根本不认识,却又为什么知道他曾经假扮邓肯-沃波尔的事情? “奇怪吗?我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肖枭挥舞了一下手中的血色长矛,“毕竟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干掉了沃波尔先生,虽然说这个人渣死掉了我一点都不在乎,不过毕竟我也辛辛苦苦地护送了一路,就让你这么中途截胡了,怎么说我心里也有点不舒服,还以为托雷斯早就把你做掉了呢……看来人老了就是不争气啊。” 爱德华没再继续听他废话,手中的火枪直接开火,火药爆炸在枪膛内形成的高压推动着球形的铅丸带着尖啸声向着肖枭的脸上砸了过去,却被挥舞起来的长矛轻松地磕飞到了一边。这动作不仅让正准备拔刀上前战斗的爱德华咽了口唾沫,心中不由自主地萌生了退意,对面可是连子弹都能弹开的人,这还怎么玩?! “诶诶?别跑啊,上次让你跑了结果把事情弄得极其麻烦,这次可是坚决不会让你跑掉的!”肖枭将外套一脱,操起手中的长矛就向着面前的爱德华冲了过去,矛尖闪着暗红色的光芒,直刺向爱德华-肯威的心脏! 38 金苹果与降临者(下) 38 金苹果与降临者(下) 叮! 一声清脆的鸣响,爱德华准确地用自己的袖剑将刺向心脏的矛尖偏移到穿过腋下,而代价则是左右两只手腕的袖剑全部被折断了,截断面光滑得像是镜面一般。 “还真是锋利……”爱德华看了看自己废掉的袖剑,心中暗暗发毛,但是肖枭的第二次突刺已经袭来了,这次他就没那么好运了,左右的军刀还未拔出,手枪的子弹也已经打完了,而两柄袖剑都已经断掉,除了身体,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面前这只锋利的长矛了。 然而下一秒,一只白皙的手紧紧地捏住了赤红色矛尖的侧面,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稳稳地将它停了下来,矛尖距离爱德华的心脏仅仅有几毫米的距离。 死里逃生的爱德华-肯威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一边看向了身边伸出手来救下他的那个人。那是一个一身白袍的男人,背对着他,腰间扎了一条鲜红色的织物腰带,白皙的右手稳稳地捏在长矛矛头两侧的平滑表面。 “再锋利的东西都有着可以拿捏弱点,”带着阿拉伯口音的英语在空地上响起,“避开锋芒,我的后代,再强大的攻击,只要无法触碰到你,就没有意义。” 他的后代?拍了拍身上的土灰,爱德华已经从刚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了,海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让他的心理素质非常强韧,就算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线上,他也能够快速地进行适应。 “你就是世界9请来的救兵吗?”肖枭的右臂猛地一抖,将被白袍男人捏住的长矛抽了回来插在了地面上,这柄红矛的两端同样的锋利无比,插入地面的岩石时容易的就像是插进松垮的沙地中一样。 面前的白袍男人同样一身刺客打扮,只不过他的衣装相较于这个时代依旧显得老旧,他那带有鹰嘴的兜帽与身上的白色长袍是天然连接在一起的,并不像他见过的其他刺客,帽子的部分是后来专门缝制上去的。这个男人给他的压迫力很大,这说明对方的实力已经有些超过了他能够应付的范围,看来自己依旧是小看了世界管理员的能力啊。 “我是阿泰尔,阿泰尔-伊本-拉哈德,承应世界的意愿而降临于现世……”阿泰尔从爱德华的腰间抽出了一柄军刀,在面前挥舞了几下,将刀尖指向面前的肖枭,“以圣人之责,讨伐你!” 随后,几乎是在同时,两个人向着彼此扑了过去,没有传来如同电视剧里那种高手对决的叮当声,因为阿泰尔的每次闪避都能够准确地躲过肖枭的攻击,俗话说“月刀年棍一辈子枪”,这个世界的维克托从小都在练习剑术,但是对于长杆武器他还从来都没使用过,而从另一个世界来到的肖枭甚至未曾好好地研究过棍棒刀枪。 自从体质舰娘化之后,他对自己身体的依赖性就越来越大了,当那种体质所带来的更大的力气、更快的反应速度都离他而去的时候,其实他也只是个仅仅会玩玩刀剑的圣殿骑士大师而已,枪棍这些需要长时间联系的武器技艺他是没有的,甚至从拿到这柄红矛之后,他一直都是用刀砍剑刺的方式来使用这柄长矛的,只是拜于它几乎能够切割一切的属性,才能在旁人眼中练得有模有样。 然而在阿泰尔的眼中,他身上可谓到处都是破绽,而强大的也只不过是他手中的这杆武器罢了,如果作为圣人的他所探知的属性没错的话,这东西应该就是在历史上刺杀了圣子耶稣的那柄朗基努斯之枪了,只不过以一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形势而存在着,这表示它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也不可能用朗基努斯之枪的名号来称呼它。 毕竟在死后他进入了世界意识的殿堂,遇到了刺死了耶稣的罗马百人队长朗基努斯,自然也见到过这个世界真正的朗基努斯之枪是什么样子的,那柄长枪虽然样貌朴实,但是却拥有不可摧毁、切割一切与随时治愈使用者的奇特功效,也就是说在持有这根长枪的期间,它的主人只要不放手,就是不死的。 而作为圣人的阿泰尔同样拥有赋予他不死之能力的世界圣痕,圣痕的力量甚至要强过朗基努斯之枪,它能够在持有者意愿的一瞬间,恢复他身体上的全部伤害。 如果变成两个不死者之间的战斗就麻烦了,阿泰尔再次躲过几乎割伤了他鼻尖的一次挥砍,虽然不知道这柄异世界的朗基努斯之枪能不能治愈它的主人,目前的当务之急都是让这柄枪离开这个维克托-肖的手中,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小怪物在不断地进步,他们之间的差距,如果拖得时间久了,说不定可能会被他自身的天赋弥补回来,到时候就真的是一场无解的战斗了。 下一秒,阿泰尔准确地抓住了肖枭的一个疏漏,他的身子伏低下来躲过一次横扫,而左手却稳稳地握在了红矛长长的枪柄上,紧紧攥住向后拉扯,开始与对面的那个小怪物角力,事实上他们两个人的力量是差不多的,他只是想要制造一个僵持的瞬间而已。 果然,那个人死死地攥住了枪杆,可见他同样明白这东西的珍贵与可怕之处,只不过这柄朗基努斯之枪就算可以快速地治愈主人,那也是需要时间的,对于这种特质…… 阿泰尔突然结束了僵持,由后拉猛地变成了突刺,正对着肖枭侧腹的另一侧的尖端狠狠地捅了过去,肖枭猛地一惊,两手握紧了枪杆向字节右侧一松,将锋利的尖端让过去,却不料对面的阿泰尔忽然松开手冲了过来,手中的军刀一闪而过,红色的长矛当啷一声跌在了地面上,枪杆上还抓着两只血淋淋的断手。 剧痛几乎在一瞬间就贯通了肖枭的整个身体,但是他强忍着疼痛躲过了阿泰尔劈砍过来的刀刃,但是疼痛降低了他的反应速度,脸颊一侧再次一凉,他的左耳连带左侧垂下来的发丝直接被锋利的军刀切了下来,白皙的耳朵带着一丝丝血迹在地面上弹跳了几下,落进了咸水湖中。 面临绝境了!肖枭从来都没想过他刚刚经历过不久的死亡威胁,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再感受一次,而且这次他没有了强悍到几乎不死的舰娘体质,在这里死掉,就是真的死掉了!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自己怎么可能死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 他强忍着痛感躲过了阿泰尔的刺击,一头撞在了阿泰尔的怀中,狠狠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上,右腿则用尽全力地撞在了阿泰尔的裆部上。 “肖枭!”正在与爱德华缠斗的柳小蝶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尖叫,手中的阿泰尔之间几乎是本能的横向一扫,直接切开了爱德华-肯威的器官,随后趁着他不能呼吸的一瞬间欺身过去,右手猛地向上按在了他的下颌上,她可同样是个刺客! 袖剑的薄刃无法阻挡地切开了肯威下颌上的皮肤与肌肉,透过了颌骨的空隙与口腔,直接刺入了他的大脑中,柳小蝶随后用力一搅,完全破坏了他的脑部。 而当她回头的想要上前帮助的时候,却发现了令她目眦欲裂的一幕——阿泰尔正任由失去其他攻击手段的肖枭在他的脖颈与脸孔上撕咬,但是所有的伤害都会几乎在瞬间被治愈,而他则从容地将从肯威那里拿来的军刀一次又一次地刺入肖枭的背心与各个重要的身体器官的位置,刀刃透过他们两个人的身躯,但是最终受到伤害的却只有肖枭一人。 “砍掉他的头!”肖枭突然整个人抱住了阿泰尔的身体,对柳小蝶嘶吼道,他的脖颈后已经被阿泰尔刺穿了因此只能做做口型,而此时的阿泰尔,已经带着不耐烦的神色将刀刃对准了他的脑袋,即将刺下去。 “你给我滚开!”柳小蝶猛地蹿了过去,一剑将阿泰尔的双手连同军刀一齐切断扫了出去,随后一剑下来,从脖颈处切下了他的头颅。 失去了思维命令的圣痕不再能治愈它的主人,阿泰尔就此死去了。 浑身冒血的肖枭被柳小蝶拖到了一旁,看着面前的女人手足无措的样子,肖枭吐了几口血,颤抖地努力抬起左臂,指了指不远处的红矛。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就给你拿过来……”柳小蝶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却有一个人先她一步来到了红矛的面前。 是受了伤的巴塞洛缪-罗伯茨! 柳小蝶看向了面前这个同样一脸落魄的男人,只见他绅士的笑了笑,提着长矛来到了肖枭的面前,倒转过矛尖,用底部的尖端狠狠地刺进了肖枭的心脏中。 “不!”柳小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挺起长剑就要砍向面前弱不禁风的罗伯茨,却被肖枭抬手阻止了。 是的,两只崭新的手已经出现在了他的手腕上,而无数的内脏碎片与暗红色的淤血正被排出他的伤口,最终伤口下的组织也快速地交织愈合,那些狰狞的切口也慢慢地变成了暗红色的痕迹,最终消失。 “真是神奇,明明不是那把枪,却拥有全部的功效,”罗伯茨看着从地面上爬起来崭新的肖枭,“你从哪里得到这东西的?” “从一个态度恶劣的神明那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明。”肖枭将长矛从自己的身体里拔出来,看着胸口上随着尖端退出而立即愈合的伤口,“这种感觉真是神奇。” “你的身体也真是强大到不可思议,竟然在所有身体重要器官都被破坏掉之后还能力气十足地存货那么长时间。”罗伯茨赞叹道。 “你这个骗子!”这时,脸上还留着泪痕的柳小蝶来到了肖枭的面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整个人扑上来,搂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肖枭叹了口气,只能慢慢的**着她的脊背,小声地安慰。 良久之后,柳小蝶才慢慢平息下了她激动地情绪,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了对面罗伯茨戏谑的目光,躲到了肖枭的身后去。 “她会是个好妻子的,”罗伯茨眨了眨眼,“就像当初我的朱诺一样。” “是啊,她一定会是个好妻子的。”肖枭瞥了一眼身后还在为刚刚的冲动害羞的柳小蝶,“那么现在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圣者先生?” “你就叫我艾塔吧,那是我原本的名字。”罗伯茨……或者说艾塔抬头看了看上方的天空,“我从未想到我会被抛弃得这么彻底……或许,我该告诉你一点有关观测所的事情了。” 39 第一文明与观测所 39 第一文明与观测所 “我们的文明名叫伊述,我们来自遥远的星空。” 皇家港的一家小旅馆的普通客房中,艾塔将第一文明的事情娓娓道来。 第一文明伊述是某个坠毁在地球上的古外星人的后代,他们掌握着强大的科技,但是却因为地球在当时的蛮荒而无法再次去星空中旅行,而他们事实上也已经适应了地球的环境,并打算直接在这里定居。 但是伊述人发现自己依旧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来维持他们的生活,毕竟伊述人的祖先依旧在星海中漂流了相当长的时间,降临在地球的时候,他们的数量已经减少到了一个相当稀有的程度。 因此他们使用先进的生物技术,依照自己的样子,结合地球上原有的一些生物,制造出了第一批人类。 第一批人类拥有极为强大的繁衍能力与更强的适应能力,他们的肤色与身体器官因为环境的需要而迅速改变定型,而远超于伊述人的生育能力更是在短短的不到一百年里就几乎将所有适合文明发展的陆地占据了。 伊述人在人类的基因中设计了一个类似“后台接口”的东西,他们通过“伊甸碎片”来控制这个“接口”(其实就是一种能够远程控制分泌的“化学神经传送器”)来控制人类的思想,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成为服侍伊述人的奴隶。 艾塔与他曾经的妻子朱莉所代表的是最后一代纯血统的伊述人了,事实上从他们那一代开始,就已经有伊述人开始与人类的异性通婚,人类的身体更容易怀孕或者使人受孕,混血的半伊述人同时拥有伊述人与人类的优点,并且比两方都要强大,他们开始在私下里发展自己的文明,并成功地学会了控制伊甸碎片,第一代混血领袖,被称为亚当与夏娃的一对混血人夫妻偷走了一号金苹果,伊述人从此再也没有找到过他们。 艾塔与朱莉结婚之后进入了伊述人的决策机关,这个机关由那些纯血统的伊述人组成,他们都是主张阻止继续产生混血种的一派,倒不是认为人类的血统“污染”了伊述人的血统,至少艾塔与朱莉都没有这么想过,他们深知自己的造物到底有多么强大,他们从某种意义上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如果再任混血种继续发展下去,恐怕就会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 但是局面事实上已经不可挽回了,从亚当与夏娃偷走一号金苹果之后,其他的金苹果也开始失窃,混血种与人类已经开始准备他们的反击了。 伊述人低下的生育能力导致了艾塔与朱莉六年的婚姻生活中不曾拥有一个子嗣,但是他们依旧将自己热情投入到复兴伊述的大业当中去,而人类正是在这种节骨眼上开始发难,他们用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发动了革命,并且拒绝给予战争的另一方以谈判的可能性,拥有控制伊甸碎片能力的混血儿们带领的各路军队势如破竹,伊述人的帝国,几乎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此时的伊述人决策议会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忙于对付来自“预言”的“大灾变”,为了解决伊述人在那个不可名状的大灾变中存活下去,他们已经试验了四种方法,甚至不惜用纯种的伊述人进行实验,葬送掉了大量年轻纯血伊述人的生命,就连议会最顶端的卡皮托勒三神之一的朱诺,也不得不同意她的丈夫,同样是一位议员,并且是伊述人降临地球以来最伟大的设计师的艾塔亲自参与到第五种方法的试验中去。 第五种方法的目的,是让伊述人的灵魂寄托在某种机械或者容器中永久的存活下去,但是试验失败了,艾塔没有获得永恒的生命,反而要倚靠机械的维持才能继续存活下去。 “当时的我,除了一死之外,别无所求。”艾塔坐在旅馆客房的床边,抽着他的烟斗,平静地陈述着,“最终还是朱诺将我的基因写入了某个人类的dna中,我会在某天以新生儿的状态重生在这世界上……从此开始了我无尽的轮回之路。” “你不会感觉到厌烦吗?”肖枭问道,“你这样就像是从另一种形式上拥有了永恒不是吗,最终世界上所有你感兴趣的可能性都会被你尝试一遍,到那时候,你还愿意再次醒来吗?” “不会的,世界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就算是我所喜爱的东西穷尽了,还有我所厌恶的……”艾塔摇了摇头,“而且我复活朱诺的愿望也一直都没有实现过,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求一个能够让她重新回到我身边的机会,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人类的科技依旧是那么落后,这说明三神到最后都没能成功地阻止大灾变的到来,而一旦灾难降临,无论是人类、伊述人亦或是混血种,都不可能活下来。” “但是人类活下来了。”肖枭指了指窗外的熙熙攘攘的街道,“他们再次发展起了自己的社会,拥有了自己的历史,甚至混血种也再次出现,他们之中的一部分成为了刺客,而另一部分则成为了圣殿骑士。” “是啊,人类真的让我感到恐惧,明明在一开始只是诞生于实验室中的造物。”艾塔感叹道。 “或许是冥冥之中本来就有意识想要让他们诞生也说不定呢?”肖枭从椅子上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这个世界是有神明的,甚至还存在立足于神明存在之上的东西,这一点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已经亲身经历过了。” “不耐烦了吗?”艾塔瞥了一眼眼前的年轻人,“好歹也是我把你从濒死里就起来的,能不能让我把故事说完呐,像你们这样优秀的聆听者,在我无数次的轮回里,可是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不,时间要紧,抛弃你的那个世界意愿可要比恨你更恨我呢,说不定再呆下去,就会有更厉害的东西来追杀我了。”肖枭摇了摇头,“告诉我吧,观测所到底在哪里?” 艾塔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那么在我告诉你之前,是否可以询问一下,你到底为什么想要找到观测所?” “为了带走它。” “哈?” 艾塔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是观测所的设计者与使用者,自然知道观测所到底有多大的规模,那可不仅仅是一句“带走”就能了事的。 “不用惊讶,通过名字我也知道那不是个小东西,”肖枭撇了撇嘴,“但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你所没见过的方式,我取走的并不是你设计建造的那栋设施,而是取走这栋设施的功能所代表的东西……准确地说,是一种概念。” 观测所是艾塔等末代伊述人建立起来,用于监督“伊甸园”使用的,在刚刚他也与他们讲述了观测所的用法——通过血液来实时连接提供血液的人周身的环境,以此达到监控所有人的目的,爱德华-肯威从邓肯-沃波尔包里翻出来的那个就是用于盛装血液的容器,容器会被安放在观测所内的某个设备上,设备运转起来之后,就能够进行实时监控了。 “所以,准确地说,我要带走的,是一种能够通过血液来进行监视的概念,而不是你所设计的这栋建筑,亦或者是它运行所需要的某些科学知识。”肖枭解释道,“概念是个非常直接的玩意儿,就像我的朗基努斯之枪,它就是一个概念的集合体,同时拥有坚不可摧和无坚不摧这两种矛盾的性质,而它还可以治时时刻刻愈它的持有者,如果不是持有者明确想要的话,它甚至都不可能伤害持有者。这些都是科技所不可能达到的目标,但是它却存在,这就是概念的作用——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艾塔咀嚼着这句话,大概在品味其中的意味。 “好吧,我说。”艾塔抬起头看向肖枭,“事实上观测所就在牙买加,只不过藏在深深地密林里,只有我才能带你们找到它,我们首先要先出海,然后绕过岛屿的东南角,在东边一个叫做长湾的地方,那里才是进入观测所的正确道路。” “长湾?”肖枭点了点头,“那么你跟我来吧,在这个地方,我恰好有些海军方面的关系。” 傍晚时分,皇家港里一艘名叫“鸢尾花”的双桅军舰悄悄地离港驶向了远方,没有人注意到在船上多出了三个陌生人,船长据说是接到了来自总督的密令,要求他将这三个陌生人送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这艘军舰趁着夜色在海面上弯弯道道地航行了有一段时间,最终停靠在了某个不知名海岛的岸边,三个陌生人离开了船上,并嘱咐他们等在这里,至少五个小时后才能离开。 船长大概是将一行人当做国王的密探了吧,总之他老老实实地等在那里足足五个小时,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发现这里只是牙买加的另一头,而那三个陌生人却如同消失了一样不知所踪。 肖枭一行人当然没有消失,他们在艾塔的带领下,穿过丛林间还算清晰地小路,沿着古代遗迹散落的方向,最终找到了那座用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搭建成的巨大观测所——这栋建筑被包裹在一道环形的悬崖之间,表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苔藓与藤蔓,而且地上部分的建筑只有低矮的两层楼高,远没有它庞大的地下建筑群来的宏伟壮观。 他们举着火把穿过了幽暗的,四周墙壁上镶满了古旧血瓶的长廊,那数以万计的血瓶代表了当时生活在伊述人治下的伊甸园中所有的纯血伊述人与混血种,决策议会就是通过这些血液来监控那些不安分的混血种的。 最终,他们进入了一座建立在地下水脉之上的高大的圆形石台,广阔的小广场边缘,一尊全部由同心圆环组成的设备静静地立在那里,艾塔来到了它的近前,熟练地打开了一旁的一个石盒,取出了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头骨。 “这些头骨来自于伊述人的祖先,他们的样貌与我们并不是十分相同,四肢更长,身材更短小,大脑更发达……他们是发育完备的星海生物。”艾塔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水晶头骨安放在同心圆环设备最中间的基座上,“完成了,如果再多一个血瓶,观测所就可以开始运行了。” 40 故事将会进行下去 40 故事将会进行下去 “你的第一次还算顺利。”世界0独特的声线在肖枭的耳边响起,没例外的,她出现的一瞬间,四周的时间都陷入了静止,唯独肖枭还能够思考,还能够活动他的眼球去看四周的景象。 一个模糊的人影就这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事实上那并不是个模糊的人影,只是因为她太亮了,光亮的强度超过了他的眼睛能够分辨的程度,所以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的,只能是一个刺眼的白色影子。 影子蹦蹦跳跳地来到了水晶头骨与同心圆环设备的面前,她的右手直接插进了头骨中去,从内里撤出了一只乳白色,同样泛着光芒的球形,而后便一口吞下了独自,还十分拟人化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很美味呢,只不过像这样的,我始终在上面看着你的机会,终究是只有这一次的。”世界0蹦蹦跳跳地来到了肖枭的面前,身子漂浮起来正对着他的脸,微笑道,“作为我的仆人,未来你还要抽空去往更多的地方去,去拿回我所感兴趣的东西,只不过那时候就只能靠你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呢,我也是很忙的,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听着你看不是吗?” 可是我可没有你那种从实体中取出概念的能力啊。 “放心吧,你会有的,”世界0伸手捧住了他的面颊,伴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炙热感,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手上分离出来涌进了他的大脑中,那股能量打了个转,随后冲进了他的右手中,“ok,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取用工具了,只不过没有我的授权,你是不可能使用的哟。” “轰!”突然,一阵突如其来的嗡鸣在静谧的空间中响了起来。 “呀,小9又闹脾气了呢。”世界0平静地将手从肖枭的脸颊上收回,随后整个身形就消散在了空气中,“你快回英国去吧,只有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将你们带走。尽量抓紧时间,这里是世界9的主场,虽然他依旧敌不过我,但是他却能选择鱼死网破,到时候连我都救不了你们哦!” 随后,她的声音也消失了,时间再次恢复了流动。 “走吧。”肖枭回头对柳小蝶说道,我们完事了。 “完事了?”艾塔奇怪道,“你明明还什么都没做过……” “不,已经做过了,只不过不是我而已。”一边说着,肖枭已经转过身向着大门口迈开了步子,“艾塔,你还要坐那艘船回去吗?” “算了吧,我准备自己离开。”艾塔却并没有离开那里,只是对着两个人的身影挥了挥手,“相信你也不会想与我同路吧?那么不如就此别过。” “就此别过。” 三天后,拿骚。 飘扬着三腿旗的白橡木色的双桅帆船缓缓驶入港口内,挽着柳小蝶的肖枭刚刚下船,便看见了带着士兵等在那里的贝克特勋爵。 “维克托,你因为涉嫌向海盗触手军火,犯下了反叛国家罪被捕了。”卡勒特-贝克特面无表情地说道,“请跟我走一趟吧。” “这件事可以等我回家以后再说吗?”肖枭皱了皱眉头,挥手制止了身后想要上前来反击的船员,“我有事情回趟家,挺急的,这次来拿骚也不仅仅是路过,而是有事情跟你说。” “抱歉了,老朋友,你的拘捕令是陛下亲自签署的。”卡勒特脸上的表情稍稍地柔和了一下,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命令从白厅传递出来的时候是多么地让全国的贵族震惊。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陛下的命令就是陛下的命令,作为一位大英帝国的军官,对于皇令我只能矢志不渝地执行。” “那么亲王殿下的意思呢?”肖枭毫不动摇地继续问道。 卡勒特面色有些紧张地看了看四周,最后叹了口气,示意两旁的士兵离开,而后对肖枭招了招手:“跟我走吧,到我的办公室里谈一下。” 东印度公司在拿骚的驻地是一座巨大的堡垒,事实上早在东印度公司建立之后,他们就已经与不列颠的海军深深联系在了一起,这一点无论是从董事会的董事们都是与海军有着牵连的贵族,亦或是他们直接接手了海军在各大殖民地的要塞都能看出来。 拿骚的要塞是海军在加勒比海最早的几座之一,从建筑上还能看出斯图亚特时代的一些巴洛克式的特点,卡勒特的办公室位于面朝大海的二层某处,采光与通风都是相当好的,这会让热带海滨的居住体验更加舒适,只不过来自大海的潮湿是不可能轻易克服的,缺点就是东西经常会发霉,需要常拿出来晾晒。 嗅着清新的海风味,两个人坐在茶几两侧,安静地对视着。 “殿下还没有准备好,”末了,还是卡勒特首先开口了,他的表情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纠结,“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稍稍地发生了那么一点……事情。” “他的秘密宫廷被发现了不是吗?”肖枭的嘴角勾了勾,威尔士亲王的秘密宫廷自从1714年就已经建立起来了,他经常让妻子邀请那些支持他的贵族来参加宴会,并以宴会为掩护在暗地里进行他们自己的政治讨论,作为维克托的肖枭曾经也受过邀请,只是他拒绝了,父亲去世之后,肖家族所主张的就一直是中立政策。 至于那些秘密地谈论中到底有没有什么事情泄露出去,肖枭就不得而知了,或许王子殿下还大胆地与他那些“忠诚”的支持者开诚布公地谈论过谋反的事情呢? “是纽卡斯尔公爵,”卡勒特很无奈地耸了耸肩,“殿下有一次喝醉了,扬言要杀掉这个尸位素餐的老东西,但是纽卡斯尔公爵是陛下身边的宠臣,每次外出打猎他都陪在陛下身边,听闻了这个消息的陛下自然是怒不可遏,于是他在一次会面之后,当众令人逮捕了殿下和他的侍卫。最终还是卡罗琳妃求情才让他放过了殿下。” “不可能这么简单吧?”肖枭看了看窗外掠过的海鸟,“不过我也没什么兴趣知道你们的秘密就是了,当然你们的秘密宫廷里,大概有人是奸细这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了。” 卡勒特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似乎这话正点在了他的痛处。 “嘛,直觉告诉我,我被批捕这件事情,跟你的亲王殿下似乎也脱不了干系,毕竟我爷爷死了那么多年了,肖家族从父亲那一代就一直不是很兴旺,而在我们这样的贵族手中,却握着马恩外贸与大公爵爵位这两种令人垂涎的东西,无非是因为陛下念及老大公的旧情而已,”肖枭呵呵一笑,看着面前的卡勒特摇了摇头,“贝克特,你作为一个朋友,未免也太卑鄙了一点,难道殿下的命令就是那么重要的?让你连我们多年的友情,都能弃之不顾吗?” 卡勒特沉默了,他的脸上没有什么复杂的表情,似乎他早已经预示到了今天两个人会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谈话一样。 “我与东方的海盗进行贸易的事情到底是谁人建议的,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吧?”肖枭拿起桌上茶杯,晃了晃里边还冒着热气的红色茶液,“我知道这几年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也越发不把每年那点破钱放在眼里了,贝克特。相信你既然能告发我,你的主子也一定有办法撇清你的关系,哪怕他现在可能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不过啊,卡勒特-贝克特,其实你不必这么做的。” 肖枭将茶杯放回到茶几上:“我要走了,离开英国了,马恩外贸公司,我本来就打算留给你的,你知道我的朋友很少,比较要好的你算是不多的一个……你本没有必要让我这么心寒,也没有必要为了你的主子这么尽心尽力,更没有必要在茶叶里下毒的。” “卡勒特,我们的友情,就终结于此吧。”肖枭站起了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我现在依旧是马恩岛的大公爵,作为一个不列颠的上层贵族,我要求回家看看。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跟我一起来。” “好吧。”贝克特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局,还算满意。 五艘军舰将白獠牙包围在一起航行在海面上,或者说其实是拖行着她航行在大海上,这样的方法虽然很慢,但是非常保险,要知道白獠牙与黑珍珠是这世界上最快的两艘双桅帆船,一旦她突围逃跑,这些军舰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吃灰。 船长室里,肖枭将象征着白獠牙号船长职位的佩剑交给了巴托斯。 “我知道你是个圣殿骑士。”肖枭阻止了巴托斯想要反驳的话,继续说下去,“当然我也知道你并不为托雷斯工作,毕竟骑士团不止他一个大团长,我很欣慰在这种时候你依旧能跟我坚定地站在一起,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好好的记住了……” 船队到达了马恩,来自公爵庄园的马车在身着红衣手持步枪的英国海军的押送下前往肖家族的宅邸,而停靠在港内的军舰此时只有两艘在外海上徘徊,由于大部分的士兵都前往押送马车,导致了港口的防务不仅仅只有一个缺口。 从白獠牙号上溜下来的水手们咬着匕首爬上了停靠在港口内的三艘军舰,在经过一段激烈而短暂的战斗之后,便解除了这些士兵的武装,巴托斯没有杀掉他们,而只是将他们捆在一起,丢在了岸边。 不一会儿,由几辆装载满满的货运马车停靠在了码头边,大量的食物、淡水与军火被送上了白獠牙号的甲板,而跟随着车队来到的还有许多来自庄园的侍卫,他们直接登上了三艘军舰当中贝克特的那艘座舰,她虽然没有像白獠牙那样的高速,却依然有着其他几艘军舰望尘莫及的速度。 轰轰轰!!!距离的爆炸声在港口内响起来,另外两艘军舰直接被包裹在了漆黑的浓烟中,迅速地坐沉在了港内,港外游弋的军舰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獠牙与另外一艘贝克特座舰就迅速地出港了,代表着马恩岛肖家族的三腿旗与代表着东印度公司和大英帝国的旗帜被人直接从桅杆顶端的旗杆降下,取而代之的是两面冉冉升起的黑旗,纯黑的旗帜事实上就是一块黑色的布帛,没有任何的标记,而飘扬着黑旗的两艘帆船毫不犹豫地向着驶过来预备阻拦的英国军舰开火了,并在交火中迅速向着西南方向的海面上离开。 贝克特脸色铁青地登上索斯宫的二楼,对守在卧房大门外的两个士兵问道:“他们还在里边吗?” “是的长官,他们还在里边,但是并没有说话。” 贝克特气愤地踢开了卧室的大门,而里边已经空空如也了,之前带着柳小蝶与林黛玉进入卧房的肖枭三人此刻已经无影无踪,卧室的门窗都紧紧地闭着,搜索之后也未发现密道之类能让他们逃走的通道。 三个大活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马恩岛大公爵在接受审判前失踪的消息震动了全国,几乎所有的贵族都不相信卡勒特-贝克特的辩词,就连签发逮捕令的乔治一世都因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他认为是贝克特杀死了一位未接受审判的贵族,而这在他这位国王眼中是绝对不能被允许的,他从来都没想因为这件事而杀死维克托-肖,只是想将他赐予肖家族的北美经营权收回罢了。 卡勒特-贝克特被剥夺了东印度公司董事的地位,以严重过失的罪名被降级为一名普通的海军士兵,而离开马恩岛的两艘挂上了黑棋的帆船,最终重新到达了加勒比海的大瓜伊纳,代替他们失去的爱德华-肯威的位置,加入了海盗共和国,巴托斯抛弃了他圣殿骑士的身份,最终成为了海盗共和国的开国议员。 历史依照其自身拥有的惯性继续进行下去,故事显然还没有结束,但这一次,又有谁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呢? 黑旗卷-完 这本书不出意外的扑街了 嘛,在这里通知一下各位看书的老铁吧,说到底因为我自己的问题。 十一月因为准备考研嘛,所以就只更新了一万字,当时也是脑子抽了,看着条款里“连续两个自然月必须更够六万字”的条目,我相当然地将九月十月以及十一月与十二月划分出了两个不同的部分,全然没考虑过十月和十一月也算是两个连续的自然月这件事情。 然后结果就是我在考研完毕之后呢,想要趁着十二月剩下的这几天把剩下的五万字补齐,这才发现貌似已经凉了,根据条款与我咨询责编之后的结果,这本书从今往后不会再获得任何一种作者福利。 收到咨询结果的时候就在刚刚,我首先的想法就是——玩脱了。 然后就发现,似乎没什么写下去的动力了,从上架至今也就拿过一次全勤,当时的喜悦感是不可言表的,大家也都知道这本书是什么德行,上架首订我记得是30……emmmm,我不知道在这之前起点有没有首订这么低的书,反正当时的感觉就是废了,看来自己又开了一个注定填不死的大坑,这种想法在我第一次拿到全勤后就被我快乐地扔掉了,怎么说一个月还能拿600块,对我这种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来说,挺不错的。 然后现实与我自己(是的没错,这件事情归根到底还是我自己的锅)给了我自己重重的一拳。 怎么说呢,写不下去了,还不如直接把后边的设定跟你们讲完直接烂尾得好呢,最起码不像上一本龙族一样,现在还在宫里呢。 而且这次考研也翻车了,二战是一定要来的,这就代表我会有一年……至少是半年的空闲时期,我总得找点事情做做,下本书不知道会不会在起点发,或许去书客碰碰运气也说不定。 今晚会把后面的设定发出来,老铁们对不起了,感谢你们从这本注定扑街的书的一开始就不离不弃地看我写的东西,尤其是群里那24位铁粉,我是有多扑街,建个书友群都只有不到30个人加群的(捂脸ing~) 最后,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吧。 社会有关部门对于离任员工的访谈实录1 社会有关部门对于离任员工的访谈实录1 最近,网络上一本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扑街小说《我的天空与舰队》,其发展计划惨遭作者本人的腰斩,一时间造成了大量的饰演者被迫下岗。虽然这本小说热度不高,关注度可谓惨不忍睹,但是依然有相当数量的群众在关心着这些离任员工的最终去向。 为此,社会有关部门专门对此事件进行了客观可靠的详细报道,并对其主要员工进行了一系列的邀约访谈,下面请看详细报道。 第一位访谈嘉宾:担任小说主角的忧郁男神肖枭先生。 距离肖枭先生进入小说演艺圈如今已经有近两年的时间了,据说他是由本书作者一手提拔,在他的上一本小说《龙族:使徒徽记》中,第一次步入小说演艺圈,未曾显山露水的他最终一举摘得了主角的桂冠,成功地击败了作为热门主角候选人的苏澈,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主线剧本,但是由于龙族同人小说的市场愈发不景气,才刚刚出生不久的“使徒徽记”剧组再也无法担负起《龙族》系列小说原角色高昂的出场费用,拍摄计划也就因此无限期后延,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已经告吹。 已经初露头角的肖枭先生因此失去了他的工作与经济来源,作为补偿,作者承诺他可以参演下一部小说的男主角,并因此再次与其续约。 2017年新年,新书《我的天空与舰队》在经过多方验证之后正式开机,带着诸多期望与抱负的“我舰”剧组,却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从事业的巅峰滑落至低谷,甚至在最后直接成为“计划惨遭腰斩,剧组被迫解散”的局面,而这次参与饰演的诸多新人,却并没有像上次的主角肖枭一样得到应有的补偿,甚至两次饰演主角角色的肖枭先生,都已经必须自寻出路。 下面,让我们将视角转向演播室。 主持人(以下简称“主”):大家好,欢迎收看今天的“说出你的故事”栏目,我是因为省钱而没有名字的主持人,大家称呼我主持人就好。 肖枭(以下简称肖):大家好,我是肖枭,今天的演播室嘉宾。 主:那么肖枭先生,我们就立马开始吧,导演还要准备明天考试的复习,所以咱们就一切从简,尽量快速便捷地将一些观众想看的爆料说出来,好不好。 肖:也行,我也想赶紧结束,下午还要去赶好几个招聘会。 主:那么肖先生,根据我们的准确消息,据说“我舰”项目是在一夜之间惨遭扑街的,有关这一点是否属实呢? 肖:嗯,可以这么说吧,那天上午大家是商量好在八点半开机,拍完“黑旗”卷的最后一章之后,下午就开始新的“锡安”卷的拍摄计划,但是作者是在十点多才登录进入片场的,并且告诉我们,这就是这本书的最后一场戏了……说实话当时的所有人都是懵逼的,因为这本书已经初见收益了,虽然因为作者学业的一些事情停播了一段时间,但是这些大家也都表示理解,但是突然就是要永远停播,这一点其实当时我们在片场的所有人都是不愿意的。 主:嗯,这一点我也有听说过,据说最后一幕早在前一天就拍摄了一半,但是第二天上午却没有拍摄完,而是直接侵占了午餐时间一直到中午接近十二点半的时候才上传网络的,是不是你们并不配合表演啊。 肖:也不是我们不配合,消极抵抗的心理,我们是专业的小说演员啊,这一点是不会出现在我们身上的,毕竟演了这么久,也都算不上新人了。应该是作者的心里比较乱吧,ng了好几次,很多幕都是重演过的。 主:那你认为导致“我舰”剧组计划惨遭腰斩的原因,真的是出在作者自己身上吗?他在昨天的声明里似乎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了。 肖:不是他还能是谁啊?他自己想当然的想法,现在他自己思考起来都觉得可笑,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脑子抽了才会做出那种决定的。 主:呃,这么公开地诋毁他不太好吧,毕竟他也属于小说演艺圈上层的决策阶级啊。 肖:诋毁他又怎样?反正我以后也不在他手下混饭吃了,应该说混了这么久也就吃饱了一次,大部分酬金还是被他自己中饱私囊……他道歉,他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去,有用吗?我们这里还有许多刚刚步入演艺圈的新人,他们完全指望着这部剧来磨练演技,主要的还是要靠这部小说来填饱肚子,我们演员也是有人权的,他这说裁撤就裁撤的,他还是有兼职要做,我们呢?只能去别的作者的招聘会碰碰运气,特别是像我这种拗口的名字,很可能就会被其他作者抛弃。 主:好吧,肖先生您先平复一下您的情绪。 肖:我不用平复情绪,你有什么问题就接着问,我下午有250多场招聘会等着去赶,结束太晚了我怕赶不上。 主: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这次我们邀请您来,主要是应广大读者的要求,了解一下“我舰”那些还没拍出来的剧情,不知道您是否可以透露一下呢? 肖:还广大读者呢,正式付费播放的那天只有三十个人买票你知道吗?而且还有人买了好几张票,平日里每一集的买票率平均在12人就很不容易了,哪里来的广大读者?!要不是网站还有福利的待遇,我们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这还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导致福利待遇被取消了,如果只靠读者这本书就能活下去的话,剧组就不会解散了。 主:好好好,但是肖先生,您还是赶紧给我们透露一下后面的剧情吧。 肖:好吧,我也是拿了钱才来这个地方的,而且我已经跟他解约了,以前的保密协议也就直接作废了,你问我什么,我就告诉你什么,这本书的剧本我从头到尾都已经看过了。 主:那好,那就我个人而言,最想知道的就是您饰演的主角的问题了,从前面透露的剧情来看,您饰演的主角肖枭,其母亲竟然会是一位强大的舰娘,这一点是令所有人细化您的人都非常感兴趣的,可以透露一下肖枭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肖:嗯,设定里他的妈妈就是密苏里嘛,这个情况从以前的剧集里密苏里跟衣阿华的对话就能很明显地看出来了,但是其实还有一个角色一直没有登场,那就是肖枭的老爹肖崇明。 主:啊?肖崇明不是因为战争死了吗? 肖:我在看到剧本的最后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其实肖枭的父母都是假死,密苏里目前已经出场过几次了,而肖崇明还没出来过,是因为肖崇明根本就不在世界0的世界里。 主:不在?!难道肖崇明也不是原住民吗? 肖:当然不是了,否则他怎么可能勾搭上舰娘?肖崇明是世界42的降临体,在初步达到目的之后世界42就回去了。 主:世界42?一开始的设定不是说只有23个世界吗? 肖:是啊,世界的总共数量只有23个,但是第23个世界却不一定是世界23,它虽然自称为世界23,事实上他其实是世界42,也是最终的世界……作者大概在致敬《银河系漫游指南》这部小说吧?毕竟在那里边42是一切问题的终极答案,而在他的设定里,世界42就是所有世界的元素都收束的世界,因此世界42的世界所表现出来的都与我们的日常世界差不多,它包含了所有其他世界的故事要素,但是无一例外地都被限制在电影小说动漫电视剧这几种无法干涉正常的普通生活的表现形式里,可以说是那些故事的三维咨询在被世界42收束的时候,进行了降维,结果只能够存在于二维平面上。 主:那么按照这个套路,世界0的世界就是最初的世界了?毕竟有讲过是世界0的世界孕育了所有的世界…… 肖:才怪嘞,世界0其实只是个守门人,世界0所管理的世界事实上是一座带着铁门的大桥,原初世界在铁门的另一旁,而她的世界则在铁门的这一边,云墙就是那扇铁门,云墙无法逾越,就是因为在世界0的世界中,云墙的另一边是不存在的,穿过铁门的方式,除了获得铁门管理权限,没有别的方法。 主:诶诶诶??? 肖:世界0之所以能凌驾于所有的世界管理者之上,就是因为她把持着守门权,她的世界第一步接收那些来自原初世界一侧的二维思迅,而后这些二维思迅被她升为三维存在,组成一个个不同的数据包,并从自己管理的世界体内释放出去,形成其他的世界,而世界在形成后,就必定会出现一个管理员。 主:那根据剧情里透露出来的,其他世界的管理员,与世界0是敌对关系咯? 肖:现在是敌对没错,其实在第一批被释放出42个世界时,大家都快快乐乐地生活在一起,直到某个世界开始出现原初世界所没有的新元素,那个世界就被世界0的世界一口吞掉了,事实上新元素会在被消化后回馈给原初世界,但是其他的世界管理员不知道这一点,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对世界0肆意消灭一个世界而感到非常气愤,于是他们就友尽了,并且伙同剩下的41个世界,发动自己的能力对世界0的世界进行了攻击。 主:然后他们被打败了吧? 肖:41个世界只剩下了1个,但是在当时世界0的世界也已经摇摇欲坠,世界内就像刚刚经历了世界末日一样,几乎就是宇宙毁灭,没有任何生物活下来,而剩下来的唯一一个就是世界42,它与世界0达成了一项协议,也就构成了如今的世界奉献体系。 主:就是那个……世界0可以要求其他世界管理员奉献新元素,并因此放过不吞噬他们的体系? 肖:是的,而且自此世界0将外界世界的个数降低到了23个,并且在不久之后就将世界42吞掉了。 主:那现在的世界23…… 肖:世界42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因此早先就将自己的世界与另外的一个世界进行了置换,世界42所管理的世界最初一次有关世界末日的传言,事实上就是正在进行世界置换,它带着自己的世界,与一位自愿献身的世界23进行了置换。 主:哦,原来是这样。 肖:世界42的夙愿就是打开大门,它自身收束所有世界讯息的能力并没有因为置换而消失,因此它的世界元素量甚至要多于世界0的世界,而它也通过上次的大战,对于世界0在干什么得到了初步的了解。你知道,当一个人发现自己身处盒子之中的时候,他的愿望就是去往盒子的外面,所以……我喝口水。 主:所以它做了什么? 肖:所以它在自己的身体内塑造了肖枭这个带有独特特性的个体。它充分利用了世界0喜好新元素的特点,将所有自己拥有而世界0却没有的新元素塞到了这个个体中去,却又不让它们产生作用,而且只有几个能表达出来,紧接着它为他安装了一个概念——“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主角”的概念。 主:这是什么鬼概念…… 肖:你要知道,每个世界的管理者都可以将名为“气运”的概念加载在他们最宠爱的那个个体身上,这个个体就是主角,而世界42将所有的新元素塞到了肖枭的体内,但一开始却不让它们全部表达出来。所以世界0虽然索要了这个个体,却并不是十分宠爱这个个体。 主:然后呢? 肖:世界42在自己的世界里,将这个个体的主观意识设置为死亡,他本人则分离出一部分思想作为灵魂义体一样附加在肖枭的身上,一起进入了世界0的世界,而后离开肖枭的身体,进入了一个名为肖崇明的海军军官的身体,取代了他,并启动了“必定作为肖枭的父亲”这一项概念,自此之后,只要肖崇明这个个体还未打算生孩子,被世界0自己引渡过来的那个名为肖枭的个体灵魂就不会出世。 主:那么世界42到底想做什么呢? 肖:他自然有自己周密的计划,首先他利用自己作为世界42分体的能力搜索到了世界0的世界内新进入的一些强者——舰娘与海雾,他甚至搜索到了与这些在世界42中仅存于动漫和游戏中的个体作战的群体——深海。这些个体……怎么说呢,是一个世界管理员自己玩脱了的结局,深海这种群体拥有“感染世界”的概念,那个连编号都没出场的世界就这样被自己造出来的新元素干掉了,而世界管理员死亡会导致世界的崩溃,因此世界0就干脆自己吞噬了这个已经死亡的世界,将舰娘、海雾和深海引渡到自己的世界里来。 主:那世界0就不怕自己被感染吗? 肖:世界0与其他的世界管理员不一样,她天然存在对其他新元素的免疫力,海雾在这个世界里只能发挥它们感染世界的能力,对世界管理员却没什么危害,而且世界0的世界因为上次大战而荒芜,就算未来深海可能会感染她,她也要先把这些元素划拉过来,以后再想办法。 主:那肖崇明为什么选择了密苏里? 肖:首先,肖崇明没有选择密苏里,他选择的是天生就能拥有“概念”……也就是自己的技能的舰娘群体,他制造了一次意外让自己与独立于原住民世界之外的舰娘群体,然后与掌控舰娘群体的几个最强的舰娘分别进行了谈话,这几场谈话都涉及到了“门那边的世界”以及“与世界意识对抗”的内容,最终上钩的只有密苏里一人,而且她还因为这个在某个时段反叛出了整个舰娘群体,与肖崇明一起生下了肖枭。 主:然后肖枭的意识就降临了? 肖:是的,概念的作用是凌驾于世界管理员权限之上的,世界管理员能做到的也只有关闭或者开启概念的效果罢了,肖崇明身上“必定作为肖枭的父亲”这一概念已经被开启,所以肖枭的灵魂就精准地进入了密苏里体内的新生儿体内。 主:那么接下来要做什么呢? 肖:肖崇明之所以在一开始就附身于肖崇明,就是因为肖崇明的战友是主角的父亲,他作为世界管理员的分身能够看得出这一点,也就是说,柳小蝶从一开始其实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在故事开始之前,她都是这个世界从任何角度上的宠儿。 主:我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肖:我当时也是差不多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他这么做目的何在而已,他自己安排了假死,在离开让作为柳小蝶养父的谢东城在潜意识里在未来撮合柳小蝶与肖枭之间的关系,并且在肖枭身上使用了“在一开始对世界主角(柳小蝶)不冷不热”的特别概念,而对于主角来说,越是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世界本身就越会去促使他们得到。 主:然后柳小蝶就成功地与肖枭凑了一对儿是吧?这时候那些新元素应该开始表现出来了吧? 肖:没错,提前设定好的开关开启了,集合众多新元素于一体的肖枭自然就成为了世界管理员的宠儿,而柳小蝶却仅仅是世界的宠儿,但是主角的位置却已经被柳小蝶所占据了,而世界0却从没见过这种情况,她不可能将一份已经使用的气运再拿回来使用在另一个人身上,于是作为补偿,她赋予了肖枭一个金手指,也就是那个“给予柳小蝶的结婚戒指”上所带有的概念。 主:那我们现在知道那个金手指是什么了,一个类似于系统一样的人工智能,这不是有些落俗套了吗? 肖:俗套吗?它可不是系统,它是用来掠取柳小蝶身上的气运用的,世界42特别设计的一个概念,趁着肖枭在世界9的世界执行任务时,顶替了原本属于肖枭的金手指,世界9之所以像个愣头青一样跟世界0硬抗,事实上就是在为世界42的行动打掩护,事实证明,掩护很成功,这个分体事实上就是蛰伏起来的肖崇明,他会慢慢吸收完柳小蝶的气运,这时候占了一个主角位置柳小蝶会按照固定机制,继续从世界那里自动再获取一份她应有的气运。 主:诶诶?我没听错的话……肖枭不是主角? 肖:是啊,毕竟他有“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主角”的概念在身上嘛,顶多就是运气要比普通人好一点,再加上柳小蝶总是在他身边,所以让他表现得像一个主角一样,离开柳小蝶身边的情况总共有三次,一次差点尸沉大海,一次老婆差点被太子抢走了,一次自己被打残而且失忆,如果不是他运气好,分别碰上了海雾、能抢亲的机会和titans的救助,他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黑旗卷最后,柳小蝶在身边的时候,就算他马上就要死了,也依旧有人替他***,让他能原地满血复活,这不是最好的对比吗? 主:想来还真是这么回事。 肖:那关于其他后续剧情的问题,你在后面的几次访谈里问其他人吧,我这也挺忙的,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主:那今天的节目就先到这里吧,总之谢谢肖枭先生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我们的节目,那么节目的最后,您有什么想对作者说的话吗? 肖:嗯……祝他下本书能获得成功吧,毕竟也是老东家了,两次把我捧上主角的位置,却两次都是失败了,这一点大概与我的演技夜有点关系吧?总之感谢他曾经对我的提拔,也感谢剧组的大家在平日里对我的照顾,尤其是饰演女主角的柳小蝶小姐,我想有机会的话我会继续增进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也希望作者在今后不要再犯这么白痴的错误了,你已经是个快要大学毕业的成年人了啊! 主:那么,感谢大家收看今天的“说出你的故事”,我们明天再见,拜拜! 肖: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