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莲破界》 第一章 南山 夜色即将过去,河水悠哉悠哉的从山涧流出,不缓不急,水中随意的摆着几块青石,从东边到西边,俨然是条渡河的小路。许是青石还未睡醒,水流偶尔经过,咚咚作响。沿着青石向西边望去,一排古老的禅房掩映在竹林中。只听吱呀一声,打破了夜色的宁静,最西边的一间禅房漏出一双肥胖的小手,门半开,出来个睡眼惺忪的小和尚,约莫五六岁,生的颇为可爱,圆嘟嘟的脸,鼻梁微翘,大眼睛一闪一闪,如月色里的星辰,倒是穿在身上的僧衣略大,把那双小手遮盖了去,僧衣有点旧,却洗的颇为干净。小和尚走出禅房,抬头看了看东边的山峰,日出早已溢满,山头苦苦支撑之下未果,一抹阳光冲出束缚,穿过竹林,肆意的洒到脸上,小和尚眼睛刺了一下,撅起嘴,嘴里嘟囔着:“是时候修习一门掌法了,那斧子笨得很,每每害我早起,好困......”。 小和尚卷起袖口,向竹林走去,竹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僧衣,倒也不太在意,径直走向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平放着一把大斧,斧柄是块通体顺滑的古木,古木上雕着一头蛮牛,斧头银白色,材质通透,让人奇怪的是,斧刃较厚,和钝的一端倒也相差无几,斧子旁边立着一个木筐,筐里放着昨日剩下的柴火。小家伙习惯性的倒下柴火,背到身后,又俯下身子拾起斧子,许是木筐太高,从后侧看,更像是小家伙整个身子扛着,很是滑稽。小一会儿便穿过竹林,来到河边,洗了把脸,用衣袖擦干,蹦蹦跳跳踏着青石到了对岸。 东边共有三个山峰,从低到高依次伫立着,小和尚此行便是去那最低的峰落。从溪边沿着山路一直走,经过一个竹屋,屋外闲散的躺着几个酒瓶,小和尚眉头微微皱起,咕哝着:“师傅常说酒是穿肠毒药,酒爷爷这般喝法,想必早已毒入膏肓,此番回去得求师傅帮忙医治了”。门如以往开着,鼾声如雷,小和尚放下斧子走了进去,一个不修边幅,洒脱不羁的老头沉沉的睡着,一只手搭在胸口,另一只手还抓着酒瓶,酒还未干,滴答滴答从床边滴落。小和尚只觉酒气汹天,拿过酒瓶,收拾了一下屋子赶快跑了出来,提着斧子进山了。山中草木茂盛,古树参天,约莫小半个时辰,砍够一箩筐便匆忙下山了,原因无他,太阳漏出大半,早饭还未着落......一路小跑终于看到了竹林,小和尚喃喃道:“什么时候才能像几位师兄一样,可以砍下此地的竹子当柴火啊...... 随意丢掉了斧子,咣当一声砸到石板上,动静颇大,此时早无暇顾及。提着竹筐,火急火燎的朝着西边的一间禅房跑去。推开门,放下竹筐,憋了一口气,小脸通红,扛起一口大水缸朝着河边跑去,灌满后扛起,水只晃出了少许,要是旁人看到,定会吃惊不已,小小年纪力气着实惊人,水顺着脸颊流到胸口,倒是分不清汗在哪,回到禅房平稳的放下水缸。拿出些许柴火,取出火石,开始生火。见火势不够大,跪到地上朝着灶台吹去,烟一股脑的扑了过来,眼睛顿时泛泪,脸上画出了江河湖海。添了半锅水,水开后撒了少许灵米。挽起衣袖,和面,蒸馒头,形状各异,总归是接近圆的。长呼了口气,总算是做完了,小家伙倚在门口,竟有些困了,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僧从西边第五间禅房走出,看着打盹的小和尚,满脸怜爱,走了过去,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尘,整了整稍显凌乱的僧衣。小和尚晃了下脑袋,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老僧,高兴的喊了声:“师傅”,老僧笑着说:“南山,苦了你了”,南山小和尚摇头道:“不苦不苦”。老僧将南山扶起,顺手拍了拍身后的土道:“南山,去叫你几位师兄吃早饭,而后该做早课了。”南山对着西边紧靠他的三间禅房大声喊:“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吃早饭了.....”。 南山,便是小和尚的法号,也是寺名,此地为南山寺,寺中一共5个和尚一个酒鬼。南山寺虽然寺众少,却是这方圆百里百姓的支柱。百姓对这几个僧人倒是熟悉得很,老僧法号苦行僧,佛法高深,可看破凡人气运,预知未来,待人宽厚,每每有小孩出生,总要向大师寻个名字,图个吉利,或是问问天气,图个好收成。大师有四个徒弟,大徒弟法号蛮牛,人如其名,长得尤为彪悍,眼睛如铜铃,鼻梁勾出一道弯月,声大如雷,力大如牛,肤色古铜,似要扯碎这世界的一切黑暗。据说本体是远古神兽,性子倒是极好的,三天两头帮十里八乡的村民或是盖房,或是犁地。起初总会被误认为凶神恶煞,久而久之,大家便唤他“阿牛”。二徒弟法号五戒,是个胖和尚,神似弥勒佛,宝象庄严,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其实不然,好吃酒肉,隔三差五去溪边竹屋“礼佛”,心地善良,善言辞,颇为讨喜。三徒弟法号普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中年僧人,忠厚老实。每日诵经礼佛,参禅悟道,天寒地冻刮风下雨皆如此,只要有人上香拜佛,总会见到普空清扫寺院,是个朴实的扫地僧。南山是苦行僧的小徒弟,出生时天地异象,佛莲浮于日出之上,佛光普照,是千年难遇的佛体。几位师兄看着南山长大,对这个小师弟极为疼爱,哪怕是木讷的三师兄,每次下山前一天,都要整天陪着这个小师弟,劈柴生火煮饭修炼直到暮色来临,南山睡意朦胧方才离去。 南山喊了两次,普空便从禅房里走了出来,双手合十,对着苦行僧微微躬身,道了声师傅,苦行僧含笑合十。普空拿起门口的扫把,笑着走到南山旁边,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说:“南山又长高了”。南山踮起脚尖,够着那双粗糙的大手说了声三师兄早,然后跑去敲二师兄大师兄的门,普空扫着院中掉落的竹叶,叶子扫了一大半,一个胖和尚打开了房门,顺手抱起了南山,随意的道了声师傅师弟早,然后便去了厨房。看到粥和蒸好的馒头,顿时就鷰了,偷偷对南山说:“南山啊,师兄待你不错吧”不待南山回答便继续说:“下次你砍柴回来,经过竹屋帮我拿瓶酒回来如何”。南山头摇的就像拨浪鼓一般,五戒大笑一声,咬了个馒头,单手抱着南山,另一只手舀了碗粥便出来了,放下南山又去盛了几碗,拿了几个馒头递给了师傅和两个师弟。草草喝了碗粥,拿着两个馒头直奔竹屋而去,想是“礼佛”去了,苦行僧摇头苦笑,普空倒是习以为常,南山询问酒爷爷酒入膏肓的事,苦行僧目向竹屋,说了声:“不打紧不打紧”,又对南山道:“你二师兄身在佛法中,他是近佛之体,悟了便悟了,只是这口腹之欲,哎,随他去吧....”。 “二师弟又去喝酒了?我待会儿”请”他回来!师傅早,三师弟早,小师弟辛苦了。”这粗声粗气的果然是蛮牛,粗壮的大腿,古铜色皮肤,高大威猛,哪怕是腿都比两个南山高。俯下身子大脑袋在南山怀里蹭了蹭,直到南山笑出了声方才罢休,走近厨房拿起锅,两口喝掉了小半锅粥,剩下的馒头一股脑的扔进了嘴里,而后向竹屋走去。“五戒,听说你好几天不做早课了,不如比试一番,我这小胳膊小腿,师弟担待些”“大师兄佛法高深,力大无穷,威风八面,师弟只能望其项背,我来竹屋是给酒老头送些斋饭,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咦,你喝酒了?!”“啊,死蛮牛,别逼我,佛爷我生气了自己都害怕!”“呦呦呦,长本事了,轰隆......”“大师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蛮牛大哥威武,小弟开个玩笑...”“啊....” 不一会儿蛮牛一只手托着五戒回来了,鼻青脸肿,僧袍早已凌乱,漏出一个大肚子,腹中的酒被揍了出来,软趴趴的躺在了地上,众人视而不见。南山去了竹林,拿起斧子继续砍竹子,竹子上留下浅浅的痕迹,一会儿又恢复原状,“嘣嘣”响着。普空如老僧入定,蛮牛貌似在悟心法,南山继续砍着竹子,五戒擦了擦嘴角的酒,爬了起来,找了一块离蛮牛较远的石板,开始打坐,嘴里嘟囔着:“别让佛爷悟了法则,要是我和小师弟一般,佛莲加身,佛爷我揍不死你”恶狠狠的朝蛮牛瞪了一眼,开始运转功法。 第二章 酒老头 结束了两个时辰的早课,小南山早已气喘吁吁,看着竹子恢复原状,愁眉苦脸道:“什么时候才能砍断竹子啊?”普空早已打坐完毕,走到身旁,用袖口帮南山擦了擦汗,道:“小师弟切莫灰心,我如你六岁时,都没办法举起这斧子,更别说在竹身留下痕迹,哪怕大师兄天生神力,十二岁方才成功“。”三师兄,都怪这斧子,着实笨得很,又未开刃,大师兄就不能送我把称手的斧子”。普空含笑不语,看着小南山向竹屋走去,喃喃道:“小师弟境界未到,这斧子,在这世间,当属神兵之列了”。 小南山噘着嘴,走出了竹林。正午时分,太阳当空,烈日炎炎,南山脱下来僧袍,扔到了河边,赤裸着上身,赤足走到水中,河水漫过脚踝,盖过脚背。到了水中央,整个小腿没入水中,捧起水喝了一大口,然后洗了洗身子,径直走到了对岸。“酒爷爷该醒了吧?”抬头向竹屋望去,没看到酒老头,倒是看到一个胖和尚在搬木头,都已经削好,大约二十多根,胖和尚正是五戒。南山跑了过去。帮忙扛起一块木头,问道:“二师兄,你搬这些木头干嘛?”“当然是换酒喝,酒老头身子骨太差,屋内潮湿见不到太阳,我在河边搭个亭子,老头虽然长得没我潇洒,又是个病秧子,但酒酿的倒是不错,他死了..额..”看了看旁边没有大师兄和师傅,“死了便死了,可惜了好酒,怪只怪佛爷我菩萨心肠,救苦救世”。南山:“.....”。 五戒倒是心灵手巧,小半会儿功夫,亭子便搭好了。风清气爽,景色宜人,倒是个养病的好地方。“南山啊,去叫酒老头出来,师兄我口干舌燥,顺便拿瓶好酒过来,润润喉咙‘’。“二师兄,酒是毒药,你”五戒打断南山的话,一只手捂在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我不入地狱谁去地狱”。南山翻了个白眼,向竹屋走去,烈日炙烤着大地,地面滚烫,小脚一踮一踮的向前蹦着,还未到竹屋便撞了个满怀,抬头看去,一个干瘦老头叼着个酒葫芦,正笑眼看着南山。“酒爷爷你醒了?二师兄帮你搭了个亭子,就在那”说着指向河边的凉亭,亭中的胖和尚斜倚在亭柱上,招了招手道“酒老头,来来来“”,又催了催南山“南山快去取瓶毒药,师兄我要渴死了” 南山:“.......” 酒老头:“.......” 老头等了等南山,待南山取酒回来,一起向亭子走去。五戒取过酒瓶,饮了一大口,道了一声爽,然后对着酒老头说:“老头,你这竹儿青酿的愈发醇正了,不错不错,来亭子里坐坐”。酒老头点头应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小南山倒是见怪不怪了。酒老头走进亭中央,坐了下来,惊讶的看着五戒,低声道:“这,这,这是养魂阵......仙......”五戒皱了皱眉头,转身看了看背后的南山,南山呆呆的看着远处的山涧倒似没听到。老头自觉失言,传音道:“小老儿失礼了,仙使大人费心了”。“老九,你这神魂是被你家老三和老七伤的吧,噬魂手,夺魂术,啧啧........”“仙使大人法眼,那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哎.......”“两个叛徒自有人会去解决,你且好好静养”“谢大人挂念”。胖和尚一口气喝光了酒,清了清嗓子,道:“老头,好好养伤,死之前多帮佛爷我酿几瓶竹儿青”。南山挥动着小拳头,眉头紧皱,道:“二师兄!”。又转向酒老头,道:“酒爷爷,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的“”,似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长命万岁”。五戒用手抚平了皱眉,陪笑道:“师弟说的是”。 就在此时,天色骤暗,阴风阵阵,凭空出现了一个老者,面色惨白,鹰钩鼻,双目深沉,穿着墨色的袍子,嘴角扯出一丝冷笑,甚是可怕。盯着亭中的南山,阴咻咻道:“好可口的小娃,小小年纪似要炼体大成,这荒芜之地,竟有这种养料,定是大补之物,天佑老夫啊,哈哈哈”。五戒蹙眉,厌恶的看了眼老头,道:“老蝙蝠,擦干你嘴角的血,别脏了佛爷的眼”。南山看了看那黑雾中的老头,倒也不害怕,捂起拳头就要上去算账,五戒赶忙拦下了他,严肃道:“小南山,你赶快去找大师兄,这老头不好对付”。南山闻言大惊,风一般的趟过溪水,来不及穿衣穿鞋,就消失了竹林,嘴里喊着:“二师兄小心,我马上就带大师兄来救你”。阴鹫老头愣了一下,转身看了看胖和尚和瘦老头,察觉不到任何法力,只感觉是两个寻常凡人,暗想着那小和尚要是能多带来一个养料,此行倒是圆满。看了看胖和尚,道:“你虽说不如刚才那小和尚可口,倒也算这两个月以来,老夫见过为数不多的好养分,至于那老头,聊胜于无,一并收了便是”。 五戒摸了摸肚子,打了个酒嗝,似多看一眼阴鹫老头,就少活十年一般,盯着老头背后的浓云道:“老蝙蝠,前些天大黄村丢了几个小孩,是你为之吧?鬼模鬼样,放着鬼蜮不呆,是嫌命长吗?!”阴鹫老头道:“牙尖嘴利,老夫讨厌你的眼神,你放心,老夫会好好伺候你的。”五戒打断了他的话:“伺候?果然是做狗奴才的命,哪怕你当佛爷的狗,佛爷都嫌脏,佛爷送你西去如何?可是佛爷手上不染脏血,好生为难.....”说着一只手拍拍额头,另一只手放到眼前看了一眼,不知所措。阴鹫老头袖口手指并拢,干枯的指节发出“咔咔”的声音”:“老夫佩服你的勇气,死到临头,还如此嚣张,也难怪,这荒芜之地,怎能知道元婴高手的存在,老夫前些天云游饿了,途经一村落,吃了几个小孩,充饥果腹罢了,而你和那小和尚则不同,吃了之后老夫修为必定再进一步,上天待我不薄啊,哈哈哈”。五戒似有不耐,转身看到叼着酒壶,风轻云淡的醉老头,眼睛一亮道:“老蝙蝠废话真多,佛爷不染血,旁人却可以,老九,这位高手当你是软柿子,佛爷的脸面就靠你了”。 喝了一大口酒,酒老头看了看天上的阴鹫老鬼,道:“飞那么高不累吗?下来歇歇如何?”双目一闪,一道红光穿破浓云,云雾中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声音。刚刚还威风八面,嚣张无比的阴鹫老头,转眼便掉到了二人旁边,“噗”吐出一口黑色浓血,身上的墨色长袍早已渗透了血,老鬼一只手捂住伤口,一只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惊恐道:“神识攻击,神魂境......前辈饶命,晚辈惊扰前辈修行,晚辈马上离开”。“元婴前辈,您老怎么吐血了,飞的太高晕血吗?倒是贫僧失礼了”。“前前前辈说笑了,晚辈这就离开”“离开?!你可曾让大黄村的小孩离开?!”老鬼自知生还无望,赶忙自爆元婴,想玉石俱焚。五戒冷笑道:“小小元婴,萤火之光,可笑”,左手一挥,一切归于平静,云开雾散,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 竹林里蛮牛不缓不急的踏出,左肩上坐着南山,着急的喊着:“大师兄,你倒是快点走啊,二师兄和酒爷爷要被妖怪抓走了”,蛮牛道:“南山别急,要是有危险,你二师兄肯定早溜了,他别的本事没有,逃跑的功夫算得上顶尖”。迈着大步踏过河水,来到五戒和酒老头身边,酒老头躬身,蛮牛笑着回礼。南山从肩头跳了下来,跑到五戒身边,上下打量着,道:“二师兄,你没事吧?老妖怪呢?”五戒笑笑说:“你二师兄我佛法无边,世人皆知,那只死蝙蝠听到我的法号后,撒腿跑了”,生怕南山不信,转身看了眼酒老头,酒老头获意,点头应是,南山半信半疑,赤着脚丫去河对岸找僧袍,鞋子。蛮牛见南山已经离开,才去细问过程,五戒倒显得无所谓,道:“是一个元婴老蝙蝠,前几日大黄村传来消息,数十天丢失了五个小孩,三师弟这两日正欲下山寻他,不想今日碰到了,那鬼修嚣张的很,方才老九送他见祖师爷去了”。蛮牛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大黄村想必还有他的徒子徒孙,让小师弟跑一趟,就当是历练吧,你照拂一下,炼体境之上的鬼修一巴掌伦死即可”。五戒嘴角抽了抽,暗道暴力狂,老九咳了一声,看着对岸的南山,有怜惜,有不忍,更多的是迷茫....... 第三章 大黄村 翌日清晨,南山气喘吁吁的扔下斧子,走出竹林,想是早课刚刚结束。后面传来五戒的声音:“小师弟,等等我,大师兄有事交代予你”。南山转过身盯着正向他走来的二师兄,五戒不缓不急,一副高僧风范,身上的肥肉一颤一颤的,看的南山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掉到地上。五戒走到南山身边,道:“前些天,王婶儿家的牛走失了,没办法犁地,大师兄去当牛了,走之前说大黄村最近频繁出现“小蝙蝠””顿一顿继续说:”就像昨日你看到的那个老妖怪,他的徒子徒孙在山下危害村民,你下山惩治一番。”南山道:“二师兄放心,我收拾一下,即刻就去”。五戒补充道:“南山,顺便取些散酒回来,换换口味,换换口味,嘿嘿..”禅房外依稀传来南山一声无奈声,“哦”。 南山换了件刚洗过的僧袍,想想没有趁手的武器,无奈之下走到竹林,提着斧子便下山去了。南山寺以南便是附近的村落,以北据说是些修真家族,更远的地方南山也不清楚。出了山门,远远望去,隐约看到几户人家,炊烟袅袅,恰似“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南山经常随几位师兄下山,对这附近的村落倒也熟悉。小半个钟头,便看到了大黄村,南山寺附近一共数十个村子,大黄村便是最大的一个,百户人家,都是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男耕女织,民风淳朴。 大黄村像一幅水墨画,安静祥和,不忍再添一笔一墨,多一笔少了宁静,少一笔失了灵动。恰恰这份韵味,却被人生生抹去,此时的大黄村,人心惶惶,数十日连续丢失五个小孩,害怕之余更多的是悲痛。平日田地,稻谷,街道,房梁玩童随处可见,此时空无一人,南山觉得心里好痛,又恨自己来的太迟,握紧斧子,向村里走去。 “小家伙,快进来,那几个丧尽天良的家伙会吃人的.”不待南山回答,一个中年男人打开房门,赶快拉南山进屋。“李叔?”被南山称呼为李叔的男人,楞了一下,低头细看,惊喜道:“小南山,是你啊,他李婶儿,是南山,是南山啊!”一个穿着朴素的妇女从内堂走出,手里拉着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跑到南山旁边,甜甜道了声南山哥哥。李婶儿惊喜之余问道:“小南山,就你一个人吗,胖子,大牛,扫地大师呢”说着摸了摸南山的小脑袋,捏了捏南山的小脸,疼爱的紧。南山应道:“李婶儿,师兄说我可以收拾他们,此次下山就我一人”。李叔皱眉道:“小南山,你可能不知,村子里力气最大的壮士,那帮恶魔一拳就打趴下了,要不等等你几位师兄?”。南山提了提斧子,道:“李叔,我现在很厉害的,你若不信,提提这斧子”。李叔只道是童言无忌,又看看那斧子,比平时劈柴的斧子略大而已,随手接过,一个踉跄,斧子掉到地上,轰隆一声,李叔心道好沉的斧子,呼了一口气,鼓起全身力气去拾那斧头,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斧头略微动了一下。南山拾起斧子,在李叔面前晃了晃,那随意的模样,仿佛真是一把普通的斧子而已。李叔叹了口气道:“寻常武夫果然无法和仙人相比,南山现在是小神仙了,以后李叔都得靠你了”。南山脸红到耳根,道:“李叔说笑了,我们赶快去找那几个妖怪,别让他们继续害人了”。 李叔带着南山走出了房门,朝着村子里走去。不一会儿便看到三个身穿黑色衣服的家伙,神色傲然,李叔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干瘦男孩,愤怒的说:“就是他打死了好几个村民,还有他们,抓走了虎子,胖妞,狗剩,铁蛋,小猴子”。南山对其他几个小孩倒没印象,唯独对小猴子印象深刻,两年前随二师兄下山时,小猴子顽皮的很,指着二师兄说死胖子,南山气急,追着他跑了一个村子.....南山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干瘦小子大笑道:“小子,我喜欢你那仇恨的眼神,一会儿踩在你脸上,那滋味肯定不错”。旁边二人奉承道是是是,他们深知这干瘦家伙心狠手辣,修为早已达到炼体七层,他二人只是师傅新收的弟子,刚刚炼体二层,与之天壤之别,只是负责跑腿而已。南山眼睛发红,咬着嘴唇,冷冷道:“你们都该死!!!”扔掉了斧头,一拳上去揍飞干瘦小子,看到这一幕,二人惊讶不已,干瘦小子爬了起来,吐了一大口血,惊道:“炼体.....炼体八层?见鬼,怎么会......”。南山冲了过去,仿佛丧失了理智一般,一拳一拳的揍着,三人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南山继续揍着,发泄完怒气后,呆呆的看着沾满血的双手,双眼无神,楠楠道:“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李叔似有不忍,准备上前安慰,此时五戒来到南山旁边,对着李叔摆摆手,道:“李叔,你去通知村民,这帮人都被铲除了,我要带小师弟回山了,哎”。 五戒走到南山旁边,轻轻喊了声小师弟,南山抬头看到五戒,仿佛找到了宣泄口,扑进了五戒的胸口,哇哇大哭“二师兄,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是他们逼我的.......他们杀了小猴子,他们杀了很多人......是他们逼我的......”五戒双眼一下就红了,小师弟是他们几个抚养长大的。呱呱坠地,襁褓中,学会走路,学会说话,开口的第一声就是二.......师......兄......,说的不太顺口,但为此大师兄和那木讷的三师弟都吃过醋,前两年他都起得很早,提前到山上砍好柴火,等着小师弟来拾,就是担心小师弟太累,如今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全身无力,泪水不断,脸上的血渍还未干,就这样看着他,他觉得自己心都碎了,哽咽道:“南山,是他们的错,都是他们的错,师兄不该让你一人下山......”小南山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嘴里一直喊着:“是他们逼我的......是他们逼我的.......”五戒抱着南山,化为一道白光,向南山寺飞去。 入夜,大黄村村民都走出自家屋舍,几个小孩的死去,让整个村子更加沉重。心惊胆战,人心惶惶,大半个月的躲避,让大家疲惫不堪。直到李叔将消息散遍全村时,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才放了下来,如释重负。全村村民聚在一起,村长让李叔说了事情经过,大家听到小南山一拳击飞那凶徒,又宰了剩余两人,都惊叹不已,都和李叔一样,认为小南山已经是小神仙了,都想着将自家孩子送去修行,却不想孩子削发出家,自知修真家族远不可及,一一无奈而去。李叔原本想着让女儿修行,但回想起小南山最后那一幕幕,心中不忍,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哎.......” 五戒带南山回了南山寺,众人都来探望,酒老头早已泪眼模糊,自责道:“主母当初将少主托付于我,要是主母看到少主这般,定要悲痛至极,少主自打出生,从未见过至亲一眼.”蛮牛安慰道:“我们都是小师弟的至亲,老九你也是,何况当时不是你拼死护主,哪来的小南山,那该死的老三和老七,待我回去,就是他们的末日。”苦行僧叹道:“这孩子佛莲伴生,却要经历诸多劫难,我们护不了多久的”。五戒红着眼道:“他才刚刚六岁,我们六岁的时候还在玩泥巴,你们不知在大黄村时的模样,这孩子一直在喊他杀人了,他杀人了,我恨不得当时就去拆了那鬼域。什么赤子之心,什么佛莲伴生,这世间的万物,都不及小师弟一根手指头,我已活了上万年,无论如何,哪怕我道消身陨,也要护他周全”。普空用手摸了摸南山的脸,说道:“再撑几年吧,现在入世,对他而言,太过残忍,我们几个也得抓紧修行了,那边压力太大了......”。 苦行僧走出了禅房,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仿佛能够穿过云天,喃喃道:“若只是佛莲也就罢了,这孩子,要经历多少磨难啊,天道,你何必苦苦为难一个孩子,若你觉得不公,老僧可代徒受罚,若是还不够,拿我这条命来补如何?” 第四章 般若,四谛 距离上次大黄村之行已经半个月了,打那天起,小南山闷闷不乐,总会时不时的浮现当日的一幕幕。几位师兄三番五次的劝解,酒老头也来过几次,未果,只能黯黯离去,最后苦行僧的一番话或多或少解开了小家伙的心结:凡人百年,即为一世,百年之后,一抔黄土,于修士而言,白驹过隙,沧海一粟,不求事尽如意,但求问心无愧。杀一救百,功难掩过,虽有救人之德,难辞杀生之罪,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若你无救人之能,看众生屠戮,又当如何?已破杀戒,去达摩洞面壁一年吧。南山点头应是,向东边的山头走去。 东边一共三个山峰,最高的山峰是面壁之地,只有一洞,名曰达摩洞,山壁上刻着历代祖师的感悟,心境,若资质足够,将有机缘学到佛门一些厉害的功法,心法。依次往下是罗汉峰,无名峰,罗汉峰是历练功法的地方,无名峰只是一个普通山峰,草木茂盛,古木参天。五戒和酒老头在河边凉亭饮酒,看着南山从河边走了过来,问道:“小师弟,你这是要去哪?”,南山回道:“师傅罚我去达摩洞面壁一年”。五戒鼓励道:“达摩洞是个清修的好地方,小师弟需好好感悟,我会每日送斋饭给你的”。“多谢二师兄,酒爷爷我去了,你要保重身体,少喝点酒”,酒老头欣慰的点头。 看着小南山远去的身影,五戒道:“小师弟天生神力,《蛮牛劲》又是大师兄族中的炼体之法,此番回来,想必炼体圆满。佛莲伴生,经脉早已贯穿全身,炼体结束,越过筑脉,直达元脉境,佛莲伴生,对佛法本就亲近,不知能否感应到那至高佛法的《四谛》。” 老九闻言,大惊道:“是佛门无上心法《佛门四谛》?”。“不错,这法决千年没有出现了,哪怕是那里。这上万年只有三师弟修习到集谛圆满,至于那虚无缥缈的灭谛,闻所未闻......而我和大师兄,已经在集谛中期徘徊六百年了,三师弟虽然资质一般,木讷的很,却心无杂念,一心参悟,入门晚了足足一千年,倒跑到我们前面去了.......”老九道:“少主虽然悟性极高,天赐良资,但若是此时感应,却是不可能的,就算是佛主,也是十六岁方才成功”,五戒恍惚道:“十六岁,我们等不到十六岁啊......”。 小南山穿过了无名峰,来到“罗汉峰”脚下,自言自语:“三师兄说过,能顺利闯过十八铜人阵,就是炼体圆满,肉身之力达到巅峰:十八龙象之力,顺利跨入筑脉境。半年前我勉强支撑到十五铜人,便昏了过去,三师兄说我天生神力,堪比远古神兽,此番面壁之后,定要击败十八铜人”。炼体境是修士的第一境,锻炼肉身,凝聚龙象之力,分为九层。炼体一层凝聚一条龙象之力,二层三条,三层五条,以此类推,直到炼体九层达到十七条龙象之力,若能凝聚十八条,便是那传说中的炼体十层,显有人及。之后便是筑脉境,筑脉前期打通十二正经: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阳,足三阴。筑脉中期打通阳脉之海“任脉”,筑脉后期打通阴脉之海“督脉”。经脉打通可聚天地灵气,前期十二正经打通后,招式可具灵力之威,中期阳脉打通灵气化形,浮于体表,后期阴脉打通,灵气外泄,威力极大。 走了一会儿,小南山终于到了达摩洞,洞口有一参天古树,树下摆着一个石桌,4个石凳,方形洞口,洞口极大,南山走了进去,洞内光线还不错,洞中央摆着一个木鱼,一盏青灯,一席草榻,草榻旁边还放着几个蒲团。洞内的石壁上,掌印,指印,拳印,棍印.....还有一些字迹,最让南山吃惊的一段文字:“普空此地悟掌十年,终修得《般若》”。南山一时兴起,想试试自己能否刻字,凝聚了十六条龙象之力,传到手心,令人吃惊的是,石壁上未能留下一字,南山知道三师兄资质一般,却仍能悟得此掌,刻字于此,定是吃了大苦头,自己仍需努力啊。《蛮牛劲》是蛮牛一族的基本炼体之法,修到大成,可达十八龙象,可这修行过程,苦不堪言,南山从四岁开始劈柴,扛鼎,五岁开始砍竹子,五岁半入铜人阵练习,加之天生神力,才修得如今的境界,就连蛮牛师兄本人都觉得吃惊不已。南山运转功法,对着石壁开始修炼....... 小半年过去了,南山每日苦练《蛮牛劲》,锻炼肉身之力,二师兄每日按时送斋饭,看着毫不松懈的小师弟,暗暗点头,心道资质极佳,心性淳朴,悟性极高,不骄不躁,仿佛所有的优点都聚集在小师弟身上,日后成就必然不凡。可想想那边的情况,愁眉紧锁,小师弟过于单纯,入世历劫都是一大难题,半年前的那一幕,哎,走一步看一步吧。又过了三个月,南山终于将《蛮牛劲》修炼圆满,炼体达到十层,凝聚了十八龙象之力。五戒本就觉得,南山一年内必定炼体圆满,如今提前了三个月,倒是始料未及,但又想想这几个月来,南山日夜苦练,反倒觉得理所当然。南山对修士的境界不太清楚,最近感觉浑身灵力波动的厉害,想着快要结束面壁了,就随它去了。 这一日,南山对着石壁一掌一掌打出,倒是习惯了石壁毫无反应。约莫打出上百掌,洞内顿时金光闪闪,南山诧异的看了一眼周围,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抬头看了看石壁,惊讶道:“《般若》!”。石壁上浮现出一段金色文字:佛门掌法:《般若》,等级:黄级上品,修习到极致,堪比玄级下品,功法介绍:共三式,第一式:阳之力,炼体九层之上方可修习,凝聚龙象之力于掌心,大成可伤筑脉前期。第二式:阴之力,手三阴,手三阳经脉贯穿,天地灵力顺着经脉运转至掌心,筑脉前期方可修习,大成可伤筑脉中期。第三式:般若,任脉贯穿,灵气化形,浮于掌面,筑基中期方可修行,大成可伤筑基后期。南山惊喜道:“好掌法,回头找三师兄请教,这第一式我倒是可以练练”。三个月时间转瞬即逝,南山第一掌早已烂熟于心,虽然仍不能在壁上留字,但实力提高了不少。青灯古佛落在身后,离开达摩洞,直至罗汉峰,蹂躏了一番十八罗汉,暗爽过后,穿过无名峰,看到了竹屋,一年没见酒爷爷,颇是想念,正准备进去看看,亭子那传来二师兄的声音:“小师弟,来来来”,南山跑了过去,兴奋道:“二师兄“又看了看酒老头道:”酒爷爷你身体好多了,以后少喝酒,多晒晒太阳“,老九眼含笑意,点了点头。 这一年,南山七岁了,七岁炼体十层,兼修《般若》,众人赞叹不已,老九更是老泪纵横,心道少主惊天之资,主母大可放心。南山向三师兄请教了《般若》掌法,得知这世间功法分为:凡级,黄级,玄级,地级,天极,每个级别又分为上,中,下三品,《般若》便是黄级上品,堪比玄级。而炼体境之后便是筑脉境,分为前期,中期,后期。需打通人身体的十二“正经”:手足三阳,手足三阴,以及阴阳二脉:任脉,督脉,而他由于佛连伴生,经脉早已贯穿,只需找到对应穴位,引天地灵气便可修习后面两式,自身境界也会从炼体境达到筑脉境。接着便是元脉境,灵气异变,灵力化为元力,流经脉络贯穿全身,之后的境界并未提及,此刻离南山还较远。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提,南山面壁结束后,被师傅叫到身旁,让他带发修行,究其原因,只道本在方圆之外,红尘事未了。小南山听不懂就只能照做。 南山花了一年时间成功的引灵气入体,流经周身穴位,内聚灵气,灵气化形,灵气外泄,直达筑脉后期,方才止步。之后又在达摩洞闭关一年,苦练《般若》,终成三式,普空曾暗叹,他百岁筑脉,靠大机缘与苦修才习得这《般若》,如今被个孩子超越...... 一转眼,南山十岁了,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丰神俊朗,唯一别扭的便是那用竹簪束起的黑发,在僧衣上来回掠过。大师兄每次下山帮助村民,总会顺便打听十里八乡漂亮的小姑娘,南山每每念此头痛至急,大师兄一副你不是和尚,你和我们不一样的模样,五戒觉得本该如此,甚至木讷的普空对于此,也是出奇的赞同。 第五章 佛门《四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山喜欢静坐在河边,看着竹笋破土而出,河水向南而去,听着山雀叽叽喳喳,林海瑟瑟风声,练功的枯燥荡然一空,心静则清,心定则恒。这一日,南山和往常一样,在达摩洞修行,《般若》早已熟练于心,第二式虚之力已经可以劈断竹子,第三式般若可以勉强在璧山留字。 另南山惊奇的是,周身灵气外泄,筑脉后期徘徊了半年多的身体似有些变化,体内经脉若隐若现,到最后竟然消失不见,这诡异的一幕吓坏了南山,呼吸紧促,汗打湿了僧衣,故作镇定,继续审视着体内的变化,丹田处慢慢生出一些脉络,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阳脉,阴脉,经脉逐渐浮现,一个莲台从虚化实,最后停留在丹田上方。南山呼了一口气,这突然的变故着实吓坏了自己,幸亏经脉又出现了......南山细细观察了莲台,甚是古怪,从外侧看,像是两层,朝下一层是黑色的,朝上一层是银色的,莲台中央泛着金光,脉络清晰可见,灵气围绕在侧,等了许久,再未变化。南山不知这变故是好是坏,已无心思继续修炼,快步离开,想找师傅问个清楚。 河边凉亭,二师兄悠哉悠哉的喝着“竹儿清”,酒爷爷在亭中央修炼,五戒转身看到南山着急的模样,心道小师弟心性沉稳,这几年更甚,如今这模样,定是有事发生。赶忙起身,道:“南山,何事如此着急?老九察觉异样,也结束了修炼,”南山指了指胸口,道:“二师兄,你看看我体内情况”,五戒凝神看去,发出了一声咦,接着又道果然如此,最后又惊讶道这这这莲身怎生的如此怪异?老九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情形,惊的一张嘴能装下大象,南山看着二师兄的反应,先是提心吊胆,接着如释重负,最后愁上心头,老九更是听的云里雾里。 五戒回忆道:“小师弟出生异象,这我们都知道。曾经一位佛门前辈也是佛莲伴生,筑脉后期也是如此,化身莲座,那位前辈如今早已成为大能,后人敬仰。”老九暗道少主果然天命所归,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忧心忡忡,”小师弟当时出生时,曾有那么一瞬天地暗色,接着日出东方,佛光普照。我原以为是佛莲伴生,寓意驱除世间一切黑暗。如今想想,这怪异莲台应该和那一瞬有些关系。那位佛门前辈只是化为金身莲座,而今师弟三色共聚,我也闻所未闻,只能去问问师傅了。” 三人赶忙到了院中,五戒走上前,敲了敲门,道:“师傅,小师弟丹田聚莲,呈黑色,金色,银色,这是何原因?”苦行僧结束了打坐,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审视了一番莲座,只道:“不碍事,不碍事,南山放心便是,你且下山唤你大师兄回来,我有事交代”。南山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点头应是,便去寻大师兄了。 看着南山走远,苦行僧道:“我本以为是佛魔共生莲,却不想是三生莲,这世间竟真的存在如此体质!”五戒惊诧道:“什么佛魔共生莲,什么三生莲,师傅且于我们说说”。这世间体质多不胜数,首先是凡人之身,世间修士大多如此,接着是血脉之身,祖先中若出现过大能,后代便有机缘遗传血脉,修行就会加快。凌驾血脉之上的便是五行身(金木水火土),金身天生神力,蛮牛便是天赐金身,木身具备治愈之力,精灵一族便是如此,水身具备穿透之力,水身体质的人多为阵法师,火身具备驭火之力,火身体质天生对火亲近,多为炼丹师,土身具备防御之力,深海玄龟一族便是如此。五行身之上便是莲身,分为佛莲,魔莲,道莲,修行速度极快,悟性极高,若不夭折,必成一方霸主。单莲之上为共生莲,佛魔共生莲,道魔共生莲,佛道共生莲,修为,境界都不会成为阻碍,只是成就天道,破劫成仙时,劫难非常人能抵,而且双方都必须圆满方能破镜,否则此生永难成仙,天道就是如此,天资越高,成仙越难。三生莲更是如此,三莲大圆满,这天上地下,只有一人出现过,我原本以为古籍里存在的并非是真的,如今现世,真不知是福是祸。”五戒追问道:“那位高人如今修为多高?”苦行僧苦笑道:“不知,这种体质本就为天道不容,渡劫前顺风顺水,境界提升速度骇人,渡劫时天劫加身,根本难以抵御,三方大圆满,几乎此生难破天成仙”。 苦行僧目向东方,无奈道:“出生时,天地异象,想必那银色被金色遮盖了去,本以为佛魔共生已是天妒之资,谁料想竟是禁忌现世。”五戒吃惊道:“怪不得小师弟境界提升这么快,这日后,该当如何是好”。苦行僧嘱咐道:“福祸相依,这等资质肯定能感应到《四谛》,在这之前,别告知他此事,沾染太多俗念,可能会影响到他感悟。”老九愁眉不展,问到:“大师可有破解之法?”苦行僧苦笑摇摇头,五戒叹了一口气,走向了凉亭,老九跟着去了。 夕阳西坠,也许是劳累了一天,已无清晨那般朝气蓬勃,将霞光归于苍茫,静静的落下山去,南山和蛮牛终于回到了寺里,风尘仆仆,疲惫不堪。南山更多的心累,大黄村以南有一个村子:王家村,大师兄便在那里帮忙,南山经过附近的村子,村民都会笑嘻嘻问南山是不是已经还俗,要不要娶个媳妇,几个胆大的姑娘更是暗送秋波,这一段路走的特别艰难,举步维艰呐。这便罢了,大师兄远远看见南山,便开始招呼村民,“我师弟长得好看吧。我师弟能娶媳妇的,师傅答应的。那个王婶儿,你家那个小丫头不错,长得挺水灵的。李叔啊,赶快去让你家李丫头来看看啊。虎妞,你南山哥哥和你打小就关系不错,青梅竹马啊。南山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拉着大师兄头都不回向山上走去,蛮山起初不干,看着南山那似要吃人的眼神,嘿嘿妥协了。 每日都在重复前一日,日子乏味的很,南山从小伴着青灯古佛,晨钟暮鼓,似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转眼半年过去了,南山已经初步掌握了元力,跨入了元脉境,莲座上生出一朵莲叶,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一场冬雪悄然而至,整个南山寺仿佛盖了层厚被子,河边已结冰,竹屋内总会传来二师兄爽朗的笑声,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南山可是乐坏了,练功之余陪着普空,扫遍了整个寺里的雪,躺在雪地里打滚,将雪球偷偷放入师兄脖子里,在河面溜冰,几位师兄总觉得自从七岁那年开始,南山太过压抑了,看着此刻玩闹的南山,才像是一个刚满十一岁的少年。 这场冬雪,让南山整整放松了七日,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迈着欢快的步子,踩着厚厚的积雪,南山又来到达摩洞前,石桌上还摆着昨日做好的雪人,大腹便便,手腕处塞了一个空酒瓶,旁边写着:我最敬爱的二师兄,五戒是我见过最潇洒的和尚,南山放生大笑,这后面的几个字自然便是二师兄加的。 走近洞内,来到蒲团跟前,闭目盘膝而坐,气息平稳,双手合十,开始凝聚真元,心静平和,毫无杂念,待第二朵荷叶长出,便停了下来,心想着若长出第三朵,就该是元脉前期圆满了。这时金光闪闪,与上次一般无二,南山暗喜,抬头看去,璧上果然浮现了一段文字:佛门心法《四谛》,等级:准神级心法,心法介绍:共分为四个境界:苦谛境,尝众生疾苦,诸苦加身,成苦谛道,元脉境之上方可修炼。集谛境,寻众苦之因,集因成道,神魂境之上方可修习。灭谛境,斩众因苦果,灭道身成道,仙境之上方可修习。道谛境:功法不详,缺失上万年。 南山暗暗咂舌,这心法修炼条件苛刻至极,每一境界修炼过程又如此艰难。结束了修炼,匆匆离开达摩洞,向竹屋走去。二师兄得知此事,没有太过惊讶,毕竟南山是禁忌之体,师傅也说过,南山感应此心法只是时间问题。近来南山心境平和,心中抑郁随雪而去,悟到《四谛》也是情理之中。先是补充了功法等级的问题,天极之上是仙级,仙级之上便是神级,而这准神级,是因为道谛境功法缺失。元脉境之后便是结丹,结丹之后便是元婴,元婴之后才是神魂,苦谛难成,更别提那集谛,至于那灭谛,几乎不可能。一来前两境太难,二来成仙之路对于南山更是登天。 第六章 三年(上) 步入元脉境,修道之路才算正式开始,所以也称修道基境。炼体境淬炼肉身,修士具备强大体魄。筑脉境打通周身穴位,灵气贯体,修士与天地初步相容。元脉境灵力异变,凝结出真元,修士初步掌握天地之力。结丹境全身真元聚于丹田,结出元丹,修士可驭物,可御剑飞行。元婴境元丹在丹田逐渐长大,结出元婴,修士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神魂境元婴诞出神志,修士开辟识海,具备神魂之力。 苦行僧得知南山感应到《四谛》,暗舒一口气,时日无多,最多五年,就得离开这一界,当年佛主十六岁感应到《四谛》,苦行僧给南山的期限也是十六岁,若能成功就罢了,若不能,便是与之无缘。众人惊叹南山天资,同时也感到惋惜,成仙似海底捞针,水中取月。苦行僧自知南山境界一日千里,可若不入世,最终还是止步修仙路。于是便唤南山前来,看着如今血气方刚的少年,神思恍惚,十一年仿佛只是弹指之间,“无我无相,四大皆空”敌不过日夜朝夕相处,敌不过十一个春秋数不清的问候。老和尚门徒遍布,南山是最小的一个,当初小家伙出生,只是当做一个新的生命,这个生命仿佛长到老人心里,也许当时起名南山,便注定是众人的牵绊。苦行僧看着比自己高半头的南山,道:“南山,恭喜你得到《四谛》心法,这法决极难修炼,第一境界需要入世,你近来境界提升太快,心境不够。随五戒先去大黄村待几年,去感受一下寻常百姓的生活”。南山也没多想,收拾了几件僧袍,拿着斧子便去寻二师兄,走到山门前,苦行僧欲言又止,最后无奈道:“南山,你本是尘缘人,佛门戒律对你没有约束,好好适应尘世生活,若你不适应,一切随心,无需刻意改变”又看了五戒道:“你是佛门弟子!”,五戒眼观鼻,鼻观心,心说无妨。 南山本不想来大黄村,他的脸被大师兄丢尽了,一个佛门和尚整天到处做媒,十里八乡传遍了,到哪都是上门女婿,去哪有区别吗?二师兄也不示弱,逢人便道声亲家好,那真挚的笑容,那温和的语气,南山握斧头的手攥的通红,后悔不坚持让三师兄来陪自己,他若知木讷的普空也帮他物色了几个姑娘,不知作何感想?一路上,从害羞到气愤到奔溃到麻木,一把斧头早就背在身后,攥了整个村子,实在没力气了,而他那不断变化的眼神被视而不见,南山怀疑几年过去,他的苦谛境可以圆满! 五戒在村东头搭了一间木屋,又做了两张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包袱里的木鱼和蒲团被五戒收了,怒斥道:“你这假和尚,休要在贫僧面前装样子”然后自顾自的举杯邀明月,南山疲惫不堪....次日,南山早早醒来,五戒四仰八叉的在打呼噜,桌上扔着几个空酒瓶,南山无奈摇头,收拾了一下便走出木屋。习惯了寺里的生活,还真有些不适应,鸡鸣声赶走了月色,太阳屁颠屁颠的蹦了出来,“万瓦宵光曙,重檐夕雾收”,日出没有日落那般孤独,落寞,朝气蓬勃,给人以希望,会催促人不断前进。 诗经《周颂.载芟》开篇十句: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疆侯已,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周颂本是周王室宗庙祭祀诗,除了歌颂功德外,还有像神祈福丰收的乐歌,前十句正是农耕的景象。大致意思是:拔掉野草除树根,田头翻耕松土壤,千人共肩齐耕耘,洼地坡田都前往,家主带着长子来,子弟晚辈也到场,壮汉雇工都出行,地头吃饭声音响,丈夫夸妻饭菜香,妻爱其夫有依傍。阳光撒向地面,炊烟袅袅,鸡犬相闻,牧童放牛,垂髫嬉戏。田间汗水浸湿衣衫,锄头有力挥动,“粗糙大手,佝偻脊梁,面朝黄土,背向蓝天”日出而作,辛苦中透漏着幸福,耕作回家,能看到妻子的笑容,能听到子女的笑声,能吃到可口的饭菜,知足者常乐! “南山,你要去田里吗?”思绪拉回,是对门的张大哥,二十出头,憨笑着看着南山,南山习惯性的拿起斧子,又觉得大材小用,散去修为,找张大哥要了一把锄头,便去田里了。南山没有使用任何修为,就当自己是一个凡人,学着播种,除草,犁地,耕田,汗流浃背,浑身疲惫,一件僧衣本就格格不入,此刻雪上加霜,伤痕累累,划破多处。王大娘笑到:“南山啊,待会结束,随我去拿几件你张大哥的衣服,僧衣多有不便。”南山笑着说好,英俊面容加阳光笑脸,可是迷倒了路边叫长辈回家吃饭的小姑娘,众人调笑不已,南山嘿嘿直笑,显的有点傻。日上三竿,结束农耕,随王大娘取了几件衣衫,在众人调笑中落荒而逃。 回到木屋,五戒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看了看僧袍破损的南山,惊讶道:“施主,虽说你可以无视佛门规矩,可若胡作非为,贫僧只能帮你提亲了。”南山自知无法沟通,换上了刚拿到的衣服,倒是合身。“南山哥哥,我娘让我送饭给你,你在吗?”屋外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五戒夺门而出,看到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明显梳妆打扮过,含情脉脉,看到五戒身影,先是愣了一下,俏脸微红,南山回道:“是香香啊,多谢李婶儿了”,五戒促狭道:“施主,贫僧是不有点多余?”香香闻言,脸红到脖颈,转身便跑了。五戒不怀好意道:“小师弟,可以啊,又是衣服,又是饭食,又是香香,师兄我佩服的紧啊”,南山由他去了,也不言语,饭是两个人的量,李婶儿倒是有心了。五戒觉得素斋寡淡无味,草草吃了几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师弟,拿个酒瓶出去了。 晌午,五戒提着几只鸡回来了,南山目瞪口呆道:“师兄莫不是偷鸡去了?”。五戒翻了翻白眼:“贫僧去村里收些聘礼,那群大娘热情的很,想的更是周到,知道贫僧不能杀生,你看看,都洗好了,这份美意,贫僧不忍拒绝”。南山心力交瘁追问道:“打我记事起,都是三师兄生饭,五岁之后交予我打理,从未曾见过师兄你做过啊?”五戒语重心长道:“为了让你融入这俗世生活,贫僧只能破戒吃荤了,师傅当日山前的嘱托,师弟万不可推辞,若有心拒绝,贫僧只能请香香施主帮忙做饭了,她定是愿意的”,南山咬牙切齿道:“我做!”五戒觉得孺子可教! 小半年过去了,南山彻底融入了大黄村的生活,五戒行踪不定,酒不够就去山里搬些过来,南山作为整个村子的准女婿,肉从未少过。凡人生活,无非柴米油盐酱醋茶,阡陌交通,鸡犬桑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不紧不慢。南山坐在门前,粗布麻衣,看着夕阳西坠,没有山上打坐时那般不近人情,日子充实心也静了,有时想想,凡人百年倒也不错。若是身边的人都化为黄土,独留一人岂不孤寂?修行便是如此,大道独孤! “师弟啊,今天吃些什么?“三杯鸡”“竹笋鸭”“荷香鱼肉羹”“芦笋汤”......还是做些新菜品?”五戒口水直流,打断了南山沉思。初来此地只是做些斋饭,后来被逼无奈,走家串户学习厨艺,提升速度较之修行,有过之而无不及!五戒觉得劳苦功高,坦然受之。南山闲来无事,总琢磨着如何做菜,折腾出很多新花样。“三杯鸡”:先将鸡肉放到罐中,辅之姜片,大蒜,香油,调料,慢火炖至八分熟,取出,分三次加以散酒,后被师兄换为竹儿清,烘烤成熟后酒香浮于鸡身,少许灵气波动,香气逼人。“竹笋鸭”:将腌制的鸭肉放入竹筒,鸭肉上方加入少许竹笋,烘烤成熟,竹香浸入肉身,可去腥味,味道爽口。“荷香鱼肉羹”:鱼肉去刺,慢火熬至八分熟,锅分两层,下层少许莲花温水煮开,上层鱼肉羹蒸熟即可,荷香去味。“芦笋汤”倒也简单,芦笋入锅,图个清淡罢了。南山只负责烹饪,五戒似怀胎十月,南山依旧青菜馒头,清粥小菜。 忙活了半个时辰,无视师兄的威逼利诱,简单的弄了三个素菜,一份笋汤,添了碗筷,开始吃饭。南山对此颇感无奈,二师兄那惨不忍睹的肚子,床上快要搁不下了。南山态度强硬,每七日必须如此,五戒只能作罢。每七日到来,悲痛欲绝,只能拿酒果腹,世道艰难啊! 第七章 三年(中) 一转眼南山来到大黄村一年了,看遍了日出日落,尝惯了农耕沐园,听熟了鸡鸣狗吠。日落习惯在树下看着白日依山尽,听着古稀老人唠叨往事,偶尔顽童经过,嬉笑声似一阵风铃,吹掉心头的烦忧。暮色逼人,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心头,村中传来噩耗,老村长去世了,南山与这位耄耋老人很熟,听他讲过很多村子里的事,村子由来,搬迁过几处,村民有什么喜好......南山隐晦提到过,使用法力帮助老人多活些时日,被老人拒绝了,老人想念地下的老伴儿,想念以前的老朋友,也许那个世界更适合他。老人走的很安详,脸上带着微笑,棺木是五戒亲手做的,木头是寺里搬来的,出殡那天村民都很悲痛,老人生前怕火,并没有火化,入土为安。南山第一次看到凡人生死,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走的顺其自然,没有任何牵挂。修士一辈子都在追寻虚无缥缈的天道,凡人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南山也不清楚二者到底谁该羡慕谁? 一日一日过去,悲痛逐渐被日常琐事吹散。五戒回去搬酒了,听说酒爷爷的伤马上就好了,南山替这位老人高兴,打小从寺里长大,每个人都是南山的亲人。来到大黄村,看着别人阖家团聚,南山不止一次的想问师兄,自己的爹娘是谁?自己是孤儿吗?最后还是忍住,师兄师傅不说,自是有苦衷的。南山闲下来回忆寺里的点点滴滴,有很多疑问,小时候不知修道境界,总觉得几位师兄和自己相差无几,可是六岁那年那个老鬼分明是个元婴老怪,为何师兄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元婴那种级别的老怪,为何只有炼体境的徒弟,为何恰恰自己只能碰到炼体境,这又作何解释。酒爷爷伤势那么重,一个凉亭真的那般神奇?老村长曾说过,村外的修真家族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经常屠戮数村,他们搬迁数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十二年前南山寺降临,这一方水土方才幸免于难,一个小小的南山寺真有这般厉害?再者,南山寺降临此地十二年,自己恰好刚满十二岁,又是巧合?想想倒是有些羡慕小时候,只是一次凡世修行,生出这么多烦恼。 农耕回来,添了几个小菜,帮师兄拿了瓶酒,然后坐在桌旁,看着五戒狼吞虎咽,南山忽然问到:“师兄,河边凉亭是个阵法吧?”五戒下意识道:“当然是阵法,还是个高阶阵法,养神...嗯?你怎么知道的?!”五戒呛到了,一口酒喷到了南山脸上,南山也不在意,擦了擦道:“老村长曾经提过,一个村子被阵法困住,村民束手被屠戮,我想酒爷爷伤势那么重,一个简单的亭子不可能如此逆天,若是加个阵法,就说的通了,师兄,你们瞒得我好苦啊”。五戒恍然道:“原来只是试探我,想必你有很多疑问吧,别怪师兄师傅,有些事你不该知道,至少现在,还不是该知道的时候。至于那阵法,晚些也要教给你的,既然提及了,我便于你细细讲讲”,南山失望之余又有些好奇,收拾了碗筷,坐在桌旁,认真的听着。 “修行本就逆天而为,有些人穷奇一生,都难跨入筑脉境,可若有了外力相助,就截然不同,例如丹药,阵法。火属性体质的人,比常人更易成为炼丹师,一枚筑脉丹,便可辅助炼体境的修士跨入筑脉境,这只是一品丹药,若是高级丹药,效果更是逆天,所以炼丹师备受尊崇。而阵法师,更是凌驾之上,阵法师可结阵破敌,可锻炼神兵,阵法之道,博大精深,我也只是悟的那冰山一角罢了,饶是如此,显有人敢得罪于我”。喝了一口酒,继续道:“阵法师可在兵器上刻阵,一二阶阵法刻出的称为灵器,三四阶称为宝器,之上还有王器,皇器,圣器,仙器....资质逆天的修士可以不依靠丹药,可是一把趁手的兵器却少不得,所以说,阵法师凌驾炼丹师之上。” “成为炼丹师和阵法师是每个修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这过程,太难太难。首先是资质,火属性炼丹,水属性刻阵,火体质或者接近火属性的体质,水体质或者接近水属性的体质,稍微容易些,至于普通人,几乎为零。然后是资源,炼丹需要药材、丹炉、火焰、丹方,刻阵需要阵笔、阵符、阵图,若没有家族门派支持,紧靠一己之力,几乎为零。最后是师傅,若没有一个厉害的前辈指引,自己摸索一生,寸步难行,若是方向错了,修为散尽是小,更可能搭上小命。老村长说的那阵法,仅仅只是一品初阶困阵,是那个家族培养阵法师的一次考验,有违天性,后来那个家族被我斩草除根。”五戒眼睛一眯,表情严肃。 “你的体质特殊,可以兼修两道,但分心太多,恐落下武道境界,师傅权衡之后,同意你修习阵法,这样你就有了自保之力。而我对阵法略知一二,可以勉强带你入门,体会这俗世生活已有一年,既然放下了修行,日后便花心思在阵法上吧,你资质上佳,努力钻研,切莫懈怠。”南山点了点头,起身帮师兄又拿了一瓶酒。 “阵法以九为限,一品阵法堪比筑脉前中期,二品堪比筑脉后期,三品堪比元脉前中期,四品堪比元脉后期,依次直到九品,堪比神魂境,大抵如此,阵法威力也视人而定。阵法分为攻击,防御,辅助三大类,攻击如杀阵,修真家族每家都有防御阵法,辅助最多,凉亭那养神阵便是其一。若能熟练刻画一阶阵法,便是一品阵法师,威力与属性相关,更取决于阵图等级,分为初中高三阶,所以同级的阵法师,自然有强弱之分。二级阵图是数个一级阵图的叠加,阵图本就极难刻画,在这之上继续刻画、叠加,难上加难,三级阵图是数个二级阵图叠加,依次直到九级。五品阵法师是分水岭,刻阵无需阵笔,手指可直接在阵符上凝阵,七品阵法师可在任何器物上凝阵,九品阵法师便可开宗立派,虚空凝阵,倒是大气魄。”南山对于阵法了解了大概,惊讶道:“那日我不见你动过任何器物,凉亭便已成阵,岂不是.....九品?师兄难道早已开宗立派?”南山得意道:“你师兄我阵法水平也就一般,至于门派,佛门子弟在意那些虚名干嘛,低调一些,师弟你修行之日太短,与师兄有些差距,切莫灰心。”方才那个宗师形象淡然无存,南山觉得这才是自己的二师兄。 五戒甩了甩袖子,凭空出现了三样东西,一支笔,一叠阵符,一卷图。南山故意掩嘴惊道:“师兄这手法,莫不是虚空凝阵?”五戒很满意小师弟的反应,摆摆手道:“不足道哉,师弟好生练习,这一手“袖里乾坤”只是小把戏,小把戏.....”。南山恶趣味道:“师兄这般心境,师弟望尘莫及”见五戒又恢复到宗师风范,试探道:“师兄知我早入元脉境,不知能否在这符纸上手指凝阵?”,五戒立刻严肃道:“我知师弟武道境界不低,可若说刻画阵法,却是不行,刻画时需要法力不假,但必须是固定的法力,稍有一丝变动,便前功尽弃,因此低级阵法师必须依靠阵笔刻画。阵法一道需打好基础,脚踏实地,师弟莫有其他心思。”南山听到师兄这严肃的口吻,知道师兄是怕自己贪功冒进,赶忙低头认错。 五戒看着三样东西,道:“这三样分别是阵笔,阵符,阵图。这只阵笔能够承受三品以下的阵图,符纸一般,阵图是一品初阶中比较容易的一张,《强力阵》:可助炼体四层的修士释放八条龙象之力,增加一条龙象之力。这三样东西很适合现在的你,日后你若出去历练,市面上肯定能买到这三样东西,价格就不知了,想必定是极高的。模仿阵图,在符纸上试着刻画吧,刚开始难免失败多次,心里有个准备,阵道需要大毅力,大决心!”五戒说完之后便出去了。南山虚心接受,接过三样东西。阵笔和平日里的毛笔一般无二,只是笔头略微坚硬,不易变形,符纸呈暗黄色,纸质一般,整整一叠,约莫上百张,特别薄,阵图像一个画卷,打开之后,数条细线相互交叉,看不出任何端倪,隐约像个阵法。 五戒在门口偷偷看了眼南山,见南山没有忙着去勾勒,而是盯着阵图皱眉思索,尝试着先去看懂阵图,偶尔凝神深思,偶尔恍然大悟,偶尔又百思不解,暗暗点头,小师弟从小便这性子,不急不躁,遂放心而去。 第八章 三年(下) 南山细心观摩着阵图,总觉得条纹运转路线似曾相识,可偏偏自己初学阵法,未曾研究过啊。也不深究,看了个大概,便试着开始临摹,先尝试着不用阵笔,稳定控制法力,额头早已大汗淋漓,苦苦支撑一成左右,稍有分心,阵法便散了,无奈苦笑,师兄说的不错,刚开始果然无法稳定控制法力,待日后刻画的阵法多了,熟能生巧,经验丰富之后,再做尝试吧,这张符纸,算是白白浪费了。换了张新符纸,拿过阵笔,有几分舞文弄墨之意,起笔从中轴线开始,沿正北行至阵法最北端,然后顺着东北方向行至东方,到此阵法仅仅只是两成罢了。南山提笔勾勒,先从中轴线入手,阵笔实用的很,刻画一品阵法无需任何法力,紧靠肉身力量即可,阵笔自身提供稳定法力,丝毫不用担心法力变动,估摸着炼体境就可以做到,右手紧紧握着阵笔,对照着阵图,向北慢慢缓行,画到一半,整个胳膊酸痛难忍,好生费力,若是寻常武夫,怕是刚刚起笔就得停下,南山愈发觉得阵道之路步履维艰。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不知不觉,晚霞便布满天空,南山此刻勉强行至极北,疲惫不堪,全身上下生不出任何力气,瘫坐在地上,整整一个下午,从未停歇,仅仅完成一成半。休息了半个时辰,恢复些力气,便开始张罗做饭了。师兄日落前打过招呼,今天想吃“萝卜羊肉汤”“烧子鹅”“桂花糕”“玉露雪山”,这前几样菜如其名,最后这道菜是五戒起的,总说南山做菜不错,却被菜名糟蹋了,这道菜主材料是雪雀,不知师兄从哪找来的,肉身如玉,通体白色,肉质鲜嫩。取了少半瓶竹儿清,将雪雀泡在其中,泡了大概半个钟头,雪雀肉身极薄,泡短了酒无法入味,泡久了肉质容易变老,个中拿捏,极难把握,南山也是做了数十次方才这般游刃有余。取泡好的雀肉,放到罐中,添加辅料,快熟的时候,取罐冷凝,防止肉香溢散,最后取出即可,香味完全浸入肉身,味道鲜美。闻着饭香,五戒像是踩着点来的,哈哈大笑。“师弟啊,单凭这手厨艺,你就能俘获不少美人,日后师兄帮你把把关”。南山摆好了碗筷,盛了一碗白饭,心不在焉的吃着,脑子里想的都是阵图。 五戒看着南山神游物外的样子,料想到是在参悟阵图,问到:“师弟刚刚执笔,累的很吧,刚开始别想的太多,能画一笔是一笔,时间久了,总会刻画成功,莫急莫急。”追忆道:“师兄我当年资质虽不及你,但也算是阵道奇才了,苦苦支撑一个月,也只是刻画了不到三成,饶是如此,也被数位宗师争相收徒,师弟你一月之内定能刻画三成,甚至之上,不必忧心。”南山知道自己修道天赋不错,但对于阵道却没多少信心,尤其是今日花了足足一下午,也仅仅是一成半,如今听师兄这么说,暗舒了一口气,一直以为师兄是安慰自己罢了,没想到自己学习阵道果然比常人要快的多,窃喜不已。 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夜色如打翻的墨砚,萤火虫在空中徜徉,蛙声在旁相随,一切都那么自然。五戒坐在屋顶,看着万家灯火,叹道:“若能一直这样生活下去,不去理会那些纷纷扰扰,该有多好。若有一天,所有的事都解决了,我定会回来,一直住在这里.....师弟最好带着几房媳妇跟着前来,生些小孩,那样真好,真好.......”。低头看了看秉烛刻阵的南山,神情复杂,躺了下来,就这样呆呆的看着星星,看着月色,看着夜空....... 次日清晨,五戒看到南山双眼布满血丝,吓了一跳,这家伙走火入魔了吧,修士不眠不休倒无大碍,不必担心。地上扔着许多刻画失败的符纸,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南山全神贯注的刻着,丝毫没发现旁边的师兄,终于从最北端沿着东北行至东方,大呼了一口气,苦笑道:“这该死的阵法,整整忙了一个晚上,终于成功的刻画了两成,可这样下去,猴年马月才能成为阵法师啊”。五戒惊得口不拢嘴,可听到最后顿时火冒三丈,上去揪着南山的耳朵道:“小师弟!你过分了,如你这般进度,还发牢骚,你是想让师兄我羞愧自裁吗?”。一晚上的苦思冥想,南山疲惫不堪,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委实惊了南山,想想自己刚才的话,确实有点伤害师兄,抬手连赔不是。五戒蹬鼻子上脸,挑眉道:“如此便打发师兄我了?”南山会意,马上允诺中饭做几个好菜聊表歉意。 收拾了一下房间,躺下休息,刻阵身心俱乏,还是先缓缓吧。中饭如愿,五戒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南山便继续研究阵法。找了张新符纸,从中轴线开始,沿正北行至阵法最北端,然后顺着东北方向行至东方,昨天的两成顺利完成。接着便是回归中轴线,径直到西方,沿着西北方向再次到达阵法最北端,然后径直朝南,行至最中央,至此阵图完成一半。南山开始完成剩下的三成,而这一过程,足足用了三天,五戒再没有询问过阵法进度,何必找不自在呢?五戒知道南山无意为之,可正是这般不在意,最是打击人。 剩下的半成,恰好是对称的,从中央行至东方,沿东南方向行至最南端,回归中轴线,径直朝南到达最中央,向西而行,沿西南方向到达最南端,最后回归中轴线,顺利完成此阵。第八天晚上,南山兴奋至极,开怀大笑,五戒本以为南山疯了,看到完整的阵法,自己疯了.....五戒并没有继续给南山其他阵图,备受打击,静静睡去。南山这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洗了洗身子,也睡下了,半夜南山梦话不止:“哈哈哈,我成功了,这贼阵法,足足浪费了我八日......额,师兄没听到吧.......应该没听到......哈哈哈哈”,五戒起身,怒道:“你这个疯子!”最后整整在屋顶呆了一整晚....... 第二天南山睡醒后,走出房门,看到屋顶上沉沉睡着的师兄,好奇不已,心道师兄果然不是他能揣测的。阵法已经成功刻画,又没有其他事,扛着锄头去田里了,晒晒太阳,做做农活,这几天闷在屋里,着实累坏了。日上三竿回到木屋,五戒怒目而视,南山不知何故,遂问道:“师兄,我又做错啥了?昨夜你为何要在屋顶睡觉?”五戒嘴角抽搐了一下,悠悠道:“屋内太热,太热,这该死的天气。”南山:“.....” 五戒心里感到憋屈,又不能明说,看到床上的《强力阵》,心生一计。笑眯眯盯着南山,南山打了个机灵,五戒道:“南山啊,这初阶阵法不适合你了,师兄觉得你如此天资,应该试试中阶阵法,你觉得呢?”,南山也想看看中阶有什么不同,点头答应了。五戒心想,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中阶阵法比初阶阵法复杂数倍不止,到时候吃了苦头,他出面安慰几句,敲打敲打南山,不然这小子不飞上天?这次是个防御阵法:《小伏虎阵》:无视炼体境修士攻击,可抵御筑脉前期修士五次攻击,难度是一品中阶。南山接过阵图,依旧是先悟阵法,阵法纹路果然复杂无比,单单这行进路线,就交叉了数次不止,一时根本理不出头绪。南山彷佛又开始走火入魔,除了按时做饭之外,日夜研究阵图。不停勾勒,一张张失败的符纸丢的满屋子遍地,偶尔自言自语道:“东南方向重复十一次,不对,是十二次,嗯?,怎么又失败了?原来是方向偏差了一点,应该是这样,再试试”,“又哪里错了,怎么又错了!?”,“这是第七十七次,但愿能成功,哎,又失败了”.....半个月过去了,南山依旧失败,五戒对此很满意,悠哉悠哉的到处闲逛,晚上睡得也踏实,偶尔半夜起床,看到南山一直失败,便心满意足睡去。 第二十一天早晨,双眼血红的南山大笑不止,惊醒了熟睡的五戒,自此之后,五戒每次都是留下阵图,留给世间一个背影。转眼便是三年,南山已经十四岁了,高大挺拔,气宇轩昂,是所有女孩的梦中伴侣,十里八村提亲的队伍甚是吓人。近两年坚持不懈的研究阵法,单是符纸就用掉数万张,五戒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阵法师,简直就是疯了,毫无理智可言。而这结果,更是吓人,三品初阶阵法师!当年他花了十年,整整十年!!! 第九章 世间再无南山寺 二品阵法师需要刻阵之人自身凝聚灵气,方可执笔刻画,三四品需要注入元力,五六品阵法师为结丹境强者,直至九品阵法师为神魂境大能!南山用了半年多时间,从一个初入门径的阵法学徒,直至一品高阶阵法师。起初刚接触到二品阵法,南山颇感头痛,夜以继日,坚持不懈的刻画,但事倍功半。一级阵法可以顺利完成,但在这之上继续刻画,就没办法保证阵法的稳定,阵法很容易溃散,数次的尝试最终无果,只能请教师兄。五戒很佩服小师弟的执着与坚持,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一个人可以对阵法如此疯魔。他告诉南山,二品阵法师本就是筑脉修为,二品阵法需要刻阵之人自身凝聚灵气,这样才能保证阵法重叠,三四品同样如此,需要自身凝聚元力。南山用了一年多,几乎刻遍了所有的二品阵图,经验丰富,手法老道,更像是在阵法这一领域浸淫多年。三品只是刚刚迈入罢了,一方面自己本就是元脉初期,元力掌握不成熟,另一方面,三品阵法难度剧增,南山也只能勉强刻画几幅基本的阵图,所以只能算是三品初阶阵法师,但对于这两年多以来的成果,南山很满意,苦尽甘来! 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南山还记得初来此地时,众人调笑自己,当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逐渐习惯了农耕,牧牛,做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恬静,朴实,简单,仿佛这里就是心中的那片净土。中午吃饭的时候五戒告诉南山,该回去了,寺里有事发生。南山总觉得自己生活在一团迷雾中,这次回去应该能拨开一点。收拾衣服的时候,南山忽然发现,粗布麻衣似乎更适合自己,僧袍无形间总会有一点约束,也许师傅说的对,我本就是这俗世之人。佛说三千烦恼丝,苦笑着看着自己披肩长发,是因为看习惯了,所以觉得本该如此,还是从当年结发开始,就注定与佛插肩。来的时候那把砍柴大斧就扔在角落,三年来,它应该很想念南山寺吧?而多年之后,这里的锅碗瓢盆是不是也会像这银斧一样,想念我呢? 南山和五戒是晚上才离开的,把大黄村还给大黄村。回到南山寺,五戒匆匆去找蛮牛,普空,苦行僧,老九议事去了。南山独自一个人在寺里游荡,拿起斧子砍下一节竹子,然后放进衣服兜里,喝了几口河水,在凉亭睡了一会儿,又去了竹屋,看到桌上开封的竹儿青,忍不住喝了一口,呛得直流眼泪。无名峰,罗汉峰,直到达摩洞,这路上的一切从未变过,包括砍掉的木头,演武的铜人阵,面壁时壁上刻下的字迹。回到禅院内,拿起三师兄的扫把,扫了扫地上的竹叶,便回房睡下了,南山愈发觉得,这次会彻底离开这里,可却没想过是自己一个人离开。 第二天天还未亮,南山便开始生火做饭,有二师兄最喜欢的“三杯鸡“,“荷香鱼肉羹”,“玉露雪山”“烧子鹅”,还弄了“竹笋汤”“萝卜青菜粥”些许小菜,摆满了一大桌子。做好之后天早就亮了,南山去叫几位师兄起床,叫师傅吃早饭,和五六岁时一般无二。五戒偷偷抹泪,普空低头不说话,老九不停地喝酒,苦行僧表情未变,只是藏在袖口的手抖的厉害,蛮牛倒是真性情,喝了一大口酒,道:“小师弟,要离开这里了,会很久。”五戒红着眼补充道:“我们都要离开,只是去的地方不同,这次是你独自离开”。南山本想说我知道,听到后面的话才发现,事情要比他想象中更糟糕,苦行僧放下碗筷,看着南山,好一会儿说不出话。 “南山,你父母都活着,当时托付给我们,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那边情况不太好,我们得回去帮忙了。至于你的身世,我没办法告知,若你能登仙路,到时候就会真相大白,而你的体质属于三莲体......”苦行僧清楚的告知了南山成仙需要哪些条件,自己体质有多特殊,众人愁眉紧锁,摇头不已。“所以说,你必须入世才行,而且需要道佛魔都圆满,方能成仙,我本打算传你佛门法决,但你既感应到《四谛》,那佛门大圆满只是时间问题,而道门和魔门,需要你自己探索、修习。”南山苦笑,这三年以来《四谛》中的苦谛境仅仅走了一小节,距离小cd有很大一段距离,而现在还要重新去学道魔两门功法,这成仙之路,师傅说的果真不错,难如登天! “小师弟,我知你多年用惯了这斧子,师兄送你了,以后做饭需要把劈柴刀”,南山知道大师兄性情,点头答应。“小师弟,我送你枚戒指,是枚空间戒指,里面空间大得很,你可以装些食材,衣服,器物什么的,这样行走江湖就方便多了,我帮你伪装了一下,半仙以下都会认为它只是一样饰品罢了,你大可放心。”五戒手中多了一枚戒指,青色碧透,戒指中间刻了一个“阵”字,南山接过戴在自己手上,躬身称谢,他现在也是阵法师,知道手中这小小的戒指有多珍贵。“小师弟,我没有两位师兄那般富有,我曾经追杀一个凶徒时,在他身上得到一本功法,颇为神奇,特别实用,是一门隐藏修行境界的功法,名为《隐息决》,能隐藏一个大境界,比如说你现在元脉初期,旁人看你只是筑脉初期,但这功法对于神魂境包括神魂境之上的修士,却是没用的,真正修为一眼便看破了”。南山感激的看着师兄,自己虽渐渐融入俗世,可心地善良,不愿惹纷争,这功法正好适用。老九眼泪从横:“少.....南山,入世后切要小心,修行路上尔虞我诈,弱肉强食,阳谋可防,阴谋难测,居心叵测之人太多,万不可随意听信别人之言,一切小心。”“酒爷爷,您保重身体,下次见到你,我就可以帮您疗伤了,我现在可是一个厉害的阵法师”,老九闻言,心中甚慰。 这顿饭吃了一个时辰,众人没有继续谈论离开的事情,一直在回忆南山小时候的趣事,大家欢声笑语。“小南山,当时你五岁,使劲砍那竹子,砍不断,就扔了那破斧子,那生气的模样,我见犹怜啊,哈哈哈哈”五戒调笑道。“小南山可是我们的骄傲,小小年纪扛着大水缸来回跑,日日做饭,以后定要讨个好媳妇,多讨几个也无妨”蛮牛粗声粗气道。“小师弟,以后睡觉别踢被子,这毛病老是改不掉”普空温和道。“南山啊,一会儿去我那多拿些竹儿青,以后想喝就拿出来尝尝,我这几天特意帮你新酿的”老头笑道。“小师弟这一走,我这刁钻的舌头,该怎么办啊?大师兄都怪你,刚才那些都是小师弟给我做的,你抢什么?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五戒啊,还别说,味道真好,这几年你是怎么调教南山的,这一手厨艺,真绝了!”“大师兄,你师弟我苦口婆心,呕心沥血,卧薪尝胆.....一连串说了几十个词.......终于激发出南山的做菜潜力,哎,不简单啊,佛爷我都佩服自己” 南山:“.........”。 众人:“........”。 晌午,话道不完,可离别的味道却悄然而至,苦行僧对着众人点了点头,众人会意。南山带了几十瓶竹儿青,十几根竹子,大师兄的斧子,还有一套师傅刚刚缝好的僧衣,师傅说想他们就拿出来看看,装了几瓶河水,这些都放到戒指里,众人来到山门前,看着远去的山路,不知该说些什么,苦行僧嘱咐道:“南山,少造杀戮,勿忘初心,修行也是修心,成仙之路漫漫无期,你且珍重,我们也该走了,你若成仙,就是我们再见之时,世间再无南山寺,你去吧。” 看着南山离去的背影,五戒道:“大师兄此次大手笔啊,你们远古神牛族的族长信物都交给小师弟了,日后小师弟就是第一个人类神兽族长了。”蛮牛呵呵道:“师弟彼此彼此,你们阵门一道的传承信物不也交给了小师弟吗?当年那几个老头可是盼着你回去呢”,五戒摆手道:“这不一样,小师弟天纵神资,在我之上,阵门那几个老头要是知道,肯定感激佛爷”。普空面无表情,也不点破,老九痛苦道:“再见少主时,不知该是何模样了,希望老天开开眼,少受点罪,哎”。五戒看着天空,变了模样,咬牙道:“老九,该去收拾你家老三和老七了,两个吃里扒外的废物,佛爷不沾点血,是不是忘记“浮屠”是谁了?” 第一章 方家镇 南山寺渐行渐远,向南是附近的村落,向北据说是些修真家族,修真世家,南山此行便是向北。一路风尘仆仆,日薄西山,终于看到一个茶棚,棚里约莫数十人,桌椅老旧透着沧桑,几个大汉不知在说些什么。南山穿着十分朴素,与大黄村时一般无二,若不是秀气了些,估计放到人堆里都没法找出。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要了壶茶,一屉馒头,小二很勤快,一会儿便提了壶茶拿了屉馒头过来了,顺手帮南山倒了杯茶,问道:“客官这是要去方家谋个事做吗?这出门在外的,多加小心”,小二见南山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定是初次远行,这附近就是方家镇,这几天正好招些护卫,伙夫,听说待遇不错,就随口问问。“方家镇?不瞒小哥说,我第一次出远门,对这一带不太熟悉,叨扰小哥了”南山拱手说道,“往前大概一个钟头的样子,便是方家镇,方家是这附近的掌事人,最近正好招些护卫,伙夫,苦力,客官若是没有去处,可以去试试”,小二见南山长得英俊,又特别有礼貌,就大概说了一下去招呼别人了。 “听说了吗?方家最近招人,只要是炼体三层以上的修士,就可以去当护卫,像我这样的寻常武夫,也只能当个打杂的,混口饭吃,不过方家财大气粗,就算是打杂的,一个月也有足足百两银子,不知这次我能否被招去”,一个粗犷大汉对着另一个大汉说着,那大汉颇有几分底气“我虽没有炼体三层,无法争一争护卫,但是其他营生,庞谋势要拿下的”,听了一小会儿,南山才知这庞姓大汉原来是个练家子,炼体二层,谋个事做倒也不难,难怪那家伙底气十足。南山对打打杀杀没有任何兴趣,当下又没有去处,想着先去当个伙夫,熟悉一下方家镇,倒也不错。 南山喝了少半壶茶,吃了几个馒头,起身准备离开,随那两个大汉去方家镇走走,可是当他看到两个大汉拿出几个铜钱的时候,一下子懵了,寺里不需要银钱,大黄村更不需要,这该如何是好?老板是个三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看到南山窘迫,也不为难,让南山日后有了银两,顺道回家的时候,付了便可,南山连连道谢,走的时候偷偷在此地刻了一个一品中阶的防御阵,当是答谢,然后便急着去寻那两个大汉了。 小二哥说的不错,一个钟头果然到了。南山看到一个集市,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卖酒的,卖肉的,卖首饰的......还有酒楼,茶馆,当铺,药店,应有尽有。南山此刻无暇细看,急忙跟着前边两个大汉去寻那方家,走了一小会儿,就看到了一户人家。门口两个石狮子威风八面,大红门向内敞开,正上方刻着“方家”二字,金光闪闪,一个管家像是催促着什么,几个小厮正在盘查要来谋事的众人,两个护卫严肃的巡视着来往路人。两个大汉也加入到盘查的行列,一会儿便到了南山旁边,管家是个老头,穿着华贵,看着三人随意问道:“报出姓名,年龄,修为,待会自会有人带你去相应考核之地,不可作假,否则后果自负!” “庞四,三十五,炼体二层”。 “铁虎,三十七,寻常武夫”。 “南山,十四,额,炼体......”看到管家那不耐的表情,急忙说:“炼体三层....”旁边的人倒吸凉气,这小家伙是今日此地前来谋事中,修为最高的,而且还是个小毛孩。管家倒是多看了几眼,惜字如金道:“嗯,不错,可以给小姐当个伴练”,几个小厮羡慕的看着南山,领着南山进府了,一个干瘦小厮说道:“公子,小的马上带你去试练场,若是考核通过了,定能给小姐当个伴练,这份美差,啧啧,公子日后发达了,莫忘了我们几个”。“嗯?试练场,我想当个厨子,几位是不是搞错了?”南山不解,“厨....厨.....厨子?公子说笑了,公子这般年纪,这般修为,当个厨子有点大材小用”另一个小厮以为南山在开玩笑,插了句话。南山一直想着挣些银两,差人去给茶棚老板送去,可是小厮一再误解,南山正要解释。 突然一声娇喝传来,“你几人在说些什么?莫不是偷懒?管家去哪了,我要问问”一个长相不错的女孩走了过来,几个小厮连连下跪,干瘦小厮忙答道:“小姐,就算给我们天大的胆子,万不敢偷懒啊,管家方才寻问过这位公子修为,想让他当您的伴练,可是这位公子想去当个厨子,小的们有些为难,这才多问了几句,小姐恕罪啊”。“嗯?厨子?长得倒不错,姓甚名谁?年龄?修为?”,南山多看了一眼这个女孩,大概和自己相差不多,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翠绿色的裙子,手上拿着一根鞭子,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南山客气的回道:“南山,十四岁,炼体三层”。小姑娘好奇的问道:“为何不做我的伴练?非要去干那下人的活?”南山眼神纯净,微微一笑,小姑娘脸一下就红了,暗道这少年生的俊朗,笑起来如沐春风,定要讨来当个伴练。“小姐,我喜欢做菜,只想当个厨子,小姐抬爱”,“额.....”小姑娘看着南山竟不知该说什么,就呆呆看着,南山抬手摸了摸鼻子,咳嗽了一声,小姑娘故作矜持,试问道:“你做菜很好吃吗?”南山点了点头,“那就做我的私厨吧,既然你爱当个厨子,由你便是,其实当伴练没有那么苦的,本小姐不会亏待你的,你觉得如何?”几个小厮惊为天人,小姐这模样,多半是春心萌动了,这小子运气真好,日后定要与他打好关系。南山摇头回答:“我只想当个厨子,小姐你看......”,小姑娘爽快答应了,并嘱咐几个小厮:“那个?以后给我做菜的老头,让他回家歇歇吧,就说本小姐想换个口味,嗯.....让他给姨娘她们做菜吧,回去歇着没工钱,老头会饿死的,就这样吧,带南山去厨房,让他做几个菜给本小姐尝尝,应该不错,嘻嘻.....”小姑娘笑着跑开了,南山倒是挺喜欢小姑娘的,心地善良,人挺好的。 方家不愧是镇上的大户人家,沿着走廊走了一小会儿,才看到了厨房,厨房很大,约莫五间房那么长,门外几个小厮来回忙碌着,有搬运食材的,砍柴的,打水的.....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低头忙碌着,南山走进厨房,一个满脸皱纹,头发花白的老头正好走了出来,打量了一下南山,问道:“是新来的伙夫吧,去添些柴火吧,一会儿老夫还得给小姐做饭,天色不早了,手脚麻利些,小姐身子精贵,可不能饿着。” 南山:“额.....老师傅,我是新来的.....” 老头:“小伙子,我看你长得不错,勤快些多给你挣些银两,可是若想偷懒,老夫就只能逐你出去了。” 几个小厮看到这一幕,想笑又不敢出声,这老家伙可是小姐的私人厨师,做菜不错,小姐颇为照顾,厨房的所有事都是他一个人负责的,他们可不敢得罪。干瘦小厮忙躬身客气道:“李大厨,这位公子是小姐今日请来的厨子,小姐想换换口味,小姐嘱咐小的,让大厨先去姨太太那里,劳烦大厨了”。老头看了一眼南山,顿时会意,就是不知道这小家伙做菜如何,对着南山拱了拱手,忙去几位姨太太那去了,那几位可不是好伺候的主,若是晚了,一顿责备总少不了。南山歉意拱手,送老头出去了。几个忙碌的小厮听到几人的对话,忙过来行礼拜见,在这厨房,以后可是归这位管,别看人家是个小毛孩,以后大家穿衣吃饭可全凭这位一句话。南山温和的笑了笑,让各自忙去了。 柴火已经添好,挑了些食材,从戒指里拿了瓶酒,自己在大黄村调好的配料也一并拿出,今日就做“三杯鸡”“荷香鱼肉羹”“桂花糕”“萝卜羊肉汤”吧,应该足够了,师兄当时在大黄村这几道菜都够了,那小姑娘应该食量没那么大。三杯鸡只取了一点酒,酒爷爷的酒灵气十足,比寻常散酒可爽口多了,剩余的酒放回戒指,要不是第一次做菜,让小姑娘满意,他定是舍不得的。可是考虑到小姑娘肯定不曾喝过酒,多放点万一醉晕过去,就是一场闹剧了,几个小厮有心帮忙,可是南山自己做的游刃有余,也不好打搅。一个时辰左右,几道菜便出锅了,香气四溢,几个小厮总以为小家伙徒有其表,闻着饭香,咽了口口水,原来这家伙真有两把刷子。 第二章 方嫣儿 几位小厮端着做好的几道菜,南山一路相随,这是个习惯,每次李大厨做好菜也要跟着,小姐吃菜必须在一旁侯着,哪道菜做的咸了或者淡了,哪道菜味道不好,哪道菜以后不允许上桌,哪道菜不错,这些都需要做记录,方家家大业大,规矩可多着呢。南山对自己的厨艺很自信,可是现在看到这阵仗,有点担心师兄言过其实,自己从未尝过,只能祈祷师兄当时不是为了敷衍自己装装样子,而是自己做菜真的不错。可转念一想,师兄对口腹之欲苛刻的很,应该是真正认可自己的厨艺,不知合不合这位大小姐的口味,若是伺候好了这位小祖宗,赏些银钱,正好能托人还给茶棚老板,长这么大还从未欠过别人什么,心里总想着早点了却这桩小事,时间久了难免会忘记。 沿着走廊左拐右拐,南山早已晕头转向,这庄园真是太大了,南山都有些怀疑自己一个人会不会迷路。两个小厮低着头一直走着,手里端着几道菜,南山后面一直跟着,经过一个莲花池,旁边一个姑娘无精打采的向湖里扔着什么,嘴里不知说些什么,南山修为很高,听的清清楚楚“死南山,要是旁人让本小姐等了这么久,本小姐肯定鞭子伺候了,若你今日不能让本小姐满意,哼.....肯定严惩不贷,罚他扫一个月地?是不是太重了?罚他上山砍半个月柴?还是重了些,可是罚他当伴练,他又不干,怎么办啊?一会儿要不装装样子,让他继续当厨子?可是我怎么办啊?总不能日日如此吧?今天先应付过去吧,一会儿让小厮去找李老头做些点心”。 南山本就对男女之情懵懂不知,大黄村香香和其他女孩那般直白,都没有什么感觉,怎能理解如今小姑娘的小女孩心思,只觉得这小姑娘心地不错,有点古灵精怪,仅此而已。眨眼功夫便到了池边,小姑娘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语,小厮躬着身子,双手举着做好的饭菜,恭敬的说:“小姐,南山公子的菜做好了,您现在要尝尝吗?”小姑娘下意识道:“你们是要饿死本小姐吗?这都等了多久了?”话说出口自己就后悔了,小厮们战战兢兢,南山表情古怪,小姑娘顿时细声细语道:“南山做菜很快嘛,快拿来我尝尝”,这一瞬间脑子里想出数十个夸赞的词,先备着,等会一时急用,可是想不出这么多的。小厮赶忙把几道菜端到石桌上,打开玉盆,“荷香鱼肉羹”香气扑面而来,接着便是装着“三杯鸡”的瓦罐,盛着“萝卜羊肉汤”的玉碗,摆放着“桂花糕”的玉蝶,单单这几道菜的卖相就特别诱人,更别说溢出的香味,小姑娘所有的词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眼睛放光,连说了三声好好好,迫不及待的开始吃了。 负责记录的小厮一直低着头,不敢看这位大小姐的表情,听到三声好舒了口气,开始记录。小姑娘先是喝了一口鱼肉羹,然后也不顾小姐形象,拿起汤匙不住的塞进嘴里,喝了一会儿,又看到旁边的几道菜,一时竟不知从哪道入口,犹豫道“这,这,这该如何是好?”小厮茫然不解,难道是菜色太差,没法入口,可这怎么记录啊,无奈之下,纸上多了三个字“差差差”,南山知道小厮不敢抬头细看,由着他记录去了。小姑娘此时已经啃了半个鸡腿,又喝了一口萝卜羊肉汤,那美滋滋的表情,南山笑而不语,最后打了个饱嗝,看着桌上的桂花糕,愁眉苦脸的说:“南山啊,以后量少些,我实在吃不下了”。小厮颤颤巍巍的又写了几个字“极差,菜色不佳,浪费食材”,南山笑出了声,小姑娘以为他笑自己刚才吃的太过豪放,瞪了一眼南山,小厮感觉情况不对,偷偷看了眼桌上的菜,又看了看小姐的模样,更不解了。小姐虽说喜欢这小子,可犯不着这么拼吧。 小姑娘羞怒不已,转眼看到小厮记录了几个字,一时多想了,以为小厮记录了自己刚才的丑态,遂将那纸笔夺了过来,看到上面的评价,才知南山为何笑出了声,佯怒道:“你这小厮好生过分,南山的菜如此美味,怎被你贬的一文不值?若这样的菜还被评价成极差,那我日后还如何进食?”小厮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跪下认错,小姑娘看到南山摇头苦笑,便放小厮离开了,南山在旁边呆呆的站着,小姑娘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这么一直相互对视着。 “你...”“小姐...”两个人一起开口,场面有些尴尬,小姑娘娇颠道:“什么小姐小姐,我叫方嫣儿,你叫我嫣儿就好,你真是个呆子,有话快说!”“小姐...额..”看到方嫣儿即将暴走,硬着头皮改了个称呼:“嫣..嫣儿姑娘,在下饭菜可合姑娘胃口,姑娘能否借我些银钱,日后从工钱里扣便是,我欠了靠近镇上一间茶棚几个铜钱,老板人好让我晚些还上即可,南山多谢姑娘了”。方嫣儿勾了一下垂在肩上的秀发,“送你几两都成,你这手艺,可不止几两,可是你以后必须叫我嫣儿,若还是嫣儿姑娘,嫣儿姑娘,那银钱的事我就不能做主了”,南山自知斗不过这“鬼精灵”,“依姑娘便是,额...嫣..依嫣儿便是”,小姑娘命小厮去账房取了几两银子,嘱咐小厮一定送到茶棚,一并告诉老板谢谢他不为难南山,银子收下就好,莫要推辞。 “呆子,满意了吧?”方嫣儿瞪了一眼南山,然后开始询问:“南山,老实交代,你这手艺骗了多少女孩?我是第几个?莫不是负了别人来我这避难来了?”南山惊叹方嫣儿的想象力,老实交代:“嫣儿,我打小和几位师兄一起长大,一直负责做饭,除了几位师兄,还未曾给旁人做过,更别提几个女孩了”,方嫣儿很满意这个回答,她也觉得南山犯不着骗自己,想到自己是第一个吃到南山亲手做的饭菜,更是喜不自胜。这呆子老实的很,日后还不被本小姐治的服服帖帖的,长得英俊不凡,菜烧的不错,修为也不低,日后若是嫁给他,本小姐也不吃亏,想着想着脸红成一片,暗骂自己不矜持,女孩子家家的,想的都是些什么!不过话说回来,幸亏自己下手早,那管家眼光独到,本小姐回头要重赏,这老头这几年哪哪看不顺眼,一功抵百过吧。 南山被晾在一边,方嫣儿早就神游天外,憧憬着美好的生活,回头看了看南山,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心里美滋滋的。继续问道:“南山,你那几位师兄呢?难道你是修真门派的弟子?”南山想了想,先是摇了摇头,“几位师兄和师傅有要事,先离开了,我以前只是个和尚”方嫣儿一口茶喷了出来,狐疑道:“和尚?好俊俏的和尚,本姑娘从未见过哪家和尚烧的一手好菜,长得一头黑发,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南山啊,本以为你是个老实人,人不可貌相啊?你当我好糊弄不成?”说到最后,有点生气,难不成本小姐要嫁给一个和尚?这呆子莫不是脑袋不正常?“嫣儿,你有所不知,我打小由父母寄养在寺里,师兄师傅们对我很好,师傅说我算半个和尚,七岁之后,就没有继续剃发,如今便是这般模样,我以前确实是个和尚,这是我头次出远门,所以才会欠下茶棚老板银钱,我真没骗你,你若不信,我等会取僧衣给你看看”说着转身便去了,不是不相信方嫣儿,空间戒指实在骇人,容易招惹是非。方嫣儿赶忙阻止,好不容易不当和尚了,逼他去取僧衣不是砸自己脚吗,这呆子只要以后不是和尚就好,小手拍了拍略显成熟的酥胸。 “姑且信你了,以后莫要有事瞒我,不然”说着恶狠狠的挥了挥系在身上的鞭子,那模样,感觉不到威胁,只有可爱。南山笑笑点头,“呆子,你的厨艺真棒,那李老头可是我爹寻了好多镇子才找到的,可是他的手艺根本无法和你相提并论,以后你就是我的私厨了,有我护着你,这方家镇没人敢欺负你!”说着做出一副巾帼模样,样子倒是有几分,气势嘛,南山想到的只有可爱,也不拆穿,虚心接受,方嫣儿很受用,自家男人一定要牢牢抓住,听说镇上狐媚子可是不少,手段层出不穷,这呆子处世不深,可别被迷惑了去。得找个时间试试身手,实力还不错,可是这等实力,想成为方家女婿,太为难了,若是能在十六岁前跨入炼体八层,爹地和众位族老就会同意了,可这两年之内,像跨五个境界,太难了,如今自己之所以成为掌上明珠,就是因为天赋不错,十五岁便是炼体七层,有望十六岁之前跨入炼体八层,二十岁之前踏入筑脉境,这可是附近镇上从未出现过的天才,听说有些修真门派得意弟子不过如此。 第三章 演武场 方嫣儿越想越烦,这不可能的事啊,两年内达到炼体八层,就算有丹药相助也不可能啊,更何况丹药这种奢侈的东西,整个方家只有家主,也就是方嫣儿她老爹曾经用过,据说那枚“筑脉丹”可是差点让方家亲家当产,饶是如此,还是哭爷爷告奶奶般求别人施舍的,丹药那种东西,可望而不可即啊。可是这小子修为我还是看不透,难道不是炼体三层,懵那个管家老头罢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这呆子从小和一帮和尚在一起,肯定无所事事只能修炼,境界肯定不止炼体三层,这样一想心里就觉得舒服多了,我就说嘛,我未来的夫婿岂是那管家老头看透的。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呆子啊,你应该有炼体七层吧?”南山马马虎虎道:“差不多,差不多,当个厨子修为也有限制吗?要是太高,我只能离开了”。“炼体七层没有,炼体六层也可以,啊?!你说什么!”方嫣儿吓了一跳,大声喊了出来,南山只怪自己说的太过,“你,你,你说什么?炼体七层?十四岁炼体七层?你没骗我”南山说着随意打出十三条龙象之力,方嫣儿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就好像你困了就正巧拿来枕头,倒没在意南山随意打出,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她只需要知道南山实力是炼体七层,她可以嫁给他便足够了。 “臭南山,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十四岁炼体七层,这等天才却当我的私厨,是不是对本小姐图谋不轨?!”说到最后突然想起是自己逼得,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想到南山这么优秀,突然有点患得患失,万一被别人抢了去怎么办,不行不行,先瞒几年,那几个修真门派可是对她都有意向,若是知道南山这等资质,肯定要抢了去,门派里肯定有资质比她更优秀,长相比她更好看的女人,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动了情,越想越害怕,双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抱着南山的胳膊,南山深知方嫣儿脑洞大开,也不打断。 “小,小,小姐,家主让你去演武场,考核一下新来的护卫”方嫣儿回过神来,顺着小厮的目光看到自己双手紧握着南山,羞容满面,“你这登徒子,趁本小姐想事情的时候,想吃我豆腐,可恶,真可恶”说着一只手划到南山腰间,捏住一块肉,几个大旋转,南山吃痛苦撑,方嫣儿这才松手,心情大好,“呆子,随我去演武场,见识一下本小姐的英姿,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殊荣”,这一幕更像是两个恋人打情骂俏,小厮不敢多言。 南山:“可是我只是个厨子,跟在小姐旁边多有不便”。 方嫣儿:“你不必出手,看着便是,本小姐不需要你当伴练,当个随行的厨子,外人要是问起,口头上当是我的伴练即可。” 南山:“能不能不去,我想起一道不错的菜,现在去做,你演武回来,正好当做夜宵。” 方嫣儿:“不行!必须去,休要再多说一句,别怪本小姐翻脸,当然夜宵也不能落下,演武结束你就去做,本小姐等得起。” 南山:“......”。 几个小厮知道当日管家说过,这俊朗少年要是通过考核就会成为小姐伴练,如今这架势,想必通过考核了,至于小姐刚才的异样,可不是几个下人可以议论的,在方家,小姐是天,小姐做什么自有道理,他们装作没看到便是了。看到俊朗少年跟着小姐,情理之中,想必小姐需要此人考核护卫,毕竟小姐那等高手,岂是炼体三层,炼体四层这些人能抵挡的,这家伙据说是炼体三层,倒也合适,杀鸡焉用牛刀? 几人轻车熟路,南山紧跟在后面,一会儿便到了演武场,台中央放着一面大鼓,台左侧放着一个武器架,上面刀,戬,棍,剑,矛都有,只是寻常兵器罢了。台下面放着几把椅子,居中的是一个极具威严的中年男人,修为南山一眼便知,筑脉前期,而旁边几个老头,应该是方嫣儿口中的族老,家主左手边的老头皱纹较多,穿着一件褐色衣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修为同样也是筑脉前期,其他几个老头,刚刚迈入筑脉罢了,这应该便是方家的最高战力了。几人坐在下方,看着演武场下边的顺位护卫。方嫣儿刚刚便告诉南山这几个老头的身份,居中自然是方嫣儿的父亲,也是方家现在的家主,方刑天,也是方家实力最高之人,褐色老者便是大长老,依次从左到右分别是二长老,三长老,四长老,五长老。 大长老起身,对着演武场外的一百个准护卫说道:“诸位来我方家,定是想谋个事做,今日护卫考核,只招十人,若能通过,便成为方家新晋护卫,若不能通过,可去杂役处备个记录,薪酬虽不及护卫,可我方家定不会委屈了诸位。话不多说,接下来进行考核,分三轮,第一轮:你们面前有个大鼓,炼体三层之上的修士,方能敲出鼓声,鼓声越多越容易晋级,取前四十名进行第二轮。第二轮:我唤了方家几位年轻一辈,实力不错的几人与前四十修士切磋,在其手中支撑时间越长,越容易晋级,取前二十名进行第三轮。最后一轮:由我方家镇最耀眼的天才,方嫣儿亲自挑选,取前十名当做新晋护卫,诸位可听明白了?!”众人齐道:“听清楚了!”。 首先登场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彪形大汉,络腮胡,衣服系在腰上,赤裸着上身,双目圆怔,一步步走上演武场,往手上啐了一口吐沫,搓了搓手,拿起鼓锤,使劲锤下,只听“嘭”一声,鼓声四惊,倒是一个不错的开场,大汉对这一击甚是满意,闭上双眼,重重的吸了口气,胳膊上的肌肉分外明显,大汉“吼”的一声,鼓声“嘭”响了第二下,众人发出赞叹,主位上的几位不动声色,大汉胳膊有点微酸,可是这节骨眼上,只能继续悍然发力,“嘭嘭”两声连续锤下,众人惊羡不已,这家伙第一轮应该可以顺利晋级,大汉憋红了脸,双手痛的厉害,双腿一直抖动,“啊”的一声,击出了最后一下,瘫坐在地上,鼓锤扔在了一旁,重重喘气,最后落在鼓上如蜻蜓点水,只能失败退场。没有嘲弄,四下,整整四下,这个成绩已经不错了,不知后面能否出现更好的成绩。大汉被几个护卫抬了下去,管家老气无力道:“张大成,四下,下一个,王七”。 王七是个矮小的胖子,眼神猥琐,更像个小偷,装模作样的走上台,对着主位几人躬了躬手,转身向众人同样施礼。管家催促道:“王七,快点击鼓,今日只进行第一轮考核,你后面排队的人还很多,莫要耽搁!”王七尴尬不已,提了口气,拿起鼓锤,仿佛用上了吃奶的力气,使劲砸了下去,鼓锤反震到脸上,王七吃痛大叫,众人唏嘘不已,这意味着一下都未成功。方家可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小子好胆,虚报修为,如今又整出这一幕,这是挑衅方家的威严吗?果然,管家马上怒容满面,“王七,好胆,欺负老夫是寻常凡人,谎报修为不说,如今又这般戏弄于我,护卫何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打断手脚,扔出去游街!”管家看到主位几人情绪各异,立马跳出来指责。大长老摆摆手,阻止了接下来要发生的惨剧,和气道:“今日方家招人,不想闹出什么不愉快,我见此人獐头鼠目,倒适合当个探子。当然,仅此一次,若后面继续发生此类事情,便依管家所言,诸位考虑好再去参与考核,否则方家颜面何存?!” 大长老不怒自威,众人可不敢再去试探,果然有几个存着侥幸心理的家伙,立马走到一边,小命要紧,不当护卫当个打杂的也行。第三个击鼓的是一个青年,憨厚老实,大光头,皮肤黝黑,“嘿嘿嘿”走上台,二话不说拿起鼓锤,连敲了五下,缓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大汗,继续伦了三下,最后握拳走了下去,主位的几位族老点了点头,众人吃惊不已,这青年好大的力气,好深的修为。管家感觉脸上有光,大声喊道:“李二虎,八下,下一个,田牛”。 田牛长得普通,没有什么特点,唯一显眼的就是嘴边的黑痣,实力中规中矩,尽力敲了三下,便下去了。后面连续五十七人都相差不多,最好的成绩也就七下,被一个长相丑陋,穿着褴褛的老头拿到了。剩下不到一半的修士,个个心烦意乱,根据前面的成绩,至少要打出四下才有可能晋级,其中的二十多人自觉无望,主动退出了考核。整个演武场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一个个摩肩擦踵,兴奋不已,想是对自己实力比较自信。 第四章 考核(上) “剩下的各位依次上台吧,各位想必清楚,至少要击出四下,才有可能晋级,希望几位不要让大家失望。”管家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个登台的像个“瘦猴子”,看起来没多少力气,瘦胳膊瘦腿,大家都不报太大希望,“瘦猴子”裤脚推到小腿位置,腿毛旺盛,黑黝黝一片,提起袖子,取过鼓锤,“嘭嘭嘭嘭嘭嘭嘭嘭”一连八下便破了先前的记录,而后甩了甩胳膊,提了口气,伦了下去,“嘭嘭嘭嘭”四下结束,扔下鼓锤,自然而然的走下演舞台,不动声色,不过嘴角的笑颜早就遮不住了。大长老抚须点头,“心性不错,实力也不错,嫣儿不是缺个伴练吗?可以试试”,方刑天古怪道:“嫣儿最近好像刚收了一个伴练,实力不知,也从未来过演武场,据说是个厨子,手艺还不错,长得更不错.......下人是这么说的,我也不知,一会儿嫣儿到了,顺便考核一下。”大长老眉头皱成“川”字,哼道:“若是个小白脸,老夫拔了他的皮,嫣儿岂是他能染指的,燕雀鸿鹄,无知者无畏!”,南山听得清楚,头痛不已,当厨子都能惹出是非! “柳猴儿,十二下,下一个”,成绩不错,可这名字,也太.......,果真人如其名....... 第二个登台的是个虎背熊腰的大汉,与蛮牛有几分相似,不过实力嘛,天差之别。大汉虽不及蛮牛万分之一,但是全力之下,还是打出了十下的成绩,大汉对自己很满意,哈哈大笑,离开了演武台。 “王三壮,十下,下一个”,管家觉得这次自己眼光不错,定能重赏,连带着语气都有了几分活力。 接下来的五个人,成绩不如前两个这么优秀,但较之前边的数十人,已经不错,分别打出了七下,八下,七下,九下,八下的成绩,打出九下的是个讨喜的胖子,嘴里一直塞着鸡腿,从始至终,哪怕瘫坐在地上,也要从怀中拿出一只大鸡腿,狠狠咬上一大口,主位几个老头,哈哈大笑,这个活宝算是今天的亮点之一了。 “李四,七下;牛大忠,八下;铁蛋,七下;赵铁柱,九下;刘海农,八下”。赵铁柱是个奇葩,下台的时候看到南山,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说:“兄台是杂役处的兄弟吧,别羡慕胖子我,胖子以后会照顾你的”,说着将油腻腻的双手在南山袍子上擦了一番,撩了撩头发,转身而去,南山目瞪口呆,方嫣儿忍俊不禁。还有五人成绩不显,只打出了五下,估计只能勉强晋级,剩下这不到二十人,个个实力不错,想来第一轮都能入选。一百人此刻只剩下六人,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六人身上,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家伙,直接晕了过去,管家厌恶道:“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不知道来这干嘛,剩余几个人,快快击鼓,天色已晚,大人们要休息了。” 前三人打出了六下,八下,八下的成绩,分别叫钱二,刘武,李觅。场上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手拿折扇,锦衣华贵,像个公子哥,一副美色掏空的样子,方嫣儿厌恶的看了一眼,把南山拉在身边,紧紧相依,公子哥远远看到了方嫣儿,做出一副自认为洒脱豪迈的样子,可看到方嫣儿旁边的南山,就像吃了苍蝇屎一般,合上折扇,指节作响,一直盯着南山,而后走上演武台,拿起鼓槌,发泄不满,一连十四下,方才停止,额头汗迹斑斑,转身示威般的看着南山,打开折扇,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李家的这个小家伙,追了嫣儿三年,这次为了接近嫣儿,竟然来争护卫,可这实力,似乎浮动不定,定是那位炼丹师帮忙了,李家的那个小家伙运气着实不错,竟然可以被一位一品高阶炼丹师纳为丹童,李家要兴起了。”方刑天对着大长老无奈道,“家主不必忧心,嫣儿天资异柄,若是被修真门派收到门下,李家不足为虑,跳梁小丑罢了。”“大长老说的不错,我得想办法帮嫣儿求些丹药,嫣儿若能拜入门派,我方家依旧是霸主。” 方嫣儿看着南山那无所谓的样子,银牙紧咬,掐到南山求饶为止,无奈道:“那家伙叫李东,是李家的嫡子,不学无术,整日寻花问柳,我甚是讨厌。三年前来我家拜访,看到我之后就像狗皮膏药一样,赖着不走,后来我打折了他一只脚,他被家奴抬走了。前段时间,他大哥被一个一品高阶炼丹师收入门下,李家自然水涨船高,这家伙必是吃了丹药,最近一直纠缠于我,若不是爹地嘱咐,我卸了他四肢!”南山觉得李东极不入眼,遂拉过方嫣儿,方嫣儿顺势把头枕到南山左肩上,一副你侬我侬的样子,李东脸色深沉,向最后一人嘱咐了几句,离开人群,身影融进夜色...... 最后一人便是李东的随行,原本想着帮少爷晋级,除掉几人,可考核如此单调,只能努力挤掉一个名额,再作打算。这人叫做李九,是李家的家奴,连着击出十一下,匆匆离开。至此第一轮考核结束,众人散去,晋级名单明日公布,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人欢喜有人哀。 南山随小厮回到厨房,旁边便是客房,方嫣儿“步步紧逼”,说好的夜宵还没落实,就这样放这呆子休息,她可不干!南山忙着准备食材,催方嫣儿添些柴火,如今夜深了,小厮都睡下了。方嫣儿无所谓,反正跟这呆子在一块,真的很开心,就去帮着添柴火,这大小姐可是从未做过粗活,眼泪汪汪,一张秀脸熏成小花猫,南山低头笑着,突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寺里生火的模样,看的竟是痴了。方嫣儿抬头看见南山一直盯着自己,脸红扑扑的,站起身来,双手在南山眼前晃了晃,调笑道:“呆子,我好看吗?”南山笑着点头,方嫣儿芳心生花......南山帮方嫣儿做了一道“桃花笑”,这名字是五戒起的,桃花酿的桃花蜜,抹在烘烤成熟的鸡翅上面,味道甜美而不腻,桃花蜜又可以养颜,当做夜宵,恰到好处!方嫣儿满含笑意的离开,南山眼皮快要重合,马上回到客房,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演武场聚集了不少人,管家拿着一份名单,大声宣布:“昨日第一轮考核结束,老夫整理了一下诸位的成绩,发现有不少人成绩并列,因此此次第一轮晋级的人数超过七个,一共四十七人,分别是李东,柳猴儿,李九,王三壮,赵铁柱,李二虎,李觅,铁蛋,刘海农,刘武.......张大成”这最后一个名字南山有点印象,昨日第一个参加考核之人,络腮胡,彪形大汉,衣服系在腰间,赤裸上身,勉强进入这份榜单,已经不错了。名单内的人自然欣喜不已,其他落选的人只能离开,朝着杂役处报道。 大长老待名单宣布结束后,起身目视众人,朗声道:“先恭喜晋级的诸位了,今日进行第二轮考核,由我方家年轻一辈优秀子弟与诸位比试,只有三人,分别是方岩,炼体四层,17岁;方毕,炼体五层,20岁;方洛,炼体六层,17岁;诸位从三人手上坚持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晋级,现在开始计时,考核开始,第一位,张大成。”张大成闻言惊愕,而后无奈上前,拱拱手道:“兄弟手下留情。”方言不动声色,运转功法,八条龙象之力齐发,南山发现方家功法果然不错,能让炼体四层的修士多释放一条龙象之力,和《强力阵》倒有异曲同工之妙。张大成苦苦支撑,约莫一小会儿,双腿抖动,败下阵来,知道自己晋级无望,转身向杂役处走去。接下来是一个叫张泉的年轻人,在方岩手下支撑了半柱香,也败下阵来,南山觉得这方岩颇有个性,出手便是全力,绝不拖泥带水!张泉叹气同样离开了这里,想是去找大成了。直到第九人,倾尽全力,手段尽出,才勉强能够支撑一炷香,方岩也是第一次抬头看了看对手,而后闭目养神。后面的四人同样不如此人,此人应该可以勉强晋级,名字叫尚佳。又过了三人,终于出现一个高手,手段层出不穷,可以抵挡一二,名为千霸,名字霸道了些,人不胖不瘦,相貌无奇。 直到第二十人,终于出现一个可以打败方岩的对手,此人第一轮成绩中规中矩,六下而已,可是身法了得,无论方岩如何攻击,就是沾不到身,无奈之下,方岩认输告退,可到了方毕那里,就不同了,龙象之力增加了两条,躲避不及,只能落败退场。自此考核二十人,一共三人留下,剩余二十七人,取十七人即可。 第五章 考核(中) 考核进行的如火如荼,第二轮虽说比较的是持续时间,可主位上的各位族老更注重每个人的应变能力,应变手段,是否全力以赴。尚佳,千霸手段层出不穷,石迁身法敏捷,所以大长老便应了下来。接下来又上去两人,与方岩比拼时相互无可奈何,却不是方毕的一合之将,两人败下阵来,便匆匆离去,大长老摇了摇头,心性太差,以后难堪大用,家族若有祸患加身,肯定脚底抹油。 接下来的十四人中,七位成绩不错,第六个和第七个分别在方毕手中坚持了半柱香,一炷香,其他几人,几位族老商议之下,也都入选最后一轮,第一轮的前十名,大长老默许晋级,大长老眼光独到,观察细微,从他们击鼓的力度,喘息声,步伐,都能看出一二,可又得堵悠悠众口,便让前十名上去试试。果然,第十名便能和方毕周旋一二,虽不能彻底打败对手,可应付技巧,手段不是前面众人相比的。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赵铁柱,这家伙嘴里一直叼着鸡腿,与人比试之前,一定要先去握手,趁对手错愕的瞬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方岩便着了此道,很快败下阵来,方嫣儿挥了挥粉拳,怒道:“无耻之徒,本小姐一会儿要你好看!” 几位族老看了看这边,哭笑不得,大长老看到方嫣儿旁边的南山,怒火中烧,“这小家伙长得还真不赖,怪不得嫣儿被迷的神魂颠倒,一会儿第三轮考核不必嫣儿动手了,我想看看每个人的综合实力,让他也参与进去,二十一人一起乱战,只要从台上掉下来,就算作输,留最后十一人当护卫,挑其中最优秀的一个,当嫣儿的伴练,这小丫头太胡闹了,不知家主觉得如何?”方刑天知道眼前的老人终身未娶,把一生都奉献给家族,一直把嫣儿当做亲孙女看待,老家主临终前曾嘱咐过方刑天,家族的事多和大长老商量,这么多年以来,大长老尽忠职守,一路扶持方刑天直到现在,方刑天特别倚重此人。方刑天知道女儿多半是动情了,也想知道这小家伙的实力,所以便点头应了下来,唤两个小厮过来,不知说了些什么,一个小厮向管家走去,一个小厮直奔南山这个方向而来。 台上赵铁柱继续比试,方毕一直提防着此人,任你说的天花乱坠,我自岿然不动,赵铁柱也没办法,只能出手攻击,所有人都觉得赵铁柱奸诈无比,定不会托太久,可是赵铁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攻击凌厉不断,位置刁钻,一会儿方毕便满头大汗,大长老欣赏道:“此子善于把握时机,观察入微,出手果断,分析老辣,定是以前磨砺过一段时间,不错不错不错”,各位族老也看好此人,为人圆滑,出手时机适逢其时。方毕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赵铁柱“声东击西”,虚晃一击,方毕全力防御此处,其他位置就成了短板,摔到了台边,方毕一副受教的模样,四族老深感欣慰,方毕可是他的亲孙子,虽然资质一般,可心性不错。最后一人是方洛,目中无人,对赵铁柱不屑一顾,鼻孔朝天,倨傲道:“小子,我等你半天了,你们这帮废物,真是没用。” “这位大哥,我们握手言和如何?打打杀杀有什么意思....”赵铁柱正欲上前,不想方洛早就开始攻击,出手毒辣,专下死手,赵铁柱眼睛一寒,看了看主位的几人,装作不敌,被击落在台下,一口鲜血喷出,舔了舔嘴唇,闭目养伤去了,不知为何,南山总觉得此人,笑里藏刀,表里不一,是个狠角色,至于台上的那方家子弟,大巫见小巫。“小姐,家主请您过去,有事吩咐。”方嫣儿也不多想,朝着主位几人走去,先是一一行礼,然后走到方刑天面前,细问何事。方刑天解释了一番,方嫣儿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大爷爷和爹地是想看南山吃瘪吧,南山很厉害的,你们要失望了,要是南山能够胜出,你们今后可不能干涉于我。” “就依嫣儿所言,可若是失败了,这小子就得吃些苦头,方家肯定没有他容身之地,”大长老果断回应道,方嫣儿觉得这次考核之人最多不超过炼体七层,南山应该可以应付,就欣然许诺。接下来几人和赵铁柱情况相似,都是坚持到方洛这里,都败得很惨。直到李九出场,情况略有好转,硬抗了方洛数十次攻击,方才落败,此人也是所有考核中,唯一一个自己走下场的。方洛趾高气扬,目空一切,接下来便是最后一位参加考核之人,李东。依旧那副模样,手执折扇,衣着华衣,慢条斯理的走上台,几下解决了方岩,方毕,便来到方洛身边,眄视指使,极不在意道:“小子,今日我断你一条胳膊,权当是让你长个记性,待会忍着点,呵呵”,方洛发指眦裂,“李东,待会鼻青脸肿时,希望你如现在这般硬气”,李东十五条龙象之力齐出,朝着方洛右胳膊打去,只听一声惨叫方洛飞出演武台,果真震断了一条胳膊,李东全身舒爽,这药性太大,发泄出去果然爽快。 “大手笔啊,一个炼体五层的修士,打出了十五条龙象之力,堪比炼体八层,李家果然好气魄,若李公子真想当个护卫,我答应便是,无须花费这么大代价,那位大师果然待李家不薄”。方刑天一边说着一边阻止二长老动手“就当是个教训,方洛这孩子吃点亏,对以后有好处,日后我穷家族之力,也要补偿于他。”二长老哼了一声,带着方洛离开了,想是止血去了,可这断臂之痛是小,以后修行该怎么办?“方伯父说笑了,我听闻此次最优秀之人,会成为嫣儿妹妹的伴练,方伯父知道我对嫣儿一片情深,怎能白白浪费这机会,若能得到嫣儿妹妹青睐,几枚丹药又算得了什么?”李东邪邪一笑,全然不顾方嫣儿一脸怒容,“好好好,我拭目以待,侄儿莫要让伯父失望。”方刑天皮笑肉不笑道。 管家此时开始宣布晋级名单,一并说了考核的临时变动:“此次进入第三轮考核的人一共二十一人,分别是李东,李九,赵铁柱,柳猴儿,王三壮,刘武,李觅,尚佳,千霸....南山”。“南山?南山是谁,此人何时考核了,我为何没有丝毫印象?”,一个大汉嘀咕道。南山此刻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头看了一眼方嫣儿,方嫣儿吐了吐舌头,指了指旁边的老头,轻轻的说了声加油,南山会意点头。“都别吵了,成何体统,南山是小姐的伴练,此次为了公平起见,也来参与考核,若是你们可以打败南山,同样有机会做小姐的伴练。” 场外二十人欢呼雀跃,李东更是跃跃欲试,管家顿了顿继续说:“小姐不想偏袒任何人,第三轮考核小姐不会参与,各位大人商量后,临时改了考核规则。为了全方位了解诸位的实力,最后一项进行大混战,凡是被打落下台的修士,一律淘汰,选最后十一人当做护卫,接着十一人再进行一次对决,第一名便是小姐的伴练。”李东觉得天助我也,一切都可以按计划进行,而且可以顺道解决了那小子,到时候.....看向方嫣儿.眼神淫邪,嗓子眼发热,咽了口口水,浮想联翩......方嫣儿走到南山旁边,扬起粉拳,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呆子,你一定要好好收拾那登徒子,打得他满地找牙,帮我出这口恶气。当然,第一也要拿到,可不能丢本小姐的脸,听到没?!”南上付之一笑,“小心一些,别受伤了”心花怒放,声若蚊蝇。 “既然都清楚了规则,诸位上台吧,考核正式开始。考核过程中难免出现伤亡,希望各位有个准备,真正实战,才能体现最准确的战力。考核过程中,只要投降,视为放弃考核,不可继续攻击此人,违者严惩不贷!你们二十一人,现在抉择最终护卫人选,待台上剩下十一人进行伴练挑选,开始吧!”南山随众人踏上演武台,每个人都警惕四周,防止旁边的人偷偷下手,南山艺高人胆大,一个人站在最中央,平视着主位几个族老和家主。旁边不断传来拉帮结对的声音,置若罔闻。李东看了看南山的位置,心生一计,对着众人拱手道:“此人本就是伴练,嫣儿小姐青睐有加,他是我们共同的对手,不如我们先把他扔下去,然后再做比试如何?” 众人心思各异,自然是能少一人便少一人,如今这家伙树敌无数,顺手扔出去倒也不错,大家一步步向南山逼近,同时谨慎的看着四周,谁都不信任彼此。 第六章 考核(下) 南山站在原地,众人蠢蠢欲动,王三壮是个莽汉,撺拳拢袖,踏着厚重的步伐,似一头疯牛,率先冲了过来。虎目圆睁,虎拳紧握,大吼了一声,向南山冲去!众人脑海浮现一个画面:双拳击出,武台龟裂,南山被这一招横推数十米,整个武台随之被犁出一道伤痕,接着大汉摧枯拉朽,拳重如山,拳出如雨,南山连连溃败,一口鲜血吐在胸口,赤血殷然,无奈之下,认输离开!台下的几个丫鬟,用手遮住了双眼,指间留着小小的缝隙,害怕之余又耐不住好奇心作祟,大长老冷笑一声,倒是想看看这绣花枕头有几斤几两! 十一条龙象之力,炼体六层的实力展露无遗,重重朝着南山胸口拍去,五米.....三米.......一米.....就在拳头快要贴在胸口时,南山右手挥了挥,打出了十三条龙象之力,轻描淡写的抵了王三壮的攻势,王三壮后退了一小步,愣了一秒钟,没想到这清秀少年能够挡住,自己倒是小看他了。能坚持到最后一轮,每个人都有底牌未出,王三壮同样如此,别看他人高马大,五大三粗,可心细的很,刚才这少年随意化解攻势,实力肯定在他之上,自己碰到硬茬了,若不使出全力,莫说赶他下台,碰到衣角都成问题!早年王三壮上山打猎,碰到一伙人追杀一个白发老翁,自己当时只是一个普通的砍柴童,偷偷藏在草丛里,不敢出声,待外面没有动静之后,才走了出来,看到生机已绝的老头。本不应该趁火打劫,怎奈自己家徒四壁,只能打这死人的主意,浑身搜寻了一番,只有一本炼体功法,后来才得知这是修士最基本的一本炼体法诀,可对凡人而言,已经不易了,找了个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葬了老者。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王三壮苦练多年,终于盼出了日子,此次若顺利通过考核,进入方家,以后吃穿无忧,又能获得一些资源,境界亦能突破。本想着第一个出手,能让几位主事人刮目相看,如今骑虎难下,如何是好? “咦,这小家伙竟然没事?”大长老疑惑道,又转念一想,若完全是个草包,嫣儿也不会如此,只是个有点实力的绣花枕头罢了,若结局完全一样,多支撑一会儿又有什么关系。其他族老原本意兴索然,如今都来了兴致,方刑天露出淡淡笑意,几个小丫鬟再无顾忌,双手搭在腰间,一览无余。几个小厮偷偷摸摸围成一圈,不知在干吗,方嫣儿踱步而去,走近发现,这几人竟在下注,下意识想呵斥一番,瞥见地上摆着几个字条,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字条上写着“王三壮,前十一,一赔三”,紧接着“柳猴儿,前十一,一赔二”,“刘武,前十一,一赔四”......方嫣儿迅速找到了南山那一张:“南山,前十一,一赔十”,这字条唯独没有“李东”“李九”“赵铁柱”几人,看来所有人都觉得三人稳操胜券,不作考虑!竟然敢小看我家南山,本小姐只能略施小惩了,方嫣儿对旁边一个小厮道:“那个谁谁谁,借本小姐10两银子如何?”,小厮诚惶诚恐的奉上10两银子,不敢多言,“放心,自不会赖你的,我压南山10两,一会儿来取剩下的银子。”小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10两银子打水漂。 王三壮思来想去,只能底牌尽出,豁出去一拼了。深吸一口气,胸口双拳交叉,使出全身力气,打出十四条龙象之力,接近炼体八层的威力,打出后颜色苍白,摇摇欲坠!“炼...炼体七层...是炼体七层!”几个小厮惊叫,而后商量将赔率改成一赔二,方嫣儿念念有词:“这家伙也是炼体七层,应该没事,应该没事......”,几个小丫鬟用手捂住了嘴,瞪大眼睛看着攻势逼向南山,各位族老睡眼惺忪的双眼此刻有了精神。南山依旧不缓不急,打出十五条龙象之力,吞没了攻势,倒有几分“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味道,王三壮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赢了?!”一个小丫鬟吃惊的叫了出来,打破了不该有的寂静,“刚开始是炼体七层,现在是炼体八层,看他不在意的模样,难不成还有底牌未出,天呐,这也太疯狂了!”一个小厮惊叹道,几个小丫鬟一脸崇拜,满眼星星。几个族老面面相觑,大长老震惊的看着方嫣儿,发现方嫣儿吃惊程度不亚于他,方刑天则是一脸赞赏。“这.....这...一百两银子啊,哥几个又得白干一年,哎”,方嫣儿这才晃过神来,眉开眼笑的收下一百两银子,顺手还了小厮十两,掂了掂手中的银子,向主位走去。大长老看到笑眯眯走过来的方嫣儿,苦笑不已,这丫头八字还没一撇,就胳膊肘向外拐了,“大爷爷,我家南山是不是很厉害,其实马马虎虎吧,我都嘱咐过他,别太早暴露实力,都怪那头笨牛.....”,方刑天嘴角抽搐,“我家南山......我家南山.....你家爹地还在眼前呢,女大不中留啊”。 大长老起身,目光扫过台上,威严道:“王三壮实力尚可,暂时轮空,待十一人选定之后,可挑其中一人比试,成功留下,考核继续”。南山依旧独自站在,仿佛只是一个看客,没有半分动手的意思,众人歉意拱手,敬而远之,唯恐避之不及,南山这边没人敢惹,李九,李东,赵铁柱三人同样无人问津。其他人危机四伏,柳猴儿率先出击,没有任何花样,出手便是狠招,台上两人瞬间飞出,接着矛头直指衣着褴褛,长相丑陋的老头,老头阴笑,柳猴儿眼前雾色茫茫,老头身影消失不见,尽是一枚“雾丹”,算不上阶品,丹药炼制失败稍加提炼而成的丹丸而已,迷惑对手罢了!老头侧身取了一把长枪,借着雾气向柳猴儿下腋刺去,果断狠辣,毫不留情,“滴答滴答”清晰可闻,老头舔了舔嘴唇,枪头血未干,腋下血微凉,柳猴儿退后取了一柄剑,冷笑道:“老头,看你年迈体弱,本打算请你下去,现在只能收些利息了”,老头粲粲大笑:“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刀枪无眼,年纪轻轻就埋骨此处,好好想清楚再出手”,柳猴儿身子微微下沉,右手执刀,刀尖直指老头,老头从怀中又拿出一颗丹丸,狠戾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下辈子精明一些”,说罢雾气茫茫,柳猴儿闭上眼睛,耳朵微动,老头趁机出手,柳猴儿接连避开,雾气消散,柳猴儿面无表情:“老头,有多少“雾丹”尽皆出手吧,待会收利息时还上即可”,老头深沉着脸,从怀中取出最后一枚丹丸,扔出去的同时,没有丝毫犹豫,枪头直指柳猴儿胸口,全力刺出,柳猴儿闭上眼,失去了耐心,手起刀落,枪随人飞离台面,一声惨叫,血雾弥漫,一只胳膊“血淋淋”的留在台中央,老头昏厥了过去,场下丫鬟呕吐不已,管家赶忙叫人抬走了老头,“利息”像是一种警告,又一个人不能招惹! 接下来的几人,实力相差不大,如今南山,赵铁柱,李九,李东,柳猴儿已经没法招惹,王三壮轮空,剩余十五人中,必须淘汰九人,李二牛二话不说,取了一把大刀,挥向尚佳,千霸。两人虽然第二轮手段较多,可实力确实一般,在同阶之下取胜不难,若相差太多,也无力回天!尚佳取了一把短剑,快剑意图打乱对方阵脚,慢剑封住对方去路,迂回之间,以巧取胜,怎奈李二牛偏偏不吃这一套,蛮力破之,剑被打散,尚佳可扛不住这一刀,主动认输离开,千霸同样如此,虚实相合,耐不住对手实力了得,同样落败。接下来可犯难了,第一轮哥几个都是“七上八下”,第二轮更是相差不多,随便选一个吗? 突然看到靠主位很近的石迁,这家伙懒散不已,不像是来考核的,更像是走亲戚的,指了指石迁,石迁打了个哈气,指了指李二牛手里的大刀,指了指自己,意思是可以开始了。李二牛觉得这小子嚣张的没边了,举起大刀砍了过来,“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石迁脚下生风,同阶内追上都成问题,更何况砍一刀,追了一会儿,李二牛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石阡回到原地,继续发呆。接下来刘武开始捡漏,指明挑战李二牛,两人苦战百回合,二牛体力不支,特憋屈的走下台,就像浑身力气打在一团棉花上,真不得劲!而那团棉花还在静静的看风景..... 第七章 我是个和尚 剩下几人都颇感无奈,能挑战的人本就越来越少,如今有了李二牛的前车之见,谁还敢招惹石迁!本是十二人淘汰六个,石阡这个另类的存在,变成十一人淘汰六人。柿子当然挑软的捏,刘武接连挑了两个手段不多的,本以为花些功夫而已,没想到第二人会一种类似幻术的攻击,能够迷惑对手,刘武惨胜,接着便被李觅捡漏淘汰,这报应也太快了些....剩余几人本就相差不大,各位族老也无需暂停,各凭本事,各尽其力,同样的水平,运气也是一种实力! 大长老为表公道:“李二牛,刘武二人可继续随意挑战台上一人,成功留下,李二牛开始”本就郁闷不已的李二牛虎视眈眈,指了指台上一个鹰钩鼻男子,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其实剩余的人都知道,大长老心如明镜,高个子挑完了,矮个子里只能选拔尖的!刘武同样如此,挑战了一个面黄肌瘦的老头,顺利返回台上!如今台上八选其五,李二牛,刘武,李四,铁蛋,李觅,刘海农,钱二,牛大忠,淘汰三个!李二牛,刘武,李觅走到一边,剩余五人脸色更难看,五去其三!牛大忠无奈走出,对着李四抱拳道:“李四兄弟,求指教”,李四走到牛大忠对面,两人相互拱手,牛大忠打出十一条龙象之力,李四同样如此,两人不分上下,可后者相对灵活,百招开来,胜负明了!牛大忠直接离开,下来几人相互切磋后,钱二,铁蛋步了后尘!接着,不待王三壮登场,刘海农主动放弃,没办法,自己最弱,与其被狠狠蹂躏一顿,不如早些离开,少受一顿皮肉之苦。 大长老比较开明,嘱咐管家,按照离开顺序,将离去的人分为一二三等杂役,报酬资源依次减少!至此,护卫人选已经确定:李东,李九,赵铁柱,柳猴儿,石迁,李二牛,王三壮,李觅,李四,刘武,南山一共十一人!大长老朗声道:“恭喜诸位成为我方家的护卫,稍后去管家那领取衣服,钥匙,修炼资源,另外,每人可分配两个丫鬟,一个小厮,管家备案,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当风雨同舟,福祸相依。今日你们休息一天,让丫鬟小厮陪你们熟悉熟悉环境,明日午时,决定伴练人选!” 方嫣儿不知从哪蹿了出来,旁边一个小厮手里拿着钥匙,衣服,一个小袋子,估摸着应该就是修炼资源,小厮欲言又止,不住看向小姐,方嫣儿瞪了一眼,道:“出家人戒色,那两个丫鬟我送给石迁了,不必感谢我”,南山倒无所谓,本就觉得多有不便,此举确实少了不少麻烦,小厮听的云里雾里。“本小姐不想落人口舌,这九十两银子权当是补偿”方嫣儿严肃的说,旁边小厮觉得小姐真是天大的好人,护卫大人好大的福气! 吩咐小厮先去收拾房间,拉着南山去了后花园,想到和大长老的承诺,大胆了几分,自然而然的靠近南山,双手环抱着南山右臂,甚是亲昵!南山清晰的闻到淡茉莉香,很不自然的避开,接着腰间青一片紫一片,只能保持这个姿势,丫鬟小厮吓的不轻,小姐这是要唱哪出?!一路“威逼”,穿过数个亭廊,看到一座假山,“虽由人作,宛自天开”,绕过假山,一座小桥浮现,桥下莲花簇拥,鱼儿嬉戏。水环着假山,假山映着水,灵动的紧!方嫣儿挽着南山的手,走到桥上,取些鱼食扔到水里,鱼儿浮出水面,像贪吃的顽童,挤成一团,莲叶惨胜牵连,来回摆动,那可人儿笑弯了腰。不远处,二楼,方刑天看到眼前一幕,珠联璧合,郎情妾意! 桥下有几间厢房,方嫣儿指了指其中一间,又指了指自己,南山会意,方刑天看到二人经过厢房,径直朝着后花园走去,长呼一口气,这丫头疯归疯,却知分寸,未出阁的丫头闺房不容外人进去。南山叫苦不迭,方嫣儿乐在其中,满园春色,百花竞放,蝴蝶起舞,花眯了人的眼,她眯了他的心,饶是木鱼疙瘩,都生出了别样情趣,是花掩红了脸,还是可人儿羞红一片,南山不知,呆呆看着,方嫣儿噗嗤一笑,满园花开!南山惊醒,心中阿弥陀佛,嘴上含糊不清:“师傅说的不错,女人果然比毒药厉害三分。”方嫣儿听到了之言半语,气鼓鼓的看着南山,这呆子真是不解风情,都怪那不那帮臭和尚,整天阿弥陀佛,救苦救世,本姑娘只能慢慢调教了,日后得空去收拾他们! “呆子,你觉得我漂亮吗?” “我是个和尚”。 “呆子,你愿意每天都陪我吗?” “我是个和尚”。 “呆子,你愿意娶我吗?”这家伙不懂女儿心思,若不说的直白些,指望南山明白,猴年马月,说罢,脸红辣辣的,期待南山答出心中的答案。 “我是个和尚”。方嫣儿杀气腾腾,愤怒吼道:“和尚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行了吧?!哼!!!” “不是全家,酒爷爷不是和尚,其他人都是,嫣儿你搞错了”方嫣儿扯出腰间的鞭子,羞愤道:“滚!!!”南山觉得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自己明明如实回答,怎么就惹上了这只“小老虎”?“今日多添几个菜”说着持鞭向演武场走去,浑身带刺,杀气凌人,小厮丫鬟连连避开,小姐打从出生,都没有这么生气过,往日做做样子,今日这气势,啧啧啧,这位护卫大人真乃奇人啊。南山回到自己新的住处,方家果然豪气的很,每个人分到一个小院子,院中有颗古树,树下摆着一个石桌,桌上放着一壶茶,一盘点心,小厮闻声出门行礼:“大人,这里便是您的住处,我以后负责照顾大人生活起居,大人可有什么吩咐?”,南山发现这小厮脸熟的很,细细回想,原来是第一天带自己去武场的那个少年,管家有心了,“那修炼资源是些什么,拿来看看。”小厮从袖口拿出,南山打开袋子,竟是些人参,鹿茸之类的珍贵药材,炼体境倒也实用,随口问了一下才知小厮名唤陈寻,是远方亲戚介绍来此的,只有炼体一层修为,将袋子扔给了陈寻,“这东西对我没多大作用,陈寻,你且好生修炼,以后这些资源你自己做主便可”,“大大大...大人,这可使不得,若您对我不满意,我找管家领罚,帮您换个小厮过来”,南山也不多言,打出十七条龙象之力,起身回房歇息了,“炼体九层....天呐.家主是筑脉高手,难道我家大人也要踏出那一步吗?难怪大人不稀罕这些资源,幸亏我机灵,提前找管家疏通关系,这位大人气度不凡,日后定成家族高层,我也能顺带沾光,哈哈哈”。“陈寻,我要修炼,若无大事,切莫打扰”,陈寻恭敬称是。 元脉初境几年内寸步未进,《四谛》第一境倒是有些松动,可这速度,不提也罢。周身元力灌体,许久不曾活络的经脉,此时清晰可见,莲座上两朵莲花金光大绽,南山心无杂念,静心凝聚元力,十二正经真元抖动,若是第三朵莲花顺利长出,元脉初境方可圆满,境界达到元脉前期。如今周身元力凝聚至足三阴,待足三阴元力凝聚成功,十二正经灵力成功异变为元力,初步掌握元力,踏入元脉前期。足三阴包括足太阴脾经,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足太阴脾经起于隐白穴、止于大包穴,从足大趾末端(陷白穴)开始,沿足内侧经过大都,太白,公孙,商丘,三阴交,露骨,地机,阴陵泉,血海,箕门,到达腹部,经冲门,府舍,腹结,大横,腹哀,最后到达左胸口的五个穴位:食窦,天溪,胸乡,周荣,大包,由下及上,至此足太阴脾经顺利诞出元力。南山从隐白穴开始,用了三个时辰,到达太白穴,本想继续下去,可厨房那边催了三次,不得己只能停下修炼,去给嫣儿准备晚饭,那丫头可惹不起,今天必须下点心思,多做点菜,晌午的时候,她脸色可是不大好,去演武场发泄了整整一下午,估计能吃下一头牛! 陈寻觉得自家大人无所不能,修为深不可测,如今又是小姐的私厨,怪不得小姐一直青睐有加,照这个速度下去,早晚会成为方家姑爷,日后青云直上,定会是下任家主,那些小鱼小虾,跟大人相比,萤火皓月之别。南山反复思索,确认了今日菜色的目的:消气降火.....先是一道:“雪梨炖燕窝”,接着是“竹笋鸽肉饭”,“百合银耳汤”,“荷香鲫鱼”,最后一道是“紫海玉露”,通俗来讲,就是葡萄酒,酒自然是“竹儿青”,发酵的时候放了些葡萄。 第八章 考核惊变 几个小厮端着做好的几道菜,朝着小姐每日用餐的凉亭走去,南山硬着头皮跟着,这小姑奶奶,真不好伺候.....方嫣儿无精打采的扔着石子,水花四溅,抬头看到远处走来的几人,目光死死地盯着最后那人,不是南山又是何人。小厮盛上几道菜,方嫣儿随意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南山如获大赦,转身就走,“哼!!那个和尚,你留下,念一卷佛经让我静静心!”南山愣在原地,小厮习以为常,小姐习惯调戏这位大人。“怎么,出家人不会念经吗?还是说你这个假和尚一直在消遣我”方嫣儿语气不善,“那个,那个,我真念了噢,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娓娓道来,方嫣儿:“........南山大师,您歇歇,晚辈一介凡人,高深佛法,实难领会......”。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双手交叉靠在桌上,脸贴在上面,哭的那个伤心。“臭南山,笨南山,死南山,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呜呜.....你这个呆子,为何就如此木讷,我.....我.....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你知道吗!!!”方嫣儿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不断抽泣,南山顿时手足无措。“嫣儿,那个,我,我,我”南山语无伦次,“你你你,你什么,你是个和尚,你全家都是和尚,然后呢?”方嫣儿楚楚可怜,眼巴巴的看着南山,南山觉得心头很堵,硬是憋出一句话:“我好像,也,也,也有点喜欢你....”,回头向着南山寺方向看了一眼,叹道这和尚算是到头了,无欲无念,如今满脑子都是此女,破戒了,破戒了,唉.......方嫣儿破涕为笑,招呼南山坐了下来,南山心里矛盾,将那杯“紫海玉露”喝了大半,方嫣儿赶忙夺过,委屈道:“那是我的,是我的.....”,南山这才发现,又破戒了.....心烦意乱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和嫣儿一起吃光了桌上的菜,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笑逐颜开拨动心弦,亲昵的挽着南山,晚风拂过,尽是柔情.......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户,铺满了整张桌子,桌上半杯茶还有余温,沿着桌角看去,一个俊俏少年盘膝而坐,吐纳灵气,偶尔眉宇成川,偶尔如释重负,突然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大人,今日午时还有考核,小姐托我出去买些胭脂,恐怕不能按时回来,小的担心大人修炼忘神,所以......”,“好,我知道了”屋内南山淡然回道,离考核还有几个时辰,如今真元已凝聚到商丘穴,午时应该可以凝聚到地机穴,南山聚精会神,真元浮动..... 修炼的时候,时间过得极快,真元终于经过漏谷到达地机,南山深深呼了一口气,张开双眼,活动了一下筋骨,起身打算出去,一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明眸皓齿,眉目如画,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出尘脱俗,南山冁然而笑。“呆子,马上要考核了,一会儿可别丢本小姐的脸,定要拿下第一名,这样我就能.....”嫁给你三个字却是羞得说不出口的,南山倒没把这次考核放在心上,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 小姐可是整个方家的掌上明珠,大家都好奇今日谁能获得此殊荣,今后可以每日陪小姐练功。台下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小厮那里偷偷开盘了,方嫣儿押了南山十两,赔率依旧是一赔十,小丫头知道小厮们赚钱不易,也不多押,赚到的银子,想帮南山挑件像样的衣服,然后带他去见各位爷爷,还有爹爹。台下的小厮争相呐喊,丫鬟暗许芳心,有不少胆大的丫鬟,甚至将手绢抛了上去,看到南山那边也有数条,方嫣儿眼色不善,目不转睛盯着南山,南山在原地发呆,置身事外,我家南山虽说不解风情了些,倒是老实的很,那帮和尚其实还不错,还不错。 大长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光扫视了一圈,待场面安静了下来,威严道:“首先恭喜各位能够成为我方家的护卫,若尽心竭力,方家定不会亏待你们。今日从你们十一人之中,选取一人,作为嫣儿的伴练。双方比试,任何一方离开武台,或者自动认输,都视为放弃资格,比赛开始!”十一人中只取一人,几个自觉无望的人主动放弃,台上只剩下南山,李九,李东,赵铁柱,柳猴儿五人。 李东摇了摇折扇,冷冷的看着南山,“你若现在滚下去,还来得及,否则,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敲碎”,南山压根没看这家伙一眼,李东冷笑道:“很好,很好,待会我会让你生不如死。”柳猴儿对着赵铁柱拱拳,赵铁柱眼神阴冷,嘴上却挂着笑容,“怎么,当我好欺吗?你可知“笑面虎”便是我?”,柳猴儿惊愕失色,“那个屠戮一个村子的魔鬼?那个喜欢饮血的畜生?”“屠戮?魔鬼?畜生?你一会儿就会去见他们了!!!”,赵铁柱打出十五条龙象之力,炼体八层让众人倒吸冷气,柳猴儿浑身浴血,惊恐的看着赵铁柱,“我认......”话音未落,赵铁柱右手黑气缭绕,狠辣钻向柳猴儿胸口,柳猴儿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不已,胸口黑乎乎一片,血肉慢慢烂掉,一股恶臭传出。“好恶毒的攻击,此人明明是要认输的,你,你......”一个小厮看不过去,被赵铁柱扫了一眼,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闭嘴不敢多言。南山走到柳猴儿身旁,运转《四谛》,掌心贴到胸口,柳猴儿感觉到一丝丝温暖,接着体内毒素便散了出来,佛门心法本就对这些歹毒的手段有克制作用。 “谢谢这位小兄弟,我柳猴儿欠你一条命”,南山觉得顺手而为,没有多言,转身走开。“小子,你找死!!”赵铁柱愤然出击,十五条龙象之力挥出,右手黑气积的浓厚,向南山逼近,南山厌恶的看了眼赵铁柱,卸掉伪装果然不配做人,十七条龙象之力毫无保留,回击过去,顺势带着一丝佛法之力,赵铁柱后退了十一步,狼狈的停了下来,周身黑气尽散,右胳膊黑气散出,整个胳膊千疮百孔,特别渗人,小丫鬟们呕吐不止,脸色苍白。“可恶,我的黑心拳!我苦练了数年的黑心拳,拿命来!”,右手黑血凝痂,黑气多了一倍不止,遮住了阴森的脸,使出浑身力气,冲了过来,南山闭上眼,使出《般若》第一式:阳之力,大成可伤筑脉前期,掌心金光闪闪,似要驱除世间黑暗,轰了出去,赵铁柱浑身黑气尽爆,阳之力的攻势击穿了他的身体,失去了生机,这等奸恶之徒,留他作甚?!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若是来我李家,定保你前程无忧。”一句不合时宜的话远远传来,“方兄,别来无恙,听闻方家今年新收的护卫,个个身手不凡,我就陪着王大师前来见识一下,方兄切莫怪我不请自来”,好个口腹蜜剑,笑里藏刀的小人,“李兄说笑了,王大师光临寒舍,寒舍蓬荜生辉,这些考核小打小闹,入不了大师法眼。”旁边一个矮胖老头,八字眉,塌鼻子,嘴唇略厚,手摸了摸下把的胡须,不曾正眼瞧半分方刑天,嘲笑道:“不打紧,闲来无事,随处走走,待会有事与方家主商量,还望到时给王某一个薄面”,“王大师有事吩咐即可,刑天自当尽力而为”,方刑天只能忍气吞声,这可是一位炼丹师,一句话就能灭掉整个方家,自己只能好好伺候,万不敢惹了这宗大佛。 “这个少年郎不错,若是资质可以,我可以破例收个丹童。”王大师傲然道,“小子,还不感恩戴德,跪谢王大师厚恩。”旁边一个狗腿子叫嚣道。“这小子虽不如大公子,王大师依旧破例提携,果然是得高望重的老前辈”,这种机会怎能被他人抢去,狗腿子继续追捧道。不得不说,狗腿子这几句话深得老头欢心。李家主一副道貌岸然,虚情假意的模样,“这位小兄弟,想做王大师丹童的人多不胜数,你定要珍惜,当然,李家大门也一并为你开着。”台下的众人惊羡不已,炼丹师的童子,李家的邀请,这分量可是不轻,护卫怎能与之相比!方刑天脸色特别难看,当着方家众人,一点情面不留,这孩子多半是要走了,如此只能苦了嫣儿了,哎....... 第九章 逼婚 “你家大公子不也只是个丹童吗?”南山疑惑道,“井底之蛙!大公子已经成为大师的记名弟子,你怎么能与大公子相提并论!”狗腿子嚣张跋扈,居高临下的看着南山。南山也不气恼,平视王大师,包括大长老在内的几位族老,对此颇为赞赏,这份气度、心性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王大师可否告知晚辈,这炼丹师品阶是如何划分的?”好骄傲的少年,既然狗腿子都说了自己德高望重,总不能因为这少年骄傲,就拉下脸来,“果然是山野土夫,王大师高风亮节,不与你计较,真不知哪里修来的福气,可以让大师指点一二......”,狗腿子无处不在,王大师淡淡看了一眼,狗腿子立马闭嘴,“炼丹师分为五品,一品炼丹师堪比筑脉境,二品炼丹师堪比元脉境......五品炼丹师堪比神魂境,每个品级分为初中高三阶,与修武境界前中后期对应,老朽不才,正是一品初阶炼丹师,也是“天火门”的御用丹师!” “天火门!修真门派?!”“是流云郡的那个“天火门”?”“上次流云郡的“玄女峰”不是对嫣儿有意吗?”“不知“天火门”与“玄女峰”相比如何?”“御用丹师?应该是“天火门”的高层了”“本以为只是个散修,李家这次倒是抱了颗大树!”几位族老你一眼我一语的议论着,““玄女峰”?在流云郡同属三大势力之一,方嫣儿果真资质不错!”王大师解释道,“那剩下的一个势力叫什么?”一个小厮嘀咕道,“止阳观”,王大师说完这些后,转身注视着南山,总觉得这少年郎不同寻常,看不透猜不透...... 南山了然,原来炼丹师划分如此简单,相比之下阵法一道更为繁杂。这么说来,眼前这老头修为不就是筑脉前期吗,在这一亩三分地,的确没人敢招惹,更何况是个炼丹师!“多谢大师解惑,晚辈资质愚钝,难当大任,前辈抬爱了”,南山不卑不亢道,“不识抬举!哼!”王大师觉得脸上无光,解释了半天,人家压根儿没往这想,只是打听消息而已,别说是方家镇,就算是流云郡,那些大家之主,哪个对他不是毕恭毕敬,这小娃气度不凡又如何,他见过的天才子弟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真是不识好歹!“小子,你最好跪下向大师道歉,否则李家今后定不让你好过”,李家主原形毕露,翻脸比翻书还快,恐吓道。“罢了罢了,初生牛犊,这次就算了......”,王大师大师风范尽显,众人连连追捧,南山不以为意!方刑天更觉这少年刚正不阿,傲骨嶙峋,只是眼下得罪了两座大山,日后想必不好过啊.....“话不多说,继续考核吧,让我见识一下各位的风范”王大师直截了当道,李家主轻描淡写道:“李东,李九,大师高风,不与这小子计较,你们待会替李家先收点利息”。 李东对着李九点了点头,李九走了出来,阴厉道:“今日,此地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台下李家家主粲然:“有几分资质就如此目中无人,再厉害的天才,死了便什么都不是,呵呵”李九左步迈出,顺势打出十七条龙象之力,嘴角扯起一丝冷笑,方刑天眼神微冷,终于忍不住了吗?!南山“阳之力”顶了上去,龙象之力节节消失,一道金光直抵李九胸膛,李九一记“苍狼掌”,狼身虚影在背后慢慢凝实,“嗷”的一声,狼牙狰狞,吐掉了这道金光,狼影碎裂,金光同样消失。李家主贪婪的看着散去的金光,方刑天同样吃惊不已,“苍狼掌”是李家的绝学,黄级下品,在方家镇远近闻名,如今这金色掌法挡掉了龙象之力之后,又摧毁了狼影,岂不是说这门掌法可能是黄级中品,甚至......黄级上品!!! 黄级上品!!!别说在方家镇,哪怕在流云郡,三大势力的镇宫绝学也仅仅是玄级下品罢了,黄级上品!单单这几个字,都能引起血雨腥风,李家家主摇摇头,应该不是黄级上品,王大师冷静之后同样觉得如此,荒芜之地,不可能出现这等功法。可就算是黄级中品,同样也会让不少人趋之若鹜,李家主看到王大师兴致勃勃,知道这功法与李家无缘,只希望这少年手段多些,王大师吃肉,李家喝点汤也行!王大师觉得虽然不太可能是黄级上品,但就算是黄级中品,拿回宗门,也是大功一件,再不济卖给黑市,也能大赚一笔。 李九大吃一惊,本想着这一记掌法出去,南山不死也得脱半层皮,如今势均力敌,看来只能暴露自己真正的修为了,狼身虚影再次凝实,一头孤狼屹立身后,呲着锋利的獠牙,吐出血红色的舌头,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出,摆出一副随时俯冲的架势,双眼散出幽幽寒芒,这才是真正的“苍狼”!“灵气,是灵气!!!他是筑脉境!可恶!”几位族老早就看出李家图谋不轨,可没想到仅仅一个老仆,便是筑脉境强者,方家大难临头!大长老和方刑天都从彼此眼神里看到震惊,复杂,无力!其他族老仓皇不定,手足无措,方家众人六神无主,忐忑不安!一时间方寸大乱.....到现在若是还觉得,这主仆二人是来竞争伴练的,那才是十足的傻子。先是主仆二人参加考核,接着李家众人来势汹汹,现在更是肆无忌惮,居高临下。方嫣儿双目通红的看着南山,仿佛这天地间只有一人,他没有任何表情,巍然屹立在台中央,不悲不喜,不慌不忙,哪怕是招式化灵,都不曾有任何异样。 ““苍狼”!”李九已经急不可耐的想看到南山满目疮痍,血肉模糊的样子,“苍狼”啸声凌厉,迅速扑了过来,南山依旧无动于衷,待獠牙张开,一个金色佛掌挥了出去,五指清晰可见,佛门三十二瑞相之一:吉祥海云相“卐”浮于掌心,金光闪烁,似一道骄阳,一点一点消蚀了锋利的獠牙,血红色的舌头,四肢,最后整个狼身荡尽,佛印没有散去,直截了当的印在李九身上,佛光从背后穿出,整个人化为灰烬,南山手中的“卐”慢慢散去。若不是那团灰烬还在,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清秀少年,挥手之间,声势如此浩大。 “灵气,佛印......”台下的筑脉高手都明白,南山同样也是筑脉境,而且是个修佛之人,整个方家镇,包括流云郡,甚至更远的疆界,都是道家所在,就算得到了功法,同样无法修炼,难道这小子是其他域的佛修?出来历练?可是也没听说哪家和尚如他这般装束,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南山后来才得知,境界一样,修炼方式却大大不同,当然,这是后话了。“既然结下了梁子,管他是不是佛修,背景是否惊人,除掉即可!”,李家主和王大师相互点了点头。 “李东,接着”李家主扔出一把通体碧色的宝剑,剑身如玉,雕刻着两条相互交叉的青蛇,南山清晰的感觉到,这剑似乎可以乱人心智,应该是个一品初阶的幻阵,这是一把灵器!果然,方刑天惊道:“是李家那把传承灵器“青蛇剑”!据说此剑诡异的很,扰人心智!一招不慎,就会命丧剑下!”“李东,这枚“入境丹”可让你短时间内提升到筑脉前期圆满,只有半个时辰,接着!”,王老头还有一句未说,此丹只适合筑脉境修士服用,若是炼体境服下,终身残废,沦为废人!王老头觉得如果这样都杀不了这小子,与废物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李东就算有什么闪失,都只会怪到这小子身上,谁会怀疑他?!李东兴奋异常,灵器在手,丹药入喉,我李东终于可以扬名立万了! “慢着,诸位能否听我一言?”方刑天突然打断了“比试”。“怎么?方刑天,你看不懂局势吗?此时此刻,你有什么资格说话?实话告诉你吧,今日我与大师前来,就是为了灭你方家,当然你还有更好的选择,依附我李家,做我李家家奴,从此方家镇改为“李家镇”,方嫣儿嫁给我儿李东,方家一切都归李家所有,功法资源上交“天火门”,若是如此,留你们一条贱命,也不是不可以!”,方嫣儿浑身颤抖,面无血色,李东贪婪的看着眼前的尤物,欲火焚身,南山摸了摸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方刑天悲怆道:“放过族人,我以死谢罪,方家日后绝对不会踏入“李家镇”半步,所有功法资源都如实上交,如何?”“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吗?!我稀罕你的贱命吗?你们的生死全在你的一念之间,切莫自误!”李家主轻蔑道! 第十章 阴之力,朝天印 “当然,凡是想投奔我李家的修士,李家扫榻相迎,若是执迷不悟,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话刚落地,十一位护卫只剩下柳猴儿,石迁未动,其他人毫不犹豫投向李家,不少丫鬟小厮逃的逃散的散,乱作一团,真是“树倒猢狲散”!李家主哈哈大笑,丫鬟小厮他不屑出手,更何况看着方家出丑,心里舒服极了!“啊,老二,你这个畜生!”主位上的二长老临时倒戈,对着旁边的老三老四突然出手,猝不及防下,二人重伤!“二长老,你几时变成了李家的走狗,我自问待你不薄。”方刑天怒火中烧,“不薄,方刑天,好个不薄,我孙儿被断一臂,你不闻不问,真当我爷孙两好欺不成?李家虽有过在先,可是王大师答应赐给洛儿一枚“筑脉丹”,你能做到吗?与其待在苟延残喘的方家,不如早日投奔李家,识时务者为俊杰!”二长老的直系都走向李家这边,李家主隔岸观火。方家岌岌可危,方刑天心如刀绞,仰天悲号:“天要亡我方家啊!” “柳猴儿是为了报恩,石迁你为何冥顽不灵?”李东疑惑不解,“小姐多送了我两个丫鬟,我也是为了报恩”,石迁无辜道,“哈哈哈,李家送你二十个丫鬟如何”,李东打趣道,“你不懂,这不一样,畜生和人送的丫鬟怎么能相提并论呢?”石迁依旧一脸无辜样,方嫣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会儿了结了那个小子,我会尽快送你们团聚”,李东脸色阴郁,目眦尽裂!“哦,我等着便是”,“你找死!!!”,石迁当耳边风,李东满腔怒火!“东儿,药力时间只有半个时辰,先解决了那小子再说!”李家主担心有变,赶忙提醒道!李东也想起了这茬,转身怒视南山,“小子,下辈子别得罪你惹不起的人!” 李家的镇家绝学一共两部,都是黄级下品,一本是《苍狼掌》,李九是家族功臣,又是家族老人,才有机会习得这门掌法,还有一部是剑法,非嫡系不可亲传,《幻月剑诀》,配合青蛇剑如鱼得水,相得益彰!这《幻月剑诀》只有炼体七层之上的修士才能勉强修炼,只有达到筑脉境修为才能施展一二,李家多年潜伏未动,族中筑脉境修为只有家主一人,这位家主深居浅出,外人自然不知有这门剑法,就算是方刑天,也一直以为李家绝学仅有《苍狼掌》,李家筑脉境仅李家主一人。今日一一浮出水面,待众人明了时,为时已晚! 李东手持青蛇剑,虚空一斩,剑尖从眼前划过,最后停在身侧,剑尖离武台不到一寸,隐约形成一个“半月”的轮廓,青蓝交替,像一个虚幻的水幕,注视久了,头昏眼花,令人作呕,甚至脑海里会生出一些幻象,诡异莫测!南山觉得这门剑法确实精妙,剑法虚影凝结成剑幕,出手便是千万剑齐发,排山倒海而来,若是深陷幻境,根本没有虚实之分,瞬间就会被剑幕淫灭,而这青蛇剑又能增加幻阵威势,就算是筑脉前期圆满也得含恨而终!李家主有点不悦,李东这小子太过托大,仅仅聚成“半月”之势,王大师的丹药可是能够让他聚成“满月”之威,拖久了药性淡了,难免不会生变。台上那少年神秘的很,若还有什么手段未出,该如何是好?李东服药之后的修为远胜于自己,若是李东有些闪失,李家可是灭顶之灾!李东当然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样就能将对手斩于剑下,手指划破,一滴鲜血融入青蛇剑,以李氏族人之血,唤醒传承灵器,激发剑身中的无上幻阵,与剑幕叠加,确保南山必死无疑! “嘶嘶”两条青蛇飞入剑幕,青色更甚,毒牙裸露在剑幕中,看的人浑身冒汗,鸡皮疙瘩骤起!李家主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今这样的攻势,就算是十个南山,也得饮恨于此,剑身中的幻阵,他可是亲身经历过,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仿佛周身都是剑影,只能不断攻击,直到力竭身亡,沦为青蛇剑的养分!每次使用幻阵磨砺自身,各位族老必须在旁守护,若是坚持不住,一起出手稳住此阵,才可脱身而出,更何况如今不单单是剑身幻阵,还有《幻月剑诀》相辅,任你有天大本是,又能如何?方家自顾不暇,就算是出手相助,李家这边也能逐一击破。方刑天同样认为这是必死之局,换做是他,也只能如同砧板上的猪肉,任人宰割! “小子,不必装模作样,你现在是不是很绝望?与那贱人你侬我侬时,可曾想过今时今日,你且放心去吧,那女人我会好好疼惜的!哈哈哈”李东嚣张跋扈,毫无顾忌的看着南山,他没有马上出手,他要等着南山意志崩溃,跪地求饶,然后废了南山一身修为,当着他的面,要了他最爱的女人!手段狠厉,心思毒辣至极,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南山至始至终未曾看过他一眼,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喋喋不休!“冬儿,速速动手,不可托大!”李家主赶忙催促道!“装神弄鬼,放心,我会留你一条狗命,日后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李东果断向上提剑,完成最后一笔,“半月剑幕”凝实,青色大绽,两条青蛇吐出猩红的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毒牙令人毛骨悚然,李东狞笑..... “就这样结束了吗?”方嫣儿双眼无神,心若死灰,就算她再怎么相信南山,也断不会觉得,此时能够幸免于难,逃出生天!方家众人倒是希望,剑幕可以吞掉南山,否则今后日子定不好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何等绝望!方刑天生出一丝悲凉,他知道,方家最后的归宿,与这少年郎并没有多大差别,看了看众人,手划过脖颈,点了点头,坚决果断,毫不迟疑!众人意会,待这少年郎死去,方家破釜沉舟,倘若不敌,自裁以告慰列祖列宗!方刑天走到女儿旁边,抚摸着方嫣儿的发丝,拍了拍后背,神情复杂,低声嘱托道:”嫣儿,事已至此,待会趁乱逃走,”赤尾鞭“妥善保管,它是我方家最后的依赖,他日若是实力足够,为方家报仇雪恨,到时帮为父和你诸位爷爷上根香,我们也可以含笑九泉,若是,若是不够,做个寻常凡人,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方嫣儿心如刀割,不住摇头,”你自己好好想想,时间不多了,我不希望方家从此绝后!“方刑天知道女儿自知分寸,不再多言,跟几位族老商议接下来的事情...... 南山慢慢抬起左臂,手心向下,手掌摊开,五指并拢,正上方同样出现一个巨大手掌,五指似五根擎天柱,佛光铺天盖地,闪烁耀眼,南山手指微微合拢,上方的手掌同样合拢,剑幕慢慢逼近,南山手掌彻底合拢,似要包住突如其来的剑幕。上方的巨大手掌,挡住了剑幕,接着慢慢包裹在掌心,青蛇化为一团血雾,剑幕土崩瓦解,支离破碎,金光遮盖了一切,南山趁机毁了幻阵,作为三品阵法师,这小小的一品阵法,不足为惧。阵法师太过惊世骇俗,金光刚好可以遮掩这一切,再好不过!青蛇虚影仓皇逃窜,转眼躲进剑身,青蛇剑抖动的厉害,李东差点掉落在地!剑幕散去,手掌朝天盖了下来,李东持剑全力抵挡,青蛇剑震落在地,李东受了重伤!南山喃喃道:”阴之力,朝天印,第一次施展,果然不同凡响!“南山收回左臂,木然看着魂不守舍的李东,正上方的巨大手掌在南山收回左臂时,同时散去。 ”该死,他难道是佛门大能转世?佛光似乎可以穿透一切,东儿太过轻敌,药性马上到了,得让东儿拼死凝聚”满月剑幕“了,不然今日李家危在旦夕!李家之人定会身首异处!“李家主惶恐不安,心急如焚,“东儿,快快凝聚“满月”之势,迟则生变,今日定要除掉此子,拼尽全力也在所不惜!”李东顿时惊醒,此事棘手的很,药力只能勉强为之,势成骑虎,只能硬着头皮去凝聚,今日若是败了,以刚刚自己桀骜之姿,下场定会惨不可言!赶忙拿起青蛇剑,提了一口真气,没想到急火攻心之下,吐出一大口浓血,重重咳了一声,脸色异常难看。李东强忍疼痛,压住心头伤势,狠下心来,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握紧青蛇剑,手指用力过猛,指节白的可怕,面色狰狞。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又是一口浓血,连咳三次,摇摇欲坠,手掌紧贴胸口,痛苦不堪!转头看到王大师阴郁的面庞,此刻正凶神恶煞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锋芒逼人!自知今日若不拼命,这边下场也好不在哪!断断续续呼了几口气,再次尝试..... 第十一章 左手朝天印,右手“卍”佛印 李东咬紧牙根,青筋暴起,双手颤抖,青蛇剑从眼前划过,一个弧形断断续续形成,口里不时吐出鲜血,剑尖终于到达脚底,半月轮廓凝成,顿了顿,艰难的举起青蛇剑,手抖动的越来越厉害了,每一条细小的弧线,都仿佛一块巨石,重重的压在李东心头,南山似有不忍,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李东脑海一片空白,昏昏欲睡,用力咬破嘴唇,清醒了几分,用尽了全身力气,向着虚空一挥,青蛇剑终于再次回到眼前,“满月剑幕”终于形成,就像一张青色大网,想吞纳周围的一切,剑影相互交错,剑鸣不绝于耳,李东朝着青蛇剑吐出大口鲜血,以李氏族人精血,再次唤醒青蛇剑。两条巨蛇贪婪的吮吸着精血,李东好像疯了一样,举起手臂,两排毒牙狠狠咬下,“啊!!!!”,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条巨蛇过足了血瘾,李东指了指剑幕,两条巨蛇一动不动,竟不听主人号令,李东又指了指南山,果然,这两条畜生嗜血,巨蛇舔了舔毒牙,转眼钻进剑幕,李东用最后一丝灵力,将“满月剑幕”挥出,然后闭上了眼,“轰隆”倒了下去。 “东儿!!!”李家主悲痛欲绝,“今日,你们都得为东儿陪葬!!”两条巨蛇速度极快,冲出了剑幕,直奔南山而来,青白獠牙,碧绿双目,猩红长舌,迫不及待的冲到眼前,双双吐出毒液,南山冷哼一声,右手金光溢出,“卐”浮于掌心,毫不留情的挥了出去,毒液化为一阵青烟,两条巨蛇血流不止,吃痛发怒,再次攻击而来,南山右手“卐”顶了上去,左手慢慢抬起,掌心向下,五指迅速并拢,虚空的巨大手掌铺天盖地而来,“卐”佛印不断向前推进,朝天印铺天而来,封住去路,巨蛇狼狈退后,逐渐与剑幕重合,剑幕一点点瓦解,南山注意到巨蛇的动向,率先夺过青蛇剑,巨蛇没有退路,想要玉石俱焚,“卐”佛印与朝天印合二为一,接着血雾弥漫,充满了腥臭味。南山手执青蛇剑,呆呆的看着生机全无的李东....... “我们......好像......赢了.....吧.”一个方家族人迟疑道,方家几位族老,包括大长老在内,个个呆若木鸡,方刑天只觉得不可思议,若是旁人,必死之局!可这少年却能不伤分毫。一次次震撼人心,一次次扭转乾坤,方刑天都有些怀疑,眼前少年该不会是一个老妖怪吧?可是这些天,南山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完全不可能啊!再者,就算是老妖怪,也没必要来我方家啊!十四岁!我记得管家曾说过这少年十四岁,天呐,十四岁的筑脉境,能力斩前期圆满的筑脉境!就算在流云郡,也称得上绝顶之资吧,只是如此一来,这少年怕是留不住了!消息马上就会传到流云郡,到时三大势力定会争着抢着,收到门下,方家容不下这条潜龙!大长老呆呆的看着南山,对着家主苦笑道:“老了,老了,后生可畏啊,嫣儿那丫头眼光果然比我这糟老头子强多了,老夫一会儿就去负荆请罪。” “方....方家主,不知能否告诉老朽,这少年郎是谁?”王大师硬着头皮,低声询问,这等天资,宗门若是知道,无论代价多大,都会争着去抢!如今他惹怒了这少年,要是被宗门得知,就算他是炼丹师又如何,炼丹师可以重酬请到,天纵之资的门徒,可是万金难求!更何况他只是一品初阶炼丹师!方刑天虽然不悦,但是碍于对方身份,只能如实相告:“南山,十四岁,来方家不足十天!”方刑天打算吓吓这老头,果然,王大师如遭雷击,“十四岁,你说什么!十四岁的筑脉境!力斩前期圆满的筑脉境,天呐,流云郡百年未出!只有在千水郡听说过?”,方刑天原本以为,像南山这样的资质,流云郡应该也有,却没想到是这样......“千水郡”?又是什么? “方家主,老朽先前多有得罪,这里是十枚“筑脉丹”,权当是老朽一点心意,今日希望家主能在那位公子面前美言几句”似下了很大决心,继续道:“你在方家年轻一辈中挑选五人,我可以做主,让他们成为“天火门”的外门弟子,若是亲火体质,可入我门下,当然,李家那个记名弟子,我会逐出门墙,你看如何?”方刑天脑袋晕乎乎的,这条件也太丰厚了吧,人老成精,该不会挖什么坑让我往里跳吧!狐疑的看着王大师,“方家主放心,即便这位公子不愿加入“天火门”,先前那些条件也都做数,只是希望这位公子不要因为老朽,记恨“天火门”,若是家主能想办法,让这位公子加入“天火门”,老朽保证,“天火门”今后会成为方家最好的盟友!”说不动心,不可能,可方刑天总觉得这老头没那么简单,不敢一口应下,只能虚与委蛇,暂且应付过去! “王大师?先前条件还做数,另外,只要您能帮我除掉台上那小子和方刑天这个老匹夫,李家的一切,都是王大师的!”李家主未曾死心,“闭嘴!你这个蠢货,事到如今,还如此执迷不悟!,若不是因为你,我和方家主怎会兵戎相见。你若继续多言,就算李家受“天火门”庇护,我也定斩不饶!”方刑天听出了言外之意,这老混蛋今日保定了李家,借“天火门”的势压自己,所幸今日方家幸免于难,至于李家,来日方长!“方家主,今日之事,罪魁祸首已诛,李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李家从方家镇消失!你看如何?”方刑天极其不悦,这老混蛋担心方家秋后算账,借故让李家离开,可是自己只能答应,没办法,方家怎么能和“天火门”抗衡,今日若不是南山,方家早就不存在了!“一切依大师所言,只是今日的损失.....”“李家双倍赔偿,一会儿便差人送来,方家主放心便是”,王大师满不在乎的说道。“那就多谢李家主了”,方刑天阴阳怪气道。 临行前,王大师隐晦说过,明日会来拜访南山,希望方刑天帮衬着点。然后便带着李家众人,匆匆离开!二族老一脉此时人心惶惶,李家不可能带他们离开,方家同样不会轻饶叛徒,方刑天冷冷的瞥了一眼二族老,断臂的方洛战战兢兢,躲在人群背后,不敢正视家主的眼睛。凡人大概百年光阴,筑脉境翻一倍,200年,元脉境翻一倍,400年,结丹境再翻一倍,800年,元婴则不然,恰恰千年!二族老如今174岁,停在筑脉前期30年,寿元无多,事已至此,仿佛又苍老了十几载,迎着方刑天的目光,拱手说道“家主,都怪我愚不可及,我愿一死,希望家主看在我这么多年尽心竭力的份上,饶过我身后的这些人!”“方毅,方家大难的时候,你这一脉可曾想过饶过方家,两位长老因你重伤,方家众叛亲离,走的走,伤的伤,若不是南山公子扭转乾坤,我还有机会站在你面前吗?!”抬头看了一眼方毅背后的“方家人”,又环视了一周,演舞台一片狼藉,众人如释重负,方嫣儿呆呆看着台上的那道身影,方刑天露出一丝果断,“方毅自费修为,打扫墓园,直到终老,方毅一脉逐出方家,从族谱中除名!”方毅知道家主这是念旧情,遣散了身后众人,当着方刑天的面,废了全身修为,一瘸一拐的向墓园走去! “方家遇此大难,方刑天在此多谢诸位不离不弃。丫鬟小厮,每人到账房领取纹银五百两,护卫修炼资源加倍,赐予方家炼体功法《淬体诀》,方家今后无嫡系旁系之分,只要资质不错,一切功法皆可修习,包括《龙虎鞭》在内!”五百两!!方家一个下人一年俸禄不足百两!《淬体诀》,炼体七层以下,可让修士多释放一条龙象之力,非方家之人不可修习!《龙虎鞭》,方家唯一的一部黄级下品功法,非嫡系不可修习!几位族老惊叹家主的气魄,大长老欣慰点头,众人感激不已!“管家何在?!”方刑天朗声道,老头赶忙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白管家,日后招收丫鬟小厮,护卫杂役,当慎之又慎,方家不养“白眼狼”,劳你费心了。好好收拾一下这里,晚些新招一批人进来,详细备案,送到书房!”不待管家回答,继续道:“以后护卫的一些资源你同样可以享用,虽不能修习,延年益寿也是好的!”管家老泪纵横,赶忙招呼丫鬟小厮朝武台走去...... 第十二章 “晕乎乎”的陈寻 小厮丫鬟正要走上武台,才发现,南山还在那里呆呆的站着,这下可犯难了!“今日诸位辛苦了,如没有其他事,便散了吧”。管家走了过来,看着家主,面露难色,方刑天疑惑不已,管家指了指台上的南山!方刑天这才发现,这少年郎还在那里站着,仿佛他就是天,就是地,只是身影孤单了些!方刑天吩咐管家先去收拾其他地方,自己朝着方嫣儿那里走了过去。方嫣儿目光呆滞,娇躯颤抖,双手紧紧攥着“赤尾鞭”,方刑天知道女儿一颗芳心都在那少年身上,先前南山陷入必死之局,方家又没有生还的可能,不经世事的女儿怎能承受得了?“嫣儿,没事了,方家好的很,他也好的很”“爹!爹!南山他没事,南山没事.....”大悲大喜之下,晕了过去....大长老看着嫣儿那痛苦的模样,揪心的很,抱着嫣儿离开了。 剩下的几位族老随方刑天走到台上,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少年,一天前他只是个护卫,三天前据说是个厨子,现在却是方家的恩人。年轻俊朗,性情温和,实力深不可测,若是真成了方家的姑爷,那该多好!所有人都清楚,这条潜龙终究会飞上云端,方家容不下,嫣儿同样容不下,年轻时的懵懂悸动罢了,说句不中听的话,这少年嫣儿根本配不上!待日后少年成为一方霸主,顾念旧情,或许会帮方家一把吧。“南山,南山公子,方刑天携众族老前来答谢公子救命之情,往日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见谅。”南山回过神来,他一直在回想下山前师傅说过的话:“南山,少造杀戮,勿忘初心,修行也是修心!”南山不知道此行要斩多少人,心里要迈过多少坎儿。若是可能,他更希望一辈子留在南山寺,一辈子当个俗家和尚! “家主大人言重了,各位族老,无需如此,伴练之争,本就是我事先答应小姐的,分内之事罢了。”南山向几人行了一礼,坦言道。“公子折煞我等了,公子实力超凡,定是某个大势力的天才弟子,出来历练,途经我方家,救方家于水火,公子大恩,刑天铭感五内,这一句大人便算了,刑天托大,公子与嫣儿年龄相差无几,唤我一身伯父如何?”,南山本就对这些客套话头痛的很,赶忙应了声方伯父!各位族老可是不敢如此,一句句公子,叫的南山浑身发毛,南山只得假装体力不支,欲要休息,一溜烟跑回自己的小院,简单的嘱咐了陈寻几声,关上门,倒头就睡。 陈寻刚买胭脂回来,今日之事,一概不知,只觉得大人平日里威严的很,今日怎么更像个少年。南山修为高深,平日话少,陈寻潜移默化的认为南山是个前辈,忽略了他本来的年龄。不过大人似乎有点托大,家主和族老怎会无缘无故的来找他,其他人拜访?!还一概不见!大人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大人击败了其他人,成为了伴练?那也不应该啊,一个伴练地位再怎么高,也不会凌驾族老之上啊,更何况是一家之主!“陈寻!你家大人呢?我这里有一枚补气的药材...”“我这里也有,我也有”...三长老四长老换了身衣服便急忙赶来,陈寻瞠目结舌,支支吾吾道:“大人说他要休息,谁......谁.....谁都不见!”,“理应如此,公子劳累过度,是该好好休息,速速炖了这些药材,待你家大人醒来,服侍喝下!”不待陈寻回话,二人果断离去!陈寻用力咬破手指,没做梦啊......不过一会儿,家主也托人送来不少药材,托付之人竟是方家一位地位很高的嫡子,惊掉下巴的是,这人对他十分客气,甚至有些恭敬,陈寻觉得方家变天了! 事实上,方家的确变天了,陈寻疑惑之下便去寻要好的哥们,打听之下,大惊失色,在哥们羡慕不已的目光中,匆匆离开。大人可是嘱咐过,任何人都不见,这一晃的功夫,可别出什么差池,若是大人一怒之下,换掉了他,找谁哭去?!陈寻气喘吁吁的回到小院,坐到石桌旁,喝了几杯茶,在桌上写写画画,无所事事。不一会儿五长老也来探望,陈寻委婉拒绝,留下几枚药材,也离开了,陈寻有些习惯方家高层对自家大人恭敬了。至于那些丫鬟小厮,方家年轻子弟,想要一览南山风采,都被陈寻果断拒绝。开玩笑,我家大人是何身份,你们这帮凡人........日落的时候,南山终于醒来,向陈寻询问了情况,喝下药汤,继续睡去...... 打从南山寺离开,就没有这么畅快的休息过,陈寻勤快的很,打好洗脸水,在旁候着,南山擦了把脸,问道:“你可知小姐现在如何了?”陈寻回道:“小姐昨日受了惊吓,当场晕了过去,大长老亲自送回房间,郎中开了几服药,服下便睡了,今早传来消息,小姐身子有些虚弱,其他的已无大碍。”南山点了点头,换了身衣服,陈寻知道大人这是要去厨房,跟了上去,南山不解:“你跟着我干嘛?我去做饭”,“大人,家主说这几日拜访的人会很多,命小的随时跟着,方便您传递消息”,南山了然,一起走出了房间。 门外突然出现一个浑身背满荆条的老者,单膝跪地,面色坦然,陈寻正欲斥责,大长老抬头直视南山,“大大大....大长老”,陈寻结巴道,“南山公子,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先前当着众人说了些,有辱公子的话,公子若是有气,冲着老夫便是,与方家无关!”南山也听到过类似“绣花枕头”“小白脸”之类的传言,知道眼前老者疼爱嫣儿的紧,身为长辈,说些气话,也在情理之中!接近两百岁的老人,为了家族,给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负荆请罪,这份气度,这份忠心,令南山钦佩不已。南山赶忙俯下身子,去扶大长老,陈寻绕到背后去卸荆条,“大长老严重了,大长老视嫣儿为亲孙女,看不惯我,再正常不过。南山自认没有埋怨过大长老半分,大长老此举,南山实在承受不起!”,南山一边扶着,一边解释道,“倒是老夫多虑了,公子海量,多谢公子解方家之危,日后有什么吩咐,公子知会一声,老夫万死不辞!”南山扶起老人,陈寻卸掉荆条,老人背后鲜血淋漓,南山苦笑,陈寻清理了伤口,包扎好后,送老人离开了小院。 南山朝着厨房走去,一路上惊叫连连,无奈之下,健步如飞,一会儿便到了厨房!“大大...大人,早”一个添柴火的小厮惊讶道,本以为像大人这样的大人物,肯定不会再来厨房了,本打算请那位“李大厨”回来,现在看来不必了。其他人听到小厮的问候,都停下手中的事,一起过来行礼,一个个敬若神明。“罢了,今后还如以往,不必拘礼,我只是个厨子,搞那么多礼节作甚!各自忙去吧,帮我准备一些食材”听说这位大人现在可是拒不见客,若是别人知道,大人在此,厨房连带着也能水涨船高,小厮们干劲十足,各自忙去了。 南山准备了几道补身子的菜:“莲子百合汤”“八珍鸡”“银耳红枣糕”“当归鲫鱼汤”,花了个把时辰,做好后唤来陈寻,一起向方嫣儿住处走去。到了门口,专门负责小姐饮食起居的丫头,接过做好的菜,一共两个丫头,花痴的看着南山,女孩儿天生就对英雄钦慕,更何况南山还是个俊朗少年,一个丫头羞红了脸,对着南山说道:“小姐让大人进去,有话同大人讲”,见南山犹豫不决,解释道:“大人放心,家主吩咐了,大人是方家的恩人,不必在会这闺房规矩,大人放心便是!”南山挺担心方嫣儿的,跟着两个丫头进去了。 南山从小到大都未进过女孩闺房,有些拘谨,两个丫头掩嘴偷笑,南山羞涩更甚。两个丫头好奇的很,这位大人面对李家咄咄逼人,都未曾胆怯半分,只是进个女孩闺房,却如此担惊受怕,果真是个奇人。房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华贵,环顾四周,上好檀木所雕成的桌椅上细致的刻着不同的花纹,处处流转着属于女儿家的细腻温婉。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一幅男儿画像,细看竟与南山有几分相似!正前方是一块屏风,上面是一幅彩绘,提着一首诗“冰雪为容玉作胎,柔情合傍琐窗开。香从清梦回时觉,花向美人头上开”,这丫头果然对茉莉情有独钟。屏风左侧是一个梳妆台,桌上放了些首饰,这时,屏风后面传来一道声音....... 第十三章 虚与委蛇 “南山,是南山吗?”方嫣儿虚弱的问道,两个丫头将几道菜放到桌上,快步走了进去,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声。不一会儿,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扶着小姐走了出来。方嫣儿脸色苍白,如不胜衣,含情脉脉的看着南山,心头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放下矜持的告白,宣纸上的画像,此时的含情脉脉,南山再怎么愚钝,也明白,眼前姑娘对自己情根深种。打小从寺里长大,没有同龄人相伴,嫣儿是自己第一个朋友,充其量也只能算作兄妹之情,嫣儿受伤他自然心疼,可若说娶嫣儿,南山根本做不到!所以之前心意,只能装作不知,哪怕赤裸裸的告白,插科打诨,应付过去。南山苦下决心,等嫣儿身子好转了,定要说清楚,长痛不如短痛! “你那日,可曾受伤?现在好些了吗?”南山上前扶着嫣儿坐下,顺手盛了一碗汤,轻声道“不碍事,不碍事”,并没有接过汤碗,南山楞在原地,嫣儿俏皮道:“你喂我...”。“额....两位姐姐...你们看...”两个丫头和小姐情同姐妹,自然懂得小姐心思,轻笑道:“公子,小姐可是许久未进食了,公子再耽搁一会儿,小姐估计又要晕倒了....”方嫣儿面红耳赤,各自狠狠掐了一下,惹得两个丫头娇笑连连。南山心中有愧,遂舀起一勺,放到嫣儿嘴边,“公子也太粗鲁了些,吹吹,小姐怕烫”,两个丫头笑出了声,方嫣儿脸红更甚,双手紧紧扯着衣角。南山手心渗出了汗,双手发抖,放到嘴边,轻轻吹了吹,紧张的看了眼嫣儿,递了过去,嫣儿娇羞的抿到嘴里。“小姐,好喝吗?”“两个死丫头,滚出去...”方嫣儿羞怒难当,“小姐有了情郎,不要我们姐妹了,翠翠,我们走吧”,两个丫头调笑离去。 “呆子,你擦擦汗”拿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噗嗤”笑了出来,似能融化寒冬。“你先坐吧,笨手笨脚的,我自己来吧”南山如获大释,重重呼了一口气,方嫣儿白了一眼,真是朽木疙瘩。良人在旁,胃口大开,吃了大半,南山无聊之余,取出一瓶“竹儿青”,慢饮细酌。凭空出现一瓶酒,方嫣儿惊讶不已,南山显得更神秘了。“师兄送的,是个储物戒指,不必大惊小怪”,“储物.....储物戒指,家族典籍里我看到过,你....你....你到底是谁?”方嫣儿咽了咽口水,“我是和尚!”方嫣儿:“........”。“嫣儿,待我日后有能力了,亲手做一个给你,现在还不行.....”,方嫣儿只道南山是为了哄自己开心,也不在意是不是真的,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大人,家主让您去前厅议事,各位族老已经到了,不知大人......”门外传来陈寻的询问,“嫣儿,你看?”,“你家大人即刻动身”,方嫣儿应了下来,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南山想着日后定要好好补偿于她。“吱呀”门开了,南山走了出来,陈寻急忙走到前面为南山带路。“南山公子.”众族老起身问候,大长老也不例外,“各位爷爷,南山有礼了”,大长老恭声道:“礼不可废,公子不便直呼其名,唤一声大长老便可,其他人皆如此!”几位长老点头称是,南山欲哭无泪。“方伯父,不知今日唤我来,所为何事?”南山对着家主行了一礼,疑惑问道。“南山,昨日王大师走之前,曾经隐晦提到,因你天资绝顶,流云郡大势力可能会招揽与你,这几日,会逐一造访,你心里有个准备。”南山了然,“王大师今日会来登门道歉,这位大师老奸巨猾,城府极深,我担心贤侄有失,便让众族老一道过来,帮贤侄好好分析一番。” 南山处世不深,的确容易被人蒙蔽,方刑天唤南山到身旁,开始细说。“昨日王大师肯相助李家,李家定是许了天大好处,无非是方李两家镇族功法,资源。李家大公子修道天赋极佳,加之亲火体质,被“天火门”极为看重,李家深受“天火门”庇护,即便昨日贤侄翻云覆雨,方家也奈何不得。贤侄的天赋,实属罕见,哪怕是流云郡,也从未出现过,所以这几日,各方势力会前来招揽,“天火门”便是其一,王大师担心贤侄因他对“天火门”心存芥蒂,所以托我做个说客,并且许诺与我,无论事成与否,都能获得10枚“筑脉丹”,允许五位方家优秀子弟加入“天火门”。这天大的好处,说不动心是假的,王大师另外保证,将李家大公子逐出门墙,我更是意动。本想一口答应,可是这老贼竟然借“天火门”的势,势要保下李家,我事后想想,后怕不已。老贼知道贤侄不可能加入“天火门”,先是“筑脉丹”诱惑,接着以方家子弟为饵,若我应了下来,这几人便成了筹码,借此要挟,贤侄无从选择。进入“天火门”之后,若是毫无二心也便罢了,若生出其他心思,必死无疑!老贼自知招揽无望,又不能为宗门添一隐患,商议之下,“天火门”自会做出决断,你与“天火门”,只存其一!若我所料不假,今日老贼定会许诺天大好处,欲倾“天火门”之力,除贤侄而后快!” 南山听得胆战心惊,若不是家主久经江湖,若不是家主倾力分析,自己难保不会上当,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江湖本就无情!“方伯父,您觉得我当如何处之?”南山恭敬问道,““天火门”硬拼不得,虚与委蛇,应付过去,等,一直等”“等什么?”“等可以匹敌“天火门”的势力出现,相互牵制,待你日后成为大能,除之!”方刑天面露凶光,恨声言道。“若我加入其它势力,方家岂不再次遭遇灭顶之灾?”南山担心道,方刑天深深看了南山一眼,这小子果然有情有义,自顾不暇还能时时刻刻想起方家。“我已放出风声,流云郡如今已经知道你与老贼间隙不浅,“天火门”再怎么说也是名门大派,他们的敌人是你,方家他们还不屑出手!”方刑天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他忽略了一个因素:李家!如鲠在喉的李家!更是小看了“天火门”的无耻程度! “家主,王大师在厅外等候,想面见南山大人”说曹操曹操就到!方刑天拍了拍南山肩膀,意味深长!而后携众族老去迎那位“王大师”了。“大师莅临方家,刑天荣幸之至,诸位请上座”方刑天带着三位主客进了大厅,其他人守在厅外,南山有些疑惑,王大师他自然认得,其他两位又是何人?“南山公子,老朽王奇,是“天火门”的御用丹师,昨天多有得罪,公子见谅。”还未近身,声音就传了过来,三人走到南山旁边,王奇告罪之后,开始介绍:“这二位是“天火门”的二长老,三长老,二长老筑脉后期修为,三长老筑脉中期修为,听闻公子天资绝顶,前来见识一番!”方刑天与众族老赶忙躬身行礼,原以为这两位是王奇的随行,没想到身份更高!南山同样行了一礼,表面功夫彼此做的都不错。 相互推托之下,方刑天依旧坐在主位,左侧依次坐着“天火门”二长老,三长老,右侧依次坐着南山,大长老,其他几位族老!王奇对着南山歉意道:“老朽糊涂,听信李家的谗言,险些害了方家,伤了公子,李家已经滚出方家镇,李飞被宗门重罚,面壁十年,罪首李东已诛,望公子见谅!”好一句轻飘飘的害了方家,伤了公子,前者是灭族,后者是害命!李家滚出方家镇?是“天火门”担心李家伏诛吧!李飞,应该就是那个未曾谋面的李家大公子,重罚?面壁十年?姑且不论这代价是否足够,你说面壁十年就是面壁十年?!南山有些佩服家主,果然如此,三言两语,避过孰轻!二长老赶忙加了一把火候:““天火门”无意针对方家,更无意针对公子,错在王奇,天火门愿意做出补偿,方家日后便是“天火门”的一道分支,方家子弟皆可成为“天火门”弟子,南山公子更是可以拜入掌门门下,成为掌门亲传弟子!”方刑天想过好处肯定不菲,却没想到如此骇人!由此可见,“天火门”想要除掉南山的决心有多大!!! “敢问二长老,掌门修为如何?”二长老以为这小子意动了,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元脉境初期!估计半年后便是初期圆满!你大可放心!”一个小小的筑脉前期,听到元脉境高手,还不感恩戴德,屁颠屁颠的跟着他们回去? 第十四章 石家,石迁 南山露出大吃一惊的模样,不断嘀咕:“元脉初期,初期圆满,元脉初期,初期圆满.....”,三长老和王奇相视一笑,没想到此行如此顺利!方刑天眉头微皱,刚刚分析的那般透彻,这小子,不应该啊,大长老表情怪异,不知在想些什么,其他族老如坐针毡,若不是不合时宜,真想立马打醒这小子!“咳咳咳”,二长老大声咳嗽了几声,南山晃过神来,略微尴尬道:“那个,那个,二长老,小子家里还有很多事未交代,你看?”可怜兮兮的看着二长老,等他的答复。“嗯?!......来去需要多久?”“两天,家里琐事多,若是长老觉得不妥,南山只能抱歉了。”,“哼!!两天之后我派人来接你!”,明知道这小子在玩花样,但是也不能逼得太紧,两天,“天火门”还是等得住的!接下来为了确保诚意,王奇又肉痛的拿出5枚“筑脉丹”,同两位长老离去了! “两天?!时间太仓促了,若不是“天火门”紧靠方家镇,断不会这么轻易答应的!两天?消息是否传出去还不一定,更别说远远赶来此地,而且,谁能保证“天火门”不会从中作梗!”南山也有些压力,这几日足太阴脾经上的灵力勉强异变成功,琐事太多,修炼的时间实在太少!这两日得闭门修炼了,虽然不能让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阴肾经的灵力异变都成功,但是多一份实力,自然是好的。与“天火门”掌门势均力敌,可若说一个门派没有那种老古董的存在,南山确是不信的! 两天时间眨眼就过了,南山不眠不休的修炼,足厥阴肝经上的灵力终于异变成功,莲台上生出一朵金色莲叶,比起其他两朵,小了许多,南山想着,若是能成功异变剩下的足少阴肾经,足三阴灵气便可全部化为元力,三朵莲叶一模一样,自此元脉前期方可圆满!“再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就能达到元脉初期圆满,师傅说元脉境只是基境,不知后面的境界会不会很难。”道佛魔前期都是炼体,筑脉,直到元脉开始,才有了自己独特的修炼方式,南山只知佛门是灵力异变,化为元力,之后结丹成婴,凝聚识海,破劫成仙,对道门却是一无所知,方家镇最高的境界不过筑脉,看来流云郡势在必行! “大人,家主和几位族老在前厅议事,已经催了三次了,我怕惊扰了大人修行.....所以....没有通知大人,大人见谅。”南山并未怪罪,喃喃自语:“两日之期已到,未曾有任何人拜访,看来“天火门”出手了....”。匆匆赶往前厅,几位族老急的原地打转,方刑天坐在主位上,左手扶着额头,右手不断在桌上敲来敲去,烦躁的很。大长老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南山三步并两步,走进了前厅。“我的小祖宗,你怎么现在才来,两日之期已经到了,“天火门”马上就来。这两日方家镇被全面封锁,得不到任何消息。”大长老肃然道。“南山,待会带着柳猴儿,石迁硬闯吧,以你们三人的实力,应该不难。多加小心,“天火门”势力很大,到了流云郡隐姓埋名,若能投奔大势力自然不错,若是没有势力敢收你们,想办法离开流云郡,天下之大,定有容身之处!颠沛流离也好过丧命于此!”。管家带来了柳猴儿,石迁,柳猴儿对南山十分恭敬,石迁还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南山,有一句话我憋心里很久了,今日你给个明话,你对嫣儿是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兄妹之情!”南山脱口而出,方刑天暗道果然如此,希望那丫头早日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管家取了一千两白银,数十件下人衣服,成堆珍贵药材,一一送到南山手里。三人各自取了两件衣服,几样药材,拿着一千两白银转身就走。临行前,石迁偷偷交给管家一个玉佩,只说若是方家有难,这枚玉佩可保方家平安!管家一副见鬼的模样,石迁灵机一动,悄悄告诉管家,这是一枚养魂玉,凡人佩戴可延年益寿,是石迁孝敬管家的!管家欣喜收下,没有在意玉佩上的几个字,正面刻着:千水,反面刻着:石家。千水石家!!! 三人换上下人衣服,从方家后门悄悄走出。“南山公子,接下来该怎么走?”,柳猴儿询问道,南山可是对地形毫不熟悉,摇摇头,二人看向嘴角咬着一株银荇草的石迁,这家伙也太败家了......“先找个客栈休息,养精蓄锐,晚上再说!”,二人多看了石迁一眼,这家伙不像表面那样不靠谱。柳猴儿勤快的很,一会儿就找到了住处,南山和石迁对这些琐事不感兴趣,将银子都交给柳猴儿打点! “方刑天,好胆,竟然敢放那小子离开!”王奇暴跳如雷,原形毕露!“方家主,你这是在找死!本打算留你一族狗命,看来我还是太仁慈了,王奇,让李家的人动手吧!”原来李家藏在暗处,“天火门”从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方家!方刑天有些庆幸南山几人离开,起码方家灭了,日后还有人可以报仇!“三长老,劳烦您困住方刑天这个老匹夫”,李家主躬身道,三长老面露一丝不屑,却照做了,李飞修道天赋恐怖,年仅二十,筑脉中期!已经成为掌门的亲传弟子,李家崛起势不可挡!三长老轻而易举的困住了方刑天,李家开始大开杀戒,几位族老根本挡不住李家的攻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小厮丫鬟惨叫连连,方家年轻一辈多半负伤,方嫣儿浑身浴血,苦苦坚持!大长老拼尽全力保护族人,断了一臂,三长老战死,四长老战死,五长老昏迷不醒,生死不知!方刑天怔怔的看着眼前一幕,无能为力!方嫣儿凝望远方,脑海里都是南山的身影,喃喃道:“呆子,来世再见。”大长老疲惫的看了一眼满目疮痍的方家,悲痛欲绝,守护了一生的方家啊!今日过后不复存在!这帮畜生,连凡人都不放过,方刑天看着一把长枪,刺进白管家胸口,痛苦的闭上了眼。 并没有传来一声惨叫,接着,白管家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惊呼道:“养魂玉,对,还有养魂玉,石迁那小子说过,这枚玉佩可以保方家平安!”方家众人更是悲凉,管家竟然生生被逼疯!“别碰我!“天火门”想惹祸上身,就尽管动手吧,方家灭了,“天火门”也得陪葬!”,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了不少人。“天火门”的主事人,筑脉中期的三长老,有点疑惑,一介凡人怎敢说出这番话,看那样子,不像疯了啊!“睁开你们狗眼看看,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哼!!”不得不说,管家演的可是有板有眼,毕竟连他自己都不敢肯定玉佩是否有用!三长老走进拿过玉佩,呆呆的看着玉佩上的四个字:千水石家! 本来石家这等家族,流云郡根本接触不到,前些天千水郡传来消息,石家小公子和水家小公主订婚宴上,小公子竟然打晕护卫,偷偷跑了。这位水家小公主特别依赖小公子,羞怒之下,命令所有附属势力,家族,包括流云郡在内,搜寻小公子下落。相对于千水郡,流云郡只是穷乡僻壤,所以绝大多数人也没指望小公子来这里。没想到,小公子的玉佩竟然出现在这里,方家镇方家!看来那位神秘的小公子早就猜出“天火门”会对付方家,特留下了玉佩,以此警示“天火门”,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得赶快将此事上报宗门,小公子念旧,方家绝不可招惹!“来人,速速绑了王奇,李家除家主之外,立即斩首”整整忙碌一下午,夜快深了,像是想到什么,向方刑天询问道:“方家主,今日陪南山离开的,可有一个姓石的少年?!”方刑天晕头转向,不知这帮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恨恨道:“石迁!”,“石...石迁...果然是小公子,但愿现在还来得及,小公子要是出了任何差池,流云郡都得跟着陪葬!”“放开所有方家人,都跟我走,马上赶往流云郡路口!” 就在李家扫荡完毕的时候,南山,石迁,柳猴儿三人便动身了。经过一下午的商议,三人统一战术,柳猴儿负责突击,石迁负责打乱敌人阵型,南山负责断后。借着夜色掩护,三人走了不久便来到路口,躲到树林后面查看情况。路口火把通明,约莫十人,脸上多有不耐!“头儿,这几个小子真沉得住气,等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未出现,要是让老子逮住,定让他们生不如死!” 第十五章 月黑风高杀人夜 那青年男子的确是李飞。李家大公子,掌门亲传弟子,炼丹师记名弟子,所有光环都聚在此人身上,也难怪此人桀骜不逊。着一身华衣,执一柄折扇,系一方美玉,傲睨自若,拒人千里!南山三人面色古怪,难道李家人都喜欢这个扮相?“杀鸡焉用牛刀?!几位长老也太小题大做了,两个炼体境,一个筑脉境,就算战力堪比筑脉中期又如何?不过是三个废物罢了!真不知道师傅怎么想的,竟然同意几位长老,让我亲自出手!”刀疤大汉忽然想起什么,结结巴巴道:“公子,听,听说,李东公子被.....被人杀害了,那....那个,凶手就在这三人当中!”刀疤大汉似乎很畏惧李飞,眼前这个青年看起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可一旦发怒,想想就浑身发毛.......上次一个丫鬟只是打翻茶杯,李飞怒斥其笨手笨脚,砍掉四肢,抛进丛林喂狼了!.....一个外门弟子只是瞥了一眼,李飞觉得心里不舒服,挖掉双眼.....今日赶往此地的路上,一户人家大婚,李飞看上了新娘,上演了一幕活春宫...一个老头忿忿不平,被活活打死.....这人就是个疯子,在“天火门”没人敢招惹,更不敢替人出头,唯恐殃及池鱼! “李家我多日未回,没想到竟有此事,李东那个废物,真是丢尽李家颜面,死有余辜!不过好歹我也是他大哥,这仇我替他报了,嘿嘿!!!”刀疤大汉不寒而栗,李飞每次做出这个表情,惨绝人寰的事就要发生!刀疤大汉自认残酷无情,心狠手辣,可与此人相比,弱的一塌糊涂!有时候他也好奇,一个刚满20岁的青年,哪来这么多残忍的手段,简直就是恶魔,没有人性的恶魔!“公子仁义”,不得不说,刀疤大汉常年跟在李飞身边,相安无事,自有过人之处,知道什么话该讲,什么话不该讲,该什么时候讲,把握的恰到好处! “这蠢货竟然是筑脉中期!啧啧”石迁随意说道,南山和柳猴儿大吃一惊,这家伙一个炼体境修士,如何看出李飞的修为境界的?“额.....瞎猜的....瞎猜的.....”,石迁面露尴尬,柳猴儿一记白眼,南山深深看了一眼石迁,他同样知道李飞是筑脉中期,可石迁是怎么知道的?瞎猜的?他可不信!回想这几天有关石迁的一幕幕:护卫比拼时,从未正面出手,南山也一度认为此人只是身法敏捷而已。后来李家发难,柳猴儿没有叛变情有可原,可这家伙,只是因为两个丫鬟的缘故就仗义留下。今日,为何其它护卫不愿陪着南山突围,唯独石迁,毫不犹豫跟了出来!从始至终都没感觉到石迁有一丝畏惧!刚才更是一语道破李飞的真实修为!可是,看来看去,石迁的修为就是炼体九层!南山匪夷所思! 石迁偷偷在南山耳边说道:“我知道你不仅仅是筑脉前期这么简单,可是无论我怎么看,你就是筑脉前期,大家都有难言之隐,彼此彼此嘛。我不会害方家,更不会害你们。我出来也是为了历练,大家结个伴,相互有个照应,不是挺好吗?嘿嘿嘿”南山了然,他也不想打听别人秘密,此人性情不错,值得深交,就不在此事上深究!南山一直担心“天火门”会有强援,不到万不得已,真不想暴露“阵法师”这个秘密,如今有了石迁这一强大助力,实力倍增,除非老怪物出马,不然“天火门”是挡不住他们的! “动手!”石迁果断道,柳猴儿像一把利刃冲了出去,李飞朝着这边看来,露出讥笑,“最前面那小子炼体九层,你们可以应付,王三,去吧!”刀疤大汉带了几个弟兄,正面冲了上去!柳猴儿长枪在手,霸气十足,一枪挑飞一个喽啰,接着连刺三人,枪头鲜血淋漓,直呼痛快,继续深入,转眼刀疤大汉身旁的几个弟兄,一一命丧黄泉。王三大喝一声,提着一把巨斧,迎头劈来,“铿钪”一声,枪斧撞在一起,火花迸裂,柳猴儿和王三各自退后一步,这一击势均力敌!“小子,实力不错,你家王爷爷都舍不得劈死你了!”王三挑衅道,“少说废话,枪下见真章!”柳猴儿持枪连连出击,眉心,面颊,胸口,腋下,腹部,左腿,右腿,不断换位置攻击,这大汉看起来莽撞愚笨,可是无论柳猴儿出手位置多刁钻,都一一挡住,甚至力量更甚,柳猴儿双手发麻,目视大汉,大口喘气!“小子,“天火门”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我这手《排山斧》如何,黄级下品斧法,同是炼体九层,没有门派支持,没有好的功法,你和他们的下场一样!”斧头挥向地上的几具尸体! “有没有告诉你,没有同伴,你的下场会更惨!”石迁淡淡道,王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接着鼻尖,外耳,腋下传来刺骨之痛,撕心裂肺。石迁出手位置都是人体软骨,力度较之王三,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斧子掉落,双手不断从三个位置来回轻揉,声音凄厉。石迁对着柳猴儿点了点头,接着长枪入喉,王三身死!“让暗处的兄弟都出来吧!”,李飞没有任何感情,淡然吩咐道,哪怕死的是王三。对于他而言,一个没用的废物留着干嘛!接着四周人头攒动,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李东微眯双眼,那几个老不死考虑的果然周全,根本无需我出手,光是眼前这些喽啰,就能耗死他们,更何况这些人当中,还有五个筑脉前期! “筑脉境交给我和南山,其他喽啰交给你”,石迁简单说道,柳猴儿提枪再次冲出。“筑脉修士,你三我二,左边三个归你,右边两个归我,没得商量。”南山知道这家伙想试出自己的真正实力,也不多言,朝着左边三个筑脉修士走去,石迁化为虚影,奔向右侧!三个筑脉修士,一个面如枯槁,皮包骨,沉默不言!一个膘肥体壮,嚣张跋扈!一个身材娇小,面色煞白!壮汉是个急性子,拔刀相向,刀法没有多精妙,力道却是不错,南山没有立马出手,只是躲闪,尘土飞扬,乱石穿空,地上添了不少沟壑!“小子,你是属老鼠的吗?只知道逃,有本事与我正面一战!”见南山依旧如此,侧身目视枯槁修士,怒道:“老鬼,该你出手了,困住这小子,我活劈了他!”。被唤作“老鬼”的干瘦老者双目射出一道暗光,接着双手并拢,身后出现一只蟾蜍,娇小修士下意识躲开,蟾蜍腹部蠕动,口中吐出青色毒液,“老鬼”双手向前一挥,毒液随着那道暗光,直奔而来!壮汉兴奋不已,双手握刀,朝天一跃,劈了下来! 南山摇头不止,难道几人对自己一概不知?壮汉的攻势不及李东七成,“老鬼”的毒液更是无法和“青蛇剑”幻阵相比。南山不闪不避,右手金光溢出,“卐”字浮于掌心,“老鬼”的那道暗光被金光吞没,接着毒液一点一点蒸发,最后消失不见!“卐”佛印挡住了壮汉的撼刀,推着壮汉向后退去,壮汉鞋底已经磨破,双手血迹斑斑,身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撞到“老鬼”身上,老鬼吐出一口黑血,佛印没有丝毫散去的迹象,撼刀碎裂,金光从二人背后穿出,对面石壁上留下“卐”字手印,地上留下一道血痕,触目惊心!娇小修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朗的少年! “你你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南山一步一步走向前去,娇小修士一步一步退后,袖子里多出了几张纸条,暗黄色,南山大惊,是符纸,是阵法!!!没想到“天火门”竟然有阵法师。又觉得有些不对,这家伙只知道不断扔出符纸,催动阵法,并没有尝试刻阵,而且打斗了这么久,他应该有足够时间刻阵啊!先是几道困阵,接着是幻阵,最后是杀阵,阵图并不复杂,除了最后一道杀阵勉强算是一品高阶,其余的都是中阶,南山不慌不忙,前者扔什么后者破什么。娇小修士曾经救过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是个阵法师,被仇人追杀,重伤昏迷,他恰巧碰到,老头许诺他天大好处,他才勉为其难照顾了老头半个月。老头是个守信之人,伤好之后,留下几十个刻好的阵法,以示感谢!老头知道此人修为不高,就算留下高阶阵法同样无法催动,因此只留下一品阵法,饶是如此,娇小修士筑脉前期加上阵法辅助,在“天火门”混的风生水起!却没想到遇上个懂行的....... 第十六章 “青城山”弃徒 “你竟然是个阵法师!”娇小修士咬牙切齿道。南山看看四下无人,点了点头,阵法扔得差不多了,娇小修士自知不是此人对手,拼命向李飞那边靠拢,南山迅速抬起左手,掌心向下,五指并拢,虚空的巨大手掌向娇小修士抓去,一声惨叫,一片血雾!石迁那边早就结束了,两位筑脉修士自始至终就没有碰到过石迁衣角,摧枯拉朽,解决了二人!柳猴儿那边就有点惨了,被一群炼体境喽啰团团围住,苦苦支撑着。 石迁行如鬼魅,动如脱兔,不少人莫名其妙的倒下,有些人甚至彼此拔刀相向,都怀疑是旁边的人动的手脚!石迁在人群中不断游走,不断有人倒下,喽啰们觉得诡异的很,人心惶惶!南山突然心生一计,迅速刻画了几个困阵,与娇小修士扔出的一般无二。然后一股脑的扔到柳猴儿旁边,喽啰们被困在原地,柳猴儿压力倍减,疯狂反扑。“该死,这不是“白小七”的困阵吗?白小七叛变了?!”,原来那娇小修士叫白小七。石迁十分机灵,也不管这阵法是哪来的,大声喊道:“小七,阵法还不够,多扔几个进来!”南山又扔进去几个,喽啰们骂骂咧咧,心生退意,此消彼长,整场战斗变成柳猴儿的屠戮盛宴!! 杀人如割麦,转眼之间,血海尸山,血流成河!三人屹立在其中,天地变色我自岿然不动!“好的很,好的很,有点意思!”李飞残忍一笑,单枪匹马走了过来!柳猴儿筋疲力竭,无法参与,再者筑脉境之间的战斗,他本就无能为力,只能退到一边。“你攻击,我辅助!”简简单单的说了六个字,石迁不再多言,南山点了点头。作为“天火门”掌门的亲传弟子,李飞功法武技自然不缺!“上有青冥窥一线,下临白浪吼千川”,先是一记“青冥掌”,藏青色,两道掌印仿佛自天地而来,声势浩大,慢慢聚拢,想彻底压碎南山!南山左手阴之力,朝天印浮在上空,右手阳之力,“卐”佛印浮于掌心,毫不犹豫的挥出,“轰隆”一声,地动山摇,“青冥掌”与“般若”两式两两相抵! “黄级中品,《青冥掌》,“天火门”镇门功法之一,竟然奈何不了你!你那功法,不错!不错!”李飞漫不经心的说道,“没想到今日竟然遇到一个佛门弟子!从来没有尝过“屠佛”的滋味,倒要感谢你可以满足于我!”突然石迁动了,哪怕是南山,也没看清石迁是如何出手的,石迁出手力度极大,袭击的位置更是刁钻,眨眼功夫,回到原地。石迁面色凝重,目光微沉,死死盯着李飞华衣下面的铠甲,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刚刚他分别攻击了腋下,胸腔,小腹,腿部,任他攻击力道多大,都难侵入半分,李飞那件护身宝甲定是不俗!这样一来,局势立马焦灼,柳猴儿已经退到一旁,而石迁引以为傲的身法,对李飞同样没有任何威胁。这代表,李飞的对手只剩下南山一人,南山败了,三人都败了....... 南山胜了?!柳猴儿觉得不太可能,南山的杀手锏“朝天印”和“卐”佛印,刚刚交手,就被李飞的“青冥掌”破掉,柳猴儿相信南山还有底牌,可是和李飞相比,和“天火门”相比,底牌又能算什么!何况南山只有十四岁,底牌又有多少,石迁同样觉得如此!下意识的摸向手环,银色手环!这手环里有结丹老祖的一道攻击,是他出门在外最大的倚仗!可若是现在用了,“天火门”再来强援,又该如何!只能希望南山可以拖住,方家那边应该亮出了玉佩,“天火门”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石家有任何不敬!等那帮人到了,危机自然解除,可问题是,南山能撑多久?!石迁已经做好准备,一旦南山抵挡不住,他就立刻释放老祖的那道攻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小子,我可不是那群酒囊饭袋,你的身法再怎么敏捷,伤不到我又有何用!哈哈哈”李飞撕掉华衣,一件蓝色宝甲露了出来,从脖颈到脚踝,包的严严实实,气焰十分嚣张!石迁一直劝自己忍住,忍住,他一个石家公子,被一个下郡的门派弟子这样羞辱,石迁暗暗发誓,度过此劫,“天火门”斩草除根,一人不留!“我喜欢你的眼神,愤怒,仇恨,接着无奈,崩溃,最后只能跪地求饶。那种感觉,啧啧啧!”石迁仅仅握着银环,发出“滋滋滋”的咬牙声!转头看向南山,发现南山像是在写什么东西,手臂来回挥动,石迁迅速出手,朝着李飞不断攻击,李飞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石迁,也不动怒,任凭石迁攻击,大约上百招,看到南山笑着点点头,这才停下,退到柳猴儿旁边,石迁已经明白南山在刻阵,可是一品阵法对李飞而言,并没有多大作用啊!阵法师在千水郡也是罕有,可石迁作为石家的小公子,自然了解一些,千水郡最厉害的阵法师是三品初阶,堪比元脉前期,他可不认为南山能达到这等水准,哪怕是二品,他同样不信,毕竟十四岁的南山修道境界就高,根本没有精力,没有时间留给阵道!只能希望南山配合阵法,能多撑一会儿! “怎么不继续攻击了?我身子骨还有点痒,你继续帮我挠挠啊.....哈哈哈”李飞轻轻弹了弹宝甲上的土,不屑的看了一眼石迁。转身直视南山,蔑视道:“佛门高徒,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体力可曾恢复?若是时间还不够,公子我再等你一会儿,也无不可!”两道声音传了过去,石迁:“好,公子再给南山一炷香时间”,南山:“不必了,动手吧”。石迁和李飞同时一楞,“南山,你疯了!李大公子都说了要给你一炷香时间”,李飞翻了翻白眼,这小子三言两语,就变成了他答应南山一炷香时间......“相信我”,南山脸含笑意,和煦的看着石迁,三个字传到石迁耳中,像是一枚定心丸,治愈了石迁心中的焦躁不安。“小子,你很嚣张啊!既然急着去投胎,公子我成全你!”李飞勃然大怒! 不再多言,两人尽皆出手,佛光大盛,青光缭绕,手脚相撞,地面上出现一道道沟壑,远方石壁上留下上百个手印,百招过后,两人各自回到原地,谁都没讨到好!同样筑脉中期,同样灵气化形,同样功法不俗,自然分不出胜负!“小子,公子陪你这么久,只是为了敬“佛”,你应该荣幸才是!接下来,公子就开始“屠佛”了,别怪公子无情,实在是你招惹了你不该招惹的人!”李东说着从腰间取出一把软剑,碧色通透,似一尺美玉,一侧通体光滑,一侧雕着一只青鸾,剑气加身,似仙气缭绕,剑身发出“嗡嗡”的响声,真是一把好剑! “师傅早年是世外圣地“青城山”的外门弟子,青城山招徒严苛,十四岁之前炼体九层,二十二岁之前筑脉圆满,师傅天资不错,十四岁炼体九层,可是直到二十五岁才达到筑脉前期,被贬为记名弟子,修炼资源收回,又过了二十年,勉强达到筑脉中期,从此与“青城山”无缘,这个心结,保留到现在。师傅自知回归“青城山”无望,就在流云郡建立了“天火门”,培养一批一批弟子,希望自己门下弟子可以再次加入“青城山”,了却这个心结!这把“青鸾剑”便是他当时加入“青城山”时,依附世家送给他老人家的!师傅觉得我资质不错,就收我为亲传弟子,以示鼓励,将这“青鸾剑”赐给我!”李飞追忆道,颇为自得的举起青鸾剑!南山表现淡然,石迁心中却翻起惊涛骇浪!“青城山”!道家三大圣地之一的青城山!石家之所以在千水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是因为他的小姑石傲雪是“天池”的一名长老,“天池”同样是三大圣地之一!没想到“天火门”掌门来头这么大,果然每个开宗立派的修士,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石迁的小姑,石傲雪,“天池”元脉境长老,在石家辈分很高,却是个小姑娘,19岁,元脉前期,石家除了石迁外资质最高,早年拜入“天池”,如今是石家高层之一,在石家有很重的话语权,此次石家和水家联姻,石傲雪就是石家主事人!石迁和水家小公主水玲珑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可是石迁玩性太大,不想太早成婚,就偷偷跑了出来。在石家,他不怕他爹,也就是石家家主,不怕他娘,不怕众位族老,唯独提起这个小姑,屁股尿流!说又说不过,打更打不过,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逮回去他那丧心病狂的小姑,会如何收拾他?! 第十七章 “般若”佛轮 南山认真的打量着“青鸾剑”,竟有些看不透,就像那把“蛮牛斧”一样,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斩青锋,一把巨斧!也许是自己阵道境界未到吧。这个依附世家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便宜了“天火门”掌门,掌门又对李飞寄予厚望,几经辗转便到了李飞手里!南山对此剑兴致盎然,“蛮牛斧”斧身太大,不易出手,最重要的是,斧子是大师兄给的,一直舍不得用!所以至今都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青鸾剑”则不然,动时剑身如玉,剑鸣如铃,浑身剑气缭绕,静时剑身如绫,可系在腰间,解决了诸多不便。 “听说李东那个废物使用《幻月剑诀》,拼死凝聚“满月之威”,可最后还是被你毙于掌下!废物就是废物,靠丹药临时提到筑脉境,怎能发挥出这套剑诀的威力?“青蛇剑”作为李家镇家之宝,的确不俗,可与我手中的“青鸾剑”一比,破铜烂铁而已,既然你这么想死,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呢?”李东将青鸾剑提到眉间,向右挥去,剑尖慢慢凝成一道弧线,从眉间经过身侧直到脚底,“半月剑幕”迅速凝成,速度声势自然不是李东可比,李飞没有停下,继续向左勾勒,没有一丝停顿,一气呵成,当剑尖再次抵达眉间,“满月剑幕”成功凝聚,浮于眼前,若说李东凝聚的剑幕是一张青色大网,想要吞纳眼前一切!那此时李飞凝聚的剑幕更加逼真,像一张血色大口,不,应该说是青色大口,诡异惊悚,想要将眼前的南山彻底咬碎!剑影斑驳,剑声呼啸,青色大口阴森恐怖,李飞左手执剑,右手指向剑身,周身灵气外泄,注于剑身! “他怎么是筑脉后期?!!筑脉后期,不是中期,混蛋,该死的混蛋”,石迁咬牙切齿的骂道,李飞恶狠狠的瞥了石迁一眼,“只是障眼法而已,你们几个蠢货,莫非以为我是筑脉中期,若二十岁还是筑脉中期,二十二岁之前如何能达到筑脉后期,如何有资格进入那世外仙门“青城山”?师傅担心我天资遭妒,以防不测,便传我一套功法,隐藏了一个小境界,就连门派内的那几个老不死都全然不知,现在该解释的都解释了,你们可以瞑目了!”柳猴儿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石迁手搭在银环上,随时可以释放那道结丹老祖的攻击! 另二人疑惑的是,自始至终,南山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丝毫未动!石迁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刚才那三个字,在筑脉后期面前,变得苍白无力!石迁头次痛恨自己玩性太大,吊儿郎当,不听小姑劝告,学些攻防手段。仗着自己身法不错,轻视天下人,一个小小的流云郡,就让自己束手无策!若是南山黔驴技穷,自己又释放了那道攻击,等“天火门”强援赶到,等待三人的就只有死亡!柳猴儿没想那么多,若是南山挡不住,他哪怕是送死,也要上去一试,南山的恩情他还没还!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南山前面!!! 李飞可不在乎三人是怎么想的,强行向剑身注入灵力,面色有些发白。突然,“唳唳”一声,响彻夜空,一只幼小的青鸾逃出剑身,青色羽毛不停掉落,身上多了数道伤痕,悲鸣不止,眼含不屈!“畜生,浪费我这么多灵力,终于逼你现身了!”看着青鸾身受重伤,悲鸣不绝,南山心里异常难受,恨不得将李飞抽筋剥骨!“畜生,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就毁了剑身!没有剑身,你能存活多久?!好好考虑清楚!”青鸾啼泪,低头妥协,南山心如刀割!李飞指了指“满月剑幕”,厉声道:“冲进去,辅助剑幕,做你该做的事情!若有丝毫保留,后果你应该清楚!”青鸾颤颤巍巍的钻进剑幕,李飞残忍一笑,运转周身灵力,持剑挥出。 草木淫灭,飞沙走石,青色大口呼啸而来,剑影窜动,剑势浩大,扑面而来!南山朝天印,“卐”佛印同时打出,阻止剑幕继续逼近!青鸾突然动了,口中吐出一团火焰,朝两道掌印扑去,五根擎天柱逐一摧毁,“卐”字印渐渐模糊,最后消失不见,火焰竟然生生焚了两道掌印,青鸾啼血,受伤不轻!剑幕没有任何阻拦,顺着火焰扑进的方向,逼向南山!李飞狞笑点头,青鸾果然不是寻常兽类可比,一出手就灭掉了那小子引以为傲的两式掌印!接下来看你怎么抵挡?! 南山双手放到胸前,左手在上,右手在下,掌心相对,雄洪灵力尽释其中,金光耀眼,点亮了夜空!灵力不断外泄,掌心间慢慢凝成一个金色圆轮,飞速旋转。南山双手向外移动,拖着金色圆轮,再次挡住青鸾火与“满月剑幕”,金色圆轮逐渐将青鸾火磨灭,青鸾似有不甘,眼里布满血丝,一声悲鸣,双目射出两道青色光芒,在空中交汇,集成一道光芒,射向圆轮!青鸾眼含血泪,重重的摔向地面,南山分出一道掌力,拖着青鸾慢慢落地。青鸾光与金色圆轮相撞,光束慢慢变短,圆轮上火花四溅,“滋滋”作响,光束一点一点消失,直到最后一个光点磨灭殆尽。南山一直没有挥出金色佛轮,是怕伤到青鸾,如今青鸾已经安全落地,再没有任何顾忌,双手完全打开,佛轮飞向剑幕! “般若最后一式果真恐怖,我七岁初习掌法时,打出的只聚其形,不具其魂!灵力外泄,配合功法,凝成金色佛轮,霸道如斯!二者果然不可同日而语。”佛轮扯碎了青色大口,剑幕碎裂,佛轮不断向前转动,李飞神色凝重,青鸾已经毫无用处,果断将“青鸾剑”丢到一旁。冷笑一声,全身元力翻滚,双拳紧握提到腰间,身子下蹲半寸有余,腿部骤然发力,竟要用肉身抵挡!佛轮慢慢打磨宝甲,碎屑一丝丝掉落,李飞额头渗出大汗,若不是还有一道底牌未出,早就丢盔弃甲,落荒而逃了!这件宝甲果然不是俗物,难怪石迁束手无策,金色佛轮这样的攻击力度,都没办法一时击穿! 石迁目光呆滞,痴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青鸾吐出火焰那一刻,两式掌印焚尽那一刻,他的心一直在煎熬,若不是看到南山镇定自若,早就释放那道攻击了!柳猴儿更是不堪,几次想提枪冲进剑幕,都被石迁果断拦了下来,严肃训斥:“你一个炼体九层的家伙,就这样鲁莽的冲进去,到底是帮忙还是贴乱,你放心,我石迁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还有一道底牌未出,是为了防止“天火门”再来强援!你好好想想,南山从始至终可曾有半分惊慌,你再想想,从方家护卫之争到伴练选拔,他是不是一直都是这般模样!每次都能以自身之力改变僵局,现在也一样,南山胸有成竹,你我贸然相助,害得南山方寸大乱,该如何是好!” 柳猴儿虽然鲁莽,但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听了石迁简单分析后,也觉在理,至于那道“底牌”,他认为这是石迁怕他沉不住气,故意编造的!短短半天的接触,对石迁改观不少,此刻,更是认定石迁,做自己一辈子的兄弟!至于南山,是恩人,在这点上,执拗的很!只能希望南山再次不负众望,扭转乾坤!直到佛轮出现,青鸾火磨灭,青鸾光消失,才缓了口气!当然,更多的是震惊,好像再逆天的手段,在南山这里,也变得理所当然!“那那...那个,那是南山吧?!我没眼花吧!”接着痛呼一声“啊,你为什么咬我?!你有病啊!”柳猴儿怒视石迁,石迁忻辛道:“果然是真的,我也以为是在做梦!”柳猴儿:“......”。 “他才十四岁吧,十四岁力扛筑脉后期,刚才李飞那家伙的攻势,快要比得上元脉境了,十四岁的元脉境,别说是流云郡,哪怕是千水郡也未曾有过!就算是世外仙门,也不过如此吧!”石迁望着南山的背影,惊叹道!“是啊,天纵之资,与他相比,这世上还有天才吗?咦,不对,千水郡是什么地方?”柳猴儿顺着石迁的话回答,突然发现,石迁提到了“千水郡”,“流云郡”他自然知道,可是“千水郡”又是什么,难道与“流云郡”类似?也是一郡而已?反正他们到了“流云郡”也会知道这些,石迁没有任何隐瞒,解释道:“千水郡是上等郡,流水郡只是下等郡,流水郡与千水郡之间的差距,就如同方家镇与天火门!甚至更甚!据说千水郡毗邻世外仙门,是修士极其向往的地方!” 第十八章 三品阵法师 “你是怎么知道的?”柳猴儿疑惑道,“我在流云郡呆过几年,你和南山去了,自然也会知晓!”“那你可知,千水郡在何处?”柳猴儿追问道,“流水郡向南千里经过一个中等郡“山河郡”,山河郡地域广袤,大约是流水郡的十倍,门派鳞次栉比,世家举不胜举,算是真正的修真世界,流水郡的门派家族,也就只能在方家镇逞逞威风,到了外面,和一个普通家族没多大区别!山河郡随便派出一方小势力,都可以屠掉整个流云郡,下等郡几乎与世隔绝,中上等郡完全不会放在眼里!而山河郡内部的势力,分别依附于千水郡的八大家,可以说千水郡控制着山河郡的生死存亡!因此山河郡成为修士跃龙门的一道门槛,千水郡成为修士梦寐以求的圣地,毗邻千水郡的是几处世外仙门,可望而不可即!这些我也是从典籍上看到的,真实与否,我也不知”,石迁面色真诚,耐心回答,柳猴儿惊的一时说不出话,在他看来,流云郡就已经是修士的“天堂”,没想到他所认知的“天堂”,被别人弃之如履,自己倒是有些坐井观天了!“以后像我一样,多看看书,别一天到晚只知道舞枪弄棒,像个大傻子一样!”石迁“教训”道,柳猴儿被呛得你你你硬是不知该怎么反驳。【零↑九△小↓說△網】 也许是佛轮威力太大,二人放下心来,开始闲聊。南山觉得事有蹊跷,按理说,李飞这贪生怕死的性格,不会拿身家性命开玩笑,佛轮如此强悍,不但没有逃之夭夭,反而迎难而上,难道他还有更厉害的底牌?!地上的碎屑越来越多,佛轮慢慢磨出一个窟窿,宝甲中间逐渐露出一面护心镜,圆形,青铜色,中心凹砌着一枚蓝宝石,流光溢彩,灼灼生辉,佛轮被挡在外面,接着竟然越转越慢,最后彻底停了下来,李飞面露兴奋,狞恶的看了一眼不远处,一直处变不惊的南山,歇斯底里的喊道:“小子,你很强,幸亏王奇那个蠢货不知道你真正的实力,只是上禀宗门,说你可能是十四岁的筑脉前期,师傅见过的天才太多了,就没有太在意,何况你和宗门有了间隙,师傅只能放弃,立我为亲传弟子。怪只怪你没有这个命。现在,我拿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取了你的狗命,是不是很心痛?!哈哈哈”。 “我很好奇,你的自信是哪来的,或者说你最后的倚仗到底是什么?”南山平淡问道。不知为什么,天大的事永远都是那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李飞实在忍无可忍,大怒道:“井底之蛙,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吗?!你可知道,师傅担心我外出有恙,特意在护心镜里封了一道攻击,元脉境的攻击,你那佛轮再怎么霸道,也不可能无视元脉境的攻击吧?我倒要看看,没了这佛轮,你还能嚣张多久?”原本闲聊的二人,被这一声怒吼惊到,柳猴儿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用衣袖擦了擦枪头,面露果决之色!石迁向前迈了一大步,挡住了柳猴儿前行的脚步,柳猴儿面露不解,石迁紧紧握着银环,大笑一声,爽朗道:“既然是兄弟,怎能让你一人前去,黄泉路上,我们三个不醉不归!”柳猴儿:“不醉不归!”。 二人走到南山旁边,与南山并肩而立,石迁提起袖子,露出银环,认真的说道:“南山,这里面同样封印着一道攻击,是家里人留给我护身的,也是我最大的底牌,应该可以灭掉那小子的攻势,可是,若还有其他强援,我就无能为力了!”南山并不惊讶,石迁彷佛一道迷,有一些厉害手段傍身十分正常。柳猴儿呆呆的看着石迁,哽咽道:“兄弟,你本可以不淌这趟浑水的,有这道攻击傍身,加上你身法敏捷,谁能留住你?!你考虑....”石迁打断了柳猴儿的话,“柳猴儿,你什么意思,我石迁可做不出背弃兄弟的事,莫再劝我!”柳猴儿神情激动,朗声道:“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南山白眼直翻,无奈回道:“哥几个,我们还没怎么着呢,不必说那些丧气话。” “好一幕兄弟情深的场面,我差点落泪了,哈哈哈,黄泉路可别迷了路!”说着左手摸向护心镜,向着蓝宝石轻轻一按,一道蓝光从护心镜射了出来,佛轮首当其冲,蓝光慢慢渗透,销蚀着佛轮上的金光,五分之一,四分之一,三分之一,二分之一.....南山朝身边二人各看了一眼,先是伸手打断了石迁释放那道攻击,然后松了松柳猴儿握紧长枪的手掌,和声道:“交给我!”二人凝重的看着南山,南山笑了笑,继续道:“相信我!”,又是这三个字,石迁热泪盈眶,柳猴儿双手颤抖,彷佛天塌了,南山也会帮他们扛着,从未退却一步!这个十四岁的小弟弟,一直想法设法护他们周全,二人发誓,此劫过了,南山就是老大,义结金兰的大哥! 南山向前走了一步,石迁紧紧握着银环,随时出击,柳猴儿长枪举天,随时应战!“初阳之力,果然是元脉境攻击,,这样的穿透力,想必快要元脉前期圆满!不知南山会怎样应对”,石迁嘀咕道,柳猴儿大概知道一些道门修炼过程,点头表示赞同,南山觉得有些新奇,元脉境佛门是灵力异变成元力,难道道门是灵力异变成石迁口中的初阳之力?局势紧张,来不及细问,佛轮已经所剩无几,南山手中突然多了一张符纸,纸上的线条密密麻麻,相互重叠交错,石迁疑惑道:“难道这是南山从白小七那里缴获的阵法?可是这样的阵法,对付炼体境修士还差不多,充其量对筑脉前期修士有些影响,若是拿来抵御初阳之力,就有点螳臂当车了!” 看到南山自信十足的模样,没有多说什么,他依稀记得,南山打斗间隙似乎也刻过阵法,应该比白小七的阵法厉害一些吧?一品高阶?二品初阶?不可能!千水郡哪个二品阵法师不是年过花甲,蓬头历齿,老态龙钟的模样,如果说南山十四岁就已经达到别人穷尽半生的阵法境界,那也太妖孽了吧!石家有意培养石迁成为阵法师,可是线条千丝万缕,错综复杂,令他不胜其烦,只有那些固执的糟老头子可以坚持下来,他最后只得放弃,可是就算是二品阵法师也只能对付筑脉后期修士啊,难道阵法只是辅助,他还有更厉害的手段?!“一会儿我拖住那道初阳之力,李飞宝甲尽毁,石迁你可以找机会偷袭他,柳猴儿待李飞体力不支的时候,一枪结果了他,听清楚了吗?”,南山温和的话语传到二人耳边,“你真能拖住那道攻击?!”石迁讶声道,南山确信的点了点头,二人应了下来。 南山将手里的阵法抛了出去,地上出现一个三丈见方的空间,南山注入少许元力,三丈空间突然变成一个巨型盾牌,周围元力波动,初阳之力彻底穿够了佛轮,径直冲向圆形盾牌,蓝光寸步难进,与盾牌相互僵持,蓝光“叮叮叮”不停刺向盾牌,盾牌没有任何破损的迹象,蓝光被拒之于外!南山本就和那位掌门修为相近,因此阵法之力与初阳之力自然谁都奈何不了谁,李飞一下子懵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能够抵御元脉境攻击的阵法!岂不是眼前的南山已经和师傅有了一战之力?他继续待下去就是送死,掉头就要逃走,石迁突然出现在他眼前,诡异的看着他,李飞浑身冷汗直流,眼前这家伙和幽灵没多大区别,根本分不清什么时候出手,对手就莫名倒下了,宝甲已经失去作用,等待他的只有一死.... “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不停地磕向地面,额头青紫一片,接着渗出血迹,嘴里六神无主的求饶道:“石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就当我是条爬虫,留小的一条狗命,小的愿意给您当牛做马,侍候您一辈子,石爷饶命啊!”石迁嘴角抽搐,这小子有够无耻的,为了活命,下贱成这样。“李大公子说笑了,石迁实力卑微,连您的一根手指头都伤不到,怎能劳您大驾,伺候我一生呢?”又觉得这句话有歧义,看了看前后判若两人的李飞,一阵恶寒!闭上眼,迅速拍向李飞不同部位,一阵惨叫,李飞只觉浑身散架,疼痛难忍,像一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石迁冷冷的撇了一眼,对着柳猴儿点了点头,枪动,人头落地! “啧啧,十四岁的元脉境,三品阵法师,哪怕是世外仙门,也无法身兼两道,最重要的是,两道皆已小成!南山,你瞒得我们好深哦,自打我记事起,就从未见过如你这般的妖孽,哪怕是在家族典籍中,都从未出现过!” 第十九章 青鸾归心 “和你相比,哪怕是那世外仙门,谁又敢自称天纵奇才!我十分好奇,到底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培育出你这样的妖孽?”石迁惊叹道,南山迷茫的看着夜空,喃喃道:“是啊,该是什么样的家族?”离开南山寺已经半个多月了,不知师傅师兄现在如何?酒爷爷的伤有没有痊愈?回忆他们当时的语气,家族那边情况应该不太好。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探望过他,若说没有记恨之心,完全不可能,可是经历了方家一劫,或多或少懂了些人情世故,心里想着家族应该承受大难,无暇顾及自己。“南山?南山?”石迁发现南山陷入迷茫,暗道南山不会是孤儿吧,自己刚才问的确实有些冒失了。“嗯?...石迁,我想事情有些入神了,不好意思.....我从小生活在寺里,师傅师兄抚养长大,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师傅只说我是家里寄养在南山寺的,从出生一直到我刚满十四岁,一直如此。” 不知为何,从方家演武台到刚才的争斗,石迁一直觉得,南山像一个孤独的行者,似一根浮萍,无依无靠,说到底,他还只是十四岁。柳猴儿眼眶有些湿润,从未想到南山身世竟然这么凄凉,石迁佯怒道:“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今日我们三兄弟就此结拜,成为异性兄弟,这样南山不就有亲人了吗?!”柳猴儿赶忙卷起衣角,擦了擦眼眶,连说三声“好好好”,南山心间划过一道暖流,石迁率先双膝跪地,面色庄重,而后柳猴儿南山依样画葫芦,跟着跪道一旁,“皇天在上,厚土为证,今日我石迁”“我柳猴儿”“我南山”“结为异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此誓,万箭穿心,不得好死!”石迁有些遗憾的说道:“若是有酒,就更好了!”,南山凭空拿出三瓶“竹儿青”,石迁惊叹道:“也只有阵法师才能如此吧,储物戒,储物手镯,储物袋,应有尽有!”。【零↑九△小↓說△網】 “你们也太高看我了,这储物戒是师兄送我的,我现在还没那么高阵法造诣呢”南山老实说道,石迁哂然一笑,振奋道:“有酒就好,有酒就好,一人一瓶,一口气喝光,然后砸了酒瓶,响声越大越好!”“砰砰砰”三声,酒瓶碎裂,三人开怀大笑,石迁盯着南山的戒指,厚颜道:“这酒真不错,送我几瓶如何?”,南山故作警惕状,为难道:“这是酒爷爷送我的,我也不多,日后有什么大喜事,我再请大家喝吧。”然后对着二人一拜,一边躬下身子一边朗声道:“两位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石迁和柳猴儿身子躬的更低了,两人齐声道:“大哥在上,小弟这厢有礼了!”南山躬下的身子楞在半空,硬是没反应过来。三人就此事商议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南山是大哥,石迁次之,柳猴儿自然便是老三! 石迁和柳猴儿坚持尊称南山大哥,理由很简单能者多劳嘛!两人再次躬身一礼,南山头皮发麻,闭目不言。“那个,大哥,那道初阳之力不会攻过来吧?”石迁看着相互僵持的蓝色光束和圆形盾牌,担心道。“不会的,“天火门”掌门的那道攻击,没有达到元脉前期圆满,这个防御阵恰好能抵挡住,时间久了,二者会一同消失,我知道你银环内的那道法力,不仅仅是抵御元脉境攻击那么简单,而我现在的实力,只能抵挡接近元脉前期圆满的攻击,如果“天火门”的老怪物出动,就无能为力了,所以我一直阻止你出手,以防不测!”石迁了然,柳猴儿调笑道:“有两位哥哥罩着,谁还敢招惹我?”,三人相视一笑,患难见真情! “我去看看那只小青鸾,它伤的有点重“,南山看着不远处的小青鸾,对旁边二人说道。【零↑九△小↓說△網】打斗的时候二人心思都放在南山身上,当时佛轮抹灭了青鸾火与青鸾光之后,小青鸾重伤坠地,本以为已经死了,没想到南山竟然顺手救了下来。好奇之下,也跟着南山朝那边走去。地上尸横遍野,石迁提醒道:“天火门”不会善罢甘休的,趁强援未到,我们赶紧离开”,南山和柳猴儿点了点头。 小青鸾浑身血迹斑斑,羽毛脱落了大半,身上留下数道触目惊心的伤痕,浑身抽搐。眼角血迹还未干,警惕的看着眼前三人,当目光与南山相撞时,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与坠落时拖着它下沉的那股气息,一模一样!脚趾艰难的在地上抖动了几下,眼角含泪,它知道,眼前的南山不会伤害它,努力朝着南山这边靠拢,脚趾只是微微的动了一下,不料扯到了身上的伤疤,悲痛出声,南山眼眶微红,快步走上前,将小青鸾抱着怀里,小青鸾额头轻轻在南山怀里刮了刮,彻底昏了过去。 “等我一会儿,我得先刻个阵法,李飞说过,小青鸾离开“青鸾剑”太久,会有损伤!如今小家伙受伤太重,无法主动回到剑身,我必须细细观摩“青鸾剑”,争取刻个简化的阵法,让它有个养伤的地方。”石迁眨眼功夫,取回了掉落在李飞旁边的“青鸾剑”。南山先尝试着向小家伙体内输点元力,看能否缓解一下伤势,元力一丝丝进入体内,小家伙面色慢慢舒展开来,最后竟然呼呼睡去,果然有用,南山这才放下心来,开始琢磨阵法。石迁在一旁一直催促着离开,时间实在太紧了,南山双目血红,头痛欲裂,短时间内仅能看懂十分之一,脑海里不断回忆刻过的阵法,二者结合之下,勉强刻出一个适合小青鸾养伤的阵法!强大压力之下,南山硬着头皮参悟,竟然头次成功的刻出三品初阶阵法,真正意义上的三品初阶! “果然每个阵法师,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石迁背着浑身无力的南山,与柳猴儿消失在夜色中。他们离开没多久,三长老就带着一帮手下赶到了这里,远远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三长老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们来晚了?那位石公子已经...已经死了?!千水郡,石家!这几个字足够众人死一百次。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次围剿的主事人是李飞,好大喜功,要是真的杀了那三人,早就敲锣打鼓的向他们炫耀了,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安静!难道方家镇还有什么出口,三人偷偷逃出去了?这样最好,石公子安然无恙,就算上面怪罪下来,也不至于太难收场。“ 火把通明,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脚下成堆的尸体倒在血泊中,正前方一道蓝色光束与一个圆形盾牌针锋相对,地上残留着一道道沟壑,不远处的石壁上掌印交错,好惨烈的一场战斗!“这是王三?!”,“天呐,是那位“老鬼”长老”,还有彪天长老,他们竟然也死了!”“我这边也有两位长老!”“简直太可怕了,筑脉境长老死了四人!炼体境不计其数,难道他们有元脉境高手相助不成?”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场面十分混乱,“不是四人,是五人,白小七的随身玉佩被人找到了,还有几张符纸,应该没错!”三长老面色凝重,疑云满腹,“三三三....三长老,那边发现了李师兄的尸体,被人斩下了头颅!”“是李飞?!”三长老难以置信喊了出来,“是是...是李飞师兄.”三长老快步走了过去,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李飞的头颅滚在不远处,身子跪在原地,身上的“天玄甲”破损不堪,腹部的护心镜已经失去光泽。 “难怪我觉得那道蓝色光束那么熟悉,原来是掌门封印在护心镜里的一道攻击,对方到底来了谁?!那个圆形盾牌又是什么?!竟然可以挡住掌门的一道攻击,“天玄甲”无坚不摧,又是怎么被摧毁的?”。“大长老到!”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大长老急匆匆的走到三长老旁边,严肃道:“老三,你火急火燎的通知宗门,说是情况有变,我连夜赶了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此地有这么多门徒的尸体?”三长老从袖口拿出一个玉佩,躬身递给大长老,满脸苦涩道:“今夜追捕的三人当中,有一位是石家的那位小公子!”,大长老双手颤抖,死死的盯着玉佩上的四个字“石家,石迁!”,“王奇那个蠢货,还有李家那帮废物,口口声声说为了帮宗门解决后患,我特意派五个筑脉境长老和几十个炼体境门徒前来相助,老二担心情况有变,我就让李飞也加入进来,这样的阵容,那位石公子,想必....” 第二十章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 “大哥,那位石公子应该无恙,相反,你派出的人都已全军覆没,无一生还,包括李飞在内!”三长老苦涩道,“你..你说什么?全军覆没!无一生还!李飞同样如此!”大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哥,你看看地上的尸体是谁?那边还有几位长老的尸体,弟子的尸体你已经看到了。”大长老俯下身子,将头颅拿起,李飞双目圆睁,瞪大眼睛看着他,吓得立马扔掉,的确是李飞无疑!走到尸体旁边,惊讶的发现,“天玄甲”尽毁,护心镜暗淡无光,转头看向三长老,三长老点了点头,指了指正前方的蓝光和圆盾! 大长老是“天火门”仅次掌门的一等一高手,刚刚迈入元脉境不久,他很清楚,护心镜里的那道攻击,就算是他,也没办法全身而退。他很好奇,眼前的圆盾到底是什么宝物?防御能力如此惊人。大长老走上前去,清楚的感觉到攻防都在逐渐变弱,大长老毫不犹豫的向圆盾挥出一掌,蓝光像决堤的洪水,一泄而出,圆盾再也抵挡不住,慢慢变成一个阵法,接着被两道攻击推向远方,荡然无存,“轰隆”一声,地动山摇,石壁塌陷,众人下意识的以手遮面,挡住了倒飞而来的乱石。 “竟然是一个防御阵,能够抵挡元脉境一击的防御阵,不愧是千水郡石家,也只有那样的家族才能培育出这么年轻的高阶阵法师,那位石公子果真不凡,李飞死得不冤!”大长老感叹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并没有外援?”三长老不解道,“若是有元脉境或者元脉境之上的大能相助,还有必要利用阵法抵挡这道攻击吗?强势破掉就可以,何必多此一举?”大长老解释道,“大哥言之有理,石家这位小公子惊才绝艳,武学奇才加阵法大师,难怪水家要和石家联姻?可这样一来,“天火门”的处境不就更危险了吗?”三长老担忧道,“现在唯一的转机就是“方家”,今日天色已晚,不便打扰,明日老夫亲自去方家请罪,应该还来得及,老三,你连夜抓捕李氏族人,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大长老吩咐道,三长老带着一帮手下匆匆离去。酒楼,客栈,驿馆,茶棚,只要是能呆人的地方,都要彻底搜一遍,今夜,方家镇注定无眠! ““石家,石迁!”,石迁到底是谁!为什么仅仅一枚玉佩,就能让那位地位尊崇的三长老失魂落魄,莫名其妙的询问了几句,就惊慌失措离开了!先是南山,后是石迁,定是方家祖上显灵,才能屡次化险为夷!”方刑天对着夜空喃喃自语。下午管家豁出性命,丢出了石迁留给他的那块“养魂玉”,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态度,却不想竟然真的救下了方家!根据三长老离开时的表情,不难推测出,石迁真实身份应该很惊人!虽然幸免于难,可是这次付出的代价,却让整个方家承受不起,大长老断臂,日后修为寸步难进,三长老四长老身陨,不少方家子弟身死!事后,不少小厮丫鬟主动请辞,虽然方家酬劳不错,可有命挣没命花啊!方家一时乱套,“天火门”那边情况不知,方刑天觉得千头万绪,简单的安顿了族人,就早早休息了。 “南山,你怎么这么沉啊!柳猴儿该你了,该你了”,石迁抱怨道,然后将浑身无力的南山放下,活动了一下筋骨,柳猴儿立刻背到身后,继续匆匆前行,远远的看到前方灯火通明,石迁惊喜道:“到了,到了,前面就是流云郡,柳猴儿你快点,磨磨蹭蹭的,我快要饿死了!”柳猴儿杀气腾腾的看着石迁,原本说好的两人轮流背南山,可是这一路下来,几乎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背,石迁总是要找各种理由将南山放下,他可是忍很久了!“额..老三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二哥我体质太差,理解一下”石迁打了个哈哈。石迁对这里熟悉的很,不一会儿就找到一家客栈,要了三间上房,吩咐小二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三人狼吞虎咽后就各自回房歇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家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小厮通报的时候,方刑天和重伤未愈的大长老可是心惊肉跳。”“天火门”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特来拜见方家主!”,二人不敢托大,赶忙出门相迎,方刑天尊声道:“三位大人远道而来,刑天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我三人贸然前来,叨扰家主了,今日我等皆为戴罪之身,家主无需客气”说着三人一起向方刑天鞠了一礼,方刑天暗道,石迁身份果然不低,竟然可以让“天火门”的大长老亲自出动,而且还是如此低声下气!几人一起进了前厅,小厮奉命倒了几杯茶就下去了。 “方家主,掌门闭关无法亲自登门赔罪,特意差我等三人前来,家主见谅。”大长老拱手恭敬的说道,“大长老言重了,方刑天身份卑微,怎敢劳烦几位前来,更别说掌门大人了”方刑天不卑不亢道,“方家主,这几日方家发生的事,都是因王奇一人引起,他贪图方家的家产和修炼资源,伙同李家一起谋害方家,罪不可恕,王奇和李家所有族人都在门外跪着,全凭家主发落。当然,天火门同样难辞其咎,方家这次的损失,天火门愿十倍偿还”,大长老担心方刑天有所不信,继续道:“家主猜的不错,石公子身份的确高贵,就算是十个流云郡加起来都抵不上他的一根头发,天火门自知罪孽深重,求家主开恩”说着三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躬下身子不在多言。 方刑天故作镇定道:“不知石公子他们三人情况如何”,“毫发未损”大长老简明扼要的回道,“大长老有些高看我了,你都说了,十个流云郡都抵不上石公子一根头发,更何况那虚无缥缈的石家,天火门都奈何不了,我一个小小的家主又能有什么办法?”方刑天已经猜到三人的来意,可给他十万个胆子,也不敢替石家做主。“家主有所不知,石公子在石家地位崇高,只要他肯放过天火门,天火门就能安然无恙,石公子重情,家主只需修书一封,请石公子手下留情,对于家主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于天火门来说却是难如登天!家主日后有任何吩咐,天火门义不容辞!” 方刑天佩服大长老的老谋深算,仅是从玉佩上就能看出石迁重情,进而利用方家这层关系,解了宗门必死之局,他同样明白,自己必须照做,天火门现在就像一条疯狗,若不答应,首先灭掉的就是方家。看来只能修书了,不过倒是可以通过石迁牵制天火门,让天火门心甘情愿的成为方家的附庸!不得不说,方刑天野心的确很大,竟然想着一并收了天火门,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切都是天火门咎由自取! “大长老,我可以给石公子修书一封,成功与否,方某不敢妄言,望长老能够明白!”方刑天客气回道,三位长老再次鞠礼,大长老激动道:“家主厚恩,天火门感恩戴德,永生不忘。掌门作出以下陈诺:方家有任何功法、修炼资源上的难处,都可以随时派人到天火门来取,天火门一定倾囊相授,方家所有子弟,直接成为内门弟子,方小姐成为掌门亲传弟子,天火门一定会尽心培养,同时,天火门在流云郡为方家开辟了一处新宅院,家主几日后便可移居过去。这些都是天火门的诚意,天火门无意开罪方家,更不敢得罪石家,希望家主能够体谅掌门的良苦用心。”方刑天既然答应了他们要求,自然不会担心他们反悔,只要有石家这只老虎在,天火门翻不起浪来!再三保证即刻就会修书给石迁,三位长老才肯放心离去。 方刑天并未食言,送走了几位“大人物”,就立刻回到书房,细心琢磨该怎么措辞,这封信足足花了三个时辰才写好。没办法,以前石迁只是一个护卫,现在可是整个流云郡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而且今后方家全族的身家性命都和此人绑在了一起,用词当然要慎重。写好之后差人送给天火门,他可找不到石迁,天火门在流云郡消息网庞大,一定可以送到石迁手里。至于信中内容,无非就是希望石迁看在以往情面上,帮方家一把,又简要说了说方家如今的处境,希望石迁放过天火门。最后隐晦提了一下,想借用石家的威势,彻底吃下天火门。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方家百废待兴,忙的不可开交,唯独方嫣儿整天闷闷不乐,这些日子习惯在桥上发呆,时时醉酒,不住流泪,痛苦不堪。方刑天已经清楚的告诉她,南山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绝非儿女之情。方嫣儿没办法忘记南山,方刑天又不忍女儿日渐消瘦,就托人告诉她,她被天火门掌门收做亲传弟子,假以时日一定能见到南山。缘分一词,谁又能说得清楚,方刑天知道二人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情深又如何,终究只是一场梦,只是不知嫣儿自己肯不肯醒? 第二十一章 小青鸾,你是母的? 天火门和方家的纠葛方嫣儿自然知道,她很气愤天火门两面三刀,欺软怕硬,可是在实力面前,只能委屈求全。如今有了石家这张虎皮,就不在此事上多做计较,得知家族马上就要迁往流云郡,喜上眉梢,憧憬着与南山再次相见,整天一副小女儿模样,看得方刑天苦恼不已,只能整日忙着处理家族琐事,不再理会女儿这边。 “呼....足少阴肾经终于打通了,终于前期圆满,在这流云郡总算有了自保之力。佛门是灵力异变元力,不知道道门又是什么?昨日石迁口中的初阳之力又是怎么回事?难道道门元脉境修士修炼的就是这初阳之力?找时间得详细问问才是”南山睁开双眼,起身结束了修炼,昨日劳累过度昏昏睡去,只记得自己到了客栈,勉强吃了几口饭就回房早早睡下。大致的看了一下房内的布置,正中央摆着一个檀木香的桌子,两把椅子左右对称放着,桌上有一壶茶,散着淡淡清香,几个茶杯凌乱的倒在一旁,昨天夜里醒来口渴,懒得掌灯,黑乌乌一片,直接提壶灌了几口,不小心打翻了几个茶杯,南山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墙上贴着几幅山水画。也许是从小青灯古佛惯了,南山一直喜欢简单淡雅的生活,古色古香的房间正合心意! 南山打开窗户,阳光洒到身上,清风拂过脸庞,只觉神清气爽,一个勤快的小二恰巧路过,热情的问道:“客官早,昨日休息的可好?”南山温和的点了点头,小二看到茶杯内还有小半杯茶,估摸着应该是茶凉了,忙道“小的帮您换壶热茶,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小二哥,不知我那两位兄弟住在何处?”“昨日夜里只剩三间上房,三位客官恰好赶上了,那位手里提枪的客官就在东边第二间,剩下的那位在第五间,您是第八间,那两位客官还未睡醒,刚才我经过的时候听到了打呼声”小二友善的回道,南山点了点头,小二哥一溜烟消失在走廊尽头,眨眼功夫就提着一壶热茶回来了。【零↑九△小↓說△網】 “客官,这是刚刚沏好的碧螺春,您好好尝尝”小二放下茶壶,顺手帮南山倒了一杯,香气浓郁,汤色清绿,滋味鲜醇,果真是好茶!没有其他吩咐,小二忙着招呼别人去了,南山不便打扰石迁和柳猴儿休息,坐在桌边无所事事。“唧啾,唧啾,唧啾”,小青鸾突然出现在南山眼前,接着跳到南山怀里,脑袋轻轻蹭着,显得十分欢快,似乎被茶香诱惑到了,赶忙跳到了桌上,鼻子凑近茶壶,眼睛顿时放光,南山会意,帮小家伙倒了一杯茶,小家伙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脸上露出极为享受的表情,茶杯见底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南山,南山连续倒了数十杯,小家伙打了个饱嗝,这才罢休,心满意足的回到南山怀里。 南山知道小家伙通灵,轻轻抚摸着小家伙的身体,问道:“小家伙,你自己能随意进出阵法?”小青鸾舒服的很,小脑袋微微点了一下,又向南山怀里凑了凑。南山惊讶的看着怀中的小青鸾,这小家伙果然不俗,就算是现在的他,也没办法做到,小家伙现在还只是幼兽,若是成年那还了得?“哈哈哈,大哥,你醒了,昨天可是把我累坏了”,石迁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左手提起茶壶,右手拿了一个茶杯,自顾自的喝了几杯,在一旁坐下,不解的看着南山,“我知道自己英姿飒爽,独一无二,可你也没必要这么惊讶吧?”南山还没出声,小青鸾已经被惹毛了,这该死的家伙,用了自己的杯子!那是我的杯子!小青鸾气呼呼的盯着石迁,小胸脯一抖一抖的。突然飞到石迁头上,狠狠地拔了几搓头发,接着重新回到南山怀里,脚掌高高抬起,怒视石迁! “啊,你这扁毛畜生,竟敢偷袭你家石爷,昨日要不是你家石爷显威,你早就死在方家镇了!”石迁刚刚睡醒,昏昏沉沉的,莫名其妙被小青鸾摆了一道,正要上手教训,南山抬起右臂,将小家伙护在怀里。“大哥,你什么意思,我石迁在你眼里都不如这只杂毛鸟?”,石迁微怒道,“额...那个......那个.....石迁啊,这不能怪小青鸾,你刚才喝茶的时候,错拿了小青鸾的杯子,小青鸾这才动手的......”。“杂毛鸟,能和石爷共用一个杯子,是你的荣幸,再者说了,大家都是男人,额,差不多,差不多,就那个意思,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石迁疑惑的看着小青鸾,小青鸾这下可不干了,情绪异常激动,尖叫一声,南山清晰的感觉到,小家伙已经蠢蠢欲动,势要跟石迁拼个你死我活,手臂间传来一股挣脱之力,南山也有些疑惑,小家伙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一下就炸了? 小家伙眼睛通红,苦兮兮的看着南山,南山无奈,只得放开小青鸾。小青鸾也知道分寸,没有使用青鸾火和青鸾光,仗着自己会飞,和石迁大战三百回合。石迁虽然身法不错,可是和小青鸾一比,就有点逊色了,青鸾一族的本命神通,可不是什么家族功法可比的。墙上几幅画“不堪重负,一一殉葬”,窗户上的纸,尽皆捅破,房内仅有的几盆盆景,摔的稀碎,无论石迁怎么躲,都逃不过小青鸾“魔爪”,脸上添了几道爪痕,头发中间拔出一个坑,衣服上多了数个破洞,石迁不敌,任凭小青鸾一番蹂躏。 小家伙似解了气,回到桌上,脚趾夹了一个新茶杯,看了看南山。南山硬是憋着没笑出声,连忙倒了几杯热茶,刚才这一番打斗可是累坏了它,那小子竟敢挑衅它,它已经很久没这么动手了。石迁“负伤归来”,坐在椅子上不断叹气:“想我昔日大战群雄,未曾败过,今日竟被这杂毛鸟这般欺凌,要是传出去,我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哎...大哥,小弟看在你的面子上,不与这杂毛鸟计较,忍气吞声,惹怒负重,忍饥挨饿,惹.....惹了很久!你懂就好,你懂就好”石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忍饥挨饿....你还真说得出口,南山心道。“石迁,你先回去换套衣服,好好梳洗一番,你的情义大哥记在心里,你这样的“美娇郎”,要是被别人看到你这么狼狈,有损你名声!”“大哥保重!”石迁断然离去,风萧萧兮易水寒,石迁一去兮一会儿就还! 石迁托小二出去买了身衣裳,怎么潇洒怎么来。还别说,石迁本就气度不凡,穿上这套衣裳,倒有几分大家子弟的风范!细心打扮了一番,就去找柳猴儿报账,柳猴儿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人模狗样!石迁得不到心中想要的称赞,只能毅然决然的走向南山那边,他已经在幻想南山见到他,吃惊的模样,羡慕的神情,气质这东西,没办法,与生俱来,他也很烦!“大哥,为了不给你们丢人,我特意托小二买了这身衣裳,怎么样,虽然不能完全彰显我的魅力,但是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石迁痛心道,南山忍住想要骂娘的冲动,硬着头皮回道:“石迁,你就是太低调,不然以你的风姿,这天下有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石迁生出“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只有大哥才敢说出真心话,柳猴儿太让他失望了! 南山实在编不下去了,看了看怀里的小青鸾,赶快找了个新话题。“石迁,我们总小家伙小家伙的叫,不如给小青鸾起个名字吧?”石迁得瑟的差不多了,看了看“可恶”的小青鸾,猥琐的点了点头,“该叫什么呢?二狗?二愣子?三娃?三毛?四喜?笨蛋?....”石迁在那一直嘀咕,南山惊为天人,总以为石迁肚子里有几滴墨水,可这说的都是啥?都是啥?小青鸾已经蓄势待发了,要不是南山一直稳着,石迁又得遭殃!“石迁,斯文一点,稍微带点文学气息”南山打断道。“文学气息?我想想,额,鸟三胖!”,“噗”一口热茶喷到地上,实在不想毁了石迁那副尊容,第一个名字一出口,南山的整个世界就崩塌了,塌的稀碎!“石迁,你一般在家都看哪些书啊?”南山试问道,石迁下意识道:“春宫图”,南山:“.......”。 “误会误会,大哥我开玩笑,开玩笑”石迁舔了舔嘴唇,不好意思道。“小天?小毅?小志?一飞冲天,刚毅不屈,壮志凌云,你觉得怎么样?”南山问道,“还是大哥有内涵,都不错!”石迁老实回道,可是怀里的小青鸾就不怎么乐意,拽着南山胳膊不撒手,南山嘀咕道:“男人的名字都这样啊,刚烈勇猛,气势惊人!”小青鸾扭扭捏捏,不肯同意,石迁无耻下流的问了一句:“小青鸾,你是母的?”。 第二十二章 小舞 小家伙一下懵了,小脑袋完全藏在青羽下,偶尔露出一个缝隙,偷偷向外看看,不敢正视二人的目光!石迁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杂毛鸟,它竟然真的是母的.....我被一个母青鸾揍了,我他妈被一个母青鸾揍了!南山同样呆如木鸡,愣愣的看着胸前的小家伙,难怪这小家伙在意石迁碰它的杯子,难怪它一直对名字不满意,原来它是一只雌鸟。看着小家伙窘迫的模样,南山苦笑不得。轻轻摸了摸小脑袋,亲昵道:“那我们换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好吗?”,小家伙露出一个眼睛,对着南山眨了眨,接着冷冷的瞥了眼某人,石迁满脸黑线,这差距也太大了吧,对南山欲语还羞,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姑娘,对自己张牙舞爪,活脱脱的卖菜大娘。 石迁,你知道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南山随意问道,石迁埋头苦想,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最后双手一拍,郑重道:“就它了,南......!翠......!花......!”,石迁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脱出,面色严肃,神情庄重,接着补充道:“王翠花!简单,大气,霸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实乃名字界的一股清流!”南山紧紧裹住小青鸾,防止小家伙暴走,石迁起身走到门外,不曾回头,留给一人一鸟一个背影,自认为特别潇洒的背影,摆摆手道:“大哥,不必客气,这本是我给未来闺女想好的名字,石翠花,现在只能忍痛割爱,留给杂毛鸟了,不必记怀,懂我就好!”南山头大如斗,小家伙再也忍不住了,朝着门口喷出一道青鸾火,两扇门转眼成为一把灰烬,南山暗暗为石迁捏了把汗! “有鸾鸟自歌,凤鸟自舞……见则天下和,小歌?小舞?你觉得哪个更合适?”南山试问道,小家伙摇摇头,又指了指南山,南山会意道:“你也不知道,所以让我帮你挑一个?”,小家伙俏皮的啄了一下南山的手指,“小歌,小歌,小歌,小哥?!不太好,还是叫小舞吧。”南山发现小歌有歧义,所以就用了小舞,小家伙美滋滋的很受用。 “小舞,你可以一直呆在外面吗?李飞不是说你不能长时间离开剑身吗?”南山无意问起,小家伙先是摇摇头,然后又厌恶的点点头,南山知道小家伙在李飞手里遭了不少罪,从这以后就再没有提起过这个名字。小家伙张开翅膀,努力比划,然后指了指剑身,南山仿佛和小青鸾心有灵犀,小家伙只要稍微比划一下,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现在你还小,必须呆在剑身里,等你长大了,就不用再进去了,是吗?”小家伙“唧啾”一声,特别兴奋,也许南山和小青鸾冥冥间就有一种缘分吧。 “客官,这里有一封信要交给石爷,石爷不再,就只能交给您了。”小二虽然不知道南山叫什么,可是对石迁却熟悉的很,一来他帮石迁买过衣裳,二来石迁喜欢出风头,整天石爷长石爷短,估计客栈里没有一个不认识这位石爷的,小二将信交给南山,然后下楼忙活去了。信封外面只有四个字“石迁亲启”,南山没有偷窥别人隐私的嗜好,将信放到一边,轻轻捋着小舞的羽毛,小舞渐渐睡去。 中午的时候,柳猴儿过来一趟,叫南山一起下楼吃饭,南山其实挺佩服柳猴儿的,听石迁说,柳猴儿一天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用来修炼了。小舞回剑身休息了,二人一起结伴下了楼,石迁早就挑好了位置,远远地招呼二人过去,靠窗而坐,通风采光都不错,石迁死气白脸的向南山要了一瓶“竹儿青”。【零↑九△小↓說△網】饭菜特别丰盛,石迁和柳猴儿风卷残云的吃完后,才发现南山只是蜻蜓点水的意思了一下,这么好的饭菜照南山这般吃法,简直就是暴殄天物!“怎么了大哥?饭菜不合胃口?”石迁疑惑道,南山拿起筷子,指了指桌上的几个菜,点评道:“这条鱼煎的有点久了,这道菜有点咸,这个汤肯定少放了一昧辅料,这只鸡炸的太老了......米饭还不错,起码熟了”,好好的一桌菜被说的一无是处,二人面色尴尬,这不是拐着弯说他们饥不择食吗。 “大哥,听说你在方家是个厨子?方小姐的私人厨子”柳猴儿突然问起,南山点了点头,“大哥,既然你说的这么牛逼哄哄,要不改天让我们兄弟俩见识见识,也好大饱口福一番”石迁临时起意,急忙说道,“可以,想吃什么材料自备,味道至少比这桌菜好的多”南山随意道,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石迁。“是你的信,你当时不在,小二就放到我这里了”,南山解释道,石迁先是一惊,难道水家和石家已经发现自己了?不对啊,以水家那个小辣椒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在此处,早就风风火火过来把这家客栈拆了。要是石傲雪知道自己在此处,自己还会安稳的吃完饭?早就刀架脖子了,这两位姑奶奶可不是这么安逸的主。石迁接过信封,发现并没有石家和水家的家族印记,缓了一口气,当着南山和柳猴儿的面拆开了信封。 “石公子,我是方刑天,多亏了您料事如神,提前留下家族玉佩,方家才能安然度过此劫,刑天眼拙,不知公子竟来自千水石家,往日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公子海涵。天火门因为有您的威慑,不敢再继续对付方家。今日天火门大长老亲自上门谢罪,刑天惶恐,大长老托我向公子求情,刑天自知身份,本想拒绝,可又怕天火门狗急跳墙,拉方家垫背。说到底,天火门忌惮的只有您和石家,为了保全方家,刑天只能厚颜请求您放过天火门。若是石家仍然不放心天火门,方家可以从中牵制,刑天虽然愚钝,可若是您肯给我一个机会,我定能让公子刮目相看。最后祝公子和水家那位小公主百年好合,刑天敬上!” 好一个方家,好一个方刑天!我倒是小看你了,一个家主竟然想吞下流云郡的一方大势力,野心不小嘛!石迁有点懊恼,方家和他非亲非故,若不是看在方嫣儿面子上,他才懒得理会方家死活,本想着方家有了这张护身符,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却没想到方刑天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天火门在石家眼里,和阿毛阿狗没什么区别,何来牵制一说,冠冕堂皇说了一大堆废话,不就希望借石家的势,吞下天火门,称霸流云郡吗。石迁自从和柳猴儿、南山结拜后,就不打算将身世瞒着,将信分别递给二人,想听听他们的看法。 南山是个路痴,对千水郡没什么概念,他只知道石迁身份应该不低,倒不在意这一点,看到最后,略微有点惊讶,没想到方刑天竟然还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在他看来,有点过分,石迁并不欠方家什么,相反方家还欠石迁一份救命之恩,现在这封信到底是为了报恩还是索取?柳猴儿就不一样了,他脑海里只有几个字“千水郡,石家,石公子,石迁!”他可是清楚的记得石迁说过,千水郡是修真圣地,是无数修士梦寐以求的地方,掌握着山河郡的生死存亡,八大家!原来石迁的家族就是八大家之一啊,天呐,那不是云端吗,要不是南山在旁边,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石迁给他下套了。 “二哥,你是石家的公子啊,那你还历练什么啊,要什么有什么,那个水家也是八大家吧,你竟然得到水家小姐的青睐,真幸运啊,我以前一直担心自己找不着对象,如今二哥都可以找到,那我应该不难!”前面的话石迁听着舒服,他可不是什么木讷固执的人,家族实力同样也是自己的实力,夸石家也是在夸他,反正日后石家也是他的,本想好好嘚瑟一会儿,可是后面的几句话,有点过分了!青睐?是那小辣椒粘着我不放好吗。幸运?你可知道我就是因为幸运才逃出来的?二哥都可以?你除了比我黑点,高点,再哪点可以比得上我?石迁脸顿时变成猪肝色,果然和这个凡人没法交流. ”大哥,你怎么看?”石迁问道,“有些过分,若是写给我,我可能会答应,因为我欠嫣儿一份情,你和我不同,自己拿捏吧!”南山老实回答,“啧啧,没想到啊,大哥身后还有一朵桃花,我以为都是那群丫鬟乱嚼舌根,原来你和那方嫣儿的确有一腿。天火门这样的势力,石家的确不会放在眼里,既然大哥欠方嫣儿一份情,做兄弟的替你还上就是,我也很好奇,那位野心勃勃的方家主能做到什么程度?”“只是兄妹之情,石迁你别误会”,南山正经道,然后独自上楼,喃喃道:“这份情如果真的这么简单还上,那该多好!嫣儿是个好姑娘!” 第二十三章 巨石殿,止阳观 南山知道,只要自己帮衬着点,石迁肯定会同意方刑天无礼的请求,石家不会在意蚂蚱大的天火门,更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方家,顺手结个善缘罢了,方家强大了,方嫣儿也能过得好点,能帮一点是一点,时间久了那丫头也许会忘了自己。【零↑九△小↓說△網】至于石迁这边,来日方长,总能找机会补上。门已经重新装上,南山回到房间,开始修炼,十二正经已经异变成功,接下来便是阴阳二脉,有了筑脉时的经验,异变只是时间问题。轻车熟路,从会**开始,由下到上,共有24个穴位,分布于面,颈,胸,腹,莲座上脉络清晰可见,远转路线从莲台底部直到正中央,南山开始闭目修炼。 石迁刚刚回到房间,门外就来了三个不速之客,石迁艺高人胆大,打开房门迎了进来,三个老头刚刚进入房间,立刻跪倒在地,“砰砰砰”三个响亮的叩头声,石迁大概知道这些人是谁了。中间的老头抬起头,颤颤巍巍的说道:“天火门有眼不识泰山,惊扰了公子历练,老朽三人特意前来请罪,求公子给天火门留条活路”,说着奉上那枚玉佩,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其他两位长老一直低着头,不敢正视石迁的眼睛。“你应该明白,要是石家想对付天火门,现在你等三人就不会有机会跪在这里,既然想要条活路,小爷就指条活路给你,奉方刑天为主,天火门从流云郡除名,新的势力你们和方家商议定夺吧,不要有太多心思,方刑天代表的可是石家!”拿回玉佩,看着浑身发抖的三人,怒斥道:“怎么,等我请你们离开吗?!”三人连滚带爬离开了这里。方刑天,看在大哥的面子上,我该帮的都帮了,你可莫让我失望啊!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南山每日除了修炼,就是逗逗小舞,石迁行踪不定,到处出风头,柳猴儿依旧苦修,隐隐有破入筑脉的迹象。这一日,小二突然上门,柳猴儿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石迁又根本找不到,只能来南山这里,先是关切的询问三人这些天可住的习惯,饭菜可还合口,最后委婉说出今日上门的目的,账房那边留下的银两快见底了,找机会该交交了。南山对花销虽然一无所知,可是千两纹银,一个月就没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只得停下修炼,去找柳猴儿问个究竟。柳猴儿真是当管家的料,每笔开销,都详细记录在一个小账本内,他已经准备外出找个营生,添补银两。南山拿过账本,脸色丰富起来。账目上这样写着:石迁,今日花费100两购置新衣,打赏小二5两。他们每日住店,开销也仅仅10两,这一打赏,就是半日开销!南山,今日花费50两修门,啧啧,小舞这一出手就是50两!石迁,今日花费100两听曲儿,打赏戏班20两。石迁,今日花费50两听说书,打赏10两。石迁,今日花费50两打赏乞丐。石迁,今日花费50两换新茶,打赏小二5两。石迁,今日花费50两与人赌斗蛐蛐。石迁,今日花费50两购买5坛女儿红。最后出现了柳猴儿的名字,柳猴儿,今日花费10两购置新枪头。 账本一目了然,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石迁可劲儿造,柳猴儿穷日子过惯了,不到万不得已,根本不会乱花一分,南山平日里也没什么花销,那50两也是石迁太嘚瑟,小舞一气之下毁门花掉的。“三弟,怎么回事,今日我去账房取银子,掌柜的说,我们存在那的银子已经不够了,1000两银子这么快就用光了?”门外传来石迁的询问声,南山气不打一处来,这小子阔少日子过惯了,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是该好好教训一顿了!“大哥,你也在啊,我们三兄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今日我做东,好好喝一场!”石迁豪迈道。【零↑九△小↓說△網】“你有钱吗?”南山故作糊涂,“三弟不是还有吗,整整1000两,肯定够!”石迁吊儿郎当道,柳猴儿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南山递过账本,石迁不明所以,开始翻阅。“额?....嗯?....啊?...哎....呼...”石迁表情丰富,最后不好意思的看着二人,陪笑道:“没有掌握住分寸,家里花钱大手大脚惯了,两位兄弟莫怪,我立马去天火门敲诈一笔!” “站住!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天火门的银子来路不正,你敢用吗?”南山斥责到,这是石迁第一次见到南山发怒,着实吓了一跳。“石迁,我知道你身份尊贵,不愁吃不愁穿,生来就含着金汤匙,可是我和柳猴儿不一样,我们想要什么,都得自己一步一步争取,如果你觉得我们落了你面子,现在就走!”南山说的不留一点情面,一旁的柳猴儿也吓了一跳,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南山,一下消失不见,现在更像一头暴怒的狮子,石迁面色难看,不知该怎么应对。“石迁,离开石家,你还有什么?你告诉我!”一阵炮轰,石迁晕头转向,喃喃道:“离开石家,我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啊,还有什么?”,石迁陷入沉思。南山话锋一转,劝慰道:“石迁,一个人要想成为真正的强者,就不能依靠任何外物,自身强大了,才会让人信服,你想想,若是有一天,你功成名就,再次回到石家,何等威风,何等骄傲!那不是继承家位能体会到的。再者,你如果和天火门走的太近,难保不会被石家和水家发现,石家会怎么收拾你我不清楚,可那位想你入魔的小公主,肯定会把你大卸八块!”。 对症下药才管用,前面的话只是震慑,后面的话才是重点,石迁本性张扬,喜欢到处炫耀,他现在最忌惮的莫过于石家和水家,要是有一天他能耀武扬威的站在二者面前,以自身的实力征服众人,石迁想想就来劲。“大哥这段话发人深省,石迁受益匪浅,大哥不愧是大哥,石迁佩服!”石迁说着向南山鞠了一躬,南山和柳猴儿都觉得全身发凉,石迁正经的模样真是让人受不了!“大哥放心,从今日起,石迁自会改过自新,发愤图强,做一个真正的强者!”石迁郑重保证道,说着便高视阔步走了出去,“石傲雪,水玲珑,你们两个小娘皮,待小爷凯旋归来时,定要让你们吃吃苦头,哈哈哈”,南山:“......”,柳猴儿:“......”。 “大哥,流云郡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你可知晓?”柳猴儿对旁边陷入沉思的南山说道,“嗯?两件大事?你整日和我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知道外面发生过什么事情?”南山疑惑道,“昨日我出去换枪头,听武器店老板说的”柳猴儿解释道,“原来是这样,到底是何事?”南山紧接着问道,“第一件事情:天火门解散,从流云郡除名,之后又宣布臣服方家,新势力依然建在旧址,叫什么来着,额,巨石,对,巨石殿,殿主是方家主,太上长老是天火门掌门,那位方小姐已经成为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在巨石殿地位仅次于殿主和太上长老!下月初三,就会举行任免仪式,现在流云郡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柳猴儿惊叹说道,南山自然知道这一切都是石迁在背后撑腰,也不惊讶,心想着得赶快加入一方势力,免得被方家找到。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南山继续问道,“止阳观三天后招收弟子,但凡二十岁之前,能够达到炼体七层的修士,都可以报名参加,我们现在花销太大,我想去试试,大哥你怎么看?”柳猴儿恭敬问道,三人经过长时间相处,渐渐以南山为主,石迁为辅,柳猴儿负责处理日常琐事,分工明确。南山轻笑道:“这个消息倒是不错,我正发愁去哪儿呢?账上的银子估计够我们三天开销,三天之后,我们三兄弟就去参加止阳观弟子选拔!”柳猴儿惊奇道:“我们都去?大哥你实力堪比元脉初期圆满,在流云郡建个势力都绰绰有余,为什么要委屈当个弟子?”南山无奈道:“你们应该清楚,我只是个佛修,对道门一无所知,此番前去就是为了学习道门功法,并不冲突。”柳猴儿惊得半天说不出话,“大....大哥,你别告诉我,你想佛道双修!”。 南山点点头道:“的确如此,我的体质有些特殊,必须同时兼修佛道两门功法,这样将来才有可能破劫成仙,否则此生成仙无望!师傅也是下山前才告诉我的,之后我到了方家,再之后就遇到了你们。”南山并没有说出魔门,对于道门来说,魔门是禁忌,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拖累两位兄弟!“大哥资质果然逆天,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必须佛道双修,才可成仙,我这就去通知二哥,三日后我们一起出发。” 第二十四章 “采花贼”石迁 还真别说,石迁自那天起,再未踏出房门半步,整日把自己锁在房间内,明其曰为了深造,客栈内熟悉石迁的人,都以为石迁转性了。【零↑九△小↓說△網】直到有一次,小二往石迁房内送饭菜,不小心撞见石迁拿着一本春宫图意淫,石迁满脸黑线,尴尬的说道:“小二,都是误会,练功太累,稍微放松一下”,小二担心石迁杀人灭口,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故作不知,惊讶道:“石爷,您的这套功法是从哪学的?明日就是止阳观招收弟子的时候了,石爷定能旗开得胜!”“那是,你家石爷是什么人物,这套功法讲究刚柔并济,你小子眼力不错。”石迁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摆出一个“猛虎下山”的姿势,小二头皮发麻,用余光扫视着石迁,慢慢离开这个魔窟。 闭上房门的那一刻,小二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石迁则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今日脸算是丢尽了,小二那张嘴他可是见识过,死的能说成活的,一传十,十传百,指不定被说成什么。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没有多少人在乎真相,不然怎么会有“三人成虎”!何况大家都心知肚明,石迁倒有些后悔放小二离开了,那孙子太阴险了,又被摆了一道! 后果果然没让石迁失望,那孙子就像一个说书的,坐在大厅门口,挽起袖子,吐沫横飞。“万恶淫为首,百善孝为先!话说,今日午时,张三,也就是鄙人,端茶递水时,突然听到楼上天字号房间发出一声娇喘,鄙人不解,天字号房间一直由鄙人负责,并没有女客官出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难道有人行苟且之事?鄙人不胜惶恐,思前想后,觉得事有蹊跷,若是不检点的女子也便罢了,若是采花贼乱入,我晴天客栈岂不臭名远扬!”小二语速,情感,表情控制的恰到好处! 微微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热茶,继续道:“我知此行九死一生,一方是我的生死,一方是客栈的清誉,我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小心翼翼的靠近天字号房间,可是这时,房内竟然没有一丝动静,这贼子果然狡猾!我不敢明目张胆的大喊捉贼,无奈之下,只能逐一排查,天字号一共七个客人,第一间是祝家公子的房间,常年无人,以祝家的威严,没人敢挑衅!第二间是柳大人的房间,柳大人正直刚烈,不可能!第三间是一个打铁大师的房间,每日这时都不在!第四间是石爷的房间,石爷最近转性,整日苦修,应该不可能,可是当我走向第五间房间的时候,石爷的房间突然发出一声娇喘!虽然微弱,可是鄙人听觉灵敏,还是清楚地捕捉到了!” 张三又停顿了一会儿,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继续说道:“石爷性格豪爽,我真不希望他是那个采花贼!我偷偷捅破窗户纸,向内看去,这一看,我彻底失望了,原来他是......”“张三!!!你找死!”石迁隐约听到楼下一惊一乍的声音,好奇之下,出来看看,他惊恐的发现,人群中间竟然是那孙子!防不胜防啊,盏茶功夫,就被卖的彻彻底底。“石爷,你别杀我!我都是瞎说的,大家不会相信的!”张三撒腿就跑,众人大有深意的看着石迁,欲盖弥彰,不攻自破!南山和柳猴儿晚上一起下楼吃饭时,众人都在议论此事,二人只觉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马上找到石迁,一起离开了客栈! “石迁,你出息了啊,修炼都能练出个女人来,改天是不是还要生个孩子出来?”南山没好气道,“大哥,你别听那帮人胡说,都怪张三那孙子,他阴我!”石迁无辜道,“二哥肯定有苦衷,张三乱嚼舌根也有可能,问题是我们现在该去哪?银子已经用光了,晚饭还没吃呢.....”柳猴儿解围道,南山没在此事上多做计较。“今日就在野外应付一夜吧,石迁你去打些猎物,柳猴儿拾些柴火,我戒指里有炊具和佐料,你们不是一直想尝尝我的手艺吗?”“大哥英明,我和三弟这就去”,“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南山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月亮,脑海里浮现的都是南山寺的一幕幕,有些难受!离家的游子,你身在何处,心又在何处? “大哥,你想什么这么入神?”柳猴儿扛着一大捆柴火,走了过来。“没什么,石迁去哪了?”南山从戒指里拿出火折子,递给了柳猴儿,“他去追一头野猪,马上就回来了”。火刚生好,石迁就扛着一堆猎物回来了,筋疲力尽,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哥,接下来就靠你了,我连生火都不会,你可别指望我,我很饿,只负责吃。”柳猴儿忍不住笑出了声。“不用你们帮忙,这儿有两瓶酒,犒劳你们的,接着!”说着丢出两瓶酒,二人围着火堆,开怀畅饮,好不自在! 晚饭很快就做好了,烤野猪,叫花鸡,玉兰兔片,野菜汤,还烤了几只飞禽。石迁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柳猴儿同样如此,二人可不客气,左手一只猪后腿,右手一只飞禽,连皮带骨,吞入腹中,偶尔咽着,马上盛汤顺顺,继续加入战斗!争分夺秒,稍有迟疑,就被对手抢先拿到了,幸亏猎物较多,不然轮到南山,估计只剩下炊具了! 石迁打了个饱嗝,崇拜的看着南山,“大哥,和你的手艺一比,客栈的那些山珍海味简直就是笑话,怪不得这些天你极少动筷子,就算在石家,同样尝不到!大哥,要不你来我石家当我的私人厨子如何,俸禄是你在方家时的十倍!”南山扔过去一瓶“竹儿青”,笑骂道:“让你最好的兄弟当你的下人,亏你说得出口!”,接着又扔给柳猴儿一瓶酒,继续道:“今晚就当是我提前办庆功宴,庆祝明日我三兄弟旗开得胜!”“哈哈哈,爽快!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兄弟美酒相伴,这一辈子值了!”石迁感慨道,三人开怀大笑。 “唧啾唧啾”小舞突然出现在三人面前,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地上的飞禽可是它家的远方亲戚!“小舞,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南山尴尬道,石迁一脸警惕的看着它,柳猴儿同样如此,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扇门的下场有多惨!小舞将飞禽骨头收拾在一起,然后刨了一个坑,埋了进去,三人面色古怪,手足无措! 石迁不愧是败家子,嘴角又嚼着一根银荇草,柳猴儿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这样糟践药草,他无所谓的说银荇草味道甘甜,很好吃!柳猴儿备受打击,无奈离去。小舞目光灼灼的盯着石迁,石迁浑身发抖,冷汗直冒,“小姑奶奶,我没招你吧?有事好商量,别动手,千万别动手!”银荇草掉落在地,小舞指了指地上的银荇草,又指了指石迁腰间的口袋,石迁毫不犹豫打开口袋,扔了过去。“小姑奶奶,都是你的,这些都是你的,放过我.....”,小舞不再理会石迁,双眼放光,将一枚人参衔在嘴里,慢慢嚼着。三人目瞪口呆,南山向小舞招了招手,小舞飞了过来,南山摸着它的小脑袋问道:“小舞,这些药材可以帮你进化?”小舞点了点头,三人了然,石迁小声嘀咕道:“这杂毛鸟果然不是什么好鸟,那都是我的口粮啊!” 小舞将剩下的药材交给了南山,自己飞回了剑身。石迁和柳猴儿靠在树下,不一会儿鼾声此起彼伏。南山突然觉得神清气爽,仔细观察之下,惊喜的发现,苦谛竟然向前迈出一小截,师傅说的果然没错,只有入世不断磨砺,《佛门四谛》才能慢慢修成,苦谛离小成还远,看来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南山简单的布置了一个防御阵,添了些柴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刚亮,小舞就“唧啾唧啾”的出现了,先是狠狠地踢了一脚石迁,石迁睡得正香,本欲发怒,睁开眼发现小舞正得意的看着他,怒不敢言,对着身旁二人大声道:“天亮了,该起床了!”,柳猴儿怒目而视,南山摇头苦笑,他睡得很轻,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小舞的恶作剧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呆在剑身里太闷,可又无可奈何,只能盼望早些长大,所以只要药材消化了,就赶忙跑出来讨药,不忍心打扰他休息,就去收拾石迁!丢给小舞几枚药材,小舞吞下后钻回剑身,慢慢消化去了。“大哥,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名字?”石迁突然问道,柳猴儿和南山点头赞同,商议之下,南山改为南天,石迁改为石风,柳猴儿改为柳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三人朝着止阳观走去。 第二十五章 祝家 止阳观,天火门,玄女峰三分流云郡,分别位于流云郡东,西,南三侧,北边是依附三大势力的一些家族。这些家族通过进贡修真资源,秘宝,灵器以换取门派的庇护,同时门派也会给出部分外门弟子的名额,若是一个家族出现资质不错的子弟,整个家族都会受到封赏,所以同样是依附家族,也有高低之分,祝家就是这些依附家族中的佼佼者! 祝家归属于止阳观,五年前旁姓子弟中出现一个天才,祝融,二十岁破入筑脉境,被止阳观破格收为内门弟子,如今已经成为止阳观最年轻的长老,二十五岁,筑脉后期,离元脉境仅是一步之遥!祝融的出现,使得祝家飞速崛起,很快成为流云郡一等一的家族,鲜有人敢招惹! 祝牛,十九岁,祝家家主独子,十足的草包,仗着有祝家撑腰,天不怕地不怕,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又有祝融那位大哥帮衬,哪怕同样是依附家族的公子,都没人敢招惹他。这位远房大哥做的极为称职,不停的往祝家送丹药,功法。哪怕祝牛资质“逆天”,可在丹药堆积下,十九岁硬是被提到炼体七层。 虽然不符合此次招收弟子的标准,可是有他那位大哥帮助,问题应该不大。今日正好是止阳观招收弟子的日子,祝牛难得早起,华冠丽服,锦衣玉带,腰间系一美玉,左手提个鸟笼,笼里关了只金丝雀,嘴里哼哼着小曲儿,活脱脱的骚包一个! “少爷,轿子已经备好,您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从门外走了进来。“即刻动身,早点办妥此事,少爷我还要去天河坊大战四方呢!”管家恭声退去,祝牛对着镜子哈哈大笑,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夸赞不已,左拥右抱亲了个遍,这才满意离开。【零↑九△小↓說△網】 天河坊,南北两店,南店,流云郡最大的赌场,可赌银钱,宝物,功法,武器,甚至是性命;北店,流云郡唯一的拍卖场。没有天河坊付不起的赌注,没有天河坊惹不起的人物,哪怕是三大势力,同样不敢在此地造次,来历神秘,手段通天! 据说天河坊遍及整个修真界,实力雄厚,背景惊人,流云郡仅仅是一个分店,饶是如此,主事人的实力却代表着流云郡修行的巅峰,元脉境后期!对于流云郡内部势力之争,天河坊无意参与,所以外人只知道流云郡只有三大势力,只有这里的地头蛇才知道天河坊地位超凡!而这位祝公子,自然是南店的常客,好赌成性! 要说这祝牛啊,穿着倒是得体,可是这体态就不敢恭维了.....一摇一摆的从正门走出,挪动着两条大粗腿,腆着一个圆圆的大肚子,像一只蹒跚的鸭子。近一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脸上肥肉颤动,微微出汗,仅仅百十步就累得够呛。很难想象,眼前这个大胖子,竟然要去参加宗门选拔! 管家赶忙走上前去,扶着祝牛走到轿旁。可能是因为祝大胖子太占地方,这轿子要比寻常轿子大一些,朱红色轿顶,紫色帷幔一泻而下,轿身雕着一条飞龙,轿杆四周分别站着两个壮汉,轿子后面几个护卫原地待命。管家挽起帷幔,轿子略微前倾,祝牛懒洋洋的坐了进去。轿内宽敞,玉垫铺了厚厚一层,管家放下帷幔,祝牛便躺了下去,几个壮汉吃力扛起,向止阳观走去。 太阳已经完全露脸,酒楼客栈开门迎客,街上商贩吆喝不断,南山三人顺着人流,向流云郡东面走去。三人都穿着粗布麻衣,步履匆匆,也不显眼,更像是早起奔波的小厮。突然,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祝家出行,闲杂人等速速让道!”声音未落,川流不息的人群立马让出一条道来,南山三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轿子就已经来到身前。抬轿子的几位大汉怒目圆睁,眼露凶光,管家习惯性的向后面摆了摆手,几个护卫立马上前,将三人团团围住,只待一声令下,狠狠收拾一下这三个黄毛小子! “这三人要倒霉了,这可是祝家公子的坐轿,上次有个不开眼的外来修士,筑脉前辈,啧啧,照样被打得满地找牙!”“谁说不是啊,还有那次,那个老头躲闪不及,被打了个半死”“哪怕同是修真家族,见到这位,也只能绕道而行”“据说这次负责止阳观弟子选拔的,就是祝家那位大公子,在这节骨眼上,谁敢招惹这位祖宗”“希望别闹出人命啊” 人群中议论不断,南山三人面色古怪。“祝家公子?祝家公子是谁?祝家又在哪个犄角旮旯?”石迁疑惑道,众人石化,护卫们愣在原地,管家怒不可遏,疾言厉色道:“黄口小儿,无知者无畏!本想给你们点教训,此事便了了,现在,恐怕没那么简单了!护卫何在?!”几个护卫立马拔刀,怒视三人! “老头,就算是死,我们也不愿当个糊涂鬼,祝家到底是何方神圣?”石迁继续问道,管家冷笑,傲然出声:“祝家归属于止阳观,大公子是止阳观的长老,祝家是流云郡内上等家族之一,轿内便是祝家的少家主,你等三人,今日惊了公子大驾,以死谢罪吧!” “祝家的靠山竟然是止阳观!”石迁故作惊讶道,“大哥,三弟,我们三人自小从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冲撞了祝少爷,该怎么办啊?村里水儿还在等我回去娶她呢,三弟,都怪你,要不是你说城里可以挣大钱,我怎么会离开村子,怎么会惊扰了祝少爷,你赔我水儿!”说着竟是眼泪花花,朝着柳猴儿肩头重重一拳。 众人有些意外,更多的是不忍,先前这小子底气十足,众人都以为有所依仗,没想到竟是色厉内荏,倒是可惜了那个唤作水儿的姑娘,可惜了三个淳朴的小伙子。刚刚进城,就惹上这天大的祸事,以祝家的跋扈作风,断手断脚如家常便饭,看那管家的面色,今日不可能善了,三人定要丧命于此! “水儿.....水儿....酸死我了....二哥,你真要我赔给你一个水儿?啧啧,来日见到嫂子,定要说出这一段,原来二哥这般想念嫂子,哈哈哈”柳猴儿调笑道,一旁的南山听得鸡皮疙瘩骤起,石迁则是打了个寒颤,众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三个小伙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佩服你们的勇气,还是该嘲笑你们的无知!护卫,就地处决吧!”管家语气不咸不淡,没有任何感情,仿佛祝家就是天,就是地,祝家让人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众人闻言,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商贩早早打烊,酒楼客栈紧闭,隔着窗户,目睹惨剧。原本拥挤不堪的街道,竟是宽敞了许多。街上杀气蓬勃,肃穆三分! 护卫长是个五大三粗的大汉,四十初头,炼体九层,满脸横肉,狰狞的看着南山三人,鼻孔里冒着粗气,鼻毛显而易见,满口黄牙,怒声道:“竟敢挡住我家公子去路,爷爷今日定要把你们剁成肉泥!”。说着,从背后取出一把斧子,斧身上还有血渍,甚至能看到肉沫,不少人面色煞白,做呕吐状。这挨千刀的家伙,怪不得人送外号“屠夫”! 护卫长颇为自信,死在他斧下的筑脉境修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更何况几个黄口小儿!命令其他几个护卫暂且退下,自己舔了舔斧刃,一副很享受的模样,紧接着双手举斧过顶,猛的向石迁头部劈来!“啊”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接着便晕了过去。护卫长狞笑一声,残忍落斧! “铿钪”一声,一支枪头出现在石迁头顶上方,硬是接下了这一斧。枪头独立,斧身传来强烈震动,护卫长手心发麻,吃惊的看着柳猴儿,口里能塞下整个拳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石迁愿意以身相许”石迁恶趣味道。“滚!”柳猴儿没好气道,接着手腕一翻,枪头刺向大汉手臂,大汉惨叫一声,断臂丢斧,血流不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屠夫”竟然被屠了一臂,对象竟然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石迁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南山平静如常,唯一出手的柳猴儿,竟然轻而易举的夺了“屠夫”一臂。难不成这三人都在炼体九层之上,看他们的模样,肯定不满20,三个可以媲美祝融的天才,甚至可能在他之上!什么时候天才就像大白菜一般,一下子出现了三个! 管家感觉自己捅破了天,一个祝融就能让祝家声名鹊起,他今日竟然招惹了三个祝融!管家心慌意乱,赶忙走到轿旁,挽起帷幔,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祝牛口水直流,抿了抿嘴唇,自语道:“小娘子,别跑”,然后呼呼睡去。众人汗颜,这位少主心真大,外面都火烧眉毛了,他竟酣然大睡,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