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人物语》 第一章 此中少年(上) 燕北奇华中级学校,三年级六班教室中。 “104年前,人类的存亡关头,正是楚凌王率领8000铁骑死守住了萧峡关。那可是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了,若被攻破……” “……亚人可不是个善罢甘休的友好种族,他们的兽态绝不是那时的人类可以抵挡的……” “……伟大的神明终究没有抛弃他的信徒,正是他赋予给了人类这拥有无限可能的天赋,终使亚人军团大跌眼镜……” …… 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犄角旮旯的张缮,拔拉了两下耳朵,两眼无神的望向前头教桌前面吐沫横飞的赵志杰教员。他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又低下头把眼前那本《燕国近代战争史》的课本翻了又翻。 想了想寇文钊那个死胖子此刻指不定在哪花天酒地,张缮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要是答应胖子一起翘课多好。听说奇华城里新来了个马戏班子,里面养了一头不会咬人的大斑雷纹虎。张缮还没见过大斑雷纹虎呢,那在森林里可算是个威风凛凛的三段异兽呢,见到它的人,肯定吓得腿软。 还听说木木大叔的小酒馆里新雇了位漂亮到爆的吟唱女郎,据去过的几个家伙说,那个小妞的胸部足有西瓜那么大,两条又细又长的腿让人看上一眼就会忍不住想要上去抓上两把。 哼哼,也不知道木木大叔那个邋遢鬼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竟然雇佣到了那样的大美人儿。想想自己也有些时日没去大叔那儿了,是时候到他那里喝上几杯了。好吧,虽然他那儿的酒味道确实不怎么滴! 该死啊!本来不想翘课的主要原因是想听林楠讲师的《燕国近战史》的啊!谁能料到林楠讲师今儿个竟然因病请假了。我的个乖乖,来顶班代课的竟然是赵志杰教员。 作为燕北齐华中级学校的老牌教员,赵志杰教员的讲课质量自然也没什么话说。可他那种一板一眼,有框有条的讲课方式,还真不是张缮一壶就能喝得下去的。再加上《燕国近战史》这门课本就死板的要命,而张缮又是个坐不住的家伙。让他老实听课?得了,还是摆个舒服的姿势睡吧! 而林楠讲师则是两年多以前学校聘请回来的一位对近代史颇有一番研究的高材生。听说他的老师在整个华夏都是赫赫有名的老学究。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位赫赫有名的学究是哪一位,但这并不妨碍女同学们对这位才华横溢,年轻而又优雅的男讲师的仰慕之情。 今年刚满30岁却还是单身的他,身上无不散发着成熟男士应有的魅力。现在正值初秋,这个季节的他喜欢穿着白色或深蓝色的长衫,再搭上淡灰色的长靴。除了他那自始至终都披肩的长发,其他的,无论何时总会令人眼前一亮。 一米八的身高算不得高可觉不算低。他的身材也并不魁梧,可瘦弱却绝和他沾不上边。有次,张缮路过体能办公室,不小心听到了里面几位八卦的女老师谈及什么游泳池里林楠讲师八块腹肌,人鱼线分明云云,而旁边的几位男老师却一点也插不上嘴。张缮只是偷瞄了一眼,想想里面那几位还算精壮的男体能老师的难堪样儿,张缮便笑的合不拢嘴。 没有课的时候,林楠讲师喜欢抱着书在操场旁的休息椅上看书享受阳光,他的身旁总会放一杯散发着热气的清茶。不时把手中的书翻上几页,看累了就喝口清茶,然后把头偏向操场上正在体能训练的祖国花朵们。这样的时间不会太长,大约也就他喝完三五杯茶的时间。 别问张缮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也别怀疑到张缮性取向这样严肃的问题。若不是两年前的那次逃课,张缮打死也不会对这种优雅到连男人都咬牙切齿的家伙提起半点兴趣。 张缮接着神游,也不知道怎的,还真回想到了那天翘课的场景…… 那是新生们入校后第一天上课。 “哥们儿,能往里面挪挪么?有点挤!” “……” 坐在教室后排墙角的张缮有些无语,停下了刚才还在手指间翻飞旋转的笔,把头转向右手旁刚才和他说话的男子,然后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这位新同桌。 噢!还真有些不忍直视——又圆又大的脑瓜上,一抹如抹布般的头发懒洋洋的趴在他的头上。满脸的肥肉随着口中尚未嚼碎的零食抖了又抖。眼睛小得只剩下两条不长不短的缝。张缮如是想到,他原本有双又大又亮的漂亮眼睛也说不定,可惜被那满脸的肥肉挤没了空间!实在算不得小的鼻子上架着一副看上去价格不菲的眼睛。可张缮看了看被他那大脸撑的有些变形的眼镜腿,哎,不难脑补出那副眼镜“吱吱作响”,不堪重负的惨状! 这家伙背已经贴上了后墙,可前面的桌子沿却镶入他柔软的肚皮三指深浅。感谢学校在设计桌椅时便将桌椅死死固定在了地上,不然,指不定他光用肚皮就将桌椅掀翻。而原本两人并排而坐还绰绰有余的长凳,此刻却被他的肥臀足足霸占去了三分之二! 好家伙!他刚才说什么?有点挤?让我往里挪挪?我是不是听错了?我#&/$%¥…… “哥们儿,在往里挪一点点就好了。” 就在张缮觉得自己没有听清的时候,这家伙那算不得洪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他说着,还不忘记用自己那只粘满零食碎渣的胖手指比划出一个他自我感觉张缮心中可以接受的尺度。 张缮自认为自己有些无耻,可和眼前这位,不,这坨先生比起来,张缮感觉自己贴心的就像别人的小棉袄。 张缮又瞥了他一眼,看了看他那满脸堆着横肉的笑,好吧,我认怂。便将身子往里挪了挪,又拿起笔自顾自的玩儿了起来。 “嘻嘻,谢谢哥们儿了,我这人体宽,哥们儿多担待啊!”胖子见状,赶忙谢道。说着,还不忘把手中那半包没有吃完的零食递了过来。 “来来来,尝尝这个!” 张缮簇簇鼻子,嗯,也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薯条这种油炸的垃圾食品张缮一向没什么兴趣。不过想想这家伙这么胖,肯定是没少吃这些垃圾食品。想这么多干嘛,关我毛事。看也不看那家伙一看,接着转自己手中的笔。 这胖子也不觉得尴尬,见张缮不感兴趣,又自个儿“咔哧咔哧”的吃了起来。 “我叫寇文钊,家就住在咱们奇华城,哥们儿你呐?” 张缮也不搭理他,手中转着笔,心里却碎碎念着老爹让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那你喜欢干什么呢?哈哈,我除了吃就是玩儿。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出去乐呵乐呵?”胖子见张缮不搭理他,抓了抓脑袋。 张缮看也不看他一眼。心中还在犯着嘀咕:哎,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后那个老家伙会不会寂寞?嗯,一定不会的。老爹可不是一个能闲的住的人,兴许这个时候他正忙着偷看哪个村子中的女人洗澡。对于自己这个为老不尊的养父,张缮早已见怪不怪了。 “哎,哎,那要不然,我们去高年级看漂亮的学姐怎么样?我可是老早就听说咱们学校高年级的女生一个个漂亮的不像话!”这胖子倒也是个锲而不舍的主。见张缮一直不理他,可还是在旁边喋喋不休。他哪知道,张缮此刻的心早就不在燕国这块地方了。 嗯,如果村里没有女人洗澡,如果打猎的王叔还没回去不能陪他喝酒,如果一直和他眉来眼去的媒娘孙姨去给人说媒,如果,嗯,如果他现在闲的没事干,那他会不会想我呢?哦,算了,还是别想我了。被你玩儿了这么多年,你乐此不疲,但我累了。 想到那些老爹对自己的种种“恶劣行径”,张缮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该死的老东西,欺负自己年龄小,就让自己每天担水劈柴。偷看别人洗澡,让人发现就拉自己出去顶缸。指使自己偷鸡摸狗烤来给他吃,每天被打猎的王叔追着满村跑还在后面煽风点火,说什么“老王啊,你可要帮我抓住这个臭小子,哼,又偷你家东西,这次抓住看我不打断他的腿。”说着,还不忘对着张缮唑几口那满是肉油的手指头。 王叔,好赖咱也是个打猎的吧!眼睛啊,鼻子啊,咱应该没话说吧?那你为什么看不见那老家伙满嘴的油和身上的鸡毛?那你为什么闻不到他浑身的狗肉味和羊膻味?害得我隔三差五就要和你一起上山,上林子里打猎作为补偿?打猎的时候也不见你眼睛鼻子有问题呀? 张缮想着,也不知道这座城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打到的野味,说不定可以改善饮食呢?上什么学啊,也不知道老家伙怎么想的,明明自己跟着王叔当个猎人也不错。哎!无聊。 “喂”胖子用胖嘟嘟的胳膊轻轻撞了撞张缮,把头凑过来小声的道:“在学校里这么无聊,不如我们逃课吧?” 被他这么一撞,张缮手中的笔“啪”的跌在了桌子上,他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现实。 “第一天上学就逃课,不好吧?” “嘿嘿,有什么不好的。我们要敢为天下先。你想想,正因为是第一天上学,老师们还都忙着整理新生资料啊啥的,谁有功夫管你?再说了,我们第一天来,老师都还没见着呢,他知道你是谁吗?这就叫趁其不备,攻其不易。” “可听说这所学校管理严明,很难从正门或侧门出去的!” “你怕啥?不是有我呢么?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体训操场旁边的栅栏被高年级的同学……嘿嘿,你懂的。” 张缮细想,反正在学校也无聊的紧,不如跟着他出去玩儿玩儿。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胖子见状,艰难的站起他那肥胖的身体带着张缮悄抹的向班里后门挪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张缮方才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可没听他说了些什么,便如是问道。 “我叫寇文钊,家就在奇华城,你呢?” “哦,我叫张缮,家嘛?在一个叫‘人渣村’的偏远村庄!” 任喳村?没听过!胖子有也摸不着头脑!嗯,想来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大村庄。也不知道着任喳村里有什么好吃的。 要是张缮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不准会抱着肚子笑个不停。哈哈,在俺们村儿,你还想着吃?看看我家老爷子会不会给你剩下狗骨头或是鸡毛吧! …… 两人做贼般,蹑手蹑脚的在操场上行过。虽然是第一天上课,但操场上已经有高年级的学长们开始上体能课了。 奇华学院,虽然在整个燕国排不上名号。但在燕北这块地方,也算是排行前十的优秀学校了。在奇华这座城市,更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在奇华城,奇华天文动体院和奇华学院并称为奇华城“一文一武”的最高学府。 作为以武立校的奇华学院,当然不会在“武”的方面砸了自己的招牌。看看着足有十亩方圆。而目的则是为了给广大学生更多的训练空间。 据说,这所学校曾是燕国开国时的一个将领退役后回到故乡创立的。要真是如此,那就真的了不起了。因为燕国开国也才不过百年,那岂不是说这所学校的年龄和这个国家差不了多少? 第二章 此中少年(下) 当然,作为一个已武立校的学院,这里的学生在身体方面自然都是奇华城的同龄人中的好手。这也是为什么寇文钊那胖子口中说的,这里有很多漂亮学姐的原因了。 你想想,单是不看脸,这里的女学生们倒也个个都前凸后翘。毕竟,丰盛而又营养丰富的伙食加上有效的训练,只要没有什么先天顽疾或后天的残缺,相信前凸后翘不是什么难事。 单这点来说,那胖子倒也没有说谎。不过,虽然前凸后翘的女生不在少数,但同样有一些因为训练过量的刻苦少女们因此变成了臂广腰圆的女汉子。也不知道胖子口中的漂亮学姐到底是身材漂亮还是空有脸蛋但虎背熊腰?嗯,这倒是难为张缮的想象力了,因为那时的他实在不是很了解寇文钊这个胖子的审美。 要说真正的漂亮妹子,自然不得不提那所和奇华学院齐名的奇华天文动体院了。 相比奇华学院,奇华天文动体院的女孩们才算是真正的青春活力又富有朝气。听不少人说,你要是在奇华城中看见某棵树下的座椅上端坐着一位正在看书的年轻女子,那她就一定是来自奇华天文动体院的。微风抚过,她的长发略有些凌乱,她一只手按住腿上的书以免被风吹乱了页码,另一只手忙不迭的整了整凌乱的头发,然后顺势遮在额前挡着阳光微微眺向远方,也许是在看她心里的可人儿吧!虽然你知道她等的不是你,可你心里还是会不顾自的一荡,那是因为你闻到了随着那风飘荡过来的她的发香呀。 当然,作为奇华学院的一枚新生,想的再多也只是望梅止渴。眼下最重要的,自然还是怎么先逃出学校。说不定啊,出了校门就能遇见那么一个可爱的姑娘呢! 张缮寇文钊二人自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横冲过操场直接到达胖子口中高年级学长“敲出的豁口”。毕竟此刻还有那么多勤奋努力的学长学姐们在操场上下着苦功夫。最重要的还是两人有些做贼心虚。因此,在一番简单的思考和交流后,两人决定从操场旁边的跑道上绕行过去。 而交流的内容无非就是“装作来学校参观的未报名新生”或是“准备开始体能训练的高年级同学”云云。 这不,两人故作镇定的在跑道的漫步,走的也不是很快,有时还停下来几秒,时不时的对周围的风景指指点点,又或是交头接耳的聊上几句。 还别说,看着两人的样子,倒还真有几分在学院参观人士的样子。哎,说来可惜,要不是两人身上穿着的校服深深的出卖了他们,别人还真就将他们当做来学院参观的人了。 可是当局者迷,身在局中的两位年轻人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点细节,还全然不知的身心投入的伪装成他们自以为演得还算不错的角色当中。 这样看来,在别人的眼中就别提有多滑稽了。 不过,此刻的操场上倒还真没人注意到他们二人。别的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呢!高年级的学生正全身心的训练着,要是分了心很可能在训练中受伤,毕竟开学第一天就来训练的学生都是积极向上的好孩子。 而督管学生训练的体能老师自然也没有闲工夫去看他们俩,毕竟他们还要看着那些刻苦训练的好孩子们。这些好孩子可是他们的宝贝疙瘩,现在刻苦的学生可不多了,自己来年的升职可全靠他们了。要是哪个学生因为自己的不留神磕着拌着,那心疼的可是自己。而作为他们的督管老师,这些学生要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责任也是自己背啊!所以,于情于理这些督管老师们都没心思管张缮他们的。 不过,此刻的操场上却还真有一个人将两人的滑稽行径真真切切的看在眼底。 …… 那人将手中那本《夹缝中的国度》一书放在长椅的一旁。左手挤了挤精明穴,让自己因为看书而有些酸涩的眼睛歇一歇。右手端起长椅另一旁微型锅炉上的茶具,为自己斟上一小杯,然后微微泯上一口。 嗯,眼睛有些酸涩,但这真是很惬意的感觉啊!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这样在阳光下悠闲的看书了。这新楚国的清茶还真是有味道,不如下次让老师托人多捎带些过来。 也不知道,将来给那些学校里的孩子讲课累不累。趁着今天是开学的第一天来操场这边偷个闲也是不错的。其他老师正忙着整理新的课件吧,还好自己不用,毕竟自己教授的那门课没什么好讲的,以后无非就是多让学生记一记,背一背。 来这所重武轻文的学校其实也还算不错,毕竟对于一名文科老师,一周也上不了几节课,剩下的时间都可以自己分配。而作为这座城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给予老师的薪水似乎也不错。哈,倒是忘了,自己并不在乎薪水的高低,只要不要让自己太忙就好了,毕竟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且呀,老师可是个很风光的职业哦,这点倒是比以前做的事体面的多。 想到这里,林楠的嘴角不由得向上一翘。他的目光望向操场,嗯,这些年轻人可真是有活力呀,多像年轻时的自己。哦,自己那时说不定比他们还要刻苦呢,自己的老师可不会对自己关爱的无微不至。 “嗯?” 林楠轻哼了一声,似乎看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那两个穿着校服的傻小子在干什么?是在为迎新晚会的表演准备素材么?有点意思!” 林楠微笑的看着张缮二人时而走走,时而停停的滑稽样儿。 林楠本就坐在操场跑道外围的长椅上,而张缮二人又走在跑道之上,所以没过多久,张缮二人就来到了林楠面前的那片地方。 而林楠那饶有兴致,却没有丝毫收敛意思的眼神,却落在了张缮二人眼底。 “喂,阿缮,旁边那个人是不是看咱们俩呢?”寇文钊朝那人瞟了一眼,小心翼翼的道。 “废话,这么长的跑道就咱们俩个人,他看的不是咱俩是谁?” “那怎么办?我们不会露馅儿了吧!” “怕什么?”说着,张缮拍了拍还要往前走的寇文钊,低声说:“看我的。” 张缮抬起手来,指了指远处正在训练的学生们,朗声道: “寇兄你看,这所学校的教学很严谨嘛!看看那些老师学生多认真!” 说着,还不忘用一个旁人难以察觉的角度轻轻扯了一下胖子的衣服,然而对着胖子挤眉弄眼的示意着什么。 寇文钊一下子意会了张缮的意思,也附和着高声说着: “哦,嗯,是啊张兄!不亏是咱们城里数一数二的学校。” “嗯,还有这学校的环境。嗯,好吧,还有这学校的操场的确够大。” “可不是嘛!谁要是能在这里上学,那可真是福分啊!” “……” 张缮和寇文钊一茬接一茬的胡说八道全都分毫不差的收入了林楠的耳中。可林楠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他那绕有兴致的目光盯着二人不放。 两人没说几句就有些接不下去了,毕竟还是有些做贼心虚。两人脸上都或多或少的就出些许虚汗来 寇文钊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小声的向张缮问道:“差不多了吧,不如趁现在快走,那人还盯着咱们呢!说不定是学校的领导。” 胖子这货确实心虚的紧,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个字,声音还带着几分颤抖。 张缮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咕”的一声咽下一口唾沫,示意了下胖子,就转身大不往前走去。 可未等两人迈开几步,就有一个柔和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背后响起。他们现在哪里还有心思欣赏嗓音啊,此刻的声音对他们而言,有如来索命勾魂的鬼鸣。 “二位同学,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张缮二人做了亏心事,此刻自然想着拔腿就跑。可回头一想,就算真跑到那个“豁口”钻了出去,那后面那位疑似学校领导的家伙也会顺着他们的行迹找到“豁口”,可万万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失白白断送的那些同道之人的“后路”啊! 都到这种时候了,张缮还能想的这么“大义凛然”,张缮自己都不由得有些佩服他自己了。 事已至此,不如将计就计。张缮如是想到。于是拉了拉欲要逃跑的胖子,转过身朝那人走去,任胖子怎么说劝,张缮都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放心,有我。” “哎!这位先生说的哪里话!什么同学不同学的,我们啊,可都是来学校参观参观的客人!”张缮厚着脸皮,微笑着说到。 “哦?”林楠一下来了兴致,也不点破,想要逗逗这个小家伙:“啊!原来是这样!那可真是幸会了。现在领导们因为开学还都忙着,我虽然只是个老师,但怎么说也是个学校的人,不妨我来给二位介绍介绍?” 林楠这家伙也是满口的瞎话,他也是最近才被学校聘请回来的,又能对学校了解多少,想来这些话也就能骗骗张缮这种新来的倒霉蛋。 “那真是太好了。”张缮顺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个老师!只要以后不教自己,那就没多大事。“不知道老师是教什么的?看老师的品相,应该是教体能的吧!” 张缮自己也是胡说,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在这所学校了十之七八都是体能老师,这么高的概率张缮总不会猜错吧! “哪里的话,我不过教一些杂七杂八的课!”林楠答非所问的避开了张缮的问题。这时,林楠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想的法,心思一转,倒也不妨试上一试!他的嘴角笑意更深。 张缮看着眼前这位老师,嗯,深蓝色的长衫,淡灰色的长靴,披肩的长发,还有手中的茶杯。他应该是个很有品味的人,不如就从品味入手和他聊聊?自己村里,爱装逼的家伙可不少,这些东西自己还是学过两手的。 张缮刚要开口,却看见眼前这位手中的小茶杯从他手中一滑,落了下来。张缮一惊,本能的伸手捞去。 弯腰,勾手,前倾,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仅在一瞬间完成。 眼看张缮就要在茶杯落地前救起茶杯时,张缮只觉得眼前一花,未等自己挨着茶杯,茶杯已经完好无损的落在林楠的手中。 张缮一怔,抬头看向眼前这位。 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动作!可是,却比自己做出的更快更轻盈! 张缮忽然眉头一皱,思索着什么! “哎呀!真不好意思!杯子差点就摔破了。”林楠把手中的杯子和长椅旁的小火炉放在一起“啊!火灭了呢!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呀!不早了,不早了!是时候回去了!” 他的目的似乎达到了,自然没有什么心思再逗这两个小鬼开心。说着,便拿起书本和喝茶的一应器具起身要走! “那是猴拳吧?”张缮见他要走,这才回过神来! “哦!是啊!这位同学想学吗?”林楠还不避讳的说。 “你愿意教我?” “为什么不呢?” “那我什么时候来跟你学!” “哦,差点忘了!我在教新生《燕国近代战争史》!说起来还是你们的老师呢!我叫林楠,楠木的楠,记得下次见我要叫林老师哦!记得要准时来上我的课哦,不然我可不教你,可爱的新生。” 话落,林楠转身而去,看也不看身后二人一眼。 “这样啊……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新生?” “下次逃课的时候记得把校服脱了!哈哈哈……” 林楠的背影越来越远,笑声却回荡在空气中! 妈的,全是校服的锅!! “喂!”寇文钊撞了下张缮“你们的动作那么像,你也会猴拳么?” “我的不是猴拳!是……“话没说完,张缮顿了顿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说罢张缮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阿缮”寇文钊叫道:“不旷课了么?” “回去看看什么时候有那个家伙的课!还有!你是不是傻!能不能等下次不穿校服的时候旷课?” “哦!”寇文钊回过神来。 “喂!那你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都说了,我这人体宽!” 第三章 两年旧事 “张缮,请你下课到老师的办公室来。” 赵志杰教员的喝声打断了张缮的回忆。下面的同学窃窃私语,讨论的无非都是一些“张缮最近是不是又不安分了。”“赵志杰教员可不是什么善惹的茬”“怎么每次赵志杰教员来上课都叫他,是不是他们有什么亲戚关系”云云。 张缮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自己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为什么每次都要叫他。 要知道,林楠讲师这两年来也不是第一次找赵志杰教员来替班了,而张缮也知道一会儿下课后赵志杰教员无非就是告诉自己,今天下午8点之后再去林楠讲师的小院里找他。 奇华学院作为这座城市里数一数二的学校,对待老师的福利自然不差。每一个在此任职的老师都会在学院的教职工楼里安置一套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 这也算是学院缓解老师们生活费用的方法,毕竟想在城市里买一套房子也不便宜。 可是,感觉林楠讲师似乎并不是一位缺钱的主。 他刚来这所学校任职,就谢绝了学院为他安置的福利安置房。而是选择在距离学院还有一段距离的郊区租下了一栋带院的小楼。 用他的话说“这房子虽然离上班的地方有些远,但位处郊区,有着城市里少见的新鲜空气。而且,像这种带院的小楼可以每天早晨毫无避讳的舒展筋骨。对了,这种房子在唐都,你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嗯,这确实是他对张缮说的原话。但张缮却从来没有想通那句“毫无避讳的舒展筋骨”中的“毫无避讳”是什么意思。舒展筋骨就舒展筋骨呗,有什么好避讳的? 不过,张缮真没有想到林楠讲师竟然知道世界第一大都市——唐都的事情。毕竟唐都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生活的,那里的人可都非富即贵。而听他的语气,怎么都不像仅仅只是单纯了解的意思。 当然,世界第一大都市自然指的是人类世界。至于亚人他们有没有更大的都市就不为人所知了。反正最起码张缮自己不认识知道这些事情的人。 但张缮问起此事,林楠讲师却用曾经游学到那里去过给搪塞过去了。 张缮又不傻,哪怕真是单纯的游学,那自然要到那里的学校去听几堂课吧!但唐都的学院,又会是什么层次的院校呢?没有些许身份,人家会让你去听课?在加上林楠讲师会的这门拳法……我的天,细思恐极。 这两年来,自从那次发现林楠讲师会猴拳后,张缮可是每每放学就去拜访,而林楠讲师也算得上的倾囊相授。 说来也奇怪,像猴拳这种古武学拳法,按理并不应该这么随随便便传授给旁人的。但林楠讲师似乎并不拘泥于这些,反正对待张缮确实一点没有藏私的意思。 张缮自己当然也知道这些,可林楠讲师却从来不曾提起。自己作为学生,老师都不说什么,他自己又哪敢多问。 有意思的是,寇文钊曾经也一度有想学猴拳的冲动。毕竟自己的伙计在学本事,可自己却整日游手好闲的,这确实不是个事儿。 于是,还真有那么几天放学后,这胖子还真跟着张缮去了林楠讲师的小院。 可他前前后后来了几次,林楠讲师却怎么也不肯教他,这倒弄得胖子有些尴尬。怎么说,胖子的父亲在奇华城里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是城中商贾还是府内官员都会多多少少给他寇家公子一点面子。 真别说,他的家室还真帮了他和张缮不少忙。要不是因为他的家室,只不准哪次在学校里闯祸就让他和张缮吃不了兜着走了。反正学校的那些个领导确实没有难为过他,就连张缮也不止一次承了他的人情。 可他万分没想到,这次竟然会在林楠讲师这里吃瘪。 他当然不乐意啦,当天夜里就在家里使起了公子应有的性子。当然,这胖子也不是笨蛋。无非就是在家里对着下人狠狠的发了一通火,然后假装气急败坏的打碎了几个盘碟。 他家中也就他一个儿子,除了他之外,家中还有两个姐姐。作为幼子,家里对他的关爱自然无微不至,不然也不会由着他们性子任他每天胡吃海喝,整日游手好闲,最后变成了一个毫无作为的胖子。这不是溺爱是什么?但人家家里不怕,因为人家溺爱的起啊。 他母亲见状,却也是心疼自家的宝贝儿子,赶忙上前又哄有问,关爱的无微不至。这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宝贝儿子忽然有了上进心,想学一门拳法,不在整日游手好闲了。 他母亲大喜,试问哪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有所作为?她当即摸着儿子的头,拍着自己胸口保证道,“这事儿我来跟你父亲说。” 这也是寇文钊这胖子心思细腻的地方。他当然想到这位林楠讲师竟然连自己的面子也不给,那自然就是不怕自己的家室咯。所以,也不好哭丧着脸去求自己的父亲,不然反而弄的父亲和自己都下不了台。 听了母亲的话,胖子可算是吃了定心丸。和母亲畅快的聊了起来,还借此机会告诉母亲,自己上进的动力全然是来自于自己的好兄弟张缮啊。 而他母亲那日脸上也笑开了花,心中对张缮这个不错的家伙满是好感。并让寇文钊找时间带张缮来家里做客。也正是因为此事,张缮这两年也去过胖子家玩儿过几次。 那日晚上,胖子的母亲就在房中对他父亲提起了此事。想来也是一些什么欣慰的语气说了些“我们的钊儿长大了”的话。而寇爸爸当然也是开心的难以言表,满口是“这些都是小事”“这次哪怕豁出老脸”怎样怎样的。反正把话说的很满。 可惜,故事的开头这么完美,但结局却不甚令人满意。 那天夜里,寇爸爸就利用手段连夜运作。也是四处撒金,各处找关系向林楠讲师说好话。 第二天一早,林楠讲师就登门拜访,然后两人在寇爸爸的书法之中交谈了片刻。之后林楠讲师便回到学校继续上他的课。 而结果,则是在胖子放学后,他父亲对他说:“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也别再在家中胡闹了。林楠讲师说,你不是有缘人。” 说罢,还给胖子介绍了两位有些武穴造诣的师傅,说道“如果你真心想要学武,不妨跟着这两位师傅学习吧,他们可都是……” 谁会管他们是谁,反正后面的话寇胖子一句也没听。 这些事,胖子他绘声绘色的讲给了张缮。张缮自己也是诧异了一下,想不到自己还成了有缘人了。不过这件事倒是让张缮对林楠讲师的身份更加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在这奇华城中竟然连寇家的面子也不给。 下课的铃声刚响,张缮便起身跟上赵志杰教员的步伐向办公室走去。 “林楠讲师让我告诉你,” 嗯,赵志杰教员总是这么直接,说话开门见山。他整理着自己桌上的东西,看也不看张缮一眼道。 “这两天你先不用去他那里了。他说最近有些私事要忙,你忙自己的去吧。嗯,过个三五天你再去。” 张缮一愣,两年来除了正常的休假,自己可是天天都去林楠讲师那里的。怎么着,一星期总要在那里去了四五回。像今天这种情况,还真是头一天遇见。 私事?这两年也不见他有什么私事啊!反正自己每次去林楠讲师都会在家,哪怕周末张缮一个人闲得无聊去找他也是如此。这还真让张缮有些摸不着头脑。 “楞在这干嘛?听完了还不赶紧走,等着我请你吃下午饭吗!出去时候记得关门。” 听赵志杰教员这么一喝,张缮打了个机灵。悻悻的退出房去,顺势说了句老师再见然后关上了门。 办公室内。 赵志杰教员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自言自语道: “林楠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自己什么身份难道忘了吗?没事怎么给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包袱?” 说罢,看了看墙上的石英表。低声骂了一声“该死。”咣的一声放下茶杯,也不顾杯中的茶水撒了一桌子,便匆匆忙的起身离去。 张缮走在学校的路上,思索着自己一会儿要干什么。 真是烦人啊。寇文钊这个死胖子这时候竟然不在自己身边。如果他在,说不定又有什么鬼点子可以让自己去乐乐呢。 不如找个时间带着胖子出城去打猎,不知道胖子会不会被凶猛的野兽吓得尿裤子。想想都让人想笑。 不过,虽然胖子胆小,但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最起码他知道自己胆子小,所以自己出城了那么多次,他一次没有要跟来过的。 这样也不错啊。自己终于可以偷偷闲了。不知道这两天的夜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终于不用每天晚上累个半死,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回家就倒头就睡了。 对了对了。是时候去木木大叔那里喝两杯了。哈哈,听说那里有个新来的正点到爆的吟唱女郎呢。 想到这里,张缮吹着口哨出了学校的大门,向着自己今晚的目的地走去。 第四章 欲望的酒馆 在富人区和贫民区交界的地方,有这样一家算不得大的酒馆。 门外破旧的木质牌匾看上去也有些年头,细细去看,隐约可以看见边角有几处已经出现了裂痕。 老旧的牌匾上只孤单的写着一个“酒”字。字真的只是写上去的,而不是刻,因为常年风吹雨淋的关系,有些地方已经看不太清楚了。 可别以为这是什么大家之作,这家酒馆的老板才如此嚣张的将这个字孤零零挂在门上。这个“酒”字写得歪歪斜斜,一看便知这是一个不懂书法的人随便写上去的。 单单从这家酒馆的门面来讲,这确实不是一家怎么规范的酒馆。往往像这样的地方,里面都会三俗云集——赌博,火辣性感的吟唱女郎,黑色的地下交易。 正因为这里位置特殊——富人嫌弃这里肮脏与混乱,而本分的穷人也很少敢涉足这里。不少穷疯了不要命的家伙乐意在这里“发一点富人的小财”。而城里的治安署人员又大多不喜欢和这些亡命之徒打交道。所以这里成了城中有名的三不管地带。 按照常理,绝不会有商贩乐意在这样一个地方谋生路。因为或许你今天刚开的业,第二天就发现自己的店铺里干净的像是被饿慌的老鼠舔过的盘子。 可偏偏,这家算不上大的酒馆就开在这里,而且还有了些年头。这家酒馆的老板如果没有什么手段,那说出去也没有人信。 在这里喝醉酒的人,总会不经意的问到老板当年是怎么在这里开店立足的。 只见那个在店里忙里忙外,魁梧挺拔的人影哈哈大笑,得意的道:“开业那天,老子也就砍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的右腿,然后把新鲜的腿在门外挂了三四天。” 老板说的倒风轻云淡,可听话的人们却打了个哆嗦,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老板总是给自己的客人们说,自己是个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像这样的小买卖,也就赚一点糊口的小钱。 但从他裸露外在的胳膊,脖颈和小片胸口上纵横交错的刀疤不难看出,他说这些全是屁话。 要知道,酒馆的赌局是他开的,性感火辣的吟唱女郎是他请的,而且还在酒店的后厅包厢里开了家自由买卖的地下交易会所。还听说,他本人私下里也还亲自接手一些杀人放火的买卖。 谁要是说他是个好人,那谢天谢地,恭喜你需要去看医生了。 他敢在奇华城里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些生意,自然有一些不为人所知的背景和手段。常听人说,他和城中大户寇家关系紧密,逢年过节总会托人捎去大箱大箱的礼物。 而且,他似乎和城主梁先生的夫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有人说,他是城主夫人的暗中情人。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城主夫人的弟弟,也就是城主的小舅子。 反正张缮更倾向于他是城主的小舅子。因为如果真是城主夫人的黑色情人,那这位铁面无私的城主可不会顾及什么寇家的感受,早就掀翻他这家黑店把他大卸八块了,哪能让他逍遥到现在。 当然,这些也都是人们饭后的谈资,多少有些无的放矢,口说无凭的意思。但,相信有些事情绝不是空穴来风 。 此刻天色已渐暗,这个时候也是这家酒馆里最热闹的时候。 富人大体上不会来这里,生怕自己来了就要光着身子回去。而这种时候到这里的大多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酒鬼和喜欢吹牛调侃吟唱女郎的小混混、流氓。当然,说不定里面的包厢里还正在讨价还价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有就是一些有目的的,想来打听点情报的人。 这里鱼龙混杂,所以这里也是城中小道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只不准你侧起耳朵就能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当然,可别把有些小混混吹的牛皮信以为真。 这里白天的时候生意惨淡,吟唱女郎本分的现在酒馆中心的唱台上,唱着世界上传奇人物可歌可泣的故事。可到了此刻,高雅的女郎们放下了羞涩,借着这里昏暗的灯光唱着一段段令男人血脉翻腾,令女人面红耳赤的歌。 她们伴随着音乐,扭动着曼妙的身躯。还时不时的对着那些一边看着她们一边有滋有味喝酒的男人们抛出个媚眼,弄的那些男人忍不住直吹口哨。 男人们肆意的说笑着,大口大口的喝着杯中的酒。红着脸用能喷出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女郎们丰满的胸部和臀部。他们可不敢在这里乱来,否则这里的老板会打断他们的腿,戳瞎他们的眼睛。可他们很享受这样,很享受看见这些得不到却又近在眼前的东西。 唱台一旁混乱的放着四五张赌博用的圆桌。大把的金钱随意的放置在桌上外围一圈的各个地方。桌旁围满了人,可大家都不去看自己手旁的那些自己的赌资,因为他们更有兴趣圆桌最中心放置的“锅里钱”。 其他几桌都是这样——大家叫骂着往“锅”里扔钱,不停的下注,赢钱的人哈哈大笑,而输钱的人满口骂着“真他妈邪门。” 他们,很贪婪。 只有一张赌桌出现了点状况——一个体型瘦小的赌鬼似乎输掉了自己所有的赌资,对着那个开盘的人祈求让自己再来一盘,下一盘一定可以赢会本钱并把欠下的钱还上。 开盘的那人才不相信他的鬼话,上前就把体型瘦小的赌鬼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他扬言,赶紧还钱,不然就剁下两根手指来抵债。 那个瘦小的赌鬼也横起来了,一把推开打他那人,起身就要往出跑,却不想,被其他敢来看热闹的观客挡住了去路。 后面的事情可想而知,那瘦小的赌鬼,在观客们的起哄声中真的就被一通毒打后生生砍下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然后别众人扔了出去。 没有人再去理他,也没有人去同情这个可怜鬼。 开盘的人,随手把那两根带着血的指头扔到了地上,丝毫不去珍惜这场赌局中他赢得的这两根“战利品”。 这里的规则就是这样,输,可以,但一定要还!! 在灯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张缮独自坐在一张只能让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对饮的桌前,眯着眼睛目睹了刚刚发生的这一切。他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低头喝自己杯中的酒。因为,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目睹这些类似的事件。他懂这里的规则,所以只是低头喝酒。 “怎么样,现在,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些事了吧!”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靠着墙,站在张缮桌子的一旁。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人站在这里。是个男人,他声音有些低沉,但话语里充满了戏谑。 他闭着眼睛,双臂环插在胸前,看也不看眼前的这一切。也不等张缮回答,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里,充满了欲望。” 张缮也不看他,也不惊讶,似乎知道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只是端起酒杯,自己轻轻嘬了一小口,惬意道: “你最开始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让我来习惯这些。” “我带你来这里,难道是为了教你赚钱?” “这么说,来这里这么久的目的真是的为了让我熟悉这些咯?” 那男子也不答话,但张缮知道这人此刻定轻扬嘴角在笑自己。自己太了解他了。 张缮的眼睛向酒馆的其他地方扫视了一圈——女郎还在唱歌,酒鬼还在喝酒,赌徒还在赌博,一切都是安静的样子,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低沉,亦如最开始那样谁都不说话。 这时,一个身形魁梧,身高挺拔的汉子走了过来。他光着脑袋,赤裸着上半身,肩膀上挂着一条毛巾,双手各自拖着一个托盘。他的身上尽是些可怖的刀疤,看上去有些渗人。 托盘上放满了酒,随着他过来的步子,酒在杯中晃了又晃但却丝毫没有撒出来。 他哈哈大笑的走到张缮桌前,笑骂道: “小无赖,多久没来老子这儿喝酒啦!” 话刚说完,又瞥了一眼张缮身旁的那个男子,接着道: “哎呦呦,小老鼠也在!不错不错。” 说着,“咣”的把右手的托盘放在桌上,用空出来的右手重重的在那男子的肩上拍了两下。嘴上还“稀客稀客”的叫嚷着。 “你们这儿的酒,还是这么难喝。” 张缮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向大汉看去。 “奶奶的,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大汉嚷嚷着,顺手要去夺张缮面前的酒杯。 “木木大叔,你这是又要拿起我的杯子给我满上了吗?都是自己人,客气什么。” 张缮戏笑的看着他。 大汉的手停在了空中,哈哈大笑起来道:“就知道你个小无赖会耍这么无赖招儿。罢了罢了。要不是你叫老子一声‘木木大叔’,老子一定把你扔出去。” “得了,你才舍不得扔我,不然谁来做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张缮笑着回应。 “里面的人走了吗?我们的事情谈不谈了?”张缮身边的男子说话了,但他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不急不急,你们两个慢慢喝。等里面的事情完了,会有人来通知你们进去的。”大汉边说,边从托盘中拿下几杯酒里放在桌上。 “这几杯酒今天大叔请你们喝了,老子还有这事儿要出趟门。下次来一定陪你家喝。” 张缮看了看身旁的男子,男子点了点头。 “不会又是要去勾搭哪家小娘皮了吧,连生意都不做了?” “别瞎说,老子可是正经人,出门谈点买卖。” 说罢,也没听他说去做什么买卖,只是给店里的伙计简单说了几句什么,就急匆匆的出门了。 而这汉子,正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第五章 你以为跑得快很牛逼啊 张缮蛮喜欢这位大叔的,虽然他做的尽是些黑心的买卖,但却是个实打实的耿直汉子,说白了,就是一根筋。 大叔的原名并不是“木木”这个傻白傻白的名字。别看他一身的横肉,但他的原名却显得有些文艺,叫“崔学彬”。总之,“学彬”这两个字和他的外形,一点也不搭。 也倒不是张缮喜欢调侃这个汉子,只是有一次偶然间,张缮看见了大叔的亲笔签名。 说白了,这位五大三粗的汉子,却却不是那种能玩文雅的人,写起字来七扭八扭的。前面两个字倒也写的能让人认识,可那个“彬”字,着实亮瞎了张缮的眼。 你说好好的一个字,硬生生的被他岔成了三个。当张缮看见那“木木彡”的时候,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当张缮第一次叫出“木木大叔”的时候,这汉子气的差点掀翻了张缮面前的酒桌,砸了自家开的酒馆。要不是张缮提醒他这个酒馆是他来的,只不准那天会发生什么他后悔的事情来。 从那以后,这位面相险恶,五大三粗,一身横肉的黑心酒馆老板,就多了这么一个萌到不行的雅号。 可别见张缮每次叫的亲热,放别人身上,再多借他三五个胆子,也不敢乱叫。也就张缮,他知道这个大汉指望着他赚钱呢,不敢拿自己怎么样,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瞎喊。 这样一来二去的,这汉子也就习惯了张缮这般称呼他,而这个称呼也成了张缮对他的专属。 张缮眼前的几个酒杯也都空了,这三五杯酒下肚,喝的张缮直打着酒嗝,弄的他眼神也有些迷离。不知什么时候,他身旁站着的那个男子也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依旧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就只是和张缮面对面坐着。 张缮倒是盯着他看,心里也不想木木大叔刚才做什么去了,反正无非就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今天你也来了,是不是知道有什么容易上手的生意?” 张缮压了压自己的声音,向面前这位问去。 “嗯,听说是有两单不错的买卖。” “哦?”张缮提起了兴趣,接着道:“那这次一人一单?” “不,两单都是我们一起做,不然会有些棘手。” “什么样的买卖,竟然需要我们两个一起做?” “一会儿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一个人不行?还是担心我做不好?” “都不是,这次需要点配合。” “哈哈!”张缮干笑了两声道:“我还以为你又在嫌弃我的实力呢?” 那人语气没什么变化道“也没什么好嫌弃的。反正你实力本来就很差。” 张缮有点哑口无言,赌气道:“这么多年你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 “怪你自己不长进。” 张缮见他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劲上了头,这时却觉得眼前这位有些老神哉哉的,弄的自己有些不爽。也许真是因为上了头,张缮今天有些话多。 “我说世浩,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长进?” “哦?”被张缮叫做世浩的这男子有些诧异,道:“莫不是你哪种拳劲化意了?” …… 同一时间,林楠讲师小院的客厅里。 赵志杰教员喝着杯水的茶,静静的看着刚才卧室走出来的这位。 林楠讲师一改平日里的那身青衣,此刻正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服。 他紧了紧自己的腰带,嬉笑着道: “这身行头还不错吧!” 赵志杰教员放下手中的茶杯,端详了片刻嗯了一声,道: “虽不如你平时那身端雅,不过这身穿上倒也算精神。” “上头给的这次任务似乎有点端倪,不像平时那么简单。” “虽说以你的背景来这里本来就是镀金,但不妨碍你出使任务。所以只管安心完成任务,不该问的别问。” “我说老大,你来这里也有些年头了,是不是也快回去复命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总要为自己的未来打拼,不然谁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潜伏这么多年?说不定哪天就翻了船。” “没什么不一样的,你看我还不是一样要出任务。” 赵志杰教员有些哑然,但想了想自己也快离开这个是非的地方了,只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别出什么差池。 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向林楠讲师问道: 你说你,来这里镀金也就算了,三两年相安无事就可以回唐都去。又何苦收两个弟子,给自己找不自在?” “哦,你说张缮和雅晨的事。” “雅晨那女娃娃还好,可这张缮这家伙......” 林楠讲师见赵志杰话中有话,就接着说道: “我可当不了他的师傅。” “哦?”赵志杰教员有些诧异,道:“那你还教他猴拳?” “可他从来没有学过呀!” “什么,你这是在逗我?他每天晚上往你这里跑,学的不是你的猴拳?” “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我教的和他会的不一样。” “什么意思?” “哦,他每次来只是看我练拳。然后又自己练自己会的那些。但他会的,虽然和猴拳同根,但却真的不是猴拳。” “和猴拳同根?却又不是猴拳?”赵志杰教员皱了皱眉头,思索着什么。 “嗯,我的是猴,而他的是猿。我的拳法更讲灵活,而他的更重力道。所以,我只是引导,但从来没有教过他。” “但你这样旁敲侧击的,也算是领他进门了吧,毕竟你的猴拳早就到‘化形’了。怎么说也算他半个师傅。” “我可不敢当。教他拳法的一定是看中了他的资质,我哪敢和这种人抢徒弟?” “他的资质?你的意思是?”赵志杰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惊的他瞪大了眼睛。 “正如你所料,他的‘猿’化意了,就在前不久。那日我亲眼所见,我还问他一共练了多久。” “他怎么说。” “不到三年。” 赵志杰教员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又问道: “你那是到化形用了多久?” “六年化意,九年化形。我十五岁开始练起,前前后后一共十五年才到我如今这样。” “不到三年,不到三年。”赵志杰教员呆呆的自言自语,不知道此刻他心里想着什么,他欲要去拿茶杯,却不想一下把茶杯打翻,茶水顺着桌子流到地方。 “他只用了你一半的时间?” “不到一半。” “这样的人,你还不抢来做徒弟?无论如何都要抢过来!!”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你有没有想过,他,多久可以化形呢?三年?还是五年?以他的资质,我想不到10年就会超过我吧?我何必自取其辱呢?还要抱着被他真正的师傅算计的决心。。。” “嗯,我懂了。”赵志杰教员有些失神。 “不多说了,我也出发了。记得收拾你刚才打翻的茶杯。这里就拜托你了。” 说罢,林楠讲师整了整衣服,走出门去。 …… 酒馆中。 “你的哪种劲道化意了?”被叫做世浩的男子睁开了他的眼睛,一抹猩红色的光从的微睁的眼底散发出来。 张缮看见他眼里的红光,打了个冷战,他缩了缩脖子,道: “喜欢闭就一直闭着,别睁开眼睛吓唬我。” 他见世浩不理他,就接着道: “是‘猿’。你很诧异我化意呀?是不是以为我还早着呢?” “什么时候的事?” “前不久。” “恭喜!” “那现在你还觉得我不长进吗?还觉得我实力差吗?” 张缮嬉笑着望着他。 “是有一点长进,但你想打得过我,最起码还要有两种可以化意。”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的,在一起这么久了,每次都这样,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很喜欢听好听的?” “不喜欢呀,但我就是想听你说。” “做梦!”世浩冷哼了一声道: “等你哪日打得过我再说。” “无趣的家伙。”张缮撇了撇嘴,接着道: “依你看,我现在的实力算什么水准呀?” “以前只有‘士’级,现在稍高于‘人杰’但距离‘将’还差几分火候。”世浩不咸不淡的说道。 “哈哈”张缮笑了笑,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人杰’一等,快到‘将’级?” “你很骄傲吗?” “喂,”张缮有些不满,道“我只领悟了一种化意实力就跳了整整一级唉!” “那又怎么样?你还是打不过我!” “那你凭什么说我再领悟两种化意才能打得过你?你不也是‘将’级吗?” “嗯,我的实力也晋级了,也在前不久。” “你‘领主’了?”张缮一惊。 “是!” “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正在说!” 张缮一下子萎靡了起来,道“还是追不上你呀。” “所以说你不上进。” “是你太强了好不好,‘领主’级都可以当奇华城的城主了。” “哼,梁城主比你想象中的强很多。” “切,”张缮有些不屑,道:“说的好像你和他打过一样。” “是交过手。就在前几天。” “那,结果怎么样?” “在他手下,我走不过五招。但他跑不过我。” “呸!把逃跑说的这么道貌岸然,你以为是本事啊!你以为跑得快很牛逼啊!” “……” 第六章 接受任务 “你为什么和城主打啊?” 张缮有些诧异,说实在的,世浩这家伙和奇华城城主梁笑大人其实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犯不着和他交手啊!总不至于世浩这家伙膨胀到以为自己刚刚晋级,就以为可以挑战城主大人的威严了吧?他又没病。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前不久,崔老板刚给城主府送了一批好玩意儿。里面有一样东西我很中意。刚好我才晋级不久,所以去试试水,看能不能弄出来。” “你疯了吧,那可是城主府!”张缮左顾右盼,发现没有人注意他们后低声骂道:“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在意?不要命啦?” “有一件东西,可以帮助你的拳法化意,但现在似乎不需要了。” “木木大叔有这种东西,我们可以从他那儿买啊!何必为了我冒这么大风险?” “哼!你难道不知道他是生意人?从他那你还想买东西?你有钱吗你?” 张缮不说话了,这点他也很清楚。虽然平时一口一个“木木大叔”的叫着,实际上他们除了买卖上的来往,根本没有多少交情。更何况那件东西还是要送给别人的。 世浩接着说道:“况且,我那次去也不单单是为了你。而是想要调查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张缮不假思索的问到。 崔学彬到底和城主,和寇家有什么往来?” “哦?不是和城主夫人有一腿吗?” “那些只是掩人耳目,这个人不像我们平时看到的那么简单。” “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就一直不觉得,他很关照我们吗?” 别他这么一说,张缮不禁打了个寒战。也是啊,这两年来木木大叔确实有点太关照自己和世浩两个人了。 两年来,大大小小的买卖自己两人接手了不下百次,而且多是些两人能力之内的事。他凭什么对刚来这里的他和世浩这么关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从小,老家伙就告诉自己这句话。如果别人没有所图的话,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对你好? 虽说这两人在木木大叔这里赚了点小钱,够自己平日的糊口和玩乐。也帮木木大叔做成了不少买卖。但细细想来,似乎自己接手的从来都是一些威胁不到两人安慰的任务。 一次两次还好说,可两年都是这样,那这事情里面就一定有端倪了。 “此行你查到了什么?”张缮低声问到。 “倒是从寇家查出了些东西,但城主府,”世浩顿了顿,道:“我还没进门,就被梁城主发现了,后面你刚才都知道了。” “寇家怎么了?” 两年来,张缮也去寇家做过几次客,寇家待张缮也算不错,最起码寇文钊那死胖子是个不错的家伙。 “崔老板逢年过节就给寇家送礼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张缮点了点头。 “其实,礼品只是噱头,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是大量礼品中夹杂的重要信件!” 张缮一惊,道:“信里的内容得到了吗?” “没有。寇家人很在意这件事情,所以无从下手。” “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就要多留心了。” “这件事情我一直都很在意,只是你比较愚钝。” 张缮刚要反驳,从看见酒店是侍从走了过来,他只能闭上自己的嘴巴。 “两位,里面的事情谈完了。老板吩咐过,让二位里边请。”侍从向两人行了个礼,做出请和他走的手势。 两人起身,跟在侍从后面,向酒馆里面的包厢走去。 包厢里面并不大,正常情况也就放的下一张吃饭用的圆桌,再摆放八九个凳子供吃喝享乐的人用。 但这包厢的布局却并非如此,一条黑色的幕布把包厢从中间隔开。里面的人看不见外面,而外面的人也是如此。目的是为了保护买卖双方的隐私。 包厢前后一共两个门,分别供应幕布两侧人的进出,总之两方人不会有什么面对面的机会。 但交易总归要说话,有时候听声音就可以分辨出一个人来。 酒馆当然知道这些,也想到了相应的对策。包厢里提供两种对人体无害的酒,一种可以使人声音变化,而另一种全是前一种的解药。 酒馆的人不敢在酒里做什么手脚,谁会没事断自己的财路?这也是这里一直存在的原因。 包厢的墙壁上绘这夸张的魑魅魍魉的彩绘。虽说都是些小鬼,但却面目狰狞的在烧杀抢掠。 火色和血色的染料在墙壁上混在一起刺着人的眼。 被欺辱的人类无助的哭喊和小鬼的狰狞笑脸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张缮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可还是看不惯这些彩绘,他皱了皱眉头,喝下了一杯可以变声的酒。 而世浩不知什么时候再次闭上了自己的透着红光的眼睛,也喝下了一杯。 侍从轻轻的摇了摇手中的铃铛,示意黑布对面的人可以开始了,然后退身出了包厢,并带上了门。 “咳咳。” 对面传来两声咳嗽,接着传来一句尖细的像女人的声音。 “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吧。” 张缮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对面真的是个女人,喝了那杯酒,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不奇怪。 “听说,您有两件事情需要人来办?” 世浩开门见山,他的声音依旧很低沉,但总感觉嗡嗡作响,像是翻滚在乌云之中的闷雷。 “对!”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我需要新到的马戏团里‘大斑雷纹虎’的一滴血液和它的毛发。” “大斑雷纹虎?我没听说过这个生物。”世浩平静的道“是新品种的调查任务吗?” 他眯着眼睛看向张缮,张缮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听过这个异兽的名字。 “你们只需要选择是否接受任务,至于是什么任务,你们没有权利过问。” 世浩皱了皱眉头,张缮见他要发火,抢先一步说道:“是我们逾越了。不妨说说下一个任务。” 张缮的声音像一只鸭子,虽然难听却很可笑。 “我还需要城外华壁山上另外一种虎类异兽的一滴血和些许毛发。” 张缮的鸭子声响起:“什么虎类?” “水波银流虎。” “四段异兽?”张缮一惊。 异兽本就比同等级人类更强,若是三段异兽还好说,以世浩领主级的实力还堪堪可以应付。但四段异兽,就是加上张缮也不够它吃的啊!况且,还是华壁山中异兽的王者,四段虎类异兽,水波银流虎! 张缮刚要拒绝,不想世浩抢先一步道:“我们接受!” 张缮瞪大眼睛欲要骂娘,不想世浩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发不出声来。 “很好,这两只异兽的一些基本资料稍后酒馆转手给你们。任务周期是20天,过期或两位死亡,等同于放弃任务,则任务失败。至于佣金,由于任务难度,这次是全额佣金,酒馆不收取转接费用。哼,希望你们能活着回来,合作愉快。” 话音刚落,就听见对面摇起来手中示意谈话结束的铃铛。然而随着而来的表示一声门响。 世浩喝了一个回复声音的酒,也转头除了包厢。张缮无奈既然任务已经结了,那就不用在想太多了,还是回去做准备吧。 然后张缮也喝下一杯酒,追着世浩的身影而去。 张缮从侍从那里取走了人物发布人留下的资料后,出了酒馆。 他的身旁并没有世浩的身影,那家伙已经接完任务后就先走一步了。 两人从不接完任务后一起出门,原因很简单,为了不让有心人发现接任务的你就是他们。这是两年以来的习惯。 不过,以世浩的速度,恐怕此刻也快要到张缮的家中了吧。 张缮的住处离学校不远,但和这个酒馆还有差不多正常人步行20分钟的距离。这个房子也是完成任务后要钱买下来的,当然这也少不了寇家公子前前后后出了不少力。 至于世浩他住在哪?张缮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每次张缮想找他的时候,他总会出现,就好像他一直在张缮身边一样。 每次两人接完任务都会在张缮家中商量这次任务的细要,虽然两人已经很久没有共同完成一个任务了,但这个习惯一直没有变过。 果然,当张缮到家的时候,世浩已经在家里等候片刻了。 “你还是这么慢啊!”世浩冷嘲热讽了一句。 “我从来不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较。”张缮也不生气,平静的道。 “是不是以为我想钱想疯了?” “自己知道就好!” “你觉得我是爱钱的人吗?” “那你为什么同意这次任务?很有风险的好吗?说不定我们两个都要死!那可是四段的老虎!!”张缮提高的嗓子,有些歇斯底里。 “正因为是有关老虎的任务,才要接呀” “什么意思?” “你忘了你的拳法?”世浩笑了笑。 张缮有些诧异,虽然很难看见世浩笑,但他诧异的不是这个,而是世浩的话。 是呀,自己的拳法中有一种就是“虎”,他同意这次任务的原因难不成是为了让自己感受“虎”? “你……” 张缮有些说不出话,静静的看着世浩。 “别用这种眼睛看着我,去休息吧,准备三天,我们三天后早晨行动。这几天,你去处理学校的事情,而我就住这里了。” 说着,可不管张缮怎么想,倒头就睡在沙发上。然后嘘的做出禁声的动作。 第七章 奇葩天才独一份 世浩并不是他的全名,只是张缮喜欢这么叫,因为两个人从小就很亲近。 他是村里猎户王叔的养子,但并没有随自己养父的姓。只因为他被王叔带回来的时候已经快七岁了,那时候的他多少也知道一些事。所以,这个倔强的男孩并不是很听自己养父的话。 每每有人逗笑着问他姓什么的时候,他总会冷漠的说:“我姓杨。” 张缮家的老家伙也总是笑话王叔,说他养了一只白眼狼。还很认真的说,这小子冷漠倔强的小眼神很有意思。 王叔也总会回击一句,你家那个臭小子不也没有随你的姓吗?说着,让不忘挑拨自己家的小子去揍张缮。 说来也是,张缮是老家伙的养子,但似乎也没有随老家伙的姓。 听村里的人说,张缮是很小的时候被外出的老家伙捡回来的。而老家伙就喊他张缮,这一度让张缮以为老家伙姓张。 但老家伙却亲口否认过,自己早都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但自己决对不姓张。 连他本人都这么说了,别人还能再说什么?不过村里的人早就习惯了他的偷鸡摸狗和为老不尊,所以“老家伙”这个名字,倒是在村里家喻户晓。 更有几户有孩子的人家,用“老家伙”这个名字来防止小儿夜啼。这倒有些让老家伙自己哭笑不得,自己虽然有些不正经,但犯不着孩子们见了就绕道而行吧。 至于为什么叫张缮,张缮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问过自己的养父,但这老家伙一脸鄙视道,想叫就叫咯。也是弄的张缮自己没有一点脾气。 说来,张缮和杨世浩为人所知的身世也倒差不了多少。两人都是养子,又都不随自己养父的姓氏,而且两人的年龄也一般大。加上这多年来的滚打瞎闹,两人的感情自然不错了。 当然,可别忘了,张缮为了背老家伙偷鸡摸狗的黑锅,可没少给王叔“打童工”啊。别的不说,倒是让张缮小小年纪就练就了一身猎人的本事。 而杨世浩作为王叔的养子,自然也是一位合格的猎人了,嗯,最起码张缮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但杨世浩却不这么想,他总说自己学的是“林中之法”。而王叔听了这话也微笑着点头,然后总会看看张缮再撇撇嘴骂一句,没有悟性。 弄的张缮挠挠头有些尴尬,然后低声说了句老家伙的原话:“也不就是一些抓猫抓狗的糊口本事。” 结果当然又是被王叔追着暴打一顿。 不过张缮也很纳闷,世浩这家伙的实力突飞猛进,自己功力的进展却慢的像蜗牛。难不成真的像王叔说的那样,自己没有悟性?该死的老东西,又骗我,说我悟性不错! 要知道,以杨世浩16岁就领主级的实力,可真不多见,说他是天赋异禀一点也不过分。 这个年龄的青年,武学大多也只是初窥门径。像张缮这般16岁实力就堪堪到达将领级已经算是同龄人中的翘楚了。而像杨世浩这般,更有几分天赋近妖的意思。 领主级算是武学的分水岭,前面三个境界分别是士子,人杰和将领。 初窥武学的人,被称为士子。这个境界最容易到达,也修炼最快。一般只要你勤奋锻炼,很轻松就可以到达士子一等,甚至士子巅峰。而普通成年人,大多都是这个层次。 接下来,就是人杰级了。当一个人修炼到士子巅峰,只要稍微有些天赋,大体到达这个境界没有问题。但任何事情只要有要求,总会卡下去一部分人。所以,只要不是武学白痴,只要肯努力,这个境界也不难达到。像那些身材魁梧,力量异秉的,哪怕不修炼,等自己身体发育完整,到达个最低级的人杰九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后,就是将领级。到了这个境界,已经不是单单靠努力就可以达到的了。如果没有武学天赋,或许一生也只能止步人杰一等,无法前进半步了。而这个境界,以一当百已经不是问题了。 不过,张缮的境界可是卡在士子巅峰长达两年时间。也是因为他的拳法突破,反而厚积而薄发一跃超过人杰一等,达到准将领级。 像张缮,士子一等的境界长达两年之多,也怀疑过自己的天赋问题。但既然现在已经准将领级了,这些问题当然也都烟消云散。 因为,所谓的“准将领级”就是人杰已顶而将领未满,说不定超长发挥就可以发挥出将领级实力。这种半步将领级的人们,通常乐意给自己脸上贴金,称呼自己为“准将领级”或“人杰特等”。 当一个人的实力到达将领级,在不大的城市里,也能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了。这类人如果加入军队,大多可以当个头目。而人杰级也是军队入伍的硬性标准,和最低要求。至于那些士子级的普通人,军队根本看不上你的身体素质。 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拳头大不大,决定了你未来的路平坦不平坦。所以人们奋发的修行,只为自己的生活可以更好,这也是为什么武修学校百年来兴起的重要原因。 当然,世界上终归需要一些有有智慧的人。这也为那些没有武学天赋的普通人,留下了一条路。像奇华天文动体院,就是为这类人准备的院校。而像这类学校,天底下也多得是。 而将领级之后,就是领主级了。 领主级也是武学之人修炼前期的分水岭。 如果你仅仅只有些许天赋,那是绝对到不了领主级的。因为到达领主级的标准真是你能不能触碰的灵魂深处的“心火”。 心火,是人类深埋在灵魂深处的本源力量。没有过人的天赋,根本探索不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更别提找到自己的心火了。 如果人的灵魂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那心火就是沉在这海底的一个宝藏,只是这宝藏平凡的像块石头。 试想,让你从真正的湖底你找一块特定的石头,你以为只要会游泳就能找到吗? 当然,也不排除那些运气好的,说不定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就恰恰找到了那块石头呢。 但可别以为找到了这东西,就一定可以晋级为将领级。可别真把它当成一块石头了啊。它是心火!本质上,是火!!是火,你去碰它,弄不好可是会上身的!!! 心火正是这样,当你去触摸它的时候,他就会熊熊的燃烧起来,从灵魂深处延伸到你的身体以外,稍有不慎,,灵魂就会烧个灰飞烟灭,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变成无知无觉的傻子。 这样的例子,在世界上不在少数,多少在将领级意气风发的天才,为了突破领主级而灵魂崩塌,整日疯疯傻傻的。 这也是为什么,不少早已经将领级特等的人迟迟不好突破的原因。 不过,世上本没有绝死的事,总会给人留下生机。不少药材都可以压制心火,甚至将心火的伤害降低到近乎于零。虽然这些药物从来都是有价无市,但依旧引的无数人趋之若鹜。 那些个不愿意突破的准领主们,多少也有想要这类药材的想法。可惜以他们的身家,哪里买得起这些?有些准领主,终其一生不都是为了积攒下这些药物的钱而一生节俭。只可惜,他们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官宦子弟。这倒不免引起人们的轻叹。 当然,一旦你经过了心火的洗礼跨越至领主级,实力的提升绝非只是一个大等级这么简单。因为心火的洗礼之后,还会赋予你新的力量——心魂之力。 心魂之力只是这种力量的一种统称。而具体这种力量是什么就的因人而异了。 有些人因此而力大无穷,有些人能掌控元素,有些人甚至能呼风唤雨。当然,也有些人只能搞笑,比如,你的喷嚏声更响,你放的屁更臭…… 总之,奇特的心魂之力赋予人们的,只有惊喜和意外。 但也就此成为区分普通人和武修之人的最大依据。 这也是领主级成为武修之人修行路上的分水岭的原因。 领主级之所以称之为“领主”,正是因为武学不俗,可保一方平安。所以,领主级也是胜任一般城市城主的最低标准。 别人如果知道,以杨世浩16岁的年龄,就有机会成为一方城主,一定会惊叹这家伙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如果他成长下去,说不定又会是一方大能的存在。 当然,张缮才不会这么想呢!因为只有张缮和杨世浩自己知道,早在两年前,杨世浩就已经幸运的接受了心火的洗礼了。而那时候,杨世浩也才人杰九等。 当然,他也只是不幸的误入了自己的灵魂之湖,又不幸的不会“游泳”沉了下去。 用张缮的话说,杨世浩就是那种不会游泳却一个猛子扎到湖里捡到宝的家伙,而且问题是他最后还没被淹死…… 因为,当他“捡到”自己灵魂之湖中的宝藏的那一刻,他的心魂之力觉醒了! 他的心魂之力是,猎人之眼。 猎人之眼,短时间内在自己视力所及之处,自己的行动力,反应力,洞察力呈几何倍增长。 杨世浩总说别人太慢,其实只是他太快罢了。 猩红色的眼睛,却让他在短时间里洞悉了心火的燃势,并赋予他逃脱火势的反应力和行动力。 于是他奇迹般的活下来了。并幸运的打通了阻碍无数人,令无数人头疼的瓶颈。 这种奇葩事,天下也就独他一份了吧。还有,像这种奇葩天才......好吧,张缮无话可说。 第八章 夜间怪事 说来,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就说,为什么除了杨世浩,其他人就没有这样的好运呢? 张缮虽然贫嘴,但可从来不说这件事,因为明显犯不着没事给自己找不自在啊。以他对杨世浩的了解,如果他敢张口此事,杨世浩一定会不冷不热的来一句:“你行你也上啊!别以为踩到了狗屎就能捡到宝贝。哼!凭你,想淹死都没机会,还想找石头?” 所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谁知,那次以后,杨世浩的修为一日千里,犹如脱缰的野马,让张缮这种在士子级止步两年的人,连吃屁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也算发小,谁没有个好胜心理呢!开始时还不停切磋武艺,但到了后来,张缮根本懒得理他,原因是没别的,因为根本打不过啊。 在杨世浩人杰巅峰的时候,张缮在他手下根本成不了十招。而等他将领级了,哪怕他放弃自己的速度和洞察力甚至再让张缮一只手,张缮也打不过他。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杨世浩喜欢动不动就找他来切磋切磋,理由很简单,他是这么说的:“武学,就是要在实战中进步。你看你,都多久没有提升了?” 张缮会说:“别骗老子,这是单方面的虐杀好不好。” “嗯。就是想揍你!” …… 张缮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儿时他们两个差不多的啊。这两年的差距却越来越大,况且这两年他更着重于拳法的“猿”形。弄的每次切磋,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被耍的猴子。而且,他这个猴子连挠耍猴的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说,这是一种多么咬牙切齿的恨啊!但这又有什么办法,两人的感情基础这么好。 “等老子修为超过你,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这句话,张缮不知在被揍后说了多少次。 但杨世浩总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你说什么?”说着,还不忘捏捏拳头,并把自己的筋骨活动的啪啪作响。 “没有!没有!我在说刚才我的招式还有些美中不足,有些眉目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说完话,转身就走。 张缮能说什么?不认怂等着再次挨揍吗?张缮又没病… 张缮当然知道,每每他转身离开后,杨世浩都是带着笑意看着他走远的。因为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 奇华城中心,有一栋十多米的钟楼,前面的大钟因为常年的妥善维护关系,从来没有停止走动过。 每到了整点,钟楼的大钟就会铛铛的响起与时间响应的点数。这声音,整个城里都能听得见。 城里的人大体也都习惯了这个勤奋的从不偷懒的大钟,所以,也没有人觉得他吵闹。反而,大家都很喜欢用大钟的时间来对正自己家中的表。 这是已到午夜,大钟亦如从前一样勤奋,没有偷懒。 “铛铛”的钟声响了十二次,提醒没睡的人现在已经很晚了。 此时的居民区的街上巷中已经很少有人走动,想来大伙也都乏了一天,已经安心入睡的吧。这里,相比富人区和贫民区可要安静祥和的多啊。 打夜人“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打夜语和空中的风声鸟鸣无不是空荡荡的飘向远方。 也许只剩下很晚收摊的小买卖人家在忙活着整理自己营生的那套家伙事儿。还有一些年轻的男女们在某个别人看不见的小角落里,做一些羞于言语,脸红心跳的事情。 当然,夜里总是一些有目的的人的活动时间。 一个幽深的小巷口,杨世浩穿着一身带着兜帽的长衫靠在墙上。 他闭着眼睛,嘴里缓慢的鼓弄着,正在咀嚼一种可以提神醒脑的香料。 这种香料是普通人就可以消费得起的一次性消耗品,因为可以提神醒脑,普通人都蛮喜欢它的,也算是普通人一种自娱自乐的小玩意儿。 杨世浩也很喜欢吃这玩意儿,但却不是因为它可以提神醒脑,只是他喜欢这种香料淡淡的味道罢了。 巷子深处,时不时得传来几声猫叫。倒还显得有些渗人。 但杨世浩却懒得理会这些,反正也只是猫叫罢了。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一个背着行囊,鬼鬼祟祟的人影从远处朝着杨世浩小跑过来,然后在杨世浩身前站定,左顾右盼的张望了小会儿,才低眉顺眼的说道: “想要什么情报?” 是的,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就是奇华城级一位颇有名气的情报贩子。他每天午夜过来十二点就会在城里游荡,但相比此刻灯火通明的富人区和夜里乱如鼠窝的贫民区来说,还是这里交易情报更合适一些。 张缮睡后,杨世浩就起身仔细的看了遍任务人留在酒馆里的那些情报。但大体都是些众人所知的,没什么太大作用的垃圾介绍。什么水波银流虎是华壁山中最凶猛的异兽啊,水波银流虎是一种独居异兽啊……全是废话,至于什么它的藏身在山中哪里,它的习性是什么,它的弱点有哪些,这里一句都没提到。 这他妈明显是坑人吧! 杨世浩心中暗骂了几句。 作为猎人的养子,杨世浩越想越觉得心里没谱。左思右想后决定,既然接了任务就必须准备十足再出发!优秀的猎人,一定要对自己的猎物充分了解。 “我想要水波银流虎的资料。”杨世浩也没睁眼,一边咀嚼口中的香料一边说道。 “什么什么虎?”情报贩子一惊,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水波银流虎!”杨世浩再次重复一遍,心里低语:想来也是这样,多少年了,奇华城里谁没事打听这只恶虎的消息。 “华壁山上的那只?”情报贩子余惊未平的道。 “是。”杨世浩点了点头。 “一口价,100燕子头。” 燕子头是燕国打铸的金币,在金币上刻着一个漂亮的燕头,所以大家都习惯了这样叫它。 虽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货币,但金子到哪里都是硬通货。加上因为这燕子头打磨的精美,所以在其他国家这种金币也很流行。 100燕子头在燕国,足够一户中等人家富足的生活小半年了。这情报贩子要价还真是老虎大开口,高的吓人啊。 “好。”杨世浩也不还价,因为他知道这份情报的价值。用100个金币买他和张缮活命的几率,这一点也不贵。 说罢,便从怀中取出一袋金币数也不数就丢了过去。虎 情报贩子在手上颠巴了两下,又大开看了看,然后取出一块金币用牙咬了咬,还不忘夹在两指间吹口气放在耳边听一听金币欢快的轻鸣,最后惬意的点了点头把这袋金币揣入怀中。 “兄弟还真爽快。,这里面可不止一百只燕子吧。难不成,兄弟是想弄那朵长在虎穴里的虎涎花?”情报贩子有些得意,像这种常年没有人买的,快要烂到自己手里的情报今天竟然大价钱脱了手,也难免让人欣喜的多说两句。 “不是。但虎涎花又是什么东西?”杨世浩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便如是问道。 “兄弟不是为了这花?也罢,我见兄弟也是爽快人,这次就连这虎涎花的情报一并给你了。” 说着,这情报贩子从自己的行囊中摸索着取出两份卷轴递了过去。 杨世浩接过卷轴,又补了一句:“有没有城里新来马戏团中大斑雷纹虎的情报?” “大斑雷纹虎?就是那只不会咬人的观赏性大花猫?”情报贩子随意的说道。 “大花猫?”杨世浩有些不解道。 “可不!不会咬人,哪能叫老虎啊,哈哈。”情报贩子打趣了一句,接着道:“谁会无聊的收集这些卖不出去的无用东西啊!我们这行可不搭理这些大街上阿猫阿狗的事情。” 杨世浩微睁开他那透着红光的眼睛,思索了片刻,道:“嗯,想想也是。” 杨世浩皱了皱眉头,站直了身体。 那情报贩子看到了杨世浩的眼睛,打了一个寒战。这人的眼睛有些吓人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的买家就不见了人影。正值这时,巷子里的猫又冷不丁的叫唤了一声,吓得情报贩子出了一身冷汗。 他赶忙将怀中的金币袋子摸了出来,打开看了看。嗯,没什么问题。然后低声顾闹了一句奇怪后,向远方走去。 还未等他走远,就看见一个在屋檐上飞窜的人影冲着他而来。 惊魂未定的他下了一跳,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那人已经到了他面前,只见那人体型修长却一身夜行的黑衣,一副见不得人的模样。 那人张口了,声音尖细的像个女人,但却有些刺耳:“你这里有没有水波银流虎的情报?” “水波银流虎?”情报贩子惊呼? 这次倒不是惊讶那头恶虎了,而是没有想到才片刻功夫就有两人来买这种冷门情报。 “嗯,华壁山上的那头。” “有,不过需要回去拓印一份。现在身上没有现货。”废话,这种冷门的情报,谁会出门一次性带两份?如果不是为了保证情报的完整度,刚才给杨世浩的那一份他也不想带。 贩子想了想,补了一句:“想要的话明晚这时候来这里取。八十燕子头,不二价。” 做人总不能太贪心,情报贩子如是想到。 “现在没现货?”女音问道。 “这种冷门情报谁会常备在身上。”情报贩子说谎也不眨眼睛。 女声“嗯”了一句,从怀中取出一袋金币别给情报贩子,道:“这是一百金币,明日在这里等你。” 说罢,又呼的一声窜上房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情报贩子抱着金币袋子怔在原地。 “今天难道见了鬼了?”说着,还不忘用力捏了一下自己大腿,然后一声惨叫吓惊了不远处巷子的野猫。 “不行,水波银流虎的情报这么值钱了?我得回去多拓印几分。”他嘟囔着慢悠悠的扬长而去,一改之前鬼鬼祟祟的模样。 第九章 寇府相谈 此刻夜早已深了,在张缮的住所中。 不知何时,杨世浩已在客厅坐下。屋里没有点灯,一通漆黑,只有杨世浩的眼睛泛着猩红的光。 杨世浩心里暗道:此刻的张缮保准已经睡了,哎,也不知道他还要这样没心没肺多久。 他心中虽是这般想的,可嘴上还是不自顾的向上一扬,漏出一抹常人罕能见到的微笑。然后也不说话,只是朝张缮的卧室方向望了望,又自顾自的把刚刚入手的那两份资料拿了起来,认真的翻阅着。 依旧没有点灯,因为,不需要。 而此刻的张缮呢?杨世浩并不知道,此刻的张缮并不在自己的房中啊! ...... 奇华城富人区。 别看此刻夜已深了,但富人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各种高雅的酒宴,舞会,无不把富人区夜晚的喧嚣推向极点。富人们欢笑着高举杯中的美酒,又或者牵着美人儿的手翩翩起舞。这奢靡的氛围,又哪里是贫民区的人可以想象到的。 此刻的寇宅却静谧的多,只有满嘴油渍的张缮正轮圆了膀子,大口大把的吃着桌上的美味。除了他以外,吃相与他旗鼓相当,不不,吃相比他更甚的正是寇大公子,寇文钊了! 寇文钊这胖子的父母也常是各种酒会的座上宾,想来这时也是带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出席哪个酒会去了。这下,可就留的寇文钊一人逍遥自在了。 你看张缮,虽是不计形象,但好赖油渍也只是满手满脸罢了。再看看胖子这厮,莫说手脸了,就连身上的衣物,身前的桌布,身下的地板,也都尽是油点、酱料。这还不算,瞧他陶醉的样儿,连吃个鸡腿都要把骨头嘬的滋滋作响。也不知道这鸡腿到底有没有这么香。哎,哪有一丝名门望族的公子哥的样儿。 反正张缮向来很喜欢和寇文钊这胖子一起吃饭,原因无他,除了可以在吃相上不计形象,谁也别笑话谁以外。更重要的是,无论吃什么,只要和他在一起吃饭,都会觉得嘴中的食品就是世间罕有的美味。别看这厮吃相不济,但他实实有那种把别人吃饿的优秀潜质。 寇文钊左手拿着一个咬了一口的鸡腿,右手往嘴里递上一个鸭脖,然后咔哧咔哧的将其全数嚼碎,然后咕的一声全部咽下,连骨渣都不剩。腾出的右手端起仆人刚给满上的美酒,也不品尝美酒的味道,又咕噜咕噜的尽数喝下。然后打了个酒嗝道:“阿缮,你刚才是过几天要出城去?” 张缮也不看他,筷子加起两片牛肉,放入嘴中后一边咀嚼一边道:“嗯,出去处理点私事儿!” 寇文钊两眼放光,左手的鸡腿也放入盘中,向张缮望去,道:“这次又出去打猎是不?” 两年来,张缮出去打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每回来,总会给他带一些张缮自己猎回来的野味。而且,张缮打点这些野味确实有一手,他吃完后也啧啧称奇。他总盼着,等哪次张缮再出去时能把他带上,也让他见识见识张缮狩猎时是怎样的情景。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想吃一次新鲜的刚猎到的野味,而不是等张缮弄死后再带回来的食材。虽然这中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但他总觉得,新鲜的食材会更美味一点。嗯,他自己是这般想的。 “这次可能不算是打猎吧。”张缮到了一句,拿起杯子也喝了一口酒,接着道:“反正差不了太多,嗯,你说这次想吃点什么?” 张缮哪里知道寇文钊这厮的小心思,只是觉得他想吃什么野味罢了。于是便那样问了一句, “不是不是......”寇文钊连忙否决。 “哦,那这次我看到什么稀奇玩意儿就弄点好了。”未等寇文钊这胖子把话说完,张缮就插了一句嘴道。 “哎呀呀,我的意思是......”寇文钊扭捏了一下,他也知道这么说有些不合适,毕竟张缮刚刚才说这次是去处理点私事儿。但话已经到了嘴边,多少也有些不吐不快的意思,道:“我的意思是,这次出城去,能不能带上我!” “噗!”张缮一惊,刚喝到一半的酒向上一反,呛的他咳咳了好几下才缓过劲儿来。 “你没逗我吧!”他擦了擦刚刚咳出来的口水和酒,一脸诧异的望向寇文钊。 两年来,张缮出打猎那么多次,可不止一次向寇文钊提及过要带他一起出去。可这厮胆小的每每一听到这个提议就将他圆溜溜的大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慢慢的,张缮要外出打猎,也就不再问他去是不去了,倒是走之前总会问这厮想吃点什么。倒也是尽了朋友间的本分。 可谁能想到,两年都过去了,这货今天是哪里吃错了药,治好了他胆小如鼠的毛病。 寇文钊心中暗道:也不怪张缮这般想,毕竟自己胆小惯了。 张缮来去了那么多次,也没见他被怎么样啊!张缮的底细他可清楚,早在两年前就“士子”巅峰了。想想,那时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就已经将将突破“士子”到达“人杰”,虽算不上妖孽,但天才的名头确实稳当当的了。虽然两年来,张缮总说自己一直没有突破,但谁信呀。寇文钊总感觉他骗鬼呢!现在两年过去了,再怎么说也应该人杰五等左右了吧!不然都对不起他天才的名头! 这还不算,张缮有几次打猎,带回来的可是二段有属性的异兽啊!单单是没有属性的二段异兽,就已经够人杰级的好汉喝一壶的了!加上有属性。你修为没有将领级能应付的了? 胖子又哪里知道,张缮可是猎人出身啊?平常的一段异兽,张缮根本不放在眼里。二段无属性异兽张缮加上自己猎人的经验也将将可以应付。哼,有属性怎么了,我张缮对付不了你,那再加上个杨世浩怎么?两个优秀的猎人,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妖孽。你说说看,应付不应付的了?当然,那也要看是什么属性的二段异兽啊!有些实力强劲的确实不是当时的他俩可以应付的,毕竟之前张缮真的没有突破“士子”的瓶颈,而杨世浩也确实没有达到“将领”级。但是,总有软柿子呀!如果寇文钊吃的时候留心的话就会发现,那几个二段有属性异兽全是木系并且行动很迟钝的一类。可惜,寇文钊只是个吃货。 “这次恐怕不成!”张缮说的斩钉截铁,也不顾寇文钊这胖子听完后有些沮丧的眼神,只是接着道:“倒不是看不上你,不带你去,只是这次情况有些特殊。我自己应不应付的来还是一码事,何苦再把你搭进去!” “这次出城有风险吗?”听了张缮的话,寇文钊心中略微有些好受,道:“有危险,为什么一定要去?” 张缮心中翻江倒海:妈的老子也不想去,毕竟不是什么样的酒都好喝,这次的任务保不准把自己和杨世浩都要搭进去。好在只是类似收集的任务,不然张缮打死也不想这个时候就去拍拍四段异兽水波银流虎的屁股!但没办法,既然已经接受了任务,那硬着头皮也要上啊!不然昂贵的违约金着实够自己和杨世浩两人喝一壶的了。 “好了,总而言之,这次就算了。等以后有机会,再带你出去见见世面便是了。”张缮也不回答为什么,只是一口回绝了胖子的请求。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次来,还有重要的是拜托你去做!” 有些萎靡的寇文钊听后,精神一振,毕竟张缮鲜有事情拜托自己,除了那次在奇华城购置房子的时候拜托他除了不少力。 张缮见寇文钊回过神来,便接着道:“城中新来了个马戏团,这你知道吧!” 寇文钊点了点头,便听张缮接着说道:“听人说,马戏团里有一种三段异兽大斑雷纹虎。听这名字,估计是头有雷属性的三段老虎。我想拜托你帮我查查这个马戏团里到底有怎样的牛人,可以把三段有属性的老虎调教的连咬人都不会!这件事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张缮喝了口酒润润嗓子,道:“除此之外,看看你能不能弄来那头大斑雷纹虎的少许血液和毛发!估计这事儿不好办,毛发还好说,但估计没有老虎愿意让别人放它的血!所以,这件事情你量力而为就成。可别信了别人的鬼话,说是老虎不咬人。这话打死我都不信。” 见张缮严肃的样子,寇文钊没急着应允,眼镜后的眼珠子滴噜噜一转,想了半晌。 张缮也不催他,他清楚这件事情也同样有风险,如果寇文钊这胖子不帮他,那他另想别法就好了。 寇文钊想了半天,道:“这件事情交给我便是,吃了你那么多次美味,总要为你做些什么才是。不过你要答应我,下次出去狩猎,一定要带我一起去!”说罢,给了张缮一个他自以为很帅的微笑! 妈的,真丑!张缮如是想到,但还是心头一暖,回了句:“千万注意安全,万万不可出什么差池。” 未等他话说完,又看见寇文钊这胖子低头猛吃起来。张缮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真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到底能装多少东西。 第十章 不是英雄也救美 酒足饭饱后,张缮挺着圆滚滚的肚皮出门而去。凌晨一点的大钟刚刚响起,张缮多少有些不适应富人区里灯火通明的夜晚。此刻只想着回到家中好好睡上一觉,不然明天的早课估计又别想了,只能呼呼的睡过去。张缮虽然不怎么爱上课,但这终归是老家伙的意思。想来也是,这也算是离开了老家伙后对他的另一种思念吧! 可别让老家伙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不然指不准他又要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了。 张缮的家,离学校不远,但距离寇府却有些距离。 富人区在城东,而张缮的房子在城北方向的普通区。富人区与贫民区接壤,而贫民区恰恰在奇华城的正南方向。而空出的正北方向就是普通人居住的普通区。奇华城被泾渭分明的划分成四块,而剩下的那一块就是商贩们做买卖做生意的商业区了。 各个地方的警备程度也都不一样,西面的富人区警备最高,力度也最大,怕的就是接壤贫民区里的有些杂种打扰了富人区各位爷的生活。 其次是商业区,正东的商业区也同样和贫民区接壤,但商贩们也都知道这一点,他们大体都会自己掏腰包,将自家的店铺警备弄得好好地。谁也不想第二天早上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店铺成了被饿过头的老鼠舔过的盘子。所以这里的警备也是相当不错的。 再次就是普通人生活的普通区了,不过普通区东临富人区,西靠商业区,虽然看上去不怎么起眼,但大体也比贫民区那不堪的样子强上太多。 “至于贫民区?脏乱差的代名词罢了,那种三不管的地方,需要浪费人力去警备吗?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就好了。”这是城中某个富商的一句玩笑话,但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张缮的学校虽也在商业区,但距离普通区算不上远,所以,张缮才决定自普通区买上一间房子的。 但此刻张缮要回家,最近的路也要横跨小半个富人区再走过大半个普通区才能到呢! 没事儿,就当吃饱了消消食。张缮如是想到。所以也不用运功快跑什么的,只是在这月色之下,哼着小曲儿,大摇大摆的往家走去。 ...... 夜晚嘛,总会有一些像张缮这样吃饱了没事儿干的人在外面瞎溜达,普通区里此刻正有这么几个。 三个学生样儿的人影摇摇晃晃的,估计是喝了不少酒。 “我说黄恒啊,都这个点了,咱也快点回吧!明儿个还有课。”其中一个这样说道。 被叫做黄恒的家伙扬手“啪”的一声,打在刚刚说话的那人脑门上,骂骂咧咧道:“回什么回,喝这么热闹,一会儿还不找点乐子。杨力,你说是不是。” 被叫做杨力的男子,见一人挨打,哈哈的嘲笑起来,道:“就是就是,王腾冲,好容易开开心心喝次酒,就你扫兴。” 兴许是酒劲上了头,刚才挨得那一下,王腾冲也不觉得怎么疼,他见同伴一笑,也哈哈的跟着笑了起来,趁着酒劲嘴中也念叨着:“对对对,是该找点乐子。” 说来也巧,正值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匆匆忙忙从街角窜出,朝着这几人的方向跑了过来。 可能因为夜深了,也可能因为酒劲上头,这几人都没怎么看清姑娘的模样。但看她那婀娜的步子,想来长相也不会差到哪去。 姑娘环抱了一本厚厚的书,也只是低着头跑自己的。她也看见了这几个喝醉酒的年轻人,虽然有点害怕,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跑了过去。没办法,这条路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这个点了,如果还不回家,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那才叫得不偿失。与其躲在街角等着几个酒鬼走远,倒不如一鼓作气的冲过去早早到家的好。 “估计那几个人也注意到自己了,不管他们,冲过去跑远就好了。没事,没事。”姑娘这般安慰自己。 可惜,这个时候,哪里能如她所愿。 未等她穿过着三人,便被三人一字排开拦了下来。 姑娘被吓了一跳,她未曾想到,这大半夜的在普通区,真能遇上这样的人! 没等她回过神来,为首的黄恒便叫嚣着说道:“姑娘大晚上的,这是要去哪呀?” 被他满嘴的酒气喷了一脸,姑娘嫌弃的把头撇到一边去,也不应声,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看也不去看这三人一眼。 离近了才发现,这姑娘还有几分姿色。虽没有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模样。但着实有几分水仙花的淡雅。其实,这三人也就是趁着酒劲儿玩儿玩儿,哪里敢真把这姑娘怎么样啊!不过见这姑娘也不应声,为首的黄恒便更是来了兴致,打算逗逗这位姑娘。 “呦,还不理我!莫不是大晚上的做了什么坏事,被哥几个抓了个现行吧!”他说着,指了指姑娘手中那本厚厚的书,接着道:“你看你看,指不准就是刚从哪家书店偷了本书的小贼呢!” “哈哈!”其他两人也算配合,哈哈得大笑起来,顺着黄恒的话茬道:“对呀,偷书的女贼,这可是大新闻呢!” 女孩皱了皱眉,却还是懒得搭理这几个人。也不做声,只是将手中的书攥得更紧了。 几人见状,对视了一下。黄恒给了王腾冲一个眼神,也不知王腾冲什么时候多了这点眼色,他嘿嘿一笑,然后一把将女孩手中的书抢了过来。 “你看,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看你还想跑到哪去!”王腾冲一副丑恶的嘴脸道。 女孩刚刚还很淡定,可见自己手中的书被抢,却是一下子急了,她扬声道:“我不是偷书贼!快把书还我!”说着,伸手就要把书抢回来。 这姑娘的声音细细柔柔的,还挺好听。黄恒如是想到。 但他哪会让这姑娘得逞,身子一横,便挡在她和王腾冲的中间,阻挡住女孩伸手抢书的路径。 “哼,还说自己不是偷书贼!如果真的不是,你紧张个什么?” “我.......”女孩委屈的有些说不上话,眼泪嘀噜噜的在眼眶里打转。可这黑灯瞎火的,这几个喝醉酒的哪能注意到这些! 他们才刚刚来了兴致,打算好好逗逗这位少女呢。 “看看,看看,说不上来了吧!哼,你这种小贼,我见得多了。这次载在小爷手里,算你倒霉。”黄恒得意的道:“看小爷今日不讲你拿到城主府去,让城主大人来定夺!” 说着,便伸手向着女孩擒去。 女孩这次真急了,急的却不是眼前这个醉鬼说什么要将自己抓到城主府,而是自己心爱的书似乎怎么都拿不回来了。眼看着这醉鬼的手就要过来,这姑娘也不知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伸手一把便将这个醉鬼推了一个踉跄。 黄恒也是没反应过来,一个踉跄没站稳,就嘭的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还了得?王腾冲和杨力也是一愣,他们也没想到这女孩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随即,大步流星的朝女孩冲了过来,嘴里还念叨着:“妈的,敢打我大哥!” 看着架势,这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了,是真要将这姑娘缉拿归案呢! 女孩也是一愣,心中暗道:这下真完了!眼看两人过来,她也吓得不敢动弹,死死闭着眼睛,等着被二人抓住! ...... 几人看不见的某个街角处,张缮滴流着眼睛,将这一切全数看在眼底。本来也不打算插手,因为他看出了那几个喝醉的人的身份,这不是和他一个学校的学生嘛!嗯,校服嘛,张缮自己曾经不也别校服出卖过一次。嗯,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过往呢!张缮一笑:学生而已,还能真有胆子玩出什么幺蛾子呀!所以,他也就只是打算看一场好戏罢了。 可谁想,故事情节转折的有点出人意料!虽然距离他们不算太近,但这几个醉酒的家伙可没怎么控制自己的音量呢。女孩的嘤嘤细语张缮倒听得不是那么清楚,但几个醉酒的家伙说了什么,张缮可是听得真真切切呀。从他们的话中,张缮也推出了八九分意思。 哎,大晚上的也不让人清闲清闲。非要上演什么英雄救美的戏份呀。张缮轻叹了口气。 他自己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像这种事情,不遇到则罢,遇到了不去管管,那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且看女孩已经闭上了眼睛,等着被二人抓住,而王腾冲和杨力的手也将将快要搭在女孩身上。两人只觉得眼睛一闪,一个人影挡在女孩身前。 两人以为自己喝多眼花了,揉了揉眼,定睛一看,确是一名男子将那女孩护在身后。 “喂,”张缮微笑着道:“我说你们三位吃饱了没事干的家伙,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呀?” 女孩一愣,睁开眼睛便看见这个算不上高大,但此刻却觉得很有安全感的男子背影。她眼中却多了些许疑惑,听着男子说话的声音,为何这般熟悉?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她又一时半会想不过来。 张缮走向王腾冲和杨力,却没有对二人怎样。未等两人缓过神来,又一把将王腾冲刚刚从女孩手中夺走的书夺了回来。然后,借着月光仔细看一看书名,又把书随便的翻了几页,随即笑道:“这书你也看呀。《夹缝中的国度》,我倒是认识一个也爱看这本书的人,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 第十一章 激斗酒徒 “这书你也看呀,《夹缝中的国度》,我倒是认识一个也爱看这本书的人,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好不好?”张缮嬉皮笑脸的道。 女孩一惊,前头听到眼前这人说话,自己便觉得耳熟。此刻这人又说了一句,自己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确实想到了自己曾认识的一个人。可是单看背影,她又无法确定。 “下次可不要在被别人抢走了哦!”张缮转过身来,将夺回的书向女孩递了过去。 未转过身还好,这一转身只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张缮?” “曹雅晨?” 二人此刻却是默契无比的同时叫上了对方的名字。 女孩心中想到:难怪声音这般熟悉,却不想,原来真的是认识的人啊。 张缮也是一惊,这黑灯瞎火的也不曾看见人脸。方才离得远,哪里有听得清这女孩的声音啊!如今转过身来这才发现,这女子不正是林楠讲师口中日日念叨的乖徒儿曹雅晨吗! 两人对视的望着,气氛稍有些尴尬。可黄恒三人哪里会给这两人叙旧的功夫。 兴许是刚才的那一摔,黄恒此刻也是清醒了不少。但在自己两个弟兄面前这么一摔,那面子上哪能过得去?别的不说,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推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雁。他那本就因为酒劲而透红的脸,此刻更是红透了半边天。羞愧和恼怒瞬间占据了他的理智,借着剩下的酒劲儿,站起身攥起拳头大步冲着张缮的背影而来。 此刻张缮右手还拿着书停在半空等着曹雅晨去接呢,曹雅晨却看见了黄恒那冲着张缮头顶袭来的硕大的拳头。 “小心!”曹雅晨惊慌下叫道! 却看见张缮嘴角向上一撇,头也不转,只是左腿为支点,身体前倾,右腿向后一扬。 “嘭”的一声,扬起的脚稳稳的踢到黄恒的肚子上。黄恒的身体伴着那声闷响,向后倒去。他口中还喷出之前喝下的酒水和尚未来得及消化的夜宵。 王腾冲和杨力见状,赶忙刚去扶起黄恒,却见黄恒推开他们趴在地上、“哇哇”狂吐不止。二人也是怒气上头,一左一右朝张缮冲去。 “不觉得恶心吗?还在这看个不停。”张缮指了指狂吐不止的黄恒,对曹雅晨接着说道:“快拿上书往后退一点,小心别伤到你。” 说着,张缮将书塞到曹雅晨手里,然后转过身面朝着向他冲过来的王腾冲和杨力。 曹雅晨也算听话,拿着书退到七八米开外的地方,一脸惊慌的望向冲着张缮冲来的二人。 “妈的,敢打我大哥!”王腾冲一声大喝飞身一脚踢向张缮右臂。杨力两拳上泛起微微红光,此刻正打算蓄力给张缮一击! 张缮面对两人夹击,也不惊慌。他虎爪一握,一把抓住朝他飞来的脚,顺势狠狠向下一砸。王腾冲来不及反应,飞身而起的身体一下子便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张缮脚下。 这货向后一滚,又冲着张缮的下盘来了一记扫腿。 张缮向后退了半步,又将将避过了这记扫腿的半径。然后伸腿一抬,欲要一脚将王腾冲刚刚扫来的腿踩断。可他转念一想,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是醉鬼学生而已,何苦下此狠手。欲要踩下的脚停在半空,又招式一变,一脚踢在王腾冲胸口,将他踢得向后倒去。 这时,力已蓄成的杨力,提起泛着红光的拳头朝着张缮奔来。他右拳带风,击向张缮脸部。 张缮身体向右微倾,避过了这来势汹汹的一拳。却见杨力化拳为掌,切向张缮脖颈。 张缮也不惊慌,他抬臂而上,将杨力袭来的掌刃顶到一边。然后顺势一拳,打在杨力的脸上,打的杨力眼冒金星,帽带嗡嗡作响。 王腾冲这时爬了起来,又是大喝一声,朝张缮奔来。 “哎。”张缮叹了口气,心中暗想,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就只知道硬着头皮往上冲,莫不是喝酒喝傻了?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但行动却没停下。他朝着向他袭来的王腾冲迎上两步,腰跨一沉,一个马步稳稳的扎在地上,双臂张开,一个熊抱将袭来的王腾冲锢在怀中。然后腰部发力,上身顺势一扭,将王腾冲甩向此刻还头晕眼花的杨力身上。 二人就这样叠在一起,趴在地上。 张缮走了过去,看着眼前比诶摔得七荤八素的这两位,笑道:“你们这也太有失咱们奇华学院的脸面了吧。”说着,还不忘啧啧嘴巴。 本还想再嘲笑几句的张缮,话才刚刚到嘴边,却不想眼前这二人竟还有余力。他们一人抱着张缮的一条腿,让张缮动弹不得。 张缮一笑:“怎的?还有力气抱腿求饶啊?” 而场外曹雅晨却发现了不对,早前被张缮一脚踢得狂吐不止的黄恒不止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他周身发着淡蓝色的光,让连远在七八米开外的曹雅晨看见了都心头一寒。她心中暗道,这下不妙了。却还没来得及喊话,就见黄恒那泛着淡蓝色光的身影已经到了脚下无法动弹的张缮身后。 见他破风而来的两拳一合,重重的向张缮头顶砸去! 眼看这双拳就要砸在张缮的头上,而张缮却还在调侃抱着他双腿的二人,还一副不为所知的模样。曹雅晨吓得闭上了双眼,双手死死攥着那本《夹缝中的国度》,确实不忍看到张缮被击中的惨样! 曹雅晨感觉时间在此刻仿佛变慢了。 王腾冲和杨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而周身放光的黄恒面部狰狞,似乎这一招下去要把张缮砸城肉泥!张缮还眯着眼睛调侃脚下的两人。而远处的自己却紧紧的闭上双眼。几人表情各异,这被时间定格的画面显得有些抽象,又有些可笑。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把曹雅晨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曹雅晨睁开了眼睛,焦急的向张缮那里望去。 漆黑的夜,本就很难看清,此刻的大街上尘土弥漫。但不难看见,三个人影趴在地上,一个泛着蓝光的身影伫立在尘土中。 曹雅晨心想,这可如何是好,未曾想自己的事情,却将张缮也搭了进来。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万万不要受伤太重啊! 想到这里,她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关不住了,一股脑的全涌了下来。现在的她那还管得了喝醉的家伙还会把她怎样,只是伴着哭声朝尘土弥漫中倒地不起的张缮奔去。 “喂喂。哭什么哭。”打趣的声音从尘土中传到了曹雅晨的耳中。 蓝光慢慢隐去,尘土中的张缮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笑道:“我又没怎么样,干嘛弄得像哭丧似的!” 曹雅晨一怔,止住了脚步。望着眼前这个不久前还让她感到安全感的身影,委屈的蹙了蹙鼻子,哭声一一下子止住了,只是眼泪还是哗啦啦的往下流。 她看了看眼前的这男子,和他脚边倒地不起的三个身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地上的不是他呀。然后死死的盯着这个把她吓了一跳的人。 “这样看着我干嘛,怪不好意思的。难不成在刚才的打斗里,我脸上抹了什么脏东西?”说着,张缮赶忙攥着袖口在脸上东抹西擦起来。 见张缮那滑稽的样子,曹雅晨顿时笑了,虽然眼中还流着泪。 “好啦,刚才的动静也蛮大的,在普通区打架被抓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想被抓,就赶紧跟我走!”说着,也不管曹雅晨同意不同意,就拉着她的手准备离开。 曹雅晨见自己手被男生拉着,立即想到了挣脱,可望着她身影前面张缮的背影,想了想还是算了,拉着就拉着吧! 张缮回头望向尘土中刚才打斗的地上,一大一小两个凹陷龟裂开来。他又抬头看了看屋顶,皱了皱眉,转头大步向前走去。 刚走没几步,张缮突然止住了脚步,回头定睛望去。 这一停顿,又把曹雅晨吓了一跳。 “怎么了?”曹雅晨低声问道。 “嘘!别说话。”张缮一改方才的嘻哈相,严肃的说道:“有人。” 张缮谨慎的匐底了身体,谨慎的左顾右盼。连曹雅晨都感觉到,张缮牵她的那只手都攥得更紧了,但她没有反抗,只是乖巧的躲在张缮身后。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她对眼前的这个男子的信任感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出来吧,朋友!”张缮冷呵了一声,接着道:“我知道你在!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 街上冷风吹过,将刚才打斗腾起的灰尘全部吹散。但除了张缮和曹雅晨,整条街道就只有趴在地上的黄恒三人了,根本看不到其他什么人的影子! 静,除了风声,什么身影都听不到。也不知何时,周围连野猫的叫声都听不到了。 曹雅晨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她感觉得到,张缮握住她的那只手的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不只是手,透过云的月光打在张缮的脸上,他的脸颊也不知何时汗流而下。 第十二章 五禽戏中的虎猿交融 张缮四下观望,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他很希望,刚才的那种感觉都是错觉。但他清楚,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作为猎人,他可以感觉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猛兽气息绝不是骗人的。嗯,他有这样的直觉。 他将曹雅晨挡在身后,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额头的汗水流进了他的眼睛,但他却不敢去擦。生怕那一个短暂抬手遮眼的功夫,变成别人一击击溃他的破绽。 忽然,张缮精神一紧,暗道一声不好,转身抱着曹雅晨就地一滚。 哗的一声利响,刚才张缮二人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五道长长的爪印。一个身体修长,长发束于脑后,身着一身夜行衣,脸上带着黑色面罩的男子立在那五道爪印之前。 好险!此人出招,快如闪电,但招式起手竟然连风声都没有带起,果然是高手! 张缮站起身来,暗暗咽了一口唾沫,对身后的曹雅晨喝出一个字:“跑!”然后虎爪起手,朝那男子冲去。 曹雅晨呆呆的趺坐在地上,着实是被刚才的景象吓了一跳,此刻魂儿还没缓过来。 张缮虎形已成,高高跳起,对着那男子的面门,就是一抓! 也不见那男子怎么动弹,看他身影轻轻一闪,就将张缮这招虎扑避了过去。 张缮扑了个空,却刚好扑到男子身后。张缮冷笑,此人自信的紧,竟将后背亮给自己。也不多想,他右手五指虚攥,变虎爪为喙。一招白鹤亮翅高高腾地而起,化作鹤喙的右手寒光一闪,正是奔着那男子头顶而去。 不想,那男子虽背朝张缮,却也是向上一跃。那腾起的高度竟比张缮的白鹤亮翅还要高。空中的他向后一翻,刚好跃到张缮头顶。见他脚尖才在张缮肩头轻轻一点,又是借力腾的更高了,倒颇有几分飞马踏燕的意思。而张缮却因为这轻轻的一点,向下摔去。 “该死!”张缮怒道。他借势向前连连滚了两圈,才卸掉了刚才男子那脚下一点之力。别看那只是轻轻一点,力量却是大得惊人。不但将张缮腾起的力道全部化掉,使张缮再空中失去平衡,更是令张缮狠狠的向下摔去。 腾空而起的男子,再空中优雅的翻了几个翻,然后轻盈的落在地上。他看也不看张缮一眼,只身向跌坐再地上的曹雅晨走去。 张缮心头泛起一丝疑惑:“这丫头今天这么倒霉?怎么什么事都是奔着她去的?” 可疑惑归疑惑,那也万不能让曹雅晨这丫头受半点伤害。这丫头可是林楠讲师的宝贝徒弟呀,在自己眼前出点什么岔子,自己都没脸再见林楠讲师了。 “傻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跑!”张缮对着曹雅晨一声大喝,他脚下也没停着,快速朝着男子冲去。只见他周身蓝光亮起,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曹雅晨被张缮这一声冷呵惊醒,忙不迭的站起身来转身就跑,也不多问一个字。她只是觉得,张缮叫她跑,那跑便是,张缮是在保护她。 “哼!”男子面罩之下的嘴唇向上一扬,发出一声冷哼,继续朝曹雅晨走去。 也不知道他在哼笑什么,可张缮却觉得这里面满是戏谑的味道。张缮眉头一皱,只觉得胸口怒气难消,脚下的步子,更是快上了几分。 只是一瞬,张缮的身影就已到男子身后,他借着奔跑而来的冲力,举起泛着蓝光的拳头,对着这人背后就是一拳。 不想这夜行衣男子腰身一躬,又一次避过了张缮的一拳。可这一拳势大力沉,又冲劲儿十足。一拳扑了个空的张缮,拳劲无处倾卸,值得从男子身上越过,又是在地上猛翻了几个跟头在停了下来。 张缮有些憋屈,感觉自己恐有一膀子力气,却又无处发泄。跟这种身法了得的家伙打斗,真是一件令人恶心的事。 不过这下也好,此刻张缮正好挡在了这男子和曹雅晨中间,挡住了男子的必经之路了。 张缮闭目细想,如刚才几次的攻击却万不可再用了,定要挡在这男子身前才是。虽然张缮自知自己不一定能拦着这厮,但也要拖延住他的脚步,让曹雅晨快开离开才好。 现在自己掌握的“五禽戏”中,鹤形迅捷,但力道不足,更适高空附杀,只可当做佯攻;熊形势大力沉,但身法迟钝,达不到拖延的效果;而鹿形,虽快如闪电又来势汹汹,但此人身法太好,想来鹿形的攻击也只会同刚才一样——一击未中就拉开了身影。 此番想来,“五禽戏”中,唯有虎形和猿形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了。 虎形虽少变化,但行动迅猛又威势惊人;而猿形与猴拳同根速度迅猛有多变化,何况自己的猿形前不久刚刚化意,更是袁飞从前可比。此番苦斗,就以猿形为主,虎形辅之最妙。 张缮这番细想,也就短短数秒罢了。此次笃定了战术,张缮又扬起了斗志。他站直了身子,周身蓝光更胜,眼神坚定的望着朝他,不,朝曹雅晨走来的这夜行衣男子冲了过去。 这次张缮速度虽然依旧迅捷,但却少了几分狠劲儿,多了些许轻盈。 那男子感受到了张缮的变化也是一惊,饶有兴趣的盯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张缮。 说时迟那时快,转目之间,张缮便冲到了男子身前。这次张缮却不急着攻击,只见他身形一矮,抬手冲着夜行衣男子左腰就是一抓。 男子腰间一扭,欲要将这一抓避过。不想张缮另一只手也抬了起来,对着男子扭向右方的腰部袭来。 这男子反应也是更快,只见他腰腹往后一收,就将将把张缮这两抓都避了过去。 张缮冷笑,如灵猴一般,两爪一收搭在地上已做支点,矮下来的身形向前一个滚翻,头部在下,双脚腾上而来。 男子收腹的必然结果就是身体前倾,而此刻灵活如猴的张缮也是算到了这一点,腾起的双脚就是冲着他前倾之后的面部来的。 这次男子只好向后一退,才稳稳的避开了这直逼他面门的一击。 张缮翻身立稳,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虽还是一击未果,但却实实在在的让这厮退了一步。看来,他的想法还是可行的。 可没等张缮来得及高兴,又见这男子走了过来。 可不止怎的,张缮只觉得眼前这厮速度又快上了少许,兴许是自己的错觉。 张缮手化虎爪,迎面而上。 虎拳,猿爪交替袭去,忽而腾身而起做黑虎掏心状,忽而附身而下成野猴拾果之势。 东拳西脚的交相而去。时而锋锐凶狠,又时而快捷轻盈。 一击,无果。迎上,还是不中。再上,接着不中。继续...... 这种“虎”与“猿”的结合用的越发得心应手,而这种感觉张缮却从未有过。 变化之间,张缮慢慢的沉积其中,慢慢忘掉了自己此刻的目的是什么,而眼睛也慢慢的是去了焦点。他只是顺着心意肆意的挥拳、踢腿。把曾经不曾想到过得招式结合在一起,让他们一点一点的结合。虽还是出招无果,但张缮此刻已经不去在意了,只是沉积在享受这种从无到有而又变幻莫测的拳法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曹雅晨早已累的瘫软在地上。柔弱如她,奔跑了这么久,早就没有力气了。 可张缮与夜行衣男子的打斗还没有停下,二张缮身上的蓝色也忽明忽暗。 这男子此行的目的不是去抓曹雅晨么?可曹雅晨此刻就瘫坐在地上,却也不见他上前去抓。只是见他在距离曹雅晨不远的地方和上蹿下跳、拳脚开合的张缮走着那一招一式。 这么久过去,天空都从漆黑变得微微有些泛白。可张缮还是一次都没有击中过这人。但这人却乐此不疲的陪着进入“痴境”的张缮过着招。 忽然,张缮眼中精光一现,身上的蓝光又一次腾起,只见他出招的速度和力量又上升了几分。他微微一笑,高高跃起,一条腿宛若战斧,自上而下对着男子劈了过来。 男子见况,速度也是猛然拔起,身形一闪,又让张缮这一击落了个空。 张缮这一击重重踏在地上,踏出一个不小的坑来。接着又以此坑为轴,身形一矮周身一转,送上一击扫腿。 男子向上一跃,又堪堪将其避过。不想张缮扫出的腿向回一收,双腿双脚并匐在地上,宛若一头蓄力的猛虎。他一个蓄力,冲着此刻还在空中无法借力的男子扑了过去。 男子空中接力不得,只好伸手欲要按下朝他而来利利带风的虎爪。谁知张缮又两手收回胸前,让男子这手也按了个空。张缮借着腾起的冲劲朝男子撞去。未等撞上,却见张缮虎爪已出,黑虎掏心般一把擒住男子的衣襟,而后空中身形一翻,将这男子重重按在地上。不等男子起身挣扎,张缮泛着蓝光的另一只手也做虎爪状,扣锁砸男子的脖颈之上。 “怎样?”张缮傲气一笑,道:“看我是不是能擒得住你!” 说着,伸手欲将男子面部的面罩扯下。 “不怎样!”一声张缮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未等张缮扯下面罩,就见身下这男子身上墨色光晕泛起,那威能将张缮一下子冲的倒在地上。 男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扯下面罩了,冲着张缮道:“不错嘛!长本事了是吧?” “不....不...不...林...林楠老师,您...别来无恙啊!”张缮吓得满头是汗,结结巴巴道。 第十三章 来龙去脉 张缮战战兢兢掌望着眼前这名男子,这可不正是两年来一直在指点自己拳法的老师,林楠讲师嘛! “嗯,您这......”张缮结结巴巴的说道:“怎么大半夜的,还穿着夜行衣,出来瞎溜达。” “哼,这是你瞎操心的事儿吗?”林楠此刻也不给张缮好脸色,想来也是,被自己的半个弟子一把按在地上,多少也有些失了颜面啊! “那...那您也不早早表明身份,害我以为您对曹雅晨有什么歹心呢。”张缮吐了吐舌头道。 “我见几个大半夜喝醉了的学生欺负我徒弟,就走过去看看自家徒弟怎么样了,谁让你多管闲事儿了!”林楠冷笑,接着道:“倒是你,挺不错嘛!一拳就把一个九等的人杰干翻了!” “嘿嘿。”张缮干笑道:“哪里哪里,老师谬赞了。”说着还不忘害羞的抓抓头发。 “呸!”林楠不屑道:“真当我夸你呐?一个一等的人杰,被一个初入人杰不久的家伙打的连功衣都用出来了。丢人不丢人。” 所谓“功衣”,即修炼者内力外放的一种实质体现。平常时候,内力只在修炼者体内循环。而当“功衣外现”时,即是修炼者高速运转内力之时。体内功力运转速度太快,使修炼者身体束缚不住体内功力,内力自然溢出体外,形成“功衣”。而当一个修炼者,爆出“功衣”时,他的各方面能力都会上浮,达到爆发的效果。 但“功衣”的使用时间却不易过长,因为高速运转内力,更会使内力高速消耗。一旦内力耗尽,那还不是任人宰割? 不同的等级,对应的功衣颜色也有不同。士子级功衣为红色,到了人杰级就转变成蓝色,而将领级则为墨色。至于更高等级的功衣,张缮也没见过。 而同一等级的功衣颜色,也有深浅之分。颜色越深,即此人等级越高,内力更足,运转速度更快。所以,明眼之人单单看着一个人的功衣,就可以大致判断出此人的修炼等级。 “切,刚才你还不是连功衣也用上了。”张缮想到刚刚林楠讲师周身泛起的墨色气浪,暗自嘟囔了一句。 林楠一脸黑线。 “不说功衣的事,”林楠撇开了话题,道:“你是觉得这两年拳法进步的厉害,连对付一个人杰九等再加两个士子一等的学生,都要用上你化了意的拳法?” 林楠想到那一大一小两个龟裂开来的凹陷,大的那个仅仅只是将地板击碎,看样子也就是那个人杰九等的学生蓄力后的一击。这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可那个小的却不然。龟裂面积虽小,但下面却打出一臂长短的坑。这哪是一个人杰一等的家伙打的出来的呀。林楠冷汗,试问自己在人杰一等的时候也做不到。这小子,一定是用了他化意的拳法——猿形! 他又细细回想起来,那时的情景来。 ...... 张缮被脚下的两人抱住了双腿,脚下根本动弹不得。他身后那个泛着蓝光的巨影已腾到了半空中。这人双拳之上的蓝光更深,两拳已合狠狠的向张缮后脑砸去! 却见张缮眉头一皱,身上的蓝色功衣瞬间腾起,右拳远远望去更像是猿猴的利爪。 “嘭”的一声巨响,张缮一拳轰在地上,大半个手臂,全数没入地面。激起的气浪,瞬间就将在他脚下抱着他双腿的二人冲开。 他拔出手臂,转身一把抓住朝他冲来那人的脖子,然后重重向刚才那两人摔去。 轰的一声,三人重重的撞到一起,全数晕厥过去。而朝张缮袭来那人的拳头,也因这一摔,打在了地上,击的沙石纷飞,灰尘弥漫。而他打到的位置,也出现了一个四散龟裂开来的凹陷。 ...... “喂,林楠老师,我那也是没有办法哎。脚下又动不了,身后还有人偷袭我......”张缮解释道。 “别说那些没用的!要不是你托大,怎会被别人束住你的双脚?”林楠瞪了他一眼。 “林,林楠老师,我......”这时,曹雅晨走了过来,细声细语道:“张缮他,也是为了救我......” “哼!”林楠一声冷哼,道:“说他没说你是不是?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娃娃家家的出来瞎溜达什么?” 张缮知趣的不再插嘴,他也挺想知道曹雅晨这丫头为什么大晚上在外面瞎晃荡。 曹雅晨有些委屈,想了想这一晚上的遭遇,死死的抱着怀里的那本书,低头细声说道:“我,我原本是打算到老师家中去问问不懂的问题的。谁想老师您又不在家。”说着,她眼眶中的泪水又嘀噜噜的转个不停,然后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数说了出来。 “原本,我在家里看书。可书中有几个不懂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我一想,也是有一阵子没有去老师家向老师请教了。就想着找个时间去老师家拜访您,然后就躺下打算睡了。可那几个问题却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我想了半天,都不如现在就去老师家中,这样兴许还能早点回来,睡个安稳觉。” “然后你就大晚上的去我家了?”林楠问道。 “嗯。”曹雅晨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其实,那时候也不算太晚。我出门时,城里的大钟也才刚响了八声没多久。” “那也挺早的啊!可你怎么午夜了还在街上?”这时却是张缮插了句嘴。他见这丫头被人缠上的时候可都快凌晨一点了,而他也看得出来,林楠讲师也不知道此事。记得白天的时候,赵志杰教员又才给他说,叫他这几天都不用去找林楠讲师,林楠讲师这几天都有事不在。 林楠瞪了张缮一眼,嫌他打断了曹雅晨的话,然后示意她接着把话说完。 “是呀!我到老师家门口时也不算太晚,那时候街上还有不少人散步呢......” 林楠家的那个小院虽地处郊区,但到了傍晚,确实有不少人到哪里散步。毕竟,郊区里有城中少有的好空气。 “......可是,到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老师家里没人。” “嗯。”林楠点了点头,道:“我是有事出门去了。” “有事?什么事出门办,还要穿这么个性啊!”张缮瞅了瞅林楠这身夜行衣,撇了撇嘴。 “你能闭嘴不?” “哦!”张缮蔫蔫的说了句,然后看着曹雅晨说:“没事,你接着说。” “那个时候,我就想着,可能老师只是出去一下会,马上就回来了。然后......” “然后,你就一直傻傻的在他家门口等他回来对不对。”张缮又插了句嘴,得意的道:“我就猜到会是这样!” 这下好了,张缮刚把话说完,曹雅晨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哗哗得流了下来。 “张缮!”林楠一声怒吼。死死的盯着张缮不放! “好,好,好。”张缮挠了挠头,把头撇向一边避开了林楠锋利的目光,道:“我不说了还不成嘛。” “哎。”林楠叹了口气,道:“最后你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等到...”曹雅晨哭的稀里哗啦的,连完整的一句话的说不全了。“等到12点了,也...也不见你回来,那时...那时街上连个人影都...都没有了。你不知道,我...我有多害怕。然...然后拿着书就往回跑。谁...谁知道,还没到家,就让那几个喝醉酒的家伙给拦住了。” 这下,事情终于连上了。 然后可不就让张缮撞见了么,后面的事情就都清楚了。 “好了,也别哭了。还好有张缮在!”说着,拍了拍张缮的肩膀。 而张缮这时才懒得搭理他呢。 “走吧,也是一晚上没好好休息了,送你回家去。到时候我会跟你的父母说,让他们帮你请一天假的。”林楠安慰着道:“安心吧,回去了就说去参加某个富人区同学的生日酒会,一晚上没有回来。到时候,老师会帮你打圆场的。” 曹雅晨蹙了蹙鼻子,应声道了句“嗯。”然后低着头,向家里的方向走去。 张缮和林楠二人跟在她的身后,看这架势,是要将她送回去了。 “老师,刚才你我交手的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张缮收起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样子,用前方的曹雅晨察觉不到的声音问了一句。 “现在想起来问了?”林楠也是低声道:“好小子,真有福气呀,小小年纪就进入了一次“痴境”。” “痴境?”张缮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什么是痴境啊!” “具体什么是痴境,我也不是很清楚。”林楠思索着讲道:“只是看书中记载,痴境是习武之人,可遇而不可求的一种修行状态。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进入过痴境。可书上说,凡是进入过痴境的人,修为都会有所精进,或是内力,或是功法。总之,进过痴境的人万中无一。” “哈?”张缮大笑道:“那不就是说,我是万中无一的天才?” 第十四章 新的内力 走在二人前面的曹雅晨被张缮的话一惊,转个头来,望向二人。 “哈哈”张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事,没事,你接着走你的便是。” 见曹雅晨转过头去,林楠低声说道:“其实,你这次意外的进入痴境,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不还?” “哦?”张缮有些不解,不是说进入痴境的人万众无一的吗,这么小的概率却让自己阴差阳错的进入,林楠讲师怎么又说是不好呢? “这又是何解?”张缮问道。 “嗯...”林楠想了想,接着道:“进入痴境确实是好事,但此时的你修为尚低,纵使进了痴境,提升的效果也不是很大。你看你之前就是人杰一等的实力。可即使进入了痴境,还是未能突破人杰达到将领级。你想,若是你此刻境界更高,那如若进一次痴境,提升的才算可怕呢!” “哦!” 张缮敷衍的应了一声,然后细细一想,似乎也是这般道理。不过,林楠老师哪里知道,这次的痴境对自己的提升有多大。 自己修炼的功法是老家伙交给自己的古代武学“五禽戏”,听老家伙说,这功法出自古代大医师华佗之手。虽只是一种功法,却包含了“虎形”“鹿形”“熊形”“猿形”“鹤形”五中形态,且每种形态都有其各自的内功心法,身法和特有招式。与其称它是一种功法,倒不如说他是五种功法更为合适。只不过,这五种功法却又有相同之处。 相传,这五禽戏早就遗失在民间了,只是留下不少关于五禽戏和那位天才医师的传世。张缮也不知道,自家的那个混人从哪里弄来了这种功法。只是记得某天清晨,老家伙叫醒自己后嘿嘿的淫笑了半天,然后从他怀中取出了本破破烂烂的书,道:“臭小子,看你骨骼惊奇,简直是百年一见的练武奇才,如有一天让你打通任通二脉,那你还不飞龙上天?这本《五禽戏》秘籍可是无价之宝,今天就把它送给你好了!” 张缮也是稀里糊涂的酒拿起了这本破破烂烂的秘籍,到现在张缮还没搞清楚,老家伙这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 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忘记老家伙的那句话,他是这般说的:“单是学会了这五种功法,却不能说他会五禽戏。不将这五种形态融会贯通,那练的再精,也不过是多会几种拳法罢了。” 张缮心中暗喜,自己练这五禽戏也数个年头了,如今几种拳法倒也都看得过眼,其中猿形更是已经化意了。可却一直找不到老家伙说的融合之法。哪想今日误打误撞进了痴境,竟然使自己五禽中的“虎”和“猿”融汇在了一起。虽离真正的五禽戏还差的太远,可这确是实实在在的前进了一步啊! “不过,我倒有件事不明白,想问问你!”林楠的话打断了张缮的胡思乱想。 “嗯?”张缮一愣,接着道:“有事?您只管说便是了。” “我不知道这么问有些突兀,如果算是你的秘密那你不会到便是了。”林楠先是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才接着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内力这么绵长?用了一夜的功衣,怎么还不见的内力枯竭。这哪像一个人杰一等之人的内力?换做是一个初入将领的人,内力也不见得有这么多啊!” “哦!”张缮一笑,道:“这是我功法的问题。”然后便闭口不言了。 林楠也算知趣,不在多嘴去问了。他也知道,一个人的功法是这个人最大的秘密。像他这般去套人老底,人家不和他翻脸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 张缮一想就知道,林楠讲师会问他这个。毕竟,换做是谁知道自己内力这么绵长,也都忍不住会问的吧。毕竟,只要掌握了这个办法,那可不是单纯的战斗力上升这么简单了。 就这样,两人都陷入了沉默,直到一直跟着曹雅晨走到了她的家门口! “我,我家就是这里!” 曹雅晨开口了,还是那般细声细语的。 张缮抬头望望,一栋三层的小楼映入眼底。虽谈不上什么奢华大气,但在这普通区里也好算不错了。嗯,好吧。不管怎么说,都比自家的那和房子好上太多了。 “那我进去帮你打个圆场,切记不可说漏了嘴。”林楠开口道。 “嗯。”曹雅晨应了一声。 “哈哈,你就穿这么一身去打圆场呀?”张缮指着林楠这身夜行衣哈哈一笑道。 林楠低头一看,这次醒悟过来。转头丢下一句“等我片刻!”后,就运起轻功走远了。 这下,整条街上倒是只剩下张缮和曹雅晨两个人。 张缮东瞅西瞅的自顾自看着这条街道,而曹雅晨也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张,张缮,”曹雅晨扭捏的脚伤中山的名字。 “嗯?怎么了?”张缮应声道。 “一会儿,你要干什么呢?”曹雅晨问道。 “我?”张缮摸了摸头,哈哈一笑打趣的说道:“去上学呀!旷课可不是好习惯。” “那,”曹雅晨顿了顿,望着现在已经发白的天空接着道:“你也一晚上没休息了,不会累吗?” “我装得像头牛!”说着,还不忘比出一个很强壮的样子。 见张缮这样,曹雅晨也握着嘴巴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才对嘛,女孩子家家的,还是笑起来更好看一点。”张缮见曹雅晨终于不拉着脸,自己也笑了。 这时,不知在哪里换好衣服的林楠从远处走来。 张缮朝他望去,嗯,这次想自己心中的那个林楠讲师嘛——深蓝色的长袍加上淡灰色的靴子,穿在他身上不紧不皱刚刚合适。夜里还束在脑后的长发,此刻也直直的披在肩上。远远望去,怎么看都像个学者。虽然夜里那身穿上看上去英姿飒爽,但这身更显儒雅。和他昨夜那身夜行衣的搭配一比,显然这身更让张缮觉得顺眼。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林楠见二人都把笑挂在脸上,就这样问了句。 “没什么,就瞎扯了两句,您就来了。”张缮如是说道:“换衣服的速度可真快啊!” 林楠也不理他,只是冲着曹雅晨说:“走吧。” 曹雅晨应了声,转身欲要开门。这时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把头转过来看向张缮,细语道:“你不进来坐坐吗?” 张缮这时都向街边走出几步了,见曹雅晨这般一问,便转过头来笑道:“我就算啦!累了一晚上,肚子饿的咕咕叫,要赶紧去吃点东西了。” 话罢,朝着泛起鱼肚白的东面走去。刚刚升起的出阳张缮照着,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曹雅晨望着张缮远去的身影和远处的太阳融为一体。不知怎的,此刻的她觉得,张缮也和那初起的阳光一样,暖暖的。 “别看啦,人都走远了。”林楠打断了曹雅晨的想象。 “哦!” 曹雅晨应了一声,开门走进屋去。她的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阳光打在脸上,还是因为害羞。总是,她的嘴角挂着一抹微笑就对了。 ...... 吃过饭的张缮,来到教室。此刻还早,空荡荡的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张缮坐到属于他的那个角落里,细细开始回想,昨天夜里和林楠讲师的那场打斗中自己的收获。 自己修炼的五禽戏中,一共含有五种功法。也就是说,自己体内一共有五种截然不同的内力。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在昨夜的打斗中,内力源源不断的原因呀。 可是,经过昨夜误打误撞进入了痴境,自己体内虎形和猿形的内力似乎融为了一体,形成一种新的内力。 张缮试着让内力在体内运转,自己细细的去感受。五种内力在身体的不同经络中流动,然后缓慢的汇入丹田,再由丹田流入身体的奇经八脉。 张缮疑惑,似乎,没有什么和从前不同的地方。 接着,张缮停止了运转其他三种内力,只是运起了虎形和猿形的内力。 只见这两种内力从原本自己的经络中缓慢流动,然后汇聚到丹田。可当这两种内力再从丹田流出时,却不同了。 丹田处,只有一种更加细小的内力流出。但却和张缮之前其他的五种内力截然不同。张缮能感觉的到,这种内力更加绵长。虽没有之前五种内力粗壮,可这股细流散发出来的能力,却绝不是之前那五种内力可比的。 这股细流流经的经络,酥酥软软的,说得上的舒服。而且,它流过的经络也似乎比之前更有韧性。 张缮心中暗喜,这股新内力竟然还有滋养经络的能力。这可不是一般内力可比的。 更让张缮惊讶的时,这股内力除了在原来虎形和猿形流过的经络运转外,更是向原本有经络的更深处延伸,将之前从未用过的细小经络也囊括其中。 这次痴境,可不单单是让自己虎猿交融那么简单了。更是为自己的修炼之路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是想,此刻自己也才融合了两种功法,就有这样的效果。那当自己五禽相融的那一天的?说不定,自身的全部经络都会打开。那该有多恐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