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圣灵》 第一章 缜密杀机 今天是星期二，天气阴，微风，空气湿度为80%，体感23.7c，平常的日子，一个让人感觉异常舒服的平常日子。 丁旺一如既往地那样准时打卡下班。 新区春天米兰购物广场中心，这里附近公司林立，人流密集，穿梭往来，车辆横行，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段。 广场大道横穿马路的另一边，有一条巷口进去，不远处闪耀着霓虹灯牌，天使咖啡厅几个大字耀眼明显，这里就是丁旺的目的地。 店内卡座排列有序，中间一个螺旋形楼梯将两边隔绝开来。并不高档，但却素雅。 丁旺漫步走上二楼，站在台前等待点餐。 “蓝山咖啡，加醇糖和牛奶，还有鸡腿放沙拉酱…听不懂对吗？要怎么和你说呢？”丁旺身旁一个衣着得体的外国白人在用英语嚷嚷。“该死！去把能听懂英语的女孩叫出来，快点吧！” 白人动作相当浮躁，但神情却很淡然，话说完了，一个前台女孩走开后，他则随意地挎手倚台静静等待。 估计这个西餐厅不是一次两次遇到这种情况了，她们很熟悉地应对。 “这位先生需要一杯蓝山咖啡，加醇糖和牛奶，鸡腿放沙拉酱。”丁旺露出笑容，用汉语对另一个前台服务重复一遍外国友人的话，而后开始拿单点餐，“帮我要一杯和他一样的咖啡吧！还有这个套餐。” 另一个前台服务员微笑着说，“两位请稍等！” “谢谢！先生！你的英语说得很棒。”白人侧头打量丁旺。 “噢！这并没什么难度，对吗？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出来，我乐意为你转达。”丁旺的英语相当流利。 “谢谢！就这么多吧！你真是一个好人。听你的口音，应该在美国待过一段时间吧。” “应该的！我想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这么友善。”丁旺噙笑回应，“在宾夕法尼亚大学留学过，最近才回国。你呢？先生！体会到我们国家的魅力了吗？” “是的！这很棒！雄伟壮观的长城，无比辉煌的宫殿，怡人且刻满历史印记的颐和园，还有和善的人们。这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国度。”‘和善’的音节咬得很重，配合白人发出的嗤笑声，丁旺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想你更应该去领略一下南锣鼓巷的美食，那里会让你大开眼界，相信我！”丁旺伸手拍了拍白人的后背，殷切地推荐道。 “对不起！我不是很习惯别人的接触。”白人立马伸起左手格挡，阻止丁旺那修长的手继续施为，缅着苦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心口，“这叫心理障碍，我想你应该理解的。” “抱歉！是我鲁莽了！”丁旺举起手来，满脸无奈。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消瘦的丸子头美女手捧餐盘，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呈现到俩人面前。 丁旺笑了笑没说话。倒是白人很熟络地打着招呼，“下午好！林小姐，麻烦你了！” “应该的！这是你们的咖啡，还需要点什么？尽管吩咐。”丸子头美女眨巴眨巴眼睛，很有礼貌地用英语回应。同时转头看向丁旺，微微点头。 “我就不用了！谢谢！”丁旺摇摇头，托起手中的咖啡，对白人示意，“伙计！愿你有个美好的午后时光。” 丁旺寻了个边角卡座坐下，瞄了一眼和美女聊得火热的白人，摇头笑了笑！ 拎出手机玩着手游，神情专注而投入，桌面上的咖啡喷着腾腾热气仿佛在咆哮抗议，大厅里窃窃私语声响旋转不停，邻座的情侣正在亲昵恩爱。 但是这一切都不能让丁旺停下手中的动作，游戏正在激烈进行时。 良久，也许是手酸了，丁旺放下了手机，摆动着手腕，侧头看了看表，而桌面上的咖啡早已凉透，他没有喝哪怕一口，也没有触碰咖啡厅里的任何一件物什，起身，拿上公文包，结帐，走人。 只是在下楼梯转角时，肩碰上一个急切登楼的微胖年轻人，顿了顿，俩人互道抱歉，微笑着让路。 “又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丁旺嘀咕一句，没有在意。 因为丁旺本来就坐的后座那里围满了人，那里有个外国友人已经直挺挺地倒在软皮沙发上，阵阵抽搐。 那里围观的人还是挺多的，看到有人倒下的情形，自然引起了好心人的注意，有人去搀扶，有人呼叫，更多的是一片好奇。什么情况？热闹嘛！大家都爱看。 “这人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不知道！会不会是食物中毒啊？” “瞎说！店里那么多人，偏偏就他一个人中毒？” “我看像心脏病发作，我已经打电话给急救中心了。” “宝宝！别看！”一名妇女捂着自己孩子的眼睛。 …… 但身后的一切都不能让丁旺停下脚步，因为上班时间到了。 人，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自己的性命。在咖啡厅倒下的那个外国人，名叫史密夫，欧洲“美衣婷”服装公司的质检员，33岁，微胖，略矮，看起来颇为敦厚老实。 如果你真那么认为，那就大错特错了！他来自“凌晨”这个杀手组织，精通电脑，爆破，枪械，是一名铜牌杀手。是的！没什么特别，但是他的杀人记录就非常特别了。 十年前，史密夫出道，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哥哥，那个辱骂他，抢他财产，骂他蠢猪的亲哥哥。手段不算残忍，只是解肢榨脑生吃而已，那时他只是一个杀人犯，连杀手都算不上。 五年前震惊法国的卡拉斯古堡一家五口案就是他做的，手段很低劣，居然生生地用铁锤砸西瓜般把五人脑袋开瓢，丁旺心里是鄙夷的，没水准啊！ 那时的史密夫只是杀手中最低级的杀手学徒罢了。但是自此之后，他成长很快，手段也更高明了，五年的时间，他已经是铜牌杀手中的顶级人物，是最有希望进入银牌的杀手之一。 没错！丁旺也是一名杀手，而史密夫就是他杀的。 第二章 缜密杀机(续) 丁旺为什么要杀他？大家都是杀手，不是应该惺惺相惜的吗？ 当然不，同行如敌国。史密夫和“血色浪漫”中的一名同为铜牌的杀手接了同样的目标，行有行规，遇到这样的情况，那么大家各凭手段。但史密夫并不这么想，也许他觉得他牛逼，也许丁旺的同门太过跋扈，反正不管什么原因，史密夫坏了行规，他居然把“血色浪漫”的杀手和目标一起送去见上帝。 “血色浪漫”知道后当然不能容忍，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和羞辱，组织内部高层震怒，发出a级辑杀令，报酬八百万美金，很贵的。 “血色浪漫”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发出全球辑杀令，原因在于“凌晨”和“血色浪漫”都是二级杀手组织，怕个卵啊。如果是一级的杀手组织，“血色浪漫”也许只能偷偷摸摸地报复了，甚至于顶级、特级的杀手组织，“血色浪漫”估计连屁都不敢放，还要缅着脸说“对不起，自己手底下的马仔该死，不长眼。” 除了门面不能败之外，还有最大的原因是一个杀手真的很不容易培养，耗费是巨大的，不论资金还是心血。像丁旺这一期的两百多号五到八岁的孩童，从小就用药流浸泡口服，电磁辐射带动脑域开发，枪支弹药消耗，武装配置演习，物品消耗累积。比如车辆飞驰，飞机跳伞，热带雨林野外生存，爬楼训练，钢琴演奏，生活技能，语言培训，气质培养等等，吃喝拉撒一大笔资金算下来，丁旺这期用了超两千万美金，平均每个人一百万美刀。 夸张吗？一点都不夸张，光各种药物就去了五百万了！十二年的训练周期，其他的消耗呐。三年一期，每期二百名上下，最后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只有十人左右，存活率只有5%。可以说，每一个杀手都是异常珍贵的。 所以，今天丁旺出现在这里，史密夫成为他履历上非常浓厚的一笔。 其实丁旺接到目标资料后的三个月时间里，就一直观察着跑路到华夏躲避风头的史密夫，丁旺耐心十足。 从史密夫的平时接触人物，了解他的生活习性，分析他的性格，找出他的弱点，和做出周密的杀人计划，到今天的行动成功。丁旺可谓煞费苦心。 史密夫是一个杀手，他生性缜密，警觉性高，对周围所有人都抱有戒备心理。但是他的弱点也是相当明显的，他好色，他喜欢猎艳，从酒吧到ktv到约会最佳场所咖啡厅，这是三个他常待的地方。 而酒吧和ktv这两个夜场，虽然下手机会大，但是地点是不固定的，也就是相当随机性，完全凭史密夫喜好和女郎的意见变幻不定。跟踪起来不但费劲，而且容易被生性警惕的他发现。咖啡厅却是史密夫固定地点，也许是因为离居所近，他人胖，懒呗。这个地方就不一样了，你天天来，他都不会怀疑，毕竟这里的老熟客挺多的。 今天，丁旺知道史密夫已经约了那么一个女郎，中午时分在天使咖啡馆碰面，所以他一下班就开始在广场对面蹲点。在一点钟的时候跟上目标的步调，同时挨着点餐，不需要太多花哨的动作，只是和史密夫交流的时候拍一下其后背，手指夹中的银针戳了中目标的冲阳穴，然后迅速收回。 老外嘛，释放友善信号很正常，史密夫就算有戒心也不会有强烈不满或怀疑。 很简单对吗？其实一点都不简单，针戳入肌肉是会痛的，如何避免对方察觉，那手法可谓相当精致，一般人是做不到的，就算丁旺的身手，也是拿出一百分小心加数十次模拟，才能如此准确无误而让对方只是感觉稍麻，没有让他察觉异常。 剩下的事情也不简单，丁旺叫的是和史密夫一样的咖啡，然后是拼手速和专注度，加特制兴奋剂和调换的工作在服务员拿出咖啡一秒之内就要完成。这里还得感谢那位会英语的丸子头美眉，她分散了史密夫的注意力。 丁旺专门核实过这里的咖啡厅，第一，前台两个服务员不会英语。丁旺就能搭上话，并动手施为，不至于引起目标怀疑。其次，取咖啡和食品的先后顺序很重要，因为他要兑药的是咖啡，这是史密夫一定点单的饮料，其他的，丁旺就不知道了。 第二，咖啡都是自己取的，其他食品是服务员送来的。 基于这两点，丁旺才能行动。 而要完成咖啡对调，那么史密夫一定要点些其他的食品充饥才行，否则时间是万万不够，他察觉的几率大于一百零一，而目标恰恰有在天使咖啡厅点餐的习惯，这是丁旺三个月来的收获之一，也是整个行动的关键所在。 最重要的人物，还是那个丸子头美女，因为她才是史密夫来天使咖啡厅用餐的唯一目的。如果可以，丁旺说不定会对她说声感谢。 从确定目标，到跟踪了解，再到模拟行动，最后下手，丁旺用了三个月。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成功了，没有牵起一丝波澜，目标已经见到上帝，任务完成。 所有的因素都如丁旺多次预测那般进行，一切顺利，丁旺把加了兴奋剂的那杯咖啡留下，自己端着另一杯咖啡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其后就简单了！等史密夫死呗。 咖啡本来就有兴奋作用，味浓，所以丁旺加一滴特制兴奋剂，狗鼻子也是嗅不出来的。 再加上针灸刺中目标的冲阳穴，那么只要目标半个时辰内喝一口咖啡，兴奋剂药量会刺激目标全身细胞，越活跃就越能冲击死穴冲阳穴，只要到一定临界点，那么他就得到幽冥地府去游荡了。 药量和所需时间丁旺一清二楚，刚才他就是从手机屏幕上反射看到史密夫抽搐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那肯定是了事走人啦。 一个外国人，因为心脏枯竭在咖啡厅猝死，事情就是这样，没人认为是谋杀。 完成这个a级任务，这一年的时间里，丁旺都可以不用接单，他已经完成组织的特定任务。 第三章 蝎尾针 历经此任务，“蝎尾针”的档案会再添神奇一笔。 姓名：丁旺 丁旺，人丁兴旺的意思，但丁旺却是彻彻底底的孤儿，他觉得自己的名字是赤裸裸的讽刺，他也想过改名，可这却是他父母留下的唯一印记，他不忍心抹掉。 性别：男 全世界都看出来了。 职业：天恒传媒工作室的绘画师，美术师 再普通不过的工作，表面上是这样。 民族：汉 孤儿院是这么写的。 年龄：26 也不算很老。 兴趣：发呆 有这么特殊的爱好？丁旺就有。 身高:181cm 很高挑的身材。 体重:71公斤 不胖不瘦。 这是一个普通人的资料，唯一不普通的是他那圆脸隆鼻，轮廓清晰分明，通透的脸蛋。用一个字形容，那就是帅。 职业杀手。也就是指接受他人的请托而杀害特定对象，并获得物质性报酬（通常是金钱）的人。以此为业的专业级杀手称为“职业杀手”。而他的组织名叫“血色浪漫”。 他在六岁的时候和妹妹丁美在孤儿院被人领走，从此他的生活充斥着训练，无尽的训练，无尽的残酷训练。 和他一期的二百多名儿童，最后剩下的不足十人。长达十二年的非人训练，没有辛苦，没有劳累，更不允许有眼泪，里面只有生或者死！而丁旺之所以能支撑到结业，是因为他有个妹妹丁美，而丁美能活下来则因为她有个全“血色浪漫”最杰出的试炼生丁旺，他为妹妹扫清一切有威胁的障碍，在规则允许下，他在训练期间杀了整整58名试炼生，让人闻之丧胆，嗜血的程度令人毛骨悚然。 丁旺是“血色浪漫”公认的天才，他精通搏击，枪械，武术，炸弹，刺杀等杀人手段，还有涉猎各种伪装，生活技能，电脑等等本领，甚至飞机他都能开。 他可以是一个金融界的翘首精英，也可以是贵族圈侃侃而谈的风流公子哥，也可以是个出类拔萃的赛车手，也可以是一名优雅而富有气质的钢琴家。但他却更愿意是一名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城市小白领，没有灯光，没有关注，没有话题，默默无闻。 丁旺的杀手信条： （1）拥有普通人的身份，甚至拥有一份固定的普通工作。 （2）过着毫不招摇的生活。 （3）不拥有正式的婚姻。 (4)选定目标，策划周详，一击必杀，不留任何把柄或感情。 一个杀手，一个优秀的杀手，最危险不是刺杀行动时，而是把杀手身份暴露在外。脸上刺着“我很凶我杀过人”标签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顶级杀手，而真正的顶级杀手是每天照常上班下班，每天乐呵呵的显得平易近人，有着普通人的需要和需求，更有着普通人的生活，从不轻易招惹是非是杀手最重要标志。 他们是繁华盛世，华灯映耀的城市中一粒尘埃，他们只有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露出狰狞可怖的獠牙，丁旺就是这样的人。 他十八岁结业，八载的杀人生活，他从一个青涩的稚儿，蜕变成能用一根牙签，一块碎玻璃，一根针头去终结目标生命的顶级杀手。出道八年，加上史密夫，三十八人，卒，从无失手，是“血色浪漫”的新晋银牌杀手，杀手界的后起之秀，人送称号“蝎尾针”。 这当然不是影视剧中那些耍酷摆造型，留下蝎子图样或标志才得到的称号，现实中肯定没有杀手那么傻叉啦，如无必要，他们杀人更多是让目标呈自然死亡状态，这是一种自我保护措施，更是一种层次，只有低层次的杀手才会制造谋杀现场。“蝎尾针”的名号也是一种尊称和实力认可，只有认证为银牌的杀手才有自己的专属称号。 “蝎尾针”，冷血残杀的毒物，喜静不好动，动则目标必死。 但是对丁旺来说，“蝎尾针”的称号是对他本人的最大讽刺，更是他心里最大的伤疤。因为完成晋级银牌杀手那次任务，他失去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丁美。 那次目标人物是美国某宗教的传教头目，在其办公室中，两兄妹躲在通风口里，悄悄在他的输液体中射入冰针，冰针中蕴含着纳酸钠离子药物，十克的纳酸钠离子药物能足足提升十倍药性，让目标的死亡造成药物过量猝死的错觉。 眼见目标抽搐死亡，本来完成得非常完美的任务，被一颗螺丝钉的滚动声响给破坏了，他们最后被目标的保镖察觉，两兄妹只能无奈拔枪械斗，在撤离中，丁美不慎中枪受伤，虽然顺利逃脱，但妹妹终究挨不过这致命枪伤，在丁旺的怀中痛苦地死去，那是丁旺唯一一次痛哭。 这次任务，对丁旺的打击可想而知，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静，也更加嗜血。由此，他离开了生活十九年的美国，于一年前来到华夏京城，从此在这里定居下来。 丁旺希望在这里他能治愈自己的心伤，更希望能迎来自己的新生，因为他答应过妹妹，他一定会好好地活着，把她那份也活出来。所以他要杀更多人，完成更多任务，升级到紫钻杀手，那么他就自由了，再也不用过着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 事实上每一个杀手都活在恐惧中，沾床即眠，睁眼即醒，他们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丁旺也不例外。 杀手——对普通百姓来说是可怕的，对有钱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那就是犹如死神的号钟，而杀手可怕的地方，恰恰是因为他们生活得很普通，你不知道他们何时何地用何种方式给你致命一击。 这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游离在社会之外，却生活在社会之中，任何一个角落。也许是讨价还价的买菜大婶，也许是下象棋的和蔼大爷，也许是上流社会的贵公子，也许是像丁旺这样的社会小白领。他们在大众面前普遍性格柔和，但是内心残暴，意志坚韧，拥有各式怪癖嗜好。死亡，对他们来说，好比家常便饭，只因为他们也时常面临着死亡 当然，丁旺厌恶杀人，他厌恶晚间的噩梦常常把自己惊醒，甚至厌恶所有肉食佐料，厌恶一切关于死人的讯息。 他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给妹妹找一个爱她疼她宠她护她的男人，让她能真正地过普通人的生活。结婚，生子，家常里短，柴米酱醋，平淡又平凡。但是一切都破碎了，他妹妹永远离开了他。 他也试过逃离这个组织，但是从小注射病毒疫苗血清的他们，无路可逃。每一年，他都要接受组织特制的药物来缓解中毒症状，而不能按额度完成任务的杀手，不仅仅是扣钱那么简单，组织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对于杀手来说，其实最大的死亡威胁，就是来自自己的组织。 第四章 混日躺尸 当然！丁旺现在只是天恒传媒公司的一名小员工。说是公司，其实就是个拍广告做宣传片弄弄小mv短片的半瘫痪工作室，有那么二十多号人，但基本都是吃干饭的，因为没单，总处于淡季状态。 不知道老板柳江是怎么想的，换做是丁旺做生意，绝对不会这么败家，打死都不会养一帮闲人。 丁旺是这里的美术兼绘画，工资不高，也不累人。是他觉得相对理想的工作，最重要的是这里和天使咖啡厅近，他完全是为了更好完成任务，一早就蛰伏在这里的。 “林哥，挺准时的啊。”这是天恒传媒公司的摄影师，名叫谢东林，是丁旺进这家公司三个月以来最熟稔的人。丁旺笑眯眯地打着招呼，完全看不出这个乐呵呵的家伙刚刚杀了人。 “旺仔，来了！”一项儿童饮料名称，所有和丁旺相熟的人都这么喊他，调皮逗趣居多，丁旺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来了，再不来，老总该发飙了。”丁旺淡淡地应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进行了一天躺尸日子。 “呵呵！晚上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京城金隅的比赛？”谢东林是篮球迷，篮球是他个人兴趣爱好之一。 “晚上确定不加班吗？” “你来那么久，加过几天班？” “倒也是，可今晚我没空呐！和文姐约好帮她搬东西。” “嘿！这娘们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那身材，不是一个性感了得，你有福了啊，旺仔。”看着谢东林一脸猥琐的笑容，那意思是你懂的，这是老谢头另一爱好之一，好色。 文姐全名文晓丽，据说是个有家庭孩子的少妇，二十八岁，黄金年龄。她的穿着打扮可不像她名字那么土，潮流时尚，性感妖艳是她的标签，号称天恒一支花，在这个男多女少的单位里，不知道多少头狼对她暗吞口水，而谢东林就是最殷勤的那只蜜蜂，一直围绕着这朵花打转，以期能采蜜成功。 听到丁旺今晚相约他的猎物，其实谢东林心里早已酸腻歪了，长得年轻就是有优势，看着丁旺俊朗的模样，他暗骂文晓丽瞎了眼，食其皮囊，抛却内涵。其实他自己又有什么内涵呢？ “哪有！我就一苦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文姐什么人，能看上我？” “倒也是！”听丁旺这么一说，谢东林心里舒爽多了。 文晓丽打扮确实风骚迷人，但她到公司两年，还没听说谁能滚上她的床，何况丁旺刚来不久，工作室里他除了帅，什么都没有！没钱没房没车，堪称三无青年。 丁旺一看就是愣头青，文晓丽怎么可能看上他呢？谢东林反倒觉得他自己有优势，除了年龄，自己能全方位对丁旺进行辗压。嗯！就是这样！至于相貌外在，那就一块臭皮囊，好不。 “可不是！这支娇嫩的鲜花，我觉得只有林哥是最有希望采摘的。”这算拍马屁么？丁旺觉得不算，这叫说话艺术，交流技巧。 “真的假的？别吹牛了！” “纯粹大实话！” “唉！人老了，晓丽怕是看不上。”偷腥味道浓厚，猎艳贼心路人皆知，很是光明正大嘛。丁旺对这种人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龌龊，丁旺只是站在旁观者角度俯视，他俩滚不滚床单对他屁影响都没有。 “林哥谦虚了，男人四十还是一支花呢！你哪有那么老。” 谢东林嘿嘿傻笑，丁旺的话算挠到他的痒处了。他也觉得自个儿年轻力壮，再征战个二十载问题不大。但他哪知道丁旺纯粹是迎合他，真实情况来看，他就是万千爬行的蝼蚁，反正丁旺是这么认为的。 没事做的日子就是这样，胡乱写写画画，然后喝喝茶，吹吹牛，打打屁，偷偷地玩玩游戏，刷刷朋友圈，一天就这么偷偷溜走了。打发时间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个不大不小的煎熬，但对丁旺来说，是个难得安静舒心的日子，不做事还有钱收，他喜欢这样的生活，迷恋这样的生活。 收拾东西，提着公文包，配上西装领带，寸头更显得精神抖擞，丁旺要回家了。而所谓帮文姐搬东西，就是帮她拿一盒文件夹下去，是一个搪塞出去的借口而已，就算叫到他去做苦力，他也不会干，又没好处，丁旺的目的性是从小培养的。 地铁里，丁旺安静地站着，双眼微眯打盹。其实他一直有观察这里的所有人，他的职业病让他已经形成习惯，提防注意身边三丈，甚至更远的所有人和事。 而对面一个丸子头的妹纸就引起了丁旺的兴趣，娃娃脸，消瘦的脸蛋上眼睛大得像灯泡，却毫不突兀，更添几分可爱，长长的睫毛灵动地上下抖动。很标准的白衬衫，黑短裙搭配，干净整洁利落，毫无疑问，这是个美女。一个和他亲妹妹长得非常像的美女。 没错！就是天使咖啡厅中的那个美女。 丁旺当然不是色狼，他只是好奇，这个女人真的是巧合地和他坐同一趟地铁？巧合地在他下手杀死目标的地方工作？又巧合地和他住相邻的住所吗？因为丁旺每天在地铁上几乎都遇到她，这足以让丁旺警惕，不是他神经过敏，史密夫可是自己亲手炮制的一个相当好的例子，丁旺可不想成为又一反面教材。 虽然这个美人目测一点危险气息都没有，呼吸紊乱，也不像练过家子的人，可是伪装高明者就可以做到，比如他自己，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丁旺住在偏郊区的东城地带，还要十多分钟，他玩味地盯着这美眉看，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他决定等会下地铁时对她进行试探，如果这个柔弱的美人有一点点不对劲，他不介意当场暴起杀人，辣手摧花他也经常干，长得像他妹妹也不例外。 就在丁旺暗下决心时，下一站到了，下了一批人，又上了一大批人，本就拥挤的车厢更显摇摇欲坠。 第五章 地铁饿狼 地铁再次启动，车厢人影攒动，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漂亮美眉被一个秃顶大叔在背后亵猥了。 丁旺清楚地看到那位大叔对美眉臀部紧贴，左手呈环抱型抚摸，美眉进一步，那猥琐的秃顶男就跟一步，美眉也许实在忍无可忍，就干脆挤到丁旺的方向来，那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跟着挤过来了。 人实在太多了，美眉可能是退无可退，就在丁旺旁边停下，匍匐在丁旺的腋下，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而那位秃顶好汉尾随而来，又准备新一轮攻势。 丁旺却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好像很专注地研究某样事物，他根本没打算管。上一个给他发好人卡的史密夫已经死了，这妹子嘛！呵呵！ 三个疑点，第一：你干嘛不叫人阿？美女！你真的有那么柔弱吗？有色狼亵渎你呐！你连喊救命的力气都没有？第二：车厢那么大，你偏要往他这里来？你还偏要在他旁边停下驻足。第三：杀手眼里，生和死的意义远远要大于被人侵犯的身体。 最重要基于前两点，他不但没有出手相救，还把自己的神经绷紧，脑海里模拟着如果这两个人是杀手，自己该怎么动手才能够一击致命。 林杉杉今天出门忘了看黄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么倒霉，她今天中午工作时磨的一份现磨咖啡，居然让警察盘问了整整半个小时。死的那个人是史密夫，经初步检验，死者就喝几口咖啡而已，她这个经手人脱不了干系。 她是趁着暑假在天使咖啡厅工作，是那里的帮厨，也就是打打下手那种，赚一份辛苦钱。一天天被这个外国佬骚扰也就罢了，那鬼佬死了也不放过她，派出所的人可是把她定为头号嫌疑犯啊！ 但这还不算完，下午下班回来居然被一个死老头亵渎，她也想叫，可那秃头在她耳边低语过，胆敢呼喊就捅死她。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面对明晃晃的刀子，哪敢喊啊。 她怕极了，她暗暗悔恨，早知道今天就不上妆不打扮了，平时让她暗暗得意的天使脸庞和魔鬼身材却成了她此时差点吓尿的罪魁祸首，她暗恨她自己臭屁。 但她更恨刚才一直盯着她看的大男孩，他很英俊，完美的相貌，高挑的身材，迷人的气质，还有一双看一眼就能让人记住的深邃的眼睛，特别明亮。帅哥的典型代表。 刚才他就那么眼睁睁带点炙热地盯着她看，她感觉她脸在发烧，这人很不礼貌，三个月了，天天这样看着她。从开始感觉被贼盯上，转变为一个对她钟情却羞涩到呐呐不敢表达的大男孩。 林杉杉就是这么想的，要不这大男孩还追到咖啡厅里去了？ 而现在，除了长得帅，林杉杉还给了他一个评价，胆小鬼！当她被这秃顶猥亵的时候，她明明看到那个男孩眼光向她飘来，可他却无动于衷。 林杉杉恨得牙痒痒，在这节车厢中，所有人都是陌生人，只有那男孩算是相熟的，其实事实是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可从心理学上来讲，生活改变习惯，习惯成就生活。她们几乎天天见面，她已经对遇到他形成习惯性，在她思维模式定势下，他们已经很熟了。在危难关头，熟悉的人往往是另一个人的救命稻草，她也不例外。所以她很自然地向丁旺靠近，她希望他能帮她。 “帮我！”林杉杉差不多是伏在丁旺的胸口轻声细语，那眼巴巴的样子惹人怜爱。她此时兮兮然的表情，足以让任何人心肠都软化。 可丁旺不是普通人啊，他依然无动于衷，仿佛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林杉杉彻底傻眼了，心里暗骂男孩窝囊废。她不及多想，反手抱住丁旺的虎腰，她希望这样能吓退那头色狼，更期望大男孩占了便宜，得了好处后能良心发现保护她，因为那秃顶色狼来了。 丁旺往后靠了靠，那表情赤裸裸地说，我和你不熟。 可林杉杉管不了那么多，照旧往前贴，她显然低估了这头狼的色心，秃头明显不相信这漂亮的美眉和这小子认识。 如果认识，同坐一趟地铁，站的距离不可能远得离谱，美眉估计早就嚷嚷开了。 丁旺看了看大叔，西装革履，面目白净细腻，生得一副好皮囊，除了头是秃的，心是色的，怎么看怎么像邻家好叔叔。 “小子，滚开，否则我捅死你。”这咸湿大叔亮了亮匕首，靠近丁旺，声色俱厉地说，这是典型的色心熏天，鬼迷心窍。 “哦！大叔，匕首不错。”丁旺用早已扣着银针的左手，飞快地轻轻拍了拍这咸湿佬的肩膀和颈部。 “找死！”秃顶中年咸湿佬刚刚吐出两个字，还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口吐白沫，一脸抽搐，面色殷红，直挺挺地瘫软下来。 “啊！”林杉杉惊叫一声，众人才反应过来，都朝着这边张望。 “唉！这人怎么了？”人们惊吓下开始议论。 “看着像羊癫疯啊！” “清儿，离远点。”一个妇人当场离座，拉着小女孩往后靠。 ……… 咸湿佬周围人群慢慢退却，刚才还拥挤异常的车厢竟硬生生出现一片空档。 “没事了！可以起来了吗？你压得我难受。”丁旺拍了拍美女的肩膀。 林杉杉反应过来，察觉自己快躲进大男孩怀里了，她娇羞地大为恼怒。 “色狼！胆小鬼！”对于这个男孩的窝囊表现，林杉杉那是愤愤不平，鄙夷不已。在咖啡厅装好人，真正遇上事则是一只乌***早就不见了。 但咸湿佬突然倒地，还是让她惊奇难当，刚才还好好的，说倒就倒了。可无论如何，这都是意外之喜，恶人天收啊。 “你可真会说话！”现在丁旺挑挑眉回应，基本确认这女孩还真是普通人，身体的接触，心脏的跳动频率，眼睛流露的情绪，都是做不了假的。 “哼！我难道说错了吗？” “你是对的，明知道我是色狼还投怀送抱。” “无耻。” “没有吧，因为你，我可是差点被捅死了，谢谢都不来一句。” “你还好意思说，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这个人渣欺负，你这个胆小鬼，你有什么功劳？还得瑟？” “你没看到吗？他是生生被我的霸气吓倒的。” “你还要脸吗？” “这是事实。” “好像你还很骄傲的样子？” “必须的！” “一个人没有本事和胆量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还引以为荣。” “这么说来，美女你是个有胆量和本事的人？” “懒得跟你这种人扯。”这应该算理屈词穷了。 丁旺只是干笑了两声，就结束了他们无谓的窃窃私语。 下一站到站，这位色中饿鬼被地铁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抬将出去，但他此时是生死不明，看样子不死也要脱层皮。就这样，一场地铁骚扰剧落下帷幕，可怕的是众人都不知道，就算知道恐怕也会装作不知道。 第六章 霉运缠身 林杉杉走出地铁站后，抡着挎包一直低头猛走，心情郁闷非常，想着今天一天的经历，那真是哗了狗了，这叫什么事啊！当她走到胡同拐弯处时，瞄见身后的丁旺，她更是气打一处来。 “你干嘛？”林杉杉猛地回头，表情气愤难平，但脚步却偷偷往后退。 “回家啊！”丁旺疑惑了。 “你有病吧！跟踪我。” “如果刚才你有这个气势吼那位大叔，我想你就不会这么烦恼了。” “关你屁事啊。”戳中林杉杉的痛处，让美人有些恼羞成怒了。“我再说一遍，那是个人渣。” “好吧！就像你说的，关我屁事啊。” “你跟那个色狼也没什么区别！” “我…算了！让让，我回家。”丁旺发出轻笑，觉得跟这种蛮不讲理的女人说不通，决定不再多费唇舌。 “呵！那你就先走吧。”林杉杉轻笑出声，嘲讽意味明显。 林杉杉根本就不信他的家在这条胡同里，在她看来，这个胆小鬼是对她有想法，想知道自己的住处，编的理由也不知道编靠谱点，要是真是邻居，怎么三个月来都没碰过一次面？林杉杉心里无比鄙视这个没种的男人，泡我？门都没有。 还有一层想法，是因为她害怕，今天的事让她幼小的心灵创伤严重，她怕这个大男孩暴起非礼她，让他走前面，保持距离，这样他有反应，她可以跑。 其实他们三个月来没碰头，是因为丁旺每次下班乘坐地铁到站后，都会去界步山福利院那一带走走，去那里嗅嗅童年的味道，顺便逗一逗小朋友们。因为今天完成任务，所以才按时回来，至于上班时间，他们根本就不同点，丁旺可是每天都要锻炼身体的。 丁旺决定不再鸟这个女人，加快脚步往家方向走去。 林杉杉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看大男孩步履匆匆，不像作伪撒谎。当目送男孩走进一处院子后，林杉杉驻足思索片刻，看来他家真在这，而她的住房在斜对面的那处大院，相隔只有数十米距离，说来也算邻居。摇摇头，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抛开，林杉杉直奔她的小窝去了。 丁旺准时吃过晚饭，洗刷过碗筷，就在大院外的摇椅纳凉。这处大院有五间房间，还有一间隔间，一处厅房，两处厨房，地够大，但是就是地处偏僻。 他觉得自己应该要住好久，也许一辈子，就和房东协商多少钱可以转让，最后经过多番扯皮，二千五百万成交，四合院就这么贵。丁旺无所谓，他喜欢独居，他喜欢安静，更习惯了一个人，他把租客都赶走了。至于钱嘛，对他的身家来说，那是湿湿水的。 仰望天空，星星闪烁，月儿悬挂半空，丁旺手里把玩着一块吊坠，就这么楞楞地出神，望着这虚妄无际的夜色，他仿佛听到天空中，妹妹正在对他呐喊，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就像近在耳边。 三个月来，他之所以在地铁上盯着林杉杉看，就是因为她长得实在太像他妹妹了，这是一种病，叫思念。 第一次见到林杉杉时，丁旺激动得差点失控上前询问，但他良好的职业操守和理智让他生生地止住脚步。 而想到今天女孩像只愤怒的小狮子，丁旺轻笑出声，那个样子像极了丁美，一样那么可爱。 地铁里丁旺之所以违背原则出手，除了那秃头男找他麻烦，最重要的是女孩长得像他妹妹，实在太像了，像到他不由自主地动手了。 而在胡同的另一边，灰白的墙漆上，一道拉长的人影来回走动，林杉杉一边用毛巾揉捏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歪头接听着电话。 “到家了吗？”话筒里传来一个男声。 “刚洗完澡，好累！今天才是真的倒霉到家了！”林杉杉梨窝乍现，这个嘶哑的声音让她心里暖暖的。 “到家就没事！霉气已经被你洗干净了，那人应该是猝死的，不是心脏病就是肾衰竭，我猜后者居多。”话筒边传来嬉笑声。 “本来就与我无关。唉！你不知道，今天我在地铁里遇到色狼了。” “所以说啊！这些色狼就是不知道自重，我猜那个外国佬就是那样的人。”电话里声音徒然提高，“什么？你没事吧？我艹！光天化日之下，是谁？我绝对会把他变成猪头。” “我没事！那个色狼就不知道了，估计现在躺医院呢。” “我说吧！世界还是很光明的，还是好人多啊！” “屁啊！那是恶人天收，没一个人帮忙，好人个屁。”林杉杉很没好气地说。 “这…这世道，唉！看来只有我出马了，以后你将标配我这个保镖了，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我可不会跟你客气，今天晚上的家教，说真的！我还真的有点怕怕呢。”林杉杉脑海浮现今天那个懦夫型男帅哥的身影，看着挺阳光，但好人坏人谁知道啊！人不可貌相，还是叫个人陪着稳当些。 “没问题！二十分钟内到。但是你开学以后，记得请吃大餐啊，当然！学妹学姐之类的记得带上啊！” “好咧！” 林杉杉心情雀跃，有个人保护的感觉就是好。 电话另一头，一个看起来很是敦实的年轻人挂掉电话，停下继续拨弄阳台前那盆快枯竭至死的翠兰花，整理整理衣服，准备出发。 这是今天在楼道丁旺碰到的那个人，名叫黄小赞，他是天使咖啡厅的甜点师，工资不高，只有五千+水准，但这份工作胜在休闲轻松，对黄小赞来说是这样。 黄小赞今天到后门口那里抽烟回来，听闻众人叫嚷死人了，他担心林杉杉，就急切地奔袭，他万没想到在楼道撞到的那人会是凶手。 黄小赞人生其实很简单，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煞星附体”，也可以说他的人生特别神奇，神奇到可以拍成一部悲剧电影，简直没人比他惨。 第七章 煞星 他出生那一刻，他妈妈为了保住他的小命，难产死了。五岁那年，他嚷嚷着吃青枣，他奶奶疼他，买了几斤，黄小赞那时候孩子心性，过了新鲜劲就不吃了，他奶奶见不得浪费，吃枣的时候过于勿囵，枣核卡破喉咙，去世了！ 还没完！十岁那年，爷爷带他逛街，过绿灯时，被醉酒驾驶者给撞了。爷爷为了护他，也送命了。 从此以后，黄小赞坐实了克星的名头，专克自家人。亲人们开始远离他们父子，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黄小赞一个玩伴都没有。 十四岁的时候，他的初中同桌，和他无话不谈，无敌可爱的小女孩被病魔剥夺了生命。这下黄小赞的名头更是传遍整个学校，人人闻而远避。 朋友！多么奢侈的称呼。 高二时期，他的一个任课老师不知怎的，课堂上在批评黄小赞学习马虎时，心脏病突发，也一命呜呼。这笔帐当然也算在黄小赞头上。 十八岁那年，他唯一的亲人，他的父亲也因为酒精中毒而死。这算黄小赞克死的？当然！他的亲戚都这么认为的，黄小赞父亲要不是因为他的“恶名”而操心的话，怎么会喝酒？ 自此以后，黄小赞孤家寡人，应该没什么人能克的吧？可他却把自己克上了。 他的霉运从他父亲去世后始终形影不离，一直陪伴在侧。 失去父亲以后，他更加发奋图强，学校的奖学金成为他就学的经济支柱，勤工俭学就是他的生活费。 这么可怜了，老天还不肯放过他。 期末考试前一天，遇到学校里的富家子弟调戏小学妹，平素里谨言慎行的黄小赞不知道脑抽筋还是怎的，正义感爆棚，出手相帮，把那富家小公子打了一顿。 然而事后他就被警察拉了，小女孩却没有站出来为他作证。黄小赞只能呼天不应叫地不灵错过考试，奖学金自然就没了！书肯定没法念了！ 进入社会，他应聘了一家星级酒店的厨房，做着最辛苦的“打荷”，也就是打杂。从杀鸡杀鸭杀鱼杀蛇做起，勤勤恳恳，刻苦努力。整个厨房的人都可以支配他的时间，没有尊重和地位，但黄小赞力求做到最好，从无怨言。 慢慢地从“打荷”晋升为“粘板”，再从“粘板”到做员工餐的“末锅掌勺”，再从“末锅”到执掌勺子的“二厨”。 这是他在三年的时间内完成的，他付出太多太多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会做人。众所周知，厨房有个规矩叫“纳贡”，特别是粤菜这一块，几乎每个厨房的人都要被“抽水”。 一般要“抽水”五分之一这样，而黄小赞每个月工资有三分之一都奉献给总厨林国忠，这么识时务，又勤奋听话，机灵好学，这塌鼻老小子自然很赏识，对黄小赞一升再升，器重有加。嗯！最主要能“抽水”多啊！要知道他既包小情人又买小房子，滋润的日子就是从手下几十号人“抽血”得来的。 虽然遭遇不公，可黄小赞很庆幸，这份工作不仅上班时间短，而且能养活自己还小有余存，很不错啦。 但是很不幸，霉运再次降临。 一次老板来酒店就餐，酒店一干领导自然要大拍马屁啦！领班经理和大堂经理也亲自作陪，毕竟老板吃好喝好，大家才能真的好嘛！大厨今天休息，总厨林国忠只能亲自出手，黄小赞太年轻，他可能不大放心。 总厨的工资也不是白拿的，除了人脉，真本事还是杠杠的，几道菜上桌，色香味俱全！ 按照规距，林国忠是应该出来相陪的，可他颠锅抛菜忙碌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日夜操劳把自己弄瘦了，还是太过专注于颠勺，手指上十万的金戒脱手不见了。那自然是翻箱倒柜去找，所以二厨黄小赞自然而然要出马为老板介绍菜式。 不料老板吃着吃着，就被金戒崩了牙，召开黄小赞，说这菜不错，谁下的厨，让主厨出来见一见。 黄小赞介绍完菜式就站在外围，根本不知道情况，此时听到老板发问，自然对着林国忠大拍马屁，各种吹嘘点赞。 林国忠在领班经理偷偷告之之下，大汗淋漓，拖着沉重的步伐赶紧飞奔而出。临到老板桌前，听到黄小赞口若悬河地夸他那道菜如何如何了得时，一股气血翻涌，差点吐出三丈远。 然后第二天黄小赞就失业了，理由是他的厨艺不合格。当然！事后他也从相好的同事那得知真相，暗叹自己喝凉水都塞牙缝，简直无妄之灾。不过林国忠也落不下一个好，被干了。 失去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黄小赞内心其实并不惶恐，他是有真本领的，自当上二厨后，新菜式都是他钻研开发出来，厨师的天赋属性相当了得，这也是林国忠提拔他的最主要原因，要不凭他这个年纪，二厨的位子，还远得很。 就这样，网上他一家一家地在同城上投简历应聘，白天出没酒家香所，大厨肯定不行，二厨应该没什么问题，最不济也得是个三厨吧！ 黄小赞很自信。结果见了鬼了，居然没一家给他机会的。 稍微有点名气的星级酒楼一听黄小赞这个人，立马把他p掉，理由他估摸知道。一个酒店后厨，由总厨接洽，每一个部门主管由总厨带来，然后主管又带上自己的马仔，都是熟人带熟人，提前谈好价格，这样“抽水”就不会引起反弹。厨房这个圈子其实不大，基本上是相通的，每一个主管总能扯上关系，那个谁谁是我师兄之类。 总厨一倒，这个厨房的人基本上是要换一半以上。 林国忠的份量不轻，他倒了，在圈子里很多人收到风。老小儿也不怕跌份，估计是他在圈子打过招呼了，这种情况一般的同行都会给面子，所以黄小赞相当是半个黑户。 当然也有一些林国忠伸不到手的地方，可一看黄小赞的年龄，再看他应聘的职位，自然只能呵呵呵了！那么小！就想上位二厨，疯了吧。 半年时间，黄小赞又经历了一段黑暗时光，嗯！期间他还顺便给自己割了一条小盲肠。这就是所谓的屋漏偏逢连夜雨，卡里的小钱钱越来越少。 就在黄小赞无以为继的时候，他决定凭借在后厨点心部学来的半桶水技术，应聘天使咖啡厅的甜点师，莫名其妙就这么过了，这特么真算是鸿运当头了！ 在这里，黄小赞要特别鸣谢林杉杉，也许好运就是这个当天一同应聘的女孩带来的，经理应该是被她的美貌迷晕了头，才会让他上任，黄小赞就是这么认为的。 第八章 摊上事了 京城的夜很美，如绽放的绚丽水晶灯台，闪烁着七色彩光，经久不息。 黄小赞转了几个站点，赶到东城区接任保镖这份差事。 路并不远，只有十多分钟的脚程，护送林杉杉抵达家教地点，目送美女轻盈身姿调动，渐渐消逝。剩下的是黄小赞自由活动时间，有两个钟，可他并没有走开，因为他不知道往哪走，这么多年，他的性格越来越闷棍，只有特别相熟的人，才能见识到他雀跃调皮的那一面。 黄小赞东张西望，目光最后落在对面不远处一所个人休闲会所上。 宽大的广场，有保安厅在最前线查询盘看。一眼望去，白光霸屏，耀眼夺目，幕色遮掩不住它的存在，能感觉这个会所异常大气磅礴。 一辆宝马香车驶入，黄小赞心里开始吐槽，并着重点评，“夜生活开始了吗？我擦！还有俩美女相伴，这大叔可以啊！” 一辆大奔显现，“哎呦！这个一看就是富二代，肥得跟猪一样，居然搂美女细腰，这俩人身高体型，好有喜感啊。” 一辆保时捷缓缓转动车胎，下来一个衣着得体光鲜，发型时髦靓丽的时代潮流男，“这个小子不错，居然一个美眉都不带？难道是传说中的百杀通？嗯！应该是，今天晚上估计里面的美女会被他带出来不少，唉！唉！别回头，别回头，一直往前走，靠！一回头就暴露你歪瓜劣枣的本质了。” 等了有一刻钟，一个穿着随性的年青小伙在会所前驻足，凝望足足有五秒，然后低头走入。“这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家伙，长得那么帅，身材那么棒，居然做鸭子，对得起父母吗？” 过了安保这关，丁旺快步前走，他并不知道被对面一个中二病发作的家伙品评为一只极品鸭子，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怎样，最多会一口唾沫吐他一脸。 鸭子？他哪里像鸭子了？翩翩俊朗少年郎，怎么可能是鸭子？过份！ 丁旺每次杀人完成任务后，他总会去酒吧或者会所喝一杯，然后找一个性感火辣的女郎驰聘整晚，这是一种心理宣泄，也算是放松自我。 今天他如往常那样出来了，漫无目的地搜寻着合适地点，最后锁定在这个“东临会所”。因为它够大，美女一定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开放式的。 最后他还是决定去问一问，结果自然是顺利通行。 拉开玻璃幕门，全世界仿佛瞬间喧闹起来。震耳欲聋的动感音乐充斥每一个角落，五彩斑斓的色光刺人眼球，舞台上俊男靓女随节拍扭腰甩头，红灯绿酒，夜色迷人，朦胧缤纷，空气中弥漫放纵欲望的霏香在广阔的大厅流连往返。 丁旺的血液没有沸腾，拐过长廊，走到偏静的吧台尽头，点了一杯冰镇威士忌，慢悠悠地喝着，就这样侧头打量众多穿梭的女郎，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猎物。现在时间还早，并没有满场，但是人还是不少的。 半天功夫，丁旺还是没相中满意的，其中企图来吞噬他这副好皮囊的妹子固然不少，但差就差在清一色都是一些有颜无胸，有胸无形，有形无感的妹子，始终和他心目中的成色差太多了，将就也吃不下。 眼见第三杯威士忌见底，丁旺心里哀叹，看来只能回家抱棉枕了。 就在他意欲走人的时候，背后传来压迫的两个点，无休止的冷气依然挡不住对方身体的热度，一个女郎贴身上来，在他耳边吐气如兰，“能请我喝杯酒么？” 丁旺自然反应侧身格挡，绷紧神经末梢，看到对方清纯的脸蛋，配上两团肥肉，细腰长腿，心里忍不住一声惊叹，“极品哟！” “非常乐意！”丁旺重新稳坐转椅，端正坐姿，微笑伸手作请手势。 “长得好帅啊！”音乐的声调被女郎压下。 “能吃吗？如果能，请不要客气。” “只有吃过以后才会知道合不合胃口，你说对吗？帅哥。”女郎说罢，眼睛灼灼看着丁旺，直接从调酒师手里拿过美酒一口闷。 “不错！这也是我想说的。” 俩人三言两语就把该说的话说完，直入主题。丁旺也乐得如此，不浪费时间，这妹子看起来是个老司机啊！ 挽手搂腰，结帐走人。 丁旺和女郎还没走出长廊，迎面四个跳脱时尚的青年遥遥而来，从他们眼神集中力来看，似乎，好像，可能是来找麻烦的。 果然，当他们就要碰面时，丁旺身边的女郎笑意盈盈的脸瞬间阴沉，并狠狠推了丁旺一把，飞快扑向领头一个圆领寸头耳钉男，扁嘴诉说着什么。 一看这种情况，丁旺知道自己摊上事了。这不是明摆着碰瓷勒索吗？ 只低语几句，那个寸头耳钉男就摇晃上前。 “小子！你想占我女朋友便宜，是不？”寸头耳钉男卯着嘴，尖着眼珠，非常凶狠的样子，大吼一声。 话未落，他身后的几人就迅速上前把丁旺围住。 “你好像说反了，是你女朋友想占我便宜啊！”没有想象中的唯唯诺诺，丁旺一脸淡然地摊手高声回应。 “你特么的是不是找死？”另一白毛侠接口，牙齿咬得咯咯响，当然！这是丁旺想象出来的。 “我没有找屎，但现在有几颗老鼠屎漂浮过来，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丁旺提高声调，拍打着胸口缓气，不知道的人真的以为他想吐呢！ “艹…！”白毛侠就要发飙，被寸头耳钉男伸手挡住。 “小子！你很嚣张啊！混哪的？”寸头男看出丁旺似乎镇定过头了！“东临会所”可以说是东城区最大的夜场，这里往来的也有一些大人物富家子弟，这可不好啃，会崩坏牙齿的，他心里没底，所以决定先摸摸底。 虽然丁旺进来那么久，据他们观察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大凯子，可万事没有绝对，保险点好。 “红旗底下混的，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丁旺笑得很开心，漏出了两根虎牙。 “红旗是谁的堂口？”寸头男迷糊了，回头问了一句那个女郎。 “飞哥！他耍你呢！”女郎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也想不到男友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我艹你大爷！”寸头耳钉男反应过来，灯光映射下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脸色青红交加，堪比一头愤怒的公牛。 说罢就挥拳出手，丁旺侧身闪开，握住其手臂借力猛地一拉，寸头耳钉男就像断线的风筝，飞将出去，越过长廊，重重地扎在一桌酒局那里，玻璃桌烂了个希碎，啤酒溅射漫天飞喷。正在玩得很嗨皮的形色男女被空中飞来人肉吓得跳得老高，毫不在意形象。 那几个围着丁旺的混混愣了愣，反应过来后，一拥而上。丁旺以拳化掌，横劈竖砍，又两个倒在地上，随音乐吟唱起来。 白毛侠慢了一拍，等他握拳相向时，同伴都倒了，他只能硬生生止住脚步，进退维谷。这特么什么情况？这是武林高手吗？ 想逃，可又不敢，口中呢喃，“你别过来啊！沙包大的拳头，你可别过来啊！” 丁旺看着白毛侠发抖的拳头，横伸双手，托住对方手肘，轻轻用力，卡嚓一声，白毛侠哀嚎起来，手断了，痛得肯定是撕心裂肺的。 而一边的女郎彻底傻眼了，这时候，她终于感到害怕了，步步后退，纤细的小腿开始抖擞，这是一块又硬又厚的铁板啊！眨眼之间就解决四个壮汉，动作简单流畅，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大，特别是飞出去的寸头耳钉男和被掰断手的白毛侠，平时见识过打杀的女郎第一次遇到这么炫酷的表演，震撼十足。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传染性吸引了众人的眼球，一个个探头探脑往这边瞧。 现场穿着西服领带搭配的保安也飞快过来，围住这个区域，按着耳麦，对着对话筒喊话。 音乐关了，彩灯停了，大门紧闭，一个脑门光秃，身体非常敦实的矮个中年男子姗姗来迟，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几人，破铜嗓音响彻大厅。“谁干的好事？站出来。” “是他！”女郎仿佛找到了依靠，发白的脸终于泛起了红霞。小跑到光头男身边，仟指所向正是丁旺，声色并茂大叫，“强哥！就是他！” ps：看书的朋友，请务必帮忙加入书架收藏！拜谢了！新书需要支持！ 第九章 光头强 “你是这里的话事人？说话顶用吗？强哥！”丁旺踏步向前一步，答非所问，一抹笑意挂在脸上，光头强？还真像啊！ 强哥一愣，所有人也呆了呆。 “这谁啊？那么牛逼？敢和强哥这么说话，找死的吧！”吧台上围观的众人开始有人小声议论。 “不知道！可能是装大头蒜的吧！”同行的人回答。 “看样子很能打啊！你看那边那桌躺着的那个，痛不欲生的样子。” “顶个屁用啊！这是什么地方？强哥是什么人？上次也是在这，一个煤老板的富二代仗着几个身手不错的保镖，强行闹事，那嚣张气焰，比这小子强多了，也是这么跟强哥说话的，结果呢？四肢已经残了。”又一个见多识广的富态中年回答。 “也是！在东城这片，没几个敢这么和强哥说话。” “弱弱地问下，这个强哥是谁？东临会所的老板吗？”一个眼镜男好奇地问。 “强哥都不知道，你怎么敢进场子来？”富态中年人诧异地看着眼镜男，附近听到这声音的人也同样给予其鄙视的眼神。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强哥这个人，就仁者见仁了，面子这个东西很贵，谁也不愿表露得像个乡巴佬。 “强哥是东城区的大人物，也算会所的股东之一吧！以后多来这里你就知道了。”富态中年人没有多说，因为下面又有新动态。也可能是他自己也只是闻其名不识其人，装逼而已。 “嘿！嘿！我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短暂的愣神，强哥后面一个平头仔出来向前几步，侧耳质问，干巴地发出嘿笑声，“打了人闹了事，你特么的还很牛气，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开始时候表情很轻松逗趣，后面平头仔说话时，整个人的面孔都扭曲了，声音徒然提高好多个分贝，在场数百人都感觉到气氛一凝。 丁旺没有说话，大步流星走到平头仔跟前，手一扬就是一个大耳刮子，直接把人抽飞出去，“啪”的一声久久在厅堂内回荡。 平头仔根本没想到丁旺敢在这个时候动手，平白挨了这一记，事实上就算他有所准备，他同样得结结实实挨这一记，别看丁旺动作不快，可出手瞬间可谓快狠准，没点功夫功底的人根本躲不开。 所有人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白白净净的帅哥是白痴吗？这么多保安围着呢，大祸临头了居然还这么嚣张，还敢动手？对于此时伏在地上的平头仔肯定也是想不明白的，因为他的脑门此时在闪星星状态。 “找死！”强哥狞笑一声，手一招倒退两步，那些围着的保安手握电棍如鱼贯而过，扑向丁旺。 自从打下东城这片天下，还没人敢这么赤裸裸打东临会所的脸。丁旺那句“强哥”很明显调侃他和某国产动画片男一号对称，那时他就火大了去了，现在这小白脸居然当着他的面打人，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强哥此时此刻已经是怒极攻心，对丁旺镇定自若似有所持已经自动屏蔽，至于后果，那就等打了以后再说，这个面子不能跌，这么多人看着呢。 就在丁旺暗自摇头叹息，准备动手的时候。厅堂楼道一个矮汉子突兀地出现，并出言制止，“这位仁兄似乎有失身份吧！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商量呢？” “七哥！”“七哥！” 希希落落的声音响起，西服保安们都面带恭谨。 “七哥！你怎么下来了，我可以处理。”强哥手指刮动脖子的金链，姿态很好，可神色却有点不耐。 “锋哥让他上去。”七哥只是丢下这句话，根本没有看一眼那所谓的强哥，就迎向丁旺，“兄弟！身手确实了得，可也敌不过火力吧。” 丁旺迈步扇平头仔的动作，七哥在暗处看得仔细，沉稳力重，如果换了是他动手，也能把人直接打晕，但却没有那种气势和力道，平头仔可是直接头顶接触地板的。而七哥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相当自信的，可见对面这个年轻人身手并非泛泛。 “一般而已，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没有别的意思。”对方有示好的意思，丁旺自然见好就收，能不闹大最好。 “行！走吧！”七哥注视丁旺片刻，见对方不为所动，便点了点头。 临到电梯楼道口那里，七哥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对众人喊话，“不好意思了各位，一点小误会，让大家受惊了，今天晚上所有消费，打七折，希望大家玩的开心。” 七哥挥挥手，又对强哥加了一句，“强子！处理一下那几个在这里混水摸鱼的家伙，还有把纵容他们在这里搞事情的人找出来，你带上来吧。” 本是一场精彩的戏码就这么草草地结束，战火还未燃起便消于弥形，停歇的音乐再次响起，彩灯也爬上白墙糯动。 丁旺暗暗赞叹，这人有点做大事的手腕，方方面面做得很到位。 电梯到达十楼后，越过一个长长地大厅，由一个隐秘的侧门进入，通过螺旋般的阶梯走到隔楼，穿过长长的半圆走廊，在一间普通的包房前停留。 “还没请教你贵姓呢？”那七哥顿了一下问道。 “丁旺！” “一看兄弟就是爽快人，请吧！” 轻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很精致，给人感觉很简朴，有书架，有鱼缸，有办公区，有沙发，各种各式东西很多，但最显眼的还是侧面墙壁挂着密密麻麻的监视视频，所以显得空间不大。 “锋哥！丁先生来了。”矮汉子七哥凑到坐在旋椅上的男子，又轻声说了几句。 丁旺进来后就饶有兴趣地打量四周，四个穿背心的大汉加那壮硕的矮汉子，都配枪，这应该是显示实力吧。锋哥是个消瘦中年男子，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却让人感觉到戾气，锋哥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分头男子。总共七个人，丁旺笑了出声，这在摆阵势呢？ “丁老弟！怎么了？笑老哥招待你的地方简陋？没关系…！”锋哥笑呵呵地打招呼。 “其实我有事情请你帮忙，也可以说是交易，代价会让锋哥你满意的。”丁旺愣神，摇摇头含笑打断对方的套近乎。这很搞笑，丁旺觉得自己记性还好，他可没见过这什么风哥雨哥的，更不知道这家伙扯哥拉弟浪费时间干嘛，他给的好处可不会小。 第十章 只用了三秒 空气仿佛一滞，锋哥咧嘴的表情凝固了。本来称呼丁旺一声老弟，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这样厅堂发生的尴尬事就可以抹过去，可谁想到这姓丁的没接茬，很不识趣。 “老弟说笑了。”锋哥自圆其场。 “我从来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非常认真。”丁旺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吊坠，荡了荡，“帮我找和这块一模一样的玉吊坠，还有找一个老人，二十年前东城区界步山孤儿院院长，好处一定让你满意。” “年青人！在我的地方打人，就是这么给我交代的？”锋哥失声笑了。 丁旺在厅堂表现出来的身手非常了得，曾经的特种佣兵七哥给出的评价是，比他的身手还厉害。价值自然不必分说，锋哥本来打算招揽到自己账下，再添几份实力，可丁旺又臭又硬，完全没有给机会的意思，这让锋哥有点恼怒。 而丁旺正是知道锋哥的意思，才会这么生硬地表明态度，牛头不对马嘴地扯蛋。 “那个…我很抱歉，是那几个家伙想碰瓷勒索，所以…。而我来这里，真的是想请你们帮忙，我可以给钱，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 “哦！敢情是让我们跑腿的啊？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了。”丁旺的话很明显啦，锋哥已经彻底失去招揽的耐心，堂堂一方人物，你个小年轻想驱使就驱使？这算是侮辱他吗？锋哥当即决定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杀杀这年轻人的傲气。 “资格？”丁旺颦眉，“我怎么才能有这个资格？” “呵呵！好得很，很久没有见过这么狂的年轻人了。” “你还是别见得好，我狂起来，说真的，我自己都有点怕怕。”丁旺再次扯动嘴角，笑了笑。既然好言善语对方不能接受，丁旺也没必要搞虚的，出道这么久，世面见多了，一点都不在乎搞事情，特别是锋哥这样的人物打交道，他最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没有后顾之忧。 “你说什么？” “找死！” “你算什么东西？” 旁边几个大梆子寸头骂开了，现场剑拔弩张。 这时光头强进来，所有人都没瞟一下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丁旺看。 “丁先生可没有谈生意的诚意啊。”七哥插了一嘴，“我们锋哥是真的很喜欢有本事的年轻人，很诚心邀你加入，只要你进了我们这个圈子，你的事，我们敢不尽心办好？我觉得你还是认真认真考虑的好。” 还是那句话，身手再好，能抵得过枪炮？ “我想用我的方式，你们一样会把我的事情办得妥妥帖帖。” “尼玛！你是不是找死，敢这么和锋哥说话。”光头强哥终于弄明白情况，立马表忠心。 “看来你们还真不信我的话？” 话音未落，丁旺没有再啰嗦，身影如风，一拳一脚，砰！砰！两声，最靠近丁旺的两个寸头男已经摊在地板上睡觉了。一秒的时间，他已经踏步到锋哥面前，左手捏住他掏枪的右手，一掰一拉一扯，锋哥杀猪般嚎叫声震耳欲聋。那中分头和矮汉子七哥也动了，剩下两个寸头男慢了半拍，醒神后赶紧去掏枪。 那中分头男子左手倚台，双脚凌空袭向丁旺的脑袋，矮个汉子七哥没有掏枪，反而拔刀直刺丁旺心脏，这个选择是正确的，近距离拔枪，很容易被对手抢夺。 丁旺面色不变，双手飞速抓住平头仔的双脚，猛一用力，像摔青蛙般把平头仔摔向左边拔枪的寸头男，那两人飞出去直接从鱼缸飞过，中分头男子更是咂在墙上，然后跌落下来，扒在地上人事不醒。 丁旺将中分头男子摔出去后，右手抓起桌面上的钢笔随手一丢，右边那寸头男正在掏枪的手腕生生被刺中，同时左手按住矮个汉子的匕首，用力一折，咔的一声骨折声异常清晰。 战斗完毕，只用了三秒，没有太多炫酷，只有实打实的血腥。四晕倒，两骨折，一残手，还有一个吓傻。 “谁掏枪谁死，我只说一遍。”右边马仔右手腕钉着钢笔，颤抖的左手正准备再次掏枪，听到丁旺的话，硬是止住正要继续的动作，牙齿打颤，呻吟不断，浑身哆嗦，额头冒汗，都显示其痛苦不堪和恐惧不已，他不敢再动。 丁旺没有理会那个寸头男，只是慢慢走到瘫软在地的锋哥面前，看了看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样子，再对比现在眼镜破碎，大背头彻底凌乱，嘴角血水溢出嘴角，简直就是丧家之犬。 丁旺拎着他的衬衫，像拖死狗一样将他拖到空旷的房间中心，伤骨处刺痛不已，锋哥依然在鬼叫，要知道丁旺最烦鬼叫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一个男人鬼哭狼嚎。”丁旺声音平静，像是做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说了一个自己个人喜好。 听到丁旺的话，鬼叫的三人不敢再发出声响，都紧咬下唇，闭上嘴巴。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为什么你就做不到呢？” “哥，丁哥，我做！我做！”锋哥眼泪鼻涕都痛出来了，他不想死，他还有大捆的钞票，大把的妹子，大好的将来。 他怎么也没想不到，面目温顺的小丁同学是这么残暴，只是眨两下眼的功夫就把七人料理完了，这速度是有多快！力量有多大！实力有多强！ 而且是没有动用任何武器的情况下完成的，中分头和矮个汉子可都是特种兵退役，是他的左膀右臂，东城区的江山可以说有一半是这俩人的功劳，很能打的。但却在这位小丁同学面前不堪一击。他现在后悔得要死，暗暗悔恨，痛骂自己蠢货，他现在只求活命。 “早这么听话不就没事了吗？动武多伤和气啊，电话拿来。” 丁旺接过锋哥的电话，突然就地一滚，枪声也在此时响起，他弓着的身体猛然飞跃，膝盖顶在还想开第二枪的光头强的勃颈处，光头强在空中翻了个身，正好撞上窗口，然后就从这小小的包房里消失了。 丁旺做完这一切，侧头望了望窗，无声地笑了，心里暗叹还真是蠢货，大厅里他就很不爽小强哥了。 丁旺会让别人有开黑枪的机会？根本不可能，他是故意的，一是为了震慑，二是为了告诉这些人，他很认真，办不好他的事会死人的。 “飞得真高啊！”这是清醒的几人对丁旺的实力评价，然后看到丁旺的诡笑，心里发毛，开始打颤，“真狠啊！” 存了号码，拍下玉吊坠的相片以后，慢悠悠地把手机递还给锋哥，然后向门口走去，“每三天打一次给我，不打也可以，但你们几个全部都要死。” 声音平静，但在锋哥三人听来，却如同惊雷，阎罗王的催命符，三人忙点头抢答。 “一定，一定打，一定打！” 留下身后的一片狼藉，丁旺走了，该休息了，抱着棉枕休息。 第十一章 有人跳楼 二十年前，丁旺俩兄妹就是在东城的界步山福利院被“血色浪漫”带走的。他今晚在东临会所闹这一出，就是为找到自己的父母，顺势而为而已。 其实对于寻找父母，他本人无所谓。做父母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抛弃了他，他还找他们做什么？难道找到了以后只为了告诉他们，他是多么想他们？他是多么爱他们？他活得多么痛苦？有必要吗？其实一切悲催命运根源就是当年父母抛弃他们俩兄妹开始。丁旺甚至恨他们，麻木到不想提起，但这是她妹妹的遗愿，他必须要去做。 寻找父母第一步，就是要找到东城区孤儿院二十年前的院长，他会知道更多有用的信息。因为年代久远，户籍存档中老院长的地址已经变成广场，早已面目全非，要在茫茫人海中找到这么一个人，渺茫的很，而且他一个人去找，显然不现实。那么要找这么一个人，除了警察，作为这里的地头蛇，东临会所就是很适合的选择。 只有找到老院长，才能询问有关父母的消息。至于玉吊坠，现在也可以让锋哥这帮人现在就着手找。 遗失的玉吊坠是妹妹那块，丁旺记得是妹妹睡一觉醒来就没了，很可能丢在界步山孤儿院某个角落，说不定老院长也能知道。 选择锋哥这一帮人，是因为他们熟悉这一片的环境，清楚这里的人和事，也有相当大的能量和渠道。所以丁旺明知道被勒索，依然去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就是心里早有打算，从他回到这里开始，他就着手寻找遗弃他的父母。 至于锋哥的这伙人事后对他打击报复，丁旺觉得连担心都没必要，当然！如果锋哥脑袋没长泡的话。 反而锋哥应该担惊受怕，害怕丁旺这把明晃晃的利刃什么时候落下。所以别说报复，他们唯恐避之不及，赶紧送走这个杀星。 看他们所在的地位，应该是很识货的人。杀手组织是什么，他们应该无比清楚，那是真正与死神共舞的人。尤其丁旺表现出来的实力，向他们索命毫无压力。 同时丁旺对自己信心百倍，他能在万千浴火中存活下来，实力自然强横，如果连一个锋哥也要瞻前顾后，那真的把“蝎尾针”这个虚名践踏了。 如果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收拾东西走人，谁还能拦得住他？ 而那位被丁旺踹飞的光头强就是用来试探的一颗棋子，如果东临会所能非常完美处理好这个烂摊子，那么一切按预想中发展。 丁旺绝对相信东临会所有这个能力，要不然，不可能在东城这片沃土生存那么久，肯定被别人吞噬得连骨头都不剩。 丁旺收拾锋哥这些啰喽的时候，黄小赞就在一线之隔的马路另一边，默然地在林杉杉家教补课的小区楼下等待，漫长的等待。 蹲在街道边，黄小赞叼着烟，捧着手机把玩，一脸逗乐。原本点评节目早就结束，因为再逗比的人也不可能持续玩这种无聊到爆炸的游戏那么久。 “嘿！”林大美在丁旺身后大吼一声，想吓唬吓唬他，却没想到这男人毫无受惊反应。 “走了！等你那么久，是不是该请吃夜宵啊？”黄小赞心理素质不错，摸摸肚皮邀功。 “你一直在这等吧？”林杉杉一脸惊讶，苦笑着发问，“不是让你到前边那个奶茶店等吗？真是的。” “没有啊！刚从那边过来，喝得多了晚上睡不着，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提前来了，这不是怕你遇到色狼。”黄小赞收起手机，笑嘻嘻回答。 “我怕什么，咱也是带保镖的人。”林杉杉憨笑着。 “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看我的身板，明显练过。”黄小赞比划一下自己的肌肉，或者说肥肉。 “唬我？”林大美换上一脸质疑。 “凭你的智商，我唬得了你吗？” “切！”林杉杉张望马路前后，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黄小赞一声惊叫如平地一声惊雷起。 “我靠！有人跳楼。” 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砸在车顶上的巨响，汽车的感应器也吱嘎吱嘎地闹腾起来，广场上灯光闪烁，声音连成一片，特别刺耳。 林杉杉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嗔怪地对黄小赞问道，“哪呢？” “就那！就那个窗口掉下来的。”黄小赞舒了一口气，也被吓得不轻，“不过这位仁兄跳楼自杀的姿势还真奇怪，居然是背对着的，估计是怕疼。” 平民小百姓，对于死亡，还是有着天然恐惧症的，这出好戏可一点都不好看。 黄小赞完全没注意他旁边林杉杉的瞳孔极度收缩，继而是无尽的恐慌情绪流露。 因为她顺着黄小赞所指，眺望那个窗口，她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地铁里天天盯着她看的那个懦夫帅哥，没错！就是他。 当她看到丁旺诡笑时，林杉杉整个身体的寒毛飞竖，在闷热的夏天打了个冷颤。 “走吧！这不太平。”黄小赞率先回过神。 “好！好！”林杉杉脑子乱成一团麻，胡乱地应着，随黄小赞的脚步横穿马路，她也想快点离开这。 如果上面那人真是地铁的那个帅哥，那……林杉杉不敢往下想，地球太危险，她得赶紧回小窝。 在东临会所广场大门台阶上，那个在大厅发问“强哥是谁”的眼镜男刚刚结帐出门，歪步斜脚正在聆听同伴吹嘘强哥如何如何牛叉时，突然，天降肉团，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 当看清那人面目，眼镜男愣愣地看着躺在车顶上的强哥一动不动，心里寒气顿生，喝迷糊了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什么情况？不是说很牛逼吗？那么牛逼的人，居然眨眼间就死了！这一刻，他们都不由自主联想到那个白白净净的帅哥身上，互看一眼，赶紧加速离开。 同时，对话筒里收到命令的保安迅速过来，飞快地处理着这一切，前后不过一分钟。 第十二章 没错！就是他 昏暗的巷道在路灯的映射下也不甚明了，路边的香樟雪松伴随微风随意摆动，漫天星星依旧明亮，弯月早早下了班，七月的夜晚闷热无比，黄小赞迈着快步前行，林杉杉微微落后，额头已经见汗。 “哎哟！”“唉！” 两声惊叫响起，黄小赞回头问了一句。 “怎么回事？” 发现跟在他身后的林杉杉只顾低头猛走，根本没发现前面黄小赞遇到几个行人错开行走，就这么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不好意思啊！”黄小赞摆手对那几人示意，赶紧过来看林杉杉，“没事吧！” “没事！”林杉杉扯开嘴角，勉强笑了笑，回头对和她撞到的人道了声抱歉，然后继续前行。 “干什么呢？这…就想走？”被撞的那人说话口齿不清，分明就是个醉汉。 再看其他那三个，脚步虚浮，肯定也喝了不少。黄小赞心里清楚，和酒鬼谈话，你永远都理不出一个理来。 “别理他们，走吧！”黄小赞低声催促停下脚步的林杉杉，酒能乱人性，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看到黄小赞俩人根本没有停留，被撞那人怪叫一声，“我艹尼玛，耳朵聋了？” 说着就奔跑过来举脚飞踹，目标黄小赞。 这时候再废话没有用，别人都动手了，黄小赞没有坐以待毙。当然不可能跑路，林杉杉还在身边呢！ “快走！” 喊完话，黄小赞双手抓住那人的脚一撩，直接把那舌头打结的酒鬼撂翻。这一耽搁，其余三人也过来了，其中俩人对黄小赞拳打脚踢，另一个去拉住林杉杉，同时嘴里还啧啧地赞叹。 “我去！美女啊！哪去啊？撞着人就想跑？”酒气熏天，张狂的话飘散在空中，和他标致的着装完全成反比，丑陋的那面本性彻底暴露在这黑夜里。 和人撕打中的黄小赞瞄见那边林杉杉被拉住的情形，脑门充血，大吼一声，“放开她！敢碰她我弄死你。” 这么一分神，白衫上顿时多出了两个脚印，脑袋瓜子也不知被谁抡了一锤，这才堪堪突出重围。 “你想干什么？”林杉杉浑身发抖，拼命挣脱。 “你说我能干什么？”那男子说罢就想来个大熊抱。 可还没等他去搂，脑袋结实挨了黄小赞的飞腿，踉跄地一屁股坐地上。 然后新一轮的散打继续开始。 四个壮汉彻底来火，也不去占林杉杉的便宜，加上酒精的作用，拳脚不知轻重乱挥。黄小赞面对四个精壮的男人，根本没什么还手之力。 先前舌头打结的家伙被黄小赞乱打乱撞推开，正好撞上迎面走来的一个本想避开的行人。 “别…管闲事！”舌头转弯说了有两三秒。 在一边帮忙拉扯的林杉杉闻言抬头，下意识就喊口号，“救命啊！” 当看清来人后，激烈“战斗”的林杉杉直接呆了，也忘了继续动作。 没错！那个行人就是丁旺。 看清是林杉杉，再扫一眼战况，丁旺重新望着这个女人。 很多年以前，很多很多年以前，在试炼场上，有那么一个男孩也这么保护一个女孩，拼了命和人互殴，那个男孩就是丁旺，女孩就是丁美。 眼前的情形何其相像，以至于丁旺的视线渐渐模糊，脑海里的女孩突兀地变幻，然后赫然变成眼前这个女孩模样。 “小美！”丁旺呢喃一句，面容瞬间狰狞，没有再说话。 踏步上去，迎接酒鬼们的是紧拽着的拳头。 “砰！”“砰！”“砰！” 不留余地，三声过后，三人在地上拱虾米。 “你…你…你…别…别…别过来。”饶舌男顾盼四方，慌了！舌头更不好使。 丁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继续逼近。 “你…你…你知道我和强哥什么关系吗？”饶舌男提到强哥，顿时给自己冲了一口勇气，说话也利索了，“我和强哥可是哥们，就是里面东临会所的强哥，我刚从里面出来，强哥刚还到包厢里给我敬酒呢！” 见丁旺笑了，饶舌男备受鼓舞，“你敢碰我，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 丁旺眼睛一眯，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饶舌男踢飞，像青蛙那样四肢平伸，飞出五丈远，再无声息。 另一边林杉杉赶紧搀扶黄小赞，脸蛋皱成一团，伤心难过。 “哥们！高手啊！谢了！”黄小赞平复心底沸腾的血液，扫了一眼地上的四只蛤蟆，“这…不会搞出人命吧！” 以前在电视上看那些个武打动作片，黄小赞一直认为那是虚的，今天他确确切切地见识了什么叫武功，开了眼界，可死人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死不了。”丁旺走近，摸了摸黄小赞骨骼，又探索他的心肝脾肺肾，手法居然让浑身疼痛的黄小赞感觉到有点舒服。 “这是干嘛？搞基吗？”黄小赞心底嘀咕，回头又暗骂自己混蛋，人家是高手，当然懂得一点治疗外伤的门道，一看就是检查自己伤势的。“咦！这不是那个鸭子吗？” 黄小赞差点脱口而出，稳稳心神，赶紧站定，幸好！幸好！ “你没事，擦点跌打药酒，几天就好。” “谢谢啊！”黄小赞一个劲地点头感谢，如果刚刚他在注视跳楼自杀事件能持续盯着那个窗口，他估计就不会这么身心愉悦了。“杉杉！谢谢人家啊。喂！喂！干嘛呢？” “啊！啊！没事！谢谢！”林杉杉压抑下自己的乱想。距离那么远，也许不是一个人呢？也许自己眼花了呢？就算他在场，也许跟他也没什么关系呢？林杉杉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但她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没错！就是他。” “走吧！应该顺路的。”丁旺不再赘说，率先走在前头。 黄小赞一瘸一拐，坚持不用林杉杉扶着，刚才已经表现得够无能了，现在肯定要把丢掉的面子捡起来。 “顺路？你和高手是邻居？” “算是吧！”林杉杉闷声点头。 “好事啊！以后方便我窜门，过去讨教几招，没点存货在肚子，对不起你请的保镖名头。” “等你伤好了再说。”很没好气地笑说。 …… 林杉杉心不在焉地和黄小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夜色拉长三人身影，渐渐远去。 “我到了！”丁旺回头向身后俩人示意，漫步走进自己的家。 “唉！高手！等等，那个，还没表示感谢呢，要不，到杉杉这边吃个宵夜吧，我的技术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丁旺浅笑回应。“举手之劳而已。” “要的！” “真的不用了！” “真的要的，如果不是你，今晚上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黄小赞一脸希翼。 武术啊！黄小赞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趁热打铁，套套近乎，学上两手保身用，要不以后晚上上街会有阴影。 “改天吧！” “就现在吧，这么晚了折腾这一出，你肯定饿了，杉杉你也饿了，对吧？” 丁旺皱了皱眉头。 “要不…！”林杉杉还没说完。 “嗯！杉杉也很久没尝尝我的手艺了，馋嘴小心长胖。”黄小赞顺势接口。 “我那边不打扰的，小赞的手艺真的很好。”接收到黄小赞的挤眉弄眼，林杉杉无奈加入劝说队伍。不管怎么样，别人救了自己，总得表示一下感谢吧。 “我没事的！”看到对方还是犹疑不定，黄小赞赶紧表态，“而且现在还早。” “哦！也行吧！”丁旺忽视掉黄小赞，深深地看了林杉杉一眼。“到我这边吧，我这儿地大，还有药酒给你抹一抹。” 想想林杉杉那边的大合租，黄小赞点点头，决定等会拿出绝活，犒劳犒劳恩人。 “好！谢了。对了，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丁旺。”想了想，又加一句，“叫我旺仔就好。” “我叫黄小赞！叫小赞就行。她叫林杉杉，以后多关照一下哦，妹子一个人在京城不容易。” 丁旺点了点头，迈步走进家门，没有再说什么，但他注视着前方的眸子深处满是浓浓的思念。 黄小赞的话，却让林杉杉满满的感动。 “进来吧，厨房在这边。” “你一个人住？” “是的！” “哇！太奢侈了。” “还好吧！” “这么大个房子，一个人住，太浪费了。” “我喜欢一个人住。” “和我有点像！” “我身材比你好，长得也比你帅。” “@%&@%&！”黄小赞感觉自己遭受十万点伤害。 丁旺从房子里取出他锻炼常用的药剂，为黄小赞擦拭，这些药剂不但有治疗外伤的作用，还能渗入肌肉里，有强健体魄的功效，很稀有，是组织特配的。 厨房里的林杉杉正忙开着，丁旺偶尔回头看女孩忙碌的身影，整个人都迷醉其中，丁美也是这么勤快的女孩。 “小美！你在天国过得好吗？” 第十三章 别无退路 没过多久，香气四溢，黄小赞正在卖力颠锅，林杉杉旁边帮忙，看到黄小赞动作娴熟，感觉一点事都没有，完全看不出来刚刚不久前挨过揍的样子，放心了不少。 在林杉杉的印象中，黄小赞性格很内向，甚至有些自我封闭，胆子怯懦，有点小抠。优点就是努力工作，很有埋头苦干的刻苦精神。 但今天晚上的遭遇，让她对黄小赞有了新的认识。勇敢有责任心，且自来熟，完全是两个人。 林杉杉和他一起应聘天使咖啡厅，他们相识，完全是因为这个巧遇加分。他们相熟，则是林杉杉谈及她妈妈也是难产死的，让黄小赞感同身受。当得知黄小赞离奇的人生经历，他们瞬间感觉距离近了，无话不谈，虽然他们相识才一个多月。 黄小赞和店里其他同事没有太多的交集，也可以说是点头之交，给人一种和社会脱轨的感觉。说实话，林杉杉很担心他，更充满同情。 她觉得黄小赞交流没有问题，和她相处融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也许是心理障碍，或者心理疾病。这里面有没有追求的意思，林杉杉就不知道了。 她心底深处希望能帮助黄小赞改变，一直在尝试，默默帮助，直到今天晚上前都没有任何效果。 林杉杉没想到因为这个意外，让她见到不一样的黄小赞。不知道挨揍算不幸还是幸运，至少黄小赞今天晚上做得很棒。 因为是临时决定，菜不多，且简单，没有多久，黄小赞就忙碌完。 看着几味色香俱全的小炒，林杉杉食欲高涨，率先动筷。 黄小赞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小馋猫舔嘴呖唇，很开心很满足地笑了。转头看到丁旺只顾着喝酒，眼睛灼灼，但又很纯粹地看着林杉杉狼吞虎咽，不由地问道。 “丁哥！怎么了？不合口味？试试这个软香松子***我的拿手好菜。” “我是素食主义者。” “你信佛？” “我信我自己。”丁旺口气平静，笑容满面，依然没有回头看黄小赞的意思。 林杉杉抬头，一脸茫然，外加小恶心，“不吃肉？那冰箱里的肉是什么时候的？” 黄小赞也想起这个问题，嘴里叼着的甜肉不再觉得甜，反而隐隐闻到腐臭的气味。 “我妹妹喜欢吃肉，所以我就买了，很新鲜，都是今天的。” 俩人同时拍打心口，吓死宝宝了！ “那就吃点青菜吧！”黄小赞觉得丁旺过份了，这么盯着女孩看，很不礼貌，帮忙夹过去。 “谢谢！我不吃。”丁旺的视线终于舍得离开林杉杉的身上，看向黄小赞，像是给一个解释，“她很像我妹妹，吃饭的时候更像。” 俩人同时诧异地看向丁旺，不是因为他说的林杉杉长得像他妹妹什么的，而是这家伙连青菜都不吃，不会真的是变质的东西吧！俩人对望一眼，胃里突然有翻滚的节奏。 “我有点事，我先回去了！”林杉杉强忍恶心，飞快跑出门去。 “哎呀！脑袋有点疼，我想我需要休息，先走了。”黄小赞只慢了半拍，也冲出门去。 在俩人出门不到三秒，外面如期响起了呕吐声，吐得那是翻江倒海，日月无光，声嘶力竭。 丁旺坐在原地楞了三秒，看了看满满的一桌子，再望着那一碟绿油油的青菜，欲哭无泪，这上面有煎出的猪油炒香啊！叫他怎么吃？ 东临会所，一间有点昏黑的普通包间，几个包扎白条的大汉在里面静静地坐着，安静得有些诡异。 良久，沉默打破。 “阿狼，那个人，你看出什么来路了吗？”覃锋左手夹着烟蒂，至于右手，白帆布挂着呢，他现在感觉不到疼痛，因为恐惧已经包裹着他全身上下，还未消散。 “看不出来，但是肯定是个厉害的狠角色，我们惹不起。” “你呢？七哥。”废话，这还用你说？我够知咯！ “特种部队中顶级人物也没那么厉害，除了国家警卫局的人和隐世家，还有一种可能，杀手。” “杀手？”覃锋首先想到这个。 “而且一定是顶级的杀手，连拔枪的机会都没有，我和阿狼也毫无还手之力，厉害到这种程度的人，那只能是铜牌级别以上的杀手，我个人估计是银牌或者以上。”作为一个退役特种兵，这方面，七哥也只是一知半懂，但最基本的杀手知识他还是知道的。而他的估算也相当准确。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八九不离十。”阿狼额头冒着冷汗，声音嘶哑，眼神暗淡涣散，可想而知他是惧怕到什么程度了。“隐世家和警卫局的人没那么狠，处处杀招，肯定是杀手。” “有多厉害？”覃锋有点控制不了自己打颤的牙齿，浑身发凉，这是本能反应，根本不能压抑，他是真的怕了。虽说覃锋自认也算个狠角色，残忍暴戾，但是在丁旺面前，他觉得他无从反抗，直觉加第六感让他知道，自己就是姓丁手里捏着的蚂蚁，随手就可以捏死，这才是最可怕的。 “要不咱们查清楚他的住所，然后拿炸药轰死他。”那四个大汉里其中一个说完后，感觉自己喉咙发干，他自己都觉得荒谬。 不知道姓丁的是杀手前，他还算底气十足，但现在，他觉得这是找死，被轰死的一定会是自己。所谓无知者无畏，不知道无所谓，但是他知道对手的强大啊，是很强大很强大，强大到自己没有一丝反抗之力。 “没用的！杀手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警觉性和戒备心可以说是必备要素，他们的杀人手段和方式，是你永远想象不到的。至于实力有多强，锋哥，刚才你不是见识了吗？如果他动用武器装备，那我们特种部队一个连可能都不是他的对手。杀不杀得了他，我们暂且别论，他有个三长两短，他的组织会对我们进行不死不休的绞杀。我们必死无疑。”七哥为众人解答。 “那，这…看来只有到帝尊园走一趟啦。”覃锋彻底丧胆了，家财根基比起小命来，简直不值一提。“只有他才能解决问题，就是不知道代价有多大。” “只能这样！”七哥现在的心情也可以说糟糕透顶，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窝在一个东城区的小地方，三环之外，居然惹到这么一个杀星。“他要我们死，简单得很！” “你说他会不会杀回马枪，要不要避一避？”平时一向号称智谋无双的他，居然会拙计无措，覃锋已经失了方寸，命悬一线之际，他脑袋如糊了浆糊，完全没有了昔日的凛凛威风。 “不会的，他不是吩咐我们后天给他电话吗？说明我们对他有用处，只要办好他交代的事情，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呢？”七哥沉思良久。 “怎么说？” “帝尊园的那位。”七哥做了个割喉手势。 “我们给他办完事，最后会不会把我们也给…”阿狼一脸担忧，这意思很明显了，杀手可不会跟你讨价还价，他们的血是冷的，帮他做完事有可能会被其顺手抹去，这句话正是覃锋想问的。 “我们别无退路。”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是啊！现在的情况，还由得了他们吗？ 覃锋能成为东城的大人物，除了他自己的才干，最重要的是他背后有一个靠山，吸血一样的靠山。因为每年他公司盈利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利益份额都要上交，他们俨然成为那个人的马前卒。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下去，费尽心思创立的基业迟早会被吞掉，或者被另一批人替代。那个强哥就是那位大人物放在他身边制衡他的人，所以他无奈，无助，也很惧怕，如果不是实在甩不开，谁愿意仰人鼻息？ 现在就有那么一个机会，一个得到自由的机会。 第十四章 杀手档案 锋哥等人的小会议在丁旺的预料之中，他没有太在意，他相信聪明的人总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清理干净这一桌满满的剩菜，已经到点就寝睡觉。 丁旺回到房间，打开专用电脑，浏览组织和杀手圈的消息，顺便看看有没有关于新搭档的信息。这是他睡前的一个小习惯。 每一个杀手都有自己的拍档，就相当于助理。主要是传达信息，任务详情，大小情报，后勤保障这些工作。 任务都是先由组织根据杀手的实际情况委派定额，那些个别杀手刺杀失败遗留下来的任务，没有委派下发的任务，就会重新由组织官方网站发布，经由杀手助理转达大量信息供杀手挑选，当然，杀手也可以自己选，但这太费精力，没几个杀手会这么干。 选定任务后，由助理整理那些目标信息，技术处理，分析整解，武器准备，让杀手行动时有更多的思路和时间策划步骤。如果杀手任务失败，撤退或者逃离都是由助理来担当接应掩护，如果杀手不幸受伤，那助理的住处就是个临时据点，一切后续由助理协助处理。 杀手助理，是那些试炼不合格，淘汰下来的幸存者担当，他们属于半成品，除了当杀手的助理，他们别无用处。 这些在杀手道路上失败了的人，后续会重点学习医疗护理，电脑软件，信息处理等技能。他们以后工作重点就是负责受伤的杀手和操作电脑辅助。 他们都是组织直接下发给杀手的，最终解释权由杀手抉择，等同杀手的私人物品，如果你不喜欢这个助理，或者认为其能力不足以帮助你，那么这个杀手完全有权利杀了他，再换一个，助理的命就是这么卑贱。 一旦这个杀手行动中死亡，那么组织不会再提供解药给这个助理，结果自然是死路一条。 所以对于一个助理来说，除了要全心全意工作，还要不顾一切地讨好自己的杀手主人，就算这个杀手是gey是变态，那你也得受着。黑暗残酷可窥一斑，但是这种情况在丁旺身上没有发生过，他虽然冷血，但他不嗜杀。 在美国的时候，丁旺从没换过搭档，和马丁一直搭档了七年。他要求助理做的事真的很有限，丁旺只要有了目标信息，就会自己观察，分析，策划刺杀方案，根本和助理没太多交集，最重要的是他接手的任务，他完成得很完美，除了和丁美那次略有瑕疵。 来华夏一年了，组织一直没有给丁旺下发助理，他也不主动要求。丁旺估摸着差不多了，现在刚好是又一期试炼生毕业季，又会有一部分人将踏上自己的征途。不管这个助理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丁旺觉得无所谓，只要能用就行。 点开自己的个人秘密网站，立马有好几条未读新信息，全是同一个帐号，打招呼报到的，应该就是那个新助理。 这里的网站都是组织加密处理过，和“血色浪漫”主页相连接，如果被黑客攻破，那么全部系统都陷入瘫痪，数据全部格式化清除，很安全。而要攻破杀手的主页网站，除非是很牛逼很牛逼的黑客或电脑破译高手。这些人可都是各个国家高级人才，他们可不会那么闲，去破译这毫无意义又费气费力的程序。顶尖黑客全球一个巴掌就能数得过来，不会无谓得罪这些杀星的。 “在吗？”丁旺回了一条。 “代号零，密码******，向您报道。”对方立马回复，看来这个新助理一直在线等，很识趣的一个人。 “给我筛选一下，我需要任务，退级不接，越级可以考虑，地点最好是华夏。”丁旺想要自由，就要接下更多任务。 “没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暂时没有！选好打我电话。”丁旺留下电话号码。“对了！你是男是女？也在华夏吧？” “是的！我是一个女孩。” “华夏哪里？” “京城！” “我需要当面核实你的身份。” “等待您的召见。” “明天春天米兰广场，以组织标记为识别，就这样！”打完这行字，丁旺就下线躺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丁旺还在呆呆看着天花板，他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妹妹，想到了林杉杉，想到了黄小赞，想到了这顿有趣的宵夜，心里第一次起了一丝波澜，平凡地活着，真好！ 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组织下发的任务要杀这两个人，他会怎么做？ 好人和坏人定义很广泛，在丁旺心里，黄小赞和林杉杉就是平凡的好人，他能感觉到他们心底深处的善良。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为一个相识一个月的女孩挨揍，黄小赞可以。 但不管是好人坏人，丁旺都可以肯定，他会终结他们的生命，这就是他的职业。 死道友不死贫道，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更不值得杀手犹豫。只要收了雇主的钱，那么组织就会对这个人进行不死不休的追杀，杀手接了任务，可怜目标，那么组织也会换另一个人刺杀，直到目标死亡为止，而这个杀手因为任务失败会被组织的处罚。 杀手的信条里，没有心软，没有懦弱，没有同情，只有你死！我活！ 相隔十数米的一个院落里，林杉杉也睡不着。 今天一天的经历比过去十八年都精彩，竟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很不真实。 捋了一遍又一遍，首先咖啡厅那个外国人死了，地铁里那个色狼突然躺地上，东临会所也有人死了，酒鬼被轻易收拾，一切的一切离不开丁旺的身影。 越往深处想，她越想到一个可能，那个外国人是丁旺杀的，地铁色狼只有丁旺接触过，那个跳楼的人的死也和丁旺脱不了关系。 不可思议，荒诞无稽，却又顺理成章。 看到黄小赞和丁旺相处，完全没有疏离感，这让林杉杉不知道该担心还是高兴。要不要告诉黄小赞自己的猜测？让黄小赞别和那个人来往。 可这仅仅是自己的推断和感觉，没有任何凭证，这样做好像有点神经质。 反正林杉杉有点害怕和丁旺相处，虽然丁旺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帅气逼人，整天把笑容挂在嘴边，但他身上总透着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让林杉杉心绪不宁。 越想越玄乎，越想脑袋越沉，最后迷糊地睡过去。 半夜时分，似乎梦到有一个人，在她床前蹲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听着她呼吸的鼻息音，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看了好久好久！ 丁美小时候常常睡不着，丁旺也是这么守在她身边，静静看着她，直到她香甜地沉睡。 第十五章 拍的就是你 第十二章拍的就是你 次日，黄小赞顶着青紫成块的花脸从后门溜进后厨，大清早，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按班就绪打卡，检查备货，下单，然后开始动手揉面备料。 “咦！小赞哥，这是怎么了？”黄小赞手底下的帮厨姗姗来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套上洁白的厨衣，瞄见老大的尊容后，惊奇大叫。 “没事！昨晚上摔了一跤。”昨晚睡前还是浅浅的瘀青，醒来就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黄小赞想弄死那四个蛤蟆的心都有了。 “哎哟！你这是从哪摔下来的？天台吗？”帮厨拍腿尖叫，完全没有一丝丝顾忌。 “呵呵！菠萝包，蜜汁包已经没货了，你把面揉好，我去开烤炉。”黄小赞突然觉得好刺耳，平时无动于衷的平和心态被打破，直接撂挑子不干。同时暗问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太好说话了？一个帮厨都爬到他头上来肆无忌惮。 “这…！”帮厨愣了愣，目送黄小赞被后厨大伙围观，消失不见，心底很是不爽。“神气什么啊？癞蛤蟆想吃天鹅肉，s…” 黄小赞身边围着几个听到动静的家伙，挤兑调笑声，声声不止。他浑不在意，专心调试烤炉温度，呵呵地笑，没有再回应。 “哇！怎么给自己脸镶金呐？”调咖啡的大叔说话毫不客气。 “我靠！小赞，你撞鬼还是遇妖了？”做时蔬沙拉的小伟睁大眼睛在黄小赞身上来回扫射，似要看出点什么。 “我看不像，可能是被狐狸精勾了魂，昨晚上被吸了一夜，所以才这么惨。”和黄小赞同寝室做煎炸子鸡的猴子笑声中带着淫邪。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黄小赞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他已经习惯了周遭人拿他开玩笑，这个习惯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对此他只能回应笑容。因为只有笑容，才能让他的人生显得不那么凄凉。 但听到猴子这句明显有歧义的话，他猛地回头质问，完全出于本能反应。因为在天使咖啡厅里，林杉杉有一个绰号叫“狐狸精”，昨晚上他接林杉杉电话，猴子恰恰也在一边，这话肯定是这家伙故意说的。 说他可以！侮辱林杉杉，那绝对不行。不为什么，仅仅是在黄小赞说完自己经历后，林杉杉说了这样一句话。 人可以悲伤，但人生不可以。 黄小赞闷头想了三天三夜，终于找到答案，他想通了，自己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从那以后他抛却顾虑，趟开心扉，迎接属于他的人生，一段崭新的人生。 林杉杉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第一位朋友，也是目前唯一一位。猴子的话已经严重触碰到黄小赞的底线，他火气不由自主蹭蹭往外冒。 黄小赞的喝叫，众人都楞在当场，随即爆发哄笑声。 “怎么了？哎哟！还凶啊？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多牛叉，你个面团，就说你被狐狸精勾魂**怎么了？打我啊？”猴子回过神后，大为恼怒，鸭嗓子尖锐异常，抬起头颅，仰视黄小赞。 说罢，猴子还不忘卷轴摆架，一副欲向前扑的样子。他干瘦矮小的身板，配上尖嘴猴腮的模样，看上去非常滑稽。 “去你爹个篮子。” 面团！是后厨背地给黄小赞起的绰号，他职业是做面团的，但意思是又软又柔，形容黄小赞这个人，就像面团，平的扁的任人揉捏。这些黄小赞都知道，可当面喊还是第一次。 昨晚上憋屈地被揍，今天一大早又被挤兑，黄小赞无名火本来就有爆发的征兆，“面团”这绰号一出，加之对方羞辱林杉杉，火势瞬间盖过天灵盖，捂都捂不住。没等对方摆好架势，一巴掌拍过去，猴子应声倒地。 周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都以为黄小赞外强中干，吓唬人的，可没想到黄小赞真动手了，平日里温顺得像绵羊的黄小赞破天荒咬人啦！这让众人脑子转不过弯，今天的太阳是不是升错方向了。 猴子脸颊火辣辣的疼，一脸不可思议，但瞬间，他就狰狞变脸，起身向黄小赞扑上去。 黄小赞抬腿又是一脚，正中对方小腹。看到对方还癫狂地扑来，他随手抄起面盆，直接砸头。 这时候，围观的群众终于反应过来，过来拉架，好久才把俩人分开。 黄小赞没有理会猴子挣扎喷粪和各种狠话，挣脱众人“善意”帮忙的手，拍拍衣裳，扭屁股走了，心底却愤愤然，“面团？让你看看什么叫面团，拍的就是你。” 二十多年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动手打人，以前他都是被打那个。 回到自己档口，迎接帮厨那畏缩的眼光，黄小赞觉得今天是他最爽快的一天，终于把心中多年积郁下来的闷气全部一泄而光，终于把尊严从地底下捞起来，终于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勇气。 至于会不会被炒鱿鱼，黄小赞已经自动过滤。 回想猴子那瘦弱的身板，黄小赞突然觉得自己会不会太残忍了？嗯！以后遇到嘴贱的人，应该更残忍一点。 像丁旺那样！ 没错！昨天晚上丁旺大显神威深深刻入黄小赞的脑海，冲击着他的世界观，让他今天敢于出手，这是一种榜样，也是一种潜移默化影响，他想成为丁旺那样的人，可以保护自己，保护朋友。 春天米兰广场，艳阳高照下，丁旺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难道昨晚上着凉了？还是自己体质变差了？没理由啊！看来得恢复一些锻炼才行。”丁旺坐在林荫下的石凳子，吸吸鼻子，暗暗摇头。 人去了又来，形形色色，成双作对，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亮丽的身影走到丁旺身边驻足。 “你好！老板。不介意我坐下吧？”声音甜美好听。 “随便！”丁旺抬头，短裙白衬衣搭配，黑框眼镜，马尾头发扎得一丝不苟，手里托着平板电脑，标准的白领着装。 “我叫冬冬！” “嗯！可以借电脑用一下吗？” “当然！” 丁旺开机后，捣弄一阵，“开机密码！” 女孩恭顺地接过，然后噼里啪啦按着键盘。 “身份没错！你现在做什么工作？”丁旺核实完毕，开始询问一下搭档的情况。 “助理！”冬冬干脆利落地回答，“明星的助理，林飘飘的助理。” “林飘飘？” “一个当红明星，歌影视三栖都取得不错的成绩，但他背后的成功因为有一个人，南宫夫！京城里最成功的商人之一，有钱有势，手眼通天，两道通吃，市区里的好多物业山庄都有他的股份，东城区东临会所的…”冬冬如实回答，只要她知道的，没有一丝遗漏。 “等等！东城区东临会所也是他培植的势力？也有股份？” “是！” “这样！南宫夫的资料传一份给我。”丁旺毫不犹豫下达第一个命令。 “好的！”冬冬没有任何问题请示，很明显，这是一个不该她问的问题。 丁旺又和冬冬聊了一会，就回去了。路上一直思索，最后苦笑，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第十六章 死皮赖脸 面临停职的可能，黄小赞心情不是很美好，下班后没有朝宿舍方向去。 打了人后，工作时俩人虽然相安无事，但他还是能嗅到猴子漫天的怨气，何况俩人同一个寝室，面对面的，总归是不好意思的。 好吧！黄小赞心里有点怕怕，万一被打击报复怎么好？索性先别回去，看明天的处理结果再说，就这么回事。 “你就是太冲动了，有什么事也不能动手打人啊，幸好今天刘经理休息，明天好好认个错，姿态放低点，希望没事吧！”下班后，林杉杉和黄小赞并肩而行。 林杉杉上班的时候备受煎熬，她也收到风声，担心得不行，怕俩人又在后厨打起来。 “这个…算了！不提这茬了好吧？” “今天晚上你别回去，等明天经理给结果了，再换个宿舍。”林杉杉边走边提议。 “回去怎么了？他还能咬我啊？”黄小赞强自镇定，故作姿态。 太小瞧人啦！他有那么窝囊吗？ “可别逞英雄，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黄小赞默然，脑袋却在脑补出这么一个画面。半夜三更，猴子悄悄起床，拿出藏在床底下闪闪发光的西瓜刀，走到他床头，噼啪噼啪，像砸西瓜那样，照他的头颅乱砍，血肉飞溅。哇！好恐怖啊！ 这么一想，黄小赞顿时觉得浑身发冷，太危险了！ “听到没有？”见黄小赞不为所动，没点表示，林杉杉着急得驻足跺脚。 “好的！”黄小赞抬手抹了抹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可我住哪啊？我家那么偏僻，明天早上赶不来上班。” “嗯！”林杉杉抿抿嘴，她被问住了。 她租房就是一个单间，她一个外地人，暑假期间，本地同学又不太好安插一个人住，实在没有什么好去处。要不去堂姐那将就一晚？不行！不行！俩家人关系那么紧张，堂姐那个人的生活作风她实在受不了。 “你开个临时房，将就一晚。” “只能这样。” “那先过去我那边吧！顺便去超市买点东西，保镖的工作可不止护送那么简单。”林杉杉轻笑出声，活跃这沉闷的气氛。当然！主要目的是陪陪黄小赞，怕他闷。 “好！去逛一逛。” 俩人朝着在米兰春天广场外围地铁站入口走去，临到站口时，黄小赞随意扫视前方，突然眼睛一亮，快步走向前去。 “哎呀！这不是丁哥吗？赶巧了这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真是有缘阿！这个师傅是跑不掉了！黄小赞心里感叹。 “嗯！你好！刚下班准备回家。”刚和助理冬冬分离的丁旺向俩人点头示意，并不觉得意外，林杉杉以前也是这个点乘坐地铁的。看到黄小赞青紫交错的脸，开口询问，“你没事了吧？” 林杉杉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算打招呼了。 “这算什么？没事！对了，丁哥！什么时候教我两招啊？”黄小赞很亢奋，一天时间在他身上发生两次斗殴事件，放在以前那是不敢想的，现在麻烦缠身，正是需要学点本事的时候，要不照他这体格也就是能欺负欺负猴子。 “噢！有空的时候再说吧。”丁旺淡淡地说，脸上没有明显波动，却能从他语气中体会到一股不耐烦的味道，他们不是那么熟。 一般来说，听到这么不耐烦的话，总应该知难而退，热脸贴冷屁股实在是没必要。 “这样啊！丁哥，那你什么时候有空，你吱一声，我随叫随到。”厚颜无耻的嘴脸不外乎如此，黄小赞此时就是这样。 一边的林杉杉颦眉，这是她一直以来烦黄小赞的性格之一，还能不能要点脸，非得被别人呵斥拒绝才舒服吗？ 黄小赞听出了意味，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妥。试想从小到大活在别人欺压下，别人阴影下的人，此时找到武装强大自己的机会，怎么可能轻易放弃。缺乏安全感，那就要找到属于自己的依靠，在黄小赞眼里，武术就是个不错的选择，丁旺昨天晚上风轻云淡的表现，让他惊为天人，心里只剩下“牛逼”两个字。 “这不是那么容易学的，何况拳脚功夫要从小训练培养，你已经过了那个时段了。”丁旺耐着性子解释。 “没关系！我只学习个一招半式就够用，又不是打擂台。”黄小赞赶紧表态。 林杉杉已经彻底无语，忍无可忍地温声插言，“你学那些干嘛？现在什么时代了？打打杀杀的有什么用？走吧！” 黄小赞没动，掏出手机殷切地说，“丁哥，你号码多少？” 林杉杉愣了愣，回头硬拽，拖着黄小赞离开。 丁旺看着前面俩人拉拉扯扯，哑然失笑。 一切都挡不住炙热如火的心，黄小赞从上地铁到回胡同，一路绕着丁旺转。可无论他如何巧言如簧，都无法说动丁旺传两手。 原因很简单，丁旺可不会没事找事。 临到家门，黄小赞前思后想，终于想明白丁旺为什么一直无动于衷。肯定是昨晚上那个夜宵太儿戏，并不能体现自己真诚的心，对！一定是这样。 “丁哥！听说海洋馆中心那里不错，有很多海豚舞，齐声鸣叫的场面很震撼，就是今天，一个月才一次，我想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黄小赞眼珠一转，想到一个好去处，“真的！不骗你，过去看了你就知道什么叫壮观。” “不用了！我有点困，先休息。”丁旺摆摆手，迈步走进家门。 黄小赞张了张嘴，却没有叫出声，两眼微微失神，目送丁旺远去。 “丁大哥！昨天晚上实在对不起，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黄小赞失落沮丧的神态让林杉杉莫名感触，便情不自禁开口挽留丁旺，“只是”个半天也没说利索。 “嗯！”听到林杉杉的声音，丁旺回头扫了俩人一眼，微笑着说，“你看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没事！” 摆手说完，继续走着。 “要不你帮帮小赞吧！今天他又和人打起来了，他也没什么朋友，很容易吃亏。”身后的林杉杉说出了目的。 黄小赞何止没什么朋友，简直太没朋友了。 听到林杉杉帮忙，丁旺似有所动，黄小赞把脖子伸长，一脸期待。 丁旺驻足又回头瞧了瞧，林杉杉一脸恳求模样，十足丁美小时候训练时想要偷懒的表情。 “抱歉！帮不到你们。”心肠是个好东西，它是善良，它是道德，它是纯真。可惜丁旺没有。 “那个…要不，我给你买点菜吧，昨天浪费那么多，你妹妹回来没有了是要饿肚子的。”看到丁旺没有丝毫停留，黄小赞也死心了，可帮大恩人做点什么还是应该的，昨天晚上实在是失礼。 这话听在丁旺耳里就像惊雷，他猛地回头，整个人都变得阴沉，眼睛眯成一条缝，盯着黄小赞看。 第十七章 爆炸了 林杉杉吓了一跳，以为黄小赞无穷无尽的骚扰激怒了丁旺，这可是很要命的，丁旺恐怖的武力现在还在她脑子里盘旋。 “你要干嘛？”林杉杉立马挡在黄小赞身前，像一只护犊的小猫咪。 “好吧！买菜去。”阴云消散，天空放晴，丁旺笑容回到脸上，一如既往的灿烂，至少他笑得很宽，完全看不出来他刚才有恼怒的迹象。 黄小赞和林杉杉对望一眼，毫毛飞竖。 刚才就差一点，黄小赞要拔腿就跑，他实在想不明白，买个菜有毛病？应该，好像，可能没有吧！ 丁旺当先走在前面，黄小赞和林杉杉尾随，俩人心有戚戚，太善变的男人最可怕。 走过一个巷口，丁旺脚步不停，只是斜目看了看拐弯墙道的另一边，眼神意味深长。 胡同离菜市场有一段路，菜市场相隔不远处有一个附近最繁华的综合商业区—大汇都，结合了美食，娱乐，服装，百货等等元素，人流异常密集。 大汇都占地面积很广，结构很讲究，圆弧型建筑，内在中间俨然形成一个小广场。在下面仰视，清晰看到楼道对称，布局遥相呼应，天花顶诺大的玻璃罩看起来相当炫目，走进这里，让人脑子不禁蹦出时尚和雄伟这两个关键词。 鉴于林杉杉需要买些日用品，一行人先去五楼超市逛一逛。 女人对于购物有着天然的爱好，总是耐心十足，挑来捡去，同一种款式或物品，颜色深浅外型新旧都要斤斤计较，细心对比，哪怕一个水果，也是如此。两个大男人百无聊赖，大眼瞪小眼，无聊透顶地趋步亦步，但谁也没有提出撤离这个正确意见。 不知道逛了多久，收获不少，反正黄小赞和丁旺双手没空着，可惜没有一样东西是他们买的。 “差不多了！走吧！”林杉杉瞟眼自己的收获，满意点头。她收入不高，又是学生，肯定要节省，这是一个良好习惯，对她来说是这样。 两个大男人膨胀着的胸口，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瞬间感觉清神气爽。 结完账，过了卡口，丁旺开口建议，“坐直梯下去吧，这样快点。” 俩人点头同意。 不久，电梯门开，里面人不多，人们如鱼贯而入。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小心，可别刮花我的阿玛尼！”一道女声尖锐地响起。 “让让！不好意思。”黄小赞因为提的东西不少，挤进去的时候碰了一个小姑娘，此时只能苦笑着道歉。 “看着点！”小姑娘稚气未脱，应该还在上中学，打量几眼黄小赞的装束，一脸嫌弃。 丁旺没什么反应，林杉杉却暗自皱着小琼鼻。 刚刚站定，门还没合紧，又再次打开，一个三七分头男子跻身出去，留下一个匆匆离去的背影。 就在电梯门要再次合上时，丁旺隔着人伸手啪地按下开门键，出去后喊话，“人太多了，等下一趟。” 没有了平日的和颜悦色，一脸肃然，声音凌厉，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思。 林杉杉和黄小赞均愣神了片刻。 “快点出来。”丁旺再次重申。 这时，就算俩人满腹牢骚，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出来。林杉杉没有异议，或许她自己感觉不好意思，买个日用品杂物花了差不多一个钟。黄小赞也没有执拗，虽然双手很沉，臂膀直酸，但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性格，随和，或者应该说怯弱。 但他心里早就骂开了。“哪里人多了？搞什么飞机？我去！折腾个什么鬼。” 当然！背后电梯里已经有人替黄小赞把话说出来了，“搞什么啊？不坐就别进来，浪费时间。” “快点出去吧！看什么呢！”那个稚气的小姑娘也扁嘴了。 两次这样按门，玩人嘛这不是。 “走吧！坐扶梯，感觉坐直梯有点晕。”丁旺领着俩人前行。 黄小赞心里诽腹不已，“尼玛！拳头硬是大爷。”并暗暗发誓，再也不和这种人出去玩耍了。 就在黄小赞暗开小差的时候，突然！“嘭”的一声巨响，同时还有惊叫声，紧接着他感觉后脑勺一疼，把他吓一跳，手一哆嗦，东西掉了一地。 黄小赞没心情关注那些，也没有在乎被什么东西砸到，因为他回头看到眼前一幕让他浑身一阵冰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刚才他们没有乘坐的电梯，爆炸了！没错！就是爆炸了，刚到四楼就炸了，从残缺的那一大块就能看出来，爆炸的核心就是那个电梯。 就近四楼电梯口那里崩塌了一大块，几根钢筋狰狞不屈，张龙舞爪。距离塌方不远有不少人受伤哀嚎，广场上有几个横趴的身影，没了声息，应该是掉下去的。在天花顶悬空挂下来的超大横幅广告也横腰半截斩断，一半在地下，一半在半空，随喧闹声飘荡，似是哀声啕叫。场面相当惨烈。 而五楼电梯口也有一点塌方，有几个大妈惊魂未定，破口大骂。其中一个小男孩五官皱褶到一起，趴在那里抬头茫然地看着往来的人们，大腿处已经血肉模糊，痛苦挣扎着，却喊不出救命，因为他在无声悲泣。 从楼底广场到每层楼道，每个人都停下自己忙碌的脚步，驻足围观，然后锣鼓喧天的议论声响起。再看商场零星片段，有人发出惊惧尖叫，或逃窜而过，或躲在一旁心有余悸，或吓傻当场，更有啼哭声不止，因为四楼塌下去的水泥硬石，砸伤了好多人。 而乘坐那趟电梯里的人，无一幸免，统统化为血水，刚才还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 恐惧中的黄小赞心里哀叹，心里却高呼万幸，如果…如果不是丁旺执意，那他就死了。 而一边吓得直接蹲下的林杉杉，终于回过神，“楞着干什么！救人啊！” 声音中带着嘶哑，她自己率先上去看那个小男孩，黄小赞没有时间多想，他脑子此时已经空白一片，只是机械般过去帮忙。 与此同时，他们完全没有留意，在他们身后站得笔直的丁旺转身离去。 第十八章 南宫夫 发生这一切，在丁旺的预料之中。在家门口回头瞪黄小赞那一眼，正好看到拐角处飞出的烟蒂，却没有人走出，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他坚信肯定不是针对林杉杉和黄小赞这两个普通人，这是一种直觉，从没出错。 对方能出现这么一个致命的失误，那么只能说明这个人很差，对他们这行人来说，一个微小的举动，能说明很多。 所以丁旺同意去买菜，故意给出天大的破绽，就是想让对方露出马脚。 事实上，从对方如此丧心病狂要他小命上看，丁旺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这就是一个蠢货。 “凌晨”？可能是！毕竟史密夫死了。可对方反应那么快这是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是对方手段相当粗糙，显然不是很专业的样子。 美国来的死敌？可能性不大，除非组织要他死，否则他的行踪没人知道。 冬冬？有可能，可这娘们这么做有什么好处？百害无一利而已，他死了，她也得死。至于掉包换人，完全没有可能，手纹密码以及血液样本绝对不会作假。 排除以上以及不可预料那些因素，那么还有谁？ 手段差，做事不利索，还有那个人的职业素养和心理素质各方面，都不入流。 针对他。 和他最近暴露在外的行踪，综合以上，答案呼之欲出。 那就是东城区的小刀会。 可小刀会有这样的狠人？丁旺疑狐。 但不管怎样，不管是谁，都到要他命不顾一切的地步，丁旺就不能不管不顾，他选择跟踪那个三七分头的男子，这个人会告诉他答案。 三七分头的才男子行动失败，显然没有久留的意思，他首先在广场转了几圈，选择的是开阔视野的地方，而后打了个出租车，为今之计，丁旺只能没有经过别人允许动用一辆毫不起眼的汽车来使用。 到一个书店门前那人下车，然后进入里面，丁旺一直尾随，到了这里，凭借经验，他知道这男子要走后门，而且还会继续绕。 果然，后面停了一部奥迪，那男子驾车七拐八弯走小道，最后驶上高速，绕着环城路走上那么几圈，然后直奔一处叫帝尊园的别墅，至此，丁旺反追踪结束，心里对于要他命的人已经心如明镜。 把汽车随意丢到一处偏僻的角落，丁旺乘坐地铁，回到家里，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浏览一切关于南宫夫这个男人的资料。 南宫夫—顶峰集团董事长，旗下分公司无数，金融，房地产，汽车供应商，电商开发，娱乐，连锁酒店，港口邮轮，还有实业如服装等等。涉猎非常广，参股的公司更是不计其数，身家数百亿。 这是明面上的，还有许多如毒品，赌博，走私贩私犯法的他也参一脚。 黑白通吃，绝对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京城有数的奢侈住宅区帝尊园就是他名下公司开发的。 这些东西并没有让丁旺太在意，而资料最底下的迷红色标注，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神秘势力庇护？居然是个sss级人物。”丁旺摸了摸下巴，嘀咕了几句。 sss级别的人物，一般紫钻杀手也会心存顾虑，这让丁旺陷入两难之中。 放弃？可是想着对方如此狠辣，都拿命来玩了，真以为他软弱可欺吗？没有点表示，对于高傲的他来说，显然无法接受。 如果动手，胜算几成，这个问题值得商榷。可从对方派出的人居然那么低档来看，解决目标显然也不是太大难题。只是他背后的势力，有点难办。 思索片刻，丁旺还是没有抵过胸中的愤慨，决定先探探路，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动手。 丁旺在思索，帝尊园那位南宫夫也在思量。他怎么也没想到，手下蔡来东会失败。 这些年来，南宫夫处优养尊，没人敢逆他意思，已经养成一言九鼎的良好习惯。乍时看到覃锋送来的录像视频，他心中怒火连连，居然动他的人，要是不做点什么，手下的人会怎么看他，传出去，积累的威信就会一朝扫地。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吩咐干掉对方，不计一切代价。 可如今他不得不重视，能在蔡来东手下活命的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失手，顺风顺水惯了，更容不得别人的挑衅，丁旺只有死，才是最正常的。 南宫夫一般很少有麻烦，就算有，也是拿钱就能解决，这次也不例外。丁旺不是杀手吗？好吧！他再请个更牛逼的杀手来，只要出得起价，看谁耗得过谁。 其后十多天的日子稍显平淡。丁旺向公司请了假，专门研究南宫夫，在帝尊园附近转悠。 但有时候也有例外，比如现在。 丁旺刚出门，就被黄小赞和林杉杉抉联拦下。 “那个小孩今天出院？哦！忙晕了，我今天没空，你们去接就可以了。”丁旺实在不想分心，工作就是工作，也许稍有疏忽，就没有也许了。 那天出事的小男孩，他的父母在出事的时候，好死不死站在电梯门口等待，除了拼命把孩子抛上去，他们已经抹去所有足迹，双双殒命。 那男孩小腿被水泥块砸到，并没有多严重。可沦为孤儿的孩子，哪里付得起钱，最终丁旺出了，算人道主义？还是抚慰良心？丁旺觉得两样都没有，他只是不缺钱。 “这怎么行？你是他的大恩人，何况，咱们得合计合计给孩子找个去处。”黄小赞经历过这样的命运，自然知道其中的要害，对孩子的影响，他对这件事忙前忙后可谓非常积极，都请了一个好长的假了。 “是啊！没亲人的孩子很可怜。”林杉杉也是爱心浓到冒泡。 丁旺点点头，颇有感触，确实如此，如果他父母没有放弃他，可能他的世界会很美好。 “好吧！那去接他吧。”丁旺决定抽出一段时间，边走边问，“你们有什么主意？” “给他找一户人家吧！”林杉杉爱心已经泛滥，脑子转入弯道。 “这好像不合法吧？”黄小赞摇摇头否决提了个中肯的建议，“还是送进孤儿院比较好。” “合法？这个世界还有比有钱更合法的吗？”丁旺倒没觉得有什么，如果有户好人家，小男孩也算有了依靠，这段阴影伤疤会迅速弥合。至于孤儿院福利院之类的，他这个例子够明显了，丁旺心里是抵触情绪。 “嗯！这么看，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林杉杉笑乐了。“我看还是问问小军的意思，我们要尊重他，我觉得他还是挺喜欢你这个叔叔的。” 小军就是那个男孩。 “别开玩笑！” “这怎么行？丁哥还没结婚呢？” 黄小赞和丁旺异口同声反对，引得林杉杉一声嗤笑。 第十九章 泳池惊魂 第五中心医院，一间独立病房里，一个帅气小伙正和一个小孩闲聊，温馨暖气的场面让一旁相伴的林杉杉无语哽咽。 和小军相处那么久，男孩没有哭泣，没有吵闹，也没有太多话语。总是默默一个人窝在床褥上发呆，眼睛明亮地注视着某点，神情非常专注。林杉杉宁愿男孩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也不愿他把悲伤憋在心里。 可是没有办法，无论林杉杉怎么逗乐，怎么关心，都融化不了小军已经冰封的幼小心灵，最后无可奈何。有时候看着看着，她的心会隐隐作痛，倔强得可怜，那么小年纪，承受那么大的痛苦。 黄小赞也尝试过，可惜没有太多办法。 此刻看到小军和丁旺相处融洽，他心里还有一点小嫉妒。 “这是我专门为你买的鞋子，穿上它，看看合不合脚？”丁旺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小军比较亲近他。“下次我带你去放风筝。” “不要！那已经过时了好不好！你不是说你会武功吗？教我！”小军听话地端坐床单，仔仔细细地拨弄鞋带。 “可以啊！那你告诉叔叔，学会武功以后做点什么？” “学了武功，不就可以像那些上天入地的仙人那样厉害了吗？还有绿巨人，超厉害的。” 这句话让身后俩人心狠狠抽搐了一下，他们告诉小军，他爸爸妈妈受伤了，被魔鬼抓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他将来长大成人，就要去拯救他们。 现在网络信息时代，孩子并不蠢，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虽然他才六岁。 也许多看看电视电影也是有好处的，至少还有希望，不是吗？哪怕这个希望很幼稚，根本不存在。 “很辛苦的！你确定要学？”丁旺不想麻烦，却不忍心孩子失望，说到底，不想多一个曾经的自己。 “嗯！我不怕辛苦。” “好孩子，有劲头。” …… 孩子暂时在丁旺家里住下，为了方便照顾孩子，黄小赞也搬了进来，嗯！这肯定不算借口。 丁旺继续着他的工作，转了几圈，看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啦，只能打道回府。 次日一早，丁旺领着小军起床，做晨跑运动，一大一小，一前一后，披着汗巾，透着晨光穿梭于小河堤坝上。看起来像是一个温暖的场面，但事实上丁旺没有减速太多，小军跑起来异常吃力，可孩子还在坚持。 “调整呼吸，注意脚步和吸气的节奏。” 一圈又一圈，孩子终于倒了。 “不许躺地上，站起来，慢慢走着！” …… 回来后看到黄小赞毛发垢乱，睡眼惺忪，哈欠连连地走出来，见着丁旺立马就抱怨起来。 “拜托你能不能别一大早就乒乒乓乓地捣弄个不停，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属猪吗？” “做得不对你还顶嘴？”一听到猪字，黄小赞终于来状态了，脸一板，很有范地质问着。 “我要出去几天，你带着孩子晨跑，一天也别落下。”丁旺没有在意，“这样可以吗？” “你早该这么干了！出去住个一年半载最好不过。”黄小赞逞口舌之争，突然醒悟，“什么？我带着孩子跑？半夜五六点？” “是的！记得打扫卫生，注意清洁，我先去收拾东西。”说完丁旺就进屋收拾家伙了！他确实要出去住一段时间，搬到帝尊园附近那里去，他准备动手。 然后要约见界步山孤儿院院长，覃锋昨晚通知他，人已经找到了。所以他这段时间会很忙，指不定什么时候才有空回来安然度日呐。 黄小赞久久无语，说不出拒绝，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好了！厨房已经煮好粥了，记得帮我洗一下这套衣服，还有别进我房间。”丁旺把换下的衣服扔到洗衣机里，装了几件衣衫，就提着背包往门外走。 “等等！”黄小赞赶紧追了出来，那小模样好抓急啊，满脸的不好意思。“这个…伙食费，那个我还没发工资呢。” 丁旺掏钱后，又补充一句，“照顾好孩子。” 数天后，环城东路边上帝尊别墅区g门，一辆货车正在接受检查，安保人员拿着仪器设备一遍一遍认真地扫描，详细询问司机和搬运工，良久，才放行通过，可见里面都是些大富大贵的大人物，安保工作非常好。 这是一辆家具运输车，得到示意通过后，司机启动加油，车子缓缓地驶去。 车子在一家宽广奢华别墅前停下，搬运工忙碌起来，在这个间缝，他们没有发现，车底下有块盆铁被拆开，钻出一个人，三两下纵身跳入路旁的绿化花草丛中，消失不见。 忙碌的城市，忙碌的人们，随着日落，暂时停歇片刻。 南宫夫坐着加长版豪车从公司回来，进入自己的别墅中，行进中在专人捧着的烟灰缸中掐灭口中的雪茄，走到大厅中的超大泳池边，两个靓丽的佣人快速来为他除掉西装，露出还算精壮的身躯，套换上泳装裤，帮他套上眼套。 准备妥当，他纵身一跃，进入刚换水的微凉水池里，溅起一朵水花。 一个美人穿着性感的比基尼在另一头来回翻滚，划手踢腿，蛙泳姿势无比标准，动作优美，曲线分明。 南宫夫虽然好色，但他的自控力相当好，一切以事业为重，他这半年很忙。加上丁旺那事还没有着落，一个高手潜伏起来，总是令人不安。 今天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因为已经有组织接受任务，这让他心情大好，把那千人崇万人追的大明星林飘飘召开，想到等会就能把无数人崇拜的美人大明星按在自己膝下任意驰聘，他就一阵气血上涌，身体细胞蠢蠢欲动。他唯一喜欢的就是这种感觉，至于身体容貌，说真的，比大明星林飘飘好的大把，而且还更年轻。 楼道上，过道边，保镖来回走动，摄像头转动视角，专业安保人员严密监控别墅每一个角落，全方位无任何死角。 走进属于自己的王国，南宫夫全身心放松，看到美人盈盈挺立的身姿，他心痒难耐，拨动水面，加速潜行，水底里，他觉得自己自由得像一条小鱼，轻快，淋漓。 这是什么？怎么有块白帆布在这？这些佣人工作太敷衍，南宫夫不爽了。 游弋过去，就在他想牵起白帆时，嗖的一人徒然现身，大手准确无误地捂住他的嘴鼻，南宫夫惊惧不已，拼命挣扎反抗，可惜在水中，他使不出任何力道，慢慢地，水吸入肺腑，水中气泡连连翻动，他瞳孔急速收缩，手脚挥动力道渐小，到最后是完全不动了。 楼道上的保镖头子瞄了一眼泳池中，纳闷了，老板潜水下一分钟了哟，平时可没那么持久，怎么回事？ 就在他准备报警预告时，水中的南宫夫又动了起来，手脚并用划开了水花。那保镖见此情形终于是放下心来。 第二十章 泳池惊魂(续) 丁旺溺死南宫夫后，又在水中让其浸泡二十秒的时间，确定目标无任何生命迹象后，才让尸体呈背部朝上，脸朝下形态浮出水面。 南宫夫的别墅占地上千平，内置奢华异常，镶金裹玉，大理块石板，数米大的水晶吊灯横挂半空，琉璃装置物架，就连这宽大的游泳池水也是搬运来的正宗山泉。 池水澄清无比，一眼就能看穿池底事物，丁旺和目标死尸对贴，谨防上面的人发现，他抓住南宫夫僵硬的双手，做出划水动作，慢慢往排水口游去。 半年多没见，林飘飘对南宫夫没有太多感觉，思念什么的更无从谈起，今天他召见自己，她当然知道是这老男人精虫上脑了，真要说仇恨，好像也谈不上，毕竟是自己选择的，要恨只能恨自己。 南宫夫对她不算差，至少物质上不差。这老男人扶持她一时，却耽误她一生，而且她还不能逃，这才是她心底最悲伤的那道疤。 不过现在林飘飘有点纳闷，南宫夫搞什么，向她游弋而来，又给慢慢折回去了。她可不相信这老色鬼会戒肉，刚换衣的时候，那笑容色眯眯，眼睛锐利像把刀，恨不得剥光自己吃个干净。 欲擒故纵吗？林飘飘心底冷笑一声，但还是向南宫夫方向潜过去，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林飘飘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南宫夫底下还有一个人，她被震惊得忘了呼吸，呛了一大口水，窜出水面，咳嗽连连，她不敢相信，认为自己眼花了！她再次潜下去，这次她看清楚了，确实有一个人，那人回过头来和她对视，她看了个真真切切。 大明星彻底惊呆了，她本能地想呼叫，但喉咙里最终没有发出声响。因为南宫夫死了，自己就要获得自由，她觉得应该感激那个人，她兴奋得不能自已。 她颤抖着身体，最终选择往南宫夫相反的方向游走。 这个女人完全是意料外不可预测的一个因素，丁旺不想错过机会，还是选择了动手，寄望女人不会发现，因为他只要一分钟就够了。 现在暴露无遗，他在纠结，权衡一番，终于还是放弃折返回来把林飘飘干掉的念头，时间不够，再拖延恐怕难以脱身，南宫夫已经死了，保镖应该很快发现不妥的。丁旺只能按原计划逃离。 迅速从排水道逃离，换上厨师专用服饰，穿过保镖巡视的厅堂，进入垃圾桶内，时间刚好，佣人收拾垃圾出来，然后推将出去。 这个时候，保镖发现了异常，拉响警报，而丁旺已经顺利逃出目标的别墅，再故技重施，扒在另一个富豪的车底下，出去检查时就没那么严谨，丁旺顺利逃脱。 一切看起来很完美，但被一个女人完全破坏。 南宫夫的尸体在池面上漂浮，保镖快速打捞急救，封锁别墅。里面的安保人员来回穿梭搜查，私人医生对南宫夫进行检查。 保镖集合所有人进行盘问，从林飘飘开始。 帝尊园外面，丁旺在草丛中翻出一个包裹，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给冬冬下第二个命令。 “杀了那个明星。” “怎么啦？能问为什么吗？” “做好你的事情。”丁旺声音嘶哑，心情很不好。 “我…知道！可…” “不管用什么方法，那个明星必须死，不然后果你知道。” “能不能放过飘飘姐？” “给我一个理由。”丁旺恼火了，这特么居然敢问他要原因，最过分的还敢求情。 “她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她不死！你就得死。”丁旺淡淡地提醒，已经怒极反笑。 “我知道！我死，换她一条活路。” “你有得选择吗？” “有！你不答应，我就把你杀南宫夫的事说出去。” “原来你也在别墅里。好得很，为了一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人，你背叛组织？还威胁我？” “这是我活着的最后坚持，死？”冬冬传来惨笑声，“我在试炼生时已经死了，我活得好累，我想飘飘姐替我活下去。” 丁旺是万万没想到会有这出戏。活腻了？还给出赤裸裸的威胁！他是多久没有受到威胁了？好久好久了，丁旺这下反而平静下来。“你算计我？” “算我求你了。” “你没有这个资格。”丁旺狠声道。 挂了电话，丁旺沉寂下来，现在是时候做最坏打算了，那就是被南宫夫背后势力追杀。但在这之前，首先要考虑的是杀了那两个贱人，以泄心头之恨。 林飘飘深夜凌晨才由那帮保镖护送回到别墅，她面色憔悴，但是心灵是雀跃的。南宫夫死了，她自由了，她终于可以过她想要的生活。 “冬冬！你去睡吧。”林飘飘回到自己别墅，心情放飞，挣脱枷锁的感觉真好，浑身轻飘飘。 开灯后，猛然被冬冬拉走，把她吓了一跳，今天遇到的事依然在刺激她的神经，她笑着问，“怎么了？” “飘飘姐！告诉我，你在水底是不是看到那个人了？”进入一间小房，关好门，冬冬对望着林飘飘眼睛，脸上写着忧愁和急切。 “怎么了？”林飘飘心头一跳，假装淡定。 “你现在必须马上走，立刻，别问为什么！”冬冬已经在林飘飘脸上知道答案。 “到底怎么了？”林飘飘隐隐感觉到了不寻常。 “你别问，听我的，马上走。” “你认识那个人，对吗？”林飘飘试探性问道。 既然捅破这层纸，冬冬也不再隐瞒。“没错！你认出他来了，他会来杀你的，所以你必须走，现在，立刻，马上。” “我没有出卖他，我什么都没说。” “无关说与不说，最重要的是你看到他了！这个理由足够他一定要杀你。” “我发誓我不会说的！”林飘飘很天真烂漫。 “只有死人不会说话。”冬冬抓紧柳飘飘的肩膀，激动地大声咆哮。“他命令我杀了你，你知道吗？” “你也是杀手？和他同一类人？”林飘飘微微后退，有点恍惚。 “是！但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别说了，快走。” “我们去哪？” “南宫夫的别墅。” “啊！不是！我刚从那回来。” “相信我，只有那里最安全。” “嗯！真的吗？”林飘飘脑子一片空白，今天发生的事对她这个大明星来说冲击力实在太大了，此时此刻，她早就乱了方寸。 选择相信冬冬？ 她不知道，但现在她没得选择。 (ps看书的朋友，记得加入书架收藏，拜谢了！) 第二十一章 天后陨落 黑夜很黑，月亮很圆。林飘飘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软床上一动不动盯着天花吊灯看，眼角的泪珠晶莹发光。 她不是感伤，而是心如死灰，刚逃出牢笼，放飞双翅，就被弓箭瞄准，危在旦夕。 仿佛她的命不是她的命，从来都不属于她掌控。 “飘飘姐！你怎么还在发呆，别收拾了，现在就走！”冬冬等了许久不见动静，推门进来，着急地说。 “我很累，走不动了！”林飘飘转过头，微微一笑，很凄美的笑容，“我能去哪？你告诉我实话，哪里才能真正安全？” “你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一段悲剧，既然这样，那么现在就让它剧终吧！我逃不掉的，不是吗？”南宫夫手眼通天，却依然难逃一死，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无用功而已。 林飘飘不想死，所以她一直匍匐在南宫夫的膝下，没有尊严，提心吊胆，受够了别样的屈辱。失去自由的鸟儿，活着只是供人观赏，哪怕这只鸟儿再绚丽漂亮。 她突然觉得活着真的很没意义，很累很累，累到没有亲人朋友，为了一场华丽的外衣，禁锢了自己的一生，为明星这个梦想，亲人不再亲，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 “冬冬！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哪里有自由？其实我们才是同一类人。”冬冬惨笑。 十多岁的花季少女，过着非人的生活。凭她的心性，能活到现在，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现在听到飘飘姐感叹活得好累，她不禁想到自己的命运，逃脱不了。她体会到林飘飘此刻心情，是的！好累！好累！ 林飘飘起身，拉过冬冬的手，轻轻搓揉，眼里满满都是怜惜。 “在美国的时候，我就不该带你回来。” “没有你，我已经死了，就算活着，恐怕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只有在你身边，我才不会感觉到冷。”冬冬依偎在林飘飘怀里，说着猛然抬头，一脸坚定。“快走吧！求你了。” “傻孩子！等会他来，我会求他，让他放过你，不会有事！” “真的吗？”窗口暮然响起一个男声，冰冷生硬。 冬冬弹身起跳，银牙咬得咯噔咯噔地响，挡在林飘飘身前，摆出架势，掏出手枪。 丁旺上前一步，一拉一拽脱掉那持枪的手臂，一脚飞踢，直接把冬冬另一个格挡的手踢翻，然后落地飞速换脚再踢，冬冬就扒在地上，黑框眼镜飞落一旁，她痛苦不已。 挣扎着再起身，丁旺走过去再次踢腿，冬冬无力再挡，直接飞到墙角，血迹斑斑从嘴角流出。 丁旺再次上前。 “放过她！她还是个孩子。”林飘飘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呐呐难言，反应过来，赶紧哀求。 “别伤害她，飘飘姐是好人。”冬冬顾不得移位的五脏，吞吐着血水，嘘声呐喊。 “哦！我很想知道，你真的是好人？”丁旺觉得很有意思，停止动作，反而绕到林飘飘身后，下巴抵着香肩问道。 “我不是！”林飘飘颤抖着躯体，僵硬着神经，控制着呼吸，她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为什么？” “我爸妈不要我了，因为他们觉得我脏。”林飘飘似乎已经豁出去，“我知道我跑不了，我也没有打算跑，可是冬冬很可怜，求你！放了她。” 丁旺没有说话，转动背后修长的手指，掌心叠着整齐的手帕，慢慢从林飘飘颈部过去，突地按住女人的口鼻，用力，再用力！ “不！”冬冬在地板糯动，眼里全是绝望，声嘶力竭。 林飘飘本能挣扎着，红色的指甲胡乱刮蹭丁旺青筋勒现的手臂，慢慢地，慢慢地，她失去了力气，断了呼吸。 丁旺松手，女人软倒在地，一代天后香消玉碎。 “你这个恶魔。”冬冬哭了，在试炼场时她都没哭过，这次她却哭了，是伤心欲绝？是即将死亡之门开启？还是对方灭绝人性？或许都有 “其实你更应该怪你自己，如果你足够强大，那么躺在地板上的就是我。”丁旺蹲下身子，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女孩，“我想不通就你这样的身手还能活着，很让人意外。我猜猜这是为什么？你善于伪装？你精通电脑？还是脑域开发超过爱因斯坦？不！都不是，你和她一样，用身体换来活着，我说得对吗？” “呵呵！那总比你这种人好。”冬冬已经接受了死神召唤，淡然地回答。 “相同的命运，一样那么傻。抱歉！我更需要活着，所以…你们就得死。” 丁旺说完，故技重施，直接闷死对方。 做完这一切，仔细打量着周围，很干净整洁，没留下什么痕迹，除了那两具尸体。人生就是你死我活，摇摇头，丁旺从原路撤退。 次日，媒体爆炸了，大街巷口，电视报纸，网络论坛，头版头条全部是林飘飘以及她那富有的绯闻情夫南宫夫身死的消息，里面描述评说非常仔细，说的神乎其神。得罪仇家有之，情杀有之，殉情有之，各种版本不一而足。她助理冬冬就没那个待遇，只是一笔带过，或者是扮演恶人角色那面。 开始人们不信，但随着爆料和各方证实，大家终于只剩下一声叹息。 有人握腕，这么一个商界巨子就这么死了？有人咒骂，女神一夜暴毙让粉丝难以接受。更多人则是惋惜，惋惜这对狗男女终于不能制造肥皂剧了。 一大早，黄小赞领着小军慢跑回来，就看到林杉杉一个人等在门外，任晨风乱吹，萧条落寂。 “哈喽啊！美女，早上好。”黄小赞嘻嘻哈哈过去，后面带着一个小尾巴。 “回来了！进去说吧！”林杉杉没有想象中的开心果表情，虎着脸，眼泡鼓鼓的，像是哭过。 “怎么了？”黄小赞边开门边关心问道。 “我堂姐去世了！” “这个，真不幸！没事的，会过去的。”黄小赞顿了顿，“要不要回去看看。” “她也在京城，也许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不会是林飘飘吧？”黄小赞早上刷手机的时候，看到“天后去世”这样信息。她们俩人都姓林，名字后面都是单字重叠，很自然让人联想到一起。 “嗯！” “我靠！原来她是你堂姐啊，早说嘛，我…抱歉。等会我陪你去看看。” “嗯！”林杉杉进去后，就寻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沉静下来。 “谢谢！” “没事了！逝者已逝，别难过。”黄小赞嘴巴差点漏了风，暗暗自责怎么就不知道把门。 第二十二章 老院长 听着林杉杉断断续续娓娓道来，黄小赞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有这么一个堂姐，日子还过得那么清苦。 在林杉杉很小的时候，她是林飘飘身后的小尾巴，她们的感情非常好。随着她们慢慢长大，林杉杉一直把林飘飘当做自己的模范，事事都模仿，尽力做得更好。 林杉杉一直没有停下脚步，无论初中，高中，大学，她都紧随林飘飘，瞻仰堂姐留下的足迹，并一直以林飘飘为荣。 直到林杉杉考上大学不久，演艺事业如日中天的林飘飘，传出天大的绯闻，她竟然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的情妇，并被知情人放出她各种各式的******一时间，零暧昧的青春玉女形象崩塌，口诛笔伐源源不断，她那保守的母亲被这一击重锤击倒，病魔缠身，她父亲气愤地与她断绝关系，并返还林飘飘给予的所有物质财富。一夜之间，天后级别的巨星身败名裂，亲人离开了她，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她就像一个恶魔，被所有人唾弃。 林杉杉也不例外，得知消息的时候，她羞愧难当，愧落形惭。她想不明白，她的好姐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她不相信，也不愿相信，可事实就是事实，俩人从此没有了联系。 可这件事情过去不到半年，林飘飘就去了，无论怎么样，人死灯灭，一切都过去了，心思复杂的林杉杉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一刻她才发现，在她心里，她依然是她姐姐，永远也改不了的事实。 回想起儿时欢乐的时光，回眸自己在堂姐肆意撒欢的情形，回忆堂姐曾经对自己的悉心教导，林杉杉哭了！人生在世，匆匆一晃，人就没了。 丁旺并不知道因为他的缘故，让林杉杉如此感伤。他除掉后患后，次日一早就在覃锋的东临会所，准备去会面二十年前界步山孤儿院的老院长。 “丁哥，您坐！”覃锋战战兢兢，赔着笑脸相迎丁旺上座。 南宫夫死了！听到这个消息，覃锋吓尿了。他对丁旺再也升不起反抗的心思。 “直接带我过去吧！” “好的！好的！” 一行人跟在丁旺屁股后面，哈腰曲膝折关节，看起来颇为浩荡。 “叫他们别跟着来了，这阵仗我可受不起，还会吓着老人家。”丁旺临上车时，吩咐旁边的覃锋。 “丁哥哪里话？” “我没有说错什么吧？估摸晚上的时候，你该开香槟庆祝了。”丁旺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把覃锋吓了个半死，双腿都打摆了。 “丁哥！误会啊！那个…” “别和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要不是看你办事还算尽心的份上，你现在应该去陪南宫夫了。” 丁旺话意渐冷，道破了覃锋的心思，让他小心肝一颤，赶紧回头支开手下，虽然极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做。 这是一处大院落，堆彻青砖，混着紫瓦，古色生香，有点像古代贵族府院，在京城已经不多，价格昂贵。 丁旺上前轻轻叩门，片刻，一个面目消瘦，慈善祥和的古稀老人出来，身上一袭花红袍笏，银发稀疏顶秃，驼背弯腰走路，但是整个人却很有气质。 “打扰一下，这里是胡德尚老先生住所吗？” “我就是，你是…？” “我叫丁旺，界步山孤儿院的孩子，二十年前就是在您老手底下长大的。” “噢！是界步山的孩子啊。进来进来！”老院长听说是界步山那里的孩子，热情高涨地伸手去拉，上下打量着丁旺。 “老院长您还记得我吗？”丁旺随之入内，四处瞻望。 屋里物件清晰明了，很干净整洁，几张桃木圆凳，一张长桌临炕，渗泌着檀香，架子上除了古玩就是古玩，看来这个胡老院长还是一个文物爱好者。 “让我想想，二十年前，太久远了，人老了，有点想不起了。” “二十年前，界步山里最调皮捣蛋那个就是我，记得有一次我拿弹弓打伤看护人员眼睛，险些失明，被罚抄三十遍百字经。老院长，您不记得了吗？”丁旺殷切地提点。 当初在孤儿院的时候，丁旺可是出了名的调皮，小小年纪就和其他孤儿们打架斗殴，搞得那些看护人员不胜其烦，呵斥责骂，丁旺小小年纪，就对那名看护人员打击报复。事闹得很大，丁旺差点儿就被转去别的地方，老院长仁慈，没有同意，一直温言细语教导，所以丁旺对老院长还算印象深刻。 “哦！”老人家沉思默想良久，终于露出恍然。“我想起来，你是那个丁旺啊，你还有个妹妹，叫什么来着，噢！丁美，对吧？” “对！就是我。”丁旺放下心来，万幸胡老院长记性不错。 “你妹妹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你过得怎么样？结婚了吗？” 一句很普通的关心话，却让丁旺心里微微一痛，“我还好！妹妹去出差了，下次一定和她一起来看您。” “好！好！好！”三个好字，说明老人的心情不错，毕竟是自己曾经带过的小孩。“现在的年轻人，懂得感恩的人，不多了。” 丁旺心里一动，据覃锋提供的线索，老院长只有一个女儿，嫁到南方去了。这个年龄阶段的老人，应该子孙呈欢，安享晚年，但是他为什么显得孤苦伶仃的？ 送上一些保健养生品，聊了一会家常，丁旺直奔主题，“老院长，能说说当初我俩兄妹是怎么进入界步山的？当初在我们身上还留下了什么东西吗？我妹妹很想念失散多年的爸妈，您也知道，念祖思源嘛。” “这个啊…”老人家又思索好久，颦眉皱额地好像要将过去记忆碎片重组，“你刚来界步山的时候好像才一岁多吧，是个男人送来的，什么都没说，也没留下什么。” “您再想想，老院长！”丁旺得到这个最坏信息，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免不了失望。 “嗯！应该，好像有两个吊坠吧。” “这个！”丁旺拿出自己的玉吊坠，摊在手心。 “应该是这个。” “本来是一对的，但我妹妹那个在界步山就弄丢了，不知道孤儿院里有没有人捡到？” “没听到有人上报。”老院长肯定地说。 “那除了两个吊坠，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吗？比如信件之类的。” “没有了吧，人老了，记不真切了。” “您再仔细想想！”丁旺一早就查过界步山孤儿院的档案，里面什么记录都没有，好像他们俩兄妹从没有到过那里。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血色浪漫”篡改或销毁档案，第二就是界步山内部人员本来就没有存档。 第一个可能还说得过去，第二个可能根本说不通，当初丁旺父母送他们来时还留了吊坠，还生活了五年之久，有人有物件，肯定要存资料档案，以方便孩子长大觅亲。现在这种情况，那么只能是内部员工人为消档，别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权利，老院长肯定是有的。 “血色浪漫”他求证不了，老院长这里却没什么问题。 “真没什么啦！”老院长冥思苦想半天，给出答案。 “老院长，我还想问一下，为什么我们俩兄妹在界步山没有任何资料？” “怎么可能？我亲手写的档案，这不应该啊！”老院长转头看着丁旺，疑狐地说，“年代那么久远了，可能弄丢了吧！” “呵，也许吧！”丁旺没有继续下去，转而问道，“老院长这件衣服不错，显得喜庆，这是要去哪里呢？” “哈哈！平时也是这个打扮，我一个老头子，还能去哪里！”老院长笑呵呵的。 “不错！这样显得年轻多了。打扰您了！我先回去，您想起什么就告诉我，这是我的电话。”丁旺告辞。 “好的！我送你。” “不用了，您老保重身体啊！” 丁旺出了门，转了拐角进入覃锋的车子里，脸色阴沉。 “丁哥！怎么样了？”覃锋满脸殷勤。 “你那份资料都是真的？没什么差错？” “没有啊！这全部都是真材实料。”覃锋信誓旦旦保证，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哪里出问题了？” “没你什么事，车留给我，你们都回去吧。” 覃锋一头雾水，但也只能唯唯诺诺地应着下车。 丁旺一个人待在车里，守在这个唯一的巷口出处，心情异常不好。前面老院长可以说滴水不漏，可资料上可是写着他外孙女今天大喜之日，而老院长居然撒谎，想隐藏点什么？还是… 第二十三章 天杀的畜生 没有多久，一部车子缓缓驶到老院长门庭外，一个黑色西装的人下来敲门。 老院长出来后，左顾右盼，像是找点什么，后又对那人询问着点什么。 丁旺冷笑，“要找我吗？真当我是一个普通工薪阶层的人？” 转身离去，回到车上，等待着。 那部车子很快就出来，丁旺驱车尾随。最终停在郊外一处很大的园林外，目送对方进去，高大雄壮的牌碑上写着诺大的“陈庭”，门前守卫的几人都标配藏獒。 丁旺沉吟片刻，停好车子，拿出随身手机，打开一个网页，感应四周信息，调频干扰摄像头，阻断有效信号，而后翻墙而入。 循着复古式建筑物走去，丁旺走了很久，可见这个园林有多大，园林的主人有多富贵，恐怕比南宫夫地位还要高得多。 径直走过外围的人工湖，遇到的人也逐渐增多，墙上贴着很多大红喜字，花式祥语不断，一切都预兆着今天的日子非凡。 丁旺混在人群中，随席而坐，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胡老院长。 在漫长等待中，婚场主持上台，说着祝福彩语，通篇套路。在众人不耐烦的时候，主持人终于宣布，迎出一对新人。 现场掌声连成一片，俊男靓女，今天这里最美的人。丁旺在新娘出来时，却豁然起身，眼睛再也离不开。 因为他看到一样熟悉的东西，那块玉吊坠就挂在新娘纤细的脖子上。丁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原来如此，一切都是胡老院长做的好事。 再看那位红凤妆艳丽的新娘，丁旺怒火冲天，眼睛聚焦，血丝开始弥漫。那是他妹妹的东西，只属于他妹妹的玉吊坠，居然挂在别人的脖子上，这是一种玷污，这是对他死去的妹妹的不尊重，甚至是侮辱。如果不是现场不少西装革履的壮汉来回走动，丁旺都忍不住暴起杀人了，但胸口滔天怒火，如同积郁的火山，随时可能喷发。 深吸一口气，丁旺平复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默默地看着，看着对方笑意盈盈，欢乐美满。 “多么幸福的笑容，真美！”丁旺心里冷笑连连，新娘笑得越灿烂，越刺激他的神经，“我要你死！死！死！死！谁也阻挡不了。” 暴戾充斥心头，理智消散为零，恣睢化为利刃，择人而噬。丁旺转身离去，没有再看双方的拜堂。他怕控制不了自己当场暴起，他怕看到满场的欢笑，他怕天国上的妹妹责怪他。 陈家是豪门大族，也是古武世家，嫡孙成婚，场面壮观宏大，各种各样豪车缓缓驶入，花牌礼盒陆续不断，能到这里来的，无一不是名流名人，丁旺在其中毫不起眼，离开了更无人关注。 中式婚仪结束，新郎新娘将要转移，去往不远处为这场婚礼特意新建大礼堂，在那里新人将宣誓，接受人们的祝福，牧师的训话。 期间新郎新娘将要卸下复古式婚装，穿上西装白纱。 胡梦溪今天的笑容没有断过，脚踏豪门，人生最美好的时光，尽在今朝得意时！ “梦溪！今天你把我们都美哭了。”女方亲友团们一路拥镞新娘进入化妆室。 “是啊！今天梦溪是全世界最美的女人。”七嘴八舌地赞美。 “我们的新娘一直都是最美的，要不怎么能俘获陈少的心。” “这是陈少送的吗？好美的玉吊坠！只有梦溪最般配，美颜如玉啊！”一个眼尖的眼镜妹大声惊呼，好像害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哈哈！我爷爷送的，他说这是一块古玉，能暖人心肺，保人平安。”胡梦溪笑得更开心了，美目眯成月牙弯。 又是一片啧啧称奇，你言我语地吹捧。 “好了！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们需要为新娘美妆了！”世界顶级化妆师团队负责人开始催促还在各种自拍卖萌的众人离开。 良久，复古的美人焕然一新，淡淡的妆容，头顶别上雪白的披纱，不同于刚才娇艳，如今有种出尘的气息。 “好了！看看满意吗！可以的话就进去换装吧，外面的人催了好几波，时间快到了。” “谢谢敏姐！可以了。”胡梦溪看着超大花镜里的自己，满意非常，暗赞对方专业，水准一流。 换衣服，当然是她一个人的事，施施然走进试衣间，棕漆色檀木，和数排雪白的婚纱形成鲜明反差，胡梦溪调皮地掂起脚尖，围绕着模特端子一排排的轻跑过去，指尖滑过丝缎，手感柔软绵滑。 “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不对，手感不对，手指好像戳到一个人的胸膛肌肉的感觉。 回头，胡梦溪魂飞魄散，真的有一个人。 还没等她开口，她的嘴巴就被捂死。她挣扎着，双手胡乱拍打，脚跟拼命地用力蹬，眼睛冲满哀求地看着那个人，很可惜，对方眼里没有同情和怜悯，她只看到了愤怒和狰狞。 很快，她呼吸不到空气，力气也逐渐变小，白眼开始占据眼眶，脑子里呼唤着自己丈夫，却总是想不起丈夫叫什么名字，她想啊想！想啊想！终于觉得很困很困，最终沉沉地睡去。 丁旺做完这一切，注视着这个已经断气的女人，心中的愤怒终于散去。抓起那枚吊坠，拽摘下来，很认真地用那漂白的婚纱拭擦着，直到玉吊坠隐隐发出光亮，他才从容离去。 “我们亲爱的最美新娘，好了吗？” 空无声息。 “胡小姐？时间到了！” 没有回应。 “胡小姐！” 没有一点点声音。 随后紧急的叫门声，但试衣间大门还是牢牢紧锁。 无奈之下，通知新郎，叫人来撞门，里面那个美人安静地躺在地板上，气息已断。 陈家大少跪在美人一侧，痛苦嚎叫着。 “叫医生啊！是谁？特么的是谁？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 声音撕心裂肺，嗷嗷乱吼。 古德尚踉跄地分开人群，一眼望去，孙女那煞白的脸庞。老人家两眼一抹黑，直接瘫倒，口中哆嗦不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造孽啊！” 刚才还乐意沸腾的众人，此时只剩下面面相觑，默默无语。红白交替，人生无常，只在一瞬间。 “啊！是他？”胡德尚老化的脑子闪过一丝惊电，暮然想起了什么。 他奋力前爬，爬到孙女身前，定睛一看，孙女的脖子那块陪伴她多年的玉吊坠消失不见。 “啊！”老人家一口气血上涌，发出震天的呼喊，“这个天杀的畜生，有什么你冲我来啊！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你这个畜生。” 第二十四章 站在墙头上的神经病 次日的一个下午，阴云密布，一间殡仪馆里，道具排场很大，人却很少。 这里是林飘飘的举丧地，因为警方怀疑是谋杀，本来尸体需要留存了几天，方便破案。但耐不住林飘飘父母坚持下葬的意见，和外界媒体的持续施压，警方无奈之下，只能同意今天举丧。显然该提取的证据都提取了，尸体并不能提供太多帮助。 林杉杉全身素白，看着伯父伯母痛哭流涕，她也不禁久久哽咽，黄小赞一边安慰一边唏嘘叹息。 林杉杉脑子很乱，想了很多事情，转动切换很多画面，最后在丁旺身上停留。对了！自从和丁旺相识，没有一天安稳日子，死人隔三岔五就发生，是诅咒，是巧合，还是他是死神的化身？ 从那个外国人，地铁色狼，再到跳楼男，然后是大汇都爆炸，最后轮到她堂姐。一切都很不可思议，却离不开丁旺的身影。 “小赞！以后离丁旺远点。”林杉杉没忍住，说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声。 “怎么了？”黄小赞不懂她的悲伤，却感受到她的悲伤情绪。 “他是个不详的人，在他身边总有不好的事发生。” 黄小赞木然地点头，仔细一想，确实如此，或者说他自己才是那个煞星，不详的人，可他却没有勇气对林杉杉说，心想，是时候该离开了。 “丁叔叔是好人。”小军抬头反驳。 “小军乖！没人说丁叔叔是坏人。”黄小赞摸摸孩子的头颅，安抚着说。 “你们就是这么觉得的，不是吗？”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没有的事！” “那丁叔叔这几天干嘛去了？” “他需要工作啊！别想那么多，小军要乖乖的，好不好？现在可不是闹事的时候，说不定他现在就在家里等着你呢。”黄小赞细语，怕惊扰到沉浸悲伤的众人。 黄小赞还真说对了！丁旺拿回自己的东西，就回到胡同四合院里，收拾行李，准备跑路。 他在这里的身份很快就会暴露无遗，对吃这碗饭的杀手来说，绝对是无比危险的。而且他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没有什么羁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 可在迈出房门时，丁旺想起了一个人，林杉杉！该不该道个别？ 摇摇头，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增添麻烦。 转瞬又想到小军，一个可怜的孩子，和自己一样是孤儿，第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人。 丁旺思索片刻，回头把行李扔到桌椅上，最终决定还是去看一看吧！只是耽搁一会，要不了多少时间。 他需要叮嘱一番，至少和孩子道个别，给孩子一个希望。 出了大门顺着胡同走不过一分钟，丁旺就到了林杉杉所住租房的地方，敲了敲门。 “你找哪位？”一个大婶伸出头。 “林杉杉！她在里面吗？” “哦！原来找林小妹的。”大婶脸上洋溢热情，让开身板，“不知道，应该在吧！这个点她应该回来了。” “谢谢！” 丁旺循着大婶所指，走入平房里间。举目四处，院子不大，地板坑洼一片，在玩耍的两个孩童见到这么一个生人，有点怯场，停下动作，眼珠跟着丁旺走动在转。其他大人却像没事人似的各忙各的，想是这样的大合租，一两个朋友来访，没什么出奇。 丁旺到林杉杉房前，发现门锁吊在那，确定人没回来，微微有些失望。 “小哥！林小妹没回来？”还是那个大婶，掰着葱末，回头问了一句。 “还没有！可能出去玩了吧！” 丁旺微笑回应，转头继续前行，却一下楞在当场。 一只纸牌折叠的飞鸟，栩栩如生，围着他翩翩起舞，仔细一看，体表上散着点点黄光，仿佛包裹着灵魂，在他身上嗅着味道，非常奇妙。 伸手一捞，那纸鸟矮身躲过，像有生命，异常灵动。 这一刻，丁旺的心里震撼莫名，灵魂深处在颤抖。这个世界上，奇事怪事无数，丁旺自问万事都能巍然不动，却被眼前的纸鸟给吓住，太灵异了。 豁然抬头，放眼望去，门口那一段围墙上赫然站着一个中年人，发簪束着披肩乱发，一袭道袍闻风而起，仿佛从来不存在，又像一直都在。 丁旺提起百分百戒备，慢慢走出去。他在那个怪人身上嗅到危险的气息，这是他多年职业带来的直觉，稍有不慎，恐怕要横尸当场。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站在墙头上干嘛？”居住在这里的一个壮汉一脸不善，大声质问。末了又低声嘀咕一句神经病。 那中年道士没动，他仔细地看着丁旺，上下审视。 “听到没有？下来！”壮汉提高声调。 “不会是贼吧？”那大婶放下葱末，也从里间厅堂出来。 接着又有几个大人出来，男的对那道士横眉竖眼，女的则纷纷议论。 “是不是神经病啊？” “我看像，打扮那么怪异。” “管他是什么，那个臭道士，叫你下来，你听到没有？” “艹！看他装聋作哑，装疯卖傻的，拿东西捣死他。”壮汉终于忍无可忍，四下去找称手的物件。 中年道士终于开口说话，但他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年轻人！你怎么就不知道死活呢？所有人都知道南宫夫是青山宗的代言人，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 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丁旺没有说话，他把所有的力气集中，绷紧神经，准备开干。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再站在墙头，我可报警拉你了！” “再不下来，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个傻子，我弄死你。”这时，壮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竹竿，横扫过去。 “那个道士，你快下来吧！站在墙上摔下来怎么办？多危险！”那大婶还是很善良地劝诫。 “聒噪！”飞来的竹竿以及大婶的话语完全破坏了中年道士的心境，本来镇压丁旺的高手风范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他终于发怒了。 声如巨雷，让所有人都是一震。 壮汉也终止了挥着竹竿的动作，可瞬间回神，便恼怒非常。本来是打算把道士赶下去的，毕竟这人神志不清，也不想伤人之类。可被这一吼，发现被这个故弄玄虚的神经病吓住，壮汉羞愤，加大力度挥舞竹竿，照着对方头部砸去，决定给这人一个血的教训。 丁旺还没来得及出口提醒，只见那中年道士动了，举手间，指尖上，突然多了一张纸，嘴里一念，脚下一跺。 几道白芒一现，快若闪电，惨叫声响起，刚还在叫嚷的几个大人“噗通”一声倒地。 速度比之子弹都差不离，丁旺低头一看，那几个人胸口心脏部位鲜血染红衣衫，没了声息。 第二十五章 阶石 “不关他们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丁旺鬼使神差说出了这句话。以前一般都是他居高临下，宣布别人的死期，判决别人的生命，如今却轮到自己接受拷问，他终于理解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临死时的无奈彷徨。就像恐惧怨灵在嚎叫，卑微灵魂在悲鸣，声音也变得颤抖。 “哦！”中年道士轻飘飘跳下墙头，膝盖都没曲，直挺挺的。“怎么？害怕了？” 说着向丁旺逼近。 “我一直以来都是陪伴死亡而生，怕死？你认为呢？”丁旺回答得铿锵有力，气势这个东西如无形的风，它真实地存在着。 “好！好！好！好得很。”中年道士泛起淡笑，更像是嘲弄。 空气凝固，蓄势待发。而在这时，两个孩童“哇”地哭出声，让俩人对峙场面变得有些滑稽。 中年道士皱了皱眉头，指尖并拢，指向两个孩童，袖口一道血色疾驰而出，正中那两个孩童的咽喉，瞬息回归。 世界终于清净了。 “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是露一手震慑我吗？”丁旺目光如电，注视着这一切，他阻止不了。 可从中他觉得对方肯定没有十足把握，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展示神鬼莫测的手段，不过是故作高深而已。 “你是这么认为的？” 丁旺死死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你自己动手自裁吧，免得我出手你死无全尸。” 中年道士自取没趣，话音未落，丁旺动了，拔腿挺腰，后翻拉开距离。手中动作也不停，摸枪射击。 “砰！”“砰！”“砰！” 三枪连发，目标对方心脏。 可那中年道士也非等闲，身形如风，拐着弯向丁旺靠近，移动后出现排排残影，如幻灯片那样绚丽。 丁旺就地向后一滚，目不斜视，盯着那道士的身影，寻找对方那一丝丝破绽。对方快，他也不慢，抬手再次射击。 这次终于没有打空，子弹没入道士的左肩，让其身形一顿。丁旺一喜，精神亢奋，再次稳住手腕，射出其余子弹，直击对方要害。 丁旺舒了口气，枪支滑落在地。 “哈哈哈哈！蠢货！”那中年道士大笑出声，站定在那里，手掌一摊，四颗子弹正在掌心。 这时候丁旺才注意到对方身上有淡淡的光晕，正在慢慢消散。仿佛是幻觉，那里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错开而站，随光晕消失而又重合在一起。 不可思议，丁旺暗道不好。 “浪费我一张宝贵的金刚符纹，你该上路了！”道士狞笑一声，五官扭曲，心里在肉痛那张宝贵的符纹。 “原来你还是会害怕子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第二把枪？” “你死了我再告诉你。” 道士也不废话，扬手一甩，袖口血色再现。丁旺眼睛一眯，半跪的身体往后一顷，鲤鱼翻身后前冲，一把寒刃赫然在手，直刺道士而去。 道士冷笑连连，也不后退。只见那血色红芒一击不中，去而复返。 丁旺只感觉寒意顿生，不看也察觉自己处在危机边缘，侧头扭身，堪堪躲过，却被那道士俯冲而来，一脚踹中小腹。 看着丁旺趴在地上，若无其事地抹去嘴角边残血，快速起身。道士终于正视这个凡俗世界的人，实力当真强大，无论是反应还是敏锐度，都出类拔萃。 “想不到一个凡俗的人，居然练就外功境界，有点意思。” 丁旺没有理会什么外功内功境界，他看得清楚，那速度很快的血色红芒居然是一条小蛇，筷子头大小，软骨动物，居然能如此飞快激射来回，真是太不科学了。 可一切又显得很合理，能凭一团光晕就挡下他特配的枪弹，这本身就够离奇的。 子弹已经打光，丁旺知道自己上当受骗后，便没想着有退路，唯有死战，才能有一线生机。 “嗬！” 伴随一声爆喝，丁旺再次出击，主动总比被动强。 可是很快，他就绝望了。 刺上道士的咽喉，没有什么阻挡，却穿人而过，后背却如遭重锤，丁旺狗啃屎地飞出去，五脏六腑都痛得发麻。 丁旺摇晃着再起，再次刺向那道士，终于看清，原来是残影。突然手腕一痛，肋部一把尖刀由后背延伸到胸口，露出滴血的刀口。 “没有了手枪，你认为你还能威胁到我？可笑！”道士反手夺刀刺伤对手后，心情舒畅。“知道什么叫不可反抗了吗？蠢货！” 耳边的嘲笑刚落，丁旺却又被对方踢飞出去，跌落在血迹斑斑的庭院中心。 没有一丝力气，有的是疼痛，意识开始模糊，丁旺硬撑着没有睡过去。 “咦！这两块是什么？” “暖玉？宝玉？不！难道是阶石？” “一定是阶石，一定是的。” 丁旺缓缓抬头，看到中年道士拿着他那两块玉吊坠颠疯若狂，极为激动，神情振奋得有点恍惚。 “还给我！”丁旺勉力撑起身体，却又倒下了。 “还有没有？”中年道士回过神，立马快步过来又是一脚。 丁旺口吐血水，重重地砸在地上，奄奄一息。道士开始来回摸索丁旺全身上下任何一个角落，很认真，周而复始，一次又一次。 “告诉我！这些东西，在哪里得到的？快说！说啊！” “快告诉我，我可以饶你不死，快点告诉我。” 扭曲的面孔带着笑意，道士拽着丁旺的衣领，拼命质问。 “呵呵！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丁旺浑身无力地瘫着，任由对方来回摇晃。 “没关系！你会说的，你一定会说的，哈哈！”道士开怀大笑，“我有一千种方法让你想起来。” 说完就没有理会丁旺，而是又拿出两块玉吊坠捧在手心钻研，犹如至宝，嘴里还不自已地呢喃个不停。 “阶石啊！哈哈，没想到出来一趟，居然有如此奇遇，当真是上天眷顾。” “想我恭祝当了二十年的外门弟子，从今以后，再没有人阻挡我腾空高飞。” “嗯！不对！阶石上居然有纹，怎么回事？难道？难道…难道是宝地府邸的钥匙？” 恭祝再次激动了，脸上一片潮红，能溢出血来。说着，他手忙脚乱一通闹腾，没有任何反应。 恭祝没有死心，咬破手指，滴上血迹，还是没动静。 好久，完全没有想象中异象显现。 恭祝低头深思片刻，猛然转头，跑到丁旺身边，沾上丁旺的血迹。 温润的玉面上，终于有了动静，丁旺的血迹仿佛能渗透，可过后还是没有什么不同。 恭祝眼珠一转，把玉吊坠托在手心，运转功法，掌心突然光芒万丈，比天空还亮。光芒中一副画像若隐若现，瞬间消逝。 “轰！” 与此同时，他脑子突然传来轰鸣声，活像铭刻在脑海一般。 “昆仑！” 第二十六章 那纸鸟，它飞走了 一句“昆仑”把恭祝拉回现实，因为这句话不是他说的，也不是丁旺说的，而是一个女人声音。 “谁？” “啊！” “你是谁？” 同一时间，三声响起。 一句是恭祝说的。 另两个声音来源自林杉杉和黄小赞。 他们刚从殡仪馆回来，送完小军去丁旺的四合院休息。黄小赞就陪着情绪不是太好的林杉杉过来。 没想到进门后被光芒耀眼，而后林杉杉不由自主地喊出“昆仑”这个地名。 紧接着光芒散去，林杉杉见到满地尸首，失声惊叫。黄小赞则是第一时间看到站立的那个人。 “死！”恭祝爆喝一声，根本没有犹豫，这个天大的宝地秘密，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晓，袖中血色小莽再次飞出。 黄小赞面色如土，终于看清地上的死人，再看那一抹血色向林杉杉飞来，他一个箭步，挡在林杉杉身前。 然后“咻”的一声，黄小赞倒飞出去，压倒林杉杉。 恭祝低头看着那飞回的血色小莽，头部已经血肉模糊，血色褪去，完全一副要死的样子，他当场暴走，“我要你们全部都给我死！” 黄小赞只感到胸口一震，疼痛难忍，好像被一股巨力撞倒。抚了抚胸口的一块铜纹铁，心里来不及庆幸，也顾不得疼痛，就听到恭祝凄惨的嚎叫。 他赶紧拉起林杉杉，转身就想跑，可惜林杉杉已经昏迷不醒。黄小赞只能回头横抱，踉踉跄跄地往外走，他觉得自己腿有点软。 “啊！” 身后再次传来恭祝的惨叫，黄小赞回头。只见满脸是血的丁旺被恭祝飞踢，横着飞出去的情形。 而恭祝胸口多了一把匕首，嘴巴哆嗦，手指颤抖地指着丁旺，“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地上尸体遍布，血腥味随风飘荡，让这句话更添几份暴戾。 此情此景，黄小赞木然停着脚步，他忘了恐惧，直愣愣地看着恭祝，不知道想着些什么。 恰巧恭祝回头，两眼相对。 “想跑？你跑得了吗？” 恭祝声音嘶哑，凶残的脸上布满了煞气。从袖口抖出了一张纸。 黄小赞低头看了一眼林杉杉，安详且动人。 一咬牙，放下怀中美人，顺手抄起一根兹利的锈铁棒，冲向那个还在念咒的道人。 几步距离，并不远，黄小赞却感觉走了好久，脚步无比沉重。 “跟你拼了！”近在咫尺，黄小赞举手往下扎。此时的他，就像那天晚上保护林杉杉那样，勇敢！无畏！ 恭祝咒语念完，流光溢彩，闪现至黄小赞胸口。 “啊！” “砰！” 惨厉的叫声，不绝于耳，紧跟其后的重物跌落声，更像一个闷响，被恭祝的激情演出淹没。 一根锈铁棒，稳稳扎入恭祝的颈勃，血喷如柱。僵硬的手张龙舞爪，似想抓住点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想说点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倒地抽搐，一阵一阵很有节奏。 “如果没有胸口这一刀，咒语就不会念得世界末日那么长，也就不会挨这一下了！” “我还要去挖掘宝地中宝物，我还要踏云遨游，长生不死。”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死？” 伴随着最后的念想，恭祝断了气，登临极乐。 黄小赞呛出一口浓血，看着一边安然无恙的林杉杉，他笑了！ 努力爬起，确定恭祝死了，他才拖着重重的脚步，歪歪斜斜地走到林杉杉身边。 “杉杉！杉杉！醒醒。”黄小赞边呼唤，边轻轻地掐林杉杉的人中穴。 不一会，林杉杉悠悠醒转，眉头紧锁，一脸痛苦模样，第一时间伸手摸了摸后脑勺，一抹血迹在指尖。 “你受伤了？” 林杉杉扫视整个院子，失了神，任眼角泪珠断线，嘴里喃喃自语。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我先报警！叫救护车。”黄小赞拿出手机，就要拨打。 “别报警！”一边的丁旺一副弥留之际的样子，声音却很清晰。 “丁哥！你没事吧？”黄小赞赶紧过去查看。 “只是断了几根骨头，死不了！别报警，你杀了人，你走不脱的。” “我…我这是自卫。”黄小赞也有点茫然，却没有失去理智。 “看天空那只鸟，它飞走了！” “嗯！” 黄小赞顺着丁旺所指一看，吓了一跳。一只纸鸟，彼高彼低越过院墙，还时不时回头，像是低声鸣叫，让人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鬼？” “那个人带来的，报警我们只会死得更快，相信我。” 黄小赞久久不愿离开纸鸟的视线，他相信！因为刚刚经历的一切太过玄幻了。 “都是你害了他们，都是你！”林杉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后，低声咆哮。“你是坏人，小赞！报警抓他。” 丁旺转过头，看着林杉杉上窜下跳地发泄，摇摇头，叹息道，“我从没想过害死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特别是两个孩子。” 三人沉默。 “我们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而是走得远远的。”丁旺再次开口。 “我和小赞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们可不像你，我们问心无愧。”林杉杉怒气未消，大声斥责。 “那是青山宗的人，他们的手段，我想你们都看到了，诡异超凡，术法神奇，不是我们可以抵挡得住的，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小赞想想，他不走的话，必死无疑。” “还有你的爸爸，青山宗也不会放过。”丁旺没有责怪林杉杉，自顾续说着，同时眼睛瞟向在血泊中的小孩。 是啊！如果那伙人知道今天林杉杉也在场，那么她全家估计都不得安生。 “有这么严重吗？”黄小赞已经相信这一切会发生，却不禁问一句自己。 没人接话，林杉杉已经哭出声来，掩面低泣。 “那我们能去哪？”林杉杉止住情绪问道。 “昆仑山？” “昆仑山！” 黄小赞和丁旺异口同声。 “我走了！他们还是会找我爸爸的，我不走。”林杉杉摇头，她不会走，也不能走，她有父亲牵绊。 “不会的，那纸鸟嗅不到你的气息，就不会知道其中有你，他们不会怪罪这里的租客，你可以放心。”丁旺耐心劝慰，“现在我们赶紧出去，离开这里，不然被发现了你就逃不脱了。” 商议基本到这，主意不是一时半会能拿定的，毕竟昆仑山宝地是个未知地方，有没有？还未可知。 三人相互搀扶，走回到对面的四合院里。 三人都要处理伤口，尤其是丁旺的。 第二十七章 八方云动 房间里，黄小赞光着膀子，看着胸口一片瘀青，轻轻碰触都火辣辣的疼。 拿起铜纹铁端详，黄小赞终于难得地挤出笑意，幸好有它。不知道为什么，后面那张纸化作光芒时，似乎被它吸收了，奇哉怪哉！ 这块破破烂烂的铜铁，表面光滑，没有太耀眼的色泽，很普通平凡无奇。第一眼看见，绝对会当破铜烂铁丢掉，当初他父亲拿出来的时候，他还依稀记得那时想发笑的心情。 据他父亲说是祖上传下来的，也就是家传宝物，但黄小赞不以为然，可现在他相信了，果然是好宝物啊！最起码它救了自己的命。 又翻弄一遍，没什么出奇，更看不出有什么奥妙。黄小赞却轻手轻脚放在胸前，踏实感油然而生。 刚才发生的事，让黄小赞久久未能平静，已经彻底推翻他的世界观，原来这个世界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世界，人上果然还有人。 他是孤儿，无牵无挂，心里羁定他的人生将会平凡无奇。做一份休闲且工资待遇不错的工作，娶一个不算丑且善解人意的老婆，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大胖小子，度过波澜不惊的庸碌一生，很好很满意。 但现在却成了奢望。 他的未来本来就迷茫，现在更是找不到方向。 林杉杉也不平静，那么多人死了，对他一个平凡的小姑娘来说，简直就是灾难。 而出现在她眼前的另一个世界，更让她无法理解和接受，原来她活得那么卑微。她开始体会到堂姐那种心境，人生不是你可以选择的。 她在来回挣扎着，自己该怎么办？ 丁旺这个人，她已经厌恶到极点，可他说得有道理。 不走！全家不得安宁，一辈子总是活在恐惧中，那是多么悲哀。 不走！也许明天就会死，谁也救不了她。 不走！很大可能会连累为自己辛劳一生的父亲。 如果走呢？那是一条未知的路，未知总是让人恐惧，乱了心神，就像一叶扁舟在大海孤独漂流，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靠岸。 还有她父亲老无所依，孤苦伶仃，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两难的选择，总有侥幸心理。 “别犹豫！侥幸只存在于有一定实力的基础上。你可以往好处想想，比如你得到宝物，为你父亲延年益寿，这不是挺好吗？” 这是林杉杉处理好丁旺伤口时，他说出的最后一句劝告，更像一句空话，却无比真实。 一片连绵的大山深处，一处奇峰怪岭上，三五成群阁楼坐落，连成一片。 这是一个道场，名叫青山道，取名青山绿水之意，传承很久，据说是从晚唐时开始建立，至今屹立不倒。 一个小道于岭脚的一座大殿中端坐，闭目养神，巍然不动，很有一番韵味。 突然！一只纸鸟飞进，绕着道童旋转，不曾降落地面。 道童缓缓张开眼睛，拂尘一挥，拂去空中纷飞的尘埃，纸鸟落在拂尘杆上，不再活动。 拿起拆开，抚平抹顺，一番念念有词，纸张慢慢燃烧消失。那道童连成一条缝的小眼睛，徒然一瞪，失声大叫，“怎么可能？” 说完赶紧起身，向大殿深处走去。 “哼！居然被凡夫俗子逆杀，真是废物，二十多年的修道都修到狗头上去了，丢尽我们青山宗的脸面。”一个中年长须道士听到汇报，当即发怒，骂骂咧咧，声音和气范完全成反比。 “去告诉宗昌，出去一趟，务必要杀了这个宵小，别再丢人了。” “是！” 古武陈家，园林陈庭大厅内，褪去喜色，显得空荡荡。 “陈述，查定那个叫丁旺的人身份了吗？”一个白发老人开口问道。 “查清楚了！‘血色浪漫’的银牌杀手，三十九人，卒！无一失手，身手非常了得，头脑冷静，很年轻，却很狠辣。”立在一旁的陈述躬身回答。 “爷爷！我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丁旺，不报杀妻之仇，我怎么出去见人。”那天的陈大少面目狰狞，狠声说道。 “陈兄，一定要为我孙女讨个公道啊！”胡德尚一脸悲伤，面容憔悴，仿佛一夜之间又老了十多岁。 “哼！要不是你贪心，怎么会让梦溪遭受杀身之祸。”一个老头眼光霍霍直视前方，“但是当众羞辱我们陈家，不管什么理由，我都要他死，你们不必管，我已经让下面的人查交通站点，全城视频监控，只要他想离开，就是他的死期，这件事陈述会处理的。” “爷爷！我…” “什么都别说，你了解他什么实力吗？就凭你这三脚猫功夫，去送死吗？还不滚去修炼。” 陈家大少只能呐呐无言，默默退下。 老人咬定银牙，心里悲愤交加，陈家的面子，算丢尽了。众坛汇聚，在自己家，成婚当日，连孙媳妇都保不住，陈家一夜成为古武豪门中年度第一笑柄。 “陈述！辛苦你了！” “应该的！老爷。” 一间办公室，门关得严严实实，有一男一女商谈。 “想不到丁旺会是同行，更想不到他居然是‘血色浪漫’的人，真是看不出一点痕迹。”女的率先出声。 “我也看走眼了，二十六岁的银牌认证，确实是难得的人才。”男的唏嘘叹息。 “他杀史密夫那个蠢货的手法，真的很让人惊叹，不过组织是怎么想的？居然接下这个任务，‘血色浪漫’说不定会就此翻脸开战呢！” “哼！我们接的是南宫夫的单子，没什么问题，只要照规矩办事，任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只是机会只有一次，你一个人去肯定是不成的，我也该亮亮相了。” “也有道理，让他们重新见识‘大象’的威力，要不别人都快忘了你啦。”女的咯咯发笑。 “最近丁旺都没有出现，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南宫夫，他就跑了？” “放心，前两天我叫谢东林把他背包送过去了，留了追踪器，他逃不了。” “那行！直接找他去。”男的放下资料，下了决定。 外面忙碌的众人，根本不知道里面密谋杀人勾当。 如果丁旺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男的很胖，像个肉球，他是天恒传媒公司的老板柳江。女的是一名靓丽的少妇，赫然就是文晓丽。 第二十八章 一方天地 昆仑山脉，荒漠连绵，环抱着峻岭成群，白雪皑皑，若隐于云端，苍茫似海，无数村庄部落散落，烟火渺渺。 这日一早，黄小赞一行人辞别一户借宿人家，准备向西边连绵起伏的磅礴大岭继续进发。 一个彩妆蒙脸批纱的老婆婆对他们说着什么。 “她说让你们别去那边，那里很危险，不能去。”旁边年轻的维吾尔族小伙整理着马绳，一边帮忙转达。 “谢谢老奶奶！我们探索时会小心的，需要拍摄那里的奇景，否则不是白来了吗？别担心。”林杉杉站出队列，亲切解释。 “我们部落没人越过那座峰岭，从很小的时候我就被告诫，那里是禁地，你们最好也别去。”年轻小伙又一次劝阻。 “没事的！” “走吧！”丁旺率先上马，动作灵巧，看不出来十多天前伤势过重的痕迹，扬鞭策鞑，在原野上奔驰。 “再见！”林杉杉挥手告别。 风铃声渐远，老婆婆却伏地叩首，虔诚无比，嘴里念念有词，是祈祷？是礼拜？ 他们三人自那日杀了道士，安置好小军，不顾伤势，就来到青海境内，画出脑海里的图像，对比过后，一路向西，逢人即问，目标就是这昆仑龙祖山脉。 已经走了十多天时间，他们一无所获，除了见识了戈壁滩的破败与苍凉，体验不一样的生活，见识不一样的世界。 昆仑山脉地势高耸，气候变化无常，夜里寒冷潮湿，日间如被热浪覆盖。空气稀薄，生态环境独特，自然景象壮观。这里群山连绵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 昨晚到达这里，寄宿期间，那位老婆婆为他们指明道路，让三人激动不已，一早起床用过鲜奶茶，便匆匆上路。 “那里是传说中的龙祖山脉，山中真的有‘土蝼’，‘钦原’之类的神话物种？” 黄小赞回想起老婆婆一脸认真阐述，便不由起了一身疙瘩。“土蝼”生有四只角，安静时像只大山羊，它喜欢吃人。“钦原”是一种大鸟，形状像马蜂，大小类似鸳鸯，如果这种鸟螫了其他鸟兽，这些鸟兽就会死掉，如果螫了树木，这些树木也会枯死，人遇上它凶多吉少。 暂且不论这些是真是假，一路上他见识了人生从未见过的奇景物种，一切充满了新奇和神秘，黄小赞的心情是雀跃的，感叹没白来这一趟。 比如途径在一处高处平原上，那里吃草的角野羊羊群，数不胜数，拉成一副无比壮阔的画面。 在水道附近见到灌木柳丛出没的棕熊，嗷嗷直叫，身姿威武。 夜里狼嚎声成片，演奏一曲特有的野性旋律。 雪豹见过一次，远远观摩，能体会到它的锐利和锋芒。 天空中许多候水鸟在迁徙中常出没的湖泊，线连成点，场面雄壮。 诸如此类，让三人大为惊叹。 “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有关系吗？”丁旺淡淡回应。 “正好去看看，说不定宝地就在山里。”林杉杉已经没有悲伤和沉闷，一段波澜壮阔的环境确实能舒缓心情。 “没错！说不定有仙人出没，让我们瞻仰一番。”黄小赞点头认同，如今的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三人谈笑风生，却不知后面三拨人骂了娘，正在无限靠近。 柳江和文晓丽率先去往丁旺的四合院，发现人去楼空，他们循着追踪器，一路跟来，吃了不少苦头，一次遇到狼群，奋战大半天才逃出生天，很是狼狈。有心撤离，但追踪器显示距离并不远，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心里却把丁旺骂了个狗血淋头，世界那么大，偏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陈述是第二个到丁旺家的人，同样扑了个空，利用陈家无与伦比的影响力，他和丁旺等人是前后脚来到昆仑山脚下。凭借万恶的金钱，村民部落提供了有用信息，他踩着点跟在丁旺等人身后，犹如一根小尾巴，紧追不舍。 宗昌则郁闷死了，从大山深处走出，飞机直达到京城，纸鸟却诱着他往西边走，一天，两天，三天，好多天，直到昆仑山下，跨越几个省份，把这位涵养极好的年轻道长气得吐血三升。人家坐的是飞机，他用的是脚程，纸鸟坑爹那一面在这次任务中体现的淋漓尽致。宗昌决定见到丁旺后要将其凌迟极刑，然后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嗯！纸鸟也要泡到水里浸泡三年五载。 横挂的山体，黄小赞三人踏着深雪，呼吸急促，慢慢前行。越往上，越缺氧气，温度越低。 除了冷，无法喘气，还有需要攀爬的石壁，上面凝结着锋利且易脆的滑冰，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山巅，万劫不复。 俯瞰来时的那片平原，道路如一条蜿蜒曲折的线条，分割丘岭林林点点，视线开阔，处处云雾缭绕，宛如一卷轴画，绝伦绝美。入眼处一片雪白，连接天际的阴云，更让人难以透气。 “那是什么？” 丁旺前头开路，转过一角雪壁，眼前一亮。 一片绝崖下，一处山腹，一个湖泊，一潭死水，一棵璇树，一片红色的草地。 “这…不对劲啊！”黄小赞过来后，张口结舌，一脸不敢相信。 “怎么会这样？”林杉杉震惊当场，久久不能回神。 “我先过去看看！” 丁旺当先迈步，蹬着登山鞋，攀爬在崖缝间，几米的距离，用了大半个时辰，才踏上那片净土。 而后两头别上绳索，林杉杉和黄小赞才动身。 崖底深不可测，稍有不慎，连尸骨都难存。林杉杉脸色煞白，攀着绳索，步步为营，不敢向下张望，黄小赞也好不到哪去，干裂的紫色嘴唇一直哆嗦。 良久，俩人终于着陆，回头望去，依然感觉胆寒。 半山腰属于雪的王国，冰的乐园，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事出反常，三人更加小心翼翼。 地方不大，只有百十丈，却自成一片天地，与四周格格不入，给人很怪异的感觉。 “我去附近看看。”丁旺说完，就四处张望摸索。 “咦！草的颜色在变。”林杉杉注意到脚下的变化，也去到处观察。 黄小赞没有理会俩人，不知怎的，他突然感受到血液澎湃，好像传说中的宝地就在眼前。 来回看了一段时间，他注视着湖水，呆呆地出神。 “我找到了！”不知多久，黄小赞喃喃自语。 “在哪？” 丁旺和林杉杉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这片地除了突兀，没有什么其他发现。此时听到黄小赞的话，心头都是一跳，过来查问。 “就在湖里。” 丁旺和林杉杉仔细观察，良久，终于喜形于色，丁旺更是放声大笑。 宝地真的存在！ 只见湖面的倒影上，那璇树变得参天巨大，上段绝壁直插云霄，空中飞禽偶有穿过，弥漫的天际，变色彩云点缀，衔接上这片七彩的草地。所有一切组装起来，放大无数倍，这不就是他们脑海里现出的宝地画面吗？ 这就是昆仑山古老流传的仙境之地，是不是太儿戏了？ 第二十九章 宝地现 丁旺掏出两块玉吊坠，对天比划，向地界定，想象中的灵光异象没有显现，钥匙之类的引动作用更是无稽之谈。 “怎么回事啊？该怎么操作，才能激活那个宝地？” “会不会投进湖里？”林杉杉想了想，给出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因为周围实在找不出放置玉吊坠的孔或者洞。 “不可能！”丁旺可不会那么傻，父母留下的遗物，扔进这不知深浅的死水里。“找找看，宝地一定在这里。” 又是好半天，百十丈的地方被仔仔细细翻遍，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启盘。 “怎么可能？”丁旺自言自语，觉得自己肯定漏了什么地方。 “会不会是那个道士骗人的？”宝地，一毛之地，哪里来的宝地？林杉杉表示怀疑。 “可刻入我们脑海里的画面怎么说得通？” 画像入脑，活灵活现，这么奇妙的事实不可能是谎言，丁旺是不信的。 看到一边又在发呆的黄小赞，丁旺走过去询问，“小赞！你怎么看？发现了什么？” “没有！”黄小赞摇头，他也觉得奇怪，“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被遗漏似的。” “怎么说？” “道家传经，有天地，有万物，一尘一世界，这里就是一个世界，但是你不觉得缺少点什么吗？” “不懂！”林杉杉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也不懂，所以才不知道哪里不对劲。”黄小赞苦笑着摆手。 这惹来旁边俩人一顿白眼。 “如果那个道士在这里，他会做点什么？设想一下。”黄小赞干脆来个换位思考。 “肯定不是找那些所谓孔洞。”丁旺有点明悟。 “没错！他会按照他们道家的玄法，破解出这个小世界的奥秘。” “道家的玄法？一气化三清？昆仑西王母？截教混元道？天地五行？阴阳八卦？” “等等！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土！这里全部都是土？水！眼前这一潭死水？木！那边光秃秃的璇树？金！金是什么？火！火又是什么？”黄小赞眼前一亮，眼珠来回旋转，喃喃自语。 “你们在说什么？难道真的和金木水火土有关？”林杉杉也陷入沉思。 就在这时，黄小赞突然纵身一跃，跳下那潭深水中，把那颦眉思考的俩人吓了一跳。 “你搞什么？快上来！不然会冻死你的。”林杉杉急促地呼唤。 湖并不深，刚刚及腰，让岸上俩人舒开了眉头，放心一些。 黄小赞站在浅滩前，只感到暖洋洋的，伸手往水里一捞，一片璀璨的银沙抓在掌中，随手挥洒，眺望四周良久。 “都下来！”黄小赞爬上岸，找出打火机，背上包裹，又下水去。 “你这是干什么？”丁旺急切地问道。 “我试试看是不是真的和天地五行有关。” 目前情况，别无他法，只能将就黄小赞的意思，俩人无奈下水。 黄小赞打着火机，点向七彩滢草。 一点即燃，蔓延得很快，除了湖水，四周一片火光，只消片刻，火势冲天而起，咧咧作响，与周围映辉交加，红彤彤照亮天际。但奇怪的是，身在湖水中的三人，竟感觉不到一丝热度，反而有丝丝凉意。 三人正在暗自感叹时，那棵光秃秃的璇树长出嫩芽，以肉眼的速度不断变化，最终遮天蔽日，枝杆延伸到半空，仿佛笼罩着这片绝壁险崖。可让人惊奇的是，它的树杆还是原来大小，让人不可置信，这参天巨木，那树杆怎么能承受得起。 眼前的一切把三人惊呆了，可随着咕咚咕咚的响声，他们终于拉回灵魂。看到脚下的水滚滚冒泡，而后溢出湖面，涓涓流水，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形成巨大泉眼，如碧波滔滔，水花汹涌，捂不住地往外冒。片刻功夫，放眼望去，如汪洋大海，无底的绝崖就这样被填平了？但身在其中的他们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又不是置身其中，巨大泉眼填充的是另一个世界，而不是这里。 “看！那是什么？”林杉杉一声惊叫，让震惊的俩人抬头。 “一只鸟吧？” “是一只大鸟吧！” “是一只很大很大的鸟！”林杉杉最后高呼。 只见那金色一点的鸟儿不断放大，似俯冲而来，慢慢地，越来越靠近，如一座大山，遍体金光，刺人眼球。翱翔于天空，振翅滑行绝崖之巅，嚎声震动，让绝崖上积雪崩塌，如万雷惊惧，轰隆隆作响。 “这特么什么情况？”纵然丁旺见惯生死，此刻也不禁糯动喉咙，声调变了。 “玉吊坠呢？”黄小赞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地问道。 “什么？” “既然是你父母留下的，是它指引我们来到这里，那么一切开启之道就在它身上。”黄小赞高声说着。 其实那响在耳边的各种异象声响，根本及不上他的声音大，可黄小赞不自觉提高音调，只因为激动的心难以自持。 “金木水火都出现了，那么就只剩下土，那两块阶石，应该就是土。” 丁旺闻言，掏出玉吊坠，举目四望，一脸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滴血啊！上次道士不就是滴你的血吗？”黄小赞看到丁旺还傻站着，扬扬眉毛，提醒道。 丁旺稳稳心神，咬破手指，血液粘上玉吊坠，斑斓地渗开，最后通体晶红。 当两块玉吊坠完全噙透血迹，倏地脱离丁旺的手掌，似乎被什么牵引着。 它们随着火光升空，膨胀起来，犹如两栋移动的高楼，外面表层，一层一层地脱落，表皮残壳比巨石还大，砸到璇树枝叶上，砰砰地断裂声响起。 当它们蜕皮干净，显出层次分明的真身，一段一段很有结构性。似铁非铁，似石非石，似玉也不是玉，质地很光滑，看起来很坚硬雄伟。 “轰！” 两栋玉吊坠蜕变而成的高楼，镶入脱去雪衣的绝崖上，无缝对接，完美没有痕迹，浑然天成，好像这两块玉吊坠本来就是从绝壁上抠下来一样。 霎时间，地动山摇，华光环绕，让人无法直视。 “成了？”丁旺声音颤抖。 他不知道他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却能想象他们的无上出尘的英姿。 这一刻，丁旺对他的父母充满了好奇。 黄小赞和林杉杉也喜形于色，传说中的宝地，在等待他们的挖掘。 第三十章 囚笼 当一切落定，尘埃散去。 黄小赞一睁开眼，没来得及多想，突然一凛，因为身边多了几个人，陌生的，没见过的人。 地方还是原来的地方，不！比原来的大无数倍。物是原来的物，应该说是异象显现的物，一样那么巨大。 璇树依然撑天拄地，湖水中心泉眼汹涌，流入崖下，绝壁上的两块印垒还是异样磅礴，那金色大鸟已然飞走，重新化作一抹黑点。几人站在崖壁边，在金色大鸟看来，或许显得格外渺小，如一粒粒尘埃，暗淡失色。 对于为什么会多了这么几个人？ 黄小赞不知道，他很自然地拉着林杉杉，跳到一边去，还没等他发问，那边一个靓丽的少妇开口了。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地方？” “丁旺！终于找到你，咦！这是哪？难道是…难道是传说中的宝地？”一个道士先是咬牙切齿，后突然惊叫，声音兴奋得有些尖锐。 “哈哈哈哈！一定是！一定是！” 道士笑完后，意识到什么，赶紧住口，突然阴沉着脸，“你们都别管，我要这个人死。” 所指的人就是丁旺。 “他是开启宝地的钥匙，没有他，哪里来的宝物。”黄小赞悠悠地开口，心里却有点着急，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也不想几人是怎么来这的。 虽然在他心里，丁旺的形象很高大，可上次那个道士牛叉显然更深入人心。丁旺要是死了，那么他和林杉杉恐怕很快就会紧随其后。 “哼！小子！现在已经进入宝地，要他有何用？既然你那么喜欢多事，我连你一起宰。” “你这一招可不是太高明，你的心思，在座的各位都懂。”黄小赞嘴上说得痛快，身形已经移动到丁旺身后了。 “你找死！”宗昌勃然大怒，凌空而起，扑向黄小赞这三人。 丁旺纵身应战，一刹间接掌，却迅速分开。一个中年人加入其中，表面从中挡驾，其实下死手袭杀宗昌，偏帮很明显。 “姓陈的！你什么意思？”宗昌变了脸色。 “宗兄弟是不是太着急了？”那中年人就是陈述，以他多年行走的老道经验来看，不加以阻止的话，那么下一个死的人或许就是他了，因为他的实力，是宗昌外最强。“这位小兄弟说的对，咱们刚入这里，还不确定是不是宝地，说不定有什么不可知的关卡危机呢？留着这小子一条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非常好！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宗昌愤恨不已，眉目却有一丝喜意，嗡声说道。 话音刚落两张符纹先后拍出，半空中合成一柄虚剑，席卷草地，飞射而去，陈述和丁旺跺脚翻身，险险躲过。 “还不帮忙！”陈述爆喝一句。 “宗兄弟！这样伤和气可不好，还是找到出路再说，先让那个小子领路吧！”一个胖子如炮弹，猛地一跃，唰地升空，最后却轻轻落地，加入战圈。 “你也要管上一管？”宗昌皱了皱眉头，眼睛微眯，开口质问。 “宗兄弟，咱们相识一场，还是别兵戎相见得好，少安毋躁，以和为贵，这地方这么玄乎，确实需要领路人，丁帅哥是个不错的人选。”那个艳丽少妇也缓缓走过来，正是文晓丽。 文晓丽等一行人之所以碰到一起，是在爬雪山时半途相遇，因为路径相同，虽然各怀鬼胎，却也结伴成一个临时探险队伍，在这冰天雪地中漫行。 就在他们休息的档口，看到前方侧面的雪地中霞光照耀，就赶去查看。 那里一片光芒，看不清里面什么情形，但很有瑞宝降世的景象，那满脸胡须被强迫进入，发现并没有异样，几人同时大喜，没有犹豫，顺着那条绳索，进入丁旺当时正在激发玉吊坠的绝崖平丘，所以他们才和丁旺三人一起出现在这里。 一切都是巧合，又或者天定机缘。要是他们稍慢个几分钟，或许此刻他们正在茫茫雪山中胡乱转悠，找一个永远也找不到的人。 除了这四人镇定自若，那个陈述高价雇来的本地向导，此时正吓得瑟瑟发抖，不断后退。 “站住，再往前走，就下悬崖冬眠去。” 陈述爆喝一声，把那个满嘴胡须的向导吓得跪地求饶。 “各位大哥大姐！放过我吧！我不要钱了，我要回家，这地方总让人透不过气来。” “哼！你再咶噪，真的就永远也回不去了。” 说着，陈述过去直接单臂把胡须大汉提过来，扔到众人面前。 经过这么一闹，先前剑拔弩张的气氛稍稍缓和。 “还是找到出路吧！我看这地方有点不正常。”那个胖子柳江建议，杀丁旺，以现在的情形环境来看，似乎不是那么重要了。 宗昌没有回应，他低头沉思，分析利弊。一对四，他的把握不大，陈述的实力很强，在上山的时候露了几手，其他几个也不弱，如果一定硬杠，可能两败俱伤，完全没好处，何况现在争这些为时尚早。 “哼！算你小子走运，暂且揭过按下，要是找不到宝物，你会死无葬身之地。”宗昌重重屏一下鼻息，一脸不宵。 “还有你，小心点。” 这话是对黄小赞说的，他感觉到对方凌厉的眼神，心里有点小郁闷，没实力就是软柿子啊！ 一行人商议一番，决定先找到出路。很显然，这是昆仑龙祖雪山中那个自成小世界的真实一面。不同的是，这里没有雪，没有冷风，没有乌云。 众人沿着崖峭边走过，一片迷雾，看不清望不远。再仔细倾听，除了流水潺潺的声音，一片谧静，所有一切都让人感觉诡异。 三天三夜后，所有人都面色焦虑，不安的情绪在感染每一个人，他们自始至终都没找到离开这里的道路。 这里看似山腹平丘，却左右两边不靠，除了那一面插入云霄的绝壁，就是一片汪洋迷雾，好像就是一个密封的囚牢，没有任何退路和方向，更没有神的指引。 信念在慢慢磨光，众人聚集到一起，进行商议。 “每一寸土地，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完全没有一丝痕迹，这是怎么回事？”文晓丽率先给出结论。 “难道我们要被困死在这里？”胡须向导唉声地说。 “住口！信不信我一掌拍死你。”宗昌这几天很浮躁，对这种煞风景的话简直不能忍。 “事实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粮食可不是太多。”柳江一脸担忧。 “你们修道士不是精通八卦阵型吗？难道就看不出点什么？”陈述心里也异常着急，看向宗昌。 “没什么发现！这特么真是见鬼了。” 给出的答案让人绝望，他们似乎已经成笼中鸟，随时可能毙命。 “丁老弟，这地是你发现的，不说点什么？”陈述转头问丁旺。陈庭的家主嘱托的事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命悬一线，哪里还计较什么仇怨。 “我不知道。”很干脆利落的回答，让众人心更沉一分。 “小赞！你没看出点什么？”林杉杉这时候把目光转向黄小赞，充满希翼。老父还等她回去孝敬，她不想死。 丁旺也看向黄小赞，这是一种信任，更是一种希望。 “他能看明白什么？”宗昌一脸嫌弃，显然不认为没有任何武力的黄小赞的见识能长到哪里去。 第三十一章 办法 其他人那就更不用说了，三天的相处，黄小赞除了怯弱和胆小，就没留下什么印象，如果硬要算，也许还有话不多 “我们还是想办法攀爬到崖顶，这样说不定有一线生机。”柳江赤裸裸的蔑视，完全没有把黄小赞当人物看待。 “我觉得不如把人抛下绝崖，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宗昌的建议和陈述相悖，却不失为一种方法。 这里说的人，除了胡须大汉向导，就是黄小赞和林杉杉。他们三人没有任何武力，自然成为鱼肉，刀俎肯定是宗昌为首强劲战力的五人。 “想也别想！”丁旺强硬回应，为黄小赞和林杉杉出头。 正当周围战意孕育浓郁时，黄小赞开口了。 “我敢肯定，那样大家只会浪费时间。” “爬上崖顶，根本就不可能，你从这往上看，能看到尽头吗？” “根本就没有！就算有，这样陡峭挺拔，谁能爬上去？徒劳无功而已。” “至于扔几个人下悬崖，不是用石头检验过了吗？崖边那么宽广，有什么用？能探索出点什么？痴人说梦吧！” “这个地方很大，像个山腹，但大家有没有发现，它是倾斜的，慢慢往前倾斜。玄机只有一处，那就是尽头两边，我们只能寄望它的坡度不高，可以试试爬上去。” “而且我相信，这绝对不是死地。” 黄小赞一口气说完，不给他们插嘴的余地。死马当活马医，这算唯一可行办法，喉咙甘露垂液不断分泌，让他不由自主摸摸包，却想起烟已经抽完了！ 他始终觉得，丁旺父母留下的遗物，不可能指引着儿子送死。何况进来时异象丛生，各种不可思议的改变，都能说明这里的不凡。 “呵！有那么容易，我们也不用浪费那么多时间了。”宗昌一肚子火，很是不耐烦。 “不试试怎么知道？破解进入这个地方的方法就是小赞提供的。”丁旺却给予信任，支持自己的伙伴。 丁旺的话并没有任何加分效果，众人都没有太大指望，神情懒散，仿佛都当废话听。因为黄小赞给人的印象实在太不出众了，办法也太普通了。 “我觉得可以试一下！说不定能爬上去。”林杉杉表示支持。 “哼！如果不能爬上去呢？，我就捏死你是吗？” 以宗昌的实力，探索崖边迷雾深渊，下去也不过数丈，换了好几个地方，都是这样，根本就没有可能走到底。那两边尽头他也爬过了，非常陡峭，根本就没有办法继续往上。 “那就试试看吧！总不能坐以待毙，现在把所有背包和衣物拿出来，大家一起编藤条，分工协作，散了吧。”陈述话虽然这么说，事实上他也不看好，说完话就率先走开了。但是！还能怎么办？ 这样，众人分成两拨，宗昌，陈述，柳江，文晓丽去拉扯一些藤蔓，丁旺，黄小赞，林杉杉缠绕着布料充当绳索，做着最后准备，去绝崖两边探索。 “能不能加我一个。”胡须男小心翼翼地问道。 从这几天接触中，得知胡须男叫巴勒，是附近部落的人，他本来以牧羊放马为生，却因为妻子一场大病，散光所有积蓄，不得不违背祖辈训导，跟着陈述进山，他太需要钱了。 “可以！”女孩子都有强烈的恻隐之心，林杉杉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 丁旺张了张口，却没有说什么。有时候，信任是埋伏的危机，他总觉得巴勒撒谎，不像普通百姓那么安份，这是从业多年的经验，丁旺自问不会看错人。 虽然有点担心，可丁旺决定不动声色，只需要暗暗提防就是，现在这种情况，也闹不出什么玄蛾子。 四人很快就把不需要的衣物布料撕扯成麻，合着藤蔓，开始缠绕。 四人从清早暖阳初升，忙活到烈日当空，累了就休息，掰掰手腕，缓解酸软疲劳感，继续工作。 而不远处另外四人早就拉来一大堆藤蔓，完成任务，如今端坐如桩，连动都不想动，就那么静静看着远处。要知道，现在每人只能吃一餐，保持体力的最好办法就是一动不动或者睡觉。 但是各怀鬼胎的众人，怎么可能把后背留给别人，睡觉自然是不妥的。 等一切完成，他们才懒散动身，从山腹左边尽头开始探索。 几人到了那里，都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充当出头鸟的打算，这确实吃力不讨好。 “我来吧！”丁旺说着，就把编好的绳子绑住自己的身体，定了定神，开始往上爬。 没多久丁旺就消失不见，但滚滚而下的碎石表明了他还在继续。 “什么情况？”半天过去了，宗昌眯着眼睛抬头仰望，可却是一片漆黑。 足足又等了一天，还是没动静。 直到第二天中午，那藤蔓还在被拉走，说明丁旺没事，还在前进。宗昌终于等不及了，也开始绑上一条长绳，顺着丁旺留下的绳子方向攀爬。 众人又等了一天一夜，确认俩人没事。拉着两条长绳，开始向上。 黄小赞和林杉杉落在了最后，石壁很陡峭，要不是有长绳作依靠，他们恐怕早就跌落山崖了。 越往上那些迷雾越黑，仿佛快看不到道了，但陡峭的石壁开始平缓，形成山坡状，这对他们来说是好消息。 当众人开始回合后，又补充了体能，继续出发。 “我怎么感觉越走越黑啊！” “不知道！但好歹不是死地了。” “这好像是一个山坡，不过陡了点。” 这的确是一个山坡，还是一个仿佛没有尽头的山坡。他们越往越漆黑，最后几乎看不到脚下，而越往上，黑雾却越浓郁。 不知道走了多久，依然没有到顶，他们只是顺着相对比较平缓的方向走。几个武力强大的人开始分粮食，他们需要保障。最惨的是没武力的三个人，生生被剥夺了。 黄小赞和林杉杉互相依靠扶持，远远落后，只能绳索前进，除了碎石滚落的声音，再也没有方向。 第三十二章 在黑暗中行走 最后几乎是一步步探着脚尖，摸索着前行。 已经感觉不到黑雾的浓，肉眼看去全部都是黑，只体会到石壁坑洼不平，青苔滑脚，以及虚幻不真实的感觉。 风猛烈地吹，让人一阵恍惚，已经吹散众人炽热的心。 宗昌等人开始不安，让巴勒在前头开路。 “小赞！快点。”林杉杉听不到碎石跌落那种绝望声音，回头问道。 “我怕黑。”黄小赞牙齿打颤，心里是畏惧，是惊悚。 “别怕！跟在我后面，很快就能走出去的。” 林杉杉的声音带着嘶哑，很显然，她也很怕。试问在一片看不清的黑暗里，踏上好像延伸半空中的石壁，山坡没有尽头，有几个人不怕的？ “那你慢点，等等我！”黄小赞步履维艰，几乎用尽所有勇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 “啊！救命啊！救我！” 一声吼叫声如惊雷，突然间响起，黄小赞知道这个人是巴勒。 一切让人措不及防，惊恐不安过后，是好奇，不知道前路如何，很能折磨人的神经。 “怎么了？”宗昌的声音响起，应该是停下快走的脚步。 一会儿，丁旺的声音传来，“大家小心，石壁有的地方还是很陡峭，还很滑。” 听声音估计丁旺在拉扯危急中的巴勒。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柳江喊话休息，吃些食物，恢复体力，然后继续前行，大家不敢走得太快，始终保持一定距离，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所有人都需要彼此的依靠，哪怕一个声音。 没有黑夜白天，没有尽头终点，没有任何生物活动迹象，静谧得近乎死寂，让人害怕，也让人体会到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期间丁旺停下，等上黄小赞和林杉杉，看来他对后者俩人还是不太放心。 “谢谢！”模糊不清中，林杉杉表达出了自己的谢意。对丁旺的感官发生改变，患难见真情，也许以前对他太多偏见。 迷雾中，黄小赞能大概从丁旺轮廓中知道他笑了笑摇头，先前维护的事，可能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可对林杉杉和黄小赞来说，绝对能感动莫名。 “不知道还要走多久，崖壁结不结实，休息一下，补充点能量。”林杉杉无所适从地说着，能感觉到她的彷徨。 “现在应该是晚上了！”黄小赞瘫坐着，神经绷紧，他现在十分疲惫。 “小赞！你觉得这个地方真的是宝地吗？” 丁旺关心的还是现实问题，离“血色浪漫”种在他体内的毒素发作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没有找到宝物或者灵药的迹象，他只能直面死亡，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之所以执意劝说黄小赞和林杉杉一同前往，就是想利用宝地的宝物解去毒素，拿回属于自己的自由，他赌上了所有。可一切和想象中的宝地有着天大的偏差，丁旺打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 “不知道，这也许是个考验，考验人的韧性，谁能坚持下来，就能走到最后。”黄小赞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从步入这里，他的世界观正在慢慢崩塌。 “对了！巴勒是怎么回事？”黄小赞突然想起那一声惊叫。 “他没事，只是宝物的诱惑力能让人丧失本性，别管他了，贪婪作祟而已。” “我在想，这个山坡到底是什么？很长！很大！非常大，既有陡峭，也有平缓，稍有不慎，恐怕就会滑落下去，它到底是什么？总是感觉支撑到天际之外。”丁旺继续刚才的话题。 “也许是自然山体形成，它会不会是圆的？”林杉杉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甭管是什么，走出去就知道了，应该用不了几天。” 黄小赞的回答就像魔咒，他们走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似乎已经走到了顶端，这里是广阔的平地，但依然没有尽头。 从开始的时候小心慎行，到熟悉后加快速度，但依然没能走出迷茫的黑暗。 他们顺着平地方向走，中间有深沟大槽需要跨越，有斜度湿滑的阧坡需要攀爬，有高数十丈的短崖需要向下飞渡。过程异常惊险，让人胆寒。所有人都有一种错觉，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吃食储备不多了！所有人都心慌意乱，不安拧成一坨麻，怎么也分不清。 他们用聊天来排泄心中的不安情绪，每个人都说上一段自己的经历，不管是真是假，至少让他们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宗昌的脾气随时间越长变得很不好。他超越巴勒，走在最前面。仿佛问别人，但更像是问自己。 现在的局面，回去只能死路一条。 “这特么的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宝地？宝个鸡毛。”柳江大声咒骂，声音随空气消散，没有任何回荡，说明附近没有任何阻挡的巨物山谷，他们就站在最顶端。 “那个小胖子不是脑筋好使吗？倒是说话啊！”文晓丽也拉扯着嗓门吼道。 此时此刻，所有人的心头除了恐惧就是恐惧，心理承受力已经到达临界点。 走一条永远没有尽头的路，看不到任何东西来明示，没有天空和云朵，没有色彩，甚至没有黑夜和白昼。除了他们的谈话和风声，就听不到任何声音，所有一切相加，足以让人发疯发狂发癫，生命暴躁，或者毁灭。 没有任何回音，只因为黄小赞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走往何方。 “装聋作哑？我现在就可以宰了你。”这次是很久没有话语的陈述，语气充满暴戾，似在咬牙切齿。 “宝物那么容易让人找到，那就不是宝物了。”林杉杉见黄小赞还没有回应，害怕对方真的发飙，帮忙回话。 “我再说一次，这是怎么回事？”陈述的语气急促，随时爆发的征兆。 许久。 “再多走一步，说不定就是光明。”黄小赞回答，大家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也不例外。但现在绝对不能泄气，绝对不能。 众人再也没有了声响，走到今天这一步，没人能预料到。 突然间！ “哈！哈！哈！我看到光了。” 这是宗昌的声音，说完后，所有人好像都能听到他那异常悠长的深呼吸，似乎在贪婪地吸入曾经他熟悉的天地那缕空气，能传递到大家的心灵，激活他们死气沉沉的心，绽放七彩光芒，他们的生气瞬间都回到脸上。 一行人精神为之一振，瘫坐在地的也纷纷起身，生龙活虎地向前推进，雾不再浓，透着光，越来越亮。 不久，黄小赞眼前暮然一亮，久违的太阳，刺痛他的眼球，久违的云朵，在轻轻舞动，久违的天空，跨越湛蓝，久违的世界，多么美好！多么绚丽！ 齐聚一堂，他们喜悦之情难以言表。长时间的黑暗，迎来光明，唤醒他们的灵魂，在跳跃，在飞翔，在空中漫步。 第三十三章 在天空中漫步 兴奋持续很久，从石壁上落下，当众人遥望的时候，却有些许困惑。 他们站在一块光亮的石板上，没有一丝裂缝，浑然天成，就好像这只是一块石头，巨大无比的石头，比起那个绝崖山腹还要大上几倍不止，一望无际，闪耀着亮芒。 向下张望，深不见底，后面他们来的方向则是迷雾重重，侵蚀着那方天地。 而前方只有一条笔直的圆形铁柱子，透着黝黑的光，有托起立交桥的那种圆桥墩那么大，镶入前边巨石正中间，延伸到天空，看不到尽头，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大的一根铁器，我看像是被人插进来的。” “我猜是个宝贝，说不定是仙人用的武器，像孙猴子用的金箍棒那样。” “有那么夸张吗？”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解释得通的。” “如果真是仙器，那我们岂不是要发了？” 众人七嘴八舌进行议论，每个人都脸色通红，眼睛炽热，兴奋不言而喻，天大的仙缘啊！ “还是想办法走出去吧！虽然我们都省吃俭用，可粮食不多了。”丁旺却在此时泼了一盆冷水，浇灭了他们蠢蠢欲动的心思。 丁旺何尝不是激动万分？算算日子，潜伏在他体内的毒素已经快到期，随时可能索命，他此刻只想快点找到灵丹妙药，至于成仙成神，那得活下去再说。 “哼！扔几个人下去不就得了！”宗昌的话无疑是一石激起千波浪，贪婪在他们心底慢慢滋生，是时候该夺机缘造化啦！ 刚刚和谐美好的画面如破碎的镜子，难以重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实力那么弱，又不会抢什么。”巴勒被众人阴恻恻地注视，心乱如麻，凄声哀求，“放过我，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可以的。” “哼哼！这可由不得你。”柳江在其身后冷笑连连，他的话如催命符，让巴勒的心跌至谷底。 柳江正要动手。 “等等！我觉得各位有点想当然了，这里好像是平铺的广场，比一个城市还大，但是应该也没有路，只有那根铁棒，至于走到哪？谁知道呢？”黄小赞忍不住开口，不阻止的话，下一个可能就是他，或者林杉杉。 “哼！你懂个屁。”柳江嗤之以鼻，却也停下了动作。 “不信？那就周围去看看，看看有没有宝物？看看有没有路？” “走！” 几个实力强劲的人一哄而散，只剩下三个普通人驻步留守，现在可没他们什么事。 巴勒感激地看了黄小赞一眼，没有说话，他需要时间平复一下心情，至少要把打摆的腿给控制住。 足足十天以后，众人陆陆续续回来，脸色发青，显示他们此刻的心情肯定相当糟糕。 “小胖子！你是不是看出点什么了？”文晓丽回来后，对黄小赞询问。 “没有！只是感觉而已，可能走到这根大铁棒的另一头，我们才算走到尽头。” “别耽搁了！出发吧！”丁旺收拾行囊。 “过去！”柳江一指巴勒，让其担任先锋开路者。 希望！在就要成为现实那刻破碎，是世间最残忍的事，今天这里一行人都经历了这一遭，心情抑郁难解，此刻每个人脸色都异常难看，柳江犹甚。 巴勒没有说话，默默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否则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丁旺紧随其后，其他人看到没什么事，快速前进。 黄小赞和林杉杉像被人遗忘，没人和他们说话，甚至懒得多看他们一眼，跟累赘没什么区别。 俩人暗暗苦涩，一路上如果不是有丁旺关照，可能他们已经在这未知的世界里死去。 巨铁棒很大，走在上面，丝毫感觉不到它是悬在半空之中。虽然它形状是圆的，但坡度也足以让人踏实走路，基本上如履平地。 众人速度很快，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越过一朵朵云层，证明他们正在前进，其他的任何事物都不存在，没有山峦叠嶂，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东西，就是碧蓝的天空。 沉闷！单调！经由迷雾中行走的一个月时间加成，更是放大数倍。 黄小赞一边行走，一边沉思。 “这根巨铁棒居然没有任何生锈的痕迹，它始终是这个大小，横在天空中，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而且现在所在的地方应该很高，否则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丝毫雨水降临，可奇怪的是，这么高的半空，居然气温没有骤降，也没有体会到高空压迫力，更没有风流之类。” “一切都透着诡异。” 摸摸自己的行囊，一路上抛弃了不少物品，以此来减轻负担，除了分配的必须品就是食物和水。现在粮食不多了，一天一餐，恐怕也只能坚持三四天。 黄小赞无奈，一切都因为没有实力的缘故，当初他带最多的食物，现在却分得最少，咽下喉咙处的口水，强制自己不去想吃这个字眼，现在只能两到三天吃一次，要节省，再节省。 “喝点水吧！就当吃一顿了。” 黄小赞停下脚步，拿出水囊，轻轻举起对着口子微抿，小心翼翼的他怕浪费。 “嗯？” 没喝到，再举高点，最后直接把水囊倒立。 “怎么回事？没有了？我记得还有的，难道我精神错乱啦？” 黄小赞郁闷，赶路很消耗能量，他口干舌焦，已经快到虚脱的边缘，瘫坐在地，要崩溃了。 仰望夜空，很沉闷，没有一丝星光。 “敢不敢下个雨啊？” 就在此时，黑暗的天空一道闪光划破天际，异常显眼，接着轰隆一声，震耳欲聋，声音像是撞击到脑海。 黄小赞惊喜若狂，老天听到他的呼唤了吗？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惊大过喜，拿出小斗篷，扒下伏在铁棒上。他们心里祈祷，“这跟铁棒可千万别导电啊！” 闪电越来越狂暴，近在咫尺，随时可能砸在身上，雷声如重锤，一声一声击打着人的心田，心跳也跟着加速。 雨水很快来了，所有人都拿出盛具，装着这天空降下的甘露，越多越好。完全没有在意苍穹顶上那似神灵发怒的狂暴画面。 这场瓢泼大雨过后，众人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走在他们脚下的根本就不是金属，否则他们万万没有活路的。 日子恢复平静，一天又一天地过着，他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丁旺备受煎熬，却没有丝毫毒发身亡的迹象，等待死亡总是需要勇气的。 所以这便宜了瘦了一大圈的黄小赞，他分到了丁旺一部分食物，勉强度日。 巴勒就没有那么好运，他的食物三天前就罄竭，如今是饿得人仰马翻，嘴唇干裂，本来蜡黄的面孔迅速发白，完全靠那点雨水以及意志力在支撑着。 至于抢粮食，可能马上就会死。要知道所有人的存货都不多了。 好死不如赖活，说不定下一秒就到达彼岸了呢？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也许巴勒命不该绝，在天空中漫步的日子终于结束。 他们看到远处那一颗黑点，越来越大。 第三十四章 你追我赶 “哈哈！终于找到了。”宗昌率先迈上那一片土地，放声大笑，笑声中带着悲凉，不容易啊！ “这肯定是宝地无疑了，看那块石门，如此巨大，还刻铭了各种复杂纹路。没错了！准没错！” 当所有人登录，都喜不自禁。 巴勒首先扑向留山花开的那些水果上，大块朵颐，其他人也不慢，一天一餐，早就把他们饿出幻觉来了，此时有如此鲜美果实，自然要先饱餐一顿。 所有人挺着发胀大肚皮，悠然四望。 还是一处山腹，但却堪比小平原那样宽广，绝壁更是高耸入云，磅礴雄伟。苍劲古树林立，巨藤蔓延缠绕，再眺望四周，一片白雾流连，引动花香，扑鼻而来。 巨铁棒正对面，越过千重花丛的石壁是一扇石门，门很大很宽，上面刻着各种图案花裱，见所未见，中间更有一头凶兽，熠熠如生，一股凶悍扑古气息扑面而来，似要挣脱出来，纵横这天地。 地很大，离得有些远，古树很高大，但依然阻挡不了大家的视线，可见那石门是怎样的存在。 大家吃饱后，心思各异，都没有动，举目对望。 这伙人其实径直分明，丁旺为首，带着两个拖油瓶是一伙。柳江和文晓丽自然也是一起的。最强的宗昌，不用说，自成一派。剩下的陈述，有往柳江和文晓丽靠近的趋势。 至于巴勒！所有都懒得看他一眼。 “宝地已经找到，看来要开打。” 黄小赞心思如电，拉着林杉杉不声不响地往后退。巴勒也不傻，向着黄小赞相反的方向拉开距离。 倏地，宗昌怪叫一声，一张符纹燃尽，他身体瞬间包裹一层薄薄的金光，纵身一跃，向石门奔去。 其他人也不慢，拼尽全力飞袭。 “我们联手，先拿下这个道士，否则宝物没我们什么事。”陈述爆喝，向宗昌出手。 “大家别听他的，谁出力杀了陈述，我发誓一定给他一部分宝物。”宗昌被陈述拦下，异常焦急。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柳江和文晓丽已经掏出枪，对宗昌开火。 只有丁旺不为所动，依然向石门冲刺。 “丁旺！助我！杀我师弟的事一笔勾销，我们俩一起寻宝。” 宗昌激活的符纹金光挡下了子弹，更让围攻的那三人多了几分忌惮。 但丁旺依然没有停留，反而冲到最前面。 “竖子尔敢？”柳江怒吼。 陈述等三人拼死拼活拦下宗昌，却被别人捡便宜，哪有这种好事。 柳江丢弃宗昌，肉球一滚，直击丁旺后背。丁旺则掏枪射击，并且速度不减，很快消失在人们视野中，柳江则紧追不舍。 因为古树密集，文晓丽的子弹已经打完，也没有真正伤人，无奈只能和陈述联手狙击宗昌。可惜少了柳江，俩人只有勉强招架，毫无还手之力。 不多时，宗昌击退文晓丽，化作一条残影，锁向陈述的喉咙，速度非常快，让人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陈述伸手一拉，把身边倒退的文晓丽拽过来，挡在前头。 文晓丽脱力，肩头硬生生挨了一记，身形摇晃在半空，撞到一棵光桐古树上，跌落在地，翻了三翻才止住颓势，被厚厚的叶渣覆盖，一口鲜血吐在艳丽的花蕾上。 “陈述！你这个混蛋。”声音尖锐凄冷。 而陈述躲开致命一击后，一个闪身，借着藤蔓攀飞，不管不顾，头也不回向前方奔走。 同盟关系，在生命攸关和利益面前，很快破碎。 宗昌此时已经落在最后，哪还有心思管文晓丽死活，又是一张符纹燃尽，速度暴增，乘风而行。 而最前面的丁旺子弹打完，也没有打中那大胖子，这里的树有几人合围那么大，稍稍一闪，就能躲避。 如今几人都丢弃枪支，只用拳头说话。 追逐中，几人如猿猴，身形矫健，石门就在前方不远。丁旺露出笑意，他走到最前面，柳江因为躲避枪击，远远落后，并不断拉大距离。后面缠斗的三人，还在巨铁棒不远的地方盘移。 “该死！”柳江咒骂一句，心里无比懊悔，这身膘肉严重影响他的速度，拖累他获得仙缘。 正在此时，一阵金光从他身边掠过，速度风驰电掣，几个眨眼间，就拉开一段距离。定睛一看，原来是宗昌。 当包裹宗昌的金光暗淡下来，只见宗昌手持符纹，再次燃烧，速度也再次加快。 “艹！术法果然玄妙。”柳江恨不能多长几条腿，却只能目送宗昌慢慢在他的视野里远去，一脸痛苦和无奈。 前方只有丁旺和宗昌，一前一后，不断拉近。距离石门还有不到千米，丁旺突然感觉身后一股寒气逼人。赶紧躲到古树后，借力一蹬脚，向前方跨越。 “小子！刚才给你活路你不要，现在去死吧！” 声音已至，前方的丁旺在此时扑通一声在半空中重重跌落。 丁旺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肩膀，血液粘稠着衣服，迅速染红。 “居然能洞穿这么大的树？到底是什么？符纹吗？” “叫你死得明白，这是火焰金针符纹，现在后悔得罪我们青山宗，已经迟了。” 宗昌声音再次响起，一掌拍出，掌心处形成一处漩涡，无形无质，带着一丝危险气息，如风般脱离手掌，袭向丁旺的脑门。 丁旺四肢有些僵硬，却顽强地一跃而起，险险躲过。 “咦！果然有点能耐，中了火焰金针，居然还能活动，算你命大。” 只是耽搁片刻，陈述的身影已经遥遥在望，宗昌没有再逗留，宝物要紧，他几个闪身，就消失不见。 丁旺暗松一口气，他现在浑浑噩噩，四肢如沾上强力胶水，硬化得厉害，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宗昌要杀他，他必死无疑。 很快，陈述赶上来，没有多看丁旺一眼，迅速过去。 连那个胖子柳江也超越了他，丁旺开始绝望，“难道要死在这里？” 良久，他的身体终于能恢复一点动作，迈着沉重的脚步向前。现在已经落在后面，但也不能错过仙缘，说不定能捡捡漏。 当丁旺到达石门前，除了柳江和陈述在石门前仔细检查，宗昌不见了人影，再看陈述额头一片红肿，丁旺默然地问道， “什么情况？” 第三十五章 卑鄙小人 “这石门好像是虚像，我亲眼看到宗昌一没而入，但现在却变成了结结实实的石头，你看姓陈那副鸟样就知道。”柳江笑嘻嘻回答，后面语气很是兴灾乐祸，估计是听到文晓丽的呐喊，他们关系已经从盟友变成了敌对。 “你再笑一个！”陈述圆目怒瞪，心里窝火的很。 本来看到宗昌身体抹去石门，他没有多想，加速一头往上撞，然后他就像一个傻逼一样头破血流，向后弹出几米远，痛得他眼泪汪汪，被柳江看了笑话。的确很傻逼，直愣愣撞上石头，不留任何余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想自杀呢！ “哈哈哈哈！怎样？” “我宰了你！” “谁宰谁还不一定呢！” 柳江说这句话，他有这个胆气，那边的文晓丽身影出现，正在靠近。 俩人怒目而视，没有动手，这里还有丁旺，情况并不明朗。 “只能容纳一人？不可能吧！”丁旺不信，向前查看。 半天，他失望了！ 四人暂时放下成见，探讨接下来怎么办。 “我们在这里等宗昌出来，这次谁也不许退缩，得到的宝物平分。”柳江还是倾向于死守。 “蠢货！说不定他通往另一方宝地呢？我们在这里傻傻地等？脑子有问题？”陈述说话很冲。 “呵呵！不知道哪个是蠢货，居然奋不顾身往石头上扎去，靠！我想拉都拉不住。”柳江没有恼怒，反而轻松嘲讽。 “现在可不是斗嘴的时候，我们要争分夺秒，旺仔！你怎么看？”文晓丽很冷静。 “回去！” 丁旺说完，深深看了那磅礴的石门，扭头就走。 三人对视一眼，纷纷跟上。 黄小赞无聊地看着四周，一片远古森林模样，给人一种朴古的气息。 “不知道有没有野兽？” “瞎说！” 林杉杉紧张的张望，出卖了她的内心，其实她也很害怕。这种地方不说人迹罕至，估计连个鬼影都没有，野兽自然能安逸成长。 “不知道丁旺他们怎么样了？” “那么久了，也许已经进入宝地了吧！”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这…”黄小赞迟疑不决。 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俩人抬头，看到了丁旺等人，赶紧迎上去。 “怎么样？你受伤了？” “没事！”丁旺只是半路胡乱处理一下，止血就行。“小赞！那个石门只能容纳一个人，宗昌已经进去了，你有什么看法？” 其他人也是一脸希翼地看着黄小赞，一路上黄小赞都扮演着智囊的角色，很细心很有洞察力，给出的意见和建议都非常中肯。 “怎么会这样？”黄小赞一脸惊愕，低头沉思。 “不知道才问你，我们要是知道为什么，哪还会在这跟你废话。”柳江没好气地说。 “你倒是说话啊！”文晓丽有点着急，空有宝山，却不能入内，心情可想而知。 “他又不是万能通，哪里知道那么奇妙的怪事。”林杉杉在旁边忍不住为好友说话。 “小姑娘！没你什么事。”陈述两眼如寒芒射向林杉杉，但额头通红肿胀却让他这话显得非常滑稽，一点都没有威胁的韵味。 “也许…不止一个门，地方那么大，找找看吧！”黄小赞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迎着众人迫切的眼光，他开始瞎掰。 “怎么说？” “这根巨铁棒，笔直对应那边的石门，没有一丝一毫的偏离，难道就不奇怪？”黄小赞眼睛一亮，找到了这个借口，“说不定不止一根巨铁棒。” “嗯！有道理。”柳江眉目一开，笑呵呵的，仿佛受到黄小赞笃定的传染，信心满满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也许这是一个法门，布的一个阵，大家都知道道家玄妙，多几个门，这一点都不奇怪。” 其实信与不信，在于自己的内心，此时众人选择了相信这一说辞，何尝不是在给自己希望。 一行人向右边进发，巴勒可能是害怕落单，也紧紧跟随。 走了数日，饿了吃水果，渴了喝露汁，期间遇到不少毒蛇猛兽，都被四个高手合围杀死，巴勒无比庆幸没有单溜。 只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走到了尽头，门的影子都没见着。至此，几人脸色发黑折返，望向黄小赞的眼神充满不善。 回到宗昌已经进入的石门那里，众人又观摩一阵，毫无所得。 只能继续前行，这次走了有十天半个月，没有什么收获，可也值得庆幸，这次还没有看到绝路，至少还有希望。 但丁旺却收获了自由，他确认，毒素发作的时间已经过了，但是没有任何征兆，他生龙活虎，一点事都没有，这足以让他欣喜，这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说无欲无求，至少也是放松身心。 这一日，行走间，眼尖的巴勒一声惊呼，他看到了和他们行走过来的那根巨铁棒，简直一模一样，那么对应的肯定有石门，众人寻了个树荫盖不到的地方眺望。 果然！还是那道雄壮的石门。 陈述一马当先飞驰过去，柳江和文晓丽紧随其后，丁旺本欲动身，却看了看两位伙伴，收回脚步。 不多久，柳江和文晓丽郁闷而回，却没有第一次那样失望。 众人继续上路，柳江和文晓丽偶尔还会调侃一番黄小赞，认为这小子果然有眼光，可惜他们不久相继离去。 “丁哥！你为什么不去争一争？”只剩下四人，黄小赞和丁旺并排而走，低声问道。 “我争不过他们。” “最后那个女人，你也争不过？”黄小赞表示不信。 “嗯！机缘天定，有仙缘，肯定不会庸庸碌碌。” 黄小赞心底感动，看来丁旺还是怕他们俩会成为野兽的腹中餐。 当又找到一个石门时，三人仰望着，几个月的相处，相识以来遭遇的种种，都让他们彼此关系非同寻常。 踏入这扇门，就是另一个世界，或许他们从此万里相隔，再也见不着面。或许将会葬身宝地内，化为一坨黄土。或许谦让的两人，再也再不到这种石门，从此在森林游荡，要知道这是第五个石门了，后边还有没有，谁知道呢？ “杉杉！你进去吧！”丁旺开口说话。 “是啊！进去吧！”黄小赞也不争不抢。 “不！我们是一起来，要走一起走。”林杉杉倔强地拒绝。 “杉杉！去吧！你是女孩，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能应付，只是到了里面，一切小心。”巴勒也开口劝说，并推着林杉杉前往石门。 距离石门已经不远，就在此时，推拉中的巴勒面容瞬间狰狞，一脚踹中林杉杉的小腹，转身冲向那石门。 “哈哈哈哈！你们这几个蠢货，成仙得道还推来推去，一脸矫情，你们不要，我自去取。” 石门就在不到三丈处，巴勒发出狂笑。 “你这个卑鄙小人。”黄小赞一声怒吼，想也不想冲了上去，可他和丁旺离石门虽然不远，可也不近，想要赶上，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心中实在愤慨，不自禁想揍这个无耻之徒一顿而已。 一根尖刺的树桠从黄小赞耳边飞过，没有任何弧度，直接扎入兴奋难以自持的巴勒后背。 第三十六章 置身仙境 巴勒眼珠圆瞪，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胸前的那根用来对付野兽的树桠，他能感受到生命流逝一样，踉跄向前迈了几步，伸出手指，仿佛想抓住什么。 只差三五步距离，他不甘！却无奈地只能向前倒下，头部刚好没入石门消失不见，只露出无头的尸首。 黄小赞动作嘎然而止，林杉杉脸颊也红彤彤的。这段时间的安逸，他们一直快忘了丁旺狠辣的实力。 “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黄小赞用笑容掩饰自己的慌张。 八个人进入这里的时候，困境时安然无恙，而今天安逸了反而有人死去。一切都是贪婪。 林杉杉揉搓着疼痛的腹部，回过神来，她虽然不希望丁旺杀人，可这巴勒也实在可恶。 “这次不用推让了，我们都和宝物没有缘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道门。” “我想应该没有了，五行，缺一不可，也绝对不会多。”黄小赞秀一秀自己的智商。 “这样也好，这里山清水秀，还有各种奇珍异果，生活下去，应该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丁旺很开心，从获得自由那刻起，他已经感到满足，他所说的就是他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 “还有美味的兽肉，很补的，以后就要麻烦你啦。”黄小赞从旁补充，乐呵呵地笑着。 突然眼角一凝，他走到石门前，慢慢伸出手，探向石门，完全抹入进去，拿出来，再伸进去，如此反复。 “我们高兴得太早了！”黄小赞惊喜着说，谁不想长生不死呢？ 俩人过来，试了试，确实可以自由进出。 “是巴勒的头颅。”只见巴勒的颈部正在石门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快进去！” 目睹阻挡石门的头颈就要消失，黄小赞率先把林杉杉拉进去，自己再跳进去，丁旺随后就到。 一门之隔，犹如天地之别。外面是一片荒野，这里却是巍峨辉煌的宫殿，富丽堂皇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雄伟，人们只会在心里惊诧莫名——这是神迹。 几人站在殿中央，显得格外渺小，各色铜器物鼎熠熠生辉，有序地环绕地巍然屹立，他们需要仰视，才能瞻望清楚。 柱子犹如一座数十层的圆形大厦，顷庭顶梁，显得尤为巨大。 宝石排列殿堂之上，发出的光亮绚丽影射，宝光滑落，却让人感到异常舒服，如沐春风。 “我的天啊！”林杉杉掩嘴，惊掉了下巴。 “果然是…宝地！”黄小赞也叹为观止，实在想不出形容词来形容宫殿的磅礴雄壮。 “我们从哪里来的？看不到任何入口。”丁旺虽然也惊叹，可他更关心的是实际问题。 “我们怎么搬走宝物才是现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黄小赞就不会回头看那过去的问题。 “这么大的地方，要你走，你也得走一天吧！还搬去哪？” “是啊！我们干脆住在这里得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他们会不会也在这里。” “这是怎么建起来的啊！这个问题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驱之不去。”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里好像是天庭？” “有没有人？”黄小赞高声呼喊，却没有任何回话，连回音都没有。“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你家来客人了！” “既然没人，那宝物都是我们的了。” “还是去到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点仙迹。” 一行人走到脚麻，才走出宫殿门口，遥望之下，宽阔的宫廷层层叠叠递进，城墙如纸盒牌般排排屹立，一直延伸到山脚。 中间两环道场坐落山腰，入眼一片空白，足以说明它们的宽广程度。碑牌塔坝离得很远，也能清晰可见，满光琉璃。 一袭微风吹过，卷起云雾飘渺，缭绕四周，越过漂浮在半空的山体，如丝如棉。一片奇鸩异兽此时穿梭而过，添上几声鸣叫，更是无形中有了几分意境。 梵音渺渺，福临神降，在空中隐约形成一层层波浪，黄小赞看得眼睛干涩，这是距离感在作祟，层次分明，让人置身其中，难以自拔，难以相信。 光是那台阶，就起码万层以上，这是一个恐怖的地方，绝不是凡人所能拥有。 三人如梦如幻，如痴如醉，沉浸在这壮观的世界里。 “这不会真的是天庭吧？” “也许是吧！” “怎么办？我好像闯祸啦！”黄小赞已经呆立当场，久久未能回神。 一切都太震撼了！仿佛置身仙境。 无独有偶，站在巅峦之上，如在九天，丁旺和林杉杉此时此刻，眯着眼睛，深深呼吸，感受此景。 “这里怎么没人？” “说话啊！” “人呢？” 黄小赞转头一看，霎那间惊醒。 “怎么回事？” 环绕四周，无影无踪，丁旺和林杉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眨眨眼，这一定是幻觉。可睁开眼睛依然未能搜寻到那熟悉的身影。 黄小赞急了，他走下台阶，越过高耸的城墙，在一片宫廷里搜索，路过道场，凝望漂浮的山体，感受到天空那几只巨大异兽注视，他恍惚间寒气直冒，逃似地经过那些高高在上的碑牌塔坝。 一直走到山脚，他用了几年的时间，感受不到饥饿，体会不到四季变换，看不到一丝人烟。除了害怕和孤独，再没有任何东西在脑海刻铭。 “啊！”黄小赞发疯似地嚎叫，他只想找到他那两个伙伴。 地方很大，黄小赞担心有所遗漏，从山脚往上，再次搜寻，这次更加仔细，用了足足有十年光阴，他重新回到宫殿，那个他们降临的地方，却还是没有任何踪迹。 黄小赞绝望了，他走出宫殿，站在那年他失去挚友的门前，露出一丝追忆。 风在流转，却吹不散他的思念。他不知道自己将来要干什么？怎么才能找到林杉杉？如何才能走出这仙境？ “仙境？仙！也许成为仙人，才能不被世间万物蒙蔽双眼，才能看到消失的林杉杉，或许她就站在自己身边？” “如果你真的在，如果有永恒，如果能成仙，如果真的长生不死，我会永远守护在你的身边，绝不离去。”黄小赞呢喃一句他自己都听不清晰的话。 豁然睁开双眼，转头凝视，惊喜交加。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未曾离去。 第三十七章 天碑 黄小赞凝望她，久久不愿离开视线，看她时而颦眉弄目，时而眉飞色舞，时而忧伤哀愁。居然看痴了。 再看看右边，丁旺也屹立不动，一副沉醉的样子。 但他却看不到，一片片虚无的光点没入他们的头颅，更看不到他自己头顶上已经形成光束，久久不散。 “难道经历十多年的光阴，都是幻觉？”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感觉如此清晰，经历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历历在目。” “这真的是仙境吗？” 黄小赞在呢喃自语，伸手想摇醒俩人，却有点迟疑，他怕这样做，会打断俩人的沉浸，或者他感觉他这样做的话，会让俩人失去某些东西，这是他的直觉。 突然发现腹中微微绞痛，他饿了！ 轻笑一声，想了想，走进宫殿，找点吃食。 地方异常空旷，却没有找到充饥的食物。横跨殿宇中央，黄小赞注意力被眼前的天碑吸引了。 之所以称为天碑，实在是太大太高了，俨然是顶天立地。本来在宫殿中央是很显眼的地方，但是开始的时候黄小赞却没有看到，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玄机？ 注视片刻，没什么特别，就是碑面特别黝黑，两边侧角花纹章符很难理出头绪。突然间，脑海出现万兽奔腾的画面，一头头无比庞大的异兽昂首阔步，从无尽虚空而来，踏着云彩，滚滚而过。 背上的战士们金甲灵盔，一片耀眼，挥舞着长戈，整齐划一，威风凛凛。肃杀之气浩浩荡荡，在这方天地徘徊着。 后面跟随的士兵漂浮着身躯，一步千里之外的错觉，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有种百万雄兵所过之境，无人能挡的俾睨苍天那种气势，恢宏无比。 黄小赞眨巴眨巴眼睛，晃了晃有些混乱的脑袋，一脸不敢相信。再注视天碑时，本来干净平滑的碑面，出现一道道未见过的紫色字体，一般大小，似蕴含无上之力，从碑上剥落下来，如雪花瓣那样汹涌地朝他袭来，看起来异常壮观。 他想跑，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带有光华的古字落在身上，连绵不绝，很多很多。黄小赞无奈地承受着，随字体越来越多，感觉身体要爆炸，脑海如针芒刺磨，疼痛难忍。 “啊！” 黄小赞痛不欲生，仰天长啸，口中喷出的气体，如一个音符，带着一股恐怖且古老的威压，犹如实质的亿万层波浪冲天而起，越过青云，直上九天。 世界随着这一声长啸，都被波及了一般，形成扭曲画面，临幸每一个角落。最后在宫殿这个地方为中心，如同一个漫天漩涡，轰地炸开，整个大地仿如惊雷所过，阵阵作响。 黄小赞醒悟过来，噗通一声半跪在地，四肢乏力，浑身能量被抽空了一样，再也看不到一丝清明，软绵绵地勉强起身，跌跌撞撞地向殿门外走去。 “小赞！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林杉杉的呼唤声，唤醒了黄小赞就快沉睡的脑子。 “那边…那边有个碑，像有魔力似的，能吸人魂魄。” “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丁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黄小赞回过头来，茫然四顾，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天碑的存在。 “怎么可能？明明就有的。” “你怎么了？没事吧！”林杉杉一脸关切地问道。 黄小赞怔怔地呆了很久，恢复一些精神气，心里难以置信。 “我没事！可能是饿晕了头。” “吓死我了！你的脸色好可怕。” “怎么说？” “红彤彤的，好像浮肿了一样。” 黄小赞摸了摸脸庞，滚滚烫手。他无言以对，直觉告诉他，那个天碑并不是幻觉，一切都是真的有发生。 “呃！可能刚才太激动了。”黄小赞倚着柱子，稍微休息。“你们怎么回事？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或经历了点什么？” “你怎么知道？”林杉杉一片惊奇。 “因为我也经历了，只不过我清醒过来了而已。” “说说！你经历了什么” “就是你们凭空消失了，我为了找你们，从山顶找到山脚，又从山脚找到山巅，找了几十年，又回到那个我们站着的地方，然后睁开眼就看到你们一脸沉醉。” “就这样？” “就这样！你呢？杉杉！你经历了点什么？” “没什么！”林杉杉脸唰地泛上了红光。 “不带这样的，我都说了，你藏着掖着可不地道。” “别问了。” “说嘛！没事。” “哎呀！你有完没完。”脸就快成苹果了。 “不会是经历了结婚生子吧？”黄小赞随意地说着。 林杉杉楞头足足三秒，反应过来，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没有！哪有的事。” 这句话说完，耳根都红了。黄小赞暗叹，这都能蒙中。 “和谁？大学里的学长？生了几个娃啊？好羡慕啊！幸福美满的快乐生活。”心中微微有种撕裂感，接着套话。 “去你的！再说再也不理你了。”林杉杉突然变了脸色，红色一下子褪去，苍白了起来。 “好！好！好！不问。”黄小赞含笑回答，神情里带着祝福。他从来没见过林杉杉这种决然的表情，那不是开玩笑，是来真的。 “丁哥！你呢？” “我！我妹妹她来了。”丁旺眼珠在打转，望着殿宇，却能清晰捕抓到他还噙着眼泪。 “走吧！这里好像没有吃的，我们得找点吃食。” 黄小赞适时地止住了这个话题，和林杉杉并排而行，他们并没有看到，丁旺看向林杉杉的眼神，充满柔和，还有一层深深的溺爱味道。 在大殿角落里搜索，走过一侧偏厅，眼前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光华，形成一座幕门。 “这是什么？”黄小赞走了上去，蓦然消失不见。 丁旺和林杉杉一惊，快速通过。 此时他们居然置身一座圣山底下，遥望山上，宫宇阁楼隐约可见，流光溢彩，如梦似幻，很不真实。 “我们到山脚了？”黄小赞愕然，再回首，他找不到来时的那扇幕门。 “应该是吧！” “原来你们也在这里。”一声笑吟吟的声音嘶哑地响起。 “你们…！” 原来是宗昌一行人聚在一起，缓缓向他们迎来。 “宝物交出来，饶你们不死。”宗昌一声大喝，气势汹汹，劲头十足。 “呵呵！看来大家都在，收获如何？反正我全身上下随你们搜。”黄小赞笑嘻嘻地说，却不断挪步，隐于丁旺背后。 “嘿嘿！原来大家都一样，什么都没捞到。”柳江摇摇头一脸郁闷。“本来我都要羽化成仙了，居然被一道吼声震荡，跌落下来，真特么见鬼。” 所有人都空空如也，看不出能藏什么宝物。 “小子！过来，你胆子那么小，怎么敢来寻觅宝物？”陈述向黄小赞招手。 “怎么？”黄小赞强自镇定，假装一脸轻松地问道。 “你觉得宝物会在哪？” “我去你大爷！我怎么知道。”黄小赞心底骂开了，表面上应和着说。 “看这层峰叠峦，万物轻灵，应该差不多到核心位置地带。宝物也应该不远。” “废话！还用你说，问你该往哪走？”柳江一脸不耐烦。 “那边那座最高的山峰，如有神韵，应该没错了，祝大家早日寻得宝物，早日成仙，我实力实在低微，就不去拖你们的后腿了。” “哎呀！干什么？干什么？我不去。” 迎着众人杀人的目光。 “我去还不行吗？放手！” 第三十八章 四脚巨鹰 一行人再次踏上漫漫长路，穿越了无人烟的荒林，向着前方藏在云雾里的最高峰走去。 他们脚程并不慢，可是走了将近一个月，丝毫没有靠近的感觉，那峰峦似乎一直在那里，但总是飘渺无音讯，那段距离横古不变，十分诡异。 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玄妙的事情，大家的承受能力不错，也没有表现得多急躁。 所有人都把自己经历描述一遍，以打发时间，或者是吹嘘自己如何机智牛逼。 宗昌进入的是一座悬浮在天空的巨山道场，里面仙霞遍布，仙音频频，他着重说自己看到了一把剑，那不是普通的剑，那是一把真正的仙剑。有大山那么大，通体晶莹剔透，锋芒逼人，十分雄壮，剑身没入大地，威压如实质般源源不绝，连苍天都无法缨其锋。人站在那儿，就如蝼蚁般，低微如尘埃。 文晓丽只是寥寥数语，话说他进入的是一座海底深处的宝府。珊瑚能遮天，礁石能盖地，鱼如山，虾蟹如战舰，宝府如神邸，巍巍峨峨，让人无形中产生景仰之情，更有美人鱼穿梭，出尘之姿，惊绝于世。就这么几句话，就能想象出个大概。 柳江进入看到的世界也十分玄妙，是茫茫大千世界，全部都是各色仙餐御食，琼浆玉液，美味可口，能让人饱腹透灵，简直让人惊叹。 陈述的世界更加神奇，万千仙人，层层叠下，匍匐在地，神圣地向上朝拜，而在圣山之巅的他，茫然四顾。 几乎每个石门到达的地方都不一样，遇到不同的事，唯一相同之处在于，此地不应人间有。 他们走了将近一年，期间兽禽出没无常，毒蛇猛獐随处可见，险境叠生，有好几次，有人差点丧命，如今几乎每个人都挂彩，耐心已经消失无踪。 “小子！你特么的是不是忽悠我们啊？那个什么最高峰，哪里能走到尽头？” “我估计不是海市蜃楼，就是天地之间的虚幻存在，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座巨山。” “走了一年了，鬼影都没有一个，宝地根本就不在这个方向。” “过来！我一掌拍死你。” 刚打死一头乌豹，休息间的众人开始七嘴八舌对黄小赞提出的行进路线进行数落，质疑和讨伐。 “各位！如果觉得我说错，可以回头嘛？咱们各走各的，我坚信我的方向没有错。”黄小赞哪里知道真正的宝地在哪，可现在认怂，非得被扒一层皮不可。 “你…可是现在都走一年了，我们得到了什么？”柳江咆哮。 “你看宗道长，浑身上下挂着的是什么？灵药啊！有的甚至有千年药龄，这难道不是宝物？” “哼！这只是细枝末节，我留着点自用而已，真正的宝物可不会是这些。老实说，现在我很想宰了你，浪费我那么多时间。”宗昌没有给黄小赞丝毫面子。 “宗道长！你说笑了吧，你已经收获颇丰了，杀我干什么？” “听！什么声音？”说完这话后，林杉杉屏神静听。 “我怎么没听到？” “哪有？” “小妹子！连你也在忽悠我们，我……” “看！”林杉杉惊叫，纤指所指，正是头顶天空。 只见在山头，一只鹰隼俯冲而来，这倒没什么，要命的是这只鹰隼太大了，通体乌黑，比一个人还大，那眼睛如灯泡，莹莹发着绿光，有一抹狰狞炙热之色在其中。 眨眼间，所有人卧倒，鹰隼扑了个空，冲向天际旋转，再次冲来。 有四只脚！没错！就是四只，有手臂那么粗。众人看得一清二楚，心惊胆跳。 那利爪如勾，盈盈一握，地上一块碎石当场崩碎。留在石块上面的爪痕，清晰无比，勾勒凌厉，可想力道之凶猛。 “宗昌！还不动手？”陈述高呼。 对付飞禽，一般都是宗昌出手，只有他的术法能行之有效。 当鹰隼再次临近时，宗昌一张符纹拍出，一束光团激射上去，速度惊人。 鹰隼仿佛感觉到威胁，眼珠一凝，一道绿光从眼中喷出，两团光束碰触，散发绚丽色彩扩散周围。 被波及的鹰隼一震，在空中伸展的双翅停顿，有跌落的趋势，可就在眨眼间逆袭，重新启动。 宗昌就没那么好运气，绿光击穿符纹化象，直接洞穿他的肋部，致使他倒飞出去，显然是受伤不轻。 “这是什么东西？不像鹰啊！” “快跑！到密林里去。” “走！快！快！快！” 所有人都惊诧不已，以往宗昌出手，无往不利，可今天却栽了大跟斗，那鹰隼的可怕程度可见一斑。 “呀哇！” 空中传来一声刺耳吼叫，鹰隼盘旋不停，紧追不舍，看来它已经恼怒了。 一道道绿光如利刃，所过之处，树断枝折，留下一片狼藉。 “这鹰成精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树林是挡不住它的。” “怎么办？” 众人成为巨鹰的猎物，却无法反抗，无从下手。 “分开走！”黄小赞提出建议，在他的认知里，那巨鹰肯定会去追宗昌。 众人轰然散开，跑得飞快。 果然，宗昌成为了目标，其他人终于舒一口气，可没有减速的征兆，远离宗昌，才是真理。 “你们这些混蛋！黄小赞！我要宰了你。” 宗昌声嘶力竭地嚎叫，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逃跑速度，阻止不了鹰隼的追击。 “呀哇！” 又一声“鹰击长空”。 “我去！原来是一对！” 黄小赞欲哭无泪，尼玛个锤子，那么多人不追，新来的巨鹰偏偏盯上他。 “救命啊！丁哥救命！” 那巨鹰没入林中，在地上行走，四脚并用，配合那双巨翅，速度一点都不慢，把黄小赞捻得屁滚尿流。 黄小赞没有拐弯的余地，一条直线冲到树林边缘，心底哀叹，“难道要死在这里？” 前边越来越光亮，视野越来越开阔，似乎走到了尽头。 就在这时，黄小赞身后不远的巨鹰一声狂吼，如一阵音波叠浪，从口中喷出。 黄小赞只感觉身后传来一股巨浪的压迫，随后身体轻盈，如断线风筝，飞了出去。他五感全失，口鼻耳目溢血，跌在崖边，一动也不能动。 “要死了吗？” “可我还没有成仙，还没有完成诺言，没有好好守护过杉杉！我不甘。” 黄小赞胸脯阵阵起伏，勉强睁开眼睛，看向那巨鹰。 “嗯！它怎么不过来？难道它能读懂我的心声？准备放过我？” “巨鹰！快走吧！回家去吧！我的肉不好吃，我还要做仙人，我还要活很久很久，我还不想死。等我将来做了仙人，一定会报答你的。” 黄小赞梦呓般说着，让他不敢置信的是，它真的飞走了！没有任何犹豫，展开双翅，冲向云霄。 危险解除，黄小赞头一歪，眼一闭，昏迷过去。 第三十九章 御龙战士 当黄小赞醒来，发现所有人都在，宗昌也在，可惜他比自己还惨，断了一只手臂，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已经奄奄一息，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除了两个伤残人士，其他人都围成一团，激烈地讨论着。 “这样的地形，怎么过去？何况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两只巨鹰都不敢靠近这里，我们过去，不等同自寻死路？” “小女娃！你懂什么？那才是真正的宝地。有宝物存在，就一定有重重凶险，害怕？那还寻什么宝？” “别说了！反正你也不能跟去，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 “丁旺！别去。” “这是个机会，别犹豫不决。” “杉杉！你留下来照顾小赞，我们过去看看，没事的！放心。” “去哪？”黄小赞发现喉咙发出的声音很虚弱，挣扎着起身，却浑身无力，看来伤得不轻。 “你醒了！吓死我了。”林杉杉赶紧过来扶着。 “那是怎么回事？” 黄小赞瞪大眼珠，只见前方四面八方瀑布练匹雪白，坠下崖口，水流聚而不散，没有缺口，形成一个小湖。 湖中间有一丛山丘，绿茵成片，从水位上来看，似乎永远也不会被淹没。 “不知道！按说四面都是高崖包围着，这个谷川早应该被水填满，可是……” “会不会下面有暗流排水？” “谁知道呢？” “小子！命还挺硬，你好好待着吧。我们去找藤蔓。”几人走了过来，瞟了一眼，就向密林走去，很快消失不见。 “小赞！你劝劝丁旺，让他别去，崖壁又高又陡，而且非常诡异，那只巨鹰追击到这里，不敢走到崖口。” “有这种事？”靠！还以为那只巨鹰通灵呢！狗屁！ “千真万确。” “哦！等会我说一下，可丁哥做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劝不住。” “尽力吧！” 林杉杉扶着黄小赞走到崖边，俩人眺望，女人是心神不宁。 而黄小赞则微眯着眼睛，他似乎看到远处小岛一副奇怪的画面。一片片植被，堆彻成一个人骑着一条龙，在云中遨游，惟妙惟肖。 “杉杉！你看那小岛，有什么发现？”黄小赞一眼就看到这种画面，很明显，可其他人却绝口不谈，这是怎么回事？ “感觉很突兀。” “还有呢？” “还有！”林杉杉皱了眉头，想了想说道，“很不合常理和逻辑。” “我是说，你仔细看那小岛，上面有没有觉得像什么？或者形成什么画面？” “像乌龟。”很肯定的语气。 黄小赞彻底被击败。心里纳闷，难道只有他一个人看到那种画面。 随后几天的时间，黄小赞又问了其他几个人，都没有看出端倪。当他说出像条龙的时候，还遭遇嘲笑，说他脑子被震坏了。 当一切准备妥当，丁旺等四人出发了，攀下崖去。也在这一天，宗昌断了呼吸，尘归尘土归土，黄小赞和林杉杉将他掩埋。 望着土坟小丘，黄小赞心中不无感叹，进入这个世界已经接近两年，不管宗昌如何嚣张跋扈，敌意滋长，他们始终是一个世界共同来到这里的伙伴，少一个人，就少了一份寄托。也许宗昌生前之所以不大开杀戒，又何尝不是因为有了那一份寄托？ 他死在这里，死得很憋屈，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也只有这几人祭拜。 两年的时间，从满心炙热到如今为生存而活着，所有人都看透一些东西，珍惜一些东西。要不然，宗昌怎么可能浪费符纹去击杀那些飞禽？要不然，也不至于今天命丧黄泉。 来不及抒发太多伤感，俩人收拾情绪为崖下几人放木筏，再去找些藤蔓，以防万一。 又是一段漫长的等待，黄小赞和林杉杉都没有武力，夜里只能在树杆上眯眼。一声兽吼，一声鸟鸣，在这静谧的夜里特别清晰，他们常常惊醒，大眼瞪小眼，瞪到天亮。 白天，俩人端坐崖口，看着下面四人，如无根浮萍，向着那个小岛靠近，并暗暗祈祷，结束这一切。 第十天早上，天刚刚亮，黄小赞清醒过来，习惯性看向那面湖泊，迷雾未散，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 “嗷！” 一声吟声破开拂晓，震动大地，带着神奇怪腔，威慑伟力，久久徘徊耳边。 在这一刻，万物皆空，只有这声音主宰，吟动苍穹。 “怎么回事？”黄小赞心脏跳动慢了不止一拍，无形之中有种威严压抑着他的身体。 “是什么东西？” 林杉杉说完这句话，眼睛却瞪得像圆珠那么大，直视那片湖泊。 只见小岛那方向，一个白衣战士，双手背负，一步一步踏破天际，无形中直上青云。 而在云层之中，一缕缕银丝显现，弯曲有力，有人体那么大。 “嗷！” 又是一阵吟声，云雾被震散，那怪物露出了真容，如悬在半空的山体，巨大无比。那眼睛如斗，傲视着来人，四周云端翻腾，更有登天之势。 “龙！这…真的是龙！”林杉杉张口结舌。 那白衣战士无悲无喜，再踏一步，直接跨坐龙头，抓住磷毛，俾睨的眼睛扫视周遭，威仪无上，犹如天上神灵，主宰着天地华宇，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扫视下，黯然失色。 龙腾万里之内，华光彩泽，所过之处，天空云霞皆纷纷退让，留下一条滚滚云烟阔道，散发出来，遮天盖日。雷霆被驱动，轰隆隆破天之威，闪电肆虐落下，只是为了给霸天占地体型的巨龙遨游添上几分色彩。 四爪画壁，漫游九天，许久，却怎么也甩不开坐在其头上的白衣战士。白衣依然很白，没有一丝瑕疵，更没有一点尘埃。 就在黄小赞失色的时候。 一声更大的巨响，似有毁天灭地之威，滚滚传来，惊扰整片大地。 黄小赞跌坐在地，试图再起，却怎么都站立不稳，脑袋也被这声响更大冲击，让他知道什么叫地动山摇。 再抬头，原本飘飘白云散乱成棉，天地一片乌黑，随着一声龙息，所有一切都已消失。 天空重新明亮，闪电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雷霆万钧的声音只是残留在众生灵的心魂里的影子。 龙已飞走，白衣战士也无踪迹。但天的那边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吞噬着天空，形成一个黑暗深渊，隐隐约约让人心跳闭塞。 “天啊！世界要毁灭了吗？” 第四十章 遮天巨人 “砰！” 每隔半个时辰左右，就会传来一声巨响，伴随的是地动山摇，大地颤抖，日月暗淡。 这样的节奏保持稳定，一直到丁旺四人归来，还在敲打着众人的心脏，而且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强烈。 “还真被你小子说中了，好大的一条龙啊，鳞片足有那么大，比这些巨树还大。”柳江一上来，就不断比划，心灵受到的冲击现在都难以平复。 “这小子真神了！当时湖水沸腾，滔滔连绵，我以为我真的要死在那里，万幸那条龙快速升天，你们没看到，在半空中，那条龙还在不断变大，怪吓人的。” “我怎么记得胖子傻眼了，一动不动，差点被淹死。” “哪有！晓丽才厉害，冲上岛屿去，还抚摸了一下龙体，不得不佩服，勇气实在是爆棚。” “还是快点离开这吧！我总感觉心里难安。” “没错！特别是天边的那片黑暗，让人渗得慌。” 几人没有再停留，匆匆收拾行李，就要出发。 “宗昌呢？” “已经去了！” “唉！宝物影子都没看到，就这样结束了生命，世事无常。” “宗昌的实力那么高都难以存活，我们更要小心，现在是时候该团结到一起了。” 众人默然，低头不语，快速赶路。 兔死狐悲罢了，谁知道在这未知的世界，下一个死的是不是自己。至于说团结？不互相拆台捅刀子就不错啦。被两头巨鹰猎杀时，众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大家心思各异，根本就没有闲暇顾及别人的死活。 路上很沉闷，只有那巨响连续不断播放，如安装了定时议。 从发现巨龙到如今已经第十天，他们从暗云的反方向行走，步履匆匆。 响午！烈阳正艳，众人刚吃完食物，休息片刻。 “砰！” 大地为之震栗，所有人都紧紧贴着地面，这样有效减少冲击，特别是对心脏和脑海两个关键部位。 “不对啊！这次时间，好像缩短了整整一半，怎么回事？” “我眼皮直跳，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人。” “心里很堵，心脏好像想要蹦出来一样。” 黄小赞等震感过后，站起来眺望，剑眉倒立，脸色苍白难看。 “那边的乌云密布，黑暗已经覆盖了半边天，不知道是什么邪魔降临。” “看！又一波凶兽，看来那边真的是发生天大的变故。” “是啊！这野兽一波接一波地逃命，根本不留余力，我们也快点走。” 没有拖沓，众人跟上前面的逃亡队伍，脚步不自觉在加快。 这些野兽少有攻击异类，一般只顾赶路，但是冲突还是有的，厮杀时常发生，死伤在所难免，这些就成了别的动物的口粮，吃完就走，根本没有耽搁。 他们目睹了一波又一波的兽潮，从开始的震惊惧怕，到如今相伴为伍，因为他们都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因为他们都不想死，一行人也不例外。 随着日复一日过去，那一声巨响的间隔时间就越短，现在已经是几分钟一次，铺天盖地的压迫感席卷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众人抑郁着的心脏仿佛要停滞，声响震彻耳膜，身后的黑暗乌云不停搅动，似要辗压大地。 “这种情况，我们根本走不了，不如我们回去探查一番，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现在的震声过后，让人越来越懵懂，陈述实在受不了这般天大的压迫，走几分钟就要休息半天，哪里能走脱。 “不错！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走不了，总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柳江也赞同。 现在的震感才是真正的山崩地裂，地面的小石头都能颠上三颠，不少巨树漏出根茎，歪歪斜斜，山体滑坡崩塌得不成样子，根本就无路可走了。 “那就回吧！看看是什么能让大地震动，死也死得明白。”文晓丽花容也不再，一脸憔悴和苍白，无力感已经蔓延她的身体，直抵心脏。 “好！就让我们一觑它的真容。”丁旺也点头同意。 “你们先去，我走不动了，休息一会，我随后就到。”黄小赞瘫坐在地，两眼无神，巴巴地望着众人。 “小赞！走吧！在这里等待死亡，还不如回头探个究竟。”林杉杉神情恍惚，但目有坚定，很是不屈。 “杉杉！你也要……” 黄小赞话还没说话，就被陈述架起胳膊，硬拽着往前走。 “你干什么？丁哥！救我！送死别拉上我，我和杉杉不去，放手！快放手！再不放手，我翻脸了！” “真的不去？”眼中凶光毕露，声音煞气凛然。 “算了！算了！去还不行吗？” 黄小赞哭丧着脸，充满了哀伤，他不想死啊！真的不想死。 回去的路也异常坎坷，随着巨响频繁出现，震动越来越大，都能把人抛起来，脚跟离地，行路困难。 “嗷！” 一声区别巨响的吟叫，憾人心魂，震声荡漾开来，缭绕天空，久久不绝。 “龙吟！是那条龙啊，我们还是走吧。”黄小赞脚就像生根了一般，挪都挪不动。 “再敢啰嗦一句，我先宰了你，你信不信？”陈述面目可憎，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 “好吧！我们走不过去这条峡谷的，倒不如登上那座山顶，能看的，还有什么看不到？” “小赞说的不错，我们登山吧！就在山上等。” 所有人都点头答应。 用了十几天的时间，避开重重滑坡，跌落的巨石，他们终于登到最顶峰，向前遥望。 那一刻，他们惊呆了！ 他们终于知道，发出震天般的响声的由来。 大！ 好大！ 超级大！ 一个顶天立地超级大的巨人，黑雾缠绕，滚滚涌动。他遮了身后的那片天，仿佛举手可摘烈阳，一脚能踏平一座雄山峻岭，呼出一口气如飓风般狂暴。所过之境，天地破败。 实在是太大了！让人一眼望不见顶，那云雾只是及腰而已，他就那样一站，如插入云霄，连接天际。 让人直呼巨大无比的巨龙如一条水蛇，时而在其腰间穿插，时而没入云端，无比壮观。 众人只看到他迈动的双腿，如此清晰，如此震撼，如此枯拉摧朽，直叫人心神尽失，魂不守舍，击穿他们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趴在地上的众人滞呆的眼神终于有了色彩，回头互望，都能读懂彼此眼中的那股震撼有多大。 第四十一章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所有人都扪心自问，却在他们的人生经历中找不到答案。 日夜交替，众人深深地看着，神情恍惚，却又心神俱往。 “现在看清楚了，可以逃命了吗？”黄小赞颤抖着说，身体振动如筛。 “逃得了吗？”丁旺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入耳。 “我…我…想去方便一下。”柳江说话带着结巴。 轰隆隆！ 现在他们不止听到那踏破山巅的脚步声，还有很多种声响，每一种声响，都代表着毁灭一方，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到他们这里。 “啊！” 一声惨叫，唤醒众人的神经，只见说去方便的柳江被一根悠长的黑色横杆压住身形，痛苦挣扎。 “那是什么？圆圆的，通体发黑，那么长，居然可以横跨山脉，看着怎么都不像树啊。” 他们很疑惑，可还是小跑过去帮忙。 “看天上，小心！” 林杉杉的呼叫，让众人纷纷抬头，而后一片愕然惊悚。 只见天空之中，数根如巨树那么大的黑色横杆从天而降，落在这片山脉，乱七八槽压在四方。幸得有人提醒，前去帮忙的几人才险险逃过一劫。 “这到底是什么？周围都是啊！” “不会是巨人的头发吧？”黄小赞浑身一个激灵，想到这个可能。 众人更是一阵胆寒。 望着被生生压死的柳江，再细看那根长得看不到边际的黑色横杆，终于确认，这特么的就是巨人的头发。 苍天！如果在地球上说一个人会被头发砸死，谁能相信？ “快走！向反方向走，说不定有一线生机。” 文晓丽眼含泪花，终于抬步飞奔。 越过巨人，或者被巨人越过去，他们才能活，这里面有多侥幸，那就要看自己的运气如何。 他们不顾荆棘，可以说用滚来形容众人的走路姿势。 巨人的脚步巨响带来的强烈震感，和山体滚落的石子断木，其中凶险阻碍，险象环生，只要稍不留神，就会命丧当场。 顾不得身上的小伤口，黄小赞专门捡石头少，草木不旺，下面有巨木的滑坡冲下，这样能很有效地降低受伤概率，也有个缓冲的地方。 “啊！” 叫声让往下冲的黄小赞停顿，猛地回头，没有看到林杉杉。 明明是她的声音。 “杉杉！” 茫然四顾，没有她的身影，这让黄小赞无比焦急，他不得不咬牙回头攀爬。 这时候冲到最前面的丁旺也停了下来，“杉杉呢？” 黄小赞没回话，丁旺也跟着往山上爬。 “你们疯了吗？” “快走啊！” 陈述和文晓丽转头呐喊，而上面俩人充耳不闻，无奈之下，只能摇头叹息，继续下山去。 黄小赞体力透支得厉害，站立不稳，腿脚无力，但他却没有放弃，咬牙向山上林杉杉大概方位快速爬去 终于，在一处小弯道谷口的地方，他看到一只小脚丫从土里横伸出来。 完全不用思考，黄小赞蹦了下去，手脚并用，扒开那些松松垮垮的新土层，顺着小脚丫方圆往下挖。 “不怕！不怕！我在这里，没事的！”喘急的口气，额头汗滴如雨。 “杉杉！不要怕！不要怕，很快的，很快的。” 黄小赞一边呼喊，一边扒开泥土里的一块磐石，虽然不大，可也有几十斤重。 扎起马步，双手用力，他咬牙拿起，刚搬上坑上，脚下一个踉跄，连人带石滚下山坡。 黄小赞靠在一棵大树上停下，那石头刚好砸在他的左手臂上，顿时鲜血淋漓，他咬舌清醒头脑，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用力把手拉出来。 而后手爬脚蹬，爬回到林杉杉被埋的地方，继续疯狂刨土，连受伤的那只手也不放过，血液一会渗透一大片。 看到腰了！黄小赞动作仿佛更快，他完全没注意到山上一颗滚滚的石头，冲着他而来。 当那块方形石头近在眼前的时候，黄小赞才发觉，他只要轻轻一滚，就能轻松躲过这致命一击，但他没有闪开，他闭眼挺腰准备承受。因为他躲开了，林杉杉必死无疑。 “嗬！” 想象中的撞击没有来，来的是另一个人，丁旺以木棍横胸，生生地挡下了这颗大石，木断人飞，石头却好歹也是停下来了，坠在空地上不再动弹。 随后俩人一起发力，终于把林杉杉拉了出来。 美丽的脸庞泥垢密布，长长地瀑发凌乱一片，吐着一颗颗泥粒，林杉杉黑暗中迎来光明，在死亡的束缚中挣脱出来，终于放声大哭，抱着黄小赞，紧紧地抱着。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就知道。” “没事了！没事了！一切都会没事的。”黄小赞轻轻抚着她的背，温声安慰，完全不顾及左手点点滴血。 “走吧！”丁旺咳嗽连连，拭擦了嘴角的残血，出声提醒。 “对！走下山脚，我们就安全了。”黄小赞反应过来，摸了摸她的头。 三人诀联出发，一路上危机不断，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到达山脚。 回头一看，心有余悸。 这个时候，黄小赞才感觉疼痛难忍，刺骨的芒硝在肌肉里来回走动，犹如刀割。 “你手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藏身的地方，巨人应该很快踏平周围的山峰。”黄小赞此时思路清晰明了，生死攸关，哪还有时间理会这只手臂。 “那会不会被埋了？” “地方合适就不会” “嗯！我去看看。”丁旺起身。 “一起去！别分开了，陈述和文晓丽不知道上哪去了？反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黄小赞注视丁旺，眸子里是深深的感激。 不一会功夫，三人走到一片广阔的山谷，山头很大，没有明显的滑坡痕迹，植被都比较齐全，应该都是石壁硬垒。 “就这里！我们躲到中间石壁凹陷处，这个地方四周都是石山，没怎么被破坏，应该能承受一定的压迫力，躲过一劫应该问题不大。” “不错！是个好地方。” “嗯！我听你们的。” “轰！” 震天响声就在耳边，他们知道，这片宁静的山谷，不久将迎来巨人的浅踏。 三人随便吃点东西，做着最后的准备，并暗暗祈祷，愿一切磨难结束，巨人放过这里的生灵，放过他们。 第四十二章 脚印深渊 三人端坐一排，无声地看着天空，等待着未知的劫数，充满忐忑。 突然，一幕黑暗缓缓袭来，转瞬之间，太阳不见，天空被遮蔽，夜色降临的错觉，所望之处，全线漆黑，他们知道，要来了！ “杉杉！你在最下面。”丁旺高声地呼唤。 “好！” 石坑不大，刚好能容纳一个人，林杉杉很快进去，平躺在里面，昂望着黑幕。 “进去啊！”看到黄小赞的犹疑，丁旺开始催促。 “没事！小赞！你抱着我，我能安心点。”伸手不见五指，暗无天日中，看不到她的表情。 黄小赞暗骂自己无耻，现在的情形，何等凶险，哪有自己想得那么龌龊，哪里还有时间犹豫不决。 下了石坑，抱住她那软柔的温躯，心里泛起涟漪，却被黄小赞拼命压下。 反而是林杉杉落落大方，紧紧搂着黄小赞的虎腰，面容安详，平静如水。 “杉杉！你忍着点。”丁旺说着，摸索着下坑。 “嗯！我可以的！” 一切准备就绪，现在除了等待，就是等待，等待着命运的裁决，等待着死神来袭，等待着巨人的宣判。 轰！ 一震如破天，一震犹灭地，他们在这神力威压下，不堪一击，直接昏迷过去。 在失去知觉前，除了浑身战栗，没有任何感觉，耳朵已经暂时失聪，口鼻耳目溢出鲜血，淋漓一片。 许久！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两天，也许是更久，三人终于清醒过来，这一觉，如恒古，万物复苏。 他们平躺着的坑洼已经被震荡洗涤，溃散得殆尽，三人相继柔软地爬起来，久久未能回神。 当他们眼睛聚焦能看清楚的时候，又一次惊呆了！ 前方肉眼所见的清秀绿峦消失无踪，变换成褐色的土壤，光秃秃地一望无垠，前行不到十步，就是那数百丈的深渊，望不见底，也看不到边。 他们所站的地方，就是在断崖壁峭上，前后左右被深渊环绕。这是巨人的脚印！形成的一处深渊，恐怖如斯。而他们却在巨人脚趾头的缝隙中幸运地存活了下来。 三人顿时脊背寒气喷涌，浑身凉飕飕的，只差十米之遥，他们就会被踩成肉饼，长埋地下，靠山石躲过一劫的想法，简直是太天真啦！他们能活着，那是邀天之幸！ 轰！ 崖口还在不时崩塌，巨石松土不断坠落崖底，这里很危险。 “快走！” 身后则依然是青山绿水，山峰挺立，与前方萧条形成鲜明的反差。但也能看到山脉处处破败，巨树翻根，植被遗缺，一片狼藉，轻而易举地勾画出山体动荡时的情形，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三人绕过阻挡物，登临高峰，向后面眺望，依然能看到那片黑幕，脚步巨响源源不绝，巨人似乎已经远去，但依然未能平复颤栗的心脏。 当三人下山时，黄小赞脚步被拌了一下，找出罪魁祸首，原来是一根黝黑的铁丝，如琴弦大小，在附近地上又找到了几根，好像很长的铁丝断开了无数节。 “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琴弦这些东西。” “不知道！可能是仙人遗留下来的吧，比如那个和巨人战斗的骑龙战士。” “哪里像宝物？走吧！” 丁旺看了两眼，除了比较乌黑发亮，没什么特别。 黄小赞却捡了一根黑光中透着色泽的铁丝拿走，绑在腰间，反正也碍不了多少地方。何况这东西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只是他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了。 “现在去哪？”这段时间所见所闻，已经麻木了林杉杉的神经，说话很低沉。 “小赞！你认为我们还能去哪？”丁旺也不知道他们能去哪里。 “所有的地方满目疮痍，暗淡无光，而只有那边的最高峰屹立不倒，给人感觉生机盎然，还是去那。” “可是那个地方我们走了一年多，好像原地踏步，根本没有靠近。” “肉眼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它没有那么远。” “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啊！只要我们沿着巨人脚印深渊一直前行，哪里会有虚幻的地方？” “对啊！” 只要一个一个脚印深渊穿行，那就说明他们在前进，在靠近，肉眼都能看到的地方，迟早能到达的。 三人沿着脚印深渊前行，一个深渊的长度，居然走了一个多月，虽然有道路难行的缘故，可也能知道这个深渊长的可怕，最少有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长。 当他们又走到一个脚印深渊时，已经是三个月以后，又是数百公里，一步的距离，就是数百公里，巨人的神伟更是印拓在他们的心里。 时光荏苒，一晃又一年。 他们曾经的短发已经过肩，衣服早就破烂不堪，胡子渣布满脸庞，刻印着岁月走过的痕迹。 林杉杉更是长发及腰，面容多了几分棱角，她已经成为一个大姑娘。只是蓬乱的发线，破败的衣物剥夺了她的美人如画。 这一日，他们终于行至那座高峰的山脚，抬头仰望，紫日氤氲，绿光森然，嶂叠峦层，好峻好大的一座山。 “没什么特别啊？” “那你认为什么才是特别？像巨人那样与天比高，与地争锋？” “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这座山哪里像有宝物的样子？” “有没有！看过才知道。” 黄小赞说完，当先迈步。 “杉杉！走啊！” “怎么了？这是…” 林杉杉罔若未闻，呆呆地看着大山。 前进的俩人只能回头。 “我想回家！”声弱音悦，却挡不住她的思念，她想她的父亲了。 黄小赞和丁旺互望一眼，都默契地闭口无言，静静地站在那里守候。 “走吧！” 女人的感伤来得快，去得也快，犹如一阵风吹过，不留太大痕迹。 “放心吧！我们能走出去的，就如我们当初走进来那样，一定会有出路。”丁旺在劝慰，却更像自言其说。 攀爬到山腰位置。 “谢谢你们！”林杉杉突然回头，抿嘴对两人说道，神色很认真。 “瞎说什么呢？我说了当你保镖，自然要尽责尽职，别想那么多，我会一直在的。”黄小赞笑骂着。 “嗯！” 林杉杉用力点头，郑重其事的模样。 第四十三章 人工洞穴 初时的八人，如今只剩三人组合，其他俩人生死未卜，已经有三人变成黄土。 时间已经过去三年，从对未知世界的蠢蠢欲动，到如今淡然自处，经历了生死，看破了存亡。他们走过黑暗，踏步天际，置身仙境，他们见过龙，看过仙，目睹巨人毁天灭地。一切都不可思议，存在于传说，他们却经历了。 他们体会到了尘埃的低微，世界的广阔，他们体会到了人力穷尽，神力漫舞，他们终于知道自己有多渺小。 现在他们的心境强大无匹，意志力和韧性已经到达顶峰，任凭风浪起，泰然处之。 林杉杉很短暂的失神，很真挚地道谢，终于鼓足勇气，面对一切，面对这看似虚幻的现实。 花费十天半旬的时间，已经不叫时间，他们站立在高峰，木木地出神。 山顶很广阔，一眼望不到边际，想象中的白雪皑皑没有，绿茵成片也不是。反而是一片碧蓝。 这是一个湖，存在于山顶的一个湖，湖水颜色是碧蓝，没有一根水草，很宁静，很异于常态。 “上山的时候，你们肯定猜不到这上面是个湖。”丁旺端坐，自顾自地捡起石子打水漂。 “怪事看多了，真是见怪不怪。” “问题是水从哪里来？”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要不丁哥，你下去看看。” “一起？顺便游个泳，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洗澡啦！” “好啊！你先下去探探水，不深的话，凭我的水性，还是没问题的。” “别闹！说不定有水怪呢？”林杉杉则一脸严肃。 “杉杉！老实说，你是不是想下水？” “放心！我帮你看住丁哥，绝对不会让他偷窥。” “这句话由你说出来，杉杉反而不大放心。” “我可是正人君子。” …… 俩人一边拌嘴，一边和衣下水，完全没有把所谓的水怪放在眼里。 “哇！好舒服，好凉快。” “今天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一切如常。 “你们两个快点。”看到这两个家伙在水中浸泡嘻闹，林杉杉感觉浑身难受。 “一起！放心，我不会让小赞占你便宜的。” “没事！水不深，别出去外面就行。”黄小赞没有理会丁旺的诋毁，向岸边林杉杉招手。 “哼！想占我便宜，眼珠给你挖下来。” 林杉杉嫣然一笑，笑魇如花，缓缓淌下水去，她终究抵挡不住清洗干净的诱惑。 许久，也没有什么动静，三人都放下心来，全身心放松，舒舒服服地搓个澡。 “没想到！千辛万苦走了一年多的时间，来到这里居然只是泡个澡，小赞啊！这次衣服你可得包了，不然我怕你不好意思。”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抢杉杉的工作呢？这样杉杉会不高兴的。”黄小赞板着脸，表情很认真。 “杉杉一直说你脸皮薄，我居然相信了！呵呵！” “难道我脸皮厚？” “比那个巨人的脚掌还厚，你自己想象。” “我去！” “我觉得你们两个今天的心情这么好呢？有什么是瞒着我的？”林杉杉在旁边插话。 “有啊！我……我……怎么回事？” 黄小赞嬉皮笑脸地准备回应，突然感应到身下有一股吸力，深深地拉扯着他。 “快上岸！真的有水怪。” 三人离岸不远，可也不近，因为开始试探半天都没什么事，警惕性大大降低，就游出去一点。 三人都有被拉扯的感觉，跑上岸的过程跌跌撞撞。 倏地，湖面猛然沸腾，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湖水寸寸倒退，黄小赞三人被一股巨力拉扯，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力，直接伴随湖水消失无踪。 良久，一片汪洋的湖水全部干涸，露出中间一个泉眼翻涌，又是一刻钟以后，碧蓝的水再次浸漫，很快恢复到原来的水位，仿佛一切没有发生过。 三人呛了一肚子水，随乱流涌动，看不到其他光景，只知道一路下沉，飞流不止，最终冲进不知哪个旮旯。 “咳咳！” 一阵咳嗽声传来，三人本能站立喘息，水位居然只是过腰而已！ “靠！这是地下水床吗？” “我怎么感觉是个洞穴呢？”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洗个澡都能够被吞掉。” “这应该属于支流。” 三人休息片刻，慢慢摸索着前行，走了不知道多久，肚子饿得不行，转了个弯道，眼前豁然开朗，这果然是分支，犹如一段延绵小溪。 三人欣喜，虽然他们经历过无数次黑暗，并不算十分惧怕和沮丧，可耐不住肚子不能不吃东西吧！ 跳上河床，走在一片平滑的天然石坑上，拧掉衣服的水分，顺着光源行走。 “看来走到尽头了！” 可惜他们高兴得太早，转了几个弯，发现一处大穴，洞壁上银光点点，显然属于天然水银凝聚发出的光亮。 “这些石壁都是被洗刷成这样了！” 众人强忍着泥水怪味，又走了一阵。洞穴四通八达，这一下把他们难住，不知道该往哪走。 “小赞！往哪边走？”林杉杉不由自主地问道。 “这边！”丁旺却替他回答了。 “为什么？这个洞也太小了吧？” “正因为小才不会有大怪物，首先比较安全，而且这么多洞穴交错，这个居然发出淡淡的黄光，与众不同。”丁旺仔细地分析，而后转头问黄小赞，从进入这个未知世界开始，一路上他的细心表现得淋漓尽致，提出很多正确的建议。“小赞！你觉得呢？” “当然是听你的！”黄小赞点头，一副赞许的表情，其实让他选，他也会选又大又宽的洞穴走，哪里会想那么多，这叫焖瞎走，碰运气。 选定目标，顺着黄光穿行，不一会功夫，居然看到一层层台阶，阶梯呈旋转型，中间空洞，看不到底，望不到顶，他们出口处的地方只是一个塌方，打通了这个洞穴。 “这…” “难道有人来过？” “肯定是人为的，看这个台阶，乌黑发亮，不像被水流冲刷的岩层那样凹凸不平，乱而无序。” 向上那个台阶断得很厉害，没有任何工具，想要攀爬过去，几乎不可能。 “往下走？可不知道通往哪里，真是郁闷。” “除了往下，还能去哪？打通那么深，没有目的性，我是不相信的。” 三人权衡一番，还是决定沿着台阶走。 第四十四章 逆生长 越往下，光芒越亮，当三人抵达时，心中兴奋不已。 这里地方广阔，很显眼的位置有三口大泉眼，沸腾不已，但冒出来的水稠浓，像乳白色的岩浆，泉眼中间居然都有一颗树，树不大，叶子晶莹地变换颜色，绿黄交替，耀人眼球，树梢挂着几颗红彤彤的果实，格外鲜艳。 这才是他们兴奋的原因，已经饿得头重脚轻，这些水果犹如仙食。 黄小赞扑过去，摘下一颗，小心地轻啜一小口，口感冰凉，刚刚下肚，却异常火热，似乎要把他的肚子撑爆炸。 “等等！不对劲，有可能是毒果。” “我怎么看怎么像仙果。” “听我的，等等再吃。” 黄小赞这一声吆喝，让其他俩人暗自咽了咽口水，然后是漫长的等待，好大一会功夫，一点事都没有，众人再也忍不住，开始分享果实。 总共十五只，又不大，不一会就消灭完，三人意犹未尽，感觉只是塞塞牙缝，胃部却异常饱满，最主要肚子里感觉火热火热的。 休息之余，散开四处查看。 “啊！这果子果然有毒。”黄小赞哼完这句话，就地打滚。 丁旺和林杉杉过来查看，只见黄小赞身上防若包裹着一层火光，遍体通红，只是稍稍靠近，就炽热得快把来人燃烧了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啊？”林杉杉泪花飘洒，她急了，黄小赞痛不欲生的样子，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啊！” 黄小赞五脏六腑如真火爆烤，一条条火龙窜过他每一寸肌肤，烧灼着他的身体，全身血液沸腾，筋骨燃放成片片火海。他肿胀得快要爆炸，似乎能闻到灰烬的味道。 一路翻腾，寻找水源，看到那口泥泞的泉眼，黄小赞一头扎进去，在那里阵阵打滚，痛饮起来。 良久！ “舒服！” 黄小赞悠悠地开口，说出两个字让林杉杉和丁旺大跌眼镜。 “怎么了？” “你们也赶紧去那边的泉眼，一旦感觉被火烧，就跳进去。”黄小赞心有余悸，头脑却异常清明。 俩人没想太多，目睹了黄小赞的惨状，他们还是选择了相信。 一个时辰左右，他们果然等来了肚子火势蔓延，体会到被火烧的滋味，果断入坑，浑身冰凉，牛饮**下腹，舒爽冰透的感觉压下炙热的火烧感，他们也不禁大呼舒服。 其后每间隔一个时辰，他们就遭一次罪，就体验一次飘飘欲仙的虚渺爽感。 直到三天后，泉眼涸竭，火势也渐渐熄灭，三人最终奇迹般安然无恙，而且还大有变化。 黄小赞和丁旺这两个大男人，胡须脱落，嘴腮处平滑如玉，奇怪的是头发却没有变化，只是更浓密乌黑发亮。 脸庞似乎脱了一层皮，整个面容晶莹剔透，透着红光，带着一股未脱的稚气，活脱脱的少年郎。 他们似乎变年轻了！ 林杉杉变化更大，冰晶玉肌的脸，胜霜赛雪，透着一股出尘的气息，眼珠如宝石，带着一抹聪慧光泽。身体亭亭玉立，似水年华正茂，如影如画，就如洒着一层仙霞的女子，绝美绝色。 她如今看起来只有十五岁左右。 脱胎换骨般的改变，逆天式的逆生长，让三人心头巨震，欣喜难以言表，宝地果然还是有很多宝物的。 三人第一次得了这样大的好处，几乎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寻，期望能再次得宝。 可惜他们注定要失望了！除了石头就是石头，什么都没有。 “洞穴那么大，都找遍了吗？”黄小赞犹不死心。 “基本上都找遍了，只是那边缺了个口子，我没下水去看。” “有水？” “嗯！我觉得像河床的支流，应该没什么宝贵的东西。” “杉杉！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是怎么来到这的？就是走支流来的。走！走！走！继续寻宝去。” 三人带着炙热的心，再次踏上征途，说不定有仙丹呢？谁敢肯定地说不？ 又在水里淌了好长时间，从细流到中流，再入细流，要不是他们脱胎换骨，能在水中长时间闭气，恐怕早就被淹死了。 从仅能容纳一人的水底缝隙小道潜行很久，遇到一个光幕，众人当时根本没有在意，穿过去后回头再看，居然成了一块岩石，很逼真。 黄小赞伸手触碰，真实的石壁感，又冷又硬。俩人表示不信，也触手试探，三个手掌居然能够洞穿，让三人啧啧称奇。 他们得出一个奇葩的结论，只有他们三人一起才能过去，三人感觉难以置信，却也能勉强接受，毕竟在他们的思维里，这是一件奇怪的小事，不值一提。 到了这里，他们依稀能看到日光映照，向上游去，良久！瓢泼汪洋的湖面被打破平静，他们探出了头，激起了一层一层叠浪，散发出去。 一路走来一无所获，好像走错了地方一样。 绿树成荫，绿岭延绵。 “这就走完了？宝物呢？” “先上岸！” “好久没有沐浴阳光了，有点想念。”上了岸，黄小赞懒洋洋地躺在湖边。 “我先去找点吃的。”丁旺遥望四周，选定目标，上山去了。 “小赞！我们现在该往哪走？”林杉杉揉捏着湿漉漉的瀑发，充满活力和希望地问道。 变年轻漂亮，容颜常驻，对女人果然有诱惑力。 “看这太阳，我大概知道方向，往西准没错。”黄小赞眯着眼睛凝视片刻，站起身来，颇有一股指点迷津的味道。“为什么呢？从树叶繁茂的程度来看，西边的明显比较旺盛，从风水角度来说，紫气东来，宝气西临，道家有言…”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通，最后笃定非常，一指往西。 “那边山上有响动，是丁哥回来了吗？”林杉杉听觉很灵敏。 “喂！怎么才回来，我肚子都饿…” 黄小赞话语自然中断，一脸惊奇，嘴里喃喃，“居然有人？” “有人”当然不是指丁旺，而是丁旺以外的其他人。见他们快到山腰位置，俩人快速迎了上去。 “你的身手可真是了得，像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功底，以后封侯拜将不再话下。” 远远听到一个浑身是赘肉的彪悍汉子对丁旺这样说，黄小赞心里更是犹疑不定，不知道该欣喜还是该疑虑。 在这个未知的世界三年里，他们除了与兽为伍，见过白衣战士，连个鬼影都没有。这里居然会有人？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简单交流一番，说话惊奇的相像。 他们随大汉往东走去，据大汉所说，西边无边无际，没人敢深入，非常危险，这就让黄小赞尴尬了！特别是迎上林杉杉眼神的时候。 第四十五章 秀姑 半年后，一处别院，天微微有些凉，黄小赞摇弋着竹椅，胸前盖着一张长毯，时不时啜一口热茶，懒散透着悠闲自在。 一阵脚步声行来，人未至，声已到。 “小赞！丁哥这次都去了好多天了，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他一个外功大成的天才少年，能有什么危险？”黄小赞微微扬起头，斜视着来人，嬉笑着反问道。 “可这次出去的时间也太长了。” “没事的！丁哥的身手，我相信他。” “哼！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也不去前厅帮忙，都忙成什么样了？” “这个你就不懂了，我在琢磨新菜式，要不哪里来这么好生意？” “偷懒你还很有理啊！”来人抛下这句话，怒气冲冲地离去。 来人就是林杉杉。 黄小赞摇摇头，无语得很，“我像那么懒惰的人吗？我这是吃脑好不好？也很累的。” 半年前，他们遇到了人生的转折，他们仿佛从那个未知世界，转辗到另一个未知世界。比较幸运的是，这个世界有人，而且都比较和善。 跟随那个赘肉大汉回来，到这个名叫“古镇”的地方定居下来。 凭借丁旺外功级别的身手，时常组队进山寻药猎兽，他们站稳了脚跟，并开了一间酒楼，名曰“三人行”。 到这里，黄小赞的厨师天赋得以展现，配菜，组菜式，各种新奇玩意，让“三人行”成为古镇名副其实的第一楼，林杉杉则成为本镇唯一一个女掌柜。 古镇很大，是方圆上百里唯一一个镇甸，听说比管着它的平侯府还要大上几分。 古镇之所以繁华若市，主要是神林山脉物产丰富，且无比珍稀，慢慢人们都聚集在这里，所以形成了市。 但据镇上的老人声称，这是因为这里风水聚财，所以才繁华。古镇原来叫古碑镇，盖因为镇中心有一块擎天巨碑，占地数里，直没云霄，堪称神迹。因为古碑镇实在难听拗口，就简称叫古镇。 黄小赞还专门观摩了那块古碑，确实浩大雄伟，镇人心魂，和他在仙境宫殿里见到那块差不多。历经岁月，碑面看起来很沧桑，可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时光飞逝，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半年，安定的生活，让三人满足。 “小赞哥哥！今天有什么好吃的糕点，我帮你尝尝，也好好学习学习。”又一个女声传来。 这是隔壁武馆馆主的丫头，叫秀姑。因为丁旺加入了他们武馆，所以两家往来很密切，她也时常过来混吃混喝。 “呵呵！想吃，交钱。”黄小赞脸色大变，而后又笑眯眯地说，“你们武馆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丁旺帮你们夺得了古镇第一馆的称号，在我们这里办了酒席，好嘛！现在账单还在我床头呢！” “好吧！那我观摩一下，这样总可以吧！” “先把欠的账还上。” “这话你应该去问我爹啊！”秀姑瞪大眼睛，表情夸张，“你问我做什么？” 听闻这句话，黄小赞像吃了苍蝇那样恶心，“你爹和你哥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他们又拉你去练武了？说真的！你学会了武功也不错，当作抵债不就行了吗？” “小丫头！你也开始让我恶心了！” 那是练武吗？那是当靶子好吗？开始的时候，黄小赞对练武何止兴致勃勃，可以说是欢天喜地。 但是第一天到馆场，居然要跟每一个人比划，一天后，他清秀的脸变成了猪头，从此他再也不去了。 “哼！活该你被揍，谁叫你欺负我！” “我是故意的吗？” “反正就是你的错！” “打住！”黄小赞赶紧制止这个话题，否则会没完没了。 那是半年前的事了，他们三人刚到这里，无所依靠，就暂住在赘肉大汉那里。没错！赘肉大汉是馆主秀贤关的儿子，叫秀青云，娘皮的名字和他的身板简直就是天生喜感。 当时得知这大汉的名字这么奇葩，黄小赞忍不住笑出了声音，这下闯祸了，秀青云蹬蹬地向他走来。不用想，黄小赞拔腿就跑，后者紧追。 院子不小，黄小赞胡乱破门杀入一个房间，从里面反锁，好死不死，秀姑当时正在洗澡。 其后的事不用说了，馆主父子怀恨在心，痛扁一顿天真烂漫的黄小赞。反而是秀姑这丫头，怒气滔天被黄小赞做得美食给感化，时常过来骚扰，那件事逐渐抛到脑后。 如今旧事重提，秀姑憋红了脸，就要勾起那潜藏许久的怒火。 “好吧！好吧！那边有酥果，吃完记得洗盘子。” 丫头转怒为喜，飞快过去消灭得来不易的战果。 “小赞哥！说真的，你应该练武，你看镇上，哪个不会几手武艺的？”声音模糊不清，吃货的世界就这么强大，完全是用塞来形容。 “你慢点吃。”黄小赞似乎被勾起了一抹回忆，跳脚过去阻止。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丫头赶紧箍住盘子，护在胸前，扭到一边防止抢夺。 “吃东西别说话。”黄小赞再次叮嘱。 “啰嗦！” “我也想啊！可我去哪学，其他武馆不敢收我啊！这事得怨你爹。” “去我家武馆啊！不会有人蹂躏你的，放心吧！” “算了吧！”想想都怕，太狠了！ “那我教你。” “你？” “不相信我有这个实力？来比划比划。” “这个倒不用！”对于秀姑的实力，他还是相信的，二十岁以下的少年中，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古镇第一武馆”的称号就是靠她和丁旺夺来的。 “我实话告诉你，我明年年初就会去枫雪圣院考核，我爹说了，我的实力基本上十拿九稳。” “枫雪圣院？你有那么牛？” “当然！”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那是晋国四大圣院之一，从那里出来的人，不是将军就是一方雄霸。你爹够厉害了，可他年轻的时候，别说圣院，就是十大学院的门都没沾上。” “这才说明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呵呵！”黄小赞扯开嘴角，赤裸裸的嘲讽。 圣院在这个无边无垠的国度，代表了荣耀，代表着富贵，只要有幸进入，成为学子，必定会成为强者，王公大臣见了都要尊一声“勇者”，在皇帝面前免跪礼，平辈相称。 一个平民，只要步入圣院的大门，立刻就会被封爵位，成为贵族，翻身成人。鱼跃龙门，一飞冲天，说的就是圣院学子，科举取士的状元地位都大大落后，可以想见其中荣耀，也能清晰预知个中难度。 第四十六章 仙缘 “你会看到的。” 黄小赞的嘲讽让丫头真的怒了，化作一道亮丽的残影，将手中的托盘放到黄小赞的腋下，仿佛从没靠近。说完狠话，秀姑摔门而去。 愣了愣，紧接着摇摇头，黄小赞笑眯眯看着她的背影，“好走！不送，等你进了圣院再来。” “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突兀的声音响起，黄小赞赶紧回头。 虚妄中一个人影赫然站在院落，虚无缥缈，就在黄小赞的摇椅那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来的，从哪里来，没有任何踪迹。黄小赞确信刚才他没看到，没发觉有这么一个人站在那。 但他给人的感觉是，他一直都站在这里，毫无波动，浑然天成，好像他就应该站在那里，这样才完美得没有丝毫瑕疵。 “你是什么人？”黄小赞开口询问。 “咦！这么快就能醒转，悟性极佳。” 黄小赞看到秀姑一脸痴呆，就要说话。拿着托盘的手臂突然一凉，低头细看，没什么不妥。 “可惜了！界谷凝结如尘，化如针芒，真是可惜！” “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这院子是要做什么？”黄小赞根本就听不懂他说什么。 “我与这小女娃有缘，想领她行万里横空，渡万般劫难。” “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再不走我报官了。” 这老神棍自带神秘面纱，把黄小赞吓住了，回过神来，他拔腿就想把秀姑拉扯到身边，这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估计是人贩子居多！ 黄小赞伸手去拉秀姑的胳膊，却捞了个空。秀姑仿佛虚幻，根本不存在。 “且告诉她家人，让其安心，不出几年光阴，她便会回来。” 虚无的声音传来，响亮如洪钟，随字句显得越发飘渺，渐去渐远。 “我靠！我特么这是遇到仙人了吗？” “唉！你好歹让她和家人告别吧？”反应过来，黄小赞赶紧对天呼喊。他信了！这位仙人是带秀姑羽化而去。 “多说无益，徒劳伤神，扰乱道心罢了！”又一个声音在他耳边盘旋。 “这…仙人！也带走我吧！我能吃苦，求仙心诚，别走啊！” 良久！没有任何回音，看来是走了。 在未知世界没能和仙人说上一句话，在这里居然能有这个机缘，黄小赞暗恨自己不够机灵。 他拔腿跑去前厅大堂，把忙碌的林杉杉拉来后院。 “干嘛？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啊。” “我遇到仙人了！他带走了秀姑。” “真的？” “真得不能再真。” 随后黄小赞把自己所见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那他怎么不带走我？难道我长的没有仙缘？”林杉杉听完后，第一句话是这个，让黄小赞牙疼。 林杉杉去隔壁告诉馆主，黄小赞不敢去，他怕秀贤关不相信仙人的出现，他怕一个父亲的责怪。 事实是黄小赞想多了，秀贤关见多识广，他居然坚信有仙人。因为他的夫人就是被仙人斗法波及而死的，为此他还恨苍天不公，神灵无眼。更恨自己的卑微，只能匍匐地上，眼睁睁远远地看着那仙人飞上天穹，无能为力。 听到这个消息，他噙着泪眼，还特意焚香慰灵，告诉自己死去的夫人，女儿将来不久会成仙女，成为他们的骄傲，或许有朝一日能报此血海深仇。 夜里！风带着冷意吹拂大地。 丁旺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黄小赞把早就准备好的食材，亲自上阵，犒劳犒劳这位在外奔波的壮士。 吃饭的时候，丁旺对俩人说。 “今天，我得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一个行走江湖的侠士，他说他亲眼看到过仙人，法力纵横，翻江倒海，十年前渭水泛滥就是仙人的斗法造成的。” “你们别不信，这是真的，他只是目击者之一，看到的还有很多人，我之所以那么晚回来，就是跑到临城，找到另一个目睹当时情景的幸存者求证，此事没有破绽，肯定是真的。” “你们怎么了？不信的话，我们明天去临城，肯定没错。” “我今天看到仙人了！丁哥。” “什么？仙人呢？真的？” “带着秀姑飞走了，走得无声无息，虚无缥缈，很玄乎。” “唉！”丁旺以拳击掌，握腕叹息。“那既然确定有仙人，我们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里逗留。出去走走，说不定就碰上啦！” “嗯！杉杉！你怎么想的？”黄小赞有点哀伤，他对成仙始终怀着一颗炙热的心。 但今天遇到的那个仙人，所作姿态无疑泼了一盘好大的凉水，他有点害怕，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仙缘，否则那仙人没理由不把他这个“悟性极佳”的人带走。 “仙缘是注定的，不能强求，就像今天，擦肩而过。” 林杉杉有点迷恋上这样安定的生活，离开对她来说，是需要巨大勇气的。她已经怕够了颠沛流离，生死无依的那段日子，活在恐惧和黑暗中，那是她的噩耗。 “我和杉杉的选择是一样的。”黄小赞表态，对于仙途既然患得患失，那不如和林杉杉平淡度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默然良久。 “我知道你们想什么！小赞我先不说，我只说杉杉你。”丁旺顿了顿，似乎要组织一下语言。 “当初你出来的时候怀着一颗什么样的心，逃亡？探险？” “不！都不是！你想遇到仙缘，成为传说中的仙人，为什么？” “因为你想让你父亲永远陪着你。” 这句话终于让淡然的林杉杉霍地睁大双眼，身体微微一震。 “退一步来说，就算成不了仙人，至少我们追逐过，不后悔。” “现实来说，不修仙术，不练仙体，你怎么回去见你的父亲？重重艰险，步步危机，没有实力，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们明天就把酒楼变卖，我累了，先去休息。” 林杉杉心思闵乱，冲回自己的房间。 “丁哥！何苦呢？勾起杉杉的那一份牵挂，会让她沉重地走路。”黄小赞叹了口气。 “你还不懂吗？这需要面对，现在掩耳盗铃，将来只会痛苦无数倍。活着不留遗憾就可以了，不是吗？” 黄小赞默然，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迟早要面对，那么就面对好了。 第四十七章 两位小姐 石桌只剩下丁旺，他细细地品酒，眉目充满坚定。 “对不起！杉杉。” “对不起！小赞。” “原谅我的自私，以后我会加倍弥补的。” “玉吊坠能破开那方天地，可想而知父母是怎样的存在，他们一定很强吧！我一定要找到他们，我一定要救活美美，谁也阻挡不了我。” 呐呐声中，只有这份信念在传递，随冷风吹到天空，遍布苍茫的大地。 次日一早，三人找上古镇最大人家，孔家门前。 “你们确定要变卖‘三人行’？”孔庆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确认。 “是的！孔老，我们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不得不来麻烦您。”丁旺点点头。 三人刚到古镇，孔庆丰对他们多有照拂，当初开店铺的时候，银两并不充足，是这位老人伸出援手，对他们进行支持，这才有了“三人行”。 也许丁旺的武艺也有一部分原因，可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份大恩情。 今天他们过来，把古镇招牌最响的酒楼变卖给孔家，除了报恩，也只有孔家吃得下。 “真的不考虑考虑了吗？” “我们都决定了！” “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我就不劝了，只是时间仓促，找到买家接手，会少了一大票银两，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我们想把酒楼直接变卖给您，您觉得呢？” “丁小哥！这份礼可有点重，老朽怕担待不起。我们孔家没有那么大的现钱接手的。” “没关系！你看着办就行，卖了酒楼，只是求个心安，少份牵挂。” “嗯！”孔庆丰沉吟未决，“这样，把酒楼暂时寄托在孔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再把酒楼还给你们，期间收益我分文不取。银钱方面，你们大概需要多少，权当凭借。如何？” “您老不用这样。”林杉杉忍不住插话。 “唉！与人为善，与人为乐，与人方便，老朽不敢自恃，却也勉力做好。”老人笑呵呵地说着。 众人又央求几次，老人坚持。 “银钱你们收好，现在这世道，看似太平，却暗乱涌动，切莫与人冲突，万事都有商量，所谓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是这个道理。”老人不住叮咛。“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天！” “哦！程家今天有马队，你们如果顺路，我派人去打个招呼，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准备去齐桓府那里走走。” “程家是到临安府，也是有一段路程相同的，我差人打个招呼，你们跟着也不错，要知道迷雾森林一带盗匪横行，你们三人很容易被盯上。” “谢谢孔老！麻烦您了！” 老人摆摆手，唤来一个下人，吩咐几句。 又逗留片刻，得到程家出发时间，三人告辞离去，走出孔家，不禁感慨，这是一个好人。 收拾收拾行李，告别秀家武馆众人，他们就随着浩浩荡荡的马队出发了。 马队有三十多个人，个个劲装打扮，佩戴腰刀，神色饱满，一看就是练武功的人，且实力都不低。 还有二十多号杂役，用来推车驾马。 辎重有五六车，马车两驾，这已经称得上轻装上路。 走了半天，人困马乏，到一个茶肆休整。黄小赞下马，感觉跨步痛得不行，走路都带着酸楚，第一次骑马骑那么长时间，这简直就是遭罪，早知道就买马车啦！ “怎么样？还好吧！”黄小赞过去搀扶林杉杉下马。 “有点累！”勉强笑了笑，可她痛苦的表情回答得无疑更真实。 黄小赞于心不忍，看了一眼周围，想了想，走到那个管事跟前。 “程管事，叨扰片刻，请问你们还有马车空闲吗？” “哈！哈！哈！第一次骑马？”壮汉爽朗一笑，拍了拍黄小赞的肩膀，以示鼓励。 “是啊！”男子汉大丈夫，骑马受颠簸很正常。虽然黄小赞并不是为自己求的马车，可如果有马车，那他可不会不好意思，他是宁愿被人笑也要自己舒服的主！死要面子活受罪可不是他的本性。 “这个需要和小姐商量一下，我可做不了主。” “好！”这半天时间，他都没有见着程家大小姐的真容，据说是古镇第一美？黄小赞表示怀疑。 “这边来。” 不一会，程管事立于马车前，恭敬地弯腰施礼，表情很虔诚，身躯壳拱得很低，头部抵膝，看得出来他对马车里的主人恭谨异常。 “大小姐！这位公子想借用一辆马车，不知您意下如何？” 一位长须老人家勒住马缰，停了下来。 “嗯！柔弱书生？”空灵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有着一股嘲弄的味道。“从了！让宣儿到我这边来吧！” “这位小姐有所误会，马车是给我的同伴乘坐，她是一个女孩。”黄小赞很不舒服对方的语气，忍不住辩解。 等了半天，车厢里再也没有传出声响，感情别人都不把他当回事！这让黄小赞感觉自己被冒犯了，无形中的羞辱总是很憋屈。 “这边来吧！小哥！” 黄小赞想说点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愤愤然走开，心里很不舒服。 又到另一辆马车前问话，黄小赞脸色有点难看。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已经无形中改变了许多，如果换做在地球的时候，他恐怕会卑躬屈膝地点头哈腰求好，毕竟有求于人。 “宣小姐！大小姐让您到她的马车去，这辆车子让给这位小哥，他骑马似乎很不习惯。您看…？” “嗯！”声音很细，却动听悦耳，柔和得让人心暖。 那宣小姐头戴批纱，身着雪白连裙，身姿曼妙，虽然看不清脸庞，可是有一股除尘的气息，下了马车，施着莲步，款款走来，盈盈地向着黄小赞颔首施礼，如春天花瓣，芬芳着迷离，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麻烦了！”黄小赞抱拳还礼。 这一定是美女！黄小赞笃定。和那边的大小姐的形态有天壤之别。 讨要到马车，林杉杉终于露出了笑容，“跟着别人的马队，已经是打扰人家了，还这样麻烦别人，多不好。” “这样啊！那我去和别人说一声不用了。” “那样更不好，既然都要来了，就不用那么矫情。”林杉杉话没说完，已经钻进车里。 黄小赞也弃马坐车，充当驾车小厮。 第四十八章 又闻仙音 一路上风尘仆仆，黄小赞等三人也算是吃尽苦头的人，可也感觉一路颠簸，有点劳累。 走了十多天，他们在一座迷雾弥漫的大山前停顿。 这些日子黄小赞三人和程家马队相处还算融洽，只是那两位大小姐，黄小赞再也没见过，不无恶意寻思着这些大家闺秀果然够封闭，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三位，前面是迷雾森林，盗匪横行，兽虫出没，你们自己小心，最好不要乱走，紧跟着我们。这是一些草药粉末，对付一些蛇瘴还算有些作用，你们拿好。”程家管事走过来叮嘱一番，还给了一些粉末，看来孔老爷子的面子还是不小的。 “谢谢！我们会小心的。” 待程管事走远，三人盘膝坐下进食。 “这迷雾森林很可怕的样子，里面的强盗，官府就不管吗？”黄小赞对外面的事情了解不多，忍不住抱怨。 “迷雾森林得名，就是因为这片大山常年被迷雾遮盖，其他山势陡峭，这片地势相对比较平缓，是唯一一条能通马车的官道。既有劫道便利，又有迷雾遮挡，加上盗贼们熟悉地貌山形，自然无往不利。”丁旺常出外奔波，了解得很透彻。 “那岂不是很危险？” “山贼人并不多，像程家马队三十多号练武的人，山贼一般都不敢妄动。而且那个马车上有一个人，比宗昌还要强上几分。” “那个大小姐？” “不是那两个小姐！还有一个人，呼吸悠长，隐隐有裂石之势，很不简单。” “那我就放心了！” 黄小赞抹抹嘴拍拍手，起身跃上马车，神情轻松。 休息了半响！马队再次启程，向大山进发。 两边山体陡坡很大，抬眼看不到太远，鸟兽虫卵不时嘶鸣，透着阵阵寒风，传来一股股潮味，总有种阴森的恐怖气息。 黄小赞挥着马鞭，四周张望，神情肃然。 当马队走进一处山谷，黄小赞一凛。他闻到一股烧焦味，随冷风吹，虽然很淡，却真实存在。而且四周显得特别安逸，鸟兽的声息消失无影，让他心里一阵不安。 “丁哥！过来。” “怎么了？”丁旺策马过来，满脸疑惑。 “有点不对劲，我闻到一股味。” “一股味？”丁旺嗅了嗅鼻子，脸色大变。 “我也闻到了！”林杉杉牵开车帘，证实有异常。 “拿出一些水来，弄块湿布捂住口鼻，尽量屏住呼吸。” 说着，丁旺驾马已经走远，火急寥寥地向前奔去。 “程管事！停下来。” “怎么了？”程管事皱着眉头，刚刚休息不到一个时辰，就喊停？心里微微有些不悦。 “有点不对劲，我们闻到烧焦的异味！” 程管事用力嗅嗅鼻子，再三确认，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他的武艺超群，比丁旺高一个档次，却没有闻到任何异味，哪怕一丝都没有。说明什么？说明年轻人消遣他，至于说丁旺比他的鼻子灵敏，根本就不可能，程管事就是五感特别敏锐的人，凭借这个特殊天赋，他才有如此功底。 肃着脸庞，很不客气地说道，“年轻人如此浮躁，谎话连篇，不知道孔老怎么会特意叮嘱让我们关照你们，哼。” 程管事一扬马鞭，疾驰而去。 “程管事！千真万确是有异常。” “回去吧！休要胡言乱语。”程管事勒住马缰，一脸不耐烦，厌烦的神色表露无遗。 “不停下来，恐将有大祸。”丁旺很凝重地再次劝说。 “再在此咶噪，鼓动人心，休怪我不给情面。”程管事怒气冲冲，一扬马鞭拍打在地，地面上一条缝痕深入三尺，清晰可见。 丁旺无奈，策马回到后面的马车旁，对方不听劝，只能自己暗做准备。程管家看着丁旺的身影，事出反常必有妖，冷冷地哼了一句，心思转动，暗地里吩咐手下对随队的三人小心提防。 “程管家根本不相信，我们要早做打算，我去把那两匹马牵来，你们落在最后，等会一有动静，我们就走！” “会不会我们太敏感了？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小心无大错！”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我们能闻到怪味，他们却毫无所觉。”黄小赞挑动剑眉，沉声说道。 “也许是我们的身体改变的原因？” “别管那么多，你们慢下来，我先过去牵马。” 一个时辰后，马队依然没有丝毫受损，更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黄小赞三人都很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当三人都认为自己神经崩得太紧，造成不必要的误会时。 山上滚石累累，火箭在迷雾中飞射而来，很多人都受伤倒地。 丁旺把马车侧翻，挡住其中一面攻势，他自己应付一面。黄小赞和林杉杉则匍匐在侧，臭骂程管事全家。 箭矢飞舞，火光点点，照亮每个人的惊惧。喝叫声四处响起，惨叫也持续不断。 雾霾很大，看到前方的战况。当箭雨停下，丁旺只能只身带着两人突围而去。 丁旺大开大合迎战那伙凶狠的强盗，长刀横扫，身形矫健，无奈对方人太多，程家的人都收拢到前面去了，丁旺有点势单力薄。 “退回去！” 黄小赞哪里还用丁旺提醒，看情势不对，他早就拉着林杉杉退往程家人马方向。 马队被包了饺子，前后路被堵死，黄小赞三人混在当中，紧张地看着局势发展。 “众位好汉，无非是想讨个生活，我们留下金箔绸缎，你们别伤人，我们就此罢手，免增伤亡，如何？”程管事态度不卑不亢，放低姿态的同时也不失强硬。 “哈哈哈哈！程家作为前朝遗留下来的分支，果然财宝如山，可惜，别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乾帝宝印。” “当家的说笑了吧！我们和前朝余孽乾程可没有一丝关系，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乱说是要被灭族的。” “哈！我不像他们那么好糊弄，事实上没人管你们是否是余孽，你们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只是受上仙之托，来此借乾帝宝印一用。” “上仙？”这次说话的是一个女子，声音空灵，十分动听，正是程家大小姐。 “没错！上仙已经把其他程家分支都走了一遍，都没有发现，现在自然轮到古镇程家。” “好大一盘脏水啊！” “多说无益，杀光这里所有人。”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隐隐作响，无悲无喜，却异常狠辣。 刹那间，刀兵剑响，低沉的山谷血流遍地，更显阴森。 “啊！啊！啊！” 程家不断有人倒下，毫无招架之力。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软筋散。”程管事出了几次招，却越来越无力，浑身提不上劲头。 “这可不是什么软筋散，这是上仙特地制作的仙烟，无味无色，闻者能使人全身松软，你越使用武技，就越容易昏沉，就算化境强者，也难逃这一劫。”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化境强者神龙见首不见尾，在晋国相当稀少，不是名传已久的宗师，就是一方大鳄的人物，这种修为的人都难以幸免，果真那么厉害，那他们这些小杂虾恐怕更是难逃厄运。 第四十九章 走散 黄小赞心里翻起滔天巨浪，在这也能遇到仙人，还被仙人劫杀，而他们三人就在被杀目标里，简直不能再倒霉了。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逃！ 程家这棵大树靠不住，摇摇欲坠，离倒不远。 “跟紧我！” 生死存亡关头，丁旺大吼一声，向后路一个突起的小丘扑去，那里防守最薄弱。前方突围，那是自寻死路，要知道仙人还没出手呢！ 混乱中，三个盗匪看到丁旺扑来，心里泛起冷笑，一个少年，二十岁上下，居然挑上山寨最强的几人，不是找死是什么？ “三当家！这小子中了仙烟，居然还生龙活虎，居然冲这里来了，瞎了他的狗眼。”其中一个瘦子嬉笑着对中间的彪悍大汉恭维。 “嘿嘿！这小子还真会挑地方，三当家不必理会，我来出手收拾就好。”另一个阴沉的男子开口。 “行！速战速决，别坏了上仙的好事。” 就在这时，阴沉男子迎上去，抽出大刀，朝着丁旺的脑袋瓜砍去。 丁旺正在和另两个山贼缠斗，突然间寒芒闪现，一股危机袭来。没有回头，伸直双腿踢飞那两个山贼，然后借力往空中一个疾闪，手中旋刀随意一抹，稳稳落地。 那阴沉男子眼珠子满是惊恐，可惜脑袋已经和身体分离，坠落地上，滚出好远的距离。 丁旺落地后也不停留，直接袭向那瘦子，刀锋所向，血腥风霏。 瘦子看到同伴倒下那一刻，惊掉了下巴，等他回过神来，已经开不及做太多动作，只能掂起脚尖飞退，可惜丁旺的速度比他快，直接被横腰斩断。 三当家在丁旺袭来的时候跳到一边，回头一看，脸色大变。 “原来你一直隐藏实力，居然没有中仙烟。都过来这边，这有个漏网之鱼。” 三当家吆喝一句，却不敢上前阻挡。黄小赞和林杉杉趁此良机，一灰溜跑出老远，飘然跨上最近一匹存活下来的黑马，驾马狂奔。 “丁哥！快走。” “你们先走，我断后，否则谁也走不脱。别犹豫！别回头！相信我的实力。” 俩人回头目睹丁旺一马当先，巍然不动，除了担心，就是满满的感动，他一如既往地选择护着他们两人，没有丝毫退缩，没有丝毫犹豫。 在他们眼里，丁旺身影无限拔高，甚至雄伟。 “驾！” 黄小赞狠狠地一掌拍打马臀，用尽力气，马儿吃痛之下，狂奔起来。 “我一定要学仙术！不能像今天这样拖后腿，决不！” 不多时，听到一阵马蹄声，追兵？肯定是。 黄小赞和林杉杉同坐一骑，所以跑的速度慢了许多，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不能往回走了，下马，我们走小道。” “好！” 俩人下了马，又狠狠地抽打马臀，让黑马继续往前，以扰乱视听。 小道很崎岖，乱石成堆，大雾环山，很难走。 可黄小赞和林杉杉不敢耽搁，互相搀扶，步伐匆忙，跌跌撞撞地翻山越岭。 感觉差不多安全了！两人依靠树背，口里喘着粗气，秃然坐下休息。 “不知道丁哥怎么样了？” “他武功高强，应该没什么事。” “但愿吧！” “看来现在只能靠自己，一片弥漫，分不清方向，我们该往哪边走？” “我的直觉来说，我们是从那边过来的，往这边走吧！” 他们不敢停留太久，生死逃亡，现在不是放松的时候。 在山林里转悠，俩人很快发现，他们迷失了方向。 “怎么办？” “看准一个方向走。”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他们都没有找到出路。随便找一棵大树，爬上树杆，躺在上面，在腹部捆一条绳子，他们在黑夜中眯眼。 想不到时隔半年，他们又回到熟悉的生活方式，在荒山野岭中度日。 度过不知道多少个黑夜，越过不知道多少个山岭，碰到无数毒蛇，见到不少野兽。 但这一切都是小儿科，黄小赞和林杉杉拥有无数办法避免危机，应对突发事件。这是在未知世界里学来的，已经成为他们的天赋本领。 凭借环境，判断这里适合会有哪些凶兽，再分辨草丛间的兽毛，以及传来的兽吼，甚至是兽粪，脚印深浅，气味和气息，一些特殊的痕迹等。这些都是很有用的信息。 然后找到适合他们栖息过夜的地方。 夜一点都不静，时而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整夜风吹树摇，偶尔兽吼鸟鸣，往往让人心慌，夜里看不见东西，未知更能让人恐惧。没有一定心理承受能力，别说睡觉，绝对能让人发疯。可不睡觉，天明了哪有精神体力赶路？ 但很显然黄小赞和林杉杉不属于那一类人，他们是野区生存的精英。 可有的时候，也有例外，比如说运气不好的时候。 在一处草丛密集拔高的地方，俩人就遭遇一头棕熊，眼珠绿芒芒的可怕，最让人惊奇的是它能站立行走。 这是这个大家伙的领地，虽然他们无心闯入，可却遭到对方的追击。 俩人仓慌而逃，棕熊紧追不舍，咆哮声息，能隐隐闻到一股恶臭。 回头张望，棕熊手脚并用，趴倒阻挡它行进道路的草丛木權，非常凶猛。 “杉杉！你快走，我引开它。”距离越拉越近，再这样下去，俩人死路一条。 “死！也要死在一块。”林杉杉的坚决出乎黄小赞的意料。 可他没有心思感慨深想，被追上的话，俩人都会被拍成肉饼。 “前面是树林，绕着树走。” 俩人的对话，让棕熊更加狂暴，蹬腿直接跃来，飞扑的身躯挡住晨雾中的太阳。 黄小赞看到地上的巨大身影，急速刹住脚步，一把推开林杉杉，那边有一个小坡让她远离，而后向后一滚。 巨大的棕熊刚好落在他们刚才的位置，来不及庆幸，黄小赞起身就是狂奔。 从侧面进入树林，黄小赞专门往树木多的地方走，身后的棕熊慢了下来。 可是树林并不大，一下子就到了尽头，黄小赞冲上一个山坡，回头一看，棕熊嘴巴口水溢流，眼珠布满血丝，显然是不把他弄死，誓不罢休啊！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巨人都没踩死我，居然会被一头笨熊给弄死？太窝囊了！” 在到坡顶的时候，脚下一拌，直接翻了个跟头，跌出老远，黄小赞心里哀嚎。 “时也命也！” 第五十章 遇争斗 黄小赞仿佛等了很久，也许只是眨眼间，想象中的巨力没有压在身上，骨折吐血成为肉饼更是无从谈起，回头一看。 那棕熊小心翼翼，全神戒备，搓手搓脚地往后退，非常惧怕的样子。 “什么情况？” 黄小赞不由往前一看，四个人抓对遥遥相望。初看没什么，再看时却能感到有一股气势汹涌澎湃在酝酿。 这是高手？ “噗！” 只见一道银芒，如闪电般激射过来，直接把那棕熊头颅洞穿，根本没有给它任何反应的时间，重大的躯体滚下斜坡，再也没有了动静。 “仙人！”黄小赞眼睛一亮，发出灼灼的光芒。 于此同时，四人开战了！ 两个年轻人是一方，一男一女，男的长得唇红齿白，五官精致异常，英气逼人，配以一副挺拔的身躯，俊朗不失气质，堪称有潘安之貌。 女的也算貌美，如花似玉，冰肌玉体，艳丽非凡，可黄小赞觉得比林杉杉差远了。 两个中年男子一伙，相貌平平，却长得一模一样。率先出手的也是他们，趁那美男子分神击杀棕熊的时候，骤然出击。 四处流光四绕，璀璨夺目，身影如潮，黄小赞仿佛置身波浪之中，汹涌不断，他根本看不清楚这些人是怎么出手的，实在是太快了！ 突然！眼前的画面仿佛停顿，刹那间永恒，只剩四人舞起飘飘身姿，往返征伐。只有武器激荡的巨响，才让黄小赞知道，几人在生死大战。 “轰！” 几棵巨树从中折断，断口平滑，看不出是人力所为。断树压折大地，尘雾飞扬，让迷雾更浓了几分。 “这是怎么回事？” 连林杉杉什么时候来到身边，黄小赞都无所觉，他沉浸在这场充满华丽的战斗中，心神向往。 “不知道！” “快走！不然等下就走不了啦！” 黄小赞深深地看一眼，就准备抽身而去，可却瞟见那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美男子身侧，手中长刃席卷其腰间。 “小心！”黄小赞看得心惊胆跳，不自觉开口提醒。 但却晚了，那美男子的腰间被长刃没入，只是不知为何，其身形破碎，眨眼再看，美男子赫然凭空出现在偷袭的中年男子身后，大鹏展翅般袭来，击中对方。 也在这时，战斗结束。 双胞胎中年男子放下几句狠话，残影片片，几个回落，就消失在山林中不见。那年轻男女也不去追，听之任之。 留下了一地狼藉，碎石随处可见，那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斑驳一片。 “哇！” 那美男子突然半膝跪地，吐出一口鲜血。 “厉师兄！你怎么了？” “无碍！只是胸中闷着对方的劲道，不吐不快。”美男子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黄小赞和林杉杉也止住了逃跑的脚步，走上去。 “多谢上仙救命之恩。”黄小赞恭恭敬敬施了一礼。 “上仙？”美男子直接楞了，然后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我可担不起上仙的大名！” 旁边美男子的同伴，那个艳丽的女子发出银铃般的轻笑。 “对了！你们是怎么来的？如此深入山脉？” “就这样走过来的啊！” “噢！”美男子微微挑眉，有些吃惊。 “那你们要往哪里去？” “我们本来是往齐桓府去的，半路遭遇山贼，和同伴走散了，所以迷失在这片森林里。” “齐桓府在万里之外，就靠你们这般行走，起码要个三年五载。”美男子一脸玩味。 黄小赞心里咯噔一下，早就骂开了，三年五载的光阴啊！还去那里干嘛？ 三人之所以决定前往齐桓府，是因为丁旺相识的那个江湖侠士说，那里发生了恐怖的平山事件，是一夜间，把一座浩瀚的高峰夷为平地。多么耸人听闻的事，肯定是仙人所为无疑，就决定前往，探个究竟，碰碰仙缘。 晋国很大，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齐桓府那么远，居然要三年五载的光阴。不是说一年半载就能到达吗？心里暗骂那游士混蛋，吹牛不打草稿。 黄小赞和林杉杉对望一眼，都露出了迟疑之色。 “其实你们骑马的话，一年半载也是可以到达的。”似乎看出俩人的犹疑，美男子开口解释。 那也很长时间了好不好？过去了连仙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何况俩人动了心思，眼前这人不就是现成的仙人吗？ “还请仙人赐法，我俩感激不尽。”黄小赞和林杉杉同时恳求，一脸希翼。 “哈哈！师兄，逗死我了，两位可真有趣。”艳丽女子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毫无形象。 “我们不是仙人，只是枫雪圣院的学子而已！” 黄小赞和林杉杉听闻后一脸茫然无措，不敢置信。 学子就有如此神迹，那仙人是什么样的？ 枫雪圣院！真的如此强大？俩人怦然心动，充满敬畏。 “那两位仙…勇者！我们能不能加入其中？我们很能吃苦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边走边说。”美男子摇晃着起身，在艳丽女子的搀扶下向山间快速走去。 一路上交谈得知，当然！一般都是黄小赞询问。美男子名叫厉旭，艳丽女子叫肖青，都是圣院主院学子。这次来迷雾森林，是为寻找雾化草。 此草就一条根茎，叶片呈雾珠状，很是奇特，它的功效了得，是很多种药液的主药，迷雾森林特产。 他们在谷底乱石堆发现一株千年药龄的雾化草，大为欣喜，却不料被那两个双胞胎截胡，声称是他们发现的，强行要俩人相让。 千年药龄的草药何其珍贵，自然不能谈拢，大打出手在所难免。 听到这里的时候，黄小赞心里惊诧莫名，厉旭是多自信还是有多善良啊？向两个陌生人透露如此珍贵的宝物信息。 可黄小赞不知道的是，两位化境级强者，根本就没有把两个没有任何武功功底的普通人当回事。他们年纪轻轻，就被众星拱月，奉为天之骄子，只是涉世不深，但并不是不懂人心叵测。 也许黄小赞那一声出言提醒赢得厉旭的信任，或者说他对于自己的实力无比自信罢了，没有太多顾虑，纯粹地回答这个感官不错的年轻人，一个又一个的事实。 第五十一章 希望 一个月后，临安府都，临安城里，临福客栈。 刚刚沐浴更衣的黄小赞，清神气爽，拨弄着盆瓢乌黑的长发，铜镜映射下，清秀的脸庞棱角逐渐分明，身板显得尤为消瘦，不复当年虎背熊腰的风采，心里升了许多感慨。 “头发都那么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家乡。” 梳理干净，和林杉杉携手前往三楼，并肩而行，对立而坐，点上几个小菜，听着许许多多嘈杂的流言蜚语，分不清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或者半真半假。 但多听准没错，这就是黄小赞选择临福客栈的原因，这里是临安最大的酒楼，消息流通广泛。 “枫雪圣院开启三年一度的学子考核在即，现在的临安府可谓热闹非凡，附近的贵族豪门几乎都云集在此，可谓是盛事！” “每次圣院考核都是风云际会，没什么大惊小怪。真正让人惊叹的是那些天才们。” “不错！川南卫家的小公子，今年才刚满十一岁，就已经是外功圆满境界，可谓是惊才艳艳。” “哈哈！卫家号称南方至富，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资源钱财，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天才”，可别像去年那样，连百强都进不去。” “有理！如果换做是我，从出生就用药补材，毫不夸张地说，可能我已经突破外功，凝聚內劲了。” “哼！你以为內劲是那么容易练成的？真是天大的谬话。” “是啊！內劲已经算得上高手级别了，在我们大晋虽然不少，可十五岁以内的，屈指可数。” “是吗？这位仁兄，你的消息已经过时了，要知道从目前的消息中得知，本次应考的学子中，足足有三位凝聚出內劲的天才，可谓历届之最。” “三位？” “三年前好像只有一位，再上几届好像一个都没有，三位之多，确实有点不可思议。” “哦！是哪三家的公子小姐？” “真是天才啊！” 这个消息瞬间让四周沸腾了。 “天琼庞家的庞氏孤，岭南方家方竟林，古登世家柳妙语。除此之外，都是外功境界，附近几个大府的豪门已经没有昔日那么耀眼了！” “未必！听说这三人凝聚內劲足足用了六年光阴，今年已经十五岁，是临考的最后年龄。上一届有多少天才不参加的？不就是抱着侥幸突破的心理吗？他们三人只是众多蓄势待发天才中的幸运儿而已。” “这么说也有道理，三年前不参加，就为等这一刻，相信有不少天才已经到了內劲的临界点，有可能随时突破。” “是啊！我听说陇南豪门端木家足足有六人参考者达到了外功大成。平安府豪门般家也有五人之多，其他的一些大阀也多有个三四人。” “今年十强的赔率出来了吗？” “嘿嘿！我刚好从金絮钱庄出来，赔率已经出来了！” “快说啊！看看有哪些热门？” “第一就是已经凝聚出內劲的庞氏孤，此人上一届没有参加，但是他那时候的声势，已经是前十热门，今年魁首几乎已经预订。” “接下来就是那柳妙语，长得冰清玉洁，亭亭玉立，号称南方四美之一，她的赔率也不低，排在第二。” “第三就是那方竟进，此人虽然也是大名鼎鼎，可和前两人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以上三人几乎预定前三甲。排在第四第五的都是豪门端木家的，俩人是胞兄弟，去年就是大热，外功境中实力最强，这个没有异议。” “第六是般家的般千弱，此女子我隐约听说过，很神秘，至于说实力如何？般家的名头足以证明一切。第七是蒋瑶瑶，在临安府的人都应该知道，我就不费唇舌了！” “第八是姜维炼，我就问你们，有谁听说过他？” 周围一片摇头嘀咕，表示从来没听说过。 “第九是豪门唐家唐三少，他…。” “我知道为什么姜维炼会是第八了。”一个声音打断了叙话者的思路。 “为什么？”众人全部都好奇地问。 “半年前，听说有一神秘天才挑战唐三少，最后战果无人知晓，我想那个人就是姜维炼，而且很大可能胜利一方。”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各位！赔率前十还有最后一位，难道诸位不想知晓？” “我猜是卫家的卫星辰。” “这还用猜，肯定是他。” “金絮钱庄是卫家的产业，每次他们都要为自己挂点面子，可谁会那么傻，投卫星辰银子，那不摆明送钱吗？” “哈哈！卫星辰虽然有外功圆满实力，可我估计他也就是五十名开外吧！” “其实前十热门没什么意思，我在猜今年还有没有人会走那条鬼门关？” 黄小赞和林杉杉神色一动，侧耳倾听，充满期待。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几年，历经了十多届圣院考核，只有两人能突围而出，走过那道鬼门关，其他成千上万人不是疯癫发狂，失去神志，就是命丧黄泉，埋骨于此。当真血腥无比，鬼门关之名绝非浪得虚名。”那人接着说。 “不是只有镇北大将军一人吗？”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是我儿时的时候，听说是一个流民之子，他神奇地活了下来，通过了考验。他们一家也从此鱼跃龙门，成为一方贵族。” “年代太远了吧！” “所以说啊！那真是九死一生，但是还是有很多穷苦人家，前赴后继地送死，期望一朝成仁，翻身改命。” “今年也应该不少吧！” “谁都想成为镇北将军那样的传奇。人过中年，一入灵路，飞龙入渊，位列人臣。据说他已经步入先天，是大晋有数的强者之一。” 听到这里，黄小赞心微微有些凉。 当初俩人央求厉旭带他们进入圣院，厉旭摇头叹息，让两人安心做个平凡人，别想那些无谓的前途。 俩人自然不甘心，厉旭无奈，告诉他们，圣院只招收十到十五岁之间的少年，还必须得是外功七层以上的标准。他们俩人毫无武功功底，年龄也不在招纳范围，让他们死心。 俩人心灰意冷，顿时觉得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厉旭皱眉，欲言又止的表情让黄小赞捕抓到，自然又是一番追问。 厉旭如实相告，声称还有一条试灵路，只要通过的人，无论年纪多大，什么身份地位，都会被圣院招收。可这条路可以说是十死无生，万般艰难，从那里活着出去的人不是没有，但都是神志不清了，可以说能通过的是万万中无一。 厉旭再三提醒俩人不可冒险。可对黄小赞和林杉杉，这至少是一个希望，一个能回家的希望。 他们不可能一直游荡，寻觅那虚无缥缈的仙人。 第五十二章 风云际会 此刻听到如此让人绝望的消息，这让黄小赞对桌子上的美食，食之无味，味如嚼蜡。 心情沉重，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现在他们要考虑的是往哪走？又该走向何方？ “出去走走吧！” 俩人走在繁华的街道上，漫无目的，随处走动。他们宁静的心脏生机蒙尘，仿佛毫无波动，死了一般，和热闹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办？难道真要去齐桓府？” “呵呵！丁哥也不知道会不会去那里。厉大哥都不知道何为仙，我们在茫茫人海，哪里能遇到真正的仙人？不过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希望在支撑而已。” “难道我们就这样放弃？不！我一定要习仙术，炼仙体，父亲此时一定等着我回去。”林杉杉眼神迷离，仿佛看到老父就立在那所院子里，眼巴巴地看着前方，眼里浓浓都是思念和期盼。 “别着急，我们再探听多一点消息，也许有意外收获，或者再想想其他办法。” “小赞！我要走那条路，我已经决定了。”林杉杉停下了脚步，很认真对黄小赞说出了自己的未来。 如果疯，如果颠，那么就让它疯癫，至少她心底已经没有了念想，不会如此痛苦。如果死！如果灭，那么就让它化为黄土，永远沉眠，她至少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一切都不再重要。 圣院是他们唯一的选择，再无他路。 “我陪你！” “好！”看到黄小赞眼中的坚定，她没有劝说。 做了决定，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心田不再紊乱不安，灵魂深处的重压得到释放，一切由命决定。 三天后，临安府开放了天台，圣院考核正式开始。 黄小赞和林杉杉也去凑个热闹，也许这是最后的画面，俩人都希望留下最美好的一段影像。 天台占地广阔，巨大无比，是临安城最大的特色。阶梯呈倒立形态，一层一层叠起，可容十万人有余。人们站在阶梯上，能对数十个看台一览无余。 进入天台的价格不菲，可依然人满为患。 人们为一睹天才雄姿，以参与到这天大的全民盛事之中为豪，自然不会计较那份高昂的钱财。 考核很简单，凡十五岁以下的少年，武道修为达到外功七层，都能报名参加。这是一道门槛，可这一道门就能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给刷下去了！能参加报名的，无一不是晋国各地顶尖冒头的风云人物，一方天才。 而圣院只收三百人，对于上万报名者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残酷的数字。 外功七层，一族的骄傲，在这里成为了垫底。外功八层只是理论晋级的参赛选手。外功九层才有那么一丝希望。至于外功圆满，他们才是这场盛事的主人。突破內劲的天才，他们属于最耀眼夺目的主角。 据一些好事者统计，晋国外功修为的武者占了百分之九十，內劲修为占了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至于化境强者，那是一方人杰，族内大佬。先天强者！凤毛麟角的存在，晋国所知的不过两个巴掌之数。 而十五岁能修炼到外功四层的人，不到万分之一。十五岁修炼到外功七层的人，诺大的晋国，万万人口，只有寥寥的千万分之一。 所以！能参加报名的人，绝对算得上人中龙凤，修炼奇才。 考核规则也十分简单明了，抓对厮杀，按号数头尾对战。而号数则是报名时，圣院测量力量标定，越强的人，号数越靠前，力量偏弱的人越靠后，这样避免了有天才遭遇战，首轮出局窘境。 每一轮过后，只要是弱者取胜，就能取代靠前的编号，然后重新抓对，以此类推，直到决出前五百名。如果有落单者，将会有额外挑战。 有了前五百名，就会有复活赛，这个赛制更加残酷，所有落选者混战。分五十个擂台，每个擂台只能剩下两人，跌落擂台等同弃权，这里没有裁判，死伤勿论。这一百人就是复活名额。 合共六百人再次厮杀，胜利的三百人将会进入圣院。当然！战斗还是会继续，因为排名关系到圣院分配问题，越靠前越有利，前百名有奖励，前五十又有奖励，前十更会成为风云人物，奖励丰厚得连一些豪门都眼红，必争必抢的。 除了复活赛，圣院会派出裁判，避免死伤。不要小瞧这五十多个身着青衫的裁判，据说统统都是內劲强者，有几个白衣的，更是化境强者。由此可见，圣院的底蕴深厚积淀得可怕。 总共五十个战台，第一天没有冷门，都是你来我往，或者一招制胜的。黄小赞也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三个內劲天才。 高高在上，弹指一挥，就让对手破灭，果然名不虚传。 这也惹来了围观者的惊叹，形成一片欢呼的海洋，受万人追捧，收获无数羡慕的眼光。 第二天冷门依然没有出现，外功七层对上外功圆满的天才，根本没有一丝还手之力。 第三天还是那么平淡。比赛结束后，黄小赞和林杉杉到试灵路前，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断有人登记，神情畏惧又坚定地走进一个洞。 也不断有人出来，痴颠傻笑，来回走动，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有一些眼神呆滞，手舞足蹈，不知道他们想表达点什么？也许他们也不知道吧！ 看着这帮可怜的人，俩人心有戚戚焉，堵得慌！ 到第四天，终于出现一丝波澜，把考核的盛况推向了小高峰。 也是在这一天，试灵路那边传来消息，进去的万人中，终于出现一位幸运儿，他的名字叫历程井。 俩人欣喜不已，这是一个欢欣鼓舞的消息，原来他们并不孤独，也没有绝望。 第五天的战斗开始精彩纷呈，不断有冷门爆出，这才是观众们喜闻见乐的事。试灵路牵起了一股风潮，无数人涌入，无数人遭殃。 第六天，要决出前五百强了，黄小赞早早起床，疏理装束，他和林杉杉相约好把考核的比赛看完，再走试灵路。 “杉杉！起床了！” 黄小赞一再叫门，都没有反应。 “这位公子！你的同伴出去了，她让我转告你，她先去天台了，比赛如此激烈，她说她很期待。嘿嘿！我要是能去看一眼那该多好啊！” “她出去多久了？” “没多久！” “哦！知道了！” 黄小赞没有理会小二伸长脖子的念想，匆匆出门。 第五十三章 松涧别院 迎着冷风，走在街道，黄小赞突然感觉到冷。 浑身一个激灵，眉目一跳，一个不好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 心里隐隐发疼，黄小赞火急火燎地折返回来，飞快地跑到试灵路前，环顾四周，除了一个长衫中年人端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影，她！也没来吗？ 凝望着那个洞，黑漆漆的，没什么特别，却仿佛有着魔力，引诱黄小赞步步靠近。 “站住！你叫什么名字？” “黄小赞！” “家住哪里？” “四海为家！” “进去吧！” 如此简单！就把一条命置之不理，没有相关提醒，没有注意事项，没有循循善诱地劝导。只有冰冷的表情，冰冷的声音，冰冷的回答。 但黄小赞此刻却不怕死，他昂首阔步，走向那传说中的鬼门关。 不管林杉杉有没有来，他都必须走这一遭。 入眼处一片漆黑，仿如有一个无形的黑洞，那里有一个魔鬼，等待他的到来，吞噬他的魂魄。 这种感觉越走越强烈，身体越发轻灵，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九天之外，受雷霆闪电交织轰击。 徒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光，折射着他，剥离他的灵魂，光粒点点，洒在他的身躯，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割刨着他的肌肉。 一股威压从天而降，犹如大山巨石，压得人难以喘气。 所有一切，折磨着他疼痛的神经，让他有癫狂暴戾的气势。只是这还不够，远远不够，比之在未知世界受到的震撼和折磨，这点小事根本不值一提，黄小赞轻松地踏步前进。 “轰！” 随着一声巨响，所有的黑暗消失，他好像闪现到一处绿茵茵的草地上，没什么特别，也更没发现什么异常。 “怎么回事？”传来一阵声音。 “她！居然把阵势的眼给轰碎了？” “这是异象？绝世天才？” 随后黄小赞眼前暮然开阔，出现在一处无比宽大的广场上，他看到了她！原来她真的来了！ “你怎么来了？”林杉杉感受到那道眼光，回头望去，愣了！ “怕你被人欺负，所以我就来了啊！” “小赞！你真傻！” “这不是没事了吗？” 等了片刻，两个中年人交头接耳说着话，就有一人出列，领着他们穿过花丛，踏过青玉地砖，曲折的长廊，向一处阁楼走去。 “你们进去吧！院长在等你们。” 走进宽广的大殿中，俩人一眼就看到最深处一尊仿佛石化了的老道，糯动着他干枯的手，轻轻一指，殿堂顿时明亮。 “好！好！好！你叫什么名字？过来！” “林杉杉！” 林杉杉受到召唤，不由自主迈动脚步，向老道靠近，无声无息，只是三步，就到了老道跟前。 “果然是圣体！苍天有眼，我守候多年，终于有所得，老朽终于等到了希望，冥冥之中，上苍垂怜。” 老道说完，褶皱干瘪的老脸如花绽放，若颠若狂，片刻，注视着黄小赞，眼神充满期待。 良久！ “可惜！界谷如针，真是可惜。” “是我太执妄了！罪过！” 黄小赞不知道怎么走到一间厢房的，等他回过神来，只剩老道伟岸的身躯背影，再无其他。 “杉杉呢！” 说着就要出门寻觅，被一个中年人拦下。 “不用担心！院长会亲自教导他，你们已经成为圣院的学子。” “啊！这…就成了？” 黄小赞不敢置信，却得到了中年人肯定的答复。 “安心休息！等外面考核完毕，就会分配你们院落。” 懵懵懂懂间，就过了鬼门关，成了圣院学子，这也太简单了吧？没一点考验性，这让黄小赞感觉有点不真实。 他却不知道，外面已经疯了！ “什么？又有两人通过鬼门关？” “千真万确啊！据说有个小老儿压了三人通过鬼门关十文钱，如今家缠万贯，俨然成为一个富翁。”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要不，我们也去试一下，说不定就能踏入圣院的大门，得这一生富贵。” “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诸如此类，把考核的风头都给掩盖了。 几天以后，黄小赞被带到那处广场，那里还有三百多号人。 广场的石峰上，有五张石椅，坐着五位尊严肃脸的男子，并高声交谈着。 “主院先选三人，这是例行规矩，我不反对，但我们松涧别院几届都排不到第二，这不合常理。”一个中年人，长着八字胡，高声论调。 “话可不能这么说，各院之间竞争激烈，每五年一次大比，除了主院，我们龙腾别院每次都力压群雄，已经持续三届，这就是我们的成就，难道各位视而不见？”一个面无须发的白脸男子一边摆手，一边笑呵呵地说。 “每次都是你们先选，好苗子自然被你们掳走了，得了名次理所当然，这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们飞境别院这几年也在发展之中，今年应该能更上一层楼，所以，我们紧跟主院身后先挑选，无可厚非。”一个劲装老者有不同意见。 “这不合规矩，主院之下，一般都是我们良策别院先挑的。”彪悍的男子不满地说。 “好了好了！老院长已经说了，松涧别院先挑，其他的照旧。”一个满面胡须的老道说话，众人终于偃旗息鼓，不再争辩。 “谢师兄！师兄先请。”八字胡男子笑嘻嘻地说。 那老道抚捋胡须，悠悠开口，“老院长已经留了一人，只剩两人，一个历程井！一个庞氏孤！出列。” 庞氏孤夺得考核第一，却被前俩人抢了风头，心里很是不岔，满脸的不是滋味，但还是乖乖出列。 历程井二十岁左右，满脸沧桑，一副中年人的模样，显然是穷苦人家，后面的三百余人都注视着他，心里暗骂这个乡巴佬，居然也能入这些大人物的法眼，愤愤不平。 “我选方竟林！各位请便。”八字胡选择考核第二名的方家天才。 “柳妙语！出列。”面无须发的中年人喜不自禁。 “般千弱！出列。”劲装老者微微沉思，说出了名字。 “端木飞扬，出列！”彪悍男子声音嘶哑，显然不满这样排名。 …… “程宣，出列！”二十多名左右，八字胡男子喊出这个名字。 一个美轮美奂的女子平步走出，吸引了所有人眼球。黄小赞心里暗赞不已，突然觉得背影有点熟悉，难道是那位宣小姐？ 那么前面那个程蝶衣，不会就是那个大小姐吧？ ……… 一路选下来，黄小赞始终没有被叫到名字，心里纳闷，都是一起闯鬼门关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最后到二百多号以后，那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才终于想起了什么。 “黄小赞！” 座位上的其他众人一脸惊奇，满脸不解。 “我觉得他不错！” 这个解释更让黄小赞感到羞耻，还不错？吐你一脸口水。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那么差劲呢？林杉杉都拔了头筹，历程井也紧随其后，只有他，仿佛被遗忘了一样，无人问津。难道有什么不对劲？ 可这不是他能想明白的。 就这样，黄小赞成为松涧别院的一员。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第五十四章 第一课 每人领一册枫雪圣院要领，记载着所有条律规则，还有各种注意事项。和一册修炼法门，这就是进入圣院后颁发的东西。 黄小赞被分到一个普通的院落，就一间房，能放一张床，这样的环境，哪里像圣院？ 夜里，黄小赞打开小册，先看圣院要领，谨记每一条规则，以免行差踏错。 再看修炼法门，这里有外功篇的详细注解，內劲只是寥寥数语。武道的起始，源于身体，只有把身体锻造得强大无匹，才能凝聚內劲。 外功十层，表明了力量的大小，身体的韧性，生命力的强弱。每一层都是一段距离，一个突破。 黄小赞沉浸下心思，细细研究。大概估算了一下，丁旺的修为实力，应该是外功七层到八层之间。宗昌能外放劲道，估计已经突破到內劲。 外功一般依靠外力来锻炼，配合心法运转，能让人脱胎换骨。 了解了个大概，黄小赞突然有点明悟，在古镇的时候，看秀家武馆的人，都是练把练式，没有药液和锻炼场所，进展自然缓慢无比。 像圣院这里，每个月提供一次药液洗礼，同时分发一瓶口服药液。这在一些豪门大阀也不一定能做到，灵药灵草的稀缺，局限了他们的发展。 而圣院上千学子，提供的份额让人心惊，如此财力资源，黄小赞搬起指头算了算，一年耗损足足抵得上整个大晋十年的收入，简直让他张口结舌。 “怪不得！外面的豪门大族打破头颅也想送自己的子弟进入圣院，果然是得天独厚。只有进入圣院，才是正途。” 除此之外，圣院还提供绝佳的修炼场所，如饮火室，里面炙热无比，服下药液，到里面炼化，可以有效吸收，同时锻炼筋皮，强化内脏。 如金钟塔，塔内一种金色乱流不止，对修炼外功大有裨益。 如裂风岭，那里疾风骤急，站在那里锻炼，有风针扎入体内，强化肉身，锻造肉魄。 诸如此类，不下十个这样的场所，在大晋其他地方是很难找到的，那些大族也少有这样的宝地。 这些只是外在条件，圣院还提供无数秘籍古典，对提升修为的帮助不可估量。还有大量武技，对战斗力量能提高数倍乃至数十倍。这些才是真正的万金难求。 这一夜，黄小赞睡得很香，梦了一个好梦。 枫雪圣院无比巨大，犹如一座城池，主院坐镇中间，四大别院环绕，松涧别院就坐落在北方，是所有院落环境最差的存在，也是占地最小的别院。 别的别院都有一个巨大的道场，松涧别院却只有一个高台小广场，用来集合演武。 次日一早！所有新生学子集合到那所小演武场，等待训话。一些老生在一旁指指点点，嬉笑讨论。 这里远离主院，相对而言虽然略显破败，可却熄灭不了众新生炽热的心。 那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姗姗来迟，扫了一眼众人，慢悠悠地登上高台。 “不管你们来自哪里？在家族中被如何重视看待，来到这里，你们就是一个学子，一个圣院的学子。” “一切都是重头开始，以圣院利益为主，谁要是做出有损圣院声誉的事，轻则逐出门墙，重则格杀勿论，谁也保不住你们，如果严重亵渎圣院者，有可能会让你的家人朋友一起受累。” 众人心里禀然，虽然家族早有交代，可八字胡男子的声音仿佛有穿透力，在重击在场所有人的心。 “戒条和规矩我就不再赘述，我叫吴恒良，是松涧别院的持院，只希望大家努力修炼，万不可懈怠，只有登顶先天，你们才能真正地遨游天地。下面由莫夫子主持迎新，并分发药液。” 吴恒良说罢，几个移步，就消失不见，如此巨大的地方，轻描淡写地跨几步就走完了，让众人惊愕，心里在估量着这持院的实力，恐怕已经登极先天，恐怖无比。 莫夫子说了很多，可黄小赞完全没有听进去，他被吴恒良的实力震撼住了，并且心里火热无比，这不就是所谓的仙人手段吗？ “按照惯例！你们作为新生学子，需要和老生进行一场切磋，老生将会给予你们指点。”莫夫子顿了顿，转头向旁边喊道，“覃乔云在吗？” “我在！我在！”一个身形很瘦，看起来有点猥琐的男子又蹦又跳，带着很兴奋的表情走到莫夫子身边。 “这是上一届的学子，他进入圣院时才外功八层，如今刚刚外功圆满，可以说是上一届最差的学子，没有之一。”莫夫子继续说着，最后着重点出覃乔云的水平低劣，但覃乔云并不以为然。 “他将是你们切磋的第一个对手，胜了他的人，就能得到他一个月的例奉，输了的话，将要拿出三分之一药液给他，每个人的机会只有一次。如果一直没人能战胜他，那他今天的收获应该很不错。” 新生中炸开了锅，这不是明抢吗？但也有人自持实力，冷笑连连。 “这…！他是外功圆满实力，在别院里三年了，我们怎么打得过？”一些外功八层九层的新生率先嚷嚷。 “就是！就是！” “外功圆满么？三年了！才这样的实力，不知道当初他是怎么进圣院。” “上一届水平是历届最低，你又不是不知道。” “都静一静！在这里，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听清楚了，再有人提出质疑，院规伺候。”莫夫子的话，终于让众新生噤若寒蝉。 黄小赞眨巴眨巴眼睛，心里极度不爽，虽然他知道这是第一堂课，却没想到这堂课代价那么大。无比珍贵的药液，要把三分之一拱手相让，黄小赞想杀那莫夫子的心都有了！当然！这只是想想。 “新生可以选了！” “我！我！我！” 几乎所有人都踊跃参与，错过了这一遭，那么挑战的下一个学长就不知道是谁了？ “你！”覃乔云伸手一点，点了一个只有外功八层的新生。 那新生愣了愣，无奈出列。他是本届三个外功八层的新生之一。 有时候，幸运也需要实力的。 只见那新生和覃乔云对战的时候，身影如渺，让人难以捕抓，他以身法见长，时不时出击，有周旋的能力。可惜实力还是相差甚远，被覃乔云抓住一个破绽，一拳轰倒。 第五十五章 一拳能打死一头牛 其后上去的几人都被数招败退，其中有一名外功圆满的新生昂赳赳地上前，一副自信满满地模样，被覃乔云打成猪头，此后再没有实力低下的人去自取其辱，出列的新生都是自衬有把握的。 可惜！统统战败。 这时候，新生们才低下那高傲的头颅，知道并不是同境界的人，实力就能相当，还要看武技和修炼功法。 覃乔云连战三十场屹立不倒，这让新生们胆寒，有着外功圆满实力，考核排名前列的上了不少，却没人能在其手下走过十招，相当恐怖。 此时此刻，新生的目光，都看向方竟林，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也许感受到大家的期待，方竟林缓缓出列，一脸傲然，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內劲级别强者？” “请师兄赐教！” 俩人面目一新，神色凝重，显然都把对方当作了敌手。 话毕！覃乔云率先出击，如猿猴一般灵巧，几个回落，到达方竟林身侧，伸出了鹰爪，锁向其腹部，发出一阵风响。 人们发出一声惊呼，太快了！这才是覃乔云真正的实力，原来他刚才一直在迷惑众人。 可方竟林毕竟凝炼出內劲，感官速度也不慢，一个闪身，在空中旋转，一指一点，发出一阵无形的飓风，席卷地下的下方。 “居然能发出小飓风形态，能击败柳妙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喝！” 小飓风太快，覃乔云被生生击中，弹出老远。方竟林俯身下冲，用出了家族身法老鹰展翅，眨眼间就到翻滚中的覃乔云身边。 “內劲和外功差距犹如天暂，覃乔云还是败了！” “确实如此，覃乔云被內劲击倒，却太大的致命伤害，已经能说明他的实力。” “方竟进总算给我们争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秒，他们惊呼出声。 覃乔云藏拙的本事果然了得，硬生生受了內劲一击，就等对方近身，突发杀招，身体仿佛变身猿猴，高大威猛，随手一捞，如有千斤之力，袭向对方。 方竟林慌乱中疾风出掌，却被对方直接扇飞，口鼻溢血，无力再战。 “看到了吗？內劲并非有绝对优势。”莫夫子一锤定音，宣布比试结束。 方竟林满脸通红，心底很是不甘，“如果不是自己轻敌，如果不是对方这蓄势一击太过凶猛，如果不是对方战斗经验丰富，如果不是没有强大的武技，我怎么可能败？” 可是哪里来的如果？败就是败，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这就是莫夫子要的效果，连一个最末端的学长都打不过，还有何脸面骄傲自满？ 黄小赞心神俱震，心里思量不定，只感叹武道果然玄妙。 那个疑似宣小姐的女子心绪平静，不同其他人那般蠢蠢欲试，她仿如磐石，完全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这让黄小赞高看一眼，果然有先见之明。 一众新生乖乖被痛宰，黄小赞除外。 莫夫子宣布走试灵路没武功底子的人不用上缴，惹来了众人一顿白眼，黄小赞则暗自庆幸，果然还是有好处的嘛！ 领取了药液，原地解散，那些学长师兄们也轰然而散。 黄小赞想找程宣询问关于丁旺的消息，可眨眼间，那女子便飘然远去，直奔女子寝室，不给任何人搭讪的机会。好像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气息，显得特别冰冷，摇摇头，只能作罢，以后再找个机会问问。 上午是听课的时间，有专门的夫子讲解外功的奥妙和经验，而那教导授课的恰好就是莫夫子。 可惜这样的课堂很少人，除了黄小赞是用心倾听的，其他人均是来应付了事而已。 盖因为这些新生们都已经踏入外功顶峰，基本的修炼原理知识，对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益处。黄小赞却不同，他是个实实在在的门外汉，夫子的讲解，正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下午回到寝室，黄小赞消化吸收夫子的外功法门，准备依葫芦画瓢应用起来。平心静气，彻底清除杂念后。 拿出分发的瓶子，嗅了嗅，一股浓浓的药味，芬芳着纯香，让人不禁食欲大动，引人垂蜒三尺。 黄小赞按照夫子所说的份量，灌入口中，如有一道暖流，顺着胃道，抵达灵台，传遍全身。顿时感觉如置身雪地中，周身却被火炽烤，暖洋洋的异常舒服。 等了有半刻钟，药液泌入内脏肌肉，基本被分流以后，黄小赞运转着外功心法，调动心火，感应到血液，炼化体内药效为己用。 片刻！黄小赞感觉到血液的沸腾，轰然间，他仿佛看到经脉，如一条条长河，奔流着红色的血水，源源不绝，经久不息。 “成功了！这么快？不是说要反复多次运转心法，用心感应很久才能望穿血液的吗？” “哪里出了差错呢？会不会被庞大的能量反噬？夫子好像没有说过有这样的情形啊！要不要继续？” “嗯！难道我是天才？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没发现？” 想起夫子曾一句略过的话，瞬间能体悟自身，感应血脉，都是天才中的天才。 黄小赞最后还是一咬牙，继续运转心法，激发血脉，炼化药效，否则药性过后，会流失很多，做这么浪费的事情，十分可耻。 足足炼化三天的时间，黄小赞居然还感觉到体内药流纵横，也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源源而来，只要稍一引动，就会有万马奔腾，汹涌澎湃的错觉。 黄小赞不得不停下来，他觉得自己有点走火入魔的征兆。 当一切风平浪静，查看全身，没有任何异常，只是觉得自己充满力量，体魄磅礴，升起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牛的感觉。 这让黄小赞吓了一跳，一拳轰牛，这是外功三层才有的症状。这就成了？不敢置信！ 练武那么容易？ 这一想法升起，黄小赞跳起身，伸展一下筋骨，走到演武场，看着眼前重约两百斤的石凳，犹豫了一下。 最终还是上前，扎起马步，提起全身力量。 第五十六章 美好的生活 “喝！” “尼玛！” 轻飘飘地举起，害得用力过猛的黄小赞差点栽了跟斗，忍不住飙了一句很久没用的粗口。 再到五百斤前的石凳，黄小赞这次谨慎了许多，最终还是能轻松举起。 然后八百斤那里，微微有些吃力，但好歹举直了。 真的到了外功三层！ 黄小赞露出笑容，心情好得已经飘到云端翩翩起舞。 此后，他的生活变得简单，很有节奏，每天去听夫子讲课，回来运转心法，调动血脉之力，炼化药液，强化体魄。 如果时间允许，他还会到处走走，去看看。 这天！听夫子讲解，练武要素，除了药液增加修为，锻炼场锻炼体魄，武技加持威力。 同样还有符纹，据莫夫子所说，分很多种，有把强者的全力击拓印到灵符上保存的，也有生成罡气护体的。但是一张符纹很宝贵，威力巨大，千金难求，基本上他这种新生暂时不用想。 就在夫子准备下一个课题时，黄小赞弱弱地举起手。 “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说出来，我为你解答。”莫夫子很有耐心地问道。 “外功期不可以炼制符纹吗？” 下面哄然大笑，黄小赞脸都红了，说错什么了？有什么问题？ “自然是不可以的，只有先天强者才能炼制。”莫夫子压了压手，示意安静。“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见过别人释放符纹，也没觉得有多厉害。” 下面又是一阵哄笑，比刚才更大声。 “肃静！你们不就是从一无所知过来的吗？有那么好笑吗？无知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无知，像这位学子就做得很好，不懂就要问，修炼不是儿戏，稍有不慎，则身残体败。” 莫夫子首先训斥，非常严肃，而后看向黄小赞，满意点头。 “至于你说的那些符纹，其实不是真正的符纹，那应该叫符文，是符纹的残次品，攻击型的威力还不如內劲期的一击。” “噢！夫子！能让我看看真的符纹吗？”夫子的话，让黄小赞备受鼓舞，开口询问，不懂当然要问，可不像这些半大孩子，家境优越，见识广阔。 众多学子终于来了精神，他们绝大多数只是听说，也没有见过真正的符纹。一个个伸长脖子，等待夫子回答。 “不错！任何东西，只有自己亲眼看到，并体会，才是真的学到知识。” 说着，就摸索不一张彩色荧光的纸张，上面纹路清晰，散发光芒。 “我今天恰巧带了一张，一个一个上来，都来看看。”莫夫子笑吟吟的模样，突然觉得十年讲课历程，就今天比较畅快，一指黄小赞，“你先来！” 黄小赞怀揣着兴奋，走上前去，只见那巴掌大的纸片熠熠生辉，一条条纹络交叉着，张龙舞爪，显得很有灵性。 “我可以摸摸吗？” “当然！”莫夫子噙着笑意，这学子果然有悟性，别的学子面对重宝，哪里敢提这种要求，但是不自己感受，又哪里知道它的强大。 黄小赞伸手触摸，柔柔软软，不像是纸张倒像一种有质感的特殊金属。 “用心感受！” 黄小赞不知怎的，突然感觉一股能量似乎顺着他手臂，汹涌扑来，像要吞噬他的身体，他赶紧撤步后退，吓了一跳。 “敢问夫子，它是用什么做的？” “一种特殊的矿石，再导入先天之气温养等等，以后你就懂了！现在你更应该扎实基础，努力提高修为。” 黄小赞受教，慢慢退下。 其后，一个个学子兴冲冲地上前观摩，都大呼神奇。 这堂课很有意义，每个人都听得如痴如醉，讲述符纹的来历，以及强大。 黄小赞如同一块海绵吸收水分，滋养着自己的见识和学识。 第二天，莫夫子又讲解到宝器，这才是真正的重宝，每一样宝器，都是天地灵物衍化而成，再经过炼器师打造，形成威力巨大的武器，能开山平地，能移山填海，神奇莫测，而平时让学子眼红的所谓神兵利器，根本就是儿戏。 但是，一切都需要强大修为把控，所以修炼为根本，只有修为提高了，才能真正拥有这种重器傍身，增强实力。 众人听得异目神光，情绪调动的十分高涨，对修炼的热情又增添了几分。 莫夫子非常高兴，这届学子对学习热情似火，渐渐地，他的课堂坐得满满当当，黄小赞的踊跃提问，更让稍显枯燥的课堂，增添生趣，他也讲得生动。 除了说一些奇闻杂事，比如药液的得来，它的重要性，比如奇珍异宝，它们来历以及独特性，比如一些惊天怪诞的传说。莫夫子最主要的还是讲基础，讲如何修炼，讲经验和心得。 “夫子！我想问，你见过会飞的纸鸟儿吗？” 下面再次发出哄笑，黄小赞却没有太多表情，他已经见怪不怪。 “那是符文的一种，很低级的东西，不要把心思放在那里，除了好玩，就是一些跟踪小妙术。” “那我可以学吗？” “先天以后才能学。” 莫夫子唾沫飞扬，慷慨激昂地讲说，看到学子有昏昏欲睡的趋势，他口风一转，又说起了一些巨大的兽类，如何如何了得，讲得生动形象，一下子把众多学子思绪拉回。 “夫子！那你见过龙吗？”黄小赞这个好奇宝宝又问了。 “龙？那是传说中的存在，有没有至今还没有论证。” “那你见过巨人吗？撑天的那种，一脚不但能够平山，还能踏出无底深渊，很远很远都地动山摇，他的身躯能遮住天空。” “你这孩子，怎么又是瞎说，坐下听讲。” 黄小赞听话地坐下，但从这一刻起，他对莫夫子也不是百分百信任了。 日子过得相当休闲，吃饱穿暖，悠闲自得，美好舒适。 除了修炼，晚上不时观星看月，小酌几杯，白天到演武场看那些师兄们斗武，他看得津津有味。 平淡的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对此，黄小赞很满足。 第五十七章 像挥苍蝇一样挥挥手 一个月后，黄小赞没有了开始的时候那种恐怖进展，现在他堪堪突破到外功五层。 如果被外面的人知晓，一个没有任何功底的人，一个月的时间居然横冲到外功五层，肯定会大为惊诧，把他当怪物看待。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也许是未知世界洞穴下那几颗神果的作用。不知道林杉杉进展怎么样？应该比他更恐怖吧！要知道她可是被定义为天才。 期间黄小赞有去找过她，但都被拦了下来，原因不明，可能是院长不想人去打扰她修行，黄小赞只能这么认为。 外功五层，就可以领取浸泡的药液，对身体进行洗礼。 黄小赞一边往领取例奉的百炼堂走去，一边心里结合夫子所讲寻思着，该怎么有效地去吸收外在的药浴能量。 “嗯！她也在这里。” 黄小赞走上台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喜不自禁，快步向前追上。 “宣小姐？” “是你！”启唇彩妆，声音细腻，眉毛飞扬，让人如沐春风。 “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也没想到，你居然能穿过试灵路，真让人惊讶。”颦笑吟吟，绽放出一股风华，让四季之末泛起了色彩，声线甜腻，味同甘露。 每次试灵路开启，进入的人犹如过江之鲫，却都变成一堆白骨或迷失心智，但能走过去的人，却必然功成名就。 同时！程宣很佩服这个连骑马都觉得辛苦的家伙，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果然还是有道理的，光胆量，就能撑天。 “还好！侥幸而已！”黄小赞突然觉得自己脊梁很直，头上多了一道伟岸的光彩，“那天你有没有遇见丁旺？我们走散了！有点担心他。” “他没事！放心吧！” 见对方似乎不想谈及那天发生的事，黄小赞得到了准确消息，也不再追问，机灵地转移话题。 “你这是去哪里？百炼堂吗？” “嗯！去领取这个月的例奉。” “赶巧！顺路。” 俩人有说有笑，往百炼堂方向走去。 黄小赞并不知道在身后的阁楼上，有数道锋利的眼光在他身上扫射。 “这小子活腻了吗？松涧别院谁不知道程宣师妹已经被曾兄您预定了，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接近程宣师妹，曾兄！要不要我把他的狗腿打断？”一个马脸汉子满脸戾气，向一个白衣男子说道。 “是啊！这小子摆明了不把曾兄放在眼里。” “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否则来个阿猫阿狗也会出来打程宣师妹的主意。” 众人一片附和声。 “哼！自然不会让他好过，只是我们出手，恐怕不妥，律院的人不会视而不见的。”那位被称为曾兄的男子，长得奶油奶脸，有几分帅气，但他却并没丧失理智。 “难道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可能，如果被那几个家伙知道了，我曾子郎还怎么在松涧混下去？本公子虽然心怀广阔，可就那小子那么热乎的劲头，却绝对不会如此大度就此作罢。” 曾子郎是上上一届的学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他寒门出身，在艰辛的环境下搏命修炼，终于在十四岁那年到达外功八层。 而后进入圣院，有了天堂般优越环境，他的修为开始飙升，一飞冲天，成为松涧别院的十大学子。 进入圣院，他只用了半年，就凝聚內劲，然后五年的时间，成就化境，成为松涧的招牌，天才的代表。 苦寒的经历让他心思细腻，头脑冷静，但飙升的地位却依然改变不了他那一颗低微的心。眦睚必报已经深入他的骨髓，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让他记恨在心。 那天他在饮火室里修炼，因为衣物被烧毁，内间也没有备用的衣服，这让他大为恼怒，暗恨那些奴才办事不力。 呼喊了几声，却是程宣把衣物送来，这让曾子郎大为感动，其后多次接触，让他对这个善良颜卿的女孩更为心动，放出消息，谁打程宣的主意就是打他的脸。然而懵懂的黄小赞却结结实实抽了他一巴掌，事情缘由就是这样。 “那曾兄打算如何处理？” “李大成，你家族今年不是有一个人通过考核了吗？同届弟子切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不错！” “有理！”众人醒悟。 “一切交给我就是。”开始说话的那马脸汉子就是李大成，他此时发出阴恻恻的笑声，滋人心腑，让人发寒。 “不用闹得太大！要他断两条腿就可以了。”曾一郎发出轻笑，表情轻松，却让所有人暗地一凛。 “对了！曾兄！听说此子是和那位一起走过的试灵路，会不会…？” “哼！现在圣院上层的人谁不知道，这小子就是靠林杉杉异象打碎阵势之眼才幸免于难，否则他怎么可能会被分到松涧来，没人会关注一个废物。” “至于林杉杉会不会为他出头，那也是数年以后的事，现在她也不过是刚刚上路而已，如今有个外功三四层差不多就顶天了！我会怕她？” 曾一郎一脸傲然，拂袖而去，他对自己的实力和天赋很有信心。 黄小赞和程宣并肩而行，走进百炼堂，惹来众多倾慕的眼神，但还是有识货的幸灾乐祸，准备看好戏。 百炼堂是松涧别院的重要组成，不但在这里发放例奉，领取任务以及易物也是在这里进行。所以对诺大的别院来说，人流还是比较密集的。 程宣上前领取，那接待的人笑脸相迎，各种询问修为情况，又温声关心一番生活状态，看得黄小赞心里发麻，这位师兄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但是很快他就傻眼了！ “名字？”接待师兄像换了一张脸，目无表情，声音生硬。 “黄小赞！” “修为？”接待师兄眼睛一眯，声音更冷。 “我是试灵路进来的，所以…！” “我问你修为是多少？你跟我扯什么？”徒然提高声调，一脸不善。 “外…外功五…五层！”黄小赞有点战战兢兢，说话都显得磕巴，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得罪这位师兄的。 “大胆！居然敢撒谎。” “没有啊！” “还敢说没有？你入门时没有丝毫武功功底，一个月时间，居然敢谎报到外功五层？是想贪心占一份药浴吧！告诉你，门都没有！还会害死你……！” 听到这里，黄小赞幡然醒悟，贪占药浴的人不是他，而是这位接待师兄，吃相简直不能再难看。 别院分发的药浴有名单记册，黄小赞自然也有份，可是没有外功五层修为不能使用药浴浸泡，否则会对身体造成伤害。那么黄小赞不能领取的话，药浴会落入谁的口袋？答案呼之欲出。 看着那道貌岸然的接待师兄那副丑陋嘴脸，还在喋喋不休，数落着他的种种不是，人品低劣。黄小赞就感到一阵恶心，想吐的冲动。 “这是你的口服药液，速速离去，努力提高，别一天到晚整那些歪心思。”接待师兄最后人模狗样的劝说，拿起瓶子递给黄小赞，像挥苍蝇一样挥挥手。 第五十八章 撒泼 “这就是那个异象天才的跟屁虫啊？还想要浸泡的药浴？泡不死你？” “真是痴心疯了？一个月的时间，居然敢大声向世界宣布，他已经修炼至外功五层，他以为他是神吗？” “他那么厉害，那我们数年的光阴锤炼都炼到狗头上去了，真是可笑之极。” “他就是一个小丑，尽情地在这里表演，我看他怎么自圆其说？” “接待师兄人那么好都发火，可见这家伙是有多可恨，人品肯定腐败根溃。”一个新进的萌妹很是不岔。 黄小赞深吸一口气，望着周围对他一番嘲笑的人，贪墨居然成了有理的了？感觉世界真是太黑暗了。 “我只要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否则我会上报律院，让他们来主持公道。” “你说什么？居然还敢嘴硬？”接待师兄变了脸色，声色俱厉地大声咆哮。 “小赞！算了！你斗不过他的。”程宣终究看不过眼，出来低声在黄小赞耳边劝说，而后走过来对接待师兄说道，“师兄！到此为止吧！” “你别管！我会处理妥当的。”接待师兄笑了笑，又变换脸色，走到黄小赞跟前。 “要不是那个异象天才，我现在就踹死你，还想要药浴粉末？”接待师兄咬牙切齿，眼珠圆瞪，面目彻底扭曲。 黄小赞笑了！他决定把事情闹大。 接待师兄一愣，居然还敢笑？心里更冷了几分。 “我只是想领到属于我的东西，居然要被一脚踹死？来人啊！来人啊！过来看啊！要踹死人了。” “这位师兄威武霸气，欺负新生，不发药浴，还扬言踹死我。” “我要被踹死了！过来看啊！看看这位师兄的丑恶嘴脸，不发药浴，自己贪墨，还要弄死我，大家评评理！” 黄小赞高声尖叫，撒泼式地到处忽悠，满脸委屈，诉说着自己的遭遇，好像成了千古奇冤。 接待师兄脸色大变，大喝一声，“住嘴！” 大肆宣扬，高层关注，只会弄巧成拙，律院真的会把他拿下的，到时候，恐怕会被驱逐出圣院。想到这里，就要出手打死黄小赞这个贱人。 “看！看！看！果然出手了！来！来！来！打我啊？”黄小赞看到对方气势恢宏地走过来，眼皮不禁一跳，赶紧又蹦又跳。 人越来越多，接待师兄深深咽下喉咙那口气，“住嘴！别说了，你既然说你已经修炼至外功五层，那么一试便知，如果属实，我向你磕头认错，并双手奉上药浴粉末。” “如果你谎报实情，又该如何呢？” “该如何？你想如何就如何！”黄小赞不再撒泼，头一昂，对视着对方。 “好！好！好！也不要你怎样，磕头认错就行。”接待师兄漠视着眼前的跳梁小丑，看着其梗勃伸颈，心里冷笑，故弄玄虚。他还没见过一个月能修炼到外功五层的人呢！ “如此麻烦各位做个见证。” “正该如此。” “怎么测试？” “那边有个石墩，重达一千一百斤，你只要抱得起来，就算属实。” “好！” 黄小赞低喝一声，一脸愤然走到那个大石墩跟前，凝视良久，心里估量这么大的块头，应该也就是一千斤出头这样子，并没有被坑。 但其他人看到黄小赞打量石墩那么长时间，都哄笑出声，这小子心虚啊！在这里走来走去浪费时间。 “你倒是拿起来啊？我真的很想见识见识一个月就能把外功五层吃透的人。” “你在瞎转悠什么？倒是快点啊！别浪费大家宝贵的时间。”又有一人嗤笑，但一点都没有走的意思，他在等着看好戏。 “没那实力，还在装？真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白痴！” 程宣在一旁默默摇头，心里暗叹，“本来还想交好一番，原来走过试灵路果然是靠蒙的，现如今还犹自强撑，真是失望。” 黄小赞得到提醒，终于醒过神，向周围赔着笑脸。这在他人看来，更加滑稽，更加无脑。 接待师兄更是乐不透支。 没有再理会那些纷扰，黄小赞走到最合适的位置，沉下腰，双臂用力，如有神助，石墩缓缓离地。 “也没有那么重嘛！”黄小赞到达外功五层，就没有试过力量，心里还是有一丝惧怕的，万一举不起来呢？那丢人就丢大发了。 众人看到石墩慢慢升高，笑声嘎然而止。 接待师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心脏塌了半边。 “怎么可能？肯定是幻觉！”揉揉眼睛再看，确实起来了，让人不敢相信。 “只是拿起，并不是举起，应该到了外功四层巅峰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真的能成功呢！” 就在众人话音刚落，黄小赞轰然举高，石墩过顶。 所有人张口结舌，良久都说不出话来！黄小赞趁机转了个圈。 “居然真的举起来了？难道真的到达外功五层了？一个月的时间？见鬼！” “不可能的！绝无可能！”又有人惊呼出声。 接待师兄面目无色，惊愕的表情仿佛凝固，再也不会有丝毫变化。 “轰！” 黄小赞把石墩砸回远处，拍拍手，一脸轻松。 程宣眼睛一亮，心神巨震，这…居然是真的？试灵路果然名不虚传。 “怎么样？磕头认错吧！”黄小赞走到接待师兄的眼前，逼视着对方，悠然开口。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有外功五层。你肯定是天生神力，没错！肯定是这样。还有那个石墩只有一千一百斤，并不是外功五层的力量。” 接待师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步步后退，不敢置信。最后笃定黄小赞体有神力，只是侥幸而已。 “哼！你说让我举石墩，你就磕头认错，现在反悔？” “我只是说你没有外功五层，根本不可能的。如果你举起那边的石画壁，我就认栽。” “出尔反尔？各位都见证了！”黄小赞没有听他糊弄。 “举起那边的画壁，我再奉上我三个月的例奉，否则的话，要我磕头认错，免谈。” 黄小赞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耍赖皮，再看周围也是不相信的表情，他欲哭无泪，这也太欺负人了。 “那边的石壁一千五百斤，你要是能举起来，再加我一个月的例奉。” “没错！我也不相信你能一个月时间修炼到外功五层，闻所未闻。算我一个，各位作证。” 陆陆续续地有几人上赌注，黄小赞侧眼看到接待师兄对出言声援的人一脸感激，眉目往来，心里顿时明白，原来认识啊！怪不得。 第五十九章 松涧是你家别院 一千五百斤，相当外功六层的力量！黄小赞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举起来。现在他和接待师兄是骑虎难下，落不得一个好。 所有人都不相信黄小赞有外功五层，都认为他天生神力，因为在枫雪圣院记录里，最快修炼到外功五层的记录是两个月零二十八天，也就是相当三个月，而一个月，简直就是耸人听闻。 “不敢？那么就不能证明你有外功五层，我磕头认错更是无稽之谈，我想应该磕头认错的是你！” 旁边又有几人附和，壮大声势。 “哼！这个画壁有一千五百斤，是归属于外功六层的力量，你们不就是欺负我一个新生吗？”面对对方步步紧逼，黄小赞心里愤怒在咆哮，没有实力，连最基本的平等对话都没有。 再看那些人，围观不嫌事大的主，根本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主张道理，框扶正义。 “笑话！我欺负你？你有什么能让我欺负的？怎么？还不动手？那就跪下认错。” 黄小赞全身憋着一股劲，就如同蓄势待发的火山，对！这不是欺负，是羞辱！ “哈哈！就算我举起来，你也不会认账的，你这种小人，我不敢相信。” “苍天为鉴，绝无虚言，你若举起画壁，我一年的例奉，双手奉上，并跪着磕头。”接待师兄在赌，他只能下这么大的赌注，赌黄小赞做不到。 “那我要是不举呢？” “那你实现你的诺言，跪下磕头，否则今日之事难了。” “好！好！好！” 黄小赞咬碎银牙说出三个字，字眼里充满愤恨和无奈。他刹那间明白，他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了，这里只有谁的拳头大，谁就是真理，今天就是很生动形象的直观那面。他也不是那个平凡的他，一切都将变得不同。 他举一千一百斤的石墩，相对比较轻松，加四百斤，他只有五成把握。他只能赌了，拿出自己的所有实力，让对方匍匐在他脚下。 坚定的脚步，孤傲的身影，带着几分悲凉，感染四周。 围观的人们暗暗叹息，可没有出口，也说不出口，几位师兄眼神凌厉，扫视周遭，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握紧精致雕花的石壁，黄小赞双腿绷紧，腰间发力，双手猛地一拽。 “起！” 他只感到血液如煮开的水，滚滚沸腾，用力！再用力！更用力！ 到膝盖了！但他浑身发抖，已经有乏力的感觉。 画壁越来越沉，似乎随时可能落回原位，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力量的区别是如此分明。 “不！不！不！” 黄小赞无声地呐喊，绝不能输，绝不能，决不！ 经脉似火烧般疼痛，血液已经把他灼伤，眼里布满血丝。 突然，一股暖流在腹部流转，打滚后形成一股火球，直至膨胀得轰然爆炸。 “喝！” 一股能量涌上心口，猛地一用力，画壁过头，黄小赞癫狂地看着四周，看着那个接待师兄，眼神似乎发出阵阵利刃，环视许久。 最紧要的关头，他燃烧最后一份深藏在身躯的奇果能量，突破外功六层。 他做到了！ “轰！” 放下画壁，黄小赞心绪如滚滚岩浆，此起彼伏。 “如何？” “你！你！…”接待师兄手指颤抖，说不出话来。 “跪下磕头！”黄小赞一声爆喝，响彻云霄。 “你一定隐藏实力，不可能的，绝无可能。”接待师兄面目狰狞，精致的五官扭曲得不成样子，说话也带着颤音。 黄小赞没有说话，眼睛灼灼地看着对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噢！赖帐可不是男人所为。” 声音不大，可在安静的场面却像起了一声惊雷，所有人都唰唰地把目光对准出声的人，一脸惊奇。 “你是谁？你再说一遍！”接待师兄眼珠喷出了火花。 “我叫卫星辰！”那星目男子，唯一惹人注目的是他身体的吨位，实在庞大，他无所谓地回答，表情很随意。“赖帐可不是男人所为。” “你算个什么东西？卫家的吗？跟我比家世？我家吹灰间能灭你全族，你信也不信？”歇底里的呐喊，声音尖锐得震人耳膜。 就在这时，天空中似起了波浪，崩溃开来，一声轻语响起。 “噢！你家老祖要是知道你这么威风，估计能气个半死。” 众人再看，场地中间赫然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程宣，一个则是持院吴恒良。 “见过持院！”所有人弯腰见礼。 “说说吧！怎么回事？”声音不大，却有无上威严。 “禀持院，我问这新生小子修为，没想到对方谎报，声称有外功五层。我本着师兄之责，指点了他几句，让其好好修行，没想到对方居然恼羞成怒，所以就起了冲突，弟子知错。”接待师兄率先大步上前，恭谨地回答。 “你有什么想说的？”吴恒良转头看向黄小赞。 “我只能说，他撒谎！” “我…” “你住嘴！真当松涧是你家别院？这么多人为证，难道他们敢对我撒谎，我一问便知。”吴恒良爆喝，打断了接待师兄的辩解，让其面无人色。 吴恒良随意点了几人，了解情况。作为学子，哪里敢有半分私藏，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一件不落统统搬出来。 越听，吴恒良的脸色越黑几分，终于忍不住狠声说道。 “不错！松涧果然是你家别院。” “弟子不敢了！弟子错了！可这小子真有外功五层吗？”接待师兄跪倒在地上，临死前也想拉黄小赞垫背。 “他确实不是外功五层！” 众人哗然。 “而是外功六层！” 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天啊！六层啊！ “事实铁证如山，黄景烈挑拨是非，为难同门，贪墨资源，无视法戒，罪不可恕，驱逐出圣院，可有异议？”吴恒良高声朗朗。 “我…我是黄家的人，我曾祖父是…” “住嘴！你丢尽老祖的脸，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剥你的皮，抽你的筋，黄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有脸提黄家？” “我…”黄景烈面如土色，匍匐发抖，呐呐无言。 “只问你服不服？” “服！” “那就好！” 吴恒良转头看向黄小赞，点了点头。 “黄景烈的三年例奉都给你，算是补偿，还有你们几个，记得把例奉送上，此事到此为止，可还能接受？” “弟子愿意接受！”黄小赞点头应承，这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让黄景烈跪地磕头这茬，吴恒良好像遗忘了一样，提都没提。 第六十章 约战状 “都散了吧！努力修炼才是正途。” 吴恒良说完这句话，飘然离去，没人发现他涨红的脸，胡子纷飞，显然是被激动的。 聚集的众人轰然散去，心里只剩下震撼，原来黄小赞并不是那个异象天才的附庸品，他也是一个绝世天才，一飞冲天可以预见。 “谢谢你！卫兄。”看到卫星辰那虎躯也要随人流而去，黄小赞快步上前表示感谢。 “嘿！只是仗义执言而已。”卫星辰十多岁，却少年老成，最主要那身体在那，一点都不像十多岁的样子。他摆摆手示意，“如果有心，下次请我痛饮，如何？” “没问题！” “那就一言为定咯！” “好！” 黄小赞很感激，在那种时候，开口说话，确实需要勇气。而且黄景烈的家世好像很大，所有人都畏惧不已。 “怎么？难道不该也谢谢我？” “特别感谢宣小姐！雷霆般出手，搬来一座大能救驾。”黄小赞神色肃然，举止言行一致恭敬。 “那你要怎么感谢我呢？把药液让给我，如何？”惹来程宣咯咯发笑。 “自然没问题！”黄小赞拍着胸脯保证，“等下发下来，我给你送过去。” “玩笑而已！”程宣又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只是觉得他欺人太甚，我们也有一面之缘，修炼之路艰难，互相扶持帮助，这就是我今天请来持院的目的。” “自然晓得！” “那回去吧！最近少出门，小心些。” “那是不可能的，我黄小赞怕过谁？”黄小赞随意洒脱地张口就来。 目送程宣消失在女寝方向，不自觉地转头四顾，拍了拍胸脯，幸好没人听到。 闹这一出泼天大事，明天肯定全松涧别院的人都会知道，黄景烈背景滔天，还是小心为妙，万一有和黄家交好的人给他难堪，那他就真的很难堪了！ 程宣说得对，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躲几天，还是很有必要的，一切等事态平息后再出来转悠。 怀着这份心思，黄小赞快步穿越演武场，向自己的小院走去，可惜有人没有让他如愿。 “站住！”经过一处阁楼时，传来一声喝叫。 黄小赞罔置未闻。 “叫你呢！小子。” “我？”黄小赞好像听到呼唤，环视一遍，指了指自己，不确定地问道。 “没错！就是你。” 对方语气很不好，黄小赞心里咯噔一下，难道黄家的人这么快就来找场子了？ “怎么？有什么事？” 黄小赞目视这个个子不高的少年，从对方的眸子中，他看到了轻浮和傲意。 “没什么，同门之间，只是想和师弟你切磋一下。” “未请教？” “李宗息！”不姓黄？会不会是黄景烈的朋友？ “黄景烈让你来的？” “什么黄景烈长颈鹿的？”李宗息茫然。 “李兄可能有点不了解，我是走试灵路…。”确认对方和黄家没什么关系，黄小赞心情好转不少。 “我知道！”李宗息背负着双手，粗暴打断，侧身斜目打量，一副根本没有把黄小赞放在眼里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会压制到外功三层修为和你对战，对了！你有外功三层吗？” “抱歉！我有点事要先走了！”黄小赞不想过多纠缠，平白无故就和人冲突。 “难道是外功二层？别告诉才堪堪一层。” “我有外功三层，可我为什么要跟你打，切磋你不是更应该找那些外功圆满的高手么？为什么找我？” 听到对方的质疑，黄小赞终于有点忍无可忍，又一个要欺负人的家伙？这简直让人着恼。 “为什么？因为我看你不顺眼。”李宗息很不耐烦，如果不是族兄亲自交代，他可没时间和这种等级的垃圾废话。 黄小赞怔住了，修为低就是错？摆明了要欺负他，这让他脸色阴沉下来。俗话说有因必有果，但是他这个果简直是横空飞来的，摆明吃定他。 “你确定要压制修为到外功三层和我切磋？”你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了。 “当然！我怕力道用大了，打死你。” 这句话让黄小赞彻底恼怒，眼神一厉。 “好！上演武台吧！签下约战状，我才会和你切磋。” “这个自然！”李宗息喜上眉梢，他是求之不得签下约战状，这样可以放开手脚，打断对方的腿脚。 俩人找来了一个夫子，当面签下约战状，内容也就是写明双方战斗的原因，只要不死，伤残勿论。还有压下自己的家当，例奉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当然！里面特别注明，李宗息要压制修为至外功三层。 夫子神色古怪看了李宗息一眼，心里纳闷，这家伙脑子有病吧！压制修为至外功三层，难道还不知道黄小赞已经晋级外功六层？ 李宗息确实不知道，刚才他就被族兄招到演武场边上的阁楼上，族兄叮嘱他废了黄小赞的双腿，他没有问缘由，满口答应，要知道以后在松涧别院，还要靠他这位族兄照应，面子肯定是百分百给足，何况黄小赞这个废物，手到擒来，简单得很。 他正寻思着该怎么挑衅黄小赞，让这个废物不做缩头乌龟时，没想到出门就碰上，这让他差点拍起大腿高呼，天赐良机啊！ 这才有了挑衅那幕。 走上演武台，自然吸引了众多学子的目光，松涧别院很少有签约战状的情况发生，半年都难见一遭，而且还是两个新生。 当有心人发现其中当事人之一是黄小赞时，心里暗暗凛然，一阵发凉，黄家的报复来得如此猛烈？ “这怎么回事？黄小赞也真是倒霉，实力差距如此巨大，唉…！”有人摇头叹息。 “这不是倒霉，是什么还用我说？”明了情况的人冷笑。 “天才还没起飞，就要折落了吗？” 李宗息闷哼一声，天才？明明是废材好吗？靠异象天才混进圣院的人，有资格称天才？ 黄小赞眯着眼睛，想着该怎么好好教训一下这无缘无故找茬的混蛋。 而在一处阁楼上，李大成和几个相处融洽的朋友，指指点点，讨论一番。 “曾兄走得早，否则的话，就能看这一出好戏。”李大成很满意族弟的表现，曾子郎的前途他很看好，这么好的一个深交的机会，他不会错过，甚至还隐隐感谢黄小赞的冒头出现。 “李兄的族弟，懂做人，又稳重。” “李兄的家族武技听说很不错，对付这个废物，我想三招就能搞掂。” “三招？哈哈！典兄太小看我这个族弟，他可是个战斗狂人啊！” 第六十一章 阵阵后怕 随着夫子一声开始。 李宗息笑了笑，带着一丝残忍。“为了表示尊重，请！” 很有范，很带劲！傲立当场。 黄小赞可没有太多谦让精神，他还没有修习武技，是最纯粹的力量，为保万无一失，他全力以赴。 握紧拳头，蓄势发力，加速俯冲而来。身形很快，近了！挥舞出全部力量，一拳击向对方门面。 李宗息巍然不动，很有高手风范，露出一丝浅笑，在稚气未脱的脸上有一丝狰狞，悠然伸出右手，掌化爪，抓向黄小赞的拳头。 “咔嚓！” 伴随一声骨裂，李宗息倒飞出去，手肘关节处直接破肉而出，受到冲击，震伤他的肺腑，吐出一口鲜血。 “啊！啊！啊！” 惨叫得惨无人寰。 看台下众人惊愕不已，什么情况这是？ “怎么回事？” “不知道！” “我怎么觉得李宗息用出的是外功三层的力量，从气势上来看也像。” “那家伙那么托大？那活该他残臂了！” “呵呵！脑子有问题吧！” 阁楼上李大成看到自己族弟被一拳击飞，当场滞呆，“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同伴们纷纷出言相询。 “没理由的啊！” “走！下去看看。”李大成反应过来，率先下楼。 李宗息声嘶力竭，不敢置信地看着血肉模糊的右手，颤抖着身体，冲天呐喊，“我要你死！我要你不得好死！” 眼里一股疯狂之色，忍着非人的疼痛，化作一条残影，如风暴向黄小赞袭来。 “这是武技？” 黄小赞感受那份气势，深吸一口气，再次凝聚全部力量，冲击而去，拳头出击，打向有席卷之势的风暴。 “啊！” 李宗息再次倒飞出去，口角处鲜血汹涌不断，左腿裤脚处染红一片。 “不可能的！绝不可能！你这力量不是外功三层。”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外功三层啊！”黄小赞一脸无辜。 “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感受到自己手脚钻心的疼痛，李宗息彻底失去理智，修为全开。 化作一头猎豹之势，向黄小赞咆哮，同时身躯飞跃，直接锁向黄小赞的勃颈，很狠辣，要置其死地的做法。 夫子反应过来，终究慢了一拍，没能及时出手，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小赞被猎豹的血盆巨口吞没。 黄小赞只感到浑身肌肉痉挛，被一股能量冲刺着，然后一只手在空中无形无迹般探出，直扑他的咽喉。 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包裹着身体，黄小赞身形暴退，同时双手也有动作，但却快不过对方的飞速，就在要被锁喉的刹那，黄小赞双手并用，终于紧紧抱住对方那只前进的手臂，让其生生地停了下来，只差一丝一毫，他的喉咙就要被捏碎。 退！一直后退，直退了数十米才稳住脚步。黄小赞劫后余生，脸色白得可怕。 一股煞气涌上心头，占据心房，“既然你如此狠辣要我死，那我就先弄死你！” 钳着对方的独臂，双腿注入力量，飞快连环踢出，像踢皮球那样用尽全力。 “碰！碰！碰！” 可怜李宗息一手一脚残废，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用身体承受，千斤的重击，很快让他意识模糊。 黄小赞腾空一个旋转，踢出了最后一脚，李宗息直接飞出台面去，刮蹭着演武场的地板，牵起一股尘烟，留下了醒目异常的人形痕迹。李宗息已经昏迷过去，生死不知。 黄小赞半跪在台上，喘着粗气，摸了摸喉咙处，一丝血迹斑驳，此刻他还阵阵后怕，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他就永远在这世界消失了！ “宗息！宗息！你怎么样了？”李大成刚刚抵达，就目睹了这一幕，飞身过来检查自己族弟的情况。 处理好族弟的伤势，李大成气势汹汹地向演武台走来，所有人都自觉让开一条通路。 “我要你死！” 说着！就飞身而来，半空中一抹蓝光飞出，声势浩大，直冲黄小赞而去。 “大胆！” 夫子呵斥道，同时手一拂长袍，有一股无形无质的威压，瞬间把李大成的攻势化为虚无。 “夫子！他要杀人啊！”李大成哀嚎。 “你以为我瞎了吗？” “夫子！无论如何也要一个交代吧！” “好！居然敢顶撞于我，那我就给你一个交代。”夫子怒容满面，一甩手中的约战状到李大成面前，“此子争斗有违规则，用出了全部修为，死不足惜，黄小赞并没有过错。” “这…！”李大成憋红了脸，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服否？” “是弟子管教不严，无话可说。”说罢，李大成就要带着生死未卜的李宗息退走。 “站住！顶撞夫子，可知何罪？”夫子依然难平，当着他的面行凶，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弟子知错！”李大成脸色惨白，眼珠转动，最终俯首认错。 “看你还有一点自知，罚例奉半年。” “弟子领罪！” 李大成起身后，怒视黄小赞，眼里全部都是仇怨。李宗息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族老交代。最主要的是，本来被打断手脚的人应该是黄小赞，如今却反转过来，这让他恼羞成怒。 “竖子！可敢与我约战？” “不敢！” “哼！你这个废物。” 李大成仿佛料到了答案，头也不回地转身。 “如果你也封印修为至外功三层，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黄小赞浑然不惧，放出了声势。 “你！”李大成变幻着脸色，最终只能憋为一句话，“咱们等着瞧！” 又一场大戏结束，众人纷纷膛目。 “黄小赞果然不愧是绝世之才，居然以外功六层，抵挡外功九层的武技攻击，真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那李宗息手脚俱废，这才用尽全力，但效果已经大打折扣，能发挥一半威力就算不错了，否则今天黄小赞就危险了！” “确实是事实，但黄小赞惊才艳艳也不容质疑吧！” “这也算道理，看来我们松涧别院要崛起了！” “崛起？我看未必，李大成和黄家可不是那么好惹的，特别是黄家，地位超然，不可想象。” “哼！像这等天才人物，持院！甚至院长都不可能答应人为夭折。” “看来我们松涧别院要在大比绽放异彩了！” “三年！不知道成长到什么程度？有没有可能化境？” “三年化境，这是传奇，像黄小赞这等速度，很有可能啊！” 第六十二章 小一小二 黄小赞回到自己的院落，一天的经历让他感觉很不真实，心绪不宁，心神俱疲，没有继续修炼，蒙头大睡。 次日一早，黄小赞早早起床洗刷，把自己梳理干净利落，随便吃点淡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啊？”黄小赞吓一跳，昨天刚经历生死大战，各种重压，神经还没有完全舒展，惹得他一惊一乍。 “仆役二百零八号！仆役二百零九号向您报道。” “嗯！什么鬼？”黄小赞怔住了，而后发现自己失言，清清嗓子说道，“进来！” “见过公子！” 莆一进门，一男一女就匍匐在地，叩头稽首，虔诚地朝拜，能感受到他们的那份恭敬谨诲。 “起来！怎么回事？” “我们受命，将侍奉公子。”那男子十岁出头，长得像瓷娃娃那样漂亮，并没有起身，而是更加恭谨，额头直接抵触地板，朗声回答。 “噢！”黄小赞哭笑不得，“还有这等事？可你看我的地方，哪里容得下你们？” “公子请看！”那女子也是十岁出头，一副伶俐模样，样貌不凡。她托起手中秀盘，螓首跪行，向黄小赞请示。 黄小赞实在看不惯，跪在地上不凉吗？ “起来吧！” “不敢！” “起来！”黄小赞接过那个绢书，声音沉了几分。 俩人才飘然起身，立在一旁，却不敢抬头，等候差谴。 随意扫了几眼，黄小赞狂喜不已！ “这么大一个院子，是我的了？” 这个院子很大，内三堂，外三堂，中间还有一个很大的回廊，房间数十，还有独立花苑，琼楼几阁，能站立高处，休闲眺望。 这是他的了？黄小赞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大一个房子，样样齐全，等于一个小府邸了。 “正是！持院亲自吩咐，请您为院落提名。” “就叫三人行！”黄小赞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奴婢吩咐匠心处制作，需要什么样的花边颜色？” “随意！对了！你们也不用来了，我不用你们来照顾。” 黄小赞的话如有神力，瞬间压垮两个仆役，只见俩人瑟瑟发抖，跪倒在地，声泪俱下，音调凄然，还带着一丝颤抖。 “不要赶我们走！不要赶我们走，求您了！” 黄小赞很不解，为什么他们这么大反应，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们很可怜的，传说中奴隶就活生生在自己眼前。 仆役是圣院的又一特色，他们从小被父母遗弃，换取圣院的重金报酬。 从此他们不再有任何人身自由，每天要训练各种礼仪节持，稍有懈怠，就鞭打获刑。甚至细致到铭记圣院中每一砖每一瓦，每一寸土地的长度，随时考核，少一里一毫都有可能受罚。除此之外，晋国人文知识也要背答如流，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当他们长大到八岁，就被分配学各种角色扮演，术业专攻，如有姿色的女孩会成为婢女，男子成为随从。这两类人会追随一个主人，熬到主人结业，他们就会脱离圣院，走向外面的世界。如果主人飞黄腾达，那他们也水涨船高，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是被主人遗弃，或者主人身死，运气好还能被刮花脸活下来，搬夜来香或者做最苦的苦力。运气不好，刑罚致死。 如果长得不好看，那更惨，厨房苦力清扫，甚至抱夜来香，没有丝毫前途，只管吃，然后一辈子都要为圣院服务，成为牢笼里的蜜蜂，一天到晚嗡嗡嗡。 所有杂役的存在，都是为了学子而服务，让学子安心修行，不用为杂事分心劳神。这就是圣院的目的，也是圣院给予的超然待遇。 知道前因后果，相对而言，自己是多么的幸运，像温室中的花朵，身在福中不知福，黄小赞默然良久。 他不知道圣院这么做是对是错，但他却能体会到命运的轮盘，正在辗压着世界，辗压着所有人。 这一刻，他更直观体会到实力的重要性，只有自己掌握力量，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那你们留下来吧！” “谢公子！”俩人狂喜，再次跪下磕头。 “在我面前不用跪拜。” “可是…！” “嗯？”黄小赞止住出门的脚步，疑惑不解。 “奴婢不敢！”俩人像是受惊的野兔，轰然趴在地上。 “都说不用跪了！”黄小赞剑眉折皱，很不习惯。 “是！是！是！”俩人赶紧起身。 “随我看看房子！” 黄小赞回头看了一眼住了一个多月的小房间，一脸缅怀，对自己的大院子很好奇，想一探究竟。 把每一个角落走了个遍，黄小赞像一个巡视的国王，查看自己的领土，东看看，西瞧瞧，满意地点头，心里很高兴。是自己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今天把内堂主卧室布置好，晚上我要睡那。” “是！” “对了！你们叫什么名字？”突然想起来，两个可怜之人连名字都不能拥有。 “请公子赐名！”说着就要跪下，半途的时候仿佛想起了主人的要求，又赶紧直起腰。 “这个嘛！” 黄小赞来了那么一点兴趣，笑吟吟地走动，却发现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合适的。比他的名字好听文雅的肯定不能叫，阿猫阿狗就太俗了，可是世界上还有比黄小赞的名字更挫的吗？ 有！ “以后你叫黄小一，你叫黄小二，怎么样？”黄小赞伸手随便一点，就决定了两人的名字，完全是恶趣味的做法。 “是！公子。” “开玩笑的！你们自己想一个吧！” “公子赐名，我等福分，怎可随意更改，以后我就是黄小一。”黄小一白里透红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但这一刻，她却非常认真严肃。 “这…！” “谢公子赐名！” 黄小赞哭笑不得，一个玩笑话居然成真了！但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对他们俩人来说，主人话已出口，怎么可能收回？他们执拗地坚持。 看着俩人忙前忙后，招呼人来，为院子增光添泽，黄小赞觉得，身边多了两个人，起码现在看起来很不错。 他却不知道，松涧别院里，甚至整个圣院，已经翻天，他成为舆论中心，霍霍威名传遍这个天才聚集地。 第六十三章 开盘口 从早上开始，松涧别院里，开始讨论黄小赞，关于逆天修炼速度，关于百炼堂举石，关于硬抗外功九层，说得神乎其神，再口口相传，传到了其他四院。 中午时分，又从主院传来惊人消息，林杉杉也突破至外功六层，历程井居然也在一个小时前突破，到达外功五层。 圣院上下一片震动，哗然宣扬。 三个试灵路走出的人，三个不世绝材，居然在一个月的时间，统统突破外功五层，创造圣院新的记录。 而且还有俩人突破到外功六层，更是前无古人，后也应该没有来者了！ 外功五层有多难？纵观晋国大地万万人口，只有百分之十不到的人到达这个修为。百分九十的人穷极一生都踏不进的层次，可想而知其中艰难。 从没有任何武道功底到外功五层，四大圣院记录中，只有俊峰圣院出过一个绝世天才，他的记录是一个月零十二天的时间。 至于一个月外功六层，是大晋历史首次。黄小赞和林杉杉注定被记载史记，被所有人所铭记。 松涧别院虽然是几大院最小的一个，但相对来说，地方还是无比巨大的，演武场过去叉口有一条街道，货物齐全，应有尽有。 在中间有一间酒家，生意一直不错，是学子们聚集地之一。 卫星辰家境富贵，所以一日三餐都来这里就食。 响午的时候，刚坐下，邻桌又有人讨论。 “听说了吗？黄小赞直接被持院封受院落。” “噢！有这等事？不是说只有到內劲的修为，才会有院落分配吗？凭什么啊？” “凭他是天才，一个月时间就从零突破到外功六层。” “这不合规矩吧？我们当初拿到院落，可是下了好一番功夫啊！他这…！” “持院亲自授意，这就是规矩。而且还有一件事，更让人眼红啊！” “什么事？”众人好奇地问。 卫星辰也大为奇怪，糯动庞大的身躯，侧耳倾听。 “他居然被分配婢女随从了！” “这不是化境修为才有的待遇吗？他还差得远呢！这般偏爱，实在有失公道。”其中一人愤愤不平。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那些化境强者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又一人说话酸得牙齿都掉了。 “可是化境修为分配奴仆的规格是五个，黄小赞才两个，这是特别关照，算不上越线。” “这能看出持院对黄小赞殷切期待，不知道这黄小赞突破外功第七层还要几天？要不！做一局？” “越往上突破越难，修炼速度越慢，特别是六层突破七层这道门槛，我估计可能要一个月之后，这还是比较保守的时间。” “众位师兄师姐！小弟唐突了！”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飘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众人抬头一看，打量着眼前的胖子，神色不一，有冷淡，有无动于衷，有点头示意，就是没一个人说话。 “在下卫星辰，这顿我做东了！” “哦！原来是卫家小公子啊！请坐请坐！” “卫家公子客气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残羹剩菜的。” 所有人都洋溢着热情，霎时间笑脸相迎。 “没关系，如果不够，尽管上菜！” “多谢啦！” “那我可不客气了！” “百叶酒听说有增强体魄的功效，在下一直想品尝一番，只是手头桔紧，如此的话，卫公子可不要心疼。” “诸位随意！” 在座的众人噼里啪啦又点了一推好东西，完全不知道心疼。 卫星辰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心里却冷笑，“想当我冤大头痛宰，等会你们就知道错！要你们大吐血。” “刚才我听说诸位在说要为黄小赞做一个局，我这人好热闹，就过来叨扰，我开几个盘口如何？”看到众人已经点餐完毕，就笑吟吟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 “哦！愿闻其详。” “各位也知道黄小赞天才人物，那我就随意说几个盘口，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各地指正。” “哈哈！卫公子习得卫家精髓啊！请说。” “从今天算起，黄小赞突破七层的时间。两个月以后，一赔五十。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间的话，就一赔十五。二十天到一个月的话，只能是一赔五了。十天到二十天的话，一赔八。十天之内，一赔一千。” 卫星辰一口气说完盘口赔率，想了想，又补充道。 “五个盘口，各位只能选一个下。十天之内包括十天，十天到二十天之间，包括第二十天，以此类推，各位觉得如何？”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完全没想到卫星辰如此大方，开出这种泼天盘口。此刻，在他们眼里，卫星辰就是他们的财神爷。 “当真？” “我卫星辰说话自然一言九鼎。” “好！小二！取笔墨。” “我压二十天到一个月之间，纹银五千两。”一个圆脸青年率先把货亮出来，发出了轻笑。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一文钱能买十个包子，一贯钱能买一千个包子，一两银子能买足足一万个，五百两可是相当于殷富人家的一年开销。 五千两，这是一笔巨款。 卫星辰也是一震，五千两，足够买內劲修为两个月的例奉药液了，没想到这人这么拼命。 “可以！”卫星辰脸色有点白，却咬牙应承。 “那我也压三千两，二十天到一个月之间。” “我压一万两，二十天到一个月之期。”一个阴沉的青年轻描淡写地说。 又是一口好大的凉气。 “那我就意思意思，一千两，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间。” 其后，更是热闹，周围的人纷纷加入其中。 一般都是压二十天到一个月之期，但压一个月到一个半月的人也不少，其他的就比较散碎。 每个人都有一杆秤，来衡量自己心目中天才的定位。在大部分人看来，黄小赞之所以如此神速突破到外功六层，除了绝对的天赋，还是首次药液效果明显，等这个药效过了，速度自然就会缓下来。 其次六层突破七层是个关卡，因为外功七层可以说是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外功期重要的分界点。 要来到外功七层，已经不止强化身体肌肉，增强力量那么简单，它还必须强化内脏，只有内脏锻造成型，才可以尝试突破。 其中凶险自然是巨大的，试想内脏那么脆弱的地方，要加以锻造，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会留下暗疾和内伤，永远停留在外功六层。 锻炼场只对外功七层开放，就是因为这个修为的人可以承受更大的冲击，那些疾风刮去体内，没有强大的内脏，根本就是去送死。 圣院考核标准定位为外功七层，道理也是在这，只有踏过这个门槛的人，才有机会凝聚內劲。 第六十四章 难道他还能翻天不成 再结合自身经历，圣院一个月零十天的记录，黄小赞的天赋等因素。 他们多数人都投到二十天到一个月之期，也是说明对黄小赞认可，认为他会破此记录。 “众位！买定离手了！还有没有？”卫星辰嘴巴发苦。 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任性，有的甚至压下身家，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可要怪也只能怪他开盘太诱人呐！实在挡不住这泼天馅饼。 “卫公子！我觉得你应该额外开一个盘口。”之前那个圆脸男开口说话。 “师兄有何高见？” “林杉杉和黄小赞号称圣院绝代双骄，难道不应该为他们俩人助个威吗？这跟之前五个盘口完全没冲突。应该没问题吧？卫公子！” 卫星辰颦眉，转动着自己短小的勃子，一时间难以决断，因为这个盘口好像不在他可控的范围。 “好！好主意，一赔一，压林杉杉和黄小赞谁先进入外功七层。”卫星辰最后只能强颜欢笑，心里却像吃了黄连那样，有苦说不出。 “我再压五千两林杉杉！”圆脸青年当即说着，写下自己的大名，奉上银钱。 卫星辰楞了！心里苦啊，却无话可说，“我怎么感觉好像被强行抬上轿子！” “毕兄为何如此笃定？”那阴沉青年有点惊讶，好奇地问道。 “李兄难道不知？黄小赞是在举画壁压力下强行突破到外功五层的，我当时有幸见证，所以我认为还是林杉杉的天赋更胜一筹，而且…！”那被称为毕兄的圆脸男说到以后嘿嘿直笑。 “原来如此！”那个姓李的阴沉青年恍然。 而旁边的卫星辰脸都黑了！他们的对话在座都懂，老院长亲自教导，再加上林杉杉背靠主院的资源不是松涧别院可比的。 所以压林杉杉是比较正确的选择。 顿时群情涌动，无论新生老生，把自己家底拿了出来，重金压了林杉杉。 这时候卫星辰的脸快变成紫色了，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关系，少赚点，别贪心。” 其后陆续有人来用餐，听闻消息，自然也下注参与，就连顶楼的几个夫子听到动静，也挥洒着手中的金箔，小赌怡情。 闹腾了几个时辰，终于散了！ 卫星辰捧着一叠厚厚的纸张，仔细核算，发现压黄小赞二十天到一个月之期的银两突破二十万，苍天啊！如果要赔，那就是百万巨款，差点把卫星辰吓得一哆嗦，坐在地上。 “老头知道了！肯定会打死我的。” 再看一个月到一个半月之期，有接近十二万两，依照赔率，那就是一百八十万两！我滴个神啊！ 压超过两个月总共有两千两，这是投机的，要是中奖的话，得亏十万两。 压二十天到一个月之间的有五万两，算算赔率，亏的话，要亏将近四十万。 十天以内也有，不过是可怜五两银子，还是一个萌萌的女生，她纯粹是支持黄小赞的。 卫星辰啐了一口，暗骂这些人精。 光这些赌注合约，合共三十七万两，怎么看怎么都是亏啊！只有两个月以后，才是赚的！至于十天之内，已经被他自动排除。 黄小赞和林杉杉谁先突破的盘口，有将近十五万，压林杉杉的占了十二万两，剩下的两万多两，堪堪零头。 摸着怀里的大钞，看着框里的碎银，在他人看来闯祸了的卫星辰一点都不慌，慢慢悠悠地吃着美味佳肴。 还在酒楼吃东西的人，看着数钱的胖子，泛起了冷笑。众人如此大手笔，还是相信卫家的无敌财力，在圣院这里，想赖都赖不掉。 在一处安静的院子里，几人在婢女的服侍下，悠然地喝着小酒，欲言畅谈。 只有一个马脸青年一脸阴霾，独自灌酒，这就是李大成。 族弟被废，已经不能继续修炼，养好伤惧怕也是废人一个。家族族老知道如此情况，痛心疾首，责备他维护不力。 何止维护不力啊！反而是他把族弟推向火坑，造成这一不堪后果。李大成没有说实话，他把责任推到族弟身上，声称是俩人有冲突，所以不幸致残。如果被家族知道是他指使的，那还不翻天了？ 他现在恼火异常，对黄小赞恨之入骨，可今天一天，他都听到别人在议论，让他火气更旺几分。 “怎么回事？没酒了都不倒，你找死！” 李大成频繁痛饮，那服侍他的婢女跟不上节奏，致使他喝了空杯。当即一脚踹飞婢女，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过去，吓得吐血的婢女直接悲泣。 看着婢女躺在地上可怜兮兮的样子，李大成更加火大，要不是婢女是曾子郎的，他现在就会一掌拍死她。 “曾子郎到底什么时候出关？”同时心里有点埋怨，“他倒好，拍拍屁股走人，让我李大成惹得一身骚。” 旁边四个婢女花容失色，噤若寒蝉，不敢有一丝分神。 “李兄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声音带着懒散。 “曾兄！” 一袭白衣飘飘，如一个虚影，几步距离就到眼前。 “曾兄实力又有精进，可喜可贺啊！” “曾兄的步伐越来越精妙了！” …… “哪里！哪里！各位请坐。”曾子郎满脸春风，不断挥掌。 “咦！李兄，你怎么了？” “曾兄有所不知，那个黄小赞可让李兄吃了大亏！”有一人帮忙阐明。 “黄小赞！谁啊？” “就是那个通过试灵路的小子，打程宣师妹主意的就是他。” “哦！你们退下！”曾子郎挥手让婢女退下。“李兄不是派族弟出马了吗？难道他还能翻天不成？” “曾兄说对了！他已经翻天了！”李大成闷闷不乐地坐了下来。 “怎么说？”曾子郎眉目泛起了阴郁。 “他的修为如今是外功六层！天之骄子！” “什么？居然…一个月时间，外功六层！确定无误？”这个消息把曾子郎震到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如今他被持院赐院赏奴，俨然享受着天之骄子的待遇。” “当真？” “千真万确！” “细细说来！” 听完众人七嘴八舌的转述，曾子郎豁然起身，走出凉亭，一动不动地目视前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曾兄，可要为族弟做主啊！”李大成看曾子郎半天没反应，呼唤道。 “此事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啊！李兄！”一人劝慰。 “你这是什么话？不是你的族弟，你自然说得轻巧。” “有了！”曾子郎一伸手掌，发出了笑声。 第六十五章 送财胖子 早课时间，夫子好像知道黄小赞要药浴似的，专门讲解药液洗礼知识，讲得非常仔细，黄小赞也听得非常认真。 聆听完早课，黄小赞匆匆回到院子，路上的人们眼光很怪异，仿佛发出一种光芒，让他有些不习惯。 没想太多，招呼小一小二张罗着手，他要准备泡药浴，也并不知道有人在算计他。 他则悠闲地剥开香蕉皮，口口吞食着，流香味甘，露出满足的表情。 “救命啊！黄兄！” 鬼哭狼嚎的声音远远传来，刺透人的耳膜。吓得黄小赞手一抖，香蕉都掉地上了。 黄小赞回头，一个胖子捧着一个大框，跌跌撞撞跑过来，但依然有虎虎生威的感觉，其身后像刮起了一阵风，捻着他的屁股吹。 “卫兄！这是干什么？”黄小赞走下台阶，迎了上去。 “黄兄救我！” “到底发生何事？”黄小赞帮忙托起大框，入眼处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他眼睛都睁不开，深吸一口气，“这么多银子！” “黄兄，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了！” “细细说来！”黄小赞满脸关切地问，眼睛却不自觉瞟向了白银。 “是这样的，我在酒楼吃饭，听到有人窃窃私议你，我就留神一听，却听那人大言不惭，声称你只是运气好，才有这份薄名。我当然不岔，就与他理论。” 卫星辰咽了咽口水，继续着自己的故事。 “就立下赌约，以你突破外功七层时间为局，那人说你最少半年时间，我说你只要三个月足矣。赌注是输的人离开圣院，永远消失。不料…！” “等等！这是什么？银票！哇！好多银票。” 卫星辰越说越激动，最后慷慨激昂，把怀里的银票露了出来，黄小赞眼尖，一把抓过来，拿在手心，阵阵惊呼。 “哎哎！这是我的！” “我知道是你的！我只是看看，难道我还能抢你的不成？” “这这这…！” 黄小赞拿着银票爱不释手，搓来搓去，一脸财迷。 “黄兄！你这是干什么？听我说啊！” “那你从头再说一遍，我刚才没听清。” “啊！” 卫星辰又喋喋不休说了一遍。 “等等！你理论的时候跟他说了句什么？” “咦！这个，那个，这个不是重点，你听我说完。” “这是个很重要的重点。” “忘了！”卫星辰翻了翻白眼。 “忘了？” 卫星辰又想了想，“确实忘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那我就帮不到你！” “哎呀！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黄小赞继续走。 “黄兄！我可是帮过你的恩人啊，别走啊！”卫星辰彻底傻眼，踏着两根大柱，摇晃着肥肉追赶。“银票还我！” “说实话！”黄小赞走回大堂，端坐在主座上，啜了一口茶。 “我说的句句属实，我可以拿我的…。”卫星辰满脸委屈，就要大声保证。 “你的人品吗？卫兄啊！这钱呢！我还给你，好好洗个澡，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得不同。”黄小赞起身，把银票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卫星辰的怀里，顺手拍一拍。 “不是！黄兄…！” “小一小二，送一下这位客人，我要去泡药浴啦！”黄小赞扯开嗓门喊一句，转身就要走向偏厅。 “黄兄！等等！事情是这样的，其实林杉杉和你都是绝世天才，他支持林杉杉，买一赔二。我支持你，买一赔一，谁先突破谁就赢，赌注五十万两。当然！你的赔率小，我又加了一个条件，如果有一人突破的时间超出两个月，也算我赢。” “喔！我怎么感觉是你看不起我啊？” “没有啊！” “你要我怎么做呢？” “您稍微往后一点点突破，这五万两银票您收好。” “噢！这样啊！那我要是比杉杉早突破不就行了？”黄小赞没有接银票，而是问了一个重要问题。 “这个…！是啊！” “可以！我跟杉杉打个招呼，银票分我一半，记得是二十五万两哦。” “啊！不是这样子的。” “我当你朋友，还想骗我？”黄小赞阴沉了脸。“你开盘口拿我来赌钱才是真。” “你怎么知道？”卫星辰一脸不敢相信。 “别管我怎么知道，一五一十告诉我怎么回事？”黄小赞示意要说实话，心里却加了一句，“难道我会告诉你，看到银票，想起你们卫家的行当，我瞎猜的？” 听到这胖子真拿他设局，赌资合共五十多万，黄小赞一口气憋在心头，只想高声呼叫。 “干得漂亮！” 黄小赞已经开始默默算计哪个盘口赚钱了，最后算来算去，好像就十天以内是基本通杀的，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他就忍不住咽口水，要不要那么拼命呢？ “黄兄！黄兄！你怎么了？”卫星辰看着黄小赞一脸滞呆，有点担心。 “啊！没事。我配合你可以，利益对半分。” “三七开！” “好！”黄小赞满意地点了点头，卫星辰还是很会做人的嘛！很高兴起身准备药浴。“你三我七。” “黄兄！不是！应该是你三我七。” “没错！就是你三我七。” “那还是五五对半吧！” “嗯？”黄小赞顿了一下脚步，最终没有回头，继续前行。 “行！行！你赢了！三七就三七，我三你七。”卫星辰哭丧着脸，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听到了！到时候记得送钱来。” 已经消失不见的黄小赞，声音有魔力一样穿过墙窗，显得很幽雅。 却见他在厅台深处的大花瓶前低头，忍不住地无声傻笑，身躯阵阵耸动，显得特别猥琐狡诈。 卫星辰做成了交易，迈着大步昂首挺胸，那副得瑟的表情又回到脸上，星目转动不已。 “这波生意不亏，还顺手送了一份人情，我卫星辰的智慧果然如漫天的星辰一样无穷无尽，就看黄小赞表现如何了，这两份人情，他欠定了！” “哎呀！谁这么没有功德心啊！” 肥胖的身躯重重跌倒在台阶，屁股阵阵生疼，心里却不断自我安慰，“大意了！大意了！太得意忘形的下场，这是个教训。” 黄小赞听到声响，快步走到窗前，透过银光撒欢的光华，正好看到卫星辰骂骂咧咧，咬牙切齿地对着那香蕉皮又踩又踏。 “这不是我没吃完的香蕉吗？罪过罪过！” 目送送财胖子走远，黄小赞一阵兴奋，五十万两，能分到三十多万，这是他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财富。但前提是十天之内突破，唯有努力！奋斗！ 转身走向内堂，时间紧迫，他要正式开始药浴，试试效果如何？然后抓紧时间进行冲关。 第六十六章 拼了 谴退小一小二，黄小赞望着眼前的大铁桶，下边灶台火势旺盛，翻滚的浊水上烟雾缭绕，泌出的浓郁扉香中带着焦味。 “这样上去，会不会被烫脱皮啊？夫子可别害我。” 伸出手指轻轻撩拨，并不止想象中那么热，而是滚烫得让神经末梢痉挛，黄小赞心脏突突直跳。 脱了衣物，欲试还休，如此往来数次，黄小赞更加感觉头皮发麻。“不行！再耽搁药效就散没了！” 眼睛一闭，牙一咬，心一狠，双腿跨进入直接蹲下。 “啊！” 密密麻麻的针尖刺痛感袭上心头，让他痛吟出口，表皮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褶皱，灼伤的细胞仿佛分裂了一样，全身充斥着非人折磨，让他有想逃离的冲动。 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夫子说过，只有一直浸泡药液里，才能最大吸收，多起一次身就多浪费一分药效。 最主要是他曾经承受过这种痛苦，甚至比这更加狂暴和撕裂，痛感何止多上千倍万倍。在服下神果后那种内在被火炽烤，连灵魂都变得虚脱飘渺，但是他当时就是没有昏厥，清晰体验那种滔天折磨。 正因为有过一次经历，才会更害怕和畏惧，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这个道理。但也更容易适应和融洽，并承受下来，心理上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当黄小赞对痛楚已经麻木，渐渐适应，发现皮层焦烂褶皱得不成样子。稳住心神，开始运转心法，一遍一遍地调动心火，牵引血液。 熟悉的感觉回到身体，一条条微型蝌蚪游进他的皮肤，进入他的血肉，让他有了知觉。 他的身体更加贪婪地吸收水中养分，让咆哮的滚水更加沸腾。 此时他的体内，犹如万千浪涛激荡，涌动着层层能量，致使肉体细胞新陈代谢，那层溃烂的表皮慢慢剥落，生长出新的晶莹剔透的嫩肉，嫩肉也在滚滚热浪中腐烂，然后再脱落，再生长，如此没有一丝间缝地循环。 一刻钟过后，黄小赞纹丝不动，盘坐在铁桶里，任它滚浪滔滔，都无法让他有一丝一毫的分神。 半个时辰后，悠长的呼吸声很有节奏地响起，带着一股气体，从口鼻呼出，消散在空气里。 两个时辰后，灶台里的火早已熄灭，水温也不再滚烫，但黄小赞却没有起身，他在炼化吸进血肉的那股能量。 半天功夫，他终于豁然开眼，口中吐出卞长的浊气，翻身而出，打量自己身体，完全没有任何受损，反而更加净透，有一层莹莹光泽披撒。 套上衣裳，招呼黄小二来换水，他洗去身上的药味，这一次的修炼算圆满完成。 “药浴的药效果然强悍，比服用一瓶药液强上一倍不止，怪不得！那黄景烈如此眼红。” “要想十天内完成锻造五脏六腑，这还远远不够。一瓶药液只有五口的量，一口六个时辰就能彻底消化掉。” “黄景烈等人內劲修为，例奉本来是良品药液，兑换成凡品就是他们这些新生五倍，算上自己的，总共有三十一瓶，足够支撑到那个时候了！” 药浴和药液并不相冲，一个内在散发，一个外在吸收，只要不是同时间段使用，不用担心会造成浪费，或者积郁在血肉经脉。这是夫子传教，一份宝贵的经验。 “药浴还有三十份，消化一份药浴大概也要六个时辰左右，一天能用两次，这么说，还有剩，不用担心不够。” 黄小赞望了一眼窗外，紫红的朝霞已经染红天边，霞光透过半掩的树梢，显得柔和美丽。掐算时间，也就八个时辰。 肉体有了长足的长进，感受自己身体的能量，黄小赞对药浴很满意。 回到卧室，吃过黄小一送过来的晚饭，休息片刻，就拿出药液口服，继续修炼。 直到夜星点点，璀璨着光彩，他才收功，沉沉睡去。 此后的日子，黄小赞很少出门，除了去上早课，听夫子讲解锻造内脏的秘法和注意事项，这对他这个菜鸟来说很重要。 每天花费绝大部分时间修炼，药液和药浴并用，效果还是相当明显的。 体内能量充盈，只要积攒到血肉充满饱和感，就是锻造内脏之时，照现在的速度，突破之日似乎并不遥远，但绝对不是十天之内可以完成的。 数十万两白银，足够支撑他修炼下一层修为了，省一点甚至直达外功巅峰。这是一笔非常诱人的银钱，对一无家世，二无赚钱良方的黄小赞来说，值得如此拼命，他是势在必得。 口服的药液只是泛泛的凡品，就售价将近千两白银，药浴粉末也只是药液中的凡品，也足足要价五千两。 和黄景烈争斗赌约得来的那份例奉，将近二十万两白银，如此巨款，让黄小赞喜不自禁，普通人家，十辈子都没有办法积攒这么多钱财。现在来看，好像只能用来突破一层修为，真的不多。 修炼如此耗费钱财，黄小赞感觉自己踏入了泥潭，深陷其中，不能抽身，除了他想变强，强到无人敢小觑，强到无人能憾，还因为心有羁绊。 他不想被在主院那个奉若娇女的天才甩开太远，他怕在她面前意秽形惭，仅仅是这个原因就足以让他拼命。 从外功一层到外功九层，花费几何？培育一个，或许可以让一个中等的一方豪强瞬间破败。 那些豪门大族从小培养出来的人才，花费如何，可想而知，简直万金难养。所以有顶尖的天才冒头，才显得如此珍贵，优剩劣汰，这是生存法则。 所以这等同白送的银两，显得尤为珍贵。 “这样下去！十天之内是突破不了的，好像还有九天！怎么办？加大份量？”思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黄小赞沉吟细思，犹豫难断。 “不行！万一体内能量灌注多余，积郁沉淀下来，反而有损身体，危害极大，对于以后的修行大为不利。可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遥望窗外，一眼望穿万物，他仿佛看到她幽静地盘坐吐纳，身姿绝尘，面容肃然安祥，一脸投入认真。 “拼了！” 第六十七章 这个天才看来要废 而越过无数院落建筑物和街道，在阁楼层叠的远处，一个风华绝代的佳人暮然睁开眼睛，她似有所感，静静遥望松涧。 “外功六层了吗？果然厉害，据说还是一瓶凡品药液的情况下突破的。” “而我呢？在夫子的输导下，提前药浴洗礼，还有良品药液服用，才堪堪突破到外功六层，我！真的这么没用？” “难道我们的差距如此巨大了吗？小赞！” 声音轻柔，如毛绒绒的蒲公英花粉拂劲，让人难以忍受的细腻。其中暗含一念之旅，是倔强，是想抓住虚无中点什么，无法估摸。 “不！无论如何，我都会紧跟你的脚步，永远都别想甩开我。永远！” 呢喃了几句，她充满坚定，向专门辅导她的夫子房间走去。 七天过后，黄小赞终于感觉到体内能量浑厚，如激鸣的江涛，源源不断，声声不绝。 “药浴粉末已经用完，看来只能用增量口服药液用来突破了，明天！成败在此一举。” 黄小赞收功，不再修炼，突破的时候，要放松身心，把绷紧的神经松弛，让身体状态调节到最佳，迎接明天的突破良机。 饱饱地睡了一觉，这是他这么多天最香甜的睡眠，一直睡到响午，才懒散起身。 简单用过吃食，却被黄小一告之卫星辰来过。 “嗯！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上的时候，我看您睡得很沉，就没有打扰。” “哦！”黄小赞点了点头，“他有说什么？” “也没有什么！就是一些不好的话。” 黄小一吞吞吐吐的表情，让黄小赞犹疑。 “不好的话？什么不好的话？” “这…！” “说说看！”黄小赞突然笑了出来。“我很有兴趣知道。” “无非就是你还不起床，咒骂你的懒惰，并说他所托非人。其实也没什么，纯粹抱怨胡说罢了！”黄小一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踹踹不安。 “呵呵！肯定比这严重，我已经看到那个胖子涨红了的猪肝脸。” 黄小赞心里一乐，对卫星辰这个家伙顿生无奈，却有一丝感激。 事实黄小赞猜得没错！甚至比他想象中更激愤。 卫星辰看似对此事漠不关心，对黄小赞十天之内突破不报希望，可他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自己结交一个不思进取的天才。这么努力讨好，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头来和想象中差距巨大，收获成反比，自然把他气疯了。 他抖动着那颤颤的身体，来回咒骂，就想飞腿过去踢门了！黄小二好说歹说，冒着生命的危险把他拦了下来。 卫星辰气愤难平，失望透顶，迈启小塌步，砰砰砰地走了，走前还暗暗啐了一口，“瞎了我的星目法眼！” 摇摇头，黄小赞吩咐，“无论谁来，都不要打扰我！” 回到房间，驱逐所有杂念，静坐良久，梳理夫子传讲锻造内脏的法门。 打开最后三瓶药液，一口气全灌进嘴里，暖流瞬间爬满他的身体发肤。 身体内能量被勾引得蠢蠢欲动，屏心静气，运转心法，引导那波巨大能量，慢慢渗入肺腑，泌入心脏，对这几个器官进行温养，刺激滋润。 能量越来越多，五脏六腑膨胀得厉害，似乎有爆裂的趋势。 倏然！能量轰然失控，如脱缰的野马，在原野上无头无脑地奔袭，又如凶猛的乱流四处奔波狂突。黄小赞一慌，感觉真正的扎心痛楚。 “糟糕！药效能量太多，心火完全控制不了！” 集中所有意志精神，极力地疏导，强行勒克堵截，但却无济于事，能量灌注如滔滔江水，一浪比一浪高。 “噗！” 一口鲜血溢口，黄小赞却浑不在意，也不去拭擦，如今危机关头，稍有不慎，恐怕体内的内脏会全部爆裂，死无葬身之地。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克制药效溢出，那肌肉中还是不停冲击内脏，肺腑已经涨得通红，心脏跳动频频，紊乱一片，根本停不下来。 “不行！不行的！难道要死在这？” “不！怎么办？怎么办？夫子说的各种意外情况，血脉阻塞？能量失控？走火爆体？到底是哪个？” “好像都有啊！不！好像都不是。难道是药效积郁太多，潜伏体内造成的？可药浴根本就不可能造成这种情况，如此大的反应。” “难道…！难道…异果还有一股滔天巨大的潜力？” 黄小赞瞬间思索，一念之间，发现一个无比沉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如果是真的，那他会死得很惨！ “噗！” 又一口鲜血溢出，他仿佛看到五脏六腑都出现了裂痕，肌肉血液回流。 这种情况夫子可没提过，但黄小赞知道，已经不能耽搁，在这磨蹭多一秒，就离死亡越近。 “要彻底驱散这股能量，只能找夫子。” 没有太多时间犹豫不决，他如一阵风冲出房间，向最近的莫夫子家院子奔去。后面的黄小一黄小二吓得脸色惨白，看到公子满脸通红，眼里被疯狂之色占据，他们紧紧撒腿跟随，一路滴血，让他们阵阵心惊。 “噗！” 半路上，一口好大的鲜血喷飞，撒出老远，染红的地板，黄小赞踉跄地跌倒，半跪在地。 “来不及了！饮火室！破茧重生，拼了。” 黑暗开始袭来，黄小赞徒然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光明。 跌跌撞撞向近在咫尺的饮火室走去，黄小赞脚步沉重，仿佛走了一辈子。 狠狠咬了一口舌尖，让他恢复一丝清明，在小一小二的搀扶下，如愿地进入旷达无比的石室内。 “咦！这不是黄小赞吗？怎么回事？”有路过的学子疑惑。 “该不会是走火入魔吧？”又一人揣测，声音不大，却渗着一股幸灾乐祸。 “不知道！看情况不大妙，难道是强行突破，伤了内腑？” “他居然走进饮火室？这是找死吗？”又有人惊呼。 “呵呵！这个天才看来要废。”看到黄小赞步履蹒跚，血流如注，终于忍不住嗤笑。 也有人心存善意，跑去找夫子，告之情况。 第六十八章 看似暖人心窝 走进饮火室的刹那，温度徒然升高，热浪翻滚。 本来四周火苗寥寥，向着黄小赞延伸而来，很快变成一片火海，此时！他体内乱套了的能量更加狂暴，来不及思索，当即盘膝而坐。 周身火箭穿梭，一丝丝灵动火苗钻入他的身体，炽烤着他的血肉，痛苦之源追随到脑海，痛入骨髓。运转心法，调动心火，再次梳理那源源不断的能量。 但是还不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一道道微型的灵火在体内与形质滔滔的能量相遇，莆一接触，那方血肉瞬间燃起滔天火势，在血泊如汪洋大海。 “滋啦滋啦！” 火势越来越浓，在能量大海上恣意燃烧，深深地蔓延，直至全身血肉都成为火海，炽烧不尽，燃之不绝。 不知过了多久。 体内那磅礴的能量被蒸发少了一样，让黄小赞缓了一口气，至少五脏六腑不再被能量冲击涌入，也不再膨胀，危险暂时性解除 许久，经脉中出现暖流的液体，成丝稠密，最终汇向内脏，温和地滋养起来。 已经快要熄灭的心脉复苏，气血慢慢恢复旺盛，裂痕破败脱落，重新凝实。 “这么简单？不是说很狂暴吗？火势能灼伤内腑？怎么火苗进入体内就消失了？难道体内能量如此凶猛？阻挡火势？” 一连串的疑问，却无人能给他解答。 体内能量似乎不尽不绝，海洋依然激荡翻涌，火苗还在往体内钻，火势也不曾小过，延绵不绝。 两者相抗不下，黄小赞趁此机会，首先炼化残留的能量，等五脏六腑恢复活力，再拼命吸收流入内脏的液体，贪婪地吸收，并不断锤炼，去旧代新。 直到几个重要的内脏如晶莹般剔透，再也容不得一丝一毫的液体流进，显然已经极度饱和。仿佛再有一丝吸收，晶晶发亮的五脏就会化为齑粉。 而体内火势依旧，但液体已经积攒得像条河流，永不止歇。 “这么多好东西，不让它吸收简直浪费。” 危机已经消除干净，让黄小赞大大松了一口气，看到这好处垂绵的液体如此之多，怀揣着不浪费不放过的心思，选择拿它们来锻造经脉。 因为夫子讲学，是把最脆弱的内脏锻造，然后再到经脉，其后是骨骼，对此，黄小赞还是比较信服的，先易后难。 脆弱的部位不先锻造，很容易让它受损。而且这都是先人拿命探索出来的宝贵经验，不可能有比较大的差池，这是比较稳妥的安全起见。 说实在！如果黄小赞知道异果潜力无穷，他打死都不会冒这个险，他宁愿不要那份巨额财富，也会循规蹈矩，照着夫子的教导，稳步前进。 这就是所谓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点思绪被屏蔽，疏导着那条能量河流，一遍一遍洗刷经脉，让其不断拓展坚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奇经八脉已经全部扩宽，每一条脉络都如滚滚流水，黄小赞依然没有停止，企图把经脉冲洗到彻底不再柔软。 松涧别院饮火室前，围聚了不少人。 “这黄小赞已经进去一天一夜了，怎么还没有反应。不该会是死了吧？” “噤声！”其旁边好友指了指那边盘坐的夫子，提醒道。 “怕什么？我看很大可能出了问题，否则不可能那么长时间。” “可别死啊！我压注他两个月后无法突破的，要是死了，盘口就没了！”这是财迷心窍的家伙。 “最好死了干净。”这是压黄小赞突破时间靠前的学子，这一波亏得底裤都掉了。现在的情况来看，别说两个月突破，半年都成问题。所以这家伙忍不住诅咒。 “对了！我平常都是一个小时就出来，他都一天一夜了，不合常理，说不定已经化为灰烬。” “饮火室总共有五间石室，虽然都有阵势之眼守护，但像持院这般恐怖修为，探查个一清二楚问题不大吧！如果真有危险，持院也不会只是看看就走开了！” “有理！唉！卫公子啊！我以为是谁在此高谈阔论呢？” “这位兄台失礼！”卫星辰满脸忧愁，但还是拱手见礼。 “这次卫兄恐怕要赚一大笔了，恭喜恭喜！” “呵呵！”敷衍地笑了两声，卫星辰心里却暗骂，“恭喜你妹！没功德心的败类。人家黄小赞已经那么可怜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不过幸好，这次不用亏，还能余留点零花钱。” 黑心的胖子有点不是滋味，一个天才，就这样废了？ 站在人群里的黄小一黄小二听到周围的议论，心如死灰。刚刚碰到这么好的一个主人，就要这样夭折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他们感觉一阵恐慌，对未来惧怕不已。 “曾兄！李兄！距离黄小赞进入饮火室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我猜想这下子是完了！”一个探听消息的跑腿过来汇报情况。 “哈哈！天助我也！活该！此子死上一百次都不足惜，便宜他了，要不然要他挫骨扬灰。”李大成灌了一口酒，心情大好。 “看来曾兄的安排已经用不上了。” “不会这么简单，要不持院不可能置之不理，也不会封锁饮火室，有夫子专门守候。”曾子郎转动酒杯，摇头否决。 “噢！曾兄认为一个外功六层修为的家伙，能在烈火炽烤下存活一天一夜？我认为绝不可能，除非奇迹，否则他绝对不能幸免于难。” “是啊！他的内脏恐怕早已破败，怎么可能存活。”李大成也不相信。 “我总感觉不对劲！”曾子郎满脸犹疑，不敢确定，但他总感觉不安，这个直觉伴随他多年，很少出错。“我们别高兴得太早，尘埃落定再做计较。” 程宣知晓黄小赞陷入滔天危机，也是心里一颤，心里隐隐为其着急，特别是长达一天一夜的时间在饮火室沉浸，更让她不安的情绪徘徊。 “希望他吉人天相吧！” 在众人意索然寡味的时候，中午时分，石门缓缓打开。黄小赞在外间随意套了件衣裳搭上，出门去了！可眼前的众人让他楞住了。 还有少数留意情况的学子等在门前，纷纷开口。 “黄兄！你怎么样了？有无大碍？” “黄兄可切莫操之过急，如今感觉如何？” “看到黄兄安然无恙，总算让人松了一口气，你可知饮火室为了你而关闭，整个松涧别院的学子都为你无心听课。” “黄兄别气馁，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我相信你能做到。” 一句句安慰！看似暖人心窝，可黄小赞根本就不认识他们，这让他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应该是下了重注在他身上的赌徒吧！ 第六十九章 挑选修炼法门 “没事就好！咦！外功八层？” 一边的夫子趋步亦步，突然惊奇地大叫，一脸震惊。 “啊？” 夫子的实力同样深不可测，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众学子全部震惊当场，嘴巴微张，呼吸急促，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惊叫当场，激起了千层巨浪。 “不是！夫子，您是不是看错了？” “是啊！怎么可能？他明明外功六层实力，难道还能连晋两级？闻所未闻。” “夫子着相了！” 那夫子也惊疑不定，毕竟一天之间，连破两级，实在太过惊悚，实在耸人听闻。走了过来，握住黄小赞的手臂，一探究竟。 “夫子！这是干什么？”黄小赞苦着脸，被一个男人牵着手，捏来揉去，总是让人尴尬的，他此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特别是感觉到一股锋芒在他体内窜来窜去，好像被剥光衣服，让他有一种羞耻感，同时也有点着恼，仿佛自身所有秘密都暴露在空气，没有丝毫掩盖。 “真的是！你怎么做到的？”夫子脸色绯红，高声问道。 所有人眼皮一跳，身体差点蹦起来，居然是真的！ “我把所有的药浴份量加重，药液也是一次性服用，就感觉自己要爆炸了一样，所以…！” “糊涂啊！要不是你机缘不错，可就命丧黄泉了，你是怎么听课的？”夫子微微有些责备，但关心言于溢表。“你去洗刷一番，持院在松涧阁等你。” 当夫子走后，众人终于爆发出激烈的讨论声。 “当真是绝世无双，今天离他突破外功六层是第几天？” “好象是第九天！这么说我的银钱没了？” “这绝对是未来的先天强者，登峰造极的存在，我们松涧看来要崛起了！” “哼！你的格局也太小了！应该是四大圣院，我们已经领先一个身位。” “我想是两个身位，不知道那边那位突破了没有？” “是啊！主院的林杉杉和我们松涧黄小赞堪称绝代双骄。” “就算突破，难道她还能还破两重？我们松涧无数年的历史上，终于出了这位惊才艳艳的骄子。” “突然觉得！黄小赞好帅啊！就是瘦了点。”一个新生女学子迷离着眼睛，目送黄小赞消失。 这句话差点让前边暗自得意的黄小赞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瘦了点？她是没见过黄小赞胖的时候。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松涧，在酒楼用餐的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全部傻眼！ “什么？黄小赞突破了？不可能的。”圆脸毕姓师兄嚎叫一声。 “这才第几天啊？外功六层突破到七层何其艰难，突破？唬谁呢？”阴沉着脸的李师兄发出了轻笑，让他整个人都阳光了几分。 “这小子疯了吗？” “各位师兄不相信？哈哈！说实在的，我也不相信，但却是事实，而且突破的不是七层，而是八层，夫子亲自验证。” “啊！难道是真的？” 这个消息，更像惊雷，轰炸全场，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但对方言之凿凿，连庄重的夫子都搬出来，恐怕也不是撒谎。 随后不断有人涌入，证实了此消息属实。 “难道他这是要逆天的节奏吗？”这是所有人的想法。 “我的银子！” 也不知道谁发出一句痛呼，让在场的众人都深有同感，更有甚者，已经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神色。 “我的一万两！”李师兄再也笑不出来了，本来阴沉的脸更加难看，仿佛能滴出水来。 “我的银子！对了！林杉杉突破没有？”圆脸毕师兄同样高呼，他除了压了黄小赞突破时间，还压了林杉杉比黄小赞先突破五千两。 “不知道！没消息传出来。” “有没有压林杉杉的？快！快！快！和我走上这一遭。” 本来热闹非凡的酒楼，突然间人影寥寥，冷清得不像样子。 松涧阁，是松涧别院最大的楼宇，磅礴辉煌，庄严肃穆。 除了空荡荡的大殿，两边还有两个点缀的矮楼，分别是宝阁和经楼。 宝阁存放绝世神兵，各种利器，经楼则是武技和宝典。 黄小赞现在就置身经楼中，引领他的正是持院吴恒良。 “武技只是力量使用的引索，这是末道，是小道，不值一提，记住！只有修炼功法才是根本，切莫本末倒置。” “特别是你们这些新进学子，一味追求力量强弱，钻研武技，走了末道，误入歧途却不自知。” “我等再三强调，他们却罔置未闻，醉心其中。无法把他们引向正途，这是为师者的失职啊！” 吴恒良背负着手，漫步在一排排书架之中，对身后的黄小赞语重心长地循循善导。 走回到入口处，在一处端架子边停留。 “过来！这是松涧最宝贵最顶级的修炼法门，你从中选一个，为內劲做准备。” “谢持院指点！”黄小赞恭谨地说道。 看向那几封厚厚的手稿，黄小赞逐一阅览。对选修炼法门，他是一窍不通。 比如这斩浪决，总览声称修炼到巅峰，体内如海般波涛汹涌，非常浩瀚，而发出的內劲则如那断浪，异常凶猛。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啦！ 比如这凌云功，修炼有成，能在体内凝成一片云海，发出的內劲非常凌厉，断木碎石不在话下。这让他想起宗昌，他发出的內劲只是一点，却能洞穿一切，他看到过几次，十分惊诧。 看来看去，也不知道选哪一样，好像每一本都非常厉害，可黄小赞总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总觉得缺少点什么。 “每个学子进入这里，总想挑最好的法门，徘徊搜寻，殊不知它就近在眼前。” 旁边的吴恒良耐心十足，又说了一句话，但在黄小赞听来，似乎很有深意。 拿起一本有点残旧的手札，只有薄薄的几页，里面没有太多波澜壮阔的描述，只是记载着炼气，凝实內劲，不花哨，很朴实。 “这本叫什么？”翻来覆去也没看到名字，这让黄小赞有点好奇。 “灵典！不过只是前半部分。” “灵典！”黄小赞收回准备放回原位的手札，又翻弄片刻，皱眉沉思。 “这个灵典没有所谓的形状体态，只是说把内气不断凝实，反复锤炼，好像是要把內劲锻造成一把利剑，这难道就是持院一直强调的根本？” “可这东西和前面那些描述得天差地别，万一猜错了，哭都没地方哭啊！” “不对！他不是说放在这里的都是最好最高明的法门吗？如果灵典这么普通，绝不可能摆在这里。” 思虑良久，权衡得失。 “就这本吧！”黄小赞咬牙决定。 “孺子可教！”吴恒良笑眯眯的，很是欣喜，“去一楼再挑两本武技，记住！贪多嚼不烂，万不可自误。以后别冒进修行，这次没事，下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说完飘然离去。 黄小赞呆立当场，还真是蒙对了？这本没有名字的灵典才是最珍贵的修炼法门？ 第七十章 坚定本心 黄小赞暗暗庆幸，有点飘飘然，“幸好我有慧眼一双，看破万千珍宝。” 走到一楼，又是一番搜寻。 武技之多，简直琳琅满目。 虎鹤豹蛇，学习这些凶猛的动物形态，被他打残的李宗息那个豹头，就是一种。这些武技也就是学其形，练其态，并增强力量。 除了学习动物，还有结合自身，突然增加爆发力，如波浪神拳，一拳击出，能增加好几倍力量。 还有的是增强自己的速度。如幻影身法，练成后如幻影让人捉摸不透，速度倍增。 除此之外，配合武器，也能大大提高杀伤力，像拖刀法，回龙枪法，威力巨大。 其他的五花八门的武技也不少，比如修炼龟息功，能在水里很长时间闭气。 看了许久，黄小赞早就看花了眼，不知道该选哪一本，总觉得哪一本都好，都能增强实力，他都想练。 “怪不得持院再三嘱咐，原来还真是诱惑力十足。” 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思量片刻。一般武者需要的武技有两种，一种是增强力量，用来战斗，不能在激烈的争斗中生存下去，还修炼个屁？ 一种是提升身法，增加速度，战可攻，退可守，还能用来逃命。 怀着这两个明确的目的，黄小赞锁定了几本秘籍。龙虎拳，修炼到极致，能增加一龙一虎的力量，非常强悍。波浪神拳，一拳之力，随波浪层数增加力量，滔滔不绝。开山掌，巅峰时一掌有开山之力，势大力沉，大开大合。 因为没有兵器，首先排除一些配合兵器的武技，然后学动物形态方面，因为姿势怪异，被黄小赞自动忽略，所以他只选择以上三种纯粹增加力量的武技。 身法方面的武技相对比较少，他最终想在虚影身法和幻影身法中二选一。名字一字之差，但却天差地别。 虚影身法中虚影，指的是速度快到极致，残留的虚影，绝对是纯粹的速度型武技。 幻影身法则是人为制造逼真的影子，用来迷惑敌人，从而达到最佳战斗效果，虽然速度也有提升，可却差得多了。 这五本在黄小赞看来都是好东西，各有所长，练成以后，战斗力肯定翻数翻，也大大增大保命能力。 选两本却让他有点为难。“要不全拿走？守护这里的夫子又不在。”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让他感到惭愧，甚至是羞耻。持院那么相信他，再三叮嘱，自己却行苟且之事，持院知道了肯定会失望透顶的。 沉吟片刻，坚定本心，最终选了两本，恋恋不舍地把其他三本放回原位。 他却不知道，大殿里间盘坐在蒲团的吴恒良“看到”黄小赞最终选择了两本，不自觉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呼出一口浊气。 “这孩子性情还是不大稳当，当多加磨练。” 说着起身，几个闪身，消失无踪。 再出现时已经到达主院的一座巨大殿宇中，正是黄小赞从试灵路出来后被领往的那座。 干枯老道依然端坐在那里，好像没有任何变化，连坐姿都没改，巍然不动。 “师兄！”吴恒良拱手施礼。 “来了！坐吧！” 吴恒良再次拱手，随意找了个蒲团坐下。 “那孩子真的如师兄所说界谷如针的话，进展怎么会如此之快？实在悖逆常理。” “也许只是有一些机缘罢了！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 “可惜了！这孩子悟性还算不错，性情也足够坚毅。” “哦！是那黄小赞吗？”一道轰然声音传来，却见四人踏步走进，赫然是当天挑选新学子的其他四院持院，齐声见礼，“师兄！” “都来了！坐吧！” 五人合坐一排，和干枯老道遥遥相对。 “吴师弟，可惜什么？那个黄小赞吗？” “正是！” “听说已经突破外功八层？” “也就两个时辰前的事。” “如此说来，此子确实了得。” “但还谈不上可惜吧？” “他悟性和性情方面，都非常不错，如果不是界谷如针，相信会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随后吴恒良将他的试探和安排说出，其他几个人都默默点头。 “能经得起诱惑，看得透本质，确实可惜，如果是圣体，那就完美了！好多天赋不错的苗子首次挑选功法武技，都贪多不厌，屡教不改，都认为拥有强大武力，才算强大，真是失望不已。” “师兄！那林杉杉和历程井如何？” 干枯老道安然入定，没有理会众人的讨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显然对黄小赞没有任何兴趣。直到听到林杉杉的名字，他堆拉着的眼皮暮然睁开，显出光亮。 “此女应该有一丝福源，修炼速度也很快，刚刚我助她突破外功七层，不料她体内能量汹涌，直接来到八层。至于历程井，他悟性极佳，非常刻苦，有大毅力，基本上除了修炼，就是修炼。” “林杉杉和黄小赞一起来的，我们要不要…” “糊涂！难道他们那点福源，能抵得上我们的安排，别窥伺那点蝇头小利，坏了大事。”干枯老道呵斥，表情极为严肃。 “是！师兄说得是。” “你们安排一下，去一趟迷雾森林，听说前朝宝印在那里出世，好好探查一番，别弄出个玄蛾子来！”干枯老道说完这句话，便闭上眼睛，屏气入定。 几个持院商议，良久才散去。 黄小赞则回到自己的院落，开始研究修炼法门—灵典。 内容是凝聚內劲以及修炼內劲的法门。 而要凝聚內劲，体魄必须强大，强大到能从体内溢出气体，所以外功时期的根基非常重要。 只有五脏六腑，骨骼经脉，肌肉血液，全身锻造成型，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才能进行压迫，凭借法门引导，激发出气体，这就是所谓的內劲。 內劲的多少及强度，由体魄强度和修炼法门来决定。它不但有助于身体继续进一步锻造，还能外放出体，形成杀伤，威力比外功时的纯力量要大数倍。 只有到达这个境界，才堪称武道。 黄小赞仔仔细细地研读，把每一个字眼理解透彻，虽然他现在用不上，但提前熟悉，并做好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他现在已经外功八层，很快就要凝聚內劲。 第七十一章 你我朋友一场 看完之后，黄小赞歪头想了良久，想不通的地方又再次翻阅，对证理解，最终折腾到半夜，也没有彻底透彻。 索性作罢，又拿出武技研究。 首先看虚影身法，修炼法门就是把力量注入双腿，调节身体，并保持平衡。看起来很容易，但真正做到，并能身体爆发出速度，却很难很难。 一个人的速度基本就是固定一个范围，要突破这个范围，等于突破一个人的极限。那么调节身体爆发侧重点的时候，就会非常痛苦，虚影身法就是把痛苦降低，并爆发出速度的法门。 分为随影，残影，虚影三大阶段，各阶段的速度又各不相同。 再看龙虎拳，纯属增幅力量的法门，把所有力量聚集到一点，由拳头释放。 和虚影身法一样，调节身体力量侧重点，并把对自身伤害降低的法门。 分为四个大阶段，分别是拳威，拳啸，拳形，以及龙吟虎啸。每个阶段释放出来的威力都不同。 了解个大概，已经夜深，但黄小赞丝毫没有睡意，反而越看越有精神，蠢蠢欲试。 他强行按下冲动，放下秘籍，合眼睡觉，因为夫子曾经说过，太兴奋的状态下不宜修炼，容易走火入魔，有一次教训后，他谨记在心，不敢再犯。 次日一早，黄小赞早课回来，再也忍不住，就要准备修炼的时候，卫星辰来了！ “黄兄！我给你送钱来了，怎么连茶水都没有啊！这待客之道实在不敢恭维。” 浑厚的声音嚷嚷开来。 “你小声点，公子正在修炼，莫要惊扰到他。”黄小一对卫星辰很不感冒，那天骂得那么痛快，今天像个没事人似的亲热无比，很难让人接受。 “嘿！这丫头，没大没小，我是给你家公子送钱来了，不好好招待我，还阴阳怪气。” 这句话着实吓了黄小一吓了一跳，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奴婢不敢！” “哼！要不是看在黄兄的份上，有你好看！” “卫兄一大早过来，就为了要训斥几句我家丫鬟？” 黄小赞姗姗走出，看到黄小一吓得花容失色，就出言护短。 “我哪敢啊！这不是赢了不少，给你送来了！”卫星辰立马变换脸色，嘻嘻哈哈。 “钱是肯定要的，可你看我家丫鬟，美丽动人，天香国色，如今被你吓得楚楚可怜，都瑟瑟发抖了！身为她的公子，我觉得应该要为她讨个公道！”黄小赞一脸认真。 “怎么说？”卫星辰尴尬了。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就算别人家养的一条狗，也不能明目张胆去踩。虽然他不对在先，但话说回来，一个奴婢，犯得着不给他卫家大少的面子吗？ “你看她身上的衣物有点老旧，首饰更是无从谈起，我都觉得丢脸，可你也知道，我穷啊！就麻烦卫公子为我家小一添点衣物首饰啦！权当赔个不是。” 卫星辰一听，恍然大悟！原来一切都是错觉，这小子是要敲诈啊！这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黄兄！有点过份了！” “这…！难道卫兄觉得不应该？” “好吧！好吧！两千两如何？够了吧？黄兄看到我大方广阔的一面了吧？”卫星辰大赚一笔，很豪气开出了两千两筹码。 黄小赞沉默不语，只是盯着他看，看得胖子一阵不爽，“我都赔钱了你想怎样？” “黄兄！相识一场，你真的有点过份了！” “两万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两万两？你当我白…！” “这是我黄小赞开的口，两千两就打发了，那么便宜容易让人看轻，卫兄啊！你要体谅。”黄小赞粗暴地打断，不给卫星辰自渎的机会。 卫星辰懵了！还能要点脸吗？ “不是！黄兄，我…！” “卫兄这是不给面子吗？”黄小赞一脸幽怨，看起来无比伤心。 “得！两万两。什么都别说，我给黄兄这个面子。”卫星辰心在滴血，可黄小赞的天才属性，高山仰止啊！那么多都送了，也不差这两万两。 “多谢了！多谢了卫兄！” “你我朋友一场，那些都是虚的。”看到黄小赞感激涕零的样子，卫星辰心里平衡了。 再怎么说都是绝世天才，为了在下人面前不落面子，也是够拼的。 “对了！卫兄，前两天听说有人骂我，这个赔礼道歉的钱应该算多少？”黄小赞得到承诺，悠悠地开口。 这次卫星辰彻底懵逼了！ “黄兄！你这是干什么？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难道卫兄想不承认？”黄小赞瞬间黑脸。 “那是关心！” “我从没听说过，骂人是关心。”脸色更黑。 “这…！黄兄！那是误会，只是随口说的话，别放在心上。” “这放不放在心上，看卫兄你的了！” “好吧！你说个数。” 卫星辰忍住狂暴的心情，按奈住暴揍黄小赞一顿的冲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没事！天才嘛！总有那么一些脾气。” “这应该是卫兄你的诚意啊？” 兄你妹！诚你妹！ “一万两！不算少了。” “不觉得在侮辱我吗？我的丫鬟你都赔了两万两，我的尊严难道那么不值钱，居然远远落后。” 卫星辰心口一塞，倒吸一口凉气，敲诈勒索这么明目张胆？ “好！两万两，不能再多，多了我也没钱。” “十万两，少了我觉得对不起我自己，我自己都觉得难堪。” “三万两，这是我的极限。” “八万两！很有诚意了！” “四万两！多一个子，我转身就走，就当我没来过！” “六万两，已经是跳楼大减价，我的面子只值这点钱了！” “五万…！” “成交！就五万两，也不多要。” 卫星辰膛目呆口，久久不能平静。 “我给你算了一下，按三七分呐，接近五十四万两，我应该分到三十七万多两，四舍五入，就当三十八万两。” “然后赔偿丫鬟的两万两，辱骂我的五万两，加上三十八万两，承惠顾…！不是！总共四十五万两。” 卫星辰，“……！” “卫兄！卫兄你怎么了？四十五万两拿来啊！” 卫星辰心里却是崩溃的，拿出银票，数了数，把钱交上，飞一般地冲门而去，这速度完全看不出是个胖子，出门速度何止疾驰如电。 “卫兄！我给你准备了夜宵，别走啊！” “不用了！我有点事先走一步，留着你自己慢慢吃吧！” 这让黄小赞觉得有点扫兴，“这么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勒索呢！” 黄小一在一旁再也忍不住发笑，笑声悦耳动人。 “你也认为我在勒索？”黄小赞一脸不善。 “公子做的，都是对的！”黄小一收敛笑意，一脸认真。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跟在黄小赞身边，他总能让人心安。 “这是什么话？”黄小赞有点不高兴，却也觉得在理，为了坑南方首富的公子一把，不容易啊！ 第七十二章 易物阁 拿到钱，黄小赞喜滋滋的暗乐，有钱在手，心里不慌。 平复一下激荡的心情，走回房间，坐在蒲团上，开始修习龙虎拳的法门。他已经从小一那里知道林杉杉只是晚他两个时辰而已，同样是突破到外功八层。 这让他有了紧迫感，他是拼了老命才突破的，杉杉呢？水到渠成，那么自然，天赋何止是逆天那么简单。 运转心法，引动全身所有力量，突然身体绞痛，让他不得不终止。 再来！引动所有力量聚集成一点，突然崩溃。 再来！所有力量汇聚拳头，一拳轰出，软绵绵的，没任何力量破坏性。 还来！默念心法，仿佛口诀错乱，连运转都无法进行下去。 无数次失败后，黄小赞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打出一拳，把三丈外的围墙给轰出了裂痕。 这让他看到了希望，原来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怀着欣喜，黄小赞又经过无数次试验，总结得失，终于摸出一条门道。其中任何一道环节都需要谨慎，否则都将前功尽弃，以失败告终。 又是多次练习，十次有三次能成功发出虎力。但这远远不够，对战中，谁给时间你思量呢？几乎是瞬息之间定胜负。 但这需要时间练习，运转功法，到瞬间出拳，都是熟练问题。期间忍受的痛苦简直不可估量，如果换了普通人，恐怕早就放弃这样枯燥的练习。 其后提升武技能力，就要到锻炼场进行磨练。 其实夫子说过，只要有三成的熟练度，就能去锻炼场去锻炼，但黄小赞觉得自己还有潜力可以进步，就熄了蠢蠢欲动的念头。 夜幕降临，黄小赞在院落里举手跨步出拳，一股气势散发，直冲那巨树。“终于提升到有五成的成功率，不容易！” 其后的时间，黄小赞黏在院落，也不外出，不是以药液锤造身体，就是锻炼龙虎拳，这样的日子异常充实。 他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增加一成成功率，发出的拳力威力就更多一筹。他不知道什么原因，莫夫子也没说。 这是个甜头，所以黄小赞才乐此不疲地练习，持之以恒。 十天后，黄小赞终于做到十拳有八拳能打出拳威，威力比描述的大了将近足足一倍，这是意料之中的意外收获。 到了这个程度，就不是无限循环练习就能有效果的，他决定换武技修炼，那就是虚影身法的练习，但这需要时间。 期间黄小赞发现自己锻体的速度降了许多，根本就是龟速般进步，这让他心里有些焉巴巴，不能接受。 那天在饮火室出来，体内的液体河流还在，应该有大量能量没有被炼化，可是现在却消失无踪，怎么压榨都没有。 思来想来，总结一番，得出三个原因。其一是把锻体的时间用来修炼龙虎拳，时间减半，速度自然而然地降低。其二就是随着修为越高，药液和药浴的作用越低效。其三那些能量消失，他也摸不着头脑，曾多次又去饮火室，试图发掘，可一点反应也没有。 武技修炼决不能停，这样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使用更高品级的药液，那只有前往圣院的易物阁进行购买，松涧别院的百炼堂可没有那种药液。 次日一早，少有露面的黄小赞，前往卫星辰的院子，寻求帮助，只有卫胖子他比较熟，而且对圣院足够了解，有他的陪同，至少他不会吃暗亏。 “卫兄！好久不见啊！”黄小赞看到卫星辰，高声呼喊，并快步上前，与他很亲热地勾肩搭背。 “这不是黄兄！怎么今日如此悠闲，刻苦修炼才是根本啊！”卫星辰一边闪躲，往屋子里走，一边说着不冷不热的话。 担了那么大风险，却毛都没捞到一根，凭白做了嫁衣，心里不爽简直到了极点。 “这不是想念卫兄了吗？怎么了？难道卫兄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这个…！我确实是有点急事，要不！咱们改天再聊，痛饮一番。”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请客，走！”说着就拉扯着卫星辰往外走。 “等等！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我还是不去了，改天！” “卫兄！别这么不给面子嘛！” “黄兄这话唐突了！松涧这个地方，谁敢不给你面子啊？”语气充满幽怨。 “那就走吧！” “实在是不方便！” 卫星辰这个样子让黄小赞觉得无奈，只能说明情况。 “哦！原来黄兄是有事相求啊！很简单，你也知道，我最近手头紧，这个…！” “卫兄！不是我批评你，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说这种话，让人所不耻，要是别人知道了，还会认为卫兄小气扒拉的。”黄小赞赶紧给卫胖子带上高帽，“幸好我了解你，像卫兄这种光明磊落，心地善良的好人，肯定不会拒绝我这个小小的请求的。” “我！这肯定不会。” “我就知道卫兄…。” “等等！只是你看我这样的体型，住这样的小房间，实在难受，黄兄觉得呢？” “我那里房间多得是，只要卫兄不嫌弃那里寒酸，尽管住下。” “还有！我这少爷命，总得有人伺候才睡得着，你看这……！哎哎！干嘛去？” “既然卫兄有事耽搁，我找别人向导，就不打扰了！”黄小赞拱拱手，快步出门。 “好！好！怕你了！行了，走吧！” 黄小赞会心一笑，暗自得意，欲擒故纵这招果然好使。 圣院的易物阁本来是一个阁楼，后来扩张了规模，所以成了一条街道，开设商铺，里面不但有外功期的药液，还有內劲，甚至化境所需要的药液。 同时也有大量神兵利器，各色宝典秘籍，都能在这里买到。这是圣院提供的一个增强实力的场所，供那些有钱的公子哥来光临。 其实重金压黄小赞突破时间的学子们，恐怕都抱有一种心思，既然身上的钱不能发挥太大作用，不如小赌大，赚钱了来这里买点急需品提升实力，可惜血本无归。 “这条街道商铺就那么几间，也算应有尽有，你想买什么都行，卖什么也行。” “卖东西也行？” “当然！不然怎么称呼为易物阁？不过，你卖出去的东西价格嘛，自然比市价足足少一半不止。” “这么黑心？这可是圣院自己开设的门面啊！” “圣院也要养活这么多人的，就像我们新生，三个月之期就要出去历练任务，说得好听，其实不就是为了寻找各种草药异物吗？” “还有这等事？” “你以为白吃白住啊？太天真了吧！” 黄小赞默然，突然觉得，好像也有那么一丝道理，圣院收支在哪里？还不是出在他们这些学子的羊毛身上。 第七十三章 盒子暗器 “那些良品药液一瓶多少银子？” “不多！三千两而已。” “咝！这还不多？足足三倍的价格。” “嘿嘿！地品的一万两一瓶，如何呢？” “咝！这是抢劫呢？” “小声点，天品足足要价十万两一瓶，还有价无市，这才是抢劫好吗！” “我艹！” 黄小赞彻底被震坏神经，他还沾沾自喜拿到那笔巨额钱财，在这里简直是九牛一毛。 无法想象，一瓶药液居然贵得这么离谱，世间那些平民百姓若是得到这样的财物，三代子孙无忧啦！可想而知药液的珍贵和作用，是多么巨大。 “那药浴呢？” “是药液的五倍价格，你那点钱财，不够买一包天品药浴粉末。” “这…！”黄小赞已经被呛到说不出话来了。 “黄兄！其实这里的份量还是很足的，你想买什么？尽快啊！” 黄小赞一边呆呆地出神，炼药师这份职业很有前途啊！ 走进一家药液店铺，很简陋，几个大架子只是摆放几瓶药液在外而已，显得空荡荡。 “良品药液多少银子？”黄小赞走到柜台，问那掌柜，他还是很怀疑卫星辰为了报复，耍他玩呢！ “下面标了价格，这位师弟看起来精神饱满，现在应该是时候用到良品药液，这样才能快速进步，冲击內劲。”那掌柜笑得整张脸都花了，完全不在意黄小赞是个菜鸟。 良品的药液一般是內劲修为服用，因为药效巨大，一般外功前期用不了，否则会把人身体涨坏，但是有夫子守护疏导就另当别论了。 “能不能便宜点？”黄小赞仔细一看，确实标了价格，和卫星辰说的一般无二。 “这是圣院售卖，我哪里做得了主。” “如此！就拿三十瓶良品吧！”黄小赞无奈，想了想，又补充道，“再拿五瓶地品。” “承惠十四万两白银。”掌柜把药液拿出，其中六瓶花纹一致，一瓶纹着一副画，与众不同。 付了银两，黄小赞一阵肉痛，四分之一已经飘走，接下来还要买更贵的药浴呢？还有一把趁手的武器。这么算下来，恐怕要见底。 当他们又从一间店铺出来后，黄小赞的荷包已经干瘪得不成样子了！十份良品药浴和一份地品药浴，总共二十万。 “还要去看武器吗？”看到黄小赞一脸苦涩，卫星辰心里乐开了花。 “去瞧瞧吧！” 虽然没什么钱财啦，但如果趁手，还是要买的。最主要是他没有配合武器的武技，也不是非买不可。 走进一间摆满各色兵器的商铺，两人悠哉地逛了很久。 “其实外面的这些都是普通货色，你还不如等凝聚內劲再从宝阁里面挑一件，还不用钱。”卫星辰终于给出了一条不错的意见。 “好像距离凝聚內劲还很远，没有武器防身，我怎么都觉得不踏实。” “原来天才也有烦恼的时候。” 黄小赞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那个掌柜面前。 “掌柜！在下并没有修习武器配合的武技，想请教一下，有什么好的推荐？” “噢！这样啊！倒是有几件。” 片刻，掌柜到货架上，拿来了几件武器，摆在桌面。 除了三把匕首，一把箭矢，一个飞镖暗器。黄小赞看着这几样东西，欲哭无泪。 “不满意？还有一件，不过价格方面还是比较昂贵的。” “钱不是问题！拿出来瞧瞧。”卫星辰胸脯拍得梆梆响。 掌柜转入后厅，不一会便拿着一个方方块块的盒子出来，推到俩人面前。 “这是什么鬼？”卫星辰打量片刻，忍不住吐槽。 只见那盒子有巴掌大，雕着花纹，前排有一条缝，其他都是密封的。 “这是暗器！只要用內劲催动发射，一次能发出三根银针，针眼有剧毒，非常快，就算化境高手稍有不慎，也会被当场击中，见血封喉。价值很大，说实在的，我本来想留着自己用，可价格太贵了！” “能发射几次？多少银钱？” “三次！二十万两！” “只有三次啊？还要二十万两？”卫星辰的声音很高昂，一片惊奇。 “这还真的不贵，我觉得物有所值。”一个声音从后面飘来。 “唐三少，我还以为是谁呢？如此牛气冲天，但是我想说关你屁事？”卫星辰回头一看，看到来人，像被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 “肥的跟猪一样，一天到晚瞎转悠，信不信我再给你一脚，让你来个狗啃屎。” “唐瘪三！要不是那天你趁机偷袭，输的人是你，叫唤个毛啊？不要脸的东西。”两家本来就颇有些恩怨，互相之间很不对付。 “还不服气啊？敢不敢约一场？” “来啊！来啊！” “两位！这可是易物阁，东西还要不要了？”掌柜走了几步出来挡驾。 “要！”“我要！” 两人不约而同地出声。 “我替我朋友买下了！”卫星辰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同时不忘递上银票。 “等等！在这易物阁买东西，都是价高者得，我出二十五万两。”唐三少昂着头颅加价。 “三十万！如何？” “三十五万！怎样？” “四十万！唐瘪三，敢跟我比钱，不自量力。”卫星辰一脸火气，很是不宵。 “我加到四十五万，你能奈我何？”唐三少也不甘示弱，但心底却乐开了花，“这个冤大头，就让这死胖子当吧！嘿嘿！” “五…！” “我们不要了！让给这位公子，实在是太贵重了！”黄小赞出声打断卫星辰的继续加价，一个破暗器，二十万，升到五十万，这不是傻子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黄兄！没关系！我帮你垫付。”卫星辰涨红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才猛然想起这是对方挖的坑。 “什么？你去死吧！坚决不要。”黄小赞自然听出胖子的意思，顺水推舟回应。 唐三少在一边黑脸了，“什么情况？不要了？那不是坑我吗？这特么是谁啊？那么多事！” “死胖子！怎么了？认怂啊？”唐三少赶紧开口相激，心里暗暗祈祷，胖子为他接过这烫手山芋。 “算了！朋友既然不喜欢这件武器，我也没什么兴趣，买来又没什么用。”卫星辰摇摇头一脸惋惜，“还是让给你吧！也许你更需要它。” 然后俩人让开。 “死胖子！你这个孬种，还想和我争，下辈子吧！” “考核的时候，说真的，我就是阴你了，怎么样？打我啊？” “我告诉你！别让我碰到，否则有你好看，你这个垃…！你拉着我干什么？” 卫星辰不为所动，默默地看着，嘴角噙着笑意。 唐三少咒骂间已经移步到门槛，却被掌柜一把拉住，紧紧地不放手，并送上那盒子暗器。 第七十四章 裂风谷 “承惠顾！四十五万两。” “你找我干什么？你应该找那个胖子，我撤销四十五万两的喊话，哎呀！干什么？敢打我？” “你知道我是谁吗？唐家…！哎呀！啊！别打脸！别打了！” “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我错了！别拉我去律院，我先欠着好吗？我会还上的，我只带了十二万两，你先拿着，别带我去律院，别…！” 声音渐行渐远，但哀嚎声还是清晰可闻的。 “黄兄！多谢啦！” “小事！不过那盒子暗器是真不错，只可惜，我只有十万两银子，否则定然不会错过。” “哎！这个…！那个…！” “难道卫兄愿意为我垫付？太好了！卫兄，你真是一个好人。” 卫星辰嘴巴发苦，却说不出拒绝，“应该的！应该的！” 要不是黄小赞提醒，说不定他卫星辰肠子都悔青了，何况看到考核时的对手，使用阴招把他踢下擂台的唐三少出丑，胖子的心情简直从未有的舒畅，自然更没有理由不表示表示。 这一番热闹，自然惹来了众多人围观。 “咦！那不是豪门唐三少吗？居然被如此蹂躏，怎么了这是？” “嘿嘿！装大头蒜呗，没钱却开价买东西，以为是儿戏，把所有人当傻子，自然被掌柜收拾。”卫星辰笑呵呵地解答。 “话说掌柜的实力很恐怖啊，居然三两下就把外功巅峰的唐三少给揍了。” “这种人，靠着自己有点家世，就无法无天，被打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平日里看唐三少斯斯文文，白白净净的，没想到居然是这种人，简直厚颜无耻，德行败坏，人品低劣。”那个跟唐三少一起来的女学子狠狠地说，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平事。 “所以说，人不可貌相，这种无赖，圣院应该将其驱逐，没钱还到处炫耀，牛气冲天，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对吧？师妹！”卫星辰凑了过来，却得到女学子的白眼。 “活该！看这唐三少平日里人模人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 不一会，掌柜回来，嘴里还咒骂着“这小王八蛋，居然敢来这里捣乱。” 黄小赞也顺利买到盒子暗器，虽然钱花没了，但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只因为又赚了十万两，胖子果然是好人。 回到院落，继续着修行，有了更精粹的良品药液，修炼速度加快了不少，终于在进入圣院整整第二个月之期突破到外功九层。 这个实力修为，身体强韧性非常高，据说可以挡下外面那些凡兵的攻击，大部分将军都有这个实力，所以才能横扫千军，大军中出入自如。 两个月就把修为炼到如此高度，又是一个无人能及的记录。 龙虎拳也修炼到成功率九成左右，每十次出拳，都能打出绝伦的拳威，威力有大有小，但是他现在再怎么修炼，出拳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进步，这让他有点怀疑，难道一个武技只能修炼到这种程度？不能百分百打出威力？ 虚影身法也模糊摸索到随影阶段的门槛，只差一个锲机，就能成功，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被一则告示打破了！ 一个月后，所有新晋学子将出发迷雾森林，除贼灭害，并寻找珍稀草药。杰出者，有巨大奖励。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四处游荡的新生们少了，大家都拼命地修炼，希望凝聚內劲，到时候就能少一分凶险。这个巨大无比，危机四伏，没有人真正探究清楚的森林，在鞭策着所有人。 而且奖励非常诱人，据说学院将颁下灵液，这才是每个武者梦寐以求的修炼良药，听说只要一滴，就抵得上一瓶天品药液的效果，非常神奇。 巨大的圣院，因为牵起了一股修炼风潮，所见之人更加少，更显冷清，都是一些步履匆匆的身影，为修炼而奔波。 黄小赞现在和所有新生一样，为修为而烦恼。灵液这个东西也让他眼热，可想想庞氏孤等人內劲的实力，好像他只能去捧捧场。 如今距离出发还有一个月，对于突破到外功巅峰，他信心百倍，最主要兜里有那么多药液，他如果还突破不了，那真的是可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至于內劲，这让黄小赞有点为难，这是一个大门槛，比外功六层突破七层还要复杂困难无数倍，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难道还要靠加大药液份量？” 念头刚起，他就打了个寒颤，心里一阵恐惧，那是死亡阴霾还没有散去，他现在还能体会到那种绝望和不甘，清晰烙印在灵魂深处，要他再冒险，那他宁愿先不突破。 “去锻炼场吧！只能如此。” 其后的日子，黄小赞出没在各个锻炼场里，挥汗如雨。 可是曾经无比冷清的锻炼场人满为患，每次都要排队，僧多粥少的意味，这让他有点着恼。适合外功的锻炼场居然会如此短缺，这真是他第一次看到。 进入锻炼场里要承受的痛苦，非人的折磨，如今为了实力，为了能在迷雾森林有所收获，为了奖励，这些公子哥却一点都不矫情，都疯狂起来，纷纷嚷嚷。 想去找卫胖子聊聊，却得知胖子也闭关。 “外功九层，可以服用良品药液，也能去那些更高级的锻炼场，那里应该没有那么群情汹涌了吧？” “可那里却有一定的危险，承受的痛苦更大，要不要去？不去的话凝聚內劲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啦！” “再拼一次？嗯！在外围应该没什么问题。裂风谷地方够大，够宽阔，肯定不会排挤。而且一有不对劲就能闪人，安全有保障，对！就是它了。” 锻炼场其实不分修为，有化境强者到饮火室虚度，也有外功实力去裂风谷硬抗，只是收获大小而已。 裂风谷，是一处积沉在一处山腰的谷口，那里烈风阵阵，非常凶猛，风似乎有灵性，能衍变风刃和风针，刺入肌肉当中，有锻造肉体的效果。 一般都是化境修为的强者前往，当然！外功圆满的人也能够承受，但都是几息功夫而已。 连內劲高手，也不敢太过深入。 可它效果却很显著，对锻造身体的好处不可估量，是圣院最大最受欢迎的锻炼场。 第七十五章 陌生感 当黄小赞赶到圣院后山的山腰，不由得瞪大眼睛，密密麻麻好多人啊！ “不应该啊！” 走近后，黄小赞很是纳闷，按理来说，裂风谷很少人的。看到身边一位相貌平平的青年全神注目，不由问道。 “这位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新晋学子？”平凡青年瞄了一眼，就重新焦聚那个风声猎猎的谷口，随意回答。 “是！还请师兄解惑。”黄小赞不馁地追问。 “呵呵！都是红颜祸水。松涧十大弟子之一的曾子郎和主院的十大弟子之一的云飞早有间隙，这次恰好陪同师妹出现在这里，一番斗嘴嘲弄自然难免。” “不知怎么的，吵出了火气，他们压下重注，看谁在裂风谷谷口站立更久，输的人不但要奉上例奉，还要当场道歉。” “你也知道，他们作为各自学院的代表人物，面子比什么都重要。输了的人，恐怕以后很难抬头。” “所以两边学院都呼朋唤友过来助威，同时也是在较量，恐怕等会还有龙争虎斗。” “这样啊！在裂风谷谷口站立？那是化境强者？”听到这里，黄小赞似乎想到了什么，遥望过去，谷口模糊中确实有两人。 “这还用说，不然哪来的十大弟子。对了！师弟哪个学院的？” “在下松涧别院黄小赞。” “原来是你，松涧天才，失敬失敬！在下邓青。”邓青当即不再嬉笑随意，十分庄重地拱手施礼。 “不知是哪两位师妹？这么厉害，惹得化境强者争风吃醋。”黄小赞不得不感叹，有实力待遇都不同。 “嘿嘿！主院的林杉杉，以及松涧的程宣，都是尤人。”平凡无奇的脸色突然有了色彩，笑得很妖艳。 黄小赞心头一震，举目四望，人群中搜寻，他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快步走了上去，身后传来邓青的呼唤，但黄小赞充耳不闻，眼里只有她。 “小赞！”林杉杉未等黄小赞近前，就发现了他，并莲步摇弋地迎了上来。 两个月不见，林杉杉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此刻她罗衣飘飘，闻风而动，轻裙冉冉，顾盼生辉，桃腮杏脸，粉白黛黑，如人间仙女，一代容华，竟让大地失色。 “好久不见！” “才两个月好吗？”笑魇如花，让山间艳朵也随之绽放。 “长漂亮了！” “我本来就很美，笨蛋！你却瘦了！” “修炼就是这样，把我的肥肉给刨除了，这算个不错的意外收获。” “咯咯！你可要努力哟，我现在已经外功九层，应该快要到巅峰了！”林杉杉炫耀似昂着头颅，显现出一分可爱，三分倔强，六分美得空灵。 “我也快到巅峰了，凝聚內劲不在话下。”黄小赞随意摆手，很是得瑟，可这句话的苦涩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那行！被你压了那么久，也该我轮到我绽放光芒了！”林杉杉却说得认真，让黄小赞突然感觉到一阵陌生。 他恐慌，他害怕，他惊惧，但是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嗯！得意忘形可不好。” 两个月时间，却如同两个世纪那么久远，久远到他们仿佛越来越没有话题可以放松，久远到他们之间好像有一道鸿沟，久远天空离开大地。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难道修炼了，人就变了？ “黄师兄！你怎么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宣走了过来。 “噢！过来准备迎接风的考验，怎么？你也是？” “我距离凝聚內劲只有一步之遥，应该很快了吧，来这里找找锲机。” 俩人的熟捻，让林杉杉颦眉茱萸，笑着问道，“这位是？小赞！不给我介绍介绍？” “这是宣小姐，就是迷雾森林把马车让给我们的宣小姐。” “噢！原来是你啊！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 “举手之劳，何必如此客气。” “宣小姐此话让我汗颜，恩就是恩，今天有所不便，下次肯定有重谢，对了！有没有碰到我的朋友丁旺？” “他很好，且放宽心。” “这我就放心了，那个曾子郎就是你带来的？有点傲气，却感觉有点小鸡肚肠。” “就是如此，你这么一提，我越来越觉得这人大有问题，最近一段时间，老缠着我，让我心境无法平和，修炼速度大不如前。” “我看他是垂涎你的美色吧？” “和你一起来的云飞还不是一样？” “那是个无耻的跟屁虫，我悄悄地来这里，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来。” …… 俩人窃窃私语，越聊越投机，把黄小赞晾在一边，让他手足无措，感觉自己有点多余，走也不是，留也不妥。 只能在一边当观众，非常尴尬，需要他时，傻笑两声，不需要他时，木然呆立。 但是所有谷外的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大为惊奇，恨不得取黄小赞代之，醋味漫天，都瞪大了眼睛，往这边飘来，并窃窃私语，交流意见。 “那是谁？在两大美女之间如此周旋，还有说有笑的。” “黄小赞！松涧天才。” “哼！什么天才？不过是走狗屎运罢了！”此人说话已经丧失理性，被黄小赞如此艳福刺激到脑子了！ “可怜我云飞师兄，为她出头，如今不知情况如何？” “我们松涧的曾师兄难道能落个好？这小子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 所有人都放下成见，一致声讨黄小赞。 “庞师弟，如今师兄有一事相请，不知你能否帮师兄这个小忙？”一位与云飞交好的化境强者招来这位新生第一人，言辞带着商量的口吻。 “师兄吩咐就是。”庞氏孤看了一眼这位师兄，心里默念，“黄家的人！” “教训那边那个小子，我和云飞绝对不会忘记这个人情。” 庞氏孤低头不语，沉吟良久，最终点头。这两位师兄和黄小赞，他都不想得罪。但是一定要选择，他选前者。如今他不得不选择，因为这几人都是主院十大弟子，得罪了的后果很严重，整个庞家都吃罪不起。 ”方兄！曾兄与你可谓君子之交，如今不能抽身，难道你要坐视不管，那黄小赞实在不懂做人，该给他一点教训。听说你家堂弟是今年新生，天才人物，让他对黄小赞略施惩戒，我看很有必要。”松涧这边赶来的十大弟子之一开口，显得份量不轻。 “方兄！如今我们几人都是同仇敌忾，君子交情，别人主院的人都商定由庞氏孤出马了，你难道无动于衷？” “说得不错，一个新生，如此明目张胆地挑逗两大美女，置我们于何地？” “你们不说，我也正有此意。”那方姓冷冷地哼了一声，显得义愤填膺，但眼睛却看向那第一个开口之人，“黄景烈受那么大罪，被驱逐出圣院，他这位好友估计早就想找机会弄死黄小赞了吧！” 试想在座都是天才人物，与他们交好的云飞和曾子郎为了两个女子在谷口受针扎芒刺，风刃割肉之苦。居然有一个男人一脚插入其中，和那两个女子谈笑风生，那是怎样一种情形？ 他们不但觉得被挑衅，同时也在嫉妒，嫉妒这个男人惊才艳艳，无与伦比，同时还能坐拥美人，至于后果？现在可没有后果。 与黄景烈相关的两位天才，那就更不用说啦！ 第七十六章 风中凌乱 “黄师弟！别来无恙啊！” 正在茫然的黄小赞听到这句话，不由自主地回望。 “方师兄，风采依旧啊！”黄小赞笑眯眯地回应。 一笑能化甘露，一笑能让春风避，正愁在这里尴尬，黄小赞很热情地拱手。 “哈哈！只是哪里及得上黄师弟的风头正劲，闪了我的腰可就难办了！” 方竟林的话无疑连讽带刺，他这段日子确实郁闷，考核时被黄小赞拉了波眼球，以至于击败柳妙语都被人们所忽视。进入别院以后更过分，他方竟林居然被遗忘得差不多了，全松涧都是黄小赞突破，又突破了！这让他忍无可忍，早就看黄小赞不顺眼了。 “方兄说笑了！”黄小赞讪讪地笑着，感受到对方不怀好意。 “说笑！我可没有说笑的意思，世人俱说，松涧无数年来第一天才是黄小赞你，在下不是很服气，今天来就是希望黄师弟不吝赐教一番。” “师兄！我…！” “你可以拒绝，但是以后见到我方竟林，自动退让，鞠躬行大礼，如何？” 黄小赞脸色一沉，心里运转，“尼玛个波！我得罪你了还是怎么的？找茬？” “方师兄好大的威风啊！”林杉杉忍不住出口相讽。 “林师妹异象横生，院长钦点的绝世体质，在下却不敢你计较，免得被律院责罚我大不敬。”方竟林的话很明显，根本就没把林杉杉看在眼里，他十五岁凝聚內劲，确实有这个实力和资本，只是阐明林杉杉的后台硬而已。 “你…！” “林师妹稍候，我只想知道黄大天才是不是要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寻求庇护。”方竟林不耐烦地打断林杉杉，矛头直指黄小赞。 “你待如何？” 就算再没有脾气的人，此时此刻也会被激出脾气，黄小赞不论别人怎么诽谤都无所谓，但要说他靠林杉杉，那是万万不能的，他永远的信念就是，林杉杉的贴身保镖。 “不如何！比试一番。” “我一个外功九层的人，和方师兄內劲相较，输了会让人看轻，赢了让人非议。” “黄小赞，你也不用嚼那点舌头，我自然不会让你吃亏，更不会让众人耻笑。” “好！方竟林，要踩我？放马过来。” 俩人怒目而视，如两只争斗的公鸡，谁也没有低头。 “两位师弟好雅兴！庞某来参一局，如何？” 裂风谷外，众人的目光再次转移，看向这几位新生天才，貌似又一出好戏上演。 “庞氏孤！就等你了！上次我棋差一着，这次，定要挽回颜面。”方竟林一脸凝重，注视着对方，其他人根本就不在他眼里。 “好！如此就给你机会。怎么个比法？”两人在隔空对抗，黄小赞反而再次成为闲人。 “这里是裂风谷，自然站在风中，让它来决定我们的胜负。对了！黄兄，按照內劲和外功的差距，你可以站在我们一丈之外的地方，这样应该可以说非常公正了。谁先撤，谁就输！是为孬种。”方竟林牙关紧咬，最后一句更是一字一顿说出。 “好！本该如此。”庞氏孤也豪气干云，大声赞同。 两人同时看向黄小赞，充满希翼。 “既如此，就陪你们走上这一遭。”几乎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小赞！”林杉杉一把抓住他的臂弯，眼神是满满的担心。 这一刻，他看懂了她，她依然是以前的林杉杉，从未改变。 “是啊！黄师兄，你会吃亏的。”程宣也劝道。 黄小赞摇摇头，一根根搬来林杉杉的手指，眼神轻柔，淡淡地说，“这个世界，只有你懂我，所以我更应该去。” “正因为我懂得，所以才不放心。” 但黄小赞依然摇头，而后昂首前行。 林杉杉伸手去抓，却连他的衣衫都抓不住。 这一幕仿佛永恒，刻画成轴，他们彼此看到了彼此心声，懂得彼此的世界，当初那一句话，如今重如千金。 风猛烈地吹，却吹不散他那热腾腾的血液，他要告诉林杉杉，他能做到，他依然是她身边一个合格的保镖，永远都是。 当他越接近谷口，风越急，其中渗着风刃和风针，扎入身体，钻进骨髓。 咬紧牙关，跟在俩人身后一丈处，他们不停，黄小赞则脚步不止。 “他们疯了吗？还在深入？那里的风暴已经是內劲五层才能承受的强度。”当看到庞氏孤和方竟林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有人惊呼。 “这俩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 “黄小赞已经迈入內劲二层的范围之内，不知道他能挺多久。” “哼！一个为了女人，为了面子连命都不要的家伙，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成不了大事。” “确实！这个天才，我看也不怎样，內劲和外功的承受能力能一样吗？他还傻乎乎地跟进，没脑子。” “我已经看到他屁股尿流地滚下谷口的样子，这个可怜的傻子！” 黄小赞对那些嘲讽根本就不能听到，他耳边除了风声就是风声。 风声吹过谷口，变成很多种声音，如鹤唳，一顿悲鸣。如虎啸，震荡整个山谷。如战鼓，杀声震天。 黄小赞眼睛都睁不开，仿佛又回到未知世界里那片暗无天日的日子，任凭风吹，探出脚尖，坚定地行走。 “终于停下来了，庞氏孤和方竟林应该已经到达极限，在內劲七层的范围停留，就看他们谁能支撑了！” “你看！黄小赞还在前行。” “天啊！他要干什么？找死吗？” “还不停下？不怕被割成肉片吗？” “疯了！他居然在內劲六层范围停下，疯了！一定是疯了！” 黄小赞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只是迎着巨大无比的冲击力，踏出一步，再踏一步，他呼吸紊乱，只感到身体轻盈，脚步无尽虚浮，但他却坚持，那是一种信念。直到感官上察觉到前面有人，他终于止住了脚步。 如今风声更大更急，一片片风刃堪比利器，割伤他的身体，虽然他脚步虚浮，飘飘欲飞，一道道伤口被飓风吹得血肉模糊，但他毫不畏惧，更没想过要退缩。 风时急时暴，黄小赞不得不把力量注入到脚下，稳住身体，他觉得只要有一丝丝放松，他就会被风吹走，吹进乱流之中，死无葬身之地。 第七十七章 美轮美奂 “呼！呼！呼！” 风骤如浪，一波比一波凶险，三人如磐石一般，纹丝不动。 一刻钟后！ 两刻钟后！ 直至一炷香后！ 黄小赞身体出现了一阵摇晃，那绽开的伤口随着风吹，越吹越大，血液在空中飘零，散发着腥臭味。 “一炷香对黄小赞已经是极限，站在那里，别说修炼，能站稳就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啧啧！这就是逞强的后果，外功修为和人家內劲比，吃亏事小，连命都丢在这就颇为不值了。” “其实换了一个普通人，同样是外功修为，连走进那个区域的勇气都没有吧，何况站了那么久，换作是你们外功的时候，我估计早就被吹飞了！嘿嘿！”又有一人调笑，但笑声中带着敬佩。 “说得没错！黄小赞完全是靠韧性和意志力坚持下来的，这点让我肃然起敬。” 风刃如寒，风针如芒！ 黄小赞整个人看起来非常凄凌，长发飞舞滑行，勾勒出凌乱，衣衫褴褛，破得不成样子，血迹斑斑，却染红不了衣衫，它们已经随风而逝。他站在那里，身影萧条，显得特别孤独，让人感到悲壮。 那风好像有灵性一样，扎向他的身体，侵袭他的血肉，激发他体内的能量。 “这样下去不行！要修炼，要把当初在饮火室里液体长河逼出来，或许有一线希望能支撑下去。” 黄小赞意识很清醒，他忍受着风的欺凌，开始尝试运转心法，但时刻都有一股巨大的吸力不得不让他集中精力应对，心法也总是在这里被打断。 同时！他在这里站的时间越长，越感觉身体不受控制，他知道这是疲惫，他知道那是身体告诉他，他已经到达极限。 “修炼法门无法运转，这样下去不是坐以待毙吗？要不要撤？”一个声音响起，充满了忧愁。 “不！不！不！就算死在这里，也绝不会撤，绝不会。” 这个声音却更加强烈，更加汹涌，如同一道天音，冲破苍穹，直达他的脑海，醍醐灌顶，震慑他的灵魂，驱逐心中怯弱，坚定那份信念。 它就像是一个魔，直达本心的魔鬼，已经深深烙刻在心底，扎入灵魂深处。不断呼唤，不断嘶鸣，不断呐喊。 虚无中还伴随着一股梵音，无比真切，犹如实质充斥着他的脑海，和仙境之地那种梵音一模一样，让人感到祥和飘渺，却杂带着信念。 “哪里都可以退！在林杉杉这里不行，绝不可以！” 这突破其来的虚妄声音，瞬间让黄小赞充满力量，脚跟稳稳扎在地面，防若就算地动山摇，都不能让他摇晃哪怕一毫。 看到黄小赞在狂风中凌乱，仿佛一个疯子，看起来不但可怜，而且凄凉，受到所有人围观嘲弄，他却浑不在意，依旧屹立。 林杉杉心阵阵抽搐，面容煞白。 “你为什么那么傻？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前方风浪更急，发出狂啸声，黄小赞身体再次摇晃，林杉杉整个人都变得恍惚，她眼神滞呆，痴痴地望着。 良久，露出一抹坚定，然后迈步向前。 “杉杉！你要做什么？”程宣急急地呼唤。 但却没办法叫停她迈出那一步一步坚定有力的脚步。 狂风扑面而来，吹散林杉杉的长发，让她显得很安静很恬美，带着一丝孤傲和娇倩。 风再狂暴，也吹不去她那绝世容妆，吹不去她前进的决心。 慢慢地，她慢慢地向他靠近。 “林杉杉这是干什么？” “不知道？” “我怎么感觉他们俩人关系不同寻常啊？” “他们本来就是一起来的。” “天啊！她也进入了內劲区域，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怎么承受得起如此狂风暴飓，该死的黄小赞！” 众人的议论和咒骂，黄小赞根本就听不到，也不知道林杉杉向他走来。此刻他沉浸于风浪中，想着各种办法。 “修炼法门不能运转，那就试试武技的法门，这个调动的时间相对较短。” 这般想着，让他不自主运转龙虎拳的心法，曲折着身体，调动力量，默默模拟着拳威。 刹那间，一股气势迸发，一拳击出，让黄小赞双脚直接崩碎谷口的石坑，没入地下，稳稳扎根。 “有戏！” 黄小赞心里一喜，赶紧再次重复，如此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他感觉身体能量开始沸腾，力量的释放让他感觉再次拥有身体的控制权。 他不再犹豫，开始运转修炼法门，这次终于成功了！ 源源不断的能量从血肉中滚滚袭来，和闯入身体的风针徒然相对，能量灌注如泉，风针交织而来，身体皮表被风刃割伤的伤口迅速愈合，割伤！再弥合，如此循环。 “咦！黄小赞在修炼吗？真是奇迹阿！如此坚毅的韧性，圣院有几人能及？” “一个外功九层，在內劲六层的区域，当真是有虎胆，不但能站立那么久，而且还能修炼，真是个怪胎。” “可不管他怎么修炼，都是输！还连累林大美人受苦。” “没想到林杉杉也能承受內劲六层区域的飓风，不愧是绝代双骄。” 后面那些和曾子郎以及云飞交好的学子此刻脸色异常难看，这女人，居然为了黄小赞，做到这一步？这是怎样的种信任和感情！ 当所有人认为林杉杉坚持不到一息时，她却开始了修炼，与黄小赞肩并肩，站在那里，留给众人一个模糊的身影，却足够震撼人心。 随着时间渐渐消逝，烈阳已经渐渐暗淡，很快没入山的那一边。 曾子郎和云飞早已出来，他们脸色发紫，直愣愣地看了并排的那两人好一会，才转身离去，但那眸子中的凌厉和怨恨显现无遗，今天是他们最难堪的日子，没有之一。 庞氏孤和方竟林也在对望一眼，默然不语，很有默契地悄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黄昏霞光映射，将裂风谷口不远处的两人身影拉长，染上几分色彩。发丝如瀑，飘飘不绝，迎接着风声，点缀着凌乱，增加几许坚毅，让两人更加出尘，如同一幅画轴，美轮美奂，刻铭在人们心中。 第七十八章 內劲之道 沉浸在修炼中不知道多久，在无尽风刃的压迫下，那风针破坏之力有席卷之势，突然！黄小赞身体一震，他感觉到体内的那条液体长河再次出现，轰鸣不断，源源不绝。 这是个机会！ 他贪婪地吸收着，并牵引能量锻造血肉筋骨，并让它们再次新陈代谢，把受创伤的部位不断修复，再被破坏，再修复，最后地衍变晶莹，力量感十足。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突然有一股暖流传遍全身，让他感到一阵舒爽，此刻的他防若重生，对无尽的飓风毫不畏惧。脚跟站的稳稳当当，不再有随时被吹飞的感觉。 “突破了？太好了！” 黄小赞狂喜，感受身体强度，力量汹涌，他知道自己已经突破到外功十层，这让他精神振奋。 这时候他终于感觉到身边有人，熟悉的身影，让他心底震惊难安。 仔细感受，知道对方也进入修行状态，黄小赞终于把心放回肚子。 体内液体长河虽然弱小了很多，可黄小赞也没有浪费的打算，继续锻造身体，把全身血肉凝炼，直至把液体长河吸收个干净。 期间又再次修炼龙虎拳，在磨难中锻炼，十次出拳，十次能打出拳风，这又是一个意外收获。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日落西山，夜幕已经降临，林杉杉也终于清醒。 无言地默契，俩人同时退回到谷口外面。 “你们终于出来了，吓死我了。”只有程宣在等待，现场空无一人。 “宣小姐麻烦给我件批纱。” 林杉杉下来第一句话是这个，让本来完全没注意的黄小赞眼珠扫描，鼻血顿时有往外流的趋势。 “再看挖了你那双眼珠子。” 披上薄薄地批纱，林杉杉一个跺脚，消失在黑夜里，留给黄小赞一个亮丽的背影，顿时让他膛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但却有点回味无穷，只怪自己眼瞎，没能早点发现艳丽的福遇。 “想什么呢？色坯！”程宣眼尖一瞪，啐了一口。 “没…没有啊！”黄小赞收回眼光，茫然不解。 “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说完程宣也跺脚飞袭，消失无踪。 “怪我咯？” 黄小赞很无语，这苍天白日的，穿着不整还有理？ 不过他没有计较太多，因为今天收获实在不错，龙虎拳莫名其妙就修炼出十成的成功率，不管怎么说，以后对战不会拳威落空。 修为晋升到外功巅峰，距离凝聚內劲只有一步之遥。 至于虚影身法他倒是想练，可在那么狂暴的风中，他怕脚跟一离地，就被吹走了。 回小院途中，黄小赞突然想起，那些说修炼武道如何如何艰难的，不禁感慨万千。“真的是十年二十年无法到达外功顶峰？还是圣院的药液如此神奇？或者自己如此天才？” “可一切似乎都是异果的功劳吧！那神秘的世界果然是名不虚传的宝地，几颗果实就能让人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还有十多天，不知道使用地品药液，能不能冲击內劲成功，现在只能尽力，明天依然要去裂风谷锻造，这个锻炼场确实厉害。” 天蒙蒙亮，黄小赞就奔向后山的那道峡谷。 遥遥一望，居然看到一道人影，“杉杉！” “挺早啊！” “还行！” “一起进去吧！” 简单几句话，俩人没有昨日的尴尬，又再次齐步迈进裂风谷。 他们各自修炼，拂去纷乱，异常认真，任风暴来袭。 “难道他们昨天一整夜都在这里修炼？”陆续有人过来，看到俩人，发出惊呼。 “师弟啊！你看他们衣着都和昨天不同，哪里会裂风谷站一天一夜？应该是来得比较早。” “天才果然是天才！除了天赋异禀，努力才是王道啊！” “那金钟塔的历程井也是，真是拿命来修练，已经十多天了，根本就没离开过。” 当三个月之期还有三天，黄小赞终于不在裂风谷出现。 如今他身体已经凝炼到巅峰状态，体内能量充盈，是时候尝试凝聚內劲了。 但是在此之前，黄小赞觉得自己需要找莫夫子请教一番，只有做足准备，才不会在紧要关头手忙脚乱。 一处阁楼式的小院，很精致雅别，门户大开。 黄小赞四处张望，而后敲打着门环。 “莫夫子！弟子有事请教。” “进来吧！”老人的声音依旧苍劲。 “弟子冒昧来访，请夫子勿怪。”黄小赞走进院落，穿过大堂，在一处花园丛中看到了正在剪花秀草的夫子。 “噢！原来是你，何事？” “弟子不日将尝试凝聚內劲，但这些日子都到裂风谷去修炼，所以没有听夫子讲课，遗漏掉一些突破紧要注意事项，特此劳烦夫子。” “万事皆因有源，世间皆因有念，你回去好好休息，一觉醒来，红尘梦醒，或许远在天边。” 黄小赞直接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夫子在说什么。这是突破修炼的要领？ “夫子说得有理！可弟子愚钝，內劲的突破之道还是不甚明了，请夫子指点。” “哈哈！內劲之所以被称为內劲，只是把体内力量释放，能激发至数丈距离伤人，这就是奥秘。” 这谁不知道？黄小赞怔住了，不死心地问道，“但凝聚內劲之道呢？需要注意点什么？” “守住本心，压迫极限，成就內劲，就是这么简单。” “弟子还是不是十分明了。” “那么说明你真的愚钝。” 说完莫夫子已经走得远远的，留给一个让黄小赞惆怅的背影。 “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吧！”黄小赞心里吐槽，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闷闷地走了。 不明觉厉，完全不懂夫子在说什么。 这很奇怪，莫夫子平时有问必答，而且非常健谈，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自己的弟子投入百分百的热情。 但现在，却让黄小赞迷糊，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还是莫夫子脑子迷糊了？完全不合常理。 第七十九章 紫色人气 在莫夫子这里找不到答案，黄小赞只能凭借自己总结的经验，慢慢理清头绪。 就像莫夫子说的那样，內劲无非就是把力量外发出体，可这个难度和技巧的点却没有办法把握。 “这莫夫子真真…！” 黄小赞憋了半天，也憋不出骂人的话来，毕竟是自己的老师。 收拾郁闷的心情，准备尝试突破，但心里却总是难以平静，无奈，只能作罢！心态平和的重要性黄小赞认为还是挺大的。 厅堂走廊的花圃中，黄小一在那里细心摆弄花草，修剪的刀小心翼翼落下，生怕被弄坏。 黄小赞问道，“你这么剪，我在怀疑你会不会把我的草根剪没了！” “公子！你不是去修炼吗？听说好多人都突破到內劲啦！” “你听谁说的？” “我们杂役里的人早就讨论开了，在我们松涧别院，突破內劲的新生有那个姜维炼，端木剑云，般若兰，还有一个岳楚风。”黄小一搬起手指头如数家珍。“对了！还有那个胖子。” “没大没小！被人听到，责罚可不会小。”黄小赞笑骂着说。 “在公子面前我才这样。”黄小一吞吐着舌头，满脸笑容，“应该说是卫家胖公子。” “好了！忙你的吧！” 黄小赞出门后，直奔胖子的院落，打算向其讨经。 入门一看，卫星辰正慵懒地躺着摇椅，喝着小茶，哼着小曲。 但黄小赞却察觉到他的气势完全不同，隐隐像一把凌厉的宝剑，脱鞘而出。 “卫兄果然不愧是天才人物，恭喜恭喜！”遥遥在望时，黄小赞就笑容可掬地拱手。 “黄师弟！哎呀！好久不见啊！”卫星辰只是瞟了一眼，并未起身见礼，完全没有往日那种自来熟的热劲。 “卫兄突破內劲，看起来气势都不同了！” “那还用说，如今你称呼我一声师兄也是应当的。”卫星辰一脸得意，斜视着眼睛。 “噢！这可未必，在下也已经到达外功巅峰，突破只是弹指间的事。” “什么？你不是外功九层？你骗谁呢？”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卫兄难道认为在下无比愚钝，突破到外功巅峰要个一年半载？” “哎呀！黄兄说得哪里话啊！你的惊才艳艳，如万丈光芒，耀人眼球，松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哪里敢看低黄兄呢？”卫星辰一反常态，笑眯眯地能把眼睛完全遮盖，一骨碌爬起身来，亲自搬来椅子，“黄兄请坐，试试我的碧螺春的成色如何？南方来的货，在这临安城独一份，只有三两。” “卫兄太客气了！不是说搬到我那里去吗？” “哪里！哪里！如今我已经內劲修为，有自己的院落，不麻烦黄兄。” “初品时清而不淡，入喉后苦而不涩，上品货！卫家果然不愧大富之家。”黄小赞轻啜一口，不由赞叹。 “嘿！嘿！识货。” 卫星辰笑容更旺，但却被黄小赞下一句话施了魔法，表情凝固，哭笑不得。 “给我拿一点，我想卫兄这样大度的人不会舍不得吧？” “当然不会！我和黄兄是什么关系？岂能计较这点点茶叶。”卫星辰说得轻松，心里早就骂开了，“喝了不够，还带拿的，脸皮子那是真厚啊！” 黄小赞却没有丝毫脸红的意思，继续开口说正事。“我们松涧突破內劲的新学子不少，卫兄也当得人杰，不知道能不能分享点经验呢？” “很简单，用药液砸，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卫星辰根本不过脑子，张口就来。 “卫兄！怪不得啊！怪不得你的体型如此庞大。”黄小赞一脸认真地对胖子体型审视。 “好吧！其实內劲就是凝聚一股存在经脉里的气，能外发伤人，能温养经脉，好处多多。” “我知道！” “那就说点你不知道的吧！内气从何而来？其一锻造身体血肉中残留的精粕。其二也就药液和药浴，你买地品的药液算是买对了！其三来自人本身的一股气，所谓三魂七魄只是统称，它其实蕴含一股气，也就是人气。” “然后呢？” “凝聚內劲的关键就是寻找到人气，以其为引，激发能量，演变为气体…。” 黄小赞认真倾听，一般凝聚內劲时所碰到的难题，解决的办法，和一些难得的经验。 听完后，他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以前朦胧不懂的地方，引发猜想，现在能够一一验证。 期间黄小赞也会不时提问，虚心请教，卫星辰都认真对答。 理解透彻凝聚內劲的要诀，黄小赞匆匆告辞而去，连捎带茶叶这茬也忘了。 回到院子，黄小赞紧急闭关，趁热打铁。 盘坐在蒲团，拿出那本灵典，再次研读，结合卫星辰的讲述，理出基本头绪。 “是时候尝试了！” 放下所有杂念，引动口诀，寻找所谓的人之气。 可黄小赞呆坐良久，根本就形成不了意念，找不到所谓的人气。 “怎么回事？难道方法有误？” “应该不会！人气在身体某个角落，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位置，但是一般都在肚脐三寸处，我的人气会在哪？” 黄小赞暗自嘀咕，再次入定，老半天，他睁开眼睛，一脸茫然。 “没有！怎么会这样？找遍全身都没有，无法形成意念，代表没有人气，我全身上下都试遍了，连头…。” “对了！头颅，难道我的气在头颅？那岂不是很危险？” 黄小赞无奈，想要放弃，找夫子问问，但总要找到人气再说吧！ 这般想着，他再次入定。 搜寻良久，在天灵盖的位置，一股无形的质感涌动，黄小赞一喜。“原来在这。” 不管不顾，引动法诀，勾勒出意念，冥冥中他看到一股气团，紫色氤氲，像一颗珠子，犹如实质，却又雾丝连连，十分神秘，仿佛蒙着面纱，让人捉摸不透。 “怎么我的人气是紫色的？卫胖子这个骗子，净睁着眼睛说瞎话。” 卫星辰有言，所谓人气，白里透光，无形无质，是一个人的生命灯火，熄灭了，人就死了。 第八十章 天碑再现 发现了人气，黄小赞犹疑片刻，最终决定尝试一下。 法诀运转以后，形成意念，牵引着这股气体顺着天灵盖往下勾勒，慢慢引导到经脉。 这个过程很凶险，黄小赞不敢牵引太多，只是一丝丝，一点点地来。 突然，紫色的雾珠突然颤动，整个身体跟着颤抖，那雾丝崩塌了一样，在他脑子轰鸣不断。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果断停掉心法运转。 未等黄小赞有所反应，那紫色雾丝根本不用他去牵引，全部滚滚地冲入他的经脉，如万马齐喑，无比雄壮。 紧跟着他感觉血肉被充斥着能量，身体异常充盈，全身暖洋洋地舒服。 低头查看，他发现整条手臂，他的全身每一个部位，都是紫色，焕然一新，他成了一个紫色的人，看起来妖艳邪魅，很是恐怖。 “怎么会这样？”镜子前的黄小赞吓了半死，彻底崩溃了，凝聚个內劲，搞成了这幅模样，人不人鬼不鬼。 好像没有做错什么步骤啊！连凝聚的开头都没有施展，居然发生这样泼天大变，实在让他难以接受。 良久，他身体没有任何褪色的趋势，反而身体变得燥热，阵阵心悸涌动，刺激着他的神经。 思考片刻，黄小赞决定再次运转法诀，他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身体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当意念形成，黄小赞当场吓得脸无人色。只见天灵盖那里，雾丝散尽，露出一具撑天而起的石碑巍然地立在那里，充满古朴和沧桑，还带着淡淡的威压，慑人心魂。 这不就是仙境之地的那座天碑吗？ 原来它一直都在，在自己的脑海里。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这实物的东西怎么就跳到他的脑子里？这一刻，黄小赞不敢动，他怕自己一歪头，那座巨大的天碑会把他的脑子砸碎。 不知道是多久。 那些紫色雾丝滚滚而归，冲进他的天灵盖，缠绕着那座天碑。 也许是刹那，仿佛是永恒。 天灵盖内恢复原来的样子，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切都是幻觉。那颗紫色的珠子静静地躺在那里，雾丝灵动，紫气郁净，一样那么神秘莫测。 只是不同的是，多了几分无比远古的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 抬手看了看手臂，还是原来的样子，确认一遍，真的没有不妥之处，走到镜子前晃悠，很正常的秀气少年模样。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 念头刚刚升起，黄小赞就惊叫出声。“这就成內劲了？这么大一股气体，內劲五层？” “一定是幻觉，一定是这样。” 依他所学的內劲运转方法，集结一股股气体于肚脐三寸处，然后顺着经脉，流过手臂，冲指而出。 “轰！” 墙壁中现出一个小孔，然后顺着小孔形成龟裂，如蜘蛛网一样蔓延，最后轰然倒塌，烈阳的光芒映射而来，刺痛黄小赞的眼球。 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黄小二闻声赶来，除了没了一面坚墙，却看到自家公子双目眼神，呆呆地站立在那里，举起那根手指看来看去。 “公子！你没事吧！” “公子！” 黄小赞无力地对小二挥挥手，他需要静一静，他需要想一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破內劲了，本来应该高兴，但一切如同梦幻，根本不受他的掌控，最让他始终难以接受的是，天碑！怎么会在他的脑子里。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至少现在看来是好事，可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东西在脑子，怎么都会感觉到恐慌。 “难道它就是宝地中的宝物？” 黄小赞还是不大死心，换了间房子，再次坐定，小心翼翼地运转法诀，试图去沟通天灵盖中的天碑。 但他悲催地发现，意念连天灵盖地进不去。尝试了无数次，事实结果终于让他死心。 “难道只有第一次能接触？应该是吧！” 既然耗不动，那就只能听之任之。 “要不要请夫子看看？但是如果真是宝物，那岂不是死得更快？算了！算了！反正它现在安安静静地躺着，应该没事，一定没事。” 黄小赞在这里纠结的时候，却不知道这个世界无数大能强者在天碑显露的那一刻心头巨震，恍如被苍天压顶，毁灭的气息袭来，致使他们心神不宁，反抗者甚至被反弹的神力击得吐血。 一座飘渺于云端的小山，一座古朴的小观，一位仙风道骨的道士沉浸于道盘上，周围隐隐形成一个旋涡，蕴含无上韵味，呈于虚空中大大的道字飘忽。 突然！他朽背一低，眼神锐利地睁开，举目眺望，却看不出哪个方向传来的恐怖威压，如苍茫神力，让他几乎不堪重负。 拂尘一甩，天地无妄，暗淡了一丝。 但是紧接着，一股震宇破天般的威压从虚空中压下，如实质地大山把压得老道匍匐在地，气喘吁吁。 刹那！所有一切消失，老道佝偻的身躯坐直，吐出一口闷血。 “难道是神印的印珠出世？还是上古大能的神器降临？如此强烈，难道会在我人族领地？” 老道正在思考时，一个空凛的仙音波浪传过来“长风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才仿如感觉到恐怖的存在，冲击我的心神，让我道心崩塌。” 一个飘飘的霞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小观之中，面容皎洁，气质渺渺，如海洋般浩荡，绝美的气息，让人一眼仿如看上万年，形象虚无。 “殿主，长风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但这世上能对我们造成影响的物，只有一样，那就是传说中王座里的神印。” “不是在荒古前就消失了吗？” “也许今天它出世了！而且可能在我泗洲之内。” “有理！让所有人都注意印珠之物。” “同时！也该让弟子们走动走动了，出去见一见这个世界，也是极好的。” 俩人商定完毕，那绝美的女子身影模糊，消散在观中，好像从未出现。 而在一处深埋地下万丈之中，一个埋骨冲天而起，只片刻，就到达地面。 站在地面上的骷髅活动着，骨头上皮肤点点生成，最后合并，让这身骨架套上干瘪的皮囊。而后皮囊慢慢鼓起，生出了血肉。 这只是霎那间完成，如果这一切有人目睹，肯定会浑身起鸡皮疙瘩，直呼见鬼。 此人身体干枯，面色发紫，耳坠及肩，眼眸一片死灰，显然和人类有着天壤之别。 片刻，虚空出现波动，一个同样紫面长耳灰瞳的的人赫然站在干枯老人对面。 “我还以为如此大的震荡都没能震醒你呢？” “少废话！此事只有我等感应到，说明神物降世，立刻调动族人出去，只要拿到此宝，圣灵无忧，彝魂独霸。” “我早就吩咐下去，不用你来提醒，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难道你还要继续沉睡” “当然不！千年前的安排，如今也该到收获的时候了，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沉睡。” “就等你这句话，无论宝物着落如何，都应该提前准备准备。” 无声的风吹过，把两人的身影吹息，这里显得无比安详，好像根本就没人来过。 这样的情形，大陆每一个角落都在发生，大能强者频出。 第八十一章 出发前夕 黄小赞的日子恢复平静，天碑的出现已经被他遗忘在脑后。 修炼的清苦，在他突破內劲五层后不复存在，还有两天的时间，就要出发迷雾森林，他也难得给了自己一个小假期。 除了练习虚影身法，他什么都不做，和卫星辰喝茶走后山，顺便混吃混喝。 离出发迷雾森林还有最后半天，松涧的小酒楼里。 “黄兄！来，满上。”一个平凡的青年斟酒，正是那日裂风谷的邓青。 “邓师兄客气了！” “黄兄！今天不醉不归，要知道明日就要出发了，在那一片迷雾的森林，你想喝都喝不到。”卫星辰表情极为不耐，劝酒思维敏捷。 “对！对！卫兄说得对！”邓青一脸媚笑。 “听说这次邓师兄也随行，这是怎么回事？”黄小赞轻泯一口，随口问道。 “这个可得和你们两位说道说道了。”邓青放下酒杯，开始讲解。 “每次出去新学子寻找灵药，都是有奖励的，那肯定需要人登记，而我们就是记录灵草灵药的人。同时也为了保障众位师弟的安全，当然了，两位可不在此列。” “噢！原来如此。那会有化境强者一起去吗？” “学子倒没有！但是一般有五个夫子会随我们出发，安全方面完全没有问题，夫子的修为深不可测。” “夫子是什么修为？我很好奇。” “别问！这是禁讳，这是该你问的吗？”卫星辰瞬间酒醒了几分，满脸认真地回道。“邓兄！本届有多少学子突破內劲？” 黄小赞稍一思考就明白所谓的禁讳，学生修为如果超过老师，会很尴尬的。 “其实从两位就能看出本届新生非常厉害，是近十年最强的一届。” “怎么说？难道突破的学子有半百？” “确实如此！我们松涧就有十多人，其他别院也不差，总共六十四人突破內劲。” “我还以为本公子走在众人前面呢！没想到空欢喜一场。”胖子听到六十几个人，咂巴咂巴着嘴，有点小受伤。 “听说那唐三少也突破了，现在满世界找你呢？” “哼！难道我还会怕他，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就能一脚踹死他。”胖子吹起牛来，脸不红心不跳。 …… 其后，又是一顿海饮，三人才散去。 得知邓青作为登录者，卫星辰专门请他来吃这一餐，是为了在迷雾森林得到关照，他们心照不宣，也不用挑明。 而在曾子郎的院落里，聚集着几人，正是曾子郎和李大成等人。 那天在裂风谷遣使方竟林的人也在，叫方竟玄，那位黄景烈的好友叫雷固，众人齐聚一堂，商议的对象正是黄小赞。 “曾兄！这就是你所说的机会？黄小赞！你的死期到了！”李大成的声音传来，充满愤恨。 “雷兄！方兄！二位觉得如何？”曾子郎没有回答，反而看向两位助拳的。 “曾兄，此事可大可小，如果要了黄小赞的命，凭他在松涧表现出来的天赋，持院极有可能追查，到时候恐怕…”雷固虽然得到黄景烈的示意，要黄小赞的命，但他可不会那么蠢，做这个出头鸟。 “雷兄言之有理！”方竟玄更是一笔带过，显然根本就没想参和进来。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我自然也不会做那么绝，让圣院所不容。”曾子郎淡淡地笑了。 “曾兄！难道只是教训一顿？如此这般，那还商议个屁，我直接去挑了他。”李大成闻言，心凉了一大截，头扭到一边，非常傲娇，愤愤不满地说。 他离晋级化境还差得远，要不然他也不会拍曾子郎马屁，踩到了黄小赞这根钉子，在这里！他地位不高，自然也没有话事权。 “李兄稍安，黄小赞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废他，持院应该也不会死抓不放。”雷固却笑眯眯地说道。“曾兄觉得呢？” “英雄所见略同，这就是我想说的。”曾子郎点点头，同样笑得开心。 李大成却一脸黑到底，心里不爽到极点，“英雄个屁！” “白师弟！麻烦你了！这次把事情办漂亮了，好处自然少不了的。”曾子郎转头对一直端坐的白衣男子说道。 “自然不会辜负众位所托。” 白锦堂拱手，信心满满。这次的登录者就是曾子郎和雷固联手弄来的，才让他捡这个便宜，他自然知道怎么做，內劲五层的实力，踩一个新晋內劲菜鸟，举手之劳而已。 “那黄小赞突破內劲只用了三个月，天赋确实让人惊叹，可惜了！”白锦堂暗暗可惜。 “有劳白师弟！” 又唠叨几句，众人散去。 李大成正要迈步，被曾子郎叫住了。 “曾兄有何事？没什么事，我就回去安寝了！”李大成把不满写在脸上。 “李兄是否怨我？” “不敢！” “我又不是小鸡肚肠的人，你怨我！我心里明白得很。你的想法我岂能不知，你族弟因为我的缘故，致使修为被废，终生报憾，你认为我不心痛吗？你认为我就能无动于衷吗？那打得可是我的脸。” 曾子郎一脸痛心疾首。 “但是我为何一再忍让，那是因为黄小赞不同常人，他依仗他的天赋异禀，地位可一点都不低。如果贸贸然动手，你我都落不得一个好，难道你会不知？” “难道就这么便宜那小子吗？”李大成很激动，声色俱厉地喊着。 “自然不可能！我说的机会，就是现在。” “嗯？白锦堂？” “你！” “我？”李大成一脸惊讶。 “没错！圣院不可随意进出，但你到临安城去寄封家书总是可以的吧！” “曾兄的意思是…？” “让你的族内高手走一趟，到迷雾森林去看看。” “有理！”李大成恍然大悟，喜上眉梢，“可那里有夫子坐镇，恐怕…！” “白锦堂会给你家族老提供机会的。”曾子郎负手而立，仿佛看穿了一切。 “妙！如此这般，就算黄小赞死在那里，也会有白锦堂顶着，而且雷固和方竟玄俩人也脱不了关系。果然是妙啊！” “这个机会如何？可还满意。” “非常不错！还是曾兄你高明啊！”李大成哪里还有半分恼怒，有的只是心花怒放。 曾子郎看在眼里，心里泛起了冷笑。 第八十二章 联盟破裂 次日，朝阳还未升起，苍茫大地才刚刚开眼，发出灰蒙蒙的亮光。 主院那巨大广场处，三百多学子依次排列，分成五块，径直分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聆听持院们轮流教诲，晨风吹拂，带着冷意，凌乱了他们的发际。 但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热血沸腾，蠢蠢欲动。 “此次前往迷雾森林，除了除一方之害，同时也为了寻找更多灵草珍宝，你们现在手中拿着的，就是珍稀灵宝鉴，里面清楚记载着灵草珍宝的各种形态和特点，你们要好好记着，这样才不会错过机缘。” “这次由下面的五位夫子带队，希望大家定要听从安排，同时争取更好的表现。” “但我更希望众位能平安归来，实力更上一层楼。” 吴恒良最后发言，声音之大，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言罢！ 在夫子的示意下，众人轰然作散，向圣院大门奔去。 一群衣衫劲装的年轻人涌入还未苏醒的临安城，还未来得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他们就穿过城门，消失在山野之间。 所有人都没有骑马，仅靠脚力赶路，这是对众新生第一道考验。 临安城距离迷雾森林并不远，骑马日夜兼程，用不了一个月。但是仅仅靠双腿的话，就显得很远了。 凝聚內劲的学子在这里体现出自己的优势，他们会抓紧赶路，体能和体魄的强悍，完全不比快马慢，到达目的地后率先行动，有着更多的时间争取，获得最终前十。 当所有人散开，差距开始慢慢体现，外功修为只能在后面吃土，望尘莫及。 有相熟的人三五成群，组团结合优势。有埋头专心赶路，形单影只，有嬉笑间游山玩水，也许他们根本就不指望拿到奖励，不一而足。 “黄兄！这次灵液，我志在必得，你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银钱不是问题。”运功行走间，卫星辰肃然地提出了请求。 “除此之外呢？不管我死活了？” “黄兄想要什么？” “你说呢？”黄小赞却不认为胖子有多少机会。 这可不同于外功修为时期，卫星辰有家世，有钱财，把实力堆彻起来。外功巅峰在考核时绝对处在顶尖，有大把八层九层的作陪衬。 这次可大不相同，主要是竞争实在太激烈了，六十多号人凝聚內劲，实力雄厚，大家伯仲之间，相争起来，胖子的实力已经完全不具备优势。 以俩人合力？那黄小赞自己岂不是要吃土？何况他內劲五层的实力，单干起来，只要运气不是太差，绝对能博一个前排名次，卫星辰的要求确实过份，让黄小赞难以抉择。 其实卫星辰也是没有办法，卫家这一届只有他进入圣院，所以他才会打这个主意。 据他所知，般家有三人凝聚內劲，端木家也有三人，封家有两人，还有程宣好像也有个姐姐，他们是天生的盟友。 除此之外，还有庞氏孤，方竟林，柳妙语三位老牌內劲高手，如果不联盟，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大不了五五分！”卫星辰一咬牙，又提了一个建议。 黄小赞沉吟未决，卫星辰算得上他在圣院里最好朋友啦！可第一名可是足足有一瓶灵液啊！黄小赞觉得自己有机会夺得魁首。 “这你都要犹豫？”卫星辰很不爽，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算了！不强求你了。” “什么？” 黄小赞完全听不明白。 “还装？是不是和林杉杉约好了？敢不承认？” 黄小赞哭笑不得，正要开口解释，答应俩人联手，身后传来程宣的声音。 “黄师兄！卫师兄！两位好脚力，让我一顿好找。”程宣一袭白衣，飘飘而来，水灵得如出水芙蓉，动人心弦。 “哪里！哪里！这位是…？”卫星辰眼睛一亮，看到后面还有一位美女，顿时心花怒放，眯着小眼睛放电。 “我家姐姐！” “两位！有礼了！在下程蝶衣。”后面的女子莲步调动，身姿婷婷，看起来更加圣洁，不容亵渎。 “原来是主院的又一美女，早有耳闻，今日一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卫星辰脸已经笑成花团。 “区区薄颜，都是虚妄，不值一提。这位就是黄兄吧！我们又见面了！”程蝶衣看向了黄小赞，梨窝乍现。 “程大小姐！别来无恙。”黄小赞一直在旁边看戏，看卫星辰拙劣的表演，心底暗暗发笑，猜想他什么时候吃瘪。 “看来数个月前的事，黄兄依旧耿耿于怀，蝶衣在这里赔个不是。” “你们认识？黄兄！不是我说你，男人怎么可以没点肚量呢？程姑娘如此花容玉貌，娇颜似雪，你怎么舍得让程姑娘如此卑躬道歉，此事揭过不谈。”卫星辰已经分不清方向，言辞媚态萌生。 “卫兄说得有理！程大小姐大可不必如此。”黄小赞拱手，心里回想当时借马车的情形，心里不爽如泉眼冒泡，滚滚涌出。 “这就对了！能否邀约两位与我们同行，如何？” “正有此意！”程蝶衣吟吟一笑。 “请！”卫星辰变身翩翩公子哥，十分有礼懂节，只是肥胖的身体，实在违和。 四人施展开，速度如疾，说笑随风。 “其实小妹有一事相请，不知道黄师兄，卫师兄能否助我等一臂之力。”良久，程宣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脸上有一丝不自然。 “帮你们搜寻灵草珍宝？” “没错！合我们四人之力，第一不在话下，事成之后，必有重谢。”程蝶衣此时淡淡地说，但黄小赞能感觉到她炽热的心。 “噢！分我们俩人一瓶灵液吗？” “黄师兄此言差矣，蝶衣另有所赠。” “我也不缺什么，就缺提升修为的灵液。” 黄小赞的小鸡肚肠开始泛滥成灾，此刻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 卫星辰沉默了！程宣尴尬了！程蝶衣气不打一处来。 联盟无疑破裂溃散，一路无话。 黄小赞凭借他內劲五层的实力，不说第一，前十他有绝对把握，怎么可能会为这个女人做嫁衣。 “杉杉！”看到前面驻足的林杉杉，他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恕在下无礼，失陪了！胖子！走。” 第八十三章 事出反常 “你们速度可真慢！”林杉杉迎上来，美目熠熠生辉，嫣然一笑。 “呵呵！我们走吧！” “不一起？”林杉杉微微有些惊讶。 “我们与他们不是一路的。”看着卫星辰没有过来，黄小赞摇摇头。 也许感觉到黄小赞的目光，卫星辰身体一纵一跃，肉团轰然落下，燃起一片尘烟。 “黄兄！不用不好意思，你们走吧！”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黄小赞盯着胖子的眼睛，“我们三人合力，第一不在话下。” “黄兄！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我独自一人，也有十足把握取得一个不错的名次。”卫星辰哈哈一笑，十分爽朗，此刻听到黄小赞的话，心情畅快。 程宣走了过来，和林杉杉见礼，俩人很熟捻，没几句话就哄笑成一团。 “小赞！要不我们一起上路吧！也好有个照应。” 最后还是林杉杉提出建议，黄小赞点头答应，程宣则过去和程家大小姐说明，不久程蝶衣不情不愿地过来。 五人结队，气氛还算融洽，只是黄小赞和程蝶衣属于点头之交，基本上没什么交流。 越山跋涉，一路无事，只是用休息之余记下珍稀灵宝鉴里灵草珍宝的图样。 途径一个九玦镇的小镇，离迷雾森林还有几天的脚程，看到日落西山，卫星辰的馋嘴发话了。 “各位！离集合地也不远了，一路上劳累，今晚上我建议在这里过夜，洗洗身上的风尘，一切费用我来支付，同时请众位饱餐，如何？” “这样也好！”女人总是爱美的，程蝶衣首先同意。 “那就多谢卫师兄了！”程宣也点头同意。 林杉杉也没有反对，黄小赞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说是小镇，其实不过是一个大一点的村庄，只是多了一道矮墙，里面只有一条街道，人流不多，有数的几个商家生意不旺。 五人找了间客栈，洗刷一番，再出来大厅吃食，众人面貌焕然一新，精神抖擞，俊朗不凡。 众人久未尝试美食，对于这些乡野的小菜也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酒足饭饱过后，三位仙子飘然离去，但她们残留的气息，让周围吃食的客人久久还在回味。 “黄兄！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喝酒了！来！我们继续。” 俩人对饮，谈笑风生，这时邻座的众人传来的话让黄小赞留意了一下。 “听说没有！小乔村又出现几头大狼，叼走几个孩童，实在是让人心痛。” “这有什么？昨天夜里，刘家庄被狼群袭击，死了十多号人了！伤者不知何几。” “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已经有刘家庄的人去公衙报案，刚才还哭天喊地呢！” “这些狼患，危害如此巨大，已经死伤几十人了，官府就该派人除掉它们。” “谁说不是呢！” “我们这里很少有狼群出没，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多了起来，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是天灾人祸，无法避免。” “这你们就不懂了！” “怎么说？牛哥！” “知道迷雾森林吗？”牛哥顿时备受瞩目，得意地反问。 “在我们大晋，就算北部的人都知其大名鼎鼎，我们这里的人谁还不知道。” “我问的是，你们知道它是怎么由来的吗？” “这个倒是不清楚，愿闻其详。” “在百年之前，那片山脉根本就没有雾。” “怎么回事？快说啊！” “听说百年前，那里有个狼妖成精了，它统属整个山川，非常霸道，那里成了狼的天堂，容不下其他的兽类。突然有一日，一条蛇精出现，看上了那一方宝地，然后就和狼妖大战，战上了个三天三夜，最终，狼妖棋高一着，把蛇妖身体击碎，那蛇妖的身体庞大如山，身体破碎以后，它身上剧毒散发出去，弥漫整个森林，并且下了诅咒，狼永远都不能再在那里存活。”牛哥得意地洋洋洒洒地说了一通。 “所以，自那以后，迷雾森林很少有狼迹，如今再次出现，恐怕是要夺回自己的领地的。” “你这不是神话故事吗？忽悠谁啊？” “你别不信，真的！” …… 黄小赞听后摇摇头，一笑置之。 次日，众人收拾心情，再次出发，一直赶路，奔袭到天黑。这次没那么好运碰到村镇，只能在野外过夜。 升了火，用过晚餐，众人昏昏欲睡，分配好轮流守夜时间，众人靠树而眠。 半夜时分，希落的声音一下子把黄小赞惊醒，抬头一看，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在黑夜如同珍珠，闪闪发亮，那是狼！ 黄小赞蹲起来戒备，发现林杉杉也一脸警惕，随时准备出击，其他三人睡得香甜，完全没有察觉，特别是这个死胖子，睡得跟猪一样，打起了咕噜，这个点应该属于他警戒的。 黄小赞恨得牙痒痒，幸好他和林杉杉灵敏，警觉性高。也许野外生存的时候，假寐成了他的本能，同时修炼以后，他听觉视觉嗅觉都不可同日而言，已经做到夜能视物，动可闻音的地步，所以狼一靠近，他就发觉。 手里拿起一个棱角石子，轻轻一弹，直接打到胖子微张的嘴巴上。这货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憋着他那朦胧的睡眼，摇头四望，大喝一声。 “谁？谁在偷袭我？明人不做暗事，出来。” 程家两位美女也瞬间清醒。 等他们醒神以后，发现情况，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 无数双绿油油的光点在靠近，践踏着草丛，沙沙作响。 “什么鬼？狼？”胖子眉角一跳，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他看到黄小赞的表情，终于知道怎么回事，颇有点后怕。 “大家小心！这恐怕有差不多一千只狼。”林杉杉提醒道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握紧拳头，并抽出兵器。 而蹲着的黄小赞眼珠灵动，眯着眼皮，看着慢慢靠近的狼群，心里思量着。 “难道九玦镇里那个人说得是真的？狼妖确实存在？怎么会有那么大规模的狼群。” 第八十四章 事出反常(续) 片刻！狼群已经把五人团团围住，黄小赞不再犹豫，大吼一声，“杀！” 说完率先跳入狼影中，双拳注入內劲，使出了龙虎拳，几乎重达数万斤之力，一拳一个，把飞扑过来的狼崽子打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当场身亡。 同时脚步移动，拖着一条长长的影子尾巴，不时踢腿，将想偷袭咬他脚的狼踢飞。 其他人也不慢，纷纷使出內劲，光芒四射，哀嚎声不断响起。 几人武力非凡，狼的袭击根本没有作用，连靠近都不可能。 终于这群狼丧胆了，嗷嗷乱吼，四散逃开，卫星辰不依不饶，追杀了半天。 看着满地的丛林狼尸体，众人面露喜悦之色，原来他们已经很厉害了，普通人无法奈何，甚至惧怕的狼，在他们手底下如草芥，随意收割。 经过晚上的变故，众人开始谨慎很多，卫星辰也不再出现守夜打瞌睡的恶习，毕竟性命攸关。 又用了几天的时间，他们终于赶到集合地点青波岭。 有一位夫子早早在这里坐镇，等待学子们登记报备。 青波岭是离迷雾森林最近的一个山头，是一个小平丘，地方不大，但是容纳数千人还是没问题的。 这是一个集合据点，更是一个大本营。用来接待陆续到来的学子，同时也是上交灵草珍宝的地方，如果有学子不幸受伤，也会转移到这里。 到达这里的学子应该不多，很冷清，完全没有人流驻留过的痕迹，这从那些绵茂的草丛就能看出。 记录上名字，但却被夫子告之，飞境别院，良策别院和龙腾别院，这三个别院的学子将走官道北侧，松涧别院和主院学子走南侧。每一个别院的区域是不同的，划分得很清晰，以后会有夫子和登录者巡查，保护众人的安危的同时，也严厉禁止越线。 也就是说，所谓的同盟根本就不靠谱。费尽心思的众人，恐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山贼盗匪横行，夫子警告不能深入，一经发现贼窝，或者遇到危机，立马可以引爆每人都有分发的一颗圆珠，夫子能感应到，会前去支援。 “小赞！其实这里也不错，山清水秀，景色宜人，偶尔出来走走，能舒缓心情，不过就是雾太浓。” 走了几天，卫星辰站在山巅，昂首负立，似乎有几许享受，有几许意气风发。 “卫师兄可真有情趣，我们来这大山可不是抒发情感的。”程宣抿嘴笑道。 “程宣！宣大小姐，能不能别叫师兄，叫得我好像老了一样，我比你还嫩得多。” “实力为尊，你突破內劲比我早，喊一声师兄理所应当。” “看看！看看！黄兄！你看看人家宣小姐，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礼。而你呢？我和你相识以来，你总是占我便宜，从来就没有喊过一句师兄，太不像话了。” “呃！我想我们该走了！否则会有麻烦。”黄小赞四处查看时，发现了异常。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和我东拉西扯。” 黄小赞毫不理会，转身离去。 “听到没有！” “走！快！跟上。”黄小赞身形灵动，跃身而动。 “黄兄！你个…” “嗷！” 一声吼叫，环绕大山，经久不息。 “嗷！嗷！嗷！” 吟唱响应，兽吼连绵，把这宁静的山间震荡洗涤。 草叶卷缩，树枝藏头，惊鸟作散，虫蝎遁地。 卫星辰吓了一跳，心都跳到嗓门。 “黄…黄兄！等等！等我啊！” 说时迟，动时快，胖子浮肿的身体像鼓动的皮球，一跃一跳，很有弹性，几个眨眼功夫，就远离那片绝峰。 三人速度很快，越过一片葱郁的山林，刚刚走上一段稍微平缓的山坡，两面环山，黄小赞暮然地停下了脚步。 “不对！” “怎么了？”程宣擦了擦香汗，疑惑地问。 “吓死人了！光听声音，恐怕不只万兽齐鸣，迷雾森林这么危险，怎么找灵草珍宝？”卫星辰心有余悸，一口气跑那么远，早就气喘吁吁，“干嘛停下？走吧！” “回头！” 黄小赞眉目一扬，就要回去。 “你疯了！要走你走，我可不会回去，回去会被吃得连残渣都不剩。” “不回头，你连骨头都没有。” “什么意思？” “快！快！快！边走边说。”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狼嚎，声音低沉，带着惊惧，如临大敌，那么前面有什么，可想而知。” “你怎么知道狼嚎声中带有恐惧？唬谁呢？” “反正不会唬你，我曾经…！” “嗷！” 三人正在往回头，后头一片震天动地的嚎叫响彻云霄，声势浩荡，比之刚才那股吼叫更加震撼，在山间久久流转，一切如黄小赞所料。 “我的天啊！居然是真的，那我们夹在中间，岂不是死定了！” “捏碎圆珠，让夫子来救我们吧！”程宣也感到阵阵发寒。 “没用的！我们只能自救，快！爬上那棵巨木。”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卫星辰滚动着肥肉，飞一般地上树，动作灵巧，手脚并用，只是片刻，就到达树顶，速度之快让人膛目结舌，而此时黄小赞和程宣才刚刚爬到一半。 “好多狼啊！一片一片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进了狼窝了？”高空中，卫星辰一览无遗，糯动着喉咙低呼。 只见四面八方，灰色的狼影在荫林密草间涌动，四处延伸，如同一片激昂的军队，滚滚而来，形成一股恐怖的气息，在这段地带盘旋。 “到底发生了什么？”黄小赞也惊奇不已。 要知道迷雾森林的迷雾非常浓，看不太远，就算这种情况，也能看到无数狼影，由此可见狼群汹涌，可窥一斑。 “怎么办？”程宣也手足无措。 “我已经捏碎圆珠，等夫子来救命。”卫星辰表情难看，脸色惨白。 “这么多狼，已经形成浪潮，夫子恐怕也爱莫能助。” “我怎么这么倒霉，才到这里，就遇到狼潮。” 黄小赞也觉得很不对劲，如此规模的狼潮，怎么可能会在迷雾森林出现？事出反常，难道有妖气？真的是要夺回属于它们的领地？那个九玦镇的人说的成真啦？ 第八十五章 狼的海洋 三人低头俯视，发现地下早已布满狼的足迹，甚至还有几头老狼高仰着头颅，盯着他们看。 夜幕降临！ 迷雾中绿油油的光点希希落落，嚎叫声时常响起，在这暗无星辰的夜里，显得特别让人压抑和恐惧。 “怎么还不开打？夫子什么时候来啊？“漆黑中，平时大嗓门的卫星辰说话也不禁放低声调，仿佛害怕惊扰下面恬息的狼群。 “夫子不会来的，狼群也不会打起来，轮流守夜，我先好好睡觉，觉得困再叫我。”黄小赞哑然，摇摇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倚木而眠。 “什么？不会来？那我们不是死定了？”卫星辰不能接受，他始终认为夫子不会见死不救。 “嘘！”程宣被胖子的吼声吓了一跳，赶紧示意。 果然，巨木底下，响起大片声音，似翻身，似走动，很轻微，但在这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而一边的黄小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完全没有理会俩人的小心翼翼。 点点光亮映射，穿过绿叶缝隙，洒在黄小赞身上，他不由睁开迷离的双眼，打了个哈欠。 环顾四周，天已经放亮，但却谧静悄悄，没有任何嘈杂的声音。 “真不好意思！睡得沉了，你们补一觉吧！” 看到卫星辰和程宣大眼瞪小眼，时不时地张望，油腻的脸庞，面容多了一层疲倦，显然一夜没睡。 “你怎么睡的着？”卫星辰很奇怪地看着黄小赞，不敢相信，“现在可是步步危机啊！难道你就不怕？心里不乱吗？” “这有什么？我当初被一头野兽守在树下七天七夜，饿了吃树叶啃树皮，渴了喝露水，天生地养，这点小阵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黄小赞顿时来了兴趣，进行无情打击，也许活跃一下气氛，放松一下心情，俩人高强度精神能够松弛，也好睡个觉。 “黄师兄！看不出来啊！你口才不错，还很会编故事。” “黄兄！你吹嘘的功夫又进一步，恭喜！” “你们都认为我在吹牛？” 俩人没有说话，但表情在问，难道不是吗？ “好吧！那你们继续盯着吧！我弄着武器。” 黄小赞拿出匕首，弄些短小树杆，削干净枝叶，然后开始把其中一头削尖，那削出来残屑沙沙地落下。 俩人惊呼！ “你干什么？惊动了它们，发狂怎么办？” “是啊！” 黄小赞笑而不语，一把把匕首插入树杆，从树顶攀爬下去，掂了掂手中的标枪，对准一头走动的大肥狼，凭空一甩，嗖地飞出，尖头树杆直接对着它穿胸而过，立在地上，那肥狼挣扎片刻，就不动了，显然死透。 底下的狼群不安地窜行，阵阵嚎叫，却没有一个靠近树底下的，全部散开。 卫星辰和程宣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不愿相信，这些狼怎么一改凶悍，变成软绵绵的温柔模样。 “看到了吗？”一次完美的示范，黄小赞回到树顶问俩人。 “黄兄果然高明！” “没什么可怕的，只要我们利用好我们的优势，它能奈我何？” “对！对！对！”俩人不停点头称是。 然后三人开始大量制作标枪。 对于卫星辰和程宣而言，这是他们人生第一次遇到的真正生死之局，他们以前的生活也许充斥着压力和迫切，也许有着危机和险情，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 这里没有后路，更没有家族依仗，不知道有没有人救援，希望可能仅仅存在他们心底，最重要的是，他们面对的不是同类，而是残忍凶悍的野兽，它们不会和人讲道理，不会怜悯，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所有种种，让他们恐惧莫名，燥乱不安，六神无主。这也说明，每个人的求生欲望，强烈到骨髓，那是一个本能。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 狼群没有散去的趋势，反而越聚越多，这太让人惊奇了！ 卫星辰和程宣终于接受事实，平复那激荡的血液，整理好情绪，迷迷糊糊睡了一会。 漆黑再次袭来，夜又到了！ 刚刚入幕，突然，山林震啸，吼叫声冲天而起，狼群躁动不安，发出很久的嘶鸣。 “有情况！准备突围。”黄小赞眼眸一亮，看向远方。 “能走得了吗？”程宣不确定地问道。 “要不！我们等它们散了再走。”卫星辰有点犹疑地说。 “那是等死！” “我们在巨树上，它们难道还能冲上来？” “它们恐怕正准备这么做。” “不可能！”卫星辰不相信。 “这片区域，恐怕已经没有其他生物了，除了我们。”黄小赞察觉到周围越来越安静，除了狼群弄出来的声响，和无尽风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 “什么意思？” “有狼王要准备对付我们了！” “你怎么知道？” “看那边，这边，还有这边。” 顺着黄小赞所指，只见黑夜中，那里都有两颗明珠转动，异常明亮，慑人心神。它和其他狼群绿油油的眼珠有着明显的差别。 “黄兄！你可别吓我。” 果然！卫星辰话刚落口，巨木低下的狼群就开始攀爬，向树攀爬。 “这…！它们真往上爬阿。” 黄小赞明显感觉到卫星辰的颤抖，就算他自己，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程宣更是呼吸急促，面无人色。 只见巨树下，无数匹狼汇聚，他们用身体堆成一座小山丘，只是片刻，就到巨木半截位置，而且还在无限升高。 简直是漫天嚎叫，黑夜中无数绿油油的光点像起舞的萤火虫，斑斓一片，蔓延到很远很远。又如潮水，汹涌澎湃。它们不断跌倒，不断爬起来，继续充当肉盾，它们无惧死亡。 震撼！无比震撼！这是狼的世界，狼的奇迹，狼的海洋。 “动手！”黄小赞回过神来，率先拿起标枪，运起內劲，猛地往光点处甩。 噗！ 卫星辰和程宣动作也不慢，这是真正的与狼共舞，生死存亡之际。 注入內劲的力量，有着非常强劲的冲击力，能直接穿透下去，直扎地面，无论是树杆还是狼的躯体，都无法阻挡。 随着一根一根标枪扎下，彻底打乱了狼群搭建的队形，像滚落山巅的雪球，一片片崩塌，一只只跌落，一声声哀嚎。 但狼群们悍不畏死，不断立挺躯干，往上爬梯，源源不断，哀嚎声更是不绝于耳。 战斗很漫长，当三人扔掉最后一杆标枪，如山的狼群终于到达他们的脚底。 “到底是什么？让它们如此疯狂，如此悍不畏死。”这个问题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第八十六章 芬芳萦绕 战斗！也许才刚刚开始。 战斗能让人热血沸腾，绝望能让人迸发能量。 三人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衣衫沾满了血腥味，每人都握紧手里的武器，另一只手并放出一道道光芒，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一只巨狼高高跃起，伸出了獠牙，双腿径直扑向黄小赞的背面，他似早有所察，身子一扭，如同一阵风，与之擦肩而过，手中匕首凭空落下，正中飞在空中巨狼的心窝，哀嚎一声，血流如注。 黄小赞没有一丝停顿，脑子自动过滤感想，挥舞的匕首，脚下飞踢，继续杀杀杀！ “黄兄！看来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 在这波无限的浪潮下，他们只支撑半刻钟，就伤痕累累，特别是卫星辰和程宣，已经是强弩之末。 狼群如潮水前赴后继，一只只跃于空中，带着它们利爪和锋牙向他们袭来，它们无惧死亡，源源不绝，他们则被死亡阴影笼罩，身心俱疲。 或许千只百只，哪怕万只狼袭，凭借他们內劲修为，都毫不畏惧，但是现在，何止成千上万。 种类繁多的狼潮，如愿叠成了小山，把巨木覆盖，密密麻麻，堪称壮观，还有无数只绿眼包围这片区域，恐怕已经数以百万计。只是看看，就足以让人心谂，足以让人震撼莫名，足以让人瑟瑟发抖，恐惧胆寒。 “别废话！” “黄兄！你走吧！你突围出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带句口信到卫家，告诉我爹，我辜负了他期望，我想回家。” 卫星辰说得可笑，此时此地，却显得十分悲壮。 “出去！可能死得更快。” 三人踩在尸横半空的残肢上，迎接着死亡的炽烤，手起刀落，已经麻木不仁。 就在这时，一股泌人心脾的芬芳传来，让三人精神一震，勾勒心神，魂飞天外，让人迷醉。 毫无预兆，浪潮搭建而成的小山轰然分崩离析，如同幻影破碎，只是刹那间，三人脚下直接悬空，跌落下来。 三人当场惊醒，运起压榨干瘪的內劲，抓住那些透着芬香的枝杆，稳住身形。 低头再看，狼群如浪潮般退去，眨眼间消失殆尽，就连那些受伤很重，被他们破肚的狼都没有停留，拖着外露的内脏器官，稳健地行走，断腿的也疾步如飞，这不得不说很恶心，无比诡异。 此时此刻，残留一条性命，躺倒在树杆，依然让他们心有戚戚，心神激荡起伏，久久难以平静。 “呜呜呜呜！” 不知道什么时候，胖子抖动着肩膀，埋头其中，再也压抑不住，痛哭流涕。 黑夜里，也能窥见程宣抹着眼泪，但无奈水花不止。 黄小赞没有说话，默然不语，一脸波澜不惊，他不哭，也没有阻止俩人发泄情绪。也许是因为在未知世界经历了残酷，现在的情形他怎么都哭不出来。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再去看看他们俩人的伤势，这是他的工作。 卫星辰衣衫破得不成样子，背部，腹部都有无数牙印，其中严重的地方更是直接少了一块肉，露出斑红的肉片。脚上也是血迹模糊，小腿上淋漓一片。 没有打扰胖子的痛哭，他默默地帮着撒药粉，绑好帮带。 “哎哟！你就不能轻点啊！想痛死我啊。”胖子泪眼婆娑，夹带哭声，虚弱的身体再也不能用以前的大嗓门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走到程宣面前，黄小赞毫无忌讳，有伤口的地方撕破衣服，为她撒药，甚至因为肚兜带挡住背部伤口位置，他也毫不顾忌为她解开，处理完再系上。 程宣的情况比胖子好得多，也许是身体比较小，目标没那么大，还有胖子这座大山做盾牌。也许女孩子总有天生优势，被两个男人关照。 对于黄小赞的施为，程宣没有出言反对，她只是把哭泣变成了啜泣。黑夜里没人看到她苍白的脸色透着红光，美目盯紧黄小赞，久久不愿离开。 黄小赞做完这一切，终于端坐下来休息，他也很累，只是没有卫星辰俩人那样突破极限，无以为继。 看着苍茫的四周，闻着馨香萦绕，黄小赞心里庆幸，如果没有巨木，或许他们已经成为残渣，被群狼吞入腹中。 可这怎么会有无比浓郁的香味？黄小赞吸着鼻子嗅了嗅，发现自己身上有，低头在树杆上闻，香味更加蓬勃，伸手一刮，用指头搓揉，分明就是狼的血液。 怎么会这样？ 休息刚刚一刻钟，想不明白的黄小赞索性抛之脑后，起身呼喊。 “该走了！” 死神的号钟还在耳边回荡，但时间紧迫异常，容不得矫情和怠慢。 “再坐一会吧！” “如果不想死的话就走。” 拖着残躯，三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看到俩人步履蹒跚，速度很慢，黄小赞提出背着一人行走。程宣拒绝了！卫星辰倒是想，但人家女孩子都有倔强的勇气，他也很有骨气地说不用。 途中，他们又遇到疯狂奔袭的狼群，规模不大，吓得三人魂飞魄散，但它们连看都没看三人一眼，疾驰而过，非常疯狂地往三人来时的方向奔去。 又走了一段路，再次遇到狼群，他们在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什么，看到三人，它们疯狂地发起攻击，可毕竟数量有限，还无法对三人形成威胁。 前后两拨间隔不到一刻钟，但差别明显，难道又有什么变故？ 其后他们走走停停，一路遇到落单的散狼不少，可它们像红了眼一样，明知不敌，也要对三人发起不自量力的攻击，疯了！ “方向没错的话，那边应该是临安城。”黄小赞心境平稳，没有丧失分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迷雾森林成狼的天堂了？” “据记载！百年之前，这里确实是狼的天堂，我在古籍上有看到过，听说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狼妖，那时这里还没有迷雾。”程宣悠悠地开口。 “狼妖！有蛇妖吗？难道和出现迷雾有关？” “这我就不清楚了！” “管它有没有关，我只祈祷上天保佑，我可不想死在这里，我爹就我一根独苗，我还要传宗接代。” “等等！前面有狼群。” 黄小赞凝重地说，身后俩人一听，颤抖着身体。 “应该规模不小。” “那快走吧！” “走不了！”黄小赞沉吟片刻，对俩人说道，“我去引开他们，你们上树躲避，切记，别让它们发觉，以后你们自己小心行事。” “我们一起上去吧！你一个人留下来很危险。”程宣不同意。 “对啊！黄兄！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啊！” “如果我们三人都上树，死路一条，这些狼已经疯了，肯定不会罢休，只会越聚越多，我还有余力，放心吧！没事。” 俩人不自觉地摇头。 “听我的，快！否则我们都得死。” 第八十七章 一棵普通的橡树 看着俩人已经爬到树顶，黄小赞终于放下心，此时他心底平静如水，没有一丝波澜。 他突然间想到了丁旺，想到其保护自己和林杉杉的那段日子，如今回想，多么美好的记忆，让人难以忘怀。 黄小赞正在回味，斜坡上有狼露头，发现了他，发出嚎叫声，只是片刻，一头头恶狼露头，并慢慢靠拢，眼睛灼灼地审视着，它们张着嘴，獠牙之下，垂液连片，欲滴难断。 这是说明它们体内燃起了战斗的号角。 终于，上千头狼猛然全部启动，四面八方，凶猛疾闪，四腿狂奔，向黄小赞冲来，场面非常壮丽。 黄小赞大喝一声迎上去，速度如电闪，拳头如雷霆，杀向狼群。 单只的恶狼再怎么凶猛，都难以近身，他运转虚影身法，把速度提升到极致，让那些冲击飞扑的狼只攻击落空，同时大开大合地展开屠杀。 树顶上的俩人异彩连连，忍不住发出啧啧称赞。 “黄兄的身体周边流光缭绕，这不是內劲五层才有的特征吗？难道…？” “的确是这样，如此威猛的攻势，恐怕黄师兄早就突破，只是一直藏拙罢了！” “没理由啊！他还问我讨要突破內劲的经验呢？这小子不会是一直耍我吧！” “黄师兄为了我们的安全，置身险地，不顾凶险，卫师兄又为何无故责骂？”程宣有点不高兴。 卫星辰只能呐呐无言，尴尬了！ 不知道多少匹狼成为黄小赞拳下亡魂，一眼望去，漫地遍野。 但狼的数量不减反增，而且还有泛滥的趋势，在树顶的俩人都不禁为他担心着急，正无比紧张时，黄小赞霍地绷紧双腿，高高跃起，左脚踩着树根，借力后右脚点着树皮，在连成片的树杆上掂脚行走，动作华丽，速度非常之快，只是片刻，就冲出去了狼群的包围圈。 他没有停留，身影眨眼间消失不见，程宣心脏一颤，声音变得柔软无助。 “黄师兄怎么往回走了？他…” “是啊！他莫非是懵了头？” 没有回音，卫星辰回头一看，吓得魂不附体，一把拉住正在跳跃下树的程宣。 “宣小姐！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找他。”程宣一脸坚定。 “你疯了！”卫星辰低头看着地上还有少数狼只徘徊，还有不少正在舔舐伤口，压低了声音，“你知道吗？你这样过去，只会害死他，会害死他的，他有內劲五层的实力，就算不能强憾狼群，但逃脱问题不大。” “可他去方向是百万狼窝啊！”程宣眼泪终于断线，低声啜泣，此刻，她显得特别无助。 “他做事稳重，心思细腻，他回去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凭他的实力，应该平安无虞，我们下去追寻，死路一条，而且还会帮倒忙。” 程宣双手捂脸，蹲下后无声地哭泣。 就像胖子说的那样，黄小赞回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是悖论，但是他总有这样一个感觉，越靠近那片区域，他越觉得心安，何况他自衬本领不低，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这很关键。 一路上，不断有新的狼群加入追逐黄小赞的行列，队伍越来越庞大，黄小赞越来越吃力，直到奔袭到一处绝崖，他眼睛一亮，加速前进，一个起跃，就消失不见。 拉着巨大藤蔓，躲在一处崖壁下，群狼失去了目标，只能阵阵嘶吼，久久不愿散去。 半天功夫，再没有任何声响，黄小赞重新跳上崖顶，休息片刻，凭着方向感回返被浪潮攻击的巨木那里。 看着四处残骸遍布，芬芳的气息早已不见踪影，反而是无比的恶臭，气味浓郁，让人忍不住作呕。 一路上，他遭遇的狼群越来越少，那么他的直觉应该是正确，这里反而比较安全。 黄小赞沉思片刻，又继续前行，往卫星辰感慨的地方走去。 拐过一个斜坡，突然！黄小赞心中一动，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探脚过去，然后攀爬上一条藤蔓，登高眺望。 只见不远处，有几匹异常巨大的狼蹲在一棵巨树边，青眼苍狼、红星丛林狼等种类不一，看它们体型和毛发，黄小赞就知道，这是狼王无疑。 “他们在守候什么？难道是这棵大树引发的泼天狼潮？” 可黄小赞看了半天，也看不出这棵树有什么特别之处，在这浩瀚的迷雾森林，这棵树算不上最大，枝叶方面也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普通的橡树，看起来没有任何显眼之处。 看了一会，又沉吟片刻，黄小赞悄悄撤离，绕过这个斜坡，到后面的那片崖壁上，因为那棵树正在崖壁下方，只要攀爬下去，就能直接跳到树顶上，这是他的探究办法。 将近十头狼王，黄小赞不敢撄其锋芒。只是遥遥相望，他就能感觉到它们泛发的不凡气息，威势无两，心悸躁动，如果正面交锋，他觉得自己肯定吃亏，有可能命丧当场。 但让黄小赞放弃窥探，他又有点不甘心，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只为了守护一棵树？他不敢相信，不看个究竟，心里总是难安。 慢慢探索而下，过程小心翼翼，生怕踩踏掉几颗碎石弄出声响，惊动下面几只狼王。 终于靠近那棵大树，蹬腿间，纵身一跃，就牢牢抓住树杆，并屏住呼吸。没有反应，确认不会被察觉，黄小赞顺着枝杆攀爬，到达主杆。 黄小赞眯眼一看，露出笑意。 原来树顶上有一个洞，很隐秘，被延伸的枝杆遮盖，再加上枝叶茂密，一般很难察觉。 慢慢靠近，心脏却剧烈跳动，越来越快，仿佛要蹦出来一样，那里有无形魔力，吸引他前进，同时更有一股危险源头，让人心悸。 走近一看，黑乎乎的，看不到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黄小赞反而犹豫，要不要下去的问题，人活着，总是需要勇气探索未知，何况他很惜命。 但既然都到这一步了，不下去又总觉得可惜。 第八十八章 可爱的小狼崽 念头徘徊许久，黄小赞终究心有牵绊，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伴随咕噜一声响起，大地轰然震动，他都感觉自己身体颠了颠。 “怎么回事？”黄小赞惊恐不安，难道有什么不对？他仿佛又回到了未知世界，经历种种神像，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 此刻！他躁动的心一下子平和，被震醒了心智一般，“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他无数次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还有什么能让他恐惧，恐怕除了失去林杉杉的踪迹，再没有其他。 深吸一口气，黄小赞返身回去，慢慢钻入树洞 沿着黑暗，他居然走了很久，还是深不见底。 剥落一块残破的树皮，扔了下去，哐当一声，显示其离尽头并不遥远。 又滑落半天，依然没有到底，这让黄小赞疑狐，又剥了一块树皮扔下去，还是一样，响起声音。 “不对！难道这里面自成一个世界？和宝地入口那样。” 这么一想，黄小赞越来越觉得有可能，最后几乎是笃定不疑。 慢慢摸索树洞，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重新攀爬上来。 到达树洞顶端，好像没什么特别，也没有机关和印记之类。 “不对！树为木属性，难道和木有关？” “到底是什么呢？橡树！橡木，原来如此。” 黄小赞再次钻入洞中，又一次摸索，终于摸到一处刮手的突起部位，隐隐成一个“象”字。 “没错！就是这里。” 黄小赞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血液粘稠，他跟着诺大的象字笔画，慢慢书写，在完成的一刻，光芒万丈，把黄小赞裹在其中，然后消失不见。 当他再睁眼的时候，四处花花莹莹，绿色迥然，雾气弥漫，地方不大，却有股仙气蕴含其中，如铭沧海，妙传万世，升华凡尘。 仔细观察，地方不大，数十丈的样子，一座青山，一座绿湖，一块平地，就这么多。 但是最显眼的是石碑下趴着的小狼崽，毛绒绒的，像一条小狗，让黄小赞惊奇不已。 “这…这难道是狼妖？这么小？” 那狼崽发觉黄小赞，居然摇摆着尾巴，欢天喜地地向前，黄小赞赶紧往后跳，但那狼崽不屈不馁。 直到亲近黄小赞，它居然舔着他那破鞋而出的脚趾，很欢快地围着他打转，前脚并立跃起，等待着抚摸。 黄小赞直接懵了！这种情形，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难道不是这个小狼崽惹出来的？” 黄小赞没有真的去挑逗小狼崽，反而把它驱逐，把目光转向周围，然后定格在那块石碑上，确切地说是看石碑上的一棵小树，很小很小，只有巴掌那么大，上面还有两颗果实显得很突兀，居然像草莓，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 再注视那块石碑，血红的颜色，斑驳一片，看起来非常狰狞，血淋淋的，仿佛那块石碑在流血，异常真切。 而石碑上完全没有丝毫痕迹，也没有刻画雕纹，就是那棵迷你小树扎根其中，只一眼就能看出非比寻常，很诡异。 “小树是怎么在石头上生长的？”这个问题盘旋在黄小赞的脑海。 走近前去观察，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一声咕噜声清脆地响起，让他心脏停止跳动，仿佛刹那，又像很久，让人心惊胆颤。 恢复正常后，黄小赞暮然回头，盯着那个还在活蹦乱跳的小狼崽，他确信声音是从它的身上发出。一股危险的感觉涌上心头，让他心乱如麻，同时有一股压抑的气息，让他胃部翻滚，有呕吐的冲动。 拿起地上几块碎石，弹指飞出，小狼崽却毫无所觉，依然在那里转悠，可偏偏被它无形之中躲开了。 黄小赞知道自己的力道，发出的碎石速度有多快，一般的生物根本无法躲开，何况这一只那么小的狼崽，难道是巧合？ 又打出几颗碎石，依旧没有命中，他现在确认，狼崽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运转虚影身法，一个突然加速，现身在小狼崽旁边，拳头轰然落下，那小狼崽只是几个蹦身跳跃，就出现在另一边，眼里出现了愤怒和恐惧。 “露出你的本来面目了！去死。” 黄小赞狞笑一声，满世界追着小狼崽打，却无一扑空。 良久！突然又一声咕噜响起，黄小赞直接脚步一顿，脑海浑浊。 又是一番追逐。 当第八声咕噜响起，黄小赞硬生生压抑住心悸，抓住了机会，一把抓住狼崽，龙虎拳施展开来，砰地一声砸下。 狼崽终于晕头转向，再也没能逃脱，黄小赞没有怜悯，再次使尽全力，轰击这个可爱的小动物。 数十拳如雨点般不停落下，终于让狼崽嘴巴溢出血迹，但它的头颅却没有任何伤痕，黄小赞倒吸一口气，他的拳头力量有多大，这小小的脑袋居然能够承受，简直是奇迹。 “放过我！”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谁？” 黄小赞四下张望，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向毛发凌乱的狼头，他顿时头皮发麻，浑身鸡皮疙瘩。 “狼居然会说话！这狼果然是狼妖。” 黄小赞反而更加心惊，狼妖肯定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它这么虚弱，如果让它恢复真身，他不敢往下想，果断抽出匕首，死命地扎，但似乎都难以插深，只是扎破皮而已，可见小狼崽的身体有多强悍。 “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带来巨大好处。” 黄小赞没有理会，发疯地继续动作。 “求你了！我可以认你为主。”苍老的声音有气无力，非常虚弱。 咕噜！第九次响起这个声音。 就在这时，这方天地风云涌动，似有毁天灭地的声息滚滚袭来。 黄小赞暗道要糟，握紧手里的匕首，对准已经奄奄一息的狼崽心脏，又是一顿猛扎。 他发疯了一样，在狼崽身上四处开刀。 而让他惊恐的是，那被他压在身下的小狼崽身体居然慢慢膨胀，越来越大，它那垂着的头颅开始昂首，眼睛透着兴奋，发出疯狂之色。 黄小赞操起匕首，摁住狼头，直接插进它的眼珠。 “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那苍老的声音无比惊恐。 黄小赞眼睛一亮，又再次戳瞎它另一只眼。 狼妖双目流出血水，嗷嗷直叫，良久，不再动弹，没了声息。 黄小赞不敢确认它是否真的死亡，还是拼命地用匕首戳它的头颅和眼睛，直到匕首卷起厚厚的刀刃，狼妖也没有动弹，他才丢掉匕首，闪到一边去，坐在那里喘气。 第八十九章 秉公无私 抬头望天，云飞雾绕，涌动的风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歇。 这难道预示着狼妖已经毙命？ 黄小赞等了很久，确认狼妖没有气息，终于大胆地过来查看。除了眼睛，狼妖全身上下基本没有太明显的伤痕。 它的身体和普通的狼没什么区别，但眼皮上居然长了厚厚一块肉，在这块肉上面的毛发很长，弯弯地向中间靠拢，形成一个拱形，赫然就像皇冠。 “它的命门在眼睛？” 心里感慨，运气不错，否则死的恐怕就是他自己。 又到湖边看了看，他居然发现很多灵草珍宝，看那药龄，居然有百年光景。 这还没完，上那青山一看，一路上随处可见百年灵草，甚至两百年，三百年的。 “发财了！” 黄小赞心里振奋莫名，但他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怎么带走？交给圣院？ 沉吟良久，他决定走的时候采几株，用来交差。其他的就留在这里，毕竟这是一个自成天地，入口很隐秘，很难被发现，何况他以血祭祀，别的人应该是进不来的。 逛了一圈，又回到石碑那里，看着迷你小树，很繁茂的枝叶，生机勃勃。掂了掂那两颗果实，黄小赞舔弄着舌头，馋涎欲滴。 可细想下来，他还是不敢吃。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懵懂无知的小子，圣院里的见闻识鉴让他眼界开阔，知道越是宝贵的灵果，越不能生吃，否则会被那巨大能量撑死，未知世界洞穴下的神秘异果，就差点要他的命。 除了灵草不少，这里好像也没什么好处可捞的，他又蹲到狼妖跟前研究。 狼妖能说人言，肯定很厉害，但是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小，毫无反抗力，这个问题让黄小赞懵懂。 但他知道这匹狼的尸首肯定很值钱，但无奈空守宝山，却拿不走宝物，这种感觉让人憋屈。 又巡视一圈，只采摘了灵药，黄小赞准备离开。 可怎么离开呢？ 走到这一步时，黄小赞才猛然发现，这个最不是问题的问题。 看了半天周围，想了半天离开的办法，跳过湖，上过山顶，攀爬那无边的壁垒。完全没有出口。 又回到那块平地，黄小赞有点沮丧。地方就这么大，怎么就没找到出口呢？ 木然看着那块血色石碑，突然！他眼睛一亮，快步向前，石碑一人高上下，一人宽左右，这不就是门吗？ 黄小赞探手，果然能洞穿。 出来后，一片黑暗，他知道肯定在树洞中，攀爬到树杆上，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 低头发现那几匹狼王不见了！难道他们还能感应到狼妖死了？思来想去，黄小赞觉得很有可能。 沿路返回，很少看到狼群，都是孤单形只在那里茫然徘徊，回到卫星辰和程宣躲避的那棵大树下，空无一人。 蹲在地上仔细搜寻，没有丝毫俩人留下的痕迹，那么说明他们是安全的。 “应该是回到集合地了！” 黄小赞准备离开之时，传来了一句声音。 “黄师弟！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 “劳烦白师兄费心！”黄小赞笑眯眯地回头施礼。 有两人迎面走来，一个英俊不凡，是登录者之一的白锦堂，发珍稀灵宝鉴的人就是他，黄小赞听卫星辰提起过他的名字。还有一个矮小敦胖，应该是新生学子。 “不劳烦，灵草珍宝交出来。”俊朗青年轻笑着说。 “这是为何？” “我的灵草珍宝被人抢走了，临走前我看到那个身影与你有几分相似。”那个矮敦的青年自动迈步而出，愤愤不平地阐述一个事实经过。 “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黄小赞脸色冷了下来。 “黄师弟！你也知道，圣院明规不能抢掠同门，你公然触犯律条，罪可不小。但是师兄秉公无私，让你把灵草珍宝拿出来，看看是否是兰师弟遗失之物，以证明你的清白。” “凭什么让我交出来？无凭无据，就凭他的一张嘴？”黄小赞心里一沉。 “哼！你是心虚，不敢拿出来吧！”兰师弟很是愤怒。 “黄师弟！最近狼潮来袭，这里并不安全，你还是把东西拿出来，一看便知。” “白师兄确定秉公无私？我拿出灵草珍宝以后，你不还给我，不就名正言顺成了他的东西吗？到时候再坐实我抢掠同门的罪名，在下恶意揣测，望师兄见谅，我看还是回集合地见分晓吧！谁是谁非，由夫子定夺。”黄小赞可没那么蠢，对方似乎明显是冲他来的。 “黄师弟真的不愿交出灵草珍宝？”白锦堂脸色一变，难看之极，他怎么也没想到黄小赞居然看穿他的计划。 “你让他说出他有哪几味灵药，我再拿出来，这样公平吧！” “巧言如簧！我身为登录者，难道真的会私吞你的灵草？如此质疑我，置我于何地？”白锦堂义正言辞，一脸正气凛然。 “白师兄糊涂了！我可没听说登录者有那么大的权利，让学子交出所得。圣院早有声明，在集合地登录名册，记载所得灵草珍宝，可从来不是在这荒山野岭之中。”黄小赞已经确定对方是来找碴的。 “既然黄师弟如此顽固，那么我只能自己去取了！” 白锦堂摇摇头，声色并茂地说。同时身形一变，扑向黄小赞。 但却扑了个空，黄小赞早已扭动身形，飘到一边去了。 “居然还敢反抗，岂有此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锦堂运转周身流光，一个蹬步高跃，化身一只雄鹰，俯冲而来。 黄小赞一凛，对方居然动真格了，修为全开，此刻面对对方咄咄逼人，凶猛来袭，他只能绷紧神经，小心应对。 以风影随身之势，迎了上去，却在就要接触之时矮身躲过对方凌厉的飞腿，渡至其身后，施展龙虎拳，一拳击向其腰间。 “砰！” 白锦堂直接被打飞出去，在空中趔趄，直线跌落，嘴巴啃了一把泥土。 “啊！混蛋！居然敢还手。”白锦堂不敢置信，回头看到黄小赞在那里挑动眉毛，他嘶哑地鬼叫一声。 起来后面目狰狞，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个內劲菜鸟击倒，而且还是这种丢人的姿势。越想越可恨，最终恼羞成怒，抽出长剑，冲了上去，剑锋所指，正是黄小赞的双腿。 第九十章 杀人夺宝戏码 一段长长的波浪袭来，形成一道弧形利刃，黄小赞趋步飞退，到一棵树杆后借力飞身，高高地越过前翻，站定后，身后的巨树轰然断裂倒下。 这让黄小赞胆战心惊，没想到对方如此狠毒，要废他双腿。他龇牙咧嘴，心里愤恨难平。“不就是博了你的面子吗？居然这么拼命，要把人打成残废。” 黄小赞不再留手，虚影身法用到极致，如一条长长蜈蚣，列出一排排残影，冲向白锦堂。 看到对方施展，白锦堂脸上泛起冷笑，同样全力加速，挥舞着长剑杀将过去，身后留下一条长长地尘烟。 刚一接触，白锦堂就长剑滑落，充满杀机。 剑过人断，但白锦堂却没有丝毫欣喜，反而是眦睚目裂，失声高呼，“残影！” 一股破空的声音从左边传来，已经来不及回身挥剑，白锦堂本能地用左拳击出。 “咔嚓！” “啊！” 速度太快，那兰师弟只听到惨叫声，等一切尘埃消散，他定睛一看，他敬爱的白师兄飞出数十丈远，抱着其明显变形的左手，面容扭曲。 “白师兄！你…！”兰师弟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一点点预料。 白锦堂怒发冲冠，面色通红，持剑再次扑上去，但却找不到飞快施展虚影身法的黄小赞，乱劈一通。 最后只感到背部一痛，眼前一黑，白锦堂喷出鲜血，跌落下去，昏迷不醒。 黄小赞收拾完这个登录者，慢慢走向那个兰师弟。 “不关我事！我只是被白锦堂这个混蛋诱骗，真的不关我事。” “别过来！同门相残，是触犯律条的。” 迎接他的是黄小赞的拳头，直到把对方打到脸肿得像个猪头，说清楚事件来由，黄小赞才罢手。 “连內劲都没有凝聚，就敢出来坑我？” “不敢了！不敢了！” “下次再来，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没有下次了！” 出了一口恶气，就转身离去。 黄小赞万万没想到，是白锦堂要坑他。思来想去，他也没想出来，他和这个白锦堂有什么恩怨，需要这么专门设计针对他。 太阳要落山了，都没想出个道理，摇摇头，准备找地方恬息，望着前面有条河流，本来想洗把脸，可看着狼的残肢败体到处都是，就恶心到熄了这个心思。 走到一处峡谷，突然前面隐隐传来阵阵轰鸣声，似乎有人在打斗，这让黄小赞微微一惊，赶紧贴着山体，并小心靠近。 “现在狼潮这么凶猛，那么危险，会是谁呢？山贼吗？” 一直转到正面，空无一人，仔细一听，打斗是从山体那个藤蔓洞传来的。 黄小赞抬脚就想走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一探究竟，说不定是熟人呢？ 他现在很担心林杉杉，怕她遇到什么不测。 洞口很小，但越往内越宽阔，藤蔓很多，倒吊缠绕，脚下青苔厚厚一层，垢结在乱石壁上，战斗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终于！黄小赞看清里面的情形，原来是杀人夺宝戏码，他把自己更加隐蔽在藤蔓之中。 一个血肉模糊的老道被一个中年人袭击，光华流转，碎石纷飞，十分激烈。 “是化境强者，和厉旭一个级别，特别是那个老道，体内气体外发，能幻化成型，难道是先天？”一边的黄小赞暗暗心惊，屏住呼吸，不敢有一丝动弹。 可惜那老道似乎身受重伤，站立都有点不稳，只能扶着石壁，被那中年人雷霆般攻击，很快全身那一套耀人的光芒散去。 “哈！哈！哈！终于破除你的符纹，你可以去死了！”中年人一声狂笑。 一道眩目光芒，化作流星，轰然砸向老道。 “嘎嘎！一起死！”老道发出桀桀怪笑，笑声中充满悲凉。 只见他全身通红，化成一团火海，炙热无比，瞬间冲向中年人。所过之处，尽为齑粉，结实的石块也烙印出一条深沟。 只可惜被中年人身前的浅光挡下，不能寸进。 “没想到吧！我也有一张符纹。”中年人放声大笑，很是得意，“浪费我这张无比珍贵的符纹，你也该安息了！” 只是片刻！那老道不甘地发出悲鸣，浓郁的血红散去，露出他死不瞑目的眼睛，生机全无。 那中年人周身光芒散去，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走路有点摇摆，但他毫不在意，抹干净血迹后，开始搜寻老道的遗物，翻来覆去，看到一个瓶子，猛地灌了一口瓶子的药液，不断发出大笑。 “三瓶灵液，果然有料，无数百年灵草，好！好！好！不枉费我拼了老命。咦！还有件宝器？真的是宝器！果然不愧是融血期强者。” 中年人收拾的时候，黄小赞更是一动不动，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被他刻意延迟，生怕被眼前的化境强者有所觉。 突然，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莺莺燕燕的小鸟，围着他打转，十分粘人，并站在他的肩膀，尖声鸣叫，把他心脏都吓出来了。 可似乎中年人毫无所觉，沉浸在喜悦之中，不断细数得来的珍宝。 黄小赞心里后悔，自己就不该进来多管闲事，此时不断祈祷，“快走！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 那中年人又在地上搜寻，折磨着黄小赞的神经。 可突然，不见中年人有何动作，一道强光一闪而至，幸好黄小赞全神贯注，就地一滚，躲避及时，否则脑子都要被其洞穿。 回头再看，那一大片石壁直接被削平，裂痕深不见底，着实可怕。 “嘿！嘿！有点本事。”中年人走回那个死透了的老道身上，取回了一件小格子，想来是暗器之类。 “你认识我？”黄小赞并没有逃，只是全神戒备，突然有点明悟。 “哈哈！这有区别吗？你认为我会放过你？” “你会的！”黄小赞笑了。 “为何？” “因为你不放过我的话，我已经死了。” “你认为如今我受伤在身，不能把你怎么样，对吗？” “难道不是吗？当然！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炼化那些灵液。但是我也在等这一刻。” “噢！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愿闻其详。”中年人面色不变，心里却泛起惊涛骇浪。 第九十一章 失眠了 “第一，你看到灵液，直接往下灌一大口，说明你伤势不浅，需要疗伤，但是那时我没有怀疑，第二，这山洞中怎么可能会有小鸟？还依人不散，肯定是你带来的，但你却假装不知。第三，既然你发现我，却不下雷霆杀手，只能说明你伤势严重到不可想象。第四，你提前布置好暗器想把我击杀，让我肯定了你只是装腔作势。” “精彩！但是你认为我真的不能击杀你？也许代价大一点而已。” “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黄小赞笑得特别灿烂。 徒然蹲下，发力前冲，龙虎拳拳威散发，把阻挡的藤蔓统统震碎，刹那间已经直抵中年人的面门。 中年人一愣，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振臂一呼，华光闪耀，身形早已飞退，化身凝聚一头斑虎，高声咆哮，把龙虎拳拳势震散，同时身躯暮然出现在侧，探出华光之手，凝成一把锋刃，直取黄小赞心脏。 毫无阻碍，穿梭而过，身形破碎，但此时黄小赞已经出现在中年人背后，拳威霍霍，但是下一刻，拳头所至，也落了空。 黄小赞正惊诧时，一点光芒横腰划过，他不得不退，脚点石壁翻身躲过，一丝乌发飘然落下，只差一点，简直凶险万分。 当把目光看向另一侧的中年人，发现其面色涨红，吐了一口鲜血，显然是被反噬。黄小赞哪里还会犹豫，再次欺身攻击。 “你别太过分了！我不保留出手，你也得死。大不了宝物平分。” 黄小赞充耳不闻，再次把其笼罩在拳威当中。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 中年人言罢突然取出一块手帕，凝炼发出彩光，并霎那变大。黄小赞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左手把持的盒子，不由自主地催动。 “噗！噗！噗！” 中年人动作一顿，满脸不敢相信，低头看胸，呢喃一句，“怎么可能穿透我的御气？” 正在此时，拳头轰然击中那片光华，光华瞬间破碎，拳头不止，直达中年人心脏。 中年人直接飞出去，重重地砸在石壁上，骨骼断裂的声音清脆不已，其后跌落在地，溢血不断，直接毙命。而石壁上却刻垒出一个凹槽人型，碎石纷纷落下。 黄小赞半跪喘着粗气，看着手中巴掌大的盒子，心中狂喜，“二十万两花的值，太值了！果然能破化境的御气。” 快速收拾地上的东西，在两人身上一阵摸索，有用没用的都用衣衫包裹，全部打包拿走。 奔出好远一段距离，黄小赞心终于落回原位，找了个巨树，攀爬上去，怀揣着复杂的心情，有喜悦，有恐慌，有心颤，毕竟第一个杀人。 慢慢把包裹打开，首先取出手帕观望，柔软如丝，但却不是丝绸之类的缎子，反而像一种无名金属，很有质感，上面绣着一只鸟，应该说是兽鸟，栩栩如生，要挣脱出来一般。 这肯定就是中年人所说的宝器，光看他驱动的声势，就能看出绝对威力浩大。 再望向那些瓶瓶罐罐，打开一一闻了闻，灵液好像有五瓶之多，里面液体晶莹亮色，散发息香阵阵，和其他的瓶子里所装有着明显的区别。 剩下的居然有两瓶天品药液，七八瓶地品药液。地品药浴粉末也有不少，剩下的那些黄小赞不认识，但应该也是很珍贵的药液。 拿起那个格子端详，这个暗器也非常厉害，居然能自动发射，而且射出的光芒威力巨大，恐怕先天强者一击也不过如此。 还有零零散散的东西，五花八门。 随意抓起一本手册，翻阅片刻，黄小赞心神巨震，有点恍惚，直到看完，他还被惊得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仙！” 这本手册分为三个部分，奇珍异宝和灵草灵药，“仙人”的人文地理。都是一些黄小赞闻所未闻的见闻和宝物。 再看另一本手扎，居然是修炼注解，那些境界和释义，他从来没听过，看得他懵懵懂懂，难道是中年人所说的融血，就是超脱先天的仙人？ 翻出一块兽皮，上面只有一个乾字，没有任何图案，只是画着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图形，还是残缺的一块，黄小赞一惊，联想到了那一番对话，“乾朝？程家？会不会和那个劫杀程家马队的仙人有关系？” 仔细研究，但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作罢。 翻出一纸书信，拿出来一看，黄小赞脸色都黑了。 “李家？李大成！和李宗息是族人？居然明言要灭了我！原来是在我珍稀灵宝鉴做手脚，怪不得洞中那飞鸟围着我打转。那么除了白锦堂就没有别人了！可恶！” 这是一个阴谋，巨大的阴谋。 黄小赞在沉思，自己得罪了谁？除了那个不知道为何蹦出来的李宗息，就是黄景烈。 现在李家已经露头，化境强者居然跑上这一趟，要不是机缘巧合，那姓李的中年跑去杀人夺宝，也不会被他斩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白锦堂又是谁的人？黄家的吗？” 如今看到这封密信，让黄小赞感觉圣院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安宁，处处都充满危机，以后要小心行事，如履薄冰，否则稍有不慎，死都不知道为什么。 除此之外！他迫切地需要实力，可以把命主宰在自己手里的实力。 像那个李家中年人，如果不是受伤严重，他根本一点机会都没有，不是每次遇事，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只有实力才是永恒不变的。 还有白锦堂，要不是大意，不知道黄小赞的真实修为，真的会那么容易被击败吗？恐怕败的那人是他自己，那么后果不死也得残。 这么一想，喜悦被冲淡，黄小赞额头见汗，后悔不已，感觉自己出手轻了！早知道就把姓白的打残，反正这种情况圣院的律条也治不了他的罪。 这一晚，黄小赞失眠了！胡思乱想一通，想着还有谁要向他索命，直接想到天亮。 第九十二章 月满盈缺 天蒙蒙亮，黄小赞无心睡眠，顶着夜幕再次启程，前往集合地青波岭。 迷雾森林巨大，晨雾来袭，本来山林间应该更加朦胧，但此刻一眼扫去，却清晰了几分。 “难道是因为狼妖毙命的缘故？”黄小赞有几分怀疑。 一路上还有阵阵狼嚎，连成一片，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苍凉和悲凄，像哭泣像哀悼，也许它们已经察觉自己的王已经陨命。 黄小赞没有太多感想，心绪很宁静。如果他不杀狼妖，狼妖就会杀了他，这是肯定的。 走了一阵，天空放亮，大地重夺光彩，黄小赞在一个平丘驻足，心里感慨，又回到人生转折的地方，如果不是遇到厉旭，恐怕他已经成为大熊的腹中食。 那棵截断的巨木，已经发出了新芽，坡陡道的大熊尸身早已不见，也许被别的野兽饱餐。那边乱石堆也没有了曾经战斗的可怕刮痕，青草沥沥，充满生气，一切都物是人非。 “咦！是你。” 突然！前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黄小赞吓了一跳，本能地就想拔腿就跑，定睛一看，原来是熟人，正所谓人生所处不相逢，他们在缘起缘落的地方又见面了！ “厉师兄！你怎么来了？”黄小赞惊喜地迎上去，这正是厉旭。 “数月不见，如今却是物是人非，恭喜黄师弟修为突飞猛进。”厉旭依然俊朗非凡，仪表堂堂。 他不禁唏嘘，没想到曾经救下的少年如今大放异彩，成为一个人物，这让他多少有些感触。同样的地方，再次相遇，却不可同日而语。 “还没有好好多谢师兄呢！要不是厉师兄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已化为黄泥，消失在这世间。” “举手之劳而已！你能走到今天，是你的造化，切勿自傲，前路还长。” “谢师兄教诲。” 这辈子黄小赞想感谢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丁旺，一个是眼前的厉旭，没有他们，他真的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难遇的松涧天才？”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抖露出梨窝，浅谈轻笑。 “见过师姐！”黄小赞却是恭恭敬敬。 “还挺懂事！”又有几人哄笑。 “行了！”厉旭制止了众人打闹，看向黄小赞，问道，“听说这里出现可怕的百万狼潮，我们奉令前来斩除，不知道师弟知道多少信息？” “所过之境，如同万浪奔袭，很可怕，不过现在已经退了，应该也没有多少狼群逗留。” “厉师兄！区区狼潮，难道还能翻天不成，我们几人就足以屠它百万。”可爱女孩笑容浅尝即止，肃然地说。 “也许有狼妖的存在，否则不可能聚集如此之多不同种族的狼前来。” “狼妖？很厉害吗？” “能吞天渡日，啸能平山，嚎能让星辰暗淡。”厉旭淡淡地说，把众人吓住了。“当然！那是古籍上记载的大妖威能。” “真的有那么厉害？”随行的人问道。 “狼妖！就算最差的狼妖，也能口吐人言，幻化后体积压山，一口嚎啕，能震慑九天，一步动地，听说，最少能活万年之久。” 众人膛目结舌，黄小赞更是心底崩塌，面目全非。 心里不禁暗暗思量，“难道那个不是狼妖？可没理由啊！那百万狼潮是怎么来的？那个独立小世界又是怎么回事？那些狼王怎么会守护它？” “可它是狼妖的话，拥有如此威势，怎么可能被自己打死？完全不符合逻辑，完全不对劲。” “师弟？”厉旭转头看向黄小赞，看到其愣愣地呆神，面色惨白，不禁开口。 “噢！实在是厉师兄形容得太吓人了，在下失态。”黄小赞很不好意思地回道，同时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所有人没有再哄笑，反而眼神带着侃意注视着黄小赞。 松涧天才居然这么胆小，光听听狼妖的威势就吓得面无人色，让他们不禁看轻了几分，天赋再好，没有大毅力和大勇气，注定不会散发光芒。 感受他们鄙夷的目光，虽然他们嘴上不说什么，但黄小赞也不禁有点脸红。特别是厉旭的目光，一抹失望一闪而过，而后恢复正常，但还是被他捕抓到了，这让黄小赞默然。 厉旭也不再询问黄小赞，招呼众人继续出发。黄小赞则跟在他们身后，少有人搭理。 一路上，众人发出各种寒芒，使出众多手段，只为了斩杀一只只落单的孤狼。没有怜悯，没有情绪波动，有的只是各种吹嘘，各种炫耀。 他们邀请黄小赞动手，同时想指点迷津，但被他摇头拒绝了！ 也许狼本来该死，特别是闹出这么大声势的狼群，为恶一方。可这一刻，黄小赞却觉得孤狼很悲凉，它们失去了王，被它们的群体所抛弃，它们就是被遗弃的孤儿，孤单单地只能等待死亡镰刀的收割。 在这支队伍里，黄小赞和孤狼们感同身受，他和这些师兄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和他们在一起只能感受到煎熬。除了厉旭会和他交流，其他人都只会礼貌性地微笑点头，或者以一副长者身份，有敦敦教导的意味。 他仿佛又回到了地球那段日子，默默地，默默随时间在走，其他的都不重要。 这样压抑的时间只持续两天，终于到达青波岭，解脱的感觉让黄小赞心思豁达。 他却不知道，那帮师兄也有种解脱感。黄小赞天赋异禀，是圣院上千年都很少见的，三个月时间，就抵得上他们十年苦练，差距如同天崭。 和一个天才站在一起，有的只是压力和羡慕嫉妒，他们抗拒和一个不是同一层次的怪物一起相处，这种心理让他们无意识地刻意和黄小赞保持距离。 特别是黄小赞一路上连只狼都不杀，听闻狼妖威势后，懦弱胆小的一面呈现，让他们终于找到自信，找到了平衡。同时开始宣泄着他们的不满，压抑住黄小赞的天赋属性。 月满盈缺，没有人是完美的。 “黄小赞可惜！这种性格的人，难成大器。” “是啊！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这么胆小，以前我就听人提及，说黄小赞是林杉杉的附属品，这么看也真像。” “这么好的天赋，连只狼都不敢杀，听说有狼妖就吓得差点哭出来的怂样，上天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第九十三章 孽障东西 青波岭上人影密布，包扎白帆帮带的伤者占据绝大部分，可想而知狼潮中新生们的伤亡可谓惨重异常，多数是那些外功修为层次。 他们刚刚踏上峰顶，被吸引的却不是那些的伤情人员，而是众多人围成一圈，观看着什么。 当黄小赞挤进人群，看到的一幕让他眦睚欲裂，怒火中烧。 只见卫星辰的脸被一个身姿挺拔的人踩在脚下，慢慢地来回搓捏，胖子弓着他肥胖的身体，脸色愤恨，却无法动弹，只能任脑袋陷入泥土之中。 赤裸裸的羞辱！ 黄小赞根本没有一丝考虑和思索，疯狂地飞身而出，龙虎拳含怒击出，拳威形成一股波浪，荡漾开来。 “砰！” 一声巨响过后，席卷尘烟，黄小赞倒飞出十几丈，才堪堪停下脚步。 “噗！”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绿草。抬头仰望，凝视前方。 “大胆！你是什么人？居然敢出手偷袭？”尘嚣散尽，一个穿着夫子服饰打扮的中年人赫然站在那挺拔青年背后，暴躁如雷地大喝。 所有人这时都看过来，盯着黄小赞看。 那挺拔身影也转过头来，赫然就是唐三少。 “是你！怎么？你要为死肥猪出头是吗？” “放了他！”黄小赞沉声咆哮，眼神冰冷。 “你是个什么东西？放了他！我还没找你算帐呢？”唐三少银牙咬碎，恨恨地说，脚下动作更用力了几分。 “去死！”黄小赞突然感觉脑子充血，不管不顾再次扑过去。 那夫子早有所料，躯身上前一掌拍向袭来，面对对方摧枯拉朽的掌力，黄小赞凭空一跃，双腿蹬正掌风。 “砰！” 黄小赞没有如众人想象那样被击飞，而是借力在空中盘旋，直击唐三少而去。 “居然到了內劲五层！就算如此，还能在我面前逞凶不成？”夫子大喝一声，身形扭动，返身而回，透着光芒的手掌离体而出，直接碾碎半空滑翔的那道身影。 “不好！好逼真的残影。” 在夫子暗道不好时，黄小赞已经降临到唐三少身边，龙虎拳火力全开，形成淡淡的龙虎之像，激射过去。 唐三少怎么也没想到夫子也没能拦下对方，正得意洋洋时，察觉到危险，本能地双掌应敌。 咔嚓！咔嚓！ 砰！ “啊！啊！啊！” 骨骼爆裂的唐三少发出杀猪声般的惨叫，直接飞出去数十丈，翻了不知多少个跟斗才停下，双手已经彻底破碎，绽放的伤口密密麻麻，血肉模糊，但是凭吊着的手，证明骨头已经寸断，不能相连。 在击中唐三少时，黄小赞也被夫子横腰一脚踢飞，狼狈不堪地翻滚着，五脏已经异位，双脚也在抵挡借力那一击中伤了筋骨，久久无法站立。 和黄小赞随行的一行师兄师姐们异色连连，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怯弱胆小的天才居然这么横，挑战夫子。 “好！好！好！当着我的面，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行凶，简直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废了你。” 当着他的面把唐三少打残，不就是打他脸吗？那夫子恼羞成怒，就要去结果了这个混蛋。 “夫子！如此恐怕有些不妥吧？”厉旭踏前两步躬身说道。 “嗯？不妥？那两人签了约战状，只要有一方不投降，其余人等不能插手，我也不例外。”看到是厉旭出头，夫子终于缓和了点颜色，但依然可以看到他怒发冲冠的表情。“只要有一人投降，我自然会把他们分开，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并无人服输。这小子横生变故，无故伤人，不废了他，难以服众。” “这…可现在狼潮汹涌，危机来临之际，我们怎么能在此时此刻放任俩人胡闹，这有违约战规定。”厉旭顿了顿，“何况此事有待商榷，他是松涧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夫子要废了他，恐怕…！” “厉师侄是怀疑我的公道吗？那小子不知尊师重道，袭击于我，我都没有出手过重，如果我全力出击，他已经废了，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夫子一脸肃然，很是不快，“再者，那俩人互相撕咬，扰乱人心，既然这样，就让他们痛痛快快打一场，我在这里主持公义，有何不妥？至于天才！不懂尊师重道的孽障，要来何用？” 解夫子说完，不再理会厉旭，开始向黄小赞逼近，眼里全是厉色。 “强词夺理！你眼瞎了，看不到吗？有你这样的夫子，做这等苟且之事，简直就是羞耻，有那么大威风，迷雾森林的野兽凶禽等着你，何以在这里纵容同门相残，何以把学生打伤了还振振有词，何以冷眼旁观一个学子无端受辱还高高在上训斥旁人。是非曲折，难道这里这么多人看不出来吗？你根本就不配做一个夫子。” 黄小赞面色大变，失声喝叫，勉强站立，踉跄行走。 解夫子的为师风范彻底没了踪影，“你说什么？好得很！今天我就让你去死。” “你有如此多公道公理，不就是你的拳头大吗？那么今天！我以学生的名义向你这个不知羞耻的老家伙讨教讨教，让大家看看，什么叫公义！是不是拳头大？是不是你趴在我脚下？就是所谓的公义。”黄小赞也不再淡定。 “你！敢是不敢？” 最后这句话震耳欲聋，响彻云霄，在山峰中不断缭绕。他眼神霍霍，灼灼地盯着那个夫子看，不曾有一丝畏惧。 随着黄小赞的话如雷贯耳，那夫子脸色青红交紫，如同一块七色紫酱，难看异常。最后颤抖着手，飞舞着胡子，声音哆嗦。 “放肆！你这个孽障东西，今天我就要你好看。” “好！好！好！你既然那么有本事，我成全你！全部退下。” “今天我就要教训你这个不知尊师重道的孽障，谁也不许多言。” 声嘶力竭地大喊，显示出夫子的愤怒就像火山爆发，能融化一切万物。 “居然敢挑战夫子？这是千百年从未听说的事情！黄小赞活得不耐烦了？” “唐三少确实过份！夫子也有诸多不对，可黄小赞胆也腻大，挑战夫子，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我们枫雪圣院最彪悍的学子恐怕就是黄小赞了，真…真…真是胆大妄为。” 第九十四章 被调戏了 厉旭眉毛一拧，就想再次出列，但被几只手拉住。 “众位师弟！这是为何？” “别去！夫子正在怒火中烧，你过去劝阻只能是火上浇油。” “是啊！厉师兄，此事不是我等能管的。” “这黄小赞这么顶撞夫子，不修人德，活该被废。” “众位师弟真的这么认为？夫子有失偏颇，显而易见，我等作为学子，更应该从中调和，大事化小，否则怎么能对得起本心？再者，黄师弟如此惊才艳艳，简直石破天惊，这么勿囵被废，岂不可惜，是圣院的损失，更让我等失去标杆。为兄并不能做什么，但至少能仗义执言。”厉旭义正言辞地说，摆脱他们拉扯的手，出列而去。 随行的众人沉默，在他们眼里胆小如鼠的黄小赞居然这么彪悍，让他们集体汗颜，无地自容。 厉旭的话语却更像一把重锤击在他们的脑海，嗡嗡作响。这才是心胸开阔属于本心的话，反而他们，何尝没有一点私心和惊惧。 但是已经晚了，夫子已经鼓动全身，飞身而去。“既然你已经到达內劲五层，我也不欺辱你，就以内劲五层收拾你。” “什么？黄小赞已经突破到內劲五层？怪不得唐三少不堪一击，果然是绝世天才。” “四个月就达到內劲五层，却在今天要陨落，不知道松涧吴持院听闻消息会如何？” “是啊！可惜！可惜！黄小赞太冲动了！” “你懂什么？这叫义字当头。” “怎么说？难道卫星辰和黄小赞关系不错？” “何止关系不错，简直非同寻常，卫星辰为黄小赞出资买下不少药液，要不然黄小赞的修炼速度怎么可能如此飞速。” “怪不得！此时黄小赞能不顾一切挺身而出，确实难得，可惜他遇到了解夫子，此人心胸狭窄，已经三年未曾出教，听说当年就是殴打学子被院长关了禁闭责罚，现在居然又来了！” 庞氏孤木然地在人群中看着，眼眸暗淡无光，久久失神。 方竟林也好不到哪里去，心里只有两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造孽！ 众人讨论之间，解夫子已经临近黄小赞，举手投足间一股巨石压顶之势，劈向其门面，就算以內劲五层的实力施为，也有一股恐怖气息。 黄小赞仿佛感受到无名的风吹拂，撕裂他的脸庞，但他依然没有行动招架，双手背负，全力输入内力到那块手帕，直到手帕意欲挣脱，他才甩手一扔。 手帕罩在天空，轰然变大，如实质的巨石，把近在咫尺的解夫子笼罩在中间，不断下压，最后如同一座山巅，搅动着毁灭的气息，解夫子灵动的身形就此打住，好像被定型，没法动弹，眼里流露惊惧。 正在此时，一只凶禽从巨石中剥离出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远古气息，不断扇动巨翅，鼓动那不断膨胀的身体，越来越大，最后发出一声惨无人寰的嘶鸣，让人瞬间失聪。 解夫子更是被震得五官扭曲，血液横飞，衣衫破裂。那凶禽半空折回游荡，俯冲而来，速度堪比闪电，似乎要把解夫子吞噬。 噗！ 就在凶禽要接触上的时候，黄小赞一口鲜血喷出，噗通跪倒在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那压在青波岭的山巅瞬间消失，凶禽一闪而没，手帕飘然落下，正在黄小赞身前。 半空中被定型的夫子如同一条软骨虫，跌落下来，口中不断溢血，无法再起身。 “这…” 一切恢复正常，所有人都心神俱震，功力高的人瞬间稳住心神，功力低的还在恍惚不明，这是什么宝物？居然如此震撼。 “解夫子被黄小赞给打败了？”那个可爱的师姐满脸痴呆，完全置身梦境一样，不敢相信。 “那手帕是宝物？” 众人一个激灵，就要上前抢夺。 “谁敢靠近一步，我厉旭手中的剑可不识人。”化境的气息浓厚，滚动不已。 “大家都是圣院学子，拿了宝物，难道你还能跑到天涯海角？”可爱师姐也站出来围在黄小赞身边。 其后那些和厉旭随行的众人也纷纷站出来，傲立当场。 所有人都呐呐无言，终于是熄了心思。 “谢谢！”卫星辰被俩人扶过来，望着厉旭的眼睛，真挚地说。 “黄小赞是我带回临安城的，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何况他尊我为师兄，我自然会行师兄之责。” “谢谢厉师兄！” 厉旭开始招呼众人，把受伤的夫子和黄小赞安置好。 曲终人散。 三天后，天空迷雾更稀薄了几分，阳光照射透过厚厚的云层，来到青波岭。 “啊！” 黄小赞被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折磨，终于醒来，全身没有一丝力气，挣扎着要起身，却痛得他要窒息了一样。 “醒了！没事了！” 林杉杉柔软的声音，终于让黄小赞安心了一点。想要说话，又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痛得他不能呼吸。 躺在搭建在草地的帐篷内，黄小赞许久才有力气思索。 那手帕好像有魔力一样，会自动吸取他的内力，可惜他只有內劲五层，內劲刚刚够驱动手帕。然后手帕吸取的是他全身的能量和血气，其中他忍着骨骼断裂，五脏俱焚的危险，把控着手帕，只可惜没能完成最后一击，他就昏迷不醒。 现在回想，真的是凶险万分。 当时的情形，如果认怂，恐怕他已经被废，得与失的衡量很重要，但至少他做到问心无愧，遭受死亡威胁，那么只能奋起反抗，手帕是他最大的依仗。 “你总是这么傻！夫子是你能对抗的吗？凭你的內劲五层？真是天才啊！总是自以为是，律院的惩戒还在等着你呢！”林杉杉喋喋不休。 黄小赞转动眼珠，仿佛示意着什么。 “这个吗？”林杉杉拿起那块手帕，在他眼前荡了荡，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轻声问道，“听说威力很大，哪个女孩的肚兜？挺好看的。” 黄小赞翻白眼。 “不是肚兜，那是什么？难道是蒙面大侠的面具。”说着，林杉杉很调皮地把手帕蒙在他的嘴巴上，眨巴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审视。“这么一看，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黄小赞泪崩了，他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第九十五章 归程 “就是眼睛在太大了，和脸型不是太相配。”林杉杉俯身看了一会，得出这个结论。 黄小赞眼睛越瞪越大，充满了血丝，吸着鼻子。 林杉杉似乎有所觉，低头一看，自己两座山峰若隐若现，透过白杉，呼之欲出，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脸色变天。 “你这个色狼！”说着一手遮峰，另一只手掌呼向他的脸庞。 黄小赞咬牙闭眼，但手掌迟迟没有落下，睁眼一看，哪里还有林杉杉的身影。 黄小赞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其后两天日子，他只能回味这一幕，同时暗骂自己无耻，越不让脑子去想，脑子越勾勒那副画面。 程宣接过林杉杉的任务，开始随身照顾黄小赞，很细腻，很暖心。倒是林杉杉来得少了，也许每一次见面都脸红的缘故吧，确实有点尴尬。 到第三天，他终于可以勉强下床行走，胖子担任他的拐杖，俩人互相搀扶，看看山看看石，看看好久没看的森林。 黄小赞问过卫星辰，为什么受那么重的伤，却还执着和那个唐三少干仗？ 胖子答曰：为了尊严。 为了尊严，但最后却被人踩在脚下，却不正是失了尊严吗？但黄小赞没有说什么，那是胖子的事，为人和处事风格，他改变不了，也不想改变。 暮阳下，一个胖子，一个瘦子，坐在散石堆上。 “你当时为什么要出手，你真的抱有侥幸心理，夫子那么好对付。”卫星辰痛心疾首，对黄小赞作出了批评。 “因为我把你当朋友。”黄小赞没有回头，注视前方。“我朋友不多，所以我很珍惜。” 卫星辰木然低头，似乎有眼泪在涌动，不想它掉下来。 良久！ “说一个秘密给你听！”胖子的声音变得嘶哑。 “你能有什么秘密？” “这是什么话？你觉得我就这么透明吗？” “说说看！” “有好处吗？” “我瘦了一圈，你问我要好处？” “那天你去引开狼群时，程宣哭了！” “这没什么！我和她也是朋友，她这段时间也很照顾我。” “回到集合地，她一个人去找你，带着坚定。” 黄小赞终于有点动容，想了想，他对程宣最大的照顾，可能是在百万狼潮筑山攻击他们的时候，他几乎为她挡下一半火力，卫星辰体型太大，他想帮都帮不到。 “可这值得她去送死吗？如果不是狼妖死了，恐怕…！”他在心里不禁有些紊乱，那种情况下，他修为最高，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喂！倒是说话啊？”看到黄小赞愣了半天，卫星辰抬胳膊撞了一下。 “你让我说点什么？” “你就不该说点什么吗？或者去对她说点什么？”卫星辰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黄小赞。 “我们是朋友！” “厉害！服你！” 卫星辰一瘸一拐地走远。黄小赞却依然注视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个月的清理行动，连同狼群一起倒霉的还有各种巨兽，以及山寨贼子，可山贼真的会被灭绝吗？或许他们上山为贼，下山为民了呢？谁知道，反正迷雾森林从来不缺山贼。 一个月后，他们该启程回去了，圣院这次任务取消，奖励自然也没了，所有人都一脸心痛，悲伤不已。 狼潮仿佛没出现过一样，在晋国没有牵起太大的波澜，人民需要安定，这些让人恐慌的消息，传出来应该也不会有人信。但黄小赞却亲身经历，百万狼潮是什么样，有多疯狂。 一个月的时间，那个解夫子还在养伤，黄小赞却已经完全好了，他想不明白是他身体特殊还是怎么回事。 当初夫子诊断，说他已经伤了根本，恐怕要休养个三年五载才能彻彻底底地痊愈，才能更进一步去修行。 当时这个消息一出，大家都不相信，但夫子亲自证实，让无数人握腕叹息，这个惊世骇俗之才，要堕落凡尘。 注定成为传奇的人失去了传奇的色彩，沦为平凡，是一些荣誉感爆棚的学子心中无法抹去的痛楚，他们甚至不愿意接受，因为一桩不必要的冲突，毁了他们的向往，毁了他们的骄傲。 也有无数人弹冠相庆，举杯共饮，这个压在他们头上的大山，终于不能承受世间凡俗，轰然崩塌，他们当然有兴奋的理由。 甚至还会感谢名声臭翻天的解夫子，是他拯救了他们的世界，所有一切变得公平，充满意义。他们不会再被捻着屁股追赶，然后奋发图强，却无力地发现，已经被远远甩开，那是一种绝望。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没有了，所以他们应该高兴，终于解放自己，突破心障。 有人高兴，也有人悲伤，只是只有少数几个人，他们都是黄小赞的朋友。 他们哀怨上天不公，好人没有好报，却从来不在黄小赞面前体现这种情绪，但作为当事人，他感受到他们的关心，这就够了！ 更多人是冷眼旁观，会在心里暗骂活该，这些人恐怕只多不少。邓青就来看过他，但是当消息传出来以后，黄小赞再也没有看到过他的身影。 其实乍听闻夫子这么说，黄小赞如遇晴天霹雳，怪不得李家那个中年人犹豫不决，也正因为如此，他才逃过一劫，宿命循环，这次轮到他倒霉了！ 当时他整个人脑子都混沌不清，但那只是瞬间。很快他就看开了，也许他最好的归宿，就是该平平淡淡地生活。 没有怨恨，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和咆哮，因为林杉杉在他身边，一直在，让他感觉心安。 但现在他却感觉不到自己有哪里不妥，一切完好如初，想去问夫子求证，想想还是算了，夫子对他印象已经一落千丈。 在他们眼里，纵使解夫子再怎么不对，但身为学子，都不应该如此忤逆，损了师道，这是根本。他们感同身受，怎么可能喜欢一个随时对抗夫子，把夫子打成重伤吐血的学子？厌恶还还不及呢！ 归程总让人不舍，不知道为什么？这是黄小赞的想法。 其实有想法的人更多，黄小赞的手帕就被不少有心人惦记，只是现在时候未到而已。 第九十六章 灵液的珍贵 回去的路上，大家带着放松的心态，慢悠悠地走着。 来时的欢欣雀跃，到如今多少有些感伤。圣院这次死去的学子足足有三十余人，除了两个內劲修为，其余全部是外功层次，受伤的更是不知凡几。 一场突如其来无比狂暴的狼患中，这些晋国花季天才少年经历了血的洗礼，从懵懂天真一夜长大，终于知道家族呕心沥血为他们付出是多么难得，也体会到实力，是多么的重要。 黄小赞在路上开始服用那些地品药液，终于在离开的第三天突破，修为已经来到內劲六层。这个结果让他欣喜，他的猜想没有错，自己已经痊愈。 是体质特殊？还是异果的功劳？或者是那座立地撑天的苍茫天碑？黄小赞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心中猜想就是三个可能其中之一。 还是五个人结队，同行的旅途少了几分孤寂。 九玦镇，他们又回到这个地方，但却更加冷清，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狼潮涌过，死伤无数，让这个镇甸更加显得有些萧条，以及破败。 还是那间客栈，五人同桌，吃着热腾腾的食物，总算找到曾经生活的影子。 吃完晚饭，众人也没有什么心情继续消遣，都回到自己的房间。 “宣儿！最近这段日子，你怎么心神恍惚，修为进展缓慢，怎么了？”程蝶衣掩上门后，端坐在其对面，面有不渝地问道。 “没什么！也许是狼潮席卷，太震撼了！我心神难定。” “伊人心向，奈何缘浅！” 程蝶衣的话让程宣一惊，心如滂沱的江水，起了波澜，但是刹那间就恢复平静。 “姐姐多虑了！宣儿时刻铭记使命，至始不敢忘。”程宣发出轻笑，嫣然地摇摇头，眼睛灼灼地和其对视。 “那我就放心了！”看到宣儿一脸认真神色，程蝶衣松了一口气，眼睛能看穿人心，它不会说谎。 “只是黄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没有他，我也许已经命丧黄泉，宣儿冥思，纵使白骨不可报，花时常秉久，也要尽一份心力，还了那份心安。” “这是自然！我们也不是知恩不报的人，可惜他现在形同废人，真是可惜，但愿他能挺过来。” “愿上苍垂怜吧！”程宣声音低沉，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花婆婆去了那么久，有收获吗？” “被那个老家伙逃脱了！但是对方也已经奄奄一息，估计花婆婆很快就能找回丢失的那一份宝图。” “那就好！只缺那一块了，如果找到，就能重现昨日之威。” “所以我们更要努力修炼，我们时间不多了！” “嗯！我会的。” 俩人在商议时，黄小赞则准备服用灵液，迷雾森林之行，让他看透了很多，但万般不离其宗，一切都以实力说话。 试问他踏步化境，百万狼潮又何惧？他自能轻松脱身。 试问他踏步化境，夫子责问有几何？但绝不会像那天那样肆无忌惮地出手，还要废他的修为。 一切都是实力问题。 黄小赞有时候也在洋洋自得，毕竟他创造了圣院修炼的速度奇迹，堪称天才中的天才，但事实给了他一个耳光，解夫子似乎对他很不宵。 难道自己还不够耀眼炫目吗？难道还不够光芒万丈吗？难道解夫子不怕自己成长起来报复吗？ 不！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活着才有资格讨论这些无谓的问题。 所以他要活着，就要拥有实力，突破化境，成为真正的强者，这是他的目标。 黄小赞不敢服用过多，就一滴灵液。 那浑厚感十足的灵液流进口中，清晰感受到它顺着喉咙进入胃里，然后轰然炸裂，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滚烫能源，泌入他的五脏六腑，然后深入血脉肌肉，冲击着他的身体极限。 黄小赞大惊失色，来不及思考，他觉得身体膨胀得快要爆炸，立马运转灵典要诀，炼化灵液带来的磅礴能源，一圈一圈，慢慢消除身体爆裂感。 直到天亮，才稍微疏导完毕那股要把他炸裂的感觉，勉强收功，但全身上下还是觉得膨胀，像有什么在他体内鼓动，总是显得十分浮肿。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灵液的威力，如果我不是早有准备，并且灵液的药性相对温和，恐怕会直接被撑爆。” “灵液果然名不虚传，据说化境期强者也不敢贪多，也就是服用几滴。” 感受到体内又大了一大圈的內劲，澎湃的力量意欲喷涌而出。照灵液带来的能量这样修炼下去，黄小赞估摸着，只要十滴左右，就能突破內劲七层。一瓶下去，将近能修炼到內劲巅峰。 可怕至极！ 也就是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就能从內劲五层到达內劲圆满，怪不得新生拼了命，为灵液不顾一切。一滴灵液比一瓶天品药液还要珍贵几分，至少灵液比较温和，容易吸收，特别是內劲期勉强能用。 而內劲期的例奉除了一瓶良品药液和良品药浴，还有一点银子，对比灵液，简直是杯水车薪，不值一提。就算化境期的例奉，听说也就是地品和天品药液或药浴，根本不能和灵液相提并论。 黄小赞以前没有太多概念，如今明悟灵液的重要性，不禁暗暗咂舌。武者的修炼圣药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化境者也难以强求，可见其珍贵程度。 而他足足拥有五瓶灵液，如果被人知晓，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外加手帕的威能如此强大，早就有人眼红。 这些都是真正的宝物，口袋有种沉甸甸的感觉，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凭五瓶的灵液，他有信心一举突破化境。道路已经铺平，就等着起飞。 “回到圣院！要马上了解化境的知识，向夫子请教，做好万全的准备。” 抚摸着花瓶的络纹，黄小赞已经喜难自禁。 “要不要给点杉杉？“但财不露白的道理他懂，何况那老道很可能是先天强者，这是个大麻烦。“杉杉问起怎么说？这可能牵扯到先天强者，若失了消息，恐怕真的会被灭了！” “回圣院再说，至少圣院里是安全的。” 第九十七章 我回来了 一个多月后，一行人回到临安城。 黄小赞买了一些新奇玩意给小一小二，毕竟他们服侍自己，很尽心尽力。还顺便去了一趟香料店，买些香料给黄小一。 钱当然是卫胖子出，黄小赞拗不过他，也就作罢。 看着磅礴大气的院门，横罩半空，充满气势，龙飞凤舞“枫雪”二字，古老又苍劲有力，不愧圣院门庭。黄小赞还是第一次好好打量，心里升起一股感慨。 走在圣院大道上，看着熟悉的阁楼，黄小赞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摇头暗叹自己无聊。 “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没想到我还能回到这里来，不知道该不该去烧柱香？”卫星辰大为感慨，说出了黄小赞的心声。“你看着我干什么？我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确实需要上柱香。”黄小赞自然不会告诉胖子，你不是一个人。 “确实很怀念以前那种生活，不过此次外出，我们收获也不少，不是吗？”程宣抿嘴缅怀。 “这倒是实话！” “黄大哥！好好养伤，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尽管招呼。”程宣笑着同时向卫星辰点头。 “行了！回去吧！好好修炼。” 俩人看着程宣曼妙的身姿慢慢远去。 “什么时候成黄大哥了？” “怎么？” “没什么，只是宣小姐的区别对待，让我有点伤心！” “讨打！” 卫星辰说完，早就跑开了！ 摇摇头，黄小赞快步走向自己的小院，他现在需要好好洗个澡，然后闷头大睡。 “那不是黄小赞吗？终于回来了，有好戏看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听说他已经突破到內劲五层，简直骇人听闻。” “那又怎样，仗着自己绝世天赋，不但辱骂夫子，同时对夫子出手，将夫子打成重伤，是圣院多年来第一人，确实够横，但律院会放过他吗？” “好像版本不是这样的，听说夫子在外任务时，居然鼓动学子打斗，看着学子受辱还以此为乐，黄小赞相救那个卫胖子，不但被夫子打成重伤，还扬言要废他修为。” “不管哪个版本，他不尊师重道对吧？这个事实足够了！何况听说他为了发出惊世一击，把自己搞废了，圣院还会留他吗？显然不可能。” “不过说真的！能打败夫子，也是圣院千年来头一例，不愧是绝世骄子。” 黄小赞一路走过，都被人低声品头论足，吸引了一大波眼球。他如今功力深厚，听觉灵敏，听得一清二楚。 他也在考虑，律院会怎么惩戒他。 这件事几乎可以说是圣院这么多年最大的一桩丑闻，学子挑战夫子！天理昭昭，实在难容。 可不回圣院，黄小赞不知道能去哪里，天大地大，却没能找到一个容身之处。最重要还是林杉杉在这，他不能走。不论是多残酷的责罚，他也认了！ 将那些烦扰甩开，黄小赞大步流星踏入院门，“我回来了！” 没有反应！ “出来看看我给你们买了什么，不但有衣服，还有很多…你是谁？” 黄小赞愣了，出来的是一个矮个男子，穿着仆役打扮，畏畏缩缩的眼神。 “见过公子！”矮个仆役匍匐在地，“小的乃是小二的同乡，特来照顾小二的。” “照顾？”黄小赞疑惑。 “小二被人打了，还…还被割了双耳。” “什么？割掉双耳！谁？到底是谁？”黄小赞圆目狠瞪，一股怒火由心而生。 他不在，居然被人骑到头上拉屎，还如此猖狂，残暴地割黄小二的耳朵，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奇耻大辱！ “我不敢异议！”矮个仆役身体抖得如筛糠。 “说！到底是谁？” “上届的学子！小的不敢直呼其名。” 黄小赞没有再说话，撒下点碎银，踏步走进院落，穿过外堂，内堂一片杂乱，碎物堆砌在一边，长廊栏杆斜倒，花草面目全非，精致的院落已经不成样子，目睹这样的场景，他的怒火已经燃到眉毛，快步推开黄小二的房门。 一股刺鼻的药味扑面，入眼处黄小二奄奄一息，鼻青脸肿，一只胳膊吊在窗前，一只脚也全部是帆布，两边耳朵染红了帮带。 黄小二看到黄小赞，眼眸水雾滚滚，终于再也拦不住落了下来，失声痛哭，却又拼命忍住哭声。 “公子！”声音凄然，悲从中来。 黄小赞眼皮猛跳，走到床边坐下，温声说道，“我回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呜！呜！呜！公子！我没用，没能护好你的院子。” “没事！没事了！” 黄小赞声音轻柔，眼睛却能杀人，握住小二的手臂，输入內劲，为其舒缓暗伤。 “对不起！呜！”黄小二抽泣着，心里却从未有的安定。 “告诉我！到底是谁？”黄小赞看出了小二的惊惧不安，拼命安抚，“没事的！你告诉我是谁就行，一切由我主张。” “李大成！”小二的声音带着颤抖。 “李大成！好得很。”黄小赞眼神一厉。 又是一阵安慰，黄小赞才出门而去。 穿过走廊，又走到黄小一的房间里，可爱的小天使早已变成猪头，泪眼婆娑，扁着嘴巴巴地看着黄小赞。 这一刻，不心疼那是假的，李家的李大成，居然出手如此狠辣，连女孩子都不放过。 “公子！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通红一块的小手拉着自家主人，黄小一放声大哭。 没有黄小二那般顾忌，更没有理性和懂事，她只是发泄属于她的屈辱，直接向黄小赞倾诉。 毕竟黄小赞平时还是很疼她的，她已经彻底把他当成依靠，黄小赞就是她的天，不像黄小二那样还保持着那一份尊卑。 “你好好养伤！没事的！” 黄小赞安慰又安慰，终于把黄小一劝住了哭声。 出门右转，直接走出院落，居然在院落门前围聚着不少人，黄小赞扫了一眼过后，人人都若无其事。 “师兄！李大成的住处在何处？”黄小赞随意走上去问人，咬牙切齿，口音非常重，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愤怒。 第九十八章 你居然敢阴我 “那边！过了演武场，左起第三间。” “多谢！” 确定方向，黄小赞转身就走。 “看到了没？我说他不用一刻钟就会出来，果然吧！要知道这位天才连夫子都敢揍，他怎么可能吞下这口气。” “嘿嘿！还真没错，有好戏看啦！” “那还等什么？走吧！” “等等！还没下注呢！” “边走边说。” 一行人成了小尾巴，尾随而去。 分配下来的仆役，是主人的私有物，打骂他们等于打主人的脸，圣院里的人没人不知道这一点。 但李大成却真的毫无顾忌打了，狠狠地甩了黄小赞一个耳光。 “李家吗？派强者不远千里来击杀我，这笔帐还没算，居然敢跳到我头上，欺辱不羁，那么就让你付出代价。” “李大成据说內劲期修为，而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经突破到內劲八层，真应该感谢他派去的长辈，让我进展如此之快。” “不管你是內劲巅峰还是內劲几层，既然你杀心如铁，那么我要他死！死！” 黄小赞心里在咆哮，脚下生风，带着一股浩浩荡荡的煞气，走到左起第三间，伸手一指。 “是这吗？”黄小赞回头问道。 后面一帮人没人说话，但很有默契地全部点头。 黄小赞身影如一条长龙，嗖地冲到院落牌匾处，一拳击出，把整个门檐荡平。 “李师兄可在？小弟特来拜访。” 傲立当场，声响如雷。 李大成和一众人缓缓走出，悠然自得，居然还噙着几分笑意，可见他早有准备。 “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你派出去的那个强者被我杀了，分成一百零八块，喂了野兽。”黄小赞也嗤笑一声，看着对方说道。 “什么？”李大成再也不能深沉，仿佛踩到了尾巴，当即跳了起来，“不可能，他可是化境强者，你一个小小的內劲…” 众人一片哗然。 “什么？这李大成居然遣人劫杀同门。” “太疯狂了！这是为什么？难道俩人有什么仇怨？” “今年入门的，不是有个李宗息吗？那是他族弟。” “我想起来了！那个李宗息不知道发哪门子神经，居然以外功三层的实力挑战当时刚刚入门，只有外功六层的黄小赞，结果显而易见，脑门被夹了的李宗息被打残了。” “原来如此，也是够白痴的。李大成为这事遣高手劫杀同门，律院肯定会有严惩。” “他能过黄小赞这关再说严不严惩。” “李大成可是又内功七层的实力，黄小赞只有内功五层，你就这么笃定黄小赞能赢？” “黄小赞连夫子都揍了，你说呢？” “我怎么听说，有一件很厉害的宝物啊！” …… 李大成茫然无措，面目狰狞地狠声。“你居然敢阴我？” 而站在李大成背后的曾子郎则脸色阴沉，心里暗暗咒骂，“这个没用的蠢货。” 庭院里的几人也不断摇头，羞愧难当。 “阴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李大成青筋暴勒，牙齿打颤，显然是愤怒到极点，同时他不相信自己的伯父会死于非命。 “其实你那个族辈确实厉害，不知道在哪里弄来一身伤，居然一头撞进百万狼潮之中，已经奄奄一息，所以就被我做挂了！放心吧！他绝对是死透了！” “哼！不管你多么能说会道，绝无此事。倒是你，打烂我的门楣，辱我甚矣！”李大成进行及时补救，他坚决不相信黄小赞能杀死自己化境期的伯父。 “我特地来和你讨个说法，其一，你派人劫杀我，人证物证俱在。其二，趁我不在，闯入我的院子，打伤我的仆人，抢走了我的数百万两银票，其中还有两瓶灵液。走吧！律院见。” “什么？你放屁！你有两瓶灵液，真当我三岁小孩。” “这都被你这个小孩看穿了，其实是一瓶，但也足够让圣院驱逐你了。” “哼！痴人说梦，你说有就有，逞口舌之争，你打烂我门楣怎么说？” …… “两位！”曾子郎再也听不下俩人胡扯，浪费大家时间，漫步走了出来，“这样好不好！作为你们的师兄，我提一个建议，既然双方纠葛问题，争执不下，那么不如到演武台走一趟，签上约战状，生死勿论还是怎样，两位商讨，我们圣院是武道圣地，就用武道的规矩来进行。如何？” “好！正该如此。”李大成大叫一声。 “这！我是新生，不懂规矩，我想还是去律院比较保险。”黄小赞沉吟不决，最后摇头拒绝。 这又惹来众人一顿惊奇，他们本来认为是李大成退缩的，可现在情形完全反转。反而是黄小赞推脱，他不是胆大包天吗？连夫子都挑了，还怕什么？怎么这会感觉剧本不对啊！ “你这个孬种，不是连夫子都被你侮辱了吗？怎么，这会怂了？”李大成破口大骂。 “黄师弟！是这样，你的事，我也知道一点，挑衅夫子已经是大罪，何况你还把他打伤，这在圣院历史从未有过，去律院你讨不了好。” 黄小赞沉吟不语，深深看了曾子郎一眼，心里泛起冷笑。 “也不是不能上演武台，只是我有要求，说出来以后只怕姓李的吓破胆，也没什么意义。” “你倒是说说看！”李大成满脸不屑。 “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签下生死状，上台后，只能一人活着下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生死状比约战状要更残酷，因为上台后死伤勿论，只能有一人活着，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包括夫子。 李大成眼睛一眯，心里一动，“难道他还有什么其他依仗？” 所有人都心里一跳，脊背一阵发寒，果然够狠！ “看到了吧？我说了他不敢，哈！哈！哈！还是去律院吧！至少有条命在。”黄小赞放声大笑。 李大成面色变幻莫测，眼珠打转，看向曾子郎，见对方深深点头，他猛地一咬牙。 “好！就签生死状。” “确定？还是不要了吧，闹那么大，你族弟瘸着腿怎么给你挖坟呢？” “就签生死状！”听到黄小赞提及他的族弟，李大成脸色大变，狠声说道。 第九十九章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黄小赞点点头率先走向演武台，心里呼啸，“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由一位夫子作证，两人写着据状。 “都是松涧学子，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恩怨矛盾，非得签生死状？可要考虑清楚了，上台了，就死伤勿论，我奉劝两位三思。” “你们那么年轻，生活还有大把光彩，前途似锦，用得着如此大动肝火吗？” 俩人都肯定地点头，一脸坚定。 卫星辰洗漱完毕，准备吃个饭，却发现演武台边爆满了人，好奇过去一看，吓死了个人，赶紧劝阻。 “等…等…等！” 扭动肥胖的身躯，好不容易挤进去。 “黄兄！你这是干什么？” “生死签啊！” “不是！你这是闹哪样？”卫星辰压低声音，“这李大成可是內劲七层实力，你…” “不用再说！你看着就好！今天不宰了他，练武又有何用？”黄小赞毫不掩饰自己的杀心。 这句话惹来李大成愤恨的眼光。 “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等会再告诉你。” 说完，就按下手印，签上大名。 卫星辰想拦都拦不住，眼珠一转，“让让！” 挤开人群，眨眼间就飞奔而逝。 黄小赞执意要签生死状，自然有着百分百把握，首先他有盒子暗器和李家中年人留下的格子暗器。其次拼硬实力的话，他有內劲八层，足够他施展手帕的威力，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准备妥当，俩人走上高台，遥遥相对。 “黄小赞是真狠啊！一签就要签生死状，看来很有把握啊！” “未必！李大成是上届学子，修为凝实，各种武技已经相当熟练，实力上肯定有优势。”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李大成胸有成竹，一定有杀手锏。” 程宣被卫星辰告之，黄小赞要和人决生死，飞一般地跑了过来，像一阵风，胖子想追都追不上。 她到来时，恰巧听闻旁人议论，这让她心里满满的不安，看向高台上的黄小赞，突然升起一股惆怅，堵在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 “怎么样了？还来得及吗？”胖子气喘吁吁地赶来，抬头看去，显然已经不可能劝下了！ “你觉得黄大哥会赢吗？”程宣弱弱地问，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黄小赞看。 “会的！”卫星辰也声音微弱地回答。 “没关系！无论输赢，我程宣发誓，李大成必死。”程宣霎时间面目狰狞，一字一顿地狠声说道。 “放心吧！他不是有手帕在吗！” 程宣没有接话，夫子的判断是黄小赞伤了根本，要三年五载才能恢复，现在…真的能再次使用那块手帕吗？ 其实俩人都知道答案，只是谁都没有说出口而已。 夫子开启了高台透明屏障，据说能挡住先天的一击，这是为了防止俩人决斗太过激烈，伤了外面围观的人。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黄小赞没有动，反而是开口说道。 “我不知道李宗息为什么要找我麻烦，也不想知道，今天你我来个了结，为了黄小二的那双耳朵，为了黄小一被你扇红了的脸，为了以后我能活着，你去死吧！” “正是我所想说的！死去！” 黄小赞和李大成运转光华同时启动，浑身斑迹，蹬蹬地踩地声带着无形的气势。 俩人相隔只有数米，李大成狞笑一声，手一扬，一片晶莹点点，闪烁着光芒，颗粒形圆珠模样，撒向前方，而李大成却身形暴退，更激发一股护身光华全部挡在前头，凝实变厚。 “那…那好像是天雷珠，居然一下子扔上十颗，一颗至少五万两。天啊！不愧是有钱人啊！”看到李大成拿出的珠子，有人失声惊叫，认出了此物。 “砰！砰！砰！” 一顿暴炸的声音响起，响得像滚雷，就算隔着屏障也能轰然鸣耳，把整个前半部分台面直接炸得坑洼不平，碎石散漫，尘埃飞扬，声势浩大。 “真的是天雷珠？怪不得，演武台的石板可都是金刚磐石铺成的，居然被炸成这般模样。” “天雷珠落地落地即爆，一颗威力就堪比化境期一击，十颗…天啊！黄小赞还有命在吗？” 程宣心脏一紧，双手紧握，眼珠瞪圆，看着那片尘嚣，似乎要把它看穿，找到那个人。 曾子郎终于浮现了浅笑，但下一刻，他的笑容凝固了。 黄小赞暮然出现，正在李大成身后，双拳齐出，龙虎双啸，击向李大成没有护身光华的背部。 轰！ 李大成反应过来飞身逃离时，却还是慢了一拍，虽然没有打中身体，但他依旧被狂暴的啸声波浪击飞出去，滚到前面尘烟中。 “咦！居然能挡下我的龙虎拳啸。” “你以为我就那几颗珠子吗？这才是我最大的依仗。” 李大成缓缓走出，抹去嘴角的血迹，背后露出一块银白色的薄冰模样。“居然已经领悟了虚影身法的残影，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绝世天才，可惜！今天你要死在这里。” “那不是什么？” “不会是冰泵宝甲吧？应该是！看那宝甲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肯定是！” “这…这可不是三十年前段大师打造的宝甲吗？听说是种极冰寒铁铸造，此铁能吸取內劲，冰泵宝甲据说被锻造能吸收百分之五十的內劲攻击。” “如此厉害？那黄小赞岂不是要死？这个天才怎么如此窝囊没用，我的银子。” “可惜了！黄小赞。” “看着吧！黄小赞还没有出动他的宝物手帕，那才是惊天动地。”一个新生面露向往，黄小赞才是他一直追逐的人，特别是他挑战夫子的身影，让他终身难忘。 “对啊！两人都有重宝在手，胜负难料。” “一个新生懂什么？黄小赞催发手帕是需要时间的，李大成肯定不止这点天雷珠，到时候一轰，黄小赞哪里还能激发宝物？” “有理！” “没错！无知！” “一个新生，信口雌黄。” “新生怎么了？黄小赞不就是新生吗？不照样有如此威势。” 第一百章 在改变 这句话让众人不知道怎么接口。 “哼！他很快就会变成一滩血水。”有人替他们回答这个问题，正是曾子郎。 他回头看到了外围的程宣，依然美得倾城，美得淡雅，美得纯洁。但紧紧锁住的眉毛却破坏了所有的美感，她的神色紧张的表情如同利刃切割他的心脏，她的眼神流露出来的担心更让他颠痴若狂。 “黄小赞一定要死！一定要死！” 曾子郎在心底发出歇底里的咆哮，终于转头，他要看看黄小赞死时的惨状，他要亲眼目睹黄小赞无比凄凌的死亡痛苦表情。 “不可能！黄师兄他…！”那新生还想说点什么。 但却被曾子郎无情打断，声音冰凉，刺透皮肤，深入骨髓。“再聒噪，下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新生呐呐，不敢多言。 台上瞬息万变，李大成暴露底牌后，不再有所顾忌，火力全开，向黄小赞袭来。 但黄小赞丝毫不惧，直接和其对拳，把对方轰飞。 “你居然已经內劲八层！原来这就是你的依仗，好！好！好！你可以去死了。” 台下又是一番骚动。 “什么？不是说內劲五层吗？” “对啊！不是说伤了根本，短期不能修炼了吗？” “不到半年时间，就已经修炼到內劲八层，这…这…！” “看来情势有点转变了，內劲每一层都有…” “李大成也修炼到內劲八层了！流光溢彩，是红色。” “果然！” “看来双方都有所保留，这次真的胜负难料了。” “李大成有冰泵宝甲，能吸收內劲为己用，而黄小赞只会不断消耗，彼长彼消，李大成优势明显，前提是逼迫黄小赞让其不能动用宝物手帕。” 众人纷纷点头，卫星辰和程宣却听得阵阵心寒，黄小赞突破到內劲八层，出乎他们的意料，还来不及欣喜，发现情况并不对，心里只能默默祈祷。 李大成被震飞，臂膀酸痛，虎口发麻，心里震撼不已，同样的修为，力量居然强他两倍以上。 但他有宝甲护体，哪里会惧怕，拳头如雨，密集地向黄小赞攻伐。 俩人身形灵动，你来我往，都出了死力。 渐渐地，黄小赞感觉体内內劲开始枯竭，身体受到拳风刮蹭，已经伤痕累累，衣衫不再完整，丝丝破败。 且战且退，头上开始溢出汗啧，似乎力有不逮。 “就是这个时候！”“你可以去死了！” 几乎是同时，两句话出自两人之口。 只见一抹强光从地上飞出，穿透黄小赞，他的身形如玻璃那般出现蜘蛛网裂痕，瞬间破碎，强光不止，正中前面的李大成。 李大成手里捏着一张符纹正准备发动，突然一股危险降临，笼罩他的心头，他不及多想，反而露出疯狂之色，引爆符纹。 可不等他的动作完成，一股巨力打断了他，让他胸骨直接啪啪啪地发出断裂声，手中的动作就此停止。 而后他意识模糊不清地倒飞出去，眼角余光瞄到黄小赞就在身侧，李大成肝胆破碎，眦睚欲裂，满脸惊恐，还清晰感受喉咙处的一丝凉气。 “不！” 这个表情保持下来，黄小赞以掌化刀，已经割破他的喉结，凝结荧光的手锋所致，颈勃断裂，头颅滚滚飞奔。 黄小赞傲立当场，心里庆幸不已。要不是李大成为了消耗他，一直不动用那块符纹，或许胜负未知，生死难料。 “死了？” 这是众人心底的声音。 他们只看到一抹强光，不知道怎么来的，把李大成击飞，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我怎么看到李大成用符纹了？李大成怎么会死。” “看！符纹还来不及激发。” …… 曾子郎彻底呆了！那张符纹才是他给李大成动用的杀手锏，是他入圣院以来所有积蓄贡献，向圣院兑换的，但现在…却白白便宜了黄小赞。 “可恶！李大成这个废物！” 呢喃一句，曾子郎最后看程宣一眼，不敢上前打招呼，怕惊扰美人的欣喜雀跃，狠狠握拳，拂袖离去。 黄小赞收拾起那张符纹，同时捡起那个格子，把无头尸体的宝甲剥落，又是一番搜刮，做完这一切，他施施然地下台。 “你没事吧？”程宣迎上去，等待的煎熬，让她仿佛觉得过了一个世纪，活了几世那么久，如今看到黄小赞安然无恙，顿时喜不自禁。 “你小子不老实，吓死我了！怎么样？都脱了几层皮了！”卫星辰拍打胸口，似乎心脏有些受不了。 “我没那么矫情。”黄小赞看似狼狈，只是皮外伤，还远远没到灯枯油尽的那一步。 没有十足把握的话，黄小赞怎么敢悍然出击，不管不顾。 “为了庆祝你捡回一条命，今天我请客。” “不了！我要回去看看小一小二，他们是为我而受苦的。” “黄兄太扫兴了吧！” “就让黄大哥好好休息吧！”程宣再次站出来保驾护航。 “好吧！” 黄小赞快步往院子走，一路上还未走远的围观者纷纷注目。 什么是天才？像黄小赞这样的。无论是修炼速度，还是战斗能力，都那么出众。 龙虎拳啸，这是龙虎拳又一个境界，圣院里很多修习这本武技的人十年都未必领悟，他们永远停留在增加力量这种层次上。黄小赞只用了区区几个月。 其实黄小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拳风变成了拳啸，但他觉得和把它锻炼百分百能打出威力有关。 虚影身法，也到了残影的阶段，能形成一个残影，迷惑敌人，直到高明到别人分辨不出，才算圆满，他现在不过是残影入门。 这是黄小赞杀的第二个人，可此时他心里居然毫无波动，平静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难道来到这个世界，他的戾气变得如此残暴？他不禁暗问自己，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曾经！他连打人都觉得有罪恶感，到如今他对死人已经麻木不仁，这一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或许从认识丁旺开始，或许经过那方未知世界洗礼，他快认不清自己了！或许！他真正的本性就是如此，或许！他在改变。 可他问心无愧，汝欲取我命当樽，吾必拿你命作胆。 第一百零一章 律院有请 回到小院落，刚抚慰小一小二几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杯清茶，就被人打扰。 “黄小赞！在吗？” 来了俩人，均是一脸傲慢，看起来鼻孔差点顶上天，声音相当暴戾。 “两位师兄找在下有何贵干？” 黄小赞只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什么人，胸前绣着一朵鲜花刺绣，非常醒目，这是律院的人无疑。 “走一趟律院吧！律院有请，关于你和解夫子之间的审判。”其中一个高高瘦瘦俯视着，眼神带着肆虐，以及兴灾乐祸。 “有劳带路！” “哎哟！绝世天才果然傲气十足，呵呵！”另一个倨傲男子发出轻笑。 黄小赞眉毛一扬，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阴阳怪气，他们可是从来没有碰过面的。还是自己修炼速度太快，名声所累？ “小心点说话！人家可是咱们圣院千年以来最出色的学子，绝世天才绝非浪得虚名，小心他把你头颅砍下来，你就会知道错了！”高高瘦瘦的男子接过话头，明显的揶揄语气。 “两位师兄也威风凛凛啊！不知是不是也想与我切磋一番？”黄小赞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出口反击。 “到了今天这般田地，居然还如此嚣张，不错！不错！等会看你怎么哭！”俩人脸色一变，倨傲青年狠狠地说。 “我们哪敢撄绝世天才您的的雄锋呢？要知道您连夫子都打，我们这些小杂鱼，哪敢与您切磋。”高高瘦瘦青年接上。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胆战心惊呢！绝世天才会不会也把我们俩也暴打一顿。”仿佛连环戏码，你方唱罢我登场。 “既然知道自己是杂鱼，就别废唇舌了，和你们两条死咸鱼说话，我都觉得有失身份。”看到俩人这样做戏，黄小赞忍不住乐了，呵呵一笑地回应，直接穿过去，迈步出门。 “你…你…”看到黄小赞走远，根本不搭理他们，真真把他们当杂鱼，俩人面目可憎，狠狠地啐了一口。“看你嚣张气焰能燃烧到几时。 刚回别院，一天都没容下就来传招，律院动作这么快，让黄小赞吃惊，看来这次真的是闯大祸了！ 而且律院来的两人对他冷嘲热讽，仿佛知道黄小赞的结局一样，丝毫没有顾忌，也不留一点情面，更没有余地，可见情况非常糟糕。 律院管理着圣院所有戒律和条例，威名霍霍，所在之地却十分简陋，只是一处大一点的院子，有一个很大的门堂，连着几间破败的房子。 里面站了不少人，唐三少，卫星辰，解夫子等当事人，厉旭和可爱师姐等旁观者，持院吴恒良也在其中。 大堂正中，除了吴恒良持院，还有一位老者，须发飘白，但精神矍铄，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夫子。黄小赞向前行礼。 “既然人已到齐，吴持院！请。” “还是秦老，您请！”吴恒良摆手推辞。 “好吧！既是你座下弟子，那么我来审判也是理所应当，否则我怕吴持院心中为难。”秦老笑呵呵地说着，却突然脸色一变，高声怒喝，“黄小赞可在堂下。” “弟子在！”所有人都心神一震，黄小赞头皮发麻，赶紧出列躬身。 “你可知今日招你来所为何事？”声如滚雷，嗡嗡作响。 “弟子犯了大不敬之罪。”黄小赞从实招来。 “好！既已知罪，具体说明。” “弟子不该顶撞夫子，辱骂夫子。” “还有呢？” “还有？”黄小赞沉吟片刻，“弟子不知。” “冥顽不灵！你打伤夫子，此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之罪，你难道不晓？” 黄小赞豁然抬头，这个罪名如果认了，那就真的就有口难辨，百死莫恕。 “解夫子要废弟子修为，难道弟子就站在那里恭敬地让其废掉吗？这是何理？”黄小赞抵死也不能认。 “哦！这般巧辨，难道能否决你此等逆天大罪的事实吗？” “弟子句句属实，当场众多弟子可以作证。” “好！解夫子，这可是事实？” “禀秦老！事情并非如他所说，那天无任何约定下，他出手偷袭，打残了唐三少，此其罪一。这是冒犯于我，我出口训斥，也许一时心急之下，说出了一些浪言，但那只是一时愤怒，作为师长，怎么会真的去废学子辛苦得来的修为？简直谎天下大缪。但此子当即出言辱骂，挑战于我，此等情况下，作为夫子，如何能忍，这才出手。事情就是这样，望秦老明察。”解夫子急急出来解释。 “望秦老为我讨回公道！”唐三少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喊着跪行出列，非常凄凉，两肢断残，要医好恐怕要废很大一番功夫，修为耽搁下来，也就差不多等同废人了！ “你听到了？还有何异议？”秦老看向黄小赞，目光锐利。 “唐三少脚踩我的朋友卫星辰，是为侮辱，要知道狼潮中卫星辰已经深受重伤。我本欲出手阻拦，又有何错？但解夫子却将我打伤，唐三少当时所言还要我好看，并不断挑衅，一副小人嘴脸，这难道忽视不理？” “我气不过，就再次出手，谁知道唐三少如此不堪一击，这算我出手过重，但夫子含怒一脚，谁为我澄平？” “如果不是弟子有点功底，那一脚我已经废了！到此，夫子恼羞成怒，扬言要废了我，厉师兄劝阻无效，这难道能视而不见？我感言解夫子无德，让学生受辱，他却冷眼旁观，心花怒放，被我阻止，却要废我修为，他还配做夫子吗？我自然不愿坐以待毙，所有一切都是事实。” 黄小赞一口气说完，现在的情况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已经纠结在一起，理不通顺了。 “弟子敢拿生命作保，黄小赞所言句句属实。”卫星辰登场，摇晃着他那堆肥肉，轰然跪下。 “既如此，那你把事情从头说一遍。”秦老发话。 卫星辰说完后，唐三少又道出始末。但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但发展过程却大相径庭。 第一百零二章 落井下石 所有当事人又陈述一遍，秦老听完点了点头。 “厉师侄有何补充？” “那天我和黄师弟一起回到青波岭，事实正如黄师弟所说，一分不差。”厉旭正身说道。 “厉师侄，做人要厚道，如此这般，陷我于不仁不义之中，是何居心，我…”听闻厉旭的佐证，解夫子暴跳如雷。 感受到秦老的眼神，解夫子声势突然消逝，没敢说下去。 “嗯！你们呢？”秦老又转头望向其他证人。 他们逐个说出自己所见所闻，没有丝毫偏差。这些话对黄小赞很有利，至少证明了他不是无的放矢，他属于被逼还手。如果一定要界定，那么他们都是力挺黄小赞的，这让他心里有点感动，至少，圣院里不少好人。 “事实经过我想众位都已经了解，我们商议一番吧，吴持院稍候。” 吴恒良挥挥手，表示无妨。 只是片刻，秦老和夫子们回来，端坐在上，清鸣着嗓音。 “此事已经有了定夺，现在我宣布……” “等等！弟子有话说。”一个悠长的声音传来，伴随着两道人影直冲进来，噗通跪倒在地。“请律院为我做主…！” “大胆！擅闯律院重地，拖出去上鞭刑。”一位夫子不满地咆哮。 “弟子有冤，和黄小赞有关！”哭声更加凄凉。 “且说来听听。”秦老来了兴趣。 “事情起因于迷雾森林，我作为登录者随行，当时不幸发生百万狼潮，所过之处，满目疮痍。弟子有感责任重大，就进入森林里面搜救新生，有幸救到兰师弟。” “但兰师弟向弟子喊冤，声称黄小赞抢了他的灵草灵药，当时弟子不信，黄小赞作为天才骄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可兰师弟言之凿凿，我也就将信将疑。” “不久在一个土丘岭遇到了黄小赞，我向他言明情况，想替他洗脱冤屈，可没想到黄小赞这厮一听说我等怀疑他抢掠同门，他恼羞成怒，对我和兰师弟大打出手，我当场被打昏吐血，兰师弟被打成猪头，事后还扬言，敢胡说八道，要我们的命。” 那人讲述整个过程，抬起头来，赫然就是白锦堂，还有一个人正是兰师弟。 所有人都大为惊奇，难道黄小赞真的借自己天才之威，对学子们抢掠？进行殴打威胁？如果是真的，那么黄小赞真的完了！圣院绝不会容他。 “有这等事？黄小赞你怎么说？”秦老巍然不动，侧身问道，眼神更加尖锐。 这是真正的落井下石，眼见黄小赞落入危机，还不忘来踩上那么一脚，可见要把他置之于死地的决心是多么大。 光凭他们俩人，就算怀恨在心，根本不可能敢来反咬一口，何况他们的恩怨并不大，做这样冒险的举动，他们又得不到太多好处，事败后反而坏处更大，那么只能是有人指使，黄小赞一直也是这么怀疑的，到底是谁？ “在此之前，弟子想先问一下，制造伪证，律院是什么判罚？” “轻则紧闭罚奉，重则废除修为逐出门墙。” “那么居心叵测，陷害同门的同时呢？” “黄小赞！这可不是你家，这是律院，轮得到你如此猖獗？”一位夫子忍无可忍，对黄小赞发出声讨。 “无妨！确实要说明一下。”秦老摆摆手，继而又回答问题。“重则死刑，轻则也要逐出门墙，或者关到暗窟一年，受万虫侵咬之苦。” 秦老的话让一边侍立的俩人眉毛一跳。 “俩人撒谎！”黄小赞伸手指向白锦堂俩人。 “噢！有什么证据？”秦老问道。 黄小赞走在堂中，环视众人，他们表情不一，有相信的，他们仿佛笃定黄小赞就是这样的人。也有怀疑，毕竟绝世天才的威名在这摆着。 特别是解夫子和唐三少，嘴角噙笑，他们完全没想到，还有人跑来助攻，当真天助我也！ “我当然有证据。”黄小赞淡然说道，“只是我想问各位几个问题，他们说我抢了就是我抢了吗？他们有证据吗？在荒山之中，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还有这位师兄，作为登录者，我不清楚他的修为，怎么敢贸贸然出手？再者，既然我跋扈自恣，我就抢了他一个人，别人呢？最后，一切灵草灵药都是在青波岭登录注册，他居然在荒山之中行使这一职权，不觉得非常可笑吗？为什么在青波岭那么长时间，他们都没有言明，直到今天才跑来申诉，为什么？” 所有人低头沉思，想着种种可能性！ “这还用说，你是天之骄子，谁敢在你面前嚼舌头？何况你那时候已经內劲五层，夫子你都不怕，还会怕登录者？”唐三少嗤笑一声，泼了一把油。 “两边都出示证据！”秦老眯着眼睛，他能感觉到黄小赞的不满。 “他练的是龙虎拳，我们身上的伤就是证据！”白锦堂率先说话。 黄小赞没有说话，拿出贴身携带的珍稀灵宝鉴，递了上去。 白锦堂心跳加快，面色有点发白。 秦老看了看，没什么不妥，又闻了闻，脸色终于有一丝波澜。 “这是栗香粉的味道，一种罕见的植物制成，对栗香鸟有着致命的诱惑，在方圆十里内，栗香鸟会追逐过来。” “这就是登录者白锦堂发给我的。”黄小赞轻声说道。 秦老眉毛飞舞，显然是怒了！ “你自己事后怕事迹败露，自己撒上去的，以做万全准备，我没有这么做。”白锦堂早有打算，抵死不认。 是啊！也有这种可能。黄小赞却笑了，出了这事，他专门去了趟香料店，了解过这种香粉。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不等黄小赞有所动作，厉旭出列，向上座众人躬身。“也许你们并不了解栗香木的特点，它制造出来的粉末，需要保鲜，过了三个月之期，就没有味道了，站在这个距离，我们都没有闻到，那么它色香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所以，绝不可能是现在撒上去的。” 众人恍然！ “白锦堂是吗？还有何话可说？” 白锦堂额头见汗，心里暗骂曾子郎和雷固两个王八蛋。可事实上，不是专门了解过，或者知识渊博，很少人知道栗香木的特征。 第一百零三章 这就是绝望 白锦堂和兰师弟被拖出去，正式逐出圣院，无论他们怎么哭喊，都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俩人眼里满是怨恨地看着黄小赞，也许他们更恨雷固和曾子郎。 “好了！此事已了，该宣判对于迷雾森林这件事情结果了！” “鉴于唐三少和卫星辰两人恶劣行径，不顾大局，任务期间争斗不休，罚奉三个月，并在暗窟禁闭一个月。你们两人可有异议？”秦老高声宣布处罚结果。 “我愿受罚！”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但都嘴巴发苦，他们完全没想到那么严重。 “解夫子在任务期间纵容弟子，私自开设约战状，有违条例，打伤学子，有失师道，行事不公，有失师德，丧我圣院威仪，处以紧闭一年于暗窟谷底，并罚奉三年，禁师令五年，五年后再看！如何？” “领罪！”解夫子躬身领罪，嘴角却不禁上扬，差点笑出声来。 这个处罚，不可谓不重，特别是暗窟谷底一年这一条，听说暗窟已经够恐怖了，暗窟谷底，那是谈之色变的地方，新生学子进入，有死无生。但是距离重罚还差很远，不但没有开除师藉，也没有任何实际伤害形式上的重判。 “黄小赞！至于你，打残同门，是为祸根，击伤夫子，不尊师重道，罪大恶极，天理难容。念事出有因，又不逃避律条，也算情有可原，可以饶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收回圣院赐予你的修为，逐出门墙。可服否？”秦老的声音徒然升高，响如洪钟。 卫星辰脚一软，已跪倒在地，拼命哀求。 黄小赞只听到前一句，就脑袋一片轰鸣，不用猜他都能知道最终结果。 他以为自己主动认错，再加上解夫子的逼迫的原因，可以免遭重罪，没想到！一切都是徒劳，圣院还是不肯放过他，还是要把他赶尽杀绝。 修为是圣院给的，但更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如果说和解夫子对战，他根基毁了，那也是他自己作，是他自己不自量力，他能坦然接受。 可是现在！收回？他不服！凭什么？凭一句轻飘飘的话吗？就要判决他的人生，判决他的道路，如此高高在上，如同神邸，掌握他的命运？ 他不服！ “可服否？” “我不服！”黄小赞豁然抬头，怨气冲天，眼睛直直地望着秦老，明亮得能放一道光芒。 “你！”秦老面容肃穆，倾身向前，伸手一指，“凭什么不服？” “我只问一句，无论任何理由，夫子想要杀我，我是否都要把头伸出去？否则就是该死？”黄小赞狠狠地说，心肺如火，轰鸣激荡回肠。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戾气太重，没有看透罢了！” “废我修为，要我看透，简直可笑！呵呵！”黄小赞终于颓然地失声笑了。 “大胆！”“混帐！”“好胆！” 一众夫子大声呵斥，但黄小赞没有丝毫畏惧。他看着圆目怒瞪的夫子们，看着周围萎萎缩缩的学子们，他心底无名咆哮，主宰他的生死，不是尊卑，而是实力！ 再看厉旭，身形还是那么挺拔，但他眼眸已经暗淡，没有丝毫精光。 再看解夫子和唐三少，喜形于色，却表现得那么正常，果然有毅力，到了这一刻，还能隐忍不发，装得有模有样。 再看秦老，正义凛然，一副九天使者驾临人间一样，有无上威严，能判你生死命途，好大的威风。 再看吴恒良，啜饮着暖茶，自始至终都一副淡定表情，没有为其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任何要维护的意思，往昔温文儒雅，面慈目善的长者风范还在黄小赞脑里盘旋，却未能带来帮助。但他做错了吗？并没有，也许在他眼里，任你天才纵横，却如蝼蚁过街。 再看卫星辰，匍匐在地，失声痛哭，一个劲地磕头，却换来了漠视，换来了冷眼，无助的身影显得越发可怜。 这一刻，他心底有感而发，比在青波岭和解夫子对战时更强烈。没错！一切都是实力，只有实力才是王道！只有实力才是公义！只有实力能主宰命运！ “我再问一遍，圣院收回你的修为，可服否？”秦老再次说话。 “我不服！”黄小赞歇底里呐喊，用出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知道吗？你从进来到现在，从来都不曾尊重过我们，你是一个骄子，可能你觉得自己的膝盖有黄金，连认错的态度都没有。我并不喜欢这样的学子，甚至是厌恶，一点为人子弟的样子都没有！” “就算你的天赋再好，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垃圾，拖出去斩腰刑。” 秦老悠悠地说，不耐烦地挥挥手。 原来弱小和不跪！才是他最大的原罪，黄小赞哑然失笑，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事实。原来匍匐在夫子长辈脚下，才是真正的尊师重道，这不是无稽之谈，这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勇气和凭证。 这时，有两个律院的执行弟子，欺身而上，一个淡影，就把刚想施展身法的黄小赞按住，怎么都无法动弹，內劲施展不开。 “果然卧虎藏龙！难道这两个年轻弟子已经突破先天，否则我不可能完全发不出力。”黄小赞惊诧。 紧接着是哀叹，“果然！还是要死在这里了！杉杉！保重啊！” 一股无力感充斥心头，无法反抗，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卫星辰过去抱黄小赞的大腿，却被其中一个年轻执行弟子横掌打晕，就像欺负一个小孩那样，简单粗暴，要知道卫星辰已经凝聚內劲。 突然感觉脚下一轻，后面又有两人帮忙，抓住他的四肢，整个人都举了起来。 黄小赞动弹了两下，发现毫无用处。就这样看着青砖瓦砾，横梁雕刻，再出来就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朵朵点缀，只剩下这些在他眼里浮现，他终于知道，这就是绝望。 黄小赞闭起眼睛，脑海勒现地球上钢筋水泥，高楼大厦，穿梭往来的人群，嘴里呢喃，“要回家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你我不死不休 “绝世天才就要被横腰斩断，太可惜了！”一个声音传来，有点熟悉。 黄小赞重新睁开眼睛，看着脚下的俩人，原来是传唤他的那两个傲慢青年。 “怎么了？不是挺嚣张的吗？”倨傲青年继续撩拨。 “算了！田师弟，这种人都要死了，还怎么嚣张得起来。”高高瘦瘦的青年继续说道。 “这倒也是，好走！等会我会速度快点，不让你太多痛苦，不用感谢我。” 田师弟说完，再也没有声音，在他们眼里，黄小赞已经是一个死人，和一个死人怄气，那自己得有多傻！ 黄小赞什么都没有说，重新闭上眼睛，心绪在这一刻非常平静，死亡很可怕，可是改变不了地等待死亡，却并不可怕。 就在他陷入黑暗之中，准备迎接光明时。 “住手！” 娇叱声由远而近，传到众人的耳朵。 “什么人如此不懂规矩。”有夫子皱眉。 黄小赞徒然昂着头，心里激动难当，搜索声音的主人。 “小赞！” 终于！一个尘世间已然绝迹了的仙子，如风般降临，看着被四平八稳高高举起的男人，脸色终于好了点。 “能见你最后一面，知足了！回去吧！”黄小赞惨笑一声，看着来人说道。 林杉杉没有说话，看着男人的眼睛，嫣然一笑，荡得云海漂移，美不胜收。 她飞快走到大堂，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拜见长老！持院！夫子！敢问黄小赞犯了何罪？” “你是谁？”秦老眼睛一眯，突然间咆哮，“居然敢跑到律院来质问我？真是百死难恕，拖出去，一起斩腰。” 律院是圣院戒律的地方，森严肃杀，无比庄重，居然有人来这冒犯，质疑他的宣判，甚至可以说是挑衅他的无上威严。 “慢！她是林杉杉。”一直漫不经心的吴恒良持院说话了。 现场气氛一下子凝结。 “嗯！切莫多事，回去修炼为主，只有努力修炼，才是你应该做的事。”，良久，秦老居然努力挤出一分难看的笑容。 所有人都惊呆了！秦老什么时候对人笑过？这简直是破天荒。 “弟子不走，他是我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如果一定要责罚，那么连弟子一起责罚。”林杉杉再次躬身，一脸决然。 如果黄小赞死了，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该怎么活下去，也许没有勇气，也许正如她所说，黄小赞真的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别胡闹！快回去，如果有一天能回家，请把我的骨灰带到那里去。杉杉！听到了吗？”黄小赞听闻林杉杉的话，当场吓到脚软，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律院给他上的最后一课，已经说明问题。 林杉杉没有动，眼珠打转，泪花闪烁，最后轻轻地流下，刮花了那绝美的脸庞。 “要死！就一起死在这里。家！那么遥远，也许永远也回不去了。”林杉杉泪眼朦胧，轻声说道，神色更加坚定。 “不！求你了！走！别回头，努力修炼，我等你带我离开这里，你可以的。”黄小赞在呐喊，他绝不允许女人死在这里，绝不！ 俩人的诀别，像是把天空感动，刚刚还晴空万里，如今已乌云密布，似乎要痛哭一场。 众人呆呆地看着，听着俩人的话，心思沉重。也许世界最亲的人，也就只有这么亲了！ “这不是儿戏，林师侄，快快回去。”只有秦老眉头紧锁，但说出的话温声细语。 “我只有一个请求，望夫子成全！死后把我们葬到一起。如果有一天，有一个叫丁旺的人寻来，让他把我们带回家。”林杉杉再次躬身。 黄小赞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眼角涌动，他恨！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何如此低微，如此无能！别说有实力保护最亲的人，就连不成为拖累，他都做不到。 “啊！绝不！绝不！杉杉绝不会死在这里。” 那股天外仙音又袭上心头，撞击他的心神，唤醒他沉睡的灵魂，洗刷他的信念，一遍一遍，无休无止。 他呆呆地看着苍茫的天空，望穿了涌动的云层，看到了天穹，那里有一座无上古朴天碑，伫立当空，万古千秋。散发层层紫光，威压慑天憾地。 没有人看到，黄小赞的眼珠变成了紫色，深邃且浑厚，带着空灵和混沌，一眼仿佛就能毁天灭地，让世界黑暗。 秦老脸色难看异常，却也没有发火，只是高声喊道。 “楞着干什么？把黄小赞拿下去，拦住林杉杉。” 又有两个律院女弟子出来，把林杉杉制伏。 “夫子当真如此绝情？我连死都不能？”林杉杉美目泛光，脸色暴戾。 “并非夫子绝情，我只是照规矩办事，还请师侄见谅。”秦老不但没有发怒，反而向林杉杉和颜悦色，再次惊爆所有人的眼球。 “那么如若我有朝一日修为有成，我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你，你我不死不休！”林杉杉面目彻底狰狞，五官扭曲，放出了惊世骇俗的誓言。 “你…你…！”秦老指着林杉杉，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吴恒良还是冷眼旁观，气氛一下子尴尬了！前面还一副公平公正的律院，如今被林杉杉剥下了面纱，露出血淋淋的真面目。 学子辱骂夫子算什么？林杉杉直接扬言要杀夫子，而且以此为乐，以此为目的。 “罢了！罢了！” 暮然！一个干枯老道出现在林杉杉的身边，轻轻一拂拭手中的拂尘，就把那两个制住林杉杉的女弟子甩开。 众人完全没察觉这里多了一个人。 “拜见院长！”所有人轰然行礼。 “秦师弟，你看…这…！” “师兄为一院之长，既然是师兄发话，自然以师兄的话为准。”这是一个台阶，秦老早就盼着它来了！ “既如此，那就终身免去黄小赞的例奉，打到暗窟谷底一年，就这样吧！如何？秦师弟！” “尊师兄令！” “散了吧！” 干枯道长说完这句话，已经带着林杉杉一起消失，一丝一毫痕迹都没有落下。 “师兄的功力又精进了，吴师弟，咱们也得努力啊！”秦老老脸褶皱，自圆其场。 “理当如此！师兄请，我还有一些修为上的事情请教。”吴恒良很识趣，做出请的姿势。 俩人踏出一步，消失在空中。 第一百零五章 有话要说 留下这些弟子面面相觑，不知所谓。 那托举黄小赞的四人也懵了！想了想，还是把黄小赞放下，毕竟院长都发话了。 黄小赞是被干枯老道的声音震醒过来的，他也没想到剧情如此大的反转，自己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算你好运，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在暗窟谷底，你并不一定能活下去。”倨傲的田师弟看着茫然站立的黄小赞，心里很不爽，在他眼里已经是死人的黄小赞居然活了过来，这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这就不劳师弟费心了！”黄小赞惊魂未定，牙关紧咬，发出冷笑，人心在这一刻可以看穿。 看了一眼那两个制服他的律院弟子，发现他们胸前刻画的是一方鼎，和传招他的另俩人的花朵完全不同。难道这其中是实力的划分？又扫了一眼其他人，居然还有一种是剑。 “你…！” 田师弟还想说点什么，却被高高瘦瘦的青年拉住。 “刘师兄！你拉我做什么？” “别多事了！走吧！” 黄小赞没有理会，任他们离去。 “刘师兄，你怎么回事？”刚走不远，田师弟很不满地问道。 “你没看出来林杉杉的地位不一般吗？” “确实如此！” “那你没看出来林杉杉和黄小赞关系不一般吗？” “这…！” “别惹那个黄小赞了，不值当！” “有理！”田师弟想了想，点头认同。 黄小赞拖着卫星辰回松涧，而后回到自己的别院，洗刷干净，自己一个人呆立很久，平复汹涌的心潮。 然后走进小二的房间，看到已经能勉强走路的小一正在照顾，他放心了不少。 “好点了吗？”黄小赞走近前，坐在床边。 “有劳公子操心！我好多了！” “那就好！”黄小赞招呼一声，他今天确实有话要说，“小一，你也别干活了！过来和我说说话。” “公子！谢谢你！为我们这两条贱命讨回了公道，是我不好，让公子冒险，实在讨打。”小一怯怯地过来，眼睛通红。 “怎么说话呢！起来。” “要不是她多嘴，公子怎么会带到律院去。”倒是躺在床上的小二异常激动，看来是他训斥小一的。 “与你们有何关。”黄小赞哭笑不得，“是在迷雾森林里发生的事，已经过去了。” “那也不能让公子去冒险啊！”黄小二很懂事。 “李大成不堪一击，死有足惜，难道在你们眼里，你们的公子就这么差劲吗？” “公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天赋好，实力好，心地好！什么都好！”黄小一一脸认真。 “怎么会呢！公子是圣院最强的天才，同届里谁能匹敌。”黄小二并不知道黄小赞已经內劲八层，否则会惊掉他的下巴。 “知道就好！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我都不好意思了！”黄小赞讪笑两声，生与死的交错，死神的撕咬，让他知道，天才！并没有什么实质用处。 …… “你们有没有想过离开圣院呢？”聊了很久，黄小赞才开始进入正题。 “公子！你在说什么啊？你是要赶我们走吗？”黄小一一下子拐过弯来。 “没有的事！就是想让你们过普通人那样的生活。” “公子！别不要我们。”黄小一带着哭腔的话很有杀伤力，黄小二的可怜巴巴的眼神也不差。 “我一直把你们当弟弟妹妹，无比希望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而不是在这里，每日都提心吊胆，有着无数明争暗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伤害到你们。” “我们不怕！”黄小二也哭了！ 这是他们这辈子听到最暖心的话，哥哥吗？是的！黄小赞正在履行他们哥哥的义务，为了他们，与人决生死，这还不够吗？在他们眼里，已经足够了！ 黄小赞再三劝解，他们却依然执拗。 “既然你们要留下来，我告诉你们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我被罚到暗窟谷底一年，恐怕都无法照顾你们了！有什么事，去找卫星辰，他会帮你们的。” “暗窟谷底？很可怕吗？” “嗯！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们告诉胖子，让林杉杉送你们出去，以后好好生活。” “公子一定会平安归来，我坚信。” “好！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小心。”黄小赞无奈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公子放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黄小二的确很懂事，这让黄小赞放心不少。 “这是外功修炼法门，这是一些我没用得着的药液和药浴，这些都是凡品，这边的是良品，这几瓶是地品，要慎用。” 仆役也是可以修炼的，前提是主人肯教，圣院不会干涉。发生了这次事件后，黄小赞决定给他们安身立命的根本。 “修炼的时候切莫操之过急，如果有幸突破到第六层，那么就要更加谨慎，突破七层的时候也可以问一问卫星辰。还有注意…！” 黄小赞开始说自己的修炼心得和经验，一些难关细节，他着重说明，生怕他们会走火入魔。 “这些银子你们收好，不够的话，问卫星辰要点，有什么需要尽管买，对自己好点总是没错的。” 听着黄小赞一件件交代事情，似乎在留临终遗言。俩人无声地哭，却听得认真。心里暗暗发誓，努力修炼，不辜负公子的一番苦心。 他们从小在圣院长大，耳目渲染之下，自然知道一般就算主人教修炼之法，也绝对不会又给银子，又给药液，又拿药浴的。至于尽心尽力教导，做梦呢？ 往常有主人教导的仆役，会成为他们的骄傲，是他们倾慕的对象，这些有好主人的伙伴自然高人一等。但现在一比。根本没法比，这是他们的哥哥！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天。 一直说到天黑，黄小赞还有些意犹未尽，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硬塞到他们脑子里也没用，修炼这个东西要靠自己理解，理解通透才能真正获益。 “就说这么多吧，我去打点饭菜。” 期间卫星辰来过，看到黄小赞安然无恙，才放心。 吃过晚饭，黄小赞又去主院走了一趟，明天要开始去暗窟谷底受罚，他打算给点灵液林杉杉，但人影都没看到，根本就不让他进去。 只能无奈作罢。 第一百零六章 暗窟谷底 暗窟，在圣院后山，裂风谷还要去一段距离。那里有一个小峡谷，谷底有一个窟，深不见底。 窟的周围有密洞，横七竖八，非常多，暗无天日，像迷宫一样。那里很容易让人感到绝望，与此同时，还有无数虫蝎毒蛇，非常可怕，稍有不慎，死绝当场。 外功期进入，十死无生，在圣院记录中没人能走出去。內劲修为也是死伤过半，不知道多少惊才艳艳的学子丧命其中，可以想象，这是真正的地狱。 被关押到这里，就是圣院最重的处罚。 但是还有一个死地，那不属于处罚，而是直接要命的流放。就在暗窟底部，那里的乱流汹涌，席卷过来铁定死透，火山喷发，岩浆如流，被罩在其中，连渣都不剩，还有比暗窟更凶猛的兽类，简直大凶之地，属于罪大恶极的死囚或者重犯。 先天强者进入也凶险万分，化境期进入其中，能出来的也寥寥无几，至于內劲期进入，无人存活！ 但是活着出去的人，必定修为突飞猛进，战力无双，是福祉还是祸地，很多人都无法界定，可对众多学子来说，无疑是大祸之地。 秦老亲自把四人送来，一路上面色沉静如水，显然心情不好，众人大气都不敢出。 到峡谷谷底后，他率先去暗窟洞口察看，而后到一棵枯树跟前，进入一个树洞。 “胖子！保重！”黄小赞等了片刻，秦老还没有出现，就对身边的卫星辰说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好吧？” 卫星辰的玩笑话，没能驱散沉重的气氛，进去以后，生死未知，哪里还有这心情调乐。 “如果我没能活下去，告诉杉杉！就说…就说…！”黄小赞顿了半天，也没能交代这也许是自己的最后遗言。 “我知道了！” 黄小赞翻了翻白眼，心里笑骂，“你知道个屁。” “倒是你，如果你能出去，而我不在了，记得到卫家替我看望我爹。” “一个月的时间你都挺不住，这么没用？”黄小赞反唇相讥。 “暗窟你以为是闹着玩的？” “那我不是死定了？” “也许你能创造奇迹呢？你不是一直这么干的吗？” “但愿吧！生死由命，我已经捡到一条命了，不是吗？” “你倒是看得开！” 就在这时，前面一片焦土突然分十字形裂开，嗡嗡作响，片刻，一个圆秃秃的巨大洞口浮现。 秦老也从枯树中钻出来，招呼一声，直奔洞口而去。 站在焦土上，往下看去，一片黑暗，连石头泥土都是黑色的，压抑的感觉涌上心头。 “顺着铁锁下去，你们两个自己选洞穴，好自为之！” 秦老对卫星辰和唐三少说完，往前踏了一步，整个人浮现在入口处，完完全全的悬空，让三个学子倒吸一口凉气，然后轻飘飘地俯冲而下，眨眼间消失，但声音却滚滚传来。 “你们两个也顺着铁锁下去，别耽误我时间，速度点。” 四人硬着头皮，每人抓着一根铁锁往下滑。 一路上下来，洞口密密麻麻，不知延伸到哪里去。 唐三少首先选定一个洞穴，荡着铁锁，跳跃过去，他并没有转身离去，反而看着黄小赞和卫星辰狠声说道，“两位！祝你们死无全尸，早登极乐！” “你现在不是登上极乐世界了吗？你看看你那个鸟样，双手俱残，估计顶不过三天。”卫星辰反击道。 “呵呵！越往下，毒物越凶猛，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越在上层，毒物越多！白痴！” “我有大把消极散和解毒丹，多并不怕，最怕凶！胖子！等死吧你。” “你以为我没有准备吗？我有冰檀香，越凶猛的毒物越不敢靠近，哼哼！” 但是上面再也没有回话！ 解夫子没什么表情，仿佛没听到，继续攀爬而下，已经拉开距离。 “啰嗦什么？快点！” 秦老的话在这巨大石窟中回荡，三人不敢耽搁，加快速度。 “卫兄！这里差不多了，再下去你连洞口都看不清。”黄小赞提醒道。 如果没有上面窟口的光芒，确实是伸手不见五指，再下去只会更危险。 “好！听你的。”卫星辰仔细甄选一遍，荡起铁锁，跳到一个洞口上，站稳后，“黄小赞！你小子一定要活着，知道吗？” “嗯！” 黄小赞凝望胖子片刻，收回思绪，继续出发往下攀飞，没有了同伴，他速度加快，如同猿猴般灵巧，没过多久，他就到底了，铁锁刚好那么长，在黑暗里荡漾。 秦老和解夫子正在等他。 “等会我释法打开大门，里面没有着陆点，你们自己小心，各安天命吧！” 秦老凭空升高，身影绽放华光，点了四点，仿佛黑夜中的四颗星星，却带着浩瀚的气息。黄小赞心里大惊，秦老这个头号大敌的实力恐怖，让他心有戚戚。 脚下的那片土地如同透明，黄小赞整个人跌落下去，无障碍地穿过一层薄薄的波浪，身体一下子炙热起来。 转头一看，一个激灵，吓得魂飞魄散。 下面放眼望去，一片火红，滚滚岩浆，朵朵浪花激鸣，如置身大海，一望无际。 抬头只看到一片石壁，哪里还有窟口，黄小赞来不及思索，直接伸手抓住头顶的尖垒，吊在那里。 回头望去，解夫子也吊在不远处，居然阴恻恻地笑了。 “这次你往哪跑？害我丢尽脸面，你必死无疑。” “秦老让我们一起进来，也是这个心思吧！” “这还用说？” “你在这里动手？掉下去，有死无生！” “不会！这里不是动武的地方，跟我来吧，我知道有地方可以落脚。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来，那样你会死得更快。” 说完！解夫子抓着倒吊的锥形长石块，慢慢攀过去。 黄小赞沉默片刻，脑子飞过无数种念想，又看了看脚底下无尽的岩浆，最终还是选择跟进。 夫子毕竟是夫子，他比自己要更了解圣院，了解暗窟谷底的生存环境，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他现在还安全。 第一百零七章 焚烧整个世界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黄小赞不可能一直吊在这里，那样确实只能死得更快。趁现在还有余力，还是尽早找到落脚点，方为上策。 两人在空荡荡的火岩浆中荡秋千荡得十分开心，一路上还交流上了。 ”说真的！我还是挺佩服你这个废物的，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机缘？说出来分享分享。” “我的机缘多了去了！都是别人送来的，不知道你这个老东西是不是也要送我一场机缘。” “呵呵！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过我觉得我现在正遇到一份机缘，放心！我一定会把握住的。” “老东西！我能打伤你一次，自然能打伤你第二次。”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不过我提醒你，你速度要加快了！” “嗯？” “看脚下，那些形成泉眼的岩浆，用不了多久就会喷发，到时候你个废物死得连渣都没有！只有离开那个区域，才能安全。” “看来老东西你良心未泯，还要感谢你的提醒。”黄小赞低头一看，果真如此，不远处就有一个翻滚的热浪，呼呼发作，非常凶猛。 “没有的事，只是别把我的宝器弄烂就行。”解夫子回头一笑，老脸开花。“当然！你个废物的机缘我也会一并接收的。” “废物？你觉得我很像废物？”黄小赞有点不爽，绝世天才，居然被人骂废物。 “不像！你本来就是废物。” “创造圣院的修炼记录，半年不到，就突破到內劲八层，你告诉我，哪里有那么废的废物？” “如果你不是有那么一点机缘，你真的认为你能做到，别否认你没有机缘。” “哈哈！看起来全圣院夫子都知道我是废物咯？”黄小赞心已经沉到谷底，汗啧累累。 “你以为呢？” “怪不得莫夫子劝我走，原来你们早就打我的注意了！老东西，果然好算盘。” “呵呵！看来你这个废物也不蠢嘛！” “说了那么多！你以为你真的能杀的了我？可别一不小心被我这个废物给杀了！” “放心吧！我早已料到。” 黄小赞没想到，这居然是一盘很大的棋，他成为瓮中之鳖，一切都在别人的算计中进行。 “秦老也有份？否则别的夫子，甚至是持院不可能毫无反应，好像默认了一般。” “你不傻嘛！” “知道了！” “有用吗？” 黄小赞没有再回答，只是专心地攀岩，他一早有种预感，此事并不简单。 夫子明明知道任务在外，不能约斗，狼潮万分凶险，但还是准了！还有偏偏是卫星辰。看前面解夫子轻松的表情，全身包裹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如同一个漩涡，让人看不透，实力深不可测，很像先天强者，但却被他打成重伤，可能吗？ 一切都是阴谋！ “实力相差悬殊，几乎不可能成功，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乖乖任他宰割？” 一个內劲对上一个疑似先天，怎么看都是个死。 环视一圈，岩潮如海，没有边际，所在地这么恶劣，简直就是雪上加霜，想逃都逃不了。看着岩浆滚滚，黄小赞突然眼睛一亮。 “正因为此地凶险无比，我才有可能逃得一线生机。只有利用这里的环境，才有机会获得逃脱空间。” “可在这里，老东西似乎很熟悉，哪里有什么优势？” “怎么办？” 黄小赞越想越烦躁，本来以为捡回一条命，现在看来，似乎想多了！ 噗！ 轰鸣一声巨响。黄小赞回头看去，他走过那一个岩浆泉眼火力全开，汹涌地射出火红的岩泥，把那一片区域完全覆盖，入眼处如一朵巨大的花蕾绽放，灼伤那片石壁，非常绚丽。 距离很远！但他依然感觉温度骤然升高，汗流浃背。 突然不知道哪来的阵风，刮起一条条长长的火龙，呼啸于天地间。 黄小赞眼睛一眯，感受那无数火龙的威势，內劲包裹着拳头，力量注入，一拳打在石壁上，手肘一震，差点让他抓住石锥的另一只手脱手。 一顿心惊，再看那拳头砸过的石壁，只有淡淡的影痕，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这么硬！怪不得能经受岩浆长年喷发灼烧，万幸没有用全力，否则肯定被反震，跌下岩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黄小赞无奈，只能加快速度跟上，那些火龙没有任何方向感，也没有任何预兆，随处可见，很快就会袭来。 前面解夫子速度无形加快了几分，但在磅礴如海的岩浆世界，还是显得无依无靠。 “快！快！前面有根石柱可以落脚。” “在哪？”这个消息给了黄小赞激励，酸痛的手臂不由有劲了不少。 岩浆冒出的热焰闪烁在空中，扭曲了空间，模糊了实线，根本看不远。 “就在前面不远。那个火山口只是初露头角，就这么大声势，真的喷发很可能会席卷，入眼处都不安全，速度再快点。”解夫子头也不回，急急地高呼。 黄小赞心里一惊，这还是刚刚喷发的前兆？那真的喷发会是什么样子？怪不得说九死一生，这还是往好里说，简直就是死路一条嘛！ 也顾不得保留，拿出所有速度，拼命攀爬。把画面转动倒看，两人简直是用手在奔跑，速度奇快。 噗！ 这次的声音更加震荡，整个世界都被摇晃了一样。而身后的火山喷发出来熊熊烈火，焚烧着整个世界，滚滚涌动，如同会翻滚的云层，填满了黄小赞的眼睛。 可怕！ 这就是黄小赞心底的评价。 把吃奶的力气都拿了出来，终于一个黑点，慢慢放大，那里正是没有被火焰完全侵蚀，遗留下来的巨大石壁。 随着身后第三次喷发，声势越来越大，浩荡无边，残留下来的火焰形成的火龙，一次又一次地灼伤他的身体，比饮火室的猛烈百倍。 他已经感觉不到痛，速度又增无减，火烧屁股就是形容此时的黄小赞。 当第五次震动时，横在这片平海的巨大石壁就在眼前，身后火焰卷着岩浆，形成滔天巨浪，扑盖席卷，瞬间淹没之际。 黄小赞眦睚欲裂，双臂用力，一个跳跃，翻身后脚力一蹬倒挂石锥，飞身的同时，运起虚影身法。 嗖！ 黄小赞已经到达石壁巨垣，又是闪身，躲在一个凹槽里。恰在此时，耳边火焰花式飘来，巨浪滚滚而过。 第一百零八章 异宝琴弦 巨浪淹没的瞬间，黄小赞瞄见解夫子也堪堪到达，心里暗恨，“这老东西怎么不被烧死了呢？” 同时庆幸自己速度并不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小赞觉得自己被烤熟了一样，但火海所过，依然没有停歇的意思。 开启的內劲防御根本没起太大作用，他耳鸣不止，脑子混沌，身体膨胀，显得气鼓鼓的。 就在他觉得难以承受的时候，火势终于慢慢消减，又过去小半天，才彻底静止。 黄小赞噗通一声，踉跄地跌落在一块平台，卷缩打滚，侵入他体内的火毒有灵性般乱窜，让他拱成虾米，疼痛难当。 运转灵典，调动內劲，不知道多久，才把火毒消灭，黄小赞才松出一口气，悠悠起身。 黄小赞一个激灵，四下张望，没有发现解夫子，他哪里还会考虑，直接忍着酸痛四处搜寻。 断壁残垣实在太大，当他搜到解夫子时，已经看到其打坐了，只是胡子已经烧毁大片，衣衫褴褛，脸色红白交替，非常狼狈。 察觉到黄小赞到来，解夫子霍地睁开眼睛。 “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恢复？”仿佛见了鬼了一样，失声惊叫。 “这有什么？我天生骨骼惊奇。”黄小赞心里一动，也很奇怪，解夫子功力比他高得多，怎么反而比自己还不堪，其中有什么缘由？ “好！好！好！果然是大机缘。”解夫子缓缓起身，笑容可掬，“今天！我就要把它取来。” “老东西！你是不是太心急了，我一不小心掉到岩浆里怎么办？”黄小赞摸了摸一直缠绕在腰间那根在未知世界捡来的铁丝，上面别着的李大成收获来的符纹。 “噢！这倒是有理，地方太小，暂且就你多活几日。”解夫子看了一眼周围，突然一笑，“把符纹留着，别想着偷袭我，没用的！” 黄小赞只感觉头皮炸开，心里阵阵惊悚，太可怕了！这也能发现。 “怎么可能？作为学子，哪里敢偷袭夫子啊！” “这里没有食物！危险重重你也见识了，要不要跟来，你看着办！”解夫子说完，却没有丝毫行动。 黄小赞突然感觉心惊胆战，身形一抖，已经在十米外，此时，一条长长的火鞭朝袭而至，直接把残影打成两瓣。 倏然，解夫子也动了，鼓动一股强光，如一柄斧头，锋芒所向，正是黄小赞躲避的地方。 砰！ 二次动用虚影身法的黄小赞，看了那强光击入寸许石壁，后背冒起了冷汗，心有余悸。他只是保险性起见，用了两次残影，否则他将死无葬身之地。 “有点本事！”解夫子不再出手，反而看向那条发出火鞭的火蝎，谨慎提防。 “老东西果然卑鄙！”黄小赞已经确认解夫子是先天强者，从对方攻击威力以及化成形态的强光来看，错不了！ 他也没有反击，也没有乱动，只是看着那只比人还大的蝎子，全身通红，尾尖还冒着丝丝火焰，扑来阵阵热浪。 “这是什么？” “这是在岩浆中生存的火岩蝎，躯体坚不可摧。” “还有呢？” “反正你又打不过，了解那么多干什么？”解夫子突然飘身飞退，几个闪身就到了数十丈之外。 “老狐狸！速度倒是挺快。” 黄小赞动作更快，早就把虚影身法开到极致，本来还想着背后下狠手，但解夫子没给他机会，而且其似乎挺忌惮火岩蝎的样子，他哪有不懂的道理，当然先走为妙。 “要不要跟去，这鬼地方实在恐怖，要不是老东西提醒，恐怕我会溶为血水，蒸发个干净！” “可是跟去，也是九死一生啊！” “说不定能找到机会干掉他，而且也能找到生存的地方。只能这样了！小心谨慎点，应该没问题。” 黄小赞想的同时，速度一点没落下，回头一看，吓破了他的胆，火岩蝎居然眨眼间地冲到解夫子身边，连连吐着火焰，并不断激发火鞭，让那边的情景非常绚烂，像烟花一样美不胜收。 太恐怖了！ 黄小赞率先攀上石锥，走为上策。 他决定还是再次跟着解夫子去，没有这个带路人，他寸步难行。 攀行没有几步，解夫子也脱了身，只是身形更加狼狈，黄小赞却暗自庆幸，幸好火岩蝎没有追他。 解夫子骂骂咧咧，显然心情不美好。 俩人在岩浆的世界穿行，并保持距离。又过了十多天，期间又遇到一次火山爆发，声势只大不小。 火势褪去，又看到火岩蝎的出没，这让黄小赞隐约猜到一点这种强大的兽类的习性。 一路上都是岩浆，还有遗留着的断壁残垣，就再没有其他。 他们终于依稀看到前面一片平地，非常广阔，这还等什么？黄小赞率先发力，加快速度攀爬。 但解夫子也不慢，他的速度开到极致，只是三两下就拉开了距离。 黄小赞暗暗着急，如果被解夫子率先登上平地，那么他可能就不大好过了，所有打算都将落空。 攀行中，看着前面石壁有一条直通平地的横石，横石上有槽缝整齐划一，黄小赞脑子一闪，当即把别在腰间的铁丝拿出，穿挂上去，双手抓着两头。 向后踢腿，借力石壁，一下子就往前直冲，不一会功夫就超过解夫子。 横条很长很长，但有的地方并没有孔槽，到结实的石层处的时候，他做好准备停下来后继续攀行，但一路穿行让他又惊又喜。 石壁的硬度他试过，就算他用尽全力，恐怕也不会留下太大的痕迹，可这条有点像琴弦的铁丝，居然如切割豆腐般摧枯拉朽，把石壁割开，一路穿行。 “未知世界里的东西，果然都是宝物，早知道就搬几块砖头，说不定也是宝物呢！”黄小赞美滋滋地想，并转头向努力攀行的解夫子微笑。 一边大汗淋漓的解夫子看到黄小赞的表情，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暗恨不已，上天不公啊！ 黄小赞很快站上了那片广阔的平岩，看着解夫子还有一段距离，当即不再犹豫，飞身走人。 第一百零九章 石怪 这里全部都是岩石层，黑乎乎的，凹凸有致，黄小赞一口气飞奔，不敢回头，他不知道走了多久，心绪不再忐忑，感觉安全后，才敢停下休息。 张望四周，除了起伏的丘岭，无山无水，也没有植物，哪里会有吃食。 “难道这就是乱流之地？” 仔细观察岩石表层，光滑无比，但却有一道道刀痕，非常凌厉。 风卷乱流，能把地面吹得平平整整，风刃锐利，可断万物，飓风所过，席卷大地。 黄小赞确定这就是乱流之地，心有戚戚，不知道该往哪走，他带的干粮并不多，就算他现在功力深厚，但也是要吃东西喝水的。 不幸中的大幸是躲过了解夫子的强杀，总算有那么一点心理安慰。 想起了那条琴弦，黄小赞拿出来端详，注入內劲，往地上一甩。 噗！ 琴弦过处，锋芒毕现，裂痕深刻其中。果然不愧是宝物，未知世界里，这种琴弦还有很多，长得能绕这里跑三圈，浪费啊！ 轻轻抚摸，很有弹性，看起来真的很像一条琴弦。小心别在腰间，心里又踏实了一分。 “必须要找到水源。” 怀揣着这个目标，黄小赞再次出发，朝着前面的方向直走。 走了几天，依然没有任何发现，黄小赞却没有气馁，既然有人能活着出去，肯定有他没发现的地方。 坐在岩石层上，啃着干粮，徒然地下岩石动了一下，黄小赞一惊，一只触手一下子把他整个人捆住，迎接他的是血盆大口。 黄小赞拼命挣扎，却发现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眼见要被吞噬，伸手拉出琴弦，注入內劲，轻轻一挥，触手断开，跌落地下，重获自由。 黄小赞身形一晃，滚出老远，回头再看，惊诧万分！ “这是什么怪物？” 只见前方有一个数丈高的怪物，从一个坑洼处爬起，摆弄着两条长长的触手，石墩般的大腿跺地发出轰轰巨响，一张血盆巨口，没鼻子没眼，其他部位看起来和这岩石没什么区别。 “难道是石怪？眼睛藏在血盆大嘴里，全身坚硬如铁，尤以触手为甚。不动时和岩石没什么区别。” 黄小赞在进入暗窟谷底了解过这些大凶之物的资料，但是！怎么不对劲啊！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琴弦，他哑然失笑，宝物不愧是宝物。 石怪触手被砍断，流出黑色的粘液，看似痛苦难当，它两条腿一蹬，猛地踏向黄小赞所在的位置。 黄小赞早有所料，留下残影，侧身而过，手中的琴弦直接划过石怪的身躯。待石怪转身时，他跳步跃起，把另一触手斩断。 死亡的危险，让石怪胆寒，向前飞奔，想要逃走，却被黄小赞一路追击，手中琴弦无坚不摧，石怪很快轰然倒塌。 要不是石怪实在太大，琴弦早就把它劈成两段，这是天生的克星。 注视着琴弦，黄小赞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宝贝，他身上的宝物，目前来说应该就是琴弦最实用，可笑他现在才发现。 以后与人争斗，他还怕谁？ “但是，真的能无坚不摧吗？如果是，那岂不是能纵横天下，解夫子那个老头估计都难憾其锋芒，但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摇摇头，不再多想，解决掉了石怪，黄小赞实在口渴，就把石怪整个劈开，发现它里面的血水居然是乳白色的，沾一点品尝，甘泉般让人凉爽。 黄小赞不再犹疑，牛饮起来，只是片刻，却感觉体内能量灌注，来回冲撞。 “难道石怪的血液也是灵药？” 不及多想，盘坐开始炼化。 空旷的一往平川的岩石层，连接阴暗无度的天际，灰灰蒙蒙，给人压抑的气氛，黄小赞坐落在一角，在这个浩瀚的天地之间，卑微得就像一粒尘埃，毫不起眼。 当黄小赞睁开眼睛时，惊讶不已，居然有一滴灵液的效果，甚至比灵液更温和，怪不得进入的人出去后，都能在修为上突飞猛进，果然是好处巨大。 收拾好行囊，黄小赞继续上路，一路上专门研究石怪藏身的秘密，并开始猎杀。 一个月后！ 黄小赞终于研究透彻，石怪藏身，用肉眼几乎看不到裂痕，但是当人走过的时候，能感受到如同踏上海绵，虽然它壳还是硬的，却有这种错觉。 这让他猎杀的速度加快，加上灵液的作用，他连连突破，已经到达內劲巅峰，再进一步就是武道真正的强者，化境期。 化境之所以叫化境，是因为把体内內劲化为形态，有形态才叫做境。 只有把体内內劲化为形态，才能发出最强攻击，威力巨大，和內劲发出的劲气不可同日而言。 可把经脉中的內劲化为形态谈何容易，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经脉断裂，身死命残。 黄小赞没有了夫子的指点，眼前一片迷雾，他不知道该注意点什么，也不知道其中要领，更不知道过程的凶险该如何避免，一切都需要自己摸索。 到如今他才发现，有前辈指点和独自摸索的区别有多大，就像一个瞎子摸象，摸不出个所以然。 当初走进圣院时，他绝不敢想象自己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论是修为上，还是被囚禁暗窟谷底这点。 木秀于林，锋芒毕露，还是自己错了？ 他开始有点担心林杉杉，她会不会也是别人算计的棋子，这不得不让黄小赞怀疑，这段时间的经历，已经让他身心疲惫。 唯有变强，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个声音无时无刻不在催促他，鞭鞑他。在律院时那种绝望感依然萦绕心头，林杉杉的安危更让他有几分沉重，是时候尝试突破了！ 何况此地实在凶险，无知的凶物和危险不知道还有多少。就像那个石怪，要不是有琴弦在，恐怕他已经凶多吉少。 摸了摸怀里剩下四瓶灵液，黄小赞决定寻找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用来全身心突破。 他并不知道后面的解夫子如疯狗到处乱窜，直到看到石怪的残躯，他才仰天长笑，“你跑啊！你能跑出我的五指山吗？” 第一百一十章 化境 十天后！ 一处低洼石层里，呼风阵阵，滑过这里，能发出一阵鸣啸，啸声时而凄然，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战鼓喧天。 那里端坐着一个少年，正是黄小赞。 此时他额头细汗流动，满脸痛苦神色，已经到了突破紧要关头。 体内浪涛澎湃，发出巨大轰鸣，內劲流转不断，变得有江河那么大，泛滥无边。尝试调动，却一丝反应都没有。 “还是不行！这是怎么回事？” 据他所知，一条条內劲充满经脉，就可以尝试把內劲化为形态。但他体内的內劲已经形成江河之势，却依然化不成一个最简单的形态，稚形都难以形成，更别说随意幻化。 黄小赞不知道哪里出现了问题，把他急得满头大汗。 静静调息，重新梳理一遍。 他到达这里开始凝聚成型前，灌下整瓶灵液，炼化它们，首先把內劲凝实成剑锋，全部充实经脉，这个过程他用了五天，虽然痛苦不堪，一切没有什么问题。 然后他开始运转灵典，把锋利如剑的內劲调动，扭曲成各种形态，但都在半空中溃散，重新回到经脉深处，他总觉得差那么一口气，沉思良久，一咬牙又灌下半瓶灵液。 持续炼化，再次尝试，他强烈地感觉只差一丝一毫。没有犹豫，又把剩下的半瓶灵液灌下。 好像无底洞，还是差那么一丁点距离，充满诱惑，让他无法把持，如此反复，直到他把身上所有的灵液服下。 这时候体内轰鸣不断，內劲狂暴不受控制，他全身躯壳僵化，怎么都抑制不住，痛苦如期而至，渐渐地，他感觉不到知觉，身体仿佛不属于他一样，最后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体慢慢膨胀成一个滚球，要爆炸的时候，一丝紫色氤氲包裹他的全身，随后他全身紫色斑斓，最后慢慢恢复正常。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体内的內劲就成了这个模样，江河奔袭，源源不断，再也不听使唤，一动不动。 又尝试了几次，依然是无用功。 “难道我真的是废物？化境的门槛都摸不着。” 黄小赞无比沮丧！ 外功期时有异果潜能冲击，一发不可收拾。进入內劲，还是靠那些环绕天碑的紫气提升，一口气升到了內劲五层。一路上下来，他修炼时服用的都是顶级练武圣药灵液，才突破到內劲巅峰。 细想下来，凭他自己努力修炼的成果几乎为零，解夫子说得对，原来不是自己修炼天赋好，只是机缘逆天，一切都是虚妄如幻。 只有龙虎拳啸和残影，这两个武技境界是他最大的收获，属于他的付出。 甩甩头！把那些无谓想法甩去，又盘坐了三天，但依旧一无所获，连原因或出现的问题都没能找到。 黄小赞一脸苦涩，站起来后，仰天长啸。 “为什么？” 在律院中他不服，在迷雾森林他敢于出手，何尝不是依仗着他逆天的修炼速度，认为自己就是绝世天才，圣院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现在，多么的无力，事实给了他一个闷棍，把他打回原型，他哪有那么了不起。 良久！他驱散所有的彷徨和无奈，默默地收拾心情。 “就算我是废物，可我依然修炼到如此境界，比无数人强上无数倍，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不够！我依然会前进，一个小小的化境，怎能阻挡我的脚步，先天！甚至无上仙人，才是我的最终目标。” 黄小赞心底呐喊，他不服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闯出来的，那么化境和先天，他依然能闯过去。 发泄了心底的恐惧，准备离开，他需要继续搜寻石怪，再次冲击所谓的化境！ 当他离开不过半个时辰，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出现，看着洼地，走到黄小赞盘坐的地方，捡起一个空瓶嗅了嗅。 “居然是灵液！这小子的机缘果然逆天，还是四瓶之多。” 正是解夫子，只见一脸兴奋，仔细搜寻一边。 “应该离开不久！” 说完启动身形，几个闪现，消失不见。 一片岩石戈壁上，一个巨大怪兽奔袭着，发出砰砰的巨响，两条触手翻腾，端着血盆大口，其后一个青年手持一根铁丝，施展身法，在半空中一顿挥舞，那石怪轰然倒塌，死得不能再死。 黄小赞落下地面，把石怪击碎，蹲下身体，咕噜咕噜饮光其血液。 “这些石怪怎么如此弱了？还是我变强了？”黄小赞郁闷地嘀咕。 正在此时！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还是找到你了！”声音由远而近。 黄小赞一凛，心头不自觉狠狠地跳动。 “老东西！” “小废物！我们又见面了，果然是机缘天定啊！” “你怎么找到我的？凭石怪残躯？”黄小赞调动內劲华光，身上隐隐泛起光点。 “没错！还有秦老对你暗下的标记，蠢货！不过，你倒是挺能躲的，专门到风口的地方，我一点都感应不到。咦！你…你…你居然化境了？怪不得斩杀那么多石怪，好！好！好！果然好机缘。”解夫子说到最后一脸惊诧，显得特别激动。 “我化境了？”黄小赞愣了！“等等！且慢动手，难道你以为我会跑得掉。” “嘿！嘿！你还有什么遗言？”解夫子两眼放光，一脸贪婪。 “我只是想知道化境是怎么回事？”根基浅薄，成为黄小赞心头第一要恨。 “你居然不知道化境？天啊！你…！” “了解不多而已，我只是看了一些关于突破的要领，其他的就不知道啦。” “呵呵！现在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我要你死！” “等等！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机缘在哪里得到吗？我觉得你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否则你只是杀鸡取卵，根本没什么好处。” “嘿嘿！我告诉你关于化境的事，你就能说出机缘的秘密？我可没那么天真。”解夫子话虽然这么说，但他好歹没有出手。 “说说没什么坏处，我不打算跑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幻影骤风暴 “堂堂圣院学子，连化境都不了解，居然还突破了，真是谎之大缪。” “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又何妨，也算是聊补你的遗憾，化境分为四个层次，化境，明境，暗境，成境。” “化境可以在体内把內劲凝结成各种形态，体外能化出白光点点，肉眼可见。明境则是体内內劲形成固定的形态，比如刀剑山川河流，外放御气明显，形成薄薄的光团。暗境是明境的延伸面，形成形态的內劲能渗入肌肉骨骼，洗髓伐毛，强烈的御气白光。最后成境则是全部內劲汇聚丹田位置，形成真正的御气，御气可以外放成白幕。” “清楚了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机缘了！”解夫子一口气说完，眼睛没有离开黄小赞哪怕一分。 黄小赞低头环视自己一圈，感知一下自己的修为，露出了微笑。 “这么说，我果然是天才，居然到了明境层次。” “那又如何？该你说说机缘的秘密了吧！” “暂且不急！”黄小赞摆摆手，“你说得太笼统，太多地方不明所以了！仔仔细细说一遍。” “拖延时间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这样子有用吗？”解夫子眉头一皱，很不耐烦，“既然你不愿说，我就先送你上路了！” 黄小赞确实是在拖延时间，他心里无比着急迫切，思考这种情况下，该怎么才能脱身。 “我说还不行吗？动不动就动手，你可是夫子啊！” “说！”解夫子冷着脸。 “是这样的，所有人都知道我和杉杉一起来的，但是你们知道我们从哪来吗？” “从哪里来？” “星空的彼岸，穿越无限时光回廊，走到了这里。其中有一个世界…” “大胆！黄小赞！别垂死挣扎了，说出机缘之秘，我可以痛快送你上路。”解夫子眼角一跳，高声喝断，仿佛要扑过来一样。 黄小赞无力吐槽，这年头说真话还没人信了。 “我说！我说！我来自很偏远很偏远的地方，我和林杉杉想学武光宗耀祖，圣院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重点！” “我们来的路上经过一片山脉，无比壮阔，山峻水美，一副仙境景象，我去解手的时候……！” “我让你说重点。”解夫子忍住暴走的冲动，眼角跳动越来越快。“嗯！什么声音？” 黄小赞刚想继续瞎掰，闻言仔细倾听，心里一沉，确实有一股轰鸣的声音，隐隐有势大磅礴的趋势，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去死！” 黄小赞率先抢占先机，原地留下残影，一股强光从后面发出，直击解夫子。 与此同时，龙虎拳出击，啸声如雷，眨眼间已经来到解夫子门面。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解夫子只是随手一挥，那道强光失去了光芒，眨眼间暗淡，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只见他一掌伸出，一柄斧头的形状凭空飞出，破开龙虎啸声带来的磁场波浪。 劈向黄小赞的躯体，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充斥全身，避无可避，他拳头力量开到极致，泛起了点点白光，最后凝结到一起，包裹了整个拳头，晶莹发亮。 晶莹的拳头对上呼啸而来的斧头，撞击声轰然响起，华光散去。 黄小赞整个人都飞将出去，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重重地跌落在地，一口鲜血喷出，显示其伤势不浅。 “就凭你？不知者无畏，后天境与脱凡境争锋，你也是够胆量啊！”解夫子悠悠地笑了出口，在他眼里，黄小赞做了一件蠢得不能再蠢的事。 黄小赞郁血又吐了几口，听着解夫子的嘲讽，感觉胸骨断裂之痛。如果不是身穿冰泵宝甲，恐怕就不是断骨那么简单，恐怕会穿一个大洞。他终于认清事实，与先天强者，不是有差距，而是有天崭。 “难道要死在这里？” 他不甘！如今他已经突破至化境的明境阶段，先天在望，却要丧命此地，何以悲哉！ “快说！你在哪里得到的机缘？”解夫子上前几步。 黄小赞闭口不言，只是痛苦哀嚎，心里不禁绝望。“说也是死！不说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没有用的，负隅顽抗完全就是愚蠢。别拿你的手帕和符纹了，我丝毫不惧！” 黄小赞躺在地上，仰望半空，黑乎乎的，不知道尽头是什么。但是此时他眼睛睁得有圆珠那么大，还在不停扩展，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哼！别装了！再不说，我会将你生生折磨致死。” 呜哇呜哇！ 呼呼呼！ 解夫子猛地抬头，天空中有百万天兵呼啸而来，势如破竹，十分威猛。刹那间又变幻成茫茫无际的滚云，占据大半个天空，压得人喘不过气。转瞬又勾勒出开天辟地之势的巨剑，一柄柄地排列开，锋芒毕露，剑锋所指，所向披靡。又如一个狂奔的巨人，瞰览天外，睥睨无匹。而且还在不断变换，各种惊人形象。 “这…这…这难道就是狂风乱流中最狂暴的幻影骤风暴。完了！完了！”解夫子从震惊到恐惧，声音颤抖。 危在旦夕关头，他哪里还有心思念想什么机缘，向着前方一路狂奔，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黄小赞心头也惊惧不安，忍住痛楚，起身后，紧紧跟着解夫子。 连解夫子都恐惧不已，神态尽失，如同丧家之犬般不要命地奔袭，可想而知这个什么鬼风暴有多凶残，跟着他，或许还有生机。 自己一个人到处乱闯，基本上可以判死刑了！ 可是距离越拉越远，解夫子根本就没有拯救他的打算，连所谓的机缘都不要了，说明什么黄小赞已然明白，心慢慢沉到谷底。 正当黄小赞想回到那个突破化境的哇坑去躲避时，解夫子又狂奔回来。 “终于良心发现了！” 但是下一刻，黄小赞呆了，只见天的那边，一股白幕笼罩着天地，它刚刚出现，他的身体就飘飘欲飞，想要离开地面去飞翔一样。 “这…！” 黄小赞再也说不出话来。解夫子经过他身边，好像没看到他人一样，像一阵风，咻地飞过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赐良机 黄小赞没有打算再逃，因为他知道，他逃不掉。 四下张望，几个闪身，出现这附近最低洼的地方，匍匐在地，想了想，把手帕包着符纹含到嘴里，身上还算值钱有用的东西，还有贴身的冰泵宝甲，盒子和格子，还有几个瓶瓶罐罐，再没其他，那些从李家中年人抢夺来的东西倒是放在院落里，他只带了用得上的东西。 格子很大，盒子也不算小，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保命利器，黄小赞舍不得扔掉，把琴弦拿出来，从中打孔，穿在琴弦上。宝甲贴身，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然后琴弦往下打了个深洞，风势越来越大，吸力也让他身体越来越轻，没有太多时间浪费，注入內劲，拼命挖掘。 深入两丈左右，下面的岩层更加坚硬，已经快要到达极限，琴弦也不再无往不利。黄小赞感受风势，还是觉得心惊，又拐弯挖掘，直到他整个人能卷缩进去。 这时候！他虽然还想继续深入，可风力拉扯的力量已经不是他所能抗衡，无奈之下，把琴弦扎进地底，右手紧紧缠住，做完这一切，他才有那么一点安全感。 紧接着，风暴吞噬了这片区域。 无尽的呼啸，无尽的拉扯，无尽的*****黄小赞仿佛置身半空之中，无依无靠，来回荡漾。 他身体变形，肌肉痉挛，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只知道紧紧抓住琴弦，死死地抓住。 也许过了很久，黄小赞感觉骨头已经脱节，全身躯体仿佛被拉长了一样，肉体和灵魂遭受拷打，重重地撞击，整个人完全不属于他的状态。 他只凭意志，死死地抓住琴弦，任它风卷残席，任它飘忽天际，任它浩荡凶猛。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黄小赞悠悠醒来，张开眼睛，全身都是虚脱无力感，微微查看，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体内內劲贫竭，干涸得一滴不剩，都被他用来注入手掌，拉扯琴弦了。 内在暗伤无数，皮表也是伤痕累累，有种变形的即视感，看起来非常恐怖。 抬头望去，已经大变样，岩层似乎被削了一层，特别是那些稍微高耸的地方，现在居然平坦一片。就算他挖掘出来的坑洼地界，也足足短了一截，这让他不得不庆幸，如果不是藏到转了弯的坑里，恐怕他会被削为白骨。 “啊！” 动了一下身体，黄小赞疼痛难忍，哼出声来，特别是抓住琴弦的那只手。 缓缓抬头，看着白骨浮现在外的手掌，肉沫翻飞，他颤抖着另一只手，一点一点地解开缠绕的琴弦，痛入骨髓。 光是完成这个动作，他就用了半天时间，解脱后，才轻轻吁了一口气。 又躺了很久，舒缓了一些痛楚，他才慢慢坐起身，宝甲还在，不至于让他裸露。 运转灵典，慢慢凝炼，又是一天时间，终于在体内生出一丝內劲，比头发丝还纤细几分，虽然精疲力尽，但瞬间让他有种舒爽感，感知到身体又属于自己了。 黄小赞终于露出了笑容，能活着！真好！ 有了源头，很快就凝练出更多的內劲，丝丝流动。黄小赞没有休息，反而更加拼命，现在的时间，对他来说，很重要。 最主要是解夫子这个先天实在强大，他隐隐约约觉得其不会死，这是一种感觉，对解夫子强大威势作出的判断，但应该不死也残。 所以黄小赞要争取时间，早日练出內劲，然后去结果他。 他觉得自己有优势了，至少现在是如此，毕竟他有琴弦挖洞，解夫子没有。这是最好以绝后患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如果等解夫子恢复，那么他的死期就到了，不是每次都有这种意外状况发生，他需要把握这个天赐良机。 又是一天一夜修复骨头和内腑，他终于可以行走，內劲虽然不是太充足，但他觉得需要寻找解夫子这个生死大敌，说不定他还昏迷着呢！ 当然，如果解夫子也有好运气，但现在的情况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有冰泵宝甲护身，有两样暗器可以袭人，同时还有近身的琴弦作战，他绝不畏惧，胜算绝对比解夫子大，两人都回到平行线，黄小赞怎么可能不去结果对方？ 拨出琴弦，别在腰间，向解夫子逃跑的方向寻去。 翻过一个平坡，在一处小坑中，发现了解夫子的身影，端坐在那，十分凄凉，发丝全部不见，光秃秃的头顶血肉翻飞。全身有一半的血肉都模糊了，挂着一条残臂，整个人血淋淋，显得非常可怕。 “解夫子！你怎么样了？”见对方睁开眼睛斜视过来，黄小赞笑了！ “小废物！你果然有一手。”声音嘶哑，显得特别虚弱。 “哪有夫子那么威武，我特意来取你性命，不知道夫子还有没有反抗的余力。”黄小赞笑吟吟地靠近，却操着十二分的小心。 “你且来试一试便知。”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拳啸再出，轰然而至。 正在此时，解夫子另一只手一甩，一只指环飞出，蓦然变大，罩向黄小赞，直接下压，轰炸着那块石层。 黄小赞只是试探，半途早已施展残影躲开，看到指环如山，威势巨大，让他心里一颤。 “宝物！” 万万没想到，解夫子也有宝器。 那指环扑了个空，发出点点黄光，徒然又大上几分，直接飞过来。但是反应和速度慢了何止一拍。 黄小赞心里一喜，再没有顾忌，双腿一蹬，躲过指环范围，飞身直扑解夫子。 解夫子起身亦步，已在数十丈之外。黄小赞留下残影，紧追不舍。 “死！”突然间，解夫子回头。 那指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其手里，突然罩向黄小赞，完全没防备，刹那间就到眼前。 “啊！” 同时，解夫子发出了惨叫！ 砰！ 黄小赞被震飞出去，如泰山压顶，让本来就身受重伤的他直接昏迷。 指环也在解夫子的惨叫声中脱去华光，叮当一声跌落在地。 第一百一十三章 火中金莲 风呼呼地吹拂着大地，吹醒在石层上沉睡的人。 黄小赞渐渐恢复知觉，全身酸痛，抬头看向后方，解夫子也瘫倒在那里，不知死活。 管不了身上的伤口，也不理会又被震断的骨头，一下一下地往解夫子身边趴爬，然后持着琴弦，注入內劲，当头将解夫子斩成两段。 做完这个动作，他才无力瘫倒在那里，仰着天空笑了！ “这条命！终究还是我的。哈哈！” 黄小赞躺在地上，狂笑不已。 良久！他才止住笑声，多日来的胆战心惊，慎行微谨，终于在一刻消弥于无形，心中充满了舒爽，对活下去终于有了更多的期待。 二十万两买来的盒子暗器，救了他两次性命，绝对的超值。如果不是毒针击中对方要害，黄小赞估计会被指环震死当场。 就地修炼，凝练內劲，直到把伤势养好，他才离开，独留这一具尸体孤零零地留守。 解夫子全身上下，就一枚指环，也应该是他最贵重的东西，现在归黄小赞所有。 暴风过后，所过之处，一片满目疮痍，碎石随处可见。 黄小赞一路上继续开始他的猎杀大业。半个月后，他的伤势基本已经恢复。 这天，黄小赞继续搜寻着石怪，一路走来，感受脚下是否有软绵感。 “嗯！这里有一只。” 确定无误，拉出琴弦，直插到底。 轰！ 石怪吃痛，豁然起身，把黄小赞牵飞出去。 “这么大的石怪，还是第一次遇到。” 在石怪面前，黄小赞身形如蝼蚁，他需要仰视这座大山。哪里是刺伤石怪，分明是挠痒痒，却把巨石怪恼怒。 这种情况，他哪里还不知道遇到茬子了，转身就跑，但移动的大山却紧追不舍，伸出触手捞点，黄小赞就像跳跃的猿猴，残影施展到极致。 刚出了这片地域，那巨石怪就返身回去，根本没有追逐的打算。 “不对劲啊！” 以往他也遇到过厉害的石怪，打不过就跑，但是追他的劲头却非常凶猛，不死不休那种，最后还是黄小赞攀上岩浆海域上方石锥才会作罢。 这头巨石怪，是他见过最大的，只要追下去，恐怕他凶多吉少，心里暗暗庆幸的同时，不免有很大疑惑。 “难道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它离开？难道是宝物？”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再也无法扑灭，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最后几乎变成肯定。 “可如果不是呢？恼怒了它，会被它拍死的。” “一定是！我似乎看到洞口了！” “要想个办法引开它才行，有没有宝物一目了然。” 想来想去，但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难道要放弃？” 想想又觉得不甘。 思量半天，黄小赞又小心翼翼回到这里，看着前面那片石层，还是原来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有丝毫改变，说明什么？确实应该是在守护什么东西？ 他慢慢靠近，巨石怪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最终回到他琴弦插痕那里，它还是没有起来攻击。 黄小赞心一横，又抽出琴弦，再次插下去。这次他早有准备，放了一击黑手，就立马撤退。 巨石怪如期而至，轰隆隆地起身，这次还咆哮了起来，看来是真怒了！ 黄小赞把虚影身法施展到最快，速度如疾，闪现几下，就跳出好远。 当巨石怪立起两个大石墩的腿，转过身不住地咆哮时。他刚好在其胯下，用尽全力，直接飞跃过去，残影用到极致，直到巨石怪匍匐的地方。 巨大坑洼那里果然有一个洞穴，哪里还会犹豫，几个跳跃，飞身冲进那个洞穴。 巨石怪环视一圈，看到黄小赞进入洞穴，更是发出了惊天的狂啸，整个身躯压上去，把巨坑填上。 同时把触手伸进洞穴，黄小赞速度再快，在这个不大不小的空间，被席卷在所难免。他没有犹豫，抽出琴弦，拼命不断地斩。 触手很大，却禁不住琴弦无坚不摧，最后在洞口位置被他斩断，喷了黄小赞一脸黏液。 可他没时间考虑，又启动速度，冲进洞穴深处。巨石怪彻底发狂。 轰！ 洞穴石壁竟被它震荡，有倒塌的可能。 黄小赞一路滑行而下，躲开碎石，不久到达深处，回望还有碎石滚滚而下，他不得不分身闪避，但也没造成什么伤害，就是这个洞口彻底废了！ 约莫半个时辰，黄小赞心凉飕飕的时候，他终于到达尽头，从洞口往下看，能看到光，仔细一看，他心胆俱裂，这特么的是汹涌的岩浆好不好？哪里来的宝物。 出了洞口，他死死抓住延伸的石锥。 仔细再看，原来是一个洞，很庞大，洞底下有除了咆哮的岩浆，他居然看到一朵奇葩的莲蓬。另一边还有水源，更有鱼儿飞跃。 黄小赞跳跃下来，走到石台上，惊奇地发现，岩浆与水并接在一起，居然相安无事，走过去蹲下来，刚伸手碰到水面。 “啊！” 好冷！比被针刺扎骨头还严重，手指直接变得僵硬无比，全身被冰冻了一样。 “怎么不结冰？神水？” 摸不着头脑，黄小赞看向那朵莲蓬，金灿灿的，非常显眼，还没有开花，却显得生机勃勃，四周都是滚滚岩浆，冒出朵朵赤焰，拱佑着这朵金莲，颇为不凡。能在炽热的岩浆中生存，显然是宝物无疑。 又走了一圈，除了岩浆和冰水，再没有其他，而且这里似乎是密封的，岩浆和冰水都是从暗流涌进来，没发现有什么出口之类。 “麻烦了！哪里有宝物？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惹得祸，怎么出去都成问题了！” 黄小赞心情郁闷非常，不死心又找了一遍，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那朵污泥不染的金莲。 这应该是此地最有价值的宝物，但他不敢去摘取。没有落脚点，他又不会飞，不能越过岩浆，只能望宝兴叹。 没有水喝，没有吃食，没有出路，这不是要被活活饿死的节奏？外面好歹还有石怪补充能量。 这里！ “不是有鱼吗？”黄小赞灵光一闪。 第一百一十四章 冰火相融 走到那清水边上，没有波浪，平静的水面，只有雾气飘荡，水平面很大，七拐八弯，直到石壁尽头。 一条小鱼蹦起，打破了如镜的水，荡漾开来，随后不断有鱼飞跃，翩翩起舞。 黄小赞趴在岸边，一根琴弦准确无误地穿过鱼膛，鱼儿只能摇摆着尾巴，无助地摆动，水面再次恢复平静，只剩下波浪摇弋。 喜滋滋地拿了过来，轻轻触碰，没有想象的冷冻入心，这不得不让黄小赞怀疑，水到底是不是冷得能刺透骨髓，还是自己出现幻觉。他再次验证，僵硬的手指告诉他事实，他就是个傻瓜。 想不明白这个普通的鱼儿为什么能生存在那冰冷刺骨的水里，他决定先把肚子犒劳犒劳好。 褪去鳞片，拿去岩浆那边，在炎炎的炽热的焰光中，很快发出肉香味，让黄小赞大吞口水，顾不得许多，拿下来就大快朵颐，完事后躺下来准备休息。 徒然！黄小赞感觉内脏冰冷，甚至瞬间蔓延到全身。 抬手一看，在结冰啊！ “这…这是…是什么鬼？”牙齿打颤，说话不利索。 四肢开始僵硬，內劲直接封死，更别说调动，全身泛起白霜。 “怎么办？吃条鱼被冻死，那就搞笑了！” “难道要跳到岩浆里游泳？那估计直接成为白骨。” 没有太多时间考虑，黄小赞浑身抖擞，感觉自己快要成冰棍！ 硬着头皮到岩浆边，把手放进岩浆中。 滋啦滋啦！ 冒起了肉香的烟雾，黄小赞整个手指瞬间焦了！全身冰霜尽去。 “去你大爷的！都是些什么鬼鱼啊！” 哆嗦着手，黄小赞看着它还在冒烟，阵阵发疼，忍不住破口大骂。 休息一会，端坐下来，发现体内能量澎湃，把能量炼化，黄小赞觉得自己修为精进了不少，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鱼还能修炼？这是受虐型修炼大法？” 随后的日子，黄小赞过着痛并快乐的日子。 这里没有食物，只能吃鱼。在全身结冰，冻结他的神经的时候，又再次走到另一边，被岩浆糊掉，修复受伤部位后继续，如此反复。 从最初的伸手碰到水面刺伤他的手指，到能把手指伸进水里一息时间。从在岩浆里一戳即糊，到如今能在通红的岩浆里搅拌上一圈。 这是进步，说明他的身体在冰与火之中再一次被强化，甚至是蜕变。同时他的內劲越发强韧，锻造如剑锋般锋利，汹涌澎湃，有溢出经脉，泌入骨骼和肌肉的趋势，如果到了那一步，就可以进行成境，把內劲聚于丹田，形成御气。那么化境就圆满了，可以铸造先天之体。 这是死去的解夫子的解答，基本上化境描述也是这个样子。 黄小赞此时充满干劲，变强的那颗炙热的心如火，让他没有丝毫停歇，就算吃鱼肉吃到他想吐，可他依然乐此不疲。 随着整条手臂伸进岩浆，飘起了肉香，身体的薄冰咔嚓咔嚓地破碎，他精神抖擞，盘坐下来，不一会功夫，那条烫糊的手臂焦黑剥皮了一样，片片脱落，重新长出的新肉，带着黝黑，却隐隐发亮。 三个月后，清水之中，黄小赞在里面游弋，等身体冰冻难耐时，又游到岩浆中去，褪去那一层一层皮茧，炽热难忍，又回到清水中，这样反复来回，直到身体神经麻木，肌肉痉挛，他才爬上岸边，休息炼化。 无论岩浆或者清水，似乎也有一股能量，涌入他的体内，供他吸收，壮大內劲。 体内的內劲也已经渗透肌肤每一个角落，全身体盈，充满力量，赫然是化境的暗境阶段。 又是三个月的时间，黄小赞已经能在水中潜行，在岩浆中打滚，身体强度之变态，超出他自己的认知。 同时修为也突破到成境，御气聚集，能外放，能护体，充满澎湃感。 看不到白天黑夜，黄小赞端坐在地，吃着青鱼，想着心事。 距离他进入暗窟谷底，已经将近一年，他流放的日子就要结束，可是他却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也不知道杉杉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靠近莲蓬一寸，炽热程度高上十倍不止，看起来确实像宝物，以我的身体强度，过去恐怕也会落得个白骨累累的下场。可惜了！” “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出去，成境已经圆满，又没有练就先天之体的法门，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黄小赞拍了拍手，环视一眼，又一次仔细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圈又一圈，最终他失望了！ 没有任何间缝，连石壁他都敲了遍，没有回音，都是实体的。 抬头看了一眼来时那个洞窟，摇摇头，放弃爬上去的臆想。 “难道这真的是死路？要走暗流吗？”黄小赞歪着头沉思。 这么一个密封的死地，却有岩浆和清水，一定有暗流之类。但黄小赞无论在水里还是岩浆中，都不能支撑太久。 特别是清水区域，用不了一刻钟，他就会被冻成冰棍，內劲护体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岩浆这边，只要不靠近莲蓬，他还是能顶过半个时辰的。 如果要从暗流走，黄小赞倾向于走岩浆。 思定以后，他开始侧重在岩浆中潜行，锻造身体，同时开始打探暗流入口。 岩浆翻滚不断，看起来很浓稠，可是真正潜入底下，却并不是那么回事，虽然没有清水那么洁净，但至少也不是全部是泥浆。 岩浆的覆盖的范围不小，连接另一边石壁，中间和清水对接，感觉就像两个平衡体，互不侵犯，诡异非常。 用了十天左右时间左右时间适应。 就在他准备下潜离开前，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岩浆中间莲蓬位置，以及寒潭中间，突然涌动，渐渐形成一个漩涡，越来越大，有席卷之势，同时四周空间似乎被压迫缩小，并形成扭曲。 黄小赞全身有种强烈的撕裂感，要将他撕成碎片的错觉。 然后两条漩涡喷同时发出一股轻灵之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段风暴，冲向他来时的那个洞窟。 所有一切，瞬间恢复平静。 黄小赞看呆了，他察觉那股气很不一般，怪不得巨石怪会一直守在那里，原来是这个玄机。 转动眼珠，他放弃走暗流这条九死一生的选择，收拾东西，直接往那条洞窟隧道爬。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上来我抽死他 临安城中，枫雪圣院松涧别院里的一座小院，一个少年在空地上摆出一副架势，拳风霍霍，震起尘烟累累。 打完收功之际，一道空灵的声音响起。 “不错！已经能打出拳风，铿锵有力，要继续努力。” 那打拳的少年躬身，脸上泛起潮红，不知是兴奋还是练拳时候太过激动所致。他看起来很清秀，轮廓分明，有几分玉俊帅朗，只是细看之下，赫然发现他却没有耳朵，显得特别不均衡，破坏了美感。 正是黄小赞的院落，那无耳少年不就是黄小二吗！ “杉杉姐！那你觉得我和小二比如何？”一个灵巧可爱的女子侍奉着茶水，轻笑着问道。 “你修炼天赋不错，但小二更勤奋，舍得钻研，能吃苦。”先前空灵声音再次响起，端起茶杯，微微一啄，却是林杉杉。 “杉杉姐！我一定会努力的，绝不让这根木头超过我。” “你们有所成，小赞会很欣慰。” 两人不敢搭话，因为黄小赞流放的日子已经到期，可至今未见动静。 “我要去后山了！你们自己练习吧！” “杉杉姐！圣院大比在即，您还是回去吧，争取名次，也好在晋国会武中显威，我们俩去就行。”一直没有说话的黄小二上前，恭敬地行礼。 “是啊！杉杉姐，只要您准备充分，圣院中谁人能敌。” “赢了又如何？一切都是假的。我们还是去等小赞，说不定他在下面等着我们启门呢！” “小姐！你还去啊？都去了好几天了，耽搁了…”又一个少女说话。 “聒噪！再多说一句，就别回‘三人居’。”林杉杉突然变换脸色，显得格外阴沉。 四个少年少女顿时大气不敢出，另一个少年张着嘴巴，准备加入规劝行列，但此时哪里还敢再说话。 林杉杉自从知道小一小二的存在，隔三差五过来，对他们修为进行指点。这段时间更是直接住在这里，把她自己的仆役也带了过来。 看到林杉杉已经出了院门。那两个仆役对着小一小二横眉竖眼，恶狠狠的模样，趾高气扬地跟了出去。 小一小二不敢顶撞，互望了一眼，走在了最后。 演武场上人来人往，不断切磋交流，为大比做着最后的准备。林杉杉经过，牵起一片喧嚣。 “那不是主院的林杉杉吗？她怎么还在这里？” “等人呗！” “等那个死了的人？呵呵！化境进入暗窟谷底都是九死一生，黄小赞能活着出来，那才叫奇迹。” “噤声！林杉杉可不是好惹的，前天还打伤一位师兄，她的修为已经化境，很是高深莫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真的假的？” “众所周知了！圣院绝世佳人，哪里还会作假。听说圣院十强，她将占据一席之地，甚至前五。” “有那么厉害，她才修炼多久？” “正因为她修炼时日不多，才显得特别厉害。” “黄小赞真的好福气，有如此佳人牵挂，死了也值。” 望着逐渐消失的林杉杉，众人众说纷纭，程宣也在其中，默默地听，默默地和人切磋，只是招式一下子变得狠辣，几招就把对方击败。 后山一处谷底，一个胖子在那饮酒，大快朵颐带来的美食，并不时感慨。 “黄小赞啊黄小赞！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好酒好菜，你怎么就不知道出来品尝呢？难道在下面，你不淡出个鸟来？” “你我相识以来，你都没叫我师兄呢！我现在就等你喊我师兄，日盼夜盼。” “你小子要是敢不出来，我就…我就…” 徒然间泄气，卫星辰呐呐无言。 “他会没事！我坚信。” “你还来？都说我在就行了，你还是回去准备准备大比吧。”卫星辰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知道小赞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吗？” 没有人回答，四个少年和一个胖子，都沉默不语。 “他以前很胖，很胆小的，谁都可以欺负。”林杉杉自顾自地说。 “真的？我怎么感觉你在说我啊？我就一直被他欺负。” “但是他很善良，他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林杉杉自说自话。 “他善良个屁，敲诈我的银子，到现在都没还，那个盒子暗器，我给他垫付了的，这混蛋想躲着赖帐呐！上来我抽死他。” “你要抽死谁呢？”一道声音蓦然出现。 “我抽死你个混蛋…”卫星辰的话嘎然而止，而后疯狂大叫，“小赞！黄小赞！你这个混蛋！你终于回来了！” 胖子连滚带爬，走到洞口前，但是还没等他反应，就一头栽进去。 “啊！你要干什么？非礼啊！”传来卫星辰杀肉般叫声。 一会儿功夫，一个黝黑的青年砰地一声立在林杉杉不远处，穿着松大的衣袍，显得不伦不类，与之对视。 洞中卫星辰的声音依旧不止，声称要还他衣服，但它们被清风拂耳，吹散在天际。 “我回来了！”轻轻地说出，却飘荡着喜悦，翻山越岭，似乎散播到全世界，告诉所有人，他回来了。 “回来就好！去冲洗一下，黑麻麻的，难看死了！”林杉杉美目连连，噙着笑意，露出皓齿，朱唇如花似蕾，绽放着光彩。 青年露出洁白牙齿，笑得很灿烂，对比之下，让他的脸显得更加黝黑。 俩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凝望，从彼此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喜悦之情。 “公子！您回来！” 小一小二匍匐在地，溢着笑，哭天喊地，破坏了俩人美好的韵味。 “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给我哭丧呢！” “对！不哭不哭！我们不哭！”俩人抑住哭声，但眼泪却依然横流。 黄小赞仰望天空，发出长啸！ “天空，真美！” 郁气尽然散去，感觉身体舒爽通透。 林杉杉带来的那两个仆役带着好奇，盯着这块黑炭看。 这就是号称和自己家小姐同份量的绝代双骄的另一位骄子？屡破圣院修炼速度记录，现今最天才的学子。怎么看怎么不像个人样，黑乎乎的，难看死了！ 而黄小赞回归的消息传出，惊爆所有人眼球。 这…！ 暗窟谷底好像，似乎，应该也没那么可怕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狗咬 松涧别院的酒楼，高座满堂。 “听说黄小赞回来了？是不是真的？那解夫子…” “那还有错！噤声！” “那么本届大比有看点了，不知道他突破到什么境界？有没有林杉杉厉害。” “这位师弟认为他能取得前十？恐怕连松涧这关他都过不了，有很多师兄都非常厉害的，像我们松涧的雷固，曾子郎，方竟玄，晨光等人，实力不俗。”这时，一位满脸阴沉的人插话。 “众位可能忘了，从暗窟谷底磨砺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哪一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修为和战力无双。”又有一位相貌平平的人辩解。 “不是我小看黄小赞，他能活着出来，百分百是侥幸，那里是什么地方，怪物横行，恐怖不已，大家难道不记得曾经五年前号称圣院第一化境的梁师兄，何等威势？如今还不是埋骨其中。”阴沉青年高声阔论。 “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平凡青年不以为意。 “敢不敢和我赌一局？还实力的一部分，他侥幸不死，你就如此捧他的臭脚，当真不要脸。”阴沉青年的脸快要滴出水来，更是一脸鄙夷。 “姓李的，你不就是输了钱嘛！还怀恨在心把黄小赞记恨上了。” “姓邓的，如何？不服吗？比划两手？”李姓青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相当激动。 “邓师兄好大的雅兴啊！”就在这时，在相貌平平的那人身后，站着一个胖子，一个黑子。“这位仁兄似乎要打你啊！就问你怕不怕？” “黄兄！卫兄！来了！请坐。” “嗯！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黄大天才吗？怎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李姓青年梗着脖子继续说着。 “李贤！你个臭不要脸的东西，不就是输了一万多两银子吗？现在如此阴阳怪气的论调，以为我们好欺负吗？”卫星辰当场火了。那李贤正是当初下注赌黄小赞突破內劲时间的阴沉青年。 “卫星辰！你这条狗现在不止使劲叫唤，如今主人回来，更加猖獗，还咬人。” “今天我剁了你！”卫星辰说罢就要动手。 “卫兄！何必动气呢！”黄小赞却一把拦住，劝导道，“被狗咬了，难道你还想咬回去？” “这个…！是我着相了！”卫星辰若无其事拍拍身上褶皱的衣服，气愤全平。 “黄小赞！别以为你真是天才，就能如此跋扈。” “狗又开始咬人了！我们还是走远一点吧！小二，换一桌。” “黄小赞！你这个娘们，靠着个女人，有什么好得瑟的。” “这位李师兄，是吧？”黄小赞眼睛一眯，笑着走了过去，“刚才我没有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 气氛顿时压抑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瞪着眼睛看向这边。 李贤一愣，心里恼怒非常，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黄小赞的威名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回过神后，面上有点挂不住，骑虎难下。 得罪黄小赞，意味得罪一个天才，李贤暗暗责怪自己逞口舌之争，图一时之快。可要认怂，他这个上上届的师兄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我说你是个娘…” 砰！ 声音随着巨响嘎然而止，众人再看时，哪里还有李贤的踪影。 “啊！黄小赞，你不得好死。” 一道声音在楼下响起，一行人从楼上向下瞻望，只见李贤刚刚从这里拉粪经过的仆役车队爬起，满头的夜来香，在那里跳脚，众人恶心想吐！ “吃粪吃得那么开心，都闭不上你的嘴巴？”黄小赞脸色彻底黑下来，本来黝黑的脸，显出了亮光。 下面的李贤缴口莫言，他內劲圆满的实力，居然没有看清楚是怎么被扔下来的，想起来一阵胆寒。身上发出阵阵恶臭，赶紧低头走人。 楼上的人回过神来，也是心头巨震，飞出去数十丈那么远，而且他们都看不清黄小赞是怎么出手的，无论力道还是速度的把握，已经登峰造极，恐怕不止刚刚化境那么简单。 所有人面面相觑，脸上都写着不敢相信的神色。 “卫兄！看到了吗？被狗咬了，要打碎他的牙齿，而不是互相攀咬。” 黄小赞说完这句话，没有管惊呆了的众人，走进包间，和卫星辰以及邓青开怀痛饮。 “在此！祝贺黄兄突破化境，此次圣院大比，取得好成绩，我先干为敬，你随意。”邓青抿着笑意说道。 “邓兄太客气了，你距离化境，恐怕也不远了吧！”黄小赞一饮而尽，“还有，多谢邓兄维护。” “黄兄哪里话！作为朋友应该的。”邓青举杯再饮，“但是说到修为，和黄兄惊绝之才相比，如萤火比之皓月，怎敢争辉。” “邓青！你就别拍马屁了，今日，除了为黄兄洗尘，还劳烦你介绍一番大比的情况。”卫星辰表示听不下去了。 “好！那我就卫兄解答一番。” “圣院大比，分为别院大比和圣院大比，别院大比是內劲修为和外功修为的战场…！” “这个我知道，别说了，主要是为黄兄解惑。”卫星辰打断道。 “哈哈！卫兄！把筷子放下，容我慢慢细说。” 卫星辰咂巴咂巴着嘴，满脸不舍地放下筷子。 “这圣院大比规则很简单，那就是所有化境期都要参加，我们圣院总共上千人学子，但达到化境期学子总共加起来才多少，五十人左右。” “才五十人不到？那我们松涧不是有十大弟子吗？” “那是上一届遗留下来的名号，属于自封，没什么参考价值。众所周知，圣院是三届结业，无论什么修为，都不得逗留。本届我们松涧参赛人选，用手指头都能板出来，曾子郎，雷固，方竟玄，般婷婷，四人是上上届学子。晨光，端木婉儿，是和我同届。至于你们这一届，只有黄兄一人尔！” “才七人，化境果然是一道大门槛。冒昧地问一句，邓兄什么修为？” “前些日子侥幸突破到內劲圆满。”邓青笑吟吟地回应，颇为自傲，这个速度确实值得骄傲了，“对了！那个李贤也是內劲圆满。” 卫星辰这次咂舌了，他才內劲三层，一年过去了，这个进步实在是…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势必参一脚 “那其他别院有没有比较厉害的角色？” “主院的厉旭，据说已经化境圆满很久了！黄景涛，据说也是个天才人物，在小赞没来之前，就属他修炼速度最快，非常厉害，只是他为人很低调。” “黄景涛？黄家的人？”黄小赞一愣，沉声问道。 “没错！黄兄可要小心此人了。” “黄家到底有何底蕴，有这么大威势，似乎圣院中人人都畏惧。” “据说黄家出了仙人，腾云驾雾的仙人！” “当真？”黄小赞和卫星辰都一脸不可置信。 “我也不知！但夫子们对黄家讳言忌深，从来不谈及，对黄家子弟有明显照拂。” 黄小赞默然，心里却在寻思，“真的吗？那黄景烈怎么会被驱逐？” “晋国大族中，我也没听过有什么黄家啊！”卫星辰听到仙人，也很神往，但他想破脑子都想不出晋国有哪个黄家实力深不可测。 “罢了！邓兄继续说说，还有哪些人物？” “飞境别院的连城，龙腾别院的三勒，良策别院的冰梦瑶。对了！主院的云飞似乎也很强，那天和曾子郎在裂风谷相斗那人。当然！林杉杉也不可忽视。” “噢！十强的确不容易，具体有什么奖励呢？”黄小赞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十强是不容易，但只有五强有灵液奖励，第一足足有三瓶之多，更是颁下宝器，同时可以参加晋国会武，见识更多的天才人物，如果为圣院夺得第一的荣誉，奖励应该更丰厚，这个在下就不甚明了了。” “原来只选五强啊！这…黄兄！可有把握？”卫星辰凑过来问道。 “与我何干？”黄小赞微微一笑，置之脑后。 “就不争一争？” “不争！” 解夫子这件事让黄小赞对枫雪圣院感到失望，这不属于他的乐园，不是他的家。争什么？有什么好争的！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何况他觉得自己还是低调点好，太独立异形，关注太多，反而惹来麻烦。 卫星辰和邓青叹息，他们都觉得黄小赞不争一争可惜了！光那些灵液就能让他们眼红不已，何况还有宝器。 众人畅饮到半夜，第二天黄小赞早早起床没有感叹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匆匆地去了经楼，想寻找关于先天的修炼之法，但却被夫子告之，里面没有！ 一阵失望，回来的路上，看到一班学子蠢蠢欲试，摩拳霍霍，黄小赞摇摇头，这折射的就是往日的自己，多么天真无邪。 “快去看啊！大比的奖励出来了。” “确定下来了，走！看看去。” 人们如潮水般从黄小赞身边流过，脚步飞快。 抬头看去，在演武台左侧尽头，一块巨大的白色石壁，刻画着大比的奖励，纷纷扬扬，十分清晰。 黄小赞发出苦笑，“这些人又不是化境修为，大比奖励再丰厚，与你们何干？” 他随意扫了一眼，再也挪动不开。那石壁上最大的字体，写着赐下先天之法，让他沉静的心涌动成云。 看来这个大比，他势必要参上一脚了。 快走走过去，看着密密麻麻的宣扬号召，黄小赞直接跳过，直到看到第一名，五瓶灵液时，他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下了血本。 灵液的价值，他心如明镜，如果不是在迷雾森林收获五瓶灵液，他现在估计别说化境，內劲圆满都成问题，这个奖励不心动是假的。 除此之外，还有宝器一件，这又是一个不亚于灵液的奖励，手帕的威力，他是知道的，而且解夫子的指环也很不俗。 除了先天之法，最后标注，如果晋国会武中，表现突出，将会有一颗丹丸，不用想，这才是大头，而且周围议论的人也证实了这一点。 “居然有丹丸，那可是所有药液凝成的精华，比灵液还要珍贵数十倍，一颗丹丸就能抵得上数十年苦修。” “真的还是假的？哪有那么神奇。” “没见识的乡巴佬自然不知道其珍贵，像我族谱里就有交代，写的明明白白。而且一百多年前，有一普通牛郎，不知道在哪里捡到的丹丸，服用以后，一夜先天，那个牛郎就是靖国公楚怀仁，这是真实例子。” “楚怀仁不是得了仙丹了吗？难道丹丸就是…” “没错！此种珍贵无比的丹丸就有如此神奇功效。” “圣院下发那么大奖励！这是要疯了！只怪我修为低微，不能为圣院争光，可恨！可恨！” 各种杂言杂语，黄小赞自然没有放在心上，如果真有一颗丹丸就能登极先天，那这个世界不知道有多少先天强者，显然是无稽之谈。 但是肯定比灵液还珍贵，他觉得还是价值巨大的，是最大奖励也不为过，好像只有一颗，典型僧多粥少，估计是晋国所有会武的人第一名，才是真正的获得者。 凭他的实力，虽然有几分自信，但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却时常警醒他，因为是死去的那个解夫子语重心长说的，凭其见识，自然不可能是谬论。 黄小赞记下规则和时间，本来无心参与，但现在他心里打定主意，五强他势在必得，先天之法是他迫切需要的，无论如何，他也要得到。 转身离去，回到院落，细细品味，五十取五，百分之十的概率。凭借他化境圆满的实力，不说十拿九稳，也相差无几。 何况他还有众多底牌，冰泵宝甲护身，一张符纹，两件宝器，强横的身体，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用暗器。 还有几天的时间，他准备凝炼龙虎拳和虚影身法。 龙虎拳现在不仅能发出拳啸，还带着淡淡的虎影，即将迈入龙虎拳影的阶段，到时候威力肯定更上一层楼，去锻炼场努力锻造，应该用不了多长时间。 虚影身法倒是还停留在残影阶段，可他使出的残影越来越逼真，能惑敌心，对战的时候事半功倍，同时速度也大幅增加。 这两个武技是常规战斗使用状态，必须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