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和维度》 第一章 楚鸣天 “小天!这都是你第几次睡过头了,你再不起来,小心你的老师又找你婆婆告状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灰发男子站在门口冲着楼上大声喊道,他身着一袭黑袍,衣服上沾着的大小不一的泥渍,甚至还有着不少的破洞,似是被什么物体划破形成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楼上的一间房间里,单人床上裹紧的淡蓝色被子一阵蠕动,随后一个男孩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脑袋抽筋了一般缓缓扭过来看着桌子上已经超过八点的闹钟,脸色瞬间变得异常难看。 短暂的发愣之后,男孩迅速起身整理起了衣物,一连贯行云流水的操作显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男孩边跑边穿衣服,匆忙的抹了把脸又刷了个牙便顺着楼梯扶手一溜烟的滑了下来。 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男孩,男子轻叹了一声,将身上的衣服脱去准备帮他收拾一下要带走的东西,却看到客厅的茶几上被茶壶压住的一封信。 信封呈暗银色,封口处是用金箔密封,但若是仔细观察,就能发现流动在信封周围的寒气。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心中不禁思索了起来,但最终还是将手伸向了信封,刚一入手,封口处的金箔就像残雪般迅速消融。 他双指伸进从中夹起一块灰绿色的薄片,薄片上满是粗糙的纹路,同时印着一个晦涩难懂的字体。 待将薄片翻过来,一行行的字体才逐一浮现出来,男子仔细看着印在薄片上特殊的的文字,眉头渐渐拧成了一条线。 他轻声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旁边并没有注意的楚鸣天,掌心迅速燃起一股灰色的火苗,只见手中的信封和薄片裂出无数的火焰裂痕,最后从上至下化作一股青烟。男子抬手将烟气挥去,抿着嘴沉默良久,直到小天的急促声音打破原本的沉默。 “哥,哥,你在想什么啊,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男人屈膝半跪,笑眯眯的回答道:“想一些事情想的出神了,怎么样,东西都收拾好了么?” “刚刚收拾好,对了哥,个,你今天再送送我好不好啊,哥哥。”小天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起来。 都已经十多岁了,还这般矫情让人送也难怪小天会难为情,但这也并不能怪他,谁让他除了眼前的哥哥便没有其他的亲人呢。 男人缓缓抬手,擦去男孩嘴角的泡沫回答道:“今天可不行,我还有任务要去处理。” “那好吧!”男孩失望的叹了一声。 男人温柔的揉了揉男孩深蓝色的头发,从身后的腰包里掏出一个竹筒和用纸包住的东西递给了男孩,又继续说道:“很抱歉啊小天,这次真的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脱不开身,下次,下次哥哥一定送你去学校。作为补偿,哥哥答应你一个要求,等你想好的时候告诉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完成的,好么?” “一言为定!” 磁性的声音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使男孩提不起一丝抵抗的念头,他只能伸手接过早已经准备好的食物和竹筒装进身后的背包里,嗅着空气中的香气咽了咽口水匆匆出了门。 男子站在门口喊了一声:“路上注意安全。” 男孩转过身,一边倒退着一边招手道:“知道了,你可不要忘记你刚刚说的,等我想好了你可不能耍赖!” 说罢便回过身,向着前方跑去,逐渐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只留下男子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但愿吧,但愿我还能......” 男子望着远去的楚鸣天,不知道为何喃喃自语了一番,但旋即又回想起之前薄片上的文字,眼神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采。他将破了的衣服叠好,放进了柜子里,柜子里基本上都是暗色调的衣服,男子打开一个隐藏的夹板,从一个里面终于捧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盒子似乎已经有些年份了,上面还有着蚁虫啃噬的痕迹,男子将盒子上的灰尘擦去将盒子缓缓打开,一件近乎纯白色的衣裳便映入了眼帘。 衣裳不知多久没有穿了,已经有些泛黄,但这并不影响衣裳的整体外观,反而愈加显得古朴。 男子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株兰花骨朵,随后换上白色衣裳,他环顾着四周轻叹了一口气,喃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还是一点都没变。对不住了,那个承诺我可能坚持不到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男子朝着城中心的最高的一座建筑赶去,他身形灵活地穿越在房屋建筑中,时而穿过小巷,时而飞跃屋顶,街边的巡游者看见后都顿了一下,旋即相视着点了点头,继续起他们的巡视。 不到五分钟,男子就到了一处特殊的住所,一间镶嵌在参天大树里的房间,奇特的是尽管是镶嵌在树中,但却不影响古树的生长依旧是枝繁叶茂。 借着树枝藤蔓,他很轻松地就落在了窗台上。窗子正开着,男子轻轻地敲了两下之后,便打开窗跳了进去。 他轻车熟路的朝着房间内一个花瓶走去,里面装着不同品种,不同颜色,不同时期的花朵,但是兰花偏多。 男子顺手将手中的花骨朵插进花瓶,之后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男子的身后缓缓响起。 “星宇兰,这花本来就不多了,你还就这么摘了,真是暴殄天物,还不如连根挖下带回来,我还能种两天玩玩。” 一位白发苍苍长到拖在地上的老太太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男子身后,她抬起干枯的如同树皮一般的手指轻轻一挥,那株兰花便飘了过来。 只见老太太手中忽然浮现出微弱的绿芒,随后那花骨朵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开来,又迅速的枯萎了下去,而老妇人只轻吹了一口气,随着碎屑散去,掌心就只剩下一颗豆大的黑色种子。 “能完好的带回来就不错了,你这小丫头还一堆的要求。” 男子毫无顾忌的称呼着眼前看上去已经是自己奶奶辈的老太太,但对方却未曾动怒,反而嘴角扬了扬。 老太太一边将手中的种子按进一个空的花盆里,慢慢的浇上了水,一边头也不回的问道:“怎么突然换上这件衣服了?你当初不是口口声声说衣服太容易弄脏了么,这么多年也没见你穿过一回,怕是都已经快被虫子咬烂了。” 语气中呆着调侃和嗔怪,并没有把对方当作一个晚辈交谈。 男子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从桌上拿过一个玉梳,似是讨好般的帮老太太梳起了头发,手法娴熟的轻轻梳理了好久才开口。 “也是啊,要不是看这衣服都快烂了,想着若是不找个机会穿出来看看,以后估计都穿不上了,我才懒得换上呢!” 听着有些没正行的男子,老太太刚欲发作,却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放下了手中的水壶,示意男子不用再梳了,试探的问道:“是不是召唤你,要你回去了?” 男子并没有回答,但是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也是,都这么多年了,你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还不清楚,估计很快了,只是到时候小天。。。。。。” 两人相互沉默了一番,最后老太太摆了摆袖走上床一躺,突然很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再怎么说也是如同亲孙子一样,我肯定会照顾好小天的,你要没什么事的话就赶紧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了。” 似是不想再说,老太太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扭过身子佯装睡觉,阳光透过树丛斑驳的照射在房间内,男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了下去,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站在窗口望着装睡的老太太,心中思绪万千,待察觉到了什么之后一跃而下,朝着北方离开慢慢消失不见。 而房间里的老太太睁开浑浊的的双眼,从枕头下掏出一块玉佩慢慢地坐了起来,她望着被风吹的作响的窗子,眯着眼拿起来那封信。 正当她准备打开的时候,地面突然出现一团黑影,随后一只纯黑色的狸猫从黑影中一跃而出,它轻轻地落在桌子上盘坐成一团。 花婆婆放下信封问道:“怎么这么多天才回来啊?西宫那边的情况解决了么。” 黑猫用舌头轻舔着锃亮的皮毛,竟口吐人言,还操着一股浓重的口音道:“拉倒吧,暂时稳定了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老东西一直守着呢,而且也不知道为啥,自打上次和我交过手之后,那个老家伙就不见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的沉默了一番,倒是黑猫再次问了起来。 “咋滴了,他要走了么?唉,我就说让你早点说清楚吧,这下傻眼了吧,也不知道你以后没有机会。” “好了好了,你就别掺和了,有些东西自有定数。” “竟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得得得,我不管,不过你寻思明白没,那个小屁孩咋整,这就剩下一年不到的时间了,你真打算把他分配到某个小破城当一辈子的农民?” “这个事我已经筹划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只是有点放心不下冥,我总感觉这个时候让他回去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黑猫轻甩着尾巴望着老太太手中的信,心中默念道: “我倒是希望你能永远都不知道。” 此时的男孩正朝着学校赶去,他叫楚鸣天,之前那个灰发男人就是他的哥哥,冥。小天只知道哥哥姓冥,至于叫什么,他从来没问过,也没听他哥哥提起过,自从父母都失踪之后,这个哥哥就一直跟自己生活,照顾自己。 楚鸣天的父亲本是洛阳城城主,母亲也实力极强,但却在多年前的一次任务中离奇消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苦寻无果之后只能对外宣布死亡,而那时的楚鸣天才刚刚三岁。而当时早已经是耋耄之龄的花婆婆出于同情,便利用前任城主的职权将楚鸣天父母的物品和资产都“没收”,否则按照律法都将充当国库,毕竟楚鸣天当时太小根本不能合理分配财产, 楚鸣天的日食起居基本都是有花婆婆操办,再加上冥的陪伴,小天才一直顽强的生活着,但大多数时间里楚鸣天依旧是一个人。 更雪上加霜的是楚鸣天一直不能修炼,同龄的孩子早在六七岁就能感受到天地间的能量,八九岁便能打通脉门,但楚鸣天却止步不前。 他能感受到能量,却不能吸纳分毫,能量一进入身体就像指间的细沙般流失,明明感受得到却抓不到,楚鸣天为此找了花婆婆无数次但花婆婆却有意隐瞒什么一样总是搪塞几句便打发走了楚鸣天,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便是:“没关系的小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修炼,而且修炼之路那么危险,不如顺其自然别瞎想了。” 话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要知道楚鸣天的父母那可都是实力卓群的大人物,说什么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况啊,楚鸣天也因此时常发愁。 在这片世界,有多少人甘愿平庸做一个普通人,更多的是渴望能够有朝一日成为万众瞩目的人上人,但往往现实缺不尽人意,于是有人被命运奴役,认命之后碌碌无为,有人反抗命运,却不直这也是命运,命运玄之又玄,无人可控却也无人可控 第二章 破爻界 楚鸣天所处的世界名为破爻界,相传上古之神黄帝与蚩尤一战,虽杀死其肉身,但灵魂却不死不灭,为了防止蚩尤复活,黄帝以天地为炉,山水为印,神器为引,创造出了破爻界,而因为封印的缘故,便衍生出了一种名为爻的暴躁能量。 也正是因为其暴躁性,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吸收爻,这种能量操控得当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生死尽在手中,可一个不慎也会走火入魔经脉破裂,细数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兴也因它,亡也因它。 楚鸣天之所以难以修炼也是因为经脉出了问题,在他一出生时他的经脉就几乎全部破裂,只能靠密法维持住性命,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楚鸣天的父母失踪的原因,帮楚鸣天寻找治疗方法,可谁能想到这一去便再无音讯,只通过最后的能量波动在一座的寺庙里找到了一册记录着治疗方法的卷轴。 一直以来花婆婆都在隐瞒这件事,她并不希望楚鸣天把太多压力压在身上,在她看来,楚鸣天像极了楚焱枫(楚鸣天的父亲)小时候的样子,从牙牙学语到调皮捣蛋,就跟他父亲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那双眸子,是跟他母亲一样的深蓝色,那种只要看一样就能让人难以忘怀的清澈。 有时甚至让花婆婆不禁失了神,恍惚间好像回溯到多年前,心爱的人都没变,只是自己变老了。 可保护的了一时,保护不了一世,随着楚鸣天的长大,一句句漫不经心的话语总会猝不及防的戳中楚鸣天看似坚强的外表。 “好像是他吧,那个把自己爸妈害死的家伙?” “嘘,小点声!想当初城主那么风光,生出来的孩子却这么没用,真是苍天无眼。” “我记得那个谁不也是他们家出来的么,怎么差距这么大?真怀疑到底谁是亲生的。” 身体受的伤很容易好,随着时间痊愈最后只是留道疤而已,但言语的伤害却往往一针见血,即便时隔多年,只要一想起来依旧会隐隐作痛。 这也是楚鸣天为什么这么执迷修炼之路,他并不是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他只想证明自己。 经脉的破裂导致楚鸣天在修炼时比常人需要付出至少五倍的付出,感受爻力,让爻力贯通经脉,这只是踏进修炼道路的第一步,但就是这第一步却让他多走了四年之久。 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楚鸣天残破的经脉导致他从小体质就落后于常人,并且爻力无法深入体内,几乎刚吸收便会顺着经脉的破损处外泄,所以楚鸣天一直都是同龄修炼里实力最弱的,没有之一。 当年的卷轴里记录的方法也是治标不治本,这么多年来楚鸣天也未曾完全恢复,但也就是在一个星期前楚鸣天却发现经脉莫名其妙的有着自愈的趋向,然而自己并没有找花婆婆进行治疗。 这一惊喜的发现让楚鸣天不知道兴奋了多久,可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决心要厚积薄发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感受,吸纳,贯通。。。” 楚鸣天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朝着学校跑去,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经脉如久旱逢甘霖般吸收着身边爻力,吸收速度虽然十分缓慢,只有正常的十分之一,但这也足够了,假以时日或许就能彻底恢复了。 “照这种速度下去的话,至少还得需要数月时间才能完全打通经脉,距离八门境。。。哎,还是有些遥远啊。” 楚鸣天细数着自己需要修炼的等级,他得先打通经脉才能进入三小境,这是最基础的境界,分为融脉境,控爻境,通魂境,再往上则是大境界,八门境,四相境,两仪境和一始境。 他摇了摇头,将那遥远的梦想甩在脑后,那种境界以自己的实力怕是一辈子都难以企及吧。 正思索着,身后一道倩影闪过,伴随着淡淡的花香,一衣着朴素却举手投足之间尽显贵族气息的少女缓步走到楚鸣天身边。 “小天你又要迟到了,第一天可是有测试的哦!”少女的声音似四月春风般轻柔。 “还说我呢,你这不也来不及了么。”楚鸣天不服气回了一句,看得出两人很熟。 少女环顾四周搜索着什么,旋即又说道:“说了你也不会懂,而且谁说我要迟到了?” 少女嘴角上扬得意的朝着楚鸣天一笑,周身忽然浮现出蓝色的光芒,随后一道特殊的符印出现在其身后。 符印一出,少女的速度瞬间爆增,破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而少女也迅速在楚鸣天的视野里消失。 “带上我带上我,我错了,不笑你就是了,你不能这么无情啊!你这是耍赖!”楚鸣天冲着少女哭笑不得的吼道,生怕对方听不见一样,但少女可没有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停下反而速度更快了一些。 这下楚鸣天傻眼了,这回可真就只有他会迟到了,谁让他到现在还没有突破三小境的第一层呢,别人都已经甩他一大截了。 “这家伙真小气,不过没看错的话她已经到了开门境了,大家族就是不一样。” 少女名叫黎沫,两人的父母曾经是交情很好的朋友,所以黎沫很小的时候便认识楚鸣天,也是楚鸣天为数不多的朋友。 楚鸣天所在的国家叫做洛阳,黎沫所在的家族黎族是名誉响当当的大家族,靠着与东北方向的戈巴尔经贸药草而发家致富,虽然不算多富有,但也衣食无忧,楚鸣天很多时候需要的药草也都是黎族免费提供的。 大家族有钱又又势,这唯一的女儿更是被二老始若明珠,这不才十二三岁就已经到达八门境中的开门境界了。 心中唏嘘一番后楚鸣天加快了前进的步伐,没多时便看见了学校的建筑。 教室内,少男少女们正交头接耳的议论着,一个假期没见,彼此似是有说不完的话。 “你这家伙居然都已经通魂境了,连我都不告诉,亏咱俩还是好兄弟呢!” “哎呀我这就是运气好,运气好,前天才刚刚突破。” “姐妹,我跟你说我前几天偶遇我男神了,比以前更帅了!” “不是吧,这都让你碰到了,在哪在哪,我改天也去碰碰。” 少年们聊着关于修炼的问题,而少女们自然都是铺天盖地的八卦,但随着嗒嗒的脚步声走近,教室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整个楼道里就数咱们班声音最大了,布置的作业都做完了吗?觉得力气多的很就去外面跑圈去,你们真是我带过最差的一届了!” 循声望去,只见一二十多岁的女子气冲冲的站在门口,鲜红的发色,烈焰红唇,红黑色旗袍,红色高跟鞋,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正欲再发作,腰间却被猛的一撞,待稳住身形,却看见楚鸣正坐在地上傻笑。 “早,早上好啊,夕月老师!”楚鸣天一脸尴尬的望着夕月老师侧面半开的旗袍,看着里面白玉般的美腿,脸上浮起一抹绯红。 “还得是楚大哥,这要是咱们早就被喊道去跑操场了。” “嘿嘿,人家没实力有没实力的好处。”刚刚闲聊的两个少年看着出糗的楚鸣天又偷笑了起来。 夕月老师望着地上的楚鸣天,一把捏住他的耳朵,像抓小鸡一样拎了起来。 “小天同学,这已经是你本学年第五次迟到被我抓到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要不是你们马上就能进到中班学习,我非得让你哥把你打包带走不可!”夕月十分严肃的盯着楚鸣天,那样子可不像是开玩笑。 一听要找哥哥的麻烦,楚鸣天连疼都不喊立马刻服了软:“我错了老师,老师你别生气啊,您说您那么漂亮老是生气到时候又长皱纹什么的,还对身体不好,而且我还听说生气还容易让皮肤变黑。。。” 听完楚鸣天这么一说,夕月果断撒开了这油嘴滑舌的小鬼头,她压根没有真生气,只是想欺负欺负他罢了。 “赶紧进去,一会我亲自给你们一个个检查作业,包裹测试也是我监督,我看你们到时候谁没完成之前的计划,我让你们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夕月冲着所有人恶狠狠的放下话后便转身离开,但大家都知道这老师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表面上吓死个人,实际很少惩罚学生,不然像楚鸣天这样的捣蛋分子不知道得被罚多少次了。 楚鸣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回到了座位上,撇了一眼早就到了的黎沫正和周围的人谈笑风声,而黎沫也感受到楚鸣天的目光,扭头幸灾乐祸的朝他吐了吐舌头。 短暂的休息过后夕月老师便开始“批改作业”了,明明那么文静的名字,人怎么这么暴脾气呢。 “你看看你的作业,要求完整的魅惑蝶翅膀,你这是什么玩意,剩下的半个让你吃了?” “还有你,你有没有仔细看看这个图啊,且不说你找的对不对,人家六片叶子你看你这个八片叶子你不会数数啊!” “拜托,我要求六寸以上灵纹叶,你自己看看这有四寸么!” 全班一共二十五个人,夕月只检查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她大致扫了一眼,几乎没有几个能达标的,一气之下直接起身直接走了,她已经放弃检查了,还是用通灵水晶测试吧,那样还省心省力。 楚鸣天的作业是往一小块储能晶石里注入爻力,虽然作业很简单,但对于楚鸣天来说确实不小的考验。 储能晶石顾名思义是用来储存能量方便吸收的,因此必须是注入自身的爻力才能被自己吸收,但楚鸣天还没有进入融脉境,爻力是不能贯通全身的,也就意味着他产生不了属于自己的爻力。 楚鸣天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行不通,要不是有一次去找花婆婆治疗身体,无意间问花婆婆时她曾透露过,否则他想破头都不会知道这种方法。 按照花婆婆所说,融脉境意味着爻力贯通全身所有经脉,可以让暴躁的爻力由经脉吸收而作用全身,但本质上却是将暴躁的爻力变为可供身体随意调动的稳定爻力,想要把爻力注入水晶里最笨的方法便是吸收之后一直压抑爻力直到其稳定,按理说也算是属于自己的爻力,但是花费的时间太长,而且中间消耗的太多。 楚鸣天听完之后回家立刻按照这种方法尝试,在尝试了半个多月之后才找到窍门,但想要注满这一小个储能水晶却并非易事,至少到现在楚鸣天也只填满了小半个而已。 正当他看见夕月老师不打算再检查,心中暗暗窃喜逃过一劫时,夕雨老师却突然停住了,回过头与楚鸣天四目相对。 “你,楚鸣天!跟我过来帮我拿水晶,别以为我就把你忘了,另外带好你的作业!” 第三章 诡异少年 楚鸣天一脸生无可恋看着黎沫,在两人视线接触的瞬间,黎沫头却一扭头突然做起戏,好像双目失明一样无神的张望着四周,同时双手颤颤巍巍的在桌子上四处摸索。 “这家伙可真能演,不去演戏都可惜了!”楚鸣天忿忿的说道,但在他起身离开后,黎沫却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她自然也听到夕月点名要检查楚鸣天作业,但她帮不上什么忙,毕竟每个人的作业都不一样,只能装傻充愣目送这个倒霉蛋。 “知道为什么给你布置这么一个完不成的作业么?小天。”夕月边走边问楚鸣天,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楚鸣天愣了愣,听这话的意思,夕月在布置这个作业的时候似乎就料到楚鸣天完不成这个作业,但她并不知道楚鸣天现在其实已经做完一半了。 “可是明明您说过每个人的作业都是根据自身情况安排的啊。”楚鸣天疑惑的说道。 “你连融脉境都还没有突破,我给你布置这个作业的时候只是希望你在这段时间能够好好感受爻力,这样你以后修炼起来可以。。。” 夕月其实就是给楚鸣天找一个可以打发时间的事做做,毕竟楚鸣天的实力太弱,根本没有什么合适的作业可以安排给他,但当楚鸣天拿出已经注入一半爻力的储能水晶时夕月却僵在了原地。 “这是你自己用爻力注入的?!”夕月柳眉微皱,疑惑的问道。 楚鸣天的身体情况她非常了解,一个经脉都不完整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形成爻力的,花婆婆告诉楚鸣天的方法的确可行,但那却是在经脉完整的前提下才能做到,看着楚鸣天诚挚的样子,如果他没说谎,水晶里的爻力真是他注入的,那就说明他的经脉破损已经恢复。 换做别人,破损的经脉恢复正常这的确是个值得高兴的大事,但楚鸣天可就不一样,这其中所牵扯到的人和事十分复杂,这让夕月不禁回想起多年的一段往事,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没再多说,夕月领着楚鸣天很快来到存放教材的房间。 一进门就能看到墙壁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刀枪棍棒,暗器钩索,或挂在墙上,或随意的散落在地面上,但都锋芒逼人。 几排整洁的木架错落有序的摆在这房间的正中间,夕月走到最右侧的木架旁,从中层的一个小红箱子里取出一块锥形水晶,这便是测试水晶。 测试水晶整体近乎全透明,夹杂着无数如同杂质般的蓝色晶点,虽然不是什么珍惜昂贵的东西,但也造价不菲,是比较基础的检测物品之一,用来测试这帮还在三小境的学生还是绰绰有余。 “小天你过来拿着。”望着夕月老师一反常态的样子,楚鸣天很识趣的没有多嘴,应了一声便接过测试水晶。 水晶里面的晶点是一种对爻力十分敏感的物质,其检测原理和产生静电类似,水晶在和身体接触时会牵引体内的爻力,当爻力被吸入时则会导致晶点受刺激而发光,牵引的爻力越多光亮越强,由此可以判断出实力的强弱。 楚鸣天手捧水晶,可水晶并没有发出任何光亮,这让夕月也有些不解,开始对自己先前的猜测产生了疑惑。 “奇怪,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正当夕月苦思冥想时,只见水晶内一颗非常小的晶点忽然闪烁出幽幽紫光,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晶点还没亮起,之前亮起的三颗晶点便迅速黯淡了下去,接着又是重复亮起三颗,熄灭,亮起,熄灭。 夕月此时大脑飞速运转,因为她从来没见过这种奇怪的现象,首先是频闪的晶点,这种晶点的性质及其稳定,除非断开接触,否则它会一直吸收爻力而发光, 其次是这紫光,测试水晶除了通过光强显示出爻力的多少,同时晶点也可以通过水晶折射出不同的颜色以表示不同境界的水平,黄色为三小境,青色为八门境,而紫色那可是四相境才能引导出来的。 但楚鸣天明明连三小境都没有突破,更何况只有三颗晶点亮起,这说明他的爻力水平根本达不到四相境。 即便夕月从教多年却也不能为这种现象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楚鸣天的经脉的确恢复了但并不知道恢复到什么程度,她现在满脑子就是一个想法,赶紧报告花婆婆。 “这样吧小天,你先回去通知其他人测试调整到下午,然后去找丘老师,让他先带你们去训练场自由训练吧。”夕月简单的吩咐后转身立刻去找花婆婆,楚鸣天还是头一回见到一向镇定自若的夕月老师这般着急。 他自然不理解夕月心中的担忧,因为他并不知道夕月对当年一事有多么的忌惮。 此时的花婆婆正坐在阳台前悠闲地晒着太阳,一旁的黑猫摇动着尾巴轻轻拨弄着花盆里的花花草草,几乎是同时,两者回头望向身后空荡荡的房间。 紧接着几下鼓掌声在黑暗中传来,轻蔑的声音伴随着一道人影从阴影中中徐徐浮现出来。 “感知力不错,只不过反应慢了点。” 话音未落,黑猫便用尾巴卷起几片叶子猛的一甩,在这种恐怖的力度下,即便是柔软的叶片也能轻松钉入树干。 但人影却并未躲闪,下一刻周身悄无声息的涌出一股烟雾,而那足够轻松划破皮肉的叶片竟诡异的穿过那人身体,牢牢的嵌入身后的墙里。 “呦呦,脾气还挺大。”人影边说边走近,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稚嫩的脸庞,竟是一个只有十多岁的灰发少年。 黑猫对这个一上来就话多还到处评价的家伙没有一丝好感,尾巴又是一甩,只见三枚钢钉凭空凝结出来,悬浮于其周身,花婆婆还未来得及阻止,钢针便在黑猫的操控下飞射而出。 这钢针可不是闹着玩的,普通人若是挨了这么一下必然得筋断骨裂,并且钢钉速度极快,皆是冲着关节处而去。 少年眼中的轻蔑一扫而空,从钢钉形成到射出,整个过程只是眨眼间便完成,黑猫的动作行云流水,根本没有一丝留情。 可一阵没有任何波动的能量忽然涌起,周身浓雾受其影响极快的汇聚成一张硕大的黑雾鬼手将少年死死挡在后面。 三枚钢针转瞬即至,而那黑雾鬼手只猛的一挥,那足以打穿钢板的钢钉竟被轻松挡下。 不知是激起了黑猫,还是黑猫感受到了挑衅,也不管对方年纪多大,身形一闪,再次出现时已经是在少年身后。 只见它长尾迅速缠向少年的脖颈,细小的雷纹在尾巴上跳跃,速度之迅猛竟如黑色的雷蛇一般。 然后不等它得逞,那黑色鬼手却似长了眼般,立即移动到少年的身后。 此时的黑猫因为身体腾空根本没有着力点可以落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巨大的鬼手朝着自己迅速抓来。 来不及躲闪,黑猫只能硬抗,它可不敢小觑这鬼手,连钢钉都不曾伤其分毫,这鬼手的硬度可想而知。 鬼手一把抓住黑猫,正当黑猫催动体内爻力准备发动密法时,却发现似是由于鬼手的原因,自己竟无法控制爻力的流动。 “该死,释放不出爻力了!这种能力怎么和他一样?”黑猫心中不禁嘀咕起来,这种能力太特殊所以它记得非常清楚,烟雾,鬼手,释放不出爻力,这些能力便是楚鸣天的哥哥冥曾经使用过的。 花婆婆自然比谁都清楚,从那诡异的烟雾由虚变实的一刻她的心中便有了猜测只是并不确定。 “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冒犯我!” 不同于刚刚少年青涩的声音,一道不带任何感情的清脆女子声音从少年口中吐出,在看向那少年,先前还灵动狡黠的眼珠此刻却整个变为空洞,看上去十分诡异。 当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鬼手立即将黑猫甩了出去,随后一股强悍的能量以少年为中心迅速扩散开,身后八道符印一个个浮现而出又化作赤红色的光环缭绕其周身。 “四相境第三相,赤少境!”花婆婆内心惊叹道。 第四章 冥界使者 要知道即便是花婆婆也是经过了几十年的修行才达到如今的境界,但眼前这少年年纪轻轻便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 “冥界接替使者,黯荼,休得无礼!” 那清脆的女声再次从少年口中传来,说罢其周身能量波动陡然加强,恐怖的压迫力连花婆婆也不禁觉得棘手,但好在威压转瞬即逝,而少年那空洞的眼眶也逐渐恢复正常。 “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黯荼,是来接替冥的,后续将由我和你们一起合作,希望你们都是一些聪明人!” 黯荼虽然年纪不大,但说话语气却十分的老气横秋,耐人寻味的聪明人显然不止字面上的意思。 黑猫有些狼狈的站起身,要不是自己疏忽大意也不至于吃这么个哑巴亏,而且少年先前显露出来的实力已经说明其身后的人物不好惹,黑猫也不好再发作,悄悄地回到了花婆婆身边默默舔舐起凌乱的毛发。 “既然是冥界要接替之前的使者,为何不提前通告?”花婆婆问道,她并没有听冥提起接替一事。 少年眉头一簇,疑惑的反问起来:“你们不知道么?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告诉过冥那个家伙了,难道他没告诉你?” 花婆婆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冥的性格,也知道冥做事一定有自己的缘由,但这次只口不提接替使者一事,究竟是想着隐瞒什么?居然连自己都不告诉。 “反正你们现在也知道了,复杂的事情可以以后慢慢告诉我,你们这个世界我还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得花一些时间适应。”黯荼见花婆婆不知道具体情况也不想多费口舌,转身正要走,却听见树下传来了夕月的声音。 “婆婆,您在么,我有要紧的事和您说。” 黯荼吹着口哨在屋内随意翻看着周围的书籍,一幅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的模样,而花婆婆也不好驱赶他,枯掌一挥,楼下的大门便无声打开。 “夕月怎么了,看你这么慌张。”花婆婆平复好内心波澜轻声问起,黑猫也饶有兴趣的竖起了耳朵。 夕月一进门就瞧见了陌生的黯荼,轻咳了两声道:“婆婆咱们借一步说话。”神秘兮兮的样子反而更是让黯荼好奇了起来,什么事还得避着自己说。 在将花婆婆拉到一旁后,确定没人偷听,夕月才贴着花婆婆的耳边把楚鸣天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听完夕月的形容,花婆婆立刻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而窗外,原本阳光明媚的天空却逐渐暗了下来,厚密的云层一寸寸移动将太阳遮挡起来。 “天色变动,恐生变故,夕月你先回去吧,一切照旧不用担心。”花婆婆并没有说太多话以免暴露其他信息,因为她知道身后的黯荼正竖着耳朵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夕月对花婆婆的意思自然是心领神会,轻轻躬身便欲离开,可一旁默不作声的黯荼却又开口了,只见他快步上前说道:“夕月老师是么,您好,我叫黯荼,是新来的学生,花婆婆可能没来得及给我安排,不过既然碰到了,那就把我一起带进教室去上课吧。” 黯荼眼神中闪烁着狐狸般的狡黠,这家伙倒真是不简单,一招反客为主,愣是给自己安排了个学生身份。 夕月疑惑的看着黯荼又看了看花婆婆,但花婆婆却并没有反驳,在愣神了片刻后才点头示意,这说明花婆婆已经默许了黯荼说的话。 连花婆婆都不敢反驳这年轻少年,甚至语气也不是对待晚辈那样,夕月不禁猜测起来眼前年轻少年的身份,不是出于实力的话就只能因为势力了,但足以让花婆婆也礼让的却极少。 破爻界有着许多大洲,中州是其中一个极为庞大的大陆板块,主要分为九大国,花婆婆所处的国家叫东夷,洛阳是东夷的都城,而其他八国分别是极域,无界,戈巴尔,九霄,莫比拉,安洋,瘴,九幽。 九大国度乃是经历了数百年的争斗战乱最后才逐渐划分为九国,之所以能保持如今的和平祥和是因为彼此之间存在着一份口头契约,一旦其中一国试图开战,其他国家则可以以防卫的名义联盟进行防御,即便只是两个国家联手,也足以将入侵者斩草除根,而届时先辈打拼百年的基业也将落入他人之手。 正是因为无法承担后果,才让那些野心家们不敢轻举妄动,可随着时间流逝,那份不成文的约定也无法压制住人无限增长的欲望,只是平静了百年不到的时间,每个国家就都开始多多少少搞起了小动作,摩擦与冲突近些年来也不短加剧,只是并没有到那种需要上层出面的程度。 花婆婆一直以来都是东夷声名远扬的前辈,即便过了鼎盛时期,其实力依旧不容小觑,老一辈的都对她敬畏三分,更别提晚辈了,但黯荼却是个特例,他应该是夕月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见到让花婆婆也客气相待的后生。 “难道是九霄的人吗?也不像,口音和服饰都不对,那还能是哪个国家的呢?” 夕月虽然对于其他国家的认知有限,但也曾游历多国,黯荼身上的衣物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材质,如麻般粗糙却如纱般轻薄,夕月记忆里却不记得哪个国家能产出这种布料。 “既然这样,夕月你便带着黯荼正常返回学校吧,我自会和校委会解释,你就不用操心其他的了。” 花婆婆见黯荼背过身等着夕月接待,一边说着,一边打着特殊的手语向夕月传达着信息,可黯荼一回头,花婆婆却又装作无事发生一样。 虽然手语没比划完,但夕月已经大致猜到了花婆婆想说的话,道了声了解便领着黯荼前往学校。 “阿瑞斯去哪里了?通知一下他,这个黯荼来者不善,我估计同辈里目前只有他还能与他相抗衡,前提是冥界不插手,另外最近这段时间多留意下楚鸣天,不要轻敌。”花婆婆对黑猫严肃的叮嘱道,黑猫嗯了声,旋即身形如融化般遁入影子中消失不见。 见终于没有其他人,花婆婆这才从怀中将冥临走前交给她的信封取了出来,可那种不安感却再次涌上了心头,她站在原地犹豫许久,才终于鼓足勇气打开信封,看着冥亲笔写下的书信,她那干裂如枯木般的手掌终于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清脆的声音随着滑落的信封传来,只见半块残缺的玉佩从中滚出。 花婆婆颤颤巍巍的捡起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雕刻着的花纹,整个人失神一般蹒跚的一点点走到床前,从枕头下取出了另一块的玉佩,两块残缺的玉佩在花婆婆轻柔的动作下完美贴合在一起,此时那铭刻在玉佩上纹路才终于完整,一面刻的是字迹工整的冥字,一面是一个小小的兰字,但字迹却歪歪扭扭如孩童所写,周围还隐约可见小小的心形图案。 “终于,还是到了那一天了么,真是不甘心啊,可能我们真的是有缘无份吧。”温暖的液体从眼角滑落,那些记忆终究只有花婆婆还记着。 此时的夕月正带着黯荼在返回学校的路上,黯荼对于周围的事物都展现着强烈的好奇心,这让夕月越发奇怪,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可不像是什么大家族出来的人。 虽然说话语气上跟大人一般,但行为上却依旧是个小孩,这让夕月那股戒备心也稍微松懈了一些。 “夕月老师这是什么啊,那这个呢,这个这个呢。。。。。。”一路上黯荼就像本十万个为什么,起码问了几百个问题,夕月也从一开始的耐心详解逐渐失去了忍耐,但为了自身的形象还是忍了回去,只是反反复复告诉黯荼等到时候让班级的同学慢慢跟他聊。 一路走来,夕月也旁敲侧击的试图从黯荼口中撬出些有用的信息,但奈何这小子十分圆滑,绕着绕着就把话题引到了其他方面上,不仅没套出什么话术,反倒被追问了一堆问题,最后只能闭口不再提,以免言多而失。 楚鸣天在夕月走后便找了丘老师让他代课,因为丘左老师主要负责实践训练,所以他便把这帮小家伙们都叫到了训练场进行自由训练,夕雨路过教室发现班内空无一人便猜到丘老师把自己的学生带到了训练场。 夕月本身就红的耀眼,走到哪都会吸引周围人的目光,跟在她身边那气质神秘且眼生的黯荼自然也一下子就被周围的少男少女注意到,一时间各种引论声四起。 在跟丘左老师碰面后,夕月贴着丘的耳朵说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悄悄话,随后丘左就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不过在临走前却也余光打量起黯荼。 “都给我安静点,向你们介绍一下新来的插班生,大家欢迎。” 听完夕月的介绍,训练场的学生都凑了过来,一边鼓着掌一遍小声嘀咕着。 “大家好,我叫黯荼,来自东宫”黯荼再说自己来自哪里的时候顿了顿,而夕月自然清楚黯荼说的是真是假,因为她就是东宫来的,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家伙。 东夷共有五大主城,洛阳是中心城,在四个方位分别有东南西北四宫,再往下就是各个小县城,而东宫在财力上更加突出,因为靠近九霄和戈巴尔,商贸往来频繁,九霄盛产金玉,而戈巴尔是木材和药材的盛产地,所以东宫得天独厚的位置也使其在这些年赚的钵满盆满,包括黎沫也使来自东宫。 黯荼虽然穿着怪异了点,但面容却清秀白净,加上自身那种神秘气息,不禁令好几个少女羞涩的不敢直视。 简单的与周围客套几句之后,夕月便让众人先自由活动一会再集合,说好的检测她可没忘,安排妥当后便独自去取测试水晶,而在夕月走后黯荼却径直朝着背对着自己盘坐着的楚鸣天走去,就在手即将拍在楚鸣天身上时,黎沫却一把按住了他。 “在下黎沫,也是来自东宫,敢问你是属于那个家族的?为何如此面生?”黎沫微微用力掐着黯荼的手腕,以一种质疑的语气问起,从黯荼一来,她就发现这家伙的眼睛就时不时看向楚鸣天。 但黯荼却是一挑眉,似是发现了什么,手腕一转一拉,竟一下将黎沫拉到身前并和她十指相扣,黎沫俏脸立即红了起来,正欲痛斥这低俗的行为,却听黯荼嘴巴微张念起一串似曾相识的咒语,随后戏谑的冲冲黎沫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真是太巧了!” 黎沫此时只觉脑袋昏昏涨涨,双眸轻闭但下一刻猛然睁开,清澈的眼神中竟带着一丝金光,金光乍现,黎沫的气势瞬间暴涨,与黯荼相扣的双手死死抓住,一记暴力头槌就是迎面而去。 黯荼也不敢硬抗,身体一蹲,轻松躲过,反观黎沫因为这一击落空,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但她反应却极快,脚掌一蹬顺势空翻,拖着黯荼将其甩向半空,随后一只手迅速抽出,以掌化拳,凌厉的拳劲夹杂着爻力一拳打向黯荼腹部。 夕月若是在场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看似轻柔的一拳实则杀劲凛然,黯荼不敢丝毫懈怠,躬身弹腿而出,脚掌与拳头相碰,强大的冲劲居然化作轻风四散,而借着这股力,俩人交叉的双手这才分离。 虽然用脚挡住了这一拳,但腿上震麻感却许久未散,这让黯荼不仅咋舌起来:“这家伙怎么还这么暴力。” 黎沫眼中那道金光随着两人分开也立刻淡去,而自己茫然的看着周围望着自己的众人,竟完全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事。 “什么?我刚刚跟他打起来了?”黎沫听着楚鸣天绘声绘色的形容,尴尬的无地自容,她这样的淑女竟然跟别人不分场合的打了起来,还空翻来着,她穿的可是小裙子啊,没有走光吧。 楚鸣天自然不清楚黎沫的内心戏,但他能看出来黯荼的实力很强,能够和黎沫不相上下那也至少是进入八门境了。 “你好,我是黎沫的朋友,我叫。。。” 楚鸣天意识到对方是想和自己交谈,便礼貌的和黯荼打起了招呼,但没自己说完,黯荼便意味深沉的回答道:“你好,楚鸣天,我们又见面了!” 第五章 实力 楚鸣天闻言心中一惊,好久不见?在哥哥冥和花婆婆的管教下,他可从来没有离开过洛阳城,所以别说是来自东城的黯荼了,连黎沫家族楚鸣天都没有去过。 “咱们以前见过么?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楚鸣天疑惑的发问。 然而黯荼却只是笑笑,正欲开口,回过神的黎沫再次拦在了楚鸣天身前,这次她可没有再与黯荼有身体上的接触,她现在已经认定了这个黯荼就是个登徒浪子。 “小天你能不能长点心,这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可少跟他来往。”黎沫特意音调提高了几分,摆明了是说给黯荼听的,这家伙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虽然自己对刚刚的碰撞完全没有印象,但潜意识告诉自己,这个少年绝不止他表面那么简单。 楚鸣天夹在两人中间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一个是说话奇奇怪怪,但似乎认识自己的黯荼,一个是朝夕相处,怕自己被影响的黎沫。 说实话,楚鸣天虽然并不认识黯荼,但在他身上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特殊感觉,所以自己才想和黯荼交谈。 “我可大大的好人啊,黎沫同学!” 黯荼又开始油嘴滑舌的说起来,不过黎沫并没有给他任何好脸色,要不是这在学校顾忌自己的形象,出去非得跟他好好较量一番。 在训练场,切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所以黎沫和黯荼的摩擦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骚动,但也吸引不少人围观,毕竟对于这个新来的插班生,大家还是很好奇他的实力的。 “这新来的家伙可不弱,小天搞不好又得被欺负了,你说他到达什么境界了啊。”一头霜白发色的少年向身边不断往嘴里塞吃的小胖子问着。 “你看黎沫都已经进入八门境了,那小子估计也跟他差不多吧。”小胖子吧唧着嘴,嘟嘟囔囔的说着,突然耳朵一动,将手中的零食迅速收起,捡起小木棍对着白发男孩挥舞起来。 男孩也机灵,立刻明白小胖子的意思,又拾起一根木棍与他较量了起来,紧接着尖锐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好好训练的么?我一转身就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啊?看看人家庞恒跟墨白,能不能跟人家学习学习”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学生一个个都化鸟兽散,纷纷捡起木剑木棍俩俩相互切磋了起来,小胖子和墨白两人相视一笑,暗暗窃喜被夕月所表扬。 僵持的楚鸣天三人被夕雨眼神扫过也是一激灵,望着夕月那要吃人的眼神,不禁汗毛直立,不过夕月并没有打算搭理他们的意思,而是继续说道:“集合,我看你们一个个给我装,都过来给我检测,没达标的今天放学一个都不准走,都给我留下来练!庞恒墨白你俩先来!” 正得意的庞恒和墨白一听,高兴劲瞬间没了,俩人你推我就半天,奈何庞恒那大块头墨白拿他一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先去。 测试水晶内的晶点一共有二十八颗,对于三小境来说,每九颗晶点代表一层境界,达到三层境界后便是二十七颗,而第二十八颗晶点也就是所谓的临界点,只有当最后一颗晶点亮起,才意味着完全达标,才算半只脚踏入八门境。 楚鸣天所在的班级是小班,算是最低基础的学习等阶,而从小班毕业的要求正是达到三小境,点亮二十八颗晶点。 三小境虽然分为三个境界,但是境界之间却牵扯关联。 融脉境是指爻力贯通经脉,能够吸纳释放爻力,控爻境是在融脉境的基础上细化控制能力,标志是可以操控爻力凝聚成型,而通魂境则较为复杂,它是指操控爻力在身体里开辟出一片魂海,魂海是储存爻力的重要部分。 三个境界循循渐进,并不难企及,更有甚者一天之内便突破三个境界半步八门境,天赋和领悟也同要重要。 当然,能够领悟更多对于之后能够进入中班也更加重要,这将会决定资源的分配和人才的培养计划,不会有人傻到放着天才不管而去把平庸之辈训练成才。 墨白所属的家族墨家实力不是很强,但却有着其特殊之处,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当半步八门境构成魂海后是可以进行引导觉醒,觉醒的属性会根据自身的情况而定,但也存在基于基础属性变异的特殊属性,例如觉醒水属性而变异的血属性或者重水属性,这样的特殊属性一般会拥有血脉传承的特性,也就是后代会继承属性特点。 而墨家正是拥有着世代相传的特殊属性,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墨白那标志性的白发就是属性变异而导致的变异遗传。 作为第一个上去测试的,墨白虽然并不想当出头鸟,但也不想被看低,理了理头发,双手轻轻放在了测试水晶上。 晶点极为敏感的吸收着墨白的爻力,随后二十八颗晶点瞬间亮起,没有一丝停滞,看来这家伙的实力早已经到达到了三小境后期,而当三个晶点黄色的光芒开始逐一变成青色,一阵阵惊叹声从人群中传来。 “一个假期不见墨白进步不少啊!” “可不么,我估计这回测试最低等级的都得是控爻境,除了楚鸣天的话。” 听着别人的口中小声议论着自己,楚鸣天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十分清楚,在这个拼拳头硬的世界,自身的弱小并不会博的其他人的同情,相反,弱小是一种罪。 如果楚鸣天当初只是老老实实的选择做个普通人,不踏入修炼之路,或许还能过得好一些,至少身边的人都会是和他一样的普通人,但他选择走上成为强者的道路,选择变得不平庸,那么自己的弱小就势必会拖累自己拖累身边的人。 作为同班同学,同一座城市生活的人,像楚鸣天一样倔强的选择修炼之路的并不在少数,但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像楚鸣天坚持到了现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黎沫这样实力强横的朋友,毕竟雄狮岂能与豺狼虎豹为伍。 在偏见与歧视下长大的楚鸣天有着极为强大的内心,他知道如何隐忍自身的情绪,盲目反抗只会让其他人在尝到施暴快感后更想欺负他,同时也会让黎沫不好做,作为朋友她并不能无时无刻在楚鸣天身边护着他,班级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大家族,得罪下来连她也不好收场,这便是弱小的代价。 墨白的测试结果虽然有些令人诧异,但也在情理之中,晶点由黄转为青色,意味着他已经进入八门境了,三颗晶点转为青色的程度来看应该只是八门境的第一境界-开门境,不过已经是极为出色了。 夕月满意的点了点头,墨白算是她期盼值比较高的学生了,他的实力虽然不算最强的,但达到八门境后所觉醒的血脉传承却至关重要,这才是夕月所关心的。 “庞恒,下一个你来。”墨白起了个好头,也让夕月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见墨白表现出色,庞恒也有些不甘示弱,别看他挺能吃,但这其实是他血脉传承所带来的后遗症,庞恒虽然也才十二三岁,不过体格却成年人相差无几了,胖是胖了点,但这并不影响他修炼。 手掌放于测试水晶之上,晶点瞬间全部亮起旋即两颗晶点转为青色,他的实力居然和墨白相差无几!夕月当初给庞恒定的目标是达到三小境巅峰就可以,但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一次性也突破到了开门境,不得不说夕月真有些小瞧庞恒了。 庞恒得意洋洋的走了下来,他的测试结果令墨白也是一惊,眼见他下来了,一拳轻锤在庞恒肉嘟嘟的肚子上,墨白跟他一个假期基本上都一起修炼,这家伙什么时候突破的自己都不清楚。 不过这也不是坏事,按这种进度下去,墨白和庞恒进入中班后估计也能是在同一个班级。 “下一个,黎沫。”墨白和庞恒良好的表现也让夕月放宽了心,测试的速度也放快了起来,黎沫的实力自然不出意外,妥妥的开门境,不过隐约着进入下一阶段的迹象。 “下一个,车炎。” “下一个,付亮。”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墨白等人那样优异,黎沫之后的人大部分都只点亮了二十六颗晶点,极少数到达了巅峰点亮了二十八颗,却并没有突破到八门境。 但这结果对于夕月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要知道他们小班毕业的要求只是达到巅峰即可,距离毕业还有半年的时间了,也足够这些小家伙们安然度过了。 测试很快,没一会便只剩下楚鸣天和黯荼了,因为先前楚鸣天的特殊情况,夕月也留了个心眼。 “下一个,黯荼。” 夕月说罢,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黯荼身上,这家伙自从来了之后就一直在楚鸣天身边,其他人找他他也没说什么话,而他自然而然也因此被众人所排挤,但对于黯荼的实力大部分人还是充满好奇的。 感受着身边的目光,黯荼并没有为之所动,只是神色淡然的慢慢走上前。 夕月对于黯荼依旧保持着一定的警惕,因为花婆婆当初的手语告诉她:不要和他冲突。 虽然并没有说清楚原因,但既然花婆婆都已经这样吩咐她也只能遵从,并给予了黯荼足够的尊重。 在众人的期待下,黯荼终于来到夕月身边,在抬手的同时看向了楚鸣天,似是在说看好了。 水晶在与黯荼接触的瞬间,整体发生剧烈的震动,但很快平静了下来,随后晶点全部点亮,黄色转为青色,颜色,光亮正逐渐增加,一颗两颗三颗。。。只是呼吸间,九颗晶点全部由黄变青。 “生门境!没看错吧!他居然达到了生门境!”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个黯荼的实力已经足够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八门境总共分八个阶段,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像黎沫的开门境界虽然只是入门级,但却也是一道分水岭,可眼前着年纪相仿的少年居然这么快就突破到生门境,而且还是九颗,那基本上就是要步入伤门境的节奏了啊。 但黯荼并未在意众人的反应,迅速抽手,再次回到了楚鸣天身边,一脸懒散的看着楚鸣天,还无奈的摊了摊胳膊。 强悍的实力永远都是最硬的道理,黯荼展现出来的实力立刻让周围原本还嫌弃三分的少男少女迎合起来,纷纷向他询问起诀窍。 作为过来人的夕月自然清楚这是怎样的恐怖天赋实力,十二三岁便达到开门境,照这样的修炼速度下去的话,估计两仪境也只是时间问题。 “真是可怕的家伙,怪不得婆婆让我不要跟他起冲突。” 夕月不禁内心嘀咕起来,并将黯荼的名字打上红色标签,成绩刚记录上,屋外却传来一阵音波声。 而那音波声一响起,班里的少女们都是一愣,随后一个个脸色都红了起来,连黎沫也不例外,音波声越来越近,随后训练室的门被一磁悬浮板顶开。 映入眼前的是那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楚鸣天心中冷哼一声:“这家伙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低调啊!” 楚鸣天所说的这人正是花婆婆先前提起的阿瑞斯,也是同城人里提起的那个出自一家人的家伙。 阿瑞斯一出现,班里的女生瞬间把发出阵阵尖叫声,震的墨白耳朵一阵生疼。 “至于么至于么!能不能矜持点啊!”墨白堵着耳朵说道。 这也不能怪女生太花痴,主要是阿瑞斯真的就是帅到惨绝人寰的地步,绝美的脸旁如同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瑕疵。 高鼻梁,美人尖,一头白金色长发,才只十多岁便相貌非凡,长大之后必然是个女人杀手。在长相方面他要是排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厚脸皮的楚鸣天除外。 阿瑞斯右手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半机械手臂,这凸显了他高冷的气质,而挺拔的身段更是让少女们目不转睛。 “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第六章 暗流涌动 楚鸣天对于阿瑞斯的出现并不意外,因为这家伙一直以来都喜欢以这种博眼球的方式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黎沫之所以对楚鸣天格外照顾很大部分的原因也是因为阿瑞斯,阿瑞斯和楚鸣天两人关系十分密切,因为阿瑞斯是被楚鸣天的父母捡回来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虽然血缘上没有关系,但也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了很多年,也算是情同手足。 尤其是在楚鸣天的父母消失后,阿瑞斯很自觉的充当起来楚鸣天哥哥的职责,虽然楚鸣天有的时候对阿瑞斯长辈的语气很不爽,但他和阿瑞斯的实力相差过于悬殊,只能一边嘴硬一边接受着阿瑞斯的照顾。 而阿瑞斯之所以如此受欢迎,当然不只是因为那一张无人可及的相貌,他所带来的科技才是他身份地位剧增的根本原因。 那年楚鸣天的父亲楚焱峰才刚刚上任洛阳的城主,那天已经是深夜,万籁俱静的城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天爆炸声,所有人都被那声势浩大的震动所惊醒,议论声夹杂着孩童的啼哭声在城内越来越大,楚焱峰自然是要去搞清楚这爆炸源。 仅仅是在城内便能看见远处升腾起的烟火将漆黑的夜色烧的通亮,一路上楚焱峰一边组织人员灭火一边搜索着巨大爆炸声的源头,随着森林火势逐渐被扑灭,众人才发现火源中心一巨型深坑,而在深坑里,静静的躺着一架有着明显战斗痕迹的水滴形飞行器。 飞行器上有着几十处碗大的破损,微弱的电流不断在破损处流窜,面对着庞大的金属机器,楚焱峰也有些无从下手,右手上升腾起火焰正准备暴力拆卸,飞行器却缓缓打开。 随着飞行器尾部分离成四瓣似花瓣般张开,一孩童身着特殊服饰从中滚出,鲜血和油的混合物粘满了全身,头上的保护罩也不例外,并且上面还有着一处几乎要被贯穿的裂痕,他便是阿瑞斯。 楚焱峰将阿瑞斯轻轻抱起,感受着衣服上还带着余温的鲜血,不禁仰头望着虚空皱紧眉头。 那个时候的楚鸣天也正好一个月大,楚焱峰便动了恻隐之心,在将飞行器处理好之后便匆匆忙忙把阿瑞斯带回了城内,他并不知道这个善良的决定将会对于整个世界造成多么颠覆性的影响。 楚焱峰把阿瑞斯直接带回了家,因为楚鸣天的母亲正是精通水属性的治疗大师,但当他对阿瑞斯的身体进行感触时却惊讶的发现阿瑞斯有一半的身体器官居然是完全由金属制成,在他身上有许多破损创伤,甚至有些伤口已经深入器官,肉体的内脏损伤的确可以通过爻力进行修复,但他身体内的那些机械内脏以他们的能力却只能束手无策。 不过好在阿瑞斯挺了过来,而那之后没多久楚鸣天的父母便失踪了。 随着两人的长大,花婆婆也知道有些事瞒不住,便将那被藏起来的飞行器还给了阿瑞斯,阿瑞斯一进去就是三天三夜,要不是楚鸣天时不时的能跟里面的阿瑞斯交谈几句,他还真以为这家伙是不是被机关陷阱什么的给害死在里面了。 而当阿瑞斯从飞行器里出来后,他终于获得了一部分的记忆,了解了关于过去的一些事情,并且将他解锁的科技技术迅速传开。值得一提的是阿瑞斯在修炼上的能力也十分出众。 他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和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一度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如此出众的人才自然引起了其他国家高层的注意,为了楚鸣天的安全,阿瑞斯不得已选择分开居住。 借着自身传播的科技,阿瑞斯短短几年便敛财无数,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他一点都不过分,试问一下这样一个相貌不凡,身家上亿,同时有着超强天赋的少年,怎么会少的了仰慕者。 但阿瑞斯却对于那些狂热的眼光漠不关心,所有人都只看到了阿瑞斯是何等的耀眼,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孤独,也没人了解阿瑞斯身上所肩负着的重担。 “夕月老师好久不见,一个假期不见您又变漂亮了,处理了一些事物回来的晚了些,不知道有没有耽误今天的测试。” 悬浮器折叠收缩化作小球被阿瑞斯揣进裤兜里,上来就是一番小吹捧倒是博的夕月一阵欢心,因为阿瑞斯的特殊性,所以他没办法正常的进行学业,只能在班级挂个名,想来就来想走也没人拦着,夕月也没有因此头疼,因为阿瑞斯可比其他的小家伙们让自己省心多了。 “你这家伙就是喜欢实话实说,再晚一点测试就结束了,你要是想要测试,我就一起记着好了,另外咱们班来了个新同学哦。” 阿瑞斯的突然出现夕月也猜到了几分,应该是花婆婆通知他了,那意思自然显然是冲着黯荼而来,不然阿瑞斯在执行任务期间是很难中断的。 “是么,新同学,你好我叫阿瑞斯。”阿瑞斯一眼望向人群中的黯荼,随后黯荼周围的人立即给两人中间让出一条道。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中迸射出精光不断碰撞,要是眼神可以攻击,那两人早已经刀剑相向切磋数十回合了。 “咳咳,阿瑞斯你先来测试吧,其他的以后再说。”夕月见气氛尴尬了起来,开口打断了两人的眼神战,而其他的少年们则轻叹了一声,他们当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都等两人的好戏呢,但夕月却扫兴的打断了。 阿瑞斯回过神看了一眼黯荼身旁的楚鸣天,见他没有什么异样后才走到夕月身边把手放在了测试水晶上。 二十八颗晶点再度亮起,紧接着又是九颗晶点由黄变青,居然也是生门境后期了,这让本就花痴的少女们又是一阵尖叫。 不过阿瑞斯却是神色凝重的看向黯荼,黑猫先前在找到阿瑞斯后便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黯荼的情况,所以阿瑞斯也知道黯荼身后的底牌。 “今天上午的课程就先到此为止吧,大家休息休息下午咱们再集合训练吧。”夕月见气氛有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赶紧出声打断,虽然对黯荼没有什么好感,不过考虑到阿瑞斯的安危暂时还是不要针锋相对的好。 闻言少年们都一个个欢天喜地的往回走,倒是那帮小姑娘一个个都不舍得挪地,都眼巴巴看着阿瑞斯,阿瑞斯并不想在这里被纠缠住,随便搪塞了这些少女们后便立刻去追楚鸣天。 黎沫自然聪明的选择跟着楚鸣天,因为她知道阿瑞斯会跟过来的,到时候自己就能更近阿瑞斯一步了,光是想了想黎沫的小脸蛋便不自觉的涌起一圈红晕。 不过当她回头看见跟在楚鸣天身后的黯荼后,尴尬的她瞬间别过了头,冷静的拍了拍脸随后一脸正义的再次与黯荼的眼神对上。 虽然黯荼在生门境黎沫只是开门境后期,不过黎沫却有着自己的自信。 “看什么看,贼眉鼠眼不怀好意的浪荡小人,离我们远点。”黎沫声讨黯荼的同时还不忘找寻着阿瑞斯的身影,果然余光处瞥见了阿瑞斯靠近的身影,旋即转头伴起了乖乖的模样。 但预料中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连阿瑞斯的声音也没有传来,黎沫再一回头,身后哪还有人影啊,连黯荼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而在一无人角落里,阿瑞斯正用冰冷的右臂死死抵住黯荼的颈部将他按在墙上。 “我警告你不要对楚鸣天动什么其他的心思,冥界的手伸那么长就不怕被夹断么?”阿瑞斯一边说着手臂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别那么紧张啊,我也不会害他,我比你更希望他能变得更强,这也是大人想看到的。”黯荼轻描淡写的说着并将阿瑞斯压紧的手臂一点点掰开,随后周身再度涌起浓重的烟雾,三条烟雾凝聚的小蛇从他袖中迅速窜出,张开獠牙顺着阿瑞斯的手臂直上,冲着动脉咬去。 阿瑞斯一惊,右手猛的抽回将三条狰狞小蛇迅速甩开,同时掌心打开一个小口,下一秒蓝色的火焰从掌心喷薄而出,将三条小蛇烧成灰烬。 “哎呦不错哦,我看好你,我想大人会对你更感兴趣一些。”黯荼的声音突然在阿瑞斯耳边传来,阿瑞斯下意识的肘击却再次扑了个空,只见浓烟中黯荼轻笑着看着阿瑞斯,微张的嘴唇无声的说着什么,随后身形彻底融入烟雾中随风散去。 阿瑞斯倒也没在追,而是反复回忆黯荼刚刚要说的话,但奈何当时的烟雾太浓他也不能完全看清,他指尖轻点太阳穴,随后一道镜框光幕立刻出现在眼前。 “伊斯,帮我把刚刚的视频重新处理一下,分析唇语的内容。”阿瑞斯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在半空中操作着什么。 而在阿瑞斯脑海中,一道夹杂着些许杂音的机械女声在阿瑞斯命令后迅速传来。 “好的阿瑞斯先生,正在为您上传视频,正在重新处理编辑,请稍等,解析中,解析完成,视频中的唇语意思为:和你们的冥说再见吧。容错率百分之十,是否重新解读?”机械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 “不用了伊斯,帮我调控犬牙的监控,提取今天所有有冥出现的视频,并将所有的在外无人机设置为待命模式,把控制权交给我。”阿瑞斯快速的操纵着光屏面板上复杂的各种控制按钮。 但伊斯却迟迟没有反应,这让阿瑞斯的心一下悬了起来,在洛阳城内,阿瑞斯利用自己的科技秘密布置了近百个微型的监控器,虽然不能做到完全无死角,但也算周全,按理说应该很容易找到才对,但伊斯却一反常态迟迟没有答复。 “搜索完毕,已为您找到一条视频关于冥的视频,正在为您上传。” 许久后,伊斯才终于有了动静,而随着唯一的一段视频传入阿瑞斯的脑海中,一向都底气十足的他也感觉束手无策了起来。 冥的确做事滴水不透,唯一被拍到的视频还是他故意留下的,视频中冥身着白衣对着监控缓缓开口。 “阿瑞斯,当你看见这条视频的时候我已经离开洛阳了,不用刻意找我,这次真的就要彻底说再见了,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敌是友,希望在我不在的期间你能帮我照顾好小天,他要是问起我你就装作不知道就好,等他长大后自然就都明白了。认识你们两个小家伙真的很高兴,下次去其他城市做任务的时候帮我留意留意路上的兰花,你们婆婆一直都很喜欢。另外我发现了当初另一个飞行器的坐标位置,我放在了家里你自己去取就好。同时阿瑞斯我得提醒你一下,“他们”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以后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切不可掉以轻心。” 视频到此戛然而止,好半响后才从一片空白恢复了正常,显然是冥干扰了监控器,不想让阿瑞斯追踪到自己的行踪。 听着冥磁性的声音,尽管阿瑞斯已经很久没有回楚鸣天的家,但那些往日的记忆却仍牢记在脑海里,小房子里三个人的嬉笑打闹声似在耳边,一起捉弄嬉戏的画面恍若隔日。 阿瑞斯手一挥,光幕随之褪去,只留下他一人呆站在原地,该如何向楚鸣天隐瞒隐瞒,以后又该如何跟他解释对于阿瑞斯来说都是一个麻烦事。 楚焱峰夫妇给了阿瑞斯第二条命,他也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楚鸣天,不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对楚鸣天动手,只是嘴皮子嘟囔几句,因为背地里每一个曾经欺负楚鸣天的人都被阿瑞斯狠狠的教训过,但这次他又该有什么方式去保护外表坚强的楚鸣天,连他也想不到好的办法。 但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阿瑞斯望向几乎快要脱离视线的楚鸣天和黎沫两人,身形闪动冲着两人奔去 第七章 菩提树种 几个喘息间,阿瑞斯便赶上了楚鸣天和黎沫两人,但却并没有上前,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后,好一会楚鸣天才开口打破了彼此之间的沉默。 “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碰到棘手的任务了?看你心事重重的。” 楚鸣天虽然表面上对阿瑞斯冷冷淡淡的还有几分嫌弃,但实际上心里还是挺关心他的,只是碍于面子习惯嘴硬罢了。 阿瑞斯当然不能直接把冥的事说出来,但突然被楚鸣天这么一问,自己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向他解释,一时间竟支支吾吾口吃了起来。 不过楚鸣天也识趣的没有再问,这算是两人之间的默契吧,因为以前的时候阿瑞斯就喜欢说些特别深奥复杂的东西,就算仔细解释楚鸣天也很少能理解。 “对了,黎沫我最近去了趟九霄,正好看到一块挺不错的首饰便买了,你看看合不合适,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黎沫,一直抽空陪着小天。”阿瑞斯边说边走到黎沫身边。 此时的黎沫早已经心率直飙一百八,但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开口道。 “哪有,举手之劳么,而且家父也嘱咐我要好好照顾楚鸣天的,那这个手镯我就不跟你客气了。”黎沫从阿瑞斯手中接过用珠宝作为点缀的银色手镯,但在两人手指相触的同时,黎沫的耳尖瞬间发红发烫。 一旁的楚鸣天自然是对黎沫的心思清清楚楚,嘴巴上嘟嘟囔囔的正要跟阿瑞斯告状今天早上黎沫故意让自己出糗迟到,但黎沫却预料到一般突然扭过头,凶神恶煞的瞪着楚鸣天,像是在说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我就撕烂它! 楚鸣天立刻捂着嘴巴把要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而反观黎沫没事人一样脸色又变得和蔼了起来。 三人一边聊着很快就走到了楚鸣天家附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个男孩急切的声音。 “阿瑞斯,黎沫等等我!” 阿瑞斯和黎沫在听清男孩的声音时都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像见鬼一般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不等楚鸣天作出反应,两人便一前一后拖着他就是一路狂奔头都不敢回。 “擦,我又不吃你们,有必要这么躲我吗?” 身后的男孩明显不打算善罢甘休,嘴里骂骂咧咧但速度再度提升,在楚鸣天三人快要被追上时他们终于来到了家门前,随后迅速进门关门堵门。 “阿瑞斯,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就跟我打一架啊,有本事你就开门啊,开门开门,快开门,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擦,还是慢了,哼,我就不信你们两个家伙不出来了,我今天就堵在门口了,我看谁先认输,今天一开学我就听到你们班的人在议论阿瑞斯回来了,这回说什么也都得跟我好好打一架。” 楚鸣天揉着被两人拽疼的双手双腿,看了眼门口不停敲门的陌生少年正自顾自的说着话,一下就明白了这家伙是谁了。 王振龙,据说是西宫现任城主的私生子,实力在休门境,比起阿瑞斯弱了些但却极为好战。 与楚鸣天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只是不同班而已,此人皮糙肉厚,同时修习的心法很特殊,让他在战斗中能够恢复的更快,所以他总是喜欢找同辈的人切磋挑战,打不过他还好说,他也就不再纠缠了,他要是打不过你他就得天天缠着跟要你切磋,对面投降他还觉得是对自己不尊重,依旧会穷追猛打,直到彻底打趴下别人。 楚鸣天之前只见过他一次,但对方明显只对实力强的人才感兴趣,所以两人并未有任何交集。 不过从阿瑞斯和黎沫的态度来看他们对于王振龙还是十分忌惮的,倒不是说打不过,只是他像自虐狂一样变态的求战求虐心理,让其他人都敬而远之,有谁会想跟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拼命死磕呢? “这个王振龙怎么这么烦人啊,一开学就碰到他,不老老实实在西宫上学,非得来这里不可。”黎沫呼吸急促的抱怨着突如其来的王振龙。 西宫与洛阳城之间相隔着上百公里,是一座同样庞大无比的城市,资源和实力也十分强大,虽然王振龙是私生子的消息并没有做实,但他修习的那特殊的心法却正是西宫皇室代代传承名为天地还元的皇室专属心法,这也侧面印证了王振龙与皇室的特殊关系。 除了洛阳外,东西南北四宫皆是君主世袭制的城市,是由皇室所统治,而皇室内部等级森严,嫡子庶子尚且对待不同,更何况一私生子,这才是王振龙会来洛阳学习的根本原因。 那所谓的心法,是在进入三小境境巅峰后才可以学习的一种能够帮助淬炼爻力的独特方法,是修炼路上的第一本指导书,虽然到了大成期之后对爻力的控制可以游刃有余,但对于只是刚入门的修炼者来说,合适的心法会让他们更快的成长。 学校里也有免费的心法提供给突破到瓶颈的学生,但显然比不过大家族皇室所提供的高阶心法。 “我还以为他早就被家族接走了,没想到又回来了,这家伙一个假期不见实力又强了不少,现在更难缠了。”阿瑞斯无奈的继续说道。 三人透过窗望向外面席地而坐打算打持久战的王振龙,皆是叹了口气,看这架势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了,这家伙可真是个战斗狂魔,现在就这样好战,日后再大些不得天天找麻烦啊,阿瑞斯一想想就头疼。 见出去是不可能,阿瑞斯和黎沫便只能暂时呆了下来,下午的课大不了不去了,反正有阿瑞斯在,楚鸣天有的是借口跟夕月掰扯。 阿瑞斯环顾着四周,房间里的布置陈列依旧未变,虽然他在大陆各地都有自己安置的住所,但这里才他心中真正的家。 轻轻拿起桌子上摆放的相册,照片里男子胡子拉碴,正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男孩分开。 这自然是楚鸣天和阿瑞斯小时候拍的照片,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哥哥冥,看到这熟悉的老照片,阿瑞斯不禁又回想起先前冥留下的视频。 “拿来吧你,你别老乱动,我可就这么一张照片。”楚鸣天说着一把从阿瑞斯手中把相册夺了过来,而阿瑞斯也没再说话,他怕到时候楚鸣天又提起冥不知如何作答。 “小天,你记不记得我多久没回来了。” “我哪能记得那么清楚,都那么长时间了,起码有三四年了吧,居然都没有带礼物给我。” 楚鸣天最后的一句话虽然只是嘟囔了一嘴,但阿瑞斯可听的清清楚楚。 “谁说我没带了,叫声哥哥来听听我就给你”阿瑞斯嘴角上扬,得意的说道。 一听有礼物,楚鸣天一下来了精神,阿瑞斯见多识广,他拿得出手的东西必然都是值钱玩意,不过要他喊哥哥这个他可做不到,反正他现在也不敢出去,好东西肯定在他身上。 这么一想,楚鸣天立刻坏笑了起来,双手直勾勾的朝着阿瑞斯身上摸去,不过阿瑞斯可不想这么便宜了楚鸣天,身形一退,让楚鸣天扑了个空。 “这屋子就这么大,我看你能跑到哪去,我这里的东西你要是给我弄坏了,你看我怎么讹你。” 楚鸣天放出狠话随后再次朝着阿瑞斯扑去,狭小的房间根本不够他们闹腾,你追我赶间便跑上了楼,最后阿瑞斯故意摔倒在了楚鸣天的床上,他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不然楚鸣天可真要急眼了。 楚鸣天见阿瑞斯倒了,一记饿虎扑食外加乌鸦坐飞机一跃而下,在阿瑞斯惊恐的眼神中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腰间,紧随其后的黎沫一抬头,只见两人正以一种微妙的姿势躺在床上,黎沫的小脸瞬间红成苹果。 “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黎沫此时内心的阴影面积和痛苦程度可想而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喜欢的阿瑞斯有朝一日居然会在自己面前以这样的姿势出现,她现在真是欲哭无泪,手撕楚鸣天的心都有了。 而阿瑞斯和楚鸣天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彼此都尴尬的干咳了一声,随后赶紧起身分开。 “喏,给你的。”阿瑞斯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小包裹扔给了楚鸣天。 楚鸣天拿起来掂了掂包裹的重量,比预估的要轻很多,又晃了晃,却听见里面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某种液体。 想了半天也没猜到是个什么东西,不过阿瑞斯也没有感到意外,要知道楚鸣天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洛阳,对于外界的认识只能从书本里去了解,而他现在还只是在小班,所了解和涉及的知识层面都十分的有限,所以很多东西他不清楚也很正常。 随后楚鸣天满怀期待的打开包裹,只见碧绿色的球状物体散发着淡淡香气映入眼帘。 “哇,看着就很值钱,这是什么东西啊。”楚鸣天小财迷一样的眼睛疑惑的看向阿瑞斯,虽然自己不清楚是什么,不过从外形来看绝非寻常之物 阿瑞斯左手指尖轻弹,一团火焰跳跃而出并在阿瑞斯的操控下将那球状物体包裹,随着一阵似似冰裂般咔咔的声音响起,碧绿色的球体开始迅速融化,而融化的液体则被内部露出的一荔枝大小的黑色种子所吸收。 楚鸣天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变,本来以为是什么珍惜玩意,结果到头来就这么一破种子,直接一把扔给了阿瑞斯。 “就这?这什么破东西啊?” 眼见那种子要落在地上,阿瑞斯急忙伸手去接,终于在距离地面只有一公分处接住,感受着掌心里的种子似呼吸般微弱的起伏着,阿瑞斯这才松了口气。 “你着什么急啊,你都没听我说这是什么,还好我接住了,不然一亿个金币就打水漂了!” 一听价值一个亿的金币,楚鸣天立刻等大了眼睛,眼神再次聚焦在阿瑞斯手中不起眼的种子上,不可思议的反问道:“就这么个小种子一个亿?” 阿瑞斯小心翼翼的捧着种子,神情严肃的看着楚鸣天继续说到。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一棵树种子为什么要用封印封锁起来,我告诉你这是白泽大人亲手交给我,如假包换的菩提树种!” 楚鸣天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见阿瑞斯那认真的模样,不像是在说假话,在听得菩提树种四个大字,立马又从他手里将菩提种一把抢了回来,眼中精光大作,同时嘴里喃喃的念着宝贝一边轻轻抚摸着。 菩提树,那可是由戈巴尔的白泽大人亲自守护的神树啊,菩提树十年一开花,一次只能结出五枚果实,每一枚菩提果的都千金难求,而这都是因为菩提树有着吸收天地爻力,日月精华的独特能力,所以它所结出的果实皆是极为大补的药材,但并没听说谁买了菩提果后能种出菩提树的。 “你确定真的能种出来?”楚鸣天依旧心存疑虑的问着。 阿瑞斯似是十分有把握,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当然了,这菩提果虽然是开花结果所得,但吸收了太多的天地灵力早已经没有果核了,这没有种子自然是种不出来。” “那你这种子哪来的啊?” “这我哪知道,你要不自己去问白泽大人吧,他就告诉你了。”阿瑞斯只是中介,具体什么情况他自然不清楚,楚鸣天一连串的问题他也没法全都答得上来。 “总之,你先找个地方先把它种起来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菩提种落地生根,落地时要是第一时间接触不到水源就会直接死亡,还好刚刚我给你接住了,不然白泽大人的好意就白费了。” 听阿瑞斯说完,楚鸣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他那么紧张,自己刚刚差一点就把这摇钱树给当垃圾扔了。 不过这种子种哪呢,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种在外面,这么昂贵的东西搞不好两天就被人偷走了,后院倒是有那么一小片空地还可以种,不过那也不安全,想来想去才觉得只有跟在自己身边最安全。 “要不就种这花盆里吧先,等什么时候长得足够大了我再拿到后院种着去。” 听着楚鸣天没正形的说话,阿瑞斯使劲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我刚刚算是白跟你说了,这菩提种落地生根,就这么个小花盆一下就得撑破,还没吸收养料就死在盆里了。” 楚鸣天听阿瑞斯这么一说也瘪着嘴细细思索起来,不过家里就这么大的空间,还能种在哪呢? “正所谓有所得必有所失,拆家吧。”阿瑞斯淡淡说道。 黎沫在楼梯口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楼上的动静,虽然说话的声音听不清,但只要别没动静就行,不然那不就。。。。。。黎沫使劲甩了甩头,把脑海里幻想出来的画面清空。 紧接着楼上的说话声戛然而止,黎沫赶紧装作什么也没做一样小跑走开,躺在了沙发上,用余光看着走下楼的阿瑞斯和楚鸣天。 但两人一下来就立即开启了拆家模式,这也就只有阿瑞斯才敢说拆就拆,一个住所而已,随便动点钱就能搞定。 “你说我哥回来不能说我吧,毕竟这可是个大宝贝啊。”楚鸣天正将一块地砖挖起来,突然想起来冥,生怕回来被骂。 “应该没事,不用担心。”猝不及防的一问阿瑞斯迅速搪塞了过去,他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冥的名字。 楚鸣天见有阿瑞斯打包票也放了心,反倒是黎沫看两人像看傻子一样,一下楼就刨坑挖土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在一挑高足够的位置,经过阿瑞斯和楚鸣天两人一阵捣鼓,很快一个大坑就被挖了出来,当楚鸣天打算直接把菩提种扔进去时却再次被阿瑞斯打断了。 “等等,让我再加点东西。” 阿瑞斯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只见右臂上机械零件不断转动随后从中弹出一装满荧光液体的试管。 “这是菩提树的汁液,必须用它为引才能让长出来的树根保持稳定,毕竟这里的土壤环境和戈巴尔相差太多,不然没多久这长出来的菩提树一样会枯死的。” 说罢,阿瑞斯将试管里的液体全部倒下,并提来一大桶水倒进坑里,见完全渗透进土壤中后才让楚鸣天把种子种下,再将土坑牢牢填平。 经过汁液和水的混合渗透,整个土坑都散发着淡淡的光亮,而一株小树苗在三人诧异的目光下以肉眼可见的生长速度拔地而起,直到一米高才逐渐停了下来。 还好楚鸣天听了阿瑞斯的建议,不然再大的花盆也不够这株植物的生长。 随着树苗渐渐稳定,阿瑞斯和黎沫两人皆是明显感觉到四周的爻力变得更加温,爻力浓度也增加了不少,而楚鸣天因为经脉的问题,对于爻力的变化并未有丝毫察觉。 “不过,白泽大人久居山林,怎么突然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啊,不会是想对我图谋不轨吧。”楚鸣天说着突然抱紧了全身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样。 阿瑞斯翻了个白眼道:“你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你估计都不记得了,很小的时候白泽大人为了解决你的经脉问题来过家里一次,婆婆没有告诉你么?” “有么?” “没有么?” 两人争辩之际,并没人注意到身后的地砖已经悄然被一株植株所顶开,触手一样的藤蔓顺着被顶开的缝隙扩散,一朵朵七色花在藤蔓上迅速生长绽放,细小的花粉无声的扩散并被三人吸入体内。 第八章 无脸男 无色无味的花粉被楚鸣天三人吸入,只是几个呼吸间,倦意便铺天盖地班的袭来,黎沫和楚鸣天还没察觉便双双倒地。 即便是阿瑞斯的机械之躯也在吸入花粉之后意识很快模糊了起来。花粉的催眠效力极强,连八门境巅峰吸入这花粉也会被严重影响。 阿瑞斯反应虽然很快,但花粉早已经融入血液并发挥起了催眠作用。 在意识还没有彻底消散前,阿瑞斯才发现身后疯狂生长的藤蔓,抬手间火焰在掌心涌出。 但蔓延的藤蔓却突然相互缠绕凝结,数屡枝条在在半空中向前延伸,旋转扭曲间绿色的纹路逐渐融合变色,下一刻竟化成一只粗糙大手。 大手只轻轻一握,阿瑞斯顿时全身麻木,完全控制不住体内游走的爻力,汇聚出的火焰也瞬间泯灭。 无法动用爻力,阿瑞斯正欲操控机械武器再反抗一下,却猛然发现自己居然也无法连接武器系统。 倦意越来越强,即将昏迷的阿瑞斯在朦胧间只看见面前的藤蔓开始围着那双手不断融合,渐渐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当他彻底昏迷后,一具完全由藤蔓融合形成的人形渐渐成型,随着人形抬脚踏出,所有的藤蔓纷纷化为碎屑,一没有任何五官的无脸男赫然而出。 望着倒在地上的三人,无脸男却径直走向一边的菩提树苗,难道是走漏了风声,这人是来抢夺菩提树的? 随着无脸男的靠近,树苗却似开心般摇曳了起来,甚至又长出数根枝条,而无脸男只是轻轻折断一根。 紧接着四周传来了轻微的枪械上膛声,四架无人机从角落处升起,皆是瞄准了无脸男准备把他打成筛子。 但无脸男身形一闪,再次现形手中已然多了四架无人机,像扔垃圾一样把无人机随意丢在了地上,随后走向了楚鸣天,轻轻抬手,楚鸣天的身体立即悬浮了起来。 “是时候了。” 无脸男发出一阵虚幻的声音,磅礴的爻力从他体内疯狂涌出,被他手中那一小截树枝尽数吸收,而随着爻力被吸收,树枝也迅速生长成一柄硕大的权杖。 随后手中握紧的权杖猛然砸在地面上,一股强悍的能量以他为中心迅速传开。 屋外闭目养神的王振龙自然也被房内强悍的爻力波动所震醒,刚走到门口打算破门而入,恐怖的力量瞬间把他弹开。 “居然有结界!”王振龙震惊的说道。 与此同时城内数道身影在屋檐上极速闪动着,皆是朝着楚鸣天家而去。 “看来要加快了。” 面具人轻声说着,他对自己的暴露似是早有预料,说罢将权杖一扔定于楚鸣天正上方 实体化的碧绿色爻力随着他双手快速结印如树根般向下延伸,直到钻入楚鸣天体内。 而沉睡的楚鸣天身体忽然轻微的抖动,随后便立即痛苦呻吟起来,爻力不由他控制疯狂钻进体内,此时的他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要炸裂一般散发着剧烈的疼痛感。 要知道菩提树为了能够吸收爻力结为果实,所萃取出来的爻力都是极为精纯温和的。但在这样磅礴的爻力面前,楚鸣天只是稍微恢复的经脉根本无法承受。 下一刻,经脉处疼痛感全面爆发,楚鸣天只冷哼一声便彻底昏死了过去。 而此时的门外,花婆婆率已经领着数名高手已经抵达,但那层结界却阻碍了他们进入。 “这是,森罗万象!那个人难道又回来了?” 人群中一男子突然大声说道,周围之人一听皆是面露惧色,显然他口中之人曾经给所有人都留下深刻印象。 花婆婆一看就知道这的确是森罗万象结界,脑海里不禁闪动起过往的一段画面。 记忆中一把闪着寒芒的铁剑穿透了对面之人心脏处,汩汩的鲜血顺着刀刃不断淌出,将草地染成一片鲜红,瞳孔里的光芒随着落下的夕阳渐渐消失,直到彻底没了呼吸后,那把铁剑才从身体里被拔出。 记忆闪回,花婆婆嘴中楠楠的念叨起来:“不可能,他明明已经被杀了,不可能再复活,而且那都已经是那么多年之前的事了,如果复活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来不及细想,花婆婆周身的爻力萦绕,白色的环形相门印旋即出现在其身后。另外四人站在不同的方位身后皆是出现一道青色的相门印。 “近距离观摩四相境高手,这可真是个难的一见的学习机会。”王振龙在一旁看着一个个高手不禁感慨起来。 结界的规模虽然不大,但花婆婆问过王振龙后知晓了里面还有阿瑞斯和黎沫两人,并不敢出手太重避免误伤三人。 五人站在不同方位随后五种不同属性的爻力一齐撞在结界之上,绿色的结界在爻力的冲击破坏下颜色很快暗淡了下去,十息之内必会破开。 屋内的无脸男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清楚的感知着,手中结印再度变化。 “九转轮回!” 话音落下,无脸男交叉的十指指尖上皆是凝出一滴精血,一团团火焰以精血为燃料浮现而出,随后无脸男双手合笼将这十团火焰血滴压缩融合,只见被炫彩火焰包裹的龙眼大小般的血团眨眼间便凝聚在掌心。 此时门外的结界即将被打破,无脸男却依旧淡定自若的走到紧闭双眸的楚鸣天身旁,虚幻的声音再度轻声道:“阴阳相生相克,万物周而复始,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语气中似是带着无奈,却又冰冷无情,掌心处血液火焰随尾音结束猛然拍入楚鸣天的体内,刹那间,爻力化作风旋在血液和楚鸣天身体交汇处疯狂翻涌,头顶菩提树枝所化的权杖更是瞬间被抽干爻力变成一节枯枝。 紧接着一道,两道,三道,无数道金光卐字在楚鸣天的皮肤下闪耀着浮现,直至将全身包裹,远看就如同一座金色雕像般高贵。 而外部的结界此时也终于被合力解除,花婆婆一个瞬身冲入,却连门都没碰到就被一根手臂粗细的铁链从屋内破门甩出,将她一鞭子抽飞了出去。 浓郁到近乎漆黑的烟雾同时在房间内四起让人完全看不清里面,众人见状皆是一惊不敢贸然出手。 虽然年事已高,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但花婆婆毕竟是在四相境,且战斗经验丰富,在铁链突脸的一瞬,右手立即用寒冰包裹挡住了这凶猛一击。 见花婆婆并无大碍,其他人相视点头,选择在不同的位置破墙突进,却刚进入就被一齐弹飞了出来。 虽然看不清屋内情况,但是爻力的变化却能感受得到,屋内混乱狂躁爻力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花婆婆一个打挺站起了身,同时手中多了一把玄冰扇,身形再度化作闪电冲入,而铁链也如期落下。 手中小扇子轻轻一扇,恐怖的寒气瞬间扩散冻结住了空气中的水分,使得铁链无法再挪动分毫,而无脸男身体只是一震,铁链旋即冰释,再度攻向花婆婆。 这次花婆婆没有再轻敌,稳住身形深吸了一口气,将爻力汇聚在玄冰扇之上轻声念到:“冰爆!” 粗壮的铁链与看似不堪一击的小扇子相撞,叮的一声,铁链居然应声破裂成一堆粉末。 无脸男看着楚鸣天周身的金光逐渐退去,只是皮肤通红,这才放心的望向花婆婆,此时花婆婆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数道铁链在玄冰扇面前竟如薄纸般脆弱。 “这副身体还是有些勉强啊,不过已经足够了。” 喃喃自语间,花婆婆手中的扇子已经划过他的身体,意料中的鲜血没有出现,反观无脸男此时竟从腰部开始一寸寸重新化作藤蔓,又从茂盛转为干枯。 “融灵化形术。”花婆婆看着眼前逐渐消散成烟的枯木轻声道,这种等级的奇术连自己都无法掌控,若真要打起来,花婆婆感觉胜率也不会超过三成。 四周烟雾随之散去,而倒在地上的楚鸣天三人则被花婆婆亲自带走,并吩咐了几个嘴严的人将楚鸣天被破坏的家重新修复,她自然是看见了菩提树才这样做的。 阿瑞斯和黎沫到并无大碍,只是因为吸入了花粉暂时陷入昏迷,休息片刻就可以了。 但是花婆婆背后浑身似火炉一般高温的楚鸣天情况却并不太妙。 “和那人属性不同,肯定不会是他,不过那烟雾一样的东西,难道是冥界?但这样说不通啊,明明已经派黯荼过来了。现在也不清楚那个人到底对小天做了什么,得尽快让白泽大人来一趟。” 花婆婆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洛阳城的城主和一部分实力较强人都去另一个地方做很重要的事了,眼下这接二连三的怪事,看来必须得通知他们尽快回来了。 因为阿瑞斯和黎沫并未受伤,花婆婆便将黎沫带回了黎族,又把阿瑞斯送进他的一飞船基地后才把楚鸣天带回自己的住所,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定住楚鸣天的情况。 花婆婆把了把楚鸣天的脉搏,脉象简直乱成了一锅粥,根本不属于他的爻力在他体内疯狂乱惨,刺激着他的五脏六腑和经脉,花婆婆知道楚鸣天经脉恢复了一些,但经过这么一折腾,薄弱处再次破开,也难怪楚鸣天全身泛红,因为血管破裂导致血液渗入肌肉皮肤里了。 但奇怪的是这些爻力既不能被楚鸣天吸收,又不能从破损处外泄,就是在他身体里乱窜,这些磅礴的爻力如果不及时处理,会有越来越多的经脉受损,到时候就得危及性命了。 淡蓝色的爻力轻轻一旋变化成一只青色小鸟,花婆婆往天上一扔,青鸟立即朝着东北方向的戈巴尔飞去。 第九章 无用的反抗 楚鸣天的身体此时烫若火炉,细密的汗珠在额头上不断冒出,而花婆婆则守在他身边坐立难安,他一直对楚鸣天都视如己出,但这次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被无脸男所伤。 眼下搞不清那无脸男的身份,花婆婆也无法凭借自己的一面之词当作通缉的理由,毕竟当时只有她一人进入屋内。 楚鸣天只穿着一条短裤,平躺在一块冒着寒气的巨大冰床之上,尽管如此他的体温依旧无法降下来,但花婆婆现在也只能出此下策。 她并不是没有尝试去化解楚鸣天体内的爻力,但楚鸣天身体就像无底洞一般疯狂吸取花婆婆的爻力,无论自己如何帮他理顺经脉中混乱的爻力,爻力都是只进不出。 所以花婆婆只能靠着外力减慢楚鸣天的吸收,她并不知道楚鸣天先前吸收了多么磅礴的爻力,那可是相当于八门境巅峰将爻力完全释放出来啊!换作一般修炼者,魂海早就被撑爆了,但楚鸣天却贪婪的吸取着所能吸取到的爻力,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而随着楚鸣天的昏睡,他的意识逐渐陷入一片不曾进入的空间。 昏暗一片的空间内伸手不见五指,楚鸣天的灵体发着微微光亮从上方虚空中凭空出现,身体如鸿毛般缓缓飘下,紧接着整个空间随着他的落下开始下起倾盆大雨。 雨越下越大,只是几个呼吸间,汇聚的雨水奔流成海,而灵体漂浮在海面上随波逐流,任由雨滴落下却毫无反应。 广袤无垠的大海下,忽然一道黑影在水下迅速袭来,却被灵体身上乍现的卐字金光轻松逼退,顿时激起千层浪。 这里正是楚鸣天的魂海,但他明明连融脉境都没有突破,又何来的这片一望无际的魂海? 雨势逐渐减小,那黑影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短暂的平静后,雨声夹杂着巨大震动声从远处传来,海面顿时翻涌起来,连绵不断的波涛拍打着灵体但都被周身金光尽数挡下。 与此同时,在东城边界的一座破烂不堪的小寺庙内,一尊被腐蚀得已经看不清模样的石像屹立在这残垣断壁之中。 摇摇欲坠的大门在被轻碰了一下之后瞬间坍塌,扬起一片烟尘,随后一道人影闪进房内。 一袭白衣和那标志性的灰发,来者正是冥。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放在石像摊开的手中,瞬间那石像如同活过来一般动了起来,在将锦囊攒在手中后再次恢复静态。 紧接着滚滚黑烟从四面八方涌进寺庙内,待能睁开眼,只见一个男孩站在头像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冥。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没有告诉那个什么花婆婆,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你也变得跟人一样多愁善感了起来呢,你不会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人类了吧,冥。” 循着耳熟的声音望去,黯荼正一脸冷漠的与冥相视着,眼神中满是不屑,本就白净的脸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冥却只是对着黯荼冷笑一声道:“说了你也无法明白,等你能掌控自己灵魂那天,你自然会理解一切” “少说废话了,是你自己交出来,还是我亲自把你的本源之魂取出来交还给冥界!” 黯荼那人畜无害的模样的确很有迷惑性,但此时他不仅言语冰冷无情,而且连神情也变得犀利起来。话音刚落,寺庙内的黑色烟雾立即在黯荼身后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魂灵。 黑色魂灵右手握着镰刀,左手甩着一根粗大的铁矛锁链,随后瞄准心脏的位置以迅雷之势甩出。 矛头瞬间穿透了冥的身体并深深的嵌入地下,但冥的身体只是轻抖,接着全身破碎成无数朵红色花瓣。 “替身!” 黯荼心里一惊,耳边破风声越来越近却捕捉不到任何踪迹,下一刻冥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他面前,小腿上燃烧起白色的火焰猛的踢向黯荼。 火焰恐怖的温度让黯荼不敢小觑,身体旋即一百八十度后仰,手臂撑地将全身送出,但不等他着地,冥再度出现在后方,二段横扫腿直接的揣在黯荼胸口,将他踢飞数米开外。 在不动用其他力量的情况下,冥有着十足的把握对付黯荼。 黯荼从地上有些狼狈的爬起,胸前衣服已被烧毁大半,但他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愈加兴奋。 后方魂灵受他控制再次挥舞起铁链,但冥却并未移动,任由那铁链缠绕在身上,随后轻声一呵,铁链立刻被震开,白色的火焰附着在铁链之上不断侵蚀着黑雾。 “看来这么多年你偷偷地研究了不少东西,怪不得大人已经对你失去了耐心。”黯荼冷声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以你的本事想把我带走可没有那么容易!” “哦,原来是这样,以为自己可以反抗冥界的命令,所以已经做好准备是么?” 黯荼立即明白了为什么冥没有告诉花婆婆接替使者一事,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听命,只要把自己杀了,自然不会再有什么接替使者。 “你未免太小瞧我了,不用主人的力量,我依旧有的是办法抽走你的灵魂。”黯荼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根布满咒印的竹笛放在了嘴边,伴随着悠扬的笛声,黑雾再度在周身聚集,形成无数根突刺触手。 前面是是铺天盖地的触手,后面是挥舞着镰刀铁链的魂灵,几乎把冥所有的退路都封锁住了,但冥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眼神,不断寻找着突破口。 “倒是给了你不少好东西,但没人告诉你离开了冥界,魂力是无法长存的么?” 魂灵和那触手虽然看似恐怖,本质上却只是能量的产物,是需要独特的能量补充的,但破爻界的爻力不是魂力,得不到补充,魂灵枯竭也只是时间问题。 冥理了理思路,双掌作刃,隐约可见手掌上面覆盖着的白焰,他一边灵活躲避着身后魂灵的挥舞的镰刀,一边双掌切开一条条靠近身体的触手, 但这些触手却源源不断,切掉一截又会迅速长出来,再加上一边的魂灵,冥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在接连逼退一大波魂灵和触手的攻击后,冥借力腾空,手中快速结印,同时红色相门印立即出现在其身后。 “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业火三:燎原!” 汹涌磅礴的白色火焰随着冥的吐息从口中喷出,火焰在接触到触手和魂灵的一瞬间,如同遇到干柴枯草般迅速升腾,几个眨眼间便充斥了整个寺庙,白色的光芒也将周围照亮的如同白昼。 业火不断燃烧,但仅能对魂灵和触手这类灵魂产物造成伤害,只是喘息的功夫,那些黑雾便被燃烧的所剩无几,残存的触手和魂灵也已经破烂不堪,但还是有着星星点点的业火在这些躯体的表面燃烧。 冥也不好过,虽然只是施展了一个招式,却依旧让他全身的血管都透着白光,看上去颇为怪异,显然这个业火同样也会对自身造成不小的伤害。 “我是不是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合作?你的表现和我预期的有些不符啊。” 模糊的声音从大火熊熊中传来,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的冥在听到着声音出现后,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他虽然爻力消耗不大,但因为这个术的针对性,自身也遭到了很强的反噬作用,所以此时的冥可以说是进入一个疲惫期,并且他总觉得这个声音在哪里听到过。 冥被火焰遮挡住视野,并没有发现之前业火在即将席卷黯荼时,一道黑影闪过立刻将他护在其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球形保护体,因为火焰的特性无法对除魂灵以外的事物造成伤害,因此被保护在内部的黯荼并没有受到一点损伤 而随着火焰逐渐泯灭,黑色球体逐渐舒展开来,形成一双巨大的翼手,只见一只硕大的蝙蝠龙狰狞的转过身朝着冥发出刺耳的叫声,并露出被包裹住的黯荼和一个脸上毫无血色的男子。 蝙蝠龙扇了扇翼手将火焰尽数抖落,随后卑微匍匐在了男子的脚边,它全身泛着金属光泽的皮肤和半骨化的长尾显得异常诡异恐怖。 黯荼给了男子一个白眼,从怀中取出一小瓶装着血液的器皿扔给对方,男子小心翼翼的接过打开,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一下,因为过于消瘦而显得阴森恐怖的脸庞旋即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他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如痴如醉。 “妙!妙!秒!这种纯度的血液才算得上极品啊!”男人难以掩饰的兴奋让他本就邪魅的声音更加瘆人了几分,而黯荼只是一脸嫌弃的说道:“别恶心我了,快点动手吧,我好不容易才收集到这血液样本。” 冥在看见男人后,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要以一敌二简直难于登天。 “将臣,这是我们冥界的私事,我劝你不要插手。”冥威胁着那名叫将臣的男子怒斥道。 然而将臣却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血瓶说道:“我只是帮一个小忙,不会插手太多,谁让他们给我的报酬太丰厚了,真的让人难以拒绝。” 说罢,将臣将手中血液一饮而尽,妙不可言的滋味在舌尖味蕾上瞬间绽开,他意犹未尽的舔了舔瓶子里残留的液体,随后四颗尖牙不受控制的生长出来。 冥见将臣将血液吞下,立即意识到不妙手中再度结印。 “红莲。。。” 可还没等冥结印说完,他便全身僵直定在了原地,此时他只感觉全身血液都停止了流动,甚至都无法正常呼吸。 “你还等什么呢?就你给的那点血液,我可控制不了他太久,尽快解决吧。” 将臣眼白此时已经完全变为鲜红色,并且手臂上浮现出金红交错的咒印,他双手保持着结印姿势催促一旁黯荼快点动手。 但将臣话音刚落,一股恐怖的威压便立即从黯荼身上传开,强烈的压迫感让他聪明的闭上了嘴,而他一旁的蝙蝠龙也因为恐惧开始浑身战栗,冲着黯荼低声唔咽起来。 比之前磅礴数倍的黑雾以黯荼为中心迅速蔓延开,将寺庙方圆数米都笼罩在一片黑雾当中,隐约还能听见从这黑雾中传来的微弱的惨叫声。 而紧闭双眼的黯荼此时也睁开双眼,他空洞的眼眶里滚动着灰色物质,先前在花婆婆房内所展现的实力与现在一比较根本不值一提,强烈的危机感既便是将臣也无法从容面对。 “一眨眼又过去一百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没想到再次醒来你已经变化了这么多,看来当初给你点化灵智真是个错误的决定。”不属于黯荼的低沉声音带着强烈的压迫感让冥没有一丝抵抗之意。 “主,主人。”一向平静的冥在听到从黯荼嘴中发出的熟悉声音,此刻居然也颤抖起来。 “许久没听到你这么喊,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主人了,用着我给你的一切居然还要背叛我!” 黯荼怒不可遏的说着随后抬手一握,无形的力量立即将冥的身体牵引到手心处丝丝掐住,随着手劲增大,冥也被勒的涨红了脸。 “主,主人,属下办事不力,但还有很多情报在我手里,就这样把我抹杀掉对您,对您并没有一丝好处。” 在现在的黯荼面前,即便是四相境的冥也只能卑微求全,用着手里仅有的资源作威胁。 “你是在威胁我?哼,我可不会让你那么轻易,那么痛快的死掉,你现在还有很多用处,要不是被突然唤醒我还真无法亲眼目睹即将发生的好戏,那些老东西一天不死我便一天不得安宁。而且我更是没想到,当初我亲口叮嘱你杀掉的那个小女孩居然还没死,不过看那模样也已经时日无多了。有黯荼接替,今后你便给我在虚棺里好好反省吧,成事不足的废物。” 黯荼说罢,指尖轻轻点在冥的眉心,周围所有的黑雾疯狂的顺着指尖涌入冥的身体,而冥的眼神也随着涌入的黑雾逐渐变得空洞了起来。 “不、不、不!主人求您,求您再给我。。。” 此时将臣的控制刚好结束,冥立即挣扎着想要摆脱,然而不等他说完,眼神里的神采便彻底消失一空,连同挣扎的双手也一点点垂了下去。 周围的黑雾已经全部涌入冥的体内,随着黯荼抽回手,一株鲜艳的曼珠沙华旋即从冥的眉心钻出。 黯荼双指轻轻拈着曼珠沙华,灰暗瞳孔也恢复了正常。 四周再度陷入一片寂静,连冥也没再发出一点声响,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任谁都会以为那只是一具尸体。 “接下来我便不跟你一路了,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现在我要去九霄一趟,你带着这个躯体去那里之后会有人接应你,不出意外地话,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记住不要节外生枝,事成之后报酬会一分不少的给你。” 黯荼冷冷说罢便全身消散成烟,留下一脸震惊的将臣站在原地,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水随后跃到了蝙蝠龙的背上,同时蝙蝠龙用长尾卷起冥一跃而起,蝠翼扇动的飓风将本就摇摇欲坠的寺庙瞬间击垮。 而在他们走后许久,寺庙四周忽然萦绕起一层淡淡的雾气,石像闪着蒙蒙金光再度活过来一样将双手合十,旋即四周的破砖碎瓦立即漂浮滚动了起来,一块块回到到先前的位置,只是转眼间便重新恢复成寺庙最开始的模样,之后石像便再度沉寂了下去。 第十章 五行封印 洛阳城内,花婆婆正坐在床上闭目沉思,但心脏处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腹腔内如翻江倒海般的涌上一股恶心感,随后鲜血噗嗤一声不受控制的喷出。 “反噬?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黑猫急忙上前用尾巴轻轻拍着花婆婆后背,又看着一地的鲜血,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但花婆婆却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可这并不能打消黑猫心中的担忧。 “别告诉我你还在用那个禁术续命,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就为了一个口头的承诺?值得么?” 黑猫有些愤怒的说道,这段时间尽管它没有一直在花婆婆身边,但它早就知道花婆婆一直都在假借任务之由给自己找事做,让自己没时间过来,以为这样就能隐瞒她身体的不适。 但黑猫其实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了床底下粘着血的手帕,甚至有时在屋外就听到了花婆婆不断的咳嗽声,只是自己没有现身拆穿她。 很多时候黑猫也很无奈,它并不是人,对于人们口中虚无缥缈的爱他无法理解,在他看来爱就是狗屎一样一文不值的东西,但为了这坨狗屎,却还有无数人前扑后继,哪怕摔的遍体鳞伤也依旧好了伤疤忘了疼。 花婆婆见黑猫一幅已经全然知晓的模样,也没再反驳,如释重负的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我早点死你不就早几天自由么?你忘了刚认识的时候是谁跟乌鸦一样天天盼着我早点归西么,怎么现在我要死了你还不乐意了。” 听到花婆婆这一番话黑猫却只是冷哼了一声,它与花婆婆认识已有数十年,从最开始的处处防备到后来的完全信任,这中间所经历的各种早已经让它从心里认可了这个人类。 “别扯没用的,你现在这身体情况还能坚持多久?城内的主力们都去参与空间狩猎,至少还有七天才能回来,禁卫又不能随便调动,楚鸣天现在的情况也已经容不得拖延了。” 黑猫说着望向一边依旧沉睡的楚鸣天,他已经足足昏迷两天了,夕月期间也来找过花婆婆询问楚鸣天的情况,但连她都没有见到楚鸣天一眼,可见花婆婆这回是多么的谨慎。 苏醒后的黎沫和阿瑞斯也找到花婆婆想要见一见楚鸣天,同样都被花婆婆拒之门外。 楚鸣天现在的全身肌肤近乎赤红色,他的血液已经渗入皮下组织,经脉更是破损近七成,即便是换做花婆婆,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在这样的重创下坚持三天,但楚鸣天的生命力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因为吸收了大量的爻力,身体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 虽然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住了,可血液的流失却不能像爻力那样快速补充,对于其他人来说的确可以通过输血来补充,但是楚鸣天的身体极为特殊,没有任何一种血液可以被他所吸收,反而会导致身体出现严重的排斥反应。 而且现在他的身体又在疯狂的吸取爻力,花婆婆所释放的任何治疗术都会被楚鸣天吸收,所以她只能用针灸的方法不断刺激楚鸣天的造血器官使他能够产生足够量的血液。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最近西宫那边和九幽的边境摩擦越来越频繁了,而且有消息称看到了将臣。”黑猫一边擦拭着地面上的血迹一边说着。 “将臣,他不是已经消失很多年了么,按理来说他的诅咒期不应该那么快结束才对啊。” 听到黑猫所说,花婆婆不禁揉了揉隐隐作疼的太阳穴,这最近的怪事太多了,而她还得一个个去操心。 正想着,面前空地上突然传来一阵空间波动。 只见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镜像折射的半透明裂缝一点点扩大,随后一右手手背上长着星星点点蓝色鱼鳞,左手手背有着稀疏白色羽毛的男子踏破虚空而来,他半袒着上衣露出满是刺青图案的双臂,深邃的眼眸只是看一眼便能让人沦陷其中。 “见过鲲鹏领主。”花婆婆和黑猫见到来者后皆是微微弯腰毕恭毕敬了起来。 鲲鹏领主,白泽大人手下三大统领下之一,实力虽然只是四相境第二层-阴白境,却因为变异的属性有着能够穿梭空间的独特能力,这使得他的在大大陆上极为出名,而且为人刚正不阿,赏罚分明,即便是花婆婆对他也赞赏有加。 “婆婆快请起,论辈分您和师尊平起平坐,晚辈可受不起您这么一拜,被师尊知道定是饶不了我。” 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鲲鹏,花婆婆满意的点了点头,即便已经实力强悍到这样,却依旧保持着谦逊和低调,这可并不多见,怪不得是白泽的首席大弟子。 但并非花婆婆刻意礼待,只是如今楚鸣天正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她也不顾及所谓的面子了,一门心思里只有治好楚鸣天。 而鲲在见婆婆坐下后,才拱手挺身继续说道:“家师不巧前几日正好闭关去了,所以那封灵识传信就落在了我手里。” 鲲说着大手一挥,只见先前飞出的那只蓝色小鸟立即从掌心跳出飞到花婆婆身边,随后化作精纯能量融入花婆婆身体里。 花婆婆一听到这立马坐不住了,现在只有白泽有办法,而他却好巧不巧闭关,这下楚鸣天岂不是真要丧命于此? 想着想着花婆婆竟眼眶中泛起了泪花,她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楚鸣天的性命,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如今无牵无挂了,可如果楚鸣天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对得起已故的楚焱峰夫妇啊。 “但是您别担心,家师已经提前吩咐过我,想来教我那一招正是为了用来应对今天之事吧。” 下至平民百姓,上至国家领袖,无论贫穷贵贱,都得尊称白泽一声大人并不是因为白泽有着多么强大的实力,而是因为白泽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 无数人为了让白泽算一下自己的命运可谓是踏破铁鞋,但却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白泽为之道破天机,白泽十分喜欢云游四海,点化有缘之人,他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未来命运如何,只充当着命运的红线。 至于为什么白泽没有给别人算过命,却天下人皆知其名号,便是后话了。 鲲鹏望着玄冰床上呼吸微弱的楚鸣天,也神情严肃了起来,他虽然不知道楚鸣天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但是他双眼中能够看到,爻力正化作旋风不断涌入胸口。 到了更高的境界之后,通过特殊的方式可以看见无形的爻力,当然一些变异属性或者功法也可以看得到。 “我的本体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无法前往,你们现在眼前的这道身体只是我的一具替身,拥有的爻力量也仅仅足够释放一个术式,所以之后还得需要你们自己亲自照顾。” 花婆婆闻言点了点头,只要能解决楚鸣天身体现在的异常就足够了。 见都吩咐妥当,鲲鹏领主这才来到楚鸣天身边,可他慢慢发现,随着靠近楚鸣天,自己居然隐约不安了起来,但一旁的花婆婆和黑猫似乎并没有像他一样有这种感受。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鲲轻轻闭上眼,脑海里闪起白泽闭关之前教自己的功法。 “鲲你过来,我今天教你一下五行封印,我只说一遍,剩下的就看你自己领悟了。” “九大属性虽然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幻、体,但是基本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却是组成爻力的根源,而风、雷、幻、体都只是基于这之上产生的。” “虽然你已经掌握了五种属性的释放方法,但是却并不是五行属性,所以你需要在释放爻力的时候借助外力暂时改变属性。” “结行印,五行封印可以压制爻力流动,不论是空间还是人,这便需要你自己去摸索了。” 回忆闪回,只见鲲鹏身上刺青如活过来一般突然扭动起来,在皮肤上一寸寸移动,最后形成一个玄异图案。 鲲鹏双手迅速结印呈行印,同时双臂上的鳞片和羽毛开始疯狂生长,直到将整个手臂都覆盖。 而在他脚下,一道道咒印以他为中心迅速扩散将他和楚鸣天围在其中,紧接着双手中心光芒大作,只见闪着耀眼光芒的棱锥旋转着成型,随后在鲲鹏的控制下拍向爻力风旋中心处。 “五行封印!” 话音落下,四周咒印瞬间盘上楚鸣天的身体,那爻力风旋也开始不断缩小,正当鲲鹏以为封印住了楚鸣天体内的爻力时,楚鸣天身上突然再次浮现出无数的金色卐字。 鲲鹏心中一惊,他并不知道卐字是什么个东西,但却能明显感觉到金光在与自己的五行封印所抗衡。 “婆婆帮我一把,我的爻力不够!” 在这般强烈的抗衡下,楚鸣天身上五行封印形成的咒印竟有些抵不过卐字金光,鲲鹏见状立即让花婆婆传输爻力给自己。 如果只是一般情况,五行封印的确已经足够,但并没有人知道无脸男所施加的九转轮回,也不知道九转轮回究竟是什么等级,是什么作用。 一个是楚鸣天身上的金色卐字,一个是五行封印的咒印,两种能量互相吞噬压制,连黑猫都打算出手再帮一把时,卐字却突然消失,咒印立刻缠满楚鸣天全身。 花婆婆和冥面面相觑,那卐字明明和五行封印不分上下,为什么会突然被压制下去? 但好在爻力风旋已经不见,这也就意味着楚鸣天无法再吸收爻力,这样花婆婆就可以用治疗术去修复破损的经脉了。 众人都长叹了一口气,难道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当然不可能,五行封印与九转轮回印在楚鸣天体内不断融合,而他的魂海内,因为五行封印的出现卐字金光受限,黑影触手再度袭来直接轻松抓住楚鸣天的灵体。 楚鸣天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一股爻力形成的爆浪波瞬间反弹,本就只是一具替身的鲲鹏在这样大范围的冲击下根本来不及反应,扩散的爻力爆浪接触到身体的瞬间,身体立即出现无数道裂痕并迅速瓦解,最后在他错愕的眼神中化作一片由鱼鳞构成的羽毛。 猝不及防的冲击也让花婆婆被击退,她用手按在地上以稳定身形,却感觉碰到什么带有温度的粘稠液体。 铺天盖地的血腥味突然从身后传来,让人不禁一阵阵犯呕,而当花婆婆回过头,只见狰狞的蝙蝠龙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后,正张着血喷大口,而蝙蝠龙背上还有一男子正诡异的笑着。 “将,将臣!” 第十一章 鸿门宴 花婆婆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将臣能够悄无声息地来到这里,甚至连一丝空间波动都没有,因为她当初并没有注意到曾经进入房间内的黯荼在自己屋内翻阅书籍时便悄悄做了一些手脚。 黯荼划破指尖用自己的血为印,在书籍其中一页画上了道传送符咒,借助爻力的冲击,符咒立刻激活形成了传送通道。 而将臣之前还皮包骨一般的苍白脸庞此刻竟恢复了弹性圆润,反观蝙蝠龙尾巴上卷着的冥则毫无血色。 短暂的愣神后花婆婆才发现那身后冥的身影,实在是因为他身上已经没有了生机,除了还有呼吸外与死物没有任何差别。 “将臣!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花婆婆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中已是杀意满满,四周温度陡然降低,身后满头白发更是随着她的情绪波动飘散于空中。 机灵的黑猫看到诡异出现的将臣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刚欲阻止,花婆婆手中已经凝结出一柄寒冰剑,同时身形暴冲而出。 苍白的头发随身形移动从发尖开始逐渐变黑,随后冰剑封喉挥出,此时将臣眼中之人却不再是那耋耄老妇,而是一风姿绝伦的女子。 “这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黑猫望着眼前外观发生巨大变化的花婆婆无奈又生气的说道,她身体本就已经出现了问题,现在居然还强行使用禁术,会出现什么不好的情况连黑猫都不能预料。 随着冰剑出现,骤降的低温直接将一地鲜血冻结,将臣对于这种程度的低温极为忌惮,在花婆婆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同时,汩汩鲜血从将臣皮肤下涌出在他身前形成一道鲜血屏障。 但将臣显然低估了寒冰剑的威力,剑锋与血液接触的瞬间,整个屏障立即被寒气侵蚀冻住,随后冰剑轻松破开屏障。 望着近在咫尺的冰剑,将臣心知被划到之后的后果,右拳猛然挥出,随后只听得金属铮鸣声传来,循声望去,一根遍布红黑色纹路的巨大骨刺从将臣右拳皮肤下穿刺而出,与寒冰剑撞在了一起。 可即便是削铁如泥的寒冰剑,在碰到这骨刺时却也无法再更深入一分一毫。 紧接着数根骨刺从将臣的手臂上接二连三的突出,花婆婆逼不得已只能迅速退开。 “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们浪费时间,血继结界。” 这里是在洛阳城内,陌生的爻力和冲击能量势必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将臣清楚自己不能拖,否则就是等死,所以必须需战速决。 声音落下,大量的血液应声爆开散作漫天血雾,花婆婆和黑猫见状急忙催动自身爻力抵御,但将臣却突然冷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们不仅实力未涨连脑子都不好使了,那我就放心了。” 说罢掌心一捏,血雾中无数细小的血珠如同被吸引一般纷纷朝着花婆婆和黑猫袭去。 花婆婆此时已经彻底变为二十岁的模样,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挺拔的胸前微微一颤,眼神里没有一丝留情,随后手中持剑对着凌空凝聚爻力猛然刺出。 “萧风残殒!” 浓郁到半米之内都无法看清事物的血雾突然沸腾一般开始剧烈颤抖,紧接着一道碧蓝风波从血雾中穿出直击将臣,随后风波扩散开来将四周血雾重新冻结,顷刻间室内就下起了由鲜血而成的雪。 但将臣却已不再原地,在结界出现之时他便瞬身到了楚鸣天身边,血液从骨刺穿透处源源不断的流出,迅速将楚鸣天包裹起来。 眼见楚鸣天不妙,黑猫周身萦绕起淡淡雷纹迅速冲出,但蝙蝠龙突然发出扰乱心绪的嘶叫挡在将臣面前,并把尾巴上的冥当作挡箭牌一般卷了过来。 “这个畜生真麻烦。” 黑猫没想到蝙蝠龙居然会用冥当作盾牌,只能强行把身体下沉避免误伤到冥。 现在冥和楚鸣天都在将臣手中,花婆婆和黑猫都不敢轻举妄动,而这也令将臣越加嚣张,甚至一边放着血一边露出尖牙在的冥脖子边细细嗅着。 嘎吱嘎吱的握拳声从花婆婆手中传来,看着眼前那副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的将臣,玄异的咒印开始涌上花婆婆的眉间。 “哼,不陪你们玩了,拜拜!” 将臣知道自己已经耽误太多时间了,城内的支援应该快到了,而且随着花婆婆那眉间咒印出现,将臣也出现了一丝不安。 轻轻跺脚,血液旋即在脚下地面形成一片漩涡,空间传送阵这么快形成显然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准备了。 将臣和蝙蝠龙一个用血球包裹楚鸣天,另一个用尾巴卷着冥在传送阵中一点点沉没消失,正当他就要全身而退时,花婆婆和黑猫身形暴动,在结界即将消失时居然一齐进入。 在不清楚传送结界的传送点之前,贸然进入结界都是十分不明智的,因为传送点都是由施术者去决定的,如果施术者提前布置好机关陷阱或者把传送点定位只有自己熟悉的地形,那么贸然进入就无异于自寻死路。 猩红的传送通道内,花婆婆望着近在咫尺却又触碰不到的冥,眉间咒印越加复杂。 忽然白光在面前出现,看来要到终点了。 而花婆婆与黑猫落地的一瞬间,一枚巨大的炮弹从远处瞄准了他们发射而来。 “小心!” 黑猫说着全身体积迅速膨胀,宛如一只黑豹般挡在了花婆婆面前,三条尾巴在身后不断摇摆同时巨掌拍地。 伴随着轰隆巨响,数米宽的土墙拔地而起将导弹轻松拦截。 炸弹撞在土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但黑猫并没有撤下土墙,果然又有三枚炮弹一齐发射而出再次撞在了土墙之上。 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四起,待确定没有其他攻击后黑猫才恢复成原来的体型,随后土墙散落成一地泥土。 将臣的身影早就在硝烟中不知所踪,花婆婆看着四周的地形环境,很快知道了这里是哪里。 血河之界,东夷与九幽交汇处。 九幽,作为九州之中最为阴邪之地,和其他八个州的关系都不怎么好。这里几乎终年乌云密布不见阳光,并且有着最复杂的地形。 而九幽之所以被各个州厌恶甚至是摒弃,主要有三个原因,第一,九幽一直被视为魔道之地,这里不仅是九大洲重犯的逃离聚集之所,也是禁术之源。 九幽有着比其他地区更宽松的管理制度,除非是威胁到本国人民,否则九幽是不会多管闲事,一副要人就自己派人来抓的心态。因此在那些逃犯眼中,九幽无异于是一片世外桃源,前提是遵守好九幽的规则。 而所谓的禁术之源则指的是九幽拥有可以短时间快速提升实力的禁术,但这种禁术的代价十分巨大,有时甚至需要用与提升实力相持平的寿命交换,不过这种术在近些年出现的次数变得越来越少了,很多人都猜测是与九幽发动的大战有关。 说到大战,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百年之前的九幽曾在九州之中掀起过一场腥风血雨,在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九幽便接连攻破瘴州、极域,无界以及东夷四个国家的边城。 为了及时止损也为了挫灭九幽的杀气,其余七大国(九霄未参与)达成协商合力击退了九幽的入侵者,但因为双仪境的强者坐镇,并没有将九幽赶尽杀绝,只是使九幽元气大伤,一时间九幽在九洲中的排名也落到了末尾。 血河之界也是在那次大战之后才形成的,相传是九幽的一位强者重伤之后自爆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坑洞的下面正好连接着地下泉水,而他遗留的能量深入地下,导致原本清澈的泉水变为了红色,于是便有了血河。 同时九幽也拥有着九州中最大、最多的交易黑市,这也多亏了那些逃亡者,以及无处分赃的盗贼,但凡在九幽找不到的东西,其他地方也难以寻到。 而正是因为这些黑市,九幽才能如此之快的恢复过来,不过其堪比蛇吞象的野心近些年似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最后一个原因则是九幽一直把傀儡术视为最高等级的术法,而这傀儡可不是一般的材质,乃是逝者之体。 比起一般的傀儡术,九幽这种傀儡术更为阴邪恐怖,经过秘法制成的尸体,不仅身体强度足以和金属媲美,而且还可以保持生前的属性,远非寻常傀儡可及。但这种术对施术人的身体有着特殊的要求,寻常人即便明白修炼方法也无法习的,目前已知会制作人傀并操纵的只有三个人,分别是九幽之主——司屠、恐惧之梦——魇魔以及不死之身——将臣。这三人就是是目前九幽实力的代表,也正是因为他们才使得九幽虽然一直被排斥却无人该小觑,当然,还有很多隐姓埋名的高手并没有列入其中。 血河之界的源头处,平静的湖泊之上有四座浮亭,是那强者的一位挚友为了怀念他而修葺的,亭子没有地基且无桥可行,虽如浮萍般漂在湖面却不曾移动过半分。 这是因为那人结合了强者逝世时留下来的能量在湖底布下了一个法阵,使得亭子可以保持不动,但若是其中一个因外力而移动,其余三个便会跟着一起移动,使四座亭子始终保持一个不变的距离,且因为法阵存在,凡是未达到八门境的人都无法通过湖泊周围的结界。 “看来是场鸿门宴啊。” 远远看向血河之界上的浮亭中的人影,花婆婆柳眉微挑红唇轻启,将臣此行背后必然跟冥界有所勾结,否则不可能一直留有后手,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管是为了楚鸣天还是冥,这场鸿门宴都不能缺席。 第十二章 赴宴 “已经彻底进入状态了么?”黑猫望着身边越发年轻妩媚的花婆婆,却是充满了担忧之色。 脸上咒印停止延伸形成玄异图案,仟腰细腿轻轻迈出,花婆婆紧握手中冰剑,感受着蜕变后全身澎湃到极点的爻力。 “恩,但我没办法长时间维持,否则我的本源也会受损,发信号通知西宫做好接应,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把楚鸣天和冥带走。” 身体状态已经达到巅峰时期,花婆婆不能浪费分毫时间,禁术让她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但所需要支付的代价可想而知。 随着信号弹直冲云霄,特殊的爻力扩散开来,花婆婆与黑猫也迅速朝着血河之界奔去。 越是靠近血河,四周绿色的植被便越是稀少,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腥臭气息。 耳边突然传来滴滴的声响,但花婆婆也无暇多管,只是在身形穿过草丛时余光瞥了一眼,但映入眼帘之物却是阿瑞斯用的悬浮板。 “连阿瑞斯也被抓了么?”花婆婆言语轻柔的说着,却并没有多少担心。 阿瑞斯的实力虽然没有多强,但是他所掌握的科技才是真正的底牌,抓他的人也都是冲着这点去的,所以就算被抓也都是以礼相待,毕竟阿瑞斯牵扯到多方利益,但是奇怪的是为什么他身边的密探却都没有发出通告。 血河之界的浮亭上,鬼蝠如履平地般的落在湖面上,在将冥放在其中一座浮亭里后身体逐渐虚幻,下一刻全身变为鲜红液体被将臣手臂之上的骨刺所吸收。 而在对面的浮亭里,一个黑袍人肩上背着头发披散的少年,细细打量才发现那正是阿瑞斯,微弱的电流在阿瑞斯体表流动,看样子也是被重创了。 “观众就要入场了,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会怎样对付这头野兽,真是越想越令人兴奋,咯咯。” 想象着不久之后血流成河的画面,将臣难掩心中喜悦之色,不禁狰狞大笑起来,说罢操控着血球一点点沉入四座浮亭中央。 血球中的楚鸣天嘴中不断吐着气泡,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导致呼吸不畅。 而随着他彻底沉入湖底,平静的湖面立刻涌起一阵阵波纹,并且浮亭支柱上皆是浮现出一层发光符印,持续数息之后才渐渐淡去。 但即便是将臣也没有发现,虚空中还有一道身影正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只几个呼吸的功夫,花婆婆便和黑猫来到了血河之界,他们身体毫无阻碍地穿过结界,随着花婆婆脚尖迈出,湖面上迅速凝结起一片片薄冰。 “阿瑞斯果然也在这里,不过那个黑袍人我看不出他的实力。”黑猫敏锐的目光锁定浮亭之上的三道人影轻声说道 花婆婆眉头微皱,楚鸣天明明也是被一起带来的,但环顾了四周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影。 “小心是调虎离山之计,刚刚与将臣的交手想必你也看出来了,血咒好像消失了,而且实力明显退步了一大截。” 黑猫点了点头,将臣在上一次出现时实力便已经达到了四相境的第三境界,赤少境,消失匿迹了十多年再次出现却实力下架了一大截,这中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是个难得可贵的机会。 作为九幽的四大鬼将之首,将臣杀伤力虽不及其他人,但之所以能坐稳第一把交椅,全凭他拥有极为变态的不死之身。 将臣其实并非人类,他是由九幽一片鲜血之地在天地爻力作用下自然形成的,没有人知道他的形成用了多少年,也没有人知道将臣的过去,但他的凭空出现却是压倒乱世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最早的记录开始,将臣已经至少存活有一千年的时间,但凡将臣出现之地无不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鼎盛时期甚至几乎摸到四相境最后一层境界-混阳境的壁垒,这让他成为无数人梦魇般的存在,连他的名字都是禁忌。 但将臣修炼近一千年却依旧再无分毫增长和他自身受限有关,拥有恐怖的不死身躯那么就要承受相应的天罚。 将臣每隔五十年就会陷入沉睡,这被称为诅咒期,虽然只是进入沉睡,但是他需要靠血液维持的身体在长达五十年的时间里会逐渐退化,这也就导致将臣每每即将突破时,诅咒期又会让他的实力倒退几乎从零开始。 往常将臣都是由九幽守护,帮助他度过最虚弱的苏醒期,所以除了九幽高层外,其他国家都以为将臣诅咒期仅仅只是沉睡而已。 因此提前苏醒而实力大跌的将臣自然逃不过花婆婆的法眼,这个时候是最好的机会,虽然不能彻底杀死他,但是只要把他封印囚禁倒的确能把这个心患解决掉。 “将臣就交给我来对付,至少还能压制他一些,那个黑袍人就交给你了,速战速决,别伤着阿瑞斯,然后再问出楚鸣天的下落就行。” 花婆婆小声叮嘱着黑猫,她也看不出黑袍人周身爻力流动,但直觉告诉自己此人绝非泛泛之辈,这个时候不能大意轻敌。 骨刺褪下,将臣双手环抱于胸前看着越来越近的花婆婆和黑猫,突然诡异一笑,随后双指微微挑动似是在操控什么。 “来的倒是挺快,不过还是晚了。”将臣冷眼看着花婆婆,一脸得意的说着。 虽然不知道此话何意,但花婆婆也不是愚钝之人,立即明白将臣是在拖延时间,难道是某种禁术? “将臣你是在向东夷宣战么?竟敢擅闯东夷并且掳掠人质,你们九幽若是执迷不悟,终究只有死路一条。”声音斩钉截铁的响彻在血河之界上,花婆婆望着那身后不省人事的冥,不自觉地手臂颤抖了起来。 但将臣却不为所动,反而冷笑一声,虎口掐住冥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一脸无所谓的再次看向花婆婆。 “你这声音一变,我还真有点不适应,麻烦你搞清楚处现在的状况,人质都在我的手里,你居然还敢威胁我?” 将臣神色中带着恨意望着双目紧闭的冥,随后一巴掌打在冥的脸上,啪的巨响传来,而冥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同样是不死之身,同样是存活多年,但凭什么只有自己要忍受天罚,而冥却可以没有任何副作用,将臣对于冥的嫉妒让他非常厌恶这个家伙。 心中恨意终于得以释放,将臣立刻癫狂大笑起来,狰狞的表情如同疯子般让人不寒而栗。 “将臣你这个混蛋找死,真当我怕你?”冥是花婆婆的逆鳞,那一巴掌不禁打在冥的脸上,也打在花婆婆的心脏上,当即忍不住怒斥大吼起来。 不等将臣开口,一旁的黑袍人却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把容纳仓的方位告诉我,我可以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 机械声音中带着嘈杂电流,但却只迎来花婆婆无可奉告四个大字。 容纳仓是阿瑞斯视如性命一般的东西,里面锁存着远超现在这个世界的科技文明,就如同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一旦落入不法之人手中,整个世界都将战火纷飞。 “回答错误,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黑袍人说罢慢慢掀开帽子,露出与阿瑞斯近乎一致的脸庞,而在面庞上,数道对称裂痕横纵交错,整个脸部看上去竟如同拼凑起来一般。 花婆婆与黑猫看见黑袍人的长相皆是面面相觑了起来,从外观和声音来判断,眼前的黑袍人必然与阿瑞斯有着莫大的联系,但是为什么从来没听阿瑞斯提起过。 “我叫米修斯,你们应该可以看得出来我和阿瑞斯是来自同一个世界的人,容纳仓里的东西对于我来说也至关重要,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似是为了打消花婆婆等人的疑虑,黑袍人不紧不慢的说着,而这也让婆婆猜到到米修斯和阿瑞斯两人之间肯定存在某种联系。 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完全可信的理由,为什么只让阿瑞斯跟随容纳仓而来,又为什么要绑架走阿瑞斯,这些都是反驳点,再者他都已经抓到了阿瑞斯,如果阿瑞斯想要说,自然会告许这个米修斯。 沉默已经代替了回答,米瑞斯僵硬的扭过头将阿瑞斯放在地上,将身上一袭黑袍脱下,露出完全机械化的身躯。 “撬不开他的嘴,就只能委屈你们受点皮肉之苦了。” 冰冷声音落下,米瑞斯立即抬起金属双臂,掌心处旋即电光闪烁,随后数枚电磁炮应声发射。 黑猫见状一惊,毛茸茸的爪子猛然拍向湖面,霎那间,湖面上波纹涌动,一堵半米厚的泥墙自湖底迅速升起与电磁炮相撞。 电磁炮穿入泥墙却只在表面引起轻微爆炸,水流卸去了电流,泥土则阻挡了爆炸,而泥墙之下,黑猫的两条尾巴已经伸入水中延伸过去。 下一刻泥墙迅速干燥瓦解,碎裂成无数土块,在黑猫的操控下朝着将臣和米修斯如雨点般爆射,这使得将臣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冥去阻挡。 飞射的土块宛如一颗颗小炮弹,但这种威力还不足以形成威胁,将臣只用拳头就轻松挡下了这波攻击,而米修斯面前则升起一道电磁屏障同样毫发无伤。 但黑猫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分神阻挡土块之际,猫尾从水下突然窜出,一条卷住冥,一条卷住阿瑞斯,将两人迅速拖了过来。 将臣余光瞥见,瞳孔瞬间变为血红色,随后大手一甩,骨刺大剑从手臂里破体而出并握于手心,在即将砍向猫尾时,花婆婆也挥剑横扫。 冰剑挥扫,只见两枚冰晶带着恐怖力量在空中旋转而出,如堆雪球一般越来越大朝着两人袭去. 一枚冰晶先是把将臣抬剑的动作强行打断,另一个则将米修斯刚刚迈出的身形击退。 即便是钢铁之躯的米修斯用手臂格挡了,但被旋转冰晶打到后,手臂上依旧传来强烈的震击感,甚至隐约可见撞击形成的凹痕。 黑猫将冥和米修斯两人拉回来迅速扔给花婆婆,随后周身八道印门浮现而出,而它的体型也迅速暴涨到猛虎般大小,全身黑色绒毛此刻变为粗糙鬃毛根根直立,并且肉眼可见的紫色电流在全身跳跃。 花婆婆接过不省人事的冥和阿瑞斯,双手忍不住的颤抖起来,泪珠从柔情似水的眼中滑落却冻结在脸上,寒冷的气息从她周身不断蔓延开,将脚下湖面激起一圈圈波浪。 身后白色相门印乍现,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停滞了一番,随后花婆婆手指轻点湖面,两股水流立刻涌出将冥和阿瑞斯包裹起来。 浓浓杀意化作寒冷气息不断扩散,花婆婆缓缓起身,胸口处因剧烈喘息不断起伏着,脑海里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杀了这个该死的将臣! “三尾玄猞?倒是第一次见。”望着眼前模样大变的黑猫,米修斯居然道出了名字。 “哼,没想到你居然知道,不过你没见识过的东西多着呢!”说罢,三尾玄猞如离弦之箭般突袭而去,身后带起一串紫色的电流。 变化之后的黑猫足以引起米修斯的重视了,这种速度和威力不能硬抗,他脚下踩着悬浮板立既避开,虽然在他机械双眼中,三尾玄猞的运动轨迹和攻击方向都被预测的一清二楚,但那灵活的三条狮尾却难以捕捉。 只一个不留神,手臂粗细的狮尾便携带着紫色的电流将他抡飞了出去。 三尾玄猞正要继续追击却被出现在身后的将臣抓住了尾巴,丝毫不在意电流将手掌烫出一阵阵焦烟,将臣举起骨剑就要刺入要害。 花婆婆同时身形暴动,以丝毫不逊色于三尾玄猞的速度冲过来,每一次落脚都在湖面上踩出一块冰花。 挥出的寒冰剑轻松弹开骨剑,随后花婆婆跳起竟然直接一腿踢在将臣脸上。 没有丝毫花哨,花婆婆这一记力度十足的鞭腿直接把将臣踢飞了出去。 “看来血咒真的不见了。”亲眼看见将臣吃了亏,花婆婆和黑猫心中皆是嘀咕了一声 将臣作为天地产物的不死之身,他还有着一种特殊的天生保护能力,血咒,将臣的血液拥有护主能力,可以凝结成血痂保护将臣免受伤害。 血痂的坚硬程度足以和金石媲美,这也是为什么将臣难以被杀死的原因。 在湖面上如断线的风筝般翻滚了数周之后,将臣才撞在浮亭上停了下来,他扶着支柱缓缓起身并擦去嘴角的血迹,喃喃道:“哼,倒是忘了一半的能力被分离了出去,还真有点不适应,现在连巅峰时期的六成实力都没到,而且血咒也被他带走了,被这样的小辈一脚踢飞,传出去岂不遗笑四方,看来要动些真格了。” 见到爬起来的将臣,花婆婆和玄猞神色也恢复了警惕,毕竟将臣可不是浪得虚名,而且这家伙诸多诡异的手段还没有施展,只有血咒消失可并不能决定胜负。 “我倒要看看你这禁术能坚持多久?” 将臣神色变得冷漠起来,说罢双手开始结印,身后同样浮现出白色相门印,却没有花婆婆那般亮眼。 只见他全身骨骼突然一阵颤动,血气从皮肤上沁出,随后猩红血液从骨剑上红黑色纹路中不断分泌出来,并围绕着将臣徐徐流动。 下一刻,浓郁到发黑的血液散发着恶臭气息形成狰狞怪龙,以血痂为牙,为鳞甲。 从骨剑上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为血龙提供养分,只是眨眼间,血龙体型便已经超过三尾玄猞。 第十三章 万针甲胄 “血液居然浓稠到这种地步!” 望着眼前栩栩如生的血龙,花婆婆不禁感到棘手,将臣拥有着强大的再生造血功能,但如此之多的浓稠血液,必然还有着其他不属于他的血液掺杂在其中。 血龙成型,花婆婆立即眼神示意三尾玄猞快去解决米瑞斯,随后不敢有丝毫大意的盯着眼前的将臣和血龙。 “说到底也就是一只大了一点的虫子而已,哼,没长进就是没长进。”尽管笑不出来,但花婆婆却依旧戏谑的说道。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跟当初一样,口气不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付我这条大虫!嗜血蛟龙!” 怒吼声传来,血蛟龙立即在将臣操控下朝着花婆婆咆哮而去,狰狞巨龙在空中扭曲飞行,体内流淌着的血液不断滚动随时都要破体而出一般,而其四周萦绕的浓郁血气带着强烈压迫感四溢开来。 这个时候花婆婆也不敢硬抗,血龙一动身她也快速结起了印,随后双手横向一拉,一把三青冰扇便出现在了手中。 花婆婆右手持剑在身前快速划出玄异图案,同时左手冰扇迅速扇出,红唇微张道:“狂镰风暴!” 只见呼啸的狂风带着无可匹敌的极寒气息疯狂旋转起来,立即在花婆婆身前形成一道逐渐扩大的蓝色龙卷风,本就骤降的温度也因为汹涌飓风变得越加阴冷,甚至空气都稀薄到近乎令人无法呼吸。 而在这龙卷风之中,数道肉眼可见的风刃正高速盘旋。 血龙转瞬即至,风暴也在不断扩大,下一刻,两股磅礴力量猛然撞击在一起,一道道风刃如长了眼睛一般划向血龙,却被血痂抵挡尽数弹开,将整个血河之界的湖面激荡起层层波浪,反观血龙身上只留下浅浅划痕。 正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血龙与风卷上时,一股极为微弱的爻力波动散开,血河之界外层的结界立即悄无声息地变化起来,荡漾开来的波浪在碰到结界时如碰壁般被阻挡了下来,而这一切并无一人察觉。 血龙越是疯狂往前冲去,风旋便越加汹涌,尽管血龙防御惊人,但对于无孔不入的极寒气息却并不具备任何抵抗能力。 说到底血龙只是个死物,完全由血液形成的身躯虽然有血痂防护,但内部却完全是血液,在低温中根本无法维持身体,只要达到了冰点,冻结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几个呼吸之后,血龙拧动的身躯便开始变得缓慢了起来,紧接着从尾部开始向上迅速蔓延冻结。 风暴突然爆开散作漫天红色大雪,露出如冰雕一般定在空中的血龙,随后花婆婆手起剑落,数道剑气划过,血龙冰雕旋即被切成数块掉入已经结上一层冰的湖面中。 见血龙被瓦解,花婆婆深吸了一口气,无数细小皱纹在她俏丽面庞上生长出来,不过她并没在意,而是冲着将臣嘲讽起来:“所谓的嗜血蛟龙不过如此,连虫子都不。。。。。。” 没等花婆婆说完,她就发现将臣那阴笑的神情,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只见四周的湖面突然翻腾涌出大量气泡,随后四条体型略小的嗜血蛟龙从水下腾跃而出, 花婆婆脚尖点地,手持寒冰剑挥剑轻旋,剑锋寒气再次切开蛟龙身体并从切口处蔓延冻结,但即便是被切开身体,血龙却依旧张开獠牙巨口借着冲劲咬去。 四只龙头近在咫尺,花婆婆来不及抵挡,只能将面前两只龙头再度切开,硬抗身后两只龙头的撕咬。 血痂形成的利牙所造成的撕咬伤害若是换做寻常人肯定免不了皮开肉绽,但到了花婆婆这种级别,身体的强度早已经极大地提升,因此蛟龙的嘶哑并没有对花婆婆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花婆婆旋即惊讶的发现咬住她的嗜血蛟龙的体型正在快速膨胀,而自己体内的血液则是不受控制地涌出。 不等花婆婆挣脱开,另外两条只剩半个龙头的蛟龙居然在冰面上匍匐爬过来,并一口咬住她的双脚。 被四条嗜血蛟龙同时吸附,照这种血液流失的速度下去,不出一刻钟自己全身的血液就会被吸得一干二净。 极寒气息再度传开,一层层霜花自花婆婆额头咒印处浮现并向全身蔓延开,而那四只小型血蛟在接触到霜花的一刻,全身也一寸寸冻结起来。 “给我滚开!” 怒斥传来,花婆婆身体猛然一震,那些血蛟便如烟花般炸裂成漫天红色雪花。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哼,看好了!” 将臣脸上一抹得意之色,本来在空中飘落的血花如静止般停在了空中,随着将臣的操控开始重新汇聚成数道血液细流,这些血液顺着骨剑上的红黑色咒印吸收涌入将臣的身体,而将臣的表情也愈加兴奋丑陋了起来。 “就是这样!只有这样充斥着能量的血液,才是配当做真正的食物!” 数根骨刺接二连三地刺穿将臣的皮肤而出,手臂、肩膀、胸膛、后背、大腿、小腿,此时的将臣就如同一只披着骨甲的怪物,攻防一体,近乎毫无破绽。 见势不妙,花婆婆急忙倒退,将臣手中骨剑半融进手心,而另一只手心中却是又刺出一柄骨剑。 掌心骨剑上密布着细小血渍,红黑色纹路让白骨上显得愈加诡异。 “送你个回礼!” 将臣说罢猩红瞳孔突然光芒大作,上半身如气球般膨胀起来,血龙不仅可以吸收血液,同样可以吸收属性,而先前龙卷风刃的爻力也自然没有被浪费。 无数枚碎骨随着将臣双掌拍合时喷发的风刃飞出,旋转间,血液附着在碎骨上形成锋利的血痂刀刃。 有着风刃加速,血飞镖以破竹之势旋转飞射,但却在距离花婆婆只有半米时全部凝结在了半空,随后化作满天碎屑。 “领域么?有意思。”将臣看着花婆婆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以及开始出现的一根根白发,不免嘴角上扬。 热气从花婆婆嘴中吐出却在睫毛上冻结成无数冰珠,可见这领域之内是多么恐怖的低温。 哈气形成的白色冰霜附在脸上,让花婆婆本就白皙的脸庞越显苍白。 而另一边的三尾玄猞和米修斯也正打的不可开交,在重新增加一层厚实的泥流包裹住冰茧之后,三尾玄猞才放下心发动攻势。 虽然仗着体型优势和电属性的加持,黑猫没有丝毫畏惧,但米瑞斯层出不穷的防御手段,以及变化莫测的攻击却也让它不敢贸然行动。 “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阿瑞斯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带走的。” 三尾玄猞漆黑兽瞳分毫不让的冲着米瑞斯说着,但米修斯并没有跟他啰嗦,肩膀上的小型机枪所发射出一连串的子弹已经代替了他想说的话,对于阿瑞斯他同样是势在必得。 可不得不说,在两者的交战中三尾玄猞还是很占上风的,虽然米修斯的火力十分强劲,机枪和电磁炮轮流发动着攻击,若是换做其他人的确只有躲闪的份,但三尾玄猞的能力却恰好克制了米修斯。 即便是正常情况下,子弹射入水中威力也会大减,更何况是泥流,而且还是有着爻力加持的泥流,那飞射的子弹和电磁炮只能令泥流墙壁激起一片片泥浪。 反观三尾玄猞,它时而潜入水下移动,时而跃出水面用尾鞭甩出两颗雷弹射向米瑞斯,以干扰他的射击,再出其不意的攻击。 之所以没有再贴脸肉搏是因为他曾经就从阿瑞斯口中了解到了一些关于机械人的信息,也知道那些武器的杀伤力和弊端,它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果然,米修斯疯狂的射击只持续了一会之后便停止了,望着那发红的枪口,三尾玄猞意识到对方正处于冷却期间,身形一晃瞬间潜入了阴影之中。 而米修斯并没有因为目标的突然消失而慌乱,他面前和阿瑞斯一样的光屏镜框不断搜索着周围的生命气息,却始终无法探知。 突然脚下的影子如活过来一般分成三道,顺着米修斯身体延伸而上,在几乎将全身都覆盖时米修斯才后知后觉发现,但为时已晚,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三尾玄猞如同寄生兽一般扭曲着从米瑞斯的身体中探了半个身子,尖长的利爪之上闪着金属光泽直捣胸口而去,可在即将穿透对方时,一股强横的电流立刻从米瑞斯的全身散开,不仅令三尾玄猞全身麻木,甚至传来强烈电感将它强行逼出了米修斯的身体。 要知道三尾玄猞本身就有着雷电属性,对于普通的雷电都是有着一定抵抗力的,但米修斯所释放的电流却像是特意为自己准备的一样。 就在这时,一股强大的气浪突然自湖中心席卷开来,整个湖面上的薄冰瞬间融化,所有人皆是望向湖中心咕噜咕噜冒起的水泡,而花婆婆也看见了红色湖水下被血球所包裹的楚鸣天。 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涌上了花婆婆的心头,右眼皮也一个劲的跳动,心中暗想道:“这家伙,难道是要。。。。。。咳咳,这下麻烦了!” “在想什么呢?!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将臣低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让分神的花婆婆立即收心,四相级别之间的对决,哪怕只是一个走神都会遭受到重创,而花婆婆这难得的漏洞自然也被将臣所发现,他身形冲出立即挥臂将骨剑插向花婆婆的心脏。 虽然花婆婆很快反应过来了,但此时的她根本无法避开近在咫尺的骨剑,只能尽可能躲开使受到的伤害最小化,同时抬起寒冰剑刺向将臣,试图以此逼迫他强行改变进攻的方向,但她万万没想到将臣这家伙根本就是个亡命之徒。 将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躲避花婆婆的近身攻击,他可是不死之身,无论受到什么样的伤都会快速恢复,而且对于将臣这个嗜血的家伙来说,受到的伤越多,鲜血就越多,他便会越亢奋。 虽然骨剑没有命中花婆婆的要害,不过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了,骨剑近乎将她整个左肩所洞穿,花婆婆立即双脚蹬出并借力与将臣拉开距离。 骨剑拔开,鲜血立刻从伤口处大量流出随后向不远处的将臣汇聚,细密汗珠从花婆婆额头滚落,她紧咬牙关忍着剧痛将肩部穴位封锁,再催动体内的爻力简单的修复伤口来止血。 反观将臣虽然右胸被刺穿,右肺大面积撕裂,不过当花婆婆的血液流入他身体之后,所有的伤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短短数息就恢复如初。不禁令花婆婆也惊叹于不死之身恐怖的恢复能力,此消彼长之下落败只是迟早的事。 另一边的三尾玄猞见花婆婆和将臣搞出如此大的动静也担心的瞥了瞥,虽然花婆婆有些落入下风,但现在自己也无暇抽空去帮忙,倒是水下的楚鸣天散发的气息让自己忍不住的心慌起来。 眼前的米修斯比它想象中的还要难缠,虽说曾经也和阿瑞斯真刀真枪的切磋过,也了解了一些科技武器,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米修斯再各方面比阿瑞斯强悍太多,甚至武器也先进不少。 对方的不仅拥有连自己能和钢铁媲美的利爪都无法划穿外壳,并且力气也和自己不相上下,攻防兼备的同时还拥有这极为敏捷的反应力。 三尾玄猞看出来对方并没有使出全部的本事,可想而知对方若是全力以赴,自己估计也得把封印全部解开才能和他有一战之力,不过好在无论是子弹还是电磁炮都可以被泥流轻易格挡,倒是省去很多的麻烦,只是近身攻击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看来是时候解开一重封印了,不能和他再这么浪费时间,得赶紧把楚鸣天整出来,不然天晓得会出什么岔子。” 三尾玄猞兽瞳闪着狡黠目光,一边念叨着一边看向水下楚鸣天,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随后三条尾巴融合成一条十分宽大的钢针狐尾。 “一尾封印——解!万针甲胄——开!” 话音落下,三尾玄猞身后黑色狐尾立即膨化一倍,并且身上粗如钢针的毛发全部炸毛一般竖立了起来,随后数以万计的黑色鬃毛在最后一个字音结束时以恐怖的速度被三尾玄猞狂甩而出。 鬃毛飞射而出并且每一根鬃毛尖端都渡上一层金属变成一根根钢针,四射开来的钢针不仅飞射向了米修斯,也射向另一边正在打斗的花婆婆和将臣一边,但花婆婆早就提前就作好了准备,余光一瞥见三尾玄猞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便再次与将臣拉开距离,随后一股水流自湖面立即涌出,形成一个致密的保护层将她护在其后。 米瑞斯因为最靠近三尾玄猞,自然也首当其冲地受到攻击,虽然手中没有武器阻挡,但他本身就是机械构成,倒也并不是特别畏惧,而且这样的距离根本无法躲避,他只得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两块电磁光屏从手臂弹出随后合并在一起形成一个护盾。 钢针坚硬的材质加上恐怖的射速,足以让米瑞斯吃上一壶的,虽然一根钢针碰撞到身上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被电磁护盾轻松挡下,但数以万计的钢针足以量变引起质变,而在这样的数量下哪怕是关节处最细小的间隙都可能会被卡住或者穿透,这才是米瑞斯最担心的问题。 并且钢针在与盾牌碰撞的那一刻云层突然闪了一下,接着一道闪电猛然下落劈向他,接下来是第二道、第三道、闪电朝着米瑞斯的位置铺天盖地的落下,颇有不弄死你不罢休的感觉。 另一边的将臣,三尾玄猞的变化自然也被他看在眼中,从那时起他便谨慎了起来,花婆婆一与自己拉开距离,他便立刻释放出大量血液试图形成血痂将自己挡住,可钢刺的速度还是比他快上一分。 “果然,操纵还没完全被我同化的血液还是有些勉强啊,没有血咒就是麻烦,下一次一定要把身体的控制权夺回来!” 第十四章 倚老卖老 鲜红的血液还来不及凝固成血痂就被钢针穿透,将臣只能挥臂抵挡爆射的钢针,全身骨刺与钢针碰撞发出阵阵刺耳叮鸣之声。 随后乌云密布的天空闪烁,狂暴雷电如出一辙地落下,在将臣惊愕神色中直接击穿了半成型的血之屏障,并在他手臂上烙下灼伤的焦痕。 但奇怪的是比起另一边米修斯,将臣虽然也遭受着雷电攻击,却不像对方那般铺天盖地,两人也立即发现事情的蹊跷之处。 狂暴雷电如同长了眼睛般一路跟踪着他们,无论他们如何躲避,如何抵挡,依旧不影响雷击的落下。 按常理来说想要操控雷电准确的命中一个目标是比较耗费爻力和精神的一件事,但眼前这雨点般落下的雷电不仅数量惊人,而且命中率实在是太高了,将臣和米修斯两人在如此密集的雷霆攻势下根本没有一点喘息的时间,只能不停地在雷电和飞射钢针中不停躲闪并挥挡。 “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新学的招式,居然能操控天雷!不应该啊。” 将臣毕竟是活了近千年的老妖怪,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即便是面对铺天盖地的雷电也依旧没有显得神色慌乱,反而更加沉着冷静。 躲闪间,将臣却似乎发现这雷电攻势有着独特的规律,只有叮鸣声响起,这雷电才会落下,随后将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沉默了下来,身形立即停下,随后大量浓稠血液顺着骨刺涌出形成致密防护层,密度改变之后的血液则轻松将一根根钢针挡下,而云层也不再发出闪电攻击将臣。 “原来如此,我就说为什么这么奇怪。” 将臣猩红瞳孔突然望向一边试图把楚鸣天拉出的花婆婆,戏谑一笑,漏出满嘴尖牙。 见到雷电停止了攻击将臣,正在甩出尾针的三尾玄猞也喘着粗气放慢了甩尾的动作。 “呼呼~被他发现了么?不愧是将臣,居然这么快就看破了,还以为能用这招快点解决他们呢。” 一部分钢针虽然穿透血墙薄弱处直接射入将臣皮下,但那些伤口转瞬便恢复如初,将臣之所以形成液体的血墙而不是形成坚硬血痂抵挡,也是因为他想到了这雷霆攻势的原因。 致使雷电攻击的原因其实就是那不计其数的钢针,三尾玄猞将特殊的电流附着在针刺之上,使其一旦产生强烈的碰撞就会形成微弱的电磁场。 本来三尾玄猞还需要配合另外一个技法才能施展开,不过借助天时,这次才能十分轻松的吸引天雷。 一边的米修斯人虽说反应慢了一点,但在看到将臣不再被雷电攻击之后也很快明白了原因。他的肢体本就是金属构成,哪怕与钢针有轻微的接触都会形成静电场,难怪他周围的雷电比将臣那边多上许多倍,这也令他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在想好对策之后,米瑞斯直接释放出一股冲击波将周围所有的钢针弹飞,自己则趁着这个空隙退开。 “形态确认,转换中,转换完成。” 和伊斯一样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传出,随后米修斯那泛着金属光泽的外壳迅速分泌出一层蓝色绝缘物质,将全身所覆盖。 除了躯壳上的变化,米瑞斯的双手十指也伸缩进体内随后弹射出电刀。 万千钢针在米修斯视觉中以放慢数倍的速度袭来,他动作连贯的挥舞着手中电刀,身形也变得愈加灵活起来,针上的电流虽然特殊,但在电刀强大的电流下直接被同化,自然也无法再吸引雷电。 继续甩出两波钢针,但此时已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云层不在闪烁落下雷电,三尾玄猞虽然想过直接操控雷云使用雷击发动进攻,不过犹豫再三之后它还是决定稳妥点,节省爻力避免突发情况。 而此时正在试图操控水流将楚鸣天从水下拉出来的花婆婆却猛然被一股反作用力所弹开,将臣见状忽然冷嘲着笑出了声。 “你真是年纪大了,连脑子也不好使了,你以为我真会这么简单的毫无准备吗?” 在花婆婆与黑猫踏入血河之界时,将臣那轻抖双指便是在为楚鸣天周围施加结界,他清楚会有人要试图救出楚鸣天,所以早就准备妥当了。 望着水面上冒起越来越多的气泡,花婆婆越发不安:“怎么回事?难道是小天身体的里的东西要出来了么?不行,要赶快制止他。小黑,快点把你眼前那个家伙解决掉去救小天。”狂风将花婆婆已经半百的长发发高高吹起,而她则对着三尾玄猞大声吼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可这家伙实在点难缠啊。” 三尾玄猞此刻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与米修斯得的每一次交手它都总感觉差了点什么,就好像对方一直都在刻意迎合自己的攻击,对方依旧留有一分气力,而且随着时间拖长,米修斯的防御和攻击愈加连贯。 “既然这样,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二尾封印——开!” 说罢,三尾玄猞的狐尾分裂成两条,同时全身的毛发以惊人的速度变白,身形也缩小了下去。 二尾封印一解除,三尾玄猞冲向米瑞斯的速度直接成倍增长,肉眼只能看见它身后的一道道残影,连米修斯也不能完全锁定它的行踪。 玄猞的身影闪烁几次之后便凭空消失,米修斯见状立刻踩着悬浮板升到空中,正当他全神贯注搜索着下方的玄猞时,一个黑洞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他的上方,米瑞斯抬头望着从中只探出面部的玄猞,只见它嘴巴微张,红色能量迅速在面前汇聚形成一颗硕大的火球,火球带着炙热高温喷射而出。 米修斯右臂电刀迅速缩回形成炮口,随后从中发射出一小枚炮弹。 炮弹与炙热火球在空中相撞瞬间爆裂开来,形成一大片火浪,同时巨大冲击波也把米修斯震回湖面。 但火浪还没散去,三尾玄猞洁白身躯便冲破火浪天降正义般落下直扑米修斯而去,然而米瑞斯却只是轻轻挥动左手电刀,玄猞的身体便立即被切开一分为二。 可随后那分成两半的玄猞居然各自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身体,再次张牙舞爪地突近,米瑞斯再次挥刀将它们二分为四,但随后又形成四只玄猞。 望着一分二,二分四的玄猞,米瑞斯眼前立刻出现一堆乱码问号,拥有机械内核的他一直都在交手间收集三尾玄猞的各项数据,以此知道如何进攻防御,可当玄猞结构发生巨大变化时,他根本无法理解这突变的应对之策。 四只玄猞身形暴动再度突进,这次米瑞斯可不敢随随便便动手,这要是一直砍下去不得跟捅了马蜂窝一样弄出一堆玄猞吗? 身上蓝色绝缘物质突然如细小鳞片般翻转起来变为金色,随后米修斯整个人散发着耀眼金光准备硬接三尾玄猞的一击。 然而三尾玄猞自然也猜到他的那些心思,两只玄猞在贴近米瑞斯之后并没有直接攻击,而是全身如气球般膨胀,白色全身变为黑棕色紧接着爆裂开来,泥流从爆炸身躯中倾泻而出将米瑞斯瞬间淹没。 还没等他挣脱,这些泥流便迅速凝固,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剩下的两只玄猞再度汇聚爻力,形成比之前还要庞大的火球,随后从两侧一齐吐出,望着被火球吞噬的米瑞斯,两只玄猞这才松了一口气地走在一起融合成一体。 而花婆婆之前在吼完三尾玄猞之后也立刻结印,双脚轻轻落在地面,手中寒冰剑如被融化般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露出其中锋芒毕露的鳞纹铁剑。 “此剑名为青釭,想必你也听过它的威名。” 开始逐渐衰老的花婆婆微微喘着气掩饰着自己开始虚弱的身体,虽然拿着剑的手已经有些颤抖,但花婆婆的目光却依旧冰冷无情。 果然,一旁的将臣在花婆婆道出青釭两字之时,眼皮都不自主的抖了两下,嘴中喃喃自语道:“难怪当初我寻遍九州都没有发现这把剑,原来早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青釭剑乃是一把失踪已久的神器,作为曾经榜上有名的兵器,青釭剑不仅可以吸收持有者的属性以强化自身,同时拥有一个非常恐怖的能力,那便是破败,被青釭剑所伤,伤口会难以痊愈,除非用青釭剑在清晨时自然分泌出的液体滴入伤口,否则被其所伤,必会流血而亡。 对于将臣这样拥有超强的恢复力的人来说,青釭剑简直就是自己的天敌,这也是他当初四处寻找这柄剑的原因。 但这并不足令将臣望而生畏,反而让将臣眼中杀意越加凶猛,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对自己有威胁之人,将臣从来都是心狠手辣绝不会有丝毫留情。 “有了青釭剑又如何,只要不和你打就可以了,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么?”猩红瞳孔中凶光闪烁,将臣说罢手中骨剑没入体内再次结起了印,而后猛跺水面。 “这家伙想要召唤人傀!” 花婆婆一眼便看穿了将臣的心思,当即挥舞起手中青釭剑朝着将臣心脏处刺去,可就在即将刺中之时,一个巨大的紫檀木棺材却突然自水下升起挡在了两将臣面前,并死死卡住突刺的青釭剑。 “一大把年纪了就不要再这么折腾了吧,好好安享晚年不好么?苟延残喘不好么?非得。。。。。。” 但还没等将臣把废话说完,花婆婆便一口浓痰咳了出来正好吐进将臣的嘴里,卡的他半天没说出话。 “呸呸,你这个臭丫头,居然敢朝我吐痰?!你。。。你。。。”将臣被这恶心的行为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语塞了起来。 “老娘的浓痰好吃吗?这叫兵不厌诈,我呸,我老你个大头鬼,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居然说在我面前说我老?倚老卖老!” 女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一遍遍念叨自己的年龄,而将臣之前那一番废话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趁着将臣恶心的说不出话,花婆婆立即拔出青釭剑随后一个挺身立于棺材之上,磅礴爻力自脚下散开,随后青釭间猛的刺下,没有完全升起的棺材便立即被压制了回去。 将臣身形猛退与花婆婆拉开距离,强压心中恶心感觉再次结印,只见他四周再度升起四座棺材,而刚好解决掉米瑞斯的三尾玄猞此时也看向另外一边的战场,立即恢复玄猞体型拍向湖面。 数股泥流在棺材周围升起,在将四座棺材全部包裹住之后立刻凝结,随后天空中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四道天雷分别落在棺材之上。 望着又被压制回去的棺材,将臣也不免有些乏力起来,他的实力还不是巅峰时期,而且现在米修斯也不知是死是活,自己以一敌二,对方还有克制自己的青釭剑,怎么看都是自己吃亏。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弱,这浑水真是趟不得,不过都拖了这么久,那小子怎么还没结束。” 将臣余光撇了一眼泥土中只漏出半只手的米修斯,心中不禁长叹一声,正当他想着应对之策时,湖面却突然泛起剧烈波动。 一圈圈波浪以楚鸣天处扩散,整个血河之界立即激起半米高的汹涌波涛,而在湖面上行走的众人也因此身形晃动起来。 散开的波浪在撞倒四周结界之后又反弹回来,瞬间湖面波涛与乱流四起,花婆婆也只能勉强稳定身形,这时他们才发现无形结界不知何时彻底封锁了起来。 花婆婆不免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将臣的手段,但转念一想,明明自己一直在和将臣交手,对方如果施展结界自己不可能察觉不到。 没有合适的解释那就只能说明周围还有其他人,而且这个人实力在所有人之上,能在所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结界改变。 湖水下被血球包裹的楚明天开始吐出大量气泡,随后从水下一点点浮起。 将臣见状却是眉头紧锁起来,血球是由他控制的,但此刻却在自己没有任何爻力催动的情况下浮出了水面,究竟是谁在干扰? 异象横生,没有人再随便出手,花婆婆和黑猫立刻退回到阿瑞斯和冥得身边,随后紧盯着楚鸣天,只要稍有变动他们便会立刻把楚鸣天带走。 而在这时,一道熟悉身影却是突然出现在上空,在所有人目光下徐徐落地,竟是那日的无脸男! 第十五章 人影再现 突然出现的无脸男从空中徐徐落下,明明周身没有释放丝毫爻力,却能凌空而行,这即便是花婆婆也无法做到。 “看来这次是本体没错了。” 刚刚还汹涌澎湃的波涛随着无脸男降落竟然逐渐平息了下来,花婆婆望着一点点靠近血球的无脸男,下意识的握紧手中青釭剑。 云层越来越密集,忽然风起云涌,闪烁不断的电光预示着暴风雨的来临。 下一刻轰隆雷鸣骤响,在雷声的掩盖下,花婆婆和三尾玄猞同时身形暴动而出。 三尾玄猞全身放出狂暴的雷霆,花婆婆也将爻力注入青釭剑之中,两者短时间爆发出的气场令一边的将臣也不敢小觑,即便是他也不能做到以一敌二。 然而猛烈攻势却在无脸男周围数米被突然打断,花婆婆全身如深陷泥潭般难以挪动分毫,恐怖的威压领域阻挡在前,另她脸上皱纹愈加密集深刻。 无脸男并没理会其他人,血球随他抬手动作开始剧烈颤抖,一道道波纹在血球表面传开,将臣试图控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断开了和血液的联系。 顷刻间,爻力风波以血球为中心四溢,随后吐纳转为吸取之风,鲸吞般疯狂吸汲天地能量,甚至众人体内爻力皆是有着溢出之象。 “该死,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手持青釭剑的花婆婆和雷电附体的三尾玄猞左右开弓,但皆是被领域内的规则所排斥,花婆婆此刻才意识到无脸男真正实力究竟多么强横。 估计将臣的巅峰时期才能与之抗衡,心中不禁懊悔为何最开始没有先将楚鸣天救出来,反而耽误这么多时间,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只能尽力而为,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活不了! 领域遭受到两股强攻,虽然一开始看不出什么破绽,但很快便发出了轻微的“喀嚓声”,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花婆婆和三尾玄猞的耳朵,花婆婆立即展开自己的领域试图一举冲破。 无脸男似乎早已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身后开始附着上寒冰的长袍用力一甩,手势再度改变。 越来越多脆响声传来,众人皆是意识到领域即将破开。 “给我破!” 坚持了数息的领域终是在花婆婆的低吼中应声破碎,但无脸男并没有因此停手。 庞大的爻力自破碎的领域中喷涌而出,花婆婆和三尾玄猞在这冲击里下立刻被弹飞了开来,随后狠狠撞在了两边浮亭的柱子上,嘴角都不由地流出了一道鲜血。 磅礴的气浪不断从血球中释放,紧接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另一边的将臣见状不禁心头一颤。 要知道血液这东西在体内流动,本就是爻力的载体,虽说血球里的血液不能和活血相比,但是就算离体,血液也能承受不俗的爻力,这也就使得血球拥有十分可观的爻力容纳力,可以吸收大量的爻力而不被破坏。 但望着即将爆炸的血球,将臣对于楚鸣天的评价开始有所改变,眼中也出现一抹杀意,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实力,若是放由成长,必然是个祸害! “还是不够么?真是帮贪婪的家伙。”无脸男自言自语的说着。 花婆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头上咒印已经暗淡许多,想必禁术也快要消失了,她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强撑虚弱身体站起身,花婆婆颤抖的双手紧握青釭剑,随后数十枚足球般大小的冰晶在周身凝结。 “冰封。。万里!” 身形随尾音落下冲出,极寒气息再度扩散。 冰晶飞射而出,所过之处,湖面皆是冻结层层薄冰,而花婆婆的身形则隐匿在铺天盖地的冰晶中。 用冰晶当作诱饵,不仅是攻击手段,同时也可以抵挡无脸男的攻击,花婆婆这一招甚是刁钻。 而在其身后,三尾玄猞化作白色闪电紧随其后,金刚利爪闪着森森寒芒。 面对这般攻势无脸男不敢再忽视,身体突然一阵颤动,只见两条刺青手臂从身体里反向诡异钻出并迅速结印。 似曾相识的黑雾散开,令将臣不禁皱了皱眉,随后硕大铁链从黑袍下如蛇般灵动延伸,替无脸男抵挡铺天冰晶。 刹那间,冰晶与铁链碰撞发出剧烈叮鸣,上次交手时还脆弱不堪的铁链此刻却无法撼动分毫。 每一次叮鸣声响起,都有一枚冰晶被弹落湖底,巨大水花刚刚溅起就在半空中冻结成冰,若是打在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一时间,湖面上冰花四起,巨大冰花将花婆婆的身形完美掩盖,而在冰晶与铁链碰撞的嘈杂声音中,白发身影手持青釭剑无声弹出,穿过铁链层层阻碍,直逼无脸男心脏处。 但下一刻,浓郁黑雾却是猛然爆发,发着幽幽绿光的鬼手从黑雾中探出,一把掐住花婆婆脖颈。 “可恶,无法调动爻力了,这家伙估计都快踏入双仪境了!”被鬼手勒的涨红了脸,花婆婆在半空中不停挣扎着,而她怀中玉佩却是悄悄发出了微光。 紧接着浓烟扩散,又有三只鬼手袭来,将臣,三尾玄猞,米修斯,三者皆是没有被放过,鬼手捏住他们全身,任由他们如何怒吼也无济于事。 “喂!你这家伙在干什么,快点把我放下来。”将臣千防万防,却还是没防住突如其来的鬼手,立即不安的冲着无脸男嘶吼道。 然而无脸男只淡淡开口:“聒噪!” 鬼手立即堵住将臣嘴巴,随后将四者依次放进浮亭中,红色的结界立即自底部升起,将将四者牢牢困在浮亭里。 将臣万万没想到对方连自己都算计了进去,虽然一直都留了个心眼戒备着他,可之前那种情况还是有些松懈了,这才令他有机可乘。 但从刚刚的鬼手速度来看,就算自己反应过来也是无法避开的,一是距离不够远,二是双方实力的差距还是太大。 见四人已经落入被结界萦绕的浮亭,无脸男四只手再次结起了印,而随着他手中的动作,四座浮亭的支柱上旋即显现出橙黄色符文,众人体内的爻力皆是开始不受控制的涌出并被符文所吸收,除了米修斯只涌出的是电流,其余三人皆是几道颜色不尽相同的爻力。 “爻力流失的速度太快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一炷香体内的爻力就会被榨得一干二净。” 花婆婆感受着体内不断上涌的虚弱感开始攻击浮亭,浮亭支柱虽然被击打出一个个坑洞,但转眼便恢复如初,一旁的将臣在见到花婆婆的举动之后,不禁冷笑到。 “哼,别白费力气了,这四座浮亭乃是用神树的躯干造成,坚硬程度已经可以媲美精铁,且能快速复原,若是你没有受伤或许还能强行破开一根支柱逃走,可现在的你再加上周围这吸收爻力的结界,根本就逃不出去。” 作为九幽名声显赫的将臣,自然是知道这浮亭的神奇之处,四人之间的打斗都没有使浮亭有一丝受损,现在这不痛不痒的一拳又怎能撼动,花婆婆虽然口头上没有搭理将臣,但心中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 说话间,花婆婆开始迅速衰老,额头咒印也逐渐消失,禁术结束之后的强烈虚弱感让花婆婆不禁双腿发软,随后一口鲜血吐出直接跪倒在地。 “丫头!丫头!该死的西宫怎么还不到?这帮废物真是不靠谱。” 变作黑猫的三尾玄猞望着花婆婆倒地,发出震震怒吼,试图解开封印却只是刚刚体型变大就又恢复了原型。 结界不仅将四者约束在其中,连其中的空间几乎都封锁住了,将臣本有其他出去的手段,但外面还有个连自己都算计的无脸男,难保他还有什么诡计,贸然出手到时候反而对自己不利。 “没记错的话这种结界应该是有时间限制的,而且外部不能承受太多爻力的冲击,否则结界便会崩溃,你不操控人傀来破开吗?”花婆婆边说着边吞下几枚药丸后,苍白脸上终于是浮现一抹血色。 将臣猩红双眼此时也褪为漆黑眸子,叹着气与花婆婆对视,随后抬手释放爻力,可爻力刚脱离身体便迅速被周围的符文吸收。 “你以为我没试过么?这里面别说爻力了,连精神也无法探测出去,你要是不嫌折腾尽管试。”将臣不耐烦的说道。 爻力不断被吸取,花婆婆也开始有些急促地喘着气,她的确是老了,哪怕时间倒回到十年前,她也不会如现在这般狼狈。但奈何岁月不饶人,花婆婆也终究开始衰弱了。 望着血球里的楚鸣天,花婆婆眼神无助闪动,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被抽取出来的爻力以楚鸣天为中心,自四座浮亭底部的法阵不断流入他的身体中,而他本就发红的皮肤开始变得愈发鲜红。 四座浮亭随无脸男手上动作一齐开始动了起来,紧接着湖面上断断续续地冒出了大量的气泡,将臣见状有些戏谑地道:“虽然不知道你到底要对那个小鬼做什么,不过吸收这么多杂乱爻力,无异于服毒自尽。” 无脸男并没有回答,他只静静看着脚边的泡沫,自言自语了起来。 “这世上,多得是身不由己之事,想做又不能做,不想却必须做,我们都只是命运的棋子,是时候醒来了!。” 此时楚鸣天的魂海之中,随着颜色各异的爻力不断的涌入,整个空间渐渐变得亮堂了起来。 那将楚鸣天抓住的黑影也显露出黑白交错的蛇尾,顺着蛇尾向上,只见一个上身穿着奇特玄青长袍的蛇人眼神冷漠望向虚空,竖立蛇瞳显得格外诡异,而楚鸣天的灵体则被他轻轻缠绕。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些能量应该足以破开封印了,只不过都这种情况了,那个家伙居然还不来。” 光亮一点点扩散开来,随后一只通体洁白的八尾白狐轻眨双眸,浑身散发着令人神魂颠倒的妩媚气息望向了对面的蛇人,八条白尾在身后轻柔的甩动,仅仅是伸展懒腰发出的舒畅呻吟都足以让人心肠澎湃。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这次就算是你也别想阻拦我!” 正说着,另一边突然传来了一阵金属相撞的铮铮声,却见一只半边身子都被红色鳞甲所覆盖,如长了龙角的豺狼一般的凶兽正瞪大了猩红的双眼望着头顶的光亮处,它全身上下所有可以扭动的部位都被一根根寒冰铁链所束缚,而锁链的另一端则是蓝色的虚空。 “十二年了,待我占据了这副身体,再去和你清算旧账,霎时融合了你们的爻力,想必我的等阶定能再上一层楼。” 说罢,那凶兽爆发出强悍的气浪,但将他束缚住的铁链却只是被震荡发出叮当的碰撞声,随后对面传来一阵嘲讽声。 “真是痴心妄想,也不怕把你自己撑死,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少爷,大不了鱼死网破!” 只见一头与前者体型相差无几的巨兽,晃动着身上如雄狮般的鬃毛不屑的说道。 这只巨兽全身覆盖着蓝色的鳞甲,但外形却是如虎豹一般,头顶的巨大独角不断散发着寒冷的气息。 “是么!你真以为自己可以和我抗衡?若不是当初肉身被毁再加上灵体遭到重创,就你这半个灵体也妄想困住我!”凶兽愤怒地嘶吼,眼神中杀意尽显,如果不是铁链束缚他很不得立即撕碎对方。 “那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我所封住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不要妄想摆脱我的束缚。” “哼!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么?这里平衡的属性因为涌进的爻力已经开始逐渐不稳定了,很快封印就会破开,到时候就算是你也没办法压制我!同样是嫡系血脉,但我睚眦一族的血脉岂是你们狴犴一族可比的!哼,看着吧,你那废物少爷终究会成为我的养料!” 除了蛇人,其余三者都待在一个光圈内不敢迈出一步。 蛇人冷眼看了看睚眦也不愿意多废话,他望着楚鸣天身上出现的越来越多的纹路,不禁长叹一声。 “这个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没脑子,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原本的封印再加上楚鸣天身体中的九转轮回和五行封印,连我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难道又要重新开始了吗?” 蛇人冷静的思考了一番,随后开始吸收涌进魂海中的大量爻力,他知道另外三个家伙也在趁着这个机会快速恢复,不可以让他们把楚鸣天的灵识占据,否则那个计划必将告破! 第十六章 斗兽之战 浮亭下的特殊结界使四座浮亭永远保持一定距离,而当一座浮亭开始移动后,其余浮亭皆是随之一齐旋转了起来。 “怎么回事?” 花婆婆双腿颤抖着站起身,看着冰面上越发庞大的血球不安说到,她呼吸虽然缓和了下来,但是先前被将臣洞穿的肩膀却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突然的变动也让众人警觉了起来,但他们很快便发现,随着浮亭转动,自身爻力的流失也开始逐渐增加。 “该死,怎么释放不了了!这家伙非得把我们都榨干才肯罢休么?” 将臣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刻准备施展秘术逃脱,却猛然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结印都无法使爻力按自己控制涌出,望着不断扭曲的血球,细密汗珠不自觉地从鬓角滑落。 将臣旋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布满血渍的掌心,只见玄异纹路附着在上面。 “果然是针对我准备的,该死的混蛋。” 拳头死死握紧发出一阵咔咔声,原来那鬼手在抓住将臣身体的同时就准备好了一个特别的封印,就是防止将臣施展秘术,这次无脸男显然是做好了充足准备而来。 而随着越来越多爻力被吸取,四人也渐渐露出疲惫姿态,受结界影响,他们甚至无法吸收外界中的爻力来补充。 反观血球之中的楚鸣天,紧闭双眼和手指开始轻轻颤动,似乎即将苏醒。 “嗯?还留了一手么。” 无脸男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随后身后白色身影闪过,青釭剑石破天惊般的刺出正中心脏。 然而无脸男却没有感觉一般,别说吃痛声,就连身体都不曾抖动一下,随后头颅诡异扭转看向身后之人。 “如果你再早一点下手我还真察觉不到,可惜可惜。” 叹息声中,一条条藤蔓从长袍下伸出立即将身后之人五花大绑起来,花婆婆定睛一看,顿时呼吸急促,暗淡目光却是涌起一道神采。 “冥,冥!你快带走小天。” 焦急声音响彻血河之界,突然有了动静的冥让她重新燃起一线希望,但随着冥低垂额头被藤蔓扶正,花婆婆如鲠在喉再难发出一点声响。 “不用喊了,这只是残存的一点自主反应罢了。”无脸男淡淡开口说道。 即便灵魂不在,却仍旧能够凭借那最后的一点无意识控制身体发动攻击,目光呆滞无神的冥扭过头看着浮亭中的花婆婆,似是有话要说,却又无话可说。 全身化作虚幻,青釭剑立即掉落在冰面之上,锋芒剑刃却看不见丝毫血迹。 再将冥的身体安置在一边后,无脸男四掌同时结印,随着身后漆黑相门印缓缓浮现,周围寒冰立即破裂,恐怖威压即便是在浮亭结界内的众人都能明显感觉到,这无脸男居然真的是达到了四相境巅峰-混阳境! 突然浮亭旋转速度开始加快,同时抽取爻力的速度也成倍提升,无脸男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有些等不及了。 爻力迅速抽空,眩晕感迅速席卷而来,但却在浮亭正好旋转一周之后猛然停止,同时那颤抖血球也凝固在半空。 此时的血球只剩下一具空壳,而在表面之上,无数细小裂痕随着楚鸣天的一呼一吸开始四处蔓延,吸取之力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冲击波猛然扩散,血球躯壳立即化作漫天碎屑。 没有了支撑,楚鸣天鲜红的身体径直沉入湖底,其周身半米内的寒冰皆是被融化。 此时的楚鸣天魂海内,四只巨兽都在疯狂汲取涌入魂海内的爻力,而在他们头顶虚空,无脸男的灵体散发着淡淡金光悄无声息的浮现出来。 随着他的出现,整个魂海空间都被静止一般定格在了半空,澎湃的波涛,飞扬的兽毛,好似时间在此刻都已经被冻结。 只有他们睁着的灯笼般的巨眼散发着各色光芒,不断搜寻令他们静止的原因,当他们瞧见那缓缓落在魂海之上的无脸男后,恐怖的愤怒气息立刻将无脸男造成的施压静止瞬间打破。 “你这混蛋居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等我占据这小子的躯体后,你就是第一个被我撕碎的尸体!” 吸取了足够的爻力,现在的巨兽早已经是今非昔比,将睚眦束缚的寒冰铁链瞬间剧烈抖动,嘈杂铮鸣声不断回荡在魂海内,而另一边同样愤怒无比的八位白狐却只是尖牙紧咬没有吱声,但心中早已经用最恶毒的折磨方式将无脸男千刀万剐无数遍了。 怒吼声中,楚鸣天的灵体竟不受控制的向无脸男飘去,任由蛇人如何拉扯,但都抵不过那股强大牵引力。 金光卐字和那五行封印的咒印遍布灵体全身,无脸男一边结印,一边轻描淡写的说道:“机会只有一次,若你们失败了,便只能永远困在这里了。” 五团各色火焰突然在无脸男指尖燃起,在巨兽惊骇愤怒目光中迅速拍向处明天的腹部,随着手势旋转,整个魂海如同被打开最后一道阀门,瞬间翻江倒海般涌动起来。 四面八方在这一刻升起万丈海浪,摧枯拉朽般朝着无脸男而去,而那一个个困住巨兽的金光也在同一时间褪去,就连困住睚眦的寒冰铁链也尽数瓦解。 再没有任何约束的四兽心思各异,当睚眦带着滔天烈焰踏出第一步之后,其余三者皆是迅速反应过来冲着楚鸣天的灵体狂奔而去,将自己所属的爻力疯狂灌入楚明天那瘦小灵体内。 他们要争夺灵体! 在这魂海空间,就算他们吸收再多爻力,终究只是一道魂魄,那道灵体才是真正的宿主,只有先占领整个灵体的一方才可以全身而退,离开这虚无空间。 但楚明天灵体被彻底占据的同时,也将意味着世上再无楚鸣天! 睚眦和白狐都各自心怀鬼胎,在他们眼里,楚鸣天就是爬出万丈深渊的唯一绳索,也不管他能不能承受,磅礴爻力疯狂灌入。 而狴犴和蛇人断然不能让他俩得逞,就算自己出不去,也必须拖到重新被封印为止。 四兽齐聚,将斑驳爻力混合灵魂灌入灵体中,而那无脸男早在封锁解除时便退出了魂海,从魂海天空上方向下看,诡异咒印正悄无声息在整片海面之下蔓延开来。 血河之界上,红色爻力波纹突然从湖面扩散,所过之处,数尺寒冰皆是瞬间融化,而浮亭也被波及,在这股爻力冲击下,结界如镜子般破碎,花婆婆等人先是一愣,随后全身皮肤上鸡皮疙瘩四起。 只见在楚明天沉没的位置,湖水下突然如沸腾般冒起大量气泡,并伴随阵阵雾汽,异常的一幕令所有人心头皆是涌起强烈的不安感,即便是将臣也不禁脸色骤变。 “糟了!小黑,布阵!” 结界刚一破开,花婆婆立刻冲着三尾玄猞大声吼道,同时手中多出了两枚丹药,在将一枚扔给三尾玄猞之后,立刻将另一枚吞入腹中。 体内先前被结界所吸收一空的爻力瞬间恢复一半,而另一边的三尾玄猞也直接解开三层封印,额头上猛然睁开第三只泛着紫光的重瞳眼并化作巨狮大小。 气泡升腾荡开一圈圈波纹,而波纹下,被火红爻力所包裹的小手突然伸出重重拍在湖面上,落掌处瞬间寒冰密布,足有半米厚,丝毫不逊色于花婆婆寒冰之威。 随后另外一只手也是伸出,却如野兽般长出诡异白毛,连指尖都不知何时长出锋利倒钩利爪,利爪在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之声。 花婆婆见状不禁喉咙滚动,她急忙叫停了一边的三尾玄猞,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们两个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怎么这次这么快!大费周折就是为了把那几个家伙全部引出来吗?” 望着立刻退开数米远的无脸男,花婆婆心中嘀咕起来,但现在的她想要对付混阳境的无脸男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对方似乎所做之事都是为了这一刻,否则以他的实力想要对其他人下手早就解决了。 将臣发现情况不对劲后也是立即身形暴退,但他看着双掌上还没有彻底褪去的咒印,利牙再度生长出来,满脸杀意的瞪向无脸男。 即便自己是不死之身,但并不代表将臣就没有痛觉,而且他也有着脆弱之处,与花婆婆的交手再加上被几乎抽干爻力,他现在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起来。 虽然提前就知道即将释放出来一头野兽,但是将臣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竟然也只是这斗兽之战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而他们谁都无法逃掉。 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鬼,楚明天带着恐怖气势从湖水中一点点爬出,渗血的皮肤下是闪着蓝色光芒的血管。 而当他脑袋探出水面的那一刻,众人皆是背后冷汗直冒。 只见那原本清澈眸子此刻却闪着瘆人的紫红色光芒,四颗尖锐犬牙暴露在外,浓浓水汽伴随着楚明天呼吸从嘴中吐出,分不清是寒气还是热气。 上半身衣物早已经被烧成灰烬,只剩下胸前悬挂的水晶项链,每一次向前爬出,都令众人脸皮忍不住抽搐。 浓郁到实体化的爻力如护甲般将楚鸣天层层包裹,身上水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成阵阵白烟。 当楚鸣天全身从水下爬出的同时,轰隆雷鸣响彻天地。 此刻的楚鸣天就如同野兽般四肢着地而行,每踏出一步都会在身下冻结出一层寒冰,但在全身炽热温度之下寒冰却丝毫不受影响 并且因为吸收了太多的爻力,楚明天全身上下都有着大小不一的裂口,鲜血从裂口中流出,随后伤口愈合,再裂开再愈合,这让他本就发红的皮肤因为遍体鲜血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然而楚鸣天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依旧疯狂吸收空气中的爻力。 冰冷雨滴毫无征兆的落下,却在楚鸣天周围数米尽数蒸发。 此时的楚鸣天,不,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楚鸣天了,而是四个巨兽的傀儡。当他灵体被侵占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没有自己的意识了,而且因为巨兽一部分灵魂的灌入,楚鸣天立刻掉头朝着无脸男发出凄惨吼叫。 滔天压力随音波扩散,无脸男周身涌现的铁链却只是猛地一震,立即就将那股威压震散。 这个时候对于花婆婆来说是个难得机会,立刻心神传念给三尾玄猞,而三尾玄猞则冲到楚鸣天身前,望着眼前完全没有自己意识的楚鸣天,心疼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心一横,一咬牙,耀眼紫光从第三只眼中倾泻而出,一边的将臣看到后都不自主的倒退一步,他知道若是自己冷不防被这紫光照到,怕是都得失神半天。 但这以往出奇制胜的一招却在楚鸣天瞳孔颜色微微变化之后轻松破解。 紫红目光陡然一变,粉色瞳孔散发着极度魅惑气息立即让三尾玄猞心心乱如麻,根本无法再维持三眼紫光,而当它再次回过神,一条白尾却是突然出现在楚鸣天身后。 无数枚金属箭头在白尾出现的同时,在楚鸣天周身乍现,随着尾巴甩动,那些足以轻松打穿钢板的箭头便以堪比子弹的速度飞射而出。 箭头不分敌我,直接划破三尾玄猞的身体,全部都是攻向无脸男。 三尾玄猞身体在被划过的瞬间,散落成一滩烂泥,随后在花婆婆身边重新凝聚。 “不行,狐狸也出来了,它的魅惑太强我压制不住它。” 三尾玄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刚刚那些箭头就已经划破它的喉咙了。 雨点般袭来的箭头直指无脸男,他周身铁链立刻如螺旋桨般高速旋转起来,一时间,箭头与铁链相撞发出巨大连绵的铮铮声响迅速在血河之界上传开。 楚鸣天的身形眨眼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竟然从无脸男身下湖水中窜出,白色狐尾转变为金属倒钩尾以凶猛之势袭去。 但迎接楚明天却是满天浓雾,无脸男全身涌出令人分不清方向的烟雾,楚鸣天一击落空,刚刚稳定身形,黑暗中的巨大鬼手却一把将他握住,可楚鸣天旋即一口咬住鬼手,开始吸取鬼手的能量。 只是几个呼吸,那鬼手便无法维持形状消散成烟,但无脸男却猛然出现在楚鸣天面前,刚刚结印的右手轻轻按在楚鸣天双眼边,随后一脚将他踢出烟雾。 在湖面上翻滚间,第二条狐尾却是悄然长出,随后两条尾巴延伸缠住浮亭支柱,将楚鸣天身行稳定,而他眼中,所有人却都变成了无脸男的模样。 第十七章 以一敌众 “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无脸男虚幻声音传来,随后张开双臂纵身坠入身下半透明的传送通道中,四周浓烟瞬间消散一空。 而随着他的消失,血河之界最外层的无形结界也是一阵颤抖,在众人诧异目光下变作玻璃屏障,将这里彻底封锁。 “这混蛋跑的真快!早知道不淌这趟浑水了,一个比一个会算计!” 将臣一脚踢在结界上却被排斥弹开,他面露难色的望着压迫力越来越强的楚鸣天,脑海中开始思索各种逃脱方法。 但下一秒楚鸣天的骇人目光却突然与将臣四目相对,恐怖气势令将臣如被梦魇缠身,不禁全身汗毛直立,立即开始结印。 将臣虽然被特殊封印所限制,但只是让他无法施展逃脱秘术,寻常技能却可以施展。 一片片斑驳鳞甲开始从楚鸣天额头上接二连三的生长出来,这让他散发的恐怖气势越加具有压迫力,随后白色狐尾抓着支柱似弹弓般将楚鸣天发射出去。 同时楚鸣天借力转动,全身如同一枚陀螺高速旋转起来,而在双拳之上则是出现层层寒冰。 楚鸣天速度之快令将臣根本来不及躲闪,利牙迅速咬破舌尖,随着淡淡精血喷出,巨大棺木瞬间拔地而起,死死挡在将臣身前。 “嘣” 一声巨响传来,楚明天如同一枚寒冰钻头与那棺木相撞,然而那看似脆弱的棺木在楚鸣天高速旋转下却只是出现细小磨痕,四周无数碎冰在高速旋转间甩出。 还没等将臣缓口气,楚明天突然停下,手背上猛然刺出三根钢爪将手上寒冰顶破,随后火焰附着其上,令金属钢爪发出炽热红光,开始发疯般抓刨面前棺木。 刚刚还没什么损伤的棺木立刻出现无数道焦黑划痕,面对火焰金属,即便棺木材料再特殊也终究只有被破开的下场。 恐怖一幕不禁令将臣脸皮一抖,试想被抓刨的如果是自己,恐怕早就皮开肉绽,就连自己不死之身也只是为自己徒增痛苦而已。 棺木在坚持了几个呼吸后终于无法再承受这样猛烈攻击,轰然断裂成一段段木条,而在木屑同硝烟横飞中,暗紫色枯手却猛然从棺木中伸出,一把掐住楚鸣天的脖子,同时数只骷髅骨手紧跟着伸出,将楚鸣天四肢和尾巴牢牢抓住,无论楚鸣天如何扭动身体都无法从中挣脱。 “我还以为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呢,真是吓死个人。” 见楚鸣天被控制住,将臣双手再度结印,湖面旋即涌起一阵波纹,之后两个棺木从湖面升起,从中缓缓走出两具干尸。 这两具干尸经过改造,小臂以下已经被锋利刺剑所代替,在将臣的控制下,干尸一步步朝着楚鸣天逼近,抬起的刺剑下一刻就要洞穿楚鸣天身体。 但楚鸣天自然不可能任人宰割,黑白蛇鳞逐渐覆盖整个右臂,紧接着两条白尾开始剧烈颤抖,在刺剑即将落下时陡然变化成两条粗壮蛇尾。 骷髅手掌根本抓不住光滑蛇鳞,蛇尾只是轻轻一拧便脱离控制,随后黑白两色蛇尾立即缠绕住两具干尸,随着蛇尾剧烈收缩,骨骼被碾碎的闷响立即从干尸体内噼里啪啦的传来。 将臣见状只是淡淡冷笑一声,这些干尸没有任何感觉可言,且经过特殊制作之后,身体强度得到了极大提高。 只要不是被打断成骨头渣子,基本都不会对干尸有太多影响,况且蛇尾没有缠住手臂,刺剑已经收不回去了。 然而下一秒将臣就被光速打脸,只见蛇鳞上凸起无数钢刺,钢刺深深穿透干尸身体,同时注入极寒气息,随着冰霜在身体表面浮现,干尸落下的双臂竟诡异悬停在了半空。 紧接着一根根冰锥从干尸皮肤下破体而出,在刺剑距离楚鸣天只有半尺之隔时,干尸彻底被冰冻住。 随后蛇尾松开,转而将那些把楚鸣天四肢束缚住的的白骨手掌尽数打散,可唯独那只掐住脖子的大手不为所动。 而当那具掐着楚鸣天的干尸一点点向前迈出时,花婆婆和三尾玄猞都是错愕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召唤出来的干尸,不是其他人,正是将臣自己! 除了皮肤发紫且极度消瘦之外,干尸与将臣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诡异的一幕令花婆婆不禁头皮发麻,历史记录以来明明只出现过一个将臣啊,那这具干尸又是谁?居然和将臣一模一样! 在花婆婆失神间,干枯手掌却是使劲一握,似颈椎骨断裂的声音传来,楚鸣天四肢同蛇尾立即耷拉了下去。 “小天!” 身后白发随风飘散,花婆婆正欲动身却立刻被一旁的三尾玄猞拦住。 “别冲动,那只是一具替身,趁现在赶紧把那个封印做出来。”三尾玄猞低声开口说道。 并非是花婆婆大意没注意到,而是楚鸣天每一次释放技能的爻力波动都极为微弱,如果不是因为三尾玄猞打开了第三只眼,否则它也很难察觉。 果然,随着楚鸣天身体软下去,他全身皮肤颜色立即变深,随后烂作一滩软泥顺着干尸枯手指缝一点点落入湖水中。 将臣神色一变,他也不知道楚鸣天是在什么时候释放的技能,居然能在没有任何爻力波动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逃脱,这个时候如果再把楚鸣天当做一个泛泛之辈来看就太愚蠢了。 接二连三的释放技能令将臣体内爻力消耗七八成,魂海也几近空竭,胸口起伏加快,将臣瞳孔再度变作猩红色,心中却是有了疯狂想法。 “既然能够拥有这么多爻力,想必他的鲜血也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将臣没有随身携带回复丹药的习惯,因为归根结底,他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僵尸!他受不了丹药的味道,只有浓郁纯净的鲜血才能令他兴奋。 而他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吮吸鲜血的机会,当楚鸣天从水下爬出的那时开始,他便动起来歪心思。 “身体还能能够兼容这么多种属性,这东夷也没比我们高尚到到哪去。” 看到楚鸣天的异常属性,将臣显然是误以为东夷也在用人体做实验,毕竟九幽作为禁术之源,名声早已经遗臭万年。 尤其是其九幽背地里的偷偷所做的各项人体实验,都被其他国家嗤之以鼻,所以当他看见楚鸣天所施展的能力之后,理所当然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 三尾玄猞第三只眼中特殊视线横扫而过,立即发现了在湖底下游动的楚鸣天,而在楚鸣天身后,第三条尾巴已经成型。 “丫头,咱们得加快点了,小天的情况已经快要彻底失控了,如果那个方法依旧无法控制他,你清楚我们要怎么做。” 焦急的催促声从三尾玄口中传来,花婆婆也明白它的意思,对于楚鸣天身体里的那些东西他们都心知肚明,一旦出现最糟糕的情况,那他们必须亲手解决这个隐患。 一层层冰霜悄无声息的自湖面下向上蔓延,瞬间就把将臣的双腿同湖水冻结粘粘在一起,随后楚鸣天从水下一跃而出,身后三条尾巴此时却是模样大变。 数节金属箭羽通过电磁衔接在一起,形成三条可以随意扭动的金属尾巴,其上森森寒芒丝毫不比剑锋弱势几分。 楚鸣天此刻眼中只有无脸男的身影,三条金属尾巴如利剑出鞘没有丝毫停顿。 箭尾在电磁作用下弹射而出直击将臣,但那具“将臣”尸体却是再度挡在面前。 干枯手掌与金属相碰居然没有一丝受损,可见这身体的强度已经强横到了什么程度。 “将臣”紧接着着一把抓住金属箭羽尾巴,试图用力将楚明天拉过来,但那一节节金属箭羽竟直接被扯断了电流,一个个从半空中掉落,在接触到湖面的同时令水面结冰。 “嗯?” 将臣看着随便一扯便被破坏的箭羽在冰面上不断滚动,心底不禁疑惑一声。 但旋即遍地的箭羽便在他不解目光下绕着自己和干尸开始高速旋转起来,细小电流闪跃而出,牵动着数十块箭羽形成一圈箭羽电流屏障。 天空中的云层突然一闪,硕大雷霆以无可匹敌之力,在将臣骤缩瞳孔中径直落下。 “嘭!” 凭借着极致反应,将臣勉强躲过了这雷霆一击,但雷电落在水中,还是令脚下湖面如炮弹般炸裂开来。 在巨大冲击力之下,将臣和干尸皆是被炸飞了出去,而那些金属箭尾则是重新通过电流排序,再次形成金属尾巴贴在楚鸣天身后。 越来越多的鲜血从楚鸣天皮肤上渗出又立即被蒸发,鲜红皮肤密布着血渍,令楚鸣天越发像是来自地狱的野兽。 前脚刚刚迈出正要一次性解决将臣,楚鸣天耳边却是突然传来阵阵呼啸破风之声,余光一瞥,一枚枚子弹正朝着楚鸣天铺天盖地般飞射。 只见不知何时苏醒的米修斯站在浮亭之中,整个右臂竟完全变作一把加特林,枪口上正不断冒出熊熊火焰,并发出震耳欲聋的砰砰声。 身后金属尾巴立即延伸,在楚鸣天身前高频狂甩舞动,为他抵挡那密集的枪林弹雨。 子弹同金属箭羽相撞发出的巨大铛铛声立即在楚鸣天周身连绵不断的响起,偶尔被刁钻角度击飞的箭羽在电流作用下也会被迅速牵引回来。 但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楚鸣天并不能将子弹全部拦截下,受伤也是在所难免。 数枚子弹从电流衔接处穿过,带着恐怖破坏力擦过楚鸣天的肩膀,侧脸,造成一道道可怖的露骨伤痕。 但那些骇人伤口却在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痊愈,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在将近一分钟的扫射之后,米修斯看着彻底报废的枪口这才停了下来,咔咔的啮合声从手臂上传来,硕大的机关枪迅即从手臂上自动解除下来,重重摔在地面上。 紧接着米修斯身边的磁悬浮板一阵扭曲变形,竟变作崭新手臂被米修斯重新安插在胳膊上的对接口处。 而楚鸣天被这么一通扫射,注意力自然落在了米修斯身上,当扫射停下的瞬间,楚鸣天的身体也四肢并用如野兽般冲了出去。 米修斯安上胳膊的同时,楚鸣天已经抵达身前,手背上的炽热钢爪猛然一挥,只听到扑通一声,半截手臂带着切口处赤红高温直接掉入湖底。 米修斯看着近在眼前的楚鸣天,光屏控制面板上的数据立刻乱作一团,甚至还被一股强大电流干扰出现些许乱码。 但在楚鸣天眼中,所有人都是无脸男,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锋利钢爪再度落下却又停在了半空。 肩膀四周不知何时沾上了黑色异物,竟令自己手臂动弹不得,并且黑色异物似液体般迅速在全身扩散蔓延,被黑色异物覆盖之处皆是被锁住一样无法挪动。 只有米修斯知道这些黑色异物其实是数以万计的微型机器人。 微型机器人紧贴楚鸣天的身体,形成一层坚固外壳以此限制楚鸣天的行动,但很快米修斯就意识到这是多么无用的举动。 再将全身近乎覆盖的同时,楚鸣天那恐怖气势再次加强,随着一个个红点的出现,由微型机器人所组成的锁甲立刻融化成一滩铁水。 这时候花婆婆所准备的结印终于是准备好,两者相识一下轻轻点头,三尾玄猞头上第三只眼立即朝楚鸣天发出奇艺光芒。 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楚鸣天和三尾玄猞的位置却是突然调换。 楚鸣天身下,巨大玄冰上密布着用鲜血所刻画的奇艺咒符,花婆婆立即合掌,爻力从她周身扩散将鲜血咒符所激活。 整个玄冰上猛然绽放出耀眼光芒,楚鸣天如同被太阳照到的吸血鬼一般畏惧的蜷缩成一团,同时胸口的水晶项链缓缓飘起。 一阵令所有人都心绪平静的波动从项链中激荡开,巨大的蓝色龙鳞甲旋即从楚鸣天胸口处开始生长,而楚鸣天一边的紫红眸子却是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澈。 “婆婆,婆婆,救救我,我全身好疼啊,我好痛苦啊,婆婆,婆婆救我,求求,求求你。。。。” 说到底楚明天只不过是一个被照顾有加的孩子,他从来受过这样严重的伤势。 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从楚鸣天口中传来,然而在这声音之中却还有其他人的声音回响。 花婆婆还没来得及安慰,楚鸣天附着炽焰的右手却一把将胸前水晶项链扯断捏得粉碎。 身上蓝色龙鳞甲迅速褪去,同时楚明天的清澈眸子也再度被紫红光芒吞噬。 “连护体鳞甲都压制不住么。” 恢复过来的楚鸣天浑身所带的炽热温度顷刻间便将脚下玄冰结界融化,花婆婆立即倒退数米,可一道令花婆婆心颤的低沉声音却突然从楚鸣天嘴中传来。 “这十二年你们都过的挺好啊!” 第十八章 最后的使命 混乱声音中融合了多道不同之声,不断在血河之界上回响,花婆婆轻轻落在水面上,神色不安却又无比心疼的看着楚鸣天。 “难道真的要走到那一步么。” 无数血珠从楚鸣天浑身伤口中源源不断的流出,向呈爪状的箭羽长尾中心处汇聚,只是片刻便在中心处形成一枚拳头大小的血球。 伴随着血球周围扩散的爻力,炽热火光在血球表面闪耀而出并开始不断叠加,转眼间就形成了一颗巨大火球!就连血河之界内的温度也随着火球的出现略微升高了一些。 透明液体从眼角滑落,分不清是汗珠还是雨水,花婆婆知道如果连自己和三尾玄猞都无法令楚鸣天恢复神智的话,那么为了国家安危,也为了楚鸣天,他们必须亲手了结他的性命! 湿热空气吸入肺中,花婆婆裂开数道口子的双手再度结印。 “狂镰风暴!” 三清冰扇猛然挥动,如出一辙的巨大龙卷风立刻在面前疯涌盘旋起来,而楚鸣天身后三条尾巴也释放一阵电流,硕大火球如被激活一般瞬间飞射而出。 恐怖火球带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与龙卷风无声相撞,耀眼火光却突然湮灭在汹涌飓风之中。 花婆婆见状正要再度催动爻力,然而下一刻,滔天红光顺着龙卷风瞬间席卷开来,将整片天地都渲染成一片赤红! 诡异火焰居然丝毫不惧狂风,反而借着风势迅速蔓延,转眼便将龙卷风侵蚀,形成一道更加恐怖的火龙卷,令结界内温度陡然升高。 细密汗珠从额头上不断冒出,花婆婆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一定还有什么办法,一定还有的。。。” 望着漫天红光,花婆婆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了起来,但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手一抬,青釭剑旋即从冥的手中飞回到了自己的掌心,随后寒冰再次附着在其上,重新变作寒冰剑的模样。 抬手举剑轻轻挥动,只听见破风声响起,火龙卷立刻出现数道贯穿痕迹,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散成满天火浪。 在花婆婆同三尾玄猞心神传念间,第二颗火球已经在楚鸣天身前成型,而且比之前更加狂暴的爻力充斥其中。 三尾玄猞深深吸了一口气,印门围绕着它前爪穿过,下一刻鬃毛纷飞,利爪竟变成一只光滑细嫩的人手,而这也令的三尾玄猞的呼吸愈加急促起来。 以它现在的状态只能勉强让一只手显现出来,手掌轻握,瞬间地动山摇,并使得整个湖面也变得跌宕起伏。 湖面澎湃波涛令楚鸣天的身形也无法稳定,那刚刚成型的火球也开始因为爻力的流失而渐渐泯灭在半空中。 紧接着大量的泥流从水下涌起,将楚鸣天的四肢全部困住,同时一道道闪着奇艺光芒的铁链悄无声息的刺破虚空而现,将金属尾巴同楚鸣天的身体一齐死死压住。 “雷尘乱域!” 三尾玄猞话音一落,紫色电流立刻顺着铁链传导,楚鸣天四肢上的泥流也在水面上喷涌扩散。 楚鸣天如同站在流沙中心无法动弹,铁链不仅束缚了他释放技能,同时萦绕的紫色电流也在不断麻痹他的身体。 但紧接着,四条泥土巨蟒便挣扎着从泥流中成型并迅速缠绕住楚鸣天,大腿粗细的蛇身令楚鸣天根本无法挣脱。 而在缠绕间,巨蟒的身体还在不断融合,楚鸣天全身散发着的恐怖高温令泥蛇快速干裂,但很快又会有泥土填充。 转眼间,四条巨蟒便将楚鸣天彻底包裹,但蛇首也同时汇聚在一了起形成一条巨大龙头。 龙口大张,磅礴雷霆立即汇聚在口中。 下一刻口中雷电倾泻而出,在这股强大电流下楚鸣天也招架不住全身痉挛起来,而泥龙则在楚鸣天浑身恐怖高温中开始一点点崩裂瓦解。 这一击雷尘乱域只发挥了正常情况下三分之一的威力,全盛时期的三尾玄猞打开三个封印再施展这个技法可以直接引得天雷落下,并且全部都是泥龙,哪像现在这样寒酸得就只有一条,不过仅仅如此,还是将三尾玄猞的爻力消耗一空。 楚鸣天高昂头颅猛然垂下,周身气场开始逐渐退散,可花婆婆却依旧没有上前,倒是那个不知何时醒来的将臣却是出现在了楚鸣天身后。 “将臣你要干什么!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花婆婆看着一脸阴邪笑容的将臣突然心脏猛的一跳。 然而将臣摇着头看着似是昏迷的楚鸣天,却是不怀好意的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你说他的血液会是什么味道的呢?” 四周发红的铁链被将臣一根根扯断,感受着楚鸣天身体里那股让自己浑身血液都沸腾的力量,将臣终于是急不可耐。 他一把将楚鸣天抓了起来,四颗尖牙正好要咬破血管尽情吮吸血液,然而楚鸣天那紧闭的眸子却是突然睁开,半边已经彻底变作兽瞳的眼睛散发着浓浓杀机,同时身后第四条金属箭羽尾巴也是悄然出现。 恐惧感在心底涌起,将臣顿感不妙立即将楚鸣天扔了出去,但为时已晚,胸口还是被楚鸣天的利爪划破,出现五道深刻露骨的恐怖伤痕。 “你这个该死的小杂种,小畜生!本想留你一条性命,没想到你自己找死,那我今天就大发慈悲成全你!” 将臣狰狞面孔迅速变得再无半分人样,原本是想通过鲜血来补充自己,但是却被接二连三的打断。 而且刚刚那看似平平无奇的一爪,实际上也带着炽热高温,整个胸口就如同被烧的通红的铁刀划破,撕心裂肺的疼痛换作寻常人早已经痛昏了过去,也难怪将臣如此怒不可遏。 伤口虽然转瞬间又痊愈,但是那股剧烈的疼痛感却久久未消,就连将臣手臂都不禁有些发软。 骨刺瞬间遍布全身,汩汩鲜血顺着骨刺流出,立刻形成巨大血龙冲着楚鸣天撕咬而去。 但当第四条尾巴出现,楚鸣天就如同开启了灵智一般,瞳孔中闪动着狡黠目光,身形急速倒退不给将臣一点机会靠近自己。 但他越是撤退,将臣想要杀死他的欲望就越强烈。 “狡猾的小子,我让你跑!泣血化元!” 随着将臣结印,楚鸣天浑身上下渗出的血液立刻朝着将臣飘去并被将臣所吸收,在吸收一定量的鲜血之后,将臣终于是满意一笑。 “哼,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跑?血控!” 声音传来,楚鸣天全身血液瞬间停止流动,奔跑的身体也立刻停下来,随后被袭来的血龙一口咬住。 但花婆婆却再次出手,寒冰剑气毫无阻碍的划过血龙的身体,将血龙瞬间冻结切割。 “你们这帮废物都是一群傻子么!难道看不出来只有这家伙死了我们才可以离开这里的结界吗?” 忍了半天的将臣终于是再也受了这帮弱智一样的对手,大声呵斥道。作为“绑架计划”的一份子,将臣自然知道很多细节。 就比如血河之界周围的结界,当众人被困在浮亭中被吸取爻力的那一刻开始,整个血河之界就已经和楚鸣天连接在了一起,只有楚鸣天死了,或者有人能从外界强行打破结界,否则结界不会消失。 但是随着结界封锁,外界的爻力将无法进入,到时候恐怕还没等到增援到来,结界内的所有人就都已经被耗死了。 这才是将臣真正下杀手的原因,但即便如此,花婆婆却不为所动,只要还有一点机会她就不会让楚鸣天死掉。 “给我点时间我能封印住他。”花婆婆冲着将臣怒吼道。 将臣闻言却只是冷哼一声,要是能控制住何必拖到现在?骨剑从手心钻出,下一刻猛然插进楚鸣天的心脏。 但楚鸣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将臣皱着眉轻轻碰了碰他的头,楚鸣天全身立刻如镜子般碎裂一地。 “这是。。。幻术!糟糕!” 四周所有景象纷纷破碎,而将臣此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刺入的根本不是楚鸣天的心脏,而是浮亭支柱,他立刻意识到不对劲猛然回身,但面前却是如饿虎扑食般的楚鸣天。 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楚鸣天和将臣皆是在湖面翻滚数周。 待两人停下,只见将臣的胸口处赫然出现数道血淋淋的抓痕,鲜血止不住的从伤口处流出又被骨刺所吸收,虽然很快又恢复,但速度却减慢了不少。 强烈痛感即便是将臣也终于是忍无可忍,不禁大声破口大骂起来。 “啊!你这混蛋,快给我松嘴,松嘴啊!” 而在将臣对面,楚鸣天正如野兽般死死咬住他的胳膊,一副不把胳膊扯下来不绝不罢休的样子。 拳头如雨点般一拳拳落在楚鸣天的全身,嗒嗒闷响传来,即便鼻骨已经被打的骨折,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楚鸣天却一声不吭,任由那拳头肆意打在身上。 骨刺早已深深插入楚鸣天身体里,并随着他每一次呼吸和抖动不断摩擦伤口。 鲜血顺着骨刺淌下,额头也出现密密麻麻的汗珠,可那眼神中的汹涌恨意依旧没有减弱分毫,反而咬紧的利牙越加用力。 “你以为只有你会动嘴么?” 将臣恶狠狠的与楚鸣天四目相对,随后在众人惊讶目光下一口咬住了楚鸣天的脖子。 作为凶名赫赫的僵尸,将臣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类咬到需要以牙还牙的地步,这让他不禁颜面大失,恨不得立刻抽干楚鸣天全身血液。 可随着血液不断被将臣吸入腹中,剧烈的灼烧感立刻涌上将臣的五脏六腑,那刚刚过嘴的血液立刻被他一口喷了出来。 “呸呸呸!你是吃石油长大的么?” 只见将臣皮肤下的血管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红光,他本以为楚鸣天能够让他快速恢复,但没想到楚鸣天的血液不仅味道酸涩无比,同时还携带着恐怖温度,根本无法被自己吸收。 “魑魅,快把这小子给我整走!这血真是让人直犯恶心。” 话音落下,大量血液迅速从体内涌出,那些被冻结的血块也重新变作血液,纷纷从水下朝着将臣汇流,随后蝙蝠龙扭曲着出现在了将臣身边。 几乎是贴着脸,蝙蝠龙立即对着楚鸣天发出刺耳尖叫声,而在这恐怖音波之下,穿透灵魂的攻击终于是让楚鸣天无法忍受的松开了嘴巴迅速倒退。 音波属于一种特殊的穿透性攻击手法,本质上是攻击灵魂来干扰人的活动,而楚鸣天被四股力量所蚕食的灵体此刻正是脆弱期,对于任何灵魂波动都极为敏感。 因此音波一出,楚鸣天立刻心神颤动,整个魂海也动荡起来。 看着堵住双耳并且气势减弱的楚鸣天,将臣旋即猜到了楚鸣天的弱点,立即让蝙蝠龙对着楚鸣天发出一连串的音波攻击。 换作平常时候这也只会让人短暂失神而已,但楚鸣天正处在关键时期,一旦楚鸣天的灵魂或者灵体出现一点问题,那么即便恢复也会像傻子一样没有神识。 楚鸣天在接二连三的音波攻击中不断后退,就算他躲在浮亭支柱后面,但那扩散的穿透音波却没有丝毫减弱。 刺耳音浪中,一枚巨大炮弹精准锁定蝙蝠龙的血盆大口,在它肆意怒吼时轰然飞出,直接冲进它的嗓子眼里。 如同做核酸检测时被捅嗓子眼的感觉瞬间涌上蝙蝠龙口中,只听一声巨大闷声响起,伴随着蝙蝠龙嘴中升起的阵阵黑烟,刚刚还叫个不停的蝙蝠龙彻底变成了哑巴。 “哈~哈~哈~” 蝙蝠龙不死心的又叫了几声,但却只能发出嘶哑哈气声。 “真是吵死了,赶紧给我闭上嘴吧!” 循声望去,只见阿瑞斯肩上扛着精致炮筒单膝跪地,细细电流不断在它身体表面流窜,时不时还全身抽搐几下。 米修斯看见阿瑞斯苏醒,立即动身想要将他劫持过来,但一边的三尾玄猞却是一巴掌把它拍倒在地,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呼噜声。 刚刚苏醒的阿瑞斯还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一抬眼却看到怪异的楚鸣天,两人相视一望,阿瑞斯意识瞬间清醒了过来。 “小…小天?小天你这是怎么了!” 强撑体内电流所带来的麻痹感,阿瑞斯踩在冰层上一步步朝着楚鸣天蹒跚爬去,但花婆婆却立刻挡在他身前。 “别动,现在的小天已经谁也不认识了。” 望着花婆婆严肃神情,阿瑞斯趴在冰面上不禁死死握紧双拳,他怎会不知道楚鸣天的不对劲,那双恐怖的眼睛只与自己一对视,自己都感到后背发凉。 没有了音波的攻击,楚鸣天终于肆无忌惮的从支柱后面走了出来,身后四条金属尾巴此刻因为附着上炽热高温而通体变红。 没有任何征兆,楚鸣天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随后四条金属尾巴洞穿蝙蝠龙的翅膀,将他狠狠钉在两根支柱中间。 即便是神树的特殊材质,在被箭羽尾巴上的恐怖高温刺入下,也是冒起一阵阵青烟,而蝙蝠龙翅膀里的鲜血还没来得及流出来就已经被尽数蒸发。 手掌中突然冒起寒气,一根巨大冰刺瞬间便在手中成型,随后笔直插入蝙蝠龙的身体。 下一刻蝙蝠龙全身猛然升起汹涌大火,而在滔天火光中,楚鸣天如魔鬼的脸庞却是慢慢回头。 恐惧和死亡的感觉在所有人心底纵生,令所有人都在此刻失神,他们知道如果楚鸣天还不冷静下来,所有人都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是有办法吗?都这个时候了还不使出来,等着下地狱了给阎王爷当变戏法看么?” 将臣一声怒吼打破了所有人心中的胡思乱想,随后继续说道。 “现在请你们看清局势,如果再不合力,就坐在那里等死吧!” 此言一出,花婆婆立刻明白将臣的意思,他是想要所有人都一齐对付楚鸣天。 这个时候大局为重,那些个人恩怨等活着出去了不愁报不了。 “赤血觉醒!” 将臣第一个动手,一上来就亮出了自己的底牌,随着一阵阵浓稠血气扩散,体内爻力瞬间空竭。 只见他全身骨骼疯狂扭曲,瞬间形成一只被骨骼包裹的巨兽,就连身后都长出来一条巨大骨尾。 黑红纹路遍布骨骼之上,令他看上去越加恐怖。 身形暴冲而出,手臂上的骨刺与楚鸣天身后赤红尾巴相撞,随着一阵叮鸣声响起,瞬间激起无数飞扬火花。 短短数息,两人便已交手十多回合,然而那骨骼与炽热金属尾巴相撞竟没有一点损伤。 “你们还特么在后面看戏呢?” 将臣再次骂出了声,全身骨骼纷纷退进皮肤里,随后彻底退出了觉醒状态,他现在已经灯枯油尽了。 本想着拖延一点时间让花婆婆赶紧做好准备,但他忘记自己被楚鸣天咬伤之后已经消耗了了太多爻力修复身体,而且鬼蝠被重创也同时令将臣遭到反噬,他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楚鸣天看见将臣无力挣扎,身体再次冲出,但巨大炮弹却是迎面袭来。 长尾迅速挡在身前替楚鸣天抵挡绝大多数的伤害,随着一声爆炸,楚鸣天立刻被炸飞了出去,硝烟中,楚鸣天被破坏的身体正在快速愈合,随后发着红光的眼睛满眼杀意的望向那开枪之人—阿瑞斯。 “楚鸣天,你快给我醒醒!你这家伙不是最怕死了吗,怎么还不赶紧醒过来!” 阿瑞斯依旧没有放弃想要唤醒楚鸣天,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楚鸣天,这枚炮弹的威力将会是刚刚的一万倍! 但那呼喊声却只是徒劳,楚鸣天根本没有任何神色变化。 “地蛇流!” 三尾玄猞此刻退回黑猫大小,他清楚的感知到楚鸣天在朝这边而来,他必须节省爻力为花婆婆争取时间。 一条条泥蛇从水下飞出,然而刚刚缠住楚鸣天的双脚就立即碎裂成一堆土渣,恐怖高温让楚鸣天自带一层护甲,不痛不痒的攻击对于他根本起不到任何效果。 楚鸣天飞奔而去,然而三尾玄猞却停下动作静静等待楚鸣天靠近,他在等楚鸣天落进合适的攻击范围。 “就是现在!天雷降世!” 三尾玄猞抓住楚鸣天起身的一瞬间迅速结印,随后半米宽的雷电从天空中同话音一同落下,雷火相撞,立刻形成强大爆炸。 三尾玄猞和楚鸣天在这股爆炸中皆是被击退开,一层层电纹密布楚鸣天全身令他几乎无法动弹,但当背后骨骼一阵颤动之后,电流瞬间消散。 只见一双翅膀从楚鸣天背后猛然撕破皮肤张开,殷红鲜血溅射一地,如同魔鬼降临般看着地面上的蝼蚁。 米修斯这时缓缓走出,将手中握着的金属球立刻扔了出去,随着金属装置在冰面上缓缓张开,高高在上的楚鸣天立刻被一股强大压力重重拍在了湖面上。 改变重力的装置立刻将楚鸣天周围的重力加强了十倍,如同被无形大手拍住令他在动弹不得。 可他依旧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即便超重力已经让他皮肤下垂如同老人,但他还是顶着巨大压力一步步向前走去,只要脱离这重力范围就可以。 重力范围虽然只有半米,但是对于楚鸣天来说每一步都是万里之遥,即便是爻力形成的各种攻击在这片重力范围内都无法维持形状。 而这也为花婆婆拖延了足够多的时间,在楚鸣天彻底脱离重力领域的同时,花婆婆也准备完成。 为了能够保证这次万无一失,花婆婆冒着生命危险再次使用禁术,但她的身体已经达到极限,只恢复了容貌,然而一头白发却没有改变。 楚鸣天前脚刚刚踏出,花婆婆便出现在了他面前。 “本源冰息。” 话音落下,花婆婆双指轻轻点在楚鸣天额头上,随着一道道咒印遍布额头,楚鸣天的身体终于是停顿了下来。 “终于可以结束了么?” 下一刻,楚鸣天额头上刚刚形成的咒印却突然褪下,在花婆婆惊愕目光下,右手钢爪猛然刺出。 “扑哧。” 穿透身体的声音突然传来,但花婆婆却没有丝毫痛感,因为冥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为他抵挡了这致命一击。 原本无神的瞳孔此刻却恢复了神采。 “咳,咳,丫头,真不好意思,我食言了。” 楚鸣天看着冥被洞穿的身体,钢爪迅速抽出。 而冥立即倒在了花婆婆的怀中,鲜血从冥的嘴角不断流出,楚鸣天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熟悉之人,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身体也定在了原地。 “不,不不!冥你看着我,你会没事的,我马上为你疗伤,你不会有事的!” 花婆婆手忙脚乱的去堵住流血的伤口,根本不敢直视冥的眼睛,她怕,她怕失去冥,她不敢直视心爱之人亲眼死在自己怀中。 然而那已经被洞穿的胸口无论花婆婆如何释放爻力,都无法阻止鲜血流淌,眼泪终于是不争气的从眼角流下,却被冥沾着血的手轻轻擦去。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丫头,不必难过,可惜到最后我们才敢承认,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小天,一定要。。。” 意识开始消散,只是一缕残魂的冥摇晃着脑袋,身体摇摇欲坠起来。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 强撑着没有血色的脸庞,冥冲着楚鸣天挤出了最后一个微笑,随后轻轻将楚鸣天抱在怀中,在楚鸣天耳边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轻说说着。 “小天,别让婆婆伤心,代替我保护好她,咳咳,哎,真是舍不得你们两个小家伙啊,可惜没有那么多如果。。。” 话音落下,五指燃起各色火焰猛然拍在楚鸣天的腹部,随着手势一点点旋转,魂海内的灵体瞬间封闭。 灵体上的金光万字瞬间反扑,顺着四兽涌出的爻力附着在他们身上。 在一声声怒斥声中,四只巨兽再度被一条条铁链拖回落入金色圆圈中,而从这一刻开始他们都将和楚鸣天链接成生死之契。 夺目光芒从冥的身体中冲出,将他和鸣天的身体包围在一起。 七彩光芒直冲云霄,而冥的身体却在这光芒之中从伤口处开始化作纷飞花瓣。 只剩下满脸泪光的花婆婆呆呆站在面前,伸手将花瓣攒在手心。 所有的属性开始从楚鸣天身上消散,而他恢复神智的清澈眸子却是看向身边近在咫尺的冥,他伸手去抓却根本碰不到冥的身体。 “哥,你快回来,你快回来啊!” 急切声音戛然而止,楚鸣天浑身粘着血迹倒在了冰面上,四周结界瞬间解除,花婆婆带着楚鸣天和阿瑞斯迅速离开血河之界,只留下漫天花瓣散落在冰面上。 第十九章 原本的世界 冲天白光将乌云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而在楚鸣天昏迷的同时,他的灵魂也被卷入光柱,随白光冲天,回到了他最原本属于的世界-地球。 宇宙浩瀚无垠,无数平行宇宙数不胜数,每个宇宙中的规则都不尽相同,和破爻界一样有着奇妙能量的宇宙多如牛毛。 而在众多宇宙中,地球则是那极少数的被严格规则所束缚的星球。 谁能想到,就是在这样一个没有任何庞大力量,又简陋的星球上,曾经却孕育出了无数神明。 但最终那些神明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他们跌宕起伏的故事,和那些凡人所无法构建的宏伟建筑,深深扎根在人们的心里,顽强屹立在土地之上,以此证明他们曾经真实的存在。 地球-中国 “接下来为您插播一条新闻,天气预报临时通知,本市上空因不明原因突然出现了大片的乌云,而且云层覆盖范围还在继续增大,预计今明两日,将会进入持续的雷雨天气,许多人都声称看见了城市上空的乌云中再次出现了紫色的电纹。这不禁让人回想起十二年前被称为薰衣草之光的雷阵雨,但这一次的雷阵雨可能会是比上一次薰衣草之光还要猛烈。一些自然爱好者也纷纷赶到本市,希望能够再一次拍摄到由紫色闪电形成的壮观景象。在此,也提醒广大的听众朋友们,尽量呆在家中,不要。。。进出。。。滋滋滋滋” 收音机里传来的沙沙说话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刺耳的嘈杂声。 体态臃肿的中年保安挺着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慢悠悠地走到收音机面前使劲拍了拍,又来回摆弄了几下,却依旧接受不到信号,不禁气愤骂了起来。 “一天坏个八百回,这破机器,早晚得给你换了!” 说完之后一把将电源关闭上,还不忘用力一摔。 此时正值盛夏,医院里种着的五六棵参天槐树早就开出了点点白花,为期十天的花期到了,风一过,洁白的花瓣纷纷落下。 保安走到窗户旁边,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雷声,一边放下手里的茶杯,一边拿起扇子扇着凉风走到门前的摇椅上坐了下来。 随后抬头看了看墙上指向五的钟表,嘴里念叨着:“才到五点外面就黑成这样了?” 轻轻晃荡起椅子,闷热天气令他眼皮子一点点垂了下来,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紫色闪电突然从天而降,劈在街道上的一根电线杆上。 电与电相互摩擦,咔嚓一声,电线杆瞬间炸开。 而在雷电传导作用下,周围的电线杆如同蝴蝶效应一般,一个接一个的爆掉,皆是向外迸射出紫色火花 城市开始一点一点变暗,数秒之后居民楼就因为失去电源彻底漆黑下来,红绿灯也没有了光亮,交通瞬间瘫痪,外面到处是人们的抱怨、车辆的鸣笛以及交警的口哨声。 一闪而过的光芒晃到了保安的眼睛,正当他迷迷糊糊的时候,接踵而至的轰鸣雷声一下子将他震的打了个哆嗦。 不过因为医院一般都是有备用电源的来应对突发情况,主楼的个别手术室及医护室还保持着明亮。 保安来不及擦掉脸上的口水就站起了身,走出门外看向周围的街道,而此时本应该是灯火阑珊的大街小巷,却都像是掉了漆的铁板一样失去了光泽。 但没过多久,城市就从断电的黑暗中走了出来,一些有发电机的地方开始陆陆续续发起了电,原本漆黑一片的城市在商店的灯光以及公路上的车灯下,开始逐渐恢复了以往的明亮。 裤兜里发久的老人机突然响了起来,熟悉的手机铃声嘈杂且大声:“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 保安不慌不忙的掏出手机,看着上面陌生的号码还是点了接听。 “喂,你哪位啊?” 电话的那头顿了一顿,接着传来一个男人低沉的声音。 “我是医院手术科的蒋主任,医院的临时电源只配送到了普通病房,手术室的电源供应不足,你现在去配电室把后备电源的开关打开再接到手术室。” 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和命令的口气说到,但毕竟人家是主任,中年保安虽然很不喜欢那说话的语气,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哦哦,蒋主任啊!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我现在就去,那个。。。” 没等保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保安翻了个白眼,口中继续咒骂着。 “切,当上了个主任就了不起了!” 不过抱怨归抱怨,工作完不成可是会扣工资的,保安看着外面即将下雨的云层,不情愿的披上雨衣,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一路小跑着去了配电室,腰间钥匙碰撞发出一连串哗啦哗啦声音。 “这眼皮怎么老在跳啊?应该是没睡好吧,算了不管了,赶紧整完回去。”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液和药材的混合气味,突然的停电也使护士和医生有些紧张,医院里虽然有电,但谁也说不准这电能撑多久,每个人都祈祷着别突然来点意外,不然这电真的不能保证手术的实施。 走廊上很安静,虽然来回有人走动,但每个人都保持着安静,一些家属守在病房里,床上的病人嘴巴微张和他们的亲属说着些什么。 主任办公室内,一个身穿白色大褂,脸色苍白,年龄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坐在转椅上,透过二楼的窗户看着云层里面跳跃的闪电。 瞳孔里看不见任何光亮,只有深邃无比的黑色,他慢慢从椅子上撑起来,背着双手冷冰冰的呢喃起来。 “第一次觉得十年时间过得这么漫长,是时候回去了啊。” 男子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随后动身向着配电室走去。 配电室是独立设立的一间房子,且建在医院靠后的地方,所以几乎没什么人会来这。 而随着男子越走越近,身后地上的槐树花瓣却都是诡异飘了起来,无论是刚刚落下的还是已经开始腐烂的,都不紧不慢的跟在男人身后,随着一同进入了配电室。 此时的保安手中正拿着一大把串在一起的钥匙,一个一个的去开配电室的门锁,钥匙上原本贴着的标签差不多都被磨平了,很难看清上面的字迹。 在试了五六把钥匙之后,保安终于打开了门锁,虽然才到五点,但因为天气的原因,配电室里同样伸手不见五指。 保安打开手电筒,寻找着手术室的电源开关。正当他搜索之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保安手电筒一照却发现来者正是和自己通电话的蒋主任。 “蒋主任您怎么过来了,这里太乱了,您快出去吧,不然我不好干活。”保安有些尴尬的说道。 然而蒋主任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保安,保安自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废话,转过头来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 “今天就你一个人值班吗?”蒋主任话中有话地问了起来,但保安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可不是么,一个个都回家喽老婆孩子了,今天不周一么,就只有我一个人值班。” “哦,那就行了。”听到满意回答,蒋主任不明所以的轻声说道。 “什么就行了?” 保安一脸疑惑的望着蒋主任,但下一刻,铺天盖地的花瓣便从蒋主任身后涌来,蜂拥而至的花瓣一片接一片的贴在他的身上,保安恐惧的挥动双手却根本无济于事。 蒋主任双指伸在面前轻声念起:“血笼。” 血水从脚下源源不断地涌出随后流向保安,同时花瓣塞满了口腔令他叫不出一点声音。 被血液染红的花瓣闪着诡异的红光,覆盖过的肢体皆是没有了知觉,拼命挣扎的保安没多时便消停了下来。 但昏暗的配电室突然蓝光一闪,如同幽灵一般半透明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蒋主任身边,只见她芊手一挥,覆盖在保安身上的猩红色花瓣立刻被风吹落般纷纷散开。 人影看着彻底昏迷的保安,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淡淡说道:“我已经说过多少回了,不要动这个世界的人。” 蒋主任闻言脸皮不禁一阵颤动,随后竟在人影面前变成那张熟悉无比的脸庞-将臣! “你这迟迟不来,我总得补充补充吧,这个星球除了科技稍微先进了一些,人类真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人影愣了愣却没在吭声,手再度一抬,地面上的花瓣立刻燃起灰色火焰。 将臣不甘心的舔了舔嘴唇:“算了算了,反正马上就回去了,你想护就护着吧。”说罢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见将臣让步,人影也没多废话,虚幻手掌一把伸进保安脑袋里,从中抽取出一道淡蓝色的碎片。 手掌使劲一握,直到碎片化作青烟彻底消散,人影才对这将臣说道:“好了,已经把他的记忆删除,希望你能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蒋主任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与人影相视一眼又慢慢开口:“老蛇呢?雷劫将至他不来么?” 人影摇了摇头,无奈说道:“不知道,突然就没有音讯了,等那小子灵魂融合之后我再问问他是什么情况吧。” “你也不来么?” “冥界出了些岔子,好像是大人苏醒了,我要是一直呆在这里难免会被他怀疑,而且我的本体还在沉睡,还需要花点时间适应。” “行吧,那这小子就交给我了,等他完成融合之后我再找你。”将臣无奈的回应,似乎并不是很情愿。 人影点点头正要离开,不过将臣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立即拦住了她:“我要的东西呢!差点忘了,你说我这混口饭吃容易么?” 闻言人影立刻扔给了将臣一个药瓶,随后身形一点点消散在空中。 手中握紧药瓶,将臣终于是露出一丝笑容,不过耳边的雷声越来越密集,他斜眼瞥了眼躺在地上保安,眼中贪婪之色终究还是被自己压制了下去。 “不急不急,等回去了之后不愁没吃的。“ 自我安慰一番之后,将臣才说服了自己的内心不去想那唾手可得的美餐, 很快保安的眼皮就颤动了起来,蒋主任看见后立即转身离开了配电室,同时脸部再度变化成为蒋主任。 不一会躺在地上的保安便醒了过来,他捂着有些发胀的脑袋自言自语了起来。 “嘶,刚刚是咋回事啊,咋昏过去了?不会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吧?等有空得去医院里再做个检查。” 保安全然不记得先前发生的事情,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是要来修电路的,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在门外,蒋主任那漆黑瞳孔却浮起猩红光芒。 两个世界两个将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道道雷鸣声似刑场警钟,不断在天边响起,细密电文在云层中不断闪跃。 第二十章 雷劫 空气异常的沉闷,街道上连一丝风都没有,整个城市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桑拿房,每个人脸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 蒋主任在离开配电室之后便沿着楼梯一直走到了医院的天台,随着他脚步的踏出,一缕缕微风随之涌动起来,将白大褂垂着的袍子吹的哗哗作响。 脚掌轻踩在天台上,周身狂风立刻向四周喧嚣喷出,为城市带来一丝清凉。 蒋主任边走边脱去身上的白大褂,而地面上随着他一步步走进,玄异纹路也开始逐渐浮现。 云层中的电纹越来越密集的闪耀起来,隆隆的雷鸣声让人心里莫名的发慌。 蒋主任右手撑地半跪了下来,鲜血不受控制的从指间流出,与地面上的紫色纹路相互融合蔓延,很快便在周围形成一个六芒星阵。 “静止领域。” 手中突然结印,随着蒋主任声音的淡去,暗紫色光波以六芒星为中心极速向外波动扩散,而周围的一切在被光波接触到的一瞬间,也旋即变作黑白世界。 落下的雨点、展翅的飞鸟、蜡烛上燃烧的火苗、路上的行人,都在此刻全部定格成一幅画。 但云层只是在短暂的定住后就又继续翻滚了起来,紫色的闪电丝毫不受影响,依旧在云层中不断跳跃,隐约可还以听见嘶吼的声音从云层中传来。 手掌一翻,蒋主任轻轻拧开药瓶塞子,浓浓的血腥味冲进大脑,全身立即不由自主的舒畅颤动。 脸上遮挡一点点化作血液融入体内,露出将臣原本的狰狞面容。 “双仪境强者的鲜血,多么让人怀念的味道啊,即便是当初鼎盛时期也不敢奢求。” 将臣感受着那一小股血液里所蕴含的恐怖能量,眼中贪婪目光终于是再也按耐不住,随后将血液一饮而尽。 药瓶掉在地面上发出叮当脆响,而反观将臣,淡淡血气不受控制的从他身体里渗出,久违的畅快淋漓之感遍布全身每一寸肌肉,令他肆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鲜血!鲜血!真是妙不可言!” 一道道骨刺穿透皮肤,将臣双眼中猩红瞳孔光芒大作,恐怖气息源源不断喷发。 在这一刻将臣终于被鲜血所激活,变身成为那只梦魇血魔,他抬头开着头顶乌云涌动的云层,挺直了腰板,似宣战般抬起手臂上恐怖骨刺高声怒吼。 “来吧!让我看看这天要如何灭我!” 刹那间,天空风云骤变,乌黑云层越发浓郁,近乎完全漆黑,醒目的紫色雷霆伴随着云层中微弱嘶吼不断闪烁,恨不得立刻处死那下方叫嚣的将臣。 八道印门在将臣周身逐一浮现,随后凝结化作洁白相门,仅仅一瓶血液,便使将臣的实力直接恢复到近乎巅峰时期! 腹中血液源源不断为将臣提供爻力,将臣不敢耽搁,血气在他控制下开始汇聚成一股股血流在身边流动,随后与地面上的巨大咒印融合。 “剥削结界!” 将臣话音刚落,一层玻璃般的透明屏障旋即从天台四个角向头顶延伸,形成一个棱锥状的庇护层,紧接着天空中雷声突然大作,无数道冠状电纹闪烁不休。 “逆天改命本就违背天道,雷劫在所难免,但愿日后记得帮我弄到我想要的东西。” 将臣自顾自的低声说了几句,随后六芒星各个角落突然升起一团团火焰,同时狂风立刻在自己周围涌起。 云层中闪烁的雷纹开始变得越来越凝实,在精准锁定将臣的身形后,下一刻,小臂粗细的紫色闪电轰然落下。 只见紫光一闪,雷电瞬间降落在结界之上,密密麻麻的电纹如蛛网一般在透明屏障表面四散开来,但结界却异常坚固,被这样的闪电劈中也看不出任何破绽。 蒋主任双手合十结印,而随着他的手掌的动作,结界内的风声开始愈加汹涌。 云层再次闪烁起紫色光芒,隆隆的雷鸣声和时隐时现的闪电不断混淆着蒋主任的视听。 紫光乍现,如出一辙的闪电眨眼间便与结界撞在一起,一道道电纹令结界开始不断颤抖,但最终还是消散一空。 云层的此时到了极限,雨滴从天空中倾泻而下,但诡异的是倾盆大雨落在天台却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见雨点打湿地面的痕迹。 与周围的黑白世界不同,特殊的云层丝毫不影响原本的空间,就好比一层新的画布罩在旧画布前一般。 将臣见四周雨水落下,不禁眉头紧锁,四周狂风立刻卷着火焰疯狂滚动,火借风力,风助火势,数息后便形成一条硕大的火焰巨龙。 雷鸣声在天边不断响起,似战场的鼓声一下下催促着雷电落下,只见天空紫光又是一闪,将臣迅速加强爻力输出,使火龙气势越加磅礴。 但意料之中的闪电却并没有落下,只有延迟了数秒后才传来的震耳欲聋的雷声。 “嗯?” 诡异一幕令将臣也疑惑不已,云层不断闪烁却只听雷声不见雷霆,雨越下越大,几秒过后天空再次打了个闪光。 望着迟迟没有降临的雷劫,将臣心中暗暗嘀咕起来。 “三次,连续三次没有劈下来,难道雷劫已经结束了么?糟了!” 将臣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紧张起来,抬头望了一眼电纹密布的天空,只见云层不断翻涌,竟形成一只万丈龙头,而在那云龙嘴中,压抑了许久的雷霆正蓄势待发。 体内爻力毫无保留的爆发,将臣体内渗出的血液不断流进火龙身体中,而那本就庞大的火龙身躯立刻暴涨数倍,同时周身赤红火焰因为燃烧血液而燃起诡异的绿火。 下一刻,幽绿火龙一飞冲天,云龙口中的数米雷电也径直落下。 只听得轰隆巨响,分不清是雷声还是撞击声,火龙与百尺雷霆死死粘在一起,无数带电的水珠落在结界屏障上,在屏障上击打出密密麻麻的电网。 即便是经过血液强化之后的火龙,在面对这压缩了无数雷电之威的一击下也终究是坚持不住,身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 伴随巨大炸响,火龙和雷电瞬间在空中消散,只留下漫天火浪和电流一点点坠落。 将臣看着四溢的波动,不禁长叹一口气。 “这雷劫一叠威力倒是增长不少,要是在那个世界,这样的雷霆算个屁!” 一瓶血液并不足以支撑将臣施展太多技能,而且身体也不是最佳状态,否则将臣有自信用肉身硬抗这雷电之威。 然而正当他准备撤下结界时,却发现云层并未消散,雷电还在继续在不断叠加。 “这小子在那边干了些什么!竟然吸引这么大的雷劫!该死,来不及了。” 将臣一声破骂,本以为三道雷电叠加也就结束了,可他万万没想到雷电还在聚集,随后一道更加磅礴雷霆在他震惊眼神中骇然落下。 “赤血觉醒!” 将臣此时已经没有时间再准备火龙,不得不用自身防御力最强的一招来抵御。 骨刺一根根横生将将臣全身包围,同时一层层血痂挡在身前,但即便如此将臣依旧没有十足把握。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的防御手段都如同薄纸般,摧枯拉朽的雷电根本无视那最外层的透明屏障,直接洞穿而过。 无数层血痂也是顷刻间便被击碎,可这也只是令雷电被稍微削弱一些而已,在纷飞血液中,将臣身披骸骨盔甲与雷电迎面相撞。 巨大的冲击落在身上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弧线,传导的电感即便是将臣也忍不住不断哀嚎起来。 “啊~啊!~~”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将臣被狠狠砸进混泥土墙壁里,随后身体一点点滑落。 六芒星结界瞬间消散,空间再度恢复正常,云龙这才不甘心的湮灭在空中。 淡淡的烤肉味传开,将臣浑身冒起一阵阵焦烟,隐隐还能看见细小的电纹在他体表流窜,数息之后才逐渐消失。 咔咔咔,轻微的声音传来,焦黑的皮肤上立即出现一道道裂痕,随后被雨水一点点冲刷掉,露出里面皮肤略微发红的将臣。 许久后,将臣才被倒灌进鼻子里的雨水憋醒,一把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在被雷劫打到身体的那一刻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呼呼,还好当初那个时候血咒是被我带走的,否则这次非得栽在这不可。” 将臣一点点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雷电造成的麻痹感还没有彻底消散,他强忍着全身疼痛朝楼下走去。 “那小子也快醒了,得赶紧去看看,害我吃了这么大的亏,到时候可得好好敲诈他一笔不可。” 将臣忿忿说道,因为他并不是那真正要渡雷劫之人,可他心中却好奇不已,雷劫因人而异,这是干了些什么才能招的这么恐怖的雷劫落下啊? 三楼监护室里,一名护士匆匆忙忙赶往主任室,对坐在椅子上正在看档案的男人焦急说道:“李主任,三楼的那个植物人又恢复了生理特征,现在心率、血压都在上升,您赶紧去看看吧。” “你赶紧去收拾一下,我马上就到。” 护士应了一声就回头去准备手术器材,结果她刚一推门就和变了面孔的将臣撞了个满怀。 “蒋,蒋主任,那个,有场手术马上要动,我先去走了啊。” 说完护士赔笑两声便匆忙离开,将臣也没搭理她,径直进了主任室并反手锁上了门,起身的李主任一看蒋主任立刻搭起了话。 “老蒋你刚刚去哪了,有事找你你也没在办公室。这样吧,你等会,这有场手术我得去看看。” “这场手术的主治权交给我。” 蒋主任带着命令的口气对李主任说,李主任愣了一下道:“我这刚跟人家安排好,随便调动怕是不好吧” 本就身体不爽的将臣一听,瞳孔立刻变成鲜红色瞪着对方。 “我要这次主治医生的权利,你听清了么?” 将臣一字一顿的说道,而李主任在看见将臣鲜红的双眼后,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同时他的眼睛也变成相同颜色。 “您现在就是主治医生,我的,主人。” 李主任声音就像机械一样不带一点感情,在双眼对视的哪一刻他就立刻被控制住了心神。 将臣食指轻轻一钩,一股血液便从李主任的皮肤下慢慢渗透出来,血液飘向将臣被他吸收,而李主任则脸色苍白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这里的爻力太少了,唉,快了,马上就能回去了。” 说罢,蒋主任就向着手术室的方向大步走去,一踏进手术室就听见机器滴滴滴的声音。 “咦,怎么是你啊蒋主任,李主任呢?” “他太累了,就让我来接替他,现在这场手术的主治医生是我。” “他刚才不是还。。”将臣不耐烦的瞪了护士一眼,她嘴里的话立刻就被憋了回去。 “现在病人情况怎么样?” “瞳孔开始收缩,血压和心跳还在不断升高。” 蒋主任面瘫的表情让手术室里的其他人都人压力倍增,生怕自己哪个地方没做好就会被训斥一番,都按照着蒋主任的小心翼翼的操作着。 没多时,病人的各项指标就都恢复了正常,将臣死死盯着眼前熟悉之人,继续说到:“病人暂时稳定了下来,但不排除会复发,先把他送重症监护室吧,多监察他的情况,一有特殊状况发生,立刻向我汇报。” “好的,蒋主任。” 周围之人立刻推着病人匆匆离开手术室,都不想在蒋主任身边多待一秒。 而空荡荡的手术室内,将臣却暗自笑了起来,手指轻抹刀上残留的血液,将之吞进肚中,但却翻涌一股恶心感觉。 “呸,之前不是这样的啊,算了算了,也不差这一点。” 第二十一章 三方齐聚 自雷劫之后,下了一夜的瓢泼大雨,直到第二天雨停了之后电工们才敢去维修,不过也依旧花费了半天时间才修复好。 将臣在办公室内焦急的来回踱步,叼着的华子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灰缸里积攒了满满的烟头,桌子上还赫然摆着三瓶被喝的一滴都不剩的八二年拉菲。 按往常来说他也不敢在医院这么明目张胆的抽烟喝酒,不过想着自己马上就要离开,一回去破爻界之后便再也抽不到这么好的烟,也喝不到这么好的酒,将臣再也没有一丝顾虑,趁着最后一点时间肆意潇洒。 “这小子怎么还没醒?雷劫都还没打在他身上就半死不活的了?” 将臣边说边把刚抽完的烟按近烟灰里,嘴中缓缓吐出烟圈,又尽数吸进肺里,随后抻了抻全身像是要散架的骨头,前一日的雷劫所带来的那种痛感至今未消。 好半响之后转身从屋里烟雾缭绕的“人间仙境”里恋恋不舍的离开,打算去找昨天做手术的小子。 “诶,你听说了吗,那个睡了十多年的植物人居然恢复过来了!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能醒了。” “这事谁不知道啊,你说也没个家人来探望什么的,真够可怜的。” “那他这几年的住院费,手术费是谁给的啊?” “好像,好像是蒋主任吧,但这两个人好像没有血缘关系。” “没有关系还帮那个人垫高昂的医药费?看来这个蒋主任还是有那么点人性的嘛。” “其实那个蒋主任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就是他那个面瘫脸真是让人看不惯。” “可不是么,每次我都感觉他像要吃人似的,蒋主任要是多笑笑就好了。”两名护士在走廊上轻声闲聊着,然而一拐弯却正好与将臣迎面相撞。 “你们两个刚刚嘀咕什么呢?”将臣面色阴沉的盯着眼前被吓一跳的护士,对方愣了一下才结结巴巴的说道。 “没,没什么,我们两个正在聊那个刚刚新出的电视剧呢,是吧。” “对对对,我们两个正在聊电视剧呢,呵呵。” 两名护士相视都尴尬的笑了笑,又继续问道:“蒋主任您怎么还在这里?现在都下班的点了,您今天要加班么?” “去检查一下病人的情况,好了,你们两个下班了就快走吧。” “哦,那蒋主任您也早点休息吧,拜拜。” 说完,两名护士互相拉着对方,推搡着一溜烟就没了影。 盛夏的夕阳将走廊染成一片橘黄色,将臣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楼道,驻足远眺即将消失在地平线上的夕阳,一向冷峻无情的眼神里却多了些惆怅忧郁,但那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便再次变成那个冷漠无情的将臣。 “咔哒” 将臣轻轻扭动门把手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正均匀呼吸的男子,而床边的标签上写着两个大字——李凡。 前脚踏进病房,后脚门就被自动关上,四周的墙壁开始浮现出红色的条纹,条纹一圈一圈的在李凡上方的天花板盘旋,而他紧闭的双眼也轻轻颤抖起来。 “看样子要醒了。” 李凡慢慢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且眼前模糊至极,周围一切就如同马赛克一样,自己想要说话嘴巴却张不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将臣见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棉签,蘸着生理盐水一点一点涂在李凡干涸的嘴唇上,直到将整个嘴唇沁湿李凡才勉强能微微张开嘴。 “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然而将臣却并未着急回答,把手中瓶子轻轻放在桌上后才慢慢把脸凑近李凡,漆黑的瞳孔忽然变成了猩红色。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你究竟是李凡还是楚鸣天?” 低沉声音带着令意识眩晕的魔力,令李凡全身一震,无数记忆开始在脑海里不断相互重叠错乱。 “小凡起床喽,今天爸爸妈妈带你去迪士尼玩好不好!” “李凡,这次考的挺不错,继续加油,按你这成绩进入高中或许还能进一个不错的班级。” “看看你这工作报表做的!乱七八糟的,赶紧给我拿回去重新改!” “小天,妈妈会一直守护你,你一定要健健康康的长大。” “楚鸣天!你给我站住,你还跑,臭小子,你看我不把你屁股揍的开花,我今天不姓夕!” “替我守护好婆婆,小天,真是可惜啊。。。” 一个个画面是那么熟悉然而却都如此的截然不同。 下一刻,李凡突然嘶吼着从床上撑坐了起来,身旁仪器上的数字开始迅速增长,并传来刺耳鸣笛声,而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也瞬间变得杀气四溢。 “哥,你答应过我的!。。。我要你们死,全部都去死!” 经过漫长的休眠,李凡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这样剧烈的折腾,鲜血从干裂的唇角不断淌出,但他却毫不在意。 见情况不对劲,将臣立马牢牢按住李凡的肩膀,紧接着一掌敲在他的脑干上。 嘴中一声唔咽,李凡整个身子立刻瘫软了下来。 蒋主任拖着李凡的身体轻轻放在床上,刚松口气,身后的空间突然开始一阵扭曲,形成一道宽大的空间裂缝,那先前的虚幻人影再度从空间中浮现出来。 只不过这次人影显得有些狼狈,头发披散,衣服上也是破洞斑斑,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 “你这是怎么了?”将臣看着人影这模样,不禁疑惑的说道 “一会再跟你解释,把他带上,咱们得快点行动了。” 见人影有所隐瞒,将臣也没再废话,双手托住李凡把他从病床上抱了下来,跟随着人影一同进入那扭曲的空间。 而病房内红色的条纹似枯叶般开始一点点化作碎片消散,只留下床上残留的温度。 一踏进空间裂缝,失重感立刻令将臣飘在了空中,要不是人影及时拉住他,不知道将臣还得带着楚鸣天飘到什么地方。 光亮在眼前一点点浮现,随后三人落在一块约直径四五米的巨大浮石之上。 无数块相差无几的浮石在面前铺成一条空间之路,而在路的尽头,是一座安置在巨大平台上被烟雾缭绕的冷清宫殿。 除此之外四周再无它物,整片空间如同坐落在太空一般寂静无声,只有遥远飘渺的星辰散发着微微光亮,为这里带来些许温度。 人影脚步迈开,踩着浮石之上一步步朝着宫殿走回去,将臣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 待走到尽头,只见一块大牌匾上刻着巨大的冥界二字悬浮在半空之中,随后人影落在平台之上,四周滚滚烟雾立刻烟消云散,而人影也化作一道光线冲进宫殿之中。 随后一面似冰霜,发如白雪的女子从宫殿中踱步而出,她睁开空洞双眼望着将臣,一股吸引力立刻推着将臣一点点飘进宫殿内。 大殿之内只有一把碧玉冰椅放置在最中央,其上镶嵌的黄金珍珠早已暗淡无光似朽木一般。似曾相识的清脆冰冷声音从女人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中颤颤传来。 “等处理好他的事之后,我便立刻把你们送走,这里已经不在安全。” 将臣愣了愣,开口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么?” 然而女人却沉默着从将臣手中接过李凡,随后一圈光波自她身体里涌现,立即朝着四周散开,空中旋即缓缓浮现出数枚闪着璀璨光芒的水晶棱锥,并且地面上升起一道蓝色光柱。 女人将李凡的身体扔进那光柱中,望着悬浮在里面一动不动的李凡,这才无奈说了起来。 “大人的确苏醒了,但召唤我回去却气息薄弱,似乎时日无多,其他三人显然是想继承大人之权,回来之后竟暗地里跟我动手。”女人说着不禁白发渐渐飞扬起来。 将臣略微思索了一番,眼神却是浮出一抹杀意:“以你的实力绝对不会输给那三个上位不过百年的冥主,既然他们想要针对你,那你倒不如快刀斩乱麻把它们。。。” 但不等将臣说完,女人便匆匆打断了他:“可我并无心去争这个继承,而且你不觉得一切过于巧合了么。” 见女人不愿把事做绝,将臣也只能无奈摆摆手,换做是他的性格,早就把那些背地里伸过来的黑手一个个干净利落的解决掉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暂时封锁东冥界,我的本体有些挺不住了,越到后面,冥界的腐蚀就越严重,对身体的控制就越薄弱,我必须进入一段长时间的沉睡才能减缓这股侵蚀之力,只有这小子弄到了能容纳我的躯体,我才能彻底摆脱冥界的束缚束缚。” 两人正说着,被包裹在光柱里的李凡突然身体抽搐吐出大量的气泡,女人抬手一拉,周围再度升起三道光柱,随后三个不同颜色的灵魂立刻从李凡的身体被抽入光柱中。 三道灵魂除了一个长得像李凡的灵魂几乎没有变化,剩下的两个皆是楚鸣天模样的灵魂周身都有着细小裂痕。 其中一个双臂和身上出现了黑色的蛇鳞,另一个则出现了截然相反的白色蛇鳞。 紧接着蛇鳞蔓延,“楚鸣天”的灵魂随之一阵轻颤,直到数息之后才逐渐平静。 在平静下来的同时,蛇鳞从身上活过来一般片片脱离,各自围绕着灵魂形成两条通体发亮的小蛇。 一黑一白两条小蛇吐着鲜红的信子,无视光柱的束缚从中游动了出来,随后彼此交织融合为一体,竟与魂海里那蛇人一般无二。 尽管脸上布满粘液和淡红的血迹,但让人背后发凉的眼神却是触目惊心。 “破爻界出什么大事了么?难得看你如此狼狈。”将臣看着蛇人那蓬头垢面的样子不由戏谑道。 蛇人却看向将臣,嗔怪说道:“还不是你捅的篓子!” 将臣一脸困惑,但旋即又想到此话的原因。 “哎呀,那我也控制不住他啊,再说了我还把大部分能力都夺舍走了,他应该掀不起什么浪才对啊。” “这件事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最近那几个人没有什么动作吧?”黑白蛇尾盘坐一圈,问向女人。 “应该是没有,他们要是擅自离开我肯定会有所察觉的。” 一听这话,蛇人更加不解:“那真是奇怪了,他究竟是跟那一方有所勾结呢?” 听着两人云里雾里的一番话,将臣立刻又问了起来:“到底发生啥了,能不能痛快点说清楚啊!” 一直在地球的将臣对于破爻界发生的一切当然是一概不知,不过他能猜出肯定和自己另一半身体有关。 “你先说清楚破爻界那具身体是怎么回事吧。”蛇人没有立刻作答,而是反问起将臣另一具身体的原因。 将臣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再确定蛇人和女子不会把这事外传之后才将一切慢慢道来。 作为不死之身的将臣每五十年的诅咒期其实并不是天意,而是将臣自己故意为之。 作为天地的产物,将臣本身就是一个玄妙的存在,最开始将臣只是在魂海里发现了一株植物,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直到自己到了巅峰时期,他才猛然发现魂海里的那株植物不知何时竟形成了一道新的灵识。 这道灵识时常与将臣争夺身体的控制,相比于将臣的主灵识,那道次灵识更加嗜血残暴,将臣长期已久都在压制那道灵识,避免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 然而当初将臣在离开破爻界的时候,那道灵识却再次爆发,将臣只能暂时把身体和灵识的联系切段。 可他也没料到那具灵识居然在短短十几年间便利用身体的血液凝结出属于次灵识的身体,还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蛇人闭目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或许就说得通了,当初召唤出来的傀儡就正是将臣的本体,而那个“将臣”虽然有着特殊的控血之法,但相较将臣本体还是过于稚嫩。 “什么?他把我的尸体召唤出来然后当傀儡?!这个贱妇!”将臣一听自己的身体居然还被控制召唤出来,立刻嘴中骂了起来。 “等等,你说她是。。妇?”蛇人听后一愣。 将臣却不以为然的说道:“对啊,那个灵识的确是个女的,准确来说她也有自己的名字,旱魃,这次回去我一定得把她抓过来不给他一点机会逃走。” 或许是因为在漫长的时间里,将臣本体的那些嗜血与暴力已经一点点被磨平,可旱魃却充满戾气,将臣一直都不敢放她出来,甘愿自断修为。 “闲聊就都到次为止吧,正事还没有办呢。” 女子出声打断了将臣和蛇人的交谈,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拖太长时间了。 随后三道灵魂在女人的控制下合为一体,可灵魂脸庞却在楚鸣天与李凡之间不断变化 第二十二章 空口白话 玉手从乌金色长袍下微微探出,只见点点光芒萦绕指尖,随女人挥手冲射进灵魂头部。 灵魂紧闭的双眼开始一点点蠕动,随后猛然睁开双眼,看着四周似曾相识的场景和人脸,灵魂痛苦跪在地上,双手死死按住快要爆炸的脑袋。 两世记忆不断在脑海里放映,令他的脸庞甚至声音都在楚鸣天和李凡之间不断变化。 “你们到底是谁!回家,我要回家!不,哥哥,别丢下我,小天以后一定听话不给你添乱,你别走!” 听着灵魂撕心裂肺的痛苦吼叫声音,周围三人却都只是漠然相识,直到灵魂表面开始出现细小裂痕,蛇人才长叹着气挪动到灵魂身边。 粗糙掌心轻轻按在灵魂肩膀上,灵魂瞬间如释重负的稳定了下来,周身细小裂痕也开始重新合并修复。 虽然大脑混乱一片,但内心深处此刻却平静如死水一般,任由记忆不断交错再无半分焦躁。 “谁来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好半响之后,李凡才虚脱了一样吐出一句话,随后便全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蛇人与女子彼此对视了一眼,沉默了好久之后蛇人才盘着身子开口轻声说道。 “终于是又到这个时候了。” 一个又字让李凡不禁眉头紧锁,难到曾经也讲过?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老夫名叫腾离,这位是将臣,你才刚见过的,至于另外一位。。。” 腾离略微停顿,对于女人的身份他似乎并不太好直说,女人却摆了摆手,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面孔紧盯李凡,贝齿轻启。 “冥界,孟婆。” 但灵魂面孔在听到将臣二字时却突然变作楚鸣天的模样,怒目望着那狰狞面孔,握紧的双拳不住颤抖,最后在孟婆话音落下的同时猛然冲向将臣,愤然一拳朝着将臣胸腔打去。 然而这用尽全身力气的一拳,却空荡荡的穿过了将臣的身体,将臣见状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嘲笑之色,本就可怖得脸庞因为这一笑更加阴邪。 抬手看着自己虚幻的身体,楚鸣天这才明白过来,现在的自己只不过是一道灵魂。 然而楚鸣天的记忆在此刻占据着主导,冥在自己眼前消散成满天花瓣的一幕幕刻骨铭心般的扎根在心底,不断浮现。 心中悲愤难平,楚鸣天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次抬手锤出一拳,却依旧洞穿而过。 直到一连挥出了数十拳之后,楚鸣天才不甘心的停手。 “你把我哥弄哪去了!你这个混蛋!” 鼻尖酸涩无比,可楚鸣天却流不出一丝眼泪。 将臣无辜的看着腾离于孟婆,这个事情虽然与他无关,却皆是因他而起。 “适可而止吧楚鸣天,你哥哥的事并非将臣导致,他估计已经被关进虚棺里了。” 孟婆语气冰冷的打断了胡闹的楚鸣天,她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过自己也无能为力。 听得孟婆一说,楚鸣天立刻冲着她飞奔过去,化作李凡的模样扑通一下跪在了孟婆面前,嘴中卑微祈求着说道。 “孟,孟婆大人,求您,救救我哥!你们想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只要您把我哥完整带回来,我发誓,我发誓一定会听您的号令。或者用我的,用我的命换我哥的好不好,他比我强那么多,你们留着他一定比我有用,求您求求您了。” 虽然不确定这个孟婆是不是那传说里的掌管生死的神明,但是李凡知道孟婆一定实力非同寻常。 而对于楚鸣天来说,冥不仅是自己的长兄,他同样是自己的老师,伙伴,在那些一个人度过的孤独日子。 正是因为有了冥和阿瑞斯的陪伴,楚鸣天才能熬过每一个漆黑夜晚,然而这盏明灯却就这样在自己面前熄灭。 听着楚鸣天哽咽的哀求,即便是不近人情的孟婆也只能闭上眼别过头,并非她见死不救,而是冥与她的联系早已经断的一干二净。 “小天你这是何必呢,冥为了保住你,不惜把自己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一丝魂魄给引燃,否则你灵体早就被撕碎。” 脑海里回想起先前的灵体之争,如果不是冥最后挺身而出用密法将灵体封闭,此刻便不会再有楚鸣天存活于世。 无助的用拳头一遍遍捶打着地面,楚鸣天突然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这么弱小,只能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没有能力阻止。 无论是过去李凡的生活,还是破爻界的楚鸣天,自己都无法保护好身边的亲人,爱人,朋友。 孟婆看着眼前垂头丧志的男孩,却又无力安慰,这世界上悲剧之人她已经看的够多了,就连自己也都只不过是个可怜之人。 “冥界,掌管着轮回之法,每一个拥有灵魂的个体,不管是人是兽,不管是妖魔还是非生物,只要他们存在灵魂,死亡之后都会进入冥界,随后被分到其他世界。 轮回之法又称九转轮回,是指一道灵魂只能经历九次的轮回,达到了九次之后,灵魂将会彻底消散成灵魂碎片,而无数的斑杂碎片结合在一起,又会凝聚成新的灵魂转生,这便是轮回。” 孟婆目光如冰,缓缓向楚鸣天说着关于冥界的一切。 听了这话,楚鸣天失落的眼神里突然又重新燃起了光亮,是不是这就说明冥也在冥界。 “那我哥,冥,他的灵魂是不是也在冥界!孟婆大人您神通广大,您能不能找到我哥。” 膝盖蹭着地面一点点向孟婆挪去,如果不是灵魂虚幻,楚鸣天一定会死死抓着孟婆的乌青裙裤。 然而孟婆眼中这次再也没有了同情,莲步轻移,后退与楚鸣天保持一定距离才继续说道。 “冥的确在冥界,可他不归我所掌控,而且据我所知,他已经被关入虚棺之中了。” 不等楚鸣天询问,孟婆再次开口道。 “虚棺是一片虚无之地,除了冥神之外无人知晓虚棺所在何地,而且听名字你也能猜得出来,冥本就是冥界之人,他并不会进入轮回。”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将楚鸣天所有的希望都撕得粉碎,他抬头无助的仰望着满天星空,难道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哥哥了么。 但孟婆却洞悉楚鸣天内心一般,与腾离微微点头又继续说起。 “不过,却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兜兜转转,那真正的意图才终于是暴露了出来,孟婆空洞瞳孔闪起了些许光芒。 尽管楚鸣天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但只要是能救回自己的哥哥,无论需要自己做什么他都会在所不辞。 “什么办法?” “等你回到破爻界,达到了四相境之后我自会告诉你。” 说了,又好像没说,孟婆的空口白话即便是楚鸣天也感觉不切实际。 如果楚鸣天没有经脉破损,或许他会毫不犹豫的接嘴,可他清楚,自己的身体问题连突破八门境都遥遥无期。 更往上的四相境对于自己来说就更是痴人说梦一般的高度,不知何时才能企及,甚至可能耗尽一生时间都无法企及。 况且都不确定这方法是否可行,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第二十三章 身不由己 “但我经脉尽损,想要达到四象境根本毫无希望,就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楚鸣天颓废脸庞上眉头紧锁,语气失落的说着,然而腾离却轻摇着头移动到他身旁,大手轻轻拉起楚鸣天的灵魂。 “不不不,之前的经脉破损是因为你体内的四兽属性截然不同,而且封印不完整,导致各种属性能量在你体内乱窜,你的经脉根本承受不住不同属性之间的相互冲突,所以经脉即便恢复也会重新被破坏,但现在不一样了。” 腾离眼神迸射出精光,事实上他早已经不止一次进入轮回,破爻界,其他世界,腾离从来没有放弃过想要重回故土的希望。 但每一次的宿主都没有足够的实力值得自己托付,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失望,直到这一次,他遇到了楚鸣天。 尽管被封印在魂海,可当冥牺牲自己去强行封印楚鸣灵体时,他终于意识到这一次,自己的愿望或许终于能够实现。 “虽然我不知道冥最后的封印之法是什么,不过却将我们四个家伙的灵魂同你连接在了一起,这也就完善了先前封印的漏洞,如此一来,冲突的属性也将不复存在,你的经脉也就自然而然会恢复。” 身后蛇尾轻轻摆动,腾离双手抱于胸前,低头看着面孔不断变化的楚鸣天,他清楚封印或许对于楚鸣天来说有些遥远,他还不理解,不过经脉能够恢复才是真正的矛点。 这是决定性的一环,想要说服楚鸣天为自己“卖命”,必须要有足够的推动力,否则受李凡的影响,或许很难让楚鸣天提起念想。 正如腾离所料,面孔不断变化,也就意味着灵魂里楚鸣天和李凡在互相争夺控制。 对于李凡来说,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不想卷入那混乱,充满斗争的世界,他只想当个普通人,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后半生。 然而在破爻界的几年时间,楚鸣天同样对于那个世界心存不甘,对神秘未知事物的好奇,对广袤无垠的奇异大陆的憧憬,都让楚鸣天恋恋不舍,而且哥哥的离去也让他有着强烈的冲动。 两道意识不断交错,每一个选择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但每一个选择却又都不是自己的决定。 究竟是选择平庸的活着,淹没在茫茫人海,成为无数暗淡星辰中的一枚。 还是回到那神秘莫测的破爻界,去谱写新的故事,用尽全力绽放自己的光芒。 看似在为自己决定,却又寄托了无数人的希望,在为他人选择。 决定并不难,可难的是承担选择的后果,浑浑噩噩活在一成不变的日子里当一个平凡人简简单单,还是在新的世界实现自我价值? “为什么?为什么要选择我!我只想当个普通人,我只想。。。哥哥,哥哥等我,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来!” 声嘶力竭的声音不断在整个空间回荡,灵魂深处的疼痛恨不的直接分裂成两部分,但腾离和孟婆也并没有办法,他们只能静静等待结果。 李凡强撑着身体慢慢站了起来,眼神茫然无措看着腾离,好半响才从嘴中艰难吐出混乱声音。 “我是第几个?” 腾离闻言一怔,愣在原地,神色带着几分忧虑的看着面前大口大口深呼吸的灵魂身影。 “我问你们呢!我是第几个?第几个被你们当做实验的对象!?” 怒吼声再次传来,李凡怒目而视众人,一只手按着脑袋,另一只手死死握拳。 腾离长叹一口气,在犹豫沉默许久后才开口应道。 “第一百三十四个。” 楚鸣天脸色低沉的失落低头,随后李凡猛然抬头,看着面前一个个高大伟岸的面孔,一瞬间竟是那样丑陋不堪。 “哼,一百三十四,所以就是说在我之前,还有一百多人被你们玩弄于股掌,被操控着命运替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人活着,为了你们的理念而活着,是么!?” 李凡眼神中火光汹涌,冲着腾离和孟婆大声怒斥吼叫着。 此刻即便是楚鸣天的意识也无法压制住李凡的思想,他愤怒的表达着自己被操控命运的怨念。 只想做个普通人有什么错? 明明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大英雄,明明世界上不止有参天大树,还有芳草野花无数。 凭什么自己就要活成别人所希望的那样,难道有了实力就可以随便干涉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轨迹么? “李凡,你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看着灵魂开始朝着李凡变化,腾离立即出声试图让李凡冷静下来,因为一旦灵魂趋向觉醒完成,到时候没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再创造出楚鸣天单独的意识。 但李凡冷笑着后退,他想要的是安定生活,而不是变幻莫测,生死未知的明天。 然而身后退路的浮石却在孟婆的操控下一块块移动起来,李凡的灵魂脚步越来越快,但是浮石也越来越远。 “我要回去,我要回到地球!让我回去!” 脚尖蹬地腾跃而起,面前是近在咫尺的浮石,但下一刻,巨大的能量触手从孟婆袖袍下迅速飞出,缠绕住李凡的灵魂将他一点点拖了回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虚伪的家伙!不是说不干涉命运么,为什么还要阻止我回到我原本的世界?” 灵魂触手轻轻将咒骂的李凡放在地上,随后迎接他的是将臣燃起火焰的拳头,直朝面门而去。 火焰令将臣的拳头能够接触到灵魂,强大的力度将李凡一拳揍出数米开外,将臣同样也是怒气不平。 “你这个混蛋!亏我还帮你度雷劫!早知道就应该让你这小子直接被雷劫劈死好了!” 拳头上的火焰久久未消,将臣的怒吼声中隐藏着深深失望,自己为了帮楚鸣天渡过雷劫差点小命都不保,然而自己拼死拼活就下来的人却这么不争气,这种被辜负,甚至是背叛的感觉将臣尤为唾弃。 灵魂脸庞因为那一拳出现了些许裂痕,但李凡很快便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着不稳的身体再次冷笑骂道。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不是我想的那样,这就是你们所说的不干涉么?!你们把我当什么?一只小白鼠么?有价值就拿起来,没有价值就随手扔到一边,你们这帮自私的家伙,一个人的生死在你们眼里究竟算什么,我看根本就是草芥不如!” 李凡死死咬紧牙关,丝毫不顾及其他人的颜面,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无法掌控,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腾离和孟婆显然都没有料到李凡会如此剧烈的反抗,都彼此愣了神,主要是他们在过去的岁月里并没有遇到过两个意识争夺灵魂,因此也语塞了起来。 生命在他们看来算什么,生死又算什么? 是啊,这千年的岁月,三个人早已经看透了生死,早已经习惯了见证着一条条生命在面前死亡,所以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一百多条生命正是因为自己的干涉而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连生死都已经看淡,又怎会顾及他人。 一时间,三人都对李凡的反驳哑口无言,他们知道李凡所说的都是真的,但每个人都有彼此的苦衷,每个人都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