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天国》 第一章 血色衣柜 坡岭路16号沿着虎丘山西北角一条碎石小路步行十分钟便能看到的一处二层砖砌的民房,房子周围的灌木顺着山坡蔓延到一处水洼边停止了,零星的几处房子散盖在周围,笃珂住在一楼最外面的一户。 下午三点,笃珂从医院回家,漫不经心的走在通往坡岭路16号的碎石路上,到了门口笃珂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有三把钥匙串在一个钢圈上,一把黑色熟料把黄铜制钥匙,一把被氧化有些发乌的合金钥匙,一把很小的铁质钥匙。 笃珂把黑色熟料把钥匙插到锁孔里还没拧,门就开了,他嘟囔了一句什么话,声音很小只能他自己听见。 他左手拎了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有个黑色纸盒,在他进门时塑料袋刮到了门口一个铁箱子敞开的小门上。 铁箱子是用来装鞋的,有四个小门其中一个门开着刮破了塑料袋,里面的黑纸盒啪一声掉在地上。笃珂看了一眼盒子随手关上了门,把锁拧了一下从里面反锁了。 黑色纸盒像一个早产弃婴躺在地上,笃珂没有再看也没有去捡,而是顺手从那个开着门的铁皮鞋柜里拿出一双皮质黑色拖鞋换上后进了卫生间。 过了一只烟的时间笃珂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脸上的水没擦头发湿湿的用手随意往后抄了抄,他走到靠墙的一个皮质沙发边上脱了外套仍在上面,沙发的皮质很滑,外套慢慢的往下滑动,笃珂站在那像是盯着一颗将要开放的昙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外套滑到地上,他像是愣住了又像是在思考,站在那呆了一阵,转头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倒进了玻璃杯一口喝干了。 又接着倒满把玻璃杯放到床头柜上,床头柜摆着一个纸巾盒和一个没有任何标贴的白色塑料药瓶,另一边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同样也没有字,书皮只是一张灰色卡纸内封面,旁边放着一盏亮着灯没有灯罩的台灯。 这个屋里的物品很少,除了刚才提到过的还有一个原木色书桌,上面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笃珂和一直黄白色猎犬的照片和一个干净的烟灰缸。 离着书桌两步处靠墙摆着一个刷着暗红色漆的双开门衣柜,看上去有些年头但很结实的样子,干固了的血色与房间格格不入,在这个几乎没有彩色的屋子里格外显眼。家里很整洁看上去像手术室一样没有一点灰尘,墙上有一个表挂的很低,位置在笃珂胸部的高度,没有刻度只有两根指针也没有任何声音,像是停了一样。 笃珂放下酒杯走向门口去捡那个像死婴躺在地上的黑盒子刚一弯腰,这时从那个暗红色的柜子里发出了两声哒哒的碰撞声,声音非常小,小得像是漏水的水龙头在滴水,但还是被笃珂听到了。 他像是没听到任何声音一样继续去捡那个黑纸盒没有丝毫停顿,然后做到了书桌前的椅子上,用那把最小的钥匙打开了抽屉把黑色纸盒放了进去再用小钥匙锁好,整个动作缓慢而自然。 就在笃珂拔出钥匙的同时他突然起身冲到了衣柜前,用左手拉开了衣柜门右手捏着钥匙举在眼前,这一连贯的动作不到一秒钟。 笃珂的瞳孔放的很大,手里的钥匙掉到了地下,身体仿佛是荒草里躲藏的绵羊被一道闪电击中了,他想往后退但腿动不了,双脚被牢牢钉在地板上一样。 因为开门动作太快手指撞断般的痛疼让笃珂回过了神,长大了嘴费力沙哑的从喉咙发出了一个“你是谁”奇怪的声音。 一个全身赤裸的女人惊恐的站在衣柜里盯着笃珂,脸上的汗水把头发牢牢地沾在脸颊上,垂下的刘海挡在眼前,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顺着发梢往下淌,汇集到锁骨中间的一个金色莎草蕨项坠处。 笃珂从女人的脸往下看,视线在金色莎草蕨项坠上停留了一下,这个停留很短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顺着胸前带有几道血丝抓痕继续向下看,女人深呼吸时上下起伏并没有使笃珂的眼睛停留下来,而是继续顺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肚脐处开始的一道深色腹线目光延伸到一小撮修剪过的倒三角。 笃珂的目光仍然没做停留。 双腿很直,非常白要比其他地方都白,脚上套着一双沾满了绿色杂草汁的斜蓝条纹薄棉短袜。女人的腿并没有发抖而是很坚定的稳稳杵在衣柜里。 笃珂的目光又回到了女人的眼睛上,她深褐色的眼睛盯着笃珂就像要用眼神吞噬掉笃珂一样,瞬间又流露出一种渴求后又成了一种无助直视着笃珂。 女人没有回答笃珂,只是这样看着,她用手抹了下汗水和泪水混合后贴在眼前的刘海,同时发出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筝” 法国托尔西夜幕还没来临,路灯就亮了。 “就不能省点电费把环境搞搞,这里就是个破烂市,怎么用了这么一帮螺丝脑筋的白痴”沙娜塔丽一边舔着蛋筒冰激凌一边跟身边的筝抱怨。 ”沙沙你吃个冰激凌也堵不上嘴,你自己还没整明白就别操心别人国家的事了,赶紧把你这个破名字改了,我叫起来别扭” “你不是一直叫我沙沙嘛,又没叫过我沙娜塔丽,我哥喜欢这个名字,我不会改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最爱的男人” “那是因为没男人喜欢你,就你这臭脾气,也只能爱你那个大英雄哥哥了” “你信不信我把冰激凌扣你鼻子上” “来呀,来呀”筝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跑向路边一处自动售卖机。 “你个小闷骚,也没男人爱还说我呢”沙沙举着冰激凌追了过去。 托尔西的路灯照在俩个姑娘身上,像两个从夜空飞来人间游弋的美丽精灵。 “这天怎么说黑就黑都不带过渡的”。 ‘这回你知道路灯为什么亮的这么早了吧” “我俩去买酒喝吧,我现在看着这些饮料就恶心,我想喝酒了你陪我喝”。 “你让我陪我就陪呀,多没面子” “好好,大美女求求你陪我喝酒吧” “再说点本美女喜欢听的” “你这两个大波波今晚一定会有新主子的” “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两个人说笑打闹着消失在托尔西路灯的夜色中。 第二章kk超市 很远处就能看到kk的的霓虹灯发着如同死人一样苍白的光。 除了kk和路边的路灯没有任何光源,kk建在一个三岔路口的三角地带,周围没有建筑和民居也没有公共设施,那些都离着kk二公里以外,但kk路边有一个公共汽车站牌,歪歪斜斜的矗在行道上。 住在托尔西的居民都知道kk,无论男女老幼。因为kk是个超市,白天很多市民都会到这来买生活必需品也有从外郡来的专门来kk购买货物的顾客。 这个货物是酒,kk有全法国所有的酒品一点也不夸张但是除了葡萄酒。 筝要求付车费沙沙来买酒不然就不去喝,筝付了出租车费下了车,和沙沙一同走向kk的大门。 “kk真是太他妈的邪乎了,在法国竟然不卖葡萄酒”沙沙像抱怨路灯一样抱怨着。 “你还说呢,不去问你哥哥在这里瞎嚷嚷啥”筝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沙沙推开一扇铁门,这个铁门是在kk超市大玻璃门旁边的一个小门,大玻璃门已经锁上了。 她俩顺着一个带弯度的过道走进了一个小厅,小厅里歪七扭八的站了几堆人在谈论着什么。 沙沙她们朝向酒吧入口穿过去时有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对她喊了一声“骚货”,他旁边的几个一起跟着起哄,沙沙拉着筝看也不看走到酒吧入口,入口站着两个穿黑色恰克的大个子,手里拿着检测器在她们身上前后划了几下就像是机场过安检一样,然后打开背包检查了一遍放她俩进去了。 “这才八点多钟就他妈的这么多人,地球末日了吗,都不好好在家呆着”沙沙咧着嗓子又抱怨开了。 里面音乐的声音很大灯光四处乱射在中间一块场地上,场地里竖着很多圆形吧桌没有座位,人人都围在自己圆桌旁边跟着音乐节奏扭动,桌上放着各种酒瓶和一种带有kk字样特制的钢化玻璃杯,场地周围是两排货架,只有摆放着各种酒水的区域出入口开放着。 有两个收银员穿着比基尼头戴一个印有kk字样的白色贝雷帽正在忙碌着收钱。“酒水要加一倍的服务费小姐”黄头发的收银员对沙沙笑着说道。 沙沙拎了两打烈性啤酒放在收银台上从包里掏出一把纸币摊在上面,“多少钱自己拿”顺手掏出一盒烟递给了筝一支。 收银员从里面抽出了两张又找回几张零钱放到了里面,“小姐一共96元”,沙沙抓起收银台上那一把钱迅速的塞进了筝的背包里,“今晚打车开房用”。 筝刚要开口喊话,沙沙已经拎着啤酒找桌子去了。 沙沙找了一张最靠里的吧桌把十二瓶啤酒放在上面,噼里啪啦全部都打开了啤酒花冒了一桌子,对着筝喊道“先干一瓶”还没等筝回应,沙沙就咕嘟咕嘟往嘴里倒开了,筝也喝了起来。 “筝,你去买个杯子,我不习惯用易拉罐喝酒”筝又去了收银台买了两个杯子回来。 “小祖宗,你今天是撞什么邪了,受啥刺激了”筝对着沙沙耳朵喊道。 沙沙也不说话,又拿了一听酒倒进带有kk字样的特制钢化玻璃杯里,吸了一口烟,望着远处那个dj开始扭动。 大约俩人喝了四听的时候,有个人从筝的身后把头贴在筝的耳朵边说“真香”。筝吓了一跳,一下子窜到沙沙旁边,这才看清是刚才在入口小厅里朝着她俩喊话的那个小胡子。 筝朝他喊着“你干嘛”,小胡子眯着眼睛噘着嘴一副贱样的喊“小骚货,带你出去玩玩”他身后那几个人咧着嘴盯着筝的胸。 一杯啤酒像箭一样直射在小胡子脸上,“滚”沙沙拿着空杯子朝着小胡子喊道。“好玩,我喜欢,你也来一起爽”小胡子喊着的同时左手抓在了筝的胸前上,动作太快了,筝楞在那沙沙也楞住了。 筝感到一阵巨疼,本能的往后躲,衬衣的扣子一下子被撕开,露出一片雪白的皮肤在胸衣里颤动了几下,对面所有的人都像傻了一样眼睛喷着火,整个场地的音乐都停了。 筝迅速把撕开的衬衣合住双手抱在胸前,沙沙一个箭步跳到小胡子眼前上就去抓他脸,小胡子抬起手一巴掌扇在沙沙头上,沙沙身体侧倒正碰在吧桌上,血顺着耳边的头发流了下来。 小胡子正要上前继续发狠,身后有人拍拍他的肩膀,小胡子转过头,一个扎着马尾辫身穿二股节背心三十多岁的女人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小胡子眼睛落在这个女的左胸纹的一个莎草蕨图案上,小胡子瞬间转变了笑脸点头哈腰抹着满脸啤酒说:“啊呀!是索隆姐啊,好久不见您了,小钢炮请您喝酒” 索隆把右手放在小钢炮肩膀上用左手指着沙沙说:“你知道她是谁吗?” “不知道” “她叫沙娜塔丽” 失禁,尿顺着抖动的腿往下淌。失声,无论有多少话只能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个字。绝望,眼神开始散开看到的一切都不会通过视觉神经传送的大脑。 “只有一个办法”索隆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来自于地狱。 小钢炮却听到了他这辈子最动听的声音就像来自于天堂。 索隆从吧桌上拿了一瓶威士忌把里面剩下的酒倒在地上然后递给了小钢炮,看了看沙沙问小钢炮:“那只手干的?” “右手”小钢炮下意识的抬了下手。 “指头”索隆说这俩字的嘴唇几乎都没动。 小钢炮接过空酒瓶把小拇指插进瓶口,伴随着一声惨叫掰断了自己的小拇指。 索隆像一具大理石雕塑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盯着小钢炮,又一声惨叫,小钢炮从断了的小拇指上拔出来酒瓶插到了无名指上,当小钢炮从食指把酒瓶拔出来时人几乎昏了。 因咬着牙,从满是血的嘴里虚弱的说:“大拇指粗” “砸碎”还是俩字。 威士忌瓶子碎了大拇指碎了人瘫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索隆又看了一眼筝,问到:“你叫什么”筝坐在地上抱着沙沙已经被刚才小钢炮的举动吓呆了,“你叫什么”索隆又问了一句,筝才缓过神瞪大眼睛看着索隆挤出一个字“筝”。好像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索隆又问:“那只手”,筝像一部自动发音的机器一样完全没有思索的说:“左手”。 索隆又像大理石雕塑一样看着瘫在地上的小钢炮,小钢炮想用手去拿酒瓶可怎么也拿不起来。 “用嘴”又是俩字。 五根指头咬了五次发出了五次骨头与牙齿奏响的音符,小钢炮已经昏了过去。 索隆说了六个字小钢自残了十根手指,你如果没在场亲眼看到谁也不信一个控制半个托尔西路边店的小钢炮会被一个女的吓成这样。 索隆扭头看看跟着小钢炮一起来的那几个正在哆嗦的人说:“送他去医院”。 他们就像是发现了藏宝箱一样抬起小钢炮瞬间没了踪影。 索隆蹲下看了看沙沙又看了看筝,离得很近。 筝就像被一股巨大气流抽空身体了一样,除了傻傻的盯着索隆完全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 索隆看了一眼被撕开的衬衣对筝说:“以后穿t恤吧”是女人的声音,筝下意识的点点头又答应到:“嗯” 索隆站起身说:“跟我走”。 “砸碎”还是俩字。 威士忌瓶子碎了大拇指碎了人瘫在地上不停的抽搐。 索隆又看了一眼筝,问到:“你叫什么”筝坐在地上抱着沙沙已经被刚才小钢炮的举动吓呆了,“你叫什么”索隆又问了一句,筝才缓过神瞪大眼睛看着索隆挤出一个字“筝”。好像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索隆又问:“那只手”,筝像一部自动发音的机器一样完全没有思索的说:“左手”。 索隆又像大理石雕塑一样看着瘫在地上的小钢炮,小钢炮想用手去拿酒瓶可怎么也拿不起来。 “用嘴”又是俩字。 五根指头咬了五次发出了五次骨头与牙齿奏响的音符,小钢炮已经昏了过去。 索隆说了六个字小钢自残了十根手指,你如果没在场亲眼看到谁也不信一个控制半个托尔西路边店的小钢炮会被一个女的吓成这样。 索隆扭头看看跟着小钢炮一起来的那几个正在哆嗦的人说:“送他去医院”。 他们就像是发现了藏宝箱一样抬起小钢炮瞬间没了踪影。 索隆蹲下看了看沙沙又看了看筝,离得很近。 筝就像被一股巨大气流抽空身体了一样,除了傻傻的盯着索隆完全不知道下面要做什么。 索隆看了一眼被撕开的衬衣对筝说:“以后穿t恤吧”是女人的声音,筝下意识的点点头又答应到:“嗯” 索隆站起身说:“跟我走”。 第三章 3015的床 筝扶着沙沙跟在索隆身后,沙沙的头还在流血。索隆转过头递给沙沙一块毛巾说:“先捂住,马上就到了”筝接过毛巾递给沙沙。 她们顺着酒区后面的小门进去,来到了一个货梯口,索隆按了下电梯下到负二层。出了电梯左拐到了一个警卫室。 里面坐着一个穿保安制服四十多岁的黑人,在盯着监控,看到她们过来迅速从座上站起了。走到监控台后面,用力推开一个更衣柜,露出后面的一个防盗门,索隆带着她俩走过来保安朝着索隆点了下头说:“拉尔卡医生已经到了” 一张铺着深青色塑料布面的手术台摆在中间,下面放着两个白色塑料大箱子,上面是一台手术灯,两面墙摆放着各种医疗器械和药水。 地面、墙壁,全都铺的白色瓷砖,有一面墙是白色装饰板,挂了面一人多高的镜子。跟医院里的手术室一样,只是墙角处多了一个带滑轮的吊钩。 一个五十岁左右消瘦的男人,身穿一套浅黄色防水布料工作服,走了过来,对索隆点了下头,然后看着沙沙,指了指墙边的一张单人床,筝扶着沙沙坐了上去。 那人处理伤口相当迅速,不像是医院里的外科大夫那样慢吞吞的,生怕伤者没疼过瘾。 “谢谢医生”索隆对医生点了下头。 医生摘下眼镜微笑着对索隆也点头回敬了一下,之后,瞥了一眼筝,筝也看了一眼医生,两人对视了一下,筝也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医生并没有对筝微笑,而用很深沉的眼神看着筝说了句“走好” 索隆对着沙沙和筝说:“我们走吧” 出门时筝不知为什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摆在中间的手术台,便相跟着索隆走出了手术室的门。 筝对沙沙说:“你也不对人家说声谢谢” “你不是已经谢他了嘛”沙沙说。 “懒得理你”筝白了沙沙一眼。 索隆看了看筝,过了一会问道:“你认识拉尔卡医生?” 筝回答道:“不认识。索隆姐。你是叫索隆吧,我没记错的话,听刚才那个小胡子是这样称呼你的” “嗯”索隆答道。 “索隆姐你为什么问我认识拉尔卡医生?”筝问。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下”索隆说。 筝也不敢接着追问下去,岔开话题另问道:“我们去哪? 索隆说:“酒店,你俩好好睡一觉。我让人给你俩找件衣服穿上,咱就过去” 提到衣服筝才注意起来从出了电梯她就一直敞着衣服忘了遮挡,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赶紧又用衬衣把胸包了起来,说道:“我都忘记了” 沙沙咯咯的笑个不停,对筝说道:“暴露狂,幸好索隆姐是个女的,不然今晚你这俩大波波真就被我说中了“ “你还笑我,不是因为扶着你,紧张的,我能忘了吗?”筝一把推开沙沙“自己走去,不管你了” 索隆也笑着说:“说中什么了?” 筝赶忙捂住沙沙的嘴“别瞎说” 沙沙用手指了指筝的胸,筝赶忙放开捂住沙沙的手,扯回了衬衣,只用眼瞪着沙沙。 沙沙笑着转移了话题说:“索隆姐你笑起来真漂亮” 索隆也没搭理沙沙还是那副大理石雕塑的表情。 进了电梯,来到酒区,早有人拿了两件衣服和一件风衣在那等着她们。 沃顿酒店3015房间。 “终于看到床了”沙沙脱了鞋一屁股坐在床上顺势趟了下去,一副要马上进入梦乡的样子。 “就两张床,我们三个怎么谁呀?”筝说。 “我再去开间房”索隆说。 “索隆姐不用了,咱俩挤一挤凑合一晚上就行了”筝说。 “你是在给姐姐省钱吗?”索隆说完拉门走了。 筝楞在那。 “沙沙你洗洗再睡,身上还有血呢”筝说。 “别吵,头痛的厉害,明天再说”沙沙衣服也没脱直接钻进被子里睡上了。 “好吧”筝无奈的回答了一声,我去洗澡了。 筝洗完澡,对着镜子摸了摸小胡子留下抓痕,虽然没破也感到一阵刺痛,对着镜子凝视了一会自己,感觉心里怪怪的,朝着自己做了个鬼脸,便回到了床上钻进了被子。 筝刚要关灯,门一下开了。 “你们怎么不关门呀?”索隆走了进来 “哎呀,忘记关了,今天脑子乱成粥了”筝躺在被子里说:“索隆姐,你怎么回来了?” “没房间了,只能跟你挤上一晚上了”索隆锁了门,走到筝的床前。 “我刚在经理室洗了个澡,不脏,放心吧”索隆说着就脱下了风衣,和那件二股节背心,如果不看脸就是一副男人身板。看不到任何脂肪。漂亮的腹肌在灯光下格外显眼。 索隆就像是这屋子只有她一个人一样,很自然的脱下了黑色紧身裤,修长的双腿再灯下发着光,剩下一条纯棉灰色三角内裤,结实而又滚圆,全身没有一块赘肉,丝毫不像是一个三十几岁女人那种丰满的身材。 如果不看她那一头秀发和那张希腊大理石女人雕像的脸,这个身材能让一大片女人看了心跳加快。 筝都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不是因为索隆的身体。是因为她现在是一丝不挂的躺在被子里。 “我可以上来了吗?”索隆指了指被子 “啊!..啊!..”筝张着嘴只是发出啊啊的声音,不知道说啥。还没等筝想出应该怎么说时,索隆撩开被子就钻了进去。 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时间停止了,整个空气都凝固了,只有两个猛烈跳动的心脏夹杂着沙沙的呼噜声,在这屋子里像三只打闹的小狗一样吵。 索隆已经半个身子贴在筝的身子上。一只手还搭在筝的小肚子上。 “你怎么光着身子啊”索隆首先打破了僵局,那声音简直是换了个人。颤抖,这对于索隆来说是从来没有发过的音调。 “我穿着衣服睡不着,从小就是裸睡的”筝说这话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颤抖着挤出来的。 “你不会是连内裤也没穿吧?”索隆调整回说话气息,稳稳的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摇头、点头、摇头、点头,筝的头好像是不归自己的脖子管。 索隆一下子掀起被子,眼前整个一片雪白,修剪过的三角形。 索隆马上又盖上了被子。脸红,今晚索隆连续创造了人生两个新的突破,颤抖和脸红。 “那你刚才还让我跟你一起睡?”索隆瞪大眼睛对着筝问 “索隆姐,我不是那个意思,今天晚上我实在是吓坏了,脑子完全不听使唤了,我都没想到这上面去,我只是不想再麻烦你下去再跑一趟,我。。我其实想和你睡,不是,我其实”筝急的语无伦次。 “好了,我去经理室坐一晚上,你好好睡吧”索隆打断筝说。 “索隆姐,不用,我穿上衣服就是了” “你不是穿着衣服睡不着吗?” “没事,索隆姐你能睡好就行,我一晚不睡没关系” “算了,就这样吧”索隆身子往外移了下,紧靠着床边,“关灯”说完闭上了眼睛。 “嗯” 灯灭了。 安静的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索隆睡觉也像个大理石一动不动,不动并不代表就是睡着了,索隆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索隆就这样睁着眼,哪怕什么也看不到。 过了一阵房间里开始了呼噜对唱,索隆就这样睁着眼听着她俩的演唱会。 筝翻了个身正面对着索隆,身体靠在了索隆身上。温暖、柔软。索隆第一次感受到了这个两个词带来的宁静,也是她第一次在黑暗中感到了宁静。 索隆想起了她的父母、妹妹和祖母这些唯一抱过她的人,带给她宁静和甜蜜的家人。而这些让她能沉浸的幸福,已经离开他近三十年了,之后的日子里伴随着她的是艰辛跟孤独还有血和酒。 筝温暖而柔软的身体,慢慢的让她闭上了眼睛,陶醉在她和家人团聚在一起的幻想中,她第一次睡得这么香。 索隆笑着,是在睡梦中,是在沃顿酒店3015房间筝的床上,笑的像个孩子。 第四章 一个小时 托尔西晚上10点。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索隆的梦。 索隆穿上风衣,没系扣子,只是把衣襟叠了下,包住了身体,打开门。 一个短发,脸黑乎乎,戴着黑框眼镜的中年胖男人,慌张的站在门外,看到索隆说:“大姐kk出事了”。 “嗯,等我下”索隆说完关上门,穿上衣服,离开了3015房间。 索隆开了一辆黑色大众高尔夫,车开了十分钟便到了kk超市的停车场,她和小胖子下了车,看了一眼kk超市门口停的五辆摩托和一辆黑色房车。 “姐,我带了家伙,给你一把”小胖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递给索隆。 “阿强不用,你拿着吧”索隆说。 她俩从小门进了超市,来到入口小厅,门口站了穿机车服装扮的人,气势汹汹的盯着索隆。 索隆瞥了他们一眼继续朝着保安走去,守门的保安看到索隆,走上前来对索隆说“大姐,扎克来了”。索隆点了下头,走进了酒吧,小胖子跟在后面。 扎克的个子跟高,比索隆要高一个头还多,左脸一块烫伤的疤痕,一直延长到皮衣领子里面,看起来就像从火葬场烧了一半趴出来的死人。他身后站着三个和外面一样服饰的人,凶巴巴盯着走过来索隆。 索隆走到扎克身前先开口说:“扎克,情况你应该了解吧?不废话,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扎克吸了口烟,用指头弹了出去,对索隆说:“小钢炮两只手废了,他以后就是个废人。我说索隆,小钢炮不就是摸了一下打了一巴掌嘛,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别废话,说,你要怎么样”索隆接着说。 “10万欧元,给小钢炮养老,这事就算过去”扎克说。 小胖子站在索隆身后对扎克喊:“你脑子坏了吧”。 扎克突然从腰里掏出枪对着小胖子,小胖子同时也掏出枪对着扎克,那三个穿机车服的手下也掏出枪对着索隆和小胖子。 “阿强,把枪放下”索隆目不转睛的看着扎克的眼睛说。 阿强放低了手枪对着地。 “钱没有,手有,你想要我那只?我可比小钢炮值钱多了”索隆伸出双手对着扎克。 “索隆,全世界我就佩服你,讲义气,敢作敢为,十个老爷们加起来都赶不上你一个,”扎克表情一转,笑着露出了一嘴歪七扭八的牙对索隆说。 索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扎克把枪插在腰带里,摸着索隆的一只手说:“不用说一只手了,一根头发我都不舍得拽下来,这么一双漂亮的手,我可舍不得给砍了。这样吧,你今晚把我伺候滋了,这事就算了了”。 “那小钢炮你不管了吗”?索隆问。 “放心,饿不死他的,他那两只废手给我制造了这个机会,我不会亏待他的,我也是很讲义气的”扎克抹了抹嘴说。 “那好吧,是在这让你爽呢还是到屋里爽”?索隆说。 “我可不想让这些瘪三看到我心慕已久的女人,发浪的样子,还是到屋里吧”扎克脖子上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索隆掉头啥也没说,就向酒区走,阿强急了喊她“索隆姐,别去”。“我跟你拼了”说着举抢就射扎克。 “阿强”索隆一把打在阿强拿枪的手上,砰一声抢响了,子弹顺着扎克的脑袋擦了过去,打在身后的水泥柱上,留下了一个单孔。 索隆速度之快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就像她早已做好了准备一样。阿强开枪来的太快,谁都没有料到,扎克和身后的三个手下才缓过神,四个人同时拿枪对准阿强扣动扳机。 索隆在喊出阿强名字时接着就喊了一声“停”,这一喊的声音暴力力很大,接着索隆又朝着扎克喊“你还干不干了?” 这三声连续喊话,就像把一个刚刚爆炸的炸弹,瞬间凝固了一样,紧张的气氛已经到了顶点。 “干”扎克大吼了一声。拿着枪的手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气的,一个劲在抖,回头对那三个手下说“看好这个疯子”。 跟着索隆走了。 索隆走进酒区,穿过了一排货架,来到了尽头的一间又像卧室又像书房的房间,房间中间摆着一张巴洛克样式的木头大床,床上铺着大红色床单,床两边各有一个床头柜。 扎克跟着进来,索隆说:“关上门吧” 扎克随手关了门,把房间仔细的看了一遍,咧开嘴笑着说:“我的救命大恩人,今晚我得好好报答你” 索隆一直走到床前,转过身对着扎克说:“那还不过来”。 “别着急,有得是时间,你先把衣服脱了”索隆站在原地没有动。 “放心,我没带武器,我索隆说话从来是算话的。说你,这短短几年你就控制了这么多场子,钱也捞了不少,手下又能干,特别是你那个叫鲁卡斯的还抢了我们不少生意,势力不在我们之下,我真的是挺佩服你的。好几次趟床上,脑子里还想着你呢”索隆边说边把衣服都拽在了脚下。 索隆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发幽幽亮光,犹如一幅jeremylipking的油画显露出来的奇特意像。胸前的莎草蕨纹身微微起伏,像是将要蔓延整个房间。 索隆就这样站在扎克对面,身后面大红色的床单如同烈火般燃烧着,索隆就像是从火中走出来的“龙母艾米丽”。 “这他妈是什么事呀,我惦记你那么久了,就是不敢上步。没想到你还惦记我呀,”扎克盯着索隆的身体,两眼喷着火,撕了衣服就冲过去,把索隆扑到在红色烈焰上。 索隆一翻身,抹着扎克脸上的疤痕说:“我给你玩个新花样”。 扎克头点的像啄木鸟在吃虫子,索隆从扎克身上下来,把他翻了个身,扎克趴在床上,两条腿像只青蛙一样。索隆右手慢慢攥住床头柜抽屉把手,这是个一圈带有莎草蕨图案的雕花把手。 索隆抽出柜子把手,是一根铅笔粗的三棱钢刺。从扎克后面一直穿到心脏。钢刺带着一股血拔出来后,从脖子后面一直插进弹簧床垫。 扎克脖子后只露出了床头柜把手,莎草蕨顺着流出的血开始蔓延,扎克的头牢牢被钉在大红色床单上。 两个连续动作,速度之快,扎克连喊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只有两只抽搐的青蛙腿在蹬着。 索隆进浴室冲去了身上的血,出了房间,来到场地,阿强紧张的看着索隆,索隆对阿强点了下头。 砰一声枪响,倒地一个,阿强就地一滚,砰又一声,又倒地一个。第三枪,手下跟阿强两人同时响起,扎克的三个手下瞬间被阿强连续撂倒,阿强中了一枪,躺在地上。 索隆冲过去抱阿强,喊他坐起来,问道:“怎么样?” “没事”阿强把枪递给索隆。索隆拿了枪走过去,每人头上补了一枪,然后把枪递给了阿强。 阿强站起来跟着索隆走出了酒吧,到了入口小厅,索隆走到五个人眼前,阿强站在她身边,中弹的胳膊往外渗着血,还是各种沉稳。 索隆像个希腊大理石女人雕塑一样,没有任何表情,也没说任何话,就这么盯着其中一个站在中间的大胡子。 索隆和他对视了约十几秒,双方互看的眼神造成的气氛,不次于刚才里面那场枪战。大胡子突然转身说“走”,和其他四个走了。 “等等”索隆朝着他们四个喊了一声。 四个人同时站住,同时回头,同时惊恐不安的瞪着索隆。 索隆把手放进风衣里面,四个人慌了,有往前冲的,有往后退的,有准备跪下的。 “给你们”索隆从兜里拿出一个支票夹,慢悠悠的签了个名字,撕下一张,对着向前冲的那个男人问?:“你叫什么?” “马斯诺w布朗特”那人回答说。 索隆皱了下眉头,不管咋样,这也算是索隆除了那副雕塑表情,余外有个表情了。 “你过来”索隆对他说。 那人走到索隆身前,索隆对他说:“这张支票一半的钱给小钢炮,剩下的你们五个人分了。明天上午11点,你把扎克所有的人召集到卢尔酒店,他的摊子你接了” 马斯诺w布朗特接过支票,点了下头说道:“好的”掉头就走。 索隆又叫住他“等等,你这名字我记不住,以后我叫你力如何”? “力,随便你吧,你原意叫啥叫啥,反正我妈不会叫我力的”那人说完转身和那帮人走出了小厅。 五个人走后,索隆拨通电话:“拉尔卡医生,四个人,阿强左臂”说完挂断电话,上了车,回到3015房间,脱了衣服,上了筝的床。 托尔西晚上11点 第五章 相逢 破晓。 没有什么比早晨的空气更能让人觉的自己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索隆站在沃顿酒店的大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早上的空气,上了车开出了停车场离开了沃顿酒店。 筝伸了个懒腰,歪头看看床边,索隆已不见了。沙沙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让筝脑子闪过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不由打了个冷战。 是梦吗?不是。沙沙身上的血迹证实了,那不是个梦,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筝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胸,一阵火辣辣的痛。 筝下了床,已经九点半了,披了件浴巾进了卫生间洗漱起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充满活力的样子。不应该是这样的,昨晚惊魂未定,怎么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并没一点慌张的神色,筝对着镜子摇了摇头。 镜子里索隆站在床头的样子,浮现了出来,如同希腊大理石女人雕塑的冷漠,光滑的皮肤散发着烟草味的体香,进入了筝的大脑。 所有的恐惧、惊吓、甚至痛疼都被索隆取代了,一种像丝一样的情感在筝的心里不停的缠绕,筝感到有些窒息,心约约的紧了一下。她打开水龙头用凉水冲了一把脸,冰冷的水激的她一哆嗦,刚才的感觉被冲走了。 这时,沙沙也起来了,走进了卫生间,对筝说:“头好晕,今天非找那个小胡子算账去” 筝说:“找啥找,那个家伙手都让索隆姐给废了,快算了吧。” 沙沙说:“什么废了?” 筝说:“指头呀,你忘了昨晚发生什么了,你是不是真撞傻了呀?” 沙沙说:“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他活该,这算她走运,如果昨晚撞上的是我二哥,他就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筝说:“哎,你认识索隆姐?” 沙沙说:“认识,见过几次,都是在我出事的时候” 筝说“为什么都是你出事的时候她就出现?” 沙沙说:“这你就别问了”说着脱了衣服开始冲澡去了。 筝说:“你注意头,别沾上水” 沙沙说:“嗯,这他妈的连头都不能洗了,非痒死我不可” 筝说:“坚持坚持吧,痒倒是能顶过去,你说你这头上缺了这么一大块头发,怎么见人呀” 沙沙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对了,这头咋见人”说着从水里窜到镜子前。 “我不活了,怎么办呀筝”沙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着筝哭了起来。 “你真行,撞成这样都没哭,剃了点头发你哭啥,能不能别这么臭美”筝说。 “不行不行,筝干急帮我想个办法” “带个帽子不就行了” “我他妈的最烦的就是戴帽子,像带了个紧箍咒,一戴帽子我脑子就像失灵了一样,不带” 筝想了想说:“要不然我陪你去理发店,看看理发师有什么好办法” 沙沙说:“好,干急洗” 她俩洗完穿好衣服,走出了3015房间。 筝叫了一辆车 “到佛伦斯大街”筝对出租司机说。 车开了20来分钟,筝在车里看着路,“到了,在这停车”筝让司机停下车,付了车费和沙沙到了一家理发店。 筝推门进去沙沙跟在后面,老板看到进来客人,停下手里的活跟筝说:“你好,剪发吗?” 老板看不出年龄,穿的很中性,说话也带着女腔调,长得还算有些男人味,胸前带了块很大的蓝宝石链子,一看就是假货,在低领衬衣里显得尤为突出。 筝说:“不剪,我朋友的头发少了一块,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老板对筝说:“你俩先坐一会,马上就剪完了” 筝和沙沙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等了一会老板说:“好了,过来我看看” 沙沙坐上理发椅子,老板看了说:“你这是刚伤的吧?” 沙沙说:“昨晚受的伤” 老板说:“这医生技术不错啊,伤口粘的真好,你去的哪个医院?” 沙沙对着镜子里的老板说:“你那来那么多废话呀,能不能处理,不能就说,别扯些没用的。” 老板笑笑对着镜子里的沙沙说:“现在漂亮的姑娘脾气就是大。美女你别急,我给你想想有什么好办法” 沙沙突然改了口气说:“不急不急,你慢慢想,我有的是时间”。 筝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捂着嘴偷偷笑。 “这样吧,我给你剪个朋克发型,把伤口这边头发都剃掉,怎么样,很酷的”老板看着镜子里面的沙沙说。 “你仔细看看我,这么文静可爱的一张脸,能顶着那种头发出门吗?你有没有审美?”沙沙指着自己脸说。 老板转着手里的剪刀又开始思考发型,想了一阵说:“你如果是个男的这事就好办了,直接剃个光头就行了。” 沙沙二话没说,站起来,对筝说:“走,走,别在这浪费时间。” 说着就往门外冲,这时刚好进来个顾客,沙沙和那人撞了个满怀,这一撞直接把沙沙弹了回来,一屁股坐地下了。 “你眼瞎了。。。”沙沙抬头刚要开始发飙,刚骂了一句住口了,死死盯着刚进来的这个人。 这人年龄应该跟沙沙差不多大的样子,中等个头,一头超短发,就比光头稍长一点。眉毛很平,略微上挑,带出了些英气。单眼皮,应该是内双那种,目光敏锐但略显疲惫。脸庞清瘦,络腮胡茬,鼻子直挺,有些黄种人混血的感觉。穿了一件带帽子的黑色卫衣,袖子是迷彩花纹,下身穿了条做旧的牛仔裤,双膝盖处补着补丁,脚上穿了一双暗红色高帮帆布鞋,背上挎了个黑色吉他包,带着一股文艺范。 这人不能用漂亮形容,已经超出漂亮范围,沙沙像个花痴一样盯着他,哑巴了。 筝看到沙沙被撞到地上,赶紧跑过扶她,拽了一把沙沙没拽动,就朝着那人说:“你这人,怎么搞的..”还没说完话也停住了,盯着他念了个名字:“笃珂”声音很小, “筝”那人对着筝说。 “天哪,你真是笃珂呀,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变样了?你还能认出我?”筝激动的一连串问了三个问题,还要接着问。 坐在地上的沙沙叫了起来:“他是谁?你怎么认识他?他是干什么的?”也是三个问题,一点也没吃亏… 那个男人走过来跟筝一起扶起沙沙,沙沙紧抓着那男的一只袖子,目不转睛盯着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反正就是没放开抓着袖子的那只手。 那男人就任着沙沙抓着自己袖子,看着筝说:“你真是筝呀,我是笃珂,有十几年没见了吧,你怎么会来法国?” 筝激动的说:“有十二年了吧,自从我俩在青岛分手就再没见到,十二年,你变得更帅气了”。 沙沙插嘴说:“十二年,筝你记得可真清楚,你们俩是同学吗”? 筝转头对着沙沙说:“笃珂和我是初中同学,上大学后我俩又考到同一所大学”。 笃珂点点头看着沙沙说:“这位是你朋友?” 筝说:“哦,忘了介绍了,这是沙沙,我的闺蜜,我俩在法国认识的,有5年了” 沙沙说:“恩,有5年了就开始痒痒了,最近准备重新换个” 筝瞥了沙沙一眼对笃珂说:“她人这嘴就这样,成天胡说八道的,别理她。笃珂,你也来这剪发?” 笃珂说:“哦,不是,你看我这头发还用剪吗?”呵呵笑了笑接着说:“我是来给老板送唱片的” 沙沙接上说:“你是唱歌的吗”? 筝看了看沙沙还抓着笃珂袖子的手说:“我说,你先放开人家行不,你这是要碰瓷吗?” 沙沙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松开手对笃珂说:“不好意思,我头有点晕,有点晕” 筝对笃珂说:“沙沙昨晚头受伤了,处理伤口时头发剃掉一块,我陪她来这里让老板看看,能不能给处理一下”。 笃珂对着沙沙说:“哦,伤的厉害吗?处理好了吗”? 沙沙羞答答超温柔说:“还好,不是很厉害,就是现在还有点痛,这个老板没办法处理,这不是我着急走,就撞上你了嘛 笃珂对沙沙说:“来,我看看” 沙沙就把头扭过去给笃珂看伤口,笃珂看了看说:“这个简单,过来坐下,我给你处理下,包你满意”便走到理发椅边下。 沙沙吃惊的望着笃珂说:“你也会理发?” 笃珂放下吉他走到说:“没我不会的,过来坐好”。 沙沙像个兔子一样跳着就过去了,头也不痛了… 沙沙坐在理发椅上盯着镜子里的笃珂。笃珂用两只手放到沙沙两侧脸庞上,转了转沙沙的脑袋。沙沙就感觉有两股股电流从脸上一直窜到沙沙脚趾头上,沙沙竟然没控制住,“哼”了一声…. 笃珂对着镜子说:“对不起,是不是能痛你了” 沙沙愣愣的说:“没事没事,你想咋能就咋能,今天这头就交给你了。” 笃珂转身走到梳妆台前,翻了翻抽屉,拿出一个蓝底白点的布面发卡走过来,说:“你稍微忍着点,可能会有点疼。”然后把沙沙鬓角、发际处、伤口周围的头发,小心的用梳子缕起了一把,编了个小辫子,用发卡别再脑后,挡住了伤口。笃珂做完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说:“完美”。 “太厉害了你”沙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边的头发干净利落的被辫到后面的样子,就像是在欣赏自己的偶像一样。激动的从理发椅子下来,伸开胳膊就去拥抱笃珂。 动作做了一半突然又停下了,改成双手伸出去握笃珂的手。嘴里说了一连串的谢谢。 筝站在旁边笑着说:“看把你乐的,想抱人家就抱呗,装啥斯文”。 沙沙对着筝说:“你以为我不敢吗”? 说完就给笃珂来了个熊抱。 筝说:“好了好了,哪有你不敢的呀,别吓着人家” 沙沙松开笃珂说:“大帅哥,为了感谢你我请你吃饭,这趟街的饭店随你挑”。 笃珂对沙沙说:“不用不用,这点小事没什么的,我找老板还有些事要谈,改天我找你们,一起坐坐,也跟筝叙叙旧”。 沙沙一脸失落的样子,说:“那好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了,我俩先走了。” 临走时筝对老板说:“老板,那个发卡多少钱”? 老板笑着说:“算了算了,都是珂珂的朋友,我也没招呼好你们,发卡就送给美女了,下次剪发来捧我场就行了”。 “好好好,下次一定来”她俩说完推门出了理发店,临走时沙沙深深的看了一眼笃珂,笃珂目送着筝出了门。 刚一出理发店的门,沙沙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对着筝说:“太帅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帅这么聪明的男人,我现在浑身还紧张的抖呢。筝,我爱上他了,真的,这次是真爱。这是我真正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你可别跟我抢呀”。 筝看着沙沙说:“你吃错药了吧,才见人一面就喊着爱上人家,你真是碰坏脑袋了”。 沙沙似乎就没听见筝在说什么,还陶醉在理发椅子上,一脸傻笑的看着筝说:“爱情这事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就认定他了,谁也抢不走,他,他叫什么来?笃啥来?” 筝一脸无奈的回答说:“笃珂,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就爱上人家,我真是服了你了,天下第一大花痴,非你沙沙莫属。” 沙沙一边走一边围着筝转圈,嘴了念叨着:“笃珂,笃珂,笃珂” 筝也懒得搭理她,就一直往前走着,心里一种酸酸的滋味让筝一路沉默,沙沙亢奋的像只鸟一样,在街上窜来窜去,完全没有注意到筝低落的情绪。 第六章 雷雨 每天拉尔卡医生都顺着托尔西一条小河边跑步,今天他和往常一样,昨晚给阿强处理完伤口后,回家睡了一会。起来后拉尔卡换上跑步服顺着小河一直跑到kk超市。 停车场已经停满了来购物的车,拉尔卡走进超市大门,穿过人群上了电梯下到地下二楼进了监控室,昨晚那个黑人保安不在了,换成了一个黑人妇女坐在监控器前盯着屏幕。 拉尔卡跟她打了个招呼,走到后面脱下跑步服,叠的整整齐齐放进更衣柜里,拿出一套淡黄色防水面料工作服穿上,推开更衣柜走进了手术室。 地下并排放了四个黑色尸袋,拉尔卡走到一个尸袋前蹲下,拉开拉链搬出一具尸体,是扎克。 拉尔卡把扎克的尸体抱到中间那个手术台上,放平后,打开手术灯。扎克惨白的尸体直挺挺躺在那,拉尔卡拿出一副手术手套带好。在无影灯的光照下,随着钢锯划过骨头的声音,扎克成了七块肉。 几个内脏分别放入了装有化学药水的瓶子里,拉尔卡打开器械台墙上的一个冷柜,把这几个瓶子放了进去。 那七块肉扔到手术台下面的一个大朔料箱里,然后又打开另一个尸袋,重复了刚才的动作。拉尔卡有条不紊的用了一个多小时后,把四个人做成了二十八块肉。四个尸袋都空了,手术台下的两个大朔料箱子都满了,冷柜里的瓶子也满了。 拉尔卡拉出水管冲洗了地面,坐在椅子上点了根烟,连续抽了两根,然后站起来走向那面装着镜子的墙。 他走到镜子前摘下眼镜,注视着自己,拉尔卡冷漠的表情让整个手术室更增加了寒意。拉尔卡凝视了一会自己,吸了一口气,又带上眼镜,用手指按了一下右下角用来固定镜子的一个小圆扣。 那面镜子像门板一样打开了,里面亮着灯,有石头、植物、水池,像一个人造森林的一角,充满了大自然的气息,与冰冷的手术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里面仿佛能看到七个小矮人正在为白雪公主采集蘑菇,准备今天丰盛的晚餐。 这个地方的尽头有一个洞通向外面。拉尔卡从手术台下拖出一个塑料箱,把几块肉丢了进去。 过了一会,一阵沙沙的声音从那个洞里传了出来。一条深褐色水桶粗的亚马逊森蚺爬了出来,两眼发着昏暗的光,盯着拉尔卡放进的几块肉,猛然冲了过来,张开伸缩自如的大口慢慢的把一条腿吞了进去。 拉尔卡看了一阵,把镜子关上。从镜子侧面打开了一个冷藏室,把剩下的肉连箱子一同拖了进去。 关上灯拉尔卡医生走出手术室,把那件淡黄色工作服拽到一个盒子里,换上跑步服离开了监控室。 拉尔卡手臂夹着盒子,继续和来时一样从kk超市跑向那条小河,拉尔卡顺着小河跑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树林处,在小河边点燃了那个盒子,盒子燃烧的很快,一会更夫就烧成了一堆黑灰,拉尔卡在地上找了根树枝把灰烬都挑到了河里,灰烬顺着河水慢慢的不见了痕迹。 接着拉尔卡继续跑步,一直跑回了家。换上一套便装后给索隆打了个电话:“索隆”。 对面传来索隆的声音:“恩,拉尔卡医生” 拉尔卡说:“准备好了”。 对方扣了电话,拉尔卡进了厨房给自己做了一大盘意大利炒面。 筝和莎莎分开后,各自回了家,筝来到法国一直在一家贸易公司做事,这个公司主要做中法儿童用品贸易,筝经常会把一些资料带回家翻译,所以工作时间蛮自由的。 筝住的地方是公司给她租的,收入也很客观,筝平日花钱很省,从不乱买东西,筝甚至都不买零食,这几年下来筝已经攥了不少钱。 因为她在法国无依无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筝打算这两年就嫁人,然后生个孩子,她不想再一个人生活了。 筝经常会幻想自己和老公孩子一起在家的那种天乐融融的场景。这样的幻想成了她的精神食粮,每次在他生病,想家、不如意、无聊的时候,筝就会幻想这个家,用来慰藉自己。 时间久了,筝都养成了一种家庭主妇的生活习性,除了没有老公和孩子,她过得完全就是个有家庭的妇女。筝甚至买了一张婴儿床摆在自己卧室里,卫生间放着男人的剃须刀和用品,客厅有几瓶威士忌和烟斗。 沙沙经常会笑话她有妄想症。莎莎是她来到法国第二年认识的,是她最亲近的朋友。虽然沙沙的性格大咧咧做事又是急性子,被家人惯坏的一些任性脾气。但是沙沙很天真,一直帮筝很多忙,比起筝那些同事要好的多。 筝在公司里和同事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很多同事在背后议论筝是凭着脸蛋和大胸脯才在公司站住脚的。 有一次因为一些谣言,筝哭了好久,沙沙带着人去把筝那个同事打的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之后虽然没有人再说筝的坏话了,可也没有人搭理她了。长此以往筝的孤独感越来越强,报复心也随着越来越强。 筝觉得她被这个人们孤立了,没有人爱她、关心她。从刚开始来法国的那个善良小女孩慢慢成了一个冷漠又孤僻的人。除了沙沙,她不和任何人来往。 沙沙也感觉到筝过得不愉快,曾经给她说过好几次,让她大哥帮筝重新找份工作,沙沙大哥是副市长,给筝找份工作是件很简单的事。可筝都推辞了,其实筝不想欠沙沙太多人情,欠多了就会显得比她矮一等,可筝嘴上从不表现出来。 筝就这样一直过自己的日子,虽然有很多不如意,但生活也算过得安稳富足。 跟沙沙从理发店出来,筝回到家,把衣服都脱了拽进洗衣机里,走到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真丝吊带睡衣换上,然后接了一杯白水,盘着腿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翻译公司文件。 这时电话铃响了,筝接起电话,里面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你是筝吗”? “是,你是谁”? “你猜”。 “恩~猜不出来”。 “我是笃珂呀,刚见完面就听不出来了呀”。 筝吃惊的问:“笃珂,你是怎么知道我电话的?刚才走的急,都忘记留电话号码了” 笃珂在电话里说:“一看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筝说:“我是没把你放在眼里,我是把你放在心里呢”说完筝脸一下红了,她从离开学校后很多年没有和别人这样调侃过,说完觉得好尴尬。 笃珂在电话那头停了一下,又说:“你还是没改你那张哄死人不偿命的嘴”。 筝说:“哪有呀,我现在收敛多了。你干紧说是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笃珂说:“你背包告诉我的呀” 筝说:“背包”?筝大脑迅速在转,哦,一下想起来了,筝公司的工作牌,筝不喜欢把工作牌别在胸前,那样她总觉得都在盯着她胸看,让她很不自在。所以她就一直把工作牌别在背包背带上。 筝接着说:“你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心细,笃大侦探” 笃珂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对筝说:“我跟老方,就是那个理发店老板,我俩录的cd今天做出来了,今晚上要去飞飞庆祝一下,你今晚有空吗?我想叫你一起去”。 筝说:“行呀,我没别的就是时间多,你们几点到?” 笃珂说:“九点左右” 筝说:“好的,那个飞飞在哪?是个酒吧吗?” 笃珂说:“是的,就在理发店这趟街,出了门往左第一个胡同进去走到头就看到了,要不然我去接你吧。” 筝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能找到,离我住的地方不很远” 笃珂说:“那也好,我这里还有一堆事还没干完,这次就不过去接你了,下次一定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让我为大校花服务一次”。 筝说:“好好,没问题,下次一定得好好使唤使唤你”。 说完两人就挂了电话,筝坐在那儿缓了一下神,接着又抱起电脑开始翻译资料。 十分钟过去了,筝一个词也没翻译出来,两个手放在键盘上,眼睛直溜溜盯着显示屏,脑子早飞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筝的脑子里现在是这样的。 筝迎上前抱着笃珂,亲了一下笃珂的嘴,说:“老公你回来了,今天下班这么早呀,是不是想我们母女俩了,今天我做了鱼还有你最喜欢的红烧茄子,快点去洗洗手找女儿玩去,我马上就做好了。 筝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说一堆,又亲了笃珂,就跑进厨房忙活开了。 女儿今年五岁了,长得跟筝一模一样。正坐在地上看动画片,笃珂头上套了个大狗熊面具说:“大狗熊来了,大狗熊来了”。女儿爬起了喊着妈妈就往筝那里跑,笃珂就一晃一摇在后面追着女儿。 女儿跑到厨房抱着筝的大腿说:“妈妈,妈妈大狗熊来追我了”。筝看着女儿红红的小脸蛋,心疼的抱起女儿说:“宝贝不怕,那是爸爸,你看看是不是爸爸”。笃珂来到娘俩身边,摘下大狗熊面具朝女儿做了个鬼脸。 女儿乐的直笑,又嚷嚷着,爸爸再来追我呀,大狗熊抓不到我。父女俩在家里追来追去。筝看着他们俩,站在厨房里乐的合不拢嘴。 一家人吃完晚饭,筝陪着女儿玩了一会哄女儿睡着了。一天就这样幸福甜蜜的渡过了。 筝收拾完卫生回到卧室,刚一进门就被笃珂从后面抱住了。 笃珂在筝的身后温柔的吻着筝的脖子,顺着筝后面的发际线处一直吻到耳垂,筝闭上眼感受着笃珂湿润的嘴唇,一万只蚂蚁从耳廓一直穿遍了到全身。欲望让筝浑身颤抖了起来, 笃珂从她身后转到了筝身前,两张嘴搅拌在一起,不知何时筝的衣服已经不在身上,笃珂双手抓住筝,把筝顶到卧室的墙上,筝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笃珂跪在筝的脚下,让筝的呻吟跟窗外的雨声交缠在一起,慢慢的屋顶被狂风掀翻,骤雨肆虐。笃珂抬起筝的腿,连续撕裂的满足中,筝的声声低吼伴随着一声响雷,震醒了筝”。 筝微微睁开眼,浑身已经酥麻无力,手指如同闪电划过大地一样,大地在颤抖。 笔记本电脑扬翻在地板上把筝拉回到了现实中,笃珂的样子仍然在眼前隐约浮现,筝躺在沙发上整理好那件白色真丝吊带睡衣,仰望着天花板,脸颊泛着红润,尤为美艳动人。 休息了片刻,筝光着脚进了卫生间,准备着今晚在法国跟笃珂的第一场约会。 第七章 金色莎草蕨 筝和沙沙出了理发店,理发店老板走到笃珂身边说:“我真佩服你这脑袋瓜子,怎么这么灵呀” 笃珂笑着说:“那还不赶紧顾我给你做小工” 老板说:“心痛你怕累着你嘛,像你这样的文化人怎么能屈驾我这样的小店。” 笃珂笑了笑从吉他包侧袋里拿出一个光盘递给理发店老板,对他说:“录好了,听听效果怎么样” 老板拿着光盘放在电脑里,播放出一首歌曲,老板和笃珂坐下认真听了起来,一共六首都放完了,老板说:“珂珂你觉得如何”? 笃珂说:“老方,我听着很不错啊,你做的曲子那还用说,我唱的怎么样”? 这个老板叫方海,比笃珂早来法国三年,也是个音乐爱好者,没事喜欢写个歌,编个曲,认识了笃珂,俩人有同一个爱好就成了朋友,时间久了,业余时间就一起做音乐玩,晚上就去酒吧唱几首。 方海对笃珂说:“没的说,我喜欢听你这种嗓音,很好,我们可以去找老罗谈谈了”。 说完,俩人对笑了一下,“今晚去飞飞喝几杯庆祝一下”老方说。两人聊了些琐碎的事情后,笃珂就离开的理发店。 笃珂在路上拨了通几个电话,就一路欣喜的去了宠物店去领爱犬白牙回家。 上午十一点正,卢尔酒店顶层小会议室。 索隆坐在一张会议桌头上的木沙发上,沙发靠背很高,索隆坐在上面显得很娇小,但那张女神雕像一样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没有人会敢轻视这张脸。 会议桌两边各有四把木头椅子,索隆对面有一把,加上索隆坐的一共十把,桌上放了九瓶矿泉水摆在九把椅子前面,索隆前面放了个小首饰盒。 阿强敲了敲会议室的门,袖子里面包扎着绷带显的一只胳膊很粗,阿强进来对索隆说:“大姐,他们人都来齐了,已经搜过身了,现在让他们进来吗”? 索隆点了点头,扎克的人依次走了进来,阿强关上了门。一共来了九个人,陆续坐在小长桌两侧,鲁卡斯坐在索隆对面,空了一个座,力站在门口边上。 鲁卡斯是扎克手下头号人物,跟了扎克两年,办事很干净从来不给扎克留尾巴,扎克很看好他,所以他上位很快。 鲁卡斯长得胖胖的但很壮,不是那种一身肥肉的胖,说话也非常沉稳,一看就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穿戴和那几个不同,非常低调,像是个水果摊卖水果的,但眼神散发出来的凶气,可能没人敢来买他的水果。 所有人都做好后,鲁卡斯拿出两根雪茄,朝对面索隆拽了一支说:“索隆姐,今天刚到的货,尝尝味道怎样,喜欢的话我下次来给你带盒” 索隆从桌子上拿起雪茄闻了闻,放到眼前。鲁卡斯接着说:“这个点叫我们来是要请我们吃大餐吗?” 索隆就这么坐着一句话也没说,眼睛一直盯着桌上那个首饰盒。来的人见索隆没有动静,憋不住了就开始你一句我一句说开了,他们说了一阵子,有人就嚷嚷道:“索隆你别在这里装样,昨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扎克的事你打算怎么跟我们交代?” 索隆还是像个大理石女人雕像一样盯着那个首饰盒,那人说完都不说话了,全盯着索隆。 索隆突然站起来,走到木沙发旁边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就不用费口舌了,今天找你们来是告诉大家,扎克以后所有的业务都有力接管。” 说完这话,屋里像是太平间一样安静。鲁卡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索隆你算个什么玩意,我们家的事你他妈的管得着吗?你凭什么?” 索隆从椅子后面拿出一把冲锋枪,三十发子弹一发没剩,全扫进了鲁卡斯脑袋上,一个只剩下身体的鲁卡斯坐在对面椅子上,脖子上喷着血,弹壳散落了一桌子,硝烟弥漫了这个会议室,飘进了每个人的鼻腔直达肺部,魂飞魄散。 “就凭这个,各位看看行不行?”索隆把冲锋枪慢慢放到桌子上对那八个人说。 就像刚刚杀了一只鸡一样,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什么表情都没有,和之前一样的在烟雾中站着。 八个人还在哆嗦中,弹壳滚下桌子掉地上响一下,他们就哆嗦一下。 “给个话啊,实在不行我再想个办法”说着索隆的手往木沙发靠背上伸过去。 “行行行”一连串的点头说着行。 “那大家都没意见了。力,你过来”索隆对着力说 力离着鲁卡斯最近,各种脑浆、血浆溅了一身,力擦了擦脸上的血,走到索隆身边下那把空着的椅子边站着。 索隆说:“扎克这摊子就交给你了,坐下吧”索隆指了指椅子。 力说:“放心吧,索隆姐”然后坐了下来。 索隆也坐回木沙发,拿起刚才鲁卡斯拽给她的那根雪茄叼在嘴上,力赶忙掏出打火机给索隆点上了雪茄,索隆吸了一口吐出烟,说:“嗯,味道不错,把鲁卡斯所有的存货你们都分了吧,过会阿强带你们去餐厅,给大家压压惊,都好好喝几杯” 说完,索隆打开放在桌子上的那个小首饰盒,从里面拿出一根金色项链,项坠是一个金色莎草蕨。 索隆对着力说:“带上,这个能保你活的更久。” 力接过来项链戴在脖子上,索隆接着说:“我这里没准备酒,大家就用这个代替,敬你们的新老大个酒”索隆指了指放在每个人眼前的那瓶矿泉水。 那八个人拿起矿泉水,打开盖站起来说:“来,力,以后就多多照顾了,干了”说完没一个人往嘴里杵,都等着别人先喝。 “喝吧,没毒,要你们死,刚才那三十发子弹都用不完”索隆说。 “是是是”八个人说完,咕嘟嘟跟力都喝了干了矿泉水。索隆说:“都走吧”。 人都离开了会议室,索隆自己坐在木沙发上,盯着对面光剩下身子的鲁卡斯。 这时电话铃响了,索隆拿起电话。 那头传来拉尔卡医生的声音:“索隆” “嗯,拉尔卡医生” “准备好了” “谢谢,医生”索隆扣了电话,又播了个号码。 “我是索隆,今晚一点收货”说完继续盯着对面鲁卡斯没有头的身子。抽完了那根鲁卡斯送给她的雪茄。 整个房间血的味道、子弹的味道、雪茄的味道还有索隆身上独特的香味,混绕在一起。索隆咬了下嘴唇,走出了会议室。 筝和莎莎出了理发店,在街上闲逛了一会,觉得无聊,两人各子回家了。 莎莎住在一个独立老式别墅里,这是他爸爸留下的一所房子,内外布置的非常讲究。莎莎推门进去,跟一个女佣人碰了个面,女佣人对她说:“莎莎回来了”。 莎莎应了一声就去了客厅,一进客厅看见妈和二哥坐在沙发上看着她,莎莎一看这架势就不是什么好事,叫了声:“妈,二哥”掉头准备回自己房间,被老妈叫住:“你过来”。 莎莎不情愿的走过去躺在沙发上,嘟囔着:“什么事”? 莎莎妈说:“昨晚的事,你二哥都告诉我了,你的头怎么样了”? “没事,一时半会还死不了”莎莎说。 “妈知道你对这个家不满,对我不满,我没有好好的陪你,可是你都这么大了,你二哥这么爱护你,就算你对我不高兴,也不能用这个态度对你二哥”莎莎妈说。 “妈,没事,莎莎就这脾气,其实有时候还是很懂事的。再说了,那也是我当哥哥应该做的嘛,算了,别说她了”莎莎二哥说。 “都是让你惯坏了”莎莎妈看了胜飞一眼。 “好了,不说这个了,莎莎你做好,今天你二哥也好不容易回来了,我有些话要给你兄妹俩说”莎莎妈一脸严肃。 莎莎一看妈突然严肃起来,就坐直了身子,说:“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莎莎妈说:“我今天去了医院,化验结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俩了,医生说让我准备下后事,也就在这个月之内”。 莎莎啊的一声哭了,眼泪哗哗往下淌,抓住妈的手说:“怎么这么快,这不可能,肯定是医生搞错了,我现在就去找那个医生问清楚”说着起身就要去。 莎莎妈拉住莎莎的手说:“莎莎,医生没看错,妈的情况你们也都清楚,迟早的事,我今天要跟你俩说这事,还要交代你们一些别的事情,你坐下听妈妈说”。 莎莎一直拉着妈的手,眼泪还是不停的流着,莎莎妈拿了个纸巾递给莎莎:“先擦擦眼泪,听妈说” “我要说的是关于我们家族和你们三兄妹的事,莎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吗,今天妈妈就讲给你听”莎莎妈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闭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开始给两个孩子讲述她的往事。 第八章 艰辛的路程 莎莎并肩坐在妈妈的身边,二哥胜飞坐在另外一张单人沙发上。屋里气氛很沉重,妈妈从脖子上摘下一条项链,对胜飞说:“这是你爸爸当年送给我的,他对我说这个项链很特别,一定要带在身上,但没有告诉我哪里特别,我就一直带着,现在你拿去,留个念想”胜飞接过项链。 这是条很普通的金项链,上面带着一个方形的金牌,正反面凸出平安幸福的字样,胜飞端详了一会,把项链戴到脖子上,继续听妈的讲述。 妈妈接着说:“你爸爸从我送条项链那时你才5岁,那时候我们住在台湾高雄,我们有个带院子小楼,院子里有颗桑树,那是你最喜欢玩的地方,成天就喜欢爬到树上。你爸爸是个军人,在政府部门工作,我在一家报社做编辑,当时我们家很富足,日子过得无忧无虑,和和睦睦,那段时光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这样的幸福日子一直到你8岁那年,厄运就结束了这一切,你爸爸因为政治迫害被抓进了监狱,在监狱里受尽了折磨。 有一天我接到通知说你爸爸病危,我急忙敢去医院,我到的时候你爸爸已经奄奄一息了。他一直顶着那口气不咽就是为了再看我一眼,你爸爸临走时交代我,我们家的存款和房契,把房子卖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让我带着你一起离开台湾,等你长大了一定要把这所房子再买回来。 我安置好你爸爸的后事,就带上你坐船到了日本,我用卖掉台湾房子的钱在大阪郊区又买了个房子,把家安置了下来。 你进了村里的一个小学读书,因为我不懂日语就一直找不到工作,这样一直在家闲了半年多,我们的积蓄越来越少,我没有办法,只好去找一个旧友帮忙找份工作,因为我怕暴露了我们的行踪就改了名字。 旧友给我介绍了一个车行门市的工作,只需要每天站在门口接待客人,给进了出去的人鞠躬就行。 我就这样在那个车行干住了,一年后我的日语也能跟人交流了,车行老板就让我干销售员,因为销售员可以拿到卖车的提成,收入也越来越多,我们生活慢慢就好起来。 我给自己买了件新衣服,那件衣服现在还在我的柜子里放着,就是每次我过生日穿的那件。过完生日我就会再放回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莎莎爸爸穿的衣服,也是那件衣服让我俩相识。 妈妈又对着沙沙说,那一天,我穿着新买的衣服在车行里,进来两个外国人,其中一个就是你爸爸,另一个是拉尔卡医生。 你爸爸进来看了一圈销售员,目光停在我身上,当时我就迎上前去,询问是否要买车,你爸爸就一直打量着我说:“嗯”。然后他就几乎没在说话,都是拉尔卡再说。 他们从包里拿出钱,直接就跟我这里买了一辆车,然后对我说:“你能不能陪我们试驾一下,万一有些什么毛病,你在场也能说通”。我说:“当然没问题”我跟他俩一起上了车。 车开到一处郊外的废弃木屋旁边停了下来,拉尔卡递给我一个黑袋子说:“麻烦你拿着这个袋子站在屋门口,过会会有人来,你把袋子给她,他会给你一个信封,你能帮我们吗”? 我对拉尔卡说:“帮是可以,但我要知道我要见的是什么人,你们是谁”? 这时候你爸转过头来对我说:“你要见的是山口组的左木青,我叫埃尔?拉法兰,他是拉尔卡医生,我们是法国人”。 我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为什么会帮他们去做这件事,我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这件事办的很顺利,交换完后,我把信封交给了埃尔,他俩又把我送回了车行,临走时埃尔给了我一个信封,里面装的钱我一年也挣不到,埃尔说这是你应该得到,不要推辞。就和拉尔卡医生开车走了。 之后我就没有再见到他们,就这样在车行干了两个月的时间。有天晚上有人敲门,我出去看见是给我介绍工作的旧友,我便让他进来,他坐下连着喝了两杯水,急急忙忙对我说:“赶紧带着胜飞今晚就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他们从我这里得知了你在日本,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到你家”。 我问他:“这大晚上的我带着个孩子去哪呀?在日本我也没有亲戚朋友可以去”。 他从兜里掏出两张飞机票说:“明天早上7点的航班,你今晚想办法去机场,乘坐这趟飞机离开” 我问他这是去哪的飞机,他说德国,然后他就跟我道歉说自己的嘴不严实不小心把我们暴露了,让我们到了德国稳定后再联系他。他会帮我们卖了这所房子把钱汇给我。我给他拿了房契,写了委托书,然后我就带着胜飞连夜离开了村子。 我们俩徒步走了九个多小时才走到了机场,坐上了飞往柏林的飞机。那天柏林下着雪,外面太冷了,我只能带着胜飞在机场过一夜。 之后的日子就想我们难民一样居无定所。手里仅有的埃尔给我的钱已经用了一半,我就带着胜飞沿街乞讨。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活呀,我每次绝望想要寻死的时候,看看胜飞都忍不下心把他自己留在这个世界上。每次我就告诉自己还要坚持下去。 之后我的身体开始生病,而且越来越严重,最后我几乎就起不来床,胜飞就每天跑出去挣些零钱来维持。那时胜飞才十一岁,只要能挣到钱给我买药,能干的他几乎都干。 胜飞混了半年被当地一个团伙吸收了,也能保持稳定的收入。一年后我的身体慢慢好起来。就在市场上摆了个小摊卖菜,这个市场是胜飞他们控制的,所以没有人来欺负。 日子又一天天好起来,我们就搬进了一个像样点的房子,虽然住的风吹不到雨淋不到,但胜飞经常满身是血的跑回来,有两次被刀砍的差点没命。当妈的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每次给他上药包扎时,就像是对受伤的自己一样。 我劝胜飞离开那个团伙,我们再到别的城市去。胜飞说老大对他不薄,现在正是帮里困难时期,现在还不能离开。我也就同意了,说你那天把你老大带回家,妈做点饭谢谢人家一直照顾我们。 那天我提前收了摊子,买了些鱼肉啥的,回家给做了一桌子中国菜,晚上胜飞带着他大哥来了,那人叫肖恩,是个英国人和菲律宾人混血。进门后很客气的跟我打了招呼,他非常喜欢我做到菜,那一桌子几乎没剩,我当时都吃惊,怎么有人会有这么大的饭量。 肖恩吃完,我们聊了些家常事情,他说我做饭这么好吃,他可以给我投资开家中餐馆。我那晚高兴的都没睡着,心想我娘俩终于熬出头了。之后肖恩隔三差五的就来了,我就给他做中国菜,他每次都能全吃完。 一个月后,他又过来,这次是他自己来的,胜飞没跟他一起。他说胜飞办事去了。吃完饭,他说饭馆我已经找到了,明天带我去接收,让我准备一下。 我听了高兴地不得了,从柜子里拿了瓶酒给他,说我们庆祝一下。喝完酒,他对我说喜欢我很久了,如果你同意就一起过吧。 这可把我难住了,推辞他怕他变卦餐馆的事黄了,万一他恼羞成怒再把火洒在胜飞身上就麻烦了。我也是真不想再回到以前那种不是人过得日子了。 我就开始犹豫,对他说,肖恩这件事不是个小事,咱等胜飞回来,我跟他商量一下。他说这还商量什么,只要你同意胜飞肯定没问题,我早把他当儿子看待了。他高兴还来不及呢,说完就过来抱着我,一边亲一边脱我的衣服,就这样我俩就在一起了。 中餐馆肖恩的确没有骗我,第二天我们就接收了饭馆,半个月后就开张了。一切都很顺利,生意也很红火,我和胜飞都搬到他那里住了。 过了一些日子我想起日本的旧友,现在我们住址稳定了,他也能汇钱给我了,我就联系了他,两个月后旧友把卖了房子的钱汇了过来。这时生活才总算走上了正轨。 我们一起住了将近一年,肖恩每天喝酒越来越多,人也和以前不同了。我劝他他也不听,经常就发起酒疯跟我吵,开始只是吵吵骂两句,之后就开始动手打我,就这样过了半年,家里的钱也被他在外面喝酒挥霍了,饭店也做不下,去眼看就要关门。 有天晚上他喝了酒回家,我正在厨房里,他进来二话没说扒了我的衣服就上,完事后就一把把胜飞爸爸送我的项链拽了下来,我就拼命去抢,我一个女人怎么能打的过他,我被他按在地上,他捞起一把刀就砍,砍得我浑身是血,我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这时胜飞正好从外面回来看到,上前就是一枪,正打在头上,肖恩当场就死了。 胜飞抱起我就往医院跑,幸好砍得刀口不深,我想肖恩当时也不是真的想砍死我,只是因为喝了酒,其实肖恩还是爱我的,这我很清楚。 医生给我包扎了伤口后,我想赶紧回家处理掉肖恩的尸体。出门时听见有人喊“卖车的”。 我对这个词敏感,就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医生手术服的人朝我走来。我盯着那人看了半天也没认出来,他说你忘记我了吧,我是拉尔卡,我们在日本见过。 第九章 家园 拉尔卡说了他的名字,我一下记起来了,我对他说:“是你呀,那年你还和另一个法国人一起。”他问我这是怎么了,我想他应该不会害我,就对他说了经过。 拉尔卡让我先等了一下,然后他走到一边拨了个电话,他对我说:“埃尔说,让我帮你处理这事,你等我一下,我换件衣服和你一起回家” 我和胜飞就在医院里等了一会,拉尔卡换了一套便装,他开上车我们一起回到家,肖恩的尸体还在那里躺着,拉尔卡让我先带胜飞先回房间休息。 胜飞把我扶到床上躺下,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听到拉尔卡叫我,我就出了卧室。 看到他跟前一个放着三个塑料袋,肖恩的尸体不见了,只剩下地方一滩血。拉尔卡让我把血迹擦干净,他说要出去躺过会回来。 我就和你二哥清理肖恩的血迹。我们清理完,拉尔卡也正好回来了,我问他怎么处理的肖恩,他说这个你就别问了,后面的事我再跟你说怎么办。 胜飞到了杯水,我就让拉尔卡坐在餐椅上。拉尔卡就开始问胜飞打听有关肖恩的事情,胜飞把怎么认识的一直到现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拉尔卡。 他听完后对我说:“今晚你们先好好睡一觉,我明天会再过来一趟。我先回去,有事给我打电话”说完我就送他走了。 第二天下午拉尔卡就来了,身后带了两个人,一个德国人一个亚洲人。他让我在家等着,说要带着胜飞出去趟,胜飞就和它们一起上了车。 到了晚上,胜飞还没回来,我就开始担心,在家坐立不安的。大约晚上胜飞开门进来,对我说:“妈,事情都办好了,我们不用离开这里了,拉尔卡把这事都拍平了。妈,你怎么会认识拉尔卡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有那个叫埃尔的?” 我就大体给胜飞讲了一些关于认识拉尔卡和埃尔的事情后,然后就问胜飞这事是怎么回事。 胜飞告诉我,他们到了肖恩的地方后,所有的人都在那里等着,几个帮派的老大也在场,拉尔卡对他们说肖恩死了,现在这里由埃尔说的算,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问原因,也没人反对。 拉尔卡把原来的人手从新分配了一下,告诉我们以后跟其他帮派的如何合作。大家都很满意,之后拉尔卡对他们说现在这里由肖恩的儿子我暂管。就这样我们一起把管辖的地方都转了一圈,我就回来了。 我听完胜飞的话,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我们总算过了这一劫。之后你二哥在帮里做了老大,并且做的越来越好,地盘也越来越大,名气也越来越大。 妈妈知道你二哥在外面做的事,每天都在冒着生命危险,可妈妈也帮不上他的忙。我就打算给你二哥物色个老实人家的闺女,给他找个老婆,他回家后还有个人照顾。 就这样我通过邻居帮忙给你二哥找了你现在的二嫂萨曼丽莎,你二嫂家里都是正经的工人,也懂礼数她对你二哥很好,萨曼丽莎一直想给你二哥生个孩子,可你二哥不要。 我记得他俩结婚那天,你爸也从法国赶过来了参加了胜飞的婚礼,那是我第二次见到他。 你爸爸很赏识胜飞,你二哥结婚半年后,你爸爸又从法国过来,是跟我商量,他想把胜飞带到法国,问我同不同意。 我不舍得离开胜飞,他说要去就一家人一起过去。就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来到了法国居住,埃尔给我安排了一处住所,等我们安顿下来后你二哥就去了埃尔的公司了。 埃尔和他前妻有个儿子,比胜飞两岁,就是你大哥德尚,听你爸爸说德尚的妈在德尚出生一年后就去世了。当时他们跟日本人做生意,在一次交易中发生冲突,德尚的妈中了一枪没有救过来。 埃尔每次谈起德尚妈都伤心的不得了,埃尔是个很重感情的人,我能想象到他失去老婆对他是很大的打击。 每次埃尔心情很糟糕的时候就会来找我聊天,时间久了,我便喜欢上了埃尔,虽然在道上你爸爸让人害怕,但在我眼里他很温柔,有颗慈悲之心。 我就主动的靠近埃尔。帮他照顾德尚,那时德尚上学非常用功,他对学习很感兴趣,特别是语言,我就每天都去教他汉语和日语。 我和德尚相处的非常融洽,之后德尚考上了牛津大学学了法律。埃尔知道德尚不适合在帮会,也就有意让德尚避开他的生意。 德尚考上大学就住校了,我也就没有机会在去他家了。有一天德尚来我们家对我说:“芳,你如果不嫌弃我,我想娶你,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跟胜飞。 自从德尚妈去世后,我就一直没在找,我干这个事你也知道,我不能再连累别人了,所以我一直独身。 那年我在日本车行第一次看到你,就被你吸引了,可我没有勇气跟你提出来,没想到我还能再次遇到你,还能靠得你这么近,我想这是我跟你的缘分。 你们中国人不是很讲究缘分吗,所以我今天才会鼓起勇气来对你说,你不同意也没有关系,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对你母子好的,我知道我这样做很自私,但我真的很爱你” 埃尔对我说完这些话,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他能这样诚恳的跟我求婚是我没想到的,我不知道我该怎说才好。 埃尔对我所作的,从日本第一次接触开始到现在,如果没有他,我和你二哥不知死了几个死了,今天我和胜飞还能有命活在世上,我都不知怎么回报他。 我就一直在哭,埃尔就站起身来对我说:“芳,真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来侮辱你,我以后不会再提这件事了。”他递给我一个手帕,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我这才反映过来,我让他误会了,我站起身大声的对他说:“埃尔,我同意嫁给你”说完我就跑过去抱着他。 爱的温暖和激情对我来说都是奢望了,我没有想到还会再发生在我身上了,埃尔又一次点燃了它,我曾经所有的苦难和挣扎在这一刻被全部化解掉,埃尔的爱让我又重新活了一次。 我们结婚后就搬到这个房子住了,这是你爸爸特意为我买的,这一住就是二十年。这个房子装着我所有美好的回忆和幸福。 一年后我怀孕了,肚子里就是你。李芳不由自主的拉起莎莎的手,没有一点血色的手但充满了爱的温度,莎莎认真的听着李芳的讲述。 我们一家大家子每个周末都会在家一起吃晚饭,你爸爸有时候工作忙,也会跑回家跟我你大哥、二哥坐下一起边吃边聊家常,吃完他再会出去接着忙工作。 慢慢的我的临产期就要到了,那是一个星期天,路上没有多少人,人们都去了教堂,胜飞开车陪我去做生产前检查,就在快要到医院穿过街的路口时,一辆车不知从哪冲了出来,直接撞在我们车上,从那辆车上跳下一个带墨镜和口罩的男人,拿着枪对我们就扫射,胜飞跟我都中弹了。 我被送进医院时已经昏迷,当我睁开眼睛,看到埃尔和拉尔卡医生站在手术台前,埃尔看到我醒了就抚摸我的脸,对我说别怕,他一定会救我和肚子里的孩子的,说胜飞因为有穿防弹衣没有伤到致命处,已经脱离了危险。埃尔对我说完就对拉尔卡医生说:“开始吧” 我虚弱的看着拉尔卡医生,他拿了针头插进埃尔的胳膊血管上,和我的输血管连在一起。 我那时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睛来恳求拉尔卡告诉我这是在做什么,拉尔卡看着我点了点头,走过来对我说:“你失血过多,不输血只能剖腹产把孩子救出来,你是rh血型,这种血医院没有,埃尔是rh血型,我这里为埃尔存的血量不够,只能埃尔来为你输血才能保住你的命。” 我点了下头闭上眼睡了过去,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我睁开眼看到我躺在病房里,房间很安静,床对面放了一束花。 我开始回想发生的事情,记起我是来医院做产前检查的,下意识摸了肚子觉得平平的,我想喊一声可发不出声音。 我就使劲盯着天花板怕自己又睡过去,护士终于开门进来了,她看到我睁开眼对我说:“你醒了,现在一切体态正常,你等我下我把你的孩子抱来。” 过了一会她抱着一个婴儿放到我的床边,我侧过头看到一个小生命,眼睛还没睁开,她是那么的弱小,微弱的呼吸一起一伏,这是我的女儿,是我和埃尔的女儿。 到了第二天,我渐渐的恢复了体力,能说出话了,我叫来护士问她我的丈夫在不在,我觉得很久很久没见到埃尔了,我想我的丈夫,我想拉着埃尔的手一起看着我们的孩子,我想紧紧的抱着埃尔。 护士对我说她不知道,我让她去找拉尔卡医生,拉尔卡走进来站在我的床前,他的眼睛发红带着泪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拉尔卡的眼泪。我看拉尔卡可我不敢问,也不敢想,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拉尔卡站在我身边过了很久,开口说:“埃尔逼着我给你输血,一直输到他心脏停止。” 我没有哭,我就一直看着小莎莎的脸,看到埃尔在对着我笑,对我说坚强起来,把孩子们带大,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保护我们的家,我爱你,会一直爱下去。埃尔的声音就这样一直萦绕在我耳边,每一天。 第十章 灰烬 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静,只有沙沙不听的抽泣声,这一段震惊沙沙的故事。这二十多年里,家里人从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些,妈妈所讲的这一切,都发生在每一个她最熟悉的人身上,这些让人心碎艰难的往事,颠覆了沙沙对这个家的认识。 沙沙停止了哭泣,问妈妈:“那个开枪的人是谁?” 妈妈说:“这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凶手从没有再出任何消息,像是从这个世界消失,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对我们下狠手,可能我们多年来结的仇家太多,也就没有办法找到这个人。” 胜飞这时接着李芳的话说:“我知道” 莎莎和李芳同时吃惊看着胜飞,问道:“是谁?” 胜飞说:“我出院后就开始调查这个人,当年我就找到了他,我找到他后没有杀他,他仍然现在还活着。” 沙沙问:“你抓到他了?他叫什么?” 胜飞说:“这个人你们都不认识,这件事二哥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就从来没有给大家提起过,妈,希望你原谅我没有告诉你这个事情,沙沙,你就把心放在照顾妈上吧。” 沙沙和李芳两人都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询问胜飞。李芳又说道:“胜飞,我今天所讲的这些事你也知道一些,你们不知道的今天妈也都告诉了你俩了,沙沙跟德尚兄妹两个,你必须要像珍视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她俩。 沙沙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德尚虽然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的体内也留着跟你妹妹同样的血。 德尚和沙沙的父亲对我们家的恩情,妈妈是没有时间还了。所以我去世后你一定要记得,埃尔是我们的大恩人,是妈妈最爱的人。 没有他就没有我们的今天,你要尽心照顾好她俩,不要让她俩牵扯到我们家的事业中来,要紧记住妈妈的话。” 胜飞点了点头说:“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李芳又转头对沙沙说:“沙沙,你爸爸走的早,我跟你哥哥一直宠着你,不让你受一点委屈,给你养成了任性的脾气,妈对不起你,没能让你感受到这个家的温暖,妈走了以后你要听你哥哥们的话,改一改自己的脾气,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好的生活。” 莎莎抱着妈妈哇哇大哭起来。 李芳说:“好了,我该讲的都讲完了,你俩今晚都留在家里一起吃个晚饭,我给你大哥打个电话,胜飞你也给萨曼丽沙去个电话,回来一起吃。” 李芳说完回到自己房间里休息了,胜飞走到莎莎跟前,把沙沙搂到怀里对沙沙说:“二哥会好好的保护你,保护我们这个家,你要坚强些,让妈安心的离开。” 沙沙抱着胜飞哭着答应着。这时胜飞的电话响了,胜飞放开沙沙拿出电话:“喂,是我” “都做完了”电话那头传来索隆的声音。 “嗯,明天你出国散散心”胜飞说。 “今晚可以见你吗?”索隆说。 “我要在家吃晚饭,晚些时间。”胜飞说。 “嗯,我等你”索隆说完挂了电话。 下午五点沙沙二嫂萨曼丽沙回到家,拎了几袋子食物进来,萨曼丽沙是个长得很标致也很普通的德国女人,自从嫁给胜飞,从德国到法国一直照顾着胜飞的起居饮食,做着家庭主妇的日子。 胜飞的事她从来不过问,一直和胜飞过得很和睦,家里也搭理的井井有条,萨曼丽沙对李芳很尊敬也很感激李芳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儿子做媳妇,基本每个星期都会来看望李芳,给她婆婆带一些日常用品和食物,两个人相处的非常融洽。 萨曼丽沙进门放下食物,看到沙沙做在沙发上,一脸沉重,眼睛红红的,就问沙沙是怎么了,沙沙说:“妈今天去医院复检,情况很不好。”说到着眼泪又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胜飞对萨曼丽沙说:“医生说也就这几天的事,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萨曼丽沙听完,站在那愣了一会,进屋找李芳去了。这时大哥德尚带着他老婆孩子也回来了,看到胜飞跟沙沙说:“妈给我打电话叫我回来吃饭,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德尚走到客厅坐了下来。 沙沙过去趴在德尚的肩上,德尚搂着沙沙问:“怎么了?” 胜飞把妈的事对德尚说了一遍,德尚沉默了良久,擦了擦眼泪说:“我进去看看妈” 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心里都默默不语的,谁也没有胃口吃,李芳看到就说:“妈妈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大家都聚到一起,就开开心心的吧,你们这样妈妈心里也不好受。做母亲的也不求别的,就看到孩子们等平平安安,和和睦睦的就好。杰斯过来,到奶奶这里坐。” 李芳把德尚的女儿叫过来坐到自己身边,杰斯是个十岁的女孩,有自闭症,但杰斯就喜欢跟李芳说话,杰斯做到李芳跟前看着李芳,说:“奶奶,你是不是病了,让我爸爸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的,奶奶你别担心。” 李芳摸着杰斯说:“好的,杰斯,奶奶没事你放心吧。来你给大家唱首歌,我们大家好高兴高兴。” 天已经暗了下来,沙沙家里的灯光散漫投射在这黑夜里,从外面看到这所房子里的一家人,是那么的温馨幸福。 而这屋面的人都要在以后的日子里,面临着各自不同的命运,明天,谁也不会知道将要发生什么。 索隆僵直的坐在kk超市地下二楼的手术室等待着胜飞,今晚索隆穿了件白色宽松的连衣裙,散开了马尾辫,头发遮住了两侧微红的脸颊。像个冰清玉洁的世外女孩。 而手术室冷白色的灯光使得原本苍白的索隆更加显的像一座雕像,索隆看似有些紧张,从不停起伏的胸上能看出来是一个活人。 随着等待越来越久,索隆更加控制不住想见到胜飞的渴望。只有胜飞能让她每天所遭受的折磨彻底化为乌有,只有胜飞才能让她遗忘所有的伤害还原如初,只有胜飞才能拿着自己的爱,来吞噬掉自己这些肮脏和卑劣的罪恶感。 索隆就像等待着救世之主一样,等待着胜飞。 门开了,胜飞走了进来,他看着一身白衣如雕像一般的索隆坐在那。他没有说话,随手关上了手术室的门,然后走到索隆身前停住。如同一个神父在消除一个恶人的罪恶一样,双手放到了索隆的头上。 “你还好么?”胜飞低头问道。 “不好”索隆身体前倾把头靠在胜飞的腹上,双手搂住胜飞的腰,眼泪开始浸透胜飞的衣服。 胜飞心疼的抚摸着索隆的双肩,索隆然后站起身,面对着胜飞,他们相互的看着对方,胜飞说:“放弃吧,不要再坚持了,我真的不忍心看到你这样。” 索隆的眼里透露出了一股坚韧,告诉胜飞,她做不到。 胜飞低头吻在了索隆颤抖的嘴唇上,慢慢的两人从温柔到热烈,然后又到温柔的吻着对方。 索隆停下与胜飞接吻,用一种恳求的目光看着胜飞的眼睛,说:“帮帮我” 胜飞看着索隆,眼泪掉了下来,索隆用手掌轻轻给胜飞擦了眼泪。然后胜飞对她点了点头。 索隆脱掉了那件白色的连衣裙,全身光洁的站在胜飞眼前,转身走到房角顶上那个带滑轮的铁钩底下,跪了下来。 胜飞走到器械台前,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瓷制医用方盒子,从里面拿出了六个发着寒光的医用钢钉钩,放到消毒碟里浸泡了一下,然后拿着消毒碟走到索隆眼前,索隆跪在地上抬头望着胜飞,然后闭上眼睛。 一阵巨疼从肩膀的皮肤传了过来,索隆紧紧咬着牙,六个钉钩穿进了索隆的肩膀,随着滑轮的拉动的摩擦声,索隆身体被拉了起来,连续的痛疼传遍全身。 此刻的索隆,再也没有子弹的声音,没有血肉横飞,没有尸体,没有一切暴力的痕迹。只有钻心的痛疼。所有对索隆一切的折磨都随着阵阵剧痛被淹没,痛疼取代了她多年一来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一个来自天堂的气息拂面而来,从索隆的额头、鼻子、嘴唇、脖子、双肩、胸一直到脚趾,布遍了她整个身体的每一处。 就像春天里带着细雨的微风吹拂着冰冻的大地,所有的生命被甘露唤醒,冰在融化,小溪的水缓缓流在这片春机盎然的土地上面。 索隆也不再遭受对胜飞那份爱所带给她的折磨,因为这种爱带来的折磨远比杀人更让她痛苦不堪。 她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杀人狂,可以让自己变成冷血的魔鬼,可她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爱胜,她真的做不到。这种没有结果,没有未来的爱,除了每时每刻让她心如刀绞,她毫无还手之力。 她可以轻易消灭任何一个家庭,占有任何一个想要占有的男人,可只有对胜飞做不到,她不敢伤害胜飞因为她爱胜飞胜于爱自己。 然而她除了让自己肉体上的痛疼,掩盖住这些她身不由衷的罪恶和爱不再来折磨自己,没有别的办法,就算是短暂的,索隆也心甘情愿了。 持续的痛疼和胜飞春天般的气息相互交缠在索隆每一根神经上,浑身的汗水和唇液也一起交缠在索隆每一寸皮肤上,交缠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热烈。 随着胜飞不停的亲吻,索隆开始颤抖,全身开始痉挛,忍不住的喊叫声充满了这个整个手术室,这个犹如地狱般阴冷的房间变成了烈焰的圣地。 索隆在这个圣地里,她所有的一切,都被烧成了灰烬,然后遗忘在自己的天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