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槑竹马》 第一章 离别 帝都a大学的研究室里,阿槑正专心致志地和笼子里的小白兔作斗争,眼睛突然被人捂住了,手里的小兔子一哆嗦就跑开了,小手覆在那双温热的手上,“yona,你又把我的小兔子吓跑了”,阿槑笑着嗔怪她。眼前的女孩,干净利落的短发,高挺的鼻梁,英气的眉毛微微上扬,嘴角邪魅的笑着,她轻轻捏着阿槑的鼻尖:“你怎么知道是我?这么想我呀。”她调侃道。 “少臭美了,cloud每次见到你都吓得哆嗦,你这次可不要再喂它那么多胡萝卜了,上次你塞给它那么多,差点儿没把它撑死。”少女婴儿肥的小脸微鼔,嘴巴一张一合煞是可爱。yona双手一撑坐在实验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我还不是怕你平时没时间管它,我这是疼它,谁知道这小崽子饭量和你一样,一喂就饱,娇贵得很,少爷我还不稀得伺候呐。” “得,大爷,是我错了,行不行,是我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是我让您老人家受委屈了”,阿槑双手合十,毫无诚意的道歉,“你不是说要一个多月才能回来吗,怎么还不到一周就回来了?” “唉,你怎么老长不大呐。”yona轻声嘀咕。 “你说啥?” “说你笨,小丫头。” “你才笨呐,你们全家都笨。再说,你自己明明也是女孩儿,却偏偏长得这么帅,我总是在想什么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呐,你倒是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呀,肌肉男?大叔?小鲜肉?” “阿槑,我有件事儿要和你说,你好好听着。” 难得见她这般正经的样子,阿槑突然有点儿心慌:“你别这么严肃,搞得你好像要吃了我一样,你摸摸我的小心肝突突直跳”。阿槑开着玩笑,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万一自己刚才哪句话惹到她了,她可能不会把自己吃了,但极有可能趁自己不注意把cloud给炖了。 yona苦笑着:“你如此这般,我还能拿你怎样?是这样的,过几天我要出趟国,不是一周两周,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是一年两年,你......”yona欲言又止。 “怎么了吗?是你家里发生什么事儿了,是你爸爸妈妈想让你回去吗?”阿槑急切地问道,“你在这里不也生活的很快乐,为什么非得让你回美国呐?” “你别着急,其实是我老爸病了,不过没严重到gameover的地步,就是医生说切忌操劳,这次回去他要把公司的业务和我交接一下,我那几个叔叔和堂兄对公司虎视眈眈,那老头子好不容易拼下的偌大家业,少爷我也不好拱手让人不是?”她又恢复了以往的轻佻,“只是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美国?研究室那边我会帮你联系的。” 她这一问把阿槑问懵了:“你是去争家产,我去干什么呀,再说了你又不是不会来,你想我的话可以随时联系我呀,我们可以视频嘛。 yona一下子哽住了:其实她是担心阿槑在这边自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自己也早已经习惯了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的陪伴,可是自己要以什么样的理由,要她以什么样的身份陪自己回去呐?刚才不过是顺了自己心意的简单试探,她心里明白这个小丫头有主见得很,心也软的要命,自己要是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随便编个什么样的凄惨理由让她去美国,她十有八九会陪自己回去的,但她不想要这样捆绑她的人生,她希望阿槑能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按自己的人生轨迹生活,任何的强加、束缚,她都不想给她,这是她留给她的最后的温柔,她能够看穿阿槑所有的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她自诩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会比她更懂她,所有的一切等美国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后,她自然有时间慢慢的告诉她:只展现给她的,她的温柔,她的宠溺,她的感情,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和她磨合。可是她只猜中了故事的开头,却未曾猜到结局,她竟未想到是自己亲手将她交到了另一个人的手中,这让她多年之后每每想到都后悔不已,如果当初自己选了随便的另外一条路,是不是今天就是另一番结局,当然这是后话。 yona驱车将阿槑带回家,“你把生活必需品简单的收拾一下,我不在的时候,你先去我朋友家住一段时间,剩下的这些东西我会叫人给你带过去的,那边的房间也已经给你收拾好了。”yona边帮她整理衣柜里的衣服边说,“这些衣服都旧了,不用带走了,去了那边再买吧。” “不要”,阿槑从冰箱里取出酸奶,顺手递给她让yona帮她拧开,“还能穿,有需要的话我会自己去买的,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可是,我为什么非要搬出去住呀,我自己在这儿住不成吗,难道你要把这房子卖了?”阿槑喝了一大口酸奶,心满意足的舔着嘴巴,可不知道将唇角的酸奶舔成一圈胡子,在白嫩的小脸上,显得尤为滑稽。 “脏死了,脏死了”,yona边用指腹给她擦着酸奶边笑她,“那边的大叔们为了争夺财产,保不齐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招数,暗中调查什么的肯定是少不了的,我担心到时候他们万一再拿你做人质神马的,你的小命唉......”她故意笑的阴森可怕。阿槑果然配合地缩了缩身子,抖了抖小心脏,一边说着:“不至于不至于,这可是法治社会,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你当中国警察是吃白饭的呀”,一边胡乱的往行李箱里装着衣服、鞋子和日用品,“这个房子我自己一个人住的确的太冷清了,还是换个地方吧。我的那些书什么的,你到时候找人帮我搬过去呀,还有那个书架,我要在那边弄个一模一样的。” yona笑的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这丫头,还是这么好骗,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不过这样也好,有人照顾她,她也总算放心,不用分心担心她过得好不好。 第二章 初见 门铃响了三声后,只见门把手轻轻旋转,门开了:那男子穿着一身运动装,头发慵懒的贴在额头上,好像刚睡醒的模样,单脚撑地,身体倚在门上,眼角虽带着笑意却笑不及眼底,嘴角微微上扬,却冻得阿槑一哆嗦:这个人危险系数为十,还是走为上计。她把yona拉在一旁:“你怎么给我找了个男室友,你找个男的就找个男的吧,怎么还找这么个主,这个人一看就是个笑面虎,皮笑肉不笑的,和他在一起我准会被冻死,我知道我生命顽强的像打不死的小强,可少爷您也不能诚心虐我呀,您就没有那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型的朋友,这个坑我不跳,打死我也不跳。”阿槑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知身后的一张脸已经黑的和锅底一样,心里压抑着把她拆吃入腹的冲动:臭丫头,还没有敢嫌弃本少爷的人,“到底是进还是不进?”,那声音极为好听,如果没有这满满的火药味儿就更好听了。 听见这满是威胁的声音,yona知道这已经是云景容忍的极限了,忙说:“进进进,当然进。”她拿起行李,在生无可恋脸的阿槑耳边说,“这位是thekingdom的总裁云景,万一遇见事情,他也能护你周全。”阿槑不再挣扎了,可还是一脸不情愿,见阿槑明白了自己的心思,yona继续说,“他是我在这儿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他这个人虽然长得不讨喜,嘴巴毒点儿,心还是不错的,他既然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的。你也不用觉得不方便,他这个人过去在感情上受过一点小挫折,对女人有那么一点儿...额,小别扭”,yona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勉强合适的词来形容云景对女人的感觉,“小别扭,你看他这是小别扭吗,他这完全是赤裸裸的仇视,是仇视唉,他不会因噎废食,从此走上了变态的不归之路吧”,想象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手拿小皮鞭的样子,阿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没那么严重,就是......” “貌似你们讨论的是我吧,我的听力还没有差到你们用正常分贝说话我还听不到的程度,不会真把自己当成alice了吧,以为自己发出的是52赫兹呀”。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捉住,阿槑吐了吐舌头:“毒舌,小气,没人爱的!”面前的男子身躯一顿,阿槑心想完了:不会是触到他的什么禁忌了吧。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回头,依旧是那面具似的笑容:“看来你对我很感兴趣,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让你慢慢挖掘”。 完了完了,他那样子就好像在说:臭丫头,我先忍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整你,你最好先想种死法,清蒸还是水煮?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般:“我还没那么恶趣味。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一楼是客厅和厨房,我住二楼,你住三楼。房间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是按照yona给我发过来的图片,根据你以前的房间重新装修的,书房、浴室和卫生间是分开的,在楼上你可以穿着睡衣走来走去,当然,你要是愿意,不穿也是可以的。” 听他说完,阿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我才没有那样的怪癖呐,谁知道你有没有存着什么样的坏心思,安装了摄像头什么的。” “你瞎想什么呐,就算要看,我房间里的碟片有的是,魅特酒吧里的红颜知己一抓一大把,我干嘛这么想不开看你的,再说就你这干巴巴的身材,就算......”没等他说完,阿槑就说,“ok,iknow.”从他身边挤过去,还附带一个大大的白眼,“见过不要face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face的。” 第三章 机场送别 在机场,阿槑拉着yona的手一件一件的嘱咐:早上不要睡懒觉;早餐一定要按时吃,肉和蔬菜、粗粮什么的一定要都吃一点,营养均衡才不会生病;晚上不要去酒吧,不要开灯睡,睡着了不要踢被子......“ yona红了眼眶,早知道就不该让这小丫头来送,智商没见长,把人弄哭的本事倒是厉害:“我都睡着了,怎么知道自己踢没踢被子。好了啦,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家产什么的都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要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伯父伯母,别怕,实在不行我会养你的。”阿槑说的一脸大义凛然的样子,yona都要感激涕零了,只听阿槑说:“我吧,也不是八卦的人,我就是想问一句,就是随便问问哈,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就是......” yona哭笑不得,看她扭捏的样子就知道她要问什么:“也不是很多钱,就几百亿dor吧”。 阿槑砸吧砸吧嘴,嗫嚅道:“几百亿呀,客观上这个数字也不是很大,毕竟还有几千亿刀的,不过毕竟是伯父的心血,你拼了命争一争也是应该的。”yona没想到这丫头变脸变得这么快。 这厢在这边依依惜别,云景那边已经不耐烦了,手扯住阿槑的肩膀,轻轻往后一带,就把两人给分开了,一手揽住阿槑的肩膀,一手揣在裤兜里:“到时间了,该登机了,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她你就放心吧,饿不死的。”阿槑脊背发凉,他那语气就好像她是个小狗小猫那样的宠物,冲着他锃亮的皮鞋就想来一脚,可是肩上加重的力道让她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下,只能把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以此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挥手道别,转身阿槑已经泪流满面,她这一生最受不了两件事:一是离别;一是欺骗。那些口口声声说要陪她走到最后的人,一个个又都离她而去,只剩她一个人在原地静默守候。接过那人递过来的纸巾,“不过是短暂的分别,又不是不再见了。” “你怎会知道:有些再见,不过是再也不见。所以我宁肯每次分别都当成今世最后一次遇见,用力拥抱,回头转身,再无期许,这样以后无论是何结局也不会那么失望。”帝都华灯初上,行人熙熙攘攘,可阿槑却觉得这一刻最是寂寞,满目繁华,故人远行,这如画江山,与谁携手共赏?夜色未央,残羹已凉,眉眼星波,兀自成霜。 难得见她这般乖巧柔顺的样子,云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那人的影子,那人忧伤的时候也是这样沉默不语,静静地倚着车窗,明明隔得这么近,伸手便能触到,却被忧伤笼罩了一层厚厚的壳,沉重而又压抑。“咕噜咕噜”,阿槑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唱起了空城计,打断了两人的思绪。“想吃点儿什么?”云景难得的温柔。 阿槑不好意思地一笑:“就回家随便吃点儿吧,我有些懒得动了。” “恩。” 打开冰箱,阿槑欲哭无泪,冰箱里除了红酒就只剩下两包意面:“什么嘛,酸奶没有,水果也没有,我们吃冰箱呀!” “你一边待着,我去做。”好久都没有为人做过饭了,一是想吃的人不值得他做;二是值得他做的人不想吃。听着那个小丫头在一旁絮絮叨叨,觉得这个家里才多了一些人气儿,果然是以前太冷清了,不由地唇角上扬。以前为了配合那人的口味,他的厨艺就已经练得很好,她走之后为了等她回来给她个惊喜,他又专门找了师傅学习,厨艺大有长进,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机会为那人做了,算是天大的一桩憾事。 阿槑坐在吊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看着大理石吧台后面的男人忙碌着,认真又帅气,曾几何时,阿槑不是没有想象过这样的场景,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见他端出来,一跃而起,结果碰上了吊床上面的隔板,也顾不得疼了,边揉着额头边飞奔向云景,不,准确的说是云景手里盘子以及盘子里的意面:“摆盘不错,佐料颜色搭配的也很好,看来你是行家嘛!”阿槑狼吞虎咽着,对云景的手艺不吝赞美,“看来我以后有口福了,嘻嘻嘻嘻。”阿槑嗤嗤地笑着,白嫩的小牙快速地嚼着嘴里的面,吃的很快活。 云景说:“她要是像你这样容易满足就好了。”说完不由得苦笑,也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像她,“只做这一次,以后你自己做着吃,或者叫外卖也行。” “什么嘛,小气鬼。”若是搁在yona身上,阿槑保管撒娇撒到她同意,可他不是yona,阿槑知道不能与他过分亲昵,况且他心里还装着一个不能触碰的存在,在这样的事情上她向来拎得很清,不熟悉的人在身边,她会装得比谁都坚强,她会照料好自己的生活,以不至于自己的存在成为别人的麻烦或负担,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第四章 你好,我叫阿槑 吃完之后,阿槑自己收拾了盘子,擦干净吧台,从厨房里出来已不见云景,她撇撇嘴:“这冰块脸,也不知道说声晚安”。自己拎着箱子来到三楼,一切和在yona家一样,熟悉的感觉让她多了几分安全感,其实她讨厌在一个新的地方适应新的环境,她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一旦习惯一种生活方式就不想要改变。 卧房里有跑步机和竹制的吊床,紫色的床幔从房顶倾泻而下,白色的帘幕在半开的落地窗前随风而动,她喜欢这样古色古香的感觉。夜晚的北京,古朴而又静谧,只有在这时它才恢复古城本该有的味道,是她喜欢的梦中的样子。阿槑倚窗而立,初秋的天气微凉,她想起柳永《雨霖铃》里的几句词,颇符合现在的气氛:“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美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算了,何故为自己平添这许多烦恼,关上窗子,放下薄的那层帘帐,与月光相拥而眠。 第二天早上六点,阿槑准时起床,换上运动装绕别墅跑了半个小时,刚推门而入,正巧云景从楼梯上下来。 “早啊!”那孩子笑着打招呼,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紫色的耳麦还挂在耳朵上,随手一绑的丸子头凌乱而又慵懒,他突然想到一个词:宛若初生。 把耳麦拿下来,“你干嘛这样看着我”,阿槑笑道,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好吧,作为一个女生,这样的确有些不修边幅。见他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阿槑自顾自地回房间洗澡换衣服了,待一切收拾妥当,拿着包下楼已经七点半了,云景已经把早餐摆好了,“看来这人是面冷心热嘛”,阿槑心情大好地坐过去,刚要用手拿着吃,那人用叉子敲了她一下,“你干嘛!”阿槑不高兴道。 “不卫生。” “您还真是惜字如金。”阿槑不情愿地拿起旁边的刀子和叉子,“又不是在外面吃饭,也不是吃西餐,用得着这么讲究嘛!”边吃便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云景并不理她。 “喂,我今天中午待在研究室,晚上早回来去超市,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云景,我的名字。” “我知道呀,”阿槑奇怪,难道这是他家的传统,吃早餐要做自我介绍,什么恶俗的习惯,但还是双手握住他的手,礼貌而周全:“雪陌,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见他一副不解的样子,“你要是愿意的话可以叫我阿槑,我的小名,double呆,比较好记。” “恩。” 阿槑看了一眼手机:“八点了,糟了,要迟到了。”胡乱塞了两口,“你吃完了盘子放这儿就行,等我晚上回来刷,我先走了哈,再晚就赶不上公车了,beybey。” 第五章 一起去超市 开了一天的组会,boss终于肯放行了,“阿槑,把你的方案修改一下,要求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明天上午开会的时候给大家印一下,人手一份,”boss发话了。 “奥奥,知道了。” 阿槑坐在公车的后排,耳机里放着薛之谦的歌:“我们的爱情到这刚刚好剩不多也不少还能忘掉我应该可以把自己照顾好我们的距离到这刚刚好不够我们拥抱就挽回不了用力爱过的人不该计较......”阿槑喜欢坐在环城巴士里,耳机里放薛之谦的歌,他的声音动情而又慵懒,她并不是他的fan,甚至听他的歌也只有那几首,大概她只是想要一个声音来陪着她,大概只是因为那句:他不曾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却依然能够善待这个世界。 回到家里,云景还没回来,偌大的房间钥匙掉了都能听见回响,真不知道云景是怎样过的。餐桌上的餐盘云景已经收拾了,把包放下,阿槑刚要拿着钱包出门,就听见外面有停车的声音。 “要不要这么巧。云景,你要和我去超市吗?”阿槑一脸期许,冰箱里缺这么多东西,她自己也拎不了呀。 “我还有个case要处理。” “好吧。”出了门,阿槑才想到自己根本不认路呀,这个点儿正值taxi师傅交班的时候,根本打不到车。“没办法了,碰碰运气吧。”沿着马路,一边走一边张望,身后传来了‘嘀嘀’的声音,阿槑回头:“上车。”那人白色的衬衣卷起袖口,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开车的样子真帅,阿槑小小的花痴了一下。 “草莓味的酸奶是我的最爱,巧克力,冰淇淋,切片面包,牛角包,牛排,羊肉,咖啡,水果,蔬菜......幸亏你开车来了,不然这么多东西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弄回去,真怀疑你平时怎么过的,你不吃五谷杂粮吗?冰箱里怎么能空成这样......”阿槑自顾自地说着,云景竟然觉得这丫头絮絮叨叨的样子很是可爱:“平时有很多应酬,基本不在家吃饭。” “奥,那我以后一个人吃多寂寞。”阿槑嘟囔着。 把车停好,云景就回房间了,阿槑自己把东西一件一件地拿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冰箱里,以前这种事儿都是yona做的,见自己摆的还不错,“没想到我还颇有贤妻良母的潜质嘛。今天晚上做什么吃呐?牛排好了,正好尝尝云景的酒,嘻嘻嘻。”不知道云景平时吃几分熟的,阿槑上楼见他在书房里在打电话,自己就随便逛逛,他的房间不是那种耀眼的奢华,但见墙上那些画,阿槑咂舌,每一幅都价值不菲,波斯地毯铺满了卧室,家具也是纯手工打造,托yona的福,阿槑还算见过一些世面,这些藏品的拍卖会也去过几次,只是没想到买家居然是云景。 “你在这儿干什么?”私人领地被闯入,云景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奥,刚才你在讲电话,我是想问问你,牛排你要几分熟的?” 大概是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度,云景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三分熟就行。” “三分熟?!这也太生了,说不定还有寄生虫什么的呐。八分熟怎么样?” 云景觉得好笑:“你都决定了还问我干什么?” 阿槑哑口:“切,为你好,你还不领情。” 云景耸耸肩,不置可否,一副我就是少爷的样子:“随便你。不过,你做的果然能吃吗?” “你不要小看我,yona对菜品那么挑剔,我的厨艺早就被他练出来了,放心吧,包你满意,做好了我叫你,你忙吧。” 第六章 夸赞 阿槑在厨房里忙碌着,已经下锅的牛排在锅里滋滋地冒着热气,用手试了下温度,火候掌握的刚刚好,不一会儿出锅,加佐料,摆盘,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见云景下楼,“饿了吗?先喝杯酸奶垫垫吧,我把芒果榨个汁,马上就好。” 餐桌上,红酒和酒杯已经摆好,1787年拉斐酒庄葡萄酒,阿槑内心狂喜表面却不动声色:“又不是什么节日,干嘛喝酒?” “不想喝吗?那我放起来好了。”小样,从刚才就一直盯着,还和我玩儿欲擒故纵,云景诚心要逗弄她,自己什么时候也这样孩子气了,那丫头明明才来两天。虽然之前为了看看什么人值得yona找上他,暗中调查过她一段时间,确认她不是那种拜金虚荣的女孩才同意让她入住,不过这丫头的确可爱,甚至还让他有些惊喜:她会一个人去看电影,买大桶的爆米花和中杯的可乐,真不知道小小的人儿胃里怎么能容下那么多的食物;在路上遇见流浪猫,也会把包里的薯片分给它,嘴里还振振有词,那猫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每次坐公车都会坐在后排,耳朵里塞着耳机,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忧伤,安静内敛,与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张扬很不相符;yona在身边的时候,她会撒娇,会开心大笑,与独自一人时那个倔强忧伤的她判若两人。云景不晓得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她比他想象中要多变和精彩,他自诩阅人无数,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他一眼就能看穿她们的小心思,可她不一样,她周身包裹的壳,看似柔然却是这世界上最坚硬的铠甲,因为她无欲无求,所以无所谓失去和得到,便没人能够伤的到她。 “喝,干嘛不喝。”阿槑截住他欲要拿酒的手,“你干嘛那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云景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低下头,牛排色泽很好,配菜选的也不错,切了一块儿放在嘴里,除了比三分熟的肉质稍老之外,味道已经算是很好。 “味道怎么样?” “就那样吧。” “切~明明就很好次,你夸我一句会死呀。”阿槑见他眉毛上挑,嘴角带笑,明明吃的很开心。 “什么时候学的做菜?” “来北京读研究生之后就开始自己摸索着做了。那个时候房子虽然不大,但自己一个人住,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装饰,我喜欢那种欧式简约的风格,东西虽然不多,但是我一件一件置办的,就你卧室里的那种波斯地毯,我用几个月的工资一咬牙一跺脚也买了一块,大概是我前二十年过得太糙了,现在难免想要精致一些。我的胃一向不好,外面的东西吃不了,我自己也享受做菜的过程,开始的时候跟着网上的教程做,后来很偶然的机会认识了一些大厨,难得他们和我投缘,也学了好些他们的私房菜。我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现在的生活,我会开一家餐厅,自己做食物、煮咖啡、夜晚请流浪歌手来餐厅驻唱,活成我喜欢的模样。”阿槑想象着那时的场景,其实她还有一件事情没说,她希望那时能有个人陪在她身边,懂她所有的快乐和忧愁,这种事情说出来难免有些矫情。 云景静静地听着她说,她的声线极其柔和,不同于那种娇滴滴的小女生发嗲的声音,很舒服。云景已经好久没和一个女人这样子面对面,什么都不做地待这么长时间了,她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他突然很想要了解这个孩子的一切:“你做的很好,真的,你比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都做得好,所以,有时候不用这么勉强自己。”云景就这样毫无头绪的说。 阿槑被他突如其来的夸赞弄得摸不着头脑,不过心里还是暖的不行:“我当然知道我很好。你自己也不大,干嘛非要装一副老成的样子。”阿槑边说边把酒打开,瞬间酒香四溢,果香纠缠着木桶的清香,好像在跳着华尔兹,光闻着味道,阿槑就醉了,给自己和云景各倒了一杯,两人端起高脚杯轻轻地缓慢地摇着,酒色浸润杯底,像是谁的血。 云景一饮而尽,接着要倒第二杯,阿槑按住他的胳膊,朱唇微启,酒香就从她的嘴里飘出来:“小饮怡情,大饮伤身。酒虽是好酒,但也要适度才是。” 云景挣开她的手,邪魅地笑着:“人生得意须尽欢,你懂什么。”知道两人本就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世界观人生观也不同,他有他的生活方式,自己本就没有劝他的立场,也就作罢。 第七章 情愫初生 转眼已经过了三个月,深秋的北京比想象中要肃穆得多,也要冷得多。阿槑把身子瑟缩在宽大的毛衣里,手里握着咖啡取暖,绿灯亮了,阿槑抬脚要走,手腕却被一个大力抓回去,一辆摩托车从她身边疾驰而过,阿槑惊魂未定,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小脸吓得煞白,等她反应过来要谢谢救她的英雄,抬头却看见云景一张阴沉的脸,“歌好听吗?咖啡好喝吗?” 阿槑忙把耳机摘下来,几个月相处下来,阿槑总结出:云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而现在云景似笑非笑,让阿槑心里没底,她从云景怀里挣脱出来,双手覆上他的脸,将他紧皱的眉毛抚平:“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戴耳机过马路了,不是,以后再也不带耳机出来了,原谅我吧,恩~”她认错的样子满满的诚意。 云景手里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鼻尖全是她的气息,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却怎么也狠不起来,不过刚才确实把他吓了一跳,若是他晚来一步,后果他不敢想象,但他怎么肯把这些小情绪示人,还是板着一张脸:“我只是不想你住院我还得照顾你。” 阿槑并不在意他的话,想要挽住他的胳膊,却被他挣开了,只得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话说你觉不觉得你刚才是英雄救美,这也太巧了,是不是,喂,你走慢点儿,咖啡都要洒了。” 云景突然顿住,从她手里拿走咖啡,一饮而尽,阿槑笑了,露出白嫩的小牙:“喝了我的咖啡,就是原谅我了。”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两只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云景见挣脱不开,也就任由她拽着,“今天晚上吃牛排。” “好,我做。”阿槑知道云景还在别扭。 “碗你刷。”云景又冒出来一句。 “刷碗?!”阿槑脸上一百个不情愿,但见云景一脸“就让你刷碗怎么了”的拽样,也就应下了。阿槑不是矫情,水果盘什么的她都能刷,但是但凡刷带着油丁儿的碗,她就本能的抵触,有点儿受不了那种滑腻的感觉,云景开始以为她只是偷懒,后来发现她每次都只把水果盘挑出来刷了,也就猜到了九分,以后每每她犯错,就让她刷碗,看着她隐忍不发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回到家里,把包放下,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阿槑忙跑过去开门:“云景,你的快递。” “你帮我签了吧。” 云景洗完脸出来,“谁寄来的?” 阿槑一看:“是yona。”云景一听脸色就变了,那人自从去了美国,三天寄一小件,五天寄一大件,里面全是什么hellokitty的睡衣、粉色的棉拖、成套的指甲油,甚至abc的卫生巾,是这些东西就算了,而且她每次都写他的名字,他成了全职为阿槑签收快递的;写他的名字就写他的名字吧,最气人是的她还非要写当面验收,害的他每次打开,都被快递小哥用异样的眼光盯着看很久。 “拆开,我倒要看看这次她又整什么幺蛾子。” 拆开一看,阿槑瞬间羞红了脸,一整箱的情趣内衣,抱着箱子就落荒而逃,后面云景憋着笑:“下次再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就不用回来了。” 在这种事情上,阿槑其实很保守,她没好意思出去做饭,直到云景敲她的房门:“你还要闷到什么时候,出来吃饭。” “不要,我不饿,不想吃。”阿槑把头埋在被子里,沉闷出声。 “我进来了。”说着就听见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接着是一阵脚步声,在她床头停止了,“出来,我数三声,不出来我就掀被子了,1、2......” 阿槑不情愿地把头伸出来,看见云景隐忍憋笑的样子,脸红地像一只熟透了的虾,她故意避开话题:“我都说了,我不饿,少吃一顿又不会死。” “没让你做饭已经不错了,还磨磨唧唧的,再磨叽就让你刷碗。给你两分钟,起来,吃饭。” “奥。” 第八章 生病喂饭 阿槑这几天肚子不舒服,浑身绵软无力地卧在沙发上,云景边给她熬汤边像个老婆婆一样絮叨:“说了不让你吃冰淇淋,你不听,现在难受怪谁。” “云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闷骚。”说完这句话,阿槑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云景手里的汤勺小幅度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他开始摘围裙,然后不急不缓的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好像走在她心里,“完了,完了,我错了,是我用词不当,不是闷骚,是低调奢华有内涵行了吧,我真的错了,呜呜呜......” 云景本就是想吓吓她,把她抱起来,沉声说:“敢说我闷骚的人还没生出来。都病了还这么多话,别动,再动把你丢下去。” 阿槑很听话地就一动不动了,云景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微露的胡渣蹭得她的额头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好闻的味道充斥着她的鼻尖,她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只是佯装镇定:“又不是腿受伤了,我自己还能走。” “你确定?”云景抬抬眉毛,“胳膊抬起来给我瞧瞧。” 果然,连抬胳膊的劲儿也没了,可阿槑觉得不能就这样输了:“其实吧,你不知道,这就是部分身体机能失调,你知道那个能量守恒吧,就是我胳膊虽然没劲儿,但是我的腿反而会更有劲儿。” “你再给我扯,这顿饭就不用吃了。”阿槑噤口,乖乖坐着任由他往自己嘴里塞饭:“张嘴,嚼。”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步骤,又不是小孩子。那个菜,我不吃,对,我就要吃那个肉。” “毛病不少。”云景菜、肉一样不落的塞进她的嘴里。 吃了午饭,睡了一觉,阿槑的体力恢复了一些,但上完厕所,就发生了八点钟偶像剧里才会有的该死的情节,她亲戚来拜访了,可是她没有拿卫生巾,阿槑气的直骂娘,云景在楼下叫了她半天不应,以为她在厕所晕倒了,忙跑上来:“阿槑,你在里面吗,还好吗?” 阿槑不知是应还是不应,眼看云景要破门而入,忙说:“我没事,就是......” “没事怎么不应我,在里面呆这么久干什么呐?” “云景,那个......” “有话快说。”云景有点着急了,担心她在里面再待下去会晕倒。 阿槑以为云景已经不耐烦了,一咬牙一闭眼:“我那个啥来了,你能帮我拿个啥吗?就在我床头的小柜子里......” 阿槑说完,外面安静了,云景沉默了一会儿便转身走了,阿槑呆了:“他就这么走了,呜呜.......丢死人了”过了一会儿,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我以为你......” “你以为啥,赶紧出来!”云景的声音有些急促,阿槑以为让他做这样的事情惹恼了他,“奥。” 天知道云景的手心在冒汗,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如果此时阿槑能看见,就会发现云景的耳朵居然红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儿,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云家大少爷,是叱咤风云的商业奇才,是所有人眼中耀眼夺目的存在,现在竟然照顾一个丫头的生活起居,而最要命的是自己居然甘之如饴,云景想不通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突然有点儿烦躁。 见云景走后,阿槑才从厕所里磨蹭出来,缓步走下楼梯,见云景还在厨房里,自己面壁将额头往墙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撞着:“哎呀,丢死人了,怎么面对他呀。” “你在那干什么,坐过来把这个喝了。”云景见她撞墙的样子特别可爱,憋着笑叫她。 “没什么,我就是看见这墙上有个虫子。”阿槑走过去见桌上沏着一杯红糖水,心想:这家伙对女人的事儿还挺了解的,他都不别扭,我别扭个什么劲。端起来喝一口:我去,这哪里是红糖水,分明是三九感冒灵嘛,真是没吃过猪肉,却见过猪跑,真真儿地让人哭笑不得。 云景见她脸上风云变幻,忙说:“有什么问题吗?”毕竟是云景的一片苦心,阿槑怎么好意思拆穿,关键是让这爷下不来台自己搞不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没事儿,就是有点儿烫,我一会儿再喝。”吃完饭,阿槑把三九感冒灵倒掉,往杯子里倒红糖的时候,云景恰巧不巧的从楼梯上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阿槑嗫嚅道:“其实,你可能以前看见的别人喝的是介个红糖,不是三九感冒灵,哈哈哈......”阿槑干笑着,想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没料到云景根本没理她,自顾自地走开了。阿槑撇撇嘴:“小气鬼,明明是自己弄错了嘛。” 第九章 云景醉酒 那天晚上云景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12点,阿槑那时候在楼下打盹,听见门口有钥匙转动的声音,猛地站起来:“你终于回来...”“了”子被噎在喉咙里没发出来,只见那人满身酒气、脚步虚浮的被一个男人搀着,支撑着云景的那人显然没料到屋子里还有别人,收回脸上震惊的表情:“你好,我是...额,我是云先生的助理,请问您是......” “奥,您好,我是云景的...额,妹妹。”阿槑本来想说是他的朋友,但又觉得妹妹是最不会引起别人误会的存在。 “妹妹吗?”那人玩味一笑,竟不知他何时竟多了一个妹妹。 “您把他放在沙发上吧。” “我还是直接给送到床上吧。”那人轻车熟路地找到云景的房间,把云景扔在床上,看的阿槑胆战心惊:那人可是云景唉,他居然敢像丢东西似的丢他,要是被云景知道了不得弄死他。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般:“不许告诉他吆。你也知道这家伙清醒的时候不是一般地烦人,不趁现在虐虐他,更待何时呀。”那人扬起一抹狡黠的笑,阿槑突然想到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不由地竟看呆了。直到那人在她面前扬起手:“喂,想什么呐?”一张好看的脸就贴在阿槑的面前,阿槑有些结巴:“没什么...没什么。你累了吧,喝杯茶再走吧。” “不用了,今天太晚了,再说我的姑娘们还等着我呐,哈哈哈,你好好照顾他吧。”说完冲她眨眨眼,“我以后会常来的。” 阿槑听他说姑娘们,刚刚积攒的好印象霎时间烟消云散:“人面兽心的大色狼。” 转头看着云景,开始扯他身上厚重的衣服,酒精的味道掺杂着女人身上的香水味,让阿槑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好不容易给他脱了鞋子,将双腿抬上床,刚要帮他把被子盖上,却被一个大力扯进了怀里,鼻尖和额头撞在了云景结实的胸膛上,疼的阿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阿槑欲要挣扎着起身,却被搂得更紧,索性换个舒服的方式盯着他的脸:帅气的五官此时因为胃里难受而囧在一起,阿槑用小手轻轻地在他的肚子上揉着,力道和频率掌握的刚刚好,云景紧皱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红晕在昏黄的灯光下煞是可爱,此时他就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大男孩,安静内敛。 见他呼吸渐渐平和,阿槑想把手从他的禁锢中挣脱出来,刚一动就被他抓的愈紧:“别走,你别走,求求你别离开我。”阿槑从未见过如此悲伤的云景,他梦里的人给他的伤悲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里,他表面强势霸道,却隐藏着不可触碰的软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就会爬出来啃食着他的每一寸肌肤。阿槑被他的悲伤感染着,小声的温柔的应着他:“我不走,我就在这儿。” 第十章 清晨小插曲 清晨的阳光打在两人的身上,一派安静美好的模样。云景睁开眼,宿醉让他头痛欲裂,一只手放在太阳穴上轻按着,另一只手却被一只白嫩的小手抓住了,顿时心里一惊:“莫非昨天晚上喝醉了,把什么不该带的人带回来了?” 往旁边一看,那丫头安静地倚在床头,瞬间舒了一口气,阿槑头发凌乱的散在侧脸和鼻翼,云景莫名地还保持着双手交握的姿势,将她散乱的头发顺在脑后,还没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那孩子浓密的眉毛微微上扬,并没有修动和涂染的痕迹,眼角有颗朱砂痣,他想起阿槑笑起来的时候总是眉眼弯弯,眼睛blingbling地闪着光,琥珀色的眼眸澄澈透明,小巧的鼻尖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嫣红地唇微微张开,露出一排白嫩整齐的牙齿,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此时却散发着一股慵懒魅惑的味道,云景不晓得自己的样子有多专注而深情,就像看着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阿槑挣扎着欲要睁开眼,刺眼的阳光让她本能地想要伸手遮挡,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侧躺的姿势让她整个身子绵软无力,好不容易适应了屋里的亮度,却瞧见一张放大的脸在眼前,吓得她欲要起身,两人的额头就这样华丽丽地撞在一起,阿槑边揉边直掉眼泪,云景这边也不好受,眼冒金星:“呀,你要起来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你还好意思发脾气,明明我是受害者好不好,该死的照顾了你一晚上不说,还要在这该死的地上睡一夜,早上莫名其妙地受惊吓,还该死的撞了额头,该死的你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啊,你哪里来的底气来质问我?!”女人总有那么几天惹不得,阿槑一口气说下来瞬间觉得自己帅到爆,看着云景一脸吃鸡蛋被噎着的表情,觉得很爽。 身后传来吞咽唾沫的声音,两人正在气头上,齐涮涮地投过去四道冻死人的目光,接着异口同声地说:“你怎么来了?”说完又对视了一下,然后很有默契地投给对方一个鼻孔发出来的“哼”。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内部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吧,我先下去给两位准备晚餐了,希望别让我等太久。”说完就溜之大吉了,免得战火延绵,殃及池鱼。 阿槑要起身,无奈浑身使不上力气,云景下床将行动不便的某人抱上床,骨节分明的大手在她的腿上按着,阿槑没想到那人被骂之后还能这样好脾气地给自己按摩,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昨天晚上说什么了没有?”云景没头脑地突然问了一句。 阿槑知道他那样骄傲的人定然不希望自己的隐私被别人偷窥,就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你喝了那么多酒,睡得和死猪一样,我照顾你那么久,你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哪还顾得上说话。” 云景苦笑:“若是我说了什么,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因为男人喝醉了的话是不能信的。”这句话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若是昨天晚上自己没有看到他那个样子,听到这样的话还能姑且当做他在装深沉,可是现在,阿槑觉得他就像捂着伤口拼命地对自己说“我不疼。” “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要被本少爷感动的痛哭流涕。” “切~”阿槑投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第十一章 合虐云琛 两人并肩下楼,阳光打在他们的身上,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楼下的男人抬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莫名地竟觉得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也有些...额,般配,甩了下脑袋,自己犯傻了居然会想到这个词。转眼间两人已经入座,阿槑看了一眼餐桌:烤焦的面包,带皮的果汁和过期的牛奶,这早餐实在是...不堪入目,她还不想这么虐待自己的胃,阿槑起身:“你们先聊着。”转身去了厨房。 “哥,她似乎不太满意我做的早餐,”云琛一脸委屈。 云景不置可否,投给他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不是不满意,是特别以及非常不满意。 “对了,昨天的时候我们两个已经打过照面了。” 云景这才放下手里的报纸:“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就闲聊了一下,对了,没说我们俩的关系。” “你最好早告诉她,等她自己发现,你以后就不用来了。” “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呀,说的好像你俩是一家人似的。” “什么一家人...”阿槑从厨房出来,正巧听见这句话。 云琛看见阿槑手里端着的:心形的煎蛋黄灿灿的,培根还在滋滋地冒着热气,水果沙拉在盘子里摆的极其漂亮,面包片上已经涂了果酱,急不可待地尝一口,味道很赞,他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早餐了,本着以后少不了来蹭食的想法,他很没有骨气地开始坦白:“那个,我不是我哥的助理,其实我是他的......” “弟弟,”阿槑朱唇微启。 “你听见我们说话了?”云琛有点儿囧。 “并没有,昨天云景让你带他回来,你手里有他家的钥匙,还轻车熟路地就进了他的房间,说明你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你能把云景丢在床上,助理的话恐怕不敢那样做;你说以后会常来,助理常来找老板干什么,找虐呀,所以综上,我就知道......” “我们是兄弟。”云琛一脸震惊。 阿槑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一脸你是白痴的表情:“你们要么是gay,要么是基友,要么是兄弟。当然最重要的是,你把这个给落下了”,阿槑从口袋里掏出钱包,里面有一张一家人的合影,“还有,刚才你不是叫哥了嘛,所以就知道了,不过让我震惊的是,云景这么精明,怎么会有你这样...额,不聪明的弟弟,我原来以为你只是呆萌,没想到你是真单蠢,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基因突变。”阿槑叼着筷子,一脸单纯的问着,全然不顾对面脸色极其不佳的两人。 “少爷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风流倜傥,才华横溢,你居然说我蠢?!”云琛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槑自顾自地吃着,并不想搭理他:纸老虎发怒,没有什么好怕的,就是吐沫星子喷的到处都是。 “敢说我是gay,十里八荒的恐怕没一个人敢这么说我,我倒是想请教一下雪小姐,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g-a-y。”最后那个词云景几乎是咬着牙说完,少爷我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怀疑取向。 完了,真老虎发怒了,阿槑忙满脸堆笑:“您这么高大威武,英俊帅气,谁敢怀疑您的取向,我刚才只是推理,推理哈,是我言辞不当,小女子以奶代酒,给您赔罪了。”说完,把自己盘里的煎蛋转移到他盘里。 “油腻腻的,我不吃。”云景脸色稍霁,把鸡蛋又给她送回去。 云琛盯着那块煎蛋已经盯了好久:“你俩让来让去的,都不吃给我呀,”说着风卷残云般把鸡蛋塞进口中。 “昨天把我扔到床上了?”云琛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云景并不打算和他多做纠缠:“这个月的工资不用领了。” “哥,你不能这样啊,你这是公报私仇,欺负弱小儿童。” “奥,是么?”云景挑眉,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云琛满脸期待,“那么,下个月的工资也不用领了。” “我还是闭嘴吧,”云琛一脸委屈,不再招惹云景,转而抬头望向一脸憋笑的阿槑:“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和那位的关系了,那你为什么不说破?”云琛朝云景努嘴,强烈表示他的不满。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修养,叫看透但不说透。对我而言,真相就像风干的肉条,干巴巴地并没有什么意思,有些人一生看透那么多的事,也未必见得他有多快活,所以人生呀,还是难得糊涂。”阿槑说完,递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比如就像你这样的糊涂虫,不就整天乐哈哈的。” 这顿早餐当然是以云琛的哀嚎收场,某人被无情的留下充当洗碗工,美其名曰:锻炼体质,开阔脑力。云琛想了半天,也没发现洗碗和开发脑力有什么必然关系,最后发现这就是压榨他的一个借口。 第十二章 阿槑飙车 下午阿槑从实验室回来,开门便看见云琛在客厅里玩体感游戏:“你怎么还没走?”看着客厅被弄的脏乱,阿槑皱了皱眉头。 “我走了呀,只不过又回来了。哎呀都怪你和我说话,gameover了吧。” “切~你现在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不,准确的是十九分三十秒,赶在你哥哥回来之前,把客厅里的东西回归原位,把垃圾丢在垃圾桶里。” “你为什么不做?” “因为垃圾是你丢的。” “为什么垃圾是我丢的就要我来打扫?” “如果你很喜欢像小学生一样玩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只有十五分钟了,”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阿槑好心的提醒他,“你不会忘了你哥有洁癖了吧?” “我哥有洁癖,”云琛如梦初醒,“啊!!我哥有洁癖,我完了,你怎么不早提醒我。”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 阿槑看他那个样子特别滑稽,不由地想要诚心逗逗他:“还有五分钟...一分钟...10、9、8...1。”最后一声落下,云琛累成狗的瘫在沙发上,“奥对,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你哥今天有个会,说要晚些回来。”阿槑说的一脸无辜,歉道的毫无诚意。 “你,你...”云琛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真的,谁骗你谁是王八蛋,你这孩子气性也忒大了些。”云琛终于找对症结所在,捂着脸缴械投降。 阿槑笑了:“既然这样,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赏你个机会,和我去超市吧。” “得令。”云琛欲哭无泪,云景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果然和他在一起的都是妖精。 见云琛一脸真诚,不像是那种惹人厌的纨绔子弟,反而有些可爱,阿槑渐渐放下芥蒂。二十多岁的年纪,最是爱玩,两人一拍即合,果断去了万达的超市...额,是超市上面的游乐场,玩了个天昏地暗,拎着东西从万达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好久没玩的这么high了”,阿槑抻抻懒腰,凉风吹起她的头发,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侧脸上,她雀跃的像个孩子。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出租车,反而等来一辆红色的布加迪威龙,车上的人小跑到云琛面前,毕恭毕敬地将钥匙递给他:“琛少,按您的吩咐,车下午已经做了保养,还有老爷让我给您带句话...”那人欲言又止。 “什么话?” “您要听原话吗?” “废话!” “老爷说那兔崽子要是再飙车,就打断他的狗腿,”说完浑身颤了颤。 云琛脸色极其不佳,又碍于面子不好发作:“麻利儿滚!” “哎。”那人如获大赦,一溜烟跑开了。 看他那反应,阿槑知道这人平时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儿:“车是好车,不过就是这颜色有点儿过于张扬,你这车不会改装过吧。” “没有,我可是守法的乖宝宝。”他倒是想,那老爷子还不得卸了他。 “上车,我带你溜一圈。”阿槑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兴奋着。 “你会开?!”云琛一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看不起我?除了犯法的事儿,这世界上就没有姑娘我不会的?”阿槑递给他一个眼神,果断坐了驾驶室的位置。 车子启动,隆隆的马达声让阿槑要燃起来:“系好安全带,i''monfire。” 云琛觉得她和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女孩儿都不一样,她身上有太多新鲜的东西想要人去发掘,明明初见时一派温顺美好的样子,再见就已经变身厨房高手和推理能手,当然还有一点儿小记仇,在游乐场里仿佛是她的天下,她是那个国度的queen,而现在的她自信、张扬、狂妄不羁,浑身上下散发着魅力,难怪觉得哥哥待她有些不同。 “早上听我哥叫你雪小姐,那你全名叫什么?” “雪陌。怎么,觉得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吗?”阿槑笑了,“没必要非得选择一种生活方式,也没必要非得给自己设置很多条条框框,在我的世界里,没有对错,亦无正邪,感觉很重要,感觉对了,一切就说得通了。” 享受着车子呼啸而过的快感,阿槑心中一阵苦涩,她整整用了八年的时间才能云淡风轻地说出那番话,以前她从未为自己活过,父母的期许,世俗的羁绊,现实的重压,让她喘不过气来,人人都觉得像她那样的乖乖女,就应该毕业、结婚、相夫教子,可阿槑怎甘于如此平淡无趣的人生,她觉得一生至少要有一次,要为自己而活,她违背了父母的意愿,选了直博生,好在父母开明,并未强留,只是希望她不要把自己弄得这么辛苦。她的第一本随笔出版,那年她22岁,赚得的第一桶金让她有了对抗整个世界的资本,当然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因为那本书是讲述的是她过去十几年的真实的生活,她的痛苦,她的彷徨,她的选择,她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独自舔舐着伤口,而那些最孤独无助的日子,她也都熬过来了,既然那时无处排解,现在也就更没有倾诉的必要了。 第十三章 争吵 云景从公司回来的路上,老远就看见那辆招摇过市的布加迪威龙,开近了一看,着实有些震惊,居然是那个丫头在开车,两个人还有说有笑,云景莫名地有些不爽,开在他们前面想要逼停那辆车,没想到那丫头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云琛正聊得开心,前面忽然冒出来一个挡路的,让他气不打一处来:“我去,帝都还没有几个不认识小爷车的,居然敢挡爷的路,看来是活的不耐烦了,阿槑,我们换一下位置。” “奥。”跑车阿槑和别人飚着玩玩儿都逗闷子还成,但要是真在大马路上飚起来,她还真不敢。 两人下车,前面的那人也停下了,阿槑一惊,冲云琛道:“不会是你惹恼了妹子,人家要来找你算账吧。”等看清楚来人时,两人当场石化了,云景一步步就像踏在两人的心上,阿槑心想:我又没做错什么,干嘛要心虚呀。可是看云景的样子心里还是没底呀,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气场,不管了,怂就怂吧,配合地把小脑袋低下去。 云景在他俩面前站定,盯着阿槑却对云琛说:“闭门思过三天,否则就等着老头子把你发配到美国吧。” 云琛如释重负,不顾阿槑向他丢来求救的信号,转身就走,走了十步又折返回来,阿槑心想:算你讲义气。没想到那臭小子说:“你让让哈,我把车开走了,这里离我家还是挺远的。”阿槑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杀死。 “你看他也没用,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我解释吧,大晚上飙车,还真把自己当成三环十三少呀?!”阿槑继续低着头,两只脚磨蹭着地面,恨不得能在地面上挖出一个洞来,云琛开着车绝尘而去,剩下阿槑孤零零地和云景面对面站着,冷风呼呼地吹着,冻得阿槑鼻尖通红,“上车!”云景发号施令。 阿槑跟在他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云景自顾自地上车,阿槑本想要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没想到后面一堆水果,蔬菜,牛奶和面包。阿槑无力地关上车门,悻悻然坐在副驾驶上,就等着一场狂风暴雨来袭。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刚才飙车的时候我见你不是很能说吗?” 阿槑继续保持沉默,手指来回卷着衣服上的流苏,一拍脑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坏了,我和云琛买的东西落在了他的车上。” “所以你从刚才一直在想这件事儿,根本没听我说话是吧?” 阿槑诚实地点点头,接着又猛地摇头。 “很好!”云景怒极反笑,阿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你的意思是想要他明天来一趟是吧?” 阿槑不懂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里面有很多即食的,不吃完我害怕会坏掉,所以可以让他来一趟,如果你允许的话。” “我要是不允许呐?” “不允许的话,我就明天自己去拿。”阿槑想了想,很认真地给出解决方案。 “所以你是无论如何要见他,很好,非常好。”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字面的意思。” “你是说我对云琛有意思?” “难道不是?他和你年纪相仿,阳光帅气,又没什么坏心思,出手不是豪车就是名牌,不是恰恰满足了你这样的女孩儿该死的虚荣心吗?”他指了指她脖子上的项链,以为是云琛送给她的。 阿槑气急:“我虽然没钱,可就这破链子,区区几万,还用不着别人施舍”,阿槑一把扯下摔在云景面前,项链将她细嫩的脖颈勒出一道红痕,“你说的没错,云琛的确招人喜欢,可我还犯不着靠出卖爱情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这辈子我只享受我能享受的了的,对于根本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感兴趣,更不屑的耍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你以为这些年我咬碎了牙齿,割断了骨头,就是为了爬到所谓的上流社会来供你取乐或者听你冷嘲热讽吗?这一生值得我取悦的只有我自己,就你,还不配!停车!” 云景紧握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其实他刚刚一开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他知道阿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一想起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画面就该死地控制不住自己,阿槑见云景没有要停车的意思,扭头要开车门,“你疯了,不要命了?”云景吓了一跳,怕她真的会跳下去,忙靠边停车。 阿槑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着,云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空落落地,他有点儿害怕,就像手里的沙子拼命想抓紧却流失地更快地感觉,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景突然怕了,云景努力排除了那个想法。 第十四章 晕倒 他开车跟在她的身后,看她瘦小的身躯在茫茫的暮色中更添孱弱,冷风呼呼地吹着,她的外套还忘在了车上,她抱紧自己的胳膊取暖,那样子简直不能更可怜,在地下隧道的出口处有几个纹着身骑摩托的地痞流氓冲着她吹口哨,阿槑实在坚持不住了,肚子一波一波地疼着,像是要把她撕裂,大概刚才过于激动,现在脑子昏昏沉沉地,冷汗直冒,脚步虚浮,身体不受控制,云景看她不对劲,忙下车接住了欲要倒下的她,阿槑并不想在他面前这样,那可能会让他会觉得自己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所以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偎在他的怀里,眼皮沉重地合上,最后意识全无,只有一个声音在耳边一遍一遍地叫着“阿槑,阿槑...”那是她听过最好听的声音了。 云景一边把阿槑轻柔地放在车位上,一边拨通jackson的电话“来我家一趟,有人晕倒了。” “现在?”那边的人正忙着和女人调情,突然被打断极其地不爽,可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立刻!马上!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十五分钟要是来不了就不用来了,收拾东西滚蛋!” “别介呀,云少爷,马上来马上来!” 云景驱车回家的时候,看见门口已经有人等候,那人本是满脸堆笑,可看着云景小跑着从车上抱下一个女人时,那笑容就僵在脸上:“云少,这是你的新宠啊。” “少废话,再tm八卦就把你给废了!” “啧啧啧,火气这么大,看来这女人没满足你呀!”那人偏喜欢在老虎头上拔毛。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绑了,丢到泰国去当人妖。”云景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这种事情他绝对做的出来。 jackson撇撇嘴,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连玩笑都开不得,真无趣。”说着开始脱阿槑的衣服。 “你干嘛?!”云景一个大力拽开他。 “我去,屋里的温度三十多度,您家小宝贝还穿着羽绒服,您是打算把她热死吗?”云景这才反应过来。 “你脱还是我脱,还是把她叫起来让她自己脱。” 云景别扭着脸把衣服给她脱下来,因为肚子难受阿槑胸口起伏着,汗水浸透了衬衣,她身上的馨香刺激着云景的神经,这场景有些过于香艳,云景忙将薄毯覆在她的身上。身后的人几不可闻地吞了一口唾沫,云景丢给他一个足够杀了他的眼神:“要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你知道我有一千种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 “放心,我还没那么禽兽,我还是有作为一个医者最起码的道德的。”他倒是想呀,可是云景的女人,就算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呀。“没什么大碍,就是情绪过于激动引起的暂时性休克,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她还有点儿低血糖,你是不是虐待人家孩子,天天不让人家吃饭,你看这小脸瘦的,惨白惨白的,怪可怜的。” jackson边说边观察着云景的脸色,见已经到他忍耐的极限了,这才闭嘴收工:“我给她挂上吊瓶,你在这里守着吧,我去楼下沙发上眯一会儿”,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我还是想问一句:您老为什么不把这宝贝儿送医院呀?” “你知道那些媒体向来喜欢大做文章,这孩子喜静,我不希望她费神和那群傻子周旋。”云景盯着阿槑惨白的小脸:的确太瘦了,吃那么多肉怎么也不见胖。 “您这么为这小姑奶奶着想啊,云景,没必要因噎废食,真的。人生在世犹如白驹过隙,能够安稳存活已实属不易,你何必画地为牢,将自己禁锢在回忆里,与其存着那些执念,倒不如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jackson说着眼眶竟有些湿润了,这么些年,他是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的,自那人走后,他仿佛陷入无尽的黑暗中,无数个夜晚都是靠酒精自我麻醉,个中辛苦恐怕别人无从体味。 他说的云景又何尝不懂,只是曾几何时他把那个人变成了唯一,心里还能容下别人吗?只是他低估了自己想要爱这个孩子的冲动,也低估了这个孩子让他爱上的能力。 第十五章 挽留 阿槑睁眼,看见云景在沙发上窝着,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的剪影煞是好看,紧闭的薄唇周围有一圈淡青色的胡渣,见他换了个姿势,有要转醒的的趋势,阿槑赶紧闭上眼,“怎么不接着看了,说实话,我长得的确比云琛帅吧!” 装睡被识破,阿槑只得睁开眼,听见他提起云琛,昨日种种又让她悲从中来,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以前被人误解也不在少数,言辞之激烈比起云景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一般都能选择一笑而过,可是偏偏到云景这儿,她所有的隐忍、优雅、风度就都不管用了,悲伤像决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委屈得不得了,她冥冥中就觉得云景应该理解她,可是自己何时将他置于如此特殊的位置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固执着不去看他的眼睛,当她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采取这种无视的方法,眼不见心不烦。 云景动了动嘴唇,终究是没说什么,掩上房门出去了。 阿槑苦笑,自己究竟还在奢望着什么呐,希望他会向自己道歉,再说些好话哄哄自己eon,他是高高在上的云景,是他的世界里王者一般的存在,自己究竟有什么资格值得他放下身段?可是就算这样,她也该维持着最后的自尊,在下一次伤害来临之前尽早逃离这个地方不是吗?阿槑默默地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属于自己的能拿走的东西不多,阿槑感到庆幸,这样就可以避免再回来一次的尴尬。 云景端着早餐回房间的时候,阿槑已经不在床上,床上还残留着她的余温,空气中弥漫着她的味道,云景颓然地坐在床上,忽然听见外面有行李箱滚动的声音,云景猛地跑出去,差点儿撞上迎面走来的阿槑:“你...要走?”云景一脸的不可置信。 阿槑觉得就算昨天他说了很多让自己难过的话,可他在紧要关头还保持着他的绅士风度并没有将自己丢下不是吗?所以于情于理自己还是应该和他好好的告个别,毕竟他们度过了短暂的美好时光:“奥,云先生,多谢你的照顾,这段时间多有叨扰,改日再来感谢。”她说的礼貌而又疏离,自以为周全地无可挑剔,可在云景看来,她更像是在和他怄气。 “改日是什么时候?既然雪小姐这么不待见这个地方,何不把这个一次做完,也免得雪小姐日后屈尊再移步寒舍,这不更遂了雪小姐的心意?”云景说的阴阳怪调。 这激起了阿槑的胜负欲:“本姑娘就没有要再来的意思。”说完在他面前一跺脚,“麻烦云先生让一让。” “雪小姐慢走,不送。” “云先生止步。” 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就在阿槑要踏出门槛的瞬间,云景追了上去,一个大力掣住了她的肩膀,害得她重心不稳地撞在他的身上,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刚想要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却听见云景扭捏道:“昨天是我态度不好,那些话大多违心,你不必放在心上。” 从来都是别人在他面前低声下气,几时见他服过软,这可是难得的机会:“你说什么?”阿槑故意装作没听见,掏掏耳朵。 “我说对~不~起!”云景凑在她的耳朵上,一字一顿的说着,吐息温热,弄得耳朵痒痒的,阿槑后退一步,“听见了,不用那么大声,看你如此有诚意,姑且原谅你一次。”接着转身拿着行李箱要走,云景见状,用身体拦住她:“怎么还是要走?” 阿槑说:“一码归一码,我还是回yona那儿吧,我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也知道你本不喜人打扰,你放心yona那边我会自己和她说的。” 云景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仔细揣摩她说的每一个字,明明不生气了呀,怎么总觉得有些奇怪,眼看她要出门,嘴巴却先于意识开始挽留:“那个,yona那边最近在做财产变更,那房子也在法务调查之列,所以最近不能入住了。” 阿槑犹豫了一小会儿:“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当真,我几时骗过你。”云景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云景啊云景,你这个理由可真够蹩脚的。 身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都不用想转身就给那人一记飞脚,jackson躲闪未及,大腿上着实挨了一脚,痛的他龇牙咧嘴的且还不忘记调笑:“恭喜云少抱得美人归呀!可是我记得yona的房子前段时间早就完成了财产变更呀,这件事情貌似是我做的吧~” 云景赏他一记冷眼,大踏步走开了:“车库里那辆红色的帕加尼借你开几天。”说完把钥匙转手扔给他。 jackson在他身后大喊:“喂,拿这个做封口费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昨天晚上我说的话依然有效。” “哪一句?” “每一句。” “每一句?包括把你丢到泰国当人妖这句...还是算了吧。” 第十六章 老朋友再见 阿槑正抱着一堆的文献往实验室走的时候,一抬头呆住了,那天阳光尚好,记忆中的男孩儿已经褪去了两年前的青涩,愈发成熟稳重了,如果说冬天适合离别,阿槑更喜欢拿来相遇,因为冬天的天空特别适合仰望,澄澈干净透明,就像抬头时看见的那人的眼睛,他笑了,她亦笑了,一如多年前两人初见时的模样。 大概学生时代所有的女孩儿都会遇见这样一个男孩儿,他英俊多金、风流倜傥、却又玩世不恭,年少时总觉得世界就在他的脚下,这世界上就没有他想去却去不了的地方,也没有他想要却得不到的人,这样的人世人给起了一个诗意的名字:纨绔子弟,合身的白衬衫总是解开两粒扣子,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校服外套斜披在肩上,似露非露出精壮的胸膛,引得那些花痴的女孩儿们纷纷侧目,当然我们的女主阿槑也不例外,但如果你想到这个人会是我们阿槑的初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对阿槑而言,思亚的确算得上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是他让阿槑看到了人生还有另外一种活法,或许你以为他们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那也不对,其实就算再过十年、二十年,他终究不会是阿槑的良配,其实若不是再见,大学这须臾数年,散了就散了,大概这一生都不会再记起了,不过既然又遇上了,免不了要把这前尘往事再说上一说。 眼前的男生思亚是她初入大学时认识的,那时两人被分在一个组做实验,同寝室的女生都说他长着一张很适合ooxx的脸,那时阿槑懵懂,并不晓得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他的性情并不像他的脸那般讨喜,路上见了面从来不带打招呼的,做实验的时候总是把器具她面前一推就倒头大睡,自己从来不带实验报告纸然后抢她的,来送情书的女生总是被羞辱一顿哭着跑出去,那时阿槑只觉得这个人好讨厌,再也没有比他更没品的男生了。当然,他唯一值得称道的事情就是即使自己饿肚子也会给隔壁宿舍的校花买早餐,然后再转过头来抢自己的,阿槑一开始还会和他争抢,后来权当养了一只讨人厌的小狗。 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局却又如宿命的必然,大概就是从那天起,阿槑和眼前这个男人的人生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初秋的清晨,是阿槑最喜欢的时刻,她独自一人在林**上踱步,想着那些平淡无奇的过去和不可企及的将来,幻想是她那个时候每天的必修课,像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当然,生活不会总这样无趣下去,上帝总是喜欢适时地制造一些插曲,比如某人刚巧不巧地看见校花从一辆法拉利上下来,和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纠缠,阿槑觉得就像自己养的小狗狗被一只猪给拱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拦住她很礼貌的跟她讲道理,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希望她的partner从此能够自己支付他的早餐费:“这世界上人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可以通过任何一种方式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这是你的自由,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够以伤害别人为代价,想必你十分清楚思亚对你的感情,你既然不爱他就应该尽早和他说清楚,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地吊着他的胃口有意思吗?” “唉吆喂,当事人还没发飙呐,你这个小跟班就出来打抱不平了,怎么,你也和他睡了?哈哈哈,他床上的确很棒,只不过他那穷酸样,也就只有那副皮囊能勉强入我的眼,做个床伴还是可以考虑的,做情人嘛,他还不~够~格,连个lv的包都买不起,你觉得我会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 阿槑看着眼前的女子言语粗鄙,有一句话是怎么说来着: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她这种人。阿槑怒极反笑:“那你觉得那男人看上你什么了,不过是这副皮囊而已,等你年老色衰,容颜迟暮,你觉得他还会瞧你一眼?你自以为将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靠出卖身体和灵魂来换取物质享受,你可曾回头看一眼,你身后的男子是如此专注而深情,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你年轻的容颜,像你这种人,就不配拥有爱情!”阿槑一腔话说的义愤填膺,看到她扬起的手也忘了躲开,只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并没有预想中的痛感,半睁开眼睛,发现那人的手被抓住了,思亚猩红着眼甩开她的手:“真是有趣,大清早听到这么有趣的对白。” “思亚,你听我说,事情不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刚刚说的的都是气话,你...” “苏小姐还真是客气,我当多大的事儿还劳烦您解释,真真假假的我根本不~在~乎,因为我从头到尾都只当您是sexpartner”,最后几个字他附在她耳边说,“我还愁找不到机会来理清楚我们的关系,既然苏小姐如此坦然,那应该无需我多言了吧。”他虽是满脸堆笑,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伤人入骨。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渐渐逼近她:“不过苏小姐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就太天真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呐,我平生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自己的玩物被别人染指,苏小姐既然有这个勇气尝试,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第十七章 往事(1) 苏敏敏觉得他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况且自己身后还有个有钱人撑腰,他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那好,我们拭目以待。”说完踩着锋利的高跟鞋飘走了。 说实话,阿槑从刚刚被那女人举起的手吓懵,再被两人惊悚的对峙吓懵,就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至于思亚后面那些威胁的话一个字也没听清,直到那女人走远,看着思亚颤抖的肩膀,阿槑才如梦初醒,她从未见过那样悲伤的思亚,“你知道吗?一个看似放荡不羁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一旦受伤要比别人疼十倍。我不在乎,我tm的一点儿也不在乎。” “我知道,所以要我借你一个温暖的肩膀依靠吗?” 还没等阿槑说完,思亚一把抱住了她,把全身的重量都靠在她的身上,阿槑气的想骂娘:我去,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重。思亚心里泪崩:姑娘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就算全是骨头也够你受的,况且还有这一身的肌肉好吗,是肌肉唉! 阿槑想要开导他:“没事儿,像她那样的姑娘咱们这种穷酸书生高攀不起,改日我再给你物色几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关键是心地善良的那种,好好安慰你这受伤的心灵哈。” 思亚正哭着一下没忍住,笑的鼻涕都出来了,蹭在她的肩膀上:“姑娘啊,您把自个儿当什么了,老鸨呀。” “你才是老鸨,你们全家都是老鸨。”阿槑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扭了一下,谁知思亚很过分地抽了一口气:“姑娘啊,这里可扭不得,爷我这好身板,要是被你扭坏了...” 阿槑意识到这家伙可能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少儿不宜的话,扭头就走:“活该你被人甩。” 思亚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她的身后:“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嘛,还知道为我打抱不平,早餐也总是分我一半,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喜欢你个大头鬼,早餐是你抢的好不好,你哪只眼睛见是我分给你的,既然你被人甩了,那从明天开始,你自己买早餐,你要再敢抢我的,我就把你被人甩了的事情公之于众。”阿槑攥着拳头威胁他。 思亚低头看着她肉嘟嘟的小粉拳和气鼓鼓的腮帮子,还真是一点儿杀伤力也没有:“成交,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们一会儿还有课呐。” “翘了。” 直到站在魅特酒吧的门口,阿槑才意识到这个家伙大白天带自己来酒吧买醉,阿槑无声的抗议被驳回,连骗带哄的被拖进去了。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嘈杂的音乐,闪烁的灯光,喧嚣的人群,让阿槑的神经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所有的人就像是釜山行里的丧尸,只剩下一个空虚的躯壳,在酒精的麻痹下,跟着音乐疯狂的摇摆。她不自主地抓紧思亚的衣袖,思亚大概是感觉到她的手足无措,随手招呼来一个人说:“去楼上把我的房间整理出来。” “思少,风少他们几位在里面。” “那就麻利儿点儿把他们请到别处去。” “是。” “你和平时不太一样?” “怎么,是不是觉得小爷我刚才特别拽特别帅,女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阿槑冷笑,“你先忙,我在外面等你。” 思亚抓住她的手,又马上放开:“楼上我都给你收拾好了,你喜欢安静,可以...” “不必了,我在对面的咖啡厅里等你。”思亚没再挽留,那孩子想必不会喜欢他的圈子,又何苦多做纠缠,众人起哄:“哎吆,除了我们那位校花,可没见我们思少对谁这么上过心。” 提及伤心事,思亚几杯烈酒入肠:“少tm给我提那个贱人,老子不折腾死她,老子的名儿倒过来写。” “咋了?” 思亚把来龙去脉跟那几个哥们儿说了,“我去,你当初就该直接把lv、把prada、把跑车钥匙甩在她脸上,你看那个小贱人还不得对你摇尾乞怜的叫主人,还学人家玩什么走心不走肾,结果怎么着,还不是让人家当成鸭了...” 思亚一个酒瓶砸过去:“你少tm马后炮,老子当初装穷的时候你不挺支持的吗?叫你来不是听你扯这些没用的,把那个男人找出来我来处理,那个女人你们几个看着办。”说完灌了一口啤酒,摇摇晃晃出去了。 来到对面咖啡厅,阿槑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正午的阳光打在脸上有些刺眼,见她有转醒的趋势,思亚站在她面前帮她挡着阳光,浓密的睫毛在脸上的剪影煞是好看,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肉嘟嘟的脸蛋儿嫩的可以掐出水儿来,思亚有点儿控制不住了:好想咬一口。但最终忍住了,那个孩子似乎保守地很,他不想惹恼她。站了半个小时,腿都麻了,眼皮也开始打架,“先生,请问有什么要帮您的吗?” “奥,不用了,我们马上就走。”然后附在阿槑的耳边,声音轻柔,“阿槑,回去再睡了。”好吧,这乖乖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无奈拨通了电话,“酒吧今个儿暂停营业,对,让没喝尽兴明天再来,好言相劝着,对于那些实在赖着不走的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这个还用我教你吗,就这样。”他抱起阿槑,柔软的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瞬间有种全世界都安静了的感觉,只剩下他和她的心跳,以同样的频率跳动着。 把她放在一楼沙发上,昏暗的灯光,加湿器的蒸汽伴着香奈儿的香水味道弥漫。思亚以前从未仔细看过这个孩子,当然也不曾和任何人谈起过她,阿槑于他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他知道她单纯善良,以为她是那种温室里长大的乖乖女,胆小怕事,害羞怯懦,却未曾想到她也有今天这般时候,这年头很少有人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点儿什么而替他出头了,那瞬间除了被背叛的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庆幸,庆幸自己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合适的地点,听到合适的对白,做出合适的判断,那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就像命中注定。 就在天空暗的刚刚好的时候,阿槑终于醒了,见思亚抱着酒瓶趴在吧台上睡着了,阿槑走过去想倒杯水,却没想到灯光昏暗碰倒了一排空酒瓶,“啊~”思亚一个激灵也被吓醒了,看到阿槑举着手一脸无措地站在一堆酒瓶之中,放肆大笑。 “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看在你今天陪我的份上,少爷给你调杯好东西。”说完踉踉跄跄的走到吧台里面,本想耍帅来着,结果手实在不稳,摔了好几瓶酒之后终于兑出了一瓶鸡尾酒,“来,尝尝。” 阿槑把一瓶苹果醋递给他:“你大概不知道我不喝酒的。” “这什么时候买的?” “去对面咖啡厅的时候,早就料到你会借酒消愁。我就是有点儿渴,你能不能给我一杯水或者一杯果汁。” “切,你都是成人了,怎么还不喝酒,像少爷我打从娘胎里就会喝酒了。” “我最近胃不好,医生嘱咐切忌酒精和刺激性食物。”阿槑撒了个小谎,总不能说:嘿,我们还没有熟到可以一起喝酒的地步,这多伤人啊。 “那就别喝了,以后也别喝了,喝酒的确对胃不好。”说完一饮而尽,煮了杯牛奶给她。 阿槑傻眼:感情这酒只对我一个人的胃不好,您老人家的胃对酒免疫是吧。 眼看天色完全暗下来了,阿槑背起包要走,思亚上楼取样东西让她稍等,结果他拿着车钥匙下来:“得,你喝成这样还开车,我还没活够呐大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在这儿休息一晚,明早再回学校。” “想什么呐,少爷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放心,我叫了代驾。” “那还不如打的方便呢。” “听话。这帝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呐,咱们出去搓一顿再回学校也不晚。” 这对于一个标准的吃货来讲绝对是致命的诱惑:“这不太好吧。”完全不走心的反对。 “有什么不好的,爷可是吃遍帝都无敌手,绝对让你不虚此行。”这是阿槑有生以来最放肆的一次,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教会了自己什么叫放而不纵,什么叫顺而不从,他们两个的人生本是两条平行线,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意外,也许一生都无交汇的可能,但是在世界这个巨大的水晶球里,他们遇见了风华正茂的彼此,他教会她成长,她告诉他何为担当。那天晚上,她跟着他穿梭在帝都的古巷之中,舌尖上的诱惑仿佛成了打开束缚捆绑她的枷锁的钥匙,他们在风中肆虐的跑着,笑着,阿槑看到了原来人生还可以活成这般肆意洒脱的模样。 玩命儿跑累了,两人躺在大马路上,思亚发了个短信,不一会儿有人开着一辆法拉利停在他们面前,其实阿槑今天隐隐觉得思亚没有想象中这么简单,所以并没有思亚想象中那么惊讶,“阿槑,其实我...” “你怎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没必要非得向我解释。只不过,你既然这么有钱,干嘛还每天早上抢我的早餐!” “额,从明天开始你的早餐我都包了。” “这怎么好意思呐?不过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就不推辞了,明天早上我想吃三明治,还要一杯草莓味儿酸奶。”思亚笑了:小姑奶奶,您早就想好了吧。 第十八章 往事(2) 第二天思亚开着他那辆拉风的跑车,闲来无事绕校园两圈之后,全校都知道了他是个隐藏的富二代,来送情书的女生整整多了三倍,知道阿槑与他一组,因此偷偷塞的给她让她代为转交的也不在少数,当然最值得一提的是苏敏敏,在让阿槑转交了无数封出师表那样让人感动涕零的道歉信之后,思亚终于答应给她一个口头道歉的机会,阿槑一脸无奈的看着那个不争气的臭小子,那句话怎么说着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过那小子还算稍微有点儿骨气,第一次道歉两人的关系只能算是稍微有点儿缓和,具体表现就是思亚开始接受苏小姐送的早餐,虽然下课后总是在垃圾桶里看到它们。不过阿槑还是很佩服苏小姐锲而不舍的精神和选零食的品位的,那与阿槑的胃口简直是高度契合,害的阿槑每次都可怜巴巴的看着思亚:“我给你去扔,不成吗?” “怎么,又想偷吃。” “反正是要扔了的,你扔到我嘴里和扔到垃圾桶里有神马区别,我这儿还绿色环保,你老浪费国家资源。” “你胃口还真是好,一点儿都不挑哈。” “食物不都一个味儿嘛,有神马好挑的。” “送的人不一样,味道自然不一样。” “我去,你介个人就是小气,我就不信咸的你还能吃出甜的来。”阿槑赌气不再理他,思亚无奈开车回了趟家,把阿槑喜欢的那些进口糖果、巧克力和甜点都带了来,足足有三大箱,思亚在阿槑楼下给她打电话:“下来,圣诞公公有个礼物要送给你。”阿槑觉得自己就像吃不到糖果而耍赖的小朋友,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我早就睡了。” “很好,那我在楼下随便找个美女帮你搬上去了,其实我们两个人也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 “我去,有你这么疼人的嘛!”说话间阿槑已经下楼,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等到苏小姐第十八次道歉的时候,思亚终于决定要给人家一个交代:“我今天酒吧约了老朋友,可能晚些回来,外卖已经帮你叫好了。” “太感动了,呜呜呜,宿舍里的人都问这样的朋友哪里找的,买一送一不?” “天下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她们想要,下次请早。”“思亚...”听到一声酥软入骨的女声,除了苏小姐再无她人了,挂了电话:“唉,果然男人都是见色忘义的家伙。”阿槑无奈地摇摇头。 阿槑吃的正欢,被电话铃声打扰很是不爽,居然是苏敏敏,她不时应该忙着和思亚谈情说爱吗,现在打来电话是什么意思:“喂?” 那边声音嘈杂:“阿槑,你一定要救救我。”苏敏敏喘息粗重,声音颤抖。电话被挂断了,阿槑再打回去的时候,电话已经关机了,阿槑着急了,恰巧思亚的电话打过来:“思亚,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我刚刚在和敏敏玩游戏呐。”思亚口气暧昧,阿槑以为自己打扰到他,忙把电话给挂了。只是越想越奇怪,在知道真相后,思亚那样的人要什么女孩儿找不到,为什么偏偏还是找苏敏敏,她明明从他眼睛里看到深深地厌恶,记得自己问他怎么处理苏敏敏这件事儿的时候,思亚怎么说的来着:“阿槑,你知道怎么毁掉一个人?那就是一步一步的把她捧到天上去,然后再亲手把她推向深渊,从云端到地狱的感觉,从骨头到灵魂都被踩碎的感觉...” 阿槑拎起包直奔酒吧,再给他们两个人打电话,手机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灯光闪烁,声音嘈杂,无奈之下阿槑只得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去找,直到二楼最大的包厢,阿槑敲了一下推门而入,看见六个裸身男子中间围了一个女人,那孩子赤身裸体,头发凌乱,呼吸粗重,浑身颤抖,见有人进来,坐在沙发上看戏的某人不爽的拎起酒瓶想要砸过来:“谁tm这么不懂规...”“矩”字噎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等看清楚来人时,已经一跃而起,双手捂住了她的眼睛,阿槑以为思亚只是少爷脾气,但未曾想到他的心竟如此狠厉决绝,用这种卑劣至极的招数来报复苏敏敏,思亚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只双手紧紧覆在她的眼睛和耳朵上,他从未想到阿槑会来,也从未想过会让阿槑看到如此脏乱不堪的画面,他害怕了,害怕那样干净明亮的孩子会厌恶他的肮脏阴暗,直到听见阿槑用冷漠至极的口吻对着自己开口的时候,思亚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着,原来世界上真的有心痛这种感觉:“我并不觉得你的手比我眼前看到的画面干净多少,所以你能不能放开我,然后让那些男人离开。” 思亚无奈放手,盯着满脸厌恶地阿槑,抬手让他们离开,阿槑背对着他去扶苏敏敏:“恐怕思少在这儿也不太合适。” 思亚受不了她阴阳怪气地和自己说话,受不了她的冷漠和厌恶,他一把抓起她,直接扛在肩膀上:“思亚,你混蛋,你快放我下来,她受伤了,我得留下来照顾她。” “别乱动,我会找人来照顾她的。” “你不会,你就是个骗子,你只会伤害她。” “我说到做到,骗你少爷我不姓思。” 这小丫头看着娇弱,此刻张牙舞爪的像个小野猫,阿槑怒极咬住他的肩膀,思亚咬着牙并不反抗,鲜血浸透了白衬衣,一片红色触目惊心,阿槑才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过分,但思亚一下把她扔在沙发上,又将阿槑这点儿内疚的火苗彻底浇灭,顺手抄起东西就往思亚身上砸:抱枕,抽纸盒,遥控器,包,最后实在没东西了,扔了个烟灰缸,见它在空中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后和思亚的额头来了个亲密接触,殷红的鲜血顺着思亚的侧脸滑到脖颈,思亚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双眼猩红像一只要发飙的狼,阿槑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她以为思亚会躲开的,思亚将她的双手圈在头顶上,双腿夹住她挣扎的小短腿,将她禁锢在沙发的一角,阿槑看着流血的伤口一阵懊恼,思亚冲她喊:“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不好吗?你现在居然为了一个bitch要跟我绝交。”吼完阿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一滴一滴像打在思亚的心坎上,他心中还存着怒气,现在无处释放,要起身往外走,怕没控制住伤到她,却被阿槑一把拽住了胳膊,倚在他胸前低声哭着,思亚抿嘴:“明明是我比较委屈,怎么你先哭起来了。”谁知她越哭越委屈,思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笨拙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别哭了,别哭了哈,我的小姑奶奶,是我错了好不好,你再哭酒吧都要被淹了。”阿槑破涕为笑。 “思亚,你知道吗?我希望你是一个好人,就算不能日行一善,也不要如此卑劣,这样我们分开的时候,上帝才有让我们重逢的理由。这一生真正对我好的,肯花心思理解我,包容我,引导我的人屈指可数,你算其中一个,所以我自然希望你能长长久久的幸福下去。” 从这一刻开始,思亚决定要对眼前的这个孩子很好很好。自那天起,思亚剪掉了长头发,摘下耳钉,换下破洞牛仔裤,洗掉纹身,头发开始梳的一丝不苟,穿白衬衣,解一颗扣子,打篮球,认真学习,以尽可能平和的方式对待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只因为他希望能做一个goodman,就算真的有一天他真的不小心弄丢了她,也有机会和勇气能再次找到她。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仿佛有了软肋,又仿佛有了铠甲。但他从未想过命运总是阴差阳错,有些人终究还是彼此错过,他还没来得及表白,他们还没来得及相爱。大三那年,一次意外,他们分离,至今两年零三个月二十七天,期间他失去了关于这个国度,这座城市,和这个孩子所有的消息,就像不合适的人啊,命运之轮总能找到机会将一个人留在此岸,将另一个人渡到彼岸。等他再次回国早已物是人非,他动用所有的力量找到她,却没有勇气见她,他害怕她身边站着另一个人,他害怕她在别人怀里巧笑倩兮,他害怕这份还没来得及说出的爱就这样草草收场,他害怕看到自己孤单一人的结局。他走过两人一起走过的道路、街角,在黑夜里独自等一朵花开的时间,尝遍她喜欢的小吃,读她爱读的书籍,看她爱看的电影,体会着她的体会,品尝她的喜怒哀乐,看着橱窗中的自己,眉宇间比起两年前多了几分坦然,也多了几分成熟,他摸摸下巴不知道自己是否长成了她喜欢的样子,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这般胆小怯懦。 终于有勇气站在她面前,一声红衣的她甜美可人,她变化很大,却依旧对他笑着,一切美好地不真实,当他看见她张开双臂冲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才觉得他回来了,他的心也回来了。 第十九章 吃醋 两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像以前在大学一样,聊思亚两年前为什么不辞而别,聊阿槑这段时间的变化,聊北京,聊美国,聊过去,聊未来,聊友情,聊亲情...似乎有很多亲密想念的话要说,又似乎不用说出口相视一笑就都懂了,最好的朋友就算沉默着也不会尴尬。 “谢谢你回来了。”阿槑郑重地说。 “谢谢你在等我。”思亚回以微笑。 两人像是熟识多年的旧友,彼此问候,就好像谁也从未离开过,于阿槑而言这是她一生中值得死前回忆的画面,那个疼她,宠她,理解她,包容她,让她学会以另一种方式生活的男孩儿回来了。 阿槑狠宰了思亚一顿,说是对他当年不告而别的惩罚,两人酒足饭饱,沿着研究所的梅林绕圈消食,云景心情大好的“恰巧”路过阿槑研究所,透过车窗和护栏恰巧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阿槑和一个男人站在桃花树下,女的一身红衣满脸娇羞,男的目溢柔光一脸期待,两人一个红,一个蓝,一个温柔了岁月,一个温润了时光,很是搭配。 “阿槑从现在开始听好我说的每一句话。” “干嘛突然间这么严肃,说,还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阿槑!”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思亚不爽的皱皱眉头。 “奥?!云景你怎么来了?”阿槑甚是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有空来这儿了。 “顺路而已。” “奥。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朋友兼房东云景,这是我大学最好最好的朋友思亚。” 思亚伸手:“你好,云先生,我们阿槑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 云景听到他占有性的措辞很是不爽,但碍于阿槑的面子又不好发作,只得碰了一下他的手:“思先生,客气。” 思亚并不在意:“对了,阿槑,今天晚上魅特酒吧有篝火party,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呀。云景,你要是没事儿就一起去吧。” “不用,我还有事情要谈,别忘了冰箱里只剩下一盒酸奶了。” “奥,对奥,那我们先去超市,再去party吧。”此时云景已经极其的不爽,自己丢下会议室那群老古董,早回来陪她去超市,谁知道这臭丫头居然明目张胆的和男人调情,越想越生气,打电话给jackson叫他出来喝酒,“哎吆,今个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云少居然会请我喝酒?” “少废话。” “叫人家来又不许人家说话,你可真是独裁。那个小朋友呐,这个点儿你老人家不是应该陪人家在家里做饭吗,怎么叫我出来喝闷酒,你被甩了。” 云景不语,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着,抬头看见那丫头窝在那小白脸怀里狂笑,什么事情至于这么开心吗?捏着酒杯的手掌不自觉的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jackson见状,有意无意地刺激他:“我说呢,原来是人家的青梅竹马回来了,我可没见着她和你这么亲近过,不过也难怪,你看那男的长得可真够帅的,标准的韩国欧巴的形象,门口的那辆车改装过的跑车应该也是他的吧,啧啧啧,又年轻又帅又有钱,我要是个女的,也指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 酒杯应声而碎,玻璃碴扎在手上,鲜血滴在吧台上,jackson被这阵势吓了一跳,那双手可比他的命金贵多了,忙给他包扎:“这是老天爷给你的机会,让你好好看清楚你的心,这么多年你将它紧闭着,不是因为你爱无能,只是因为没遇见合适的,没遇见她而已。在你想要干预她的生活之前,你最好想想清楚,你到底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守在她身边。” 云景沉默,他何尝不知道需要理清和她的关系,这一次又一次的情绪失控,一次又一次的妥协退让,足以表明那个孩子早已成为他心中特别的存在,他也想要冷静理智,可是只要与她相关的,他的果断决绝就完全失效了。 第二十章 阿槑的爱情 阿槑和思亚告别回家的时候,云景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装作目不转睛的样子,可是眼角余光一直在阿槑身上,阿槑把牛奶什么的放在冰箱里,和他并排坐在沙发上:“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儿,不小心被玻璃滑了一下。” “谁给你包的,怎么像猪啃的似的。”阿槑边说边穿鞋去拿药箱,“把手给我。” “又不是女人,包的那么好看有什么用。”云景虽然嘴上说着不要,却很配合的把手伸过去。 “你傻呀,万一处理不好,这么好看的手留疤多难看呀。”最后将纱布打了个蝴蝶结,阿槑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见云景并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的手,以为他觉得这样做有些娘气,有损自己的男子气概,开口威胁道:“别扯开哈,扯开让你洗碗。” 云景笑了:“我又不是你。”不过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还是蛮受用的。 一连几天阿槑都把云景当爷一样伺候着,洗衣做饭,端茶倒水,两人滚在沙发上争着换电视频道,阿槑顾忌着云景的手,不敢和他硬抢,谁知云景一个用力过猛,跌在阿槑的身上,两个温暖的躯体靠在一起,阿槑都能看见他的心脏隔着白衬衣跳动的频率,云景也浑身僵硬着,过了半天阿槑才红着脸支吾:“你能让开点儿吗?” 云景也红了脸:“你要看哪个台来着tv8?” “你看吧,我先上楼洗澡去了。”说完一溜烟奔上楼,倚在门上脸红心跳,敲敲自己的脑袋:阿槑,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啊,不就是抱一下嘛! 第二天云琛来蹭饭,看着自家哥哥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阿槑在厨房里忙的要死,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他颠颠儿的跑到厨房:“阿槑,你好歹也是高材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怎么活成这副德行,果然我哥是吸血的妖精,专门剥削劳苦大众。” 阿槑笑的前仰后合:“你厉害,你怎么不反抗一个给我瞧瞧,你可有好一段时间没来了,最近在忙什么呐?” “还能干嘛,除了给我哥当苦力,到处陪人喝酒应酬,就差被我哥剥皮抽筋卖了。你怎么能忍我哥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对他有意思?” 阿槑瞬间脸红了:“他除了高点儿,帅点儿,皮肤好点儿,厨艺好点儿,有钱点儿,品位高点儿,还有什么好的,脾气那么差,天天一张冰块脸,我怎么会想要这样的人做我的男朋友。”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爱情于我而言,就像水晶球里的幻象,纵使美好的不真实,我也终究怀着那样的期盼,希望他能穿越人山人海找到我,拥抱我,那个人必要足够耀眼,值得我抬头仰望。” “我哥还不够耀眼,走到哪里都自带发光体好不好?我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姑娘们从来都不带看我一眼的。” “得得得,怎么什么都扯到你哥。让开,再磨蹭下去我们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过几天就是我哥的生日宴会了,恰巧此前刚和德国签了个大单,新创立的珠宝品牌也需要机会宣传,因此今年肯定要大办一场,到时候你别忘了来。” “到时候再说吧。”云景的生日吗,怎么从来没有听他提起过,还是他根本就不想邀请自己参加吧,想到这里心里竟有点小难受,阿槑拍拍脑袋,最近越来越多愁善感了。 中午阿槑从研究室出来就看见了思亚:“大忙人你怎么来了?” “自然是来犒劳犒劳你的,诺,给你。” “哇,巧克力,还是你最懂我。” “其实我今天来有件事儿要和你商量,thekingdom要举办庆功宴会,我呐,需要个女伴,不知道雪小姐肯不肯赏脸给我这个机会呀?” “咦~party呀,那肯定有很多帅哥美女,也有很多好吃的啦,有这么好的事儿干嘛不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带你去挑礼服。” “ok。” 挑完礼服,阿槑回家已经很晚了,开门看见云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喝闷酒,见她回来,眼皮也没抬一下:“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奥,我...就是和朋友出去了一下。”阿槑把东西放下,看见桌上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和一封邀请函,“这是什么?”云景还没来得及阻止,阿槑就打开了:“云景,你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云景本来生着闷气,抬头看着她雀跃的小脸:“就是我的女伴...”看见她放在椅子上的盒子和上面一模一样的邀请函,云景眼中火花四溅,“这不是给你的,是给我的女伴准备的。” 阿槑心中一阵失落:“奥,我上楼去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嘛,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第二十一章 开场舞 阿槑挽着思亚的胳膊进入会场的时候,颇有几分优雅名媛的味道,思亚盯着她:我的女孩终于长大了。阿槑一进来云景就看见了,一袭紫色长裙将她衬托的宛如仙子,大波浪式的卷发随意披散在肩头,略施粉黛的小脸清纯可爱,配着招牌式的笑容,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只是旁边的那个男人太过碍眼,他就那样站在二楼的走廊上,jackson和云琛一左一右站在他旁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jackson心里暗笑着:这位爷你也有今天,我说怎么人家的贺卡和礼服没送出去,感情是那小姑奶奶答应别人了。 “我说云少,你的女伴呐?”还没说完,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女声:“云少,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那女人的确美的不可方物,一身定制的礼服高贵优雅,真真儿的是个尤物,只是连走路的样子都像是比着模具练出来的,做作的样子让人不敢恭维,jackson收回视线,又往楼下看了一眼,还是底下的那孩子看着比较顺眼,心生一计:“云少,楼下餐桌旁边那位是momo的总裁,跟我们公司多有合作,你是不是要过去打声招呼?” 云景不说话,瞥了他一眼,抬步下楼,苏珊紧跟在他身后,jackson冲云琛说:“有好戏看咯。” 云琛好心提醒他:“当心别把自己玩进去,我哥要是不舒服,最后倒霉的可是你我。” 阿槑正瞅着一块儿蛋糕垂涎欲滴,抬头见对面一行人走过来,别的没瞧见,就看见一双纤纤玉手紧揽着云景的胳膊,云景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覆在那双小手上,眼神那叫一个含情脉脉,也不怕把眼珠子掉出来,阿槑切了一声:“笑面虎,在家也没见你这么温柔过,果然见了大美女就是不一样。” “思先生,我们见过。” “云少,久仰大名。上次见面没来得及打招呼,对了,听阿槑说今天是云少的生日,小小薄礼,还望云少不要嫌弃。”说完拿出一个紫色丝绒包裹的盒子,待云景打开,阿槑气的头顶冒烟,压低声音对他说:“好啊你,我生日的时候就送我阿猫阿狗,零食电影票,什么便宜给什么,这个刚认识的人,你居然送他辆帕加尼,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是几个意思?!” 思亚看着阿槑一脸悍妇的样子,低头笑了:“我倒是想送你香车宝马,甚至还想把自己打包送给你,我就想问一句:你要吗?” 思亚炽热的眸子让阿槑有一瞬间的失神,多亏长时间看云景的那张脸早已经有了抵抗力:“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再说,我能要你的银行卡吗,那可是你攒的老婆本。” 云景看他俩旁若无人的咬耳朵,早已经不耐烦,jackson瞧着还嫌场面不够热闹:“阿槑,今儿我们云少的生日,你的礼物呢?” 见云景一脸不爽的盯着自己,阿槑伸到包里的手又拿出来了:“某人貌似没有邀请我吧,所以不好意思,没~有~准~备~礼~物!”阿槑一字一顿的说出来,看着云景的脸变得更黑了,怎样就是要气死你。 云景将礼物顺手给jackson,jackson内心一阵狂喜:我去,云景你也忒大方了。盒子还没捂热乎呐,就听见云景开口:“思先生,你的礼物我很喜欢,只是我家车库实在放不下了,所以,思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说着示意jackson还回去,jackson内心仿佛有千万只***奔过,眼神哀怨:云景,算你狠,得不到我忍,不能忍的是小爷我刚得到就失去,我的帕加尼,再有一辆就可以集齐四大神兽召唤神龙了,呜呜呜,云景你个王八蛋。 jackson当然不能让云景好过:“思先生,既然这样,把你的女伴借给我们云少跳今晚上的开场舞如何?”怕思亚做不了阿槑的主,又转向阿槑道,“阿槑,你连礼物都忘了准备了,跳一支舞总不会拒绝吧,就当你给我们云少的生日礼物了,怎么样?” 思亚略有恼意,只不过阿槑与他们是熟识,自己也没有合适的立场来拒绝,便似笑非笑地转头望向阿槑,阿槑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云景的面子,只能答应。离舞会开始还有一个小时,节目单递到了阿槑手上,冲着云景喊:“开场舞居然是探戈,你看我这裙子能跳探戈吗?”阿槑提提她的仙女裙。 云景云淡风轻的解释:“今天邀请的都是和thekingdom合作密切的国际大牌,宴会的节目已经排练数十遍,从开始到结束不能出一丁点儿差错。” “那怎么办?要不换人,要不换舞,你自己看着办吧。”阿槑赌气似的坐在楼梯上,没邀请自己就算了,还要跳舞,跳舞就算了,就不能选一首合适的吗,看来今天是诚心捉弄她,阿槑突然觉得很委屈。 云景看她难过的样子,心里不自主地揪紧:“别坐在地板上,凉。”说着伸手扶她,阿槑低着头并不想理他,“你不是要一件合适的衣服吗,带你去楼上。” 阿槑这才抬头,将小手用了拍在他的掌心上,被云景一个用力拉起:“你早就准备了是不是?那你还害我担惊受怕,你是故意的。” “谁让你不给我准备礼物的。” “谁让你没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宴会的?!”阿槑一个着急说漏了嘴。 “怎么,这么想参加,因为我没邀请你,所以这几天才和我闹别扭?”云景突然想笑。 “谁想参加了,以后请我来我都不来。” 思亚在远处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心中涌起一阵苦涩:阿槑,我终究是迟了吗? 换好礼服,帘幕打开,阿槑小心翼翼的转身,一身红色礼服衬的她肤白如雪,发髻被高高盘起,只剩下两绺卷发在耳侧,配上阿槑腼腆的笑云景竟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喂,怎么了,不好看吗?” 见云景盯着自己,阿槑紧张的问道。 云景收回视线,起身绕到阿槑身后,变戏法似的从阿槑耳边变出一条项链,戴在阿槑的脖颈上:“我的眼光不错。” “切~有这么夸自个儿的吗?” 云景就笑笑不说话,像个绅士一样伸出手,郑重而又虔诚:“mayi?” 阿槑心脏漏跳了一拍,深吸一口气,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掌心里:“yes,ofcourse.” 灯光亮起,音乐响起,一对璧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虽然邀请了众多媒体,在座的名流也都想知道这个和云景跳开场舞的女孩儿究竟是什么身份,但见云景将其放在身侧小心呵护,只得作罢。 一曲终了,幸好没出差错,阿槑由于紧张浑身出了一层细汗,对云景说:“我出去走走。” “怎么,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儿,就是这儿人太多,我不习惯。” 云景把外套脱给她:“外面风大,我可不想回去再照顾病号。” 阿槑坐在外面的露天沙发上,海浪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拍击着岸边的石头,也仿佛拍在她的心上,她有点儿看不清楚云景了,也有点儿看不清楚自己,感情的事情她向来迟钝,不到爱的无法自拔的那刻,她是不会把自己的心交付出去的。 自阿槑出来之后,思亚就一直在她身后盯着她,看她披着云景宽大的外套,脱掉高跟鞋,白的发亮的小脚丫有一下没一下的玩着沙子,走到她身后,她竟然都没有察觉:“想什么呐,想的这么入神?” “妈呀,你吓了我一跳。” “不在里面吃东西,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那你不在里面应酬,跑到外面来干什么?” “吹海风。”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第二十二章 突如其来的告白 两人静静地坐了好久,思亚突然开口:“阿槑,我知道你喜欢喝草莓味儿的酸奶,喜欢吃冰淇淋,咖啡喜欢卡布奇诺,喜欢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喜欢听薛之谦的歌,喜欢收集电影票,喝东西喜欢二楼靠窗的位置,读村上春树和川端康成,读唐诗宋词,最喜欢的颜色是蓝色,最喜欢的花儿是蓝色妖姬,最喜欢读《红楼梦》,有一只小兔子叫cloud,有选择恐惧症,不喜欢下雨天雨水打湿头发,不喜欢看见别人皱眉头,手机老是打静音,老有让人着急上火的本事,可是即使这样,阿槑,我依然觉得自己不够了解你,我从来没对你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阿槑,你还想要让我怎么样更爱你,在美国的两年两个月零二十七天,对你的思念已经融入骨血,我知道你对于感情向来迟钝,回国之后我想着我有的是时间和精力和你慢慢磨,可到头来我发现我错了,我怕我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只要是你,我愿意等下一个三年,五年,十年,只要最后是你。” 阿槑被思亚突如其来的表白吓懵了,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发生这样的场景,脑细胞瞬间停止工作,紧急预案也调不出。 思亚见她呆萌的样子很想笑:“阿槑,我在向你表白唉,我说我喜欢你,你要如何?” 阿槑终于回神了,用力捏一下自己的大腿,“嘶”的倒抽一口凉气,确定这不是梦,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很伤感,她望着远方的灯塔,忽然开口,声音轻柔的像一片羽毛落在思亚的心上:“我怕的东西很多:我怕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对我不好,我对你不好的时候你却对我好,我对你太好的时候你对我不太好,我对你不太好的时候你却又对我太好。我试图在所有的感情中找到一个平衡点,自以为将爱与不爱,爱多爱少,算的清楚分明,可是你知道吗,感情这种事儿啊,是不能计算的。”她顿了顿,将视线收回,定格在他的脸上,“思亚,你知道吗?我大概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快活,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单纯,只是我想努力活成那般样子而已,可是那又有什么不好?既然没人爱我,没人懂我,我自己一个人不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你不一样,你的存在是我那暗无边际的三年唯一的光亮,你是这十几年来唯一懂我,宠我,肯花心思了解我的人,你让我知道原来生活还可以活成那般自在洒脱,我渴望活成你的模样。只是,只是我从未曾想过,未曾想过...”阿槑哽咽,“我不曾想要带给你困扰,我以为我们会以好朋友的身份相处一辈子,你的女孩儿必定足够耀眼夺目才配得上你,我们终究......” 看着思亚微笑着流泪的样子,阿槑的心像被万千蚂蚁啃食一般,可她清楚明了,这不是爱情,如果因为感动而在一起,这对彼此都不公平,她一只手覆上他流泪的眼睛,慌乱的安慰着:“????。”(对不起) 思亚还是笑着,他的阿槑还是如此善良,果然看不得别人有一点儿难受,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吗:“??,???.???,??????”(欧巴,谢谢你,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更希望是这个。) 阿槑哭着笑了。 思亚再也待不下去,他起身背对阿槑,终于没再说一句话,留给她一个背影和一双挥动说再见的手,踉踉跄跄走出宴会厅,思亚倚着墙角蹲坐在地上,将头埋在双臂间,浑身颤抖着:“我去,太tm疼了,阿槑,这世界上在没有比你更狠的人了,你是想要一次性连皮带肉将自己从我心中剔除出去,可你不曾想过这肉连着骨血,既然不爱,当初又何必撩拨我,badgirl,mygirl。”后来,很久以后的后来,思亚才知道,失恋不会死,时间会治愈所有的伤口,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才会冷不丁的钻出来,细细密密地一寸一寸地啃食着自己的心,思亚才会想起记忆中曾经存在这样一个人,陪他走过那段最年少轻狂的岁月,那些在街角巷陌穿梭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为快活的时光,不必忆起,也无法相忘。 阿槑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坐着,任海风擦干她的眼泪,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忧伤,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爱与不爱,可她偏偏对于爱情近乎偏执,无论从样貌、家世、人品来看,思亚都是万里挑一的人选,他们相遇,相识,相知三年有余,三年的时间足够用来日久生情,足够把日子活成人人艳羡的模样,可是他们没有,从来都不是他不够好,也不是他不够爱,只是阿槑将爱情看的逾越生命,不能将就,和他在一起,快乐的、幸福的、温柔的、撒娇的、生气的、难过的样子她都有,唯独没有心动的,那种像是一瞬间电流经过身体的感觉,从来没有过,阿槑可以把他当哥哥,当朋友,甚至当男人,却唯独不能当爱人,因为了解所以深爱,因为深爱所以不能伤害,因为此爱非彼爱。 “怎么?后悔了?要我帮你追回来吗?”云景从思亚出来就跟着出来了,他白色衬衣上血迹斑斑,天知道他刚才是捏碎了多少酒杯才忍住跑出来抱住她的冲动,那种像是做过山车般的感觉,他觉得他的心脏很可能就此失灵,当思亚说出那段话的时候,他懊恼那个人不是自己,与思亚相比,他的确不够了解她,可是即便这样,他也不希望是由别人陪在她身边,他甚至懊悔为什么没有比任何人都早一点遇见她,那三年为什么不是他陪在她身边,为什么要把已经长大的她送到他身边,那他如何能参与她那段没有自己的过去,又如何能让她接受有自己存在的将来?好像再也没碰到过比着更棘手的问题了,云景紧锁着眉头,盯着她那双流泪的眼睛,明明心疼的不得了,却依旧说出伤人入骨的话,突然他像困顿的野兽般冲过去,紧紧箍住她的胳膊:“怎么,很疼么?我tm比你更疼,你知道为什么吗?” 第二十三章 礼物 阿槑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景,他钳住她的胳膊,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方可罢休,他问出的话阿槑隐隐听出了些许暧昧的味道,她一瞬间忘记了挣扎,只怔怔的看着她,一滴泪好巧不巧的从眼角滑落,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云景吻上了她的眼角眉梢,最后落在唇角,刚才空落落地心霎时间被填满了,就像流血的伤口贴上创可贴,怎么来形容呐,像是被治愈的感觉,很安心。阿槑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大脑已经罢工,失去思考的能力了,好像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着云景,睫毛很长,像个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蹭在她的鼻尖上痒痒的,高挺的鼻梁抵着她的脸颊,鼻翼两侧布满细细密密的汗珠,阿槑很想伸手帮他擦掉,再往下看阿槑才如梦初醒似的将他推开,云景笑的一脸得意:“你反射弧也太长了吧,莫不是你的初吻?”说完舔了舔嘴角,草莓味的,像是酸奶的味道,甜甜的,软软的,香香的。阿槑坐着,云景还保持着弯腰俯视她的姿势,她涨红了脸,想要坐起来,却发现浑身上下使不上力气,气自己太没用,只能嘴上还击:“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谁说这是我的初吻?” 看她的反应,云景唇角越扯越大,漆黑的眸子柔光满溢,他突然俯身,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差点儿让他欲罢不能,看着阿槑扬起的手臂,云景顺势抓住,力道掌握的刚刚好:“所以你现在知道我刚刚为什么心痛了吧?”说完,放开她的手,闭上了眼睛,等她落下去的手掌,模样好不可怜,好像受欺负的人是他一样,阿槑怎么也没想到,初吻就这么被夺走了,打他有什么用,等等,刚刚他貌似是在表白?可是哪有这样表白的,电视里、小说里也没这么演的呀,不是男女主角应该一见倾心,然后男主各种保护宠爱女主,然后来一个随便你死或我死的吻,才把女主收入囊中小心呵护的吗?果然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呜呜呜。云景半眯着眼睛,真是爱死了她这一副可怜纠结的样子,看着她僵在空中的手臂,云景反手一握将她冰凉的小手包进温暖的掌心,盈盈素手上没有任何装饰,握在手心软软凉凉的很是舒服,阿槑的反射弧的确够长,被人家如此调戏了还是毫无反应,直到云景再次靠近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想什么呐,这么入神,我在等你的回答?” 阿槑这才回神,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想要挣开,云景却握的更紧,美其名曰“帮你暖暖。” 见挣脱不开,阿槑无奈:“你不是想要礼物吗,你攥着我的手我怎么给你拿?” 云景像孩子一样不情愿地放开手,嗫嚅道:“不是说没准备吗?” 阿槑从包里取出一个蓝色天鹅绒精心包裹的盒子,在蓝色妖姬花瓣装点的中央是一个香奈儿的金色手环,上面有3d打印的小钻,细细密密的排列成云景的名字,虽然云景并不极其了解3d打印,但他以前和客户谈判时为了投其所好,也差人做过一个,3d打印机极其稀少,而且工序极其繁琐,他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这是你亲手做的?” 第二十四章 疑似故人来 就在这时一个waiter打断了阿槑要说的话:“不好意思云少,这个人找您,说有东西一定要您当面签收?”waiter看着云景将要发作的脸色,意识到这个时候自己说话似乎极不妥当,一个劲儿的弓着身子道歉,阿槑见云景冷着脸,完全没有要开口的意思,觉得这样着实有点儿尴尬,就摇摇云景的手臂,云景略缓和了脸色,摆手让那人下去,起身去拿快递,只看了一眼便像触电般缩回手,周身气息凌冽,和云景待了这么长时间,阿槑知道云景此时不是一般的恼怒,他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说,谁让你送来的?” 那人吓得颤抖,连忙坦白:“云少,我只是个送快递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呀...” 云景怒极反笑:“你tm少在这儿蒙我,你以为我不知道没有委托人当面嘱托,这种东西能送到我这儿来,不想说是吧,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然知道云景能坐在如今这个位置没有些雷霆手段是决然不行的,可是当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说出如此残忍嗜血的话,阿槑还是禁不住血液倒流。 “我说,我说,是一个小姐找到我,让我亲手把这个东西送到您手上,还让我保守秘密。” 云景冷笑:“我记得私自泄露客户信息,这可犯了你们行业的大忌吧。” “云少,你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就是出来混口饭吃,要知道这寄的是您不待见的东西,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敢带到您面前,看在我是初犯的份上,您饶了我吧。”说着就要跪下。 云景冷哼一声,将手上的盒子砸在他身上:“从哪来的,送回哪去,再给我捎句话:既然有本事躲,就tm躲一辈子才好。” 那个香奈儿的手环,在地上滚了两圈之后,倒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片片蓝色妖姬的花瓣也飘然落在地上,阿槑觉得一瞬间心里有什么东西也轰然倒塌了,她走过去,伸手扶起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人,微笑的冲着他安抚道:“放心吧,他就是嘴巴毒些,不会真对你怎么样的。”她拿起盒子递给他,瞥见收件人上‘mylover’的字样,而发件人是carrie,很好听的名字,与云景每每醉酒时嘴里喊着“别走”的那个人的名字相同,可是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呐?这与云景刚刚的表白有什么关系呐?这与她那些渴望出现一个骑士守护她的小女孩儿般的天真幻想有什么关系呐?这与她刚刚的心动失神又有什么关系呐?这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事,爱或者不爱,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事,云景刚刚的话或许只是看她哭得可怜而和她开的一个玩笑罢了,她如何能够当真?至于手环,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云景大概瞧不上,才会随手扔了吧?蓝色妖姬从来都是她的最爱,但云景又有什么理由替她好好呵护呐?既然他心情不好,摔东西骂人也是可以体谅的,她生气的时候也会把无足轻重的东西扔的满屋子都是,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朋友之间就该这样不是吗,有什么不愉快就要大大方方的表现出来才是,没必要藏着掖着...... 可是纵使这样自我催眠着,为什么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一滴一滴落下来:“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这个礼物云景不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心思准备的,又有什么关系。”既然没什么关系,可为什么还是这么心痛。她从地上捡起手环,一遍一遍的抚摸着那个名字,可惜了这么好的手工,阿槑发现自己手艺还不错,或许以后可以当成一门营生,她苦笑,一甩手将它扔进了喧嚣的海水,就仿佛心也跟着沉进冰冷的海底:不过是个刻着名字的物件儿而已,既然讨不到主人的欢心,留着又有什么用。阿槑从来都不知道,要是决绝起来,自己比任何人都狠心。 云景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整张脸浸在水池里,窒息的感觉让他稍稍清醒,甩甩头发,点了一根烟,倚在门后抽着,刺鼻的烟味仿佛能赶走心中的阴霾,那个人总是能够让他情绪失控,当初既然选择离开,又何必一次次撩拨他的心。每每想起她,云景总觉得自己是恨她的,恨她的决绝,恨她的不辞而别,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又会如潮水般涌来,云景知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滋味,虽冰火两重天难耐入骨,可是欲罢不能。所以这么多年来,他虽流连花丛,可从未对谁动过真心,因为这么多人再没人像她般能够撩动自己的心弦,也再没人值得他为之付出,直到那个孩子出现,和yona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冒冒失失的,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儿;可是yona不在了,她也能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她会做可口的早餐;会小心翼翼的为自己包扎伤口;也会经常惹自己生气,虽然事后卖萌装无辜,但是总会说出一大堆让你反驳不了的理由;有时候很倔强,看起来脾气好的不得了,但绝对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有自己能够容忍的底线和尺度:非常容易害羞,一开玩笑就脸红:耳根子很软,纵使不愿意的事情也禁不得别人说软话:关键是很善良很善良,干净的像一张白纸。想起他,云景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身上的戾气也退了几分,突然发现自己两手空空:完了,刚刚好像把手环给丢了。云景赶忙起身,闻了闻自己身上刺鼻的烟味,嫌弃的撇了撇嘴,喷了点香水,他记得阿槑说过喜欢这个味道。 远看见阿槑还站在那,云景快步走过去,蓝色妖姬的花瓣散了一地,天鹅绒包裹的盒子也丢在一边,云景懊悔刚才失了分寸,蹲下身将盒子捡起来,阿槑看着那个追着花瓣跑的男人突然十分想笑,可是扯了扯嘴角又觉得一阵苦涩,终究没有笑出来,云景长这么大头一次干这种滑稽的事情,倒不是觉得丢人,就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扭捏了,云景捡完花瓣却怎么也找不到手环,他抬起头看着离自己十步远的阿槑似笑非笑,云景突然觉得内心被填的满满的,他一步一步走过去,近到伸出双手就可以触碰她,张开双臂就可以拥抱她,阿槑看着他近乎讨好般的笑,突然觉得很假很假,他明明那么忧伤,他心中明明有一个谁都无法触碰的存在,为什么现在却还能对着她笑,阿槑很想将他脸上的面具扯下来,可是她不能,身为一个合格的普通朋友,她有看透却不说透的义务,她不动声色的倒退一步,距离拿捏的刚刚好,伸出手将外套递给他,他看着她礼貌而又疏离,笑容僵在脸上,看她倔强的坚持,不得不伸手接过,两个手臂的距离,不远也不近,恰是两颗心的距离,云景触碰到阿槑冰凉的指尖,很想将她拥进怀里小心呵护,可是看她眼中的冷漠,生生忍住了:怕是会惹恼她。 “这里风大,回宴会厅去吧。” “好。”阿槑莞尔一笑。 “阿槑,我刚刚太冲动了,礼物我很喜” ‘欢’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阿槑平静的说:“奥,你说那个,不好意思,我刚刚手一滑,掉下去了”,阿槑指指冰凉的海水,“你要是喜欢,赶明儿我再给你买一个......”阿槑说的云淡风轻,云景听得翻江倒海,他苦笑道:“阿槑,别闹了,我知道在你手里是不是,刚刚是我不好...” 阿槑背过身,身子微不可察的瑟缩了一下:“还真有点儿冷,我先进去了,尽说话了,蛋糕还没顾得上吃呐。” 第二十五章 下水 云景看着她的背影走远,没再开口,浓黑的眸子像一汪海水,深不可测:阿槑,你刚刚一点儿也不可爱。他低头盯着手里精心包裹的盒子,明明是花了心思动了感情的,却偏偏装作毫不在意地样子,那孩子该有多累,心里一阵难受。接着他开始解衬衣的扣子,露出精壮的胸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在拍什么香艳大片,其实不然,我们的云少在追女朋友这件事儿上犯了一个大忌:就是对前女友表现出很明显的在意,这要是搁在其他人身上,豪车一送,小腰一揽,小嘴一亲,甜言蜜语一顿炮轰,再配上云少这颜值,这身材,这气质,这身家,领证也是分分钟的事儿,前提是云景也得愿意。可偏偏遇见的是阿槑,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别说豪车豪宅,就是把天上的星星月亮捧来,阿槑也得先看这人值不值得爱,她要的是真心实意的爱情,在她看来,在物质的外衣的包裹下谈论任何一种感情都是不纯粹的,她并非出身豪门,她咬碎了牙齿割断了骨头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的是终有一天能和喜欢的人站在比肩的位置,她要的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爱情,她所寻找的,是柏拉图口中,自己原本完整却被劈开的另一半,是钥匙寻找锁孔,一对一的配对过程,这必然是极其渺茫的机会,但这无疑是最好的机会。 云景一下跳进冰冷的海水,虽是浅滩,水流也不甚湍急,可是寒冬腊月,水冰刺骨,再加上入水前也没来得及做热身,他浑身上下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小腿肚该死的还抽筋了,云景咬着牙额头上硬是渗出了汗珠,不过幸好他随身携带的百宝箱里有防水的小手电,这是他野外生存训练时保留下来的好习惯。云景在水里摸索着,尖锐的石块蹭伤了小腿,脚背和手指,云景瞥了一眼,该死的伤口还不浅,依照阿槑的臂力应该不会太远,,再加上她投掷时所站的位置和水流速度,云景很快就缩小了搜索范围,不过他又不是gps,还是得一寸一寸的摸,不知道为什么想起阿槑扔手环时气鼓鼓的腮帮子,云景就很开心,这是不是说明她是不是有一点点儿在乎他。 被云景派去敬酒的jackson和云琛迟迟不见云景的影子,有点儿坐不住了:“你说你哥怎么回事儿,今儿个怎么说也是他的主场,他怎么敬了几杯酒之后就没露面呐?这不像是他的风格呀。” 云琛一副你干嘛大惊小怪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在这样的宴会厅上待上超过一个小时。” “可是阿槑还在这儿,他不会是瞧见人思家公子和阿槑走的亲近,跟人家决斗去了吧。” “你把我哥想成什么样了”,云琛一个白眼还没瞥完,一拍大腿,“你可别说,也不是没这个可能。”他俩端着酒杯,蹭到阿槑的身边,一左一右,将阿槑夹在中间,“你那小青梅竹马呐?”jackson故作轻佻。 阿槑敲了一下他的头:“再乱说,就告诉你的那些妹妹们,你脚踏n条船,让她们烦死你。” jackson瞬间丧眉打眼的,云琛笑他自讨苦吃,切了一块草莓的蛋糕递给阿槑:“刚刚干嘛去了,看见我哥了没?” 阿槑拿着蛋糕的叉子微不可察的颤了颤,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样子:“他刚刚在外面吹风,现在还没回来吗?”说完舀了一勺蛋糕,蹭的满嘴角都是奶油,云琛抽了张纸巾递给她,jackson还想要刨根究底,云琛使个眼色拽住他就往外走,“你干嘛?你没看阿槑的脸色,烫的能煮鸡蛋了,他俩绝对有问题。” “知道有问题你还问。” 谈话间两人来到海边,看到地上散落的衣服和海水中穿梭的人影:“我跟了你哥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你哥还有这癖好,大冷天泡海水澡,他是不是有自虐的倾向。” “少tm废话,再多说就把你扔进去。” jackson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你tm瞅着你哥不在拽什么拽,还让老子闭嘴,以为老子是你哥俩的保姆呐,呼来唤去的,臭小子。” 云琛不搭理他,开始脱外套,解衬衣的扣子,jackson拦住他:“干嘛,别一言不合就脱衣服,外面这么冷,你tm想冻死,我还懒得给你收尸呐。” 云琛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他的手劲儿太大:“你没看见我哥在找东西,你tm要帮忙就帮忙,不帮忙滚一边儿去。” “你在这等着,我下去,万一有人受伤了,你在岸边好有个照应。”说完连衣服也没脱就进了水里,真tm凉,jackson入水后骂了声娘。 第二十六章 暗藏心思 云景专心致志地在水下摸索着,直到jackson朝他扬起一把水花才注意到来人:“你怎么下来了,滚回岸上去。” “你以为我tm愿意下来啊,你到底在找什么呀?” “你管我,在我生气之前,麻利儿的上去。”云景铁青着脸,不知是生气还是冻的,jackson看出来他已经体力不支,“在我面前,逞什么强,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你这样的。” “阿槑送的。”简单的一句话,云景也未多做解释。 “为了博美人一笑,你云大少连这种蹩脚的苦肉计都用上了,你可真行。” 云景不理他,自顾自地找着,jackson举着手电筒看着也不帮忙:人家追女朋友,自己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等云景在一块石头下面的两只螃蟹的蟹钳里将手环成功解救出的时候,全身颤抖,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jackson赶忙扶住要晕倒的他:“但愿这次你能够得偿所愿。”他费力的将云景背起,等到岸上快速检查了一下伤口,“没什么大碍,就是冻晕了,医院也甭去了,毕竟今儿日子特殊,明的暗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掩人耳目也挺麻烦的,咱们从后门悄悄出去,你把车开到门口,打开空调,咱们直接回去。”jackson在宴会厅后门门口,一边不停揉搓着云景的身体,防止因血液流通不畅造成肌肉损伤,一边给阿槑打电话叫她一块儿走。 阿槑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的时候,看见云景斜卧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干爽的驼羊毛毯,但嘴唇还是发紫,身体不可抑制的瑟缩着,垂下来的手臂苍白无力,金色的手环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没想到他竟会捡起来,若是早知如此她不会负气丢掉的。她双手紧紧握住云景的手,脸颊贴在他的掌心,希望能够传给他哪怕一丝的温暖,阿槑向来看不得别人难受,更何况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云景,平日里那么骄傲的男子,现在这般虚弱,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心疼,可是若只是朋友,心疼什么?若不只是朋友,又害怕什么? 云琛把车开过来,jackson和阿槑将云景扶到车上,云琛也想要跟着,被jackson制止了:“你留下来处理宴会的事儿,这边就交给我了。” “为什么不是你留下来?” “你是医生吗?你知道怎么替你哥处理伤口吗?你知道应该在浴缸里放哪几味药来祛除寒气吗?你......”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走,等宴会结束了我再过去。” jackson瞥了他一眼:小样儿。 车里的温度渐升,云景的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阿槑将手覆上他的额头,“他好像有点儿发烧?” “正常,寒气入体,发烧可以排出体内湿气,只不过一冷一热还是挺受罪的。”jackson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阿槑,她小心翼翼照顾的样子,总觉得是朋友有余恋人未满,他看人一向很准,尤其是女人,不过阿槑的心思他着实琢磨不透,从刚刚一系列的反应和举动来看,应该是喜欢的吧,可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像是隔着一层膜,只希望这膜是塑料薄膜,别是钢化膜才好,jackson叹气,为什么云景每次碰上的都是这种难啃的骨头。 云景从刚刚就醒了,他半眯着眼看着身侧的那个孩子,她吐息温热,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还有类似小孩子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她曾说过大概是自己20岁之前还要每天喝一杯冲泡奶粉的缘故,所以现在身上还带着这么浓重的孩子气,当然这只是玩笑话,其实她更像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在某些方面越孩子气,势必在另一些方面就更有决断力,在宿命论上这叫天道轮回,更科学一点的话就叫能量守恒。事实上在看见思亚表白的前一秒他还拿捏不准她的心思,jackson几次三番提醒他,他已然不是当初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已经过了横冲直撞盲目奔爱的年纪,在某种意义上他是商人,寻求的是最小的代价换取利益最大化,在另一种意义上他更像是猎人,运筹帷幄,步步为营,只等这只小白兔落入他精心谋划的温柔陷阱,然后收网,拥入怀中,好好疼爱,他习惯了掌控全局,以为只要这个孩子还在自己身边,他有的是时间慢慢磨,等她心中的芥蒂消除,等她心中的寒冰融化,可是思亚的出现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引爆,他等不及了,他害怕来不及了。刚刚的决定虽是冲动之举,和预想中的有相当大的差距,不过他并不后悔。 第二十七章 悉心照料 好不容易将云景抬上楼,jackson去浴室里放水,回来后就要揪开盖在云景身上的毯子,阿槑别过头:“你看着他先洗澡,我去楼下给你们煮些姜汤驱驱寒气。”身为一个医生,jackson早就听出云景呼吸不稳,“看来你的身体对人家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 云景如鹰眼般的眸子猛地睁开,双腿的力气已经基本恢复,对于jackson的话选择无视,听见身后一阵抓狂,“喂,刚刚可是我把你背上来的,你怎么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你倒是应我一句呀,喂,我是透明的吗?” 云景草草清洗了一下伤口,盯着手臂上的手环发呆,他轻轻拂过手环上的名字,仿佛这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煮着姜汤的阿槑同样在发呆,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给思亚发条短信亦或是打个电话,这样的事情从没人教过她,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才使得别人不受伤害,尤其是这伤害的施加者是她自己,直到煮沸溅出的姜汤滴溅在她的手臂上,才将她从思绪中拉回。 端着姜汤往楼上走的时候,阿槑才想到摆在面前的有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该如何面对云景,脑子里的小人在打架,看来一时间也难以分出胜负,阿槑只能暂时跳过这个问题。 云景穿着浴袍斜靠在床上,半遮半掩的胸膛看得阿槑脸色发烫,赤裸裸的勾引,她随手扯过一个毯子盖在云景的身上,云景笑了笑,斜睨了jackson一眼,jackson举起给他处理伤口的双手:“好吧,我收回刚才说的话。” “什么话?”阿槑直觉肯定和自己有关。 两人相视一笑,“看来你的身体对人家也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他家孩子脸皮薄,这句话指定不能告诉她,“他刚刚说‘今天晚上会在我们家住’这句话”,云景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瞎话。 阿槑正专心致志地看jackson处理伤口,没留意他说的是“我们家”而非“我家”。jackson倒是听出来了,正往云景手上倒着消毒水的手大幅度的颤抖了一下,一整瓶消毒水都交代到右手上了,云景疼的皱眉,要不是手疼,早就一巴掌拍到他脑袋上了,谁知阿槑一跃而起,扯了jackson一个趔趄,“你到底会不会处理伤口,你轻一点儿行不行,你不知道消毒水蹭着伤口有多疼,你到底是不是医生,有没有点儿仁爱之心?”阿槑连珠炮似的攻击彻底惊呆了床上和床侧的两个男人,阿槑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活脱脱像个悍妇,气氛略有些尴尬,阿槑清了清嗓子,将jackson从地上拉起来,“我再去拿一瓶消毒水。”说完快速逃离了。 jackson从头到尾一直处于懵圈的状态,先是被云景的“我们家”震惊的不要不要的,接着又被阿槑嫌弃医术不精,关键是那孩子刚刚完全是正宫娘娘的姿态有没有,“云景,你刚刚看到了吗?” 云景笑的春风得意:“恩,看见了。” “你说她刚才是不是护犊子。” 云景瞥了他一眼,显然不是很喜欢他这个措辞,“她只是在心疼我。” jackson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云景几时说过这么煽情的话,“得,你们这把狗粮撒的还真让人措手不及,我麻利儿的处理完了,麻利儿的滚,省的给你俩当电灯泡。” 阿槑看jackson处理完伤口,把姜汤端给他:“我看你裤子也湿透了,要不要泡个澡换身衣服。” jackson感激涕零,连连点头,终于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小可怜了,可是立马收到云景一记警告的眼神,又连连摇头,阿槑看着他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问他你是洗还是不洗,“不洗,我走。”jackson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来的,阿槑心想:看来这孩子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jackson要是知道阿槑此时的想法,怕是要哭晕在厕所:能不好吗,整天给云家两兄弟当牛做马,遭受非人对待,就算身体素质不够,也得心理素质来凑。 jackson在楼下客房换了件干爽的衣服,喝完阿槑煮的姜汤,起身要走,迎面撞上了开门而入的云琛,气的直骂娘:“老子今个儿是招谁惹谁了,无缘无故泡冷水澡不说,你哥使唤完了就让我走,刚想走又撞到你,你说我和你们两兄弟是有多犯冲。”云琛看他脸色苍白心里挺不落忍的,伸手蹭蹭自己额头,又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虽然比jackson矮那么一点点的,再加上本就理亏,显得有些气势不足,但整体上画面还是很协调的:“没发烧呀,那你无病呻吟个什么劲儿。” jackson简直要被气的七窍流血:“你妹,全世界就发烧一种病哈?” “也不是,还有神经病。”说完,云琛还不忘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jackson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真会吐血身亡,临走前还不忘拖着云琛:“你哥现在好着呐,你要是现在过去,坏了你哥的好事,你猜明天你哥会不会废了你。”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看云琛的裤子。 云琛下意识的挡着:“他真没事了?” “就算有事也轮不到你心疼啊,你哥现在需要的是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安慰,你能给得了吗?走吧走吧,去你家蹭个床。” “你自己有家不回,干嘛去我家?” “长夜漫漫,孤枕难眠。” “滚。” 第二十八章 云景的无赖模式 一阵引擎启动的声音之后,楼下归于平静,阿槑看着云景将姜汤喝完,转身欲要出门,却被云景一下子扯进了怀里,头顶上响起云景低沉的声音:“我手上,手臂上,小腿上都有伤,浑身上下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你若是不喜欢,尽可以挣开。” 阿槑当然是要挣开,可是那人哪里是没有力气,阿槑动了动愣是没挣开分毫,碍于云景身上的伤,只能改为口头商议:“你抱得太紧了,我有点儿喘不过气来。” “那我略松一松”,至于这个“略”,真真儿的是用的恰到好处,因为在阿槑看来,云景根本就是换了个姿势而已。 “云景,你知道么,这世间有很多情感我们都误以为是爱情,人啊,没得到和已失去的通常都认为是最好的,其实有些时候不过是执念而已,我们在乎的或许从来不是那个人,可能只是那件事,和在那件事里受伤的自己,我们误以为爱上一个人,有时不过是觉得能用他来堵住伤口。你听过陈奕迅的《红玫瑰》吗?里面有这样一句歌词: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我曾经觉得我很了解人性,了解人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可到头来我发现,人是多么复杂的生物啊,我甚至都不曾深入的剖析过自己,我爱过的,恨过的,痛过的,都只能唤作是过去的和曾经的。”她感觉云景气息平稳,以为他睡着了,抬头一看,那人炽热的眸子盯着自己,环握住身体的手臂又紧了紧,好像是在示意自己继续说下去,阿槑无奈翻了个白眼,心里咒骂着:你妹,长得好看了不起啊。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要极致的恨一个人,恨一个人的代价太大了,甚至会让你赔上所有的美好,还不见得能伤对方半分,所以宁肯避而不见,宁肯忘掉不念,也不要极致的恨一个人。”感觉到云景呼吸不稳,阿槑觉得大概是触到了他的软肋,话锋一转,“至于我自己,我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我只享受我能享受的了的东西,我渴望的不多,要求也不高,我从未想过依靠别人过活,因为终有一天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死,包括我自己,从来没有谁能真正陪我走完这一程,若是没人爱我,没人懂我,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纵使会偶尔寂寞无助,偶尔伤心难过,我依然觉得比起感情消散后的欺骗和背叛,比起激情退去后的冷漠和疏离,这样已然很好。” “所以?”云景挑眉。 “所以和我这样的女孩儿谈恋爱很麻烦,有点儿文艺有点儿矫情,可以活得很女人也可以活得很汉子,你用lv,prada,法拉利,劳斯莱斯,兰博基尼甚至带花园和游泳池的欧式豪宅砸我都没有用,感觉很重要,一瞬间的心动的感觉。” “那我就用大把大把的爱来砸你。”他猛地凑下来,阿槑条件反射似的捂住嘴巴,云景看着她笑了,猝不及防地吻在她覆在嘴唇的小手,阿槑惊得睁大了眼睛,手也顺势从嘴巴上放了下来,云景一看奸计得逞,顺势稳住她的嘴巴,阿槑猛地推开他的肩膀,边用手捂住边指控他:“你无耻,你不要face.” “我就是不要face,我只要你。” “你...”阿槑气的说不出话来,圆鼓鼓的腮帮子随着呼吸起伏,煞是可爱,云景捏捏他的脸,就是喜欢她这迷糊劲儿,“现在有感觉了吗?” “有你妹!”阿槑也顾不得他的伤了,一个大力将他推开,疼的云景龇牙咧嘴,离开之前将他的手机扔给他,“难受就给jackson打电话,给我打没用。” “我偏不,就要给你打,给你打才有用,给别人打没有用。” “我说你怎么这么无赖呐。我又不是医生,你给我打有什么用?” “总之你要是不接电话,我就直接去楼上找你,反正我又不是没有你房间的钥匙,到时候美人在卧,对于你我可没多大的定力,保不齐会干出什么事来。” “神经病。”阿槑权当他在开玩笑,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洗完澡,和自己的床来了个360度的亲密接触,累死了累死了。刚翻开《围城》看了不到两行,手机就响了,阿槑一看来电显示,果断选择无视,结果手机还没挂断,门口就传来敲门声,吓得阿槑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快步跑到门口:“云景,你要干嘛。”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你要是不接我电话,我就上来找你。”说完就听见门把手上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阿槑一惊,好吧,她这次彻底低估了了云景无耻的程度和智商下降的速度。 “好吧,是我错了,下次你再打来,我保证接电话。”我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总不能怪我吧,阿槑心里想着。 “这是你说的,要是下次你不接电话,我不管是手机没电了还是手机关机了,手机欠费了或者手机占线了等等等等的理由,一律选择无视,到时候可不止这么简单了。” 要不要这么准,这都被他猜到了,果然老奸巨猾:“恩,知道了。”听见云景的脚步声走远,阿槑才悻悻的回到床上,果然不到半分钟,手机又响了:“喂~”阿槑不情愿地接了电话。 “这么不想接我的电话。” “累了一天,大晚上不让人家睡觉,还要接你的电话,搁你身上你愿不愿意?” 听到阿槑连珠炮似的攻击,云景笑了:“要是你的电话,我愿意。”这白表的,阿槑的心不可抑制的颤了颤,曾几何时,她心心念念想要的不过是有个人愿意在深夜等着她的电话,听她诉说她的开心或忧伤。 “怎么,感动了,感动了就说声好话哄哄我。” “呸,谁感动了。” “还不承认,说谎容易长大象鼻子奥。”别说,云景不知道,阿槑还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阿槑,看外面。” 第二十九章 等一朵花开的时间 阿槑打开窗子,一个蓝色的心形气球迎面扑来,阿槑将系在绳子上的卡片拿下来,蓝色妖姬的花瓣中央用钢笔写着几行字,甚是好看:“阿槑,以后的生日,一起过好吗?”云景将手扯住的线松开,气球飘向漆黑的夜空,最后消失不见,阿槑低头,看见云景衣衫单薄的倚在阳台的栏杆上,上身探出看着楼上的她,他的眼睛专注而又深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阿槑猛地将视线撤回:“穿这么少,冻死你活该。”阿槑忘了手机还开着,这些话尽数被云景听了去,“阿槑,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该死的,阿槑快速挂断电话,嘴上虽然咒骂着,心里却有一朵花悄然盛开,她开的静雅幽谧,甚至连阿槑都不自知,而云景等的就是这朵一花盛开的时间。 他依旧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听见电话里嘟嘟的忙音,听见阿槑气呼呼地关窗、拉窗帘,然后在房间里像个小野猫一样“嗷嚎”了一阵,直到一切趋于平静,云景知道阿槑已经睡着了,其实这样折腾她云景也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不想要阿槑再劳心费神的思考与另一个男人的关系,更不想要她再纠结和自己的关系,所以从现在开始,他要在阿槑的记忆中一笔一划刻下自己的痕迹,他要在阿槑的生活轨迹中一点一滴留下自己的影子,他要她记住,从现在开始到很久很久的以后,所有的浪漫和心动都是他给的,也只有他能给。 折腾了一晚上,阿槑这一觉睡得香甜,拉开窗帘,拥抱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北京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寒冷的冬天在阳光的普照下也显得不那么萧肃。看见云景的车子还停在院子里,阿槑一惊:工作狂居然也会有翘班的时候。 蹑手蹑脚地溜进云景的卧室,白色的窗幔迎风而动,加湿器在床头轻轻地吹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云景两手交握于胸前,安静地躺在床上,与工作时雷厉风行的云景不同,睡着的他就像是一个毫无防备地大男孩儿,见某人睡姿也这么优雅,阿槑恨恨的盯着他,盯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做除了自己眼睛酸痛外对人家根本造不成任何实质性的威胁,只得作罢。走近之后,才发现云景脸色苍白,伸手覆上他的额头,jackson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阿槑的睡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睡眼惺忪,未施粉黛,小手覆在云景的额头上,在他的角度看来就像是刚刚睡醒的妻子给深爱的丈夫一个早安吻。听见脚步声,阿槑抬头,看见jackson的反应,再看看自己的状态,的确让人浮想联翩,娇俏的小脸未语先红:“我刚刚下来,看见他的车子停在外面,就想着看看他怎么样了,他好像还有点儿发烧。”听见阿槑还不忘压低声音,jackson笑了,他自然知道这些,某人昨天晚上折腾的够呛,发烧到后半夜愣是忍者没惊动任何人,幸亏自己早来了一会儿,及时给他降温吃药,不然现在就该在医院待着了。 “没事儿,昨个儿烧了一晚上,刚刚吃了退烧药,休息一天就没事儿了。” “烧了一晚上?” “本来是没事的,可能是昨晚上吹了冷风,早上我来的时候被子都湿透了。”大好的时机,没有理由不在云景心尖尖儿的人心上轻挠一下,不管是让她内疚也好,还是同情也罢,只要能惦念着,以何种理由何种方式又有什么重要的。 “现在没事就好,我下去煮点粥,你想吃点儿什么?” “我就不用了,我马上要走,一会儿还有个早餐会议。” “ok.” 待阿槑离开,jackson扭头冲着云景说:“你不觉得你的小女朋友越来越有家庭主妇的样子了。” 显然“你的”这种占有式的词汇让云景很是受用,躺在床上的某人没有睁眼,唇角却露出了微不可见的弧度,jackson边帮他清理伤口边开口:“想你平日里多精明的人,现在居然也用上了苦肉计,高不高明我不知道,但奏效就成,看她刚才的反应,还挺紧张你的。” “紧张”这个词本身就暧昧不明,若是不喜欢,怎么会紧张?若是喜欢,又怎么会只有紧张?云景幽深的眸子缓缓睁开:“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最新一季产品的市场评估报告,措辞务必精准得当。”jackson上一秒还满脸堆笑,这一秒笑容就在脸上僵住了:最后这句话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记得上次还是他说他晚宴的桌布像春晚上小沈阳的苏格兰裙子,结果是怎样来着:第二天那份会议报告他修改了整整16遍,脑子里快速搜索着到底是哪个词用的不准确:“精明”没错呀,这个明明是夸他,难道是“苦肉计”不对,应该用“美男计”,或者该夸他的计策“着实高明”,嗷嗷嗷,jackson的心中仿佛有千万只***奔过,md,早知道就不说话了。 楼道上响起脚步声,云景已经用眼神示意jackson赶紧走,jackson冲阿槑交代了几句换药的注意事项就匆匆离开了,阿槑将粥和汤放在他旁边的写字台,然后将他的枕头放在床头的靠背上,待他坐起来之后将勺子递给他,云景抬抬包的像粽子一样的手,一脸委屈的看着她:“你要我自己吃?” 第三十章 纠结ing 阿槑咬着牙笑着,jackson绝对是故意的,手上的伤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爱吃不吃。”说完将粥和勺子放下转身走了,云景撇撇嘴:“自己吃就自己吃,至于为这点儿小事儿发脾气嘛?”听着阿槑踏着重重的脚步声走远,又折返回来,云景嘴上说着:“没事儿,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吃就行。”心里却乐开了花,jackson终于也算是干了件正事。 阿槑素来心软,看到缠着厚重纱布的手笨拙的拿着勺子,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坐在他的床边,伸手拿过碗和勺子,吹凉了递到云景的嘴边:“先尝尝烫吗?” 云景喝了一半,马上撇开嘴:“烫。”说完还舔了舔毫无血色的嘴唇。阿槑将剩下的半勺粥喝下,不烫呀,明明温度刚刚好,看着云景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阿槑舀了一大勺粥,吹也没吹就递到云景嘴边,她本来是想逗逗他的,谁让他总是恶作剧捉弄自己,但没等她反应过来,云景已经一口将粥吞下,这次是真烫啊,嘴唇都被烫红了,“你有病呀!”阿槑没来由的一阵心烦。 云景只是舔着被烫红的嘴唇,默不作声地望着她,一脸的委屈,这种反差萌让阿槑一时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他们相识不过六个月的时间,阿槑素来慢热,与思亚那个孩子相遇相识三年,相念两年,至今五年有余,她竟未曾了解过半分他的心思,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她的反射弧太长,反应速度像蜗牛,她在所有的感情和生活中摸索前行,前二十几年她缺乏太多这样的经验,读研究生之后她才开始学着料理自己的生活还有心情,她一直独身一人,这样的事情也就变得轻松简单,到和yona一起,那个豪放毫不做作的女孩子,她的出现并未影响太多,她们俩总是一拍即合,她虽然是上流社会的女孩儿,但并不是那种纨绔子弟,过红灯绿酒的奢靡生活,相反她集中了上流社会所有的高贵,优雅,理性,成熟以及稳重,她做事有决断力,记得自己经常调侃她:你若是个男孩儿,不知要祸害多少女孩儿,她总是顶回来:我若变成那样一个霸道总裁,第一个就要收了你这个小妖精。然后两人抱着滚在沙发上可以笑一下午,那个时候阳光也总是这样慵懒,晒得人心里像是棉花糖在融化,后来yona离开,云景出现,这个腹黑大boss虽然嘴巴很毒,得理不饶人,但谁让人家出身高贵,帅气多金,生活自律,还努力上进,最重要的是还有一手好厨艺,这样的人嘴巴再毒也总有人上赶着喜欢。 “阿槑,你想什么呐?”突然有人在她的额头上拍了一下,阿槑这才回神,阿槑低头看见粥已经被云景喝完了,“这不你能自己喝嘛!” “没办法,某人心情不好,我只能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了。” “切,说的好像我虐待你似的。” “阿槑,我不想给你任何的压力,我可以等你做很多很多的试探,等你从不确定变成确定,等你最终和我做出一样的决定。”他知道他面前的女孩儿,这么多年一个人过的潇潇洒洒,除了感情这件事儿,她特别特别了解自己,情绪不好应该如何自我安慰,自我疗伤,她独立,挣很多很多的钱,买很多很多的书和喜欢的衣服,去很多很多喜欢的地方旅行,看很多很多场一个人的电影,她自己建立的自我精神世界中的秩序,不需要任何一个人帮她维持,但是这样的孩子,一旦交付真心,就是比真金还真。 “那我可以不做决定吗?” “不可以!”云景语气坚决,“我允许你迟疑犹豫,但是不允许你逃避,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做决定,没关系,我可以帮你。” “不要!”阿槑很干脆的拒绝。 “记住:不作为也是一种犯罪。”云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槑身形一顿,他说的对,思亚就是最好的例子,她太笨了,她早该想到的,若不是因为喜欢像思亚那样的人怎会天天围着她转,只是她早已习惯将自己看的卑微如尘土,就是昨天,若不是思亚亲口说出来,凭她的迟钝,怕是一生都不能得知,可是她该如何补偿他,她希望他能过得快乐,她希望他身边的那个人必定高贵优雅笑颜如花,能陪他共赏这如画江山。 阿槑试着拨通了他的电话,响了两声之后没想到竟有人接了:“喂,思亚,是我。” “阿槑吗?我是林乔。” 不是他,阿槑心里既庆幸又担心,庆幸不是他开口,不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担心他在生自己的气,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 “林乔,思亚呐?” “他呀,昨天就去夏威夷了,现在估计正在沙滩上调戏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呐,你也知道他刚受了情伤,现在急需一些小妹妹来安慰一下他受伤的心灵。阿槑你说,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妹子看不上我们思少。” 好吧,她就是那个不开眼的妹子,不过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第一,思亚没有和他们提起过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要将他的圈子彻底从她的生活中拔除,从此以后再也不见,形同陌路;第二,思亚近况还好,毕竟还可以去夏威夷泡妹子,所以确定昨天不是恶作剧吗?阿槑瞬间又陷入纠结的境遇。 “那他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 “他走的急,错拿了我的手机。你知道我的手机号吧,直接打那个电话找他就行了。” “奥,不用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不用和他说我找过他了哈,就这样,拜拜。”没等那边反应,阿槑就迅速挂断了电话。 第三十一章 偶遇 林乔放下手机,看着身边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着威士忌的那人,想伸手夺下他的酒杯却被他巧妙避开,林乔怒了:“你tm是不是有病呀,为了一个女人你至于吗?” 思亚瞥了他一眼,没答话。 “行,你大爷,你痴情,你有本事怎么不把内小姑奶奶追到手,折腾自己算怎么回事儿?”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至于这样了,关键是我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林乔,你知道吗,对于她我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林乔从来没见他这么失控过,那人猩红的眸子像是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毁灭,却唯独对那个孩子无能为力,这两年期间那孩子是他活着的唯一期盼,他跨越重重阻碍来到她身边,竟未曾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感情这种东西啊,从来都不是等价交换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的,或许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命运。 对于思亚来说,他狼狈的掩饰着伤口,装作若无其事毫不在意的样子,那孩子素来心软,他不想她因为同情亦或是别的什么不是爱情的原因和自己在一起,她值得真正的能够让她飞蛾扑火的那种爱情,他不想用所谓的付出和愧疚牵绊住她的脚步,放手是他留给她最后的温柔。 阿槑放下电话,长舒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没事儿,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是林乔的手机号:“阿槑,我现在在夏威夷,最近不要太想我奥,因为欧巴忙着给你找嫂子呐,我会给你带礼物回去的。--by思亚。” 阿槑噗嗤一声笑了,万幸,他很好。“惟愿君安。” 你在你的世界中安好 我在我的世界中安好 如相安无事便好 不打扰,是阿槑留给思亚最后的温柔。 第二天阿槑下楼跑步,餐桌上有张hellokitty的贴纸,上面告诉她微波炉里热着早餐,阿槑打开微波炉,煎蛋,培根和牛奶,都是她喜欢的,阿槑吃完坐在落地窗前发呆,手里攥着那张hellokitty的贴纸,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脑子里不断闪现云景的样子,工作时认真的、睡着时安静的、生病时耍赖的,还有...还有表白时真诚的,阿槑摸摸胸口,心跳加速,自己好像在紧张,不过紧张什么阿槑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她很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心脏和思想不受控制的感觉,她甩甩脑袋,迅速上楼换衣服,去研究所,到了实验室门口才想起自己的工作昨天已经收尾,也就是从今天起正式进入年假狂欢模式,可是阿槑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她准备去yona家看看,结果却被告知财产变更还未结束,不能入内,无奈只能打消搬回来的念头,阿槑欲哭无泪,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呀,早知道开始就不该搬到云景家住。 她不想回家,房间里到处都是让她心跳不稳的云景的气息,她现在需要她的心脏绝对安静来做出绝对理智的决定。走进咖啡店却看见云景好巧不巧的坐在里面,本想立马转身逃走,却看见云景对面坐着一个身材火辣的法国美人,就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害怕被云景发现,她猫着腰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屏风相隔,上面是纳兰容若的画堂春: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要了杯卡普奇诺和一小块儿抹茶蛋糕,位置还是老位置,可心境却不似往常坦然,小勺子的蛋糕刚刚送进嘴里,却瞥见云景正朝自己这边儿走来:糟糕,被发现了,ok放轻松,正常打招呼就行。蛋糕卡在了喉咙里,抓起水杯猛灌,才没有咳出声来,所幸只是虚惊一场,云景只是换了个位置坐在了自己隔壁,两人只有一张屏风相隔,云景的声音响起来之前,阿槑仿佛能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定了定神,阿槑突然想笑,这算什么,偷窥?其实,若是云景发现自己,这顶多算是一场偶遇,两人在同一时间,恰巧出现在同一空间而已,就跟自己周围坐着的其他人没有多大差别;若是云景不曾发现自己,这顶多算是自己的一场消遣。都怪云景,若是两人还是以前的状态,现在也不至于如此尴尬,就算遇见了还可以蹭他的单,胡思乱想了一会儿,阿槑心里静下来,两人说的是法语,云景能说的如此流利好听,阿槑并不意外,这世间怕是没有他不会的东西,阿槑当初看《又见一帘幽梦》的时候,因为爱上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和古堡,心血来潮学过一阵儿,不过后来因为某些事情搁浅了,思绪随着两人的谈话蔓延,谈的大概是和作案的事情,女人的声音带着法国女人特有的浪漫和风情,慵懒而又不失优雅,怪不得说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阿槑抿了口咖啡,听着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心里暗想着是不是该趁寒假这个机会学学法语了,这样去普罗旺斯的时候就不用导游了。 第三十二章 情窦初开 外面的天空渐渐阴沉起来,突然想起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雪,可是阿槑倚在沙发上的身子软软的,就是不想动,她像猫咪一样蜷缩在沙发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风雪,这个冬天似乎比想象中冷,犹记得那年冬天思亚和她一起逛遍整个北京的大街小巷,两人一起瑟缩在寒风中抢同一块烤地瓜,然后吃的嘴边脸颊上都是灰,她觉得大概彼此都是需要一个人来陪自己度过这段放肆的青春,可是竟不曾想过,那个人何时把自己变成了唯一,然后转身离开。或许她真的是一个badgirl,她每次都是怀着满满的爱与感动来到每个人的身边,她自然也希望每个人能怀着满满的爱与感动拥抱她,她多愁善感,怯懦躲避,在所有感情上踌躇,犹豫,试探,纵使有再大的热情和冲动,也定然不会先迈出那一步,一方面她憎恨着她的害羞怯懦,另一方面又在每次受伤之后像蜗牛一样寻找更加厚重坚硬的壳来将自己包裹。她是那种连给收垃圾的老奶奶几分微笑能让她们舒心都要纠结计较的人,真的,在这件事情上她拿自己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与其说她与世无争,性子淡然,倒不如说这世上能让她上心的事情很少,她也说不上来这是好还是坏,反正前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以后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直到听到隔壁有人起身,阿槑看了眼时间,已经5点了,冬天下午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阿槑听懂了云景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送你回去吧。”这是她在法国街头常听到的一句话,来自于那些孤单帅气的法国绅士对站在街头的漂亮优雅的法国女人说的,阿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听错了,云景说这句话时多少带着些暧昧的意味,等到两人离开,阿槑抻了抻已经压麻了的小腿,喝掉最后一口尚还温热的咖啡,直苦到了心底。 “你好,买单。” “小姐,您好,一位先生已经帮您买单了。还有这块儿抹茶蛋糕,是他送给您的。” “你确定是帮我买的吗?”阿槑困惑,也没见有其他的熟人啊,难道是云景。 “就是给您的,您拿好,欢迎下次光临。” 阿槑苦笑,既然看见我了,没打招呼就算了,连把伞也不给留下,还送人家回去,最好今天晚上也留在人家那儿别回来,还好意思说什么喜欢,阿槑你还纠结个毛线啊,你是脑袋被门夹了才相信他的鬼话,等到外面天空彻底暗下来,阿槑才起身离开,一股冷风迎面扑来,阿槑拢了拢衣服将自己裹紧,这么冷的天不在家带着跑出来真是自找苦吃,一抬头却呆住了,云景倚在车门上,身上落满了雪花,耳朵和鼻尖已经冻得发紫,他见她出来,疾步走向她,把外套脱下来裹到她身上:“怎么穿的这么少就出来?知道今天下雪也没带伞,要是我今天不在这儿,你准备就这么回去。” 阿槑轻声嘀咕:你要是不在这儿,我早就回去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怎么在里面发那么长时间的呆,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想什么呐。”云景的指尖触到她的额头,冻得阿槑直打冷战,“你一直在这儿等着?你不是...”阿槑欲言又止。 云景看着她轻笑:“我不是怎样?你以为我送别人回家了,所以吃醋了,把我给你的蛋糕丢到了垃圾桶。”阿槑着实一惊:“你都看见了?!” “所以说我说对了。” “什么说对了?” “你吃醋了。” 阿槑别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才没有,是因为我吃了一下午的蛋糕,早就吃撑了。” “所以你是为了监督我在这儿待了一下午。”云景像是捡到糖吃的小孩儿,俯身贴向阿槑的脸,眼睛里blingbling的闪着光。 阿槑一把推开他:“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干什么。你想什么呐,我经常来这里坐一整天好不好。” 云景不再辩驳,这丫头就是倔,让她承认是为自己而来简直比登天还难,从她进门的那一刻,他眼角的余光就没离开过她,换了个位置只不过是想离她更近点儿。他双手蹂躏她的脸颊:“怪不得你这么肉呼呼的。” 阿槑要把他发坏的双手从自己脸上拽下来,却被他反手握住了,冰冷的大手透过她的掌心传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突然间就想反手握回去,竟未料到身体先于思想已经行动。云景先是一愣,转而像是撒娇似的对她说:“我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手都冻麻了,你帮我暖暖。” 阿槑撇嘴:“为什么不在车里等?明明是你自己耍酷。” “就是想要你心疼。” 阿槑眼神闪烁,所以说刚刚那种感觉是心疼,她在心疼他。她破天荒的没有甩开云景的手,路灯在云景的头上亮起,雪花窸窸窣窣的落下,这个画面太美,美得让人心动,“我们要在这儿站到什么时候?”阿槑率先开口。 “站到你吻我为止。” “切~神经病。”果然那人正经不过三秒,阿槑放开他的手,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里开着空调,暖暖的。 云景紧跟着上车,带着一股冷气俯身贴过来,两人几乎鼻尖相抵,阿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的味道,还有嘴边的薄荷烟草味儿,“你想干什么?”阿槑有些气息不稳。 “你说我想干什么?”云景把那张帅脸凑过去,看着她紧张的小脸通红,屏住呼吸,猛地别开脸,“你想什么呐,当然是给你系安全带。”阿槑用膝盖顶了下他的肋骨,云景疼的到抽一口凉气,“你想谋杀亲夫啊。” 阿槑懒得理他,他这个人太无耻,阿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第三十三章 冰淇淋 “在想什么?”突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在想如何让你每天喜欢我多一点点儿,在想你什么时候会爱上我。” 好吧,还不如不开口。 “带我来这儿干什么?”云景把车停在了餐厅门口。 “吃饭啊,你今天一天没怎么吃,晚餐自然要补充一下营养。”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 “你个死孩子,你以为我为什么换到靠窗的位置?一小块儿抹茶蛋糕外加两杯咖啡就这么打发你的胃的。” “云少,这边请,我们老板一会儿就过来,”看来云景经常来,“您吃点儿什么,还是老样子吗?” “不必告诉他了,我们两个自己来就成,先给阿槑一杯热牛奶,一会儿点好了再叫你。” 看出来这女孩在云景心中地位不一般,waiter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阿槑不好意思的别开脸,云景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冷冷开口:“只管做你的,不该看的别看,不该想的别想。”自己的东西,不管怎样,也不忍心别人多做比较,哪怕是心里也不成。 阿槑笑他:“那个,麻烦先来两杯热牛奶,吃的东西就按老样子,外加一个冰淇淋。” “冰淇淋不行!” 云景说的坚决,阿槑只能放软语气:“我都好长时间没吃了,今天下午喝了好多咖啡,满嘴的苦味儿,我就吃一口不成吗?就一口,恩?” 难得阿槑和他撒娇卖萌,云景心里还是挺受用的,他没说话,阿槑就当他默允了,“牛奶和草莓双拼的,谢谢啦!” “为什么不看看菜单?” “太麻烦了,我都要饿死了;再者你喜欢吃的,应该不会太难吃。” “这样就糟糕了?” “什么糟糕了?” “咱俩喜欢吃的一样,那在一起了肯定要抢着吃。” “呸,谁要和你在一起。” “我呀,我要和你在一起。” “拜托,这不是疑问句,而是感叹句,好不好?” 云景笑笑不说话,什么时候也喜欢玩起了这种文字游戏,而且如此自得其乐,云景啊云景,看来你中毒不轻,阿槑的心里住着一帘幽梦,而你的心里住着阿槑的一帘幽梦,都说恋爱中的女人像傻瓜,我看恋爱中的男人才真是傻瓜。 “别笑了,喝你的牛奶。”阿槑从小包里掏出一包感冒药丢给他,正在上菜的waiter满脸堆笑的看着云景,“云少真是好福气,有这么个体贴可人的女朋友。”阿槑瞪他一眼:什么眼神,我看你是散光加近视。 云景却笑得眉眼弯弯,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红票子递给他:“眼光不错,改天让你老板给你加薪。”waiter弯腰谢过,阿槑忍着不好发作,毕竟人家刚刚夸了自己“体贴可人”,waiter刚要把冰淇淋放到阿槑面前,却被云景一个眼神制止住了:“放到我这边。”阿槑并不相让:“不是说给我吃的嘛,你要吃再拿一个不成?” “是让你吃,可你不是说只吃一口吗?乖,我给你留一口。” “乖你个大头鬼,你都吃了我还怎么吃?我不要吃你剩下的。” 云景起身,拿过冰淇淋,用小勺挖了一口:“张嘴。” 阿槑盯着他发笑:“你干什么,我自己又不是不会吃。” “我是怕你耍赖,乖,张嘴。” 阿槑看着勺子里的一点点嫌弃的摇摇头:“不要,太少了,你多给我一点儿。” waiter看着我们云少旁若无人的撩妹,早就识趣儿的退出去了。云景果然就给她吃了一口,阿槑撇嘴,满脸的不开心,云景见她噘嘴的样子心里不落忍:“你先好好吃饭,吃完了我就把冰淇淋给你。”这个语气就像是哄小孩儿,云景心想:她这样子的小孩儿脾性,以后少不了在这样的事情上和她周旋,未来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吃完饭,阿槑如愿以偿的拿到了冰淇淋,云景看着阿槑一脸满足的样子:“冰淇淋就这么好吃。” “恩,就是超级好吃。你不知道吧,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想嫁一个买冰淇淋的,这样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样啊,我可以为了你开一个冰淇淋公司,但是也不会让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你忘了你肚子疼的时候了。”边说边伸手夺她手里的冰淇淋,“已经够多了,你忘了答应我只吃一口的。” 阿槑正吃得起兴,哪里肯放手,云景无奈只能一只手握方向盘另一只手和她周旋,谁知前面马路上冲出来一辆车,云景躲闪不及,他只能一把揽过阿槑,将她护在胸前,剧烈的撞击震的阿槑头晕眼花,等她反应过来,那辆车已经不见了,阿槑浑身颤抖的戳戳云景的胳膊,却发现他毫无反应,一滴液体落在阿槑脸上,阿槑心里一惊,赶忙从他的怀抱中撤出来,看着云景胳膊上的血迹,阿槑彻底蒙了,她拿出手机打电话,手指却完全不听使唤,“120”三个字手机掉了三遍,好不容易拨通,阿槑将导航仪上的位置告诉他,请他们快点儿来。 深吸一口气,她默默告诉自己:“阿槑,你不能慌,云景不会有事儿的,肯定不会有事的。”虽然还是浑身颤抖,但好歹阿槑有了思考的能力,她让云景靠在自己身上,一边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云景,云景,你别睡啊,再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哈,医生马上就来了。云景,你别吓我呀,你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好不好。”见云景还是毫无反应,阿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嘴唇都咬破了却不让眼泪掉下来,云景从刚才就醒了,看着女孩儿眼里含着泪却又拼命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的倔强模样,心就揪得生疼,他只是想知道这丫头究竟有多在乎自己,也想以此为催化剂让阿槑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听着她颤抖的声音云景实在忍不住了,他轻轻动了动手指,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没事儿。” 第三十四章 意外 听见云景的声音,阿槑的眼泪瞬间流下来,哭得岔气,她用力抱住云景:“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就知道。”云景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用没受伤的手臂轻轻回抱她,帮她顺气,“我没事儿,别哭了,好不好。”阿槑心情稍稍平复,放开云景,一边哭一边笑着向云景保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任性了,我再也不吃冰淇淋了。”说起冰淇淋,阿槑又哭得不能自已,都怪自己刚才抢冰淇淋,若不是因为自己云景也不会来夺,也就不会撞上那辆车,也就不会受伤,她一只手抹眼泪,另一只手指着云景受伤的胳膊,软软蠕蠕的问他:“疼不疼?你动一动,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了。” 云景配合的动了动,捂着自己的胸口说:“这里也疼,你帮我揉揉。”阿槑心都乱了,哪里还管他是不是是装的,将小手覆在他的胸口,力道适中的帮他捏捏,感受他的心跳传到掌心的力度,还有他的身体传给掌心的温度,阿槑才觉得悬着的心回到肚子里。 她盯着云景被玻璃划伤的脸,想着这些天云景为自己受过的伤,她突然觉得能有一个人在紧急关头甘愿用生命守候你这样已然很好,刚刚那种以为要失去的痛刻骨铭心,她这辈子不想要再经历一次,而这些天以来的纠结计较,不过是要走出她自我束缚的囚笼,云景喜欢她她从来没有质疑过,她对云景的感情也从来不是困扰她的问题,只不过这么多年一个人习惯了,突然有个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要参与到自己未来生活的每一天,她心理上需要时间来接受而已,难怪她今天下午会偷听云景和法国女人谈话,还把蛋糕扔了,上次在海边的时候还把手环丢了,原来竟是醋了,她竟然醋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自知;也难怪她会不经意间和他撒娇,会很介意他对自己的看法,看着他会有种异样的感觉,只要有他在身边会感觉很安心,这一切的一切现在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她看上云景了,ohmygod,她居然早就看上云景了。 她放开云景,声音软的能溢出水来,她盯着云景的眼睛对他说:“你说古代英雄救美之后,美人儿都会如何报答恩人?” 云景似乎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不过不敢确定,他掩饰住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云景,不如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见云景还是没反应,她以为云景误以为他救了她,而她因感动答应他,就解释道:“虽然不能说全然没有关系,但我绝对不是因为你救了我而答应你,只不过我刚刚才看清楚自己的心,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这些天对我好而令我感动的那种喜欢,而是那种单纯的喜欢,因为你是云景,所以喜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景眼中风云暗涌,却依旧压抑着:“阿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云景,我想要长长久久的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很多很多的钱,但我愿意给你很多很多的爱,我希望你也能这么喜欢我。”她不会说很多漂亮话,说完觉得这样似乎不足以表达自己的感情,就在云景额头和眉心亲了一下,蜻蜓点水般的吻却彻底打破了云景的心理防线,他没听错,他喜欢的女孩儿刚刚说喜欢他。他贴近她,刚想给她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吻,救护车好巧不巧的来了。 “shit!”云景低声咒骂了一句,阿槑轻笑,“我要不要给jackson打电话让他来帮忙处理一下。” “不用了,这台车和他的手机连在了一起,车的运行状况会反馈到他的手机上,估计应该快到了。”果然云景刚说完,就听见跑车的声音,好吧不是一辆,是三辆,阿槑刚开车门就被云琛抱了个满怀,“阿槑,你没事儿吧,我哥呐,我哥他没事儿吧。”云景从另一边出来,看着云琛放在阿槑肩上的手,疾步走过去,将阿槑拥到怀里:“嗷嚎什么呐,我这不在这儿么。” jackson把云琛打发去处理那辆可怜的车了,管家垂手站在一旁:“云少,要不要回家和老爷夫人报个平安,他们很担心您。” “你回去告诉他们我没事儿,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就回家一趟,让他们不必担心。” “云少,那。。。”管家看了阿槑一眼,云景心中了然,“不必多言,改天我会亲自告诉他们。” “是,云少。”看着管家的背影,阿槑轻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是个冰块脸了,就是遗传的,你看连管家大叔都面无表情,不过云琛这么暖,应该是你们家的变异吧。”感觉到肩上的力度,阿槑识趣的闭嘴。 “我哥那不是冷,只是那时候暖的不是你,你没见。。。” “云琛!” “云琛!”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云琛意识到说错了话,立马噤了声,jackson揽住云琛的脖子往一边脱,“我们去把车开过来哈,送云景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比较放心。” 待两人走开,阿槑指腹轻抚着云景紧皱的额头:“干嘛这么凶,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云景刚想开口,就被阿槑制止了,“现在不用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时候自然会问你。”她揽过云景的胳膊,“走吧。”云景被她拖拽着,盯着她的背影,按理说她该让自己解释清楚才对呀,可是这个反应有点儿...不过这样也好,等两个人再稳定一些,等他整理好语言和心情,就会慢慢告诉她这个他从来不想触碰却愿意为她揭开的伤疤。可是竟未曾想过这一等竟是好多年,当然这是后话。 第三十五章 女朋友的本分 待两人检查完回家已是凌晨,阿槑没事儿,云景也只是轻微擦伤,亦无大碍。两人刚进门,阿槑还未将包放下,就被云景抵在了墙上,他的大掌托在她的脑后,唇齿与她纠缠,不同于以前的轻吻,这个吻浓郁而又热烈,本来抵在他肩膀上的手想要把他推开,但又觉得这似乎不是做女朋友的本分,他们既然已经确定了关系,她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扭捏避讳,她顺势揽住他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回吻他,云景被她的丁香小舌刺激的心头荡漾,本想吻她个天荒地老,却瞧见她憋红的双颊,鼓鼓的肉肉的甚是可爱,纠缠之际他含糊不清地说道:“笨丫头,你就只有嘴巴吗,不会用鼻子呼吸啊。”阿槑应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才觉得不好意思,一把推开他,迅速撤到几步开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云景怀里的温香软玉逃走甚是失落,借着月光云景双手环胸,一步一步逼近阿槑,阿槑一步步后退,云景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好了。”阿槑困惑,抬起头想说话,却见云景猛地低下身子,阿槑一紧张身体抵在墙上,正好碰到了灯的开关,一时间房间如同白昼,阿槑别开脸,云景俯在她的颈窝,低咒一声,两人稍稍平复了下呼吸,云景抱住她轻轻晃着,最后圈着她坐在沙发上,阿槑乖乖的倚在他的肩上,开始云景还能听到旁边的宝贝儿怦怦的心跳,却渐渐呼吸平稳,倚在他的肩头睡着了,他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盯着她微颤的睫毛:“臭丫头,就这么睡着了,好吧,看在你今天表白的份儿上,本少爷就允许你早退一次,不过下不为例。晚安,我的宝贝儿!”他亲了亲她的眉心,替她盖好被子,关灯,轻掩房门,拨通了jackson的电话:“调查一下肇事车辆,还有车尽快修好了给我送过来。” “恩,我知道,已经找人调查了。对了,你和那小姑奶奶...” “恩,我们在一起了。”云景唇角上扬,jackson隔着手机屏幕都感觉到他满心的甜蜜和满脸的宠溺。在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是谁非谁不可,如果没有走到最后,只能说明那个不是对的人,云景或许自己也未曾想过,终有一天他会爱她逾于生命,余生纠缠不休。 第二天阿槑醒来,发现竟不是在自己房间,掀开被子,长舒一口气:还好,衣服还在身上。 “睡得好吗?”身旁慵懒的男声响起,看着沙发上的那人,阿槑大叫,“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的房间,我当然在这儿。” “那我怎么在这儿?” “当然是我把你抱上来的。” “云景,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你的房间太高了,而你又太重,我实在抱不上去了。再说,你早晚要爬上我的床,我这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怎么样,我的床是不是很舒服。” “不怎么样,你以后要是未经我允许再这样,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本以为云景又会找什么奇怪的理由反驳,却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了,阿槑有火无处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没想到云景欺身而上,将阿槑裹得像个粽子,圈住她倒在了床上,“云景,你干嘛?!” “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睡会儿,昨天晚上伤口疼了一宿,都没睡好觉,乖,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 阿槑歪头看他脸上的伤痕,还有嘴角青色的胡渣,感受勃颈处他喷洒的温热气息,不忍心再推拒,乖乖的躺着任由他抱着,他这个时候就像个大男孩儿,会和她撒娇,也会和她耍赖,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无坚不摧,他会受伤,也会喊累,这样的他很真实,也让人很安心。等身旁呼吸均匀,阿槑翻身侧卧,用视线描绘他的眉眼,亚麻色的头发柔顺的散在枕边,与她的头发纠缠,浓密的眉毛下是轻阖的双眼,他的眼睛甚是好看,水雾弥漫的黑色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阿槑嗤笑着,当初或许就是被他这双眼睛迷住的,凝眸时如波澜不兴的黑海,但抬眸间便有千般算计,所以初见时便知道他这人危险,只是未曾想过会与他纠缠,会如此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中了罂粟花的毒,亦或是时间所下的蛊。只是她不曾知道她睡着的时候,云景也曾这样描绘过她的眉眼。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床上双手交握的两人身上,蓝色的床幔迎风而动,云景醒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怀中的小女人正睡得香甜,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双翼,素白的小脸干净柔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让他想起了普罗旺斯的那片花海,她此时恬静淡然的窝在自己的怀里,像是精致的瓷娃娃,想着她抬头望向自己的那双眼睛,水波盈盈,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便被触动,这或许是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岁月静好。她细长的双眼是那样纯洁,那样天真的望着这个世界,哪怕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哪怕有什么肮脏的东西,她也一定看不见,他只想将她捧在手心小心呵护,免她受惊,免她受扰,免她一生颠沛流离。 第三十六章 吃醋的男人 “你还要我怎样要怎样你突然来的短信就够我悲伤我没能力遗忘你不用提醒我哪怕结局就这样我还能怎样能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情人的立场...”,阿槑在自己的手机铃声中幽幽转醒,她睡眼惺忪的看着身旁拿着自己手机却表情不善的盯着手机屏幕的男人,起身看见来电人的名字就知道了,她从他手中接过手机,好吧更准确的说是夺过手机,起身想要往外走,却被云景一把扯回了怀里:“要么在这儿接,要么就不接了。” “云景,放开我,one,two...”,three还没喊出来云景就按下了接听键,阿槑无奈:“思亚。” “阿槑,”思亚声音嘶哑,“我现在在普罗旺斯,我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思亚话还没说完,云景心中早已了然,看那小丫头紧皱的眉头,就知道她一定会答应那人的请求,于是先发制人吻住了她,阿槑一系列抵抗的话都转变呜呜呜的声音,虽然身体已经瘫软在他的怀中,但好歹脑袋还残留着一丝的清醒,但无论如何推搡云景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阿槑,你还好吗?”阿槑想要回应,云景伸出三个手指头,阿槑此时脑袋已经乱成一团浆糊,那里还能够思考,趁阿槑发呆的空档,云景拿出手机敲出几个字:“主动吻我,吻够三分钟。”根本没有思考,阿槑就用力的点头,现在她急需新鲜的空气,终于能够自由呼吸了,阿槑拿着手机跑开,云景倒是并未阻拦,他整理整理衣服,轻手轻脚的跟在阿槑的身后,“奥,思亚,我没事儿,刚刚一只小狗碰掉了手机。对了,你刚才问我愿不愿意怎样?” “奥,我是想说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开了,你愿不愿意来这儿瞧瞧?” “当然,”阿槑尖叫,“我恨不得现在就飞过去。”云景从身后揽住她,从双臂的力度阿槑能隐隐感觉出他似乎有些不悦,忙改口道:“不过我最近有些事情,脱不开身。” “ok,那你忙吧,再联系。” “好的,beybey。” 她小小的身子被云景禁锢在楼梯护栏和双臂之间,她转过身来盯着云景,见云景面露不悦,就踮起脚来搂住他的脖子:“你怎么了?你抢我的手机我都没有不开心,你干嘛耷拉着个脸,来嘛来嘛,笑一笑。” “那男人对你有意思。” “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云少爷,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不吃老婆醋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呸,谁是你老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这么多套路。” “有套路也是只套路你一个。” “切~”,阿槑顺势揽过云景的胳膊,两人肩并肩往楼下走去,“我和你说件事儿,我过几天要回家过年。” “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不用了,你还是陪你爸爸妈妈吧,他们都好久没见你了。” “为什么不要我陪你,难不成是觉得我拿不出手。” “你想什么呐,你不会对自己这点儿自信都没有。” jackson和云琛进来的时候,看到阿槑挽着云景的胳膊,两人在楼梯上说笑着,金色的阳光笼罩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棉花糖融化了的幸福的味道,两人虽只是平常的情侣之间的亲密,但这对于云景而言已然很好。这条路,他们见过云景自己走时的样子,也见过云景和那人一起走时的样子,而今看来,这世上再没人比阿槑站在云景身边更合适。 “你们怎么来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唉吆喂,你们两个人还挺有默契。怎么,不欢迎我们呀,我来送车,他嘛,来看看他亲哥,还有他亲嫂子。” 云景憋笑,阿槑瞪他一眼,随手抄起个抱枕丢给他:“jackson,再乱说话,就让云景把你发配到非洲去。” “可以啊,总裁夫人开始行使权利了。” “你...”阿槑已经气得无话可说,只能转身瞪着云景,小手在他的腰上力道“适度”的掐着,“无赖身边总有一群无赖。” 云景倒吸一口凉气,反手捉住那只在他身上作乱的小手:“改天帮你收拾他,今天暂且饶过他。” 云琛倚在落地窗前,看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打闹,这种感觉真好,“jackson,走了,咱俩别在这儿当电灯泡了。” “什么,这就要走?!咱们从昨天忙到现在连饭还没吃呢,再怎么说云少也该亲自下厨给我们做顿饭不是?” 要是搁以前,jackson敢提这样的要求,早被云景赶出去了,不过赶上人家云少今个儿心情好:“阿槑,想吃什么?” “麻辣小龙虾成吗?” “你说呐?” “那就爆炒肉片、宫爆鸡丁、红烧鱼、糖醋鲤鱼、红烧干贝、拔丝苹果、冰糖百合、芸豆焖肉片、醋溜白菜、酸菜鱼、辣炒肥肠、叫花鸡、辣子鸡丁、鱼香肉丝、回锅肉、西芹百合、梅菜扣肉...”阿槑像报菜名一样一口气说完,云景头也不转的合上jackson的下巴,挠挠头笑着说:“宝贝儿,你确定你能吃完?” “哈哈哈,应该大概也许吃不完,你就挑你拿手的做呗,我来给你打下手。” 云景揽着阿槑进了厨房,剩下jackson和云琛大眼瞪小眼:“什么情况?云景下厨做饭那时百年一遇啊,按理说我们该高兴才是,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他俩是在分分钟虐狗呐?以你对你哥的了解,你说这顿饭我们是当吃不当吃?” “等着吧,且吃不着呐。” 第三十七章 熙云谷 “云琛,冰箱里有抹茶味儿的小饼干,你们要是饿了,先吃点垫垫吧。” “知道了!对了,‘熙云谷’那块儿地的招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不是说十拿九稳的嘛,怎么最后还是让别人抢去了?” “你可别提了,这块儿地曲市长也是点头的,有意要交给我们来做,招标的时候透漏的是五亿,你哥给的上限是六亿,结果投标的时候不知哪个天杀的,不管我出什么价都比我高一个亿,毕竟‘熙云谷’事关我们来年的规划,那人又志在必得,他在暗,我在明,我们对他一点儿了解也没有,最后结果就是这样咯。md,要是让老子知道谁抢了老子的风头,老子不整死他。” “是不是我们内部的人出了问题。” “不会,这次的材料只经了你哥和我的手,‘熙云谷’事关重大,我还没有蠢到把他交给别人来办。” “这可不见得,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哪个小妞共度良宵的时候,为了博美人一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我去,你竟然敢怀疑我的职业素养。”jackson一跃而起,居高临下的看着云琛,“小少爷,我拜托你动动你金贵的小脑袋,这明显是个圈套好不好?对方知道‘熙云谷’这块地我们是无论如何也要弄到手的,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抢了去,这其中目的何在,你想过没有?” jackson瞥了云琛一眼,继续说道:“‘熙云谷’周围都是我们的版图,那一整片区域是我们五年前就规划好了的,只不过由于政策限制我们才不得不分批分次的纳入囊中,将‘熙云谷’并入,进行资源整合之后带来的巨大利益是无可估量的,但是除了我们,无论是谁要那块儿地都会是个大trouble,且不说我们四面围追堵截能让他迅速关门倒闭,就算我们不动手,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孤零零地杵在那儿,无论投资新兴产业亦或是房地产等,带来的经济收益也是微乎其微,没有一个傻子会做这样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另有所图。” “菜来了:爆炒肉片、宫爆鸡丁、红烧鱼、鱼香肉丝、梅菜扣肉、糖醋里脊,两位先生请慢用。” “我去,这都是我哥做的?我一直以为我哥那双手是用来打架、握笔加翻书的,没想到还可以用来做菜。” “打架?你哥还打过架,和谁?什么时候?在哪里?为什么?” “那是...” jackson清清嗓子:“云琛,谨言慎行哈,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景从厨房里出来,就觉得餐桌上气氛有点儿诡异:“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没有啦,是云琛一会儿要和我聊聊你是如何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是吧,云琛?” “我头有点儿晕,我先走了哈。” 阿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道:“坐下!” “唉,好来。”云琛立马坐下,边把饭边向jackson投去求救的目光,jackson瞥了他一眼:“活该,谁让你嘴欠。” 阿槑本来就是要逗云琛,往他碗里夹了块儿肉:“你们两个刚才一脸严肃的讨论什么呐?” 云琛喜笑颜开的夹起那块儿肉,却没想到半路被他那强盗哥哥抢走了,阿槑苦笑,将一块儿鱼肉去了刺儿放在云景碗里:“这不是有好多嘛,你还和他抢。” “他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管他。” “貌似你比他大。” “我是你男朋友!”言下之意你自然要管我。 “他还是我男朋友的弟弟呐,好了好了,这都是你的。” 云琛一颗心惨遭蹂躏,虽被胸膛包裹着看不见,但却尽数表现在了脸上:“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 jackson快把头塞进了碗里:“我也想走,可是这饭太好吃了,不走,虐心;走了,虐胃。两者相权取其轻,我还是留在这儿吧。” 阿槑笑的眉眼弯弯:“好了,你俩好好吃饭,好不容易聚在一块儿。对了,你们俩刚才说‘熙云谷’怎么了?” “云景,我...” “不必解释,我心里有数,是我之前大意了,这件事情要说责任,主要在我。” “哥,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关键是想办法如何补救,不然公司那帮老古董一定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jackson,你刚刚说他们是另有所图,依你看来,他们想要做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 “会不会是有人在曲市长那里动了手脚?” “我看不会,‘熙云谷’在我们这儿,于他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给他做业绩的事情,他没有理由要从中作梗。” “也不尽然,那个人如果与他关系好到能值得他使用自己的权利,这件事情也不好说,毕竟明面上走的都是正规程序,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变数也不是没有可能。云琛,你回去告诉老头子,这件事情还无须他出面,我能解决的了。”云景身上的自信是与生俱来的,他是注定要成为王一般的存在,而作为他身边的女人要能够站在和他比肩的高度,阿槑晓得:未来的日子势必会很辛苦。 第三十八章 刮目相看 “想什么呐?是不是觉得你男人太帅了。” “是,全世界最帅的就是你啦,不过说正经的,我觉得目前可以确定的几点是:第一,对方来势汹汹,而且实力不容小觑;第二,他对我们了如指掌,而我们对他一无所知,一个凭空出来的能与thekingdom匹敌的公司,背景不会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而目前我们尚未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说明他要么是隐瞒了什么,要么是真的没有什么,而如果是后者,那就有点儿意思了,为了‘熙云谷’不惜如此大费周章,不为经济利益,要说想要与thekingdon一争高下,也完全用不着用‘熙云谷’这块地,这样看来还真有点儿意思。” “阿槑,你怎么...?”云琛和jackson万万没有料到阿槑会将问题看得如此透彻,云景虽然有些吃惊,不过他更满意的是他们两个的反应,他的女人总能让人惊艳。 “第一,我看报纸的好不好;第二,我大学辅修的是会计专业,而且注册会计师证不是摆设好不好;第三,我博一修了一年的经济心理学,我可是许先生的关门弟子好不好。” “所以...”云景拉长了声音,等着她的答案。 “所以,他极有可能是想和thekingdom做场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至于交易的内容,要么是卖thekingdom一个人情,为了日后寻求与thekinfdom的合作和在b市的发展提供便利;要么是赤裸裸的挑衅,不过依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算是财势雄厚的跨国企业,一上来就挑战你们似乎是一个极不明智的选择,且不说政府那边会给施加压力,但凡有点儿战略眼光,势必不会这样做,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 云景点头示意她说下去:“如若是想卖你们个人情,何须这样子大费周章,直接在招标的时候引起你们的注意,然后故作知难而退不就行了,不就省了这以后的许多纠缠,除非他想送你们个大礼...” “什么大礼?”阿槑翻白眼,云琛这智商真是让人捉急。 “你是说他想把‘熙云谷’打包送给我们?”jackson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我倒觉得他更想用‘熙云谷’来威胁我们。” “不会,我们都知道招标只是个失误,‘熙云谷’你们是势在必得,对于这囊中之物,如若拿它来威胁你们,除非他以后想在b市寸步难行,他不像是那么蠢的人。” “这倒也是,不过你说的那个大礼,谁会出手如此阔绰?” “这也只是猜测,亦或者他想在合理的损失范围内,低价出售给你们。当然到目前为止这也仅仅是猜测,具体怎样还要看他们下一步的行动,现在最重要的是耐住性子,静观其变吧。” “云景,你说呐?”jackson转向云景,从阿槑说送大礼之后云景的反应就有点儿不太正常。 阿槑说的云景不是没有想到,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个人究竟是谁,会是她吗?三年前她承诺给他的:“云景,如果我惹你生气了,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送你一份大礼,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原谅我啊。” “看情况吧。” “你一定会原谅我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只有我才能使你的生命完整。”那时候他是如何回答的来着,现在似乎已经记不起来了,他只记得他生命中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她给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亲吻,第一次亲密接触...她曾带给他多大的欢愉,她走之后就给他多少伤痛,她说的的确没错,她弥补了他生命中所有的空白,她走之后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来疗伤,独自在黑夜里舔舐着伤口,毫无疑问他是恨她,怨她的,可是每次走过那些他们曾一起走过的街道,他就希望她能在街头突然跳出来,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她还在他怀里睡得香甜,他自欺欺人的过了这么多年,直到另一个女孩儿出现,将他黯淡无光的生命再次点亮,她足够可爱,足够天真,也足够聪明,她有一双巧手,擅长穿针引线,将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缝合修复,将自己破败不堪的心填补完整,是她让自己相信这世界上还有另外一种爱的方式,够单纯够安静,却也足够美好。 “云景,云景...”阿槑的手覆在云景的掌心,感觉到手心的温暖,云景才回神,“恩,怎么啦?” “是你怎么了?你刚才在想什么呐,这么入神?” 第三十九章 一起去公司 “没事儿。这件事情暂且静观其变,jackson你尽快调查一下他们公司的背景,弄清楚他们的法人代表和实际控股人的情况,尽快了解他们的意图。对了,昨天的肇事车辆找到了吗?” “奥对,忘了和你说了,肇事车辆和车主都已经找到了,我已经调查过了,和招标没有关系,就是酒驾,我稍微教训了下,就送到警察局了。” “教训?怎么教训?” “咳咳咳...”云琛清了清嗓子。 “就是装神弄鬼的吓唬吓唬他,让他再也不敢晚上喝酒开车了,你看,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像他这样的人,不遵守交通法规,喝了酒还开车出来晃荡,多危险啊!” “切,你肯定不止装神弄鬼了吧。”阿槑猜的没错,jackson的确不会这么轻易饶过他,他不过是请他喝酒喝到吐,然后逼他把呕吐物...哎呀,想想都有点儿小恶心。这样对他jackson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仁慈了,幸亏云景和阿槑都没事儿,不然,他能想出千万种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招数,他从来都不是良善之辈,他的命是云景给的,他不知道什么对错是非,仁义礼智、法律道德也都与他无关,他的使命,从来都是护云景周全,护云家周全而已,所以但凡谁敢伤云景,他便让他知道陷入万劫不复究竟是什么滋味,让他知道他究竟惹恼一个撒旦是什么后果。 “jackson,你还是收敛点儿吧,就算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以后你喜欢的姑娘着想。” 阿槑附和道:“对!” 云景屈指刮刮她的鼻子:“你知道什么呀就‘对’。” “我知道jackson有喜欢的人了。” “奥?说来听听。” “我还不确定,等我拿到确凿的证据了再告诉你。” “这又不是办案,还需要什么证据。吃饱了没?” “恩,饱了。” “云琛,jackson你们两个刷碗。” “哥,我从小到大就没有刷过碗。”云琛欲哭无泪。 “恩,是吗?”云琛猛点头,“正好,你今天多刷几个,锻炼锻炼。”云景并没有打算要放过他。 云琛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阿槑:“或者,你可以考虑一下求求jackson,他应该会帮你。”听到阿槑的话,云琛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求他,还不如我自己干呐。” “goodluck!”阿槑一脸的爱莫能助。 “一会儿你去公司吗?” “不想去。” “不行,必须得去,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这个boss再不露面怕是要引起民愤了。” “whocares?再说你是不相信thekingdom的实力,还是不相信你男朋友的实力,你觉得我会搞不定?” “我当然相信你能搞得定,只不过班还是要上滴。” “那你陪我一块儿去。” “我去干什么?” “当然是看着我呀。” “看你干什么?难不成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会拈花惹草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保不准有哪些心怀不轨的女人会趁机投怀送抱。”看着阿槑越来越幽深的眼色,云景立刻表忠心,“我呐,是肯定能坐怀不乱的。只不过,我昨天受了伤,难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之类的,到时候万一身体不舒服什么呐,可能就要麻烦秘书她们照顾了。你知道她们对于我的脸和我的身材向来没什么抵抗力,我就是担心我万一晕倒什么的,她们...唉!” “看来以前我不在的时候,她们把你照顾的很好呐,是吧,云先生?不对,应该是云少,她们都是这么叫你的吧。”说完恨恨的踢了一下云景的小腿肚子。 云景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他一瘸一拐的追阿槑:“你想要谋杀亲夫呀,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呢嘛,再说你实验室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在家里又没人陪你玩儿,你一个人多无聊啊,来公司陪陪我,好不好?”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哈。” “好来!云琛、jackson你们碗刷完了没有?我和阿槑先上楼换衣服,一会儿一块儿去公司。” “what?!”jackson大写的黑人问号脸,“你哥要带阿槑去公司,这是几个意思?想要宣誓主权还是怎么的?让那个她当小秘也不能够吧。” “你瞎想什么呐,我哥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唉,我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挺八卦的,再者说就阿槑那智商,当助理人家都未必愿意呐,你还当小秘。我看你最近除了泡妞,什么本事也没见长,你那个位置换换人还不错。” “别介呀,我还指着它给我挣老婆本呐,再说这商场如战场,多险恶呀,常胜将军还有打败仗的时候呐,我这偶尔一两次的小小失利也是情有可原吧。” “行了,别扯这些没用的,你就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了吧。剩下的碗也交给你了,吃的太饱了,我去喝杯咖啡提提神。” “唉,不带这样的,被你哥压迫就算了,还要被地主家的傻儿子使唤,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呐。” 云琛从背后勾住他的脖子:“你说谁傻呐,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说我傻呐,我傻,您是少爷,您至尊至贵,这些粗活、脏活、累活就交给小的来办就好了,少爷你快去歇着吧。” “这还差不多。” 第四十章 青槑竹马,天作之合 “这俩人在上面干什么呐,我两杯咖啡都喝完了,他们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下来?我上去看看。”云琛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老老实实坐着!”jackson倚在沙发上,手指翻动着眼前的企划案,说实话虽然云琛平时敢欺负欺负他,但jackson一旦严肃起来云琛就秒犯怂。 听见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两人很同步地放下文件,身子后仰,倚在沙发上,一对璧人似嵌在光晕里从楼梯上缓步而下:女孩儿着一件露肩及膝紫色毛衣,卡其色的高跟长靴契合着完美的腿部线条,身上披着一件卡其色长款风衣,金棕色的卷发慵懒的披在肩上,略施粉黛的小脸更显精致,单纯无辜的大眼睛仿佛出生的婴儿般望着这个世界,干净澄澈透明,仿佛一眼便能攫住人的魂魄,眉眼带笑,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阳光勾勒出她精致的脸廓,散发着淡淡的柔光,巧笑倩兮间,只觉玉面芙蓉,明眸生辉,虽然依旧是一张娃娃脸,但不知为何却带了几分魅惑的味道,风衣上一枚蝴蝶型小巧精致的卡地亚胸针,盈盈素手轻挽着云景的胳膊,手腕上银白色的卡地亚腕表衬的肌肤更是通透如雪,“看什么呐,眼睛都不会转了吗?”直到云景的声音响起,云琛口中的咖啡才滑落到喉咙,成功把自己呛得喘不过气来,jackson倒是清了清嗓子,很淡定的收回在阿槑身上的视线,转投向云景,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被他穿的也是没谁了,卡地亚的袖扣应该是为了搭阿槑的胸针故意挑选的,因为他平时除了出席宴会从来就没有带过这种东西,脸和身材自然是不用说,好吧jackson不得不承认他穿这一身直接可以去米兰走秀了,你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呐,有人硬是把西装穿出了嘻哈范儿,人家偏偏就是这样贵气逼人,看来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儿。 云景覆在阿槑的耳边,吐息温热:“早知道就不该把你带出了,你看那两个人的眼睛,真想把你锁在屋里。” “奥?你想学汉武帝金屋藏娇,那不用锁在楼上,锁在心里我就哪儿也不去。”阿槑点了点云景胸口的位置。 云景胸口滚烫,目光灼灼:“你竟然说你不会说漂亮话。” “这就算漂亮话了。” “你说的都算。” 阿槑这才把目光投向客厅:“云琛你怎么咳成这样?”,云琛一口老血要吐出来了:“我的姐,我是多没有存在感,我都咳了一刻钟了,您才发现啊,我哥,我哥他就那么帅吗?” “奥!你才知道吗?”jackson已经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替阿槑回答了,还顺势站起来递给云琛一张镜子,“不说的话真不知道你和你哥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云琛一口老血终于吐出来了:“我只是没长开好不好?我还是个孩子。” “我去,云少爷,你可饶了我吧,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个孩子。” “jackson,你...” “好了,你俩不要闹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可以直接吃晚饭了。” “哼!” “哼!” “你觉得他们两个怎么样?”阿槑冲云景问道。 “什么怎么样?反正都没我帅。” “哎呀,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走吧。”阿槑留给云景一个意味深长地笑。 出了门,四个人很自觉分成两拨,一边一个人,一边三个人,云琛很自觉的跟在了阿槑的身后,“跟着我们做什么?”云景一脸的嫌弃,“坐那辆车。” 云琛把目光转向阿槑,阿槑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我建议你也是坐那辆车,因为坐这辆车的话要么你哥会把你丢下去,要么jackson会亲自过来把你拽下去。” “我还偏不信了。” 果然云琛刚钻进车里,一前一后两个车门就同时打开了,jackson连哄带骗的把云琛拖下去,还替云景关上车门:“云少,这孩子小不懂事儿哈,您请见谅,你慢走,慢走哈。”阿槑笑的不能自已,“云宝宝,我说啥来着,不听姐姐言,吃亏在眼前。” jackson揪着云琛的耳朵拖到副驾驶座上:“人家两个人你侬我侬着呐,你一个一千瓦的电灯泡杵在那儿干什么呐?” “没看出来吗?老子不待见你,所以宁肯当电灯泡也不愿和你一辆车。” “这么不待见我?” “恩,很!非常!verymuch!” jackson突然间就不做声了,云琛用眼角余光瞥他一眼,内心os:好像生气了。然后再瞥一眼:应该生气了。最后再瞥一眼:真的生气了。内心狂笑:我居然把jackson惹恼了,要知道平时把他惹恼了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看着他这隐忍不发的样子,真的是爽到爆。 jackson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的小脑袋埋在衣服里微微颤抖,还以为他是哭了,无奈之下只能用指腹轻轻揉着给他捏红了的耳朵:“我又没有很用力,再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声音温柔到云琛的心肝脾肺肾都颤了颤,原来并没有惹恼他,真是空欢喜一场。 第四十一章 同去公司 “云景,你能不能好好开车?!”云景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上,另一只手握着阿槑的小手。 “不能!”云景把手攥得更紧了。阿槑无奈,只能任他握着,她微曲上身盯着他手上淡紫色的疤痕,“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你看你多好看的手呀,就不能好好爱惜吗,唉,你有没有为你这双手投个保什么的,那个谁来着,就那个影视明星,演过靖王的那个,他不是为他的手投了1000万的保吗?” “我不用,我有你。” “你有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保险公司的。” “以后我这副身子就交给你照顾了,我相信你能把我照顾好。” “我连我自己都照顾不好呐。” “那我照顾你,你照顾我,我们互相照顾。” 阿槑不说话,只抿着唇笑,指腹在疤痕上摩擦着,心里想着:云景,以后我一定会把你照顾的很好很好。 到了公司门口,云景让阿槑在车上等着,自己绕到她那一边帮她打开车门,说实话,阿槑着实有点儿吃惊,“怎么,是不是瞬间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啊?!有个这么帅气多金,又温柔体贴的男朋友。” “我只是在想,你是不是对所有的女生都这么绅士。” “切,我又不是中央空调。”云景把车钥匙扔给保安,jackson和云琛也走过来,站在他俩身后。 一进大厅,所有人都站起来了:“老板好!”这气势着实让阿槑吓了一跳,云景不露声色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大家辛苦了,继续工作吧。” “你干嘛,你知不知道全场的焦点,都在你那只手上。”阿槑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奥,是嘛,我还以为全场的焦点都在你身上。” “你?!”云琛和jackson在后面抿着唇偷笑,四个人一进电梯,后面就炸开锅了,“唉,你看见了吗,看见了吗?老板刚才抱了那个女人一下!” “不止如此,刚才老板还给她开的车门...” “而且我还从来没见我们老板笑的这么温柔过,那个眼神,简直就是宠溺到爆...” “枉我这么多年还以为我们老板有什么特殊取向呐,你们不觉得jackson看我们老板的眼神不太一样吗?我还以为他们两个有点儿什么呢...” “你个腐女,整天瞎想什么呐,依我看,云小少爷更适合当小受,你看他那一脸软萌无害的样子...” “在背后乱嚼舌根,看来大家是都忘了员工守则怎么写的了,我倒是不介意让你们温故而知新一下。”凌冽的声音响起,大家立刻噤了声,林特助拎着四杯咖啡走到前台,“打电话通知徐秘书,让她将‘熙云谷’的所有资料打印四份送到老板的办公室。” “恐怕不够。”前台小妞盯着林特助手里的咖啡说道。 “什么不够?” “奥,我是说您手里的咖啡不够,刚才老板带着一个女孩儿上去了。” 林夕的瞳孔震了震,转念一想,老板是正常男人需要这种特殊服务也很正常,不过自己现在上去打扰多不好,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林特助,老板催您赶紧上去。” 这么快就完事儿了,好吧,林夕承认自己想的尺度有点儿大了。 刚下电梯,林夕就听见走廊里一个女孩儿的声音,语调温柔缓慢,没有刻意的矫情做作,让人分外舒服:“jackson,我觉得你们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改天我来的时候带些花花草草装饰一下。” “是,老板娘说的有道理。” “嘘,你小声点儿,这是在公司,你可别乱叫。”女孩儿白嫩的手指差点儿覆在jackson的嘴唇上,又不好意思似的马上拿下来,“进去了,云景他们要等着急了。” 待他们进去,林夕才从转角处走出来,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门,才推门而入,那女孩儿本来侧着身子在沙发上坐着,听到门响之后转过视线,像个好奇小猫一样上下打量着他,没错,阿槑的确在看他:刚刚进来的那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无表情,典型的面瘫脸,身姿笔挺,颇有训练有素的军人风范,浑身上下散发的荷尔蒙让阿槑完全没有抵抗力,就这样林夕看着云景,云景盯着阿槑,阿槑瞅着林夕,jackson和云琛的目光在他们三人之间游走,jackson担心在这样看下去会出大事情,就清了清嗓子,闪身挡住阿槑的视线;“来来来,阿槑,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林夕林特助,是云景的助理。” “奥,原来叫林夕,名字也好好听,你别挡着我,他真的好帅奥。”这句话出来之后周围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jackson捂脸哭:阿槑你个傻孩子呀,我也救不了你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等到阿槑意识到气氛不对时,已经晚了,云景大跨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他很帅?!”每个字砸得阿槑的心一颤一颤的。 第四十二章 云景吃醋 “都给我出去!”云景的声音震的阿槑的耳膜一颤一颤的,另外三个人整齐划一的扭头往外走。 “奥。”阿槑小心的蹭到沙发的另一头,刚起身要往外走,胳膊就被云景抓住了,“你要去哪?还想跟着他走。” “你不是让我出去嘛。”阿槑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阿槑,看来你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云景边说边脱衣服。 阿槑瞳孔放大的盯着他的动作,双手护在胸前:“云景,你想要干什么?!云琛,你哥欺负我,快来救我呀,jackson!” “真烦人!”云景低咒了一声,顺势堵住她的小嘴,一连串的求救声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无奈房间的隔音效果甚好,外面的三个人在门口排成一排,愣是没听见里面的求救声。 “什么也听不见呀,”云琛倚在门框上一脸懊恼,“你说我哥不会欺负阿槑吧。” “想什么呢,你以为阿槑是你啊,你哥才不舍得对她动手呢,顶多就是温柔的抚摸,哎呀不行了,我又邪恶了。”云琛踹了一脸淫笑的jackson一脚,然后转头瞅了瞅林夕:“你觉得自己很帅吗?” 一句话把林夕问懵了,林夕手里还拎着咖啡,只能转移话题;“云少,您喝咖啡。” “他很帅吗?”云琛拿了杯咖啡,继续不甘心的问jackson。 “也没有很帅,就是让你哥觉得有危机感的正常的帅而已。”jackson也顺走了杯咖啡,“林夕,我看你以后在这儿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以后看见阿槑来了你就自动隐身就行了,我们以后见一面就少一面了,哎呀,我会想你的。”jackson很重‘义气’的拍了拍林夕的肩膀。 “吻我。”云景霸道的命令。 “好的老板,吻够三分钟是吧。”阿槑二话没说,立马就把小脸凑过去,惹怒了的狮子的毛当然要顺着捋,这点儿道理阿槑还是懂滴。这么听话云景还真是不适应,早知道刚才就提一点儿更过分的要求了,待阿槑吻完,云景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心瞬间就软下来了,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盯着她绯红的小脸,沉声发问:“你刚才说谁帅?” 阿槑挠了挠头,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说瞎话:“我有说过吗?你肯定是听错了,天底下最帅最帅的大帅哥已经在我面前了,好不好?!我怎么会这么不开眼的夸别人帅,怎么可能嘛,开玩笑,真是的!” “嗯,我觉得你也是开玩笑,所以决定就不和你计较了。” “真的嘛,你太好了。”阿槑顺势给了云景一个大大的熊抱。 “but...” 阿槑翻了个白眼:“我不想听but,没有but,but是什么鬼,我去,居然还有but,老师说过but之后的话要注意,因为but之后的话才是重点,but之前的话可以直接省略掉,我听不见,我已经睡着了。”阿槑居然把内心的os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云景瞬间狂笑,他觉得他的女朋友真的是太可爱了,阿槑却脸红了:“你别这么笑。” “怎么了,这样不帅?” “那倒不是,你一这样笑我就紧张,我就想亲你。” 云景总觉得阿槑就是那种生活中的小细节很容易打动他,她简短的一句话,一个背后拥抱的小动作,一个害羞的微笑,一连串无厘头的吐槽,甚至一个说再见的手势和一个说想你的尾音,没遇见她之前,他竟不知道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打动。 “好吧,给你亲。”云景把一张帅脸凑过去。 阿槑手捂在嘴唇上,云景还是照亲不误:“你干嘛,你先说but什么?” “好吧,要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能,你要写一千遍‘我男人云景最帅’”,看着阿槑的苦菜脸,云景继续说道,“别和我讨价还价,少一遍也不行。” “那不写行不行?” “不写,那就用说的,或者你更喜欢用做的?!”云景揶揄她。 阿槑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上跳下来:“你个流氓!” “我是说做饭,你想什么呐,你该不会是想成...” “我没有,明明是你自己表意不明。那我选做饭,怎么样?” “我还没说完呢,碗也是你刷!” “云景,你不要欺人太甚呀。” “好吧,交易失败,明明是有人先招惹的我,现在又拒不认错,我现在的心情极差,人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呐,就会无心工作,其实大公司也有大公司的烦恼,因为老板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影响很多人的生活,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我...” “给我纸和笔,你,给我坐在这儿,好好工作。” 云景眉开眼笑:“少一遍也不成奥。” “云景,我警告你奥,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云景耸耸双肩,不置可否。 第四十三章 认真工作的男人 云景替她整理好衣服,将她鬓角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阿槑咬着笔帽抬起头来满脸不悦的盯着他,云景依旧笑的一脸的人畜无害,从她嘴里扯出笔帽,然后用纸巾帮她擦擦嘴巴:“不许再咬了,乖,好好写,一会儿我检查哈。”说完迈着大长腿走到门口,猛地打开门,三人叠罗汉似的跌了进来。 云景双手环胸倚在门上:“怎么,听到什么了?” “什么也没听见。”云琛甚是诚实的答道。 “没听见就对了。”说完瞟了林夕一眼。 林夕冷的浑身一哆嗦,想起jackson的警告:“老板,这是您和这位小姐的咖啡。”云景没好气的拿出一杯,林夕抬腿就往阿槑那边走,云景却掣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回来,把另一杯咖啡也拿走了。 jackson给林夕使了个眼色,林夕就要往外走,“回来!”,不得不说,林夕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是无比激动的:我就说老板不会如此小气,我们老板是顾全大局、重情重义之人。林夕毕恭毕敬地退到云景面前,云景指了指他手上的咖啡盒子,林夕一脸不解提起来,“奶昔忘拿了,阿槑怕苦。”听完这句话,林夕想一头撞死在墙上算了。 待林夕走了,两人才注意到跪坐在地毯上写写画画的阿槑:“阿槑,你在写什么呐?”云琛像好奇宝宝一样脑袋探过来,等看清之后,差点儿憋出内伤,“虽然不得不承认你挑男人的眼光是好了点儿,可是也不用这样昭告天下呀。” “你以为我想写呀,要不是那个自恋狂威胁我,算了算了,和你说了也没用,你别打扰我,快去工作。” 敲门声再次响起,林夕拿着秘书印的“熙云谷”的资料走进来,只不过这装扮着实有点儿辣眼睛:花衬衫和花裤子,这也就算了,至少人家的颜值在线,不过脚上的红鞋子是什么鬼,阿槑只瞅了一眼就低下头,内心为他默哀三分钟,摊上这么个老板也真是够了,还要故意扮丑。三人憋住笑接过林夕手里的文件,好吧这次最先憋不住的居然是云景,他伏在桌子上笑的肚子痛,大概是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过于孩子气了,才导致jackson给林夕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好不容易忍住了:“林夕,你是不是傻,jackson说什么你就信什么”,jackson刚要开口辩驳,“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们两个在那嘀咕,麻利儿的去换了,讨论一下‘熙云谷’的处理方案,再磨蹭下去阿槑该饿了。”林夕如获大赦,果然这世界上还是苦肉计最好用。 “第一,前几天刚和法国那边签订的合同,云琛你负责跟进一下;第二,马上到来的thekingdoom的年度秀,让设计部和创新部这周五交企划案给我,这次的主题所涉及的珠宝和服饰要围绕着轻奢主义,尽可能的扩大消费群体,最大限度的刺激购买欲;第三,下一季度的新品,推出的款式必须要经典,记住ssevergoesoutofstyle,而fashion是我们永恒的信条;第四...”阿槑写完落笔,拖着腮帮子看她的男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原来他工作的时候是这个样子:他会凝视着说话人的眼睛,会点头,会蹙眉,会浅笑,他的手指会轻敲桌面,思考的时候喜欢转笔,烦闷的时候会扯领结,高兴的时候会手撑额头,别看云景一直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其实对于阿槑那迷妹一样的眼神,他早就按耐不住了,他猛地坐起身,吓了正在汇报工作的云琛一跳:“哎呀妈呀,哥,你要干什么?” 谁知人家看都没看他一眼:“你继续。”他踱到阿槑面前,俯身捏了捏她的鼻子,冲她低语:“好看吗?” 阿槑不好意思的躲开他的手:“别闹,你好好开会,我出去走走。” “不行,你得在这儿守着我。”云景按住她的肩。 云琛的声音越来越小,三个人齐刷刷的朝他们这边看,阿槑探出小脑袋看见所有人都在盯着他俩,冲云景努努嘴:“你放开我,他们都在看我们呐。” 云景还保持着俯身的姿势,扭头转向看戏三人组,三人一边很迅速的低头翻动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装作唠嗑自我催眠:“我看不见,什么也看不见,林夕你呢?”jackson如是说道。 “好巧,我也什么都看不见,今天天气挺好,是吧云小少爷?” “恩,是不错,我们说什么时候要一起打高尔夫来着?”云琛冲jackson挤眉弄眼。 jackson立马心领神会:“明天还是后天来着,我看明天就不错。” 阿槑趁云景愣神的功夫,挣脱他的魔爪:“我去给你们弄点儿吃的。”却没想到云景竟跟到门外:“你想吃什么,叫秘书去买就行了,这么冷的天还要出去跑。” “没事儿,我就是出去走走,你放心好了,我会注意安全的。” 云景看着阿槑跑到电梯门口又跑回来了:“怎么了,不想去了?” “不是,”阿槑冲他伸出手,云景立马拿出钱包:“终于知道不用替你男朋友省钱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阿槑接过钱包,冲他吐舌头。 第四十四章 买蛋糕 “手机带了没?” “带了。” “不要去太远,当心迷路了。” “知道了。” “迷路了记得给我打电话,我去找你。” “知道了。” “我还是和你一块儿去吧。”阿槑都要进电梯了,云景又追上来。 阿槑哭笑不得的把云景推出去:“你回去好好开会,我这么大个人了丢不了,你放心吧,beybey。”云景觉得阿槑站在电梯里很认真的和他说再见的这个画面他能记一辈子。 “jackson,你觉得我哥还正常么?不对,你觉得此时迎面走来的那个傻笑着的男人是我哥吗?” jackson二话没说就把云琛推出去了,云景的傻笑立马凝在脸上,一秒转为冰山脸:“干什么呐,现在是上班时间,臭小子你年假是不是不想休了?!” 云琛立马跑进去冲着jackson嚷嚷:“你干什么?!” “我帮你确认一下,刚才傻笑着的那个人就是你哥没错。” 云琛一脚踢在jackson的小腿上,疼的jackson龇牙咧嘴:“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真下的去手呀。” “这还算轻的,要是我哥真罚我不准休假,到时候你要挨得可就不是这一脚了,给小爷让开。” 阿槑坐电梯直达一楼,看到楼下的刷卡机,阿槑一拍脑袋:怎么忘了还得需要出入通行证呢,哎呀真是笨死了,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这个再上去打扰他们吧,要不然爬出去?不行不行,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倒无妨,多丢云景的人呀。 “您这是要出去?”身后传来一声礼貌的询问。 阿槑转身,认出这是早上帮云景停车的那位:“是你!” “是你!”看来那人也认出了她。“好巧奥,是这样的,我打算出去帮他们买一些下午茶和蛋糕之类的,可是刚刚忘了问云景要卡,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刷一下你的出入卡。” “乐意效劳,还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就在这附近,多谢你了,等我回来请你吃蛋糕。” 那人微微一笑:“好。”声音轻不可闻,阿槑只当他个性腼腆,并未放在心上,直到多年以后才觉得原来看的最清楚的是他这个局外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在某场我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的博弈中,不用过招我已然输的一败涂地,所以当年才给了我那么多陌生人的善意。 “为什么跟着我,难道一块蛋糕我还会赖账不成?”我抿嘴笑那人也是过于孩子气了。 他一时间笑若春山:“那倒不至于,只不过我刚好要去的是那个方向而已。” “走吧,我带你去吧,我知道有家店的冰淇淋特别好吃。”说完转身就走。 阿槑愣了两秒,小跑追上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冰淇淋?” “女孩子家家不都是很喜欢吃甜食的吗?” 阿槑莞尔:“我看你的样子不像是甘于做司机的人呀?” 白浩天的瞳孔震了震:“那你觉得我该是做什么的?” “不造呀,就是一种直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不会真的有鬼吧?!”阿槑仰起头,笑脸盈盈地望着他。 那人怔了一下:“开玩笑,你老师没教过不要以貌取人吗?再说,司机怎么了,为人民服务,我很光荣。” 阿槑扑哧一声笑了:“你比想象中要有趣。” “到了,是这家店吧?你愣着做什么,不想要你的蛋糕了。” “你介意在这儿陪我坐一会儿吗?我是说你如果不着急回去的话,我们可以在这儿吃块蛋糕再走,他们还在工作,我不想回去打扰他们,再说你跟了云景这么长时间,肯定知道他不少糗事吧,能不能给我讲讲?” “这才是重点吧,讲讲倒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公平起见,你打算用什么作为交换?” “请你吃饭?” “no...no...no...就我们老板那个脾气,我还想多活几天呢,这样吧,你答应我三个条件,至于是做什么我还没想好,但我保证不会强人所难,不会违背道德,更不会违法乱纪。” “你绝不觉得这个桥段很像《倚天屠龙记》里赵敏威胁张无忌的那一段,说实话,你是不是早就想算计我呢?” “姑娘,我们今天才刚刚见面,难道我看着像是那种会乘人之危的人?” “姑且相信你一次,拉钩。” “难不成我还会赖账,我们还用不用歃血为盟?” “那倒不用,我与仁兄一见如故,我相信仁兄的为人,定不会让我失望。” 柜台那边的大叔已经看傻了眼:“姑娘,你们想好要吃点儿什么了么?” “奥奥奥,不好意思呀大叔,两杯卡布奇诺,一杯带走,一杯在这儿喝,带走的一块儿糖两勺奶,在这儿喝的两块儿糖一勺奶,再要四块蛋糕,两个抹茶的,两个草莓味的,还有两个冰淇淋,一个抹茶和草莓的双拼,一个香草和奶油的双拼,再要一些蔓越莓曲奇,麻烦您给我用蓝色的盒子装可以吗?对了,你想吃点儿什么?” “一杯拿铁,谢谢。” “蛋糕呢?” “改天吧,来日方长不是吗?” “那就先要这些吧,给您卡,带走的我一会儿过来取好吗?” “好的小姐,收好您的卡,一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 “谢谢!”“谢谢!” “不客气,请慢用。” 第四十五章 我喜欢的人 刚坐下手机就响了:“喂,云景,我现在刚刚到这个甜品店呢,还要再等一会儿,你放心吧,我认得路,恩我知道了,你就专心开会吧,好的好的,我会注意的,你就放心吧,挂了挂了!” “臭丫头,居然敢挂我电话。” “见过粘人的,没见过这么粘人的,你看,这刚刚分开18分35秒,你哥就等不及了,再这样下去,你哥就快变成粘人的小妖精了。”jackson一脸坏笑的冲着云琛说。 “你俩嘀咕什么呢?” jackson一秒坐正:“我俩在讨论如何减少广告部的预算呢?” “奥,既然你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 jackson欲哭无泪:果然,不能在狮子头上拔毛,你说遇上爱情的狮子再傻再盲目,他也是万兽之王呀。 “我说,你觉得我们是不是有必要做一下自我介绍?” “oh,mygodness,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叫雪陌,阳春白雪的雪,陌上花开的陌。” “白浩天。” 俩人相视一笑:“幸会幸会。” “彼此彼此。” 阿槑用指腹摩擦着咖啡杯,那些她未曾参与的日子,她喜欢的男人所发生的故事,从对方口中娓娓道来。 神说,当初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儿终于能够站在阳光下,觉得任微风吹过头发也是幸福的。 她倾心的那个男子啊,他的过去他不曾参与,但她多希望,他的未来她能奉陪到底。 公司门口,两人挥手道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完全相反的方向,阿槑摇头,既是如此,刚才又如何顺路。 到了刷卡机前,阿槑哭笑不得,看来在某些事情上,她只有鱼的记忆,那人气喘吁吁,折道而返,为其开门,她道声多谢,礼貌而疏离,转身上楼。 那人不以为意,不曾想过为何刚才以宾客之礼相待的人,突然间变了颜色。 最后一个提案,云景终于点头说了yes,众人如释重负,直接葛优瘫在沙发上,感觉身体被掏空,阿槑推门而入,笑称自己快变成了神算子,时间刚刚好。 云景瞥了一眼融化了的冰淇淋,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不动声色地握住她冰凉的小手:“小傻瓜,就算要在外面等,也不该站在风口。”他在想,该如何让他的姑娘变得骄纵任性些,她现在,过于乖巧。 他大概不知,那姑娘在想,该如何变得更独立勇敢些,才能够站在和他比肩的位置,她现在,过于弱小,她终归不希望,有朝一日,会成为他的软肋,她惟愿所爱之人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进展的可还顺利?” “还好。” 阿槑用指腹抚平他紧皱的眉心:“怕是让你费心的事情不只是‘熙云谷’。” 云景心中一惊,担忧她对于那些年、那些事,知晓几分,但看她眉目如画,眼波流转,竟没露出半分破绽,倒是自己先失了神,终究是太在乎,怕伤了谁的眉眼。 阿槑仍是一脸单纯无害的模样,迎上云景探寻的目光,犹记得去年去寺庙祈福,老师傅说:施主聪慧之人。 她低头浅笑:师傅何出此言? 师傅点头不语,舒展笔墨:世间之事,难得糊涂。 既是糊涂,何来聪慧之说? 世间之事,大多物极必反,‘度’这个字当真是个好字,施主糊涂的恰到好处,难道不是聪慧。 阿槑笑而不语,冲着他身后的佛像盈盈一拜。 他若不说,她便不问,等他愿意开口的那天,便是她将全部真心交付的那天,这交易,还算公平。 “我定了后天的机票,年会那场秀我会在电视里好好看的。” “不是说好我送你回家的?或者干脆我和你一块儿回去。” “不必,公司的事情已经够你忙的了,放心,我能照顾的好自己。” “你若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我岂不成了摆设。” “谁说男朋友是用来使唤的,我喜欢的人,不必在在我身前手持刀戟,以己之命,护我周全,他只要在我身后,在我需要的时候能够借我一个肩膀,给我一个拥抱就足够,若能时时回望着他,我便有对抗这个世界的勇气。” “可巧,我没有站在女人身后的习惯,我向来喜欢温香软玉在怀,你想当巾帼英雄,除非你男人战死沙场。” 她勾唇,你若战死沙场,我便红杏出墙。 “你敢!” “你敢我就敢!” 明明是你侬我侬的甜言蜜语,偏偏让两人说出了火药味,那几人眼看情势不妙,走为上策,免得殃及池鱼。 “我不敢。”云景先服软,死孩子呀死孩子,真倔,“明明外表是软萌萝莉一脸人畜无害不谙世事,怎么骨子里像石头一样刚正不阿顽固不化呢。” “你这是夸我么?!”手揉捏着他的俊脸。 “是夸你是夸你,夸得就是你”,从脸上抓下她作乱的手,“饿了吧,想吃什么?” “想去你常去的地方,吃你喜欢吃的菜。”他一瞬间笑的山明水净,他的女孩儿说起情话来竟如此,额,直白可爱。 第四十六章 挤公交 “好,听你的。”他拎起她的小手放在怀里暖着,下巴垫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拥抱着她,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阿槑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听着他的心跳,扑通扑通,沉稳有力,似乎有些懂那些才子佳人互许终生时的心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阿槑,我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可是你会累呀。” “你很轻,不会累。” “那我争取吃胖一点儿。” “是该把你养胖些,不然老让别人误会我虐待你。” 吃完饭,云景非要拉着阿槑坐公交车,美其名曰消食。天很冷,人很挤,但那人在身边,很开心,他小心地将阿槑护在怀中,和人挤公交的他的样子有点儿滑稽,但却有了点儿人间烟火的味道,看着他被人挤来挤去却隐忍不发的样子,阿槑嗤嗤笑他:“怎么样,云少爷,和你想象中很不同吧。” 云景单手揽过她的腰肢,难得有这样光明正大占便宜的机会,不占白不占:“恩,是略有些不同,我原以为是美人在侧,没成想竟成了美人在怀。” “云景,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厚脸皮唉。” “没有,没人敢,就你敢。” “和你说话气的我胃疼。” “莫气莫气,你胃疼,我心疼。” 阿槑抬头含笑盯着他看了许久,踮起脚尖把一只耳机塞到了他耳朵里,刚好是薛之谦的“方圆几里”:与其在你不要的世界里不如痛快把你忘记这道理谁都懂说容易爱透了还要嘴硬我宁愿留在你方圆几里我的心要不回就送你因为我爱你和你没关系...薛之谦的歌大多伤情,眼下这般场景听并不十分合适,阿槑刚要切歌,却听见云景发问:“你喜欢他的歌?” “谈不上喜欢,欣赏罢了,歌词很好,声线也好听。” “你对他评价还蛮高的。” “不过闲来无事聊以**罢了,心境不同,感觉也不尽相同,我这个人过于感性,好不好听,不过一念之间,怎么说起他来?” “没什么。” 下了公车,两人手牵手压马路,阿槑突然想到云景公司的那个司机:“对了,今天早上你让他去停车的那个司机只怕有些来头吧?” “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 “就,买蛋糕的时候恰巧遇见了?” “聊什么了?” “没什么?” “真没什么?!” “就是一块儿喝了杯咖啡,他怕是不想让我知道他的身份,一个有秘密的人是不会想与我多讲。” “那是白纪南的儿子。” “就是前几日受表彰的那个书记。” “恩。” “那他怎么甘心来你这儿屈就。” “大概他觉得他家欠我一些东西,那孩子脸皮薄,要面儿,终究不愿落人口舌。” 云景说话办事向来严谨,“大概”这词用的不可谓不含糊,阿槑心中黯然,但依旧不露声色,感情这东西,最是敌不过时过境迁。 第四十七章 以后 第二天早上,阿槑把云景摇醒:“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起床铃声换了?” 云景一脸睡不醒的委屈表情:“因为你的歌单换了。” “为什么我的歌单换了?” “因为我觉得你对于音乐的审美有偏差,所以我帮你纠正纠正。” “所以你就进我房间,翻我手机,换我歌单,是吧?!备用钥匙你不是给我了?” “我又配了几把。” “几把?” “恩,几把。” “我是问你配了几把?howmany?understand?” “一百把。” “你!云景你敢不敢再无耻一点儿!” “不敢了!但是阿槑,你听呀,你仔细听听,这声音有没有很熟悉?” 阿槑细想,确实有些耳熟,声音虽略显稚嫩,但声线甚是好听,云景瞪着大眼睛,拼命指着自己,阿槑才猛然醒悟:“你唱的?” “怎么样?是不是比那个薛之谦谁的唱的好听多了?!我这个人吧,什么都好,就是过于优秀,根本不给其他人留活路,想当初我在...唉,听我说完,别走呀你!” “赶紧起床吃早餐!” “好香呀,做什么好吃的呢?”云景从身后抱住阿槑,阿槑挣脱不开,只得任由他抱着。 “洗漱了吗?” “洗了。” “胡子呢?” “刮了。” “衣服?” “换了,阿槑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很像管家婆。” “你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你嫌我啰嗦唠?” “我是在变相的告诉你,就女朋友这个身份呢,你做的甚是称职,我在考虑要不要给你加官进爵。” “美得你,赶紧洗手吃饭。” “对了,今天城郊有个美术展,我和师姐们约好了,中饭你就和云琛他们一块儿吧,ok?” “不ok,你男人忙着打怪,你就不知道给点儿辛苦费。” 阿槑看他好不委屈的样子,抿着嘴笑了,起身捧着他的脸,吻了吻他的眼角眉心:“够了吗?” 云景指指嘴唇:“不够!” 阿槑揽着他的脖子给了他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够了吗?” 云景依旧摇头,“贪得无厌,你自己玩儿吧。”阿槑说完转身要走,云景掣住她的胳膊,阿槑旋身坐在了他的腿上,云景将她的小脸捧在掌心,仰头凑向她的嘴唇,阿槑觉得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云景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不错,学会换气了,看来是我教导有方!” 阿槑一把推开他:“你几时教过我啦?” “那你就是无师自通咯!” “你...” 云景用手指戳戳她气鼓鼓的腮帮子,把钱包递给她:“别老想着给你男人省钱,天冷路远,直接打车过去,中饭不要将就,去酒店好好吃一顿,喜欢什么就买回来,放在家里好好看。” “云景~” “别和我讨价还价,你今天要是不刷我卡,你回来试试看,我怎么修理你。” “有你这么威胁人的嘛。” “没办法,谁让我有这么个自力更生的女朋友,贵重的礼物不收,给你的银行卡也不刷,你的、我的、他的非要分的清楚明白,你就不能任性些、恃宠而骄些,好让我有点儿成就感,你说你这样急于与我划清界限,难不成是害怕以后与我多做纠缠?” “当然不是。”阿槑立马否认,她何尝不曾想过他们的以后:两人肩并肩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身旁的他手捧着一本线装书,安静的翻动着,在这慵懒的午后,他读的每个单词都仿佛沾染上了魔力,她拿起手里终于织完的毛衣在他身上比量着:你觉得怎么样? 他合上书,认真的看了好半天她手里不知名的东西:“上次是围巾,这次又是什么?” “白长这么双好看的大眼睛了,这是毛衣呀是毛衣,你看不出来吗?” “恩,你说了之后我看出来了,确实是有点儿像,其实你不必那么辛苦,去店里随便挑几件就好了。” “店里买的哪里能够表达我的诚意。” 云景盯着那件分不清袖子和脖子的东东琢磨半天:“你确定这是要给我穿的吧?” “恩,是的。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可以。” “‘还可以’这不得不算一个十分中肯的评价。” 云景觉得最近孕妇的脾气特别大,他接过她手里的毛衣套在身上:“你觉得怎么样呢?” 阿槑默默地帮他脱下:“一会儿吃了晚饭我们去楼下逛逛吧,顺便去一下阿玛尼的店,我觉得有几件衣服特别适合你。” “好。”他牵起她的手,扶她站起来,夕阳的余晖照在两人的身上,他从身后轻轻环着她的腰身,帮她减轻肚子上的重量。 只是这以后,是否是他们的以后,还是她和别个他的以后,他和别个她的以后。 第四十八章 幸得识卿桃花面 “不是最好,不过料你也不能够舍得,像我这种集颜值、身材、才情于一身的优质男,用时下最流行的话来说:姑娘,你是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你是在说我是看上了你的颜值、身材和才情,还是在变相的告诉我我配不上你呢?” 云景无奈的笑了,牵起阿槑的手往自己脸上拍了下:“你瞧我这张贱嘴,刚刚说错了,应该是姑娘您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遇到了我。” “你是在说我眼光不佳,还是活该遇人不淑?” “我不说话了成不成,小姑娘大早上的,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气性?” 阿槑指了指他:从你那儿来的。 云景盯着阿槑看了许久,莫名地就笑了,然后一步一步走近她,将她揽在怀里,单手轻抚她的额头,阿槑乖乖地任由他抱着,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拥抱解决不了的事情。 阿槑透过落地窗看着云景出门,看他摇下车窗挥手道别,盯着他的唇语说再见,然后转身笑的像个幸福的小女人。 从画展回来不过正午,确实听云景的话带回了两幅,一幅是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取名为‘一帘幽梦’,另一幅是紫禁城的雪景,无题,非常强烈鲜明的对比,一个是魅惑的紫色,鲜艳的花瓣开的如火如荼;一个是沉寂空旷白茫茫地一片,荒凉孤独,阿槑将它们立在墙侧,给云景发消息说她已经回来了,云景问她买了什么,阿槑把照片发给他,云景只道她的审美确实不敢恭维。 吃了午餐,阿槑窝在沙发上,戴着耳机听云景录的歌,一遍一遍地循环播放着,不知那时谁何其有幸能陪在他身边,果然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希望别人也能将他小心呵护,十八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那时她在忙着干什么来着,那时的她还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儿,不懂爱情为何物,也不晓得该如何对一个人情根深种,平行世界中的他或许早已牵过好多女孩儿的手,也或许已有一个永远不能忘记的面容,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而她之于他,不过一张白纸。 阿槑闭眼小憩,突然感觉窗外的阳光不那么刺眼了,抬头看见云景正站在窗前:“你怎么那么早回来了?” “恩,公司那边没事了。”云景并不急于进来,两人隔着玻璃打哑谜,“你听什么呢,这么认真?” 阿槑突然间脸就红了,云景看她这个娇羞的小表情,看她慌忙摘下的耳机和藏到身后的手机,立马明白了,快步走到沙发旁,阿槑起身要跑,被云景一把按在沙发上:“手机给我瞅瞅。” “不要。” “你确定?” “确定以及肯定。” “那我就不客气了。”伸出手在她身上挠痒痒。 “哈哈哈,云景,你用这么卑劣的方法欺负一个弱女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哈哈哈...” “那我就正面回答你我到底是不是个男人。”他旋即将双腿固定住她的身子,双手将她的手按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看她紧张的小表情,“现在才知道害怕,晚了。” “云景,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不要乱...”话还没说完,云景就用实际行动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阿槑被云景吻的七荤八素,脑子都成了一锅粥,哪里还有时间管手机的事儿,等她反应过来,手机早被云景拿在手中。 阿槑的眼睛霎时间溢满水波,看着好不委屈:“云景,你每次都欺负我,你力气比我大,心眼比我多,反应比我快,你就仗势欺人,你...呜呜呜。”阿槑将脸蒙到膝盖上。 云景哪里见过这阵仗,慌忙把手机还给她,想要捧起她的小脸看她是不是真哭了,又害怕弄疼了她不敢过于用力,最后无奈只是轻抚她的背,替她顺气:“我错了好不好,你手机我还给你好不好,”说着把手机塞回她手里,“你别哭了,恩,再哭就变成小花猫了,我保证再也不欺负你了,你要是觉得委屈骂我一顿也行,要不然你就打我几下,你哭的我心都碎了,恩。” 阿槑一把推开他,害他站立不稳差点儿摔在地上,阿槑笑的春光明媚,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好啊你,臭丫头,你居然敢骗我?!” “谁让你老是欺负我,你活该。”说完做了个鬼脸跑上楼。 云景慢条斯理地追上来:“买的画呢?” 阿槑指了指墙角,云景拿起来看了一眼,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头:“这故宫的雪景画的不错,我拿走了。” “不要呀。” “抗议无效。”说完迈着大长腿径直走开了。 阿槑边收拾行李边在心里默念画个圈圈诅咒你,两刻钟左右云景又抱着画回来了,雪地里多了几株腊梅,开的甚是好看,寂寥的雪景霎时充满了生气,旁边的题词字字见骨:“幸得识卿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 第四十九章 生气 “不要用那种‘崇拜死我’的眼神看着我,雪小姐,我觉得这景、这词配你甚好,你说呢?” 何其有幸现在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云景,阿槑缓步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身:“就算有很多很多人爱你,也终究敌不过现在我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我既盼着这是你最好的时光,也盼着你转眼便能忘记,可若是忘了,我于你而言,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于你漫长的一生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见阿槑已经收拾好行李,云景可怜兮兮地问道真的不能再几天吗? “再过几天就过年了。” “对呀,你忍心让我一个人过年吗?” “那你忍心让我爸妈过年也见不着女儿吗?” 云景无奈,只得妥协:“那过了明天好不好?” 阿槑蹙眉,十二月二十八日,本想拒绝,可看着那人的眼睛,竟点了点头。 第二天,实验室师姐打来电话,告诉阿槑cloud要是再不抱走,就把它炖了煮汤喝,云景送她到lc路口,让她乖乖待着,晚上再来接她,大抵是传说中的职业病,阿槑做完实验已近凌晨,身旁的男子枕着自己的实验课本已然酣睡,浓黑的眉毛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渗出了细汗,因为睡姿不雅,脸上的肉肉也契合着书的折页像是在嘟嘟嘴卖萌,他难得有这样安静乖巧的时候,阿槑嗤嗤地笑着,小小的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鼻尖。 “看够了没有,没看够我们回去继续看。”说完也不等阿槑反应,兀自迈着大长腿向门口走去。 完了,看来是真的生气了。阿槑吐吐舌头,小跑跟上。 “你生气了?” “不错,有长进,还能看得出来我生气了。”看来气得不轻。 “我错了,无条件认错。” 云景猛地踩了刹车:“我让你多待一天,你就在实验室里待了一天,不是说为了来接cloud吗,怎么想在实验室安营扎寨不走了是吧?!你说是职业病,好,那我忍了,你说让我等一会儿,好,我也忍了,可是你自个人瞧瞧,那是一会儿吗,从下午五点到凌晨十一点四十分,你和我说这到底是多长时间?” “六个小时四十分钟。” “你...”他气得无话可说,骂,骂不出口;打,下不去手。 “你先喝口水。”他伸手打翻了那瓶水,不过是逆着阿槑的方向,刚巧不巧地洒了自己一身。 阿槑不管他是不是开着车,直接扑到他怀里撒娇,md,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即使怒不可遏,冲你大发雷霆,也不愿你受到一点儿伤害,自己还矜持个毛线呀:“真的真的对不起嘛,我今天做的那个实验比较特殊,必须从头到尾一次性完成,我的实验材料被师妹打翻了,就那么一丁点儿了,我一做起实验来呀,连我自己是谁也忘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好不好?!” 云景直接揪着她的领子将她拖开,自己身上全都湿透了,她蹭来蹭去的,万一一会儿下车感冒了,又要难受许多天,阿槑以为她是嫌弃自己,又立马蹭过来,云景无奈,只得任由她抱着,见他脸色稍霁,阿槑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第五十章 庆生 “云景,我请你去吃宵夜好不好?”云景依旧专心开车,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阿槑自顾自地说着:“不好呀,那我陪你去打篮球好不好?” “那我陪你打游戏好不好?” “那你抱抱我好不好?” “那我亲亲你好不好?”云景猛地刹车,早就想封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不回家吗,干嘛要来海边?” 云景将她环在胸前,双手蒙住她的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了,睁开眼吧。”阿槑环视着四周,彻底呆住了,原来是一家水上餐厅,脚下是澎湃汹涌的海水,窗外是一望无际的海岸,“云景,这...” “这是the kingdom新投资的餐厅,除了工作人员,你是第一个客人,是不是感觉很荣幸,先吹蜡烛吧。” 云景揭开餐布覆盖的餐桌,生日蛋糕上的确写着自己的名字,阿槑哑然,她不记得有和他说过自己是今天过生日呀:“云景,你调查我!” “如果一个男人连她女朋友的生日都搞不清楚,那才叫不称职好不好?我都没有计较你为何不把真正的生辰告诉我,你确定你还要反过来责问我吗?” “那我们扯平了?” “ok!先许愿吧。” 阿槑将蜡烛吹灭,闭上双眼:惟愿我所爱之人和爱我之人,一生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仔细想想,这些年来,身边那些人,那一场场明恋、暗恋,芳心暗许、春心萌动都无疾而终,纠缠着的、纠缠过的,关于爱情、亲情、友情的,都只能唤作是过去的和曾经的。而今,她已然能够将他们放在回忆里,妥帖收藏! “许的什么愿?” “不告诉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你的心愿里有没有我?不许说谎奥。”云景威胁性的眯起双眼。 “有,当然有!” “那除了我,还有没有别的男人?不许说你爸爸。” “某些方面没有,”她认真地捧着他的脸,“云景,在爱情上我是个很纯粹的人,甚至是自私到不近人情,思亚于我而言,像是雨季里的一把伞,在我还没有学会保护自己的时候,为我遮风挡雨,我所能回馈的,不过是教会他如何能握紧手中的那把伞而已,他身边的人,即算不是我,他也依旧能够护她周全。而你,你出现在我已经无惧风雨的年纪,这个年纪,适合牵手,适合拥抱,适合恋爱,适合互许忠贞。” “你说的可当真?” “比真金还真。所以呀,我不喜欢那种身边抱着一个,心里还留位置给另一个女人的男人,重情重义是一码事,只是这情这义总要把握好分寸才是,少一分是负心汉,多一份便是滥情男。” 聪明如云景,怎会不知道她这些话的意思,只是揣度着眼前这个笑语盈盈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知道多少,现在和盘托出是最好的时机吗?犹豫间那孩子已经放开他,自顾自地吃起了蛋糕,她既然选择他,就会无条件地相信他,所谓的真相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殊不知,这时间,是某些人的解药,却成了她的毒药,百毒攻心,从此万念俱灰! “云景,张嘴!”阿槑将一块蘸着芥末的生鱼片塞进云景嘴里,辣的云景涨红了脸,“好啊,臭丫头,现在敢戏弄我了是不是!” “怎样,你有本事来追我呀。”阿槑光着脚丫踩在些许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脚底感受着海水的力量,笑着回眸的瞬间,云景觉得仿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撩拨了,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不应该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吗,这个还有这baby face的女孩儿几时修炼了这种风情,自己果然是中了蛊。 两人玩儿累了,云景圈着阿槑坐在壁炉旁的地毯上,给她穿好袜子,云景手里拿着《华尔街日报》,阿槑则躺在他腿上看《时间简史》,岁月静好也不过如是。 躺了一会儿,阿槑便直起身来,“怎么了,硌得慌?” “那倒不是,我担心再躺下去你腿会麻了,我给你捏捏。” 云景闭眼享受了一会儿,突然起身,吓了阿槑一跳。 “自己玩会儿,我马上回来。” “喂,你干嘛去呀?” 只听见云景跑着上楼,又跑着下楼的声音,他从楼上抱了把吉他下来:“ok,music time!说吧,想听谁的歌?” “我有的选吗?” “今天可以选。” “薛之谦的。” “除了他的呢?” “看看,我说吧,我没得选。” “好,依你。” 连弦都没调,是薛之谦的《意外》:明知这是一场意外你要不要来明知这是一场重伤害你会不会来当疯狂慢慢从爱情离开还有什么你值得感慨.... 本是悲伤的歌,阿槑心里却只剩下满满的悸动:“什么时候学的?” “你未免太小看我,这种歌我还要刻意学嘛。”阿槑故作不经意间摸到他指间的泡,“的确不需要,你唱比他好听的多。” 第五十一章 Cloud的新归宿 云景去二楼放下吉他回来的时候,阿槑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着了,云景靠在椅背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那孩子头发凌乱地散落在眼角眉梢,婴儿肥的小脸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殷红的小嘴不点而朱,不是那种惊艳了时光的媚,却有一种温柔了岁月的美。云景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是一串相思红豆: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在云景看来,其实现代送这种东西难免有些矫情,不过那孩子喜欢,所以这矫情倒是矫情的很有道理。小心翼翼地戴在她的手腕上,大小刚刚好,血色的红豆映衬着白色的肌肤漂亮的不像话,云景蹲在地上,觉得这样一辈子也好。不经意间抬眸,看到镜中的自己,唇角上扬的笑,一脸的单纯无害,像是个傻小子,他摸摸自己的下巴,原来看阿槑的自己是这个样子的么,虽然痴傻了一些,倒是比冰块脸顺眼得多。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阿槑条件反射的想用手挡,却发现被身旁熟睡的男人紧紧握住,他难得卸下防备,像猫咪般乖巧,阿槑小心地撤出手,发现了戴在手腕上的红豆,一颗颗圆润光滑,甚是好看,见他眉心微皱,阿槑小手轻轻地帮他捋平: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其实他很是好哄,那人若是多些耐心该多好。 蹑手蹑脚地拎着鞋子爬上二楼,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厨房也是被自己蠢哭了。 云景醒来,身旁居然没人了,而且自己睡得和死猪一样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低了,叫了两声没人应:“这丫头跑哪去了,不会走了吧。”打电话,手机在沙发上响了,“没带手机,难道是在洗澡?”却不成想在二楼另一侧的楼梯口找到了她,小丫头好不可怜地坐在楼梯口说自己迷路了,云景很没良心的嘲笑她:“你还能再笨些吗?!” 阿槑苦着一张脸,向他伸出手:“好饿,都没找到厨房。” 云景牵起她的手,顺势拉起她:“走了小馋猫,换衣服,去觅食。” 阳光很好,海风似是也变得温柔了许多,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餐厅吃了早餐,阿槑一拍脑袋突然想起来:“坏了,我把cloud忘在研究室了。” “cloud是谁呀,哎,刚吃完饭你慢点儿跑呀。”云景在后面追着。 “是我养的兔子,快点儿,再不去估计他就要饿死了。” 那小家伙在笼子里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瞪着阿槑,好像在无声地控诉她见色忘义,阿槑一边道歉一边将胡萝卜塞进笼子,云景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少喂点吧,看它都胖成什么样了。” “一只兔子,还要什么身材管理,胖嘟嘟的我喜欢,摸起来多有肉感。” “我以前不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紧张呀。” “你和他一样吗,你有最基本的生存诉求和行为能力,小兔子饿了也不知道说饿,多可怜呀。” 阿槑去宠物市场给cloud买吃的,云景看那兔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瞪着自己:“瞪什么瞪,吃那么多长一身膘,养的肥点儿刚刚好,等阿槑不在,就把你炖了煲汤喝。”吓得cloud浑身一哆嗦。 等阿槑把cloud的注意事项和云景说完,云景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阿槑是要把这只蠢东西养在家里,她居然让他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养一只兔子:“你不在的时候,是打算让我照顾这小东西?!” “不然来,再者,我和你说了几次了,这小东西是有名字的,他叫cloud。” “干脆叫白云得了,再买一只纯黑的,叫黑土,白云黑土,天生一对,让他们相互照顾,相依为命好了。” “听你这口气,倒是十分不愿意。” “你觉得呢?你说养只宠物狗什么的也就算了,偏偏是只蠢萌的兔子,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兔子像什么样子,要是让jackson他们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我。” “只是让你养着,又没让你抱,干嘛这么抗拒,不过你说的那画面太美,真心不敢看,哈哈哈哈...” “再笑揍你。” “好了啦,不养就算了,我交给云琛好了,我觉得他抱着的话毫无违和感呀。” “那不行,他连自己都养不活,哪有时间来照顾一只兔子。”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景你到底想怎样?” “你说这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呀。”云景指指自己的嘴唇。 “专心开车。” 等云景停好车,阿槑倒是不扭捏,打开车门蹬蹬蹬跑下车,还没等云景揭开安全带,居高临下的抱着云景的脖子就吻了起来,不似以前的蜻蜓点水,吻的云景倒有点晕头转向:“怎么今个儿这么热情?” “好好照顾我的小兔子,否则唯你是问。” “为了只兔子就卖身。” “你才卖身呢...” “咳咳咳,光天化日之下,注意点儿影响。” 阿槑撇头,jackson和云琛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想起刚刚自己的大胆行径被人家看光,阿槑捂着脸跑回房间:“流氓。” jackson一脸贱笑的用指节敲了敲云琛的胸膛,挑了挑眉:“我说什么来着,赶上好戏了吧。” “来干嘛?”云景倚在车门上等着他俩走近。 “不是说阿槑要回家嘛,我们俩来送送,顺便关心一下你这个孤家寡人。没想到以来就看见这一幕,啧啧啧,我说云少你调教的不错嘛?!”jackson不怕死的调笑着。 “我看你是欠调教了,那孩子脸皮薄儿,进去之后要是笑话她你们就死定了!” “哎哎哎,开玩笑的,别当真嘛!” 云琛给了jackson一记白眼:“无聊!” 第五十二章 新年礼物 “东西都收拾好了?” “恩,收拾好了。” “要我给你定回来的机票吗?” “云景,我这还没走呢,到时候我自己定就好了。” “回家之后记得视频,别自顾自的玩儿,把我给忘了,过来。”云景帮阿槑整理围巾,下巴搁在她的小脑袋上抱了一会儿,“好了,充电完毕,走吧。” 云景拎着箱子下楼,阿槑跟在他身后:“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咯,诺,新年礼物!” “阿槑,还是你最有心,我哥这么多年从来没给过新年礼物。” “臭小子,去年不是给你休了一周的假嘛?!” “大哥,那是春节,是法定节假日好不好。” jackson早已打开拆开盒子,看着像是精致的白玉青花瓷:“这样的瓷器倒是第一次见,阿槑你好手艺呀。” “这不是瓷器,是巧克力而已,上面的青花纹刻是我用蓝色妖姬的花瓣酿汁浇在白巧克力上做的,不过是些小巧玩意儿,礼轻情意重嘛,不要嫌弃奥。” 云琛打开,亦是六排六列躺着的小巧玩意儿:“你这话说的,这个东西怕是不能吃了,我得放在冰箱里妥帖收藏。” “哎,打住,大可不必,本就是用来充饥果腹的东西,若是仅仅是因为品相出众就失去该有的价值,那才真的是差强人意。得了,你们慢慢品尝吧,大年初一别忘了给我发红包就成。” 云景拦住要抬脚出门的她:“云景,你干嘛,再不走飞机就要误点了。” “礼物呢?他们都有礼物,我的呢?你可别说忘了给我准备。” “礼物,不是早上已经给过你了吗?” “几时给过我?” “cloud呀,我把我最喜欢的朋友交由你照顾,还不算是对你最好的礼物吗?” “不算,今天要是不给我,就别想出门了。” “云景,你这样算不算刷耍无赖?” “无赖就无赖了。” jackson和云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直到云景发话:“再看,我就把你们盒子里的巧克力放到烤箱,让它们回炉重造。” 吓得俩人拎着行李箱就往车库里跑:“内部矛盾你们自己解决哈,我们两个就不打扰了。” “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 “因为我不喜欢吃甜的,你就没给我准备,雪陌,你是不是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就欺负我。” 云景叫‘雪陌’的时候,阿槑一阵难过,看着他微红的眼眶,阿槑想要抱住他,云景闪身让她扑了个空:“我怎么会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这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 阿槑举双手投降:“好的云先生,是我过分了,我就要走了,我们好些天不见,你确定要现在给我脸色看,礼物我刚刚放在你上衣口袋里了,那我先走了”,见云景不为所动,阿槑强调,“我真的走了。” 云景摸摸口袋,的确多了个精心装饰的盒子:“回来!”阿槑屁颠儿屁颠儿地回来,“你包忘拿了。” “奥,还以为原谅我了呢,切,小气鬼~” “嘀咕什么呢,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了不敢了。”骨气是什么,能吃吗? 直到阿槑check in云景才转身离开机场,冬天的阳光难得这般耀眼夺目,云景刚想拿出口袋里的盒子,又自嘲着放了回去:“云景啊云景,你现在就像是急着吃糖的小孩子。” 第五十三章 工作 三人驱车来到公司,云景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企划案一阵头疼,其中大半是关于‘熙云谷’那块地,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操纵这件事,那人又到底有何企图呢? “林夕,我让你调查的‘熙云谷’的事情有什么眉目了?” 林夕将几张照片递给他:“boss觉得这个人可眼熟?” 云景仔细想了一会,的确不记得在那里见过。 “我调查了一下,这人是白纪南前警卫员的养子赵茗,最近‘熙云谷’明里暗里的交易都是他经手的,那次出现在拍卖会现场的人就是他,说是养子其实不然,听以前在白家做事的人说,是那警卫员在外面的私生子,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白纪南才把他撤了的。” “是养子也好,私生子也罢,这些我通通不关心,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情到底和白家有没有关系?” “这个我正在查,boss这件事要不要从白浩天那儿入手?” 云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他知道云景这样就算默允了,他不想与那家人有过多纠缠,但没必要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在生意场上,林夕和他老板一样厚脸皮。 “对了,你一会儿把我明年上半年的行程表拿给我。” “好。” 林夕拿了一摞厚厚的行程单:“明年上半年主要是针对海外的案子,和法国、瑞士、美国一些时尚品牌的合约已经到期,这些企划案我已经按照衣服、化妆品和珠宝首饰等分类做了整理;房地产这块儿,‘熙云谷’周边的一期、二期和三期工程已经陆续竣工,预计年后第三季度开始预售,在上海、杭州和广州等近十年出售的楼盘,收集的业主反馈我已经整理成报表发到你邮箱了,这是纸质版;其他的一些行程,像是时尚庆典、慈善募捐和记者招待会什么的能推的我都给你推了,推不了的也大部分排给了jackson和云小少爷,剩下的那些是实在拒绝不了的,我给你做了特别标注,你看哪些不想参加,我再去沟通协商,对了,还有几场大秀给我们发来了邀请函,你看是不是让jackson签下的那几个练习生去露露脸,毕竟是国际品牌,虽然短时间国内不能混的脸熟,但至少在国内出道之前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熙云谷’你务必尽快调查清楚,我希望在年初报告会堵得上悠悠众口,其他的事情先暂不着急,你先去忙吧。” “好。” “cidy叫一下财务总监。” “好的云总。” 云景将一叠报表甩在桌上,把刚刚进来的路风吓得不轻:“云总,您找我。” “报表我已经审核了,没什么问题,工资和年终奖今天一块儿发下去,我看了一下明年的预算报告,还不够具体,让各部门把详细的预算削减方案在年初报告会之前发给我。” “好的云总。” “对了,大家辛苦一年了,让大家把手头的工作整理一下,今天早下班回家吧,该采购的采购,该修整的修整,另外,替我预祝大家新年快乐!” 路风不解,老板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转性了。 “还有问题?” “没问题了云总,那我先走了。” “恩。” 云景看表,已经下午一点半了,秘书送来的工作餐尚还温热,本想扔掉,想起那孩子教训自己的小脸不由得发笑:“饭一定要按时吃知道吗?!”cidy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云景傻笑,她大学毕业就跟着云景,从来没见他这样笑过,一时间山明水净,天地失色,自从上次那个女孩儿来了之后,boss就变得温润多情起来,看来恶魔总裁终于遇见了自己的命中注定。 “还没走?”云景尚未觉察到自己的异样。 “老板还没走,我身为秘书怎么能擅离职守?饭菜都凉了,我重新帮您订餐吧。” “不用。”两个字干脆利落,云景的理智回来了。 “把咖啡壶放在餐桌上,你下班吧。” cidy走出办公室,有些人注定是被仰望的存在,譬如云景,她能留在云景身边这么多年,除了能力出众以外,无非是因为她知进退,说不曾对云景动过真心是假,但而今,她已经能够将这颗真心坦然安放,对云景只有欣赏,再无留恋,云景大概不知道,这许多年来,身边有个好女孩儿,对他的爱会生了根发了芽,然后又静悄悄地枯萎老去,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云景将饭菜放进微波炉,煮了杯咖啡倚在窗前,心里计算着阿槑下飞机的时间,这才刚刚分开,思念似乎开始蔓延... 5,4,3,2,1,手机响了:“喂,云景,”电话那头传来慵懒的声音,看来是刚刚睡醒,“我下飞机了。” “恩,我知道,吃东西了吗?”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你呢?” “正准备吃。” “现在才开始吃!” “恩,你不在,都没人提醒我吃饭了。” “云景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按时吃饭,胃疼住院我可不管你。” “你不管我就没人管我了。”说的好不可怜地样子。 阿槑听出来了,云景这是想找一个人肉闹钟:“怕了你了好吧,到时候我专门提醒你吃饭睡觉,这样总可以了吧云大少爷。我爸妈来接我了,先不和你说了哈,你先好好吃饭,我晚点儿再打给你。” 云景‘好’字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忙音:“小没良心的。” 第五十四章 云景看完最后一本企划案已经晚上八点,jackson带来了宵夜:“怎么阿槑不在,你又变成孤家寡人了,公司的人呢,都被你赶跑了?” 云景拿起餐巾盒扔他脸上:“你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呢,就你这张嘴,我看你这辈子是娶不到老婆了,以后你离云琛远一点儿,别把他带坏了。” “得了吧大哥,你们家那位小爷,还用我带吗,你以为他这天天的夜不归宿是干嘛去了,跟人家女孩儿盖着棉被纯聊天呀,我听财务那边儿的人说你今天让大家伙早下班,哎,什么情况呀,你怎么突然间同情心泛滥啊,一转眼成了体恤民情,关心下属的好老板,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云景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哪来那么多废话,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儿,直说!” “我就是替阿槑看着你,防止你搞出什么办公室恋情。” 云景发现自己和这个智障聊天简直是白费口舌:“让你买的东西呢?” “在车里,不过为什么要买两份?” “你管我。” “云景,不带这样的聊天的,得了,不问了总成了吧,一会儿去喝两杯?” “不去,回家。” “这还没大年夜呢。” “明天我不在,你和云琛陪我爸妈吧。” “什么,你你你...你居然,你这可是典型的见色忘义,娶了媳妇忘了双亲呀,云景我告诉你我要是你老子,我非得气炸了不可,这还没过门呢,就这么宠着,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呀就找上门去,云景啊云景,你这个傻小子...” 见云景已近摩拳擦掌,jackson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你tm说是我的谁?” “我是你儿子。”jackson扭头想跑,却被云景掣住。 “好来儿砸,今天老子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长幼尊卑,什么叫祸从口出。” 一番较量,以jackson满地求饶告终。 在路上,jackson问云景:“要是叔叔阿姨问起来,你觉得我该说什么理由?” “实话实说。” “怎么个实话实说法,云景因私人原因不能与二老一同吃年夜饭,具体情况还是等云景回来亲自和叔叔阿姨解释吧,算了吧我的大少爷,我还想多活两天呢。” “这就是你的问题了,你只需记住谨言慎行。” “云景,你信不信我和盘托出?” “不信,借你十个胆你也不敢的。” “你说我就搞不明白了,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 云景沉思了一会儿:“我们都没准备好。”我还没准备好从过去走出来,阿槑还没准备好将全身心交付于我,再说我不能这样一半光明一半阴暗的走向她,她值得拥有全世界最好的,最干净纯粹的感情,我的女孩儿我想给她最好的! “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老爸老妈,我哥回来了。”云琛从泳池里爬出来,边穿衣服边追在两人身后。 “jackson你来我们家干嘛?哎,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和我哥在一块儿,你们去喝酒了,怎么不叫着我呀。” 云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这人真的是他的亲弟弟? “爸妈,我回来了。” 云母忙迎上来:“怎么这么晚才来,又加班了是不是,来来来,快坐下,我刚熬了鸡汤,你先吃点儿水果,我去给你盛一碗。” “妈,不用,我刚刚吃了宵夜过来的。” “怎么不用呢,你看你这黑眼圈,我早就告诉你工作不要这么辛苦,家里也没个人照料着,看你又瘦了...”说着就要抹眼泪。 这阵仗云景实在招架不住:“爸!” 云父立马软语安慰道:“他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能照顾得好自己,快去盛汤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对对对,鸡汤,jac你来,和阿姨一块儿去端。” word天,每次来必要上演的戏码了,jackson连忙应着:“走,阿姨,一会儿赏我一碗成不?”说完收到云景一记警告的眼神,吓得浑身一哆嗦。 “成成成,想喝多少喝多少。”刚转身上楼,云母就问:“jac呀,你老老实实和阿姨说,小景到底有没有女朋友呀?” 果然,jackson忙赔笑:“阿姨,这些天我一直在外面出差,这不刚回来就来看您来了,云景的近况我实在不太了解,要不我这几天帮您观察一下再和您汇报?” “好好好,jac你可一定要帮阿姨多盯着点儿,云景这孩子不像云琛有什么喜怒哀乐的都挂在脸上,他爱和自己过不去,心中总是万般计较,这世间的事啊、人啊,能让他上心的很少,但一旦上心便是千般保护,万般周全,这么多年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我比谁都清楚,感情的事儿,我们插不上手,他也不爱听我唠叨,但我终归是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阿姨,您放心吧,云景会幸福的,这么多年他也该幸福了。” jackson端着鸡汤下楼,暗中向云景比了个‘ok’的姿势,云景不知道自己为何舒了一口气。 云父看着这俩小子的小动作也不戳破,能有让云景如此费尽心思周全的人,甚好! “‘熙云谷’的事情我听说了,你...” 还未等云父说完,云景就开口:“爸,这件事情是我疏忽了,我会在年初报告会上给各位股东一个满意的答复,这点儿事情还不至于到要劳烦您的地步,放心吧!” “也好!”不愧是他的儿子,那个和他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男孩,终究长出了一幅世人皆爱的眉眼,这该是人世间多大的奢侈! “来,把鸡汤喝了,陪我杀两盘。” “好!” 云母在一旁削着水果,看着棋盘旁凝眉思索的父子俩,默默观战的jac,还有倚在jac身上睡着的小琛,其实世间莫大的幸福,不过是爱的人都在身边,抬头便能看见,伸手便能触摸! 第五十五章 盒子里的礼物 云景一直在看手机,心思早已不在棋盘上,为了快速结束战斗,故意放水让云父连赢两局,jackson早已看破:“叔叔,云景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处理公司的事,不如今天让他早些休息,我陪您下两盘。” 云母忙说:“对对,小景这些天肯定累坏了,楼上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小景今天就在这儿睡吧,明天早上妈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蟹黄汤包,我们好久没一块儿吃早餐了。” “我明天还有事要早起,还是回去睡吧。”没有阿槑的味道他睡不安稳。 “大过年的还有什么重要的事呀,再者无论有什么事也不能不吃早餐呀!” 云景看向jackson,jackson立马心领神会:“阿姨,我忘了和您说了,云景明天约了法国的一个重要客户开早餐会议,怕是不能陪您和叔叔吃早餐了。” “是这样呀,那我叫管家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不等说完已经迈着大长腿出门了。 “小景你路上小心点儿哈,慢点儿开车,到家给妈妈来个电话,老林你快去在后面跟着他,天冷路滑的,注意安全!” “放心吧夫人。” “喂,云景,你忙完了~” “恩,在等我的电话?” “恩,怕你在忙,没给你打,你现在在家吗?” “在车上。” “开车居然打电话,我先挂了,等你回去再打给我。” “哎哎哎,你等会儿。” 又是留给他一串‘嘟嘟嘟’的忙音,这丫头挂电话倒是很快,云景嗤笑,总感觉两个人不像是在谈恋爱,而是在玩儿什么猫捉老鼠的游戏。 阿槑百无聊赖的盯着手机:“怎么还没打来,难道在洗澡?要不然给他打回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 “正在通话中,这么晚了还在忙”,阿槑抱着身旁的玩偶开始自言自语,“云景啊云景,能不能不要这么辛苦。” 电话响起的时候云景刚停好车,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是我。” “我知道。” “我以为你不想接我的电话呢。” “的确不想。” 白浩天忍不住发笑,云景总是拒绝的干脆利落:“那为什么又接了?” “不接的话,你会找上门来,我不想见你。说吧,什么事?” “你倒是很了解我。” “我没闲工夫和你聊天。” “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就当做是新年礼物。” “我没兴趣。”说完就想挂断电话。 “那个女孩儿很可爱,不过她和你不合适。” 阿槑,云景捏紧了电话:“如果你胆敢打她的注意,我保证会让你后悔的。” “ok,警告有效。” “这不是警告,这是威胁。” 白浩天把玩着手里的档案袋,能让云景如此在意的人,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我在你家门口,我手里有你想要的。” 出门见白浩天坐在车头喝啤酒:“酒驾?” “no no no,来的时候没喝酒,刚打开,要不要来一罐。” “东西呢?” “喏。”白浩天将档案袋递给他,“其实你大可不必让林夕去找我,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便好,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 云景并不答话,打开档案袋,是‘熙云谷’的转让协议:“怎么,胃口太小了,吃不下。” “是她让我给你的,她让我问你,不知道这份大礼你可喜欢?”他没想到阿槑居然一语成谶,云景表面上装着风轻云淡,其实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你但凡顾忌一丁点儿我们过去的情义,便不会帮她做这件事。” “云景,她固然有错,可这些年她多次示好,你次次拒绝,相爱的两个人何苦相互折磨呢,你何不再给她,也是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你错了,机会,我早就给过了,现在我和她之间最没得谈的,就是感情。”当初以为不过是两个人相爱,到头来发现全世界都在阻碍。 “云景,你这是何苦?” 云景将档案袋丢回他身上:“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刚才的话我也权当没听见,不然我们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还有,林夕现在全权处理‘熙云谷’的各项事宜,你有问题直接找他,那块地我是势在必得,你好自为之吧。” 云景瘫坐在楼梯上,曾经以为自己不在意的,但竟未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个人就算不露面,单单是她的名字,亦或是她让别人代为传达的一句话,都能在他心间掀起波澜,他不知道,自己在意的究竟是那个人,还是在那段回忆里受伤的自己。 心很乱,开始想念阿槑身上的味道。 阿槑又打了遍电话,还是无人接听:“搞什么,难道是睡了?也难怪,好不容易有个假期,该好好休息了。” 云景倚在阿槑的床上,拆开口袋里的盒子,映入眼帘的还是蓝色妖姬的花瓣,看来阿槑是爱惨了蓝色妖姬,她的话语是什么来着: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在人世的轮回中,怎样才能够有一份这样温柔的情谊呀,不随时间削减,不随人心更迭。阿槑,想到她云景又不自知的笑起来,阿槑那个孩子像是冬日里的暖阳,给他冰封已久的心射入第一抹阳光,是他在暗无边际的黑夜里透过缝隙唯一能看见的光亮,云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将她当成一个女人来爱,亦或是溺水的人手中紧握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来依赖。 他拿出盒子里的东西,是一只索尼的录音笔,小巧而又精致,里面传出阿槑软软嚅嚅的声音:2010年6月3日,故人远去,初见云景,怎么说呢,那个周身弥漫着淡淡忧伤的男子,有点儿危险...2010年6月8日,几天相处下来,云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样令人讨厌,他的心里大概有个铜雀台,锁着不想让别人看见的小乔...2010年10月3日,第一次真正为一个人,乱了心跳...2010年10月11日,云景,你有没有听一个笨女孩说过,她很喜欢你... 明明没喝酒,云景却觉得自己醉的厉害,就算万劫不复也不想醒来! 第五十六章 云景站在镜子前纠结领结的颜色,黑色的过于严肃,粉色的略显娘气,白色的有些稚嫩,蓝色的还不错,不过和鞋子不太搭,转念又一想,西装会不会过于正式,阿槑可能不会喜欢,她那样的小孩儿心性,应该喜欢初恋那样青涩美好的感觉,浅灰色的毛衣,藏青色的休闲裤,一双运动鞋,一件长款风衣,云景看着镜中的那张脸,明明依旧帅的惊天动地,自己却紧张的厉害,他想要带着所有的美好遇见那个孩子,一如遇见最初的自己,心早已乱了节奏! 出门,车里放着华晨宇的歌,因为阿槑发朋友圈说花花是她最近的新宠,她换爱豆换的很是勤快,似乎很难坚持一直喜欢一个人,住在一个城市,守住一个曾经,她半开玩笑的说,能一直被她喜欢是件多么幸运的事情,他笑着答是,只是不知道那时带着几分认真:我的心里住着一个苍老的小孩如果世界听不明白对影子表白是不是只有我还在问为什么明天更精彩烟火里找不到童真的残骸只有我守着安静的沙漠等待着花开只有我看着别人的快乐竟然会感慨...想象着阿槑听这歌时是怎样的心情,又经历了怎样的故事。 每行进一公里,心脏的距离就会缩短一公里,是不是当他将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两颗心之间就再无隔阂和缝隙! h市自古以来便盛产国色天香的美人儿,阿槑曾说过倾国倾城不是形容一个女人的美貌,而是表示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爱到何种程度,愿为伊人倾了城,倾了国,倾了天下,血染的江山如画,怎敌佳人眉间一点朱砂,阿槑是否倾国倾城云景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他只想知道他是否愿意为她倾国倾城? 将车停在阿槑楼下,云景看着飘着蓝色床幔的窗户,笑出了声,驱车十个多小时就为了一个人一面,像这样疯狂的事情自己已经许久不做了,车里虽然开着暖气但依旧凉的难受! 第五十七章 新年快乐 阿槑羞涩的时候云景喜欢逗弄她,希望她能整日和自己耳鬓厮磨,但看她现在如此深情,云景反倒红了耳朵,他用指节刮刮她的鼻尖:“傻丫头,不知羞的吗,忘了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阿槑一头扎进云景怀里:“啊,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装傻充楞谁不会。 云景双手捧着她的小肉脸想要看她的表情,阿槑使劲儿揽着他的腰不让看:“厉害的你,现在倒是学会耍赖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不是云少爷言传身教,小女子不才,整日耳濡目染,倒是学了几分。” “狡辩,明明是小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我要是小狐狸,你就是老狐狸。”说着在云景腰上扭了一下。 云景吃痛:“臭丫头,你轻点儿,要是扭断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有了。” 阿槑反应了好一会儿:“流氓。”说着就要放开抱着他的手。 云景从背后圈着她:“你才流氓,我说的是happyness,你该不会想多了吧,阿槑你真的好污呀!” 阿槑无奈,和无赖还讲什么道理,冲着他的脚就踩了上去,云景一个闪身用左手牵着她的左手,和她面对面,两人压着马路,天气很冷,两人呼吸间全是水汽,阿槑没有经历过,身为一个女朋友,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若是让男子到家中过夜,是否矜持:“云景,能不能好好走路?” “不能。”拒绝的干脆利索,果然很云景,“现在你就是我的眼睛,我呢就把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你了,你得对我的人身安全负责。” “不不不,您身份尊贵,我可负责不了。” “由不得你拒绝。” “说吧,到底干什么来了?” “刚刚不是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嘛,小小年纪,记性不好。” 阿槑觉得与他纠缠这个问题简直是浪费时间:“昨天在忙什么呢?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奥,是有那么一点儿事。”云景不愿多说,阿槑自然也不会多问,新年的钟声打破了尴尬的静谧,云景捧着阿槑的脸,吻了吻她的额头,“阿槑,happy new year,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云景!” 我们都曾经不遗余力的爱上一个人,怀着满满的爱与感动来到他身边,自然也是希望他能够同样用力地抱紧我,云景,我想我比想象中还要喜欢你! “好了,面也见了,抱也抱了,年也跨了,我该走了,你上去吧。” “唉,你等等。”阿槑完全没有跟上他的节奏,这么说他刚刚不是在和自己贫嘴,他是认真的,千里迢迢就为了和自己说一声‘新年快乐’。 “怎么,舍不得我,要留我过夜吗?”云景依旧玩世不恭的笑,但眸子里难掩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