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涅槃》 第一章:妖星初现 这天晚上,明月当空,微风徐来,不过已有些初秋的凉意。 云顶山望月崖上。云绕雾照。云顶山上仙一袭白衣立在微风中,衣袂飘飘,须发皆白,一副仙风道骨。他每晚必做的功课之一,就是站在山巅远观天上的星象,然后俯首人间其乐融融的和谐景象,然后才能安心的睡去。 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他的心里总有些不安。他隐隐担心隐藏了几百年的祸端,忽然某一天像橘子皮似的一层层的剥开,然后山洪一样的暴发,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件事困扰了他很多年了,他有时候也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师父的教诲,将那妖女处死,这样也就不会有今日的忧虑了。 正当他思绪飘摇凝视着天煞星旁边的那颗妖星时,忽然那颗妖星闪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了下去,他心里一惊,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急忙用手揉揉了自己的眼,他又看见那颗星闪烁了一下,瞬间又暗淡了下去。 他忽然仆地顿首,大哭说:“上天啊,难道真的要让三界大乱,浩劫人间吗?” 不过,他的伤心也就那么短短的片刻,聪明睿智的云顶上仙立刻意识到,惊慌是没有用的,与其惊恐,不如想办法解决。所以他很快就平复了下来,他迅速回到闲云阁,派人紧急召集他的三个师弟,一定要在这场浩劫到来之前,想办法阻止,毕竟他们三个也是这件事的当事人。 半个时辰后,二师弟卜算子、三师弟云昭、四师苍空三个人急急忙忙的走进来,看见上仙一脸愁容,卜算子就着急的问: “这么晚了,这么着急找我们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啊?” “是啊,什么紧急的事儿,不能明天说啊?”苍空也不解的问。 “我刚才夜观天象,发现妖星闪了两下。”上仙一脸愁容的说。 这句看似平静的话,却如同一道石破天惊的闪电击在了三人的心坎上,那么出人意料,又那么让人触不及防。 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如死一般的沉寂。好半天云昭大惊失色说: “这……这……这怎么可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千真万确,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确认过了。”云顶上仙坚定的表情不容置疑,“我让你们来,就是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按理说,那妖女已经被我们囚禁在巨光城上百年,早已没有这么强的妖力能够让妖星复闪啊?”卜算子抚着腮帮子,不停的晃着身子,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 “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那妖女有了孩子,新生的婴儿有这种短暂而强大的妖力。”云顶上仙用他那双充满了焦虑的眼睛扫视了一下这三个他最亲近的人,然后又游移到窗外的黑暗,那无边的黑暗让他感到窒息,可是今天他忽然留恋这深不可猜的黑暗了,因为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机会再看到他并不喜欢讨厌的黑暗夜色。 云昭和苍空面面相觑,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卜算子显然不相信师兄的推断: “这怎么可能呢?妖女被我们四个合力用法术困在巨光城里,巨光城的强大威力,如电光石火,瞬间就能将凡人化为灰烬,即便是像我等法力强大的神仙,不死也得法力尽失。” 其实,卜算子虽然反驳了师兄的话,可是却不那么理直气壮,细想一下,只要智力正常的人,就能想到师兄的推断恐怕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那么让这个妖女怀孕的人是谁呢?难道是我们四个中的一个,想到这里卜算子的身上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再往下想,这样的后果不是他们四个能够承担的。 其实这样想的人,当然不只是卜算子,云顶上仙、云昭、苍空也都这样想,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因为他们知道只要细查,真相很快就能昭然若揭,可是查出来了又能怎样?妖星难道就会自己灭亡吗?这场浩劫就能避免吗? 不过云顶上仙立刻转移了话题: “现在不是追查罪魁祸首的时候,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去巨光城,赶在寒琼仙子之前,阻止她把孩子送走。” 云顶上仙的话,让三人如梦初醒。 “对,我们千万不能让她把孩子送到我们不能掌控的地方,给魔界可乘之机。”一向话少的云昭立即附和道。 说完,云顶上仙轻甩手臂,跃身而起,卜算子、云昭、苍空三人立刻起身,跟在云顶上仙的身后,腾云驾雾的离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四人在一偏僻的洞口前停下,洞口绿意盎然,水柱如顷,石壁上雕刻着精美的侍女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面是一处人间仙境呢,其实里面是黄沙漫天,寸草不生的人苦寒之地。 四个人合力用法术打开洞口,洞口很小很暗,仅容一个人通过。四人依次穿过洞口,进入了里面的苦寒境地,阴冷的风吹得他们头发四散,漫天黄沙迎面吹来,让人眼里都睁不开,四人不停的挥舞衣袖,阻挡风沙进入眼睛,风沙过后,他们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他们口中所说的“妖女”。 云顶上仙从怀里掏出一把长笛,放在嘴边吹了几声,笛声婉转凄凉。这时,一个满脸尘沙、长发凌乱的白衣女子,憔悴不堪的从一处沙丘里走出来,一脸淡定,没有了往日见到四人的惶恐不安,如同结束漫长的囚禁期似的那样轻松。 她不屑的看了看面前的四个人,表情冷淡,好像根本就与这些人不相干一样。 云顶上仙强压住内心的怒火,仍然很客气的说: “寒琼仙子,你能长期囚禁在这里,得以活命,已是我们四人法外开恩,可你仍不思悔改,意图祸害苍生。” 寒琼仙子满脸是泪,幽怨的说道: “你们以为我活着,就是法外开恩?我在这苦寒之地,人不人,鬼不鬼,跟死了有什么两样?” 苍空大怒道: “你这妖女,不但不对我们感激,反而忘恩负义,加害我们。” 寒琼仙子凄然冷笑: “我女娲家族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没有危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你们却要将我们赶尽杀绝,让我们女娲家族从此子断孙绝,子息不复存焉。” 云顶上仙一直同情女娲后人,不忍心将之杀害,所以才将寒琼仙子长期囚禁于此,师父在临死之前一再交代,一定要处死寒琼仙子,以绝后患,可是他不忍心,于是在师父去世后,和师弟卜算子、云昭、苍空商议,将寒琼仙子长期囚禁。而今寒琼仙子一番话,令云顶上仙心中不免悲戚: “是,你们这些后人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危害苍生的事,着实无辜可怜,可是你们一旦被魔界利用,就会成为他们手中危害三界的一把利刃。你们要怪,也只能怪女娲娘娘当初造人之初,心存私欲,才给你们这些后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将你囚禁于此,我等也是实出无奈。” 寒琼嘴里一声“切”,把头歪向一边,看都不看他们四人,仿佛把他们四人当空气,寒琼仙子的不屑一顾激怒了卜算子: “你别不识好歹,当初师父遗命,本要将你处死,但我师兄仁心宅厚,不忍将你杀害,想法设法将你囚禁在此,希望你在这寿终正寝,没有想到你却生了孩子来陷害我们。” 寒琼仙子冷笑几声: “哈哈,既然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们了,我刚刚生下两个孩子,他们此刻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十八年之后,我们女娲家族将会再次光耀天下,你们想让我们女娲家族灭亡的美梦该醒醒了。” 云昭紧张的问: “你不担心我们杀死你的孩子吗?“ 寒琼看了他一眼,凄然一笑,脸色苍白,气息微弱: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在他们十八岁之前你们压根就不可能找到他们的,我已经用尽了我浑身的法力封印住了他们体内的血玲珑。十八岁之前,他们的血玲珑是不会显现的,十八岁之后,他们的封印会自动解除,届时血玲珑启动,妖星才会复闪。我生下他们不是让他们危害三界,祸乱苍生,我只是想像一个普通的女人那样,做一个平凡的母亲,让自己的子孙繁衍不息。” 卜算子叹口气: “你真是伟大啊,你舍弃了你体内的血玲珑,冲出了巨光城,然后把孩子送到一个我们根本找不到的地方,你既然逃了出去,为什么还要回来?” “我……我……要……给……你……们……一……个……交……代。” 寒琼仙子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云顶四仙歉意的话在她的耳边越来越远。看着她,一代绝色美女,身怀奇物,一个令天下人谈而色变的传奇,就这样孤独而决绝的离去了。四人不禁面色凄婉。 云顶上仙仰天长啸: “此天亡我,非寒琼仙子之过,师弟,你们保重了,我先去了。” 卜算子、云昭、苍空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云顶上仙就伸出双手,十指间迸发出十道强大的仙力,然后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可以撼山镇海的力量,只是他把这股力量指向了自己的脑海,顿时他口吐鲜血,血溅了他一身,白衣上染上斑斑血迹,犹如冬天盛开的每梅花,悲凉而凄美。 卜算子、云昭、苍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他们如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师兄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去向师父谢罪了,他们抱着云顶上仙的尸体悲痛不已。 那天夜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云顶山后面的那座荒山突然之间发生了山崩地陷,顷刻之间面目皆非,但是没有人知道哪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从此,再也没有了云顶山四仙的消息。他们就这样神秘的失踪了。有人说,他们全都死了,因为愧疚为寒琼仙子做了陪葬,有人说他们受到魔咒惩罚,疯的疯,傻的傻,失踪的失踪。当然,这些都是传说,从此没有人再见过他们,具体的真相怎样,没有人知道。 第二章:身世之谜 一晃十四年过去了,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子里,虽然这样的村子在中原大地到处都是,不过这个村子最近却非常有名,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经常有诡异的事情发生。这个村子叫羊角村,因为村子的形状有些像一个羊角,所以村民们都叫它羊角村。 羊角村南边角尖上有一户村民,男主人叫抹叔,他妻子死得早,膝下有个十四岁的女儿叫恕月,是他妻子十四年前在一次在门口捡柴时,从山里捡回来的。 村里的村民都知道这件事,孩子捡回来没多久,妻子就因病去世了,留下父女俩相依为命,虽然恕月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因为他膝下没有子女,所以对恕月也是百般疼爱,视如己出。 一天,恕月在家门口的小河里洗菜,河中的小鱼游来游去,恕月看到这些活蹦乱跳的小鱼,她想到了生病在床的父亲,于是她急忙脱下鞋子,跳进河里,想抓几条回家,给父亲补补身体,可能是因为太着急了,她的手不小心被水中一块尖石给划破了,顿时鲜血如注,血顺着手指一滴一滴慢渗入了河中,不一会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鱼一条条的漂浮在水面上,鱼竟然死了。 恕月吓出了一身冷汗,难道有人投毒?她慌忙站起来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难道她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自己是一个不祥之人吗?为什么她的手流了一点血,整条河里的鱼不论大小,就瞬间全部死光了呢? 这时,她害怕极了,,急急忙忙的拿起洗过的菜和菜盆落荒而的回了家,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如果村民们知道这个事情跟她有关,他们一定不会放过她这个妖孽,也包括和她这个妖孽有关的人,她的父亲抹叔。 父亲看到恕月这么急急忙忙的回来,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亲切的问: “孩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见父亲问起,恕月因为过度惊恐而委屈的哭了: “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想给你抓条鱼,结果河里的全死了。” “啊?全死了,到底是怎么死的?” 抹叔这时也是惊慌失措,河里的鱼可是村民们冬天生活的重要来源,如今河中的鱼死了,村民们如何挨过这漫长的冬天呢?村民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看恕月哭得这么伤心,他也不忍心再责怪她,只是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恕月的后背, “好孩子,别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详细的说说。” 恕月见父亲并没有责骂自己,于是停止了哭泣,便详细的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 抹叔听了恕月的话,一下子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双眉紧蹙,阴云密布。他忽然想起妻子的话: “她十四岁时,一定要将她送到云顶山,否则将会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 妻子的话,当时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恕月的亲生母亲想要回孩子的借口,没有想到今年发生的几件怪异的事情,仿佛在一一验证,那句话不是玩笑,而像是一句谶语。往事历历在目,恕月当年来到这个家里的情景,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是抹叔却清晰的记的那天的情景。 那天黄昏,妻子正在烧火做饭,由于柴火不够,她顾不得正着着的火,一路小跑去院子东侧的小树林里捡柴。刚走到小树林里,妻子忽然听见一个孩子哇哇啼哭的声音,她壮着胆子走近一看,一个白衣白衫的女子,长发凌乱,脸色苍白,抱着一个孩子,虚弱的瘫坐在地上,虽然一脸憔悴,但却十分漂亮,她看见抹叔的妻子挥挥手,气息微弱的说: “大嫂,你别怕,来,你到我跟前来,我有话给你说。” 抹叔妻子见白衣女子长相纯良,不像是坏人,却仍然胆怯的慢慢的走到白衣女子跟前。 “我可能不久将离开人世,我死不足惜,求你可怜可怜我的女儿吧,她刚出生,还这么小,不能这么随我而去,我求求您把她收养了,你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再报。” 说来也巧,抹叔夫妻多年未育,求爷爷告奶奶的求了好多年,也没有一儿半女,如今突然有个人站在她跟前,求着她要给她一个孩子,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参加科考多年的书生,忽然有一天金榜题名,如获至宝的心情一般人是无法体会到的。 抹叔妻子听了那白衣女子的话,喜极而泣。她觉得这是上天对她多年未育所受白眼与委屈的补偿,这一瞬间她百感交集,所有的艰辛、委屈、屈辱与辛酸全都涌上了心头,所有情绪喷涌而出,她不禁嚎啕大哭,她似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哭尽了所有的委屈。看到她哭得这样伤心,抱孩子的白衣女子不知所措,好一会才失望的说: “大嫂,您别哭了,您如果不想收养这个孩子就算了,我再去找的别的人家,你别为难啊,大嫂,你别难过了。” 说着,抱着衣着单薄的孩子,挣扎着站起来就要走。 抹叔妻子急忙拉住了她,“妹子,你误会啊,我实话给你说,我不能生育,你给我这么一个孩子,简直就是观音送子啊,我刚才是太高兴了才哭的。” 白衣女子见她有收养孩子的意思,急忙站起来把孩子放到抹叔妻子的手里,然后跪下叩了三个头,热泪盈眶的说道: “大嫂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抹叔妻子虽然喜欢这个孩子,不过她还是没有昏了头脑,担心万一是拐来的孩子,岂不是给自己惹下了大麻烦。她低下头想了一下,说道: “大妹子,不过,我想问一下,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吗? 白衣女人脸上的流下了一行清泪: “是我的孩子。”说完,从贴身的衣服里取出一块红布,交给了抹叔妻。 “这是孩子的生辰日八字。” 抹叔妻子转念又一想,这样一个气息微弱的女子,自顾尚不暇,哪还有力气去拐卖别人家的孩子。 抹叔妻子这才放心的把孩子抱在怀里: “妹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对孩子好的。” 白衣女子含泪点点头,再一次接过孩子,把孩子紧紧的抱在胸前,满是泪痕的脸不停的在孩子可爱的小脸上蹭来蹭去。 “孩子,请你原谅母亲的不得已,不是我不要你,是妈妈实在没有能力抚养你。” 说完狠心的把孩子交给了抹叔妻,叮嘱道: “等孩子十四岁,一定要让她去云顶山学艺,否则将来会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 抹叔妻子点点头,想起家里厨房里还燃烧着的柴火,急忙告辞白衣女子,抱着孩子匆匆的离开了,直到她消失在树林里,白衣女子还恋恋不舍的望着她和孩子的背影,眼圈通红泪水在打转。 抹叔妻子把孩子抱回家后,抹叔刚从外边干活回来,看见家里多了一个孩子,他大吃一惊。 “这,这是谁家的孩子?” “刚才我在小树林里捡柴时,碰见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孩子,她说她快不行了,让我收养她的孩子,我一看这孩子这么可爱,就把孩子抱回啦了。” “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你就敢把孩子抱回来,你这个败家的女人” 说完,抹叔就朝妻子所说的地方跑去,可是到了那儿一看,别说是人,连个鬼影都没有。 跟在抹叔后面的妻子惊诧的说道: “哎,真是奇怪了,就这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明明就是在那抱的孩子,当时她身体那么虚弱,怎么可能走了呢?我还邀请她到咱们家么养病呢,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肯。” 见事情至此,夫妻两个只得把孩子留下,时间过得真快啊,没几年妻子得病去世了,留下了相依为病的父女两。 见父亲出神,恕月问:“爹,怎么了?你在想什么呢?” 抹叔急忙收回了飘远的思绪,看着恕月清秀白皙的面孔说,答非所问的说道: “孩子,别怕,有爹呢。” 恕月似懂非懂的看着抹叔,不知道抹叔这莫名其妙的话背后的含义。 第三章:火中求生 死鱼事件发生后,抹叔以为只要没有村民看见,就可以拒不认账,这样谁也拿恕月没办法。不过很快,抹叔就发现自己错了,当天晚上,全村的村民不光知道了河里所有的鱼都死了,而且还知道了跟恕月有关。 那天晚上,全村的人都拿着铁锹、镰刀和火把,气势汹汹的闹到恕月家里,找抹叔要人,要抹叔交出恕月,任由他们惩罚。 抹叔一看,门口黑压压的人群,火把通亮,愤怒的叫喊声响彻夜空。他急忙拉过恕月要她藏起来,他自己去应付这些愤怒的村民。 他知道他如果此时把恕月交出去,等于把恕月送上绝路。恕月虽然闯了祸,可是她也不是有意的,他理解的村民们的愤怒。一到冬天,村民们所有的粮食都所剩不多了,靠河里仅有的那点鱼来熬过这个冬天。 他左右为难,无论如何都不能交出相依为命的女儿,大不了用自己的命给恕月抵命。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并不那么害怕了。于是,他从容的穿好衣服,拖着带病的身体,出现在门口的时候,震天的喊叫声立刻停了下来。 “各位乡亲们,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不是恕月干的。” 抹叔对怒气冲天的村民说道。 “不是恕月是谁?咱们村除了她谁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一个村民气愤的说。 “对,肯定是她。”其他村民附和道。 “你们有什么证据?敢这样血口喷人。”抹叔也不甘示弱。 “别跟他在再浪费时间了,我们先找到恕月抓起来再说。”一些村民不由抹叔说话,就硬往抹叔的家里闯,抹叔一把拦下。 “要抓恕月,你们先抓我。”抹叔伸出双手,放到一个村民跟前,让人抓他。 “好,既然你这样包庇这妖女,我们也救不了你。”说完,两个村民就架着抹叔,往村里的谷场上走去。 “慢着!”恕月从藏身之处走出来,“你们放了我父亲,这件事是我做的,跟我父亲没有关系,要杀要剐随你们便。”恕月毫不畏惧。 “恕月,你……”抹叔生气的甩了一下手,一脸的无奈。 “爹,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怎么能让你代我受罚呢?”恕月一把上前,拉住父亲的手。 “我年纪大了,死不足惜,可是你年纪轻轻,不能这么送死啊”抹叔拉着恕月老泪枞横。 “爹,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犯了错误,就要接受村民的惩罚。” “好,既然恕月这样说了,我们就放了抹叔,让恕月一个人接受惩罚。” 村民们放了抹叔,几个人架着恕月就往村里的谷场上走去,那里已经架起了火堆,他们准备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惩处恕月。 抹叔踉踉跄跄的跟着村民们跑到了谷场上,一眼就看见了在谷场中间的火架,他不允许自己看着恕月这样惨死,虽然不是亲生女儿,可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却胜似亲生。他扑上去,护在恕月身前,跪在地上哭着求村民们,“乡亲们,我求求你们了,放了恕月吧,她还是一个孩子。” “孩子?哼,她都十四岁了,还孩子,再说谁能想到一个孩子,心肠怎么那么狠毒,她毒死河里的鱼,就等于断了我们的生路啊。” “河里的鱼,绝对不是她故意毒死的,那些鱼也是我们的生计来源啊。” “别和他那么多废话了,今天我们非把烧死她不可,有她在,我们就没有好日子过。 两个村民强按着恕月,推着把她绑到了火刑架上。 “恕月,恕月……”抹叔挣扎着朝恕月奔去,却被两个村民紧紧的按住,动弹不得。 “架火,行刑开始。” 站在行刑架上的恕月,冷静的看着谷场上围满的群众,她并不感到恐惧,她也没有因为村民不分青红皂白的惩罚而恨他们,她只有愧疚,只有悔恨,恨自己害了村民,她甚至愿意心甘情愿的受到惩罚然后来减轻自己的罪过。 “点火。”随着一声高喊,恕月脚下的火苗越来越旺,浓浓的黑烟熏得恕月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恕月,恕月,我的好女儿啊,爹不能没有你啊,你们放开她,放开她。”抹叔哭天嚎地,摔倒在地上。 “爹,你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来生再报。”恕月看见抹叔那样伤心,也忍不住的痛哭起来。 火势越来越大,恕月灼痛难忍,意识也开始渐渐的模糊。 正在这时,一阵强风吹来,火慢慢的扑向一边,突然一黑衣男子凌空而降,双手一指,恕月就从几米高的火刑架上平稳的落在他跟前的地上。 村民们一看,顿时都傻眼了,就连自以为见多识广的人,也是平生第一次见识这样古怪的事情,这样神通广大的人,他们以为是鬼怪来了,个个吓得面无血色,如鸟兽散。嘴里还不停的喊着: “快跑,妖怪来了。” 偌大的谷场上,瞬间只剩下了恕月,抹叔和陌生的黑衣人。 黑衣人急忙搀扶起差点倒地的恕月: “姑娘,你没事吧?”黑衣人关切的问道,声音磁性动听。 听到有人说话,恕月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陌生人:三十多岁的年纪,剑眉星眼,一股英俊儒雅之气,只是他的眉宇间让恕月隐隐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阴郁感,这种阴郁让人有点害怕。 看到恕月醒了,黑衣人急忙关切的问: “你醒了?没事吧?” “我没事了!谢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恕月防备似的挣脱了他的胳膊,急忙要站起来。 抹叔这时走过来,急忙向黑衣人下跪行礼,“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何须言谢,老人家不必挂在心上。”黑衣人一脸平静,仿佛伸手搭救的不是他,而是别人。 黑衣人见恕月没事了,就向两人告辞。 恕月和抹叔回到了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呆了:家里仿佛遭了贼寇一般,所有能拿走的已被洗劫一空,不能拿走的已被砸得稀烂。 恕月把扔在床上的烂筐拿了下来,给抹叔铺好了被窝,让抹叔躺下,抹叔拉着难过的恕月说: “孩子,你也别难过了,这次事不怪你,我知道你也不想这样的。” “爹,可是我还是连累了乡亲们。” “乡亲们这么对你,你还不怪他们,真是一个好孩子。”抹叔轻轻的拍了拍恕月的手。 “爹,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的血滴到河里,整条河里的鱼都会死呢?”恕月不解的问。 “我也想不明白,也许你不是凡人吧?”抹叔绕开了话题,故意逗她开心。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像是一个魔鬼呢,还凡是沾上我的人都要倒霉。”恕月皱皱眉头,伤心的望着门外。 “谁说的?你看我和你在一起,就没有倒霉啊?” 抹叔微笑着开导她,“孩子,别胡思乱想了。” 恕月点点头,冲着抹叔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 第四章:祸事再起 经过死鱼事件后,村里的人都把恕月当作妖怪一样,对她是既恨又怕,敬而远之,更不敢来找她的麻烦。 恕月对村民们的态度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觉得这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也挺好的,最起码不用担心自己会害了他们。 就这样平静了过了几个月,恕月稍微舒缓了一口气。可是没有想到,不管恕月怎么努力躲避村民,祸事还是找上了门。 一天,恕月在自己家门口劈柴,一个小男孩跑过来问: “姐姐,你能陪我玩一会吗?” “可以啊,小童不怕姐姐是妖怪吗?”恕月开玩笑的问小男孩。 “姐姐,不是妖怪,你长得这么美,肯定是神仙。”恕月甜甜的笑了,摸着小童的头,开心的说道: “小童真会说话,小童你想玩什么啊?” “我想和你玩捉迷藏。”小男孩开心的说。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了,你赶紧藏起来,我追你啊”。恕月虽然十四岁了,可是毕竟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还有一些孩童爱玩的天性。 “你追我啊,快点,我在这儿啊。” “别跑,我抓到你了,哈哈哈哈哈”。 “姐姐,你耍赖,耍赖,不行,重新再来,再来一次。” “哈哈哈,再来一次,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啊。” “来啊,抓我啊,哈哈哈哈。” 正在恕月追上小童准备抓他的时候,他一个跟斗栽倒在地。 “小童,你没事吧?”恕月担心的问。 小童倒在地上没有回答。 恕月慌忙跑过去,把他扶起来,只见他双眼紧闭,已经昏迷了过去。 “小童,你醒醒啊,你千万别吓我啊。”恕月声音嘶哑,几乎是哭了出来。 “小童,你醒醒,醒醒。”恕月使劲的摇晃着小童,小童仍旧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来人啊,快救命啊,救命啊。”听到恕月的撕天裂地呼救声,村民们都围了过来,但是不敢上前。 小童的父母见小童躺在恕月的怀里,不省人事。一个健步冲上来,推开了恕月。 “你这妖女,你别碰我儿子。”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栽倒在地上的。”恕月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的解释道。 “妖女,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小童的母亲一脸杀机。 小童的父亲,抱着小童就往郎中家跑。 郎中摸了摸小童的脉搏,很遗憾的说:“节哀吧,孩子已经走了。” 听了郎中的话,小听父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昏阙在地。 恕月也一下子懵了,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一眨眼的功夫说没就没了,这让她无论如何都没法接受。 郎中急忙掐小童父母的人中。过了好一会,小童父母才从昏迷中醒来。他们一醒来,就嚎啕大哭着扑上去,扯着恕月的衣服让偿命。更让恕月意外的是,小童的父母不一会也扑倒在地,没有了气息。 村民们看到不一会的功夫,小童一家三口都死在恕月的手上,吓得四处逃窜。 恕月看着小童一家三口的尸体,摊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老天爷,我恕月到底做错什么?要如此惩罚我?你要惩罚我,为什么要夺去他们一家三口的性命?他们是无辜的,无辜的。” 小童家的事情,就像流感一样,迅速传遍了全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且引起了全村人的愤怒。 几个年长且在村里有点威望的人,召集了全村的人商量如何处理恕月的事情。 最后大家一致商量的结果是:把恕月从这个村子赶出去。 他们带着一群人赶到了郎中的家中,看见恕月抱着小童哭得悲痛欲绝。 小童宗族的很多人,把恕月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朝她身上吐唾沫,有人朝她身上扔石头,有人用木棍戳她。她不躲闪,也不辩解,任由人们在她身上发泄他们的愤怒。 正在这时,抹叔像疯了一样的冲了进来,他一下子扑在恕月身上,护住了恕月单薄的身体,让村民们在他身上发泄愤怒和仇恨。 “你们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孩子做错了事情,我这个做父亲的愿意替她承担。”抹叔跪在地上恳请大家放过恕月。 “放过恕月,那小童一家都白死了?”村民们愤恨的说。 “小童一家的死,我来负责任。” “你来负责任?三条人命啊,你负得起吗”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任你也负不起。这样吧,小童一家三口的死,我们也不追究了,我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赶紧带着那妖女离开这里,离我们远远的,再不要祸害我们了。”村中一有威望的老人说。 “让我们离开这,可以,但是请你们高台贵手,不要再为难恕月了。” “可以,这个我答应你,但你们必须今天就要离开这里。”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收拾收拾,离开这里。”抹叔抹了一把眼泪。 “既然这样说了,大家都散了吧,今天晚上就让他们离开。” “恕月,我们走吧,我们一会就离开这里。”抹叔一把拉起恕月,就要离开,恕月却挣脱了。 “这儿是我们的家,离开这我们能去哪儿呢?” “哪儿不是家啊。”抹叔安慰她。 “走吧,回家再说。” 抹叔和恕月回到了家,抹叔吩咐恕月做饭,自己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恕月做好饭好,来叫抹叔,却发现抹叔不见了。 她找遍了院子的前前后后,最后在屋后一棵树上发现三尺白绫。抹叔挂在白绫上,脸色发紫,气若游丝。 恕月急忙跑过去,一把抱下抹叔: “爹,都是我害了你,我就是个祸害,我就是一个灾星。”恕月悔恨交加,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离开。 “快……快,别这么说,这……这辈子能做你的爹,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抹叔断断续续的说。 “你……你不是我……我的亲生女儿,你……你是我抱养的孩子,你……你的亲生母亲曾经说过,要你去……去云顶山……”话未说完,抹叔已经断了气。 恕月哭得死去活来,父亲因她而死,先是服毒,然后又上了吊,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可能在这个小村庄里终老,可是现在却不得善终。 她很自责,自责自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她给父亲穿上他生前都不舍得穿的新衣服,将他和母亲合葬。 办完父亲的后事,几天后,恕月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依依不舍的离开这个她生活了十四年来的地方,这个地方有她童年的快乐,少年的痛苦和不幸,以及村民们对她的仇视、鄙夷和痛恨,如今要离开了,她心里却有太多的不舍和留恋。 走在路上,她很迷茫,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哪里有自己的安身之地? 她就像一个无根的浮萍,不如要飘向何方。 她虽然从小就听村民们悄悄的说起,她不是抹叔夫妻的亲生女儿,可是她从来没有听说,她的亲生父母还有遗命:而且还是要去云顶山。 虽然她不知道云顶山在什么地方,但是她隐隐约约听人家说起过,云顶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可是她一个平凡人家的女子,怎么能到达哪里啊?她迷茫的走在路上,心里惊慌不已。 第五章:浮出水面 自从上任魔君死了之后,魔界一把手的位置空置了几十年,手下的虾兵蟹将也偃旗息鼓了,像冬眠一样进入了死寂期。 新一任的魔君自继位以来,一直循规守律,没有做过什么危害天下苍生的事情。所以,云顶山和魔界数十年来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一度沉寂了几百年的魔界,最近有了开始蠢蠢欲动的迹象。 魔君手下的二号人物——乌云。 前不久他从一个神秘渠道得知: 血玲珑、帝之元、魔云树、悦龙琴,四件三界至宝,近期有合而为一的迹象。 得知这个消息后,如获至宝,他急匆匆的将这个消息,连夜报告给了魔君,可是魔君似乎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兴奋。 他缓缓抬起头,冷冷的盯着乌云的脸: “消息属实吗?我可是听说血玲珑早在十几年前销毁了。” “属下也不敢确定,既然有这种传言,应该是无风不起浪。” “那你好好的查查,如果有确切的消息,迅速来告诉我。” “是,属下这就去办。”乌云连头都不敢抬,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乌云走出魔君的大殿,立即派手下四下召集人马,探听消息。 乌云左右都想不明白,三界四宝合而为一契机要来临了,这个对魔界来说,简直是一个天大喜讯的消息,为什么作为魔界之主的魔君,反应却是那么平淡? 这个消息对乌云来说,简直是喜出望外,他做梦都想碰到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魔界发扬光大,主宰三界,一统天下,成为千年以来魔界最伟大的统治者,想想都觉得这是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他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一定要好好的把握,当然他是有私心的。 乌云一直野心勃勃,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虽然有称霸三界的梦想,可是无奈运气差了点,即使魔君偶尔也会和他有一样的想法,不过魔君的想法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契机未到。当他知道三界四宝合而为一的契机马上就要到了,他的心激动地简直要跳出来了。 从魔君处回来,他的心情汹涌彭拜,一直难以平复,虽然魔君的表现比较冷淡,但是不管如何他终于表示要调查此事了,那就说明这件事就有了启动的借口了,他终于可以把这件事提上了日程了。 他秘密做了多年的准备,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让人不轻易觉察的笑容。 数年前,也就是新魔君即位之前,他就秘密组建了一个神秘的组织-----御龙军。 顾名思义,就是成为三界之首,凌驾于万民之上。 这个组织了网罗了魔界法术和智商均属上层的杀手,他精心训练了多年,一直等待合适的机会,等待启用了他们的这一天。 如今,启用他们的时机到了。 这个神秘组织一旦被启用,预示着魔界称霸天下的宏图伟业已经进入了实施阶段。 当然,三界四宝重现江湖的消息,很快传到了云顶山首仙的耳朵里。 如今,云顶山已物是人非,当年的盛况也不复存在,如今守护云顶山的是上仙的大弟子子夏上仙,以及他的三个师弟子陌、子华和子平,当年云顶山上仙和他的三个师弟,云顶四仙集体失踪的消息像一颗炸弹,让三界哗然。 当时的乌云,还暗自得意了很久,以为云顶四仙的失踪,为魔界统领三界扫除了障碍。 当时,云顶山大乱,人心惶恐,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会让仙界四位上仙在一夜之间全部失踪,好在子夏、子陌、子华和子平四个师兄弟团结合作,很快就稳住了云顶山的局势,云顶山才没有发生大的混乱。 子夏按照云顶上仙曾经的嘱托,接替了云顶上仙的位置,掌管云顶山的一切事务。 好在这些年,在子夏的努力治理下,云顶山虽然没有当时四仙在时的繁盛景象,但也令魔界敬畏,所以一直不敢轻举妄动。 这天,子夏正在闲云阁聚精会神的看书,子陌忽然走进来: “师兄,看什么呢?看得这么投入,连我进来都不知道,这么好的天气,也不出去转转,不是辜负这么大好春光吗?”子陌戏谑的调侃道。 “你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整天没有个正型。”子夏上仙虽是责怪,但语气中充满是娇宠。 “正型是什么样子啊,是这个样子吗?”说着,他坐在子夏的身边,模仿子夏上仙的坐姿,正襟危坐,一脸严肃。 子夏看他学自己的样子,虽然滑稽可笑,但还挺像那么回事的,不仅“噗嗤”一声笑了。 “看,看,笑了吧?你笑起来的样子是最好看的。我就说嘛,子夏上仙,是我们云顶山最帅的男人,身材修长,玉树临风,面容白皙,浓眉大眼,哎,哎,书里那么描写人的话,怎么说的,怎么一到你跟前我全都想不起来了。” “你也没有读过几本书吧?” “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你知道我读书少,还老是嘲笑我?”子陌把身子扭向一边,假装生气不理子夏上仙。 “我这有本好剑谱,你要不要练啊。” 一听说有剑谱,子陌急忙凑过来,端上子夏上仙正在泡着的茶,恭敬的递上去。 “师兄,师兄,请喝茶。” 子夏上仙看他恭恭敬敬的样子,不禁摇摇头: “哎,你完了,一本剑谱就把你给拿下了,哦,对了,你找我不是就为了闲扯来的吧?” 说着,子夏接过子陌手里的茶杯,打开茶杯盖,轻抿了几口。 “哎哟哎,你看我这脑子,在这胡侃半天,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子陌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什么重要的事情啊?”子夏上仙放下茶杯,看着子陌问道。 “你听说过,三界四宝重出的消息了吗?” “我最近有所耳闻,这好像也不是什么新消息吧?”子夏上仙怔怔的看着子陌。 “这是不是什么新消息,那你知道最近有人去盗悦龙琴的消息吗?”子陌洋洋得意的看着子夏上仙问。 “你从什么地方得知这个消息的?这消息属实吗?盗走了?”子夏上仙心下一惊,警觉的问。 “千真万确,今天早晨有人飞鸽传书告诉我的。不过悦龙琴没有被盗走,听说盗贼被悦龙琴给伤了,然后人被抓了,可是那盗贼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一点消息,已经自杀了。” “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竟然敢盗取三界至宝。”子夏上仙大怒,眉头紧锁,深深的忧虑布满了那张英俊的脸。 “师兄,你会不会是想得太严重了,虽然传言不断,说不定这个就是一般的盗贼,你也别太过担心了。”子陌故作轻描淡写,安慰子夏上仙。 “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啊,这悦龙琴关系着三界安危,天下太平,黎民百姓的生死啊,我们要是没有守护好这把悦龙琴,岂不是成了三界的罪人了吗?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三界四宝啊。我们活着的全部意义就在于此。” “那我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子陌盯着子夏上仙问道。 “明天你让子平多带些人手,配合豫王保护悦龙琴,我们也要做好准备,万一魔界有所动作,我们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好,我现在就去找子平。” 看着子陌远去的背影,子夏上仙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他的忧虑,如远山的雾,无边无尽,他这十几年来,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但好在几个师兄弟同心协力,总算平安无事的度过了这些年,可如今却危机降临…… 第六章:无端被掳 离开村庄后,恕月一路上漫无目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该去哪里。尽管父亲临终前告诉她让她去云顶山,可是她都不知道为什么去云顶山,去云顶山找谁干什么,她有时候真想去问问她连面都不曾见过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丢下这样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就走了呢,可是她的亲生的母亲在哪里呢,她有时甚至有点怪她,既然把自己生下来了,为什么却把自己送给了别人,好在这种念头也是一闪而过,不久就忘得一干二净。 既然不知道去云顶山干什么,那就随便游荡吧,走到哪儿算哪儿吧,反正也没有地方可去。虽然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潇洒惬意,可是很快她身上的钱就花光了。怎么办呢?总得吃喝拉撒吧,没钱可是寸步难行啊,但这却难不倒精灵古怪的恕月,她从小点子就多。 不到饭点时,恕月就在集镇附近的山洞里睡觉,等到饭点时,她就把自己打扮得脏兮兮的,头发弄得乱七八槽,然后混在叫花子堆里,等待过路人的施舍,她不像别的叫花子一坐一整天,她是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早早的回去睡觉和出去玩耍。 别的叫花子,都嘲笑她是缺心眼,不知道为自己存点“积蓄”,她却暗笑那些叫花子是劳碌命,有福不知道享。 这样的生活,刚开始恕月觉得很新鲜很刺激,可是过了一两个月,她就厌烦了,她觉得这样“吃喝玩乐”的日子索然寡味。 有时候,恕月忽然想以后的日子,想到未来她有些茫然,难道真的要这样过一辈子吗? 可是,她错了,她自己也不会想到这样的日子两天后就戛然而止了。 那天,她正在蹲在路边,“可怜兮兮”的等待着好心人的施舍时,一位四十多岁模样的中年男子,径直的走到她跟前,“姑娘,饿了吧?” “恩”。恕月像鸡啄米似的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去我们将军府做丫鬟啊,不仅吃穿不愁,一个月还有二十两的银子的月俸呢” 中年男子眯缝着细长眼,用手比划了一下。 “二十两银子?”恕月的眼睛睁得圆圆得,那可是他们父女几乎一年的花销呢,她有些心驰神往。 见她心动,中年男子把脸凑到她跟前,进一步诱惑她:“怎么样,小姑娘,比在这挨冻受饿强多了吧?跟我走吧,保管你衣食无忧。” 恕月兴奋的得一下子站起来,刚想说“好”,可是想到江湖险恶,人心叵测,万一这人是坏人呢?落入人家得圈套,自己是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见她犹豫,中年男子知道恕月担心自己是坏人,于是又进一步鼓动她:“小姑娘,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们将军府,那可是逍遥城的大户人家,不是什么江湖骗子,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一会可以自己亲自去府上打听打听。” 恕月听了他的话,心下一横,心想:大不了一死,反正也比在这挨饿受冻的好。 “我跟你去,你等我一下,我去我的住处,收拾一下我的行李。” “好,好,我跟你一起去。”中年男子高兴的合不拢嘴。 到了恕月的住处,中年男子站在山洞门口,透过细小的洞口,看见恕月居住的地方脏乱不堪,他不禁捂鼻摇头。 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的恕月了,很快就出来了,恕月看见中年男子不停的向山洞里张望,她觉察到他一定是看到了自己的住处的脏乱差。 于是,恕月抱歉的笑笑: “临时住处,让你见笑了。” “哪里,哪里,我的住处比你的还乱呢。” 恕月跟随着中年男子,左拐右转,左转右拐,大约一个时辰,好不容易才来到一个府院的侧门,侧门狭小简陋,一点也没有他口中大户人家的样子,中年男子走在前面,打开门请恕月进去。 恕月有些疑虑,一个将军的府邸,怎么这样寒酸,该不会是自己碰见坏人了吧。 “姑娘,别害怕,这个是西门,平时很少有人走,所以比较冷清,我们走这个门比较近。” 听他这样说,恕月紧张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她点点头冲中年男子笑笑,就跟着他进去。 进了小门,穿过一个走廊,路过一个花园,然后到了一处老宅前。中年男子把恕月领到了一个房门前。他敲了敲门,这时一个十八九岁的妙龄姑娘开了门。 “这是新来的姑娘,你们要好好相处。” 姑娘点点头,接过恕月的行李,领着恕月进去了。 中年男子见恕月进去,诡异的笑了。 恕月见房子破旧,光线暗淡,里面有浓重的刺鼻气味,不大的房子里住着二三十个和她一样年轻漂亮的姑娘。 那些姑娘,个个憔悴,嘴唇苍白,脸色黯淡无光,有的坐在地上,有些人躺在铺在地上的草席上,里面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恕月被里面的气味恶心得差点呕吐。 刚才接她进来的女孩子面无表情的对她说:“你就在这里住下吧。”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晚上就知道了。” “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 “离开?“女孩子冷笑了一声,“你当这是你家的后花园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还是乖乖的呆着吧,免得受皮肉之苦,到了这里的人还没有听说能够出去的。” 恕月这时才明白了,这里并不是良善之地,她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她想反抗,可是她知道,硬干蛮干可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慢慢的想法脱身。 恕月假装被吓住了,恐惧的看着这些少女,然后乖乖的走进去了。 等开门的女孩离开后,恕月小心翼翼的问旁边的一个女孩:“把我们带到这里到底干什么啊?” 那个女孩正准备说话,却被没有走远的开门女孩训斥,“不许说话!” 恕月调皮的对旁边的姑娘伸伸舌头,姑娘嘴角强挤出一丝惨笑。 一向自由惯了的恕月,忽然体会到了度日如今的滋味,好像过了几个世纪,才熬到了晚上。 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子提着几桶饭走了进来,恕月远远的就闻见了浓香的肉味。 看来这里的伙食不错啊,恕月甚至有些庆幸自己下午幸好没有离开,要是离开了,讨饭可是吃不上肉的啊。只要有肉吃,管它什么脏活累活呢,本姑娘统统的忍了。 “起来,吃饭了。”听见喊吃饭,其他的姑娘们好像没有听见一样,都坐着不动。 咦,真奇怪,这么多好吃的,怎么姑娘们好像都没什么兴致啊,难道是吃多了。恕月偏着头不解的想。 恕月推推身边的一个姑娘,“哎,吃饭了。” 那姑娘疲惫的看了恕月一眼,有气无力的说:“你吃吧,我不想吃,死了倒也干净。” “为什么啊?”恕月吃惊的问。 “别问了,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恕月有些好奇,但更多是恐惧,她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肉了,但是那天的晚饭她还是吃得很少,吃得寡淡无味。 她开始担心,她是不是到了某个妓院,她晚上会不会被人带走接客啊?想到这里,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头上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第七章:嗜血将军 吃过晚饭后,恕月一直提心吊胆的想着应对之策,比如如果是被某个嫖客欺凌,如何应对,是以硬碰硬奋力抵抗,还是软语周转,她把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周全的想好了应对之策。 正当恕月胡思乱想的时候,今天带她来的那个中年男子,陪着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男人,穿着战袍,脸黑而红润,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经历沙场的战将。 “将军,请。”中年男子小心翼翼的陪笑着。 那将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傲慢的甩了一下战袍,利索的走进去。 他迅速的扫视了屋里的每一个姑娘,然后目光落在了恕月的身上,“录儿,这就是你今天带来的姑娘?” 那中年男子微微弯了一下腰,挤出了一副忠诚可鞠的笑容。 “那好,就她吧。让她尽快沐浴更衣,我完事之后,还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将军很随意的说,好像是在决定一件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恕月的心却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说完,将军果决的离去。 “你们要什么?我不去。”恕月说着推开了走向她的仆人,急忙向一边躲去。 “到了这里,还想出去,门儿都没有。” 那个叫录儿的中年男子,一挥手,霎时几个如财狼般的家奴冲上来,把恕月围得水泄不通。 恕月看着这个下午还和善可亲的人,却在片刻之间变得凶残可怕,她瞬间领略了人心险恶的凶残。 “姑娘,是你自己去呢,还是我们请你去?” 看着那帮人助人为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嘴脸,恕月恨不得个个给他们一耳刮子,可是自己就像饿狼嘴里的肉,只有被别人宰割的道理,哪有教训别人的份儿。 “好,我自己去。” 恕月尽管心里怕得要命,可是她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顺水推舟,不到万不得已的那一刻,自己决不能翻船淹死自己,要死也得同归于尽。 这些家奴,好像也是第一次见到恕月这样灵活应变的人,他们也一下子愣着了,他们原本以为不动手一番痛打,肯定解决不了的问题的,没有想到,原本准备好的拳头今天却没有地方发挥了。 他们悻悻而归。中年男子录儿,嬉皮笑脸的走到恕月跟前,嬉皮笑脸的恭维道:“恕月姑娘,你果然是有胆有识,小人没有看错你。” 恕月鄙夷的看了录儿一眼,没有回话,此时的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现在更多的是想着接下来的险局如何化解,哪里还有心思跟一个帮凶费口舌。 恕月随录儿穿院走廊,曲折迂回,由于天太黑了,恕月连路都没有记住,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一个曲径通幽的大门口停下。 录儿推门进去,把恕月领到了一个围着红色纱幔的房子里,通过纱幔,恕月隐约的看到了蒸腾的水汽。 “进去吧!将军在隔壁等你。快点洗,将军可不像我们这些下人这样有耐心。”录儿的话看似是为恕月着想,实则是威胁。 恕月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她透过昏暗的灯光,隐约看见了墙上的壁画,画的都是一些功夫招数和动作要领。 恕月不懂武功,但是她小时候母亲教过她认字,她看得懂上面的字画。 除此之外,房间的物品并不多,陈设也不华贵,不过就算再华贵,恕月也没有心情在那细细欣赏。 恕月站在水池前,看着升腾的水蒸气,半天都没有动。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洗好啊?”隔壁传来了将军不怒而威的声音,恕月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将军真的在这里。 “我,我……”恕月嗫嚅着,半天不知该如何回答。 十四岁的她,也粗略知道一些男女之事,就算她是笨蛋,此刻心里也已明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更何况她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呢,此刻她心里不停的骂着那个“淫贼”。 “赶紧沐浴,我今天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耽误了我的时间,小心我要你的小命。” 将军语气冰冷,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 恕月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他的吩咐,她慢慢退下衣衫服,跳进了水里,水温刚好,她用手轻轻往自己身上撩水,然后用力的搓揉着自己的肌肤,好像她的身体已经遭受了将军的玷污,她恨不得用水洗掉自己身上的耻辱。 她一边慢腾腾的洗,一边悄悄的打碎了自己的玉镯,那是她唯一的贵重物品,是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祖传家宝。 此刻,她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毕竟性命攸关。 将破碎的玉镯藏好后,她迅速的从水池中站起来,拿起房间里准备的毛巾,擦干了头发,迅速的走进了将军的房间。因为她知道拖延时间是躲不过的,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是死是活,来个痛快。 她面若冰霜,推门走进了隔壁的房间。 将军穿着便服,正在大汗淋漓的练舞。 见她进来,将军一下惊呆了。他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孩,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如雪的皮肤,清澈的明眸,玲珑有致的身材,美艳不可方物,将军一下看呆了。 他今天下午,第一次看见恕月的时候,恕月头发凌乱,满面油污,还是一副乞丐的样子,别说他,就连录儿都没有看出恕月的美貌。 见将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恕月一下子脸红了,这让她的脸蛋更加粉嫩,更加楚楚动人。 “你,你……”将军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好。 恕月不说话,看着将军失态的样子,她更加鄙视这个眼前的淫贼。她使劲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她决定一旦这个男人敢碰自己,她就与他同归于尽。 将军见他不说话,表情冰冷,就疾步走过来。见他逼近,恕月急忙从脖子后面的衣服里取出手镯的碎片。她用尖尖的碎片对着步步紧逼的将军。 “你别过来,你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哈……”将军笑得前俯后仰,他轻轻一推,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恕月震得几乎跌倒,手里的碎片也掉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对付我,太自不量力了吧?” 恕月努力稳住身体,才没有跌倒,不过她看见碎片就在她不远的地方,她急忙去捡,可是却被将军抢先一步。 将军捡起碎片,嘴角露出一丝不屑一顾的神情。 “我要是这么容易被别人暗算,我还做什么将军,干脆回家种地算了。” 说着他狠狠抓住恕月的手,恕月疼得站不稳了。 “淫贼,我跟你拼了。”恕月用浑身的力气拼命的去撞将军,可是将军却轻松的躲开了。 “什么?你说我是淫贼,真是可笑!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我是不是淫贼。” 将军怒不可赦,他像发疯了一样对着恕月大吼。说着,他扑向恕月,恕月吓得花容失色。 第八章:疑惑重重 “你想干什么?”恕月脸色煞白。 “我想干什么?难道没有人告诉你吗?”将军红了眼,狠狠的看着恕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淫贼,哈哈,我要是能配上这称号就好了。” “我对女人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的血,我要喝你的血。” 说完,将军一把撕开了了恕月的后背上的衣服上,开始撕咬恕月,瞬间恕月感到了刺骨的疼痛。 恕月见将军要喝她的血,她更加害怕了,因为她知道她的血液的可怕性,村里的鱼死在她的血液中,小童和她的父母也因她而死。自从这件事后,恕月就开始怀疑她的血液有毒。万一将军喝了她的血,死在她的手中,那她岂不是……后果不堪设想。 “你住嘴,你住嘴”,她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了将军。 “你听我说,我的血有毒,你不能喝,喝了会毒死你的。”恕月看见了满嘴是血的将军,她吓得直哆嗦。 “你以为我是弱智啊?这种骗小孩子的鬼话,也亏你想得出来?”将军得意的大笑。 看着将军满意的擦去了嘴角的血,然后恕月瘫倒在地。 “来人,送恕月姑娘回去。”将军一声大喝,录儿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进来, “恕月姑娘,请这边走。”录儿很客气的招呼恕月。 恕月背部疼痛难忍,可是比起疼痛,她更担心将军,她担心将军因此而丧命,她可不想害人性命,虽然她讨厌这个嗜血恶魔,虽然她很想替那些无辜的姑娘杀了他。 在录儿引领下,恕月回到了关押姑娘们的房间。 姑娘们一见她回来,都关切的问: “小姑娘,你没事吧?” 恕月努力忍着疼痛,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没事。” “小姑娘,这才刚开始,以后的苦日子在后头呢。”离她不远的少女,用虚弱的口气说。 恕月不明白的是,将军为什么要喝少女的血呢。 她决定问一下身边的这个女孩。 女孩有气无力的告诉她。 将军是司空城手下最得力的副将。他武功高强,智勇双全,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逍遥城就是因为有将军在,所以才得以存在这么多年。 可是将军如果要维持他高强的武功,每天必须吸食大量少女的血液,采阴补阳。 听到这里,恕月不仅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终于知道了这里的少女为什么个个都面无血色,原来她们的血液都要供将军吸食,每次让她们好吃好喝是为了让她们更好的供血。 看着这些无辜可怜的少女,想想她们承受的痛苦,她忽然不那么担心不那么害怕将军死去了,她甚至有些盼望早点听到将军死去的消息。 如果将军因此而死了,就算是自己为他偿命,她都觉得死得其所。 她一直等待将军死去的消息,可是等了一天一夜,她绝望了,因为她又看到将军来带人了。 她不知道是将军命大,还是那些鱼儿和小童以及他父母命短。 为什么她希望一个人死时,可是那个人却偏偏活得好好的,为什么她希望小童和他的父母好好活着时,他们却死了,这是为什么啊,她怎么也不明白。 小童和那些鱼儿的死是不是跟自己无关啊? 她把往事慢慢的回放了一下。 她想起了和父母亲密接触的往事。 小时候自己和父母无论怎样接触,他们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长大后自己的血液滴到河里里后,鱼儿却死了,难道这是偶然,而不是自己的血有问题。 如果不是自己的血液问题,那么那些鱼儿和小童以及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这究竟是一种偶然,还是有人陷害自己啊? 她苦苦思索,百思不得其解。 从那以后,将军每隔几天,就要吸一次她的血。 恕月的脸色也慢慢开始变得苍白。她的头也开始晕,身体渐渐的虚弱起来。每次被吸过血之后,恕月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那种钻心的疼痛,恕月觉得还是死了轻松,她终于理解刚来时一位姐妹所说的不如死了干净的心情了。 就在恕月熬不下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天将军吸食过恕月的血液之后,恕月刚离开,将军就晕倒了。 手下急忙将将军的事情禀报给了司空城,司空城急忙召集天下名医,搜寻四海偏方,替将军诊治,治疗了好几个月,将军虽然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却虚弱,甚至连行走都有些困难。 将军刚一醒来,下人立刻将此事禀告了城主司空城,司空城得知将军醒来的消息,喜出望外。 不顾正在禀报军情的臣僚,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出了议事厅。 看到司空城赶来,将军挣扎着要起来行礼,可是无奈却浑身无力,怎么挣扎也起不来。 司空城急忙拦住了他: “别动,快别动,你病刚好,还行什么大礼,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见司空城如此说,将军也不再坚持。 “耶克,你一向身强力壮,怎么突然会这样啊?”司空城不解的问。 “那天我刚喝了一个女孩的血后,就开始练武,可是不一会就感觉天旋地转,血液倒流,然后昏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将军想起那天的事情,感觉还有是有些后怕。 “你怎么这嗜好现在还没改?我不是劝过你吗?增强功力,要靠正道,喝血那些邪门法术虽然短时间内可以增强,但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弄不好还会丢了小命。” 司空城看着这个为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的部下,顿时心里很疼痛,他甚至都不忍心责备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部下。他这样做说到底不还是为了自己吗?如果自己兵强马壮,独霸天下,大豫国谁鸟他啊,可是如今能够过仰人鼻息的生活,还不是因为耶克一力独撑着。 “城主,如果有别的办法,谁愿意这样啊?如今我们逍遥城,危机四伏,万一哪天我的法力尽失了,恐怕逍遥城就真的危险了。” 逍遥城一时无语,耶克的话句句戳中他的痛点,如果逍遥城想安全的存在,耶克就得一直的喝血,喝血,一直到喝死的那一天。他忽然很恨自己的父王,也就是天下人叩拜的伟大君主——豫王。 他一时无语,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他只得安慰耶克,好生休养,慢慢的会好起来的,改天再来看他。 临走时,他严厉的对耶克说:“你派人把那女子带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神奇女子,竟然能有如此神秘的魔力,竟然差点要了你这法力强大的将军的命,我要重重的治她的罪。” 但他转念一想:“不,我要好好的开发她身上可以的利用价值”。 随即他眉头舒展开了,脸上露出了不易觉察得笑容,仿佛他看到了东山再起的希望。 耶克明白了司空城的话中之意,他爽快的答应了。 第九章:伺机逃走 虽然很渴望耶克将军死去,解救关在这里的姐妹们,可是恕月也担心逍遥城的命运,万一将军不在了,恐怕对逍遥城视若眼中钉的豫王,就不会轻易的放过逍遥城了,当然恕月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命运,自己害死了将军,不五马分尸也得凌迟处死。 将军生病的这几天,虽然没有姑娘再被将军吸血,但是却再也没有人来看她们。偶尔有人送饭的来,却没有人透露将军的任何消息。这些姑娘们这几天来也是胆战心惊的,她们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自己,她们为茫然未知的未来担忧,虽然她们曾经觉得生不如死,可是如今预感到死亡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她们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深深的恐惧。 恕月也和她们一样,急切的想知道将军的消息,就在她心急如焚的等待着将军的消息时,却来了一群衙役,强行将恕月带走。 看着这些威武的衙役,恕月惊恐问:“你们要干什么?” “要干什么,一会见了我们城主你就知道了。” 恕月的心更加惊慌了,城主要带走自己,看来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这次一定是大祸临头了,可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她没有告饶,也没有哀求,她默默的跟着衙役走出了将军的府邸,然后衙役让她坐上了一顶遮盖严密的轿子。 这可奇怪了,这大热的天儿,却把轿子里三层外三层的给围起来,那一定是司空城不希望有人看见自己,难道,难道,司空城是想要将自己悄悄的处死。想到这里,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恕月又转念一想,如果司空城要处死自己,当场处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她秘密带走呢。 哼,管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不管怎么样,先逃走再说吧,自己的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保险。 想要活命,恕月知道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一旦进了司空城的森严府院可不是那么好逃出来的。 这时,恕月心生一计。 于是她开始伤心大哭。 一个衙役问: “姑娘,你怎么哭了?” “呜呜呜,马上就要死了,可是我这倾国倾城的女子,最后却连看一眼外面大好美景的机会都没有了,真是辜负了我这如花美貌。” 她本想这么一说,衙役也许会怜香惜玉,让她出来透透气,她借机逃走。 没有想到这些衙役根本不着道。 看这些衙役无动于衷,她在轿子里恨得咬牙切齿。 一计不成,她又心生一计。 恕月在轿子里故意不停的东摇西晃,几个轿夫除了对她责骂训斥,一点办法都没有。害得轿夫们叫苦不迭。 看轿夫们累得喘不过气来,恕月暗暗坏笑。 恕月心想,看来还得感谢那段乞丐生活,让自己的脸皮比逍遥城的城墙都厚。 不一会恕月听到一个轿夫说:“哎,休息一会吧,我实在走不动了。” 紧接着另一个轿夫也说:“是啊,都走了这么远的路了,又不是神仙,谁还能走得动啊。” 又一个轿夫说:“这个活神仙,非要折腾死我们,要不是城主有命,我不活剥了她。不过我们都打起精神,一定要把这个活神仙安全的送到,要不城主定不会轻饶我们。” 一个轿夫说:“对,对,但是我得去撒个尿。” “我也去。”一个也跟着说。 “去吧,快去快回,我们两个在这看着。”一个不耐烦的说。 恕月见轿子停下,那两个人刚走开一会,急忙从轿子上跳下来。 那两人见恕月出来,吓了一大跳,随即大喊:“恕月跑了,快追!快追。” 那两个撒尿的人一听,急忙提上裤子去追。 由于山路难走,这几个轿夫已经被恕月折腾得筋疲力尽,再加上恕月聪明伶俐,没费多少劲儿就甩掉了他们。 恕月在山里走了半天,也没有走出去,她忽然明白了,这座山是防卫深严的天然城堡,要想走出逍遥城,从这里是行不通的。所以她只能先进城,然后再从守备深严的城门堂而皇之的走出去,逃跑是没那么容易的。 司空城这时一定知道自己逃跑了,肯定会全城戒严,增加守备。盘查也一定比往日格外森严。她只得暂时躲在郊外的荒山中,等天黑以后再做打算。 她在附近的山民家中,用乞讨所剩不多的银两向一位山妇买了一套破旧的衣服,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自己的衣服换下来,穿上山妇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塞到肚子前面,扮作一个孕妇,她故意把脸弄脏,头发弄乱,直到把自己折腾成跟一个怀孕的村妇差不多时,她才慢腾腾的向城门走去。 快到城门口时,恕月看见一个进城送菜的大爷,急忙走上前去,举着手哀求大爷说:“大爷,我可能快要生了,你帮帮我吧,让我坐一程你的马车,好不好?” 大爷看她那大腹便便的笨拙的样子,心里一软,说:“哎,上车吧!这年头都不容易。” 恕月高兴极了,再三道谢。 到了城门口,两位守城士兵上来盘查,见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躺在马车上,满头汗珠,在车上翻来覆去。 大爷急忙下车,点头哈腰的给两位士兵赔笑道:“两位军爷,这是我家媳妇,难产,在我们乡下找不到接生婆,这不到城里来了,求两位军爷给行个方便。” 两位士兵再次反复看了躺在车上的孕妇,不耐烦的说:“走,走,走!” 大爷急忙赶着马车带恕月进了城,他们刚走进一个巷子,见没有巡防官兵,恕月很利索的从车上跳下来,大爷见她行动如此轻松,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你,你不是孕妇!” 恕月抱拳道歉:“对不起,大爷,我刚才没有和您说实在,实在是万不得已,请大爷原谅。” 大爷无奈的说:“姑娘,你这是拿老朽的命开玩笑啊,哎,罢了罢了,你赶紧走吧。” “大爷,后会有期,如果有一天能再遇见大爷,定当重谢。“恕月感激的说。 “重谢就不必了,只要不牵连我就好,赶紧走吧。”大爷一副想赶紧打发走恕月的表情。 恕月和大爷告别后,知道自己不能在人员众多的大街上行走,那里一定是布满了天罗地网,只等自己这只麻雀往里面钻。可是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她能去哪里呢?旅馆肯定是不能去了,哪里一定有司空城的眼线,去哪好呢?她忽然看见对面的明月楼,人来人往甚是热闹,她忽然心生一计。 好在自己还从将军府悄悄的带了一件好衣服。 她混进了乞丐群里,把自己的衣服从肚子上取出来,然后对一个衣服稍微好些的男乞丐说:“小哥,你看这套衣服怎么样?“ “不错,不错,上等的绸缎。”男乞丐赞不绝口。 “那我们换换呗。”恕月调皮的说。 “你说的是真的?”男乞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确认了一下。 “那是当然。”恕月肯定的说。 “好好。”乞丐迅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递给了恕月,恕月也将自己的衣服给了男乞丐。 “我把这衣服送给小红,她一定会很喜欢。”男乞丐望着恕月的背影,兴奋的喃喃自语。 恕月穿着男乞丐的衣服,故作神气的走进明月楼,然后扯着装出来的粗嗓子大声喊:“老鸨,给我找个姑娘来。” 显然,她略显寒酸的衣服,招来老鸨鄙夷的神色。 “去,去,一个穷叫花子,还敢到这种地方来,也不洒泡尿照照。”说着,老鸨就推她出去,恕月从身上取出银票,在老鸨眼前一晃,老鸨却看清楚了了银子的数量,瞬间满面春风,一脸和煦。 “这位爷,你别生气,我是狗眼看人低,你别生气,请进吧。” 说来也巧,恕月进来时在门口和一个满身酒气的嫖客撞了了个趔趄,嫖客差点摔倒骂骂咧咧,恕月赶紧去扶他,却发现嫖客的银票掉了,她悄悄的用脚踩住了银票,等嫖客离开后,高兴的捡起银票。一看六十两,她整个人都傻眼了,六十两啊,这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啊。 恕月不禁对着了银票亲了又亲,这银票简直比她亲妈都亲啊。当然比她后妈也亲,后妈再亲,可是此刻也救不了她的性命啊。 恕月轻蔑的瞥了老鸨一眼,话都没说,上楼点了一个看上去老实淳朴的姑娘。 一进房间,恕月就开门见山的对那个姑娘说:“我就在这里住几天,这几天你只需要给我端吃端喝,跟我呆在房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姑娘一听,满心欢喜。 “当然了。你要是胆敢向外人透露半点我的消息,小心你的狗命。”恕月故意装得凶神恶煞。 那姑娘是老实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面无土色,六神无主,只得唯唯诺诺的答应。 恕月得意的笑了。 恕月这条妙计,让自己在这有吃有喝安全的度过了几日。 是啊,谁能想到呢,在逍遥城这个最闻名的妓院,竟然住着一个女“嫖客”,想到自己的神机妙计,恕月都忍不住的傻笑。 第十章:偶遇公子 恕月在明月楼玩得不亦乐乎,好吃好喝每天花样不断,除了有温暖的床睡,还漂亮的姑娘陪,当然还可以赌博玩塞子,她有点乐不思蜀了,当然她也没有蜀可思。 对于一个从小在乡村长大的姑娘来说,这里的繁华好玩是她想都想不到的。 明月楼的新鲜刺激,让天性好玩的恕月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不过她也不想走,走了能去哪里,在哪里都不是一样过日子,再说了哪里有这般惬意的日子呢? 一天,她坐在一条长凳上,一条腿放在上面不停的晃动,和其他嫖客玩塞子玩得兴致最高的时候,老鸨走进来通知她银子花光了今天必须滚蛋。 她不禁站起来大声质问, “什么,我六十两银子这么几天就花完了?” “你当我们这是小酒楼小茶馆啊,我们这是这高档消费场合,高档你懂吗?”老鸨鄙夷的用手巾在她脸上甩了一下。 “你……你” 恕月气的脸色发白。 恕月知道再多说也无益,就只好哀求老鸨再多收留她两天,可是老鸨一副见钱眼开的势利样,哪里再肯多容留她一天啊,哪怕她曾经在这里眼都不眨的花过大笔的银子。 见恕月迟疑不肯离开,老鸨立马叫来了几个手下,推搡着把恕月赶了出去。恕月坐在地上,捂着疼痛的胳膊肘,挣扎着要起来的时候。 这时走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身穿白色绫罗绸缎,年方十八九岁的样子,浓眉大眼,器宇轩昂。 “你没事吧?”公子扶起了恕月。 “没事,没事。”恕月尴尬的摇摇头。 “你要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你可以开口,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公子很诚恳的说。 “真的?“恕月的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我……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难处,就是有点缺……缺……那个……”恕月朝公子抛了一个媚眼,然后用手比划出银子的形状,对于银子恕月难以启齿,虽然她脸皮厚,但是向一个素不相识陌生人要银子她还是抹不面子。 公子忽然怕了一下恕月的头,恍然大悟的似的笑了起来,“哦,哦,你原来是缺银子了?” “嘿嘿,公子你一看就是聪明人。”恕月抓着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公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恕月,恕月接过一看,伸了一下舌头,天啊,100两,这是财神爷下凡吗? 她急忙收好银票,双手作揖打拱。 “谢谢财神爷,谢谢财神爷”。 “什么财神爷,我就是看不惯老鸨这副仗财欺人的嘴脸,所以才出手阔绰,让你再回去气气她。” 然后他探过头,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也就这一张银票。” 说完,拉起恕月的手,“走,兄弟,咱们一起去,气气这老巫婆”。 恕月一愣,忽然恍然大悟,“呃,呃,兄弟,兄弟,走一起走。” 说着两个人一起走进了明月楼。 老鸨看见恕月和一位翩翩公子一起进来,她先是惊呆了一下,不过见多不怪的她,随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哟,公子,你好久都不来我们这儿了啊,我们夕颜姑娘可是想你想得很呐。” “吆,妈妈可是说笑了,我们这种穷人可不敢常来啊。不然哪天就被你身无分文的扔到大街上了。” 老鸨自觉无趣,赶紧向恕月道歉。 “这位公子,恕老奴眼拙,不识贵人真身,请您见谅”。 “见谅就不必了,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兄弟,我们走。” 听恕月和公子上楼,老鸨急忙大声喊: “夕颜姑娘,公子来了。” 夕颜正在梳妆打扮,一听妈妈大喊公子来了,急忙出门迎接。 恕月和公子刚走到门口,就见夕颜捻着头发,羞涩的站在门口。 恕月眼睛都拔不出来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漂亮的女子。气质端庄高洁,仿若仙子下世,可是这样一位绝貌女子却出现这样的地方,让恕月觉得真的是人生讽刺啊。 “公子,你好久都不来看夕颜了,夕颜还以为你再也不来呢”。夕颜似怨非怨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如此狠心呢。”恕月见他们两个互诉衷肠,很有眼色的离开了。 待到黄昏时分,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恕月,忽然听见一阵敲门声,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开了门。 开门一看,公子站在她门口。 “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我要走了,过来和你说一声。” “什么?你这么快就要走了,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现在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哪天我有钱了怎么还你啊。” “哈哈,”公子笑了。“这个你不必担心,我哪天想找你要钱,自然就能找到你。” 公子一脸自信。 “口气这么大啊,你不会是逍遥城城主吧?”恕月打趣道。不过提起司空城,她的心里一下子有些担心起来。 “逍遥城城主?亏你想的出。呵呵,不过,他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啊?看来,你是大有来头啊。”恕月看着他,围着他转了一圈,“好了,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问了。你身份绝密么,是吧?”她调皮的说。 “好了,兄弟,我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说完就离开了。 “兄弟,兄弟……”恕月在心里默念着,心里温暖了很久,她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如今有一个愿意称她为“兄弟”的人,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是女儿身,但仍然觉得心里热乎乎的。 有了上次的教训,恕月不敢再在这里胡吃海喝了,她每一分都用到细致,她打算尽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长久之地,趁现在手里还有钱,赶紧逃出逍遥城。 她现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将军是死是活,司空城是否放弃了追捕她。 黄昏时分,恕月决定去外面看看。 沿着偏僻的小巷,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周围人,刚走到城门口,就看见城门巡捕在对每一个出城的人严加盘问。 她急忙躲进了一个不易让人发现的角落,好在没有人看见她。 她想将军一定死了,所以司空城才不肯放过恕月。 怎么才能离开这个该死的逍遥城呢?恕月在墙上狠狠的撞了几下自己的头。 此时,她特别后悔,自己怎么是个猪脑子,跟录儿这个混蛋来到这是非之地,现在想脱身都脱不了。 她怏怏不快的回到了明月楼,连晚饭都没有吃就郁闷的睡下了,陪她的姑娘见她没有叫自己,也懒得理她,自己一个人乐去了。 十一章:巧设妙计 十几天过去了,恕月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司空城不禁有些着急上火,他已经下令把逍遥城围得水泄不通,可始终不见恕月的踪影,他派人查遍了逍遥城的大街小巷,恕月依旧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天司空城正在为此事跟手下大发脾气,一个下人报告: “禀告城主,冷羽姑娘来了。” 一听冷羽来了,司空城有些大喜过望。 逍遥城的人都知道,冷羽在逍遥城的地位超然,她是司空城母妃的养女,由于从小就冰雪聪明,足智多谋,所以司空城的母妃给她找了当时最有名的老师,传授她文化知识,由于她聪慧过人,很小就博览群书,成为有名的才女,颇受司空城母妃的喜爱。 几年前,司空城的母妃被人陷害致死,冷羽就被耶克强行接到了逍遥城。 虽然冷羽没有天色国香的容貌,可是由于她足智多谋,对政治颇有见地,对军国大事均有过人的见解,所以司空城对她既敬又爱,当然他对她的爱,是一个奋发有为的“君主”对一个良臣的渴慕。 可是冷羽却不这样想,她喜欢司空城,喜欢他的成熟稳重,喜欢他的远大志向,喜欢他的英俊潇洒,她总觉得她终有一天会成为司空城的夫人,和他一起坐拥天下,她对司空城的爱,强烈而又崇拜。 见了司空城,冷羽微微弯了一下腰: “拜见城哥。” “冷羽妹妹不必客气,你不在宫里好好呆着,怎么跑到这议事大殿上来了?” 冷羽温柔的看了一眼司空城, “难道你不想我来吗?” 司空城一愣,自己的确有难以解决的事情,需要冷羽帮他解决。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啊?” “我听说城哥快到手的兵器却飞了。” 冷羽侧着头,看着司空城意味深长的笑了。 “什么兵器?一派胡言乱语。” 司空城暗暗佩服冷羽的消息灵通,但是嘴上却不肯承认。 “真没事?没事我就走了,看来我是白来一躺了喽。”冷羽起身,假装要抬腿要离开。 司空城急忙拦住了冷羽,笑着说道: “干么这么着急走啊?我开个玩笑嘛。” 冷羽扑哧一声笑了,用手戳了一下司空城的胸口,小声说道: “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啊?你还嘴硬,耶克已经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了。” “这个耶克,哪天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竟然拿这样的大事去讨好你。” “城哥,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吞吞吐吐不肯说实话,你这脾气终有一天会害了你。” 其实,司空城很想让冷羽帮忙,却又迟迟开不了口,他自己在冷羽跟前是有些自卑的,虽然他和冷羽都受教于母妃,但他在学业上远远不如冷羽,为此他没少受母妃的责罚。 听冷羽这么说,司空城才不好意思的说: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那个致耶克而晕迷的姑娘逃走了,我全城围得水泄不通,派人搜查十几天了,至今却连个影子都没有抓到。你有没有什么妙计?” 听司空城说完,冷羽如有所思的说: “既然全城戒备得这么严,她不可能逃出去,她一定是藏在城中某个我们想不到的地方,我们一定想办法把她引出来。” “引出来?除非是她脑子有问题,明知道全城人抓她还出来,你说这可能吗?” 司空城对冷羽的提议嗤之以鼻。 “你没有听我说完,怎么就知道我的办法不行呢?”冷羽也不服气。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想法。” 她招招手,示意司空城靠近她,她趴在司空城的耳边低语一番。 司空城听完冷羽的计策后,拍手连称“妙计,妙计。”并且下令这件事交由冷羽全权处理,全城将士都归冷羽调遣。 冷羽吩咐将士更加严厉的搜查城门,却在城北防守比较薄弱的地方,凿开了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洞口,并且亲自在外边偷偷的监视。 躲在明月楼的恕月,看着手中的银子越来越少,心里越来越着急,她想一定得尽快脱身。上次被人赠送银两的狗屎运,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遇到了,如果再被赶出明月楼,那么她将不得不流落街头,不被抓走才怪呢。 这几天,恕月经常在五更夜深的时候偷偷寻找出逃的城门,每次看到那些戒备森严的城门,她都会倒吸一口冷气。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夜里,恕月终于在城北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出口并且没人守卫,恕月心中一阵暗喜。 恕月背着自己的包裹,悄悄的弯下腰,从这个像狗洞一样的地方钻出去可真不容易,头刚探出去,肩膀半天也出不来,好在恕月人瘦,总算钻了出来。腰却被擦伤了,她揉着疼痛的腰,正准备去捡放在地上的包裹,却发现跟前站着一个人,借着皎洁的月光,她看清了对面的那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手里拿着她刚放在地上的包裹,后面还跟着不少人。 看到这些人,恕月一下子懵了。她明白了,这些人一定是司空城手下的人,是来捉拿自己的,她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冷羽走上前去,冷冷的对恕月说: “发什么呆啊?走吧!恕月姑娘。”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恕月故意大声嚷嚷,想唤醒了周围的人,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希望他们伸张正义,搭救她。因为恕月觉得就算是将军死了,也不是她的错,要错也是将军强抢民女,强吸无辜人的血,她希望将军的这种恶魔行为引起百姓的公愤。可是她错了,在这种偏僻的地方,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别说人了,鬼影都没有出现一个。 “喊啊!使劲喊,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冷羽摆了摆手,故意让手下的士兵不要抓恕月,让恕月尽情的使劲大声喊。 恕月发现根本不会有人听见她的叫喊声,再大声也无济于事,于是就慢慢的停了下来。 冷羽发现恕月不再喊叫了,就招招手,让手下将恕月带走。 一个士兵对冷羽竖起了大拇指,恭维道: “公主的计策真是妙啊,公主称得上是女中诸葛。” 冷羽淡淡的笑了一下,并不以为然,她谦虚的说了一句: “其实也不是我的计策,只是借用一下别人的而已。对了,以后别再叫我公主,我早已不是什么公主。” “是,是,是属下该死。属下以后就称公主为冷羽姑娘。”这个小厮见自己说错话,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歉。“不过,”他又一转折的问道,“姑娘您说借用的别人的计策,借用了谁的计策啊?是您身边的哪位高人吗?”这个士兵不明所以的胡乱猜测。 “是老祖宗的,你不知道有个成语叫‘网开一面’啊”,冷羽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没事多读读书,自然就有好计策了,别整天瞎围着城主拍马屁。” 几个手下看着冷羽潇洒的离去,捂着脑袋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明白‘网开一面’和抓住恕月有什么关系。 当恕月被冷羽带回逍遥宫的时候,司空城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知道以冷羽的才能,此事对她只是小菜一碟。 司空城第一眼看见恕月的时候,却意外的惊呆了。在这偏僻的荒凉小城,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这样的一位女子。 他觉得恕月出尘脱俗,如此美丽,使他被人赞为“巧夺天工”的逍遥宫都有些黯然失色。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的生命中第一次出现。所以,他至今都不曾婚配。 司空城是前太子,是一方霸主,怎么说都算得上见过世面的人,见过的女子不计其数,可是他第一次看见恕月的时候,还是惊呆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如果不是冷羽在旁边喊了他几声“城哥”,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十二章:始料不及 恕月见司空城直直的盯着自己出神,脸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冷羽对司空城的失态有点不悦。 但冷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聪明的女子永远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 她选择了离开,即使她有些不悦,但是也不能让司空城看出她的不悦,这是她跟普通女子的区别,其他女子的醋还没有吃,就已经让人闻到飘然的醋味了。而冷羽则不,她即便是已经吃起了醋,而别人也是闻不到醋味的,这是她多年来在皇宫里安身立命的法宝。 “城哥,人我给你带来了,剩下的事情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了。”说着冷羽冲司空城甜甜一笑。 “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该怎么赏你呢?” 司空城的感激发自肺腑。 “我先记着,我得好好的想想,慢慢的想,等想好了再派人通知你吧,到时候可别心疼这赏赐哦。” 冷羽故作调皮,然后飘然离去。 见冷羽离去,恕月把愤怒转嫁到司空城的身上,她仇恨的看着司空城。 她觉得司空城如果不抓自己的话,其实还是蛮帅的。 可是现在他是抓自己的人,再帅也是恶人。 恕月愤怒的质问: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知啊?将军的死跟我没有关系的” “将军的死?” 司空城沉吟了一下,他笑了,原来是恕月误以为是将军耶克死了,所以她才逃跑,其实恕月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目的,他只是想借用恕月的血来帮他杀一个人。 “恕月姑娘,你误会了。我派人找你来并不是要治你的罪,况且耶克将军已经病愈了。” 司空城慌忙解释。 恕月差点跳起来,惊恐的问道:“什么?他没有死?你们抓我来,不会还要吸我的血吧?” “恕月姑娘,你别怕,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他喝你半滴血。” “那你这么辛苦的抓我来,想干什么啊?不会让我过来当小姐的吧?” 恕月听到司空城的保证,心一下放松了,说话也放肆起来了,不过这是她的本性,她原本就生活在禁忌极少的乡村。 “哦,对,对,就是让你过来当小姐的。” 司空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恕月的话,只好顺着恕月的思路走。 “算了吧,我命里就没有富贵命,城主,你还是放我走吧,走哪都好,当乞丐流落街头都行。” 恕月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千方百计的把自己抓到这里,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所以还是溜之大吉。可是她也知道到了这种地方,哪是说走就能走呢,并且她还有她所不知道的用处呢。 “你一个女孩家无家可归,在外流浪是很危险的,随时都有生命之忧,在这里虽不上锦衣玉食,但温饱是没有问题的。” 司空城向恕月打包票。 “可是,我是一个野惯了的人,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拘束,我怕我在这里住不习惯。” 恕月找不到合适的托词。 “这偌大的城主府,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么决定了。”司空城的语气不容更改。 恕月无奈,只好答应暂时住下来。 司空城叫来两个婢女,指着一个穿绿衣服的女孩说: “这个是梳儿。” 又指了指另一个穿粉衣服的女孩说: “这个叫左飘,你们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小姐,不得有点闪失,如有半点差池,我拿你们是问。” 两个侍女如捣蒜般点头答应,“是,是,我们一定好好服侍小姐。” 司空城连看都没有她们,就挥挥手说道: “去吧,带小姐去休息吧!” 两个侍女应声扶着恕月离去。恕月连个招呼都没有给司空城打,就径直的离去了,司空城一直盯着恕月的背影出神。 从小到大,恕月从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突然有人这样伺候她,她倒觉得不自在。 “两位姐姐,你们不用扶我,我自己走好了。” 她轻轻的推开了两个婢女的手,梳儿和左飘见她这样,也就由着她了。 到了司空城所说的房间,恕月一看,房间布置的很雅致,一看就不是下人居住的地方。 难道他真的要自己在这当小姐了? 不会,绝对不会,他把自己抓到这来,一定没有安好心,可是他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呢?恕月一时想不明白。哎,不管了,先住下,反正不要脑袋搬家就行了。 看见桌子上摆着水果,她饿了半天了,迫不及待的拿了一个,便虎吞狼咽的吃起来,看她那吃相,梳儿和左漂惊呆了,嘴巴成了大大的o。 恕月看她们惊呆的样子,不好意思的抓了一下耳朵,尴尬的说: “两位姐姐,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太饿了,别见笑啊,要不你们也来点。” 说着,恕月从果盘里,拿起了几个水果直往梳儿和左漂的手里塞。梳儿和左漂被恕月的实诚给吓到了,急忙推开说道: “我们不吃,不吃。我们去吩咐厨子给你做点吃的。” 梳儿和左漂找了个借口出去了,化解恕月的尴尬。 司空城送走恕月后,就匆匆的去了冷羽的住处。 推开门,远远的就看见冷羽正在给耶克喂药。 见他进来,冷羽起身行礼,耶克由于无法动弹,只是抱拳行礼。 “耶将军,你今天怎么样了?”司空城关切的问耶克。 “好多了,怎么样,听冷羽姑娘说,已经把那个丫头给抓到了。” “抓是抓到了,可我现在对她的血是不是能致人死亡有些怀疑。你看啊,你前面一直在吸她的血,都安然无恙,可是为什么就一天中毒了呢?这不是很奇怪啊。” 耶克若有所思的说: “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对,我想起了一件事,小时候父皇带我在御书房里玩,我在御书房看过一本奇书,那本书上记载女娲的后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血可以致人死亡,好像在28岁之后毒性慢慢的减弱。哎呀,我也记不清了。” “你再好好的想想,女娲的后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司空城,不自觉的抓住了冷羽的胳膊,他太急于知道这件事情答案了。或许是他潜意识里想找一个可以取代恕月的人。 冷羽看了司空城一眼,司空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松开了手。 她用手轻轻揉了一下脑门,好像在极力想些什么。 “对了,这种人的血液中有一种叫血玲珑的东西,据说是三界四宝,有了三界四宝,可以称霸三界。” “这么神奇,要是找到有这种血液的人,那城主的称帝霸业指日可待。”耶克大喜过望。 “可是……可是,我记得那本书上说,只有女娲的后人才有这种血液,可是女娲唯一的后人已经在十几年前被云顶四仙处死了。” 冷羽叹了一口气。冷羽的话,浇灭了耶克的心头刚刚点燃的火苗。耶克对司空城忠心耿耿,无一天不替司空城谋划篡权多位的事情,听冷羽如此说,就像鼓足了气的皮球,慢慢的泄了气。 司空城见耶克垂头丧气,怕怕他的肩膀安慰他。 “别着急,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冷羽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云顶山已故的四仙知道。” “这不是废话吗?都已故的人了,难道还能让死人说话?” 耶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和自己说话的可是逍遥城城主和城主的妹妹冷羽公主啊。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地下了头。 “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谁说不能让死人说话呢。”冷羽正正的看着司空城。 “什么?你有本事让死人说话?” 司空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他一直都相信这个异姓妹妹的能力,但是让死人说话的事情还是闻所未闻。 “城哥,你很早就在逍遥城为王,可能有些事情不太清楚,母妃她老人家就认识云顶已故四仙的云昭仙人。”冷羽一副成竹在胸的自信。 “什么,母妃认识云昭仙人?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司空城很诧异,他不知道眼前这个妹妹还知道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他甚至有些愧疚,作为母妃的亲生儿子却不如一个养女了解自己的母亲。 “那当然,有些事情母妃是不会告诉你这个亲生儿子的”。 司空城正要问为什么,冷羽却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宫闱秘事是不能当着耶克这样的外人说的。 当然,司空城也是对人事极为练达的人,他知道冷羽不让问,一定有不让当着外人问的理由。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找到母妃。”冷羽肯定的说。 “找母妃?你没有发烧吧?”司空城摸了摸冷羽的额头。 冷羽噗嗤一声笑了。 “我没有发烧,你们也没有听错。就是寻找母妃。” “可是母妃几年前已经去世了,现在我们怎么找啊?”司空城仍然困惑不解。 “你亲眼见到母妃去世了吗?”冷羽见司空城疑惑,就反问司空城。 “是啊,那天我奔丧回去,见到了畏罪自杀的母妃已经被水泡得面目皆非,父皇说那是母妃,想必不会有错的。”司空城想到母妃去世时的样子,面容悲戚。 “城哥,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死的那个人并不是母妃。” 冷羽担心司空城责怪,胆怯的看着司空城。 “你说什么?母妃没有死?” 司空城今天听了太多令人意外的事情,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母妃下葬前,宫女都不愿意跟母妃换鞋子,觉得一个失势的皇妃晦气,我就主动请缨去换,不过那天我发现了死的那个女人,不是母妃,母妃右脚的大拇指上有个豆大的红痣,那个女人脚上没有。所以我断定母妃一定没有死。” “现在只能断定死的那个女人,不是母妃,但也不能说明母妃还在人世啊?” “既然父皇用移花接木之计,找一个不知姓名的女人去代替母妃,还大张旗鼓的将母妃之死昭告天下,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父皇并不愿意母妃死去,所以我猜想母妃应该没有死。” 冷羽说得丝丝吻合,找不到一点破绽。 连耶克这样谁都不服气的人,都不得不对冷羽点头称赞。 司空城仿佛在听冷羽讲一个故事,只是不敢相信母妃就是故事里的人。 世事如棋,永远有未知的迷局。 十三章:太子驾临 得知母妃的消息后,司空城一连几天都心烦意乱,以至于茶饭不思。 他曾恨父王,因为父王杀死他的母妃,只是为了铲除他在朝中的势力。 而今他认为如果母妃还在世的话,一定是父王为自己留了后手,万一将来他司空城夺位成功,那母妃便是他手上的一件武器,一件可以让他司空城放下兵器举手投降的利器。 可是,冷羽为什么今天才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呢?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吗?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能举全城之兵,杀了豫王,救出母妃吗?你不能。即使你举全城之力,也不过蚍蜉撼大树,做无谓的牺牲吧?我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增加你的痛苦。今天我选择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时机成熟了。如今豫王体弱多病,太子年幼单纯,又加上恕月的出现,我只是想用母妃的处境激励你,奋发图强,灭豫夺位之志不可忘。” 冷羽其实只是说了她部分的真实意图,当然还有司空城不知道的目的。 冷羽看出了司空城对恕月的好感,所以她告诉司空城母妃的事情,好复燃司空城心中的仇恨,因为他是一个孝子,绝不忍心母妃活着却不救她于水火之中,她想将司空城对恕月的情爱熄灭在萌芽状态。 司空城正为母妃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有下人禀告: “报告城主,太子驾到。” 司空城慌了,最近事情一桩接一桩,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时太子突然驾临,不知是福是祸。他担心的事情是,自己最近的不安分行为,是不是豫王有所察觉。 豫王自从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后,随即对外宣称他的母妃病故,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时刻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他不明白为什么亲生父亲为何如此绝情,对他极为宠爱的父皇为什么一夕之间突然翻脸,将他从让人人敬重的太子,贬为不足万人的城主,从繁华的京城贬到这蛮荒之地,他恨父皇,恨太子司空雨的母后,司空城觉得是她陷害了母妃。 可是,对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太子,司空城对他喜爱有加,虽然他抢了自己的一切,可是他却恨不起来。 见他出神,禀告的下人又小声的催促了一句: “城主,太子还在门口等着呢。” “好,你快去告诉太子,我更衣后马上就去迎接他。” “好的,小的这就去回禀太子。” 说完,下人就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不一会,穿戴一新的司空城出现在府衙门口,远远的就看见太子气宇轩昂,不停的东张西望。 “罪兄有失远迎,请太子殿下恕罪。” 司空城虽然和太子一起长大,兄弟情深,可是如今君臣有别,他不得不分外的客气。 太子有些不高兴了,嗔怪道: “皇兄,你能不能别这么生疏啊?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是,兄弟不假,但也不能失了君臣礼仪啊。”司空城毕恭毕敬,一脸正经。 太子走到司空城跟前,拍了一下司空城的肩膀,委屈的说道: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兄弟,就不该这么让我伤心,你说亲如手足的兄弟,却如此疏远,难道这就是做皇子所要承受的悲哀吗?” 太子一脸悲戚,他对这么司空城的疏远感到难过。 其实这并不是司空城的本意,他其实是了解太子的,心地良善,为人单纯,重情忠义。 司空城并不想伤了和太子的情感,他笑了一笑,一把抱住太子, “皇弟,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快,别傻站着了,赶紧进来啊?” 太子听了司空城的话,一下子开心的跳了起来,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司空城看着他开心的笑,开心的跳,多么希望他可以永远像这一刻这么快乐。 兄弟俩边说边笑的走进了司空城的议事厅,早已有下人为他们准备茶点,然后轻轻的为他们关了门。 见下人出去,就剩他们两人,太子无拘无束起来。 他随意的拿起一个水杯,不停的在手上转来转去。 “皇兄,你这儿的茶还是那么难喝。能不能不吝啬,给我上点上等的茶叶啊?” 太子抱怨道。 司空城刮了一下太子的鼻子,慈爱的说: “你别要求太高了啊,我这儿可不比都城,有这样的茶喝就不错了。” “我要求高?我就这点茶水的要求,你都满足不了啊?”太子努努嘴。 “哦,对了,父皇现在龙体如何?” 司空城突然话锋一转,他虽然恨父皇,可是他却只能把恨藏在心中,无论如何面子上的活还是要做足的。这点,他明白。 “父皇最近身体好多了,精神也不错,整天把自己关在御书房,一天到晚的审阅奏章,忙起来我都很难见到他人影。” 提起父皇,太子一满脸自豪的光芒。 “父皇身体好,我就放心了,你说我这个做皇子的,远在这千里之外,不能照顾父皇,每每想起来都寝食难安啊。” 司空城忙拿出手绢,假装擦眼圈。 “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啊?” 司空城好不容易拐弯抹角的把话岔到他想要问的事情上了。 “是这样的,父皇听说耶克将军突然昏厥,万分着急,就让太医开了一些名贵药材,让我来送给耶克将军。对了,皇兄,耶将军没事吧?父皇说了,不论怎么样,都不能让将军出丝毫的差错。” 司空城明白了,原来太子是受豫王之命,前来探听虚实的,豫王知道太子和司空城兄弟情深,所以让太子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是,耶克昏厥病重,这么绝密的大事,是谁透露给了豫王呢? 冷羽?耶克?还是恕月? 不,不可能是冷羽和耶克,对于身边这两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人,司空城从未怀疑过他们的忠心。那恕月呢?恕月会不会说给了别人呢?会不会是府中的下人呢? 想到自己身边有豫王的细作,司空城除了一身冷汗。 司空城急忙站起来说:“我替耶将军谢谢父皇关心。” 太子摆摆手,“皇兄你又来了?” 司空城故作轻松的拍了一下脑袋, “你看我这脑子,又给忘了,其实耶将军只是偶感严重的伤寒,高烧不退,加上平日操劳过度,所以就晕倒了,要不,我带你去看看耶克将军。” 司空城知道太子单纯,如果他自己提出让太子去看,太子一定不会起疑心,如果他不提出,太子定会起疑心,定会提出看耶克,现在耶克在冷羽那儿养病,那不是露馅了。即便是这样司空城的心仍然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果然如司空城所料,太子一摆手说: “算了,我才没心情看耶将军呢。他的病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都是父皇的命令,我才来的这逍遥城。” 司空城吐了一口气,心里一块重重的石头放下了, “我看你是口是心非了吧?这逍遥城城里难道真的没有你想见的人啊?”司空城故意逗他。 “有啊,除了皇兄,当然还有羽姐姐了。”太子言不由衷。 “是吗?难道除了我俩之外,你就没有哪个姑娘想见啊?”司空城故意引导他说出实情。 “有啊,冷羽姐姐啊,我现在就去见羽姐姐,看你吃醋不?” 话未说完,太子就外跑,跑到门口,停下来对司空城扮了个鬼脸。这可吓坏了司空城,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太子现在去冷羽那里,一旦让太子知道耶克的事情,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司空城急忙拦住了太子, “等等,等等,我已叫下人准备了一桌饭菜,我们吃了午饭再过去,要不冷羽又要怪我待客不周了。” 看司空城着急而又殷切的样子,太子就停了下来,调皮的冲着司空城眨了一眼,“好吧,我就再勉为其难的在你这吃一顿难吃的饭吧。不过说真的,我好想羽姐姐,她小时候可是对我最好的,那时你一欺负我,都是她保护我的。” 太子幸福的想着小时候的事,司空城找个去催饭的借口去厨房,其实他并没有去厨房,而是去了自己府邸后院,找下人去通知冷羽了。 然后,司空城才轻松的回到了议事厅。 十四章:故人重逢 吃完午饭后,司空城提出陪着太子去冷羽处。 不料太子却婉言拒绝了: “皇兄,你不用陪我了,羽姐姐的住处我熟得跟自己的被窝似的,有很多话我想单独和羽姐姐一个人说。” 司空城知道这一顿饭的功夫,冷羽已经足够做好了一切准备。 “那也好,我就不陪你了,刚好我也事情要忙。” 司空城也乐意成全太子。 不一会,太子就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冷羽住处,冷羽的房门开着,他一眼就看见冷羽坐在窗前写字。 悄悄的走到冷羽的身后,迅速的抽起冷羽写字的纸,只见上面写了两行诗: “烟淡云愁暮人归,奴家轻叩柴门扉” 太子不禁念出了声。 然后又说了一句“好诗,真是好诗。” 冷羽回头见是太子,惊讶得站了起来,语无伦次的问道, “太……太子,您大老远的你怎么来了?” “我想姐姐了,来看看你还不行吗?”太子撒娇的拉着冷羽的手,就像小时候跟在冷羽身后拉着她的手不放。 “就你最嘴甜了。”冷羽疼爱的点了一下他的头。 “羽姐姐,你的诗是写得越来越好了。” “哪有啊?我只不过闲来无事打发时日吧了。”冷羽装出一脸寂寞无聊的样子。 “羽姐姐还这么谦虚,在我们这些皇子皇孙里面,你是最有才华的,父皇也是最欣赏你的。” 说到这里太子忽然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的失口。 他知道冷羽和豫王之间并不愉快的过去。 那年,豫王处死了了司空城的母妃,就连才八九岁的冷羽都不愿意放过。 当豫王派人去捉拿正在皇宫后院捉蛐蛐的冷羽时,冷羽却逃跑了。 冷羽被人悄悄的送到逍遥城,事后豫王并没有追究此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此女伶俐,聪明非凡,我原本就不忍心杀之。” 听太子这么说,冷羽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不知道如何回答。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都过去的事情了,不说也罢。” 太子笑了笑,见冷羽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言而反应强烈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反应激烈,急忙转移了话题: “羽姐姐,你写的是你和皇兄吗?” 太子看着冷羽,脸上写满了好奇。 “胡说什么啊,我的傻弟弟,我和皇兄是兄妹,不知道你的脑子里整天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冷羽假装责怪他胡言乱语,其实心里的甜蜜得难以言表。 “羽姐姐,我是很认真在跟你说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你喜欢皇兄,要是宁妃还在,你早就和皇兄在一起了。如今,宁妃不在了,皇兄都快三十了,还孑然一身,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和皇兄在一起吗?”太子的眼神清澈,里面写满了真诚,冷羽知道太子是为她好,所以有些不忍心责怪他说了所有人都不敢说的话。 “可是,我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这点天下人都知道,妹妹和哥哥在一起,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再说了,你皇兄也未必欢喜欢我。” “为什么耻笑?你们又不是亲兄妹。再说了,皇兄这么多年未娶,说不定就在等你长大。”太子好心的宽慰冷羽。 “哎,”冷羽无奈的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淡淡的哀愁,有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太子说起,“不说我了,你怎么样啊?你母后有没有给你选妃啊?你都十七岁了,也该成家立业了。”冷羽关切的问太子。 太子一脸羞涩,脸瞬间红了,都不好意思直视冷羽了,小声的说: “母后是经常帮我张罗选妃的事情,可是我都不喜欢,其实……其实,我……我心中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子,我这辈子是非她不娶的。” “这个姑娘,是谁啊,什么样的女子,能入我们太子的法眼。”冷羽盯着脸红得发烫的太子打趣道。 “羽姐姐,你别问了,我害怕我喜欢的女子,会让你失望的。”太子提到他喜欢的女子,眼睛一下黯淡了起来,竟然有些让冷羽意外的伤感。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欢喜的,应该是自豪的,可是太子的表现却让冷羽有些意外。 冷羽见他不愿意提他喜欢的女子,也不再追根究底,毕竟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人诉说的秘密。 冷羽见太子有点百无聊赖,就提议出去走走。 他们沿着后花园慢慢的走着,快乐的回忆着他们一起长大的童年,讲述着他们童年的趣事,那些已经消失的往事,仿佛拉近了他们彼此距离,也拉近了他们的地位差距,他们如同孩童一样单纯,没有尊卑,没有贵贱,没有太子与罪臣的差距。 冷羽看着这个单纯可爱的弟弟,她不知道以后他们还能不能这么亲密无间。 正走着,太子忽然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梳儿、左飘你们快来啊。” “小姐,小姐,你快上来啊,我们城主看见了要生气的。” “嗨,怕什么啊?城主天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哪有时间管我们的事情啊?你快上来啊,树上真凉快啊?” 冷羽一听,知道是恕月,她想引开太子,不让太子见到恕月,可是太子觉得恕月的声音很熟悉,却记不清在哪里听过,他央求冷羽去看看,冷羽拦他不住。 太子和冷羽绕过一道墙,远远的看见恕月光着脚丫子,坐在花园中央的一颗大树上,背对着太子和冷羽,衣衫摇曳,长发飘飘,清风吹来,她仰着头,享受着这凉爽的惬意。 冷羽本想“轻哼”一声,提醒一下恕月,却给太子“嘘”了一声,示意冷羽不要。冷羽只好按他的意思做,太子又悄悄了指了指脚下,示意冷羽脚步轻一些。冷羽一头雾水,不明白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以前不是这样啊。 太子和冷羽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梳儿和左飘看见了冷羽,悄悄的拽了拽恕月的裙角,恕月不明所以,自顾自的躺在树上自得其乐。 冷羽瞪了一眼梳儿和左飘,意思是她们两个不该带恕月到这里,梳儿和左飘见冷羽不悦,立刻噤若寒蝉,低着头站在原地,不敢说话,更不敢再理视树上的恕月。 恕月依然在树上开心的说个不停: “我告诉你们啊,小时候我可是我们村里的孩子王,他们唯我……为我马头是瞻。” 见梳儿和左飘站在那里战战兢兢不说话,恕月忽然觉得不对劲,急忙坐起来一看,顿时惊呆了,冷羽正冷冷的盯着她。 “不是马头是瞻,是马首是瞻……” 冷羽的话还没有说完,恕月已经感到了逼人的杀气。不过,恕月却惊喜的认出了冷羽旁边的太子,就是那天在明月楼借她100两银子的那位公子,她一惊喜不要紧,一着急一脚踩空从树上掉了下来,好在太子眼疾手快,接住了差点落地的恕月,才没有摔伤。 太子也认出了恕月。 “你不会是找我要账的吧?”恕月一紧张脱口而出。 “要……要什么账啊?” 太子朝恕月眨眨眼,恕月一下子就明白了太子的意思,知道太子不想在此刻和她向人,更不想在此刻当着冷羽的面,说出他去了明月楼的私密事。 恕月急忙转移了话题: “哦,哦,不好意思啊,是我认错人了,不过你和我认识的那位公子长得好像啊。” “你们两个好像认识啊?” “是啊,是啊……”恕月没有多想,脱口说出这么一句话,说完后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华,急忙捂着自己的嘴,眼睛都直了,然后用的求助眼神看着太子,让他想办法解释。 “是什么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冷羽姐姐,你看,我刚到逍遥城,怎么会认识她呢?她这是……”太子一脸无奈的看着冷羽,不知道该这么解释,冷羽冷眼看着两人的神态表情,觉得这其中有蹊跷。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能不能不插嘴,让人把话说完啊?我说‘是啊,是啊,是刚认识的啊。’”恕月假装不满太子的插话。 “哦,对,对,我们是刚认识。”太子不好意思的补充道。 “哦,这样啊,恕月姑娘,你还好吧?”冷羽假装关心的问候恕月。 “当然不好了,你们把我囚禁在这里,一点自由都没有,怎么能好呢?”恕月委屈的说道,然后看了一眼太子,看他是什么反应,本来恕月见冷羽对太子恭敬有加,想借助太子赎回自己的自由之身,无奈太子一副漠不关心的表情,似乎无意插手她和司空城和冷羽之间的纠葛,恕月微微有点失望,在明月楼为她不惜重新,而今却不肯为她说一句话。 “哎,人心凉薄啊。” 恕月内心不禁感叹道。 “恕月姑娘,你这怎么说是囚禁呢,我们只是想请你在府上住上一段时间,再说了,有有丫鬟可以使唤,且还可以自由出入府中任何地方的囚徒吗?” 冷羽一眼看穿了恕月的内心小把戏,她知道太子是心慈手软的人,一旦认为恕月是被司空城和她囚禁起来的,他一定会善心大发过问此事,所以冷羽在第一时间内就向太子表明,恕月不是被他们囚禁起来的,而是被他们请到府上的贵客。 当然了,在一个仅有一面之交的陌生女孩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之间,太子从心里还是不由自主的选择了相信冷羽。 太子见恕月和冷羽两人针锋相对,都不甘示弱,急忙岔开了话题。 太子担心两个人再继续争论下去,恕月一不小心说出他去明月楼的事情,堂堂的一国太子,未来的储君,要是自己视为最亲近的人知道了自己去了那种地方,不但颜面尽失,就连储君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很难说。 “冷羽姐姐,我们不跟她一般见识,你消消气,我们再去别处转转吧?” “好啊,那咱们走吧!” 恕月也正好不想再和冷羽继续纠缠下去,想急于离开,不让恕月再继续说下去,以免泄露耶克重病的原由。于是,冷羽强忍住心中的怒气,表面上依旧客气的朝恕月点头告辞。 太子跟在冷羽的后面,趁冷羽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跟恕月摆摆手。 和恕月分别后,冷羽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刚才在太子和恕月的对话中,隐隐猜出了恕月逃亡期间应该和太子见过面,至于在什么地方见过,怎么想见的?地点她倒是猜了几处,不过她没有想过明月楼。 她更担心的事情,关于恕月的事情,不知道太子知道多少。 不过,冷羽至少可以断定,他们找恕月来城主府的原因,太子应该是不知道的,这个恕月就连恕月本人都不知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目前只有三个人,她冷羽,城主和耶克将军。 只要太子不知道这些,自己和城主就暂时没有什么麻烦。想到这些,冷羽的心稍微轻松了一些。 十五章:各怀心事 太子和冷羽在后花园逛了一圈,两个人都各怀心事,冷羽尽力找一些话题,哄太子开心,可是太子却总是走神,对冷羽的话总是答非所问,冷羽见太子不在状态,巧妙的找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让太子先回去休息。 冷羽离开后,太子并没有回城主给他安排的住处,而冷羽也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见了司空城。 司空城听到太子和恕月曾经见过面的消息,既惊且疑,惊声问道: “这怎么可能呢?太子从千里之外的京城赶来,而恕月前段时间被我们困在逍遥城里。按理说,他们没有见面的机会啊。”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太子到了逍遥城之后,并没有立刻来找我们,而是去了城中某个地方,然后在那里不期遇见了正在逃亡的恕月。” 冷羽一根手指放在下唇边,凝眉苦苦思索,一边踱步一边分析。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可是太子去了哪里呢?不会去找夕颜吧?”司空城不解的问道。 “对啊,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之前我觉得恕月是个女的,不可能去哪个地方,可是现在想想,以恕月那样顽劣的性格,在面临生死之际,根本不会有“饿死都不能失节”的贞操观念的。” 说到这里,冷羽停了下来,胆怯的看了一眼司空城,她看出了司空城对恕月有好感,而自己却这样评价恕月,担心司空城会动怒对自己发脾气。 不料司空城却没有一点反应,只是平淡的对冷羽说了一句:“你继续说。” 得到司空城允许,冷羽才敢继续娓娓的说下去, “我觉得他们极有可能是在明月楼遇见的。太子为什么要隐瞒他见过恕月的事情呢?那一定是因为他做了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或者出现在不想让人知道的场所,在逍遥城城里,他最不想人知道的事情应该就是夕颜吧?” 司空城心悦诚服的看着冷羽,不住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对,一定是这样。” 冷羽又继续说道: “哦,对了,刚才恕月见到太子的第一句话就是说,‘你找我要账来了’。恕月一个乞丐,身无分文的,就算了有几两银子,也根本去不起那种地方,除非有人资助她。”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可是我想不通的是,你说明月楼是什么地方?高级的妓院,可是想恕月一个女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难道她不顾及自己的名声?”司空城有点遗憾有些惋惜的说道。 冷羽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了一丝轻蔑: “对我们这样一般的女子,会觉得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而对于恕月这样的女子,生死才是大事,其它都是小事。” 太子和冷羽这边正在紧锣密鼓的商量对策。 而太子那边心里也颇不平静,他一个人看似随意的在城主府里闲逛,其实他是想找恕月,探听一下司空城到底知不知道去过明月楼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皇兄已经彻底成为父皇的弃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翻身,说不定哪天给父皇抓住了把柄,脑袋就去父皇报到,可是朝中也有司空城的亲信,万一哪天他们将这件事呈报给父皇,那可要成为震惊朝野的一件大事了,自己的脑袋搬家是小事,可是母后,还有母后身后盘根错节的皇亲国戚可要遭大殃了。 他一连问了了几个宫女,才算曲折的找到了恕月的住处。一进大门,就看见恕月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瓜子皮扔了一地,撅着小嘴,恨恨的把瓜子皮仍在地上,生气的念念有词: “我怎么这么快就见到这么活菩萨了呢?我说好的要还他银子的,可是,别说还银子,人家连都借银子的事情都不肯承认了。” “谁说真的让你还银子呢?” 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仿佛了听到了天外之音,恕月吓了一大跳,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却不小心碰到了没有嗑完的瓜子,瓜子撒了一地。 太子见她慌里慌张的样子,不觉噗嗤笑了。 毛躁的恕月和稳重的冷羽比,无疑是冷羽更让太子觉得安全和自在。 “太……太子,你怎么来了?” 恕月低着头,不敢看太子。 “你怎么这么胆小了?” 太子说着走到窗户跟前看了院里,梳儿和左飘都在远处干活,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于是压低声音说道: “你在明月楼不是挺胆大的吗?” “嘻……嘻……嘻……” 恕月见太子揭她老底,努力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太子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神气: “怎么样,不想和我说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去明月楼那种地方了?你别说,你装得还挺像,我那天都被你骗了,还和你称兄道弟来着。” “太子,你就别取笑我了。” 恕月不好意思的回道。 “哦,对了,你哪天为什么要到明月楼去避难啊?” 这句话终于问到了恕月最难以回答的问题,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城主和冷羽满意,恕月也不傻,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们两人手里。 “呃,呃,是啊,我那天到底为什么去明月楼啊?为什么啊,我怎么也记不清了,你知道吗?你帮我想想”。 她故意装傻,一副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样子,然后求助的拍拍太子的肩膀,求他帮助自己想想。 “你不说是吧?不说就拿一百两银子还我。” 太子假意威胁她。 “恩,你给我要银子,我可是一两都没有,我只能找城主去借,到时我告诉他,我在妓院里借你的银子,哼……哼。” 恕月盯着太子,也不甘示弱。 太子见威胁不成,立刻哀求道。 “好……好……好兄弟,银子我不要了,但是我求你一件事,你千万不能把我去明月楼的事情告诉我皇兄,好吗?” “这还差不多,看在你是我恩人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了,我对城主和冷羽姑娘绝对不提你的腐化堕落的事儿。” 恕月一副得意的神气。 “怎么算是腐化堕落呢,你根本不了解我和夕颜之间的事儿。夕颜不是你想的那样。”太子急于辩解,无奈却又不能把真相告诉恕月这个外人。 “夕颜什么样?我不想知道,但是你也不许把我在月明楼的事情说出去。” 恕月也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为什么啊?”太子不解的问道。 “你说为什么啊?”恕月白了她一眼,“当然是因为我是女的啊,一个姑娘家去逛妓院要是被人知道了,还不被唾沫星子淹死。” “哈哈哈哈,你还知道自己是女的,不过我都没有把你当女的看待。” 太子见恕月说自己是女的,笑得前俯后仰。 “喂,喂,笑什么啊?”恕月一脸不高兴。“我那不是被逼无奈,才堕入妓门呢? 恕月一脸无辜。 听了恕月的话,太子更是大笑不止, “哎,恕月兄弟,你能不能用词正确点?堕入妓门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不就是藏身妓门的意思么” 恕月睁大眼睛,不解的问。 “嗯,嗯,就是这个意思。” 太子笑着附和道。 太子想告诉恕月堕入妓门真正的意思,但是又担心招来恕月的没完没了的抗议的,他不想惹麻烦,所以就敷衍了过去。 太子和恕月一边狂侃,一边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既然恕月顾虑到名声,也不想将明明月楼的事情捅出去,那么两个人之间是有共同的利益的,所以自己是安全的,不过如果皇兄严刑酷打逼恕月说出来,那么恕月还能守口如瓶吗? 他实在不敢保证,因为根据他对恕月的了解,恕月应该做不到,毕竟没有几个女子在大刑伺候面前能够守口如瓶。 可是皇兄会大刑伺候吗? 想到皇兄,太子的心里涌出了一股难以诉说复杂的情感。皇兄从小就对自己疼爱有加,是自己童年记忆中,人人尔虞我诈人情凉薄的皇宫大院中仅有不多的温暖。可是突然之间皇兄被废了太子之位,在自己并不知情的情况下,自己被朝臣推上了太子之位。从那以后两人之间虽然表面上相亲如故,可是表面的客气,也让两个人之间的有了隔膜。 他知道在父皇的心中,皇兄再也没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甚至连父子亲情都不复存在,父皇一直谋划着杀掉皇兄。就连这次派自己名为关心耶克的病情,实为探视实情,一旦耶克病重,皇兄和他的逍遥城立刻就会遭遇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太子决定无论耶克病情如何,他都将耶克安康的消息回禀给父皇,哪怕他前脚离开,后脚耶克就死了,他也要替皇兄隐瞒,因为他不能失去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和冷羽姐姐。 不管皇兄知不知道自己去明月楼的事情,他都要替皇兄隐瞒,就算是被皇兄暗算,他也认了,自己的太子之位本来就是人家的,更何况自己原本就无意问鼎皇帝之位,如果不是母后和舅舅他们暗中操作,软硬兼施逼他,他根本就不会去当这个太子。 十六章:真相大白 从恕月处回来,太子就直接去见了司空城。 太子来的时候,冷羽刚从这里离开。 司空城听见有人进来,并没有敲门,就知道是太子,太子从小就这样,他对自己这个弟弟简直是太了解了,于是,司空城急忙把桌子上重要的文件给藏了起来,然后坐下拿出一本闲书假装聚精会神的看。 见太子进来,司空城惊讶的抬起头,好奇的问: “你一向好玩,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再多逛逛啊?” “哎,这么哪有什么好玩的?我明天就准备启程回京城了。” 太子看了一眼司空城,他想尽早离开,免得让司空城误认为自己是父皇派来的眼线,而疏远了两个人的兄弟之情。 此话一出,令司空城大为意外,太子是父皇的继承人,理应和父皇站在一条线上,前来监视自己,太子此举还是让司空城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离开?刚来怎么快就要离开了?是不是我和你冷羽姐姐对你招待不周啊?” “皇兄说笑了?你和冷羽姐姐对我是太热情了,所以我是热得受不了了,才要赶紧离开。” 说着他看了司空城一眼,见司空城一脸严肃,他也不好意思在继续开玩笑,就收起了嬉皮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 “主要是我看耶克将军康健如常,想赶紧回去禀告给父皇,让父皇他老人家放心。” 太子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他希望司空城能够听懂自己的话中之意,他希望司空城能明白自己的心思,两个人再次回到从前那种亲密无间的状态。 司空城是聪明人,听明白了太子的言外之意,于是吃惊的问: “你见过耶克了?” “还没有?”太子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千里迢迢的跑来,连耶克一面都没有见到,耶克什么状态都说不清,就跑回去禀告父皇耶克将军身体康健一句话就完了?你别忘了,父皇可是一国之主,不是一个几岁的小孩,是那么容易被你轻松的蒙过去的?” 司空城感激的看着这个年幼的弟弟,他明白太子的心事,知道太子有意维护自己,可是这样做的后果等于把自己送入了危险的境地,司空城虽然恨自己的父皇,可是对这个单纯的弟弟他还是不忍心加害。 于是,司空城决定带太子去见见耶克,他刚刚见过耶克,虽然耶克还不能站起来走路,但是站个一时半会的演戏应该还是能撑住的。 “皇兄不用担心,你知道的,我从小蒙人的本事在我们所有人中都是最厉害的。”太子故作轻松的开玩笑。 可是司空城却笑不出来,他知道太子承担了什么样的风险,他也了解父皇的为人,精明多疑而又六亲不认。 “耶克将军好好的,我带你去看看。回去你也好给父皇一个交代,要不你连耶克将军的面都没有见着,回去父皇一问三不知,你就麻烦大了。你说呢?我已派人把耶克将军接到宫里来了,现在就在冷羽那里。” “在冷羽姐姐那里?皇兄,你怎么能让耶克住冷羽姐姐那里?冷羽姐姐可是你……哎……” 太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着急的跺了一下脚。皇兄怎么能让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男人去冷羽那里呢?虽然冷羽和司空城既没有婚约,也没有私定终身,但是在太子的眼里,冷羽就是司空城未过门的妻子,就是他太子未来的大嫂。 司空城不介意的笑了,拍拍太子的肩膀,安慰道: “耶克将军是我的部将,我把他送到宫里来,就是想让冷羽照顾一下,你知道的冷羽精通医理,你担心什么啊?冷羽是我的妹妹,我什么事情自然会替她着想。” “皇兄,你难道就没有打算给冷羽姐姐一个身份吗?” 太子靠在司空城的书桌边,歪着头用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司空城。 “身份?她难道没有身份吗?她可是我们逍遥城唯一的郡主,这不是她的身份吗?”司空城不解的看着太子,惊讶的问道。 “皇兄,你给我装糊涂,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为什么就不肯说实话呢,难道你不知道冷羽姐姐喜欢你吗?” 太子觉得司空城有些虚伪,不敢面对自己的情感,不禁对他让冷羽空等有些生气,说话的口吻也有些不太友好。 司空城听出太子心中的不满,可是他有他的苦衷,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冷羽的感受,可是冷羽是天下人公认的他司空城的妹妹,他怎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呢。 “我知道,可是我们是兄妹,兄妹怎么可以相爱?兄妹怎么可以成婚?你年纪还小,你不懂遭天下人唾弃的压力。”司空城一脸无奈。 “可是,你们不是亲兄妹,你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啊?” 太子不解的问道,看着有些陌生的司空城。 “是,是,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可是谁知道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呢,全天人都知道冷羽是前太子司空城的亲妹妹。” 司空城一腔怒气,却极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那你喜欢冷羽月姐姐?” 司空城沉默了很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转移了话题说: “走吧,耶克将军他们该等急了。” 太子知道司空城一时也转不过这个弯,再逼他也逼不出什么结果来,这样的事情还需要给他时间缓冲。于是,太子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就顺着司空城的意思,两人一起向冷羽的住处走去,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刚才的话题让他们不知如何打破尴尬。 一进冷羽的住处,透过院墙就听到冷羽悦耳的声音:“你看,那花开得多艳啊!自从我搬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开这么漂亮。” “是啊,是啊,我记得是你来那年种的,还是我跑遍了整个逍遥城给你买来的,我知道你喜欢栀子花。”这是耶克的声音,从耶克的声音上听去,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太子和司空城两个人一进小院的门,就看见冷羽扶着耶克站在院子里,几个丫鬟陪在旁边,欣赏那一树雪白的小花。耶克虽然看上去有些虚弱,但是心情状态很好。 “她还喜欢那淡淡的清香。” 司空城一句话打断了众人的雅兴。冷羽、耶克和几个丫鬟一见司空城陪着太子进来,慌忙跪下,唯有冷羽扶着耶克微微弯了一下腰,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参见太子!” 太子见有人行此大礼,浑身不自在,虽然他在京城也每天必须要面对这些繁文缛节,但是那是下人,是没有亲情可言的人,而今却是自己的兄长和姐姐,让太子觉得无地自容。他急忙扶起司空城,有点生气的说道: “什么太子啊?什么驾到啊?都是自家人,以后别整这么乌七八槽的没用的东西,听见没有?” 那些下人像小鸡啄米的似的不停的点头说“是,是。” 然后,太子一挥手,让几个丫鬟下去,见丫鬟们离去,冷羽扶着耶克立即迎上去,然后太子和司空城说道: “快进来吧!” 太子一进门,耶克就急忙颤颤歪歪的站起来,对太子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 “多谢太子关心,这么大老远的前来探望我,我真是感激涕零!” 太子见耶克说得那么真诚,感激也是发自肺腑的,也不再好意思责怪他的繁文缛节,就只好耐着性子把这一套讨厌的礼节演下去,他急忙扶起了耶克将军,然后客气的说道: “耶将军不必多礼,快请坐,请坐。你可是我们大豫的擎天梁柱啊,没有你耶克将军,我们大豫可是天塌一角啊。” 太子发自内心的称赞耶克。虽然他不太懂国家大事,但是经常听父皇提起,这些话甚至都是他照搬父亲的原话。 “太子谬赞,擎天梁柱是言过其实了。“ 耶克低着头,恭恭敬敬,不敢抬头看太子。 “耶将军不必过谦,太子很少给人这么高的评价啊,你还是第一个哦。”司空城打趣道,说完和太子两个人都笑了。 “言过其实,言过其实。” 耶克明白,在太子跟前,低调才是保命之道,高调张扬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走,我们进屋说话吧。”冷羽提议道。 “好,我们进屋去说吧。”司空城附和道。 说完,耶克准备转身进屋,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体力不支一下子昏阙在地。 司空城见状大惊失色,冷羽也慌了,急忙大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赶紧传大夫来。” 冷羽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知道以后她和司空城将会面临的困局越来越难以应付。 太子也慌了,他本来以为只要耶克表面上看着无大碍,不管他是不是病入膏肓,他就可以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如实禀告给豫王,告诉父皇耶克一切安好,可是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该这么禀告父皇呢?如果还禀告耶克身体健康,那么就是欺君之罪,可是如果如实禀告,那么皇兄此次就凶多吉少了。 他急忙冲上前去,使劲掐了掐耶克的人中,可是耶克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时一个大夫替着药箱,急急忙忙的跑来了,一到耶克跟前,他立刻跪倒耶克身边,掀开耶克的衣袖,摸了摸他的脉搏。 众人屏住呼吸,大夫好久才缓缓的说道: “耶将军气息微弱,血脉喷张,一定是受过严重的内伤。” “那我问你,有没有办法可治?”司空城着急的问,他现在也顾不得太子在前,只想着如何保住耶克的命。 “办法有是有,只是恐怕将军再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功力了。”大夫无奈而遗憾的摇了摇头。 “这……这……” 司空城一时无法接受,他握紧拳头,疯狂的在墙上捶了几下。 冷羽急忙拉住司空城,劝慰道: “城哥,城哥,你别这样,别这样,我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司空城推开了她,发疯一样的对着冷羽大吼: “你想办法?你能想到什么办法啊,让他像从前那样生龙活虎?” 太子一把推开了司空城,愤怒的对他大叫: “你不能这么对冷羽姐姐,这不怪她。” 司空城突然抱住太子,失声大哭起来。 冷羽心疼从身后的抱住了司空城,用手理了理他有些凌乱的头发,坚强的说: “城哥,别伤心了,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太子也轻轻的拍了拍司空城,然后离开了。 十七章:心生好感 冷羽急忙拦住了他: “太子殿下,你要去哪儿啊?” “我要收拾行李,回京城。”太子坚定的说。 “不行,你不能这么回去禀告父皇,这样会害死你皇兄的。” 冷羽一把挡在他的前面,拦住了太子的去路。 “放开!” 太子轻轻的推开冷羽。 “你如果这样回去禀告父皇,不如先杀了我。” 说完,冷羽从耶克身上抽出一把长剑,递给太子,然后无所畏惧的看着太子,坚毅的说道: “太子,请你杀了我,拿着我的人头去父皇那里邀功请赏。” 太子接过剑扔掉了,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冷羽,愤怒的说: “冷羽姐姐,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小看我?我着急着回去,不是去父皇那里揭发实情,而是想早点回去帮助皇兄隐瞒此事,如果我不在,父皇听信小人之言,那逍遥城岂不是危在旦夕?” 司空城听了太子的话,感激的涕泪肆流,嚅嚅诺诺的说道: “可是,皇弟,这样你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吗?” 太子看着司空城,微微一笑: “从小都是皇兄护着我,如今我终于也有机会保护皇兄一次,我真的很高兴。” 冷羽见太子如此重情重义,一脸愧疚的说: “冷羽姐姐有眼不识泰山,羽姐姐给你赔罪了。” 说着,给太子深深的鞠了一躬。 太子扶起了冷羽,看了看冷羽和司空城: “冷羽姐姐,皇兄,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就义无反顾的向外走去。 “慢着!” 司空城叫住了他,走上前去,拉着太子的手的说道: “好弟弟,谢了。你对皇兄的好,皇兄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可是,你此去凶险难测,我心不忍啊。” “放心吧,皇兄,父皇最多责骂我一顿,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说完,太子决绝的离去。 司空城和冷羽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凄凉,太子的做法实在是大大超乎了他们的意料。 司空城此时有些茫然,他和豫王之间总有一战,可如果有一天太子落到自己的手里,自己能像今天一样放过太子一马吗? 想到这里他不觉有些汗颜,太子能为自己义无反顾的去死,可是自己呢,却连这个问题都要打个问号,他忽然有些看不起自己。 转眼之间,太子回京城已经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司空城算算日子,不觉有些着急,他无聊的看着窗外。 他不知道这样太平的日子还有多久,还有多久能沐浴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的那种温暖感觉,这种随时都会丢命的感觉,让他格外珍惜现在活着的每一天。此刻,他突然渴望在看不到未来的日子里,拥有一份甜蜜的爱情和一个挚爱的人,就算就此死去,也不负此生了。 不知道为什么,司空城忽然想起了恕月,想起了那张让他惊艳的脸,于是便决定去看看恕月,她进府已将近一个月,自己只见过她一次,还是被带回府的那天。 他一个人来到了恕月的住处,见恕月的房门关着,便轻轻敲门。 梳儿和左漂都不在,恕月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司空城站在门口,盯着恕月看了很久。 几缕长长的头发贴在脸上,睫毛不时的眨动,不时有几声磨牙声,有时还会发出几声呓语,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司空城看呆了,他恕月睡着的样子真的很美。 恕月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是她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却让司空城觉得她与众不同。 忽然一只蚊子爬在恕月的额头,恕月迷迷糊糊的用手抓了一下额头,又接着睡了。 司空城不觉莞尔一笑,看她这样睡得太累,就准备把她抱到床上去。 他的手刚触到恕月的肩膀,恕月一下子醒了,一把推开司空城: “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睡累了,想把你抱到床上。” 司空城见恕月一脸不悦,赶忙解释道。 “得了吧,城主,你明明是想占我便宜的。” 恕月故意激怒司空城,因为她觉得司空城千方百计的把她留到逍遥城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我,我想占你便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啊?街头的流氓小混混,亏你想得出。” 司空城有些生气,他觉得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 “怎么了?你以为你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就不会做出那种下流的事情吗?” 恕月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你……我真是无法跟你沟通。” 司空城指着恕月,气得脸色发白,然后又无奈的把手放下。 “你以为我跟你有话说啊,你以为我喜欢住在你这里啊?可是你想尽办法把我请到这里来的。” 恕月本来想说“抓的”,可是想往自己脸上贴点金就说成了“请。” 司空城听了一下子笑得前俯后仰。 和恕月的对话,让他感到特别的轻松,他从来没有在别人跟前,哪怕是冷羽跟前都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笑过。 恕月看他这么笑,也噗嗤一下笑了,然后拍了拍司空城的肩膀,笑着说: “我还以为你不会笑呢,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是吗?那我以后就经常笑给你看。” 说完,他努努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你这样笑看起来怪怪的,我还是喜欢你发自内心的笑。哦,对了,说了半天,你找我有是吗?” 恕月忽然想起了问正事。 “没事,我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我能不能问一下城主,你们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听说耶克将军的病已经好了,跟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吧?我什么时候可以走啊。”恕月一副无辜的样子。 “恕月姑娘,我想请求你留下来,你一个女孩子孤苦无依,在外四处游荡是很危险的。” 司空城没有回答恕月的问题,而是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谁说我要四处游荡了?我要去云顶山拜师学艺,那可是我亲娘的遗愿。”恕月说的振振有词,一点都不心虚,好像真事一样。 “去学艺,为什么要去云顶山啊?我听说云顶山的收徒标准可高了,你这样的能进去了吗?还不如待在逍遥城呢。” “你别小瞧人,我这样的怎么就不能进去了,我哪天非进去给你看看。” 恕月见司空城这样小瞧他,嘴撅得高高的。 司空城见恕月满不服气,就讨好的赔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干么?那种地方让恕月姑娘去,我们恕月姑娘还看不上呢,是吧?” 司空城知道恕月就得给她杆子顺着她往上爬。恕月果然上当,冲上前去,使劲的晃了晃司空城的肩膀,高兴的说: “还是城主了解我,知道我是个人才。” 司空城被她抓疼了,不觉皱了皱眉。 “对了,你为什么要去云顶山啊?” 司空城此刻非常想知道关于恕月的一切。 恕月把自己在羊角村如何毒死河中的小鱼,如何害死小童的父母,父亲如何因她而死,自己如何被赶出羊角村的经历详详细细讲述了一遍。 司空城仿佛在听一个天方夜谭的故事,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他简直不敢相信发生在恕月身上的一切,他觉得这一切太过古怪,太不可思议了。 此时他也自然的想起了耶克的事情,就问: “耶克的事情,我原来还以为你下的毒呢?” “当然不是啊,关在那种地方,连自由都没有,更别说去弄解药啊。我身上本来就有毒的,只是不知道哪天有毒,哪天没毒,我也很奇怪,这个秘密也许只有我的亲生母亲才知道,可是我的亲生母亲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恕月叹了口气,说起自己的亲生母亲,仿佛在说别人的母亲一样,跟她没有任何牵连。 司空城同情的看着眼前这个不幸的女孩。他觉得他跟恕月有同病相怜的感觉,他从小虽然贵为太子,可是小小年纪就交给奶妈抚养,连见母妃一面都很难,每次见完母妃后,他都一个人偷偷的哭很久。 “那你知道什么时候你的血液有毒吗?” 司空城终于问到了他最想知道的答案了。 “不知道,要是知道的话,小童和他的父母就不会死了”。 想到小童的死,恕月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伤感,她一直很自责自己害死了小童。 司空城觉得恕月的话应该是真的,她应该确实不知道她血液的秘密,可是谁能解开这背后神奇的秘密呢。 “哎,别想那么多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况且你也不是故意的。” 司空城云淡风轻的安慰她。 “我们那儿的人都叫我妖女,丧门星,见了我就像见到了瘟疫一样的躲着我。刚开始我挺伤心的,可是后来我也想通了,人家跟我过不去,我不能再跟自己过不去,,我要自己给自己找乐趣。” “你都给自己找什么乐趣呢?”司空城一下子有了兴趣,眼中都充满了好奇的光。 “我啊,就自己跟自己玩,自己跟自己说话。” “是吧,我也喜欢自己跟自己说话。” “不会吧,你从小长在皇宫里,宫里那么多宫女太监陪你玩,哪像我连个愿意理我的人都没有。” 恕月无奈的叹口气,羡慕的看着司空城。 司空城摇摇头,脸上却看不出悲喜,声音低沉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皇宫里人确实很多,可是人与人之间互相倾轧,争权夺利,人与人之间很冷漠,很势利,生活在那里的人其实都很孤独。连心里话都不敢随便说,因为你不知道哪天就被别人出卖了,母妃从小就教导我,在皇宫里说话做事要谨言慎行,所以我有什么事情有什么知心话都不敢给身边的人说,你说我是不是跟你差不多啊。” 两个出生迥异,生活背景、年纪都相差甚远的年轻人,却有着不同的孤单,不同的苦恼。司空城遇见了恕月,总觉得自己用说不完的话想要告诉恕月,司空城跟冷羽也有说不完的话,不过他们之间谈论的是权谋,是算计。 他时常觉得这些很累,所以每次见到冷羽,他就觉得他有无穷无尽的烦恼,而和恕月聊天,尽是些生活琐事,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一个生在皇家的人,他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普通人,想说什么说什么,可以任性,可以肆无忌惮,甚至可以像在母亲跟前一样撒娇。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直到梳儿端着饭进来,司空城仍然觉得意犹未尽,和恕月一起吃完晚饭后,夜色已深,他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恕月的住处。 十八章:不速之客 那天畅聊以后,恕月和司空城走的越来越近,感情迅速升温,司空城将近三十岁的人生历程中,从没有对一个女孩这样用心过。这让冷羽很失落,但她依然很平静,依旧像往常一样过着淡泊不争的生活。 这天,司空城正在看奏章,忽然一位下人进来报告: “禀告城主,外面有人求见。” 司空城抬起头,有些惊愕,不解的问道: “什么人啊?” “小的问过他,他不肯说,他说是对城主非常重要的人,城主见了就自然知道了,小的不敢自作主张,所以就来禀告城主了。” 司空城沉思了一下,然后把手中的奏章放在桌子上,对下人说道: “那就让他进来吧。” 司空城收拾好奏章,放进了身边的抽屉,然后整整衣服,挺直身体端坐在桌旁等,不一会,那个下人就领着一个人进来,此人生得虎背熊腰,魁梧非常,一看就是一员战将,打扮、长相都甚是怪异,一脸阴森之气,看了有些吓人。 司空城见他进来,心下惊慌,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的问: “您,您是……” 来人司空城恐惧异常,急忙自我介绍: 城主,您别怕,我不会害你的,我叫无云,魔界大统帅。” “什么,你是魔界的人,可是您找我做什么?” 司空城一听魔界的人,更加对此人没有好感,但对此人的前来造访却又不解。 “我来找你谈笔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我逍遥城和魔界恕无来往,好像没什么生意可谈吧!” 司空城的脸上写满了不屑,乌云当然能够看得出来司空城对他的轻视,但乌云对此却毫不介意。 “城主,你听我把话说完,别到时后悔啊。” 无云瞥了一眼司空城,他对虚伪的人一向无好感,想要什么东西却要装作不屑一顾,而乌云则不,他想要什么东西,就会明明白白轻轻楚楚的写在脸上,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 司空城对无云的话忽然有了兴趣,淡淡的笑了一声,轻轻的说道: “你说说看,我们有什么生意可谈?” 无云知道司空城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达成他心愿的机会,他一定会有兴趣听自己说完,虚伪清高的人都这样。其实来之前,他已经对司空城做了足够的了解和调查,所以他才这这么有把握的登门造访。 他歪着头看着司空城,轻声的问道: “城主,难道想在这不毛之地待一辈子吗?” 司空城心下一阵悸动,无云果然一下子就看中了自己的心思,司空城当然不想在这偏僻小城做一辈子的城主,他从小的志向就是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权御天下。 如果不是中途风云巨变,父皇百年之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大豫臣民翘首等待司空城登基的时候,不知为什么,父皇忽然莫名的翻脸,把他这个万人瞩目的太子,贬到偏远弱小的逍遥城,还想处处要置他于死地。 不过好在有耶克,他才多次幸免于难。 如今突然有人这样问他,他沉寂多年的梦想再次被点气,心里能不起波澜吗? 不过,历经世事沉浮的司空城,在变故中练就了谨慎、细心的性格,他怎么会随便对一个陌生人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宏图之志呢?况且这些话一旦传到豫王耳中,随时都可能掉脑袋,他怎么知道对面的来客是不是父皇派来试探自己的呢? 于是,他故作镇静,巧妙的掩饰住自己心中的小激动: “这得全听父皇的安排,哪是我一个逍遥城城主能够左右的呢?你说是吧。” “城主,我和你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此次来就是想和你合作,一起攻打大豫,如果胜利了,豫王的宝座你来坐。” 司空城笑了,反问道: “那你的条件呢,你不会白白帮我的忙吗?” “当然不是,我们把你扶上大豫国的宝座,我只要一样东西------悦龙琴。” 司空城不禁站了起来,气愤的说道: “悦龙琴?这怎么可以?悦龙琴可是我们司空家族的镇国之宝,如果没有悦龙琴,我们司空家的皇位还坐得稳吗?” “城主,言重了,悦龙琴只是一件宝物,和帝位没什么关系。只要你能问鼎登上宝座,天下臣民哪个不对你俯首帖耳,你只要手中握有权力,即便没有悦龙琴,也没有人敢不臣服你。你需要是的帝位,而不是悦龙琴。” 无云见司空城有些犹豫,又进一步说: “况且,我只是借悦龙琴一用,用完之后定会完璧归赵,我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你先不必忙着回复我,你可以好好想清楚,想清楚之后再告诉我,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司空城低头想了一下,不解的问: “我想知道,你用悦龙琴做什么?” “实不相瞒,悦龙琴是三界四宝之一,如果我们魔界能够收集到三界四宝,便可以拥有改天换地的魔力,然后统御三界,成为三界至尊。” 无云志得意满,仿佛统御三界已是指日可待。 “三界四宝,是什么东西啊?”司空城不解的问。 “三界四宝是指悦龙琴、帝之元、血玲珑、魔云树。悦龙琴、帝之元、魔云树都不易得到,可是最难得到的是血玲珑,血玲珑是可遇不可求。” “可遇不可求,是什么意思啊?”司空城不解的问道。 “因为血玲珑是一个人的血,是女娲后人的血,可是有人说女娲唯一的后人在十几年前已经死去了。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着,无云遗憾的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遗憾。 “可是,如果没有血玲珑,就算拥有其他三宝,不还是没用吗?你们不是白忙活了?” 从无云的话中,司空城不相信魔界能够收集道血玲珑,所以他对没有血玲珑会是什么后果,十分的关心,想从无云口中探听到。 “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无云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那么血玲珑呢?血玲珑是什么样的?怎么可以找到它?” 司空城连珠炮似的继续追问。 “告诉你也无妨,一个凡人即便拥有三界四宝也没用,只有在我们这些有法术的人手中,三界四宝才能产生魔力。只要拥有血玲珑的人出现,妖星就会闪亮。” “那最近这段时间妖星闪亮了吗?” “城主,你打听这么多干什么?妖星都暗淡了十几年了,不过最近有人传言,三界四宝和而为一的时机就要降临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相信无风不起浪。所以我们要早作准备,以防有人捷足先登。” 司空城点点头,他一下子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如果传言是真,那么三界四宝就要重出天日了,不久将会有一场巨大的劫难洗劫三界。 司空城陷入了两难,如果无云辅助他登上大豫国的宝座之后,那么他不得不将悦龙琴交给他,到时如果魔界利用悦龙琴危害三界,自己也就成危害三界罪魁祸首。 “话我已经说到这儿了,你好好的想想,如果你不愿意和我们合作,我也不勉强,我可以想别的办法得到悦龙琴,到时大豫国的帝位是谁的,我就不敢保证了,城主,你好好的想想,我告辞了。” 说完,抱拳告别,拂袖扬长而去,如入无人之境。 对司空城来说,无云的造访,仿佛是他黑暗生活里的一道闪电,照亮了他晦暗无光的前途,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自己就真的与帝位无缘了,可是无云的要求又让司空城觉得为难,万一魔界将三界四宝和而为一,那么魔界会危害人间吗?他的宝座能坐稳了吗? 那天夜里,他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他反复衡量这件事的得失,他真希望血玲珑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悦龙琴对魔界也就没有什么用途了,可万一血玲珑出现了呢,那么……他不敢再往下想。 十九章:郎情妾意 无云的造访,让司空城一连几天都茶饭不思。的确,对任何一个人来说,这都难以抉择。人生中,有些选择错了,可能无关痒痛,而有些选择错了,就可能招来灭顶之灾。当然,对于生在皇家的司空城来说,更是如此。 这天他正在书房苦恼不已,恕月忽然跑进来,门都没敲,直接闯进来,突然趴在他耳边大喊道: “眉头皱那么紧,谁欠你钱了?” “要是有人欠我钱就好喽。”司空城吓了一跳,但随即就镇定下来,故作幽默的说。 “那有什么不开心的?不会是想我了啊?”恕月贴近司空城的脸,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调皮的问。 司空城有些慌乱,并无情感经历的他,没有想到恕月会这么直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支支吾吾的的说: “我,我,我…..” “我,我,我什么啊,想就想了,没想就没想,有什么好为难的。”恕月像连珠炮似的,一口气全都说了出来。 见她这么直白,司空城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虽然他也是见过风浪的人,可是在感情方面却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些天脑海里总会出现你的影子,吃饭时想,睡觉时也想,你说我是不是喜欢上你啊?要是喜欢上你,那可怎么办啊?” 恕月目光茫然,神情忧郁的望着远方,似乎很苦恼的样子,她还不懂这就是甜蜜的烦恼。好像喜欢上司空城是一种错误。 “嗨,喜欢上我,你好像很苦恼啊?我有那么差吗?我这么帅,你喜欢我也不吃亏啊!” 司空城刮了一下恕月的鼻子,打趣道。不过听见恕月说喜欢他,他还是满心欢喜的。 “算了,不想了,越想越烦人。走,我们一块出去走走吧。”恕月提议,也不管司空城同不同意就拉着他向外跑。 两个人肩并肩,沿着后花园的一条人工湖漫步,湖边绿柳倒垂,轻轻拂着水面,不时有几只小鸟从湖面上飞过,走过一条长长的木板走廊,直通湖中小亭。 两人在亭中坐下,恕月把头靠在司空城的肩膀上。 司空城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他慌乱得手足无措,此刻他虽然觉得很甜蜜,但心里也升起了莫名的恐惧,他担心恕月的血万一哪天有毒,自己会不会也像小童和他的父母一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想到这里,他不觉得出了一头冷汗,他有点想推开恕月,可是恕月却牢牢的靠着他。 “恕月。”司空城轻轻的叫了他一声,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想轻轻的推开她。 “恩。” 恕月闭着眼睛,沉浸在这甜蜜的幸福中,自从她父亲死了之后,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如今忽然有人对她这般温柔,她觉得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有点措手不及。 “我会不会像小童和他父母一样啊?”司空城看似不经意的问,实际上他已经在心里酝酿了好久了。 恕月听了司空城的话,一下子警觉的推开司空城,撅着小嘴,赌气似的说: “谁来说去,你还是怕我会害死你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秘,我们怎么才能避免啊,对不对?我要是死了,你不成了寡妇了?” 原来司空城在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妻子,恕月听司空城这么说,开心极了。司空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万一自己害死了司空城,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所有和我有身体有接触的人都会死的,从小到大,只碰到过两次,可能是我的血液和他们相冲吧,如果能解开这其中的秘密,应该就能找到破解之法,你说我母亲让我去云顶山是不是因为这个啊。” 恕月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应该是有关系吧。” “那要不,我先去云顶山吧,回来再找你。” “去云顶山那么远,不知道我们以后还能不能再见面。”司空城看着单纯的恕月,一脸担忧发自内心。 想起未来,司空城的心里一片茫然,他一个被废除的前太子,在这偏僻之城苟延残喘,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未来,他的未来在哪里,父皇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稍微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自己的母妃还生死未卜,想起母妃他觉得有些胸闷,母妃是他唯一的牵挂。 “恕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啊?” “胡说什么呢?逍遥城地邪,你不知道啊?”恕月一把捂着他的嘴,嗔怪的看着他,接着说:“如果,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在这个世上苟活。” “说什么傻话。” “你信不信吗?不信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恕月见司空城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便认真的说。 司空城以为她在说笑,就故意开她玩笑: “好啊,那你证明给我看看。” 不等他说完,恕月就噌的一声跳进了湖里,司空城见状,大吃一惊,赶紧去拉她,还好水不深,刚好没过恕月的肩膀,司空城费劲全身的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她拉上来,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透出玲珑有致的身材,司空城看呆了。 见恕月真的跳湖,司空城生气的责怪道: “你傻啊?不知道我在跟你开玩笑的吗?” 恕月看司空城为她着急、生气的样子,有些高兴,甚至有些得意。 司空城脱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恕月身上,然后不停给她擦头发,拧衣服上的水,像个慈爱的兄长一样轻轻吹她湿淋淋的头发。 “恕月,我们赶紧回去吧,要不你会着凉的。” “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和你这样安安静静的在一起。”恕月靠在司空城的肩膀上撒娇道。 “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回去陪你。” “不,我不想回去,我就想这样和你在一起。” 恕月再次重复,司空城见她这么固执,就不再坚持,好在是夏天,衣服在微风的吹拂下,很快就干了。 “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了。听见没有?”司空城命令她。 “这是傻事吗?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恕月抬起头看着司空城,嘻嘻的笑道。 司空城看她笑得那么开心,无奈的摇摇头。 不知为什么司空城忽然想起了冷羽,冷羽虽然聪明,可是她清高,孤傲,她从不把自己的悲伤、痛苦、软弱展示给司空城,她展示给司空城的永远是坚强,智慧,独立,是无所不能,她从不会缠着自己,想到冷羽,他的心忽然有点疼。 这个十七岁的女孩,从十一岁母妃去世后,就被耶克从京城带到逍遥城,和自己一起生活,相依为命,冷羽照顾他,怜惜他,为他排忧解难,可是她从来没有对司空城提过任何要求,哪怕是一丁点的抱怨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欠冷羽很多,用他的一生都换不清。 他知道冷羽不需要他还,冷羽只是单纯的喜欢他,爱他,敬他。面对冷羽的柔情,他不是没有心动过,可是他不能接受冷羽,不能接受自己爱上自己的妹妹,不能让天下人说他***说他道德败坏,他无法承受被天下人耻笑的重压,他孱弱的肩膀背不动这个世俗的偏见。 他只能把这悄然的心动,暗暗的藏在心底,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喜欢恕月,到底是因为恕月漂亮可爱,还是因为恕月身上有冷羽的影子。 “走吧,我们回去吧,要变天了。”恕月看看天,又回过头看着司空城。 “是啊,要变天了,变天了”。 司空城站起来,意味深长的说,自然恕月是听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此刻他觉得恕月懂不懂都无所谓了,冷羽懂就好。 此时,他犹豫不决的事情,忽然有了结论,他释怀的笑了,笑得那么轻松,那么自信。 二十章:联合魔界 把恕月送回住处,司空城就迫不及待的来找冷羽。 冷羽正端着碗给耶克喂药,见司空城进来,冷羽急忙把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起身迎接司空城。” “耶将军怎么样了?”司空城径直走到耶克的床边。 “好多了,城主,真对不起,都怪我身体不争气,早不晕晚不晕,偏偏晕倒在太子跟前,请城主责罚。” “怎么能怪你呢?再说了,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冷羽,太子那边有信了吗?”司空城回过身来问道。 “今晨刚接到一封飞鸽传书,我一早去找你,你不在,我就回来了。” 司空城见冷羽这么说,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安和愧疚,冷羽看见了,却突然有点失落。 冷羽去告诉司空城太子回信了,司空城的贴身侍卫却告诉她,司空城和恕月一起出去了,冷羽回来的时候无意路过后花园,远远的看见恕月和司空城亲密的偎依在一起。 “太子怎么说?”司空城急切的问,觉得现在不是计较儿女私情的时候。 “太子骗父皇说,耶将军是偶染风寒,才导致突然晕厥,现在已经好多了。父皇却说耶将军是因为吸食人血导致的昏厥,说太子欺君罔上,故意袒护你,一怒之下,打了他五十大板,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好在父皇听从了太子的求情,答应放我们一马。” 听冷羽说完,司空城长舒一口气。一颗压在心里的石头终于能够轻松的放下了。 “真是可怜了太子。为我们挨了一顿父皇的责罚。”冷羽有点难受。 “是啊,是啊。”司空城附和道。 “城哥,你来找我,就只是为这事吗?”冷羽好奇的问。 “哦,还有件事儿,想和你跟耶将军商量一下。” “什么事情啊?”耶克一听,城主有事情和他商量,就坐直了腰。 “前几天,魔界的无云将军来找我,他们有意和我们逍遥城联合,去攻打豫王。你们觉得如何?”司空城看着冷羽和耶克,此时他非常想听到两位得力手下的建议。 “这,这真是天助我也。”耶克拍手称好。“我们逍遥城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找到机会一雪前耻。” “平白无故的帮我们?魔界的人恐怕没有那么好心吧,他们提了什么条件。”冷羽的话总能抓住要害,这是司空城最最欣赏他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他们帮我们攻打豫王,然后我登基称帝,他们得到悦龙琴。” “悦龙琴?”冷羽不禁大吃一惊。 冷羽有一次听父皇跟母妃说起悦龙琴的事情,不过那时太小了,现在都记不清了。只知道悦龙琴是一把神器,天下至宝。 “他们要悦龙琴干什么?”冷羽不解的问。 “听无云说,有人传言,三界四宝重出天日的时机要到了,他们要夺取三界四宝,然后称霸三界。” “哦,原来是这样啊。看来魔界的野心不小啊。”耶克恍然大悟。 “三界四宝是什么?”冷羽穷追不舍,仿佛她永远有问不完的问题。 司空城将无云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冷羽和耶克,冷羽才明白这其中的奥秘。 想把四件神器汇聚在一起,实在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儿,就拿难度最小的悦龙琴来说,只有打败大豫国才能夺取悦龙琴,可是悦龙琴有云顶山的仙人守护,要想夺取悦龙琴实在不是一件难易事。更别说,帝之元和血玲珑了。 “诚哥,你心下应该已经有了主意。否则不会来问我们。” 冷羽在司空城身边这么多年,对她这个哥哥的了解,比自己手心的掌纹都熟悉。 “是啊,我觉得可以冒险一试,这是百年不遇的机会,如果错过了,我们此生就只能蜗居在这偏远小城,不过此路凶难重重,随时都可能有杀身之祸,不知你们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成则流芳千古,败则身亡名裂。可是一个人如果一生不去尝试一件难以企及的事情,那和飞鸟窝在巢里有什么区别。” 司空城说得激情四射,耶克和冷羽也被他的激情给感动了。 冷羽拉住司空城手说: “诚哥,既然你决定了,就去做吧,无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我都会站在你身边,支持你的选择,和你共同进退。” “是啊,我也支持您的选择,只是我们下面该怎么做呢?”耶克用殷切的眼光问司空城。 司空城沉默了一会,仿佛努了很大的力,才说出一句令三人都大跌眼镜的话: “我想把恕月送到父皇的身边。” 冷羽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司空城嘴里说出来的。 刚才还和恕月在亭子里你侬我侬深情密意,难道是跟恕月最后告别? 冷羽知道司空城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恕月,可是冷羽更知道,对司空城来说,这个世上不只有爱情,他还有梦想,还有尊崇,还有掌控天下的无欲望,当然还有他的母妃,还有大豫国的子民。 在司空城的生命里,爱情只不过是一种点缀。 “送到父皇身边,根据我的了解,父皇应该不会喜欢她这种乡野丫头。”冷羽摇摇头,虽然她不希望恕月和司空城在一起,但她的政治头脑还是让她说了实话。 “父皇当然不可能喜欢她,可是如果让她到父皇身边做个丫鬟,每天和父皇接触,小童和小童父母的命运难道不会在父皇的身上重演吗?” 司空城仿佛看到了父皇的厄运,顿时有些得意。 “如果这样的话,恕月也难逃一死,一旦豫王遭遇不测,恕月首当其冲的就会牵连。”一直没有说话的耶克,突然插嘴说道。 冷羽看了耶克一眼,然后又看着司空城,耶克说了句人人都知道,但人人都没有说出的实话。 “我想过这事,既然我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抵押上,还有什么不能放弃的呢?” “你不会后悔吗?”冷羽呆立了好久才问出这样一句话。 “会后悔。” 司空城看起来确实很伤感。 “但是把恕月留在身边,就好像在身边放了一包毒药,最可怕的是还不知道这包毒药什么时候会挥发毒性,什么时候把我毒死。你们可能不知道,恕月村里三个人仅仅和恕月有过肢体接触,就莫名的死了。不是我心狠,是我和恕月有缘无分。” 听完司空城的讲述,冷羽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吓坏了在场的人。 “恕月身上有没有可能有血玲珑呢?” 司空城怔住了,不过他立刻否定了: “应该不会吧,恕月除了身上的血和别人有些不同,别的和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同啊。不过她告诉我,她羊角村的父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的亲生母亲从小就把她送给了她的养父母,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她的母亲。无云说,只有女娲后人的血液中才有血玲珑,并且传说女娲唯一的后人已经在十几年前死去了,并没有子女。” “但愿不是吧,如果没有血玲珑,即便是魔界拥有了帝之元、悦龙琴、魔云树,也无法拥有改天换地的魔力,没有这种魔力,魔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三个人抱着血玲珑已经被毁灭的侥幸心理,做下了这个重大决定:和魔界合作,夺回帝位。日后可能后患无穷,但眼前的甜头让他们失去了正常的判断。 二十一章:奸细落网 太子的突然驾临,精明的司空城一下就意识到,耶克重病此等绝密之事这么快传到豫王的耳朵了,自己身边一定有有豫王的耳目。 可这个奸细是谁呢? 司空城想来想去,半天也没有想不出一个头绪来,知道耶克重病的人,除耶克将军府里的几个下人,以及冷羽宫里的几个丫鬟,他身边的一些下人也是知道的,如果这样排查的话,估计是查不出结果的。 可是如果不除掉这个奸细,日后的每一步行动都像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完全暴露在豫王的眼皮子底下。除掉这个奸细是当务之急。 如何除掉这个奸细呢? 司空城思来想去这件事只能去找冷羽,冷羽或许有更好的办法。 他派人去请冷羽,一杯茶的功夫冷羽就到了。 司空城把奸细之事告诉了冷羽,冷羽也早疑窦,并且已想出了绝妙的对策,司空城觉得冷羽和他默契得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总是知道他想什么,并且能提前按照他所想的去提前做好方案。 冷羽之于司空城,就像诸葛亮之于刘备,不过他比刘备更幸运的是,冷羽还是个女的,一个漂亮的女子。 你打算怎么做?”司空城边喝茶边兴奋的问。 “上次父皇之所以那么得到耶克将军病重的消息,一定是飞鸽传书,不可能是派人送的信,我只要从信鸽入手,就一定能够查到那个奸细是谁。” 冷羽站在司空城的背后,给他轻轻的捏劳累了一天的脊背,一脸成竹在胸的自信。 “然后,我们可以利用奸细把恕月的消息传递给父皇,来个一石二鸟。” 冷羽把自己整个详细计划完整的告诉给了司空城,司空城听后不住的点头称赞,连声叫妙。 冷羽回到自己的寝宫,将要除去奸细之事告知了耶克,并要耶克配合将恕月和司空城即将订婚的消息传到自己府上,耶克爽快的答应了。 不久,恕月和司空城即将订婚的消息迅速的传遍了逍遥城。 恕月知道后,虽然满心欢喜,但是心里却暗暗责怪司空城自作主张,不和她商量,就擅自宣布订婚的消息,她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订婚日子的到来。 司空城暗中在通往京城的方向,安插了众多士兵严加监视,等待信鸽来自投罗网。 果然,一天后有一只飞往京城方向的鸽子,被守城士兵捕获,上面有一封写给豫王的亲笔信,果然是禀告司空城和恕月即将订婚的消息,士兵按照冷羽的吩咐,取下奸细的书信,换上冷羽模仿奸细字迹的书信,绑在信鸽上寄给了豫王。 几天后,豫王收到了奸细的书信。书信中写道,司空城近日偶得一新欢,此女名恕月,姿色绝伦,艳冠天下,司空城甚爱之,欲封她为城主夫人。 豫王看了来信,大喜过望,耶克重病本来是他消灭司空城的机会,但是由于太子苦苦求情,更重要的是出师无名,令天下人不服,堵不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此刻,他觉得等待已久的时机来了,他要是下令将此女纳入自己的后宫,如果司空城不同意,就以抗旨罪惩治司空城,如果司空城同意将此女送进京城,对司空城而言,该是一件痛苦而又耻辱的事情,想到司空城的会痛苦,会疯狂,豫王得意的笑了,司空城的母亲给自己带来的耻辱,自己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他。 豫王不是一个昏庸的君王,他深深知道如果硬将自己未来的儿媳妇强纳入自己的后宫,将会被天下人斥为无道昏君,显然这样的骂名,他不会为一个连模样都没有见过的女子背负,他苦思冥想好久终于想出了一个绝妙的计策。 第二天,豫王唤来一名贴身的小太监,对他说道: “一会你去告诉李尚书,着令他火速拟一道圣旨,说太子对逍遥城的恕月姑娘一见钟情,自逍遥城归来,一直对恕月姑娘念念不忘,茶不思饭不想,致使身体赢弱不堪,下旨让司空城火速派人送恕月姑娘到京城来,与太子完婚。” 小太监领旨离开后,豫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宜觉察冷笑。 如果司空城胆敢违命,不把恕月送到京城,那就是抗旨不尊,到时就能师出有名的去讨伐逍遥城,想到讨伐逍遥城,司空城惨死的情形的豫王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快意。 恕月到京城后,可以找个恕月的不是,株连到司空城,无论如何司空城是逃不出自己手心的。除掉司空城,才可以洗刷掉自己这些年的痛苦和耻侮辱。 然后,他悄悄给逍遥城的奸细写了封回信,除了嘉奖他此次功绩外,还叮嘱他要小心行事,严密监视司空城一举一动,随时上报于他。 然后派人将回信绑在那只信鸽上,轻轻放飞了那只飞翔了几千里的鸽子。 几天后,在通往京城方向严密监视那只信鸽的士兵,突然发现那只鸽子从京城回来了,士兵用剑射伤了这只信鸽,信鸽在空中扑腾几下,就从高处掉落下来,士兵们围上去,捉住了信鸽。 然后带着信鸽立即去禀告一直在等待消息的冷羽,冷羽取下信鸽上的信,打开一看,里面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就重新将信绑在信鸽身上,吩咐手下士兵,给信鸽敷些药,等信鸽伤好后,把信鸽放了,然后紧盯着信鸽,看它落到哪里。 士兵按冷羽吩咐,一路跟随着鸽子,向逍遥城追去,连眼都不敢眨一下。果不其然,信鸽落到了耶克将军的府上,士兵惊呆了,不过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出来取信的竟然是耶克将军最贴心的侍卫录儿。 刚取下信的录儿,突然见一群士兵破门而入,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行踪被城主察觉了。 不过他却立即镇定下来,故作糊涂的质问破门而入的士兵: “趁我们将军不在,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追后跟来的冷羽冷冷的说。 “我怎么知道啊?我一直在府上,连大门都没出,我们将军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录儿故意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哼,证据在你的手里,你还跟我装傻。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冷羽愤怒的盯着录儿问。 “哦,冷羽姑娘,你说这个啊,这是我从一只信鸽身上取下来的,应该是哪个人给将军的信吧,这段时间我们将军不在府上,我就帮他取下来了,怎么这封信有什么不对吗?” 录儿仍旧不肯承认,抵死狡辩。 “哼,演技不错啊!走吧,到了城主那儿自有你辩驳的时候。” 冷羽一招手,一群士兵蜂拥而上,录儿就像一只小鸡被人拎走了。 司空城见录儿被抓,既喜且惊,喜的是这么快就将录儿抓个现行,惊的是他没想到录儿这么一个下人,竟然是豫王的奸细。他怀疑无数人,却唯独没有怀疑过录儿,对录儿他是了解的,对耶克忠心耿耿。如果不是冷羽将他抓住,他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城主,你要相信我,这封信不是我的,我只是好奇,才从鸽子身上取下来的,我……” 录儿还没把话说完,冷羽就拿出那封被他们替换掉的信,指着信说: “这上面的字,你不会说你不认识吧?” 录儿抬头看到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一下子蔫了,他怎么都没明白这信怎么会落到冷羽的手上,他明明把这信寄给了豫王。 看他一脸惊呆,司空城得意的问: “想不明白是吧?不着急,你有的是时间在阴间好好的想。来人啊,将这个奸诈小人推出去斩了。” 话音刚落,冷羽悄悄拉了一下司空城的衣角,小声说: “诚哥,还是交给耶克将军处置吧,毕竟这是他的家奴。” 司空城见冷羽说得有理,不能伤了耶克的面子,便将下令将录儿交给耶克将军发落。 二十二章: 唏嘘自杀 录儿被人带到耶克跟前,冷羽把录儿是奸细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耶克,耶克听完冷羽的讲述,没法接受自己一直视为亲人一般的贴身侍卫,竟然是豫王派到身边的卧底,他又气又怒,又愧又惊,情急之下病情发作,喷了一地鲜血。 “录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耶克伤心的质问录儿。 “将军,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我是为了报恩,才答应豫王到你身边卧底。”录儿见耶克满口顺着嘴角流下来,一时悔恨交加,痛哭了起来。 他向在场的人,讲述了他和豫王之间的往事。 那时,录儿还是一个京城郊区一个以买菜为生的菜农,每天早晨在京城的西门买菜。 一天中午,摆了一上午摊儿的录儿一棵菜都没有卖出去,几个地痞无赖,却依旧来跟他收保护费,病重的妻子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录儿身上自然身无分文,哪里还拿得出保护费?于是他上前跟这些地痞无赖理论,没想到却被这些地痞无赖狠狠的暴打一顿。 他强忍着眼泪回到家里,却发现那群地痞无赖正在殴打他气息奄奄的妻子,妻子浑身是血的晕倒在地上,那帮地痞无赖: “起来,臭婆娘,你还跟我装死,老子不吃这一套。” 见地痞无赖连重病的妻子都不肯放过,录儿顿时热血上涌: “你们这群畜生,给我住手,我给你们拼了。” 说着,把手中的菜筐向那些无赖扔去,又从门口的石磨上,顺手抡起一把劈柴用的斧头,一个健步的冲上去,狠狠对着一个地痞砍过去,那个并无防备的地痞瞬间倒地,鲜血如注,流了一地。其他几个地痞无赖见录儿杀了人,吓得抱头鼠窜。 录儿见自己杀了人,顿时吓傻了,瘫倒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妻子和地痞无赖,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去看看妻子,当他爬到妻子身边的时候,可怜的妻子已经没有了气息,身子都冰凉了,录儿抱住妻子忍不住失声痛哭,哭了一会才想起要赶紧逃之夭夭,不然官府的人拿到就是死路一条。 他放下妻子,收拾了简单的行李,正准备出门,当时还是京城捕快首领的豫王,带着几名捕快将他堵在了门口。 年轻的豫王看了一眼院子里,见一男一女躺在地上,他走进两人探了探两个人的鼻息,两人都气绝身亡。 他问录儿为什么要杀这两个人,录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豫王听了,对录儿的遭遇深表同情,他想放录儿一马。 于是年轻的豫王,支走了跟随前来的捕快,小声跟录儿说: “你一会把我打晕,朝着西北方向去,然后找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好好过日子。” 录儿听到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愿意冒着渎职丢官的风险放自己一马,不禁悲从中来。 立即给年轻的豫王磕了几个响头: “恩公救命之恩,有朝一日做牛做马,必当 相报。” 年轻的豫王叹了口气,把录儿扶了起来: “兄弟,不必这么客气,生逢乱世,坏人当道,好人遭殃,我是看不惯这个坏人恃强凌弱的世道才帮你的,你不必放在放在心上。” 说着,年轻的豫王摸出身上仅有的几两银子,递给了录儿,录儿当时说什么都不肯收,豫王硬是塞给了他。 随后豫王从地上捡起一根扁担递给录儿,让录儿使劲在他头上砸了一棍,然后按着豫王的吩咐朝西北方向走去。 过了好久,几个捕快见豫王这么长时间还不出来,担心豫王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急忙跑到豫院子里,一进去就发现豫王躺在血泊中,录儿早已不见了踪影,几个捕快迅速替年轻的豫王处理了还在滴血的伤口。 豫王慢悠悠的醒过来后,告诉几个捕快: “录儿告诉我,有个消息要告诉我,不过只告诉我一个人,所以我才把你们支开,没有想到这个出生胆大包天,他竟然偷袭了我。” “头儿,您知道他往哪个方向逃走了吗?”一个捕快恭敬的问。 豫王捂着剧烈的头痛,皱着眉头,努力回想刚才的事情,然后故作惊喜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朝东南方向去了。” “你留下来照顾司空捕头,其余的人跟我一起追。”一个捕快说道。 几个捕快骑着马,很快的就追到了城,可是哪里有录儿的人影呢。 在那个兵连祸结的年代,谁会把一个地痞无赖的死放在心上呢,所以很快缉捕录儿的事情就被人遗忘了。 录儿带着豫王给的钱,一路颠沛流离,几经辗转,好不容易到了逍遥城。 凭借着聪明的头脑,录儿很快在逍遥城定居下来。 一天录儿正在集市上卖菜,一队人马从他旁边路过,一个人不小心掀翻了录儿的菜筐,录儿真想骂一句,抬头一看,为首的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豫王。 他急忙跑过去,拦住了豫王,大喊一声: “恩人,请留步。” 豫王隐约听到有人喊叫,立刻勒住了马。 身边一个侍从大声呵斥录儿: “你是什么人,竟敢拦我们将军的驾?” 从侍从口中得知,短短几年豫王已经从京城的捕快成了一名大将军,见到自己的恩人,录儿非常开心,他不顾侍从的阻拦,迅速的跑上前去。 豫王盯着录儿看了很久,才想起了录儿, “原来是你啊,几年不见,你胖了不少啊。” “托恩人的福,小的才得以活到现在,对了,恩人,你当年借我的银子,我现在加倍还你。” 说着,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豫王。 豫王掂了惦银子,哈哈大笑道: “你现在是财大气粗啊,看来是发了不少财啊。” 说完,又把银子递给了录儿说, “银子,你先拿着,等哥哥哪天需要钱了,再来找你要。” 录儿不好意思接银子,急忙摆摆手说: “不,不,这本来就是将军您的银子,小人怎么好意思再拿回去。” “你拿着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再说了你觉得现在我还缺你这几两银子吗?如果哥哥,现在拿回这几两银子,这不让哥哥丢脸吗?” 豫王好心的安慰录儿。 录儿这才不再坚持。 “好吧,我还有急事,现走了。” 说完豫王骑上马,拉正马头,正准备走,然后又回头对录儿说: “后会有期。” 录儿感激的看着豫王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他才慢慢的回到自己的菜摊上。 一别几年,录儿得知自己的恩人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成了威震南北的大将军,不久又成了大豫国的皇帝。 得知恩人登基做了皇帝,那晚录儿喝得酩酊大醉,他太高兴了,为好人有好报庆祝。 不久以后,录儿意外收到一封来自豫王的信,豫王在信里说,他手下有个叫耶克的将军,居功自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服自己调遣,因此把耶克发配到了逍遥城,让录儿设法接近耶克,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于是录儿通过熟人介绍,顺利成了耶克府上的一名家丁,幼儿录儿聪明能干,善于揣摩耶克的心事,很快就成为了耶克的心腹,私下了为耶克收集妙龄女,供耶克将军吸食她们的鲜血,以采阴补阳的方式维持他独步天下的高强武功。 没过多久,司空城也被发配到了逍遥城,录儿发现耶克很快就跟司空城沆瀣一气,耶克对司空城很忠诚,为了司空城甚至不惜牺牲性命。这样录儿开始频繁的把耶克和司空城的情报传递给豫王,豫王暗自为自己当时一个不经意的善举感到无比的庆幸。 听了录儿的讲述,耶克气得浑身发抖,他想一脚踢过去,可是却浑身无力,动弹不得。 冷羽急忙扶住他,轻声劝道: “给这种背叛主子的人生气不值得。” “将军,我知道您一直对我很好,我不该背叛你,是我该死,我对不起您,我知道我没有办法乞求您的原谅,我愿意一死去报答您和豫王的救命之恩。” 这时他从自己胸前拿出一把匕首,对住自己的胸口一刀下去,顿时鲜血喷了一地,录儿慢慢倒在了血泊中。耶克见录儿的死壮这样惨烈,他想起录儿对自己的种种好来,不禁悲从中来,伤心的痛哭起来。 冷羽扶着耶克,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刚抓到录儿时,她满腔气愤,觉得这是一个不忠不义的叛徒,可是听了录儿的讲述,知道了他和豫王之间的往事,忽然对录儿顿生敬佩之情。 录儿的死,她觉得有点内疚。 她没有想到豫王曾经也有这样的善心,他对一个陌生人都能有如此侠义心肠,可为什么偏偏对自己的儿子却如此心狠手辣呢?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也许只有母妃才能解开这个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答案,可母妃在哪里呢?想到母妃,冷羽更是有点伤感。 二十三章:心感不妙 自湖心亭边和司空城挑明心意后,司空城再也没有主动找过恕月,她几次去找司空城,下人都告诉她,城主有事出去了。 恕月隐隐觉得司空城好像是有意躲着自己,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司空城躲着自己,那为什么又要告诉身边人,要和自己订婚的消息呢。想到这里恕月拍拍自己的脑袋,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更不要怀疑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一定要相信司空城,他是真的有事,才顾不上自己的。作为一城之主,肯定会很多事情处理,自己一定要体谅他。 就在恕月暗暗催眠自己的时候,司空城和冷羽正躲在侧室里,隔窗看着恕月孤单的离去。 “你还没有告诉她实情吗?” 冷羽现在司空城的身后,沉重的问,有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我实在说不出口。”司空城一脸愧疚,无奈的回答道。 冷羽见司空城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这不能全怪你,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如今已经走到这一步,只能让她恨我了。她那么爱我,我却把亲手她送入虎口,想想我真的很卑鄙,利用一个女孩纯真的感情,去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司空城很自责,他看不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已无法左右事情的发展去向了,他只能等,等待豫王的决定,他甚至希望,豫王对恕月不感兴趣,放恕月一马,即便不能在自己身边,也不想恕月成为自己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可是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他一定会按着他之前的计划走下去,他一定会下旨命他将恕月送到京城去。 “估计这几天圣旨就要到了,你也要做好心理准备,去劝劝恕月,让她配合我们的计划才行啊。” 见事已至此,冷羽再次鼓动司空城去劝服恕月。 “那好吧,我一会就去。” 司空城努了很大力,才下定了决心。 和冷羽一起走出他的府院后,他一个人心事重重,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到了恕月的小院门口。 透过小门的缝隙,看见恕月忘着窗外发呆,他有些怯懦不敢进去,在门外徘徊了好一会。 正巧,梳儿从外面回来,看见城主在门口犹豫徘徊,迟迟不肯进去,好像有什么心事,笑着大声问: “城主,你是来找我们小姐的吧,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我……我只是路过,路过,就不进去了。” 话未说完,就准备离去。司空城实在是拉不下脸,亲口和恕月说这事情。 “今儿奇怪了,城主和我们小姐个个都像丢了魂似的。”梳儿回头看了司空城,一边走一边不解的自言自语。 司空城见梳儿进去,就又停了下来,回头望着门口。 没想到,恕月却从里面走了出来,叫住了他: “都这儿了怎么不进来啊?” “我,我…..” 司空城几天不见恕月,恕月明显的瘦了,憔悴了,他的心有点隐隐的疼。 “进来吧,我正有事想和你谈谈。” 恕月看司空城一脸愁容,首先打破了沉默。司空城这么犹豫,欲言又止的样子,她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司空城像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跟在恕月后进来,进屋后梳儿给他倒了杯水,恕月定定的盯着司空城的眼睛,不安的问: “你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司空城见恕月直奔主题,他故作不知。 “后悔和我好上了,如果后悔了,那为什么还要告诉逍遥城的人你要和我订婚了呢?”恕月气愤的问。 “订婚也不和我说一声,你就自作主张把这么大的事情定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恕月忽然委屈的哭了。 “其实,订婚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借口,只是我们抓录儿的一种手段。” 司空城顿了一声,一时觉得难以启口: “其实,我原本没有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没有想到却传到了你的耳朵里了。对不起啊,我错了,我错了。” 司空城不住的道歉。 司空城的道歉,让恕月刚刚燃起的浓烈情感一下凉到谷底。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这几天不见我,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是你自作多情,我对你确实很有好感我真的是很忙。” 陷入热恋的女人,智商果然为零,恕月听到司空城这句不知有多少水分的话,竟然破涕为笑,一把抱住司空城, “我还以为你嫌我是个灾星,是个妖女,后悔和我好了呢?” 说到这里,恕月把司空城抱得更紧了,司空城不由自主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司空城觉得恕月是爱他的,可是他不明白,恕月为什么就不担心他们身体接触会害死他呢?如果爱一个人,怎么忍心对方因为自己丢命呢?这样看来,恕月其实并不爱自己,如果爱自己,她怎么忍心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和她在一起呢。恕月其实并没有那么爱他自己,她爱上或者只是一份光环和安全感,已经她所缺少的关心和依靠,想到这里他心中的内疚感减少了一半。 可他不知道的是,恕月深深的爱着他,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女,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她以为司空城也愿意为爱不顾一些。 “恕月,如果爱一个人,你愿意为他去做一切吗?”司空城不确定恕月对自己的感情,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我可以为你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冒着杀头的危险。” 恕月没有任何犹豫,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其实,她心里已然明白,司空城对她是犹豫矛盾的。 她理解司空城心中的恐惧和担忧,她不是没有替司空城想过,她也理解司空城内心的不安。她也担心过,但一直她觉得自己不是妖女,灾星,她觉得这只是村民对她的污蔑,河中的小鱼,小童以及他的父母,他们的死,恕月觉得可能是一种巧合,而自己只不过是踩在了那个巧合的点上,因此被大家误会。耶克将军前面没有中毒,而是好久以后才中的毒,他喝那么多人的血,怎么可以证明她的血有毒呢? 因为爱司空城,所以她愿意这样安慰自己,她绝对不想害死司空城,这正是她一直在这段感情中不敢勇敢的原因。 听了恕月的话,司空城叹了口气,接着: “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你会怪我吗?” 恕月忽然抬起头,扑闪着长长吧睫毛问: “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的。” “我是说如果,你看你这么漂亮,万一哪天父皇看上你,让你进宫去享受荣华富贵呢。” 司空城想试探一下恕月的态度,故意避开她的眼睛。 “不,我不会去的,富贵地位于我粪土,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恕月不知道司空城的话中之意,坚决的摇头。 “可是,如果父皇不让你死,而是让我死呢?” 话说到了这份上,就是再傻的人也明白了。恕月恍然大悟,司空城这些日子疏远他,以及今天这些无头无脑的话,都不是空穴来风,这些迹象让她隐隐预感,她极有可能被送进皇宫。 看她有些恍惚,司空城故意笑了起来,摸了一下恕月的耳朵: “傻瓜,和你开玩个笑。” 可恕月却再也笑不出来,她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事实,这莫名其妙的订婚,莫名其妙的疏远,在向她传递一个信号:这一切是真的。 “这不是玩笑?这是真的对不对?是真的对不对?”她发疯似的拽着司空城的衣领,不停的摇晃着,“你说啊,说话啊!”。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司空城低着头不敢看恕月,她从司空城躲闪的目光中,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知道事情真相后,恕月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司空城后面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恕月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司空城追上去,抱住了她,她推开了司空城,然后蹲在地上失声大哭,仿佛要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 她不知道谁是这件事的幕后指使者,也不知道恨谁,司空城还是豫王?司空城,不,她摇摇头,司空城绝不会把她送入那虎狼之地,即便是司空城担心自己害死他,他完全可以和自己分开,没必要置自己于死地啊!豫王,对,一定是豫王,此刻,恕月恨透了豫王,他生生拆散了她和司空城刚刚萌发的爱情。 恕月一路跌跌跌撞撞,不知为什么,又来到了湖心小亭。蹲在亭中,她嚎啕大哭,司空城远远的跟在后面,看她停下来蹲在那里哭,并没有追上去,让她尽情释放一下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吧。 二十四章:木已成舟 和恕月谈过话的第三天,司空城就接到了豫王千里迢迢的圣旨,圣旨如司空城和冷羽预料的丝毫不差,果然是下令将恕月送到京城去,但司空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恕月许是配给当今太子的。 司空城和冷羽傻眼了,豫王这个老狐狸,竟然不上他们的当,还把潜藏的危险名正言顺的转嫁给了太子。虽然太子夺走了司空城的皇位,但司空城并不恨这个心地单纯的弟弟,司空城明白除了父皇,没有人能夺走他的皇位。 远在京城的太子为了救司空城一命,已卧床好几个月了,自己却为了欲望弄巧成拙,害了太子,想到这里,司空城有些愧疚。 接下豫王的圣旨后,司空城派人盛情款待前来传旨的太监,剩下两人的时候,冷羽问司空城: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照父皇的意思办,派人早日送恕月去京城。 “无云那边怎么样了?有回信吗?” “我把我们的计划告诉了他,无云同意我们的计划,他们暂时按兵不动,等我们一旦成功,他们立即派兵攻打大豫。” “父皇没有把恕月留在自己身边,而是扔给了太子,恕月没有机会对父皇下手啊。再说了,即使有机会下手,可恕月凭什么就愿意拿命帮我们呢?”冷羽担心的问。 “放心吧,我有办法让恕月心甘情愿的照我们意思做。” 司空城自信满满的说道,他相信自己对这个情窦初开的姑娘强大的吸引力,更深深知道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对于人情世故的单纯和无知,正是看准了这一点,司空城觉得自己稳操胜券。 “你既然这样自信,我就放心了。我一会去看看恕月,好好的劝劝她,她应该能听进去。” 冷羽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住了,想了一会才转过身,问了一句让司空城觉得意外的话,他觉得以冷羽的聪明,这话不应该从她嘴里说出来,既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冷羽想急于解开这个疑问: “如果我那样的血液,你会让我去吗?” “说什么胡话呢?你怎么会有她那样的血液呢?即使是有,我也不会让你去,因为我们之间这十几年的兄妹情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司空城是真诚的。对司空城而言,冷羽早已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冷羽不仅是他的得力助手,更是他多年来的情感寄托,如果不是冷羽在,他无法想象自己如何在这偏僻小城战战兢兢熬过这么多年,更不知道自己在母妃遭受危难的时候能不能挺过那一关。 冷羽听他这么说,轻轻的松了一口气,挥挥手微一笑说, “我走了。” 到了恕月住处,冷羽敲了敲门,梳儿在里面大声喊: “谁啊?” “是我。”冷羽轻声回答道。 “哦,冷羽小姐你来了?” 梳儿打开了门,请冷羽进来。 冷羽进屋后,看一下乱糟糟的房间,恕月却躺在床上,头上敷着蒸汽腾腾的毛巾,脸色通红,嘴唇干裂苍白。 冷羽伸过手摸了一下恕月的额头,烧得烫手。 “梳儿,恕月姑娘病成这样,你怎么不告诉城主啊?” 冷羽小声的责怪梳儿。 “我……我……”梳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恕月见冷羽坐在自己窗前,打起精神,努力挣扎着起来,有些不悦的问: “你怎么来了?” 冷羽听出了恕月语气中的不友好,她并不生气,而是耐心的解释道: “恕月姑娘,我们之前虽有过节,我为之前的行为向你道歉,但我这次是真心关心你。”冷羽不紧不慢从容答道。 恕月见冷羽并不是来看她笑话的,也不好意思继续对她冷嘲热讽,她恕月虽然生在乡户人家,了并不是没有的礼貌的粗野之辈。虽然自己是被她带进城主府的,但她也是听命行事。想到这里心里也减轻了几分敌意。 “不怪梳儿,是我不让告诉城主的,只是有点发烧,不碍事的,过一两天就好了。” 冷羽看到床边的桌子跟前,放着满满的一碗药,知道梳儿已经请过大夫了。冷羽把药碗端过来喂恕月。恕月推开了药碗,皱了皱眉说:太苦了,我喝不下去。” “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冷羽转过头来,对梳儿说: “梳儿,你有事先去忙吧,你们家小姐有我在这照顾呢。” “好勒,谢谢冷羽小姐。” 梳儿一脸春风的忙去了。 见梳儿走远,冷羽轻轻关上门,慢慢坐在床边问恕月: “你怪城主吗?城主其实是真的喜欢你,他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这些天,他也是悲痛欲绝,茶饭不思,可他有什么办法?豫王是他父皇,是高高在上的国君,而诚哥只是一个被废除的太子,虽然被废除了,但余威仍在,因此父皇总是忌惮有一天他卷土重来,威胁他的皇位,太子的地位,所以他总是千方百计的想除掉他,可惜总是找不道正当的理由。” “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这么残忍啊?”恕月不解的问。 “生在皇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生活在平凡人家的人,是很难理解这其中的心酸的。” 冷羽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伤感,她仿佛在说在皇家的皇子,其实也是在说自己,她不知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成为司空城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如果我不去的话,会怎么样?” 恕月对冷羽所说的皇家之事不感兴趣,她只关心自己以后怎么办。 虽然对冷羽没有多少好感,可如今除了她又能求助谁呢。 “恕月姑娘,你千万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你这样任性会害死城主的,你难道忍心看着你心爱的人死在你手里吗?你如果不去的话,豫王就会以抗旨不尊欺君罔上的罪名对城主治罪,你知道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吗?死罪。恕月姑娘,我求你了,你一定要救救城主啊。” 说着,冷羽扑通一声跪在恕月的床前,被恕月给拉住了。 恕月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弄到了这种地步,所以当她知道豫王让恕月和太子成亲,却十分的伤心。 但是她不知道远在京城的太子,此时也是为恕月的事儿。 看冷羽跪在自己的跟前,拉都拉不起,恕月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我…..” “你忍心看着你心爱的男人去死吗?”冷羽拉住恕月的手,“你一定要救他啊,除了你,没有人能救他。” 恕月不论怎么拉冷羽,冷羽都长跪不起,恕月只好说: “你先起来,以后我们再慢慢说。” “不,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圣旨已经到了,我们已经没有慢慢再另做打算的时间了。” “什么?圣旨已经到了?” 恕月喃喃自语,她没想到圣旨来得这么快,快得让自己措手不及。 恕月像失了魂一样,跌倒在地上,眼睛空洞,呆呆的看着冷羽。 冷羽急忙扶住了她,然后恳切的说: “你如果现在帮诚哥一把,等将来事成了,我让诚哥娶你为城主夫人,不,封你为皇后娘娘,怎么样?” “哼!哼!哼”恕月一连冷笑几声,笑得冷羽浑身发毛,喃喃的说道: “什么城主夫人?什么皇后娘娘?当我是三岁的孩子?你以为我去了京城,还有活命吗?就算侥幸不死,一个不贞洁的女人,还有资格回到城主身边吗?还有资格做城主夫人吗?” “恕月,不是你想的那样,让你进宫,是和太子成亲的,据我所知,太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他是不可能和你有男女之事的。”冷羽进一步劝慰道。 听到圣旨是让和太子成亲的,恕月的心情突然由阴转晴,急忙起身扶着冷羽的肩膀,喜悦的说: “你说的可是真的?真的是和太子成亲?” 冷羽看着她,肯定的点点头。 见冷羽肯定的回答了她,恕月一下放心了,不停的搓手说道: “这下好了,太子我还是了解的,他喜欢的不是我,所以他绝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情,这下太好了。” “你这算是同意了?”冷羽不太肯定的问。 “同意了,不就是做个有名无实的假夫妻吗?反正太子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等过几年,豫王一宾天了,我和太子就一拍两散,到时我再回来找城主,行吗?” 恕月眨着眼睛,满是渴望的问。 冷羽尴尬的笑了一下,她没有想到恕月这么天真,此去京城就如荆轲刺秦王,不成功便成仁。冷羽敷衍的说道: “行,当然行了,你完成任务后,再来和诚哥团聚。” 恕月听到冷羽这么爽快的回答,几日来笼罩在心上的雾霾一扫而尽,她觉得自己小题大作的想法太可笑了,事情根本就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槽糕那么严重。 冷羽却话锋突然一转, “不过,你到了京城,不只是和太子成亲,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啊?我保证完成任务。”恕月毫不犹豫的回答。 “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到时你还是让诚哥告诉你吧。” 冷羽原本想告诉恕月她要做的事情,可是她转念又一想,还是让司空城来说吧,毕竟他来说,效果比自己来说要好许多倍。 “什么时候启程啊?”恕月关切的问。 “明天,诚哥会派逍遥城的精锐士兵护送你去京城,一路上绝不会让你受苦的。”冷羽向恕月保证。 “这么快?我还想和城主多呆几天呢?”恕月有些不舍的说。 “他今天晚上会来找你的。”冷羽安慰的说道。 冷羽从恕月处出来后,回来向司空城报告,恕月这边的事情,她已经做通了工作,恕月已经爽快的答应去京城了。 司空城见恕月答应了,不禁心花怒放。 他双手在冷羽的肩膀拍了几下,冷羽悄悄扭头看了一眼,心中暗喜,司空城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连声称赞道: “太好了,太好了。冷羽,你对我来说,就是我的左肩右臂,得冷羽者,得天下。” 冷羽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这玩笑开大了吧?我只不过是个女子,只是为你尽了一点微薄之力。” 说完,两个人相视哈哈大笑。 冷羽乐滋滋的按照司空城的吩咐,去准备恕月此去京城所要进献的贡品和挑选合适的卫士去了。 二十五章:最后的柔情 恕月去京城所需的所有物品,都是司空城亲自安排和过目,待一切准备妥当后,忙碌了一天的司空城扭扭散架了一样的身体,才想起去看恕月,和她做最后的告别。 自午时开始,恕月就不停的向门口张望,期盼司空城的身影出现在小院的门口,一有脚步声响起,她就一个健步的冲了出去,可是来人却不是司空城,而是一个下人从她门前路过,她失望了,以为司空城不会再来了,就在她失望的时候,司空城飘逸的身影出现了,恕月欣喜不已,一下子扑在司空城的怀里: “你怎么才来啊,我左等右等,好容易才把你盼来。” 司空城紧紧抱着恕月,用手轻轻的抹着恕月的头发,见恕月责怪他,司空城推开了恕月,用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傻瓜,我这不是来了吗?今天事情太多了,才刚刚忙完,一忙完我就匆匆的赶来了。” 司空城甜腻的情话,把恕月积攒了一肚子的怨言,活生生的给暖化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到你?” 司空城一把拉过恕月,恕月顺势把头靠在司空城的肩膀上,司空城不停的在她乌黑的头发上拂来拂去,轻声的安稳她: “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等你从京城回来,我就和你订婚,好吗?” “好,好。” 恕月见司空城这样向她保证,眼角一下湿润了,不停的点头答应。 “恕月。”司空城沉默了好一会,才喊了一声恕月。 “嗯。”恕月趴在司空城的肩头,沉浸在未来美好的向往中。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一定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否则我们真就再也没法团聚了。” 司空城停顿了一下,严肃的说。 “好,你说吧,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为了我们能够早日团聚,就算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辞。”恕月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司空城,一副视死如归的坚毅。 司空城感动得泪水在眼里打转,可感动无法撼动他的勃勃得野心。 “你去了京城,一定要想尽办法去接近父皇,和他有肢体的接触,让他不知不觉中中上你的血毒。” 司空城嘴角露出了得意,凶残而又无情,可是趴在他肩膀上的恕月是看不到的,她眼中的司空城是那么知书达理,那么温文尔雅,那么风度翩翩。 司空城在恕月的眼里,尽管完美得如同天上的月亮,可是听了司空城的话,恕月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她立刻挣脱了司空城的怀抱,睁大眼睛惊奇的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司空城再次一字一句把那句话原原本本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温柔的看着恕月说: “你记住了吗?” 恕月茫然的点点头,此刻他觉得司空城是那么的陌生而可怕。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她不知道司空城和豫王这对父子之间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非要斗得死去活来的,难道就为了那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她知道豫王和司空城之间的争斗,两虎相争谁都不会认输,除非是豫王死,或者是司空城死。 “得手之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为了我们将来再团聚。” 司空城扶着恕月坐下,两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透过斑驳的树叶,遥望着天空中那轮残月,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离别前的伤感弥漫着安静的夜空。 就这样,两个人靠在一起,安静的度过了这个最后的夜晚。 那一夜,司空城一直不停的告诉她,皇宫里的各种禁忌和规矩以及人情世故等。 拂晓时,一阵鸡鸣惊醒了司空城的美梦,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一眼窗外,夜色依旧,窗外黑乌乌的一片,可是司空城知道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光明离他不远了。他推了推刚刚睡着的恕月,温柔对恕月说: “恕月,天快亮了,再有几个时辰你就该上路了。” 听到这句话,恕月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她把司空城抱得更紧了,仿佛担心司空城从她身边飞走。司空城的心里也堵得慌,眼角有些湿润。 不过他还是显得很淡定,柔声的安慰恕月: “别哭了,我们又不是不见面了?你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们不久就很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我不想离开你,哪怕是一时半会都舍不得,我就想这样陪着你,陪你到天荒地老。”恕月悠悠的说道,她的眼中:憧憬着这样一副画面,一盏灯,一个相亲相爱的丈夫,一群承欢膝下的孩子,可是这样的画面,对他、对司空城都是一种奢侈。 “恕月,这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奢侈。我们的命都攥在父皇的手里,他想让我们死,,跟踩死个蚂蚁一样容易。” 司空城故意用激将法,激起恕月心中对豫王拆散他们的恨意,单纯的恕月果然上钩。 “既然他不让我好好的活着,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恕月把拳头握得紧紧的,咬牙切齿的说。 “好,记住我们今日说过的话,尽早回来,我在逍遥城等你。” 司空城再三叮嘱,恕月无限眷恋的看着司空城,像个听话的孩子不住的点头。 “那我先走了,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先走了,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做决定呢?我一会去送你。” 司空城轻轻的松开了恕月,恕月知趣的理了理司空城的衣服,没有再挽留。 司空城回到自己的寝宫,冷羽和几十个府兵已经在门前等候了,轿子也已备好停在那里。 见司空城回来,冷羽急忙迎上去,还没有等冷羽说话,司空城就直接说: “放心吧!没问题,恕月一会就过来了。” 司空城一脸困倦,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我把进献给父皇的雪莲、鹿茸等名贵珍品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如数装在了马车上,你要不要过去察看一下?” 冷羽跟在司空城的身后轻声的问。 “不必了,你做事我放心。” 司空城心疼的看了一眼装在几个马车上的物品,这可是他逍遥城好几年的积蓄啊,让他把这些东西送出去,有点割肉的疼痛。他暗暗发誓,有朝一日,自己一定要父皇加倍的奉还。 进屋后,司空城给豫王写了一封信,除了殷切问候父皇的身体外,然后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人子的责任,只能送上一些珍稀物品聊表孝心,并再三恳请父皇好好对待恕月。 信写好后,司空城再三斟酌,才把信密封起来,然后交给护送恕月去京城的一个随从。 冷羽正在和手下说话的功夫,梳儿和左漂却陪着恕月来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正要接你去呢?” 冷羽见恕月穿着一件粉红的新纱衣,在梳儿和左漂的搀扶下,从朝阳中缓缓的走来,新束的发髻,像落入凡间的仙子,如雪的肌肤,精致的五官,加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让冷羽眼前一亮,这哪里是她认识的那个顽劣调皮的少女啊。她惊讶的发现,原来恕月还是一个人美人坯子,只是以前没有好好打扮罢了。 “反正早晚终有一别,晚走不如早走,省得大家都伤心。” 恕月揉了一下红肿的眼睛,瞟了一眼崭新的轿子,还有等候着她的几十个精壮士兵,却唯独不见了司空城。她悄声问冷羽: “城主呢?” “城主在卧室里更衣呢,马上就来。” 听冷羽这么说,恕月的心稍稍的平静了一些。 冷羽的话音未落,司空城已从寝宫里匆匆走了出来。 他径直走向恕月,把一个孩子佩戴的护身锁交给了恕月: “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唯一遗物,现在我把它交给你,如果你在京城遇到什么危难,你把这个交给父皇,父皇应该会网开一面,记住,千万别把这个金锁弄丢了,千万别丢了。” 司空城拿着这个金锁,紧紧的贴在脸上,好久才依依不舍的交给恕月。 恕月接过这个材质和做工都十分精致的金锁,看了一下,这么精美的金锁,一看就不是凡品,她细细端详了好久,才小心翼翼把它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就像是揣着司空城的生命一样珍惜。她觉得司空城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交给她,说明她在司空城心里的分量有多重。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司空城,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够得到司空城的垂青,实在是太幸运了,他对自己如此情深义重,万死都难报其一。 冷羽看司空城和恕月难舍难分的样子,有点不忍心催他们,等了很久,司空城才把恕月扶上轿子。 梳儿和左漂都哭得像个泪人似的。 “小姐,路上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 “小姐,早点回来看我们啊。” 恕月抱着梳儿和左漂,三个人哭在一起。 见三个人哭得这么伤心,冷羽走上前去拍拍恕月的肩膀,轻声的说: “恕月,记住我一句话,这句话可以让你保命,你很漂亮,我也是今天才发现,女人的漂亮,用好了是一件武器,用不好就是一件废铁,只能腐朽在污浊的空气中。” 恕月是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一狠心,拉上了轿子的帘布,催轿夫赶马上路。 恕月一行几十个人颤颤巍巍的出发了。 此时,忽然却下起了小雨,沥沥淅淅的小雨打在行人的脸上,仿佛是离人的眼泪。 司空城和冷羽骑上马,一路跟在后面,风吹在他们的脸上,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微凉一直送到城外。 恕月掀起轿子门帘,强忍住心中的悲伤,哽咽着对司空城和冷羽说: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送到这里吧,来日再见。” 司空城跳下马走上前去,紧紧抱住了探出轿子的恕月,哽咽得说不出一句话,良久才放恕月离开。 就在恕月离开后,司空城叫住了护送恕月的首领,悄悄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才让他离开。 冷羽在离他们几十仗外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司空城的一言一行的,直到恕月一行人的背影渐渐的看不见了,他们才离开。 回城的路上,冷羽盯着司空城问: “你对那个人说了什么?” 司空城看了一眼冷羽好奇的神情,神秘的笑了一下: “以后我再告诉你。” “吊我胃口,真是太坏了。”冷羽耸了耸鼻子,不再追问。 二十六章:愁肠百转 豫王下旨后,就派人开始悄无声息的准备此事。豫王为太子定好的婚事,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当时的太子还卧床不起,无意中听见丫鬟私下议论,他即将迎娶与自己有过两面之缘的恕月时,他气愤极了,挣扎着要站起来找豫王理论。 他从没把恕月当个女人看待,他觉得恕月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怎么能娶兄弟呢?他又没有断袖的癖好。 他不顾所有的太监的阻拦,拖着一瘸一拐的身躯夜闯父皇的寝宫,看太子火急火燎的样子。 豫王穿上刚脱下的衣服,对伺候他就寝的一个嫔妃说道: “爱妃先睡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然后走出卧室的门,对手下一个小太监说: “让太子进来吧!” 太子一进来就跌到在地上跪下不起,哀求道: “父皇,儿臣听说您下旨给儿臣定下了婚事,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怎么了,你冒着杀头之罪,夜闯皇宫,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 豫王轻描淡写的说道。 “父皇,这可能对您来说,是无关轻重的一件小事,可是对儿臣来说,却关系到一生的幸福,这怎么是小事呢。” 太子一时心切,急不择言。 “你是在指责朕吗?” 豫王听到太子对他如此无礼,不禁怒从中来。 “父皇,儿臣并无意指责您,儿臣只是觉得这关系到儿臣一生的幸福,您这样做是乱点鸳鸯谱。” 太子努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 “这桩婚事不仅仅是你个人的私事,更是国家的大事。历来皇家子女的婚姻哪个不是为了维护政权的稳固?” 豫王见太子如此不顾大局,自然是怒不可赦。 “难道为了王朝稳定,就可以牺牲的我们的幸福吗?” 太子眼睛蟒茫然的看着豫王,痛苦的质问。 “个人的幸福,在国家面前不值得一提。” 豫王依然是不可理喻的霸道,哪怕这个人是他最亲爱的儿子。 太子见豫王不所为动,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既然您说为了皇权稳固,可我就想不通了,恕月一个平凡的乡间女子,出身并不高贵,也没有显赫的家世做后盾撑,何来稳固政权之说?” “恕月是没有强大的背景支持,可她可以牵制你的皇兄司空城,有了恕月在咱们手里,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敢兴兵,我就出师有名的去讨伐他。” 豫王想到司空城,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他一直想除掉司空城,可是司空城一直在偏远的逍遥城循规蹈矩,恪尽职守,并无大错。这么多年来,豫王一直到抓不到司空城的把柄。更可恨的是,他身边还有文有冷羽、武有耶克辅助他,将逍遥城经营得风生水起,并且二人还对他忠心耿耿。他一直苦于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如今机会摆在他面前,他岂可因为太子的反对就轻易放弃。 “原来您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皇兄?父皇,您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剥夺了他的荣耀和尊严。你知道吗?他在偏远的荒凉之地,受尽了苦楚,虽然他是一城之主,可那里物质奇缺,他连一包像样的茶叶都拿不来招待儿臣。父皇,您不觉得您这样对皇兄有失公允吗?可是皇兄却从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父皇的话。” 太子一口气把积压在心里的话,像倒豆子一样蹦跳而出。 “你这逆子,你还让给我公允?皇家有公允可言吗?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你以后能够坐稳江山吗?咳,咳,咳。” 豫王说着气得捶胸顿足,不停地咳嗽。 见豫王咳嗽得厉害,太子赶紧上前轻怕豫王的后背,让他赶紧顺顺气儿。 豫王见太子关切而又焦急的眼神,心中升腾起一股久违的舐犊情深,刚才的怒气也消了一半,他现在最宠爱的还是他这个小儿子。 但他也深知,太子文弱纯良,并不是经世治国的良才,可放眼整个皇宫,除了太子,再无其他可以继承大统的人。 与司空城相比,太子不论是治国才能还是军事谋略,太子都难望其项背。可是,即便这样,他还是顶着朝野上下强烈反对的巨大压力,毫不犹豫废了司空城的太子之位,破了历朝历代立长不立幼的皇家规制。所有朝臣都认为,豫王老了,再也没有了年轻时的英明睿智,现在的豫王一意孤行,偏听偏信,昏庸荒唐。 他不做任何解释,宁愿天下人都误解他,他也要废了司空城的太子之位,把这个并不太胜任的太子扶上皇帝的宝座。 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儿子,在皇帝宝座上的很不称职,所以他要在自己有生之年,一个个的铲掉太子未来的威胁,让他在这个皇位上高枕无忧。所以,这些血腥的事情只能自己事先去替太子做好。 “云儿,你坐下,听父皇慢慢给你解释好吗?” 豫王缓和了一下语气,大踏步的走下大殿,在离太子很近的台阶上坐下,慈祥的对太子说。 “朕帮你定下恕月这个太子妃,只是权宜之计,你如果实在不喜欢,将来你可以把她当个摆设,等你坐稳了皇位,你也可以把她打入冷宫,也可以把她给废了,另立你心爱的女子为妃、为皇后都可以,但是现在不行,现在你要忍耐,你要接受她,让你皇兄难受,让他有所行动。这样父皇就可以治他死罪。” 见豫王这么说,太子一颗悬着心终于慢慢的放下了。 太子缓缓的扶着豫王慢慢的站起来,然后对豫王说: “可是,父皇,你为什么就这么容不下皇兄呢?他当年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不管不顾的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听了太子的话,豫王刚刚平缓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容觉察的阴沉、尴尬和难堪,他生气的对太子说: “没有为什么?朕就是不喜欢他,你以后再也不许提这件事了,听见没有?” 见豫王不愿意提起往事,太子急忙住了嘴。 豫王话锋一转,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子,话中有话的问: “你在逍遥城没有见过恕月?” 太子见豫王提起恕月,他很失望,闷闷不乐的说: “见过是见过,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接着把恕月坐在树上掉下来的事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但是把自己第一次在妓院遇到恕月的事情,给隐瞒了起来,他把恕月如何顽劣调皮讲得惟妙惟肖,听得豫王哈哈大笑。 豫王想不到,沉稳、睿智的司空城竟然会喜欢这样的女子,竟然还要与她成婚。 “父皇,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太子见豫王笑了,才敢提出自己的要求。 “你说吧,只要你愿意把恕月留在你身边,我什么事情都答应你。” 豫王见太子不再反对纳恕月为妃,觉得自己也该妥协一下,不能逼太子太紧。 “我们能不能先把恕月抬进我的东宫,先不要声张,封妃的事情,我们再慢慢地商议,可以吗?父皇。” 太子低着头,担心自己的提议有些过分,豫王不允许。 结果令太子没有想到的是,豫王满口应允,这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不禁让他有些大喜过望。 在豫王看来,恕月又不是名门望族或者大家闺秀,一个没有任何靠山的女子,给不给名分都随自己的心意,不像那些权臣之女,如果没有名分,伤的可不是一个女子的心,还有她背后一大群人的面子、尊严和利益,对于这样的女子,豫王从来都是慎之又慎,而对于恕月这毫无背景的女子,他可以任凭自己的心意处置。 从豫王的寝宫出来,夜已经很深了,太子抬头看看皎洁的夜空,他愤怒和焦急的心情已经渐渐平复,他已经从心里上接受了即将纳恕月为妃的事实。反正父皇已经答应,把恕月当成一个摆设就行,不过他会把恕月当成自己的好兄弟,即便两个人没有一点男女之情,还可以做好朋友吧。 此刻,他非常想念远在逍遥城的夕颜,要是进宫来的是夕颜就好了,他忍不住这样想。可是他知道,父皇可以允许一个乡野女子进宫,但绝对不会允许一个风尘女子进宫为妃。哪怕这个女子貌若天仙,品行高洁,父皇也决不允许这样的女子玷污皇家的高贵血统与脸面。 这一点,他与夕颜交往之初,就深知这一点,不过他还是信誓旦旦的向夕颜保证:若有朝一日,他成为一国之君,夕颜就是他独一无二的皇后。 当时的夕颜听了他这话,就像听了一个笑话,根本没有当真,她只是淡淡的了笑了笑: “你有这个心就好,我并没有这样的奢望。” 太子见夕颜反映冷淡,盯着夕颜问: “你不信我的话?” 夕颜没有说话,而是像没有听见似愁眉深锁。。 太子觉得夕颜好像有什么难以之隐,不过像她这样出身的女子,有谁没有几件伤心之事呢?夕颜不把他的话当成,他可以理解,夕颜在这样一个充满铜臭和欲望的地方,不相信真情也在情理之中。夕颜可以不信,但是自己却坚信自己能做到,可是今夜,他却慌了,他知道自己已经背叛了自己当初的誓言,辜负了一网深情的自己。 二十七章:无端惹祸 恕月一行人,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到了离京城还有十几里的一个集镇上。 这里果然繁华无比,街上行人摩肩接踵,店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 跟这儿相比,逍遥城简直就是乡下。 想起逍遥城,恕月的心瞬间觉得温暖起来,虽然那里偏僻荒凉,可是那里有她心爱的人。她不知道司空城是否此刻也像她一样,想念她。 在来京城的路上,她几次萌生了要逃走的想法,可是想到因此会牵连司空城,想到她心爱的人会因她丧命,她就悄悄的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那天一进这个集镇,恕月就命护送她进宫的首领,找一个大一些的旅馆住下,然后再找家好的餐馆,美美的吃一顿,好好犒劳一下连日来的辛苦。 所有士兵听到吃,都高兴得跳了起来。 这一路风尘仆仆,为了赶路,更是为了恕月的安全,他们马不停蹄的奔往京城,一路风餐露宿,十分辛苦。身体已经疲惫到极限的士兵,如今可以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别提多高兴了。 可是恕月却高兴不起来,离京城越近,她就越害怕,她一个未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在这个步步为营的皇宫里,担心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 吃完午饭,恕月和大家一起回到了旅馆,见大家都回房间休息去。独有她一个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反正明天就要进宫了,一入宫门似海深,不知道哪天就死在那深宫大院里了,现在离天黑还早,不如趁现在还有机会出去逛逛,她想去买一些胭脂、首饰之类的东西,为进宫做准备。 趁士兵们睡得正死的时候,恕月蹑手蹑手的溜了出去。 街上人来人往,刚开始恕月很害怕,可慢慢的她就不那么害怕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知道她是哪根葱啊。 不一会,恕月就穿过了好几条街,路过一条首饰店时,里面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她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在每样首饰前,都驻足很久,不敢问价格,她担心自己买不起。 她出发前,司空城给了她不少银子,以备她在京城打点之用。 想到自己手上有不少银子,不如在这里买些金银首饰,作为司空城觐进献给各位皇后、嫔妃的礼物。 司空城本想在逍遥城把这些东西备齐,无奈逍遥城偏远落后,不是质量不佳就是款式落后。 这些不上档次的东西在见多识广的娘娘们眼里,自然是拿不出手的,所以他决定把银子交给恕月,让恕月看着买,虽然他也知道恕月出身于乡野,对这些金银首饰未必在行,可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啊,那些护送的随从们就不更用说了。 于是,恕月鼓足勇气,走上前大大方方对店老板说: “老板,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金银首饰都拿出来,我每款要一样。” 店老板听她这语气,眼睛都睁直了,急忙命令伙计去拿首饰。 不一会一个店小二抱着好几个盒子,从楼上下来,将数十款金银首饰,放在恕月跟前,恕月仔细一看,果然都是巧夺天工的珍品。 “我全要了,包起来吧。” 恕月一摆手,然后问店老板, “多少银子?” “420两。” 店老板轻蔑的看了一眼恕月,然后笑了, “买的起吗?买不起别耽误我做生意!” “区区420两银子,有什么买不起。” 恕月头一仰,一脸的风轻云淡,她不急不忙的从身上掏出两张银票,看也没看就交给了店老板。 店老板和店小二看到这两张银票,面面相觑,凶相毕露,很生气的说: “你是不是来找茬的?啊!” 恕月接过银票一看,她一下愣住了。她拿错银票了。 她把自己生司空城气时,画的一张乌龟像,写上司空城名字的纸,递给了店老板。 她不好意思的连声道歉: “对不起啊,对不起,拿错了。” 说着又从身上拿出一张司空城临别前交给她的银票,可才160两,不够她买首饰需要的420两啊,于是她客气的对店老板说: “对不起啊,我刚才弄错了,出门急就带了一张银票,我现在就回去取银子。” “你府上是哪里?我们和你一块去取。” 店老板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 恕月也生气了,不甘示弱的对店老板说: “你这样我还真不买了,哪有强买强卖的道理。” “我今儿就强买强卖了,怎么了?也不打听清楚,大爷是什么人,就随便进来捣乱。” 旁边站的一好心人见对方不是善茬,就劝恕月说: “小姐,别再逞强了,赶紧认个错吧。” 恕月没有理他,继续大声说: “我又没有错,我认什么错?” 好心人见她不领情,摇摇头苦笑着走了。 过了一会,恕月却意外在身上另一个口袋里,找到了另外一张银票。 于是就不服气的说: “不就420两银子,给你!” 恕月从口袋里拿出银票,给了店老板。 店老板一见恕月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银子,满脸堆笑道: “对不住小姐,刚才多有得罪,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恕月“哼”了一声,接过金银首饰,气愤愤的离开了。 拿着这么多贵重的东西,恕月心里有些后悔,她应该多带个人一起来,这么多贵重的东西,万一被别人打劫了,那司空城岂不是要心疼死。这区区几百两银子对京城里的王公贵族,就是一顿饭钱,可对司空城来说,那是他勒紧裤腰带好不容才攒下来的,万一自己弄丢,可真是对不起司空城啊。 于是,她细看了一下四周,加快了脚步,走到一个胡同的拐角处,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前面突然窜出了几个彪形大汉,黑衣黑罩蒙着脸,挡住了恕月的去路。 恕月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就明白了,慌乱是没有用的,勇敢面对才能救自己。 于是恕月故作镇静的对几个黑衣大汉说: “闪开,别挡我的路。” “小妞,做什么美梦呢?在我们的地盘上还想活着回去。” 一黑衣大汉说完哈哈大笑。其他几个黑衣大汉也跟着凑上来把恕月围得水泄不通。 恕月一看这阵势,知道她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些人的手心,于是悄声对一个离她最近的黑衣大汉说: “这些东西,我给留下,你们放我走。” 几个黑衣大汉有些犹豫,然后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恕月见机,趁这些人不注意,一把推开他们,朝着人多的地方跑去,可还没有跑出小巷子,已经有一个黑衣大汉冲上来,一把按倒在地。 然后使劲在恕月的背上踢了几脚,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 “臭丫头,还跟我玩花招,老子玩这些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云游呢?” 二十八章:囚禁牢房 月被黑衣大汉抓住后,关在一座废弃小院的后堂,嘴被堵上,绑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上。 过了几个时辰,才有人过来看他,恕月一看原来是首饰店的老板,后面跟着几个如狼似虎的手下,恕月恨恨的看着他门。 “看什么看?把你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店老板露出了他狰狞的面孔,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大声恐吓恕月。 “原来是劫财的。” 恕月心里顿时轻松了,所以她觉得自己不会有性命之忧,然后笑着说: “我身上的银票,都给你了,在首饰店里,你也是看到的,我是身无分文,首饰你也拿走,你要是还想要银子的话,我可以给我家里人写封信,他们很快就会拿银子赎我的。” “你身上没银子了?鬼才相信。” 店老板转身对身后的几个伙计说: “给我收。” 几个手下,翻遍了恕月的包袱,甚至连恕月的衣服也没有放过。 “怎么样?我说没有吧,不如我给我哥哥写封信,你派人给他送去,到时还怕拿不到银子吗?” 恕月假装没心没肺的给店老板建议道。 “你哥哥是谁啊?”店老板问道。 “司---空---云。” 恕月一字一顿的说,吐字清晰,故意吓唬他们。 “司空云,我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这是你今天的晚饭,慢慢吃吧,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店老板招招手,一个手下从远处扔过来几个吃剩的馒头,落在了恕月的面前。 “你们几个把她给我看好了,出了什么问题,我拿你们是问。” 说完,店老板哼着小区,心情舒畅的扬长而去。一个手下给恕月松了绑,让她去吃饭,恕月揉了揉酸疼的胳膊,顾不得其他了。 她早已饥肠咕噜,看见地上的馒头,一把捡起来,顾不得上面的尘土,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完饭的恕月又重新被几个手下给帮了起来,恕月吃饱后,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天不亮,店老板又来到绑架恕月的地方,对几个手下说: “把她带走。” “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啊?不想找我哥哥要银子了?” 恕月不解的问。 “我本来是想向你哥哥要上一笔钱,然后放你走的,可是你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店老板摇摇头,惋惜的说。 “那你要怎么样?” 恕月睁大惊恐的眼睛,大声问首饰店的老板。 “少废话,去了你就知道了。” 首饰店老板大声呵斥恕月,然后对几个看管恕月的手下说: “给我带走。” 恕月连扑腾一下都没有,就被他们堵上了嘴,蒙上了眼,然后拖出去塞到一顶轿子里。 大约走了半个多时辰,轿子突然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拉开轿子的门帘,一把抓下恕月,冰冷冷的说: “到了,下来。” 恕月被人搀扶着,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们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听到“哐啷”一声,好像是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被推了进去,摔倒在墙上,头上还碰出了一个大包。其中一个人给恕月解开了被捆绑的双手,恕月揉了揉疼痛不已的双手,然后取下被蒙在头上的黑布,才发现这是一座守卫森严的牢狱。 “放我出去,我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把我送到这里?” 恕月一下冲到门口,扒着门就向外走,却被一把推到在地上。 “小姐,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的。” 一狱卒没好气的说。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恕月依旧大喊。 这时首饰店老板手下一彪形大汉走到她跟前,幸灾乐祸的说: “小姐,来到这里神仙也救不了你,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你们老板呢?他凭什么抓我?” 恕月怕打自己牢狱的门,不解的问。 “我们老板,可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你大概不知道,我们老板是什么人,告诉你吧,我们老板可不是普通人,我们老板是禁军都指挥使纪纲纪大人的小舅子。” 那个人得意的说。 “禁军都指挥使?他是干什么的?” 禁军都指挥使是干什么的,恕月都不知道他是谁,自己又怎么会惹上他,恕月越想越不明白。 “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和你们无缘无故?” “你不明白我们为什么抓你?抓你,自然是你挡了我们的道儿。” 那人一副为虎作伥的嘴脸,恕月看了就来气,这帮可恶的帮凶。 恕月忽然明白了,也许刚开始抓她,是为了银子,可现在把她送到这里,肯定不是钱的事情了,为了一探究竟,她决定再探探口风。 她故作天真的问道: “就为了几两臭银子?至于这样?不是为了银子,你们怎么会大老远的把我送到这儿?”“哈哈哈哈哈。” 那人见恕月如此单纯,冷笑着说道: “姑娘,你还真是天真的很,我们老板会为了你那几两破银子把你绑架到这儿,你说的对也不全对,刚开始我们老板见你出手阔绰,于是对你很好奇,所以我们绑架了你,原本想让你把剩余的银子和首饰交出来,本来我们打算拿了你的银票就放你回去,可是我们老板后来从禁军都指挥使纪大人口中得知你是即将进宫的太子妃,你说我们纪大人还能让你回去吗?哈哈哈哈,真是天真的很。” “纪大人?我进宫当太子妃碍他什么事儿了?” 恕月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不解的问。 “碍他什么事儿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那人说完晃晃歪歪的出去了。 看他离去,恕月狠狠的朝自己头上打了一巴掌,她知道如果自己被关在这里,耽误了行程,豫王一旦怪罪下来,司空城和自己是吃不完兜着走。 恕月猜测,她被豫王选为太子妃,肯定是影响了纪纲的某种利益,所以他让人把她绑架到这里。他们没有杀她,而是把她囚禁在这里,看来他们没有准备杀她,而是拖延误她的进宫日期,过了一些时日,他们应该会放她回去。 她本来就不想进宫,更不想成为成为什么太子妃,如果这样延误了日期,岂不是好事一桩,这样一想,她的心情忽然明亮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他刚刚明亮的心情又陷入了无底的黑暗,她进宫的事情,司空城已经派人八百里加急把她进宫的行程和日期都禀告给了豫王。 如果到了推算好的日期,她还没有到,豫王就很有可能认为是恕月逃之夭夭了。豫王对本来就欲除之而后快的司空城,可以名正言顺的开刀了。 司空城府上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几十口人都会沦为刀下鬼。她想到横尸全府的情景,想到司空城、冷羽、梳儿、左漂血肉模糊的面孔,她的心不禁隐隐作疼。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置他们性命于不顾,这样同禽兽有何不同? 除了司空城,冷羽、梳儿和左漂,还有府里其他人,虽然跟自己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也没有多深的交情,可是她们照顾过自己,关心过自己,帮助过自己,就算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去吧。 想到这里,她开始为刚才那个心安理得躲在这里的念头惭愧了,人活着是为了自己,但也不能全是为了自己,所恕月觉得一定要想办法出去,哪怕是搭上性命也想办法救他们的。 二十九章:狱中奇遇 一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恕月,又饿又累,加上急火攻心,她却一下子晕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慢悠悠的醒了。 看见她醒了,一个狱卒慌忙给她端来了一盒饭菜,她顾不得什么所谓的形象,像几日没吃饭的乞丐一样,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穿红色锦绣长袍的五十多岁男人走到她跟前,恕月急忙擦了擦脸上残存的米粒,惊恐的望着他。 “长得确实倾国倾城,可惜了这幅容颜。” 男子摇摇头,惋惜的说道: “姑娘,如果太子看见你这吃相,不知作何感想?” 恕月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姑娘,别怪我心狠,我这也是没有办法。” 红衣男子假装可怜。 “你是禁军都指挥使纪纲?” 恕月轻蔑的看了他一眼,厉声问道。 “姑娘真是冰雪聪明,一眼就能认出我的身份。” 纪纲真心佩服。 “你为什么将我囚禁在此? 恕月开门见山的问。 “当然是为了我女儿了,我女儿和太子青梅竹马,她对太子一往情深,因此我要助她一臂之力,成功当上太子妃,当上太子妃的第一步当然就要先除掉你,我正愁找不到机会,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纪纲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你胆子真是不小,胃口也大,你不怕太子知道,不怕豫王怪罪?你可承担起谋杀太子妃的罪名?” 恕月一连串的追问,步步紧逼,根本不给纪纲思考的机会。 “姑娘,我老实告诉你吧,豫王根本不会上让你入选太子妃的,即便太子钟意于你,豫王也不会让你这个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的女孩成为太子妃的,豫王肯定要为太子找一个有实权的大臣的女儿做太子妃,为太子之后即位打下根基。他现在选你入宫,只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摆设,等除掉司空城之后,豫王就会把你一脚踢开。” 纪纲据实相告,分析得面面俱到,就连恕月都不得不佩服他言之有理。 恕月知道,纪纲之所以敢明目张胆的绑架她,他其实是摸透了豫王的心思,豫王其实是不希望恕月能够顺利进宫。进京途中无故消失,或者延误了进宫的日期,这不正是豫王希望的吗?如果她顺利进宫,倒让豫王为难起来,既没法除掉司空城,更是给太子安排了一个不理想的婚姻。 纪纲此举等于帮豫王除掉了一个麻烦,豫王感谢他还来不及呢。 纪纲这样既除掉了女儿当上太子妃的对手,也得到了豫王的欢心,更帮女儿找到了幸福,这一箭三雕的做法真是绝妙的很。 “看你小小年纪,都到这里了,还这么淡定,好像不怕死啊?” 纪纲缓缓的走近恕月,用手在牢狱的墙上轻轻的拍了拍。 恕月继续低头吃饭,见纪纲这么问,她沉思了一下,微微一笑的说道: “我怕什么?你根本就不会杀我。” “看样子你很自信啊?” 在这个黄毛丫头跟前,纪纲有点占据下风,这令他很不悦。 “如果你要杀我,不至于等到现在,你要是杀了我,太子一定会追查到底的,到时你怎么跟太子交代?太子的脾气你可是了解的,他是一个对感情比较执着的人,以他对我的感情,如果我死了,我很难保证他能不能好好活着。如果太子死了,你那宝贝女儿你觉得会怎么样?再说了,要是司空城知道你把我杀了陷害他,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说实话,我希望你杀了我。” 其实,恕月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自己说得有点言不由衷,把太子对自己的感情说得情深似海,太子深情似海的女人另有他人,别人不知道,她恕月难道还不知道吗?可是为了救自己的命,她只能这么编下去,说得越像她就越有胜算。 恕月一语中的,让纪纲有点不知所措。 他此刻已不敢小看眼前这位弱女子,在这个女子面前,他感觉自己仿佛是透明的,他原以为自己设计的完美棋局,实际上每一步都似乎掌握这个弱女子的手中,这让他很生气。 恕月看着纪纲悻悻的离去,不免替逍遥城的老老少少担心。 待纪纲走后,关在恕月隔壁的一个女犯人,急忙站起来,跑到离恕月最近的地方,激动的问: “你……你……你们说的司空城,可是逍遥城城主司空城?” 恕月听见有人问她话,这才转头看见这名女犯人,透过昏暗的光线,恕月见这名老妇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头发也几乎全白了,满脸皱纹,没有一丝血色,可以看出已经在这里数年之久了,但老妇人却神态自若,举止端庄。 “是啊,老人家,你可认识城主?” 在这里竟然有人认识司空城,恕月甚是意外。 “岂止是认识?” 老妇人在这里偶然遇见认识司空城的人,突然悲痛大哭。 “老人家,您别难过了,你们之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恕月小心翼翼的问,生怕再触到老人的伤心处。 “都是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老妇人抹了一把眼泪,关切的问: “他现在还好吗?” “不太好,纪纲把我关到这里,就是想帮助豫王除掉司空城。” 恕月此刻心急如焚,不禁伤心的哭泣。 “姑娘,你别哭了,你赶紧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想伸手去拉恕月,却被脚镣被绊住了。 恕月将自己和司空城相爱、司空城无奈让她进宫当太子妃的情不得已,以及纪纲设计绑架自己、陷害司空城之事详细的说了一遍。 老妇人听完恕月的话,气得一拳打在墙上,大骂一声: “这个奸贼。” “老人家,看样子您被关了很多年了,到底犯了什么事儿?” 恕月看老人如此愤怒,便关切的问了一句,顺便探听一下老妇人和司空城是什么关系。 “哎,我是一个死去的人,还提这些干什么啊?” 老妇人哀怨的摇摇头,看着恕月说: “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出去,要救司空城,要救司空城。” 她好像是对恕月说,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恕月很奇怪,这个老妇人到底和司空城什么关系啊,司空城才刚三十出头,这个老妇人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两人不像是情人,可是看得出老妇人非常关心司空城,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恕月很是费解。 自那天和恕月一番交谈之后,老妇人再也没有和恕月说过话,但恕月明显的感觉老人已经不是她刚来时的死气沉沉,她好像有了活力,眼睛里有了希望。 在这牢狱里关了将近十天,恕月的心情越来越烦躁,她知道,要是再出不去,司空城就完了,可是恕月也知道这里可是禁军的一号天牢,羁押的都是朝廷头号重犯,这里有重兵把守,可以说是插翅难飞,这可怎么办啊?恕月急得在牢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沉默了好几天的老夫人,这天却忽然走到离恕月最近的地方,低声说: “今晚三更时分,我帮你逃离这里。” “如果我出去了,你怎么办?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恕月压低声音,关心的问老妇人。 “我年事已高,疾病加身,在世之日本来就不多了,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司空城一命,我替司空城谢谢你,你要设法成为太子妃,不给豫王加害司空城的任何借口,否则我死不瞑目。” 话未说完,老妇人开始不住的咳嗽,有些穿不过气来。 “恩,我答应你。” 恕月见老夫人愿意用命去救她,流泪应允。 “我还有话给你说,孩子,这是我身上唯一的一件物品,我把它交给你。日后,你如果见着司空城,把这个给他,他就知道我是谁了。” 老妇人从上身的衣服里取出一个用手绢包了好多层的东西,她小心翼翼一层一层的打开,恕月看到是一个婴儿佩戴的金锁,老妇人深情的盯着金锁很久,轻轻的摩挲着,然后慢慢放到地上,恕月趁看守的狱卒不注意,迅速拿了过来,放在自己贴身的衣服口袋里。 三十章:逃出虎穴 到了夜里三更,老妇人轻轻唤了一声“孩子”,恕月睡得迷迷糊糊,朦胧中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她睁开惺忪得睡眼,抬起头看见老妇人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老妇人见恕月拖着脚镣轻轻走过来,小声说道: “现在是狱卒最松懈的时刻,最容易蒙混过关,一会我给你一粒“寒冰玉露丸”,你服下之后,会身体冰凉,气息断绝,跟死了一样。狱卒见这么重要的犯人死去,必会方寸大乱,将你抬出去见纪纲,你醒来之后,趁他们不注意,再趁机逃跑。” 老妇人声音细如蚊蝇,警惕的看着四周,唯恐被狱卒发现。 恕月见老妇人与自己萍水相逢,却愿意如此帮助自己,感激的对老妇人低头一拜: “老人家,你的再生之恩,我永世不忘。可是,既然您有寒冰玉露丸,您为什么不自己逃跑呢,而要给我呢?” 老妇人想了一下说: “我已经是个死去的人,活着也是生无可恋,所以我还是把这个机会让给司空城吧。” 过了一会她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 “对了,还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万万不可在豫王跟前提寒冰玉露丸,更不能让豫王看见那个婴儿小金锁,一定要记住。” 老妇人再三叮嘱。 “这是为什么啊?” 恕月不解的问。 “来不及给你解释了,孩子,快点服下,要不就来不及了。” 老妇人低声催促,说着把寒冰玉露丸隔着牢狱的栏杆悄悄递给了恕月。 恕月依言吞下“寒冰玉露丸”,果然不出几分钟,恕月浑身发软,一下子突然昏倒在地。老妇人一摸恕月的身体,果然没有一点体温和呼吸。 老妇人突然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这里死人了,快来人啊。” 这一声喊叫,不啻于一声巨雷,惊醒了那些趴在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守卫,还有正在喝酒划拳行乐的狱卒,他们慌忙跑了过来,围住了恕月。其中一个狱卒头儿探了一下恕月的头和体温,立刻吓出了一身冷汗,招来手下:“快,快,抬上这女犯,赶紧去纪大人府邸。” 几个狱卒急忙打开牢门,将恕月抬了出去,老妇人见狱卒果然中计,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刚出了牢狱没有多久,恕月就慢慢醒了过来,头昏昏沉沉的,剧烈的疼。她躺在快速奔跑的轿子里,颠簸得有点想呕吐,可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逃跑,她一直在偷偷观察,等待合适的时机。 过了好久,她才好不容易的看见了一队巡逻的兵卒,她确定这不是纪纲的人,才急忙从轿子上跳下来,跌倒在那群兵卒跟前,兵卒见一个女子突然从轿子里冲出来,都下意识的掏出长剑指着她。 “你是什么人?” “我是未来的太子妃,我被人劫持了,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恕月跌倒众人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这时为首佩剑的一个长脸男子走上前,面无表情的拉起恕月的手说道: “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恕月不了解这帮人的底细,不敢贸然供出纪纲的劫持自己的事情。 “我是从逍遥城而来。” “这件事我听说了。” 长脸男子淡淡的说。 “我是在离京城十几里地的城镇被劫持的,然后被人带到这里……。” “那这样吧,我先带你去见豫王,有什么话你跟豫王说吧。” 长脸男子不等恕月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 他一脸冷淡,似乎恕月的生死与他无关,他对恕月怎么被劫持,如何逃出魔爪并不关心。 一手下见这么晚了,走过来说: “大人,这么晚了,带个女子去见皇上不妥吧。” 长脸男子只是冷冷的看了那下人一眼,并没有说话,下人知趣的退下。 他转过头来说: “姑娘,要不这样吧,我现在在宫里给你找个住处,明天一早我带你去豫王。” 恕月见此人冷若冰霜,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说完,他和几个侍卫带着恕月走进一扇宫门,长脸男子敲了敲门,不一会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开了门,里面灯光暗淡,但恕月还是隐隐看见几个宫女模样的女子趴在桌子上在绣什么东西。 见了长脸男子,那开门女子立刻满脸堆笑: “子平仙人,你怎么来了?” 那个叫子平的人,微微冲那女子点点头,淡淡的说: “这是我刚才巡城时,路上救下的女子,她说她是太子妃,我也分辨不清。可这么晚了,也不能带她去见豫王,只能把她带到这里来了,让她先在这住下,明天一早我再带她去见豫王。 “好的,好的。”女子满口答应。 于是,恕月被女子领了进门。 子平仙人离开,离开的时候只是礼貌性的跟恕月点点头。 恕月刚进来,刚才还在忙着刺绣的女孩子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 “你真的是太子妃?” “你怎么被人劫走的?” “你以后太子妃,可别忘了我们啊。” 恕月听着这些女孩叽叽喳喳的问话,她都不知道该这么回答这些问题,只是不住的点头。 开门女子,找了一个靠窗的床铺,让她住下: “这是一个宫女的床,她今天晚上去宫里值班去了,你先住下吧。” 恕月正东张西望的打量这个陌生的房间,见女子和她说话,她很客气的点头致谢。 “谢谢,谢谢。” 女子帮她打开被子,然后拿来换洗的衣服。 “这是我们宫女的衣服,你先迁就着穿吧,这深更半夜的,一时半会也给你找不到合适的衣服,你别嫌弃啊。” 她闻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十几天没有换了,都有嗖味了。 “不嫌弃的,这衣服挺好的。” 恕月客气的说道。 等女子离开后,她快速的换了衣服,然后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当她醒来的时候,很多女子都穿衣打扮,梳头的梳头,化妆的化妆,叠被子的叠被子。 一宫女说: “你好了没有啊,好了赶紧出来,进宫的时间马上就到了。” “急什么急啊,你家主子不是今天让你晚去一会吗?” 这时,昨天开门的那个女子走过来说: “一会子平仙人就过来接你了,你好好的打扮一下,别给豫王留下不好的第一印象啊,我们这厨房,还有给你留的饭呢,一会你洗漱完,赶紧去吃吧,我先走了,宫里还有一堆的事情等我去办呢。。” 恕月很听话的点点头,她摸了一下,昨天洗的衣服还没有干,只得穿宫女的服装进宫了,不过这样也好,不容易被纪纲那坏蛋发现,想到纪纲,恕月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听子平仙人说今天有早朝,那今天一定会碰上的。 如果在早朝上碰见纪纲,她怎么办?纪纲肯定不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抓他,但是他会不会暗中派人谋害自己啊? 所以她决定进宫的时候,一定要和宫女走近些,让纪纲不容易发现自己。 那么如果豫王问起自己是被谁绑架了? 自己怎么说呢?要不要把纪纲供出去了呢?她摇摇头,在目前形式不明朗的情况下,不能贸然行事。如果把纪纲供出去,纪纲不承认怎么办?如果他问自己被他关在哪里?自己可说不清楚的,如果把纪纲供出去,那牢房中老妇人的事儿岂不是就暴露了?自己千万不能牵连到那老妇,她可 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啊。 最后,她决定把自己被纪纲抓走的事情,暂时隐瞒起来。 三十一章:觐见豫王 恕月刚吃完饭,子平仙人就来接她进宫去。 她跟在子平仙人的身后,却刻意走在宫女的队伍里,此时上朝的文武百官、宫女太监,真可谓是人山人海。 皇宫果然气派,宫楼堂宇,绵延不断,甚为恢弘壮观。 刚进宣政殿,恕月远远的看见豫王端坐在高高的殿堂上,旁边站着几个宫女太监。豫王迅速的扫视了一下整个大殿,刚毅而又威严,殿上立刻鸦雀无声。 豫王把手放在龙椅的扶手上,大声问: “诸位爱卿,有事请奏,无事退朝。” 话刚落音,子平仙人立刻从长长的列班里走出来,不卑不亢的说: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豫王立刻和颜悦色的看着子平: “上仙,你有何事可奏?” 子平仙人依然低着头,面容平静,声音洪亮: “小仙昨夜巡城时,救了一位跳轿逃跑的女子,她说她是太子妃,臣不知真假,所以把她带到大殿上,请皇上辨认。” 豫王大吃一惊,几天前司空城派来的卫队已经到达了京城,他们一到京城就立刻进宫禀告了豫王,说太子妃失踪了,豫王问他们太子妃如何失踪的,他们支支吾吾,言语不详。 豫王当时却认为,他们守卫这么森严,一定是有人配合太子妃逃走的,否则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逃得出几十人的法眼。侍卫不敢告诉豫王,恕月是在客栈休息的时候,偷偷的逃走的,因为他们担心豫王怪他们护送不力。 今天,豫王正准备招各位大臣商议,如何拿司空城治罪的时候,恕月却出现了,这可真是时候,比及时雨还及时啊,豫王在心底暗骂。 不过,既然恕月出现了,他当着大臣的面,还是要做做样子的。既然子平仙人把她带来了,那就见见吧,总不能不听人家解释,就去拿司空城治罪,这面子活还是要做足的。 于是豫王故意大声问: “朕怎么没看见太子妃啊?” 恕月听到豫王叫她,急忙从宫女的队列中走出来,绕过几个宫女,她提着淡粉色的长裙,盈盈绕绕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豫王此时已经暮年,眼神也不太好,模模糊糊他看见一个女子走上来,离他越来越近,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很像一个人,豫王想到那女子,一下子警觉的站起来。朝臣们不知所以然,对豫王的过激反应,大伟惊讶。 正在这时宫女打扮的恕月从宫门口箭一般的冲出来说,跪在大殿上: “豫王,我是恕月,从逍遥城来的。” 太子看到恕月突然出现,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了。只要恕月能及时出现,皇兄就不会事。 为了皇兄,他也要文武百官面前演一出恩爱大戏,让文武百官忌惮他太子的身份,而不敢随便拿恕月开刀。 太子立刻装出一副一见恕月,迅速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慌张样,疾步跑到恕月的跟前,一把拉过恕月手,担心的问道: “恕月,恕月你没事吧?” 恕月看了太子一眼,冲他点点头。 “哼。大胆刁女,竟然敢私自逃走?” 豫王不屑的看了恕月一眼,不过就这一眼,豫王的眼珠子顿时被吸住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婀娜的身材,雪白的肌肤,高挺的鼻梁,如湖水一般明净的眼眸,有着天仙一般的飘逸,即便是穿着宫女的衣服,也显得如此卓而不群。 豫王看见恕月后,也暗自惊叹,人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怪不得一直单身的司空城会有婚配的打算。 纪纲更是惊掉了下巴,他绝对没有想到此时此刻,恕月竟然出现在这里,恕月的出现,彻底打乱了纪纲的计划,他有些愠怒。 群臣也和豫王一样,顿时全都石化了,大殿一时鸦雀无声。 恕月一直走向大殿的最前面,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她看到了自己听过无数次的豫王,比她想象的苍老,虽然精神状态很好,但已经不复传说中的英雄气概。他的旁边站着年轻英俊的太子,一脸明媚,朝气逼人。 恕月站好后,又袅袅婷婷的跪下: “豫王,请息怒,我确实是在几天前上街买东西的时候,被人绑架的,然后被关了起来,我是趁看深更半夜守我的人不注意的时候,才冒死逃了出来。” 纪纲的表情极为不自然,不敢直视顾恕月。 豫王一听有人绑架顾恕月,顿时很生气: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天下脚下绑架太子妃,还有没有王法?” “我当时被他们蒙上了眼睛,并没有看到绑架我的人的真面目。” 恕月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找到了纪纲,他听到恕月话,轻轻的舒了口气,似乎心上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恕月经过这几天的人事变故,她仿佛突然之间长大了,她学聪明了,她知道此时不能把绑架他的人纪纲给揭发出来,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以纪纲的老奸巨猾,他是不可能乖乖认罪的,自己万一轻举妄动,到时落入他的彀中,反被他咬一口,不但不能保全自己,还会害了司空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既然你说不出是谁绑架了你,也不知道关在什么地方,我如何信你?” 豫王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任。 恕月看了一眼豫王, 心想:这么有创意的谎言,我可是编不出来的。 太子看恕月无言以对,便转身对豫王求情: “父皇,以我对顾恕月的了解,她是不可能撒这个弥天大谎的。” 豫王见太子为顾恕月开脱,他也不好再当众追究恕月的责任了,毕竟太子的脸面还是要给的,不要以后他怎么在群臣中立威啊。 “既然太子都替你说清,我就暂且信你一回,现在你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可见你的诚心,那现在现在问你,你可愿意做太子妃啊?” 此话一出,很多人都惊讶了,尤其是纪纲,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豫王怎么会当众立恕月为太子妃啊。 豫王曾经私下跟他说过,他立恕月为妃,只是为了利用她。并不是真的想把这样一个对皇位没有任何帮助的女子立为太子妃的。可是现在豫王突然这么问,令纪纲着实困惑:难道是豫王也看上了恕月的美貌。 其实豫王看上的不只是恕月的美貌,而是她的勇敢机智,他知道未来辅助太子的人,除了强硬的家世背景,更需要有聪明的头脑,来应对更加错综复杂的政治斗争。 他在没有见到恕月之前,他和太子和纪纲的想法是一样的,一个乡野女子,怎么可以成为太子妃啊,可是见到恕月之后,他的想法发生了变化。他觉得他要先下手为强,把恕月从司空城的身边拉到太子的身边来。 “陛下,我…..我……” 恕月是满脸通红,她实在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因为豫王刚刚赦免了她和司空城的罪,现在她要再是拒绝,可就有点不通人情了。 豫王看她小脸绯红,豫王认为恕月一定是不好意思拒绝了,于是爽朗的大笑: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豫王站起来昭告群臣, “我皇儿司空云,今日得此佳人,实为可喜可贺之事,至于册封大典,朕还要和礼部有关大臣再做商议。” 群臣一听豫王心情大好,齐声跪下来齐声祝贺。 唯有恕月和太子心里叫苦不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太子拉着心事重重的恕月,拜别了豫王,在文武百官的恭贺声中,他们匆匆的离开了宣政殿。 纪纲也同样失落的走出群臣的班列,他脸上看似平静如水,实则心里波涛翻滚,一直野心勃勃,一心想成为国丈的他,面对太子妃之位的旁落,他无法真的平静如此,而所谓的淡定,不过是演出来的罢了。 三十二章:相守不相爱 恕月跟着太子回到了东宫,东宫的奢华令恕月咋舌,与逍遥城相比,简直是天上人间。一到东宫,太子立即遣走了所有的下人,恕月见剩下他们两个,急忙松开了太子的手,指着太子的脸说: “我告诉你啊,我只是你名义上的太子妃,你别想对我有不良企图。” 太子一听,也很生气,要不是刚才把她从宣政殿带出来,后面的事情真不知道他怎么应付,他也指着恕月的鼻子,愤怒的说: “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对你根本就没兴趣。” 恕月不甘示弱的说: “没兴趣最好,我可以跟你住在这里,但是我们要井水不犯河水。” 太子此时心烦意乱,他没有心情跟恕月在这吵吵嚷嚷。 “我也是这个意思,以后就按你说的办。” 他不明白,那天父皇答应的他好好的,今天突然忽然一反常态的变卦? 他跟夕颜的承诺如今变成一句轻飘飘的谎言。 太子叫来了东宫的管家,把恕月交给了他,让他安排恕月的衣食住行。 恕月一离开,太子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一直到吃晚饭都没有出来。 恕月一个人吃完饭,她就像管家打听,护送她来的兵卒现在在哪里。 管家告诉她听说住在离皇宫不远的一家客栈。 恕月问: “那我怎么走能找到他们啊?” 管家恭恭敬敬,满脸堆笑道: “太子妃,其实找到他们很容易,皇宫跟前就这一家客栈,名字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到街上一打听就知道了。” 听到管家这么说,恕月心里有了主意: “谢谢您啊!管家,不过以后别叫我太子妃了,就叫我恕月好了,叫太子妃我觉得很别扭。” 管家一愣,难为情的说: “这,这老奴可不敢,豫王要是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恕月心下一横,坚决的说: “就这么叫,要是豫王怪罪,就让他责罚我。” 见恕月这么执意要自己改口,管家也不好再坚持。 “那好吧,恕月姑娘。” “恩,好,好。”恕月甜甜的笑了。 见恕月离去,管家摇摇头,人家都是争啊抢啊的要当太子妃,你可倒好,还不让下人叫你太子妃,真是想不通啊。 管家边走边不解的摇头。 有了上次被劫的经历,这次恕月学乖巧了,她直接去找太子,让太子陪她去。 太子不耐烦的说: “要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想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恕月推了太子一把: “烦什么啊烦,不就是因为我不是夕颜吗?” 太子一听恕月提“夕颜”的名字,急忙捂住了她的嘴,皱着眉头小声说: “小姑奶奶,以后在这东宫千万不要提夕颜这个名字。” 恕月见找到了太子的软肋,便得寸进尺的说: “那你陪我走一趟,不然我就到处说某某人的名字,直到这东宫所有的人都知道。” 太子狠狠的瞪着她,悄声说: “你敢,你再敢说半句,我也把你逛妓院的事情也说出去。” 恕月听了太子的话,笑的前俯后仰花枝乱颤: “好啊,好啊,你说啊,你最好把这个事情告诉你父皇,到时丢人可不是我,而是你这个堂堂的大豫太子,到时京城所有的人都说太子妃给太子带绿帽子,太子妃给太子带绿帽子喽。” 太子气得眼珠子都绿了,但是拿恕月也没办法,就只好告饶: “好,好,小姑奶奶,我陪你去,陪你去。” 说完,气哼哼的披上自己的虎皮大氅往外走,恕月跟在后面窃笑。 刚走没几步,太子却停下来问: “你要去哪里啊?这么晚了。” 恕月追上去说: “我想去看看护送我来的兵卒,自我被人劫走,这好多天了,我还没有见过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样了?” 听她这么说,太子冷笑一声,挖苦她: “你怎么这么笨啊,出个门都能被人绑架?我上看下看,你都不像有钱人的样子啊,姿色倒是有几份,不过在这美女如云的京城,也没看出你多出色。真不知道这帮人是猪脑子还是脑子锈了,竟然绑架你?” 听太子这么说,恕月怒气冲冲的冲到太子的前面: “你站住,你好好说话能死吗?我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 “我这还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嘴上留情,我还有更难听的话在肚子里咽着呢。” 太子丝毫不肯相让。 恕月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故意惹自己生气,她忽然装出不生气的样子,故意冲着太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咱们两个是半斤对八两,死鱼对烂虾,彼此彼此,谁也别瞧不上谁。” 太子阴沉的脸,听她这么一说,噗嗤一下笑了: “是啊,你是不小心堕入妓门,我是故意踏入妓门。” 恕月听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在逍遥城跟太子说的这句话,她现在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了,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对了,听说豫王明天就让他们回逍遥城了,这是真的吗?” 恕月拉了一下太子的袖子,急切的问。 “应该是真的,不然一直留在这京城,干么啊,做卧底吗?” 恕月听他话中有话,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怎么感觉你好像是在说我啊?”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再说了,你是父皇钦定的太子妃,我哪敢说你啊,我巴结你还来不及呢。”太子反唇相讥。 “你巴结我?你什么时候巴结我了?” 恕月的不解的问道。 “我现在不就在巴结你吗?大半夜的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做你的小跟班,然后还要听你的冷嘲热讽。” 太子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委屈样。 恕月正要反驳,太子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太子妃,客栈到了,你进去吧,小的在外给你把门望风。” 恕月伸出手正要打太子,忽然一店小二迎了出来: “哟,两位客官,是住店吗?” 恕月笑着摇摇头,礼貌的说: “我们不住店,我们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这有从逍遥城来的客人吗?” “哦,有,有,他们已经在这住了十几天了,一直再等什么人,走,我带你上去吧。” 店小二热情的说道。 恕月点点头,跟着店老板走上了二楼,里面一间屋里住着几个人,恕月仔细一看,认出了为首的康子。 恕月看见他们,感到格外的亲切,虽然相处的间不长,但是毕竟一起共甘共苦过,恕月一把拉住康子: “对不起,康子,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受苦了。” “恕月小姐,吓死我们了,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康子擦了擦眼角。 “他们明天就要走了,你是为他们送行的吧。” “他们,你不走吗?”恕月不解的问。 “我不走,城主担心你一个人在这危险,让我留下来陪你。” “好,好,真是太好了。” 恕月听康子这么说,甚是感动。司空城肯把康子留下来照顾自己,说明她在司空城的心中还是有着很重要的份量。 “可是,太子会容许我留在东宫吗?” 康子担心的问。 “别担心,我会让他同意的。”恕月劝慰道。 正在这时,太子从外边走进来,见恕月和康子很亲密的样子,皱着眉头说: “我说,都说了半天时间了,你们到底说完没有啊?要是没说完,我先走了,你们促膝夜谈好好叙旧吧。” “好,好,我这马上就走,不过我想求你一件事。” 恕月真诚的看着太子。 “求我?你有事求我?我耳朵没坏掉了吧?这太阳真是要打西边出来了。不过听到你有事求我,我心里还是挺熨帖的。你有什么事情求我?你说吧。” 太子幸灾乐祸的说道。 恕月听他这么说,白了他一眼,不过求人于前,总还不能再趾高气扬吧,于是,她装着很谦卑很温顺的说: “我想让康子留下陪我,你答应我好吗?” 说着,她一下子拉住太子的手,扑闪着长长的睫毛,对他抛了一个媚眼。 太子见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恕月见太子有些为难,于是又把身子凑近他,靠在他身上,太子抓了抓下巴说道: “这个不好办啊,你说我东宫也不是集市,什么人都可以去的,是吧?” 恕月见他有意刁难自己,软的不行就来来硬的,我还不信了,我搞不定你司空云,于是恕月一把抓住太子的衣领,大声喊: “司空云,你不留也得留,留也得留,你要是不留,我明天就去找豫王,到时你的风流韵事就会传遍整个京城,看你还怎么在这皇宫呆。” 太子见她拿出杀手锏,只得告饶说: “好,好,留下,留下还不行吗?你松开我的领子,我都快憋死了。” 恕月这才松手,然后对其余人说: “谢谢你们一路上的照顾。” 说着,她强行从太子身上搜出几张银票,太子左挡右挡,还是被恕月给拿去了,然后她递给了士卒们。 “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们收下,我今天是给你们饯行来了,你们一路走好。回去告诉城主,我很好,不要挂念我。” 士卒们感激的看着恕月,死活不肯收下银子。 恕月强塞给了他们,然后伤感的带着康子和太子一起回东宫了。 三十三章:皇宫出丑 恕月到东宫的第二天,皇后宫里的下人就过来给太子传话,说皇后娘娘请太子和太子妃中午一起用膳。 恕月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的连日奔波,疲倦极了。 太子去找她的时候,恕月还在睡觉。 见太子来,她连床都没有起,就迷迷糊糊的问: “什么事情啊?” 太子见她醒了,就走近床前说: “今天母后让我们进宫用膳,你赶紧起床啊,好好收拾一下,我一会过来叫你。” 恕月一听说要见皇后,忽然坐起来拍头大惊: “完了,完了,我什么准备都没有,怎么去见皇后啊?” 太子看她忙乱的样子,本来想挖苦几句,但是一想还是算了,于是就耐心的跟她说: “你先起来梳洗,我一会去让下人去织衣局去给你取件衣服去。对了,今天见了我母后,无论她说什么,你都不要跟她顶嘴,我母后的脾气不好,否则到时她发起脾气来,可没有你好果子吃。” “是,是,这宫里的人哪个都不好惹,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恕月才梳洗完毕,跟着太子进宫去了。 太子住在南城,皇后住在北城,大约好几里的距离,恕月在轿子忐忑不安。 她百无聊赖的坐在轿子,连平日里最喜欢观赏集市风景的心情都没有了,她不知道今天皇后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对付她。 她自己也知道,在这个皇宫里,其实没有人欢迎她,也没有人把她当作真正的太子妃,在他们的心中,她其实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豫王用来制服司空城的工具。 豫王把恕月攥在手里,就有了挟制司空城的武器。 在恕月胡思乱想的时候,轿子却突然停了,恕月伸头一看,眼前是一个朱红色的大门,果然比司空城的府门气派多了。 这时司空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恕月没有好气的挣脱了他的手。 太子也不高兴的说: “恕月,你在这里最好配合我演好这出戏,否则有你的苦吃,我可不是吓唬你,皇家的规矩看来你是不懂得,只有我对你好了,他们才会投鼠忌器。” 恕月虽然不以为然,但是太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不再违逆他,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皇后的宫殿很大,院子里假山林立,亭台错落,花香盈门,水声潺潺,如果不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谁能想到这里是皇后娘娘的住处。虽然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生活之趣。 恕月和太子穿过长廊,绕过几个亭子,看见一个婢女站在门口,见太子挽着恕月进来,急忙迎上去,弯腰行礼: “参加太子,太子妃,皇后娘娘已经在宫里等了你们好久了。” 太子没说话,冲那婢女点点头。 然后和恕月一起手拉手走了进去。 刚进门,恕月就看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穿得珠光宝气,雍容华贵,虽然说不上有多漂亮,但是看上去却很端庄,保养的也不错,皮肤依然如少女般娇嫩。 见到这妇人,太子立刻上前跪下请安,恕月见太子跪下,也慌忙跟着跪下: “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身体安康,容颜不老。” 恕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沉默不言的跪在地上,听太子在那甜言蜜语。 皇后看了一眼恕月,她觉得恕月然容貌不错,但是毕竟是乡村丫头,气质粗俗了一些,从心底里有点看不上恕月。 “你叫恕月?” 皇宫冷冷问。 “是的,皇后娘娘。” 恕月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你们起来回话吧。” 皇后面无表情,一个起来得手势。 “是。”恕月低着头,慢慢站起来,依旧不敢看皇后。 “你现在是云儿的太子妃了,做事也不用太拘谨了。” 正说着,一个婢女端来两杯茶,递给了恕月和太子。 紧张得手心出汗的恕月,急忙接过茶,喝了两口,以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 太子见恕月把茶水给全喝了,大吃一惊,他尴尬极了,暗暗责怪恕月不会见机行事。 几个婢女看恕月把茶水喝了,也不禁掩嘴窃笑。 太子见婢女在笑恕月,他一脸通红。 恕月抬头看见皇后无奈的摇头,以及婢女们鄙夷的表情,恕月忽然意识到问题出在这杯茶上,可这杯茶到底有什么不对的呢?她端着茶杯怎么看都觉得没有问题啊。 这时太子悄悄推了推恕月,小声说: “这茶是我们两个给母后的敬茶,每一个新进宫的妃子第二天都要给皇后敬茶,这叫着敬茶礼,其实就是你给母后的见面礼了。” 恕月听了太子的话,心想: 完了,完了,这丢人可丢大了,都丢到皇宫里去了。 皇后见状,对一个婢女说: “再去取个杯子来。” 一婢女依言,又取了一个杯子,重新倒上一杯水递给恕月。 恕月把刚才自己喝过的杯子,递给那婢女,婢女接过杯子,正不知如何处理的时候,皇后却柔声的说: “扔了吧。” 皇后的话,听起来和颜悦色,没有什么情绪,可在恕月的耳朵里,却是充满了嫌弃和鄙夷,她的脸一下白了。 恕月扭头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的脸难看到极点。 太子努力控制自己心中的愤怒,然后慢慢的端起水杯,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对恕月说道: “恕月,我们给母后敬茶。” 恕月听了太子的话,急忙举起自己的水杯。 “母后,孩儿给您敬茶了。” 说完,太子突然跪倒在皇后面前,举起水杯,恭恭敬敬递到皇后面前。 坐在他前面的皇后,一脸喜悦的接过杯子,轻轻抿了一口,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 然后又接过恕月递过来的茶,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轻轻抿了一口,也放在她旁边的茶几上。 恕月看着这些繁文缛节,觉得无聊透了。 这时皇后从她身边的两个婢女手里,接过两个盒子,对太子说: “你和恕月的婚事,母后是不赞同的,但是你父皇执意做主,要立恕月为太子妃,母后也不好再反对什么。按照惯例,第一次见面,母后应该亲手为你们带上鸳鸯佩,但是母后现在觉得这鸳鸯佩还是先放在我这里,等册封仪式后,再给你佩戴也不迟。” 太子见母后这么说,心里自然欣喜: 按照皇家祖制,皇家子弟一旦授予鸳鸯佩,就等于是向众人宣告,两人有了被人公认的婚约。这是太子极不愿意看到的,他的鸳鸯佩早已有了女主人,当然这个女主人不是他眼前的恕月了。 如今听到母后这么说,他难掩心中的喜悦,急忙站起来附和母后的提议: “母后,你说的太对了,我和恕月现在还小,也不急着大婚,并且我们两个都做事都毛毛躁躁的,万一我们不小心弄丢了,可是不吉利的。” 恕月见太子这么说,虽然她不明白太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这鸳鸯佩是夫妻两人的共有信物,她才不想跟太子有什么信物呢? 于是她也附和说: “对,皇后娘娘,你想的真周到。” 皇后冷冷看了恕月一眼,见他俩都这么爽快的同意,也巴不得把这鸳鸯佩留在这里,她知道 这皇宫大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变幻太多了,太子妃最终是谁还不一定呢?别看皇上已经钦点了,但是钦点的就一定是最终的结果吗?如今太子心性未定,万一哪天移情别恋,总不能再把玉佩给人要回来啊,所以她决定把鸳鸯佩留在这里,况且她也实在看不上恕月这个从乡下来的丫头。 三十四章:狭路相逢 皇后正准备吩咐下人服侍太子和恕月用膳,忽然一个婢女趋步进来,附在皇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皇后小声嘟囔了一句:“她们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不悦归不悦,她仍然站起来对太子说: “你柔妹妹来了,你去替我迎接一下。” 皇后的吩咐,太子有些不情愿,但母后的吩咐他又不能违逆。 皇后所说的柔妹妹,其实就是纪纲的女儿纪小柔,两个人从小也算是青梅竹马,只是长大之后,男女有别才来往少了。 恕月正觉在这里尴尬,正起身想跟太子一起去,皇后却叫住了她: “恕月,你来帮忙收拾一下,一会要用膳了。” 恕月听了正巴不得呢,欢快的小跑着去了。 恕月毕竟是新人,不懂得皇宫的规矩,她一个堂堂的太子妃,去干这些下人干的活,明显是皇后有意为难,可是恕月不明白。生在平凡人家的女子,可能以为干点自己力所能及的活儿,是勤快,是贤惠,可在这皇宫后院就不一样了,这是地位低下的体现。 不一会,太子引着两个女子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子,两人的打扮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女眷。 皇后见他们进来,急忙迎上去,笑着说: “姐姐,您怎么来了?” 那妇人低眉顺眼鞠了万福,开玩笑说道: “怎么?姐姐想你了还不行啊?来,柔儿,见过皇后娘娘。” 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见母亲吩咐,立刻走到皇后的跟前,正要跪下,却被皇后拉住: “柔儿,都是自家人,干么这么见外。” “听说太子前几天立了太子妃,姐姐也是做婆婆的人了,我给来妹妹贺喜来了。” 柔儿羞涩的看了太子一眼,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有些尴尬起来,叹了一口气。 “哎,姐姐这么说,妹妹可就难为情了,你也知道的这太子妃根本就不是我看中的,可是皇上却偏要纳这女子为太子妃,哎,哀家虽然贵为皇后,可也不是什么都能做得了主的。” 皇后擦了一下泛红的眼角,把责任轻巧的推给了豫王,皇后知道纪纲权势熏天,以后太子继位,少不得要仰仗这位权臣,所以对纪纲和纪夫人都是礼让三分。 “妹妹,不必这样自责,我和我们家老爷都理解皇后的心意,你当时是坚决提议让我们柔儿做太子妃的,你这份心意我是知道的。” 说着纪夫人拍拍了皇后的手,表示理解和安慰。 那边太子也在和纪小柔说话,不过他的目光却搜遍了整个房间,没有看到恕月身影,他担心恕月再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来,给人留下笑柄,所以他有些心不在焉。 “柔妹妹,好久不见了,你消瘦多了,不过这样显得更加楚楚动人了。” 听太子这么一说,纪小柔的脸上飞过一丝绯红,不禁低下了头。 “哪里,太子真会说笑。” 正在这时,恕月端着一盘子菜走了进来,衣服上洒上了不少污渍,脸上还有像面一样白乎乎的东西,太子一见直接蒙逼了,他知道这一定是母后的安排。 纪夫人恕月端菜进来,这个姑娘是第一次见到,最近也没有听皇后说起宫里来了新宫女,那一定是太子妃了,于是纪夫人故意装作不知道,大声问皇后: “哎,妹妹您这后宫什么时候来了一个新丫鬟,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还不错,妹妹眼光真好。” 太子一听气得脸煞白,急忙呵斥恕月。 “这些下人的活,谁让你做的啊?你怎么欠啊。” 恕月见太子大为恼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敢辩白。只能默默的把这些委屈给咽在肚子里。 其实太子不是生恕月的气,而是生皇后和纪夫人的气。 他虽然表面上是在骂恕月,其实上他是冲着纪夫人来的。 “哎啊,不好意思啊,原来是太子妃啊,都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 纪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十分得意。 其实,皇后也是故意做给纪夫人看的。 纪纲和纪夫人自司空云被立为太子后,就有意把纪小柔捧上太子妃的宝座,皇后知道他们这个心思,心里也是默认的,因为她知道,纪纲掌握着几十万禁军,司空云如果想要坐稳皇位,有了纪纲的帮助就等于如虎添翼。 可是现在太子另娶他人,皇后多少心里是有些过意不去的,因此她指使恕月去干这些让她脸上无光的事情,是为了让纪夫人觉得她这个皇后其实是不喜欢这个太子妃的,只是她没有权力做主而已。 “姐姐别介意啊,云儿年纪小,不懂事儿,你别怪他啊。” 皇后见纪夫人道歉,赶紧替太子解释,她贵为皇后不假,可是纪纲作为权臣,皇后自然不敢怠慢。 “好了,恕月,洗个手吃饭吧。” 太子觉得刚才有点失礼,对恕月太凶了。他突然觉得恕月也挺不容易的,她原本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只因为皇室之间的争权夺利,把无辜的恕月卷了进来,在这里举目无亲,还要忍受别人的欺负和侮辱。而自己作为他名义上的丈夫,不但不保护她,却还以她丢了自己的脸面,对她大呼小叫,这样的自己,和纪夫人有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他对恕月的态度一下好了起来。 等恕月坐了下来,太子见恕月拘束,不敢夹菜,他把恕月够不到的饭菜统统夹到恕月的碗里。 纪小柔见太子对恕月如此关心,心里十分难受的,她一直深爱着太子,可是太子却爱着别人。她有些伤感,饭也没怎么吃,纪夫人和皇后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几句。 纪夫人见自己的女儿闷闷不乐,连话也不说,立刻明白了是太子对太子妃的恩爱举动刺伤了女儿对太子炽热的爱恋。 她决定教训一下恕月,给女儿出一口热气。 于是,她起身给恕月倒了一杯水,然后放了过量的苦茶叶,递给恕月。 “太子妃,来,别光顾着吃饭,喝杯水吧。” 说着,把水杯递给了恕月,恕月接过水杯,点头感谢。恕月此时也觉得忙了半天,有些口干舌燥,接过水杯用力喝了一大口,这时她突然睁大眼睛停住了,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太子见状,赶紧走过去,问她怎么回事,她摇摇手说没事,但仍然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纪夫人不禁一笑。 “对不起啊,太子妃,我不知道你不习惯喝苦茶,我自己就喜欢喝苦茶,还以为大家都跟我一样呢。” 这时纪夫人倒了一杯苦茶水,一口气喝完了,然后若无其事的把空杯子给太子和恕月看了一下。 恕月见纪夫人一饮而尽,也无话可说,只好笑了笑说: “没关系的,其实挺好喝的,就是刚才呛住了。” 皇后明知道纪夫人是有意捉弄恕月,不过她也不想为了一个能不能当上太子妃还另说的陌生女子得罪纪夫人,她也赶紧说没事,为纪夫人打圆场。 不过,太子却怒了,他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却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盘子,盘子碎了一地,有些碎屑却落到了太子的脚上。 纪小柔一看急了,急忙跑过去趴在地上看太子的脚受伤了没有。当纪小柔的手触到太子的那一刻,太子不好意思的把手缩回去了,纪小柔则羞涩的低下头,她这一低头的温柔,让太子有几分着迷,纪小柔期望和太子这样亲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纪小柔的心中到处都是太子的音容笑貌,她没有一天不想念太子的,她将对自己对太子的暗恋深深的埋在心中,那是她青春岁月里最灿烂的记忆,很多年以后,纪小柔每每想起这个午后,都幸福的能笑出声来。 这顿饭,恕月吃得尴尬而压抑,而太子却装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依旧和纪小柔谈笑风生,而皇后和纪夫人却也聊得津津有味,只有恕月一个人用大口的吃饭来掩饰百无聊赖和不受欢迎的尴尬。 三十五章:坦露心迹 从皇后处出来,太子和恕月准备一起离开,皇后却对太子说: “你去送送柔妹妹,纪夫人和母后有点事商量。” “好的,那你一会先自己回去吧。” 太子对恕月说,恕月没有说话却高兴的点点头。 恕月看出来了,皇后是有意让太子和纪小柔单独相处。 原来皇后钟意的太子妃是纪小柔,怪不得纪纲费那么大的劲儿绑架自己,原来皇后和纪纲私下里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那就是把纪小柔捧上太子妃的宝座。 可是,恕月对他们的如意算盘并不介意,她并不想当太子妃,她只想当司空城的妻子,如今自己深陷京城,和司空城千里相隔,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和司空城再聚。 纪小柔和太子并肩走在一起,微风吹来,纪小柔的头发遮住了的眼睛,纪小柔刚准备伸手,太子却伸出了手,帮她理了理头发。 纪小柔觉得几年没见太子,他还是那么温柔体贴,还是那么心细如发。 这正是她一直喜欢太子的原因。 忽然,纪小柔看见一个卖棉花糖的老人走来,纪小柔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上去,买了两个棉花糖,递给了太子,太子明朗的笑了。 纪小柔好奇的问: “你莫名其妙的笑什么啊?”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跟孩子似的,喜欢这玩意啊?” 太子不解问。 “对我来说,这棉花糖不只是一种糖,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它是我童年中最温馨的记忆。” “哦,给我讲讲你的温馨故事啊,我想听。” 太子明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纪小柔。 “我五六岁的时候,父亲还是衙门的一个小官吏,俸禄很微薄,除去一大家人的生活,几乎所剩无几,那一年刚好奶奶重病,花了很多钱,最后奶奶还是走了,而我们也欠了一身债。有一天,一个卖棉花糖的人从我们家路过,我特别想吃棉花糖,回家就去给母亲要钱,正在洗衣服的母亲也是身无分文,就告诉我等父亲发了俸禄才给我买,我又哭又闹,母亲看到我不依不饶,就狠狠的打了我一顿。我哭着跑出了门外,追着卖棉花糖的人跑了很远,那人也没有给我一根。” 说完,纪小柔揉揉自己湿润的眼睛。 “那后来呢?” “我哭着看着卖棉花糖的人渐渐远去,这时一个小男孩走过来,问我为什么哭,我告诉他,我想吃棉花糖,可是我家里没有钱给我买,他听了我的话,二话不说就冲上去,从卖棉花糖的车上迅速取下一个就跑,卖棉花糖的人见有人偷了他的棉花糖,急忙追上去,就在卖棉花糖的人快要追上他的时候,一条河拦住了小男孩的去路,小男孩没办法,为了不被抓住,只得跳了河,卖棉花糖的人一见小男孩被自己逼得跳了河,害怕出人命,吓得不敢再追了,就推着小推车赶紧走了,小女孩见小男孩跳了河,好久小男孩都没有从河里出来,就赶紧跑过去看,结果小男孩已经在河里不动弹了,小女孩急忙大声喊人救命,等大人把小女孩捞上来的时候,小男孩已经晕过去了,好在救他的人给他实施了人工呼吸,他才慢慢的醒过来,手里还拿着小女孩爱吃的棉花糖。” 听到这里,太子惊呆的看着纪小柔,因为他就是那个小男孩。他没有想到纪小柔就是当年那个喜欢吃棉花糖的小女孩。 纪小柔见太子也认出自己了,就问: “你一直不知道那个女孩是我吗?” 太子笑了,摇摇头: “真没想到,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那个小男孩的。” “9岁那年,有一次我去皇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你当时正光着脚在地上跑,我看见了你脚心的伤疤,才知道你就是那个小男孩,因为当时那个小男孩被人救起时,我看见他的脚心流了很多血,可能是被河里的什么东西给扎破的,我还把我身上唯一一件完好的衣服撕破给你包脚了,回去还挨了妈妈一顿打。” “是啊,是啊。”太子也仿佛回到了当年。 “那次,我不想念书,就央求宫里的太监带我出去玩耍,一出宫我见街上太好玩了,玩杂技的,卖艺的,说书的目不暇接,我就钻进去看,等看杂技的人群都散了,我却发现我找不见和我一起出来的公公。当时年龄小,也不知道怎么回宫,就在街上到处找,结果就碰见了你,看你实在是想吃棉花糖,可是银子在公公身上,我只好给你去抢了。后来,我父皇派了很多人马,才找到我,为此带我出来的公公还受到了重罚,可我后来找过你,怎么没有找到你啊?” “你找过我?什么时候?” 纪小柔惊讶的问。 “大概是过了半年之后吧,我来找你,住在你们家对面的人说你搬走了。” “是啊,你救我两个月后,我父亲就升了官职,然后搬到了离他衙门比较近的地方去了。” “哦,原来这样啊,后来我慢慢长大了,也就忘记你长什么模样了,不过你确实跟你小时候长得不一样。” “是啊,后来我也记不得你的模样了,不过我记得你脚心的伤疤,所以我认出了你。” “既然认出了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太子好奇的问。 “我想把童年的这份美好悄悄留在心底,所以我每次看见棉花糖,都能想起你,我就会买一个,回忆一下童年的味道。” 听了纪小柔的话,太子的心一下子湿润了,他不知道原来有一个女孩一直记得他小时候做过的一件最不起眼的事情。 怪不得每次纪小柔见到他,都有一种崇拜的目光,以及一种让人难以言状的暧昧。他以前以为是纪小柔对自己有好感,仅仅是因为自己是太子,现在他明白了,童年的美好情愫在纪小柔的心里经过时光的蒸馏,更加的浓郁和香醇,并将这种感恩升华成了纯净如水的爱情。 人生有时就是这么讽刺,你用生命爱着的人,却在用生命爱着另一个人,而你却无怨无悔,爱情就是这么不公平,这是谁都没办法的事情。 太子,此时完全明白了纪小柔对他的情感,她对自己有着深深的爱恋。可是,他知道他和纪小柔的美好情感只能封存在逝去的岁月中,绝对不能让它发酵,他不爱纪小柔,也不能爱上纪小柔。 自己的生活已经乱成一团槽,他不爱恕月,却不得不和恕月成为名义上的夫妻,他爱夕颜,可是他却不能娶夕颜。 把纪小柔送到家的时候,纪小柔邀请他进去坐坐,太子却找个借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三十六章:施计试探 豫王自那天见过恕月后,总觉得恕月很像一个人,可他觉得很奇怪,如此不相干的两个人,怎么会想得如此像,会不会她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呢,还是司空城喜欢和她长得相似的女子呢。 他起身走下大殿,经过一个年老太监时,他又转身回来了。 “高盛啊,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叫恕月的小丫头像一个人啊?” “像一个人?” 高盛用手放在脑门上,仿佛在努力搜索他认识的每一个女子,突然他眼前一亮,将要开口,但随即又把要说的话给活生生的咽了下去。 豫王见高盛明亮起来的表情,又黯淡了下去,知道他想起了谁,却不敢说。他不禁有些愠怒,这些身边的人,每天都是净捡好听的话,哄自己开心,一到自己需要他们说实话的是时候,个个都使奸耍滑,口蜜腹剑,想从他们嘴里听句实话,比从他们口袋掏钱都南。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 豫王板起脸,一脸的不悦。 跟了豫王一辈子的高盛,自然是读得懂豫王脸上的阴晴变化,但他更懂得说错了比知不道的后果更严重,他用无知装傻来避免祸从口出,因为那个女子是豫王心口永远的疼痛,是他的忌讳。 “老奴……老奴……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一时也想不起来。” 高盛“老奴”了半天,才迸出这么一句话,豫王很是失望,这皇宫一眼望去满是人,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和自己说真心话的人。 “老奴,老奴什么啊,憋屁的话赶紧放出来。” 豫王情急之下,回复他原本的面目,爆了粗话。 “老奴不敢说。” 高盛斜眼看了一眼豫王,又迅速低下头。 “今天你无论说什么,朕都赦你无罪。放心大胆的说。” 豫王双手放在高盛的肩膀上,满含期待的鼓励他,毕竟高盛已经跟了自己这么多年,虽说他有些滑头,有些胆小怕事,但对自己还是忠心可表。 见豫王如此说,高盛才放心的把刚才咽下去的话说出来。 “老奴觉得她像宁妃,逍遥城城主司空城的母亲。” 豫王神思飘渺,目光迷茫,不住点头。 “对,对,确实很像宁妃。” 年事已高的豫王,深邃的目光伸向远方,他的目光穿过皇宫大院,穿过整个京城,穿越到了认识宁妃的三十年前。 “皇上,就是因为她像宁妃,才要立他为太子妃的吗?” 高盛见豫王正要走出大殿,他趋步跟了上去,见外面起风了,急忙回头拿了一件披风,更豫王披上。 豫王连看都没有看披风,就伸手揪住披风的领子,以防止披风滑落。 “也许吧,朕那天看到她,大为惊讶,不知道为什么,朕的心里对她产生了一个莫名的怜悯之心,不忍心她成为有名无实的摆设,成为宫廷争斗的牺牲品,朕却想给她至高无上的权力,还有至尊的荣耀,你说,朕是不是老了?” 豫王盯着高盛,不自信的问道,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最怕的话题。以前他从不甘心自己会老,会死,自见了恕月之后,他忽然一下子变得怕老怕死了,他也说不清究竟是恕月唤醒了他年轻的心,还是他不服老的心又复燃了。 “陛下怎么会老呢?陛下此时正是春秋正盛的年纪。” 高盛说这话的时候,头低得跟一棵直不起腰的老树,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不,朕老了,老了。朕最近夜里总是想起以前的往事。你说这人老了,是不是心也会变得柔软了?” 豫王抚摸自己发白的胡子,不禁有些感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高盛。 “陛下,你是不是想说司空城的事情啊。” 高盛见豫王感慨颇深,便斗胆问了一句。 “是啊,司空城一直没有闲着,朕最放心不下他,可朕却又狠不下心杀了他,这样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朕几次放他一马,他才得以活到今日,不知道他心甘情愿的把恕月送进宫里来,是逼不得已,还是有目的?” “陛下,你试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高盛见豫王愁眉不展,便想了一计替豫王分忧。 “看来你已经有主意了,朕就知道你诡计多,你说说看,怎么个试法?” 豫王用手轻轻的敲了敲高盛的肚子,一脸得意而又诡秘的笑。 高盛趴在豫王的耳朵边,窃窃私语了一会儿,豫王听完后,大加赞赏。 于是一个试探恕月的妙计就在两人的风轻云淡中诞生了。 第二天,东宫的后花园,恕月正领着几个丫鬟捉蝴蝶。 太子见恕月不停的跑来跑去,就不解的问: “你在干什么?跑来跑去的?也不嫌累。” “我在捉蝴蝶做标本,等到了冬天,我还能看见美丽的蝴蝶漫天飞舞。” 恕月摆出一副蝴蝶展翅欲飞的姿势,形象的姿态让太子不住的摇头。 “嗨,还做什么蝴蝶标本啊?我看你就是最好的标本。” 恕月见太子作弄自己,正欲挥舞着小粉拳朝太子身上砸去。 却瞥眼看了一个小斯鬼鬼祟祟的站在一个不起眼的墙角,悄悄的朝自己招手。恕月见状,便知趣的对太子说道: “我有点内急,先告辞一下。 然后恕月故意朝后花园的正门走去,一出院门,就急急的绕了过去,朝那小厮的方向走去,那小厮也是聪明人,见恕月出去,直接就迎了过去,刚好和恕月碰上头,恕月吓了一跳。 见恕月有点疑惑不解,那小厮先自亮身份。 “我是城主的手下,城主让我给你带了一封信。” 恕月毕竟年轻单纯,一听是司空城的信,简直是喜出望外,那还有心眼去辨别真伪。 “信呢?” 恕月急不可待,恨不得马上知晓司空城的心意。小厮把信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恕月。 恕月把信放在衣服袖子里,然后趁人不注意,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匆忙的打开信,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无人,她从才悄悄拆开了信。 信上赫然写着: 恕月,请按计划行事,且勿拖延,盼早日团聚。 另信封里有断肠散,请妥善保管。 司空城 恕月把信看了几遍,确信是司空城的笔迹无疑,看到司空城的信既喜又惊,喜的是司空城这么快就给自己来信了,惊的是司空城催促她尽快刺杀豫王,豫王一国之君哪有那么容易就被人谋害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定要慢慢等待时机,她刚在这里站稳脚,如果急切动手的话,可能会功亏一篑。 恕月看完信,把信撕得粉碎,却把断肠散放在口袋里,又高高兴兴的去后花园捉蝴蝶去了。 没过两天,豫王就派人请太子和恕月一起进宫,和他们商谈册封仪式。 恕月本来想着带上断肠散的,因为太子太着急,结果恕月给忘了。 两个人坐轿一起到了豫王的寝宫,豫王坐在那里,正抱着一个小公主亲昵,见太子和恕月进来,就放下小公主,轻轻的拍了怕她的手,慈爱的说: “去吧,你先去玩吧,父皇闲了,再给你讲列女传上面的故事,好不好?” 小公主用明亮的眼睛,冲豫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欢快的跑了。 太子和恕月见小公主走远了,一起跪下给豫王请安。 “叩见父皇。” “叩见皇上。” “来,起来吧,起来。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客气。” 豫王从座椅上走下来,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太子和恕月,潇洒的甩了一下衣摆。 “恕月,怎么样?在这住得还习惯吗?” 此刻的豫王像一个和蔼慈祥的父亲,完全没有初见时的威严。 “挺好的,就是太想家了。” 当然恕月说的想家,就是指想念逍遥城,想念司空城。 “是啊,是啊,可以理解,云儿有没有欺负你啊?” 豫王脸上写满了关切。 “没有,太子对我挺好的,挺好的。” 恕月对太子哎作弄自己虽然颇有怨言,但这句话却是发自肺腑的。 这时高盛从殿外走进来,一见太子和恕月都在,顿时明白了两人的来意,正准备起身去倒茶,却被豫王给拦住了。 “让恕月去吧,陪朕和太子一起聊聊。” 高盛见豫王这么安排,不经意的笑了,知道猎物已经朝着他们设好的陷井一步一步逼近。 恕月见豫王让她去倒茶,她不禁暗喜,心想:真是天助我也,这可真是千载难逢啊。 见豫王给她这个倒茶的机会,她屁颠屁颠的去了。 倒完水,趁豫王和高盛不注意,她悄悄把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里,却惊讶的发现,断魂散忘了带了,她有些失落的把水端给了豫王。 没有想到,豫王却把水放在身边的桌子上,高盛急忙从随身携带的一个盒子里,取出一根银针放在水杯里,结果银针没有变色,豫王开心的笑了。 “恕月姑娘,别介意,这些都是必备程序,任何人都不例外。” 恕月理解的冲他笑着点头 比豫王更开心的还有恕月。恕月幸庆自己幸好没有带断肠散,否则自己早已身首异处了。 恕月并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趁豫王不注意的时候,恕月悄悄取下自己的手镯,故意把它掉在地上,正如她料,玉镯碎了,她趁打扫玉镯碎屑的机会,捡起一片碎片,然后划伤自己的臂腕。 不一会,恕月的臂腕开始渗血,她故意把手放在长长的袖子里,然后走到豫王的身边,偷偷将自己的血滴在豫王的背上。 豫王并不知道恕月把血悄悄的滴在了他的背上。 恕月和太子跟豫王聊了一会,豫王借口还有公事要处理就遣走了太子和恕月。 “她有断肠散,却没有投毒,你说司空城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豫王老谋深算的看着高盛,却百思不得其解。 “刚才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都没有下毒,她应该清楚,她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气了,不会有这样下手的机会了。” 高盛看着恕月远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会不会有别的情况?比如她第一次来见我,摸不清底细,不敢贸然行动。” 狐疑多变的豫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这次恕月没有投毒,根本就没有那么复杂,而是一向大大咧咧的恕月忘了带断肠散。 “也有这个可能,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恕月看破了我们的计策。” 这两个老谋深算的人,猜测了各种他们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可他们却万万没有想到恰恰是他们聪明人最不容易想到的救了恕月,那就是恕月的粗心。 三十七章:恋情受挫 恕月在豫王身上滴过血之后,她一直在暗中等待皇宫传来豫王不幸的消息,可是一连几天过去了,皇宫里风平浪静,一切如常。恕月有些着急,连吃饭喝水都索然无趣。 好在她和太子的关系有所缓和,太子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针尖对麦芒,皇后那边也没有找她什么麻烦,这让她稍稍有些安慰。不管她在宫里,遭受多少后妃宫女们的非议和歧视,只要太子不歧视她冷落她,她还是觉得自己是有根的,如果太子再对她冷嘲热讽,她可能在这都呆不下去。 转眼快到中秋节了,一大早宫里的大太监高盛早早来到太子府宣诏,豫王明晚在皇宫举办家宴,与皇亲国戚们共享中秋之乐。 太子听闻此事兴奋极了,简直要跳起来了,他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皇宫好几年都没有举办过这样大型的家宴了,因为豫王经历过司空城母子事件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欠安,所以每年都是各宫各府自己单独过。 可不知道为什么,豫王今年却突然在中秋节这个在太子看来并不算隆重的节日里,大操大办的举办起家宴来了,这难得和众位亲眷团聚的机会,太子当然是不愿意错过了,所以他一早就来找恕月商量。 恕月穿着睡衣,慵懒的开了门,一脸倦容,不停的打着哈欠。 太子见状就开玩笑的说道: “昨晚是不是熬夜了啊?看你这黑眼圈,比熊猫都壮观了。” “哎,哪有啊?我失眠了?” 恕月用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响亮的哈欠。 “什么?你失眠啊?你这没心没肺的,也会失眠,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恕月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的上床去了,太子跟着进了房间。 太子见恕月房间里,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就随手把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无意间看见一本书扔在地上,打开一看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不经意的落了下来,太子从地上捡起来一眼,白白的纸上画着司空城的画像,虽然不太像但他还是一眼看了出来,对司空城的思念之情跃然纸上,看着纸条,太子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他呆呆的看着这张纸,直到恕月漫不经心的从床边走过来。 见太子呆呆站着不说话,恕月有些纳闷,低头一看,看到了太子手里的纸条。 她一下脸红了,急忙冲过去去抢,太子一躲,恕月扑了个空。 “你给我,谁让你乱看我的东西的?” 恕月见太子不经他允许,随意看他的私人信件,怒从胸中来。 “我就看了,你能怎么样?” 太子见恕月不但没有愧疚,还那么嚣张,“刺啦”一声把纸条给撕了,书“哐”的一声扔在地上。 恕月看也不看太子,一把推开他,心痛的捡起掉在地上的纸片,眼泪一滴一滴从脸庞滑落。 太子见恕月伤心的哭了,他强忍住内心的怒火。 “你可以爱任何人,但是你不可以爱我皇兄,你明白吗?” “我就是爱他,我为什么不能爱他??” 恕月哭的像个泪人似的,一把推开太子,怒气冲冲的倒在床上。 太子走到床边,递给恕月一个手绢,恕月一把接过手绢,连鼻子带泪全都抹到上面,太子看着恕月一点都不像女生的样子,又好笑又好气。 “恕月,你不知道我皇兄喜欢冷羽姐姐吗?” 太子努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让恕月惊愕得合不上下巴的话。 “什么?城主喜欢冷羽?这怎么可能?全逍遥城的人都知道冷羽和城主是亲兄妹。拜托,麻烦你以后找个智商高点的借口好吗?” 尽管不相信,恕月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如晴天霹雳。 “我不信,我不信,你胡说。他们两个是亲兄妹,亲兄妹怎么可以相爱呢?” 恕月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 太子急忙上前抱住恕月,捂着她的嘴小声说道: “你小声点,难道你想害死皇兄和冷羽姐姐吗?你要是想要皇兄死,你就尽情的大声的喊,喊啊!” 太子也怒了,声音也大得惊人,恕月从没有见太子如此生气过。一下子震惊了,恕月惊恐的望着太子,立刻停了下来,太子见恕月安静下来,慢慢松开了手,小声说: “冷羽姐姐,和皇兄根本就不是亲兄妹,她是宁妃娘娘抱养的女儿。” “什么,冷羽是宁妃领养的孩子?我不信,我不信。” 恕月满脸泪痕,她哭着摇头,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情。 太子轻轻扶着恕月的肩膀说: “恕月,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是真的,当年父皇和宁妃娘娘特别喜欢冷羽姐姐,又担心日后她的亲生父母前来寻女,于是父皇和宁妃就瞒天过海瞒住了宫里所有人。所以宫里人都不知道冷羽姐姐不是宁妃娘娘的亲生女。皇兄一直都是喜欢冷羽姐姐,他不可能喜欢你,他这么多年一直未娶,就是因为他心底深爱的是冷羽姐姐,可又不能对冷羽姐姐表达爱意,因此他一直单身,把这份爱恋默默的埋在了心底。” 听了太子的话,恕月用绝望的目光看着太子。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我母后说的,冷羽姐姐也知道这件事,上次我去逍遥城,我也问过冷羽姐姐,她也默认她喜欢我皇兄,只是碍于他们的兄妹身份才没有挑明。” 恕月听了太子的话,半信半疑。 她跟太子接触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太子虽然喜欢和她贫嘴,但心地单纯,再说太子也没有必要骗她啊,他又不喜欢自己,自己也不喜欢太子。 可是司空城对自己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恕月把自己和司空城交往的细节一一回忆了一遍,那些甜蜜的情话,那些真挚的爱意,那些亲密的拥抱,仿佛发生在昨天的往事,在恕月心里都是真真切切,可却突然间却冒出司空城喜欢冷羽姐姐这一番说辞。 恕月不愿意相信太子的话,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自己从遥远的逍遥城来到这举目无亲的京城,全是为了司空城,可如果真的像太子说的那样,自己该怎么办? 此时,她特别希望回到逍遥城,一刻也不想多呆,她想回去问问司空城太子的话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她算什么?他为什么要假装对自己情义绵绵呢? 可是,她知道她此刻不能离开,如果她离开了,他们都得完蛋,她只有等,等到她有机会回到逍遥城的时候,再去问个明白。 她此刻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也许司空城和冷羽只是兄妹深情,太子误解了他们的关系,把他们的兄妹情错当成了爱情。 恕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恍恍惚惚哭了很久,她连太子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那天晚上,下人们给她送来的晚饭,她连筷子都没有动。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杀死了豫王,浑身是血的回到逍遥城,迎接她的却是司空城和冷羽大婚的场景,她无论怎么使劲喊司空城,司空城都听不到,然后她叫冷羽,冷羽却回过头挑衅的对着她笑,她看见冷羽狰狞的对着她笑,她愤怒的跑上去打冷羽,却被司空城一剑刺入,顿时鲜血肆流….. 她突然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醒后才发现是个梦,她擦了擦头上黄豆一般大小的汗,脸色苍白的望着窗外的圆月,她此时无比思念远在逍遥城的司空城…… 三十八章:遭人陷害 噩梦醒来之后,恕月一夜无眠,天快亮的时候才沉沉的睡去。一直到中午都没有醒来。太子从一大早就来找她,见她房间一直没有动静,开始有些担心。 于是,他敲了敲房间的门,半天没有人应答,他直接推门进去。 见恕月坐在梳妆台前,眼睛红肿,神态冷淡,呆的盯着镜中的自己,如木偶人一样一动不动。 “你好些吗?” 太子小心翼翼,生怕惹恼了恕月,再招来恕月的一顿暴打。 “没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没有了男人,死不了人。” 恕月一脸风轻云淡,虽然表面风平浪静,但是太子还是明显听出了恕月言语之中的愤怒。 “我昨天回去想了想了,可能这中间有些误会,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你也别多想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太子为昨天不计后果说出一切感到后悔,他担心恕月控制不住自己,再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到时不仅恕月,还有司空城和冷羽都得完蛋。 “没关系的,我等得起那一天。” 恕月冷冰冰的,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 “你找我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今天不是中秋节吗?父皇前几天不是说今天晚上宫里举办中秋家宴吗?我带你一起去。” “什么中秋家宴啊?” 恕月这两天烦心的事情比较多,一时没想起前几天高盛传旨的事情了。 “你真是糊涂了?是这样的,今晚父皇在皇宫举办中秋家宴,邀请所有皇亲国戚前来一起共庆中秋佳节,前天一早父皇身边的高公公就来传旨了,高公公还特意跟我说,父皇让我一定带你一起去。我本想昨天告诉你的,可昨天出了那样的事情,我还哪敢告诉你啊。” 太子说着看了恕月一样。此时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了,如果再把她给恼怒了,可没有好果子吃。 过了好一会,恕月才面无表情不紧不慢的说: “好吧,我跟你一起去。你在门口等我,我收拾收拾就走。” 听恕月这么说,太子长舒了一口气。恕月同意了,这让他有些意外,昨天恕月哭成那样,恨不得上去撕了他,没想到他今天这么一提,恕月就爽快的答应了。其实,恕月去不去,太子倒不介意,他就怕豫王怪罪,所以才低三下四的来求她。 太子和恕月一起到了宫里,大殿里已经坐满了人,几十丈长的大殿里摆满了低低矮矮的长桌,男人们盘着腿蹲坐在桌旁,女人们则在一起问候请安,寒暄着家常,孩子们则在大殿里兴奋得跑来跑去。 太子和恕月刚走进大殿,一个拉着风筝的男孩,因为被后边的孩子追赶,不下心跌倒在恕月的跟前。 恕月急忙弯下腰扶起他,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问他: “摔疼了吗?” 小男孩低头看着风筝,羞涩的摇摇头。 这时一中年女子走上来,弯腰给恕月行礼: “参见太子妃。” 恕月上前一步,拉起她,客气的说: “姐姐,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太子一听恕月叫她姐姐,轻轻用手拉了一下恕月,恕月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太子不小心碰了她一下呢。 中年女子惊讶的“啊”了一声,随即脸上又笑成了一朵花,尴尬的拉住旁边站着的小男孩说: “还不快谢过太子妃。” 小男孩乖巧的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 “谢谢太子妃。” 然后中年女子拉着小男孩浅笑着退去了。 太子趁人不注意伏在恕月的耳边,轻声说: “这个是清河郡主,按辈分我们应该叫姑姑。” 恕月顿时满脸通红,责怪自己乱说话。尴尬的丢下太子进去了,太子见恕月走了,急忙跟了上去。 不远处的皇后,正和其他女眷们寒暄,不经意的看见了这一幕,她见太子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恕月的后面,气不打一处来。 太子拉着恕月在自己座位旁边坐下,远远的就听见几声公鸭似的的嗓音高喊“皇上驾到”,男女宾客立刻鸦雀无声,恭恭敬敬的低着头,恭迎皇上的到来。 恕月悄悄抬起头,瞄了一样,只见豫王领着十几个太监,身着便服从容自然的走进来。见所有人正要跪下,豫王急忙制止了: “今天是家宴,不是在朝堂上,都是自家人,就不必跪了,今天各位不要拘束,放开肚子吃好玩好,一会还要去赏月呢。” 众位见豫王这么说,稍微松懈了一下身体,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开始慢慢的坐下。 这时豫王举起酒杯,坐着对大家。 “今天是中秋佳节,朕邀请各位到宫里一同欢度佳节,畅叙生活,来诸位,朕先敬大家一杯。” 豫王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众宾客见豫王如此豪爽,风采不减当年,一同举起酒杯,恭祝豫王中秋喜乐,身体健康万寿无疆。 豫王笑着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好几年都没有举办过这样的家宴,我们都是沾亲带故的本家,自从朕坐上这把龙椅之后,来往渐渐少了,所以朕举办这个家宴,就是希望借此机会,我们皇室成员能够亲密来往,融洽交流,加深我们同宗之间的感情。”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举中手中的酒杯,眼睛浑浊的说道: “是啊,皇上,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是见一面少一面啊,来,皇上,我敬你。” 太监一听犯了豫王的禁忌,正要呵斥那位老人家,豫王一把拉住了他: “三叔,你说的对,所以我们要趁着现在还能吃能喝,得多见几面。” 几个宫女抬着几筐苹果、葡萄、石榴进来,豫王吩咐宫女们: “这些水果都是今年各地刚进贡来的,平时很难吃到的。去,这些水果分给女眷和孩子们,让孩子们饱饱口福。” 孩子们见有水果吃,都开心的跑过来,吵吵闹闹,你争我抢,煞是热闹。 太子也起身从桌上拿起了一串葡萄,递给恕月,恕月装作没看见没有接,太子又默默的放下了。 豫王今天兴致不错,和大家有说有笑,宫里人好久都没见过豫王这么高兴了。 这时恕月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她皱了皱眉头,眉头上有汗渗出,太子一看恕月不对劲,便担心的问: “你怎么了?” 恕月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强忍着疼痛,小声说: “我肚子好疼,想出去一下。” 太子看了一眼豫王,他正和身边的一位族人聊得开心,无暇顾及自己,便对恕月说: “走,我陪你去吧。 恕月见太子要陪她去,觉得有些不方便,有些难为情。 “不用,我一个人去就行。” 太子看出了恕月的心思,便不再坚持。 恕月出去后,太子有些心不在焉,他有点担心恕月,她怎么无缘无故不早不晚偏偏这个时候肚子疼呢,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杯茶的功夫,恕月就回来了,太子舒了一口气,好在没有什么出什么岔子。不过豫王却有些不太正常,连说话都不利索了,他揉了揉昏花的眼睛,正要站起来,几个侍女急忙上前扶着他,可是却觉得头晕目眩,他以为是喝多了,一把推开侍女,却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见豫王晕倒,顿时都大惊失色,纷纷围上去。 皇后一见豫王栽倒了,心里一惊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慌忙跑过去扶住豫王,惊叫道: “皇上,皇上,皇上醒醒,醒醒吧,快去叫太医,叫太医。” 太子也立刻丢下恕月,一把推开众人,急忙跑过去抱住豫王,大声哭喊着。 “父皇,你怎么了?” 这时,纪纲率领一批人马,立刻把大殿团团围住。 “你们守住这里的每一个出口,在皇上病情未明之前,任何人不许离开这里。” 他又转过头,对几个太监说: “你们快去传太医,快去。” 几个太监一听纪纲的吩咐,一路小跑着去太医院了。 不一会,一群太医跟着小太监慌慌张张的跑来了,太医见皇上双目紧闭,口吐白沫,翻开皇上的眼皮看好久,然后安着豫王的胳膊诊脉。 “不好,豫王中毒了。” 诊治的太医一脸恐慌。一听豫王中毒了,皇后和一众女人大哭起来。 太子抱着豫王的头放在自己腿上,哽咽的问: “父皇中了什么毒?还有救吗?” 太医听了太子的问话,哭着摇摇头: “皇上中的是断肠散,无药可救。” 众人一听顿时都石化了,谁都没有想到一场好好的中秋家宴,皇上却被人毒死了。 纪纲见太医这么一说,就跪下对太子说: “下毒的人,一定就在今天宴请的宾客中,请太子下令,严查每一个在场的人。”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其实心里都怕极了,害怕自己无缘无故被牵连,当然也包括恕月。见太子点头同意,纪纲便挥手,让男宾客和女宾客分两队站好,然后命令太监对每一个男女宾客搜身。 恕月看着前面的女眷一个个安全通过,心里有些紧张了,到她时,太监翻遍恕月全身,也没有搜出什么所谓的断肠散来。 一个太监对恕月挥挥手示意她过去。恕月见状,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终于放下了。 恕月刚跨出一步,纪纲这时却从旁边走过来,看了一眼恕月,目光狠毒。他大声喊了一声。 “站住!” 恕月身体颤了一下,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疑惑不解的看了他一眼。 纪纲撩起恕月披在肩上的长发,从衣领上取下一包东西,然后放在恕月眼前,诡异的问: “这是什么?” 恕月看了一眼纪纲手里的东西,是用纸包起来,但和司空城派人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恕月睁大眼睛,惊恐的说: “这,这不是我的东西。” 纪纲冷笑一声,厉声说道: “不是你的东西怎么在你的身上?你给我说清楚。” “我……我……” 恕月也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在自己身上,一时语塞。 三十九章:被逼殉葬 纪纲见恕月昏死过去,觉得再折磨她也是徒劳,便命手下住手,抬一桶水来,把恕月泼醒。 中秋节的夜晚,天气已是微凉,衣着单薄的恕月,此时被一桶刚从井里打来的凉水迎面泼来,恕月打了几个寒颤,慢慢的舒醒过来。 此时,恕月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皇后和太子都不在,其他的人也都离开了,只剩下纪纲和他的手下。 累一天的纪纲此时也没有了折磨恕月的快感,见恕月悠悠醒来,便吩咐手下把她扔进死牢。 “你们给我看好了,如有什么差错,拿你们是问。” 纪纲看了一眼恕月,带着一帮人离去。纪纲认为恕月经此一难,受了一些教训,会收敛心性,不再嚣张跋扈,不再目中无人。 恕月被纪纲几个手下扔到了阴暗潮湿的牢狱里,浑身湿淋淋的躺在牢狱的地方,冻得瑟瑟发抖,浑身的疼痛让她彻夜难眠。她绝望看着窗外的夜空,月光皎洁,群星闪烁,她忽然很眷念在乡下院子里躺在床上看夜空的时光,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子可以看见这样的夜色。 也许是由于太累了,也许是失血过多,三更天的时候,恕月慢慢的睡着呢。 她还睡梦中的时候,隐隐约约之中,听见有人打开牢门的声音,随后传来纪纲的声音。 “把恕月带走。” 恕月激灵一下坐了起来,大声质问纪纲: “你们要干什么?” 纪纲像蔑视蝼蚁一样,轻蔑的看了一样恕月,冷笑着说道: “你说干什么?当然是送你上黄泉路了。” 恕月一听大惊失色,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 “你们不能这样做,我要见太子,我要见太子。” 恕月挣扎着站起来,想冲出牢房的门,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 “太子?他现在可没有功夫见你,他正忙着给他的父皇哭丧吊孝呢?” 恕月听纪纲说话这么大不敬,估计豫王也是命如危卵,于是恕月立刻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你说豫王他不在了?” 恕月声音发颤,语气中充满惊慌。 纪纲一脸幸灾乐祸神情。 “是啊,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你……你血口喷人,根本不是我毒死的皇上,是你蓄意陷害我,就算我死了,太子也不会立你女儿为太子妃的。” 纪纲见恕月此时还在说大话,轻轻走到她跟前,拍怕她的头,开心的笑了: “你现在还有心情关心我女儿当不当太子妃?有这个时间你还是操心一下怎么给皇上陪葬吧。” 说完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恕月被几个狱卒带到豫王的寝宫里,还没进门就听见一片女人的哭声,远远看见几十个女人穿着白色孝服跪坐在地上,有的还领着未成年的孩子。中间放着豫王的棺木。棺木打开着,借着昏暗的灯光,恕月还是看见了豫王紫得发黑的脸孔。 见恕月被人押着进来,这些哭作一团的女子先是一惊,但她们得知恕月是毒死豫王的凶手时,一下子都围上来怒打恕月。 恕月左躲右闪,大声解释。 “我没有毒死皇上,我没有,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太子一身素白孝服,红肿着眼睛走过来。 “你们都住手,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然后走向恕月说,一脸愧疚的说道: “恕月,对不起了,你只能给父皇陪葬了,这是祖制,我也无能为力。你不要怪我。” “我谁也不怪,怪就怪我命不好,我本不该卷入这皇宫的是非当中,如今悔之晚矣。是我得贪念害了我,有一天你见了你皇兄请一定转告他我爱他。” 众人不解的看着恕月,死到临头上,还想着那些没边的事情,太子含泪点头。 见太子答应,恕月心里反倒释然了,心中也不那么恐惧了,如果就此死去,司空城应该能记得她一辈子吧。恕月走到豫王的棺木前,普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皇上,我没有害你,真的没有,到了阴间您不要怪罪我,既然他们逼我给您陪葬,那好吧,我陪您。” 她趁众人不注意,猝不及防的从站在她旁边的狱卒身上抽出一把长剑,朝自己额肚子上狠狠的刺进去,鲜血瞬间四溅,不料却溅了豫王一身,连没有合拢的嘴里都是血。 众人见恕月如此刚烈,唏嘘不已。 纪纲见此情景,赶紧让士兵把恕月钉进另一口早已备好的棺材里。 几个时辰后,豫王的脸色却慢慢褪去了紫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 一嫔妃看见豫王的脸色慢慢的变了,吓得厉声惊叫。 “皇后娘娘,快看,你看皇上的脸色是不是变了?” 太子、众嫔妃听到这句话,都赶紧围了上去。 皇后听她这么一说,赶紧走过去看,果然豫王黑紫的脸色,有了红润的血色,她胆怯的走过去,闭着眼摸了一下皇上的脸,这一摸更是吓了一跳,原先冰凉的身体,也有了体温,她吓得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来人啊,快来人啊,快把皇上扶起来。” 几个太监托着豫王的身体,把他扶了起来,没有想到豫王却突然咳嗽起来,众人吓得后退了几步,豫王小声叫了几声“水……水……”. 豫王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穿着寿衣,而周围的宫女和嫔妃却全着孝服,还有中间摆放着的只有他才能用上的上好棺木,这是怎么回事啊? 皇后和太子见豫王醒来,喜极而泣的走上去,一把拉住豫王。 “皇上,你没事了?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呢。” 纪纲见豫王醒来,身边乱作一团,无暇理他。他让人赶紧把装恕月的棺木抬走,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恕月悄悄的埋了。 “朕这是怎么了?朕怎么在这儿啊?” 皇后和众嫔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详细细讲了一遍。 豫王听完,眉头紧锁,好一会才慢慢的说: “把纪纲给朕叫来。我有话问他。” 纪纲见豫王叫他,急忙擦下头上的冷汗,走近皇上跪下。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龙体康复。” 豫王仍然显得很虚弱,他抬抬手示意纪纲站起来回话。 “刚才听皇后说,我中了断肠散,断肠散无药可治,可朕怎么又活过来了?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啊?” 纪纲也奇怪,明明几个时辰前,皇上已经咽气,太医院里所有太医也都是确认过的,现在怎么又活过来,纪纲也是一脸懵逼。他也没想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这臣也不清楚啊,要不叫太医来问问。” 不过,纪纲脑子反应快,把事情前前后后的经过想了一会,忽然大惊道: “恕月,一定是恕月的血。” 豫王听纪纲说是恕月的血,也很吃惊,她一个普通女子的血,怎么可能救自己呢。可是他突然想起十几年前,云顶上仙私下里曾经给自己说过: 女娲后人的血液有一种血玲珑,奇毒无比,可以毒死人,也可以以毒攻毒解毒,不过女娲后人几百年前已经被仙界诛杀殆尽,世间再无血玲珑。 不管是不是女娲后人,他都要找到恕月,把这件事搞清楚。 “纪爱卿,你一定弄错了。恕月在哪里啊?你赶紧把她给朕带来。” 此时,豫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前段时间有人来偷悦龙琴,幸好子平上仙受命在此保护,他才能得以睡个安稳觉,而今好像又有血玲珑出世,这难道是要天下大乱吗?他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皇上如此惊慌,纪纲此时更加确定是恕月的血溅在皇上身上,才使皇上死而复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纪纲更加确定恕月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所以他一定要想办法趁此机会弄死恕月,如果此次让她生还,那么以后将后患无穷。 四十章:备受折磨 纪纲见恕月无话可说,招手豫王身边的太医过来,一看到那白色的药粉,太医顿时惊呆了。 “这无色无味的药粒就是传说中的断肠散。此药无色无味,却奇毒无比,天下没人能够解此毒。” 恕月此刻也吓傻了,她大声解释: “这个毒药不是我的,我根本没有下毒。” 纪纲见事实俱在,恕月就是再巧舌如簧,也说不清楚,得意的看着她。 “你没有下毒,那毒药怎么会在你身上啊,这些人中中途出去的就你一个人?不是你,你说是谁啊?” 众人见此事有了凶手,终于长松了一口气,原本都担心灾祸牵连到自己头上,现在终于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只要有人出来定罪,管她是不是真凶呢?于是大家众口一词的说: “纪大人,是她毒害了皇上,就是她。” 皇后见从恕月身上搜出了断肠散,几步冲上去,一把抓住恕月的衣领,不停摇着恕月,晃得恕月都有些站不稳了: “你这个害人精,是你毒死了皇上,你纳命来。” 说完扑上去,不停的厮打着恕月,恕月左躲右闪,嘴角还是被抓破流了血。 太子见皇后怒打恕月,赶紧跑过来拦住皇后,然后大声质问: “你为什么要害我父皇?为什么?我父皇待你不薄啊。” 恕月披散着头发,满脸是血,急忙跟太子解释道: “我没有对豫王下毒,没有,太子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是有人陷害我。” “那你告诉我,你衣领上的断肠散是怎么回事?你如果说不清,我怎么相信这件事跟你无关。” 恕月想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纪纲,恍然大悟似的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我刚才上厕所的时候,有个宫女撞了我一下,一定是她,是她陷害我。” 纪纲见恕月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如果不搜查一下后宫,恐怕难以服众。 “好,既然你说有个宫女撞了你一下,把断肠散放在你的衣领上,那好我一会把宫里所有宫女都叫出来,让你一一辨认,看谁陷害你。高公公,麻烦您一下,通知宫里所有宫女后妃全都到这里集合,让她指认。” 高公公听了及纪纲的话,二话不说就立刻去办了。 正在恕月心惊肉跳,等待未知的刀山火海向她扑来的时候,高公公领着几百个宫女进了大殿。 高公公疾步小跑着到了纪纲跟前,气喘吁吁。 “纪大人,宫里一共有四百七十三名后妃宫女,现在都在这集合了,你有什么事情尽管问吧。” 纪纲对高公公抱拳致谢。 “好,谢谢高公公全力配合。” 然后幸灾乐祸的盯着恕月。 “你去辨认一下,看到底是哪个宫女这么大胆,敢陷害炙手可热的太子妃?哦,对了,可能马上就不是太子妃了。你可要看好了,可千万别乱冤枉好人啊。” 恕月见纪纲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厌恶的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了后妃宫女的长队前,一个一个的细细辨认。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纪纲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他蹲在豫王的身边,看着豫王身上的毒越来月严重,却无计可施。恕月还在一一辨认,纪纲烦躁的坐在板凳上用手绢擦着头上的汗。 过了一个多时辰,恕月才辨认完,纪纲走过来问她: “有没有陷害你的那个宫女啊?” 恕月失魂落魄的摇摇头。 纪纲大笑起来: “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恕月瞪了一眼恕月,不服气的说: “如果陷害我的那个宫女不是皇宫忍,而是有人找来假扮的呢?” 这时一小太监走过来,悄悄附在纪纲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交给纪纲一样东西,纪纲打开一看是一封信还有一包断肠散。 信上写着: 恕月,请按计划行事,且勿拖延,盼早日团聚。 另信封里有断肠散,请妥善保管。 司空城 看到这些物证,纪纲笑了,他看着站他面前的恕月,就像看着一个猎物,让他有种胜利的快感。 “恕月,你认罪吗?” “我没有害皇上,我认什么罪啊?” 纪纲见恕月拒不认罪,勃然大怒,把从太子府恕月住处搜来的信和断肠散扔在恕月的面前,恕月看了一样,冷冷的“哼”了一声,对纪纲说: “这是有人陷害我,我根本就没有对豫王下手,这信、这断肠散都不是我的。” 恕月见信被人搜出来,她从进宫来的那天起,就暗下决心,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牵连司空城。 太子走过来看了看信和断肠散,气愤的质问恕月: “原来是你和我皇兄密谋好的,你们想弑君篡位,你们狼子野心……” 太子瞬间失去了最慈爱的父亲,同时还有他敬重的兄长,他一直以为皇兄有野心,却没有想到如此歹毒。也许因为悲伤过度,太子一下子晕倒了。 恕月见太子晕倒了,爬近太子的身边,哭着大喊: “太子,太子,不是我害的豫王,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 这时皇后强忍着心中的悲痛,伤心的问太医: “太医,皇上现在怎么样了?” 太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 “回娘娘,断肠散的毒性比较慢,常人一般三天之内不会有问题,但是豫王年事已高,恐怕……恐怕很难熬过三天,刚中毒的五个时辰之内不能移动,移动会有性命之忧。” 所有在场的人,听了太医的话,如丧考妣一样悲痛大哭。 唯有纪纲此时仍然沉着冷静,他招了招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现在皇上遭此毒手,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一定要严惩凶手,不负豫王昔日隆恩。刚才太医已经查过,豫王中的毒是在酒杯上,一定是这心狠手辣的女人出去的时候调换了酒杯。” 众人一听,一致赞同纪纲的提议: “对,处死这个恶毒的女人,替皇上报仇,替皇上报仇。” 纪纲见大家难得众口一词,顿时心花怒放,但他仍然装作悲痛欲绝的样子。 “把恕月拉出来,大刑伺候,看她还嘴硬不嘴硬?” 恕月见侍卫如虎狼一样的扑了上来,立即站起来,大声对侍卫说: “纪大人,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你私下里做的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我就给你全抖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 纪纲不听则已,一听更加生气了,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禁军都指挥司,岂能受一个小女子威胁,而对关系着自己和女儿人生前途的大事畏手畏脚呢,这不是他纪纲的一贯做派,他是个喜欢冒险的人,是一个可以为仕途拿命去赌的人,这样一个冒险家怎么会放弃如此大好时机呢? 在纪纲看来,恕月所能拿得出来威胁的,无非就是绑架她的事情,他认为那件事无凭无据,就算是豫王知道又能怎么样?何况豫王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呢? 纪纲走到恕月的跟前,围着恕月愤怒看了转了几圈,然后像个失控的疯子一样,朝恕月身上猛打,边打边骂: “死到临头了,还在诬陷好人,你是想拉个垫背的是吧?” 恕月被纪纲打倒在地,恕月捂着肚子卷曲成一团,纪纲不停的踢恕月的肚子,然后抓着她的头发劈脸盖去。 太子慢悠悠的醒来,见恕月被打,欲上前阻拦,却被皇后拦住了,大声呵斥他: “你难道想维护毒害你父皇的凶手,做她的帮凶吗?” 太子急忙跪下,恳求皇后: “儿臣请求母后,先放了恕月,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能这样对待恕月。” 太子的话,让纪纲极为不舒服,他极为不服气。 “太子,物证俱在,事实俱明,怎么能说没有调查清楚呢?臣认为决不可徇私而轻饶这样一个罪大恶极的人。” 此时的恕月,躺在地上,浑身是血,鼻青脸肿,她有气无力的说: “纪纲,你好卑鄙啊,这是你精心策划的,你陷害我,是因为我挡了你女儿当太子妃的路,所以你之前绑架我不成,现在又来陷害我,是你害死了皇上。你是杀害豫王的凶手。” 纪纲见恕月骂他,并不气恼,而是很得意,他恭恭敬敬的走到皇后的跟前说: “皇后娘娘,您别听她血口喷人,她这是在给自己推脱罪责。” 皇后此时也是心烦意乱,六神无主,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让纪纲全权处理。 “既然真相已经明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纪大人处置吧!其他无关的人也都退去吧。” 所有宾客和宫女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听皇后这么一说,都像被追杀的兔子,一溜烟的就都不见了。 纪纲命忍把恕月带走了,因为接下来的场面实在不适合皇后这样的女流之辈,和太子这样的文弱之流观赏。放下恕月后,纪纲转过身一招手,一个手下快步递上来一个方盒子,纪纲慢腾腾的打开,里面是几十根长约几寸的钢针,纪纲从里面拿出一根,幸灾乐祸的走到恕月跟前,拿着钢针在恕月的眼前晃了晃,恕月看见钢针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我要是划上几针,你想会这么样?” 恕月此时已经完全懵了,她原以为进宫大不了就是一死,此刻她才知道还有比死更可拍的事情,她看着纪纲狰狞的面孔一点一点朝她逼近,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见恕月没有任何反抗,纪纲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像一个张牙舞爪的狮子,找不到对手一样的无聊和寂寞。 这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对几个恶狼一般的手下说: “把这些钢针扎进她的手指里。” 几个手下强行拉着恕月把第一根钢针扎进去的时候,所有在场的人,听见一声声凄厉的嚎叫,顿时鲜血像顺流而下的水一样淌个不停,没多久瘦弱的恕月就在纪纲狞笑声中晕倒在血泊里,纪纲仍然不肯放过恕月,命手下在恕月未扎针的手指上接着扎,士兵看到这种凄惨的场面,都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慑于纪纲的威力,只得忍痛下手。 连高盛都吓呆了,他生活在离皇权最近的地方,一辈子见惯了宫里你死我活的明争暗斗,但这样残忍血腥的场面还是第一次看见。 谁也没有想到,原本举家团圆的欢乐节日,却酿成了血案,至高无上的天子中了不治之毒,而太子妃竟然是下毒之人,被折磨的遍体鳞伤。 四十一章:意外获救 见皇上如此紧张,急切想恕月的下落,纪纲慌忙下跪道: “请皇上责罚,臣一时救皇上心切,所以处事有些鲁莽。恕月刚才被一侍卫一剑刺中,当场气绝身亡,臣怕一具女尸放在皇上的寝宫里对皇上不吉利,所以就命人把她抬出去埋了,此时应该已经到了乱坟岗。” 听说恕月死了,豫王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死了也好,死了少一个祸害。” 豫王的话正中纪纲的下怀,他正担心恕月一旦见到了豫王,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全给抖露出来,自己可是吃不完兜着走。听豫王这话意思,根本没有打算对恕月的死追究,纪纲心下大喜,正准备跪下谢恩。 豫王这时已经几个太监从棺材里背起起来,靠在龙榻上,用手扶着还有昏昏沉沉的头,好半天又说了一句: “对了,纪爱卿你现在就立刻亲自去查看一下,看恕月是不是真的死了,不论是死是活就是掘地三尺,都要把她给我找出来,绝不能让他活着回到司空城的身边。” 纪纲的心一沉,但他又不敢违背豫王的命令,不得不答应。 “是,臣这就立刻去办,请皇上放心,恕月就是给她一百条命,相信她也没命了。” 纪纲信誓旦旦的向恕月保证,一副胜券在握的自信。 豫王见纪纲离去。心想:纪纲哪里知道这里面的秘密啊,如果恕月真的是血玲珑,哪有那么容易死去的? 见豫王对这件事如此慎重,纪纲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秘密,否则以豫王的脾气,不可能对一个小女子这么关注,哪怕她是真正的太子妃,除了她身上有什么让他顾忌的东西。想到这里,纪纲带领几个士兵前往乱文岗。 纪纲骑着马,此时已经天亮,半路上遇到了掩埋恕月的几个士兵, 纪纲立刻拍马上前,大声问: “恕月,埋了吗?在什么地方,带我去看看。” 其中领头的一士兵,小声说: “大人没这个必要了吧?我们埋的时候还打开看了一眼,早已气绝身亡,被我们埋在那么深的地方,估计早就死了。” 虽然士兵这么确定恕月已经被埋了,为了保险起见,纪纲还是决定去看看,好给豫王一个交代。于是纪纲不耐烦的说: “别费那么多废话,赶紧带路。” 回话的士兵赶紧闭了嘴,走在前面给纪纲带路。 纪纲等一行人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就到了乱文岗,一士兵很快就把纪纲带到了掩埋恕月的坟坑。 纪纲下令挖坟,几个士兵哼哧哼哧的挖了半天,打开棺木一看,却惊讶的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恕月的影子。 纪纲见恕月神秘失踪,吓得魂飞魄散。 几个掩埋恕月的士兵,更是一脸懵逼,明明亲手把恕月埋在里面的,怎么却不翼而飞了? 纪纲见事已至此,知道绝对不是哪个士兵放了恕月,而是有人救走了她。他此时也无心再追究谁的责任,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豫王,如果豫王知道恕月失踪了,一定会严惩自己。所以纪纲决定把这件事隐瞒起来,不让豫王知道事情的真相,万一豫王知道了,丢了官职都是小事,性命不保那还都是未知数。 于是,纪纲严肃的对众士兵说: “现在恕月的尸体不见了,我们每个人都逃不了干系,如果皇上知道了,我们项上的人头能不能保得住都很难说,你们回去知道怎么说吗?” 众士兵见事情如此严重,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谁敢拿自己的向上人头开玩笑,所以士兵们都一直同意保守这个秘密,一致对外宣称恕月死了,已经被他们掩埋了,这是他们亲眼所见。 豫王听了纪纲的回报,才把一颗悬着心放下了,他告诉纪纲自己早年服用过云顶上仙的仙丹,今天才救了自己一命。 纪纲听了豫王的话,不再怀疑恕月的血有问题。 豫王之所以撒谎告诉纪纲自己是服用了仙丹,其实是不想让纪纲知道三界四宝的事情,担心野心勃勃的纪纲窥视帝之元,引起朝廷大乱。豫王决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他庆幸的是,幸好迅速封锁了自己中毒的所有消息,只有皇宫里的人知道,其他外人一概不知,就连子平上仙都不知道。 不知过了多久,恕月醒了,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躺在乱坟岗旁边的一个小树林里。 她的手被人上了药包扎起来,胸口上的伤口也不疼了,她急忙坐起来看看周围。旁边架着一堆火,一黑衣人正在烤烧野味。 见黑衣人背影如此熟悉,恕月捂着疼痛的伤口,颤颤歪歪的走过去,黑衣人听见恕月的脚步声,急忙转过头来,恕月定睛一看,惊喜的脱口而出: “原来是你?” 黑衣人回头微微一笑,急忙站起来扶她坐下。 “你醒了?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恕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感激的说道: “恩人的大德大恩,我这辈子都难报其一,您已经救了我两次,每次都是我在命悬一线的时刻,上次我被村民们绑在火架上差点烧死时,这次是我被人埋进了坟墓。” 黑衣人急忙把手上的烤肉在放在旁边,急忙扶起恕月。 “姑娘,不用客气,这些都是举手之劳。” 恕月坐在黑衣人身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恩人,恩人依然和两年前一样,甚至连衣服都没有变化,剑眉星眼,英俊儒雅,只是有些消瘦,但是仍有一股让恕月感到不安的阴郁之气。 “请问恩人尊姓大名,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恩人的大恩。” 黑人继续捡起地上的肉接着在火上烤,听见恕月说报恩,不禁笑了。 “小姑娘,报恩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好吗?来,肉烤好了,好香啊,你要不要吃啊?” 恕月见他不愿意透露姓名,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看到烤肉一屁股坐下来,迅速的接过黑衣人递过来的烤肉,饥肠辘辘的她狼吐虎咽,连话也顾不上说了,一口气几乎把整只鸡吃完了。 黑衣人见她这副吃相,噗嗤一声笑了。 “别着急,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 见黑衣人这么说,恕月不好意思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我实在是太饿了,也没顾不上您吃没吃,对了,我怎么感觉现在身上一点都不疼了啊,我明明十指被人穿过钢针,还在肚子上插了一刀,你用什么办法这么快就让我一点都不疼了?。” 黑衣人故作神秘的招招手,示意恕月靠近他,恕月果然把耳朵凑过来。 “用什么方法我能暂时保密吗?” 黑衣人见恕月果然上当,开心的笑了。 恕月见他笑了,感觉他其实也挺亲切的。 “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挺好看的,所以一定要多笑啊。” 黑衣人目光殷切的看着她,点头答应。 “吃好了吗?” 恕月抹抹嘴,用树叶把手上的油渍擦掉,吃掉了手上最后一块肉。 “吃好了,哎,对了,你怎么不吃啊?” “我?” 黑衣人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恕月会这么问。 “我,我不喜欢吃肉。” 他说的很不自然,其实恕月也看得出来他好像在说谎,只是没有追问下去。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黑衣人见恕月此时已经回家可回,但也不能把她带走,故此有这么一问。 “我想回逍遥城。” 恕月想都没想,就顺口这么一说。 黑衣人熄灭了篝火,把没有吃完的给恕月包了起来,但他并不赞成恕月的决定。 “司空城可是豫王的儿子,他怎么可能收留你呢?” 豫王看着黑衣人,很自信却又羞涩的笑了。 “他一定会收留我的。” 黑衣人看恕月不自然的表情,以他多年的识人经验,立即明白了恕月和司空城应该是一对恋人,听恕月这语气,司空城一定很爱她。 看恕月有了打算,黑衣人也就觉得放心。 “既然这样,我就不陪你去逍遥城了,我还有事要办,我们就此别过,哦,对了我这还有些银两,你拿着。” 恕月见黑衣人又救她命,又赠送银两,实在过意不去,难为情推开了黑衣人递过来的银两。 “恩人救我,我已是感激不尽,我怎么再好意思收你的银两,我实在是不能收。” 黑衣人把银子放在恕月的手里,板起脸假装不高兴的说: “你要是不拿这银子,我可就真的不高兴了。此去逍遥城,山高路远,你一个姑娘家,如果没有银子,怎么去逍遥城啊?” 恕月见他说得有理,可她实在没法再接受恩人的银两。 黑衣人见她拒绝,就笑着说: “就当我借你的还不行吗?要不你立个字据。” 恕月见他如此诚意,盛情难却,不得不接下了银子。 见恕月收下银子,黑衣人放心的笑了,对恕月抱拳告辞。 “保重,后会有期。” 恕月给黑人人深深鞠了一个躬,然后抱拳说道: “恩人,后会有期。” 看着黑衣人离去后,恕月也大踏步的朝逍遥城的方向走去。 四十二章:恶狼袭击 和黑衣人辞别后,恕月一路向西,白天行路,夜晚投宿,出发几天来,倒也算风平浪静。 恕月照行程算,一个半月就能到逍遥城了,想到马上就能回到逍遥城了,恕月不禁欣喜不已。太子的话,虽然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但仍她不相信那是真的,她相信司空城爱的是自己,并且这种信念越来越强烈。 恕月越往西走,发现城镇和村甸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好找客栈。 天已经黑了,恕月走了半夜,也没有发现一户人家。 她有些泄气,在这荒山野岭,想找一户人家投宿,实在是太难了,可露宿野外,万一有狼出没,那就麻烦大了。 她找了一个比较高陡的山崖爬上去,放下行囊,坐在地上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泥污,就从随身的行囊里拿出几天前备好的干粮,虎吞狼咽的吃起来,这时忽然一阵风起,远处传来一阵凶猛的狼啸。 恕月浑身颤抖了一下,急忙扔下手里的馒头,迅速从旁边那拿来一根胳膊粗的木棍,随时准备痛击渐渐逼近的狼群。 这群狼一直咆哮着向前奔跑,不一会就从恕月旁边穿过去了,恕月看到这群狼并不是冲着自己而来,轻轻舒了一口长气,慢慢放下手中的木棍,没想到的是,木棍的另一头碰到了恕月刚才扔下的馒头,馒头猝不及防的滑落下去,“啪”一声掉在了狼群路过的地方。 狼群听到响声先是一惊,随即停了下来,警觉的望着周围,不停在四周乱嗅,也许是闻到了馒头里的肉香味,本来已经过去的狼群却忽然掉过头来,朝恕月的方向奔来,在馒头前嗅了嗅,抬头一看,发现在恕月站在一丈多高的山崖上。 一群眼里冒着绿光的饿狼,此刻看见了恕月就好像是看到肉一样,个个凶相毕露,张牙舞爪的朝恕月所在的山崖冲上来。 见几十只狼扑上来,恕月急忙拿起刚才那根木棍,不停的朝离她近的狼挥舞,狼开始看到的她的木棍,还有些害怕,可是后来看她不过是乱挥舞,就渐渐的放松了警戒,一边的下去了,另一边的又冲上来了。 这样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恕月是又饿又累,体力渐渐不支,那群狼却好像越来越精神,恕月看着这群饿狼的架势,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看她渐渐失去了抵抗,两只狼一左一右的迅速攻上来,恕月猝不及防,一只狼在她腿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恕月一声惨叫响彻夜空,山谷里传来她凄厉的回声,阴森而恐怖。也许是人求生的本能,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使劲在那只狼群的头上狠狠的拍了一木棍,那只咬她一口的狼一声嚎叫,疼得在地上翻滚,其它狼见这只狼被恕月狠狠的击中,都不敢轻易向前。 就这样,恕月和狼群一直僵持着,就在恕月实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隆” 震耳欲聋,接着几只狼全倒在血泊中,其他狼一看不对劲,迅速的逃跑了。 恕月见狼群离去,一下子跌到在地,这时恕月却听了脚步声,借着朦胧的月光,恕月隐约看见了一个人拿着什么东西警戒的走过来,恕月屏住了呼吸,心跳的厉害,她轻轻的趴在不容被人发现的地方低了头。 恕月听来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来人点亮了火把,用沙哑的声音问: “你没事吧?” 恕月听来人问,知道再躲也躲不过去了,就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她借着火把,看见来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身上背着一把刺刀,身上穿着毛皮衣,看样子像是山里人。 恕月战战兢兢的说: “我没事。” 来人见从山崖上走出来一个姑娘,先是错愕,后是惊讶,他没有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一个单身的年轻女子竟然出现在这里。 老人举着火把凑近恕月,后面还跟着一条狗,关切的问: “姑娘,你别怕,我这里山里的养蜂人。” 恕月听老人这么一说,心中的恐惧稍微减轻了一些,见老人举着火把上前,她立刻跌坐在地上,捂着流血的伤口。 老人轻松的爬上了恕月所在的山崖,见恕月蹲坐在地上,地上流了很多血,有些惊讶。 “姑娘,你受伤了?” 恕月仍是惊恐的看着须发皆白的老人,痛苦的点点头。 老人急忙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然后从身上取出一点白药粉,给恕月敷上,麻利的给恕月包扎好。 恕月见老人如此热心的救治自己,很是感激。 “谢谢,大叔。” 老人好爽的说: “嗨,谢什么啊?应该的。哦,对了,姑娘,你一个人大晚上的怎么露宿在这深山里啊。” 恕月叹了一口气,伤感的低下头了。 “哎,我这一路走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一户人家,所以就想在这将就一夜,可没想到碰到这群野狼。” 老人扶起恕月,举起火把说: “这大山绵延几十里地,以前呢,还有几户人家,这些年狼越来越多了,经常发生狼吃小孩的事情,所以前几年都搬到山下去了,我一个老头子呢,也没有能力盖房子,就一直住在这半山腰上。” 恕月恍然大悟似的说: “怪不得,我这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人,我还以为我迷路了呢。” 老人又接着问: “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逍遥城,是不是这样走啊?” 恕月有点担心的问,唯恐从老人口中听出了她不想要的答案。 老人听恕月去逍遥城,指着对不远处的一条小路说: “对,从这里翻过这座山就行了,姑娘,你如果不嫌弃,到我家里住一宿怎么样?要不,后半夜啊,出来觅食的狼群更多了。” 听老人这么说,也只得硬着头皮去老人家里借宿一晚,于是恕月点点头,对老人说: “那就谢谢大叔了。” 老人见恕月同意去他家,高兴的帮恕月拿起包袱,搀扶着恕月一瘸一拐朝山上走去。 恕月有点不放心的问: “大叔,你怎么一个人啊,老伴呢?” 老人尴尬的笑了笑,叹了一口气: “哎,年轻的时候,家里穷娶不起媳妇,后来就搬到了山里养蜂,山里就这么几户人家,也没有合适的,就这样一辈子给蹉跎了。” 恕月见老人说这些的时候,表情有些不自然,知道戳到老人的痛处了,急忙道歉说: “大叔,对不起啊,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老人摆摆手,蛮不在乎的说: “嗨,这有什么啊?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了,我一个老光棍,一辈子也活得挺自在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想干什么干什么。” 恕月冲老人笑笑说: “大叔,你这么想就对了,人活着就图一个快活。” 恕月的话好像说到了老人的心坎里了,老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深山里,这一老一少,搀扶着一拐一歪的走向大山深处…… 四十一章:凶相毕露 恕月在老人的带领下,没有多长时间,就来到了一个用石头砌成的小院前,墙有一丈多高,高高的铁门紧闭。 恕月很少见到这么高的农家小院,很警觉的看来看去。 老人看出了恕月的担心,就笑着说: “姑娘,深山里群兽出没,如果不是院墙这么高,我早就成了动物们的美餐了。” 老人说着,用身上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大门。 “姑娘,你今天可真是幸运,幸好我今天上山去收蜜回来的晚,要不我早早睡了,也就听不到你的惨叫声了。” 恕月不解的问: “大叔,你不怕狼吗?还敢一个人出去救人。” 老人转过头,故作神秘的说: “我有防狼秘籍。” 恕月想想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在狼群出没的地方,如果没有这点生存技能,能在这深山老林里生活这么久吗? 老人“吱”的一声推开了房门,房间不大,恕月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臊味味,透过的微弱的火光,恕月看见房间摆满了各种动物的毛皮,那腥臊味显然是这些毛皮发出的,恕月不禁有些作呕,急忙用手悟住了鼻子。老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姑娘,你别介意啊,对我来说,这些可都是宝贝呢,我平时就是靠这些生活的,我拿着这些毛皮和蜂蜜去山下换鞋粮食和生活用品。” 听了老人的话,恕月急忙松开了捂鼻子的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谋生方式,谁能说谁的方式比谁更高雅呢?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里,谁的生活里没一点血腥呢?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自己不也是抱着要杀死豫王的目标才去的京城吗?跟老人的弑杀动物相比,自己不是更凶残吗? 想到这里,恕月有些不好意思了: “大叔,不好意思啊,我有些不适应。” 老人放下恕月的行囊,扶着恕月坐下,随手拿起一个碗,给恕月倒了一碗水: “来,姑娘,走了一路,口喝了吧?” 恕月接过水碗一饮而尽,老人见状,又给盛了一碗,恕月又喝半碗,在恕月喝水的功夫,老人从锅里拿出一个盘子,盘子里盛满了肉。他端到恕月跟面,对恕月说: “来,姑娘,吃点东西吧,这山里啊,什么都不多,就是肉多。出随便转一圈,就能打到很多野味。” 恕月接过来一个大骨头,边啃便问: “大叔,翻过这座山需要多长时间啊?” 老人点亮灯,吹灭了火把,瞬间觉得房子里暗了不少。 老人回头看了恕月一眼,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思索,然后慢慢的说: “大约一两天的功夫吧?怎么你的腿还没有好,你这两天就要赶路啊?” 恕月和老人对望了一下,诚恳的说: “是啊,大叔,我的腿不碍事,我今天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准备明天就上路,出了这个大山,我准备找一个大夫看看。” 老人见恕月这么说,又转过了身子,用手拨了拨灯芯说: “嗨,什么添了麻烦啊,你来了,我别提高兴了?我一个人在这大山里平时连个说话解闷的人都没有,你来陪我说说话,比碰见什么都强。” 恕月吃完后,老人说: “姑娘,也不早了,走,我带你休息去。” 恕月拿起行囊,老人抱着虎皮被子,提着油灯,老人走在前面,把恕月领到了隔壁一个小偏房,偏房不大,说是偏房,其实就是一间杂物间,里面堆满了打猎、割蜂蜜用的工具,角落里有一张用木板拼好的床。 老人把油灯放在墙角上的一个挂钉上,把被子放在床上,恕月客气的对老人说: “大叔,你放下吧,我一个人收拾,你也早点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老人把被子放在床上,随手收拾了旁边堆放的农具,起身往外走,边走边说: “好,姑娘,你也早点休息。” 恕月点点头,见老人离去,急忙走到门口,用一根很粗的木棍,支住了门。然后使劲推了推,才算放心。在京城里走了一遭以后,恕月才知道人心险恶,所以对任何人都有了戒备之心。 铺好被子后,恕月合衣躺下,也许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安全感吧,所以她一直在翻去覆去睡不着,恕月仔细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除了,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野兽的吼叫声,山谷里安静的吓人,恕月紧紧的握住一把藏在被子的匕首,那是她刚出发时,经过一个小镇时买上防身用的,她前面一直没有用上,还觉得自己花钱了买了一件没用的东西,而今天在这里却派上了用场。 恕月看着这位老人挺和善的,也许是猎户的原因吧,老人总让恕月觉得可怕,在恕月的心中能够轻松的杀一只动物的人,可能也能轻松的杀一个人吧?杀人和杀动物其实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血腥而残忍。 不知多了多久,恕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胧的睡意中仿佛有一双手,在自己的胸前摸索来摸索去,恕月一个激灵立即醒了。她迅速睁开眼,让她大吃一惊的是,竟然看见了半躺在自己床前的老人,双手伸进了恕月的上衣里,她愤怒的推开那张恶心的手,急忙站起来想逃跑,却没有想到她不经意间掀开被子时,胸前的春光一览无余。 恕月低头一看,见自己胸前衣扣尽开,惊慌的大叫一声,慌忙拉起衣衫遮体,使劲的推开他,恕月大声质问: “你干什么?” 老人被恕月推倒在地,他看着恕月惊恐而无助裹紧衣衫,躲在离他最远的墙角,就像是看着一个落入陷阱的小白兔,纤弱而美丽,瞬间让他血脉喷张。 他一下子跪了下来,哀求的恕月: “姑娘,我老汉一辈子未娶,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见你这么漂亮,一时意乱情迷,做错了事儿,姑娘这么年轻貌美,如能让我风流一夜,我也不白来这世上一遭,还请姑娘成全我,你要是满足了我,哈哈,我这有20两银子全归你。” 恕月见这老东西如此下流,她厌恶看着了他满脸桑仓的皱纹,觉得恶心极了,她气得浑身哆嗦,她用手护着自己的身体: “老东西,你别过来,别过来啊,你敢过来我就杀死你。”说着她把那柄短匕首在前面晃了晃。 老人见软的这招不行,就立刻露出了凶残的本性。他立即从地上站起来,动作敏捷,完全不像是一个五十度岁的老人,双眼充血,像一个发情的野兽。 他一下子跳上床,慢慢的向恕月逼近,见老人越来越近,恕月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她站起来用匕首对着那人面兽心的老人。 老人像饿狼一样扑了上去,恕月手里的匕首还没有来得及刺出,就被打落在地,把恕月按到在地…… 四十二章:被囚高墙 恕月被老人按在身下,动弹不得,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却无济于事。老人一只手把恕月的双手反扣在背下,一只手去解恕月胸前的衣扣,见恕月胸前的衣服一点点的褪去,恕月的哭叫声响彻山谷,老人的笑声狰狞而淫荡。 见恕月胸前肌肤白皙胜雪在眼前乱颤,老人哪里见过这阵势,一下子扑倒在恕月身上,胡子邋遢的脸在恕月的脸上乱蹭,恕月满脸泪花,左躲右闪,老人气喘吁吁的伸手去褪恕月的衣裤。 见老人意乱情迷的投入的时候,恕月急中生智,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老人的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老人一声大叫,“啊”的一声跌倒在地,疼的不停的在地上打滚,恕月急忙起身,迅速的扣好了衣衫,见老人的半只耳朵掉落在地上,老人脸上、脖子上都是血,恕月趁老人在地上翻滚的时候,急忙抓起跟前的行囊,匆匆朝门外走去。 老人见恕月离去,不顾还在滴血的耳朵,迅速追上去。 恕月见老人追来,疯狂的朝门口跑去。 她正准备拉开大门,却发现大门已经被锁上了,怎么都打不开,这时老人已经追上拉住了他,恕月看看这一丈多高的院墙,顿时绝望了,这么高的院墙,就是给她一把梯子她也未必逃得出去,更何况没有梯子呢。 老人像抓小鸡一样的拉住了恕月: “到了这里,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 恕月见无处可逃,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老人的面前: “请你放过我吧,让我走吧。” 老人踢了恕月一觉,恶狠狠的说: “贱女人,竟然敢咬掉老子的半只耳朵,你找死啊。” 说着不停的在恕月的身上踢来踢去,边踢边骂: “你这个贱女人,还以为你多高贵啊,老子看得上,是你的福气,到了这儿,不让老子快活一下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恕月见老人这么说,知道再怎么求饶,都没有用处,她抬头看看天空,天色泛白,黎明快来了,可是她的黑暗生活也许太刚刚开始,恕月想到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有种想一头撞死的感觉。 直到老人累得打不动的时候,他扔下恕月在院子里,去房间里往耳朵上了抹了些药,然后用纱布小心翼翼的包住,当他再回到院子里的时候,见恕月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他一只手夹起恕月往屋里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 恕月双手乱抓,脚也不停的弹腾,老人几次被恕月险些弄到。 到了恕月住的房子,他把恕月使劲的往床上一扔,指着恕月愤怒的说: “贱女人,你给我老老实实,改天我再好好的收拾你。” 说完,他把门使劲一关出去了,把恕月锁在房间里。 恕月隔着窗户看老人打开大门离去,恕月才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恕月开始想着逃脱的办法,她翻遍老人的房间,也没有找到一把房门的钥匙。 她捡起自己掉在地上的匕首,可是门是铁的,匕首也派不上用场。她见无计可施,此时她忽然想起了两次救她的黑衣人,恕月此时多想他出现在这次,再救一次自己啊。 可是此时,这座山里,除了风,除了树,还有野兽,其余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更别说黑衣人来救自己了。恕月此时除了小声的哭泣,实在是别无他法。 傍晚的时候,老人打开锁门进来,肩上扛着几张狼皮和野兔。 恕月见他走进院子,急忙从一根胳膊粗的木棍,挡在门后面,手里拿着匕首,躲在门口,准备等老人进来的时候偷袭他。 老人进院子后,把白天的捕获的猎物放在水井旁,他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慢慢的清洗起来。恕月见他清洗这些猎物的毛皮,慢慢的放下手中的匕首。 清洗完猎物后,老人打开恕月的房门,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恕月就拿着刀子朝他刺去,老人眼疾手快,手脚麻利的夺下恕月手中的短匕首。 把恕月推倒在地上: “别跟我耍花样,实话告诉你,到了这儿的女人还没有能逃出去的,你看看这墙上挂着的兽皮,其实它不是兽皮,它是女人的皮。” 恕月听了老人的话,毛骨悚然,睁大惊恐的眼睛问: “你说什么?这是女人的皮?” 恕月想到自己一整天都和一堆死去女人的皮囊呆在一起,吓得面无血色。 老人见恕月害怕了,继续得意地说: “你跟我进来的时候,绝对想不到吧,这里竟然是一座人间魔窟。我从小就有一种嗜好,那就是喜欢虐杀我玩过的女人,每个女人被我玩过之后,我就杀了她们,割掉他们的器官,然后晒干把玩。” 恕月此时已完全被老人的话吓得魂飞魄散,断断续续的说: “你这个变态狂,你…..” 老人不理恕月,任她随便骂去,仍然向恕月炫耀的他的成果: “算上你,已经是第17个了,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吗?我告诉你吧,我17岁的时候,爱上了同村的一个女孩,可是女孩不爱我,我想带她私奔,可是女孩死活不同意,我一怒之下杀了她。她的家人率领族人一起打进我的家里,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都死在他们的乱棍之中,幸好我及时的逃跑,才幸免于难。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再回到那个让人伤心的地方,就在这大山深处用了两年的时候安了家,如果有单身的年轻女子路过,我都会放出我驯养的狼群去围攻她,然后在关键时刻救了她,骗取她的信任,把她带上这个山屋,然后将她奸污,再然后将她剁成肉酱。” 说着,他用手比划着躲肉馅的动作。 恕月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老人出现得那么及时,原来这是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恕月忽然想出了一个计策,她决定用太子妃的身份来吓吓这个人面禽兽。 她假装很镇静的说: “你这个畜生,你最好给我听着,我是当今的太子妃,奉太子之命,去逍遥城给城主司空城传递紧急军情,我在来的路上都做了标记,如果我的标记在这座山里消失了,你觉得豫王和太子会怎么想?” 老人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有些迟疑,看恕月这一流的长相,一流的身材,说不定真是哪个后宫的后妃呢? 见老人似乎有所心动,恕月继续说: “你好好想想,我一个堂堂的太子妃,怎么可能一个人单枪匹马去千里之外的逍遥城呢?我肯定是有后招,才敢一人走千里啊。实话告诉你吧,就是我身后有跟随着大军,他们很快就会跟随而来。我已经被你在这里关了一天一夜,他们要是找不到我,那你就麻烦大了,你要是不怕死,你尽管来啊,看到时你脖子上的脑袋硬还是他们手里的刀剑硬? 老人听恕月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禁担心:万一自己不计后果,真的惹上了太子妃,就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啊。 不过他有转念一想:自己万一上了这鬼丫头的当,放她出去,她万一把这里的秘密告诉了官府,那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所以绝不能放她出去,他决定把恕月关在这里一段时间,看看到底有没有尾随而来的大部队,如果没有大部队前来,那就说明这个鬼丫头的的话是假的,如果有大部队前来寻人的话,到时他在见机行事。 但是他不敢再冒犯恕月,他决定等证实恕月的话后,再对恕月下手。 恕月关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她每次站在这高墙大院内,远望天空,白云流动,大雁南飞,她恨不得变成一只鸟,离开这个魔窟。她多次想杀了这个变态的老人,可每次都被他轻松的躲过,恕月看着这个恨得牙根痒痒的变态人,却没有一点办法,她懊恼极了,她尝试过多次逃跑,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好在老人再没有侵犯她,这让恕月稍稍有些安慰。 四十五章:自保杀人 在这里关了一天又一天,恕月掰着手指一算,已经整整七天了,如果再逃跑不了,自己的谎言被揭穿,那就真的大祸临头了,到时只能被他任意摆布。 这天早晨,老人照例又给恕月从门缝里递来一盘子剩骨头,恕月见又是每天一层不变的肉肉肉时,她觉得一阵恶心。 老人看她嫌弃的样子,一脸凶巴巴的样子,像换了一个人,原来的和蔼和亲早已不见踪影,极为不耐烦的说: “这里就只有这个,爱吃吃不爱吃拉到,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挑三拣四的。” 恕月看都没看他一眼,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你放到我院子里透透气,我都快闷死了,我要是死了,你可是白忙活了一场。” 恕月摸透了老人的心理,拿自己的姓名威胁他。 老人知道恕月诡计多端,担心恕月又使什么花招,拒绝了恕月的请求。 “别想耍花招,给我老实呆着。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如果到了晚上,你说的那些士兵还没有来,哈哈哈,就等到晚上乖乖的伺候老子吧?你这么漂亮的美人,一定让人很销魂,老子这辈子还没有碰过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那老东西一脸猥琐而邪恶,恕月不禁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何奈何,看着那老东西狂笑着扬长而去,恕月不禁一拳打在墙上。 见他得意而猖狂,恕月的心不由得紧抽了一下。 她知道和这个丧失天良的人是无道理可讲的,她眼含着泪抓起每天都不得不吃的野兽肉,野兽肉上还有一股血腥味,她强忍着不时涌起的恶心,一点一点就着眼泪吃了下去。她不得不吃下这些她不喜欢东西,以保持体力,迎接今晚的恶战,今晚是生死存亡的一役,不是她死就是他亡。 在天黑到来之前,她必须做好足够的准备,否则只能任他宰割。自己的匕首被没收了,再没有了保护自己的武器。 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恕月慢慢的寻找着,连一片一寸的空间都不放过。还真是天助恕月,真在这间房间里找到了一股四五寸长的铁钉,虽然上面锈迹斑斑,但是恕月在铁门上磨了一会后,银色的亮光已经清晰可见。 恕月小心翼翼的把钉子放在枕头下面,惊恐而警惕的等待着老人的归来。无聊之际,她抬头望望那些挂在墙上的肉干和骨头,不知道老人的话是真还是假,也辨认不出这些干巴巴的东西是不是人身上的,但毛骨悚然的恐惧却有增无减。 老人出门后,沿着山上的石阶往上走,突然听见后面踏踏的马蹄声,回头一看是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年轻男子跟上来。 片刻功夫,年轻男子就追了上来,见了老人,急忙上前施了一礼,恭敬的问: “老人家,我向你问个路,翻过这座山要多长时间啊?我第一次出远门,对路不太熟悉。” 老人也忙回了一礼,装出一副慈祥可亲的模样。 “骑马大约一天的时间就到了。” 年轻男子听老人说的这么快,心中的急切减缓了一般,满脸堆笑的谢过老人,正要跨上马离去。 老人忽然瞥见了年轻男子鼓起行囊,应该是装了不少银子,老人心中产生了一个恶念,急忙叫住了年轻男人: “慢着。你看你的马好像是受伤了。” 年轻男子没想那么多,就弯下腰伸头查看马是否真的受伤,这时趁年轻男子不注意,老人几步上前,用背后的猎刀一刀刺中年轻男子的后背,动作娴熟而狠辣,年轻男子来不及回头,就像个木桩一样倒在地上。 老人见年轻男子已经倒下,鲜血汩汩的留个不停,赶紧伸手去查看是否还有气,却没想到趁他不注意,马哧溜一下跑了。 马,老人并不担心,毕竟是一个畜生,又不能说话,跑了就跑了,不足以构成什么危害。 老人取下年轻男子身上的包裹,打开一看,果然里面有几百两银子,老人大喜,掂了掂沉沉甸甸的银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没想到今天竟然发了一笔意外之财,收好银两后,他背起年轻人,准备把年轻男子喂给他那群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肉的狼。 时间慢慢的过去,恕月提心吊胆的夜晚一点点的来临,黑色的夜幕慢慢拉上,在夜色掩护下,不知道有多少罪恶的事情在这里发生。 当恕月听到门“吱”的一声打开的时候,她一下子紧张得从床上站了起来,透过微弱的月色,她看见老人好像是抗着什么东西,然后“扑通”一声扔到地上。接着去井边洗手,然后提着油灯到房间看恕月。 见恕月蜷缩在一起,眼睛里射出了恐惧而愤怒的光芒,这光芒刺得他怒火冲天。 “你这贱人,看什么看?等老子吃饱了,再好好收拾你。” 恕月见他大发雷霆,一句话也不说,任他骂个痛快,暂时的隐忍是为了保全自己,如果惹恼了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来,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他坐在热气腾腾的火炉前,晃着腿儿,吃着肉,喝着小酒,今晚的心情格外好,还不时的哼着下流的小曲。 恕月在隔壁的房间里,听着老人的动静,她从来没有见老人心情如此好,恕月的心一沉,她隐隐觉得老人的好心情跟她有关。 果然,不一会,吃饱喝好的老人果然打开了恕月的房门摇摇晃晃的进来了,他一下子扑倒在床边,见恕月躲在墙角里,他挣扎着站起来爬上床。 他一把把恕月按到在地,不停的寻找恕月的脸亲吻,他身上的浓重的酒味令恕月作呕,恕月恼羞成怒的推开满是胡子的脸,老人见恕月如此厌恶他,在恕月的脸上狠狠的扇了几耳光。 “贱人,你们女人不就喜欢钱吗?老子告诉你,老子有钱,老子今天发了一笔大财。” 见恕月躺着不动,他以为恕月心动了,又接着说: “贱女人,你不如留下来给老子做老婆,老子保管你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老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女人,以前的女人老子是尝过鲜就宰了,可是老子却有点舍不得宰了你,你说你这如花似玉的女人,宰了多可惜啊。。” 老人一只手按着恕月,一只手拍拍恕月的脸蛋,得意的问: “怎么样?同不同意啊,老子会好好疼你的,等过几年再给老子生几个孩子。” 恕月使劲的挣扎,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却怎么也动不了。 恕月故意刺激他,这样她可以趁他打她的机会拿出放在枕头下的钉子。 “你这下流的胚子,你照照镜子,你配不配?” 恕月知道,老人年轻的时候是因为被别的女人看不上,才杀人走到今天这一步。他内心的伤疤就是讨厌被女人说配不上。 果然,老人听了恕月的话,火冒三丈,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彻底丧失了理智,他腾出一只手,疯狂的捶打着恕月的脸,恕月趁老人不注意悄悄把手伸到枕头下,拿出那根她准备好的铁钉,使尽浑身的力气,狠狠朝老人的脑门扎过去,老人立刻瞬间睁大了眼睛,急忙捂着鲜血直流的头,然后圆睁双眼,手慢慢的垂了下来,摔倒在床上。 恕月厌恶的推开了压在她身上的腿,急忙站了起来,担心老东西不死,又上前补了几下,老人顿时气绝身亡。 恕月见自己杀死了人,一时无法接受自己是杀人犯的事实,她不停的擦着手上的血,恨不得把自己的皮都搓掉一层,恕月又低头看了看现场血流满地,老人的死状极为惨烈,忽然晕倒在地上。 四十六章:隐居农夫 恕月醒来的时候,已近中午,恕月不想在罪恶之地多呆一刻钟,她壮着胆子迅速从老人身上取下了钥匙,拿起包袱,打开房间的门。 见自己身上和手上满是血污,恕月急忙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衣服,换下身上的血衣,准备去井边去洗洗带走。刚走几步,恕月突然停住了,看见井边放着一个麻袋,布袋里装着一个大约七尺多长的东西,麻袋上血迹斑斑,恕月以为是老人从山里打来的野兽,也就没有注意,就小心绕过麻袋。就在她洗脸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了布袋上划破的一个长口,长口里竟然露出一片人的衣衫。 “不会是死人吗?” 恕月怔住了,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不禁吓了一跳。她决定看看麻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她急忙把洗好的衣服拧干放在包裹里,走近那布袋,打开一看,吓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一个男子的头露了出来,头发凌乱,脸色灰白,一看早已死去多时,男子身上穿着月牙白的绸缎衣服,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恕月不敢再多看,急忙捡起包裹,连滚带爬的打开门,心惊胆战的离开这座无人知道的人间魔窟。 恕月走出大门口,拐了一个很大的弯,才找到了翻山必经的路,一步一步向前走的时候,就在这时却突然一匹马在前面东张西望,不停的嘶吼,见恕月走上来,这匹马却意外的走近恕月。 恕月见这匹马高大健硕,就连恕月这个不懂马的人一眼就看出了此乃一匹良驹,恕月觉得这匹马应该不是一般人家所能买得起的,这人迹罕至的地方,哪里来的宝马呢,她自然想到了井边那个已经死去的男子。对,一定是井边的那个男子的,恕月心里暗暗的说。恕月猜的没错,就是那年轻男子的马。 可那位男子已经死去,难道要让这匹马遗落在这荒山野岭中吗?不,自己一定要把这匹马带出去,好把它送回家,把马主人死讯告诉其家人。可是,自己会遇到麻烦吗?恕月不敢往下想,左右为难。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救命恩人黑衣人,他每次救自己时,不也是冒着很大的麻烦吗?难道仅仅因为害怕惹祸上身,就放弃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那人和动物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心一横,她上前摸了摸马头,没有想到马竟然也回应了她,用嘴不停的在恕月的手上蹭来蹭去,恕月心下大喜,她试着跨上去,没有想到马儿竟然配合的帮恕月上去了。恕月刚坐好,马儿竟然双腿一跃,向前奔去,恕月欣喜,看来此马和自己有缘。 有了马儿的帮助,恕月行程快了好几倍,照这样下去,恕月应该不久就能到逍遥城了。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逍遥城了,不禁拍了怕马,加快了步伐。 此时,边塞一个偏僻的山村里,一个老人抗着锄头疲惫的回到家里,三四个孩子哄闹着跑上前,抱着农夫的腿,不停的追问: “父亲,你不是答应我们今天去镇上给我们买肉饼呢?” 农夫尴尬笑了,伸手摸摸和自己的脸一样干净的口袋,不觉有些惭愧。 连孩子这点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有时候他真恨自己的无能。这时,他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孩子的脸蛋,慈祥的说道: “孩子,父亲一定努力挣钱,早日兑现自己的承诺。” 恰巧这时,农夫的妻子端着一盆子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见丈夫回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上前接过丈夫手中的锄头,用手绢给丈夫擦了擦汗,温柔的看着丈夫。 “今天累坏了吧?” 农夫摇摇头,和妻子一起走进屋里。 他一屁股坐在炕上,面有愧色的对妻子说: “我对不起你和孩子,我是一个窝囊废,什么都不会干,连庄稼都种不好,连累你和孩子跟着受苦。” 妻子坐在水盆边,正在给孩子洗衣服,听丈夫这么说,抬起头安慰丈夫说: “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以后这样的话再不许说了。” 满心愧疚的农夫,见妻子没有因为自己的无能而责怪自己,而是很体谅自己,心里有了些许的安慰,生活再不如意,毕竟自己还有一个情投意合的贤惠妻子,就算生活再艰难,他也不觉得苦。 这天夜里,农夫的小儿子忽然醒来,喊着要尿尿,妻子点亮了灯,推了推熟睡的他,听见孩子要尿尿,急忙起身,给孩子披上衣服,带孩子去院子里的尿尿,等孩子的间隙,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天空,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想改都改不掉。不经意间,他突然发现那颗暗淡多年的妖星闪烁了几下,尽管暗淡得常人几乎看不见,但是他多年来练就出来的“法眼”一定错不了。他心下一惊,他没有怀疑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他知道这是真的,他十六年前就知道这天一定会来,自己已经在这人世多苟活了十六年,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为自己当年的过错承担责任。 他惊慌失措的领着孩子回到了屋里,老婆见孩子裤子都没有提上去,就光着屁股进来了,妻子问他: “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给孩子把裤子穿好啊?” 农夫心不在焉,一屁股坐在床边,妻子的问话他压根没有听见。 妻子见他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急忙坐起身,把手放在他的背上,盯着他柔声的问: “出了什么事儿?你怎么失魂落魄的?” 农夫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盯着问妻子惊讶的问: “你刚才说什么?” 妻子农夫根本没有听自己说话,就又重复了一遍。 “我问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 农夫见妻子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支支吾吾不知道如何说,妻子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以为他和所有人都一样普通,就是一个正常人而已,因为他不想让妻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担心她知道后担心吊胆的过日子。 他慌忙装着额头痒,挠了一下额头,借故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没......没什么,还没有睡醒,脑子迷迷糊糊的。” 妻子想了想,刚才确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可能就真的如他所说,妻子给孩子盖好被子,见农夫已经躺下睡了,就关了灯。 为了不让妻子看出自己的异常,农夫假装睡着了,其实他心事重重根本没有睡着,他心里一直都在矛盾,如果自己不出面制止,天下苍生将面临着生死劫难,如果自己重新出山,那么妻子和孩子怎么办? 自己虽然无能,给孩子提供不了好的生活,但是吃饱穿暖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自己一旦不在,妻子和三个孩子怎么办啊?想到孩子,他的心隐隐疼痛。 此刻他忽然特别留恋自己眼前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沉浸在妻子的温柔乡里难以自拔,他喜欢上了这种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天伦之乐,如果忽然让他放弃这一切,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四十七章:深情话别 农夫一夜无眠,他反复在心里权衡,三界苍生的生死与妻儿的安危孰轻孰重? 在这两个天平上,农夫的砝码最后还是偏向了三界苍生,他自然明白三界苍生的生死自然事大,可是与自己却没有直接关系,而妻儿却是自己真真切切的疼痛。但是他更明白,唇亡齿寒和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道理,如果三界大乱,自己又如何能护他们周全?况且这祸端本来就有他一部分责任,所以他必须勇敢承担这件事的后果。牺牲自己小家的幸福去换三界苍生的生死,他的职责和云顶山的耳濡目染,让他不得不这样选择。 所以,第二天一早,他一起床就拉着正在做饭的妻子坐下,目不转眼的盯着妻子,却很难说出口,好一会他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说: “我有事和你商量,我今天要出一趟远门,你在家照顾好孩子们,等我回来。” 农夫心里也明白,自己此次出门,凶险难测,多半是回不来的,可是他为了安慰妻子,让妻子更好的生活,他只能这样劝慰妻子。 妻子听了他的话,眼泪一下子滚珠似的流了下来,温热的眼泪滴在他粗糙的手上,农夫有种心碎一地的疼痛。 妻子强忍住心中的痛苦,抬起含泪的眼睛问: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农夫拭去妻子脸上的泪水,理了了她凌乱的头发,抹着她饱经沧桑的脸,然后把她搂在怀里,他鼻子一酸,眼睛模糊了,盯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一时凝噎,竟说不出话来。 妻子见他如此伤心,从农夫的怀中抬起头,用手轻轻拍拍他的背,反倒安慰他起来。 “我看你去意已决,我知道我也留不住了你,你去吧!孩子放心交给我。” 妻子如此通情达理,连他为什么出去,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细问,因为她爱他,理解他,心疼他,所以她不忍让他伤心。 过了好一会,农夫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再次紧紧的抱住妻子,满是泪痕的脸贴在妻子的脸上,悠悠的说道: “我是云顶山苍空仙人。” 妻子猛然听到自己生活多年的丈夫,竟然是神仙,并且还是地位极高,她有点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推开了苍空仙人,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她。颤颤惊惊的问: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云顶山的仙人?” 苍天默然的点点头,眼睛盯着远方,思绪仿佛回到了他在云顶山的岁月。 “是的,你没有听错,我就是云顶山四大仙人之一的苍空仙人。” 仓空仙人?她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老实木讷,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的农夫,身份竟然如此显赫,经历竟然如此不同凡俗。 妻子嗫嗫喏喏的问: “那,那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啊?” 苍空仙人怔了一下,一时不知该做何应答。他搓了搓手,不能说这个沉重的话题,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妻子,而是妻子知道了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于是故作轻松的说: “因为我当年犯了错误呗,被剥夺了仙籍,流落到这里来啊。” 苍空仙人巧妙的隐瞒了自己沦落到山中的原因,他知道寒琼仙子身上的秘密,决不能让外人知道,即便是自己最亲近的妻子。 妻子听说了他烦了错误,急忙推了他一下,殷切的问: “什么错误啊?不会是男女问题吧?” 苍空仙人却一下笑了,用手点了一下妻子的脑门,宠溺的说: “你这小脑瓜整天胡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 妻子小嘴一撅,转过身背靠着苍空仙人,像个善女一样撒娇道: “那可说不准。” 这时妻子的脸上闪过一丝绯红,语气中有些娇羞,有醋味,还有些小小的自豪,毕竟自己的丈夫能有人看上,说明自己的丈夫还是魅力的。 “不过……”她忽然话锋一转,“你在仙界那么多年,一定见过不少如花似玉的女子,和我这个相貌普通、智商平庸的女子生活在一起,有没有觉得委屈?” 苍空仙人看了看眼前的妻子,虽然才三十多岁,头上已经有了不少白发,因为过度操劳,眼角已经有不少皱纹。 他疼爱的抚摸着妻子的头发,愧疚的问: “这辈子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和你在一起的10年,是我生命最温暖的日子。” 妻子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就算此刻为他死去也值得。 “你这次是回云顶山吧?你放心,你跟我说实话,我一定不会阻拦你。” 苍空仙人见妻子如此通情达理,决定告诉她一部分实话,他是自己的妻子,她有权知道真相,要不万一哪天自己死了,她连自己是生是死,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这对一个痴心等待丈夫归来的女子而言,实在是太残酷了。 他搬过妻子的头,严肃的说: “你说得没错,我要去云顶山阻止一场灾祸发生,如果不及时制止,恐怕到时三界将会引发大乱,生灵涂炭。” 妻子见事态如此严重,不禁担心的问: “可是,你现在仙力尽失,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你怎么阻止啊?” “虽然我没有了仙力,但是我是这个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并且我还知道破解灾祸发生的方法。” 听苍空仙人这么神通广大,妻子心里甚是自豪,她没有想到平庸的自己嫁了一个这么优秀的丈夫,她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的丈夫。 “没有想到你这么厉害,可是我想不通明白,你怎么连地都种不好啊?” 苍空仙人见妻子有此疑问,不觉羞愧的笑了。 “我从小就在云顶山上修仙练武,不曾接触过农活,连五谷都分辨不清,你让我怎么种好庄稼啊?再说术业有庄公么?” 听他这么一说,妻子终于知道自己家田里的收入为什么每年都比不上别人家的,所以每年一到春天,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见妻子低头不语,苍空仙人接着吩咐妻子说: “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否则会给你和孩子招来灾祸,我走后,你一定要守口如瓶,对孩子也不能说,你就告诉街坊邻居,说我出外经商去了。” 妻子点点头,想到丈夫肩上担负着如此重大的责任,不宜耽搁该早日出发,轻推开苍空仙人站起来。 “我现在就给你去收拾行李,你明天一早就出发,不能耽误了大事。” 苍空仙人一把拉住妻子,站起来向妻子鞠了一躬,无限感激的说: “我替三界苍生感谢你,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妻子一把拉起苍空仙人的手。 “你这是干什么?你这大礼我实在受不起,你能拯救苍生实在是三界之福,是我的荣耀,能和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在一起,我三生之幸。” 苍空定定的看着妻子说: “你受得起任何崇高的敬意。” 说完,他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孩子们在远处的黄草丛里,无忧无虑的互相追逐,神情暗淡的说: “还有我放心不下这三个未成年的孩子,我走之后,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们,告诉他们,他们的父亲很爱他们。如果我活着,我一定回来找你们。” 妻子听他这么说,伤心的哭了。 她知道,既然苍空仙人肩负着拯救三界苍生的使命,她就更不能拖丈夫的后腿,她不能让丈夫为了自己一家的幸福,而置三界苍生的生命于不顾,她不能这么自私,也做不到这么自私。 她推开丈夫的手,转身哭着回房间替丈夫收拾行李,她一边收拾一边默默抹泪,透过窗户,看见丈夫坐在门口的石磨上,把最年幼的放在自己的腿上,恋恋不舍的盯着孩子,生怕孩子会飞走似的,目光深情而又伤感。 那一天,苍空仙人和妻子度过了他们结婚以来最为难熬的一天,他们夫妻二人强颜欢笑的陪孩子玩耍,其实心里都清楚这样的时光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了。 那天一早,苍空仙人背着妻子备好的银两、衣服和干粮上路,临走前妻子把孩子都打发出去玩了,趁妻子不注意,苍空拿出包裹里的银两,悄悄放在家里的枕头下,因为他知道那是他们家里全部的财产,如果他拿走了那些银子,妻子和孩子们怎么生活啊。 妻子送他到了村口,依然恋恋不舍的拉着他的胳膊,他回过头来,紧紧的抱住了妻子,强忍着眼泪。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快回去吧!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等着你呢。” 妻子不住的含泪点头,但仍然舍不得松手,他一狠心抽走了自己的手,头也不回大踏步的向前走去。他不敢回头看寒风中妻子孤单而又单薄的身影。 妻子站在村口的山头,哭成了泪人,看着丈夫渐渐消失的背影,她一下子蹲在地上放声大哭。 四十八章:重回云顶山 苍空仙人一路风餐露宿朝云顶山奔去,饿了就摘些果子充饥,或者是去过路人家的家里讨点饭吃,累了,就随便找个破庙或者树下应付一下。 一个多月的时间,苍空仙人就到了云顶山脚下,他抬头一看,山上云雾缭绕,楼宇高不可见。他拾阶而上,沿途的风光与十六年前相比,变化不是很大,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有种说不出的激动。 望着这个物是人非的地方,苍空老人不禁百感交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留有他生活的痕迹。 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苍空仙人走到了一座小山口,是通往云顶山的必经之地,这里设了一处仙禁。 所谓仙禁,就是看似没有人把守,实际上却是被云顶上仙施了仙法机关重重,外人看不出这里有什么蹊跷,只有云顶山弟子才知道,如果不按照云顶山上仙所授的方法打开仙禁,盲目硬闯,轻则重伤重则丢命。 当然,每个人的走法都是各不一样的。苍空记得自己当时的走法是一个8字,现在的他虽然没有仙术,与普通人没有二致,但只要记得走法,还是能够进去的。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么多年,仙禁是不是改了,但他决定冒险试试,如果过不去这关,那么他进不了云顶山,见到云顶上仙。 他踏着地上的黑白点,进入仙禁时,黑白点发出闪亮的红光,苍空仙人踏着8字点,按照8字的步法走,让他惊喜的是,竟然安全的过去了,他长舒一口气。 这么多年来,自己的仙禁一直没有改,这表明现任的子夏上仙等待他们四个师兄弟的归来,当年他们四个下落不明,外人对他们的意外失踪也是众说纷纭。虽然这么多年来,他远离云顶山,但是云顶山的情况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看到仙禁还为他们保留,他敢感激现任的上仙,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现在的上仙应该是子夏,大师兄最钟意的弟子。 通过仙禁后,苍空仙人路过云顶山的弟子经常修炼习武的地方,远远看见几个陌生的年轻弟子影影绰绰的修炼,大有他们当年的影子。他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上去,对几个正在练武的年轻后生施了一礼。 “烦请几位仙人为我通报一下,我有要事求见上仙。” 几个后生见山上来了一个陌生人,都吃了一惊,细细打量了一下一番,见他一副乡下人的打扮,不禁都放下了手中的剑。 其中一个后生走到苍空仙人跟前说: “走,请随我来。” 苍空背着包袱,不住的点头致谢。 苍空仙人自失了仙籍之后,虽然容貌没有发生变化,但气质、神态、言行举止都失去了以前的倜傥与潇洒,多年凡人的生活艰苦磨练,让他适应了求人要卑微的行为。 跟着那年轻后生,不一会就到了一座亭子前,亭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桌旁坐着一个年轻人,白衣飘飘,长发束起,面若冠玉,目似春水,明朗而有一股书卷之气,年轻人正低着头看书,不时的在桌子上画着什么,似乎是在研读什么阵法。 果然是子夏,苍空心下一喜,正要喊一声“子夏”,却听见他年轻后生说: “上仙正在看书,你在这等着,我去通报一声。” 苍空仙人抱拳致谢。 “好的,谢谢你了。” 后生留他在那里,趋步过去通报。 苍空仙人见这里和自己在时一模一样,当年云顶四仙在这里纵论天下之事,看到这一切,突然生出一种触景生情的感伤来。他的眼睛有些潮湿。 他想起太阳还没有出来的清晨,自己就在那练武场化仙修炼的情景。 他想起大师兄云顶上仙背手出关的兴奋,二师兄卜算子一起修炼时的无理取闹,和三师兄云昭一起打赌的情景,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而今却已是物是人非,斯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云顶山,自己虽在,当年的意气风发已不复存在。 正当他沉浸在往事中时,进去通报的后生不知何时已经出来了,站在他的身后,轻声说: “上仙,请您老人家进去。” 苍空仙人谢过那后生,目送后生离去,才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亭子。 这么多年来,他不知道子夏上仙现在是不是变了样,也更不知道子夏上仙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走到子夏上仙跟前,见子夏眉头紧锁,低着头呆呆的盯着书看,子夏上仙从小就是一个爱读书之人,不过他天分极高,虽然爱书,但修炼的天赋却是几个弟子中最高的,难怪云顶上仙一眼就选中他做自己的弟子,苍空走到子夏跟前,子夏还沉浸在书中,竟然没有意识到来人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子夏!” 苍空声音低沉,激动而又喜悦的叫了一声。 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子夏上仙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这声音是那么的亲切和熟悉。自从师父和几位师叔失踪后,在这云顶山上,就没有一个人这样称呼自己了,他抬起头一看,不禁惊呆了,手上的书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子夏上仙一下子懵了,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看着苍空,声音都变了。 “师叔,你是人还是鬼啊?” 说着,他用手摸索中,慢慢的走近苍空。 苍空仙人上前一步,拉住了子夏的手,子夏惊慌的抽掉了自己的手,他觉得这一定是苍空的鬼魂来找他来了。 看子夏惊慌失措的样子,苍空仙人笑了,说: “我当然是人啊?子夏,是我啊,你的苍空师叔。” 子夏听他这么一说,急忙走上前,拉住苍空的手问: “师叔,真的是你吗?” 苍空仙人双手握住了子夏上仙的手,眼含热泪的说: “是我,师叔又回来了。” “那我师父呢?还有卜算子师叔和云昭师叔呢?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们四个怎么一夜之间全都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子夏上仙来不及细问苍空师叔的近况,就把这么多年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给说了出来。这件当年引起天下人震惊的事件,今天终于要揭开谜底了,子夏有种拨雾见日的感觉。 苍空知道子夏一定还有更多的疑问,这不是一句两句话所能说得清的,所以苍空仙人不慌不忙的拉着子夏的手坐下。 “一言难尽,我们坐下慢慢的说吧。” 子夏扶着苍空仙人坐下,然后起身给他到了一杯自己刚泡的龙井茶,端过去递给了苍空仙人。 “师叔,你这些年去了什么地方?怎么一下子苍老了这么多?我这些年一直派人寻找你们的下落,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子夏仙人一直关注云顶四仙,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忘记他们,这让苍空心里很是欣慰,他端起水杯一饮而尽。子夏又给他续了一杯水,然后轻轻的说道: “不着急,慢慢喝。” 苍空又端起水杯喝了半杯,才放下水杯说: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隐居在一个山村。” “隐居在山村?”子夏不解的问,“你怎么不回云顶山啊?你和师父、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苍空仙人没有急于回答子夏的问题,而是反而问子夏: “听说过血玲珑吗?” 子夏肯定的点点头说。看来这个秘密并没有随着四人的消失而埋藏。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确回来对了。 “血玲珑我知道一点。前几年,我无意中在藏书阁发现我师父写给豫王一封信,底稿上面提到过血玲珑,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也是不清楚。” 苍空没有想到子夏竟然知道血玲珑的事情,才缓缓抬起头,眼睛深邃的望着远方,仿佛回到了事情发生的当年。 “先从血玲珑说起吧。女娲造人之初,为了让三界平衡势力,和平共存,互不侵犯,分别给每界一件至宝,达成相互制约对方的目的,仙界的是帝之元,魔界的是魔云树,人界是悦龙琴,拥有至宝的任何一方都因为惧怕对方的至宝而不敢轻举妄动。女娲当初出于保护自己族人不被外人欺辱的私心,在他们的血液中注入了一种神秘物质,当初三界四宝是伤害不了他们。原本这是一种善意,可没有想到,这种物质经过上万年的变异和进化,经过世代的传承和遗传,竟然转变成了血玲珑。血玲珑就是从女娲后人身上的五个部位取出,然后融合成血玲珑,血玲珑可以将三界至宝合而为一,为她驱使和利用,然后产生改天换地的魔力,如果被歹人利用,哎,后果将不堪设想,三界大乱,战争不止,三界到时将会血流成河,人间浩劫啊。” 子夏听了,不觉脸色大变,问: “师父信上不是说,女娲的后人都已不在人世了吗?血玲珑不是失传了吗?没有血玲珑,三界四宝也不足为惧。” 苍空仙人见子夏仙人还不知道其中的内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都怪我们四个一时心软,才种下了今日之祸。” “你的意思是血玲珑还在人世?” 子夏上下见苍空一脸悔恨不已的表情,顿时明白了血玲珑在人世,看来前一阵子的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 见苍空仙人痛恨不已的表情,子夏上仙急忙把水杯递给他,稍稍缓解一下他焦躁不安的情绪。 四十九章:揭开谜团 苍空仙人喝了几口水,平复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说道: “当时女娲家族的后人基本上被诛杀殆尽,只剩下唯一的后人寒琼仙子被我们用法术降住。我们四人见寒琼仙子身世可怜,产生了怜悯之心,想那寒琼仙子并没做过什么危害三界的事情,只因为体内有血玲珑,就要遭遇这诛灭之灾。这不是她的错,所以有意放她一马,但又不能让她出来危害苍生。于是我们三人商量,将她偷偷囚禁起来,然后昭告三界,对外宣称女娲唯一的后人寒琼仙子已被处死,血玲珑已经失传。” 子夏上仙没有想到师父和几个师叔的身上竟然隐藏着这惊天的巨大秘密,看来他们几个人的集体失踪应该和寒琼仙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子夏上仙却不明白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子夏子夏上仙迫不及待问道: “把她囚禁起来,无法与外人接触,她死后血玲珑自然也就失传了,这也没有什么问题啊。” 苍空仙人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悔恨。 “当时我们的想法和你一模一样,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令我们始料未及。按理说,被我们仙界四大高手囚禁起来,插翅难飞,可偏偏就出现了意外。我们四个合力,让她囚禁在巨光城里,巨光城威力强大,如电光石火,瞬间可以将法力远在我们之下的寒琼仙子化为灰烬,就连和我们一样法力神通广大的神仙,如果硬闯进去必死无疑,可寒琼仙子不知究竟用了什么妖术竟然怀孕了,据她说还是双胞胎。” 子夏上仙简直觉得是在听天方夜谭,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一个与世隔绝被囚禁的女人,竟然怀孕了,并且还生了两个,这让一个智商正常的成年人实在无法理解。 “这是真的吗?” 子夏上仙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向苍空仙人确认。 苍空仙人确定无疑的点点头。 见苍空仙人如此肯定,子夏上仙喃喃说道: “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如果不是亲耳听说,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真的。” “是啊,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寒琼仙子竟然用她全部的法力封住了孩子身上的血玲珑,然后用尽浑身力量,将两个孩子送出了巨光城,交给他人抚养。” 子夏上仙不解的问: “封住血玲珑?怎么个封法?我这些年也一直孜孜不倦的专研星象,虽然比不上师父和师叔,但也不至于连妖星的情况都看不出来啊。” 苍空仙人见子夏上仙尽心尽责,心里很是欣慰,微微一笑说: “不是你看不出来,而是寒琼仙子为了让她的孩子顺利成长,重振女娲家族,让女娲的后人繁衍不息,所以用法术将血玲珑封存十八年,也就是说这十八年内,妖星不会闪亮,偶尔会有隐隐的光芒,只有极个别的人才能看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子夏上仙仿佛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悟的说道,“我曾有一次见过妖星暗暗的闪了一下,片刻之间迅速暗淡了下去,我当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没有在意,那后来发生了什么?师叔你接着说。” 苍空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寒琼仙子,送走孩子后,担心外界知道她没有死的消息,追杀她的孩子,于是她又回到巨光城,因为用尽了浑身的法力冲破威力巨大的巨光城,导致元神飞散,最后倒地而亡。你师父见寒琼仙子已死,两个孩子流落在外,茫茫人海,却哪里寻找这两个十八岁前和其他普通孩子别无二致的孩子呢?你师父觉得愧对天下苍生,了结了自己。” 说到这里,苍空仙人已经老泪众横,泣不成声。 子夏此时听到自己师父已不在人世的消息,如晴天霹雳,不禁失声痛哭。他一时难以接受师父已经离世的消息。他一直认为,像师父这样法力高强的上仙,三界之中都很难找到对手,还有谁能害死他呢?更何况师父还和三位法力均数一流的师叔在一起呢,他一直以为师父一定是和师叔们人间游历去了。 没有想到十六年过去了,等来的竟然是师父的噩耗。 见子夏上仙哭得这么伤心,苍空仙人扶住了子夏,让他尽情的哭泣。过了好久,子夏上仙才强忍住内心的伤痛问: “那卜算子师叔和云昭师叔呢?” 苍空仙人顿了一会,强忍住内心巨大的悲痛。 “你师父死后,我和你另外两位师叔,抱着你师父大哭一顿,祸端不是你师父一个人引起,是我们四人共同的决定,所以不能全让你师父一个人承担责任,我们把你师父就地埋葬以后,决定合我们三人之力,毁了巨光城,以免以后有人误入,伤人无辜,同时我们也决定将和巨光城一起覆灭。巨光城毁灭后,我竟然意外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我赶紧去找你的另外两位师叔,找了好几天,竟然没有找到他们的尸首,也许是和巨光城一起化为灰烬了吧。我虽然没有死,但已经仙力尽失,和普通人一样,我本想追随他们而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却再也下不了手。” 苍空说到自己当初没有和师兄、师弟一起死去时,脸上闪过些许惭愧愧疚。 “我知道如果我回到云顶山,你师父和师叔失踪的事情,三界之人必然会找我问个明白,我不能让血玲珑还在世的消息让天下人知道,所以就隐姓埋名的隐居起来,娶了妻子生了孩子,本打算就这样过完后半生,可最近几年我越来越害怕,害怕那两个孩子十八岁之后,血玲珑再腾空出世,掀起血风腥雨。越接近那两个孩子十八岁,我心里越忐忑不安,一个月前,我夜观天象,果然看到了妖星闪烁,我相信了寒琼仙子的话,她说的全是真的。” 子夏上仙突然明白了苍空仙人的来意,一把拉住苍空仙人急忙问: “你来云顶上,一定是有了对策,是吗?” 苍空仙人未置可否。 “首先,我们一定要守护好帝之元,派重兵把守,以防被盗。第二,我们要把我们云顶山早已失传的诛魔阵法重新发扬广大。” “诛魔阵法是什么阵法?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师父说过?” 苍空仙人不无遗憾的说: “是啊,当年你师父走得匆忙,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和你交代,也难怪你不知道。诛魔阵法,是专门对付魔界的阵法,当年我们仙界就是靠这个阵法制服了魔界,在后来几百年的时间里,魔界都夹着尾巴小心翼翼,不敢打我仙界的主意。” 子夏不解的问: “既然这个阵法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会失传了呢?” 苍空叹了一口气。 “后来,女娲后人被诛杀殆尽,只剩下一个寒琼仙子还被我们困在巨光城里,没有血玲珑,魔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魔界对我们已经构不成任何危害,我们就没有再练什么诛魔阵法,所以到了你们这里就失传了。更重要的是,练诛魔阵法的人不好找,这也是诛魔阵法失传的最大原因。” 子夏上仙忙问: “天下人这么多,什么样的人不好找啊?” 苍空仙人摇摇头,目光黯然。 “天下人虽多,但能练诛魔阵法的人却是几百年都很难碰到一个,更何况还需要十二个这样的人呢?” “听你这么说,既然这样难寻,我们还有必要这样做吗,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啊?” 苍空仙人确定无疑的说道: “是啊,这是我们仙界对付魔界唯一的办法,为了三界苍生,再难我们也要一试,我此次上山,就是为此事而来,我建议,我们要马上招徒,离妖星出现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四十七章:发榜招徒 失踪了十六年的苍空上仙又回到了云顶山,这不啻一块石头扔进了马蜂窝,顿时炸开了锅,一下子搅乱了云顶山多年的宁静。 人们纷纷私下里议论,这么多年,苍空仙人在什么地方?当年为什么失踪,他的失踪和其他三仙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好的不好的各种猜测纷至沓来,可谓是众说纷纭。 云顶山上的很多人都认识苍空仙人,当他们看见苍空仙人出现在云顶山的时候,都像撞见了鬼一样的惊恐失措。 苍空仙人见此反应,不由得摇摇头。 当年云顶四仙失踪的谜团,困扰了云顶山这么多年,就在人们快要忘记这个谜底的时候,苍空仙人又回来了,当然他们只知道苍空仙人不知从何处归来了,至于这背后发生过什么,苍空仙人当然是不会跟云顶山几位重要人物以外的人说的。 他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云顶山的人,他这么多年一直在人间游历,体验苍生疾苦去了,其他的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任何新闻,发酵间久了,都会不再新鲜了。苍空仙人回云顶山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从热议的重点变成了不甚关心,甚至到最后也就习以为常了。 这天,苍空仙人从衣袖里拿出一纸拟好的榜文,去见子夏上仙。 子夏上仙接过榜文瞄了一眼,还没有来得及看完,就抬起头担忧的问道: “我们这么大张旗鼓满地发榜文,会不会引起魔界那边的警惕啊?指责我们私自扩大仙人的力量,公然和魔界对抗。” 苍空仙人笑了笑,子夏上仙果然是考虑细致,办事周全,怪不得当年师兄选他做了云顶山的上仙。 “你想的这个事情,我也想到了,你再往下面看看,就知道了。” 子夏上仙听他这么一说,才放心的接着往下看,看到上面题为“四仙招徒”的事情,子夏上仙差点跳了起来,强烈表示反对。 “师叔,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说过这件事,没有一个人愿意招收徒弟的。” 苍空上仙轻轻的拍了一下子夏上仙的胳膊,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们四个招徒,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啊,有什么好反对的,就算不是为了诛魔阵,也要为云顶山的将来着想吧?你们不想云顶山后继无人吧?” 见苍空仙人这么说,子夏上仙正要说拒绝的话,却被苍空仙人给堵了回来,只好是无奈的点头。 “好把,我同意,就是不知道我的三个师弟会不会有想法。” 苍空仙人见子夏上仙同意,高兴的合不拢嘴,拍着胸脯眉开眼笑的保证: “这个你放心,我自然有办法说服他们,对了,这榜文有没有什么问题?要是没有什么问题,我就让山上弟子到处张贴去了。” 子夏上仙又细细认真的看了一眼榜文,然后递给了苍空仙人。 “师叔写的榜文,当然没什么问题吧,自然决定这么做了,您就多派些弟子赶紧去张贴吧。” 话未说完,子夏上仙伸出右手食指,一股强大的力量从手指出奔涌而出,他从容潇洒的在榜文处写上了自己金灿灿的名字。 苍空仙人没有想到和子夏上仙分开的这些年里,他的法力已经练到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不禁感叹道: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子夏上仙忽然意识到自己一个晚辈在一个法力尽失的长辈面前,有点卖弄的感觉,一下子脸红,不好意思起来。 “师叔过奖了,当年你们四仙失踪后,云顶山群龙无首,我是临危受命,当时我年轻而法力又弱,手下人是经常不服管教,我更怕的是自己撑不起这副担子,云顶山毁在我手里,所以我当时日夜不停的闭关修炼,才有了今日这点成绩。” 苍空仙人一点也没有觉得子夏上仙在他跟前显摆,而是真心的欣赏这个出色的师侄。 “你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修为,在仙界都极为罕见。对了,子平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我这个徒弟了。” “应该是快了,我已经派人去招他回来了,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苍空仙人听到马上要见到自己的徒弟了满心欢喜,就是不知道这个六十年未见的徒弟,现在长成什么样了,自己还能不能认出他来,当初自己离开时,他可还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 “如此甚好,那我先去吩咐弟子发榜文去了。” 子夏上仙点点头,苍空仙人拿着榜文开心的离去。 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云顶山招徒的榜文,迅速的传遍各地,引起了人们的热烈关注。 当然,魔界也不例外。 无云拿着手下揭下来的榜文去见魔君,此刻魔君正在练功房里修炼。 听说无云前来,魔君急忙停了下来,赶紧把卧室里练功的法器迅速收拾起来,然后才慢声慢语的对手下说道: “请他进来。” 不一会,无云就穿着铠甲,佩着长剑从外边走进来,见道魔君立即双膝跪下,抱拳行礼说: “参见座主。” 魔君好一会都没有说话,无云悄悄抬起头,见魔君正在擦汗,为了打破此时尴尬的氛围,无云赔笑着问道: “座主,刚才在修炼啊?” 魔君把毛巾扔在了一遍,走出了练功房,无云也跟着魔君来到了会客厅。 魔君坐好后,看了一眼无云,语气冰冷的问: “你这段时间忙得很啊?我几次派人都找不见你,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无云恭恭敬敬的站在魔君跟前,魔君和煦的话语里充满了责怪和呵斥,他低着头,不敢看魔君,战战兢兢的说: “禀座主,属下一直在忙着帮司空城招兵买马,所以不在府上。” 魔君听他这么一说,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你了,我对司空城和豫王之间那点争权夺利的事情不感兴趣,谁输谁赢,谁当皇上谁当城主我根本不关心,我只要悦龙琴。” 无云擦了擦头上的汗,对魔君弓腰说道: “是,座主,属下明白。可是你也知道,豫王那老东西,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几次派人威逼利诱都无法让他交出悦龙琴。豫王背后有云顶山的支持,单靠我们的自己力量,很难拿到悦龙琴,我们只有和司空城合作,我们才有可能胜算的可能。” 魔君根本不想听无云这么多废话,只想知道结果,就直接问: “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给我汇报了,你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就好,你需要告诉我的是现在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 无云知道魔君一向不喜欢参与这些乌七八糟的俗事,他只喜欢一个人安静修炼、下棋、摆弄花草和饮茶。 无云想不明白,魔君和以往的历代魔君相差实在太大了,以往的魔君都野心勃勃,好战嗜血,把称霸天下统御三界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可惜他们都没有赶上这千年难得一遇的机遇罢了,最后只能含恨而去。而现在的魔君赶上了,实在是天赐他良机,可是他却没有这个野心,他不但没有欣喜若狂,还反映很冷淡。无云怎么都想不明白,魔君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一个不想称霸三界得魔君,还是一个合格得魔君吗? 无云见魔君这么说,一时有些不爽,可是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讨好的说道: “是,我已经帮司空城训练成了一支训练有素的战队,现在就坐等司空城安插在豫王身边的女杀手杀死豫王的消息。” 魔君听无云这么说,不屑得哼了一声: “原来你们把这么大的事情交寄托在一个小女子的身上,你还好意思在这跟我说,我听了都觉得羞愧。” 无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和司空城利用一个女子去打前阵,不过无云确实没指望那个女人能杀了豫王,他只是希望这个女人吸引豫王的注意力而已,使他顾此失彼。 听魔君这么说,无云的脸上努力闪过一片不悦,不过仍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这,这都是司空城的主意,我压根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魔君不想在继续纠缠这个问题,话锋一转突然问: “云顶山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吗?” 无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从袖口里掏出一红色布帛说: “我正是为此事而来,最近云顶山四处大张旗鼓的招弟子,不知这是何意?” 魔君接过榜文看了一眼,把榜文扔给了无云,轻描淡写的说: “让他们折腾去,量他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 无云听魔君这么说,满脸堆笑,伸手扶着魔君走下台阶附和道: “对,座主说的真是太对了。” 魔君搀扶着无云的手走出了练功房,他看着毕恭毕敬的无云,无云和司空城他们竟然不知道恕月的消息,这着实让魔君有些惊讶,不过不知道也好,因为他压根就没有准备让无云知道,更不希望无云知道自己的计划。 四十七章:深陷困境 恕月星夜兼程骑着马一路向西。 这天夕阳西下,晚秋的野外已有些肃杀之气。 萧瑟的风吹在脸上,恕月的心里有些悲凉,一个人行走在这看不到人烟的地方,孤单而又无助。马一跃而过,踏在满地的落叶上,落叶片片随风卷起,在马绝尘而去的后面扬起了树叶风暴。光秃秃的枝桠上孤零零的挂着几个未落的果子,天空中不时传来几声寒鸦的哀鸣。 恕月看了看天空,高空中一群大雁,排成了人字形,翩翩闪动着翅膀,向东南的方向飞去。连大雁都知道回家,更何况人呢?恕月深知自己是无家可归,她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逍遥城,司空城是她在这个世上的唯一的温暖。 正当她坐在马上胡思乱想的时候,马忽然一个趔趄,没有刹住脚,一下子掉在了陷阱里,恕月摔倒在地,满脸是土。 她迅速抹去脸上的灰,蹲在地上揉揉疼痛的肩膀,大声喊道: “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 喊了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救她,恕月绝望了,看来喊破嗓子也没有用。她看见马在地上不停的嗅来嗅去,看来马一定是饿了,可是这个陷阱好像是新挖的,里面连一根草都没有,她轻轻的搂住了马的头,不停在摸索马的鬃毛,心疼的对马说道: “马儿,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只顾不停的赶路,却没有想到给你多吃点草。” 马仿佛听懂她的话似的,在她的脸上亲昵的蹭了几下。 恕月像是对马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走出去,要是能够走出这个该死的地方,我就带你去逍遥城,到时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恕月心里很害怕,因为她担心自己走不出这个陷井,死在这里,所以她故意跟马叨叨说个不停,忽然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她竖起耳朵认真听,果然发现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恕月猜想一定是救自己的人到了,她高兴的站起来,双手放在嘴边大声喊: “喂,我在这儿呢,快来救我啊。” 为首的一个人走在前头,听到前面有人喊救命,转头朝跟在身后的人挥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大声说: “走,跟我走,去那边看看。” 众人跟在他身后,不一会就把小小的陷阱围住了,恕月见有人来,兴奋得简直要跳起来了。 “各位大哥,我从这里路过,不小心掉进了陷阱里,还请各位大哥相助。” 为首的那人,浓眉大眼,身材微胖,中等身高,穿灰色短褂,黑色长裤,披着头发,胡须浓密,带着大大的耳环,听到恕月向他们求救,他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朝后面挥挥手。 “你们几个先把她拉上来。” 这时旁边几个人拉着恕月上来,在陷阱里放了一块长木板,马沿着木板,也顺利的走出了陷阱。 恕月弓腰在那众人跟前,低着头,抱拳谢道: “承蒙各位搭救,小女子在此谢过了各位恩公。” 几个大汉面面相觑,为首的汉子说: “就这么完了?我们几个辛辛苦苦在这挖了半天,本来是想捉只野兽吃肉,结果却把你给掉进去了,你就这么一声谢谢就完了?” 恕月明白了他的话外之意,急忙从随身的包裹里,拿出几两银子。 “各位大哥搭救小女,这份恩情实在难以报答一二,这是小女子的一点心意,孝敬你们喝酒的,请各位大哥笑纳。” 为首的汉子接过恕月手中的银子,在手里掂了惦,看分量不轻,就随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包里,摸着脸满意的笑了。 “这还差不多。” 随后不耐烦的朝恕月挥挥手。 “走吧!” 恕月心下一喜,正巴不得离开呢,听他这么说,急忙跨上马,正准备拍马离开。 为首的汉子好像想起什么,却忽然扬手说道: “等等。” 恕月听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一沉,不知道这帮人又有了什么鬼主意,既然已经上了马,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三十六计跑为上策,她轻轻的拍打了一下马屁股,马就像离弦的剑,嗖的一声奔出去了。 几位大汉,惊呆的看着恕月,没想到恕月一个弱女子竟然敢逃走,还是为首的汉子反应快,把手放在嘴边吹了几声口哨,不远处十几匹马奔腾而来,几个大汉一跃而上,扬鞭策马去追赶恕月。 恕月回头一看,身后有十几个人快马追来,恕月不停的拍马。 “快,快点。” 毕竟是骑马的新手,一会儿的功夫,恕月就人追上了。几个大汉骑在马上拦住了,看着她得意的笑。 “姑娘,下马了吧。” 恕月见逃跑已经不可能,就跳下马明知故问道: “各位大哥,还有别的事吗?” 为首的汉子也追了上来,立马挡在恕月的跟前。 “你不能走,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请你帮忙。” 恕月一听坏了,看来这群人还另有打算,于是恕月继续装傻,睁大无辜纯真的眼睛。 “需要我帮忙?我一个小女子能帮各位什么忙啊?” 为首的汉子,神秘的笑笑。 “什么事情?以后你就知道了,来人啊,把她带回我们寨里去。” 两个大汉,走过来推推搡搡的架走了恕月,恕月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看着恕月被带走,为首的汉子摸了摸恕月的马的鬃毛,赞叹道: “真是一匹好马。” 然后转过头来,吩咐手下把马也带回寨子里。 这时一上了年纪的老人走上来,不解的问: “寨主,你该不会为了一匹马,就想把这姑娘…..” 说着用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姿势。 为首的汉子看他奇怪的神情,忽然笑了。 “阿伯,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你不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了?” 老人忽然拍了拍脑门,忽然大悟的说道: “你看我这脑子,真是老糊涂了?怎么没有想起这件事啊?可是,她是外地女子啊,你说我们这样做黄河神会不会怪罪我们没有诚意啊?” 为首汉子低头犹豫了一下说: “我们先回寨里吧,晚上把巫婆找来,让她问问卜卦。” 说完,那个老人口中的寨主跨上马,扬尘而去。 老人见寨主离开,立刻跪在地上,面朝苍天,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祷: “求黄河神宽宥我们这群有罪的人吧,请保佑我们寨子的人男女老少平安顺利,赐福给我们吧。” 恕月就被他们带到寨子里,寨子里的女人看见了他们,都像躲瘟疫似的躲开了,家家把门关上,恕月很纳闷,他们为什么这么害怕?他们是害怕怕自己呢还是害怕带她来的这些人呢? 他们把恕月关在寨子里一个庙里,庙里的两个尼姑看了看恕月,赶紧低下头,恕月觉得这里一切都很奇怪,她一个被囚禁的犯人却被关在供人祭拜的庙堂里?这又是为什么啊?她都想不通。 五十二章:人祭部落 寨主一回到寨子里,心下困惑不已,想把恕月祭献给黄河神,可是又怕黄河神责怪,于是便命人把巫婆请来,然后陪着巫婆一起去了寨子的庙里,命人打开关押恕月的房门,请巫婆进去。 恕月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女人进来,脸上涂满了看不出面容的油彩,头顶上插着各色的羽毛,衣服上挂着各种大小不一的环饰,走动的时候浑身晃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恕月见这个老女人的衣着打扮很是怪异,恕月急忙警觉的缩到墙角,惊恐的看着她。 老女人扬扬了她那妖艳的脸,扭摆着腰肢走过去,蹲下身用手指摸了摸恕月光滑细嫩的脸。 “这个女人果然长得不错,有没有资格祭献黄河神,我也做不了主,还得去请示一下黄河神。” 寨主见巫婆愿意通融一下,急忙恭恭敬敬的说: “请老巫师多多多帮忙,我代表全寨子的村民感谢你。老人家,这些是我们寨子村民的一点敬意,请您笑纳。” 说着把手里的一锭沉甸甸的银子放在巫婆的手里,巫婆见是银子,立即喜笑颜开的接过来。 “寨主,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和黄河神商量的。” 恕月这才知道今天带头捉自己的人,原来是这儿的寨主,见他朝自己走来,恕月生气的朝他吐了吐口水。 “呸,你放我出去。” 寨主见恕月都死到临头了,还如此蛮横无理,便嬉皮笑脸的说: “你刚才没有看见吗?我准备把你送给黄河神了?到时你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大恩人啊。” 恕月见寨主的话莫名其妙,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的问: “什么黄河神?你把我送给他做什么?” 寨主见恕月一脸懵懂,神秘的笑道: “自然是好事了,以后我们这寨子里的人会把你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受人尊敬,你说你这辈子能有这样福气是不是我帮你修来的啊?” 说完,哼着小曲晃晃悠悠的走了,恕月看他得意的离去,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又动惮不得。 过了一会,恕月被人带到的庙门前的大院子里,那里围满了黑压压的人群,男女老少都喜气洋洋,有的大人还把孩子骑到脖子上,就是为了能看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人群中间点满了火把,巫婆围着火把,扭来扭去,嘴里还念念有词,恕月听不懂她念的什么,看她一会哭,一会笑,一会癫狂,一会清醒,那滑稽而夸张的表演,恕月觉得啼笑皆非。 这时空中落下一竹签,不偏不离的刚好落在了巫婆的跟前。 巫婆眉开眼笑的拿起竹签,看了一眼,然后一拍大腿,跳起来大叫: “恭喜寨主,黄河神同意了。” 寨主听她这么说,也高兴得情不自禁。 巫婆拉过恕月,强按着恕月跪在地上,朝着北方叩拜: “老奴带新人叩谢黄河神。” 恕月推开了巫婆的手,大声质问: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巫婆见恕月对黄河神如此无礼,狠狠抽了恕月一个嘴巴,然后朝着北方跪下,颤颤巍巍的说: “请黄河神见谅,这小女子不懂规矩,老奴已经替你教训过她了。” 寨主见恕月已经叩拜过黄河神了,就对巫婆说: “老巫师,那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姑娘带到人祭房了?” 巫婆满脸堆笑道: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寨主听巫婆点头同意了,朝面前的几个村民摆摆手,几个年轻壮汉立即明白了寨主的意思,架着恕月去了人祭房。 恕月被他们扔了进去。 恕月见人祭房有六个十七八岁的女孩,个个都长得如花似玉,有的蹲在地上,有的躺在草铺上,不过看起来都头发凌乱,眼睛红肿。 见恕月进来,几个女孩都同情的看着恕月。 其中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孩问恕月: “你不是我们寨子里的,你是外来的?” 恕月看着这几个和自己同命相连的可怜女孩,礼貌的点点头。 “唉,”女孩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也被他们送到了那种地方?” 恕月看着这个胆大且又快言快语的女孩说: “我路过此地就被人捉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就把我带到里这里,对了,你刚才说的那种地方,是什么地方啊?” 其中一个女孩靠在墙壁上,没好气的说: “小娇,后天就要去见阎王了,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 那个叫小娇的女孩,不以为然的抬起头。 “她跟我们一样也是苦命的人,可能她连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而死?” 恕月依旧没有明白的她们两个说的是什么意思,追问道: “我们快要去见阎王了,为什么啊?” 小娇一脸苦笑,无奈的说道: “你是外地人,当然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寨子前有一条大河叫黄河,每年的七月份都会河水泛滥,淹没我们的田地和庄稼,冲毁我们的房屋和家园,不少人和牲畜都被河水吞噬。大水过后,还有瘟疫肆虐,弄得我们这寨子里人心惶惶。寨主请我们这儿的巫婆卜了一卦,巫婆说,我们之所以每年河水泛滥,是因为我们这儿没有上供。” 恕月忽然明白了自己被带到这里的原因。 “难道是要把我们献给黄河神?” 小娇忧郁的看着恕月,点点头说: “恩,寨主每年都不得不从寨里选出六个最漂亮的女孩,送给黄河神当妃子。后天我们就会巫婆和寨主他们推下黄河,活活的被河水卷走。所以寨子里的这座庙,就是巫婆建议修建的,每个被选中的女孩,死了以后都会被供奉在庙堂里,让其家人享受到余荣。” 这些愚蠢的做法,让恕月气不打一处来。 “女儿都没有了,享受到哪些余荣有什么用啊?” 小娇觉得恕月很有见地,用欣赏且近乎崇拜的眼光看着恕月。 “姑娘,要是我的父母像你这么想就好了。他们见巫婆挑中了我,高兴都来不及呢,逢人就说,唯恐别人不知道我被选中人祭了。” 其他几个女孩听到小娇这么说,都不约而同的说: “是啊,是啊,我的父母也是这样,仿佛我们不是去给人当人祭,而是进宫当贵妃一样的让他们脸上有光。” 恕月听了很生气,没有想到天底下还有如此愚蠢,如此没有人性的父母,虎毒都不识子呢,更何况是人呢?和他们的父母相比,自己的父亲为自己死都心甘情愿。 恕月气愤的对那几个女孩说: “既然你们的父母不管你们的死活,你们也不要顾及他们的安危,拼着一死,也要逃出去,不能把自己的生死交给他们这些没有人性的人。” 没有想到恕月的话,引起了其他六个女孩的一致同意,其中一个女孩义愤填膺说: “对,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拼,说不定还有希望呢。” 恕月悄悄招了招手,几个女孩不约而同的围了上来,听恕月如何安排他们冲出一条血路,死里求生。 “我看庙里的人并不多,并且大多是尼姑,如果我们联合起来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一下,你们担心黄河神惩罚吗?” 几个女孩摇摇头,其中一女孩说: “我觉得根本就没有黄河神,都是巫婆骗人的,你看我们哪年没有给河神送上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可是黄河不还是每年都会泛滥吗?如果送上我们,黄河从此不再泛滥了,我们搭上这条命也值得了,可是我们搭上命,也没有作用啊。” 恕月挣扎着站起来对几个女孩说: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我们今夜想个办法逃走。” “恩。”其他几个女孩都表示赞同。 几个女孩子坐在一起,一起商量着出逃的对策。窗外月明星稀,不时有几声虫鸣声。这时一尼姑过来巡夜,几个女孩子立刻躺在地上假装着睡着了。 尼姑提着灯,见女孩睡得呼呼响,不禁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 “哎,都死到临头了,还能睡的着,真是。” 见尼姑离开,几个女孩又悄悄的围坐在一起,继续研讨出逃的方法、时间和路线。 五十三章:逃跑失败 月移西楼,整个寨子笼罩在安静的夜色中,忙碌了一天的村民们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三更天的时候,人祭房里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快来人啊,不好了,这里要出人命了,快救命啊!” 正在熟睡的几个尼姑听见了急促的喊叫声,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于是慌忙穿上衣服,提着灯一路小跑朝人祭房跑去。 隔着窗户看见几个女孩乱作一团,有一个女孩躺在地上直打滚,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头上流了下来,几个女孩围在跟前,抱着躺在地上的女孩子,尼姑一看不对劲,急忙打开门跑进来说: “你怎么了?” 见几个尼姑都一起进来了,恕月和几个女孩趁几个尼姑不防备,随手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石头朝尼姑头上砸去,这几个尼姑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情,哪里会想到她们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没有来得及还手,就被恕月她们几个给撂倒晕过去了。 女孩们用手试探了一下尼姑的气息,见她们都已昏了过去,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在尼姑的身上,自己换上尼姑的衣服,她们把尼姑拉开躺在草铺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几个女孩子睡着了呢。 做完这一切后,几个女孩一起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庙里,朝山寨外面走去。 路过一户人家时,小娇恋恋不舍的望了几眼,然后像下定很大决心似的的说道: “你们在寨子外边等着我,我一会就去找你们。” 恕月不解的看了小娇一眼,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忙着逃命,还要拖延时间。 “你要干什么?” 小娇低下眼帘,脸一下红了,羞涩的说道: “我想去看看阿昌哥,我这一走这辈子恐怕都再也见不着了。” 恕月有过这种生离死别的体验,所以他能体会小娇这种不舍和眷恋,她没有劝说小娇放弃这种念头,而是用理解宽容的口气说道: “去吧,快去快回,我们一会在寨子外见。” 说完,恕月丢开小娇的手,跟着几个女孩一起朝寨子外跑去。 小娇穿过一条黑魆魆的巷子,走到一个木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好久都没有人应答,小娇捂着嘴小声喊: “阿昌哥,你开门啊,阿昌哥,开开门。” 好久才听见屋子里传出一声呓语似的声音。 “谁啊?” 阿娇见是阿昌的声音,急忙回应道: “阿昌哥,是我,小娇。” 听见是小娇,阿昌慌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衣服,惊喜的打开了门,不解的问: “你......你怎么出来了?” 小娇一把把阿昌拉到屋子的拐角处,一个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悄声说道: “阿昌哥,事情我来不及给你解释,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一辈子再也不回来了。” 阿昌沉默了好久没有说话,一副茫然无所适从的样子。 小娇见他好半天不说话,着急的问道: “你到底愿不愿意啊?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得赶紧走了。以后你也别再等我了。” 阿昌见小娇有些愠怒,下定很大的决心跟她走。 “你先在等我一会,我回去收拾一下。” 小娇站在漆黑的路口,过了好长时间,阿昌才匆匆忙忙的出来。 “你怎么收拾这么久啊?” 阿昌没敢看小娇,而是木然的顺口说道。 “我害怕我父母发现,不敢点灯,所以只能摸索着找。” 小娇见他说的有道理,也没再追问什么,拉着阿昌就朝寨子外跑去。 这个寨子并不大,两个人从小长大的地方,自然对这里是轻车熟路,所以很快小娇和阿昌就到了寨子外,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小娇轻轻的喊了一声: “恕月姑娘,恕月姑娘。” 恕月此时正焦急的躲在一处茂密的丛林里,听出了小娇的声音,才小心翼翼的走了出来。 “小娇,我在这儿呢,快,我们走吧。” 恕月见多了一个男人,想必就是小娇口中的阿昌哥,于是借着月光恕月看了一眼阿昌,一副老实憨厚的乡村汉子。 小娇见只有恕月一个人,来不及像阿昌介绍恕月,忙问: “其他人呢?” 恕月看了一眼阿昌,只得实话实说。 “我见你这么久没有来,担心被寨里的人发现,我让她们先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等你。” 小娇见恕月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留下等自己,心下一热,自己的兄弟姐妹都没有恕月这么关心自己,便对这么毫无留恋的说道: “走,我们走。” 他们三人挎着包袱,还没有跑几步,就听见后面一群人举着火把追了上来,喊声震天。 “站住,别跑,再跑我们就要放箭了。” 恕月根本不听他们的威胁,拉着小娇拼命的跑,小娇拉着阿昌,阿昌却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见阿昌摔倒了,小娇急忙挣脱恕月的手,赶紧跑过来扶起阿昌,阿昌却脚崴了,走不动了。 恕月一把拉过小娇,示意小娇不要再顾及那么多了,就算是阿昌跑不掉,也没有生命之忧,最多是被寨主惩罚一顿,而小娇就不一样了,小娇却要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至于两个人的感情,还是要从长计议吧。 “走,我们先走,不管他。” 小娇不忍心扔下阿昌不管,当恕月拉她的时候,她还是犹犹豫豫,下定不了决心,恕月有些生气。 “快点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小娇觉得恕月有点不近人情,阿昌都受伤了,她怎能一走了之呢。 “恕月,你先走吧,不要管我了,阿昌都这样了,我怎能弃他不顾?” 恕月见小娇为爱痴狂,又气又恨,指着小娇怒骂道: “你这个笨蛋,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阿昌根本就不愿意跟你走,他出卖了你。” 小娇听了恕月的话,瞬间如五雷轰顶,不敢相信的看着恕月,又疑惑的看了看阿昌。她走上去狠狠的推了推恕月的肩膀。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呢?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相信他会出卖我,我不信。” 恕月见小娇不肯相信自己,知道自己再说也是多余,见小娇不可教药,就扔下小娇自己先走。可惜已经晚了,寨子里的人已经从后面追上了她们三个。 寨主走上前去,堵住了恕月和小娇去路,寨主用火把在三个人面前晃了晃。 “你们几个真是本领大啊,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遭碰到,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对黄河神大不敬,其他几个姑娘呢?” 恕月见其他几个女孩已经逃远,心里稍感安慰,逃跑的主意是自己出的,所以自己得对她们几个负责,这也是她自己执意要等小娇的原因。 其他几个姑娘逃走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寨主竟然办事不力,此刻寨主一定是心急火燎,于是恕月心情大好,哈哈冷笑了几声。 “她们早就走远了,你是追不上她们的。” 恕月转头看看了此时还执迷不悟的小娇,涌起了一股强烈的同情心,有时候你对一个人付出一颗真心,可是那个人对在背后捅你一刀,这就是人性残忍的地方。 “小娇,你知道我们被谁出卖了吗?” 小娇茫然的看看恕月,又木然的看看阿昌,绝望的摇摇头。 恕月知道小娇根本不愿意接受被最爱的人背叛的现实,但是她还是要说,让她认清她到死都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是置她于死地的罪魁祸首。 “我们是被你的阿昌哥出卖的。” 小娇听了恕月的话,差点晕了过去,阿昌急忙扶住了她,小娇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大声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阿昌跪在地上,死死的拉着小娇的胳膊,哭着说: “对不起,对不起,小娇妹妹,我收拾东西的时候,被我父母发现了,他们以死相逼,不准我和你一起出逃,然后和他们约好,他们去报告寨主,让我跟着你们拖延时间,好找到你们的藏身处。” 小娇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阿昌嘴里说出来的,没有想到她青梅竹马的男人竟然如此胆小懦弱,竟然卑鄙无耻,她恨自己傻,恨自己蠢,更恨自己拖累了恕月。 “对不起,恕月姑娘,都是我害了你。” 恕月见她此刻哭成了泪人,知道事已至此,再责怪她也没有益处,她轻轻拍拍小娇的后背亲切说: “不怪你,是我们运气差。” 寨主听她们两个在那啰嗦个没完没了,不耐烦的说: “把她们两个给我绑起来,严刑拷打,追问其他姑娘的去向。” 几个男人如狼似虎的扑了上来,把她们两个生生的拉开,按在地上一顿暴打,恕月疼得死去活来的,在地上不停的翻滚,寨主拿着皮鞭走过来,怒声问道: “其他几个姑娘在哪儿?你告诉我,你要是告诉我,我就免了你的皮肉之苦。” 恕月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桀骜的看了一眼手上的血,然后鄙视的看着寨主,不屑的说: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是不会为了自己的生死,就出卖他人的。” 恕月又看了看被打的更狠的,满脸血污,缩成了一团。 被两个人架起的阿昌,悲伤的喊着小娇的名字,却被一旁的父母被痛打。 “你给我住嘴,她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最好赶紧了了了这段感情,否则是遭天谴的。” 恕月顾不得乱糟糟的周围,然后努力爬到恕小娇的跟前,关切的问道: “你还好吧?还能撑得住吗?” 小娇抬起满是血迹的脸,凌乱的头发被血粘在脸上,在夜色中显得狰狞可怖。小娇有气无力的说: “恕月,你是我这辈子唯一佩服的人,你能为恕不相识的人不顾生死,我闫小娇也可以做到,她们几个都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们能够逃走,我死而无憾了。只是,我拖累了你,你要不是等我,此刻也应该和她们一起远走高飞了。” 恕月心疼的拉着小娇的手,后悔自己当初没有劝小娇不要找阿昌,她高估了爱情的力量,爱情的美好,没有看透爱情在如同膜拜宗教一样的迷信面前原来是如此不堪一击。 “小娇,我不怪你,我知道此刻,你的心应该比我更疼,被自己心爱的人背叛,没有比这更心心痛的事情了。” 小娇抬起头,看了一眼被架住、呆若木鸡的阿昌,用一双幽怨而充满恨意的的眼神说道: “从此,我们一刀两断,恩断义绝,死后不复相见。” 阿昌挣脱架住他的两个大汉,一个肩部的冲上去,失声哭道: “小娇,你一定要原谅我啊,我是爱你的,你要是逃跑了,黄河神是要惩罚你父母的,还要惩罚我们一家,我们以后在寨子里也抬不起头做人,牺牲了你一个人,我们大家才能过上了好日子。” 阿昌慢慢靠近小娇,试图再次拉起那双娇嫩的小手,小娇厌恶的甩开了阿昌的手。“你离我远点,给我滚开,我真是瞎了眼了。” 阿昌见小娇这么绝情,也没有再靠近,阿昌的父母立刻冲上来,急忙拉走了阿昌。 寨主见两个女孩如此宁死不屈服,知道再怎么折腾,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就派人先把她们两个带回寨子的庙里。 她们两个折腾了半天,人不人鬼不鬼的,又重新被回到了人祭房,尼姑们已经被抬走了,这么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两个浑身是伤的单薄女孩。 五十章:亲情凉薄 被扔在人祭房里,一天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两个少不经事的女孩更是心急如焚,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的恕月和小娇此时不知所措。 恕月狠狠的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满腔怒气的骂道: “这群王八蛋,不会是把我们忘了吧。” 阳光透过低矮的窗户照在小娇的身上,听到恕月的骂声,她不由自主的想睁开眼睛,可是强烈的光刺得她肿痛的眼睛更加睁不开,她急忙用手挡住眼睛,艰难的动了动疼痛的身体,然后摸着疼痛的脸颊,气息微弱的说道: “恕月,我现在是万念俱灰,生无可恋,以前还觉得我父母不顾我死活也就算了,我还有阿昌,可是现在连阿昌也背叛了我,把我推到了死的边缘,还连累了你,我真恨不得以死谢罪,你说我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倒也清净。” 恕月心疼的看着小娇,然后生气的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小娇,你不许你再说这些混账话,这些混账话,只会让这些坏人更加嚣张,让我伤心,你知道吗?别人越是不让我们好好活,我们越要顽强的活着。我们活着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自己活,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们不能就这么认命,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最后几句安慰的话,恕月越说越没有底气,她也知道这些话有点言不由衷,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哪还有逃出去的机会?对一个对生存绝望的人,恕月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虽然恕月的话,在此刻显得那么不合时宜,但是还是深深的打动了小娇,泪水顺着小娇的眼角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小娇动情的说: “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认你做我的姐姐,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一定做牛做马补偿你报答你。” 恕月虽然有点不高兴小娇丧气的话,但是却依然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她和小娇一样,像根浮萍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没有一个亲人,突然有一个亲人的感觉让她温暖不已: “好妹妹,快别这么说,你要好好的活着,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外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人见有人走过来,急忙止住了说话,疏远了一点距离,然后假装睡着了。“哐啷”一声,门被推开了,几个女人进来了,为首的女人手里提着饭盒,见两人睡得还挺香。 旁边一女子,用脚轻踢了小娇一脚: “起来!起来!吃饭了。” 恕月一听有饭吃,一下子来了精神,不再装睡,一个激灵慌忙坐了起来。 小娇却靠在墙上,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并没有有了饭吃而有了欣喜。她却闭着眼睛问: “这是我们上路饭吧?” 正在忙着接饭的恕月,听了小娇的话,心猛地一沉,手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还是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惧接过了饭碗。 走在前头的一个女人,见小娇这么问,一点也不意外,她似乎送走的不是一个即将死去的人,而是一个出门远行的人,语气轻松,声调愉悦,甚至还有一点因祸得福的庆幸。 “是啊,你也吃些吧。”说着把饭递给了小娇,小娇没有接。“吃了吧,不能做个饿死鬼吧,吃了好上路,到那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老婆子求你,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到了河神那边多多保佑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乡亲们每年初一、十五都会给你们烧纸送钱的,让你们在那边过上好日子。” 恕月边吃饭,边抬起头来,冷笑几声不屑的说道: “哼,我们活着的时候,你们虐待我们,你说我们做了鬼,会保佑你们?你们想什么呢?不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下油锅,就算你们积福了。” 几个女人听了恕月的话,气的面无血色,为首的女人咬牙切齿的指着恕月: “你......你......你......” 恕月见自己戳中了她们的痛楚,便得意的大笑: “我?我怎么了?你怎么说不出来了,是害怕了还是理亏了?” 为首的女人见恕月如此难缠,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便气愤的放下指着恕月的手,然后狠狠的说道: “你等着,一会让你好看。【零↑九△小↓說△網】“ 话音刚落,便生气的领着几个女人离开了。 恕月看着她们心惊胆战落荒而脱的滑稽模样,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小娇见她身处困境居然还笑得出来,心里既佩服又羡慕。心里也不再那么绝望,然后打趣道: “恕月,你这样的女孩子,黄河神一定会很喜欢吧?” 恕月一听这混账话,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诧异的问: “为什么啊?” 小娇见恕月认真了,扑哧一下笑了。 “每一个被上供给黄河神的女孩,都是哭得死去活来,就你一个人能笑出来,你说黄河神是喜欢哭得变形的脸,还是笑靥如花的脸啊?” 恕月见小娇打趣自己,轻轻拍了一下小娇的胳膊,没好气的说: “好吃的来了,还堵不上你的嘴,快点吃吧,要死也得做个饱死鬼。” 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恕月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呸,呸,你看我这乌鸦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说我自己没事,关键是还把你给带上了。” 小娇冲她笑了笑,安慰她说: “没事,就算是你不说,我们也会死的。” 吃完饭,恕月和小娇坐在人祭房的地上,茫然无措不知道怎么应付下面即将发生的事情。 这时,一个女人走过来,大声对小娇说: “小娇,你母亲来看你了。” 小娇此时正靠在墙角,听见自己的母亲来了,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冷冷的说: “你让她回去,就说我已经死了,。” 小娇的母亲,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皱纹,一看就是久经岁月风霜侵蚀的女人,恕月从她的身上,看得出一定是受过不少生活的磨难,吃过不少苦的女人。 在没有见到她之前,恕月对小娇冷血无情的父母充满了厌恶和鄙视,可是见到她母亲之后,突然有一种被愚昧驯服的心疼感油然而生。 小娇母亲见女儿不肯见她,一下子扑到门口,跪着走过来抱着小娇: “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干逃跑这样的蠢事呢?” 小娇厌恶的推开了她的母亲,愤怒的吼叫道: “你走,你走,走啊。我再也不想再看到你,这辈子你就当没有生我。” 母亲见小娇这么绝情,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伤心的看着小娇说: “女儿,我也不想把你送给黄河神,可是谁让你长得漂亮呢?被黄河神看上了呢。小娇,被黄河神看上是我们家几辈子的荣耀,我和你爹出去都受寨子里的人尊敬,他们因为你救了他们而感激我们。” 小娇听母亲这么一说,更加生气,大声咆哮道: “好,好,你出去,你去享受你们的荣耀,可是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的荣耀,是我用年轻的生命换来的,你们享用着女儿带血的荣耀,你们不觉得罪恶吗?” 恕月见小娇如此激动,急忙上前拉着她,劝道: “小娇,你母亲肯定也不想你去送死的,她也是被这种愚昧的思想所害。” 小娇母亲见恕月说祭河神这件事郁闷,像是看着怪物一样的怯生生的盯着恕月,然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世上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可是你要是逃跑了,我和你的弟弟妹妹要遭黄河神的报应,被这寨子里的人看不起和欺负,你愿意我们过这样的生活吗?” 小娇狂躁不已,情绪激动。 “你口口声声让我为了家人牺牲,可是家人有想过为我付出过吗?我早就和你们商量,我们一家人离开这个地方,去别的地方过一种新的生活,可是你们不同意啊,你们不愿意当逃兵,你们愿意用我去换取你们一家人的好生活啊?” 小娇说到这里,泣不成声,小娇母亲见小娇如此伤心,赶紧用自己的手绢给小娇擦泪,被小娇一把给推开了,好一会她才平复好心情。 “我在这里被关了半个月了,你们有一个人来看过我吗?没有。可是我逃跑了,你们知道后才看我,你们根本不是来看我,是来劝我听巫婆的话,顺从黄河神的“旨意”,心甘情愿的为黄河神献身,可是谁知道到底有没有黄河神?我觉得,黄河神就是巫婆编造出来的伤人害命搜刮民财的。” 母亲见小娇胡说八道,赶紧捂住了小娇的嘴,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见周围没有人,才放开小娇的嘴: “女儿,妈妈求你了,千万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否则会遭报应的。” 小娇见这些无法说动母亲,知道再多说也无益,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小娇母亲见小娇不想再和她说,她也想知趣的离开,再三叮嘱小娇说: “女儿啊,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千万不能再有逃跑的想法,千万不能有啊……” 恕月见小娇母亲离去,顿时理解了小娇心中的绝望。 对于小娇来说,父母不管她死活,而心爱的人又背叛了她,也许活着对她来说,真的是一种折磨。 她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小娇,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给她温暖和安慰的人了。 她刚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应该和其他人一起逃跑,不该在寨子口等小娇,可是现在她不那么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也可能就该这么死吧,而能够陪小娇一起死,给她一点最后的温暖和希望,也许她在这个世界不那么心凉了。 想到这些恕月的心里稍微有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