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界传说之战九天》 第一章 七界遭劫新界出 当七界毁灭之时,虚无界天也再不复存在。五人所在的大殿也被激烈的战斗毁于一旦。五人就这样立在云团之上。 其中有一年轻男子,约有二十四、五岁上下。向另一中年男子说道:“天煞、地阴已灭。死神已驱。不知先祖可还有牵挂?” 中年男子仰天沉吟道:“当年虚无尊主创立虚无界天后,我将其封印在此处。此后数千年我以他的身份统领虚无界天,干下不少好事与坏事,逆天改命。此刻一切结束,也该是将他封印解除。此事因我而起,也该由我而终,让我亲手了解了这因果。”说罢,便携起年轻男子手向不远处七彩光团行去。 临近时,中年男子手一拂便将七彩云团拂去,显出云团之下的一尊巨鼎来。这鼎身铭满仙文,其上更是有一大字“封”,中年男子右手化刀,在左手轻轻一割,立时取出一滴精血来。中年男子将精血握在手心。口中连念三遍口诀后再将这精血化于这鼎内。 这鼎得此精血后急速变化,化作一寸大小的小鼎。这小鼎浮于中年男子手掌心,缓慢旋转着。就好似失散了多年的孩子寻到了母亲一般。中年男子将手一握,小鼎立时不现。再去瞧这中年男子,其唇惨白,面如黄土。灵识所探,其气息更是紊乱不堪。这是修为受损之状。 精血并非鲜血,修士的每滴精血都是修为所凝。损失一滴就要耗损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修为。年轻男子将中年男子稳稳扶住,右手将大量精纯真玄输入中年男子体内。直到中年男子摆手示意方才停下。 二人再向前看去,先前的巨鼎之下有一名紫衣修士闭目坐在那里,其色红润但却无一丝气息。中年男子右手挥动,在面前虚写出一字,视为一个“解”字。这“解”字一成,中年男子立时将字印于紫衣修士眉间。 “解”字一落,四周百里云团无风自动,以惊人的速度向紫衣修士处涌去。随之涌去的还有百里之内的灵气。灵气经此一乱,五人险些掉将下去。年轻男子瞬间施法将自己与中年男子身形稳住。而其身后的三名女修早被一只双翼妖兽托住,使三人不至于落下。 中年男子身形稳住后,手指做剑指,指向紫衣修士眉前。喝道:“三魂归位,气魄入体。” 话未说完,就见一道虚影向紫衣修士射去。不及众人反应虚影便爆炸开来,将紫衣修士沈洲云团震散。同时将正在汇聚的灵气止住,不再向紫衣修士涌来。这虚影的魂爆竟强大如斯。 这虚影几近透明,面部更是模糊。灵识中也探他不出。虚影魂爆后,就有一道传音传入两人灵识中:“此战虽败,尚不息战,二十三年,再与君见。” 二人凭这声音方才辨出,这元魂竟是天煞的一缕残魂。看来这天煞怨气甚强了。只是残魂自爆致使紫衣修士对灵气的吸取。云团散开时,自紫衣修士周围有两团金光离了紫衣修士,向凡间射去。 而紫衣修士也恢复气息,睁开眼来。见到中年修士,笑道:“陆离,多年不见,一切安好否?” 原来这二人便是逆天子陆离与万灭徒陆云了。由此可知,其他三名女修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无疑是张傲雪,沧月与百灵三人了。 陆离听到紫衣修士的问候,显得好不自在。但他人不提,自己又怎好失了礼数。对紫衣修士一拱手,强颜欢笑道:“恭贺道友今日再现天日。当年无奈之下在下强自封印道友数千年,代道友行数千年界主之权,还望道友莫怪才是。”听陆离此言,这紫衣修士正是虚无界主了。 “道友哪里话,当年我为封印异界之门,全身功力耗尽。若非陆道友将我封印保护起来,在下早已被人所趁也说不定。更何况恢复这身修为了。说来,在下还要感谢陆道友才是。” 陆离分不清虚无界主是真情还是假意,虚无界主虽是满脸笑意,但世间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了。便道:“往事休要再提,刚才被天煞所趁,道友何探试一下体内?” 虚无界主点点头,便闭上双目施展内视之术来探查自身。不几时便听得虚无界主叹息道:“经此一扰,致使三魂七魄无法归位,竟是少了一魂一魄。” 陆离听后,也是摇头叹息道:“果是不出所料,这终是道友应尽的劫数了。”陆离听后,心静也是平常。可在另一人听来,心里却如同狂海博览,再不能停息了。这人便是陆云了。 陆云自由体弱多病,正是因先天缺少一魂一魄。甚至被神医断定不可活过童年。也是命不该绝,在寿限将近之时。因其父辞官归隐山林,这才遇到怪人师傅,经传授修真之法,这才活下来。如若不然,陆云被天地降劫,夺去生命,此时的修真界也该是另一番景象了。 此刻陆云听闻虚无界主缺少一魂一魄的消息,心中怎还能平静?自己的劫数乃是先祖逆天之举,上天才会将这劫数降在身为先祖后人的自己身上。这虚无界主又是做了怎样的逆天之举,才会降此浩劫? 思来想去,陆云却还是想不通。那天地降劫之事,又怎是一猜即中的?与此同时,陆云早已放出意念波追寻那两团金光而去。这两团金光去速并不快,陆云的意念波只追出千余里便已探寻到金光的踪影。陆云便已金光一般的速度,追随金光而去。 虚无界天离凡间陆地或有万余里,陆云的意念波能追随到此处,可见陆云灵识之强了。只此一项上,这七界之中,只怕无一人可望陆云项背了。那金光落入凡间后,径直飞往一处凡家。 这凡家屋室万千,富丽堂皇,瞧去也是一大户人家。金光飞入此间后,进入一间屋室中。金光将入,屋内便传出阵阵婴孩哭声。陆云知道,这是虚无界主一魂一魄转世投胎了。此间之后,世上再无虚无界主一魂一魄,只有新生婴孩了。 这婴孩哭声一处,立时牵动屋外两男子心情。原本满脸的愁容立时转化成一脸的焦急之状。 婴孩哭声传出后,从屋内窜出一名丫鬟来,这丫鬟边跑边喊道:“生啦,生啦!” 两男子一齐站起,将丫鬟唤过来焦急的问道:“情况如何?生的是男孩女孩?” 这丫鬟见主人询问,也不敢再大呼小叫,面容也是严肃起来。但心里的喜悦是怎样也收敛不住地,一脸笑容的对两人说道:“是男孩,都是男孩。夫人生的是男孩,表夫人生的也是男孩。”两男子听闻,紧紧握住双手,两行清泪忍不住就流下来。 陆云经过一番探查,终于探清一切。虚无界主的一魂一魄分别分别转世投胎。便是屋内的两名婴孩了。陆云将一丝意念力分别植入两孩体内,便收回外探得意念波。 此城唤作元青城,位于中原大陆。这家主人姓荀,今日是荀姓家主夫人临盆的日子。巧的是这荀姓家主妻妹临盆之日算来与其妻相同,便接到府中同住几月。好在两家都是元青城人士,来往也是方便。 收回意念波后,陆云将所探得以传音之术传与陆离,这是不想让虚无界主知道了。谁知虚无界主知道后会做出何等事来? 七界既毁,七界弥乱的日子,百年不会消除了。这些事随着虚无界主重现天日,自有其负责。想必既有能力创建九天虚无界,自有能力重整七界了。 想来,那几位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第二章 六院重现(上) 在西蜀剑阁以东,坐落着一座极大的庄园。放眼望去,怕没有几千亩。 此地便是那修真六院之首的易院之所在。易院地处峨眉山与青城山之间,占据了西蜀灵秀之宝地。 可奇怪的是,易院之内,风光秀丽,其上更是祥云遍布,瞧来好一副仙家气派。但其周围却是群山环绕,崇山峻岭,交通道路奇峻凶险。古栈道荒凉陡峭,蜿蜒盘旋,行人莫不心惊胆寒。 易院自创建以来,无论经历过什么劫难,始终坚持着最初创立的基本原则,实行以修心为主,修真为辅,修学为本的教育方针。 今日的易院,人人面上皆大露喜庆之色,人来人往皆是步履轻盈,真个逢着百年不遇的喜事。 原来再有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双院大会召开的日子。双院指的便是易院与凤凰昕院了。 凤凰昕院的掌教许洁原是前修真六院中凤凰书院的杰出弟子,只因在十年前的太阴之劫中凤凰书院被毁,再不复存在。 浩劫过后,许洁因不忘本源,便在现任易院掌教林云枫的支持下再建凤凰院,但因许洁不满凤凰书院的门规,便易名改法,以“昕”院命名。昕本为太阳初升之意,表明许洁对凤凰昕院的殷切希望。 太阴浩劫之后,修真六院只存易院一院,而许洁与那易院现任掌教林云枫为仙侣。故而凤凰昕院又建在易院之侧,且每年皆举行一次弟子会武,以促进两院门下修行。想那易院一众男修不过刚踏进修真一途数十年,又怎能修成忘情之境。既是如此,见凤凰昕院一种女宿来此,心中又怎能不十分欢喜? 易天阁,易院议事之所,实是易院重地,平日若无大事,除掌教之外,又怎许他人踏足半步? 而此刻的易天阁中,却聚集了数十人。这些人自然是两院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在上首位,正端坐着一名男子。此人相貌三十左右,七分英俊而又带着三分洒脱。身着一身青袍。此刻的脸上带着几分庄严,但熟知他的人却明白。这份庄严出现在这人的脸上,除非这件事非常重要。 这人能坐在首座,其身份自是不言而喻。不消说,这人便是当今六院之首的林云枫掌教。 在其身侧,端坐着一名橙衣女子,女子瞧来也甚是年轻。但那份威严却一分不少的展现在其脸上。此人正是林云枫的双休之盟,现在的凤凰昕院的掌教许洁。 在阁中右下一列中,正坐着一众男子,细数之下却有五人。瞧其相貌,有白发须眉的,也有面白皮静的。但若是以貌取人的话,只怕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只因能够有资格坐在这易天阁中的人,怎能是寻常人物? 于阁中左下,同样端坐着四名女修。可其中最高年龄者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岁。只是那修士容貌除了到达一定境界时会驻颜之外,世间又有数多种驻颜之术能使人青春永驻。世间男子或许少有修习,只因男子追求大道,又怎会在乎自身容貌。若是男子修习那驻颜之术,只怕其修道之心已是转变了。 在右下五人之中,有三人是那易院三院乾、阴、阳院的首座。其余二人一为易院长老,其位不在三院首座之下,只低于掌教一人罢了。另一人则是易院执事,掌管易院奖赏与刑罚。 世间男子虽是不喜去修习驻颜改容之术,可那世间女子,个个皆生爱美之心。更何况修真之士,自知寿命比那凡人何止长了数倍,自是比那凡人女子更在乎自身容颜了。在那女子看来,容貌比那性命更重要。故而那女修自修道以来,首先要修的便有那驻颜术了。 这四人二为凤凰昕院执事,分管凤凰昕院奖赏与刑罚。这也是许洁防止一人权力过大,而采取的分权之措。另外二人则是凤凰昕院之内的长老了。 易天阁中人数虽多,但此时却是一片安静。原来易院内那名白发老者与掌教有过一段争执。 一炷香之前····· 那白发老者先起身向林云枫一稽首道:“掌教,趁着今日双院大能皆在,双院大会即将召开。老夫有几个问题想请掌教解惑。’ 林云枫向那老修亦是回礼,示意那老者但说无妨。 老者微微点头道:“在下虽是孤家寡人一个,却也明白那阴阳互补之理。先前我易院设立乾、坤、阴、阳四院。却不知掌教将坤院废除,又将那慕名而来的女子尽数送往凤凰昕院。长此以往,只怕我院内门下会难以安抚啊。’ 易院一众门下的表现,林云枫自是看在眼里,怎能不知老者所指之意?只说道:“本座自是知道此理,否则本座也不会在十年一度的六院会武之余又主张举办这一年一度的两院会武。真人莫要担忧,本院门下大多入门时间尚短,修为境界不足,抑制不住心境的波动也属正常。但真人须知,仙修之人若是一心追求这男欢女爱,长此以往,于修行中会埋下重大隐患。本座如此安排,自也是有道理的。” 如此说话,却是在礼节之中。不想那老者却不知礼让,竟出言不逊。一怒之下竟起身喝道;“掌教与许仙子亦是双盟之修,莫非期我等皆是孤家寡人不成?” 面对老者的无理,林云枫不仅不怒,反而更加有礼,说道:“真人,对云枫来说,您是前辈。本座虽是担任这掌教之位。但未免资历不足,正要仰仗诸位才是。但就此事而言,还望长老明白,本院虽是设有坤院,却始终难与凤凰书院女修教育治理。故而本座为了那些女子的前途才将她们尽数送往凤凰昕院。凤凰昕院毕竟传承了凤凰书院的基业。难不成我等为了院内男修的一己私欲却误了女修的前途不成?” 那林云枫见那老者脸上仍有怒色,又道:“本座将一众女子全部引入凤凰昕院也是为了促进两院发展。那仙修之人自是应一心向道,,” 不等林云枫说完,那老者未用一丝真气,单手向身边桌子一拍桌子应声而碎。那仙修之人即使不用仙术,肉体的威能自也不是凡人能相比的。老者怒道:“那些大道理谁人不会说,我愿为了院内弟子,恳请掌教能够复兴坤院。为我院内弟子请求。” 此老名为火云真人,最是脾气火爆。而此人最厌烦的便是那世间繁琐的礼教。故而此老无论对谁的态度都是随心而发,所有态度都是对事不对人。也只有这种不理世俗礼教的人才敢对掌教言语相向。 林云枫最知此老脾气,对此老的言语与无理也不生气,但当着众人的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而林云枫既是沉默不语,又有谁还能出口。殿内一时寂静到针落地有声的地步。甚至连众人的呼吸声也是清晰地听见。 殿中右下五人之中中间那人一身白衣,中年文士打扮,此刻正双眼紧闭,好似有一种泰山崩于天,我自岿然不动的感觉。那末首之人,瞧来不过十八九岁,此人环顾殿内众人一圈后,暗暗摇头。不知是因为场中不愉快而感到叹息,还是因自己无法缓解场内气氛而无奈。 而林云枫此时双目却早已向天外望去,而眉头却稍稍皱了皱。而那位中年文士的目光也向殿外瞧了一眼,随即又将目光向林云枫瞧去,嘴角微微张了张,最终却没有说出口。 这时,许洁冲着火云真人微微一笑,颔首说道:真人话语中全是为了门下弟子着想,小女子深感钦佩真人一份爱护弟子之心。但我等仙修之人既承天地眷顾,又岂能辜负天地福缘,只顾自己不成?” 火云真人见因自己而使得众人不悦,早已有后悔之心。但奈何虽只自己脾性,但又着实拉不下脸面。而此时又见许洁不仅不因自己所言而生怒,反而来打破这尴尬气氛,更使得火云真人惭愧不已。而此时的火云真人听到许洁的话语,只是点头而不语。 许洁见此,继续说道:“若我昕院一众门下全部并入易院,或许会将易院的整体实力提高。但天下之大,仅有易院又怎能照料到全部。如此一来,我等又将天下百姓置于何处?我等仙修之士若只顾自身修行,不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岂不妄受天地眷顾?” 那火云真人听许洁话语中已有些天地威慑,已是大惊失色。若刚才只是惭愧,此刻却已是惶恐了。思来自己话语中确实只为易院着想,不曾考虑过天下百姓。若那百姓不能受到修士庇护,只怕会五谷不顺,战火纷飞了。而火云真人更是连称不敢。 原来那天下修士,最惧天地。须知修士修行必是得天地恩准,若逆天而行,降下天劫,只怕多年修行毁于一旦。更别说绝了自己的长生之路,却又何必? 第三章 六院重现(下) 殿内一事经许洁几言便巧化尴尬,由次可观许洁临机应变之灵慧。但却又不能说林云枫差了,只因林云枫身为易院掌教,又首倡易院不留女修。故而林云枫无论如何去说,火云真人也只当林云枫在辩解罢了。 而干戈既已消去,众人自避开此事不谈,以免让人尴尬。但此事明明已消解,可林云枫双目仍旧瞧向天际。 许洁顺着林云枫的目光向外看去,此刻在天际的上方,一丝丝的乌云正在慢慢汇聚,而在乌云之上隐隐约约散发着玉、赤、金三色光芒。 殿内众人顺着二人目光向外看去,却只能看见正在汇聚的乌云罢了。而右下末首那名十七八少年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在众人迷惑不解之时,殿内早已消失了林云枫的身影。许洁无奈摇摇头道:众位需速令门下各自回房,在明早天亮之前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可出房,切记。说完,便身躯一晃,消失在殿内。 而在此时的太行山之上的仙剑院内亦上演着相同的一幕。仙剑院掌门周清宇责令所有门下回房,无论任何事都不准出门一步,将一切事务交予两位长老打理之后,便御剑腾空向远方飞去。 当太阳落到正西处时,在华山之巅早已聚齐了六人。那为首之人正是林云枫,其余五人自然是五院掌教。分别是凤凰昕院掌教许洁,仙剑院掌教周清宇,禅修院七妙禅师,道院掌教无为子,儒院掌教公孙志。除了六院会武之外,六大掌教何曾全部聚集一堂? 六人一番寒暄后,无为子率先说道:“自太阴之劫后,天地正气衰落,阴邪之气与日俱增,几欲将天地正气取而代之,此乃天地危机,吾辈不可不防。” 公孙志应和道:“天地正气乃人间正道之根本,如正气弱而浊气强,届时天下之人皆失教化。我儒园门下凭借本门功法可修浩然正气,但也势单力薄。只可独善其身,不可兼济天下。除非天下修养浩然之气修士增加,否则又怎可应对?” 仙剑院掌教周清宇接过话语道:“当年逆天子与万灭徒二人虽是阻止太阴之劫,最终却也无法改变浊气强而清气弱的局面。二人苦寻多年,却也无从改变。遂使天下出现仙修之士渐弱,而鬼修、魔修之众日强。如此下去,只怕御界之众又会不会安分了。”说罢,又是一阵叹息。而后众人齐看向林云枫,似是询问其有何高见。 见众人向自己看来,林云枫轻道:“众位所说乃是远忧,而眼下却有一桩近患。诸位想必来时亦是感觉到天地已有异象。众位行程或快或慢,七妙禅师远在西藏大陆,即使借助传送阵法亦是行近两日。如此看来,这天地异象早在几日前便在天下预示。但直到此刻却才在此处预警,只怕最终之地便是此处了。” “据我易院古志记载,一万年前发生过同样的预兆。当时天地皆被黑云笼罩,而在黑云中夹杂着金、赤、玉三种光芒。黑云笼罩天地足足三日方才渐渐散去,但黑云所夹杂三种光芒犹在。与第三日深夜子时,天空陡现三月,此之为三月行天。之后便出现了令天下修士闻风胆丧的天煞与地阴。” 不及众人发问,林云枫又说道:“三月行天所散发的煞气,若是被照在修士身上,修士境界修为必然下降,若是照在凡人身上,重则使凡人折损寿命。现如今之计,只能尽量减少在室外的人,使三月行天之光照不到人的身上,方才能避过一难。但我等或可责令门下闭门不出,也可告知其他门派小心应对。却不知世间凡俗如何安置?我等空口无凭,他们未必会信服。” 话罢,众人皆低头不语,七妙禅师扫视一遍众人,轻咳一声道:“对待凡俗,使其昏睡,未必不是好办法。只是这普通催眠术会使凡人瞬间进入梦境,室内之人还好说,若是在室外,倒是我等害了他们。”说完,轻叹一声便也低头不语。 林云枫看向许洁,见许洁同样看向自己。便对着许洁轻微点头,许洁也点头回应。只是二人动作自是瞒过众人。 许洁对众人一拱手道:“诸位不必愁思,我凤凰昕院内有一功法,称作“无痕心诀”,此刻用之,倒是恰在其时。此诀用来,使人产生睡意,但不会使人立时睡下。只是凭借小女子一人之力无法使全天下凡人百姓全部陷入此法之中,还望诸位助小女子一臂之力。”当下,许洁便将“无痕心诀”中的关于催眠那一篇的功法制成传功诀,传与众人。 此次施法,乃是以林云枫为主,五人为辅,催眠天下百姓。众人温习数遍之后,便决定尽快施法,以免夜长梦多。 林云枫向众人一一拱手,众人又一一回礼。六人各分方位,五人以林云枫为中心,五人彼此相聚百丈,是为五星形状。 当下,六人盘腿虚坐,右手伸出双指立于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五人同时喝一声:“疾”。将右手双指指向中心的林云枫。五道光束自五人指尖同时向林云枫疾射而去。五道光束分五色,分别为金、绿、赤、蓝、黄。喻含五行之意。 那五色光芒临至林云枫身周三尺之距时,便停下不再向前,而是自内而外按五行顺序在林云枫周围环绕成五层光幕。 当五行光芒在林云枫周围环转九九之数时,五人方才齐齐收了法术。而就在众人收起神通之时,自林云枫双手之间凭空生出黑白双色光芒。在林云枫双手交叉将两种光芒打出后,七色光芒立时融合在一起。而后,六人双手高举头顶,手面指天。集六人之力将七彩光芒完全融合在一处,形成第八种颜色,是为褐色。 当褐色光芒已然出现,七色光芒尚未完全转化之时,七妙禅师手出禅言一道,是为一个“睡”字。禅言罩定光芒,随着光芒的转化,融进光芒之中。 当光芒完全化至褐色之时,林云枫口喝一声“碎”。所有光芒便立时化作星光点点,向整个凡间四处飘散。 六人再各施仙风一道,将星光吹向各方。 而当这一切完成之时,天地间最后一丝阳光将将落到地平线之下。 林云枫环顾一圈,对众人道:“一切方定,我等也该寻个处所避过这三煞之气。”六人虽是修为高深,却也抵不过这天地至高无上的法则,自该远远避开才好。当下,六人便各施遁术,疾遁而去。 且不说众仙修门下弟子受掌门严令不得外出,就连天下散修之士也不见一人。 而天下凡人百姓,在星光落下之时,接连打起哈欠,三三两两招呼同伴回家去了。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天地间温度都为之一降,空气中不断产生阴风阵阵。 这一夜,境的出奇,整个天地间几乎难见一人在室外。天空中一轮玉色明月在酉时便清晰的挂在天上。那天上的月亮所散发的光芒皎洁似玉,明亮照人。但此间景色,只恨无人欣赏了。 在华山之下的一座山洞里,有着六人正在闲坐一起。六人之中有着一名佛门弟子与一名女修,而其余四人皆是仙修男士。 这六人自是先前散去的六人。原来先前六人遁向远去是为了施法将极远方的百姓护在星光的照耀之内。六人分向六方各施清风数道,将那催眠星光快速及向远方,只盼勿落下一人才好。而做好这一切之后,六人又不约而同的回到华山脚下。 华山之内,灵气充沛,草树秀美,确是抵御煞气,避过三月行天之劫的好所在。 当下,林云枫双臂连挥,竟将头顶山石渐渐虚化,露出月色。众人皆暗自道:他竟有如此手段? 众人眼见头顶山石渐渐“消失不见”,更是不发一点声音,全心神的向那天空望去。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月亮渐渐西移。亥时之时,自玉月之左渐渐散发出一丝赤色,而这一丝丝赤色越来越浓,在玉月左方一圈圈环绕。当赤色光华环绕至玉月七成大小之时,在赤色光芒之处突兀的出现一轮明月。 在赤月出现之时,天地也为之一亮。但伴随而来的除了这明亮之外,还有使温度骤降的屡屡阴风。在赤月之中,不时地闪现出一道道黑影。这些黑影或化骷髅,或化奇兽,甚至还有无数人类的面孔穿插其中。 在黑影闪现的同时,亦夹杂着无数的鬼哭怒嚎声,令人好不惊心。那天下百姓若是见此情景,又怎能好过,必是惊骇欲绝了。 莫说是凡俗百姓,便是六院掌教初见此情此景时亦是倒吸一口冷气。诸修问道数百载,谁曾见过这双月同天之景,惶恐双月之上频现妖魔。 想那御之三界已被全力封印,短短十年怎能破界而出。可观赤月所现黑影,亦非凡间妖魔之貌。 凡界诸多大能实多殒于太阴一劫,虽上有诸多大能,可多是散修之众。无人领导,终不过是匹夫之勇。又怎敌得过魔界万众一心。 不及众人心境平复,却又在天空之上,再现一轮明月。诸修惊讶之中,一丝声音也不能发出。 第四章 三月行天危机现 赤月出现所夹杂着的鬼哭怒号声足足响彻两个时辰才将将停止。子时将到,,在双月之上再度出现一轮金月。 金月一出,天地间的鬼哭怒号声霎时不闻于耳。仅凭此举足见金月对那赤月实有克制之效。那金月周围的空间好似扭曲一般,重重叠叠实看不清那金月全貌。便是林云枫也是眉头大皱。只见林云枫右手一抬,便伸出双指在额前一抹。在林云枫眉间立现一只碧瞳,此瞳射出一道绿芒,直透过头顶土石,向那金月疾射而去。 那绿芒在土石之中去得飞快,几息之间便已到达山顶之上。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绿芒到了土石之上无阻碍之时,速度却越发的慢了。待那绿芒升到离地三千丈时便只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那金月一寸寸的接近。 而观那洞中林云枫,双目紧闭,右手不住的颤抖,那手心之中实不知流出了几多汗。 林云枫伸出左手,以双指扣住右腕灵脉,以左手为右手加持。绿芒得到加持后立即又急速射出两千丈去。而此时的绿芒已形成一道绿色光柱,上升到五千丈后光柱离那金月已是极近了。 而当绿芒射至地面之上五千八百丈时,便只能一丝一毫慢慢挪去。而此时绿芒距那金月只有百丈的距离。 只见林云枫双手掐换法诀,那道绿芒便停止向上。而是由一道光柱化为千万道光线自千万方向向那金月探去。那消片刻,便有一丝绿芒已探进金月周围的扭曲空间之内,片刻,林云枫便得知金月来历。原来那金月之上灵气比凡间浓郁百倍,无疑是仙界之月了。 如此一来,赤月与金月的来历便呼之欲出了。 当初太阴浩劫之期,虚无界天一战致使仙凡不分,界力崩塌。使得七界毁灭,混为一体。无数生灵趁得界力不存之际飞上仙界。也有无数生灵沉沦域之三界,更有甚者永伦九渊。最终无奈,只得由四大神君现身维持。 玄武身化万丈力撑七界而不崩塌,青龙神君龙识游离七界,在界域之间重设界力。阻挡两域之间随意穿入。朱雀又吐神话万道,烧去天地大半浊气,白虎引去大半杀气,复使七界复现清明。 仙界又分两界,世人称作云之法界与九天虚无界。凡界修士若是得道飞升,则会升入云之法界,成为天地一散仙。其后,修为精进,冲玄进境,随之引发天劫,若能渡过天劫则会飞升九天虚无界,真正名列仙班。 但经过太阴一役后,仙界之内未必全是大能之士。只因无数生灵趁界力不存之际飞升仙界,从此落根。 林云枫将所探明的情况制成灵遂展现在众人面前。灵遂运转时,林云枫道眼所见皆呈现在众人面前。一切结束后,诸修不禁长长叹息道:“三月行天集七界之力为一体,若天下再禀七界之力诞下一杀星来,只怕又是一大劫难。” 既已探明,林云枫便收起瞳力,隐去眉间那只碧瞳。周清宇暗自道:“这林云枫所修大观天术已至大成境界,凡界已无人堪称敌手了。” 在金月现身天际的那一刻,在南方蛮荒之地的十万大山的某处山巅之上,有一团七彩光芒一闪而逝。光芒逝去之后,原地凭空现出一道身影。 这人英华内敛,温文尔雅。一身蓝衣映衬着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容貌,一头黑色长发只用一条简朴的发带束在身后,一副儒家公子样。但若仔细看去,目光中的慈悲中又蕴涵着浓厚的杀气。 这人现身之后,并不寻什么遮蔽,亦不祭施法宝去对抗月光煞气。以肉眼看来,就好似任凭那月光放肆的照在身上一般。 实际上,这人并非敢以肉身迎这三煞月光。只是有一层肉眼看不见得七彩薄暮罩在此人周身,隔绝了他与煞气,只是并不为人所知罢了。 自这修士出现之时,天上三月情况已变。那金月的变化以肉眼皆可看出,那金月竟比先前大了一圈。 此时若有修士以灵识探去的话,便可发现此时的赤月与那玉月皆是小了一些。在那玉月与赤月之上,有一丝丝的玉茫与赤茫慢慢汇向金月。随着光芒的汇聚,玉月与赤月一刻小过一刻。 渐渐地,两种光芒的汇聚速度越来越快,光柱也越来越粗。先前的细若游丝如今已变得如婴儿手臂般粗长。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玉月与赤月终究已是肉眼不可见,而金月却比先前足足大了一倍有余。而先前纯粹的金色也已转变成骇人的褐色。 山顶蓝衣修士仰目看向那天上的月亮,右手拇指连掐七下后,忽的面色惊变。面上带着不可相信却又了然于心的愁苦之色。口中喃喃道:“二十三年啊,二十三年之期竟是真的来临了。千年浩劫只当早已随着七界的毁灭而结束。没想到,七界犹存,浩劫再现,莫非全部都是天意吗?不,我的存在便是逆天。有我在,便不会如此...” 蓝衣修士不等说完,天上褐月忽散发出万丈霞光,直将天地间都笼罩在霞光之内,将凡界照亮的如同白昼一般。蓝衣修士在月光的耀射下,其周身的七彩光芒也是越发的耀眼。两种截然不同的光芒在蓝衣修士与月光之间的半空中产生激烈碰撞。两种光芒各呈半圆状向外衍射... 蓝衣修士左手胸前一抹,一道半月状黑旋像那褐色光芒斩去。光芒本是至需之物,怎惧五金之器。但这黑旋却在褐光中展出一条通路,那黑旋所斩过的地方,只留下漆黑一片虚空。 这一斩,天下间月光尽皆收回金月之处。但此次金月所吸收的光并不仅仅是三月之光,而是将天下间所有光芒尽皆收归一处。 月光虽是照尽天下,但收回却不过数十息间的事。数十息过后,天地间如同陷进无尽虚空一般,毫无一丝可照明的光线。 普天之下,能看见月光的不过七人。而在林云枫六人眼中,天地间唯一有光亮的地方只有那月亮周围数丈方圆。此时的明月汇天下所有光芒于一处,当真是直要将那烈日比将下去一般。即使是六大掌教,也不曾敢直视如今的明月。林云枫施展出大观天术去探测外间情况。 在六人不曾注意的地方,有着一团近丈高的七彩云雾在这虚空般的夜里仍旧能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与那烈日一般的明月遥遥对应。 数十息之后,天地间唯剩七彩云雾一团光芒充斥在这幽空中。良久之后,月光再次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向外衍射出去。当东方天际露出一丝鱼肚白之时,那月光扩散的速度陡然加快。只一息时间便扩散到方圆十里。旋即,那月光化作一条方圆十里的光柱激射而下。 一瞬间,一条褐色光柱贯穿天地,通达九霄云外。在褐色光柱里有一道黑色光芒在浮游不定,忽地亦是向下方激射而去,终复不见。 在黑光消失的那一刹那,在那蓝衣人的脑海中亦是响起一声惊叫。蓝衫人先是露出一丝迷惑的表情,随后掐指一算到。目光中立现一股惊惧之意 蓝衫修士立即将身周七彩光芒以神通扩展数倍,身躯一晃便在原地消失,下一刻便已是在百丈之外了。 在那东方,一轮红日已现身于地平线之上。而在蓝衫修士所站立之地,久久飘荡着一个声音,不能消散。 “劫之子,应劫生,扭乾坤,转逆天。” 第五章 逆天之子应劫生 随着九声鼓鸣声响,太阳已化为一轮明日照耀天地。天下间阴风鬼嚎遂隐匿不见。三月行天之景也不复存在。 东日一轮扫阴邪,天地因此复太平。随着朝阳升起,天地阴邪、魔煞等浊气皆不现于天地。凡俗百姓也接连从睡梦中醒来,相互呼喊着去耕作。谁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依旧欢声笑语不断。 在云层之中,一名修士正足踏一双蹑云履疾速遁行。单手一挥,前方百里范围内云团便分向两边,为这修士清出一条路来。 再往前行,这修士眉头便渐渐皱锁起来。越往前行,这修士眉头便皱的越发紧了。几息间,百里路程已过。只见这修士单手复挥,再又扇去百里云团,那遁速却越发的紧了。如此而来,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已遁行上千里的路程了。 这修士本欲再次扇区云团,灵识中忽的出现一道白影。这道白影只速胜骏马,如闪电,眨眼间便遁出千丈去了。 灵识是修士惯用的探索周围环境事物的一种手段,凡人靠肉眼探索事物,但仙修之士却深知其弊端。据仙修界流传,眼分五种。为天眼、慧眼、佛眼、法眼、肉眼。 且肉眼最为浑浊,也最易被幻像所迷惑。故而仙修之士往往会修行瞳术。但瞳术修行之艰难,唯有修行者自己明白。 因此便生出了另一种仙修术,也就是以灵魂御控的灵识。灵识一散,方圆范围内的一切事物的轮廓便呈现在修饰的脑海中。 那踏剑修士发现这道白影,当下便舍了前路。右手自物藏中取出一张灵符,是为一张简单的疾风符,可此符在此人手中用来,威能却强过不少他人所用强力灵符。 物藏之术其实是传自仙界的一种仙修空间之术,可纳须臾为芥子。别瞧物藏术来历不小,但门槛却低,普通修士入门便可修行。 那修士脚踏法剑,又有疾风符加持。只一息便遁去数里,比那白影尤快三分。 如此一来,哪消片刻,那白影已在此修百丈之内,只见此修手一招便将那白影招至手心。 在此修灵识当中自是早已探明那白影其实乃是一道元魂,而此修之所以紧追此修的原因却是这元魂之上带有一丝本不属于凡界的气息。 此道元魂,不过是一名凡人的元魂,因为修士即使殒落了元魂上也会带有些许灵压。这道元魂既是凡人,而之上却带有魔息,这就令人深思了。 此修以掌上观玄之法,立时便确定了魔息存在的方向。将元魂放逐,令其自去冥界投胎后,此修便转其方向,急遁而去。 此修探得,那魔息存在之处,便是那月光垂落之处。 那月光垂落之处乃是一座凡人的府邸,凡界与魔界有着强力界域阻隔。魔修怎能来至凡界?更何况此魔修在人间残害生灵,故而这修士立刻无名火起。 此刻,这座府邸被一团极浓的黑雾笼罩其中,其中情形则未可知。在这府邸之外早已聚集了数十名服装各异的修士,个个严阵以待的在空中观察着笼罩着这座府邸的黑雾以及被黑雾笼罩其中的府邸。 只见那黑雾变换不断,方圆达数十里之广。其中不断有人以灵识探去,却始终无法探得其内情况。那些修士不明所以,又怎敢贸然行动? 而此时此刻的黑雾内早已是被血腥气充斥了每一个角落。一只只叫不上名字的妖兽正四处搜寻者一切生灵,而此刻的府邸早已是尸横遍野。放眼望去,有白发锦服者,有白衣弱冠者,有束发女流者,还有待哺少婴者。 此刻整座府邸虽已遭满门杀害,但满院妖兽犹在。在黑雾之中隐藏着两名人形修士。只是二人都以黑袍遮住面孔。两名修士,一胖一瘦,其中瘦修士手持罗盘,罗盘之上落有数十黑白子,可是黑子无数年,白子竟只有两枚。 那胖修士手中亦持有法器,双手各持一块手掌大小石子。只是两块石子一黑一白。胖修士右手虚托,使黑石悬于胸前。左手以妙法虚握,将白石于面前倒悬。两石之间互相吸引而又相互排斥着,两块石头在这胖修士身前渐近渐远,上下不停浮动着。当真是玄妙之极。 二修见府中大局已定,便只分出一部分心神来监视着院落。毕竟修士灵识在全力施行下消耗并不慢。那胖修士随意扫视院内妖兽一眼后,便对身旁瘦修士说道:“李兄,想不到你我二人如此身份,竟被派来行此事啊,真是奇耻大辱啊!” 那瘦修士被派来,心中自是与胖修士一般有些怨气。此刻无人,又有胖修士开头,自然就将心中怨气一吐为快。“想你我二人,为族人做下多少任务,为族人立下多少功劳?论修为又怎会沦为做这种任务。可如今却只因我等不尊他为主,便将我二人发配,如此胸襟,如何做一界之主?如何统全大局?” 胖修苦笑道:“一界无二主,如今二尊相争,苦的不就是我等中立之人吗?” 二人一番抱怨,虽不怕被界主窥探到,但却也小心翼翼。二人将不忿小小诉说后便不再谈论此事。 胖修看一眼瘦修士手中法器,艳羡说道:“也多亏李兄福缘深厚,竟拥此至宝。今日若无李兄这星罗棋盘,只怕也无法摆脱阵外那些仙修之士啊。” 李姓修士也不无大方回道:“这星罗棋盘真可谓是在下看家之宝,当初为得此宝,在下可是在那魔魂山寸步不离二十年。只是如此,在下也是家底浅簿,怎如元兄多宝。” 原来这二人乃是魔界修士,只因三月行天日出,这二人便被那魔尊派出魔界,来至人间寻那命中之人。 魔界与凡界之间本有一层强大界力,为防两界侵犯,阻隔两界互通。那修为越高之人,越是被界力限制。此二人此次踏足凡界便不知何日才能再回魔界逍遥了。 再向李姓魔修手中星罗棋盘望去,此时星盘上除黑白双色棋子外,竟又落下些许红色棋子。 二魔相视一笑,不约而同道:“来了” 说完,二魔便收起笑容,严阵以待守护着院落,同时放出灵识去寻找所谓的命中人。 元姓魔修问道:“这院子不过方圆几里,可这些嗅灵兽却始终找不到,不知李兄有何见教?” 那李姓魔修将手中罗盘一扫,笑道:“元兄心里早有见解,那在下献丑,元兄看对也不对。这院落遭受月光洗礼一日,园中处处留下三月气息。那命中人若是真藏起来,只怕凭这些魔兽的嗅觉还真不能够寻出来。” 李姓魔修才说罢,元姓魔修哈哈大笑道:“李兄与我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这寻人的本事李兄比我高明,此时还要仰仗李兄出手了。” 李姓魔修一摆手:“何消吩咐。”说完,将手中星罗棋盘轻轻一抛,那棋盘便悬于李姓魔修面前。李姓魔修右手再画刀诀在左手轻划,立时便有一滴殷红鲜血流出,右手一招将鲜血赋予棋盘之上。 星罗棋盘得了这一滴鲜血,立时光芒大盛。李姓魔修便又再施魔功将所有光芒收拢,使其显于棋盘之上。 这一举过后,棋盘上立时便隐约显现出两枚金色棋子。 这两枚棋子一出现时,二魔便皱起眉头,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想:怎的却是两人? 原来七界有言:三月行天危机现,逆天之子应劫生,一朝得尽七界风与月,毁天灭地易乾坤。 第六章 除魔卫道护人间 星罗棋盘之上,一枚棋子对应的便是一人。如今在棋盘之上,出现两枚金色棋子,岂不是说天地之间竟然是生出两位逆天子? 元魔稍一错愕,便强自笑道:“李兄,你我二人可差点被这骗了过去。此地乃是那煞气直冲所在,劫之子必然被其所侵。而这院中之人,必也会沾染上煞气。天地即使再浑浊,又怎能生出两位劫之子?” 李魔稍一思略,也不得不逼迫自己去信元魔的话。向元魔一回礼,随即又将身前罗盘施于头顶,念动口诀,喝一声“疾”。双指向那棋盘一指,那棋盘上两枚金棋子忽的化为两道流光,向同一方向疾射而去。 两魔相视一笑,同时追那流光而去。即将到达之时,李魔忽的将头一偏,眉头紧皱起来。 李魔控制整个阵法,阵法之中任何一处异动都逃不脱李魔的灵识。先前明显感觉阵法内一角有处异动,但将灵识探去之时却毫无发现。甚至将阵法暗中改动也再没任何反应。不得已,李魔只当自己过于紧张,故而暗中将阵法改动,乾坤互换,阴阳反转。便不再理会。 李、元二魔飘身来到一间房屋前,这房间已不知被魔兽搜索过多少遍。屋内自是一片狼藉。二魔走进其中,也不见二魔如何施法,仅一摆手,横在二魔身前的杂物便被一道风扫到一旁。 两道流光此刻直直的射进屋内地板之中。二魔也不多言,再一挥手,一道强风自是将地板掀起。强风不停,更是将屋顶与地板一齐掀飞。魔界手法竟也是奇妙如斯? 地板掀飞后,地上便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这通道并无光亮,也不知通往何处。想那凡人把戏也不过哄骗凡人罢了,在修士面前自是无所遁形。 元魔随手自物藏中取出一粒明珠,观其成色不过两三百年。此珠一出,二魔身前十丈之内如同白昼一般。其实二魔放出灵识,这通道中黑暗又有何阻碍?取珠照明不过是随手为之罢了。 二魔走下通道之时,金色流光便被李魔收起。既已探得目标所在,二魔便也不急,就像那凡人一般一步一步走去。 在通道尽头,有着两个七八岁少年。此时正一脸恐惧的相拥在一起。二人自出生以来何曾见过如此杀伐,在二人眼里,外间全是杀神。正在屠杀着所有的人。 二人前几日不知为何便无缘故生起怪病来,找来全城名医却无人测出是何病症,岂不怪哉? 今早当二人醒来之时,怪病竟不治而愈。正当所有人欢呼高兴之时,竟飘来一团黑雾将整个府苑包围,从黑雾中凭空出现许多怪兽,好不吓人。这些怪兽见人就杀,直像杀神一般。两人在府中家丁掩护之下躲进这地道之中,可家丁却因帮二人掩盖洞口,不能进来,此刻只怕早已惨遭毒手。 二人在这地道中相偎恐惧着,祈求那杀神不要发现这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暗道。可现实总是残酷,二人躲进这暗道不过两三个时辰,可暗道中却突兀的响起了脚步声。 “凡人小小伎俩岂能骗过我等,念你二人不过小小孩童,也罢。你二人便跟我走吧。”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两个孩童心里产生的恐惧比之见到杀神竟更强了。毕竟最为令人恐惧之事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之前的等待。 自黑暗中飞出一黑一白两粒圆珠,分别击向两位孩童。双珠飞出之速竟连一直盯着暗道的孩童也是不曾发觉。 只见两粒明珠分别射向二人的眉心,一触即没,双珠化实为虚,立时变印在二人身体之中。直到双珠入体,二人亦未亲眼见到那位杀神。二人甚至不知发生何事,身体就直直倒了下去。 元姓魔修随手祭出一只金色葫芦,将二人收置于葫芦之内。葫芦外素而内显光华,又能将活物收置于内,显然是一件空间法宝了。 不论是仙修魔修,空间法宝都不多见,只因空间之术极难修成,若不能修成空间法术,又怎能练出空间法宝。元姓魔修既然拥有空间法宝,由此也可看出元姓魔修身份之高贵了。 收了二人,二魔便随手毁了暗道,直接飞身出了地底。重回府苑之后,李魔召回悬在空中的棋盘,又收了院里的魔兽。 元魔向李魔一拱手道:“此次任务已是完成,此刻便要仰仗李兄手段,助我等返回魔界了。” 李魔点头,便右手作剑指,催动棋盘。使得院内黑雾所有黑雾分成无数不过十丈方圆的黑雾团,向四面八方涌去。 黑雾之外,早有无数修士手早已放在物藏旁严阵以待。当黑雾由整化分之时,便有四五修士向一二处雾团祭出法器。可这些法器一进入雾内便再无踪迹,甚至法器主人与法器都断了心神联系。 如此一来,无人再敢贸然出手,众修玄承中怎见过如此奇怪的黑雾。 物藏亦算是空间法宝,只是物藏之中不能纳入活物罢了。据传,物藏之术极有可能传自仙庭,是以修士人人皆是修习。但物藏之术来历虽高,对修士的要求却低,初级修士便可修行。 而玄承则是对修士心法,仙修术,器修术,制符、制诀,以及修士记忆的总称。 对修士修为的判定,并非只以修士的境界单一而论。而是要同时考虑修士的玄承。若是二人修为相差无几,便是玄承强些的修士修为高了。一些低境界的修士可以战胜高境界的修士,便是此理了。 黑雾化成数团,这些修士竟是没了办法。既然法器不可用,其中便有人以本身真玄为基施展仙修之术。其中一名中年修士将一道法诀施去,法诀到处黑雾竟是渐变虚无,消散不见。 众修既能踏进修界,有几个智慧弱了。立时众修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原来,这修士施展的法诀名为寒冰诀,是仙修术中在普通不过的法诀。但此术竟然能破了众人无所施为的黑雾。不过是五行之术相生相克罢了。 黑雾也只是水术而成,若以寒冰诀之类的法术施展将水汽凝结,黑雾自然不攻自破。众人明白过后,自是立时出手以法术破去黑雾。寒冰符之类的灵符众人自是随身备有几张。灵符不过是将法术存于符纸之上,方便使用。此符一出,比之寒冰诀却省去不少真玄。 好在黑雾并未散去太远,众修便暂时分开来逐一破去黑雾以寻找黑雾中的神秘人。 中年修士随手便解决如此难题,与他一队人自是最多。其中一锦服年轻修士便悄悄向中年修士询问:“伏前辈,仙修之术高级者在所多有,你怎会用寒冰诀这最普通不过的法诀来破去那黑雾,就好似前辈事先便知道一般?” 那伏姓中年修士冲那锦服年轻修士一笑道:“仙修之术自是分高低,但怎有高级与低级之说,不过是对修士的要求与法术的威能强弱不同罢了。我以寒冰诀破黑雾不过是灵机一动罢了,随手拾来。若是法术不显作用,我自会再以更强些的法术破来。” 那中年修士一边说着,一边施展法术去破去黑雾。说话间又随手破去三团黑雾,好似这黑雾在他手中如同本就不存在一般。 奇怪的是黑雾属水,以寒冰诀这等法术破除自该留下些冰水之类,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就那样无痕迹的消散。 黑雾虽是分化无数,但却是可以被极其简单的仙修小术破解,故而不到半个时辰,其余方向的黑雾便被消散的差不多少,唯有跟随中年修士追随的那个方向占了黑雾数量的大半,此刻仍是逃脱不少,消散大半数量的黑雾仍是尚未找到神秘人。 好在黑雾遁行数量不太快,众人一边以灵符破路一边追逐,倒也没被落下多少。 黑雾在前方遁行,众修在后面便施法便紧紧追随着。不多时,其他方向的修士也接连的跟了过来。一个时辰后,众修离最前方的黑雾也不过五十里,这距离早已在灵识中可以探见了。可前方黑雾中的人如同不曾发觉一样,依旧不急不缓的遁行着。 只是众人也许破雾太过专心,竟无一人发觉自身周围渐渐蒙上一层灰蒙蒙的物事。 正行间,一名老者突然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老者突然的叫声着实将众人吓了一跳,一些修为较低者差点御器不稳,身形差点栽下去。 领头的中年修士一脸惊讶的问道:“聂老为何如此?” 那聂老此刻如何还能够顾得上什么仪貌。略略沉浮心情后,便慌慌张张对那中年修士说道:“你哪里晓得?我早就猜测那黑雾并非产自凡间。此刻我已有八分确定那黑雾来自魔界啊!虽说只有八分,但却基本不会差了。那黑雾之中的定是魔修了。”说完聂老便一脸不知所措的向众人一一扫去。 众人一听自己所追竟是魔修,立时便从反应中分出个人高低来。不论如何,众人心中皆是一震,不曾想魔凡两界界力如此强大,竟还有魔修能够强力越界,心中如何不震惊? 七界再建之时,因青龙不愿再见到魔修侵扰人间,故而将魔凡界力布下的比那天罗界力还要强大一些。天罗界力乃是修士飞升成仙,阻挠修士飞升云之法界的一道界力,试想青龙乃是四神之首,由青龙为主,其余龙族辅助建立的天罗界力怎能不强大? 而青龙慈悲,将魔凡界力建立比之天罗界力还要强上几分,这已是仙修界常识。可此刻凡界出现魔修身影,又怎能不让人联想到魔凡界力将破,魔修大举进攻人间的可能? 是以,一瞬间,众人反应迥然不同。有那因仇恨魔修而怒不可遏的。也有那欲图上前厮杀,扬名立万者。更多的却是畏缩不前,想要临阵退缩的人。 聂老见到众人的各种反应,心中不免叹息。不想人间和平之久,可凡间修士却沉沦至此了。谁能想到仙修之士只是听到魔修之名竟被吓得畏缩不前了? 聂老深知,众人心境已乱,即使交手。众修亦不过能够发挥六七成实力罢了。勉强交战也不过徒增伤亡。一想到此,聂老心中已萌生退意。 可聂老毕竟是高德大修之时,心中再如何失望叹息,面上也是早已收拾干净,此刻不在显露出一分来。 聂老率先停下遁速,转身对众修道:“前方乃是魔修,魔修实力如何,何种手段?我等一概不知。依我看,我等不如先行回门派禀报,经过商议再说。” 众人一听到魔修之名,早已畏缩不前。此刻听到聂老之言便如同听到天籁之音一般,哪有不同意之理? 正当众人准备原路返回之时,却见众人身周灰蒙蒙的物事陡然变得清晰。所有物事再次转化为一团黑雾,将众人囊括在内。 与此同时,却听到身后传音道:“诸位既然前来,又何必着急离去呢?” 第七章 破阵求全必有法 众人乞料自己早就被人算计,掉入他人圈套之中?一瞬间,本已打乱的心境此刻更加不堪一击。 在这一干人等中,以聂老修为最高,其次便是那中年修士伏姓修士。其余人不过是各个门派派出的探子罢了。想一个门派的探子又能有多高的修为? 黑雾在个人身周迅速集结,又混合在一处,将所有的人全部囊括在同一片黑雾之内。这些说来繁琐,其实也不过只在一息之内迅速完成。 本来的青山绿水,霎时被无尽的黑雾所取代,黑雾之内怎能寻到一丝生气?黑雾形成之后,众修只感觉四周灵气流失之快骇人听闻,修士施法遁行全部仰仗天地灵气与修士体内真玄的循环流转。天地灵气流失,修士体内真玄的消耗自然增加。 一行修士感觉自身真玄消耗之快,只立时便要魄散魂消一般,再无一丝相战的欲望。原来此刻的仙修后辈已是可被魔修兵不血刃的撵杀了。 众修见走不得,也只好硬着头皮祭出法器。可祭出法器之后,却又不知该往何处攻击。只见四周皆是黑雾,怎能瞧见魔修的所在。若是祭施出法器,不仅对魔修无用,反而又将自家修士误伤却又该如何? 是以,一时间众修走不得,又不能战,只得手持法器,以应对魔修可能随时发起的袭击。 有那玄承不足的修士,想起之前以五行之术相生相克之理。立时又手掐法诀,祭出一道寒冰诀来,就向那黑雾拍去。 这修士法诀祭出之时,便有人发觉。立时喝道:“不可” 可怎奈那修士法诀已将祭出,即使那修士想要收手,又怎能将祭出的法诀收回呢? 当寒冰诀与黑雾接触之时,黑雾立时生出变化。黑雾一变,众修身周景象也是随之改变。本来灰蒙蒙一片,不分天地左右的朦胧景象,登时消失不见。 但见众修脚底出现地面,这地面亦不像凡界正常景色。地面土地蒙上一层蓝色,地面又有无数裂缝,裂缝之内流淌着火红色的岩浆。众修明白,这景色的变化,正是应了寒冰诀的影响。 无论地面景色如何改变,众修却知那不过是阵法演化出来的障眼法罢了。真实的地面仍未改变其一丝原本的样貌。 众修反应且不看,向聂老瞧去。只瞧见聂老手握玄铁剑,一脸郑重的小心提防着身边的黑雾,世间最令人害怕之事,莫过于是未知的东西。如果对一样东西毫无所知,又怎能不心生恐惧? 既然此刻可知这是一套阵法,心中便有了底气。世间阵法,有阵法就有破阵之法。而既论阵法之学,凡界修士又怎会比魔界弱了?若论灵慧,因人的身体最接近道体,凡界仙修之士的灵慧自然也就强于魔界之众了。 聂老为增强士气,自是将心中所想添油加醋的向众人说了。凡界众修听聂老如此说来,心中恐惧早已消了大半,甚至有人跃跃欲试,想要与魔修大战一场。 阵法之内,法则一变。凡界所适行的法则竟是成了在这阵法内的阻碍。天地之中,维适应法则者生存,不适应法则者淘汰。凡界众修新到此处,不适应此间法则,即使心境暂稳,可实力亦不过是在凡界时的七八成罢了。而魔修因适应阵内法则,其实力或许还会增加一二成。此消而彼张,凡界众修即使勉力一战,只怕全身而退的机会也不会超过三成,更别说有胜算了。 只是聂老为稳定众修心境,这些自是不能说了。试问法界诸修不过修行数十年,又有几人经历过生死之战?就算是聂老与那伏姓中年修士,想来亦不曾经历过如此九死一生之事了。 可陷入魔修陷阱中又能怪谁来?怪只怪自己贪图功名,不仔细观察,就此陷进他人圈套。 好在自己出来也只为探查,自己亦是时时向门派汇报,想来不出半个时辰门派发现自己断了消息,自会顺着自己的灵息追来。自己只要与众人抵御魔修一个时辰也就够了。 虽然没有胜算,但坚持一个时辰怎样也有八九成把握。如此一来,聂老便觉得自身的处境也就没那么危险了。 “不好,魔修已然动手了!” 聂老正自思考全身之法,被这喊声一惊,也是回过神来。顺生向那惊喊得修士望去,只见那修士正是一脸惊恐的指着身旁一处空地,不论别人如何询问,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咦?”在那修士身旁,有一人似是发现其中隐秘,发出一声疑问声,紧接着又听着人自言自语道:“此处本是刘道友所处之地才对?怎得不见刘道友身影?” 众修听得此人之言,立时心中涌上恐惧。照此修如此说来,再根据眼前情况,已是不难想到。那名刘姓修士,此刻只怕已被魔秀神不知鬼不觉,在众人眼底将此人掠走了。 如此行为,怎能不让人心惊?什么功法能在不被周围人所知的情况下将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掠走?如是如此,那自己岂不也是危险了吗? 那聂老见众人复生恐惧,立时便招呼众人道:“此刻诸位身在阵法之中,只怕身形一旦挪位,立时便不知会传到何处?但请诸位不可乱动,静等援兵到来。” 众修自是知道,一旦众门派得知魔修破界而来,自会召集高德大修前来,那是自家安危自是小事。更何况此刻除了以不变应万变之外,又有何办法? 诸修自身难保,自是谁也无暇顾及刚刚神秘消失的刘姓道友了。 在阵法之内的另一处内,有一胖一瘦两名黑衣修士。那自是先前寻劫之子的两命魔修了。说来这黑雾阵法也不甚大,从凡界众修位置到这两名魔修,也不过百步之遥而已,只是诸修身在阵法之内,如是不明所以,哪怕走上万里,又怎能到达? 此刻这二魔见诸修如此促狭,不由捧腹大笑。那元姓修士身子一颤一颤对身旁魔修道:“不想这凡间修士竟如此无能,遇到危险竟然只能等待别人援手。要知道求人不如求己,凡界修士如此作为,岂不谬哉?” 李姓魔修听到元魔如此说来,也是赞同的点点头。亦是说道:“阵中那修士,不想也是说话算话的。即使他守信用,我等又怎能不助他一臂之力?” 见元姓魔修点头后,便将之前收起的诸多魔兽再次放出,让那魔兽去寻凡界诸修的麻烦。 一众修士听说身形移位便会踏入阵法另一处,不禁有人问道:“聂老如此说来,那刘道友未必是被魔修所擒,亦有可能是踏入另一界域之内了?” 聂老摇头说道:“事实如何,此刻尚未可知。只是即便是踏入另一界域,可刘道友孤身一人,难免还是落得被魔修所擒。”说罢又是一阵叹息。 聂老虽是心中波澜未定,此刻又怎敢在面上又怎会表现一丝出来?自己此刻乃是众人主心骨,如是连自己也是害怕了,又怎能使众人抵御魔修,等待援兵带来? 因此,聂老强压心中不定,面上正色道:“诸位来自各大门派,聂某本不该对诸位指手画脚。但如今形势危急,顾不得如此许多了。聂某不才,此刻愿身负统领之任,率领诸位共御魔修。诸位可有不同?” 众人听罢,齐声道:“敢不听聂老吩咐?” 若是在平时,聂老怎会如此敢为出头鸟?要知道如此行为,怎能不被认为别有用心?可此刻正如聂老所说,形势危急,又怎顾得了这许多?由此可见,聂老心中已知此刻有多危急了?只怕若是不小心,连援兵到来也是等不到了,又怎还有之前的信誓旦旦,有八九成把握了? 聂老见众人如此信任,不由心生悲凉。只因如是平时,众修再是敬自己修为高强,德高望重。可凭修士心中傲气,又怎能甘为其他门派人统领?必是会找出诸多借口而来了。 而此刻众修不曾有一人寻些借口,只是所有人都感到此刻的危机了。虽是如此,聂老依旧高声道:“聂某感激诸位信任,先行谢过了。诸位可知,阵法若布,必有阵眼。而控阵之人,自是躲在阵眼之内了。还请诸位跟随聂某一同探出这阵眼所在。 说罢,聂老便手挥长剑,发出一道剑芒,直直向前射去。距离众修二三十步远时,忽的消失不见。 “众位须知,剑芒消失之处乃是界域所在,诸位万万不可触及,而阵眼之处,界域更是极多,诸位不可不察。” 众修见后,也是祭出法器,发出众多法宝光芒去探界域与阵眼所在。 第八章 真真假假需善辩 众人自当找的破阵之法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妖兽的吼声。众人早已知道对手是魔修,此刻这传出声音的定是魔兽无疑了。 上一刻魔兽的吼声还犹在十里之外,可两三息后再听魔兽吼声,竟已是不足五里了。 “呜噢...”魔兽的吼声竟已是在咫尺之遥了。只是四周全是魔兽吼声,想要辨别其位在何处,却实属不易。 众修已是全力在寻找那界域之处,以便找出阵眼所在。等到魔兽近身之时,众修想要来抵御已是来不及。 “师兄…”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突兀的出现在众修身后。等到众修转过身时,只见一名年轻修士正挥舞着一把法剑在胡乱的挥砍着。 有那明白内情的修士,此刻便代替那年轻修士说出事情的经过来。 原来当众修听见魔兽的吼声时,自然是下意识的看向吼声传来的方向。等到吼声渐近,分不清吼声传来的方向时,也没有人会回头看一眼身后,只当魔兽会忽然的出现在身前,故而时时打点精神以应对。 可谁知,那魔兽吼声自另一界域传来时故意使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实则是瞒过众人早已绕到众修身后。那魔兽自另一界域突然出现,也不攻击,只是瞧准一人便拉住那人的胳膊用力向界域扯去。那修士毫无防备,竟是毫无阻碍的被魔兽扯去。 那修士师弟在此修前方,又怎能及时看见这发生的一切。更何况这阵法之内魔息浓重,竟是将魔兽身上的魔息也掩藏了过去。单修是先天的灵识使此修感觉到身后有危险,便转过身来。 转身之际正看到自家师兄一半身躯已被魔修扯入另一界内,而师兄嘴巴不住地张合,却怎么也发不出一丝声响。此修大喊一声后,便挥舞手中法剑向魔兽砍去。可那魔兽来去迅速,此修毫无防备之下又怎能砍到?于是便有了诸修所看到此修在挥舞法剑好似凡间兵将一般乱砍虚空了。 自从身入这阵法之中,前后不过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却是已有两名修士神不知鬼不觉无声无息被魔修所擒,怎能不让众修心生绝望? 诸修心中皆是想来:如今我等好似案板鱼肉,人为刀俎。此刻已是任人宰割,左右不过是争个死的早晚罢了。 自此,诸修心中已是毫无一丝抵抗之心,只等魔修前来收取这条性命罢了。 聂老见此,也是无可奈何。 “呜欧”一声魔兽的吼叫声在众修之中传出。因众人皆有防备,故而诸修不必转身,灵识中早已探到一只身形逾过十障,面目狰狞的魔兽。众修虽是毫无战意,但求生本能还是致使诸修齐齐向外闪去。同时亦是祭施出手中法器向魔兽击去。 一时间,众多法宝神光到处乱闪,一道道神光将魔兽透胸穿过。法宝神光交相呼应,光芒耀眼致使诸修也是转过脸去。等到光芒减弱,诸修转过脸来,场中哪还有魔兽的身影,就连灵识中也是探不出魔兽的痕迹。 见这魔兽就如此轻易被击杀,先前浇灭的战意此刻又悄无声息在诸修心底恢复。就连先前的绝望此刻亦是淡去。 “还以为是什么厉害角色,不想竟是如此不堪。我等也是该一舒胸中怒气了。” 其余人亦是附议道:“正该如此,此等魔兽再来十只又有何惧?” 众人越说越激动,越说心中底气越足,好似对方魔修也不过如此,此刻一战,期胜负也未可知了。 在众人自我炫耀时,聂老心中却生出一丝不安来,可究竟不安在何处,聂老也是说不出来。 众修正洋洋自满时,在先前魔兽出现位置的十丈之外,又是出现一只魔兽来。要说先前只有三成修士出手,而此刻则是五成修士祭出法器,也不论远近,一股脑的祭出法宝神光向魔兽射去。 众修出手比上次更加强大,那魔兽自是毫无招架之力。而众修为亲眼看清魔兽被击杀,早已护好自己的双目。只见众多神光将魔兽笼罩其中,魔兽魁梧的身躯竟在神光之中一点点消散,最终化为青烟,不复存在。同时,一道元魂自魔兽躯体中遁出,急急地遁向另一道界域中。 众修谁也不曾再将这魔兽放在眼里,是以当魔兽元魂逃脱之时,无一人前去阻拦。 近五成的修士同时出手,却只是击杀一只魔兽。由此也可见这些修士对敌经验着实不足。大材小用不说,甚至还是浪费真玄。在这阵法中不知何时才能解脱,多剩下一丝真玄总是好的。 这也不是说那没出手的五成修士就是经验玄承深厚了。只是魔兽出现毫无预兆,那些修士离此地有远,尚未来得及出手,魔兽便已被斩杀了,致使这些修士心中好不气闷。 聂老两次见魔兽击杀的竟如此容易,心中忖道:魔修已占上风,又怎会派如此修为低下的魔兽前来送死?此中又有何玄机?思来想去,仍是想不到其中奥秘,无奈之下只得对众修吩咐道: “众修听令,再有魔修出现时,不可随意出手攻击。必须节省战力,以应不测。再遇敌时,离那魔兽最近之人方可攻击,其余之人随时援助就好,不必全部出手!” 此言一出,众修心中的狂热立时平静下来。此刻回想起来,好不怕人。莫非魔修便想以此方法来消耗己方战力,意图将自己一众不费吹灰之力一网打尽不成?这魔修真个打得如意算盘。 “接下来为保战力不失,可长久下去。依聂某看来,我等此刻尚余三十六人,不如分为两组,轮流对敌。如此也可保有时间修真养息。诸位以为如何?” 听聂老说完,众修怎有意见,当下便决定三十六人分为两组,一组由聂老带领,修养声息。另一组则是由伏姓修士率领,先行御敌。 这边众仙修之士刚刚分配完毕,那边魔修就又有了新动作。 众修分为两波之后,便按照队伍御敌。当下就由聂老率领的队伍在内修养,由伏姓中年修士率领的队伍在外抵御不知何时突然出现的魔兽。 “呜嗷....”一声突然的吼叫声突兀的出现在诸修位置正中间,直接越过了在外抵御的伏姓众修,直接出现在聂老所率领的一队之间。 聂老众修之众本在另一队伍的掩护之下,修真养玄。面对这毫无防备的场面无从抵御,此刻再想祭施法宝已然来不及。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魔兽对自己一方狠下毒手。 就在众修无奈等待魔兽收取自家性命之时,五六道法宝光芒急速越过诸修向那魔兽射去,不消说,定是伏姓修士率另几位修为稍高的修士率先反应过来,抢先出手来救援同道了。 若是平时,这几道法宝神光在诸修眼里也只是平常。可此刻看来,却如同天恩大赦,平白无故多了一条性命来,怎能不使诸修心生感激?诸修此刻便觉得,自己这条命便是这伏姓修士所赐,等到此修但有吩咐时,定是万死不辞。 这几道法宝神光虽是去势甚急,但在诸修看来就好似那雨后彩虹,如同停留在那天际的美丽景象一般。 只见这几道法宝神光越过诸修直冲魔兽而去,等到法宝神光及身之时,魔兽还似未曾发现一般,不将躲闪。 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却让诸修所料不及。只见那法宝神光直直的穿过魔兽的身体,全被打在了魔兽身后的修士身上。被诸多法宝神光扫到,三道冤魂顿将出来,而那三身肉体,眼见是不堪再用了。 见到此,诸修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皆惊道:“幻影” 那道魔兽的幻影虽是不受攻击,但毕竟也不能长久。不几时便消散不见。 魔兽幻影消散后,从众修士不同方位同时现出尽十只魔兽来,这数只魔兽一现身来就张牙舞爪像身近的修士拍去。诸修刚想祭出法宝抵挡,就听伏姓修士喝道:“万万不可。” 联想到刚才魔兽幻影,诸修立时明白过来。于是强压心境,将攻击法宝收回。有那不放心的又祭施出防御法宝,以防不测。 法宝未施完毕,就听见数声惨叫。那不曾祭出法宝抵挡的人,竟是被魔兽拍个正着,不知被拍断几根骨头。又那倒霉的,直街被魔兽拍中脑袋,一条性命无端便丢掉了。 此刻,众修才知道。这十只魔兽原来已不再是幻影,而是真正的魔兽。 真亦假来假亦真,真真假假,此刻谁又分得清来? 第九章 魔功仙法谁优劣 由此便可看出,凡界修士安逸太久,竟然接连败在魔修手中。或许可以说是魔修太过于狡猾,但人身最接近道体,凡修的灵慧怎会比魔修弱了去? 只因近些年来,凡间修士只知安逸享乐,不曾发愤图强,提升修为。致使在阵法玄承一项竟然败给魔修。那魔修的阵法之学还是传自凡界,可如今竟强过许多仙修之士,这怎能不让人汗颜。 所幸,魔兽修为并不高,即被发现,又怎还会好过去。众修士一直不曾正视过自身与魔修的实力。经此一难,也使得众修士在脑海里形成实力对比。那人的性子本也是越挫越勇的。那有些血性的人又怎会被魔修一直欺侮下去? 诸修的眼里渐渐坚毅起来,不再被恐慌与无措所充斥。 聂老专心致志不管身周如何,只为思考破阵之法。众是有了些眉目。从物藏中取出一个类同司南一般的物事,只是这物事不曾有司南上类似勺子的东西,而是只有底座。 在场的修士自是认得,那物事便是分水诀了。那修士若是下水,必是得掐出避水决。那避水决虽是不难,但在水中施法时,总是不便。但在水中祭出分水诀,自是方便许多。 右手画剑指向这物事中注入了些法力。就见这物事缓缓飘起,发出一圈光芒来,向四周波延而去。聂老见此,微微点了点头。 对众人道:“据我所测,这阵法水灵气比其它四灵气浓重了许多。想必魔修便是以水灵气为基,造出这许多的界域来。只需打乱灵气的分布,这界域阵法自是不攻而破。” “我先前以分水诀测出,水灵气最充足的地方,便是此方向。”说着,聂老伸出手指,像一个方向指去。“众位可愿随我一起,破了这阵法?” “敢不听聂老吩咐?” 说完,众修齐皆施法,像聂老指定的方向施去。此次所施法诀,却全是土属,这自是众修玄承之中,以土克水之道了。 法诀将至,无数的黑雾如雪遇骄阳一般。立时化为虚无,最外层黑雾阵法虽是没破去,但阵法内空间却是足足大了数倍去。而这大了的空间中,终是发现了魔兽的身影。如此一来,凡界众修怎还能抑制得住?分别各显其能,想要亲手斩杀这许多魔兽。 在阵法被破一刻,阵法中另一处的李姓魔修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旋即又是嘴角上扬。身边元姓魔修则问道:“发生了何事?” 李姓魔修笑道:“界域阵法竟是被破了,看来我等也小瞧了凡界修士。”说完,便又闭上了眼睛。 随着界域阵法被破,魔兽的身影立时显现在诸修面前。诸位修士一齐出手,那魔兽立时不支。只几息时间,魔兽便已被斩杀的七零八落。 在众人全心全意斩杀魔兽时,阵法之内又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一丝丝火点自远及近的向诸修靠来。火点本不大,奈何其速惊人,几息时间竟已是连成一片火海,诸修竟是无一人反应过来。 当众人发现身周火海时,立时催动身上法袍,抵御住袭来的滚滚热浪。诸修早已不是肉体凡胎,自是早已水火不侵了。但这阵法中的火浪岂是寻常凡火?诸修身子早已承受不住了,只得催动法袍来抵御。 一瞬间,空中无数寒冰符,玄阴符频现。不计其数的接连爆炸。不多时,空中火势便小了三四分去。众修正暗自得意时,不料阵法又生变化。数里大火霎时熄灭,众修不及高兴。直觉四周温度骤降,寒冷程度直追那极寒之地。 此时空中的寒冰符类的灵符依旧向空中作用降温,为这本已寒冷的环境又添几分冰寒。这些灵符想必众修得来也是不易,先前为保自身不得不尽数使用。这灵符对灭火确有奇效,但此时此刻这灵符却是害苦了自己。诸修连忙将空中未曾引发的灵符收起,进而施法御寒。 众修幸而先前早已催动法袍,法袍对火有效,对寒亦有作用。如若不然,只怕诸修大半早已一个不妨,被这冰寒冻住肉体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阵法之内寒气越发渐重,而众修体内真元渐有不支。众修虽是全力御寒,但此消彼长之下,众修身上还是结满一层晶莹的冰粒。而且已有几名修为较低的修士,不得不使用一张真玄符来补充体内损失的真元。 在众修都已渐成不支之状时,一修轻叹一声,自物藏中取出一件灯盏也似的物事。 这物事一现身时,诸修都觉得浑身一暖。诸修身上冰粒也是在融化。这修士将灯盏似得物事打开后,从中窜出一缕火苗来,这火苗一现身,阵法寒气也是荡然无存。 当寒气不复时,那缕火苗也是随即消散。那修士眼见自家宝贝失去,露出一脸肉痛表情来。 其余修士感激地看了此修一眼。便有一修道:“云兄好福缘,竟能得到这一缕地阳之火来。只是云兄也忒是小气,有此宝物怎的也不早拿出来?偏要等到我等不支时才要取出?” 那云姓修士闻言苦笑道:“诸位有所不知,在下当初逞强,非要往哪极寒之地走上一遭,可谁知在下修为浅弱,怎能深入极寒之地,也不过前进千里罢了,便被寒气侵体。幸而的一名腾龙谷修士所救,才得以保下这条姓名。也就是在这腾龙谷中,在下才有幸得见这地阳之火。那修士赠我这到地阳之火,才能走出极寒之地。本想依着地阳之火炼出一两件趁手法器来,不想因果却了结在这里。”说完,又是一阵叹息。 先前那修士也不是真的责怪他,不过是一番笑闹罢了,听云姓修士如此说来也是替他可惜。 然而不等众修歇息,空中一阵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抬头望去,一条条如小儿手腕粗细的白色雷光在天而降,在空中四散交织成一张百丈方圆的电网,电网之大,诸修又怎能逃脱? 在聂老呼唤之下,诸修齐皆祭出五金法器去引开空中雷电。只见各类法器齐皆飞空,飞不过数十丈便已迎来电网。二者相触,各类法器一遇电网,立时光芒大盛,瞬而光芒黯淡如同一块块废铁一般,眼见得不能大用了。 诸修损失许多法器怎不心疼?差可欣慰的是空中雷网经此一引后,本来小儿手臂粗的雷光变得半虚无一般。随后,诸修又出几张引雷符便将雷网抵消而去。 在电网消失的同时,众修谁也没有发现在雷光中蹿出一道黑影,直奔聂老而去。那黑影一接触聂老头顶,立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与此同时,聂老双眼像是失去了灵气了一般,变得如同空洞也似。整个人也是木偶一般,不再有任何一丝反应。只是这一切,竟没有一人发觉。 电网消失后,久久再没有魔修的动静,就好似魔修已然离去一般,诸修谁也不知魔修打的什么主意。 “仙修分阴阳,二者须得兼。若因缺其一,不可修成仙。入我魔界者,舍阳取其阴。阴从灵中取,阳自仙芽提。事半而功倍,亦可与天齐。” 在众人心中彷徨时,在另一界域中突兀的传来一道呢喃的梵唱声,这梵唱声像是施了魔咒一般,竟将诸修的魂都勾去了一般。诸修皆是细细的体味着这梵唱的含义。当众人明白过后,皆是齐齐吓了一跳,这竟是魔界功法的入门篇。 这梵唱的意思是凡界仙修之士若想修得长生,须得阴阳二气共同修炼达到某种平衡才可得道成仙。如是缺了其中或弱了其中一方,失去了平衡,那么修士的修为境界便会无法提升,修为停滞不前。但魔修修炼之法与仙修不同,魔修只需修炼吸纳灵气之中的阴气,并不需将阳气一同修炼。更可食取修士的仙芽来提升自身境界。这与自身修来,岂不省事许多?人本是喜易不喜难的。更何况魔功修至化境,亦可长生不老,又与仙修差在哪里? 修士之间功法法诀的传递不能以凡界文字叙述,无论何种功法一旦以凡界文字叙述出来,定会与功法本身差了许多含义。 因此为了方便修士之间传递功法,仙修前辈创出了三种仙文。分别是符文,法文,铭文。这三种文字以符文最为浅显易懂,以铭文最为深奥。而魔界修士所适应的仙文则是魔决了。 凡间修士自是不会懂得魔界魔决。故而先前梵唱则是使用了仙修之士皆能懂得的仙修符文了。由此也能看出这两魔玄承之深厚了。 诸修既是懂得这些符文,那么自然也是明白了魔修的目的。 原来这二魔见凡间修士并非想象中如此不堪,竟是改变了必杀之心,反而动了惜才之心。此刻抛出功法,那是起了招揽之意了。 第十章 凡界有魔修 那魔修起了招揽之意,谁又知道是福还是祸?不及众人出言,不知自何处飞来一只黑鸟,这黑鸟瞧来甚是普通。但这黑鸟在此时此刻出现在此处,诸修怎会大意,无不打点精神,全力防备着。 这黑鸟只在诸修头顶来回盘旋,同时在诸修头顶传出一阵言语。 “你等凡修之众,总是瞧不起魔修。认为魔修手段残暴,可你等自命清高的仙修之士又与我等有何不同?自号行侠仗义,暗地里却行些夺宝杀人的勾当。为了利益,所有的正义,道义,替天行道。全都变成了杀戮的借口。如此行为,你们那些戴着伪善面具的假君子,比我等这些真恶人还要不被天地所容。故而天地才会将许多天劫降与你身,你等竟毫无悔改之意,岂不可笑?” 众修听到其他还本是不屑,但听到最后不禁一身凉意袭来。的确仙修之士皆会受到天劫,但自古以来所有仙修之士皆是以为这不过是天地见修士逆天改命,施以惩戒罢了。 但此刻听这魔修说来,竟不是这原因。难道真是像魔修所说,天劫的原因乃是因仙修之士做事有违天地却不知悔改吗?那如此,仙修之士又与魔修有何不同? 那魔修复又说来:“仙修功法难修,你等深有体会。在一个境界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不曾有进益又有何其处?我魔界功法不仅不用废去你先前所修功法,而且更易冲玄破境。魔功入门浅显修行易,亦能长寿与天齐。你等何不加入我魔界,与我等一起寻那长生大道。” 说完,黑鸟身形一转便消失在众人灵识之中,再也探他不着的。而仙修众人则是各怀心思,低头不语。聂老如同木偶一般,不带有一丝表情,木讷的站在原地。伏姓修士将手掌悄悄收进袖袍之内。嘴角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笑容。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在凡界极少发现魔修身影,只因魔修食取修士仙芽提升修为的方法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正因广为人知,才更被更多的人恐惧与不耻。一旦发现魔修踪影,仙修之士定会群起而攻之。心中对那魔修之恨怎能用言语说的清楚? 虽是如此,但仙修之路何其艰难?在一个境界停留数十数百年只当寻常。那是仙修之士便会想到魔界心法的好处来。在心中便会不由生出转修魔法的念头来。那修士若是一生出此念头来,那是无计消除的,除非能顺利冲玄进境,再次体会到仙修功法所带来的好处,否则那转修魔法的念头,若是心境不强,别说消除,压制都是困难的。 只是魔修在凡界如同过街老鼠,修士怎敢光明正大寻找魔界功法,那魔修自也是不会轻易找上你,故而仙修之士想要得到一部魔界功法怎是一件容易的事?若不是如此,只怕凡界早已遍地是魔修了。 说来最怪不过人心,若是那修士遇到别人去修那魔界功法,必然是心生愤怒,嫉恶如仇,竭尽全力也要将人家斩杀了。可当自己面临修炼瓶颈时,若是有人以魔界功法诱惑,只怕有八成的人是肯的。 黑鸟去后,那伏姓修士向周围几人一使眼色,几人同时暗掐法诀。转眼便消失不见。当那伏姓修士身形消失的那一刻,自空中突现一道强光,直耀的众修闭上双眼。强光过后则是一阵不绝的轰隆声。 众人定睛望去,立时惊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在那空中竟是形成一道道电柱,直向众修劈来。那电柱之粗怎会比先前电网细了去?电柱之多,不知凡几,怎能数的过来? 且不说众修早已是没有再能够引电的法宝,即使众修仍有法宝在手,这电柱又怎能消得完?只怕这电柱落将下来,众修立时便会化为飞灰了。 电柱落将下来时,好似一场倾盆大雨。其落之速,范围之广,真可谓未见之景。 这也不是说那魔修修为如何之高,那魔修能够造就如此奇景,也不过是借助了阵法的威能罢了,若是去了阵法,这二魔或许不至于落了下风,但也绝不会将众修压制的如此毫无反手之力且尚未见到魔修一面。 众修虽明知此战无法有活命之机,但修士的求生本能还是致使诸修将身上引雷符等灵符在空中引发,以期许缓一缓电雨之势。 在引雷符在空中被引发之时,无数道七彩光华不知自何处涌出,其速之快比那电雨之速更甚许多。这七彩光华现身之时就将众修士发引发的引雷符灵力一裹,便将灵符灵力轻而易举的化去。 不想魔修竟将灵符之力也是化去,真个想让众修死无葬身之地。众修不由想来,今日遭此大劫,莫非是自己往日行事有违天地?若非如此,天地怎会降此大劫?但细细想来,也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行事何处与天地有愧。 正当众修士不解之时,那空中电雨离众修士不足十丈。自电雨落下至此,说来繁琐,但也不过是几息之间的事而已。 那七彩光芒将灵符化去后,并没有消散而去。而是无数道光华极速汇于一点。在众修士头顶不足一丈处形成一道光幕,光幕如水幕一般,可以透过光幕清楚地看到道道电柱狠狠地击打着光幕,但这光幕受到如此攻击也不过如同砂石入水一般,泛起层层涟漪,除此之外,并无一丝不支之状。 众修此刻才明白过来,这七彩光芒并非魔修所祭,但不是魔修,又会是谁呢?难道阵法中还有其他人存在?如果有的话,那这人是友是敌?不过现在看来,此人是友非敌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世间之事祸福本相依,此刻被这人相救,谁又能确定是福还是祸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头上的雷柱像是少了一些。不再不停地击落。或许是很久很久,也有可能是一瞬,也有可能是魔修见雷柱无效,也就不再做无用功。但这在众修看来却比一生还要长,这一段时间诸修从生到死的走了一遭。怎能不觉时间之漫长? 当雷柱不再落下时,七彩光芒所形成的屏障也随之而去。诸修再抬头望去,空中只剩一片灰蒙的颜色,所有的痕迹不再,好似一切都并未发生过一般。唯留给诸修的也只剩下存留在诸修心中的心悸。 除却诸修不说,那伏姓修士与其他几名修士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众人灵识之中。身形移换之时,突然出现一道强光,几人只觉双目一阵刺痛,不由得便抬起手臂将光挡住。 当强光变弱,几人放下手臂睁开因强光刺目而闭上的双眼时,几人眼前的场景也为之一变。这界域之内不似先前一片灰色,而是如同身在凡界一般,烈日,山峰,水流,怎会与凡界有一丝不同?只是在众人面前凌空虚坐着两名黑衣修士罢了。 这几人发现两名黑衣修士时,那伏姓修士早已一步上前,向那两名修士作揖道:“凡界末修伏飞再次得见两位大修,幸之何甚。” 那两名黑衣修士此刻也是睁开双眼来,见到伏修时,嘴角竟是微微翘起。看着伏修身后几人道:“这几人便是你选中的,愿意加入我魔界的凡界修士吗?” 原来这两名黑衣修士就是将众修困住的魔修了。更出人意料的是,这伏飞竟是早已甘心沦为魔修。更是在凡界为魔修寻找合适人选,助魔修在凡界开枝散叶。令人奇怪的是,这伏飞身上怎会没有一丝魔修气息?其人身上灵息仍旧圣洁如正常仙修。 这几人见魔修,也是纷纷上前见礼。这几人都是伏飞同一门派的后生晚辈,伏飞加以威逼利诱,几人怎会不从?更何况,伏飞将魔界功法描述的比仙修功法强过百倍,这几人心里也是愿意的。 那两名魔修见伏飞将凡界修士带来,自是喜笑颜开。当下双手一张,取出一块玉珏来。说道:“这玉珏之中便是我魔界功法,还望诸位勤加研习,我等在魔界等候诸位大驾。不过魔修之士最与众不同的,也是成为魔修必须要做的便是失去修士仙芽。非如此,不可完成真玄与魔玄的转变。” 说到这里,那两名魔修齐齐一笑。说道:“此刻这仙芽反倒成了最顺利的一项,那外间仙芽不遍地都是吗?” 几名仙修之士听到这里就好似受到晴天霹雳一般。齐皆暗道:怎会如此? 十一章 转魔食仙芽 修士若是不幸殒落,仙芽在身,来世身上便有可能仍有仙基,便可重新修行。虽说这可能性微之甚微,但魔修食取修士仙芽,那便是将修士这一点微小的希望也是夺去了,怎能不让人恨极? 几人虽是起了投魔之心,但怎忍心去杀害昔日的好友?而且还要食取他们的仙芽。在前途与良心之间,几人怎好取舍? 那伏飞也是看出了几人的心思,便软硬兼施逼迫几人下定决心,在言语相劝同时稍微放出灵压。那几人不过门下末流子弟,若是伏飞尽力施为,几人怎还有命在。便是稍稍些许灵压,几人也是吃不消了。当下几人怎还有异议,迫于眼前形势,几人不得不选定立场。只得狠下心来,取了昔日好友性命。 一旦众人心意已定,那心中的观念便悄然而变。几人不再去想自己被魔修逼迫,反而思虑起魔界功法的好处来。一想到此,几人原先对仙修同胞的愧疚之情也就淡了。自己终是要去修那魔界功法的,一旦自己入魔之后,昔日好友立时翻脸成仇敌。就算自己不愿杀他,想必他人也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既是如此自己又何必为了将来的敌人而耽误自己呢?下次再见之时必定是兵刃相见,既然如此,那还不如成全了自己,让自己得了他人仙芽也好在修为境界上再进一步。 二魔也是看出了几人的心思,当下便引导几人修炼那魔界功法。这功法虽是得之极难,但修炼起来却是极其容易。不出半日,几人便接连小成。几人修了魔功后,身上灵息也随之发生改变,原本正大堂皇的仙修之气之外则是附带了些许的魔息。这也是几人虽然修了功法,但却并未食取仙芽之故,因此几人此刻并非真正的魔修。 见几人接连结束修行后,元魔笑道:“恭喜诸位魔功小成,为我魔界增添新鲜血液。只是诸位若想真正入我魔界,还需食取修士仙芽才可。接下来的事便交由诸位施展。在下恭候佳音。只是诸位既是来此,那么只怕已遭人疑心。若想去了外间众人怀疑之心,诸位还需一人相助。” 几人正想发问那人是谁,就见面前另一名魔修手在面前棋盘上一抹,几人便眼前一黑,眼前景色急速变化。 待众人眼中景色稳定住时,几人才发现自己早已来到另一界域中。也就在此时,众人心里生出无穷凉意来。原来在阵中自己早已随人支配,自身该身处何处,不过是凭着他人喜好得了。而众修能活到现在,并不是自身修为高强。而是魔修早已起了收揽之心。 与此同时,几人越发庆幸自己修炼魔功,自己若是不识抬举,违逆魔修一番“好意”,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了。可笑的是众修士此刻还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等到援兵。到最后的结果不过是仙芽做了他人嫁衣。 在几人被传送到另一界域处时,李姓魔修脸上立时露出疲惫之色。整个阵法也是一晃。元魔递过一枚丹药,李魔接过丹药苦笑道:“在下终是不支了,这星罗棋盘太过强大,亦是仙修之宝。在下修为低下,又以魔修之身强行布阵已是遭受反噬,接下来需元兄相助了。” 元魔击掌道:“早该如此。” 当下李魔就将棋盘中的标识减到最弱,元魔趁此在棋盘中标下标识。如此一来这法宝元魔便也可以临时使用了。 得了元魔相助,李魔便专心化解丹药的药力来,以图快快恢复魔玄与魔识来。 如此看来,那几人所想不过是太高估二魔了。那李魔几次转换阵法,众修士皆是逃过,怎能是魔修仁慈?魔修虽是能控制阵法内诸修,但每控制一人,李魔皆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又怎是能随心而为? 在伏飞几人眼前景色变得清晰时,才发现在不远处有一修士与三只魔兽在勉力相斗。明显修士落于下风。定眼看去,正是被魔兽拉出结余的“师兄”。这修士的师弟因未救下师兄,还曾对着虚空莫胡乱挥剑。 几人一看见仙修之士,立时便想出手。此时的出手不是相助仙修之士,而是相助魔兽,斩杀仙修之士。这也是几人修了魔界功法后,已是将自己看做魔修了。 几人刚要出手,立时想到先前魔修说的。若想去了众修士的疑心,须得一人相助。莫非所说的便是此人?联想到魔修一挥手自己便出现在此处,心中已有七八分确定了。 既是如此,几人也不犹豫。祭出法器就向魔兽攻去。几人哪里会顾及魔修面子。此刻为了自己,牺牲几只魔兽算得什么?几人出手,哪容魔兽反击,法宝落处魔兽便再无一战之力。为取得这修士信任,几人哪会留的魔兽命在,登时就取了魔兽性命。 斩杀魔兽后,伏飞上前道:“道友受苦了,我等救援来迟,还望道友莫要见怪!” 那修士回首一俯首回道:“道友哪里话,不顾危险前来救我,足见盛情。” 几人再一番寒暄后,便打算携手破开界域与众修士会和。有魔修相助,在界域中来回岂不简单不过?不几时几人便穿越界域,再次见到众修士。 几人现身时,却看见不知从何处渗出一缕缕七彩光线,几息之内便接连在一起形成一处巨大屏障,将众修士头顶天雷挡住。不几息时间,天雷不再,器材屏障也随之消散。 原来几人离开半天过后,再回到此处不过只过了几息时间罢了。时间法术乃是仙庭一等一仙法,这区区魔修怎会修得?只是几人心中的疑问无人回答了。 那众修士头顶雷电将停,自己头顶轰隆声不断响起。再抬头时,无数天雷已是急速击下。怎来得及去抵挡。几人皆是从物藏中胡乱投出法宝灵符以求抵挡天雷轰顶之灾。 可区区几件灵符法器怎能挡得住天雷,只见空中几件法器被天雷一击之后,失去法器光芒掉落下来。天雷则是不减其速,仍是直直的击下来。天雷击下时,另一界域内的元魔嘴角微微翘起。 及到几人头顶时,天雷一触之下,直直的进入几人体内。几人只觉一阵酥麻感觉及至全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另一界域内元魔见天雷集中几人,独自喃喃道:“如此一来,可消众人疑心。亦可驱散你等体内生出的淡淡魔气。接下来,任你等施为了。” 天雷击下之时,众修士灵识中早已探到。正是看到天雷劈下全过程。再看到那“师兄”也是一同归来时,哪疑有他?自是信了几人的所谓相救“师兄”一词。 几人与“师兄”一同与众人会合,只是几人站立的位置无形中形成呼应。已是做好战斗准备了。 几番寒暄之后,令人心痛的手足相残终于是拉开了帷幕。 一股血腥之气充斥在众人鼻尖。沉神寻去,原是那伏飞一手掐住一修士脖子,而另一只手则是在此人腹中。伏飞手从那修士腹中拿出时,手中握有一物。此物分为五枝,呈草木嫩芽之状。这便是修士的仙芽了。 那仙芽被人取走,不死也是变为凡人。对于修士来说,断了长生之路,与死又有何区别? 一同入魔的几人,早已将众人上前的路堵住,以免众修士上前。而伏飞手持修士仙芽,面带笑容看着诸修。不过伏飞的笑,在众修士看来,好比恶魔的笑容。谁也想不到,一名仙修前辈,一个门派的长老,怎会放弃自己的前程,弃仙道而入魔道呢? “诸位且看来,若是食下这仙芽。便可休那魔修大道,这可是魔修的顶级秘法。诸位何不一试?”说着便要将仙芽吞下。 “前辈慢来!” 伏飞正要吞下,听见此话却是停将下来。定眼看去,原来是当时向自己询问的锦服年轻修士。于是笑道:“道友可有话说?” “正有话说” 伏飞听此,将正要吞下的仙芽暂且收起。道:“但说无妨。” 锦服年轻修士略沉吟道:“前辈贵为一派长老,受天下万千修士尊敬,此刻为何甘愿沦落?去修那人人唾弃的魔修?魔修虽易,但终究不是正道。被那仙庭所不耻。修到最后也不过是沉沦九渊地宙。怎有前途?” 那伏飞听闻此言,笑容渐渐凝固。随后则是大笑道:“我为何不去修那万人信奉的仙修?你境界不足,怎能理解我的痛苦?” “那仙修之途,极是难修。初修时还不曾有何,修为一旦达到一定境界时,那心法的弊端便显现出来了。我停留此境界三十年了,三十年了啊。”说到最后,伏飞则是捶胸顿足,难发心中怨愤。原来那魔修,早就找到伏飞,并且与之达成约定了。 第十二章 仙修竟成魔 那伏飞说完,便将仙芽径直送入口中。仙芽入腹之后,伏飞周身升腾起一道道黑气,等那魔气散尽,就有一股惊人魔息逼面而来,此人终是入了魔道了。 在场诸修士,除过聂老外,唯伏飞修为最高。偏又是此人入了魔修,此又该奈何? 伏飞将仙芽入腹之后,不及炼化吸纳。反而将一双利目向聂老瞧来。聂老是此间修为最高之人。即便自己入魔,可仍是没有把握与其争锋。唯有二魔将聂老拖住,自己才可从容收取众修士仙芽。 可仔细看去,那聂老竟是如同木偶一般,这才明白原来聂老早已中了魔修法术。看来大局已定。正欲将魔爪伸向众人之时,整个阵法都为之一晃。随后,点点光亮透将进来,光亮扩大至迅速,十息之内竟是连在一起。将所有黑雾齐皆消融,这阵法竟是破了。 阵法被破一刻,二魔同时睁眼道:“来了” 在百丈远处,出现了一行二十人。其领头之人头戴匿龙冠,身着紫金袍。众修瞧去,皆是认出此人乃是三仙门现任掌门赵宗源了。 这赵宗源祖上也是三仙之一,故而在宗门中势力极大,反观同为一宗的伏飞,与赵宗源乃是同辈,但修为却是差之千里。那赵宗源十数年前修为便已是融神中乘,可伏飞此刻修为不过是聚灵九层罢了。二人怎可同日而语? 仙修境界在凡界分为五个境界。分别为凝气、驭物、聚灵、融神、归仙。这五大境界中,又分为数小境界。凝气、驭物、聚灵三境界每个境界中又分为十个小境界。其上境界中因修士体内真玄变化,故而不能再以十小境界而分。而是分为初修、中乘、大成三境界。 这赵宗源一脸从容,见阵法破了之后便一马当先施法向诸修遁来。其身后两侧则是跟着两名器宇不凡修士,看其穿着,地位应不在赵宗源之下。这两人便是净明宗与风清宗的二位宗主秦逍与丁昭奇了。 丁昭奇手中持有一个黑瓶,看来这阵法是有此人破解的了。而三人身后紧跟一名麻衣修士。仙修之士极少有身着麻衣的。那仙修之士谁个不是穿着护身的法袍呢?此人定是一名禅修之士了,只是这禅修众修士却是不识。此人双眼一直盯在聂老身上,再不曾移去一刻。 赵宗源来到众位面前时,众修士齐齐让出一条路来,直通向聂老面前。赵宗源一拱手见礼道:“聂老,一路辛苦了。” 乞料那聂老并无回应,双目无神的望向前方。赵宗源察觉不对,便放出灵识去探聂老,可得出的结果是聂老并无异常。只瞧聂老足下遁器也不难确定,此人仍是无碍的,那聂老发生了何事? 见聂老并无反应,那禅修一步上前。不顾众人便自顾自探查起聂老来。这聂老本是月华宗长老,赵宗源若不是深知这禅修底细,又怎敢让这禅修灵识扫去?须知灵识加身乃是及危险的事情,如是那探查之人心怀不轨,被探查者轻者也会灵识受损。严重者便可取了性命。 这禅修是赵宗源神交多年的好友。禅号玄果便是了。禅修之士却是没有固定修行之地的,心中旦有所悟,何处不是修行? 禅修修行与仙修之法截然不同,那仙修之士需运行心法,催动体内各处灵脉吸收天地灵气纳为体内真玄。修行之地自是灵气越充足越好。 禅修则是不同,禅修之士修行不依靠天地灵气。而是靠自身明悟,自内而外修行。体内真玄,也是产自体内。禅修之道重在挖掘人自身体内的潜能。故而禅修之士修行的环境怎有挑剔,唯有红尘中明悟自身罢了。 故而为明悟天地之道,禅修需入红尘,知苦难方能明自身了。因此玄果时刻皆在红尘中修行了。 玄果一探之下,先是一惊,随后又是一喜。抬头说道:“众位有所不知,聂老早已被魔修所趁,中了魔修暗算了。” 听闻此言,众修士皆是一怔。不解问道:“我等一直护在聂老周围,聂老若是受伤,我等怎会不知?”话中已是带有不屑之意。 玄果好似未听见众人言语一般,自顾自说道:“凡界禅修玄果,愿以微末禅修之术一试阁下控魂术。”说话间,已是带有无上禅修法术,这话一出怎是只传向一方,而是以玄果为基,向四周成水纹散播而去。这言语即使传向百里也不会消散了。这也是玄果不知魔修身在何处了。 这阵法被破之后,可并不见魔修身影。;众修士自不会天真的以为魔修早已遁走或是已被斩杀。这魔修定是隐藏在附近了。而仙修之士中,竟是出动了三大门派的掌门。可谓是对魔修极为重视了。即便是魔界魔神前来,三名融神期大修也是应付的了了。更何况还有一名融神中乘。这场面已是对此战极为重视了。 赵宗源亲自为玄果护起法来,由赵宗源亲自护法,此间还有何事能打扰到玄果?玄果对赵宗源点了点头,便祭出一口黄钟来,将自己与聂老扣在其中。 这黄钟名为护魂钟,其作用不在护住肉体,而是护起元魂。使元魂可免收外界打扰。有了这双重护卫之后,玄果便放心施展禅术。分出一缕元魂,进入聂老体内。 玄果在一眨眼间就已进入聂老心神内,此刻聂老的心神内到处充斥着黑灰色的雾气,连一丈之外的景象都是无法看清。玄果知道,这便是聂老此刻心神被控,目光所及之处了。此刻的聂老双目中必是同样景象了。 这不过是魔修的幻术罢了,玄果心中默念一遍静心诀后,眼前景色立时为之一变。先前黑灰色的雾气不见,而是变成了一片花草园地。在不远处有一人盘腿端坐着,瞧其相貌,正式聂老无疑了。 玄果此行目的正是将聂老唤醒,使聂老摆脱魔修的控魂之术。只是玄果不知的是,聂老此刻端坐在此,可其心神却早已不知中术多深了。 “这是何处?我为何会来到此处?为何只有我一人?”原来聂老被魔修所控制后,灵魂超脱元神与肉体,不知被引向何处了,更不知自己该去往何处。就那么一步步漫无目的的走着。 这处法则特殊,不可施展遁法。非但遁法不可施展,就连自己所修的仙修法术也皆是不可施展,在此处,那修士也是如同凡人一般。好似天下第一的剑客,在遇到对手时佩剑却不在身边。 也不知走了许多久,也不知道到了何处。到处景色无有不同,皆是一般。再或许聂老一直在原地打转,并未离开一步也未可知啊。 不知为何,即使对前方充满未知,即使双腿早已麻木。聂老也未打算停下歇歇脚,仍是一直行去。按聂老自己估计,依自己脚程,或已走出百里地不止。仙修之士虽久不步行。但未曾修的遁法之前,修士也是步行而已。而修士一旦修行之后,体质只会更强,怎会比以前差了去?行走之数,只会比百里更远。 再行数里,聂老心中生出一种莫名的归属感。好似失散多年的孩童,重新回归母亲的怀抱一般。这念头一生,直将聂老也吓了一跳。自己乃是仙修之士,在魔修的掌控下怎会有这种归属感? 再不久,聂老眼前影影绰绰出现一个身影。这影子高约十丈,好似一座小山。聂老在其面前显得是如此的渺小。近后才发现,这巨大的身影乃是一直长有百只脚的虫型魔兽。可见到此兽时,聂老不仅毫无一丝敌意,竟还是心中归属感更强了。 难不成那归属感竟是由这虫型魔兽引出的不成?此念一处,聂老双眼一红,再次呆住不动。身子僵硬转身,聂老看见在不远处,有一魔兽正慢步向自己走来,这魔兽生有双角,青面獠牙,好不凶恶。 聂老抽出怀中随身短剑,就向这魔兽刺去。 第十三章 融神显能胜魔修 玄果只知聂老肉体失魂,元神定是浑浑噩噩,不知发生何事。又怎知聂老此刻灵魂早已被迷惑。玄果已知聂老被魔修控魂术控住元魂,却不知聂老所中控魂术却不是普通控魂术了。 玄果只当聂老此刻元魂无意识,只管信步向前走去。却不知危险正向他一步步逼近。 在玄果准备唤醒聂老之时,魔修也并未等待不动。在玄果护魂钟立定之时,诸修只觉身周景色一阵大变。 本来阵法被破,景色早已是凡间景色。可此刻,并未有黑气萦绕。但景色却并非先前了。若非是仙修之士的记忆非同寻常,一旦记住不会轻易忘记。只怕也无法分清此刻景色与先前有何不同。如今景色虽是变化,但仍与凡间景色无异。 “诸位来之甚慢,我等早已等候多时了。” 三大宗主听闻此言,齐皆一笑。赵宗源开口说道:“尔等魔修,入我凡界竟还大言不惭。你等何不在魔界等候我等大驾光临。” 听那魔修又道:“小小融神中层,竟然如此说话。难不成这数十年我魔修的威名在凡界如此不章吗?我等本想引来六院掌教,不想来的全是些小角色,真是可惜了我等准备的诛仙阵了。” 丁昭奇不等赵宗源说话,一步上前与赵宗源平齐。气愤说道:“尔等鼠辈,休要小瞧凡修,竟大言不惭想要对付六院掌教,先过了我等这关再说。” 说着便祭出法器向左方攻去,丁昭奇祭出的法器乃是一根铁尺,这铁尺初时不过一尺大小,等祭出三丈远时,铁尺已然增大十倍,变成一丈大小。当铁尺沉下之时,连场内其他人都可感觉到一股沉重之力当头压下。修为低些的,竟是被压低三尺动不得。 原来在说话之时,三修都暗暗放出灵识探查魔修方位,三人中虽是赵宗源修为最高,但这灵识中却是丁昭奇先探查出来。风清宗本就是炼器为主,灵识的使用自然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方法。况且丁昭奇离融神中乘也就差了一步之遥而已。能够先比于自己高出一个小境界的赵宗源探出魔修踪迹,也就不奇怪了。 铁尺落下三尺之后,就有金铁碰触声传来,铁尺再不能沉下一分。以铁尺为中心,一股股气浪向周围疾速汹涌而去。汹涌的气浪直将众人后退数步,喉咙中一口鲜血就要吐将出来,也只有身在三位掌教之后的修士侥幸逃脱厄运。 伏飞在援军破阵现身之时,就去了留下夺取仙芽之心。而先前伏飞杀人夺取仙芽之时,三掌教又并未破阵。故而不曾了解。想伏飞虽是赵宗源同宗长老,但赵宗源三人的注意力首先在聂老身上,自然便忽略了伏飞的存在。伏飞虽是全身魔气,但好在只是初修魔修,再加上此地到处是魔气,也是将伏飞掩饰过去。 可被赵宗源不重视,这也许是伏飞甘心入魔的一大原因了。 那伏飞与赵宗源本是同辈,可赵宗源修为境界却远超伏飞太多,竟是不经意间忽略这位同辈外姓赵老。可也是这原因,赵宗源才未及时发现伏飞早已入魔道,才给了伏飞可乘之机。付飞趁众人注意力在三大掌教与聂老身上时,在魔修相助下,隐去身形,离了众人来到魔修身边。 伏飞来至二魔身边,虽是见李魔正闭目运功,却也不敢失了礼数。与二魔依次见了礼之后,又向元魔弯腰作揖道:“还请二位魔神恕罪,在下未能杀众人取仙芽,有负二位大人所望。实是赵宗源等人横杀出来,挡了我的好事!” 原来元、李二魔竟是魔界魔神。这也就能够想到先前寻找劫之子时,二魔对魔尊的抱怨之语了。魔神在魔界的地位仅次于魔尊,谁曾被派出执行过这等下等的任务?这完全是对魔神实力的侮辱。此次元、李二魔来凡间寻人,心中怎能不生怨恨? 元魔抬手将伏飞虚扶起来,笑道:“伏道友哪里话?那赵宗源修为在凡间也是少有敌手,伏道友何错之有?倒是伏道友先前食了仙芽尚未炼化,却还不能真正增进修为。此刻伏道友正可安心运功将之炼化。想伏道友运功完毕时,修为必是更进一层了。”元魔的手明明离伏飞些许距离,但却能够将伏飞稳稳托住,只这一手便让伏飞觉得这元魔的修为必不在赵宗源之下了,甚至还可与六院掌教媲美也未知。 伏飞也不做作,当下就盘腿用功炼化起腹内仙芽来。元魔对伏飞道:“道友安心运功,待我将道友同门接来。” 话未说完不想丁昭奇突然发难,将一根丈长铁尺隔空祭来。铁尺压来之时,元魔先是一奇,再是一惊。一奇是自己已是隐身匿形,不想却被这修为不见彰的丁昭奇探查出来。一惊则是丁昭奇这根铁尺压来之时竟有十岳之力。 仙修之士法术之力划分为山、峰、岳。一山之力就重有百万斤,百山之力为一峰,百峰之力为一岳。由此可想十岳之力有多重了。 寻常修士中,驭物一层修士全力施为下可承受一岳之力,聚灵一层修士全力施为下或可承受五岳之力。要承受十岳之力非得达到融神初修不可。而丁昭奇这一击定不可能是全力一击。按元魔想来,丁昭奇若是将这铁尺全力催动下或可达到十五六岳之力。 十岳之力非同小可,元魔也是祭出一物去抵住铁尺,定睛看来元魔祭出之物乃是一顶金冠。二物相碰,立时发出震天的声响来。既是已被发现,再隐匿也是无用,元魔就此离了界域,现身在诸修面前。元魔同时另一手祭出一面盾牌,对诸修喊道:“诸位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混在诸修之中的伏飞一众听闻,一咬牙就向元魔全力遁去。留在此被人发现必是不可活,此时不走还能如何? 几人一动,立时被赵宗源所查。先前未曾发觉几人身上魔气,此刻不消别人多说,赵宗源又怎能不明白?赵宗源也是认出几人皆是自己门下。怒道:“身为仙修之士却甘为魔修,留你等何用?” 这一喊赵宗源已是动怒,几人差点遁器不能御使,一个跟头栽下来。融神中层一怒之威竟至如斯?那元魔也是有所防备,盾牌中射出数道光芒,光芒化成丝带将几人拉至盾牌之后。 赵宗源见状,双手连施法术。射出几道之芒。光芒去速比几人遁速快出数倍,光芒透体,两名修士便被击杀当场。只是双方相距不过数里,虽是击杀了两人,可仍是有三人逃到盾牌之后,被元魔送到另一界域。 丁昭奇的铁尺与元魔金冠正僵持不下,赵宗源也不便出手。丁昭奇乃是融神初修,自己若是贸然出手,莫不得会拂了丁昭奇的脸面。也会被人说成以多欺少。 丁昭奇将铁尺再催动一分,金冠立时一沉,旋即复有升起。如此几回,铁尺之力已达十五岳之重。这让秦逍与赵宗源皱起眉头。 三人相识多年,自是知根知底,丁昭奇铁尺之下,秦逍必尽全力方可承受。赵宗源遇到丁昭奇的铁尺,也要小心应对。可此刻元魔竟是随手抵住,怎不让三人心惊。 正道此时,一道细芒自元魔身后凭空出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射进元魔脖间。元魔脖子吃痛,立时起了疑心。施展起内视之术来,探查自身体内。可一探之下,竟什么也未探得。体内也没有异常,元魔也只好放弃,专心对付起丁昭奇的铁尺来。 丁昭奇嘴角微翘,将铁尺再加重一分。元魔随手再加一分,只凭一顶金冠抵住铁尺。可魔玄催动之下,元魔脸色立时难看起来。只因元魔发现,自己体内一根灵脉竟是不可通魔玄。金冠失了魔玄,威能立时大失。眼见得被铁尺压降下来,压得粉碎。 铁尺压碎金冠之后去势不减,仍是直直的向元魔压来。元魔急运魔玄,企图施法抵住铁尺。可魔玄被灵脉所堵,竟连法术也是施展不得。 情急之下,元魔一口精血吐将出来,落在星罗棋盘之上。棋盘得了元魔精血,光芒大盛。一股大力施来,将铁尺震飞出去。同时光芒将元魔隐去身形,再次消失在诸修面前。 元魔再次回到李魔身边时,脸色变得惨白。不顾丁昭奇会寻到自己,忙忙盘腿运功,疗起伤来。可见元魔受伤不可谓不重了。 第十四章 以多胜少要不得 元魔狼狈遁逃后,赵宗源三人相视大笑开来。丁昭奇对秦逍拱手笑道:“在下谢过秦道友相助之力了,不曾想秦道友“逍遥针”已使得如此逍遥。竟是连魔修都不曾发觉。据我所测,这魔修境界或可达魔仙之境啊。” 秦逍回笑道:“丁道友过奖了,在下些许微末道行在丁道友面前献丑了。” 赵宗源因笑道:“秦道友莫要过谦,秦道友若只是微末道行,那让天下修士以何面目见人?岂不羞煞旁人?”说完三人又是哈哈大笑。 元魔遁逃之后,却发现自身经脉严重到疗伤运动都是艰难。灵脉被堵,运功又怎能通行。无奈之下,元魔只好停了功法,再次施展出内视之法,探视起体内来。 正在此时,李魔运功完毕。见元魔如此之状便先将星罗棋盘收回,一边控制阵法的变动,一边以自身魔玄为元魔疗伤。元魔再次探查,却仍旧并未有任何发现。好似体内没任何变化一般。正疑惑时感觉到李魔从运功中醒来。便顺手让李魔收回棋盘,自己也好专心应对伤势。 李魔将自身魔玄输入元魔体内时,元魔先是一怔,随后便安然接受起来。一征的原因是魔界何有义字可言?魔界之修士有高强修为,无不是经过无数的杀戮,踏在其他人的尸体上一步步得来。在魔修意识中,怎会理解担心他人与被他人担心的感觉。 而安然接受李魔的援手则是在元魔看来,李魔一人根本无法应付此间的所有仙修之士,必须借助自己之手罢了。更何况自身伤势凭借自己根本无法应对,又何必矫情拒绝他人好意。 元魔察觉到这魔玄入体之后,一路如雪化骄阳一般畅通无阻,在魔玄经过被堵灵脉时,也只是略一停顿,其后在元魔体内运行一周天后又流回李魔体内。 运功完毕,元魔先是向李魔道过谢后,再面带疑色的问道:“李兄是认得在场中的哪一位?” 李魔回道:“不知净明宗秦逍可是来了?” “果是如此,看来定是秦逍暗中偷袭了。不瞒李兄,秦逍正在此处,不知李兄与那秦逍有何渊源?” “渊源却是有,不过却都是以前的事了。我本是仙修之士,想当初也是志在云界的。在我入魔之前,与秦逍有过几面之缘,那秦逍有件法器,称作“逍遥针”,此针使来,最是随心御使的了。既名逍遥,乃是此针可穿界破域,先是不知不觉将此针御到另一界域,再趁对方不防备之时,将此针召回给与对手一击,阻断对手灵脉。灵脉受阻,真玄便是不得接济,那修士自是再无一战之力了。” 说过这些后,李魔偷看向元魔,见元魔面色无异,便继续说道:“秦逍“逍遥针”一旦入体,很难在体内搜寻到,更何谈祛除了。想必元兄是糟了秦逍暗手,再无疑问。我也只是暂时帮元兄疏通灵脉罢了。” 元魔摇头道:“李兄所言,我怎会不知?李兄休要自责。不如趁他们防备降低之时,我二人一起出手,若是能斩杀一二名融神修士,也好一吐我魔界之愤。” 李兄盯着元魔好久,久久才将头一点。那星罗棋盘被李魔收回后,阵法的掌控便重回李魔之手。此时元魔便在李魔的相助之下,再次隐去身形,消失不见。除了李魔,其他人是再也探知不得的。 赵宗源三人虽是败了元魔,但却深知,魔修未除,阵法未破。自身就一时一刻都没有真正的安全。这就看出高德大修与低境界修士的差距了。 在元魔隐去身形的同时,李魔同时再次转变阵法。阵法一变,阵法四周的景象也随之改变。这种转变,让所有的仙修之士心中一颤。魔修终是出手了。 那阵法变动之时,阵中之人最易受到偷袭。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阵法若是变化,变化的则是阵中法则。法则之力,可以说是最为无懈可击的。天地间论何人何物,都有相应的法则限制。由此可见,掌握了法则之力,就几乎掌握了战局。而此时法则在彼不在我,仙修之士怎有胜算? 但仙修常识,阵法一列。变换之中不过是逆阴阳,转五行。若不能洞悉阵法的变化,在施法之时就会束手束脚。众人皆是不明白这阵法的玄奥,只能凭借各自的玄承来应付阵法变化了。 阵法变化,阴阳转换。一时间阵法中的气氛无形中紧张起来。诸修各自手持法器,以待魔修现身之时,齐齐攻去。将魔修打将下去。 由于不知魔修会现身于何处,故而所有人背对背站成一圈,而三方之外由三大掌教把守。诸修看似随意站立,其实以暗合阵法。此阵唤作三才之阵。由三人主战三方,分别按合天、地、人。以最小的力,做出最大攻击。 诸修分立完毕,元魔身影便现。元魔祭出一把无柄残刀,这刀身符文满布,光华流转。这刀一现就向其中一修攻去。这修士早已法器在手,见元魔残刀施来,将手中法器祭出以抵住残刀。 这修士法器一出,空中隐约传来闷闷雷吼声。想来定是一件雷属之宝了。法器之中以雷属攻击最强。这法器与残刀一触,法器光华就是一暗。再下一刻,这法器就断成两截,眼见是不能再用了。这是双方修为差距太大的原因了。 经这修士一阻,元魔的残刀略一停顿。离此最近的秦逍就祭将法器来抵这残刀。秦逍祭出一面盾牌,本想以这盾牌抵住残刀,随后再控制逍遥针干扰魔修灵脉,扰乱其魔玄。哪成想这盾牌被残刀一击竟是出现一道裂纹,盾牌更是被压下数丈。 如此一来,秦逍不得不倾尽全力来御控盾牌抵住残刀。秦逍全力之下也不过使得残刀不再压下。哪还有余力御控逍遥针? 其余仙修之士大都祭施法器,向着元魔击去,以缓解秦逍之危。也有几人手持法器但并未出手,只因魔修只出一人,仙修之士数十人出手已是失了脸面。自己是如何也做不出手的。也是世间还有这些人在,才让人觉得这世界也并非无可救药。 而丁昭奇与赵宗源自也是未出手的,融神期境界大德之修出手,怎还能两人联手。这让人颜面何存?但当秦逍不支之时,丁昭奇忍不住就要出手。只是二人相距甚远,丁昭奇尚未出手时,众仙修之士早已抢先出手了。 元魔只出一把残刀就将秦逍压住,尚有余力。见众修士法器祭来,冷笑一声道:“若不是留你等引敌深入,尔等怎还有命在?” 说着,就再出一件法器,乃是一只铃铛,铃铛一响,空中袭来的法器竟全部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失去与主人的联系,接连掉落下去。再无一件可用。 丁昭奇眼见不好,再也耐不下心境,忙将一柄法剑祭来。元魔见法剑袭来,也不躲闪,就将铃铛收起,再出一盾,就将丁昭奇法剑抵住,再不能前进一丝一毫了。丁昭奇法剑不动,再出一宝,却是一根铁尺,正是先前那根。 元魔见铁尺来袭,恨恨道:“不想凡界修士不过一众以多欺少的鼠辈而已。”说完,又冲丁昭奇喝道:“宵小鼠辈,真当我应付不了这铁尺不成?”说完,也不再祭出别样法器,只将盾牌压低数尺横在身前,以一盾抵住丁昭奇两大法宝。在众人瞧来,这岂不令人惊呆。魔修只一人就轻松挡住凡界两大融神修士,岂不让天下人汗颜? 此时的元魔不过已是倾尽全力,一羽不能加了。外人虽是不知,但丁昭奇出手,总替秦逍减去不小压力,使秦逍危急得以缓解。此时此刻,秦逍怎还顾得什么公平,这魔修非自己一人可敌,若不而人齐上,难道让魔修猖狂不成? 赵宗源静立不动,丝毫无出手之意,这让元魔松下一口气来,若是赵宗源出手,怕是立时就要落败了。 别说赵宗源顾及颜面不好出手以三敌一,就算此时无人,赵宗源也是不可随意出手的。玄果此刻与聂老都尚未醒来,自己自是要为二人护法,保二人安全,此为其一。其二则是,魔修不止一人,自己要时时刻刻防备着另外魔修,以免被人所趁。 而众修士法器被元魔施法断了联系,再经阵法变化,早已不知掉落何处。十成修为,只剩七成了。此刻战局,只在赵宗源与那名未出手魔修身上了。 如果喜欢的话,请加qq:1135800695。留下你的高见 第十五章 狮子搏兔需全力 李魔将元魔送出后,便暗暗施法,控制早已被控魂的聂老。 玄果只管大踏步走过去,乞料聂老紧闭双目猛然睁开。难不成聂老竟以一己之力摆脱了魔修的控魂术不成?玄果却并非无知之徒,怎会如此以为。 细细瞧去,聂老双目中渐渐被血色充斥。当聂老双目完全变为血红色时,聂老竟是直直站了起来。这不看不打紧,玄果发现聂老双目中充斥的血色时,心中暗叹一声,聂老竟是被魔气攻心了。 若是聂老仅被控魂,那么玄果只许驱散了聂老体内的魔气便可。可如今魔气已是侵入聂老心脉,就已是再无他法。唯有以自身禅功来镇压魔气,以求祛除聂老体内魔气了。 但如此一来,自己一身修为损耗,不知会损失何几。只是禅修一众心怀天下,为救人一命又怎会吝啬这些许? 想到此,玄果早无唤醒聂老之心,唯一强力祛除了。但要施法救人,首先要离了这世界,魂魄返回本体再说。玄果正将魂魄归体,再以禅功注入聂老体内。谁可知聂老竟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把匕首来,起身就向玄果刺来。 这一刺速度平平,玄果只一闪身就躲将过去。在这世界中,真玄与灵识皆不可动用,两人搏斗起来竟好似市井泼皮一般。聂老虽是体质不减当年,可怎么也不是多年游历苦修的玄果来。四五个回合下,却是连玄果衣角都未曾碰到,思来好不脸红。 聂老虽是无法伤及玄果,但聂老又是不给人喘息之机的,一来一去的搏斗下去,玄果也是无法离了此处返回本体的。自己顾忌聂老安危,又不可对其出手,如此一来,可就难办了。 在聂老看来,眼前之人不过一魔兽。可不知为何,这魔兽只是躲而不攻。聂老也不及多想,只是连续不断手持匕首向魔兽刺去。聂老手持匕首,向面前这所谓的魔兽,乞料这魔兽身形之快,再一转身就躲闪过去。聂老前行的匕首忽的在半路直直的转了方向,向着魔兽躲闪的方向刺了过去。 玄果被聂老缠住,不得已元魂归体,自己又不得伤了聂老。如此一来,长久下去自己必定是精疲力竭。无奈之下,玄果念出禅修妙诀定心咒来,企图唤醒聂老本心。只是这咒诀经嘴念来,不曾以一丝真玄灵识加持。能否有用,尚未可知。 这咒诀在聂老听来只当儿戏,这咒诀被聂老听来不仅无用,反而使聂老如同发疯了一般,更是握紧匕首向玄果刺来。这一刺速度比之前更快三分,玄果一时不察,这匕首就已临近面门不及数寸,此时再躲已是不及。玄果急中生智就伸手向聂老手腕打去。 不想自己尚未得手,聂老竟将左手格挡在自己身前,而右手匕首正插进聂老左手之中。 逢此巨变,玄果也是吃惊不已。莫不是定心决起了作用?但此时却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了。 匕首插进聂老左手中时,聂老眼中血色似是淡了些。口中艰难迸出四字,原来说的是:“道友速走”。话音未落,聂老再次发起疯来,看来定心决在此刻终是起不了大作用了。 差可欣慰的是,聂老手中匕首虽只是顿了一顿便复又刺来,但这些许时间已是足够玄果魂魄离此归体了。就见玄果化为一缕青烟破域而去。离了聂老身体之后,一道魂魄急急地回归本体,身在护魂钟之内的玄果本体双目猛的睁大,像是做出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 玄果手化作剑指,在聂老身上几处点了几点,随后再将手按于聂老头顶。手中真玄自聂老头顶天灵灌入聂老体内。这是玄果欲以自身绝妙禅功化解聂老体内侵入的魔性了。 李魔察觉到聂老变化时,嘴角微微翘起,自言自语道:“凡界修士最不可忽略的毛病也就是这自以为是了。”说完,转头看向伏飞,看向伏飞时,李魔再次露出诡秘的笑容。 随后,右手指向星罗棋盘,在虚空处轻轻一划,便出现一条一人大小的裂缝。李魔一步跨入,身形便离了此地,出现在所有仙修之士视线之内了。 李魔一出现,所有人皆是打点起精神,生怕这魔修突然袭向自己。诸修大多法器皆失,即便手中还有,又怎如惯用法器趁手?魔修目光扫来,众修士气势上就弱了几分。 李魔见此,更加毫不掩饰的露出对诸修的鄙视之意来。众修士见到李魔的笑容,皆是敢怒不敢言。经过元魔与两大掌教的交手,让诸修再不敢对魔修起小瞧之心,而是在心中生出一种畏惧,但更多的则是恨意。 赵宗源向前一步,凛然道:“阁下不惜耗费魔界许多资材,也要乱我魔界。想必不仅仅是为了杀几名凡夫俗子那么简单吧?阁下不论索取何物,皆为凡界固有之物。还请道友留下所取之物,安好回魔界,如何?” 李魔听罢,看向赵宗源,哈哈大笑道:“我本当阁下率众前来,是为除魔卫道,保卫凡界而来,不想阁下心中却只有夺宝二字,岂不让死去的人寒心?既是如此,又何必满口仁义道德,正义伦理?直面相讨不就是了,岂不多了许多麻烦?”李魔的笑语中不加掩饰的充满对赵宗源的嘲讽之意,说的赵宗源亦是无名火起。 是时,不及赵宗源发话,所有仙修之士再无法隐忍。众修士及跟随赵宗源而来的十几名仙修之士一起出手,向李魔攻去。不同的是,散修是各自为战,而跟随赵宗源而来的门派弟子则是互相配合,交相攻去。 几十名仙修之士一起出手,空中法器纵横,符文乱闪,好不美丽。只是这美丽之下暗藏杀意。谁又有心情去欣赏这充满杀意的美丽? 李魔见众修士一起来攻,大笑道:“来得好。”手中星罗棋盘轻轻一抛便稳稳悬于头顶。李魔双手合十,一团蓝芒将李魔双手裹住。棋盘之上纹理闪现,条条棋纹竟是脱离棋盘,化为实质一般。李魔双手张开,手中蓝芒附于棋纹之上。光芒一闪,棋纹化做一张大网,向众修士盖去。 巨网之大,长宽各有百丈。只一下就将所有修士笼络其中,再无逃脱一人。李魔道:“若非是留得你等引援兵到来,当真以为你们还可以活到现在?”说着就将巨网收拢,企图以巨网灭杀众修士了。 赵宗源冷哼一声,手中急掐一道法诀就向巨网施去。法诀一触,立即化为繁星点点散于巨网每一寸。巨网经这法诀一阻,缩小之势立时停止。 赵宗源再掐一决,向李魔祭去。口中道:“阁下莫不是将不才无视不成?” 李魔冷笑道:“阁下束之高阁,在下还以为阁下不管此事呢。此刻看来,说不得还要先除掉你再解决这些无用之徒了。” 此言一出,不仅赵宗源火气,众仙修之士更是脸一阵青一阵白。这魔修竟是将自己数十仙修之士论为无用之徒,这让人颜面何存。俗话说:“士可杀,不可辱。”可这魔修却是不仅要杀,却还用恶毒的言语侮辱一番,怎不让人生恨。此刻众修恨不得将李魔生吞活剥了。 李魔虽是对众修士言语打击,但对于赵宗源所施法诀却还是全力应付起来,这是要狮子搏兔,仍用全力了。魔界之中皆为杀伐而生,其所经历战斗比凡界修士多了百倍不止。 由此也可看出仙修之士修行之路较魔界一众是何等的坦途了。但在一场场厮杀中存活下来的必定是手段非常之辈。一场场拼杀也教的魔修一个永恒不变的真理,也是活下去的道理。 那就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第十六章 仙魔身份当互换 魔修厮杀之时,若是对敌人存了小觑之心,说不得丢失的就是一条性命。其余几界修士殒落,灵魂皆可转到魔界,在那轮回台上走上一走就可转世轮回,再次来过。 可唯独这魔界修士若是殒落,却是不可轮回。确确实实化为一捧尘土,散失在这七界之中,天上地下再无此人音信了。 赵宗源法诀袭来之时,李魔早已将备好的符咒祭出。此符名为惊雷符,面对赵宗源祭出法诀,李魔竟不挡反攻,这是以进为退,以攻为守之意了。 赵宗源眼见法诀临近李魔,却引出一张惊雷符。赵宗源也不得不散了法诀,再出一法宝来挡。这法宝是一珠子,宝珠之内雷光闪动,分明是个雷珠了。惊雷符被引发之时,天雷涌动。 天惊雷急速而下,同时雷珠急速转动,将空中落下的天雷吸纳。满天惊雷虽是声势浩大,急速落下。但被雷珠一阻,那是再也不会落下伤到人了。 赵宗源戏笑道:“阁下莫不是担心我这雷珠久不经天雷滋润,不堪大用。特意引来这天雷,助我培珠不成?” 李魔不怒反笑,回道:“我只当道友只会掐法诀来应付我,不料对付区区在下,竟还要号称世间第七大掌教的赵大掌教出动法宝。岂不是太瞧得起区区在下了?” 赵宗源也不生怒:“道友何必妄自菲薄?在下早听闻魔界有十大魔神,不知道友排行第几?” 李魔哈哈一笑:“果然是个有见识的,实对阁下说了,在下确是十大魔神之一。不过能让赵掌教亲自出手对付,的确是在下的无上光荣。不过能否擒得住在下,还要看赵掌教是否有那个本事了。” 话落,就见李魔也不再出其他法宝,仍是以星罗棋盘御敌。这是一敌不愿费二宝了。李魔右手一招,就有一只身形巨大的魔兽自棋盘中跃出,张牙舞爪向赵宗源扑来。 赵宗源也仍是以雷珠对敌,右手划剑指,对雷珠一指。就有一道雷电射向魔兽。魔兽一触雷电立时化为一缕魔气,身形不现。李魔也不变换招数,仍是化出许多魔兽,御使向赵宗源扑去。赵宗源亦是接连招出雷电打散魔兽。 与元魔及两大掌教相比,此二人斗法可谓一点奇处不见。少了许多华丽的看点。只是众人皆被斗法所吸引着,谁也不曾注意到护魂钟微微晃动。护魂钟内,玄果身上所显光华越来越弱,而聂老身上光华越发强烈。 李魔与赵宗源斗法,你来我往谁也不曾用上一丝真实修为。其惊心程度甚至不如两名凝气期修士斗法。 凡界修士修为共分五个境界。分别是凝气,驭物,聚灵,融神,归仙。其中凝气期、驭物期、聚灵期三个大境界中又各分九个小境界,便是一层到九层了。而融神境界之后,每个境界又再分三个层次。分别是初修、中乘、大成。 李魔与赵宗源斗法平平,但元魔与二修斗法则是立时就要见分晓。二修虽是晋升为融神境界,但毕竟只是初修。初时或还能和元魔相抗,时间已久真玄不济,灵识更是消耗极大。 元魔见二修不支,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未有任何表情。仍是一点点消耗着二修的真玄与灵识,这是要与二修比拼真实修为了。 待到二修法器御使不再随心而动时,元魔先是残刀用力击退了秦逍,再是残刀转向迎向丁昭奇法剑。残刀一至,法剑立时被击飞而去,也就是丁昭奇法剑是由自己精心炼制,胜过凡物。若是换作他人法剑,早已断裂当场。再一击就将丁昭奇铁尺击回,盾牌祭向丁昭奇。 丁昭奇本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击,盾牌狠狠地落在丁昭奇胸口。其坠落之速之快。竟是直追上秦逍身形。元魔以一己之力,战胜两大融神修士。这结果另赵宗源已是大吃一惊。 赵宗源见秦、丁二人竟是连遁法都御施不得。就要前往来救,乞料李魔转身拦住。“阁下的对手是我,还是安心过了我这关再说。”赵宗源亦是脱不开身,只得急急与李魔斗法,意图摆脱李魔去救二人。 但李魔既是存心阻拦,赵宗源又怎是能够轻易摆脱的?一时间赵宗源心中又急又恼,多年修成的心境竟是在此刻不稳了。 在秦、丁二修沉落之时,护魂钟突然腾空而起。护魂钟下急速跃出一名修士,右手急掐法诀,引一柄法剑向元魔攻去。左手招出一只铁舟,铁舟迎风见长,将秦、丁二修稳稳托住。安顿好二修之后,再伸手去接落下的护魂钟,此修将手一招,护魂钟立时缩小,化为芥子纳入袖中。右手则是接住落下的修士。 此修一现,李魔大呼道:“你竟然还活着?” 此修不是别人,正是被魔修控魂的聂老。而被聂老接住的修士自然便是玄果禅师了。至于聂老如何能够操控护魂钟。那则是玄果在精疲力尽之时,以一道符文向聂老传授,否则自己丧失意识,聂老又如何离去? 聂老莞尔一笑,冲李魔道:“阁下控魂之术果然了得,今日若非禅师相救,只怕在下此时已沦为阁下傀儡。阁下手段之高,之毒,之残忍。都令在下钦佩不已,且受在下一拜。”说完,便真的向李魔弯腰一拜。 李魔虽听出聂老话中恨意与挤兑,但却是面带笑容,回道:“受领了。”说完也不理会聂老,仍是自顾自与赵宗源斗法。 再说聂老攻向元魔的法剑,已是被元魔盾牌挡住。但聂老却是探得,元魔鬓角已是渗出些许细汗。看来元魔力战两大融神修士早已是强弩之末,不堪重负了。当下,再催动法剑去攻元魔。 法器的威能本是与使用者息息相关,既是使用者已是力不能支,法器的威能还能剩下多少?聂老稍一加力,法剑就势如破竹,先是透过法盾,再是从元魔胸口一穿而过,受此重伤,元魔终是不能遁法。一道躯体就向下坠去。一道鲜血自元魔胸口喷出,在元魔落下途中划出一条弧线。 李魔不得已,只得控制星罗棋盘变换阵法将元魔转入另一界域中。聂老查此,向赵宗源看去。却发现赵宗源亦是看向自己。聂老已是明白,赵宗源所想与自己一般无二,这棋盘便是这阵法的关键。若想破阵而出,就得首先破了这棋盘。 趁着李魔被赵宗源缠住之际,聂老御使法剑就向棋盘劈去。这法剑本不过三尺三寸长短。但在聂老施来,这法剑升至半空竟是凭空长成近十丈。这法剑劈来,呼呼作响。可在劈向棋盘之时,离那棋盘还有三尺距离时,无论如何也无法再进一丝一毫。 聂老催动体内真玄为法剑加持,可谁知这法剑越强,棋盘所加阻力亦是越加强大。生生的将聂老近十丈的大法剑震开,法剑受震,聂老也是受损不下。聂老收回法剑,默然无语苦思破开之法。 赵宗源祭出法器,乃是一朵青莲。这青莲向李魔射出一道道水桶般粗细的光柱。这光柱光芒自有一股清正祥和之气,李魔感觉只比他人更加强烈。 李魔也不祭宝来挡,只是躲避着青莲光芒。赵宗源再出一侍,乃是赵宗源侍禽。这侍禽是一只铁嘴神鹰,这神鹰不求伤敌,只是一味地去啄李魔放出的魔气魔兽,而雷珠则是与青莲一同御敌。 魔气魔兽也不知被啄散打散多少,李魔仍旧是不变换招数,依然是手招魔兽向赵宗源扑来。只见被打散的魔兽魔气全是聚集在赵宗源身周不远。 当察觉到这点时,赵宗源猛地一颤。暗道:“此魔好不狡猾,竟是中了此魔诡计!” 再看李魔时,果见李魔嘴角带着得意地笑。原来李魔先是示敌以弱,一直虽只是躲避而不攻,但是却每次都恰巧躲过赵宗源的攻击。再是一直将魔气化以魔兽形态,聚集于赵宗源身边。 这些魔兽本是毫无伤害的,目的就是为了将魔气散到赵宗源身周。正是为了用那件物事准备。 果不其然,李魔不再招放魔兽时,其手中已是多了一件物事。这物事一现,除了赵宗源与李魔之外,其余人皆是惊呼“降魔杵” 李魔以魔修之身,竟是以降魔杵对付仙修之士。此事听来,岂不让人耻笑。但事实确实如此,怎不让人惊得连嘴都合不上? 第十七章 凡界有大修 降魔杵一出,正是证实了赵宗源心中所想。不想这等降魔宝物竟是在魔修手中,这岂不是对天下仙修之士的大谬之笑哉? 赵宗源虽是猜到了李魔的诡计,但是当降魔杵出现之时,赵宗源也是头疼。李魔将魔气散到自身周围,自己即使遁走,那魔气仍然是会跟着自己。只要降魔杵一出,岂不还是会将自己当做惊世魔头一般,斩杀而后快? 果不其然,李魔将降魔杵朝空中一祭,那降魔杵立时将向赵宗源压来。降魔杵施压完全是根据魔气的强弱来。若只是普通魔兽,降魔杵不过三五岳力量。 但是赵宗源身边魔气是李魔费尽心力布下,其魔气浓郁程度丝毫不亚于一名魔神级别了。降魔杵压下时怎会客气?这一压呼啸生风,其压之速。怕没有三五十岳? 这降魔杵跟随魔气而动,魔气一日不散,这降魔杵就摆脱不了。赵宗源深知降魔杵不可摆脱。故而并不躲闪,先是祭出一方石印。这石印上有一只玄龟,在印上铸有玄龟可大大增加石印力量。赵宗源就以这石印暂时抵住降魔杵,先确保自身不失。 随后再将青莲一转,青莲所射发浩然正气就向赵宗源射来。这一射魔气立时消散不少,降魔杵压力也是顿时减轻小半。但众多魔气怎是青莲一射可消散的。见青莲有效,赵宗源就想再御使青莲射来。 只是青莲一撤,李魔失去了牵制,怎还会让赵宗源得逞。虽是还有铁嘴神鹰在旁,但这孽畜李魔又怎会放在眼里? 李魔再招数只魔兽,张牙舞爪就向赵宗源扑来。铁嘴神鹰见了就要上前厮杀,赵宗源见状,立时将神鹰喝止。神鹰虽是不远,但还是不敢拂逆了赵宗源法旨,只得泱泱退了下来。 这一退却是正中李魔手段,神鹰收手却是未能及时退下。魔兽眨眼便至,抬起利爪就拍向神鹰。神鹰躲闪不及,正被魔兽拍中。神鹰被拍中后,一个反转就再向魔兽啄来。魔兽亦不躲闪,任由这神鹰利嘴向自己啄来。神鹰一触,魔兽再是化为魔气,依附在赵宗源左右。 李魔冷笑一声,说道:“阁下被这圣物降魔杵压制的感觉如何?” 赵宗源也不答话,私下向聂老传音道:“此魔大半修为则是在那棋盘之上,棋盘亦是此阵关键。若想破的此阵,救众修于水火之中。还要依靠聂老才是。望聂老务耽劳。” 聂老也不答话,一番深思后聂老早已想到。棋盘四周或是被李魔布下结界,凭自己一己之力定然无法攻破,可此刻却无一人可助自己。诸修已被棋网所覆,纵观那棋网,怕也不是自己能够破解的。 正自为难时,一道七彩光芒从天而降。光芒一现就直向星罗棋盘疾射而去,当光芒触到棋盘外结界时,竟是稍不停顿,直破结界而去。七彩光芒笼罩住棋盘,好似一只大手一般将棋盘抓住。任由李魔施展千般法术,棋盘也是纹丝不动,顺着光芒向高空升去。 众人抬头望去,在高中之中竟不知何时出现一修,惊人的是无人可探出此修修为。好在此修灵息中不乏一股浩然纯正之气,想来是起码不是魔界援兵了。 李魔眼见自家宝贝被人夺去,怒从心生。对那人喊道:“兀那修士,为何无故夺我法宝,速速还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修士也不说话,李魔棋盘既已丢失,又何来不客气一说?棋盘一失,李魔修为怕没失去五成?这等赵宗源都能瞧出的道道,这位不知名的大修又如何不知? 这不知名修士虽是不答话,赵宗源却是不客气。先是以青莲消散了身周魔气,再是以石印格挡开降魔杵,再是以青莲向李魔射去。赵宗源身周魔气一散,降魔杵怎还有一丝压力,自是被赵宗源信手拿来。 也就是此刻这降魔杵仍是李魔的宝贝罢了,待到赵宗源将法宝中标识抹去再注以自己标识。便可用这降魔杵降魔了。到那时降魔杵才能体现出自己的真正价值。 李魔一战,损了法器两样,样样皆是自家看家法宝。法宝一失,怎还能继续缠斗?正所谓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即然毫无胜算,倒不如早走离开。 只是棋盘一失,阵法不攻自破。此刻诸修早已又回归凡间,那名大修收了棋盘后,又替诸修收了棋网。诸修忙先谢过,就转身离开战场,再不敢向魔修出手。 其实这是诸修心有余悸罢了,此刻魔修怎还有一战之力,更别说向诸修出手了。 阵法一破,秦、丁二修身影也是再现。没有阵法托住,二修身影再次下落。若是就此摔倒地上,岂不活活摔成肉泥?好在几名修士身形不慢,堪堪将二修接住。 同样,元魔身影也是向下落去,李魔纵然想去接,怎奈被赵宗源缠住,怎有余暇去管?聂老见元魔身影一现,就是纵身向前。手中法器牢牢握住,这是将祭施法宝当做杀伐之器。欲待亲手斩杀元魔了。 聂老临近之时,就将法剑探出,向元魔胸口狠狠刺去。只听铛的一声,聂老手中法剑再不能前行一寸。定睛看去,原来元魔胸口前有把法剑正挡住自己法剑,而元魔身躯正被持剑修士牢牢托住。 聂老看清持剑修士面容时,声音已是发颤。心痛道:“怎的会是你?” 你道是谁?原来这持剑修士正是甘心入魔,背离宗门的伏飞了。聂老见伏飞体内散发惊人魔气,知道伏飞已是完全入魔了。 再说话时,声音都已是颤抖:“你我几十年交情,别人不知你,我怎的不知你?那一年,我冲玄破镜,从驭物期冲玄达到聚灵期。怎奈准备不足,是你将自己珍藏千年玄玉赠与我。而你冲玄时,没了此物照样冲破险阻,冲玄破镜,达成聚灵期。你的仙基不知比我强了多少,怎会抛弃前途,去修那万人不齿的魔修?” 伏飞看着聂老,就好似看着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一般。眼神中充满陌生。反问道:“你可知我所承受的压力,你又可知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聂老听此一眼,先是一怔,遂再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能去修这魔修啊。难道多年交情你全然不顾?再见面时当真要刀兵相见?”说到最后,聂老已是声泪俱下。可伏飞却浑然无知一般。 伏飞淡淡道:“我将玄玉赠与你时,确是自负我可不需此物,全凭自身冲玄破境。可谁知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当日闭关,我全身灵脉不受控制,体内真玄游走不定。当真如洪水决堤一般。当时我半只脚已然踏过鬼门关。可是就在那时,一名魔修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平我心境,助我运功。才使得我化险为夷。我这条命便是魔修给的。” “你可知伏氏一脉对你寄予多大希望,你可曾想过你会给他们带来多大打击?” 伏飞轻蔑一笑道:“正是他们那所谓的希望,才会将我逼到不得不投靠魔修的地步。”说到此,转头看向赵宗源吼道:“赵宗源,我不会让你专美于前的,如今我也是融神修为,全力一战胜负还未可知。” 听到此,赵宗源心中一惊。原来自己虽是一直顾忌其余两氏,但在他们看来,我竟是他们修行中的敌人了。看来自己所做只是我所认为的对了。在别人看来我确实错的离谱了。 趁赵宗源与聂老分神之际,伏飞早已带着元魔逃离远处。赵宗源聂老皆是无心追逐。剩余李魔,赵宗源也只是收了法宝,只以青莲一朵克敌罢了。 二人既是无心出手,高空中那名大修就不得再袖手旁观了。就看那人也不掐法诀,随手一挥就有一道七彩光罩将伏飞与元魔罩进其中,如何挣扎也逃脱不出。 再一挥手,将李魔也套将起来。道:“我实不愿杀生,你如将葫芦中二人放出,我可放你等一条活路。 李魔一听,也不答话。自顾自沉默起来。这大修也不纠缠,就见先是收了笼罩元魔的光罩。再用手指冲着元魔腰间虚捏。就有一只金葫芦被捏出。这葫芦一离了元魔身体,就急速变大。这修士将葫芦打开,便从里救出二人来。 二人身影未现,元魔就用尽全身力气纵身一跃,其速如流星,似闪电。就奔向葫芦而来。 第十八章 魔界魔神现 原来元魔早已苏醒,见这修士竟是随手从自己物藏出取出金葫芦,深自骇然。那物藏之术虽是门槛极低,凝气期初修都是可以修习。但物藏之术乃是极其玄奥的法术。 正常来说,归仙修士都是不可以随心打开凝气期修士制作的物藏,这修士竟是能够打开自己物藏,难以想象这修士修为达到何种境地。 但不管这修士修为高深几何,葫芦里的人却不可以被此人夺走。故而元魔不顾性命向葫芦跃去,企图夺回葫芦中二人。 那修士见元魔近了,随手一挥,一道掌风打在元魔身上。掌风落在元魔身上时,元魔就是喉咙一甜。元魔深知,今日之事,唯死而已。当下魔玄强行逆转,所散发灵息灵压竟是增强三倍不止。 元魔此一法,乃是燃烧自身生命获取强大力量。元魔此法所获得的力量,竟然强行突破了那大修的结界。与那大修共争夺起金葫芦来。这金葫芦哪能经得住两名大修的争夺,自然是在强大力量下,一分为二了。 葫芦一碎,而少年身影便是暴露在众人目光下。见二少年现身,伏飞与聂老同时动身掠去。二人一人托起一名少年后,身形各自向后退去。 那大修见少年被伏飞夺走,就以真玄在胸前划出一道虚掌,向伏飞拍去。众人谁曾见过这等玄妙功法,竟是不需手掐法诀就可随意施展法术。此术一现,众人纷纷惊叹不已。 可在仙修之士这边,众人瞧来是惊叹。可在魔修看来,这就是惊惧了。见巨掌拍来,元魔挺出身躯,就当在伏飞面前。以尚未消散的强大力量抵挡这虚掌。 哪里知道,元魔以逆转魔玄换来的强大力量竟还是挡不住这大修的一道虚掌。或许说元魔在抢夺金葫芦时,消耗了大量法力。但也是可以由此看出元魔与这大修的差距了。 虚掌自元魔身体穿过,仍是速度不减的向伏飞拍来。伏飞明白自己根本无法抵挡这虚掌威力,只得拼命加快遁速,以求躲开虚掌。可这虚掌虽是瞧来苦不甚大,但却是伏飞无论躲在何处,那虚掌的灵压是一分也不曾消减的。 无奈之下,伏飞也放弃奔逃,停下遁法来用尽全力,以求抵住虚掌。这一记,伏飞使出浑身解数抵挡。这一击,乃是生死之战。若不尽全力,抵得住还好,若是抵不住,再想尽全力也是再没机会了。 虚掌离得越近,灵压也是成倍的增大。当虚掌临近十丈之内时,伏飞身体就如同被定住一般,如何也动不了。当临近七丈时,伏飞双臂已是不能摆动。当虚掌临近五丈之内时,伏飞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当虚掌临近三丈时,伏飞双目已是不能睁开,就连耳边也是失去声音。奇的是,这虚掌虽是灵压极其强大,可将伏飞压制到如此地步,但对于伏飞怀中少年却是一丝压力也无。 只因对于修士来说,那凡人的性命与蝼蚁一般脆弱。修士修为若是稍稍高了,稍不留意未将灵压收敛,那凡人的性命说不得就被死神接走了。 能将伏飞压制到如此地步却又让少年浑不受力,由此可观这大修手段了。 在虚掌临近伏飞一丈距离时,伏飞早已失去知觉。没有触觉,没有听觉,没有视觉。好似一切空无一般。到这时,死亡貌似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嘭” 虚掌化为繁星点点,继而随风消散。 “阁下以如此手段对付一名融神期修者,是不是有些以大欺小了?” 原来,在虚掌离伏飞不过半丈之距时,自伏飞胸前凭空出现一只手掌,这手掌与虚掌相对,恰是将虚掌击碎,救下了伏飞。 虚掌一碎,压褚在伏飞身上的灵压立时消散。伏飞张开眼时,瞧见这人立时认出此人便是当年助自己冲玄破境的魔修了。瞧见此人,伏飞心中大定,好似没有什么事是此人出手解决不了的。 这魔修将虚掌击碎之后,再看向元魔。随手一招,元魔肉体便随手找来。魔识探去,心中不免一阵悲叹。 那大修见到这人时,也是发出一声惊咦。“你竟然没死?”原来这大修与这魔修却是认识的。 那魔修笑道:“此刻的我早已不是我,我是我,却又不是我。我早在十数年前就死了。你眼前的我,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当年的摩天尊者早已死去,你难道不知吗?陆云。” 原来这魔修竟是魔界魔尊,魔天尊者了。而那名凡界大修就是毁灭七界的万灭徒,陆云是了。 陆云回笑道:“阁下这话近似佛理,莫非阁下觉得自己作恶太多,心中生出愧疚之心。甘愿放弃魔道,转修禅修不成。既如此,在下就不得不恭贺阁下早登极乐了。” 魔天尊者见陆云语出嘲讽,也不生怒。到了这个境界的人,即便心中恨极对方,言语间却也不会恶语相对。这也不介于仙修与魔修,境界如高了,魔修也不再是只知打杀,那凡界的礼数,魔修也是不会少了。 “阁下说得好,若是我去修禅修,估计极乐世界,我也是去的。只是我一生杀伐无数,见人就想杀,不知阁下可有法?” 陆云上前一步,将聂老与聂老怀中少年挡在身后。说道:“最好的办法便是阁下若不在,这世间不就少了许多杀伐?这样岂不最好?” 魔天尊者道:“这样也好,只是若想杀我,阁下还是亲自动手较好。阁下这道虚识,只怕并没有本体百分之一的修为吧。只怕仅凭阁下这百分之一的修为,还是无法杀了我的。” “你的虚识也不过本体十分之一修为,就觉得你能胜得了我?” 魔天尊者笑道:“若说之前,当真胜不了阁下。只是阁下为破阵法损耗不少修为吧,再一战若是阁下胜了,凡界大胜自还好说。若是在下不行险胜,只怕凡界此后就会元气大伤了吧?为对付我魔界两名魔神,凡界竟是出动了四名融神修者,着实是好大的手笔啊。” 听了魔天尊者一言,陆云面上虽是不改其色,但心中早已万般思忖。这一战,自己只有五分胜算,若是败了,这四名融神修士连同两名少年就会都入魔修之手了。 魔天尊者见陆云不言语,道一声“后会有期”便要带人离开。这时陆云嘴中舌绽春雷,迸出一字“破”。 这字一出,跟随伏飞入魔的修士立时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陆云道:“这些人乃凡界叛修,在下清理门户了。”说完向伏飞扫过一眼,道:“不送” 魔天尊者也不说话,随手划破一道界域裂缝,带领李魔,伏飞及伏飞怀中少年一同消失在凡界。至于元魔身体,魔天尊者早已以一空间法宝收起。 魔天尊者走后,陆云接过聂老怀中少年踏上云空,绝尘而去。只留下一众仙修之士不明所以,无果之后也接连散去。 再说陆云将少年带到不知是何处的所在,这是一座山的半山位置,有一座突出约十丈见方的石台。石台后有一山洞。陆云就将少年带入这山洞内。将少年安置好后,便探查少年体内来。片刻后,陆云右手在少年胸前虚抓一道,一道吸力瞬间从少年体内吸出一块白色石头来。 “魔龙石。魔修到底在预谋着什么?” 说完,便离开少年,来至悬崖边。自言自语道:“三月行天降临在这少年身上,天意吗?还是有人在搞鬼?这少年又该如何安置?” 陆云望向天际良久,转身回到山洞。这一切,或许会再将这七界轨迹改变吧。” 仙魔大战的地方,众修都离去之后。有一踏剑修士姗姗来迟。这修士见大战之后的狼狈景象,不由一声叹息。在辨别空中灵息后,此修喃喃道:“陆云啊陆云,你既是重返人间,为何不见我一面呢?”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再稍顾一眼。 第十九章 为求报仇唯修仙 在山腰的石台上有一大一小二人面对相坐着。大的那人约么二十几岁年纪,小的那个看来只有十岁。大的那人,此刻正在向那少年讲着什么。这二人自然是陆云及陆云救下的少年了。 这一讲便是数个时辰,少年听完后紧紧握紧拳头。眼中泪光闪烁,却怎么也掉不下泪珠来。 良久之后,少年道:“大修法力无边,定可传我仙术,助我除魔。我愿跪拜大修膝下,诚愿大修收我为徒。可使我报下家仇,救回兄弟。” 陆云听少年此言,知道他心中此刻被恨充斥着,但也补好出言解劝。这些只好等他自己慢慢想过了。 “我探过你,知你体内恰是有仙基的,且你的仙基委实不算弱了。只是你尚未引气入体,待我先行将你引气再说。”说着,便双手涌动将四周灵气引来,自少年头顶天灵灌入。再以自身真玄引导灵气穿四肢灵脉,游檀中,汇入丹田。如此三个周天后,少年已非凡体了。 “我今日传你一套心法,这心法是我一生所学综合,自创而来。这心法我尚未取名,你若有心便代我取一名字来。传了这心法你便是我弟子。但我不许你向别人说起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弟子。你能做到吗?” 见少年点头,陆云接着说道:“凡界礼数繁琐,我知你自由学习这些,今日便罢了这些俗礼,你跪下磕三个头便算是行过拜师礼吧。”说完,少年便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陆云见少年磕头完毕,便随手草就一道传功符将心法传与少年。再以一符将自己一生制符、炼器等术之法与心得一齐传与少年,只待少年自己体会。 做完这一切后道:“我这道虚识也不会再残存多久了,你所见的并非是我,只是我的一道虚实罢了。你放心,我消散的那一刻,这道虚识所发生的所有事,本体都会知道。你这个弟子,本体也会认得。” “我将你带到这绝地,就是想要你努力修行,早日凭借自己之力离开这里,否则你只能饿死在这里。” “若是你修行有成,你我自会相见。我去也。”说完,陆云这道虚识便逐渐消散而去。少年并不伤心,只因师父必定在另一个地方等着自己。只是自己若是修行不成,饿死在这里,岂不让师父寒心?山洞中有师父留下的足够少年一月的粮食,看来自己须得一月内修的遁法不可。 要问这少年姓甚名谁?原来这少年便是虚无尊主一魂所转世,姓荀,单名一个欢字。唤作荀欢就是了。 若说那时间,对于凡人来说,那是再漫长不过。凡人一生不过寥寥数十年,每一天对于一生都占有很大的分量。但对于修士来说,时间就没那么清楚了。修士闭关,少则三五月,多则数十年。谁又计较一两年的时间呢? 荀欢初修法诀,这一闭关就是一月。一月之内,荀欢终于踏入凝气期一层,脱胎换骨。初尝修仙的妙处,荀欢恨不得闭关一年半载才好。只是如今莫说一年半载,就是三天两天,循环也得活活饿死了。为了填饱肚子,荀欢不得不结束闭关。 荀欢再次走到山洞外,来到石台上。荀欢抬头向上看去,恨不得骂死自己那不称职的师父。这山的高度,岂是凝气期能够爬得上去的?这山顶离着石台少说也得三百丈,自己如今不过能飞三十丈罢了。再向上去,真玄的消耗就不是自己所能承受得了。 不得已,荀欢只得硬着头皮向山下看去。这山之陡峭,只怕青鸟亦不得过。这峭壁深不见底,荀欢以刚修成的灵识向下探去,却是探不到底。 但无论如何,以此刻的自己,向山脚进发总是比向山顶出去活命的机会大些。深吸一口气,荀欢将体内刚聚集不久的真玄凝聚于手脚之上,施展出像壁虎一样的壁虎功小心翼翼的向山下进发。 将近三个时辰之后,荀欢体内本就不多的真玄已用去一半。此时就显得出补充真玄的灵药是多么的重要了。只是,自己哪里炼过丹药?更别说补充真玄的丹药了。好在自己一月之内,在制符一道进境神速,事先备下几张真玄符。 荀欢单手取出真玄符,一掌拍在胸口。真玄符应声破裂,随着真玄符散尽,一缕缕真玄渗透灵脉化入体内。虽是比不上真玄丹补充真玄快速,但也足够自己下去了。此时荀欢在以灵识向下探去,才发觉自己离山底已不足百丈。肉眼已是可见。荀欢待真玄稍微补充之后,再次向下爬去。 当荀欢来至山下时,才发现这个神秘的师父对自己竟是如此煞费苦心。荀欢发现神秘师父竟然在山底留下一块灵遂与一个物藏。荀欢之所以确定这是神秘师父留下的,是因为这灵遂与物藏都被设下了禁止,并且只有自己的真玄灵息才能打开。 荀欢先是将真玄注入灵遂之中,不出所料的再次见到了师父的身影,虽然只是虚像罢了。 神秘师父身影将现未现之时,就听见神秘师父的声音响起。“你能够下到山底来,一是说明你还不笨,而是证明你不负我所望,真的修成功法。以后的路,为师不在你身边,就要靠你自己去走。如今为师送你三样法宝,也好让你有些防身的手段。” “第一件便是这棋盘了,棋盘上符文我早已做成释符珠,其妙用你一触便知。第二件法宝,名为降魔杵。你既是有心报仇、救人。日后少不了要与魔修相见。这件降魔杵为降魔无上法宝,有此为伴,你也可方便些。第三件法宝,则是为师多年相伴之法宝,此刻也一并赠予你。” “虽是以后的路需要你自行开拓,但为师需要你谨记三点,绝不可违。其一,你虽是想要报仇,但绝不可被仇恨蒙了心智,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其二,为师要你不可做有违天道之事。杀人夺宝,滥杀无辜之事你切不可为。” “其三,仙修之士,散修最为不易,为师要你找一门派,进入修炼。得你修行有成之时,你便去易院一往。寻找机会偷出易院至宝移天尺。其目的你得手之后便知分晓。” 话音刚落,身影便消失不见。荀欢回味着神秘师父的交代。打开物藏,果是有三件法宝。取棋盘在手,便有一道释符珠化入体内。棋盘妙用立时知晓。降魔杵自不必看。收回棋盘后,再取出第三件法宝一观。 这法宝乃是一把古朴小刀,其身刻满符文。荀欢只是好奇,便仔细辨认起符文来,哪知自己稍一辨别,这小刀便犹如活物一般钻进荀欢体内。怎么召唤也是招引不出来的。 那小刀静静待在荀欢体内,虽是招不出来,却也无甚妨碍。只是有件东西留在体内总是心里别扭。 将物藏收好,荀欢便要踏上自己的仙修之途了。神秘师父既是让自己加入门派中修行,那自己又何必独自苦修呢?只是若想进门派,又怎能没有一丝丝准备。自己贸然寻到门派加入,别人又怎能正眼瞧自己一眼?必是要准备妥当了。 而自己着手之前,又有一处地方必须去了。如此算来,自己当下需要做的事情又不算少了。收拾好心态,荀欢大踏步向山外走去。 一月之后,荀欢东走西行。在百般打听之下,终是回到了自己最难忘的地方。中原大陆——荀府。 两月之前,这里还曾是一座豪宅,住在这里的人还是那么的幸福。每天笑着。谁会想到,在一天之内就发生如此巨大的变化。几十条性命接连被杀害,父母,姨娘,家丁。如今剩下的唯有自己与弟弟艾格两人了。只是艾格被魔修抓走,下场未可知。 想到曾前的种种,荀欢不由得落下泪来。曾经的豪宅,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处处可见蛛网与爬虫。寻找数遍后,也未找到一具尸体,想来是被人收走了。不奈何,荀欢右手真玄涌动,就凭空生出火来,这就是真玄之火了。 荀欢将火引在残木上,片刻间整座废宅就着起大火来。许是有人看见冒出的浓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 “喂,那人,你是何人。怎得不分缘由的就放起火来?” 荀欢闻声望去,识得此人是家里曾经的佃户。这佃户姓李,荀欢便称呼此人为李伯了。 “李伯怎得识不得我了?” 李姓佃户一听,听出话中微妙。再仔细看去,不由哎呀一声。“原来是少东家回来了,原来放火烧宅的竟是你啊。若是你也就罢了。若是别人,我可不许!” 荀欢听了,心中怎不感动?原来自己父亲一生行善,却是被人记得的,即便人已不在,那施过得恩情却是永远留在心中。若是做了恶事,岂不也是如此。想到此,荀欢忽的记起神秘师父的交代来。 自己若是被心中仇恨迷了心智,做出那伤天害理的事来。即便自己大仇得报,岂不又树下许多仇家。果然那事有因就是有过的。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果是古人诚不我欺了。 一把火烧了旧宅之后,在李姓佃户的带领下,荀欢来到一处墓地。原来几十条尸首,皆是被这些曾经受过恩情的佃户所埋葬了。祭拜过之后,荀欢散尽家财,告别众人,孤身上路了。 在中原大陆西北部,有一处山谷,此谷中长就灵花异草。偏也是些高等修士看不上眼的东西。此刻那山谷正是荀欢的好去处。 第二十章 白手起家仗刻符 荀欢行了半月,约莫行了两千里,将将出了大梁国境界。只是那山谷离此地何止上万里,这样一路行去,只怕自己身上所剩钱财还不够自己吃饭所用。荀欢此刻修为尚低,连遁器都是御使不得。况且,荀欢好似还没有遁器。 而此刻荀欢面临的则是食不果腹的尴尬境地。看来是时候先将这辟谷之术修行出来了。 荀欢先行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山地,山脚处还有一方水塘。荀欢虽是有师傅所赠三件法宝,但那把小刀并不受自己控制。以自己的修为,那棋盘此刻自己并无法施展,据荀欢估测,那棋盘至少需等到自己境界达到聚灵期才可勉强使用。聚灵期之前,自己是万万不可动用的,否则定会遭受棋盘的反噬。 而降魔杵,本是一件对付魔修之物。魔气越重,降魔杵威能则也越大。若是没有魔气,这降魔杵的威能可就有限了。可见,目前最要紧的是需要找寻一件趁手的法器了。 只是仙币易找,法宝难寻。若是想寻找到一把趁手的法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无奈之下,荀欢只得先自己炼制一件,也好趁此休息一下师父所传炼器之术。 而若想炼器,首先需要的便是资材。若是没有炼器的材料,任谁也无法炼制。此时的荀欢,就面临着这种无材可炼的尴尬境地。 低叹一声,荀欢喃喃道:“看来,一切只有白手起家了。” 只是白手起家说来容易,做来又不知何等艰难。没有一丝本钱,谈何起家。若想凭空发财,横竖离不开一个抢字。只是自己师父不允自己行那不道之事,自己怎能违背师命? 更何况,自己刚刚得闻仙道,不过一名初修而已,仙修界任何一人都可随意碾压自己,自己又如何去抢别人? 如此一来,就不得去打那些妖兽及灵草的主意了。荀欢略微估计,以自己如今的修为,只怕连最低级的一级妖兽都战胜不了。毕竟一名一级妖兽已经可以与凝气期三层的修士相提并论。想到此,荀欢不由淡然一笑:自己还真是弱小啊。 不得,荀欢只得去采些灵草灵药,再寻找仙集与人交易了。只是荀欢出入之地乃是凡人聚集之地,哪里会有什么珍惜的灵药,不过是些最平常不过的灵草罢了。不过即使如此,荀欢也只得硬着头皮带着这些灵草去寻找附近仙集。 仙集所在,大多是一些无人烟的荒野,且灵气浓重。这也是为了维持仙集禁制的需要。按着这个标准寻找,不出半日,荀欢便寻着一处。荀欢寻到这仙集之后,并未着急进入。而是先返回到凡人集市中,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钱财买了几张面具,这才又返回仙集所在。 步入仙集,荀欢才感觉到有些超脱凡尘之感。凡人的集市中,到处充满了爆耳的叫卖,呼喊声。而此处仙集中,虽是人来人往,却是安静有序。即使有些喊叫声,又怎像凡夫俗子一般? 荀欢找到一家法器店,踌躇良久,终于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四下观看中,荀欢发现店内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只是这些法器中最便宜的也是要上千仙币。要说凡界钱财,荀欢身上尚存一些,可是这仙币,却是一枚也无。 荀欢向着依趴在柜台上的伙计问道:“不知贵店是只收仙币,还是可以以物易物呢?” 那伙计头也不抬地说道:“若是有钱,仙币亦可。若是没钱,易物也行。不知道友愿以何物来换得哪件法器呢?” 荀欢见那伙计态度甚为无理,却也不好发作。这伙计竟然已是凝气期二层,比之自己那是要强一些,既然在人檐下,还是隐忍一些为好。继续问道:“却不知洗髓草,冼骨花,紫叶兰草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那伙计听了荀欢的询问,又听到荀欢所列出灵草不过是些低阶灵草,更是不耐的应付到:“这几样灵草不过是些低级灵草,每样不过百十仙币罢了。” 听了伙计的回答,荀欢道一声打扰,便离开了法器店。 在荀欢走后,那伙计瞧着荀欢的背影道:“几日不见来客,来了一个竟还是个草包,嘿嘿,还是个穷鬼,就看你在这仙集能做什么。” 荀欢离了法器店之后,思索道:“如今我修为浅薄,身上更是无一文钱财。看来是得先换些钱财说了。” “师父所传乃包括刻符,制诀,炼丹,制器四大仙修法门,只是师父所传虽是玄奥,可是自己尚未试验过,并不知自己能否成功了。而其中炼丹制器广为人知,又是造假颇高,明显不是自己此刻适合门路。灵符造价较之制诀又低,而且更简单一些,看来还是从灵符一路,更为明知一些。” 思趁到此,荀欢心中已是有了计较。一路行去,荀欢经过数多法器店,丹器店,法袍店。但并未发现有一家灵符店。 这是因绝大多数的修士认为灵符的威力怎及得上法器真诀?更何况灵符是一次性消耗物品,刻制起来又是麻烦至极。灵符刻成之后尚需养符。怎比得上法器可用。故而刻符师在仙修界就是一个冷门的行业了。 行走半日,荀欢终于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巷中找到一家灵符店,不假思索荀欢便一步踏入。步入店中,荀欢只感觉眼前一黑,只是这感觉哪消片刻,在荀欢双脚踏入店中时就消失不在了。 荀欢明白,这是店家在店内设置禁制了。灵符气息强大,若是随意外泄会造成不小的麻烦。更何况店内出现何种灵符,怎能让外人肆意窥探。故而设置禁制在所难免了,这禁制主要为防止气息外泄。此外,防止外人怒起夺宝,也是作用非常了。 店内有七人在场,见荀欢进入,竟是无一人侧头相看。荀欢也不意外,自己凝气期一层的修为的确是不足以让别人重视。侧眼望去,店内七人除去柜台之内有一人外,靠墙位置有两位中年修者正在弈棋。不消多想,荀欢知道这三人定是店内之人了。 而另外随意散落在店内站立的四人,则是与荀欢一样,是这店内的顾客了。只是这四人修为比之荀欢,那不知强了多少。四人中修为以一位年轻修者为最,已是达到凝气期七层。另三人也是有两人在凝气期五层,最差一人也是凝气期四层。 而正自弈棋的二人,其修为早已不是荀欢所能探测出的,二人灵压时强时弱。看来二人必是驭物期修者了。仙集店铺为保安全,寻求高修为修士充当保护本也不是什么奇怪之事。这种事对于大户之家的荀欢来说并不是稀奇之事。 荀欢走到柜台,将先前所采几株灵草取出。粗略算来,这些东西或值五百仙币。“用这些东西换店家半两晶纱,十张符纸,另加租用符笔一日,如何?” 那柜台中人将几株灵草随意翻看后道,“其他倒也不说,只是十张符纸太多,这些东西顶多给你七张。” 荀欢苦笑道:“这些东西或值五百仙币,换店家这些东西,店家怎么也不会亏了。” 店家淡淡道:“道友有所不知,他视之宝物,我视之糟糠。道友若真是拿五百仙币来换,莫说十张符纸,十五张我也是换得。只是道友所持之物不过是些刚采下不久的最平常不过的灵草罢了。” 荀欢听那店家话中,平常二字声音略重。用这理由讲价,理由的确是有些牵强了。但正所谓人轻物贱,自己只是凝气期一层,怎会不被人欺负呢? 荀欢道:“七张符纸也罢,只是要借用店家静室一用。” 那店家见荀欢同意,终是露出一丝笑容。笑道:“这哪消说得?你既是借了我的符笔,我还会让你去别处画符不成?” 说着就带领荀欢进入一间静室中,荀欢进入静室,将禁制开启后便准备开始画符。个人画符乃是隐秘,更兼一张符纸上多达成百上千道符文,全部要在三四寸见方的符纸上完成,免不了要重重叠叠。最是受不得外界打扰。故而静室中必须也是要设下禁制了。这也是对画符者的尊重。 摊开符纸,荀欢便准备画符。荀欢手中符笔乃是纯玄银打造,打造这种符笔一支造价不菲,故而大多数修士使用不起了。而好的符笔可以使得真玄与符文感应增强,感应越强,修士所耗真玄便越少,而灵符的威力则越强了。 第一张灵符,荀欢凭着师父所传依次画去,却是在第三十七道符文与另一道符文交织,瞬间化为一团灰烬了。第一次画符,终告失败。 荀欢并不气馁,调正心境后再次摊开符纸,再画灵符,终于是在耗损三张灵符之后,画好了第一张灵符。 灵符一成,荀欢只觉得四周灵气急速涌进灵符之中。这现象让荀欢哭笑不得,这下可是闹大了。 静室之外,店内所有人都是感觉到空中灵气变化。见所有人将目光瞧向自己。店家道:“那位客官想来是制成一道恢复真玄的符咒了,看灵气涌动的程度,想来是一张回玄符了。” 第二十一章 刻得灵符引祸来 静室之中,灵气涌动了近半个时辰这才渐渐平息。这张回玄符至此便算是养符完成了。灵符刻成之后,原来并不能立即使用。须得等灵符吸收足够的灵气后才可使用,这一过程便被叫做养符了。 回玄符养成之后,荀欢将之小心收起,再次埋头画起灵符来。荀欢不知道的是,在他埋头刻符之时,店内所有人妄想静室的目光都变得火热起来,其中以店家与那位年轻的凝气期七层修士目光尤为火热。 有了刻坏三张符纸的经验,荀欢再刻起灵符来已是再无出错。这都归功于师父所传刻符之法与他人都有不同。令荀欢没想到的是,在刻完回玄符之后,自己又制出一张回玄符,一张金刚符以及一张御风符。 只是有了先前回玄符的前提之后,荀欢再不敢展露锋芒,其余三张符的养符之法皆是隐秘,即使灵符养成,也不会惊动他人。 刻完四张灵符后,时间已是过去十个时辰。长时间的画符已是将荀欢体内真玄消耗的所剩无几。桌上摆着些灵果,据店家所说,这些灵果有补充真玄的效果。只是这些灵果补充真玄的作用实在是有限,也只是供尚未修成辟谷之术的荀欢聊以充饥罢了。 随便吃了几个灵果,荀欢便盘腿端坐,运行起师父所传无名心法来。这心法被荀欢修来,荀欢只觉心中好不欢喜。这心法竟是无时无刻都在自行运转,并不需要荀欢刻意运转。虽是比修士修炼时运转速度慢了些,但却比他人心法强了太多。 运功两个时辰后,荀欢体内真玄已是全部恢复。荀欢便结束修行,走出静室。荀欢虽是结束了修行,但其心法却是仍旧自行运转,无时无刻不在修行着。只此一项上,只怕凡界再无心法比得上。此心法竟可号称凡界第一心法了。 当静室门打开后,荀欢察觉到众人火热的目光时。荀欢虽是早有准备,却还是暗叫一声不妙。 修士对于真玄的恢复速度总是有着严重的需求,若是二人相战,修为境界不相上下,谁若是有着一枚快速回复真玄的丹药或是灵符,那么结局便可预见了。 回复真玄的丹药便叫做真玄丹,灵符叫做真玄符。只是这两样东西唯有驭物以上修者才可消耗得起,对于凝气期修者,只得退而求其次,使用效果较弱的回玄符了。 回玄符虽是不及真玄符,但其价格与回复真玄的速度却正合适凝气期修者。随着刻符术不受修士重视,回玄符也并不是任何修士都是可以拥有的。即使好运到手一二张,却不到生死关头,又怎舍得用? 荀欢走出静室,来到柜台前将符笔还与店家便欲抬步离去。尚未转身就听见店家哈哈大笑道:“道友制得回玄符,真是可喜可贺。只是不知道友是想留着自己用,还是想售卖呢?” 听到店家如此问,荀欢也不着急离去。故作为难道:“在下制作这张回玄符,原是想献给师兄。不过在下也是手头缺缺,这倒是挺让人为难。” 店家听得荀欢如此说,心中已是坦然,荀欢如此说,不过是想让人出价罢了。故是急忙道:“若是道友有心出售,小店愿出让道友满意的价钱,与道友交换。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不待荀欢出言,店内那名四层凝气期修士抢先出价道:“在下手中有玄铁一块,约有半斤。愿以此来换得道友手中灵符如何?” 此人一出价,荀欢心中一动。这玄铁乃是炼器的上好材料,荀欢此时正好需要一件趁手的兵器,若是得到这玄铁,这兵器便是不愁了。 只是在此修出价时,那店家却是满脸不屑的神色,荀欢见此,也就不急着将灵符出手了。沉吟片刻道:“在下先前也说,这灵符在下是需要献给师兄的。若是出售了,又怎能给师兄交代?若是能够再换的些许灵符让在下再制得一张,却是最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那店家不禁喜笑颜开。这要换符纸,在座众人谁能比得过自己?便不急不慢道:“小店符纸在所多有,先前道友所用符纸也是中等。小店愿用十张上等灵桑符纸与道友交易。” 此言一出,店内大多人皆是垂头丧气,唯有那名七层凝气期修士神色一动。 灵桑符纸比之刚才荀欢所用不知好了多少,店家所说先前给荀欢的是中等灵符,想来不过是客气话。或许是最差的符纸也说不定。 荀欢听了此言,也是心中打动。若是得了这十张灵桑符纸,自己再画得几张灵符,或许可易得更好的炼器材料。当下便要应了店主的价格。 却听到那名七层凝气期修士大笑道:“店家也是忒小气。”说完再看向荀欢道:“在下前几日幸得捕获一只二级灵兽,想来其毛皮也可制得十张符纸,只是符纸的成色吗...”说着,这修士便将毛皮取出。 荀欢仔细辨认后,识得这是火灵狐的毛皮。以此制出的符纸,比之灵桑符纸还是要高上一筹。当下荀欢也不再犹豫,便与这修士成了交易。 那店家见二人成了交易后,面色便阴冷了起来。口中再道:“道友既是欲将灵符献于师兄,而此刻将灵符交易。倒不如在小店再刻几张?也好让在下与道友也多几次交易。如何?” 荀欢见在墙角下棋的两名修士也是侧耳听来,再看这店家出口相留的神情,心中已是了然。这店家定是见自己刻符之术了得,又见自己修为尚浅,已是起了将自己留下的心思了。 荀欢摇头道:“在下离开师门许久,如今也该早日返回,莫让师父与师兄担心才是。”荀欢将自己不知去哪的师父抬出来,这是想镇住对方了。毕竟自己刻符之术已不算泛泛,那自己那师傅定是前辈高人了。 果然,店家听到自己提到师父时,眼中的狂热立时消了许多。道一声叨扰,便急忙转身出了店铺。店家正欲出言,那名凝气七层修士将柜台荀欢使用的那支符笔拿在手中,问道:“店家出个价吧。” 店家被这修士一阻,眼睁睁看着荀欢出了门口。没好气的看了看这修士,又看了看修士手中符笔。说道:“三千金币。” 这店家不过是被修士相阻后故意叫价,本也没指望会成交。谁曾想那修士想都不想一口便应承下来。这让店家另眼瞧这修士的同时,心中的不爽也略略减轻。这符笔也就值两千仙币,这修士既然愿意三千金币成交,这店家也是乐的其所。 这修士收了符笔之后,便急急忙忙出了灵符店,快步向仙集的入口走去。出了仙集后略微一辩空中残留灵息,暗道一声不好,便架起遁器朝着一个方向遁去。 荀欢出了仙集之后,也不分方向,急急地朝着前方掐起遁法就急急遁去。荀欢明白,自己先前露出一手刻灵符的手段已是让那些人心中动了心思。果不其然,在自己遁出三十里时就有一道灵息出现在荀欢的灵识之中。荀欢虽是凝气一层,但其灵识已是不亚于一名刚刚踏入凝气二层的修士。 原来在荀欢所修心法中,有着师父所传的一种类似于灵识的修炼方法,只是师父将其称为意念波。依照这个功法练来,荀欢的灵识就比一些凝气一层的修士灵识高了去。 荀欢灵识此刻所探范围达到十里方圆。灵识所探,追来的修士正是先前店内的一名修士,而这名修士的修为已达到凝气五层。其架起遁器的速度比之自己掐遁法遁行的速度不知快了多少。 对于一名凝气五层的修士,荀欢明白自己根本毫无一战之力。毫不犹豫便将先前所画好的御风符取出来往自己身上一拍,这灵符在真玄的加持下就缓缓燃烧起来。有了御风符相助,荀欢遁速不知快了多少倍。立时就将这凝气五层修士远远甩开。 行至约有百息时间后,荀欢身形便猛地向下一沉。身子立时沉入了下方一处水塘之中。再过了百息之后,一道身影在头顶闪过。再等十息之后,荀欢方才从水中钻出,凭借所剩不多的真玄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处岸便端坐起,运起功法恢复真玄来。 这次遁法荀欢行了几有上百里,这让荀欢体内真玄所剩无几,又有在水里掐起避水决所耗真玄。最后荀欢体内真玄竟是连一道避水决都是施展不了,完全是凭借肉体强行憋在水下。否则荀欢也不会在那修士经过十息之后便钻出水面。这实在是冒了极大的风险。 正当荀欢暗道自己庆幸与暗骂那修士大意之时,一到声音如同天空惊雷般在荀欢耳边响起:“道友所耗实是严重了,在下这张回玄符想来道友正是用的着的。” 说完,荀欢便感觉一张灵符贴在自己身上,这灵符拍来,荀欢只觉体内真玄的恢复不知快了何几。这灵符无疑是一张回玄符了。 第二十二章 初踏修界遇鬼修 荀欢听这修士声音,却是刚才店内那名凝气七层修士了。若是这修士对自己图谋不轨,荀欢知道自己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故而不管外间如何变,首先将真玄恢复要紧。 一般修士若是体内真玄只剩六成之时,就需将回玄符用来。毕竟炼化灵符,以防不测,这些都需要修士体内残留一些真玄防身。而这次百里奔逃,直接是将荀欢体内真玄用去七成。好在此刻这回玄符并非是由自己所用,而是被别人拍来。并且这七层凝气修士暂且充当了荀欢的护法,更让荀欢安心运气功来。 其实那名凝气五层修士并非去而不返,而是在荀欢从水中出来的那一刻便探得荀欢灵息,只是再次回来时灵识中探得荀欢身边多了位凝气七层的修士,此修犹豫片刻后便转身离去了。 那修士已是凝气五层,灵识所探范围自是远于荀欢。故而当那凝气五层修士去而复返再离去一事,荀欢并不知道。而当凝气五层修士离去之后。这凝气七层修士莞尔一笑,便继续当起了荀欢的护法来。 有了回玄符相助,荀欢此次运功不足一个时辰便从修行状态苏醒过来。荀欢先是对着这修士深深地一作揖,随后道:“道友相助,足见盛情。这张回玄符的恩情在下日后定当相报。愿问道友何门何派,日后也好相寻。” 这修士轻摆手道:“此等小事,何足挂齿。在下聂远,月华宫弟子,愿结交道友。如若道友不弃,也请到鄙舍一往,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也好和道友谈玄论道。何如?” 荀欢听闻,知道这聂远看中了自己的刻符之术,想将自己留下了。没想到自己刚出狼窝,又陷虎口。荀欢深知,这聂远此刻虽是对自己礼数不失。但若是自己拒绝于他,只怕自己就凶多吉少了。 荀欢冲着聂远点头道:“在下极愿随道友一往,只是在下离师父日久,还请道友允许在下回门一遭,向师父说明,再随道友一往。” 聂远听罢,冲着荀欢一笑道:“只怕道友师父对道友要求并非苛刻。再离门派时间一段也非不可。” 荀欢看着聂远的笑容,良久才道:“请道友引路。” 聂远听闻荀欢同意,面上笑容更甚。取出一物祭向空中,对荀欢摆出请的姿势说道:“还请道友乘上在下的遁器,也好让道友省些力气。” 荀欢也不矫情,抬步便踏上聂远遁器,任由聂远施法,荀欢也乐得悠闲。聂远遁器乃是一木舟,木舟之上空间并不算小。有聂远在旁,荀欢干脆闭眼修炼起来。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处处受人欺压,提升修为乃是自己当务之急了。 闭上眼,荀欢感受着身旁聂远的气息。这聂远与自己在一起时,其身上灵压一直稳稳收敛着,生怕灵压外泄伤着自己。只此一项,这聂远对自己已是平辈论处了。仙修界以实力为尊,这聂远修为比自己高出太多,可其一直并非有失礼之初。这让荀欢心中生出甘愿跟随聂远的年头。 再想起刚才之事,聂远显然已经识破自己的谎言,只是为揭破罢了。既然聂远将自己谎言识破,灵符店驭物期修士没理由没识破自己。既然没追出来,想来也是聂远功劳了。也是想通此关节,荀欢才决定上了聂远遁器。 荀欢虽是想通,心中还是不由感叹道:自己还是刚踏入仙修,与这些人相比,自己还是太稚嫩了。压下心中乱想,荀欢将身心完全投入到修炼之中。将外界灵气纳入体内,经心法炼化再经七经六脉,行大小周天。最终将其纳入丹田之内。 运功三个周天之后,荀欢张开眼向下方看去。无数景色化为模糊景象急速向身后奔去,这遁器的确是比自己施展遁法行来快的太多了。 见荀欢醒来,聂远道:“道友运功已有半日,想必腹中已是饥饿,前方有一小镇,去那吃些饭菜如何?” “全凭道友安排!” 聂远一笑,将遁速在加快几分,不出百息,便到了小镇上方。聂远在小镇外收了遁器,与荀欢步行进了小镇。 小镇之内皆是凡人,二人也只得掩饰自身身份,一步步向着镇内走去。并未有太多挑剔,二人随意找到一家餐馆便走了进去。 聂远有意结交荀欢,故而一切都是考虑荀欢的意见,一路行来所有作为都无不让人顿生好感。 一顿饭下来,只是荀欢在吃,而聂远只是轻拈手中酒杯,浅尝几杯素酒。更让荀欢哭笑不得的是二人之中自己俨然成了主导人物,怎么也不会被人认为自己是被人劫持,好似自己是哪个家族的公子,聂远是自己的随从了。 聂远不食凡间烟火早在荀欢意料之中。若是聂远以凝气期七层的修为尚且需要食五谷,那么荀欢便不会如此安静的跟随聂远了。只因这等修为尚且未修成辟谷之术,那么想来战力也是有限了。 一餐用罢,荀欢正要起身。却被聂远突然地按住,斜眼望去,聂远正自对自己示意摇头。荀欢只得跟随聂远低头安坐。 十息过后,荀欢灵识中探得出现三名修者。再抬头向聂远露出询问的目光,见聂远点头后,荀欢心中不免活跃了起来。若是挑起这三名修士与聂远一战,或许自己能够脱逃也未可知。再三斟酌过后,荀欢打消了这个念头。这聂远对自己一直以礼相待,若是离了他的庇护,自己还不知会遭遇什么。在修为提升到能够自保之前还是留在聂远身边为好。 不久过后,自店外经过三名女修。女修过后,荀欢对聂远说道:“走吧。”聂远微微摇头道:“你可知刚才走过的是什么人?”荀欢摇头。聂远接着说道:“瞧她们的衣衫,应是凤凰昕院的人。这附近想必是不太平了。你可感觉这附近之处有何异常?我自进入小镇以来便感觉此地阴气浓重。虽是猜测确实不敢肯定,此刻得见凤凰昕院的人正是验证了我的猜测。” “此地有鬼修!” 听到鬼修二字,荀欢不由睁大双眼。先前为凡人之时也曾听闻鬼魂二字,但一直以来皆被认为是虚妄。不像刚刚踏入仙修,便得闻鬼修消息,实不知是自己鸿运当头还是命犯灾星。 不论如何,以自己的修为遇见鬼修难免是死路一条。自己的闻仙道不过数月,况且手中无一件法器防身。在鬼修面前,自己也就比凡界武士略强一些罢了。 也不知聂远是看出了荀欢无法器可用的尴尬之境还是想刻意讨好之举。聂远从物藏中取出一把长剑,递到荀欢手中。说道“这是我之前所用法器,乃是由玄铁与精钢打造,以道友此刻修为用来倒也合适。还请道友莫要嫌弃,收下才是。” 荀欢慌忙将聂远手中法器推开,说道:“在下一直承蒙道友照顾,此刻怎还能收受道友法器,万万使不得。” 聂远再次将法器递将给荀欢,解释道:“在下将道友请来,实是有私事想请道友相助,这法器也是在下想结个善缘。更何况这法器在下此刻用来着实有些弱了,这岂不是正好?还望道友莫再推脱。”说着不由分说便将法剑塞到荀欢手中。 荀欢见推脱不得,便道谢收下法剑。正由聂远所说这法剑让聂远此刻用来着实不堪大用。以自己修为此刻用来倒是正合适,倒也可收下。聂远让自己帮的忙无非是想让自己为他画些灵符罢了。自己若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聂远反而会认为自己不愿尽心尽力帮他。 收下法剑,荀欢脸色忽的大变。聂远选在此刻将法剑赠与自己,莫非是聂远想要留下见识一下鬼修。这法剑便是聂远担心无暇顾及自己,乃是赠与自己防身用。这想法一处,荀欢不由哭笑不得。这聂远还真是太高估自己,自己不过凝气期一层修为,让自己留下与鬼修接触。这无疑是对自己胆识与修为的绝大考验了。 只是聂远此念一出,又是将法剑都赠与自己,哪里能够随意离开。想来自己也不得不被留下,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鬼修了。微微摇头笑道:看来这聂远也是少年心性,并非看起来那么稳重了。 这念头想来,循环更是重重的摇了摇头。笑聂远少年,自己岂不是更是少年。自己不过才是十余岁的孩童了。既是聂远想见识一番,自己又有何惧?这对自己,不也是一件难忘的历练吗? 不过,自己也应该多趁机做一些保命的手段才是。 第二十三章 螳螂捕蝉 既然决定留下,二人也不犹豫。即刻便找到家客栈安顿下来。 荀欢进入房间正要关门,却不想聂远却来到门前将一物递过来。顺眼望去原来竟是一直符笔,好似就是灵符店自己所用的那一支了。没想到聂远竟然将此笔买来。 聂远将笔递过来后,笑道:“此笔在下打算回去之后再赠与道友,只是此刻既然停留,就不得不提前交于道友了,想必道友此刻正是要得着的。”说完,将笔放到荀欢手中,不及荀欢说一句“多谢”就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聂远入住之后,便是打坐修炼起来。而荀欢所修无名心法既然可自动运转,倒也不必拘泥于形式。荀欢或坐或卧,皆是可虽是修行。荀欢便趁着这段时间,取出先前交易所得到的符纸,趁机画起灵符来。 荀欢先是从物藏中取出先前与聂远交易所得的火灵狐皮来,以右手手指化出真玄之刃,将灵皮巧妙地分割成十张符纸。这些符纸的质地,比之先前所用符纸质地高上许多,故而以此种符纸所刻就的灵符,威能也会强上许多。 荀欢算到,自己手中还有一张回玄符,一张金刚符。那张回玄符自然是需要赠与聂远,以还先前那张。至于自己所用,还是再用火灵狐兽皮所造的符纸重新刻就好了。除了回玄符,像金刚符这种保命的灵符自然需要再多刻就几张。此外,还应该刻几张攻击类的灵符。 虽说荀欢先前造出许多灵符,但在这一下午的时间,即使有着火灵狐皮的加持,荀欢也不过刻画出三张灵符来。 三张灵符刻好后,接下来所需要的便是养符了。虽说养符手段有千八百中,但每一种方法无疑都是需要时间。故而荀欢刻完三张灵符后,便开始打坐,修炼起来。 荀欢知道,虽然自己所修的心法能够自行运转,但每日的功课却是省不得。修行一路,贵在坚持,若是自己仗着心法便将修士每日必修的功课省去,那么自己修行的路,也就走不太远了。更何况心法自行运转的效率,总是比不过打坐修行来得高。 堪堪修行一个时辰后,荀欢便觉腹中饥肠辘辘。算算时间,此刻已是戌时。再有两个时辰便是子时,到那时便是鬼修最有可能出现的时刻了。 荀欢先是以一道信诀传与聂远,告知自己修炼已结束,并约好半个时辰后在楼下相见。随后,荀欢便将之前刻好的三张灵符检视一番,发现已经养符完毕后,边将之收入物藏之中。 趁着离与聂远约定的时间尚早,荀欢便取出符纸,再次刻画起灵符来。只是当灵符画好后,荀欢却是无法将之收入物藏之中。只因养符未成便将灵符收入物藏中,灵符失去了灵气的滋养,灵符便是废了。荀欢也只好将灵符随意收入怀中,便出门向楼下走去。 二人随意点了些东西,荀欢便吃起来。与之前一样,聂远仍是不食,只饮些素酒淡茶罢了。吃完后,二人便不着声色向店外走去。 若是想见鬼修,必定需要先找到凤凰昕院的人。凤凰昕院的人既然来到此处,必定是早已掌握了鬼修的消息,只有跟随这三人,方能寻到鬼修。而下午聂远早已探得三人下榻的地方就在三条街之外。荀欢二人此时正是向那里走去。 一出门,聂远便取出一定银冠戴在头上,银冠发出的光芒恰将十步之内全部照耀。聂远再施法,将银冠发出的光芒隐去。对荀欢道:“道友切不可离我十步之外。” 荀欢听罢,暗暗点头。这银冠荀欢是认识的。此冠名叫匿影冠,乃是隐身匿影之宝。只不过聂远此宝只是一件虚宝而已。虚宝之意是,此宝只是修士根据原法宝所炼制的一件仿制法宝。虽说只是一件虚宝,威能不及原宝威能十之一二。但在聂远用来仍不是称心如意,所以才会有银光外泄的情况。 以聂远修为御控一件虚宝仍是不得称心如意,由此也可知此宝威能之强大了。 在聂远祭出匿影冠虚宝的那一刻,三条街之外的一名女修忽的睁开双眼,眉头慢慢的皱起。低声喃喃道:“隐身匿影,到底是何方神圣?”再用灵识探去,仍是探不得消失的二人灵息,此女也不再探,而是发出两道信诀后,便结束修行。移步走出房间。 三人出了客栈后,脸色都是变了又变,到得最后三人齐齐的点了点头。好似三人再用传音之术交谈着什么,最后达成了某种共识。 随即,三人各自祭出遁器。踏上空中向远出飞去。三人离开后,客栈不远处的半空中微微传出些许声响。难以听闻的破空声也紧随着三名女修而去。 “能否探得那三人的灵息?三人都是什么境界?” “可以,三人中一人为凝气期五层,其余二人都是四层。此刻我们距离她们恰有十里。这正是荀道友灵识范围的极限了。” 荀欢自忖:“凝气期一层的修士灵识所探范围的确只有十里,但自己与别人不同。凭着意念波修炼,自己的灵识或可以和刚踏入凝气期二层的修士并肩。但这些实不必为外人道。” 众所周知,灵识本没有修炼之道。灵识的强大之法只有随着境界的提升才会有些微的进步。但灵识的修炼之法,自己偏偏就有。只怕这一消息传出去,自己不仅会有杀身之祸,更会引起七界的轩然大波。 既是如此,荀欢也放出灵识,小心翼翼的探视着前方。只是荀欢并不敢探视任一女修,自己隐藏灵识的手段尚不高明。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发现。 行进约半百里,三女来到一处山脚便停了下来。只见三女也是隐去气息,藏了起来。只是聂远与循环早就将三人锁定,三人此刻的隐藏行踪,对二人却没有任何效果。毕竟三人并不曾使用匿影冠这等隐身匿影之宝。 随着三人隐去气息,荀欢心中便疑惑不解。再仔细想来,一切疑惑就更深了。变向聂远传音相问:“凡界固然会有魔修鬼修,但想来总该是被仙修之士所不容。故而应该是隐藏极深不易被人所知。可为何最近魔修鬼修之士频繁出现,为人所知呢?” 聂远听此,莞尔一笑,对荀欢反问道:“道友可曾知晓三月行天之事?” 听到聂远有此一问,荀欢脑中轰的一声如同爆炸一般。种种事件如同往昔再次在脑中浮现。魔兽、屠杀、乃至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弟弟被魔修所劫。若不是师父出手,只怕自己如今已是凶多吉少了。 荀欢心境的动荡,引起体内真玄一阵激荡。好在聂远及时控制,才没有将气息暴露。 见自己气息外泄,荀欢瞬间清醒过来。连忙运转心法控制气息外泄。随后冲着聂远惭愧一笑,道:“在下修为浅薄,听闻三月行天一词,心中好不惶恐。倒是给道友增添麻烦了。” 听荀欢如此解释,聂远也是轻笑,附和道:“三月行天的确吓人,若非六大掌教拼死相救,只怕这凡间不知会有多少损伤。只是经此一事,六大掌教各有损伤,不知何时能够恢复了。”言罢又是一阵叹息。 “三月行天中的三月,指的便是魔界月,冥界月以及昊天月了。昊天便是如今的云之法界了。只是当初云之法界界力不稳。再次创界之后很少有人会称之为云之法界,而是将之称为--昊天。” 聂远一言,荀欢暗暗点头。昊天一词,荀欢在师父所传玄承中也是有所耳闻。 见荀欢并未有所疑问,聂远便继续说道:“三月行天之时,便是三界界力相交不稳,彼此相触了。当初创界之时,七界相错杂乱,各有交集。但每一界之间的界力皆是强大,故而魔修鬼修不得侵犯凡界。但三月行天之时,三界的界力与凡界界力都是减弱,故而有魔修鬼修借此来犯凡界。” 说完,荀欢早已是又奇又惊。奇的是为何魔修鬼修早有准备,凡界却是知道三月现身之前才被发现?惊的是魔修鬼修侵犯人间,不知会产生多少杀伐,损去多少人命了。 正想着,灵识中却探到有三股不似于人间的灵息出现。这灵息阴森凄冷,令人心中好不舒服。 众人明白,鬼修终于是出现了。 当鬼修出现的那一刻,凤凰昕院的三人同时动了。三人分别向三个方向奔去。三人动的同时,聂远与荀欢也同时起身,向前方三女停留的山脚奔去。当二人到达山脚的时候,三女已经完成对三名鬼修的包围之势。 也是在到达此地,荀欢才发现,原来此地的确是鬼修的修炼圣地。这原来是一处坟地。 二人落地之后,三名鬼修的身形已出现在二人的视线之内。只是肉眼无法看见三名女修的身形。想来是以法术遮掩了。 二人落地之时,并没有人发现,其中一名鬼修的目光望向了荀欢与聂远的所在。 第二十四章 黄雀在后 三名鬼修接连的将此处坟地的坟墓一个个掀开,随后盘坐在地,尽情的吸收着此地的阴气与鬼气。 见到此,荀欢心中大动无名。没想到这些人早已逝去,这些个鬼修竟还要用他们的尸体练功。作为凡人来说,荀欢懂得什么叫死者为大,这人生前就算有些错误,只要不违背天道,都是应该被原谅。可是对于这些无辜的凡人,鬼修竟还要以他们的尸体练功,这怎能不让荀欢火大。 两月之前所发生的事一直在荀欢心里无法忘怀,平常所遇尽是些凡人仙修,荀欢倒还能努力不去回想。可是如今见到鬼修如此对待凡人,不由想起那些魔修不也是如此视人命如草荐。在他们眼里,天地一切之物,乃至他人性命都不过是供他修炼的资源了。 想到此,荀欢早已失去理智,已顾不得自己与鬼修的修为差距,蹭的站起来取出法剑就要上前与魔修拼命。 在荀欢站起身的那一刻,三名鬼修同时睁开双眼,喝道:“出来”。这一声深喝,乃是掺入鬼修心法,端的是厉害非常。只见在鬼修十丈前的一处出现一道透明光罩,光照之内正是先前三女中中锋直进的那名女修。 这女修身形在不经意间被突然喝退行止,无奈之下只得取出法器要与三名鬼修大战。嘴中骂道:“你等生前亦是凡间之人,此刻为何偏偏要行次逆天之法,真个是丧心病狂。” 在这女修大骂之时,其中一名鬼修目光却是望向这女修的身后。却是什么也未曾发现,灵识中探得那处也不过是一片空白。这才将目光转向这女修。 “唔唔,,,” 在那鬼修所探得地方,传出几声微不可闻的挣扎声。此时的荀欢,双臂被聂远钳制在身后,荀欢的整个身体完全的趴在地上,在荀欢的脸上,正踏着一只大脚。 两人以极为不可思议的姿态缠斗在一起,哪里有着一点仙家风范,完全是市井流氓的打架斗殴了。 这就归结于荀欢了。荀欢眼见得鬼修时,脑子里哪里还有着一点理智。荀欢的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那便是--复仇。 此刻被聂远止住,脑中的仇恨渐渐被理智所取代。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差点给聂远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若是自己刚才暴露,只怕二人都会被留在这里。 荀欢突然的冲动让得聂远一惊,虽然不知道为何,但只知道必须将荀欢拦下。只是荀欢的动作太过的突然,乃至于聂远连法诀都来不及施展,只得以人类最为原始的拳脚将荀欢手脚锁住,最后极为不客气的用脚踩住荀欢的脸颊,才使得荀欢不至于发出一丝声响。 将荀欢制住后,聂远的眉头略微有些紧皱。“貌似,这人有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啊” 另聂远更为惊奇的是,先前冲动的不顾自己与鬼修差距便要冲上去送死的人。在挣扎几翻后竟然很是乖巧的停了下来。同时,一道传音传入聂远耳中:“在下境界低微,见到鬼修时心境动荡不已。幸而道友出手才未酿成大祸。在下心中感谢。” 听得荀欢的传音,聂远心中天人交战。“按荀欢所说,他先前的失态是因为心中恐惧。而此刻依然心境平复,话中之意正是让自己放手。但是照此人先前态度就好似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他会不会是故意有此一说,先摆脱我的束缚,然后再突然暴起去找鬼修拼命。如此一来该怎么办?但要是真的像他所说不会再冲动,我若是不放手,那这好不容易建立起的感情会不会就此破裂。那样的话,我的计划会不会就此失败?” 最终,聂远终是为了那个计划,怀着忐忑的心态将束缚住荀欢的手脚移开。“若是暴露的话,便只有立马逃命了。” “毕竟二人此行只为见识一下传说中的鬼修,可并没有打算与之交手。谁会去打一场没有利益的架。虽说仙修与鬼修魔修水火难容,那毕竟是大能修士之间的事,像我们这种,还是时时刻刻保住性命再说。” 将手脚缓缓放开,另得聂远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使得聂远大大的松了口气,只是眉间皱的却是更紧了些。“先前的样子绝对不只是恐惧,将那种冲动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压住,此人的心境未免也太强大了些。此人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收敛住心神,荀欢与聂远二人再将注意力放到三名鬼修身上。这种情况下,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否则都不知道还能否安全离开。 “怎么样,能探视出鬼修的实力吗?”境界低微的荀欢,在别人运转真玄时才能探查到别人的修为境界,若是别人不主动展露,探视修为这种事对于如今的荀欢来说,还是太难了点。所以,荀欢才会对身旁的聂远传音问道。 “一名四级鬼士,一名五级鬼士,还有着一名六级鬼士。实力要比三女要强,只怕会是一场硬仗。”说话的同时,聂远的目光中充斥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荀欢与聂远自争打到现在,虽是瞧来繁琐,但实不过才过了三五息的时间罢了。再去瞧那女修与鬼修时,战斗仍尚未打响,只是瞧得双方的目光却越来越狠辣了些。 “糟了” 听得身旁聂远竟是嘴中蹦出二字,荀欢也是一惊。难道不怕被鬼修所察觉吗?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才能让的聂远如此这般? 察觉到荀欢疑惑的目光,聂远凝重对荀欢传音道:“先前我放出灵识来,竟是没有探查到另外二名女修的气息,只怕······” 最后的话,聂远并未说出。只因结果已是不言而喻了。二女的修为皆是远低于聂远,若是连聂远都探查不出,只怕这二人的处境已是不容乐观。 二人离得稍远了些,又因先前的失神。故而并不知道双方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到战斗已然迫近,瞬时便会打响。 果不其然,三名鬼修中有一人右手一招,现出一把人高的大刀来。夺步就要来斩这女修首级。这女修也不逊色于人。招出一把三尺长铁剑来。二修竟是以杀伐之术见阵仗。 这鬼修近步奔来,瞬息便已进入对女修的攻击范围。这女修玉步轻移,脚尖轻轻触点地面。这一步瞧来无力,却在触碰地面时突然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响。在地面留下一个数寸大的坑洞后将身形快速的右移数丈,这一步却是将鬼修的夺命般的攻击躲开了去。 右移之后在即将落地之时,再次脚尖轻点地面借助爆炸所产生的气浪将身形向左前方骤移数丈,这一步落下的地方正是大刀鬼修的身后。 对于这女修的两步步法,落在荀欢的眼中。后者也是在心底忍不住为其叫一声好。这女子的步法本就是借助与地面接触爆炸来快速移动身形,但是将距离与时间把握的如此之好,便是客观的表现出此女的天资定非泛泛 女修一步便是跨到这大刀鬼修身后,抬起手中长剑,向着这鬼修后心刺去。大刀鬼修见一击不中,竟是不去寻女修,反而是将大刀赋予背后。不知是巧合还是鬼修心中早有计较,这一刀刚好抵住了女修回身刺出的那一剑。 由这一式便可看出,这鬼修必定是久经杀伐。才会在第一时间将大刀后背,方能抵住了女修的蓄势一击。这一刀定是将女修的步伐与出剑的时间全部算准,才能凑成如此。 这二人一经交手,便同时在心中暗暗叫苦。“怎的这般厉害” 在这女修心中,此次出来之时,师门所交代这三名鬼修皆是五级鬼士。怎得会有一名六级鬼士?长老派出一名凝气期八层的修士一同出行。师门虽是知道鬼修的大概位置,确实不能算到鬼修的准确落脚点。所以四人才兵分两路,由那人自己一路,自己三人一路分别寻找鬼修。 不知是好运还是不幸,却是自己三人先行发现鬼修踪迹。虽是先行发出宗门信号,却不知那人能够何时到来。这次任务是三人第一次任务,故而才在那人未到之前就来打探鬼修虚实。不想自己隐身之法已经用到极致,怎的还是被鬼修发现。这让得鬼修在其心中,大大的被重视起来。 鬼修所想,乃是这女子杀伐之术好不犀利。凡界有云:高手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这女子这一刺便得让大刀鬼修将之视为头号大敌。心中暗道:“今日若是不慎重,搞不好真会伤在其手中。” 不远处的二人见女修与大刀鬼修已然交手,更是大气不敢出。虽说聂远修为比之鬼修要强,但其对鬼修的手段知之甚少。更何况,鬼修三人,聂远也不敢说能在三人联手之下仍旧能占得便宜。 “说不得,在这女修不妙的时候还要出手相助一把。毕竟同为仙修。”虽说聂远不愿招惹鬼修,但让其在同道危险时充耳不闻。倒还真是做不出。 聂远身旁的荀欢并不知晓聂远的心思,手贴向胸前。心中念叨:这女修有危险。 第二十五章 阵法用百花 荀欢将手缓缓移开胸前,目光紧紧地盯着与大刀鬼修对战的那名女修。“说不好,此女今日就要陨落于此” 话说那女修一剑刺中鬼修的大刀,当下一脚踢出,目标正是大刀鬼修的后心。一脚踢中也不管鬼修伤势如何,反而是借助反震的力量后退到三丈之外。 这女修后退之际,再从物藏中取出一物。此物是为一珠,真玄催动使得此珠大放毫光。三鬼修遇到此光之后皆是惨叫一声急速后退。一鬼修大喝道:“驱魂珠” 原来此珠是专克鬼修的至宝驱魂珠,驱魂珠内内藏大能驱魂法术,专克一切灵魂。鬼修修炼本就只有灵魂,暂居的肉体对其来说不过是一件法宝罢了。即使损毁了也可再新炼制,或者对活人夺舍。但灵魂若是首创,则是再也不可挽回了。 鬼修虽是受惊后退,却犹是遥遥狠狠地盯着那女修。眼神中对那驱魂珠则是充满忌惮。 “不过是一件虚宝罢了,休要得意。”那名六级鬼士在说完之后再转头对另外两名鬼修说道:“这不过是一件虚宝,对我等的克制有限。我等一起出手快速将其拿下,免生些许祸端。”说完,眼神飘向荀欢所在的方向。 一声应和下,另两名鬼修亦是各出法器连同大刀鬼修一齐向女修逼去。那名六级鬼修所出的法宝乃是一方石印,另一名鬼修的法器则是一把鬼头刀。三修分三个方向逼近女修。 “这驱魂珠只是一件虚宝,对鬼修虽是有压制之能,但还远远不到让其闻之丧胆的地步。即便鬼修只能发挥八成威能也绝不是这女修一人所能抵挡。”在鬼修与女修大战之时,聂远与荀欢仍是不是的传音交流着。 “走吧,荀道友。再留在这的话,被鬼修发现可就不好脱身了。”聂远拉着荀欢便欲离开。 荀欢正色道:“难不成道友就狠心看着同道殒身与此却袖手旁观不成?” 聂远讪讪道:“若想救人,须得有着能救人的实力。对方三名鬼修,且修为境界也只是稍逊与我。说不得救人不成,反将自家搭了进去。” “不知道友一人独斗那名六级鬼士可有把握?” 聂远不明就里,即便拦住一名六级鬼士,剩下的两名鬼修交由谁来?可虽是不知其所以然,聂远还是耐着心回答道:“若只是那一人,虽说鬼修手段阴暗,在下也有把握独占而不败。只是...” 不等聂远说完,荀欢再问道:“若是有阵法相助,道友可有信心拿下两名鬼修?” “阵法?”聂远有些疑惑的看向身旁的荀欢。眼前这个仅仅十岁的小小少年,本身的修为也不过是一层凝气期,怎的就刻符精通之外,竟然还有涉猎阵法?难不成此人修为与样貌另有蹊跷不成? “若是在阵法之内,在下或许能勉强拦下二人。不知是何阵法?” 荀欢神秘一笑,并未说话。而是继续看向与三鬼修战在一处的女修。此时的女修在三鬼修的联合夹击下接连后退。或许不久,便会不支而无法抵御。 就在鬼修以为将要将这女修拿下之时,却忽的发现自己身处之地突然变换了景色。原来鬼气森然的墓地,却突然变成了花开遍地,四周繁花似锦,郁郁苍苍。每一片花瓣就好似成了独立的生命一般,围绕着三鬼修团团围转。 三名鬼修就算是是不懂阵法,也知此刻也落入别人阵法之中。若破阵法,非是修为境界远超布阵之人外,便只有拼玄承,在阵法玄承上胜过对方,寻出阵法的破绽,从而破得阵法。 三名鬼修修为境界虽是不弱于那女修,可却远远还达不到远超于她。若论阵法玄承,一众鬼修又能懂得多少。略通阵法的,唯冥界大能鬼修了。 正在这时,一阵清风吹来,拂开花瓣无数。此情此景当可把玩,只是在这阵中,百花百草除开欣赏的意义外,皆变成了杀人的利器。 见花瓣轻飘飘吹来,鬼修哪道是危险来临。仍是防备着布阵之人出其不意的袭击,对这飘来的花瓣竟是不闻不问。 花瓣拂身,鬼修才感受到花瓣之上所附带的杀意。花瓣就好似一片片利刃,顷刻间就使得三名鬼修身上千疮百孔。若不是三鬼修及时的远遁,只这一番,三名鬼修的肉身就怕是难堪大用了。 鬼修退去,百花失去了目标之下也随之变成平常的花草。轻轻扬扬的飘舞在阵法的角落。 别人或许不识此阵,但荀欢却是认得。此阵名为百花阵,阵内百花百草皆生魂育灵,在此阵中,百花百草就犹如百中灵虫一般。入阵之人会被当成采花贼而主动攻击。此阵本就自有伤人之能,若是再由布阵者控阵伤人,那越级斗敌,不在话下。 阵法催动之时,三鬼修的视线之下就同时失去了那女修的身影,即将拿下的猎物却就此失去,另得三鬼修心中好不气闷。再见到这阵法好生厉害,心中早已是去了轻视之心。只是三鬼修心中怎么也想不到凡界修士也然如此厉害,仅一名凝气期修士就可独自操控如此强力阵法。 阵中三鬼修眼中景色皆是花草,并无布阵者身影。可在布阵者眼中,三鬼修的一举一动犹如掌上观纹一般,清晰可见。 若说仅凭一名凝气五层的修士便可御控如此阵法,莫说鬼修不信,即便是隐藏在四周的聂远也是不信。名门弟子,对于阵法自然多多少少会有涉猎。正因如此,聂远才会更明白这百花阵御控起来会有多难。 若想真正控制阵法杀人,那么御控这百花阵核心的修士至少也是需要驭物期修为。想来这阵法是凤凰昕院的令两名女修暗中布下,再由修为最高的女修将鬼修引入。只是仅凭三人御控得阵法,困人尚可,杀人却不足。想必以凤凰昕院的实力,必定会派出一名修为高强的修士跟随才对。或许是耽搁了,只是这阵法的核心未到,着实不知能困鬼修多久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聂远的余光极为隐秘的向荀欢瞧了过去。暗道:先前明明探不得另二女的灵息,连我都以为此二女早已临阵脱逃。怎得他就能断定会有阵法?难不成这一层修为的修士的灵识竟是比我还强? 这一想法聂远刚一想出便苦笑摇摇头,即使此人天赋再高,毕竟修为只是凝气期一层而已,灵识再强也不会强过自己,灵识的强弱与修为的强弱可是休戚相关的。如若不是灵识强过自己,那么此人对于阵法的领悟,必然在自己之上了。此人的涉猎之广,着实吓人了。 阵法之内,三名女修分三方围住三名鬼修。最近的女修离鬼修不过十数步,这么短的距离,莫说对仙修来说眨眼便至。即便是凡人,也不过四五息的时间就可踏过。但是在这阵中,若是不知阵法法则,就算三鬼修踏过千万里也到不了女修面前。阵法之道,玄奥如斯,在原有空间内自成空间,空间内法则只凭布阵者掌控。 三鬼修虽是无法看到布阵的三名女修,三女修之间却可以相互望见,阵法的妙处真可谓不可多言。 第一阵风吹拂的花瓣在销声匿迹了许久后,在另一个方向,也正是鬼修的身后慢慢地又聚集起来。鬼修的玄承仅多是在杀伐夺魂一术,对于阵法一道,鬼修的玄承就显得捉襟见肘起来。 见百花再次拂来,鬼头刀鬼修挥砍着鬼头刀看去,连挥两刀才将这一团花瓣挥去。然而此花虽去,那一边又吹来落花无数,这样的情景就好似面前飘来的不是落花残叶,而是千千万万有着魂力的灵虫一般。而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应对手段越激烈,那吹来的花草就越多。但若是静立不动,那花草仍会袭身,如此一来可就难为了。 若想破阵,必得先败布阵之人。可如今花草仿若有魂之物一般,追随三鬼修不舍,莫说寻道布阵之人,仅是移动都是困难。那名六级鬼士思虑之时,忽觉脑袋变得沉重起来。 这鬼修暗叫厉害,自己一个不慎就被这花香所迷。而花香既然能迷人,就证明花香已然养成魂力。以魂力对付入阵之人可谓是难得的手段。也就是此时的布阵之人修为太低,不懂这阵法玄奥。若是换了大能之修来布阵,只怕高出一两个小境界的修士都得不到好去。 被花香所迷,这鬼修立时催动心法才将这大脑昏沉的感觉给驱逐了去。也所幸这花毒尚未养成,而这六级鬼士吸入的量又着实不多,这才在第一时间将花毒给驱逐了去。若是这花毒再养些时日,魂力再强些,这花香之毒哪那么容易被驱逐。 在阵法之内,三人行动已被限制,否则必会花草袭身。可若是什么也不做,花香之毒同样也是一个麻烦。 这六级鬼士的目光向旁边望去,发现两名同伴也已是驱毒完毕。再三思量之下,冲着其中一名同伴,将头深深点下。片刻之后,那人也是将头一点。点头之前,二鬼修皆是满脸愧疚与不忍。可将头点下之后,却好似卸下了负担一般。眼中皆是涌上一抹杀意。 六级鬼士再次祭起石印向侧方打去,石印落处花草尽乱。花草受到吸引,再次聚成一团向三鬼修袭来。六级鬼士举起石印再向另一方向打去。不出三息,这六级鬼士便将阵法中花草全部招引而来。 万千花草聚团飞来真是好不美丽壮观,只是这美丽之内隐藏的却是令人胆寒的杀意。 见百花袭来,这六级鬼士反而将石印收起。索性不管不顾,抱臂以待。 百花袭身,那名大刀鬼修大喊一声。抬起大刀就挥砍而去,大刀挥出目标却不是袭来的百花,而是身旁的鬼头刀鬼修。 大刀落下,一股黑血喷薄而出,溅落在袭来的百花之上。 第二十六章 伤鬼可以当降魔 大刀落下,一股黑血自鬼头刀鬼修体内喷薄而出,溅落在袭来的百花之上。百花遇到这黑血,好似人失了魂魄一般,失去了散发的光芒。变成枯萎的落叶,飘散落下。 虽是破了百花袭身的危急,但鬼头刀鬼修受此一刀,肉体显然是不堪大用。一道元魂自肉体飘出。鬼修修炼重在修魂,肉体本就不是自己的,对于他们来说,肉体不过是一种对敌的手段。即使肉体损害了,再另外找一具便是。 平常来说,鬼修若是肉体损毁,就该遁出元魂逃遁。元魂的遁速本就远超修士遁速,这也是天地的一丝慈悲。若是修士死后再被灭魂,只怕天地七界的轮回都会受到影响。 元魂遁速本就快捷,鬼修又是主修元魂,其遁速怕是同阶修士遁速的两三倍。若是元魂遁出,谁又能追的上。这也是鬼修不易斩杀的原因。 也是这鬼头刀修士气运不佳,在这阵法之上还悬着一颗驱魂珠。元魂隐在肉体中时或还可承受。如今只剩一道鬼魂,再遇到这驱魂珠。这鬼魂被这驱魂珠一扫,立时化为虚无,七界之内再无一丝踪迹。 眼见得同伴的鬼魂被驱魂珠生生驱散,这两鬼修不仅没有一点惋惜与悔恨,反而露出得意与清醒的神色。没想到鬼修竟是如此的惨绝人寰。 虽说两鬼修手段太过残忍,但不得不说却是行之有效的。百花阵百花先是被那六级鬼士以一方石印招引而来,再被鬼修黑血附着。这百花阵之内的百花立时失去了作用。再将这些黑血之上所附加的恶魂之力驱逐之前,这百花阵已成了一座空阵,再不能对剩下的两名鬼修产生一丝的威胁。 在百花触碰到黑血的时候,布下此阵的三名女修皆是面色大变。其中尤是以那名凝气期五层的女修为重。百花失效之时,此女只觉腹内一阵翻腾,勉强之下才将涌上喉咙的甜意压制下去。这一举措使得此女的脸色更白了些。显然是受到不小的反噬。 阵法失去了攻击的手段,再将阵法延迟下去除了能将二鬼修多困住些时间外并无一丝作用,只是若是收了阵法,说不好立时就会被诛杀此地。这鬼修对待自己的同伴尤是残忍,更况论是凡界的她们了。 阵法失效,二鬼修并未静等阵法撤去。而是各自取出自己的法器,随意向阵法攻击。此次攻击,再不会受到阵法的攻击,另得二鬼修心中放下了悬着的心。此刻,除了头顶的驱魂珠还需要分神抵御外,对二鬼修来说再没有一丝危险。 虽说二鬼修只是随意无目标的攻击,但毕竟阵法与布阵者心神相连。若想化去这些攻击,还是需要布阵者以真玄与灵识御控。否则放任这些攻击在阵法内乱撞,说不得就会伤到布阵者。但若此一来,就另得本就虚弱的布阵者雪上加霜。此刻阵法虽是犹在,但破阵只是时间问题了。 在将近百息之后,在阵法一处,终究是现出一丝空隙。见到这丝空隙后,二鬼修便出尽全力合力打向这道空隙,以求快速破阵。 不到二十息,阵法终是承受不住二鬼修不要命般的攻击。这道裂隙已是扩张到一人大小。二鬼修见状,立时收回法器就向这裂缝狂奔而去。 几十步的距离对于鬼修来说根本就是眨眼便到,刚刚收回法器之时那名五级鬼士就已经踏出阵法,身处阵法之外了。就在六级鬼士即将踏出阵法时,却见的阵法裂缝竟是不可思议的被弥合了起来。 心怀气愤的向着身前正在弥合的裂缝打出一拳,六级鬼士只觉入手出无比坚硬。再看打出去的拳头竟是凹下一块,也就是鬼修感觉不到疼痛,否则这一击之下,这鬼修的手就要暂时报废了。 一拳不成,鬼修再次祭出石印向裂缝打去。石印落处泛起一圈圈涟漪,好似石子落水般。这裂缝前就好似有一道护罩,在保护着裂缝。裂缝依然趁着鬼修两击的时间弥合如初,这鬼修若想再出阵,只得重新打出一道裂缝了。 其实在二鬼修的疯狂攻击之下,这阵法早已摇摇欲坠。终是在百息之后,那名五级女修大脑昏昏沉沉再也御控不住阵法,才使得阵法现出一道裂缝,致使一名鬼修逃脱。 在这女修手中阵旗脱落的那一刻,有一只小手将之捞起,并且以真玄催动再次催动起阵法,并将阵法出现的裂缝弥合。那女修努力睁开眼睛,极力想要看清来人的样貌,却发现眼前模糊只能看清身影却无法看清样貌。 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也未能看清面前人的样貌。怀着遗憾,这女修渐渐地闭上双眼,脑海中的意识也是渐渐丧失。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感觉到一只手掌印在自己胸口,一股温暖流入经脉。随后便失去意识,沉沉的昏了过去。 接下阵旗的人,正是一只隐在一侧的荀欢。在百花阵被鬼修用残忍手段破去的时候,荀欢便借助匿影冠的隐形之能,悄悄靠近阵法。在阵法出现裂缝的那一刻,荀欢便窜身而进。 进入阵法之时,荀欢随手将一张金刚符祭在裂隙出。只是此符却只是祭而不发,偏偏等到五级鬼士出阵之后才将这张金刚符引发,同时接下阵旗,弥合裂隙。这是荀欢想将两名鬼修分开两处,各个击破了。 两名鬼修合在一起,即便阵法弥合,只怕也只是再拖延百息时间而已。唯有将二人分开,才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荀欢没想到这女修竟然被阵法反噬的如此厉害,竟然是直接昏了过去。手掌一招,荀欢便从物藏中招出一张灵符,正是想要还给聂远的那张回玄符。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给这女修使用了,至于聂远那张。日后再制作补偿吧。招出回玄符,用真玄催动后,荀欢就将灵符贴于此女胸前。 随后,循环便将心神完全放在六级鬼士身上。此时的另两名女修并不知荀欢这方阵旗已经换了人,故而并未有着任何不妥。将阵法裂隙弥合完毕之后,金刚符已经承受了鬼修的两次攻击。 这张金刚符是在仙集之内刻画,因符纸质地实在说不过去,故而只能承受三道符文,也就是说这金刚符也只能抵消住鬼修的三次攻击。若是灵符失效被鬼修看出端倪,那么接下来就会遭受鬼修致命般的反击。到那时,凭借循环此时的修为只怕连二十息都是撑不过去。 荀欢见鬼修正要再祭出石印,再次打向金刚符。情急之下,荀欢从物藏招出一把法剑向鬼修射去。见法剑射来,这鬼修也是眉头一皱。自己虽是不惧肉体受损,但总也会对修为有影响。更何况头顶还有驱魂珠魂光笼罩,此时更不能让肉体受损,否则先前的那名五级鬼士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六级鬼士将打向裂隙的石印强行扭转方向,迎向射来的法剑。法剑与石印刚一接触,石印便将法剑拦腰折断。只一照面法剑便被对方折断,荀欢也是汗颜。这聂远还真是大方.... 见对方的法剑不敌自己一合,这鬼修也是发出一声嗤笑,毫无掩饰的表达出鄙视与嘲笑。法剑射来的轨迹,同时也暴露了布阵者的方位。先前鬼修漫无目的的胡乱攻击就是不明布阵者的方位。此刻得知,正该乘胜追击。 也不收回石印,任由石印继续向前飞射而去。再飞出十丈时,只觉阵法一阵摇晃,鬼修明白,这是阵法御控不当所致。想来,布阵者已被石印所伤了。 初时,荀欢刚刚接下阵旗。虽说在师父所传玄承中,阵法一道只是小道。但荀欢毕竟是是第一次实际掌控阵法。更何况阵法的玄承也是先前发觉此地可能布有阵法之时刚刚翻阅,还不能说炉火纯青。故而在鬼修石印袭来的时候,荀欢虽是极力的改变阵眼的范围,但终究是因为生疏,并未在第一时间躲开。 荀欢看向自己的左臂,在那里有着一道两寸宽的伤口。再看向躺在身后的女修,荀欢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我干嘛那么多事? 但此时的荀欢也只是抱怨一下了,若真的让他转身离开,那是怎么也不能狠下心来。 将阵眼移位后,石印还是再次向先前的位置打去。荀欢冷笑一声,祭出一物向鬼修压去。 六级鬼士见此物压来,立时便是大变脸色。惊叫一声:“降魔杵?” 原来荀欢祭出的此物正是师父所留法宝降魔杵,降魔杵虽是专门对付魔修的无上法宝。但鬼修的阴森鬼气与魔修的魔气仍有相近之处,故而面对鬼修的时候降魔杵仍能显出七成威能。这也是荀欢的临敌应变之能。 见降魔杵袭来,六级鬼士脸色大变。石印已经祭出,想要召回已是来不及。这鬼士将项上所带一串骷髅项链祭起,抵御住沉重的降魔杵。 这项链上的骷髅想来定是鬼修以凡人尸体所练就的诡术。用死人尸体修行诡术,会使得死去那人永世不得超生。这等诡术,向来被凡界修士所不齿。故而见到这六级鬼士修行诡术,荀欢在心中又为这鬼修加上一条必杀的理由。 若说先前出手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是想要泄一己私恨,那么此刻就有了正当的理由来斩杀他。为被他用来修行诡术的凡人报仇。 用骷髅项链抵御住降魔杵后,六级鬼士再想反击就显得捉襟见肘了。此时,六级鬼士再将目光看向先前阵法裂隙处,在那里刚刚出去一名同伴。六级鬼士现在心里只得将希望寄予先前已经逃脱出去的同伴了。 在六级鬼士将目光投向先前阵法裂缝处时,在那里,也是泛起一阵涟漪。随后,阵法再度现出一道裂缝。一道身影,从裂缝中大踏步而进。 六级鬼士在见到阵法出现裂隙之时,脸上嘴角扬起。眼神中仍是充斥着不屑的神色。但当见到进阵之人时。这鬼修的眼中却是变成了疑惑。 第二十七章 遇鬼必当用驱魂 六级鬼士见诡术仅仅是挡下降魔杵,心里便将希望寄托于同伴。目光望向阵法先前裂隙处时,哪里恰是泛起阵阵涟漪。阵法再次出现一道裂缝,随着裂缝的出现,一道身影也是大踏步进入阵中。 六级鬼士见到来人时,眼中显出一抹凝重。自己一行人被杀一人,进来的这人又不是逃出去的那名同伴。那么来人的身份就有些值得思量了。 “你是什么人?” “管闲事的人。”进阵之人并非别人,正是荀欢一行的聂远是了。 听得此话,六级鬼士眼角一挑。心中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鬼识探去,竟是探得此人修为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些。看来先前出去的那人已是凶多吉少了。 在荀欢与聂远察觉到阵法略显不支时,聂远便将匿影冠交于荀欢使用。由荀欢进阵帮助控制阵法,聂远在外单独对付出阵的鬼修。只是没想到的是,在阵中早已斩杀一名鬼修。如此一来,荀欢的任务就更简单了许多,只是凭借阵法困住一名鬼修足矣。 荀欢也并未想到,聂远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杀一名鬼修。这让的荀欢在心中对聂远不由升起敬佩。这等优秀的弟子,只怕六院之内也并不多见吧。 见得聂远进阵,那六级鬼士自治大事不妙,今日已并无可能全身而退。只是鬼修素来以难缠著称,即便知道必死不可,但又怎会束手就擒?这鬼修将诡术项链弃之不用,降魔杵因诡术的鬼气附注其上,故而在鬼修丢弃项链之时,降魔杵并未阻拦鬼修,而是直追诡术项链而去。 这鬼修深知今日大劫将至,留着这具肉体也是无用。竟是双手一拍,两只手掌上的血肉直接化为一团血雾,血雾附着在鬼修身上,使得鬼修的遁速增加数倍,其速度就连使用了御风符的荀欢也未必能够追赶上。 手掌上血肉化去,其下露出一双泛着黑芒的手掌。没想到这双手掌也被这鬼修练来修成对敌的法器。看其上黑芒之上散发出一股吞噬之力,想来能够吞噬修士的真玄护体。黑掌则是能够穿透修士身体。若是这一掌打实,只怕荀欢这具刚刚十年的肉体立时就不能再用了。 见鬼修袭来,荀欢伸手抓住女修正欲躲开。却突然觉得浑身乏力,连托起这女修的气力也是没有。若是自己躲开倒也勉强,只是荀欢怎会如此做?荀欢心中对鬼修的恨意已是不可言语描述。又怎会放任鬼修再在自己眼前再伤一条姓名。 见鬼修离自己只有数步距离,荀欢手掌一挥。将一件物事贴于胸前。荀欢将手放于胸前时,忽的嘴角上扬,露出一丝邪异的笑容。 这六级鬼士的双手赫然已经成为两只森然的骨掌,在骨掌到达荀欢面前时,骨掌之上泛着的幽黑光芒几乎是在瞬间便是透过荀欢的护体真玄,两只骨掌结结实实的印在荀欢的胸膛之上。 这两只骨掌经由这六级鬼士多年锤炼,其硬度早已逾越五金。若是此双掌印在荀欢肉体之上,其结果不言而喻。 在骨掌与荀欢肉体相触之时,并未出现想象中鲜血四溅,血肉模糊之景。而是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碰撞之声。 听得此声,六级鬼士脸上的得意之色也是变得一脸茫然,却不知发生何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荀欢面露嘲笑之色,从怀中取出一物。 尚未看清此物是何物,这六级鬼士心中便涌上一抹恐惧。这恐惧来的好没缘由。当下也不去管骨掌那一掌是否伤了荀欢。哎呀一声,在第一时间脚踏虚空急速向后遁去。不曾想,布阵的小子竟不知死活欺身过来,手中之物就向自己印过来。 这鬼修毕竟是猝不及防之下抽身回退,怎及得上荀欢蓄谋已久。故而荀欢凭借一层凝气期的修为及时追上鬼修,并将手中物事贴于鬼修身上。 见荀欢欺身过来,鬼修愤怒之下,再将骨掌向荀欢打去。 在骨掌之下,荀欢怎敢大意,挥动手中阵旗利用阵法只能强行变换空间方位。如此之下,荀欢才侥幸躲过致命一击。只是荀欢毕竟是首次接触阵法,心中虽是怀有阵法玄承,但于经验一方面上可以说为零。虽说及时的变换了空间方位,但对于时间的把握实在是一塌糊涂。虽是避开了骨掌打中胸口的厄运,但在变换位置之时骨掌已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荀欢的左肩之上。 骨掌虽是伤了荀欢,但鬼修的情况似乎更加不妙。当荀欢手中的物事贴在鬼修身上之后,鬼修方才明白这原来是一张灵符,而且是专门对付鬼修的驱魂符。 驱魂符之内暗藏驱魂法术,这法术专为驱魂,对与鬼修而言实是危险之极。灵符入体,鬼修只觉鬼魂就要被撕碎一般,其痛苦不可言喻。 阵法之内本就有驱魂珠罩身,对于驱魂珠鬼修或可凭借鬼玄与肉体暂时抵御。可这灵符一附身就钻入体内,就如同液而深入骨髓,任你如何挣扎也无法驱逐。 而正当鬼修全身心抵御体内灵符所带来的苦痛时,一道持剑身影飘然而至。趁着鬼修无可抵御之势,轻轻松松的一剑穿透鬼修胸口。一道惨叫响彻天地。 虽是被法剑透体而过,但鬼修却并未立时丧命。一脸痛苦却又仇恨的瞪着眼前这人。此人正是入阵而来的聂远。 鬼修咬牙切齿一字一字说道:“我冥界大军将至,到时必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 话未说完,噗的一声一道黑血自鬼修喉咙间迸出。不可思议的看向从喉间透过的法剑,从鬼修嘴中发出最后一道声音“能”,说完,再一道黑血溅射而出,鬼修的头颅被这法剑一旋转便是斩下。从肉体中飘出的一道鬼魂不出所料的被驱魂珠驱散。 顺着法剑望去,令聂远没想到的是出手的人竟是年仅十岁的荀欢。“没想到此子年纪轻轻,不仅玄承超群,杀伐之气竟也不逊于人。修为如今虽说浅薄,但也不失为可交之人。”聂远在心中思量到。 看向荀欢,聂远发现在前者的左肩之上赫然有着一道明显的掌印。在其左臂处,一道正在流血的伤口在其左臂上显而易见。 “你没事吧?”聂远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晃的荀欢,低声问道。 “没,,没,,,,事”说完,荀欢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其昏倒之前,隐约看到两道身影从两个方向掠来。 当荀欢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客栈之中。一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那木制的房顶。偏过头看去,一切都是那么像是一场梦。就好像昨晚自己并没有离开客栈,也没有与鬼修大战。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只有肩膀上传来的剧痛才能向荀欢证明,这一切是的的确确已经发生过的。荀欢闭上眼睛,仔细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出客栈,跟踪凤凰昕院的女修,遇鬼修,控阵法,诸鬼修。这些在两月之前荀欢想都想不到的事,全部都在昨晚经历了一遍。当时仅凭着一腔仇恨,不顾自己的实力与鬼修的差距,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凭着阵法与聂远的帮助,自己仍旧受了如此重的伤。荀欢已不敢想若当时情况超出自己预料,又该是怎样的结局。或许,这世上再没有了荀欢这一人。 凭借着右手的支撑,荀欢略微有些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转过头去检视左肩上的伤口。“咦,怎没没有那么痛?” 褪去衣衫,伤口早已被包扎好。只是意外的是,这次受的伤是自己从未受过的重伤,为何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荀欢怀着不解的心思再看向左臂之上的伤口,更奇怪的是在左臂之上,映入荀欢眼中的却是光滑的手臂,哪里有一丝伤口? 仔细思虑后,荀欢露出了然的神色。口中自语道:“原来如此,仙家手段,果然是奇妙。” 见伤口已无大碍,荀欢也就再无担心。既然此间事情已然解决,那么就该早点动身前往月华宫了。 本来荀欢对于聂远的强迫并不感冒,心中对聂远总是有着芥蒂。自然对于月华宫也就没有什么好感。但昨晚一事,另得荀欢重新看待了聂远。聂远本不需将自己卷入与鬼修的相战中,是因自己的原因聂远才并未袖手旁观。这一举动,另得荀欢有了与聂远结交的念头。 只有生死与共,并肩而战才能建立起真正的情谊。在生死面前也才能看清一个人的本质。面对不必要的危险,聂远并未抛弃自己,只此一项,便足以另荀欢以心相交。 正欲下床,全身一动之时荀欢元神突然一颤。这一颤另得荀欢心中突然产生一抹恐惧,那是对陌生事物的恐惧。荀欢发觉,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出现了一丝不属于自己的魂力。在那一丝魂力中,荀欢能感觉到里面充斥着狂暴与嗜杀得气息。 提防半日,那道魂力并没有什么不善的举动。荀欢才小心翼翼的将魂力退出元魂。“这是什么东西?” 从楼上下来,灵识中便探得聂远在一件雅座之中。只是,在雅座中似乎还有着其它人在那里。 “聂道友,昨日之事真是多谢了。这份情,我凤凰昕院与我个人皆是记在心里。今日但凡有用得上的,道友只需打声招呼,在下一定竭尽所能在所不辞。”未尽雅阁,荀欢便是听得一道女声从雅阁内传出,想来是昨日的三女之一了。 听得此言,荀欢也就不急于进去,便停在门口,想要听听他们怎么说。荀欢自小以来一直生长在府内,对于这些人与人之间的客套与交往是完全的不了解。若是与不熟悉的人一起,荀欢便会觉得百般不自在起来。 女声刚落,聂远的声音便紧接着响起:“道友哪里话,诸鬼降魔本是我等修士的责任。出手相助也是我等仙修之士的本分。道友万千莫再说此等感谢的话。” 声音未落,荀欢耳中便响起聂远的声音:“荀兄既然来了,为何却不进来?”这是聂远为防荀欢不愿进,尊重荀欢的意愿。因为此时的雅阁之内,那名女修此刻还未探到荀欢的灵息。 听到聂远的笑问,荀欢取下头顶的匿影冠,面带笑容推开了雅阁的房门。 雅阁内只有一名女修,正是荀欢所救那人。此女见荀欢进门,脸色忽的一变。面带羞涩的低下头去。 第二十八章 人皆颂古我赞今 此女见到荀欢,立时想起自己昏倒之前涌入胸口的那股暖流,羞涩的立时低下头去,不敢正面去看荀欢。 荀欢进门之后,便是笑着向着聂远走过来。将手中的匿影冠双手递向聂远。这是仙修界的规矩。仙修之界,实力为尊。修为低的修士若是见到高修为修者理应主动上前问好。荀欢双手递还匿影冠也是情理之中。虽说二人都只是凝气期,但聂远已然是七层修士,在仙修界修为已然可以独闯。 将匿影冠还与聂远后,便转身向着聂远对面的女修拱手见礼。此女修为比荀欢要高,自然也是需要荀欢见礼。 见荀欢施礼,此女也是急忙还礼。这是将荀欢当做同辈而非晚辈对待了。 施礼完毕,荀欢这才慢慢打量起此女修来。此女瞧其面貌。或有十五六岁,虽说仙修界中不乏驻颜法术。但据此女修为来看,年龄应是不假。虽说此女不过十五六岁,但其容貌真可谓令人眼前一亮。见荀欢打量自己,女修轻咳一声。这一咳倒是另得荀欢尴尬起来。 荀欢年龄不过十岁,在外人眼里,荀欢不过是一名稚齿儿童,但仙修界内,却是不论你年龄大小。即便是你年方半百,修为若是不足一名稚齿儿童,那么也得是恭恭敬敬。 那女修并未因荀欢年龄而小瞧后者,对着荀欢便是道救命之恩。荀欢仍是恭敬回礼连称不敢,学这聂远的口气对这女修一阵客套。另得一旁的聂远哭笑不得。 客套完毕之后,荀欢才将阵旗与那女修的法剑一并取出还与女修。又是另得此女一阵道谢。 此时荀欢方才明白,原来修行虽难,却不如人与人之间的事故难。人情世故,滚滚红尘,只要你在有人的地方,就不得不硬着头皮与别人圆滑处世。 “尚不知姑娘芳名,敢问可否告知?”荀欢剑眉一挑,冲着女修问道。 听得荀欢此问,此女也不推辞:“在下凤凰昕院,我名彩兰。” “原来是彩兰仙子,在下荀欢。” 听得荀欢自报家门,彩兰呵呵一笑说道:“早在与聂公子谈话中,在下便是得知道友大名。我怎会不知救命恩人的名字呢?”边说着,边将荀欢还与的法器收入物藏中。同时从物藏中取出一沓符纸递与荀欢。 “道友之恩,言语怎能回报?这些符纸虽是在我手,但怎奈我对于灵符一项上所学不精。既是道友此道有术,那便赠与道友,略表在下心意。”说着,便将符纸放于荀欢手中。 荀欢手拿符纸,略微估计下或有五十张以上。此礼对于彩兰来说,或许真的不算什么,但对于荀欢来说不可谓不重。正所谓你视之糟糠,我视之珍宝。一样东西在不同人手里能发挥的作用也不同。 荀欢本想拒绝,但符纸入手。再怎该还礼心中也是百般不情愿。再多的客套话语到达嘴边时也是变成了“如此,那便多谢了” 见到荀欢收下,彩兰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随后便是告辞离去。彩兰离开后,雅阁中只剩荀欢与聂远二人。 望向聂远,荀欢道:“不知聂兄打算何时出发?” 听得荀欢此言,聂远一笑道:“荀兄不是应该很抵触与我回月华宫吗?为何此时却是心急了?另外,荀兄对在下的称呼可是有些变化啊?”言罢,聂远哈哈大笑。 荀欢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心中对聂远改变看法后,不知不觉间在称呼上已经有了改变。从原来的聂道友变成了如今的聂兄。 荀欢哈哈一笑道:“聂兄对在下的称呼不也是变了?” “荀兄所愿,亦是在下之所愿啊!” 荀欢与聂远四目相对,仰天大笑不止。这一笑,消除了先前所有的隔阂与猜忌,从此之后,二人才可称得上是“一路人”。 笑罢,荀欢正色道:“在下心中有一事不明,还望聂兄解答。为何在下元魂之外出现了一丝不属于我的魂力?而且此魂力充斥着暴戾。” “荀兄难道不曾听说过煞气?”见荀欢面露不解神色,复又说道:“煞气是天地给所有修士的一丝警告。修士杀生便会惹得一丝煞气缠身。煞气多了,修士也就失去自我。煞气爆发的时刻,也就是此修历天劫的时刻了。说了,煞气也是天地的一丝慈悲。” 听到最后,荀欢心中疑惑更甚,不由问道:“煞气对修士有百害而无一利,到得最后更是会引来天劫。怎还会说这是天地的慈悲呢?” 见荀欢不懂,聂远不急不缓的回道:“荀兄莫急,待在下慢慢道来。说煞气是天地的慈悲的道理并不难想。荀兄想来,若是天地不生煞气,修士若是一言不合岂不是会大打出手?如果那样,天地间会有多少杀伐?如今有着煞气的限制,修士动手前都会好好思量。非到不得已时,谁还会为了杀人,而惹的煞气上身?” 听到聂远如此说,荀欢也是微微点头。细声道:“如此说来,这煞气倒的确是天地的慈悲之意了。” 聂远接着说道:“看来荀兄踏入修界不久啊,否则也不会对修界的基本常识也是不了解。” 若是以前,二人绝不会有如此谈话。这等话题已然是在对荀欢寻根究底,但此刻的二人心中皆是坦然,再不会因为言语的问话而产生任何误会。 对于聂远的话,荀欢讪讪一笑说道:“实不相瞒,在下踏入修界不足两月。” 听得荀欢的回答,聂远心中充满震惊。荀欢如今已有十岁,这个年纪再的闻仙道是有些晚了。但是两月时间心法入门,达到凝气期一层境界也不能算是天资绝佳,也只能算是平常。但是两个月时间却是在灵符一道上拥有如此造诣,实在是骇人听闻。 莫说是两月,即使聂远修行十数年来看,只在灵符一项上却都不敢说能够强过荀欢。 聂远摇头苦笑道:“现如今我不实知是该后悔还是该欢喜。” 聂远突然地说出这么一句话,荀欢自然是不明所以。望着哭笑不得的聂远,荀欢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见荀欢不解,聂远解释道:“先前荀兄说自己师承门派,在下尤是不信。一直将荀兄当做一名散修。但此刻方知,荀兄不仅有师父,只怕令师定是大能之修。荀兄既是师承门派,在下又是将荀兄胁迫回宫,只怕于理不合啊!” 荀欢听完聂远的话,哈哈一笑。便向聂远和盘托出:“聂兄不必心生愧疚,在下虽是有师父,但师尊喜爱云游,故而不在身边。先前说自己早已加入门派,的确是虚妄之言。聂兄将在下当做散修也是对的。” “原来如此。” 荀欢见聂远脸色稍稍缓和,冲着聂远一拱手道:“在下初踏仙修界,虽是有师父教导。但怎奈家师喜爱云游。虽是传授心法玄承,但是对于修界的常识,在下确实不知,还望荀兄不吝赐教,为在下做个引路人。” 聂远闻言,微笑着点了点头。先前的确是担心荀欢的门派会来兴师问罪,但此刻却是放下心来。既然荀欢孑然一身,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了。“既是荀兄开口,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天地分七界,是为仙界、九天虚无界,昊天界、凡界、冥界、魔界、妖界。其中九天虚无界又被称为虚无界天、昊天界又被称为云之法界。凡界分有七大陆,分别是中原大陆、寂灭大陆、紫金大陆、南蛮大陆、北蛮大陆、寒原大陆以及千盛大陆。” “凡界仙修之士的境界划分或许荀兄早已有所耳闻,是为凝气期、驭物期、聚灵期、融神期、归仙期。但荀兄可知道这些境界的另一种称呼?”说完,面带促狭的敲向荀欢。 见荀欢没有回应,仍旧是一脸茫然,聂远也失去了打闹的兴趣。继而说道:“对应这五个境界的称呼分别是灵修,真修,玄修,羽修,仙修。每个境界分九级,例如荀兄此刻修为是凝气期一层,也被唤作一级灵修。只有达到仙修境界,修士的肉体承受能力与真玄方能达到令修士飞至八千里高空。八千里高空之上,有一座神奇大殿,名唤飞升神殿。此殿为仙庭大修所创,只有到达飞升神殿,修士方才可借机飞升。” 当聂远说完,荀欢仍旧沉默许久。暗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常识,师父并未在玄承中说明。看来仙修界每日都在发生变化,新的心法与修炼法门层出不穷。若只是一味地追随古人的脚步,很难在现今的年代立足。 “人都是今不如古,我却说古不如今。在远古的时候,的确是出现许多大能之修。但却不能说远古的心法与修炼法门就领先现代。若不是仙修界中修炼法门一成不变,只知道跟随古人脚步,那仙修界永远不会繁荣。就好似远古的修炼资源与现如今的资源已经大不同。若只是用远古的方法炼制,只怕并不能发挥这些资源的最大成效。正是所有新的修炼法门与手段法宝层出不穷,这次方能使得仙修界日新月异,经久不衰。”荀欢并未抬头,却从其口中说出如此一段话来。 话说完,聂远起初不置可否,可细细想来却觉得荀欢说的并未无理。再思来一遍,竟是大呼“啊呀” “荀兄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仙修界自古多年从未有人质疑古人的成就。可荀兄如此年纪竟有如此见解,真是令天下修士自惭形秽啊。” 说罢,拉起荀欢的手。定要与荀欢痛饮三大杯。 (完成此作是在下的一大心愿,故而无论情况无论如何变化,无论病痛残伤,无论收入高低,无论读者书目,都必将完本。诸位书友若有此心请伴我一路同行。在下感激不尽。) 第二十九章 欲修长生需辟谷 当荀欢运功完毕,从修炼状态苏醒过来时。发觉眼前的景色竟然是那么的怡人。一朵朵似真似幻的白云急速向身后略去,在刚刚出生的日光照耀下好似活过来一般。 从荀欢与聂远出发已经过了三日。这三日来,荀欢一直在修炼中,此刻荀欢的修为较之先前已经有了质的进步。在与鬼修的战斗中,荀欢虽是受了伤,但是对于后者体内真玄的凝练却是大有促进。 虽然此刻回想起来,荀欢还是会有些两腿发抖,就连荀欢自己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头脑发热舍命去对付那些想起来都令人发颤的家伙。恐怕在以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荀欢都会及其小心地行事,以免再惹下什么祸端下来。即使这让得聂远对自己都是刮目相看。但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 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甩出之后。荀欢偏过头去看向在遁器前端同样闭眼静修的聂远。虽说聂远这三日不停歇的日夜兼行,但却并未有着一丝的疲倦之色。 似乎是发现了荀欢已经醒来,聂远未回头的说道:“荀兄静修三日,想来腹中正是碌碌之时。幸好此地离月华宫已是不远。还请荀兄再多忍耐半刻。”说完,遁器的速度再次增加,像一支离铉的箭一般,蹭的窜了出去。身边向后掠去的云团看起来也更漂亮了些。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向月华宫的时候,荀欢的脚步也是结实的踏在了月华宫的土地之上。先前在空中时,荀欢就早已瞧见,这月华宫极其的荣华。这月华宫之大,竟然是足足的占下了一整座山。宫内建筑自下往上也是越来越宏伟。在山的最高之处坐落着一处大殿。想来不错的话,那里定然是月华宫宫主议事之地了。 荀欢现在所处之地,乃是在山脚,正是聂远的住所了。聂远的住所在这片区域中也算是极好的了,只是比往上那些相比,完全是天壤之别。 见荀欢目光向山上望去。聂远尴尬的说道:“暂时先要委屈荀兄了。月华宫内门下的修炼之地乃是根据弟子的修为来定。在下不过是七级灵修,所住之地条件有限,还望荀兄莫要见怪。” “聂兄哪里话,聂兄这处居所放在凡界。即便是一城之主的府邸只怕也是不及啊。” 聂远也知荀欢此言非虚,虽说他这处住所在月华宫之内算是下等,但却也不是凡界之士随意就可比得上的。仙家手笔怎是凡夫俗子可以追及? 聂远府址,自成一方。其内空闲静室在所多有,当下便开出一间供荀欢静修之用。月华宫之内灵气之充沛也绝非外界可以相比。此时此刻荀欢或许可以明白为何师父在离开之前嘱咐自己要加入一方门派。原来这名门之门下与散修真可谓是天差地别。散修穷其一生或许都得不到的东西,在门派弟子面前却是唾手可得。例如修士修炼所需的灵气。 将荀欢安排好后,聂远便告辞离去。聂远离开后,竟是便只剩荀欢独自一人。沉下心来,荀欢细细想着最近所发生的事。这一切的一切都好似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境一般。 先是不明所以从魔界出现一群魔兽屠灭荀家一家,随后自己与弟弟艾格同时被魔修掳走。当自己醒来是就有一名高人要收自己为徒,之后因为自己的一手刻符之术被人盯上,再被聂远所救。虽说聂远出手的目的也并非是以道义为先。 这荀欢也自能理解,凡人处事尚且以利为先,更何况是修士。幸而聂远对自己并非是夺财害命,而是奉自己为宾,也好过落入别人之手落得身首异处的凄惨下场。 遇上聂远后,再次遇上即使修炼了许多年的修士都未曾见过的鬼修。自己竟然还烧了脑子要去决一死战,险些命丧当场。在之后又与凡界有名的门派六院之一的凤凰昕院门下产生交集。 这一切的一切在以前的荀欢瞧来,不过是痴人说梦一般。但是在这短时间内,竟然是全部经历过,任谁想来都难以想象这竟然是真实的事情。 荀欢并没有发觉到的是,在他回想起鬼修的时候,元神内的一丝煞气发生了一丝连荀欢自己都没有发觉的颤动。 花费了一整天的时间,荀欢才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梳理一边,以此来证明这一切是真的。三天之后,荀欢终于是将浮躁的心沉寂下来,运气行法正准备向着更高的境界努力,不论师父为自己留下多少玄承,但自己此刻的修为真的是太低了啊。 运行心法之后,荀欢便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即便是荀欢的信诀,在荀欢醒来之前都是无法打扰到荀欢。 自荀欢闭关之后,聂远也并未闲着。再将自己的任务向师父汇报之后,顺便也将荀欢与鬼修的事如实禀报。在听了聂远的禀报之后,聂远的师父在一番沉默之后,说出了令聂远都是震惊的话。 “此人能以一级灵修的修为斩杀一名六级鬼士。虽说这之中利用了阵法的缘故,但他临机之变实在是不可多得。能以金刚符挡住鬼修攻击来拖延时间弥补阵法裂缝,这等灵慧试问有几人能及?能够以金刚符护住自身,再以驱魂符对付鬼修,这等胆量,只怕你也未必及得上。” 听得师父对荀欢的评价如此之高,甚至比自己尤甚。聂远不以为怒,反以其喜。只是在听得师父说荀欢最后对付鬼修的灵符乃是驱魂符时,聂远也是露出一副不可相信的神色。虽说师父的判断自不会有错,但还是忍不住说道:“驱魂符符画多达几百道,即便是如今的我也不敢说百分百成功。” 聂远师父哈哈一笑,说道:“这也正是能够证明此子不可多得。其师父定然是大德之修。如此之人所教导的弟子日后成就自然不会泛泛。一年之后的宫内会武,有此人助你,胜算足可增加三成。” 当提到那所谓的宫内会武时,聂远本来面带笑容的面容上如同结上一层冰霜般僵硬起来。无奈的摊开双手,哭笑不语。 见聂远如此神色,聂远的师父轻言呵斥道:“未战就先惧,怎能有大成就?虽说参与会武的皆是一些八九级灵修,但那也是他们修行的时间比你要长,若是你修行他们相同的年月,说不得你已经成为真修之士也未尝可知啊。” 聂远回道:“虽说如此,但会武的时候可并不会因为这些原因就偏袒与我。最终还是需要以现如今的修为见真章。至于以后的成就,宗门是不会考虑在内的啊。” 说完师徒二人一阵唏嘘。“现如今便只能寻求外界的帮助了啊。” 聂远说道:“如今虽是遇到一荀欢,但怎奈他的修为太低,即使上场战力也是有限,更遑论助我取胜了。更何况宗门规定最多二人上场,我已与师妹搭档,又怎能再与荀欢并肩?” “宗门虽是限制人数上限,但却并未说明不许侍将参战!”荀欢师父手扶胡须缓缓说道。 一听此话,聂远立时上前一步,慌忙说道:“怎会是侍将?我与荀兄同生共死,并肩杀敌。怎可强迫荀兄做我侍将?” 无怪聂远反应如此激烈,原来这侍将对修士实在是一种侮辱。修士若是收服灵兽,便可强迫灵兽做自己的侍兽。若是收服灵禽,便可强迫灵禽做侍禽。侍将同样是如此的道理。一旦修士被强迫收为侍将,也就意味着修士成为了别人的奴仆,这对与修士简直是莫大的侮辱。 “并非是让荀欢真的成为你的侍将,而是暂且他落实这个身份,你二人虽是有侍将之名,却无侍将之实。一旦会武结束,你就会立刻解除你二人的关系。”聂远师父仍旧苦口婆心的说道。 “不可,任师父如何说来,我也不会对荀兄提出这等无礼的要求。”言罢,聂远挺胸不再言语。向师父展现着自己的决心。 见聂远态度坚定,聂远师父也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此事就先暂且搁置不提。为师还有另一件事需要你来做。”说着,就招呼聂远上跟前来。低声说道。 “据外门弟子来报,在月华宫以南千里之外的一座凡人城池内有鬼修出没。原本我打算将此事派与其他门下弟子,但既然你说你已经与鬼修交过手。想来交给你更合适,此等鬼修乱我凡界,伤人性命。我要你无论如何也要铲除鬼修,保一方平安。”说完,从物藏中取出一物交于聂远。继续说道。 “这是彼处的地图,一切小心为上。” 聂远在接下任务后,便要打算再次出发。离开之前向荀欢告知自己离开一事之外,又吩咐下去,令人一日三餐按时送到荀欢静室外。随后,便独自一人再次离开,空留荀欢一人在这月华宫之内。 一月后,荀欢终于是踏出静室,再次接受日月的洗礼。荀欢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察觉聂远所发的信诀。聂远说得明白,此次出门或需三五月。让荀欢安心住下。荀欢莞尔一笑,“三五月的时间啊,待聂远回来的时候,想必我也应该冲玄成功了吧。 此次闭关,荀欢感觉自己距离凝气期二层的壁障又近了些,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一举冲玄,踏入凝气期二层。 但荀欢此次闭关,最大的收获并非是修为的精进,而是终于是修成了辟谷之术。修士若是未曾修成辟谷之术,一日三餐除了麻烦之外,更严重的是。修士绝对修不成长生之道。 未修成辟谷之术前,修士所食三餐皆与凡人所食相同,皆是五谷。 五谷乃是必腐之物,而修士所追求的则是长生之道。从必腐之物之中寻长生之道,岂不谬哉? 此刻的荀欢,终于是修成辟谷之术。从此之后再也不会因腹中饥饿而结束修炼。否则修炼的难度将会增长数倍。修士一旦冲玄,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都是常有的事。若是因腹中饥饿而错过冲玄,岂不会成为一生的遗憾? 修成辟谷之术的荀欢,从此之后便可放心闭关,静心修行了。但此时荀欢最重要的是却不是闭关修行,而是放松心情。 这月华宫不仅建筑富丽堂皇,其风景丽色也绝非寻常山峰可比。如此美景,怎可无人欣赏? 荀欢因此刻并未锻得遁器,只得手掐遁术升到空中,打算从空中慢慢欣赏这月华宫的景色来。 不料,荀欢刚一升空一件暗宝就冲着自己投射而来。同时传来的还有喝声。“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在我月华宫乱闯。” 正文 义愤 对于这本书,我的确是付出心血。若是有书友看过之后,对我说出哪里有着缺陷,我定当虚心接受指教,毕竟只有有人指正,才能在不断的错误中进步。 但是有人并未看过,甚至都未曾看过相似类型的小说。便是对我说,“仙侠玄幻都是小孩看的,你就不能成熟一点吗?不能看点有营养的东西吗?天天看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有什么用?” 那一刻,我是无话可说的。我的爱好,甚至说是一直喜欢并为之向往的东西直接被人说成了幼稚。我当时并没有说出一句话反驳。 我不反驳并不是默认了他的观点,什么是成熟?什么是幼稚?难道说只有天天看那些被供放在书架上的名著才能算得上成熟,难道说在网上看小说,便会被认为是幼稚吗? 如果有书友看完了我的小说,对我说我文笔太差,我也许并不会太过失落。但是有些人并未看过我写的东西,一个字也没看过,就直接对我说:“就凭你?能写出什么东西?别整那些没用的了。” 的确,我并不是太好。但是我接受指正,但是请别做喷子。别什么是并不知道便是满口喷那啥。 我还是那句话,完成这本书是我的执念。无论有无报酬(当然有更好啦),不论书友多少,不论病痛残伤,不论有人陪伴还是孤军作战,我都定当为这本书画上句号。 梦想,之所以珍贵,是因为达成的人太少。 之所以达成的人少,是因为太多的人半路放弃。 之所以半路放弃的人太多,是因为支持的人太少,而喷的人太多。 所以请大家多一点支持,多一点指正,而少一点不明所以的喷。 相羽在此感谢诸位了,最后请看到这里的书友,请加上书架,给点赞赏,敬请奉上。 第三十章 大战未果却冲玄 荀欢察觉暗宝袭来,急忙扭转身形将暗宝躲过。当暗宝从身前经过之时,荀欢方才发现原来是一片树叶而已。 修士手段自非凡人可比,摘花捻草化飞镖这些凡间异术在仙家手里自是小道,但是像刚才那片树叶所夹杂的速度与威力,却不是一般修士可以做到的。起码现在的荀欢定然做不到。 顺着呵斥的声音望去,映入目光的是一名身着华裳的女修。此女容貌足以倾城,只是眉间紧皱,仅此一点足可看出此女心境修行定然跟不上修为的进境。想来此女定然是脾气火爆的那一类。 为防女修暴起伤人,荀欢做足了礼数。荀欢双手重叠,对着这名女修深深弯腰一偮首。口中说道:“仙子莫要误会,在下并非乱闯贵宗,亦不是小贼。在下是贵宗聂远的朋友,暂居贵宗而已。”说着同时收了遁术,双脚落下地面。 谁曾想,那女修不听辩解。手掐一道法诀,祭出一道火焰就向荀欢射去。荀欢慌忙躲过,正想说话,就听得女修再度喝来:“无耻小贼,你若冒充其他人尚还好说。若是不凑巧说出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不得就放过你。谁知你竟敢冒充我师兄的朋友,该打。” 荀欢不由汗颜,原来此女竟是聂远师妹。如此虽是朋友,怎奈此女只一见面,就认定自己是乱冒认的小贼。 不相信也罢,可是更让荀欢气愤的是此女不问青红皂白就大打出手。幸而此女出手尚有分寸,手中所掐法诀皆是仙修小术,此时的荀欢应付已是绰绰有余。 这火焰诀极是普通,见火焰诀袭来,荀欢同样不急不缓的手掐一道法诀,是为寒冰诀。寒冰诀一出,荀欢周身三丈空间气温骤降,身处其中便如同其身坠入冰窖一般。火焰诀受此温度影响,也是噗地一声化为一缕青烟,再也燃烧不起来。 眼见得自家所施法诀被“小贼”随手化解,这女修更为气愤,口中不饶人的喝道:“小贼莫要猖狂,刚才不过是想给你个小小的教训。有种就在接我一诀试试。”说着,这女修双手后背,口中念念有词。顺息后,女修后背的双手猛地向着荀欢虚拍。随着双手所动的还有足可拔起巨树的狂风,风中光影乱闪,似乎之中还另有玄机。 荀欢见到这女修手中所掐的法诀时,便已是识得这道法诀。这法诀仍是仙修小术,对付凝气期二层的修士都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能对付刚刚得闻仙道的初修之士了。虽然荀欢并不觉得自己此刻的修为的确是凝气期一层而已。 荀欢此刻的修为虽是凝气期一层,但因为修炼的心法的缘故,其灵识却是毫不弱于二层凝气期的修士,再仗着胸中许多的无双玄承。即便是遇到凝气期三层的修士,荀欢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太难。 荀欢灵识中探得,此女修为与聂远一样皆是凝气期七层,但荀欢想不通的是既然此女已然出手,为何不动用真正修为,而是只用些仙修小术。莫非是怕伤着自己不成?这些问题,荀欢只得等到以后有机会亲自向此女询问了。 乱风诀所带来的乱风足可将一棵百年巨树连根拔起,但对于修士来说却如同以蝇拍拍打老虎一般,丝毫用处都不显。荀欢只是掐出一道避风诀便可任你飓风袭来,我自岿然不动。 但是乱风易避,风刃难敌。这乱风所夹杂的风刃比之凡间上好的兵器尤要锋利。若是修士不曾修炼肉身功法便已肉身相抵,只怕会被风刃当场斩为数段。 荀欢低声轻叹一声,取出金刚符护在胸前。这张金刚符乃是荀欢用聂远所换得火灵狐皮所做的符纸刻的。无论是灵符的符画与防御能力都远超当初在百花阵中所对付鬼修的那张。“唉,灵符虽是珍贵,但还是保命重要啊。” 取出灵符之后,以金刚符挡下风刃,荀欢趁机取出聂远所赠的那把断剑。此剑在与鬼修一战时已被折断。但法剑虽断,其上的灵息犹在。聂远的师妹见到这柄法剑,定然会明白自己的身份。 乞料,在荀欢取出法剑之后,此女竟然也是取出法器。不去辨别法剑的真伪,直接将法剑祭出,冲着荀欢胸前射来。 此一击至少用了七成修为,也许是见仙修小术伤不了荀欢,此女此刻则是动用了真正的修为。这一剑在临近荀欢丈许时便是被金刚符所阻,但此女不撤反进,似乎是真的动了杀念一般。再次催动法剑向着荀欢胸**去。 嘭的一声,法剑在临近荀欢胸前三尺时,终是被金刚符阻挡而倒射了回去。而反观荀欢,法剑的威能虽是被金刚符挡下,但透过金刚符的残余劲力仍是施加到荀欢身上,将荀欢击飞而出。 这金刚符之上刻有五道符纹,每一道符纹可抵御一次攻击。但灵符的威能与修士的修为境界有关。修士修为越高,金灵的威能自然也就越强。荀欢修为与聂远师妹差距如此之大,灵符所能抵御的攻击自然也是有限了。 如今荀欢被击中两次,也就意味着灵符已被耗去两道符纹。两道符纹已失,荀欢胸前的灵符与周围的透明防御光罩光芒亦是暗淡了许多。 “咳咳咳”荀欢被击飞落地之后,捂着胸口一阵咳嗽。尚未站起,聂远师妹的法剑又至。其速比先前更甚,只听得嗖的一声破风声,抬头望去时才发现法剑已离自己不足丈许,直奔自己面门而来。 这法剑来势之快,灵压之强早已超过荀欢所承受的范围。荀欢正想再次催动灵符抵御,却惊骇的发现在这法剑的灵压之下,自己连手臂都不能抬起一分,只能眼睁睁看着法剑直冲自己而来。 “住手” 在法剑离荀欢尚不足一尺距离时,从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冷喝声。这声冷喝声中,似乎是夹杂了玄妙法术。一声之下,便将荀欢抵受不住的法剑给震开了去。法剑倒飞而出,直直的插在聂远师妹的脚下。 此声一出,聂远的师妹静静的立在原处。不再发出任何攻击,亦不收回法剑,好似一具木偶一般。 直到声音落下约有十息之后,才从山顶处掠来一道身影,这道身影初时灵压有融神期之强,到达山腰之时灵压竟只有聚灵期,到达山脚时只是达到驭物期罢了,等到此人来到二人面前时,灵识中探来,此人分明只是一名凝气期的修者。 感受到此人的灵压变化,初时荀欢还不明所以,深一思索后荀欢便是明白了此人的用意。 此人修为定然已是融神期,这等大修来到自己面前,自身灵压若是一个不慎都是能将自己瞬间压成肉饼。故而此人开始便是将灵压压制,原因便是害怕不经意间伤到自己了。 见到此人落定后,聂远师妹冲着此人深深一揖,口中道:“弟子见过师傅。” 荀欢听言,募的抬起头来看向来人。也不论是否合乎礼,幸好来人也并未因此而动怒。 此人头戴紫金冠,身着黄灰色道袍。一头白发被紫冠束在身后。面色不怒自威,但在看向荀欢的时候,老者脸上露出罕见的笑意。 荀欢打量老者的同时,老者自然也在打量着荀欢。当老者看清荀欢面容的时候,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按说以老者的修为心境,自该是万事不浮于面才对,但老者此时发出惊叹。不仅令的荀欢奇怪,就连聂远的师妹也是面露异色,怎的平时不苟一笑的师父竟会对这个小子产生好奇? “怎么会是他?难不成他的师父竟是那人不成?”此老心中暗暗想到。 荀欢虽是不认识此人,但此人却是认出了荀欢。原来聂远的师父正是当日仙魔之战的聂老。也无怪聂老在见到荀欢的时候会发出惊叹声。荀欢本来是被那位大修救走,救走的时候还是一名凡人。 但此刻荀欢却是成为一名一级灵修,并且还出现在月华宫内,还与自己的弟子成为莫逆之交,可见世间的万事都离不开一个缘字。 几人虽是在心里闪过许多想法,但实际上也不过才刚刚经过几息的时间罢了。 “你便是远儿口中所说的荀欢吧?我听远儿提过你,没想到你竟以一级灵修的修为战胜一名六级鬼士,这在仙修界中虽不是说绝无仅有,但万年也不能够听说几个。可见你的天资灵慧以及仙基皆是上上之选,凡界有你等,实是凡界之福啊。”言罢,聂老手捋白须,看向荀欢的目光中充满赞赏之意。 荀欢哪里敢自傲邀功,急忙站起身来对聂老拱手道:“前辈言重了,在下微末修为怎能入得了前辈法眼?至于诛杀六级鬼士,怎是在下一人的功劳,实在是在下凭借了凤凰昕院的强力阵法与聂远的震慑,才侥幸胜了身受重伤的鬼修罢了。” 见荀欢并不自大骄狂,聂老并不说话,只是其眼中的赞赏之意更甚了。 一旁静听二人对话的聂远师妹在听到聂老对荀欢的夸赞话语,直在一旁暗暗嗤之以鼻。此女暗道:“胜了鬼修定也是师兄假借此人之手,怎是此人的功劳。” 在听完荀欢的话之后,聂远师妹的脸色才渐渐好转起来:“算你识相,不敢将功劳昧下,果然是师兄相助你才有成就。否则别说战胜鬼修,你能否活命都未能说准。” 在聂老正想与荀欢交谈之时,荀欢忽的觉得体内真玄在此刻忽的急速流转起来,所散发出的灵压也是在此刻变得模糊不堪。 “竟然是要冲玄了,雅儿,你在此处为荀小道友护法。”说完,聂老飞身而起,身形一动便向着来时回去。 聂远师妹名为聂雅,这聂雅领了聂老法旨后,收起地上的长剑。竟是真的一心一意在旁边为荀欢护起法来,照那架势想必连一只苍蝇都无法接近荀欢身周。 聂雅此刻的态度直令的人怀疑先前对荀欢的交手,是否真的发生过? 第三十一章 原来一切皆是谋 荀欢闭关一月,虽说每日都有修行,但大多精力还是为了修行辟谷之术。故而修为虽是有些许精进,但尚未到能够冲玄的地步。这也是为何荀欢不继续闭关,而是出来散心的原因。 有时闭死关并不会在修行上有丝毫进境,反而还不如正常修行来的快些。此刻真玄汹涌无法压制,怕是与这场相战脱不开关系。 冲玄时刻自己到来,顺理成章。如此一来冲玄就顺利许多,少了许多不必要的危险,剩下的也只是时间问题了。至于外界来的影响,自有聂远的师妹聂雅应付。如此一来,荀欢便可安心引导体内真玄行大小周天,再灌入丹田之内。 日月星辰转换了三次后,荀欢体内运转的真玄渐渐平和了下来。当最后一丝暴动的真玄被荀欢引入丹田后,荀欢双眼终于是睁开。 在凡人看来,修士的修行未免单调乏味,无聊至极。若是修成辟谷之术,那更是再无一丝乐趣,维剩下枯燥乏味了。可在修士看来,这修行一事却是无比的美妙。除了境界的提升所带来的寿命的增加之外,心里也会慢慢滋生出来强大信心也会让修士追求。 除去这些修行所带来的好处外,单说修行中那种身心俱醉的那种感觉,便是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的了。 但荀欢却是明白,低境界时或可享受。但随着境界的提升,这种修行的美妙感觉对修士却是有百害而无一利。就好似七情六欲般味甘实毒,有太多的修士之所以很难达到更高境界,便是在修行中过多的追求这种修行之妙,从而忽略了修行本身。 虽说这种美妙感觉对此刻的荀欢并无多大阻碍,但荀欢却在心中暗暗警戒:我日后必然不可因这修行之妙而误了修行。 结束了修行,睁开双眼来。聂远的师父早已离去,但聂远的师妹聂雅却还护在自己身旁,如同当日的聂远一般为自己护法。 荀欢起身对这聂雅一拱手先道过谢,然后再询问聂远的任务。 聂雅抱歉道:“师兄的任务是师父所下,故而连我也是不清楚。”说完冲着荀欢就是浅然一笑。 “先不谈我师兄,在下先在此处恭贺荀道友冲玄成功,境界提升。此刻已然是二级灵修了。” 再次听到“二级灵修”这个称呼时,荀欢不由一怔。难不成仙修界中已不再称呼各自境界,而是以灵、真、玄、羽来论及四大境界不成?如此一来,自己也要改变自己的以往观念了。 明白过后,荀欢再是对聂雅的恭贺回以谢意。聂雅对于先前不快闭口不提,荀欢也是乐的忘却。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能够解开误会,化敌为友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了。 “道友既已冲玄成功,我也留之无益。日后若是修行中有任何需要,道友尽管开口便是,在下一定竭力相助。”说完,御起遁器,向着月华山山顶方向掠去。 有了聂雅的前车之鉴,荀欢也不敢再掐起遁术在这月华宫乱闯。当下就连看风景的心情也不再有,整理衣衫荀欢就向来路返回,再次回到了静室。 刚升为二级灵修,荀欢根基尚且不稳。正好在这几日中将根基稳下。故而回到静室内,荀欢便是再次修行起来。好在辟谷之术如今已然修成,再也不必担心修行中途因腹中饥饿白白错过修行机缘了。如此一来荀欢的修行之路也就少了些坎坷。 荀欢进入修行状态后,向山顶掠去的聂雅也是来到了一处静室内。这静室与荀欢修行的静室相比,真可谓是云泥之判了。 静室中有一人盘腿而坐,聂雅先是恭恭敬敬施完礼之后便是退到一边俯首站立,不出一言。 半日之后,静室中那盘腿之人方才开口。只听得那人说道:“你可曾探出此人修为如何?” 聂雅听闻此人询问,立刻上前说道:“弟子探得,荀欢虽是一级灵修,但其玄承却非寻常灵修可比。正如师兄所言,此人一身刻符术令人艳羡。众多不为人知的灵符,却在此人手中张手就来。凭借玄承与灵符手段,只怕二级灵修都非荀欢对手。但也只限于三级灵修的修为。弟子只出五成修为,便将他伤的将要吐血。” 能让聂雅自称弟子的,除了聂老还会是谁?听罢聂雅的话,聂老沉默不语。好久才说道:“金刚符的威能本就与使用者修为境界相关,此刻他已然晋升为二级灵修,或可挡下你的七成修为一击,再仗着他的胸中玄承,能与四级灵修一战也未可说。” “即便是荀欢能与四级灵修一战又能如何?在我手中尚不能走过五个回合,难不成师父要让这样的修为替换我与师兄配合上场一战不成?” 聂老摇头道:“我的本意本就不是让荀欢替代你,而是想让你师兄暂且收荀欢为侍将。可你师兄却不肯。故而我便生出让你寻机与荀欢一战,待他不敌我在出现恩威并施,逼迫他暂且做你的侍将。如此,你等便可三人上场一战。虽说他修为不足,但等到你与他人势均力敌之时,再让荀欢趁机出手呢,岂不大局可定?但此刻却是不可了。” 自从聂老知道了荀欢是那位大修的弟子,便不再打出让荀欢成为自己弟子侍将的主意,毕竟那种境界的大修,怎会容忍自己的弟子成为他人侍将。只是这原因却不可对聂雅说了。 轻叹一声,聂老道:“既是侍将一事不再可行,那便发一道信诀召你师兄回宫罢。”说完,便手起一道信诀,将手一拍便化为不见。 聂雅奇怪的问道:“师兄不是被派往收服鬼修去了吗?任务未完成,怎好让师兄回来?” 聂老轻笑道:“哪里来的什么鬼修?我不过是看你师兄不愿收荀欢为侍将,又怕他阻拦我的计划,故而将他支出宫门罢了。此刻已定,自然要将你师兄召回,与你一同准备会武一事了。”说完,示意聂雅退下。 聂雅见聂老逐退自己,恭敬地唱了个诺便退出静室。 三日之后,荀欢方才自修行中醒来。修行无日月,更何况此刻的荀欢已修成辟谷之术。修行起来更不会注意到时间的流逝。三日修行,对于修士来说也不过是弹指间罢了。 虽是醒来,但荀欢却并未打算离开静室,已经有了个聂远的师妹。难保不会再遇到聂远的师姐,师兄,师弟。因此,最保险的方式还是待在静室不出门为好。 荀欢心中暗想:“聂远回来尚有数月,这之间还是不出门为好。先前的灵符已是用的几近弹尽粮绝。倒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多多刻些灵符,以备不时之用才好。” 荀欢盘算着,金刚符这种保命的灵符要经常用。先前刻就得已经用尽,此刻就该多刻就一些。除此之外,御风符逃命也来得实用一些,也是必不能少的。除此之外,还应刻制些对敌的攻击性灵符才对。 如此一想来,应该干的事又是太多。好像仅仅两个月的时间并不够自己挥霍。当下荀欢便取出聂远所赠的那只玄银符笔与彩兰所赠的数十张符纸。虽有这两样,但唯独缺了画符所用的朱砂。这就好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没有原料,怎能刻符? 就在这时,一道信诀传入荀欢耳中。读完这道信诀,荀欢先是一怔,随后便是露出笑容。原来是聂远已经回返,只是怕惊扰了荀欢修行,这才不用传音之术,而是用一道信诀传来告知。 信诀与传音最大的区别就是传音立时就会传入对方耳中,且传音二人距离不能太远。而信诀则是如同会等到修士修行结束后才会传入修士耳中。且二人的距离限制也更长了些。且不说传信距离之事,要知道修士修行之时最忌讳外界打扰,信诀一事便是解决了这个难题。 荀欢领了聂远的信诀后,立时便是向着聂远传音过去。同时收了面前诸多物事。便打开静室大门,抬步向外走去。静室门打开的瞬间,荀欢看见,聂远双手背负面向自己而站。 见到荀欢,聂远就是一笑。“道友辛苦了!” 荀欢略一思便明白了聂远的意思,回道:“不知者无罪,一切都是误会。” 第三十二章 莫非此人心生变 二人一笑便知事情因果,自然不必说透。如今这般相视一笑,聂雅一事自此便是过去了。 “一月不见,荀兄便是二级灵修。如此看来,我倒是应该消失个一年半载,那荀兄就可一路冲玄晋境,再相见时荀兄想必便是真修境界了。”说着,聂远便以手掩面以示愧疚。 荀欢知他说笑,赶忙笑骂道:“你既知如此,怎的还要回来?没得耽误我的修行。” 二人再打闹过后,聂远正色道:“修行一途必然不能只为修炼真玄,荀兄无端被我请来月华宫,修行之时若有所需尽管开口,在下必当竭尽所能。” 荀欢见聂远郑重,也收起了玩笑心态,正色道:“不瞒聂兄,在下如今的确是怀中囊色,捉襟见肘了。只因在下欲刻就灵符却苦奈手中虽有符笔、符纸。却唯独少了朱砂一物。” 聂远听罢,自物藏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紫水晶,递与荀欢“朱砂我却没有,但这块水晶想必可以磨出不少晶纱出来,荀兄可否以晶纱而替代朱砂刻符?” 见聂远取出水晶,荀欢早已惊讶的无以复加。那水晶乃是炼器的上佳材料,若是用来刻符的话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但眼前并无朱砂,也只好以水晶替代了。 将聂远手中的水晶接过,荀欢取出一张真玄符递与聂远,道:“这张灵符是为补偿聂兄先前的那张。至于这块水晶,在下愿以一张真玄符,一张金刚符与一张御风符共三张灵符与道友交换。” 见荀欢要以虽是收下水晶,却要以灵符交换。略一思考便点头道:“如此也好。” 直到聂远点头,荀欢才将水晶收起。凡界有俗语:亲兄弟明算账。若是在平白无故收受聂远的东西,岂不是平白落下一个大大的人情。还是两不相欠心里更轻快些。 荀欢将水晶收起后,才向聂远问起:“聂兄已经言明,此次离开或需三五月,为何只在一月之内便回归宗门?莫非是任务太过顺利。” 聂远摆手道:“说来惭愧,此次前往,在下并未寻到鬼修的身影。就在在下不知所措时,家师传来信诀令我速速返还宗门,为一年之后的宗门会武准备。正因此在下才会在此刻返回宗门了。” 听到宗门会武时,荀欢心中茫然,并不知此为何事。但这是月华宫之事,虽是心中不懂,却又不能问。荀欢也只有点头不语。 聂远又道:“在下打算十日后便起身前往百兽谷,不知荀兄可愿一往?” 听到百兽谷的名字时,荀欢便是心中一动。再听到聂远相邀,荀欢心中忍不住想笑,但面上却是不动。点头道:“诚愿一往。” 话罢,二人再言语一番后。聂远便离了此地,回到自己的静室中,荀欢得了水晶,也回到静室中动手画符。 回到静室后,荀欢口中不停念叨着百花谷三字,念到最后,荀欢忍不住嘴角上扬,仰头深叹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世间之事莫非就是这般?我自离了家门之后便想独自一人前往百花谷,怎想半路被聂远请到月华宫。路上并肩作战,聂远这才发自内心将自己请到此处。没想到现在聂远邀请自己去的地方,正是自己最开始想要去的地方。” 既是如此,荀欢又怎能放弃这次机会?不过为了能更好的应付百兽谷的小朋友们,荀欢还是要尽快将灵符准备好。真玄符与金刚符皆是必备,保命离不开御风符。另外还要准备一些能够攻击的灵符。 取出水晶,荀欢心中略有些不舍。这块水晶若是用来炼器,那么所炼的法器的质地与威能皆是不可同日而语。也亏得聂远会舍得将这等宝贝拿出来。 将手中的水晶看了又看,荀欢这才在手指祭出真玄之火将水晶磨成晶纱。在磨练晶纱的同时,荀欢的心中简直是在滴血。若非是在用真玄之火磨练晶纱,荀欢恨不得将头转过去。 为了将心中不舍减去几分,荀欢在心中不停默念道:“这些东西都是给自己保命用的,都是给自己保命用的。”一边念着,想着这些晶纱所刻就得灵符皆是为了给自己保命,荀欢心中这才舒畅许多。 但是由此可以看出,荀欢对于心境的修炼完全跟不上境界的提升。这以后或许会给荀欢的修行带来不小的麻烦。 足足花了三个时辰,荀欢才将巴掌大的水晶完全磨成晶纱。这才取出符笔与符纸,准备刻就灵符来。彩兰所赠的符纸再加上先前所剩余,荀欢手中足有六十余张符纸。若全部制成灵符,那荀欢的对敌手段就多了太多。 十日之内,荀欢一刻不停的用符笔刻画灵符,虽说荀欢如今已是二级灵修,更有心法自行运转所恢复的真玄,但荀欢仍旧觉得乏意冲上头脑。再刻完第二十三张灵符后,荀欢便收起剩余符纸与符笔,转身来到床上睡下。 来到月华宫后,荀欢并未睡过一次。一是荀欢已非凡体,二是荀欢太着急提升自己的修为与境界。这才一刻不停的修行着。直到此刻荀欢用尽精力,无法支撑下去这才睡下。 这一觉,睡得很沉重。这一次,荀欢不仅是真玄耗尽,更是连体力也犹是不支。这次睡去,荀欢足足睡了一天两夜。当荀欢醒来时,太阳已升至半空。算算时间,此时应是辰时了。正是一天阴霾尽去,圣阳初生之时。 常人睡上一觉,恢复的不过是体力。至于真玄,还是需打坐运功才行。荀欢拜所修心法益处,这些打坐的时间便可省去了。 一天两夜的时间,荀欢因刻符所耗尽的真玄早在心法自行运转时恢复如初,此时的荀欢已是最佳状态。 对于时间的流逝,荀欢虽是睡去,但仍能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毕竟荀欢此刻已非凡体,对于时间的感知,那是一丝一毫也不会错的。今日正是与聂远约定好的日期。 荀欢起身来至养符之处,二十三张灵符早已全部养成,衣袖一拂,荀欢将二十三张灵符全部收起。传了道信诀与聂远,荀欢便转身出了静室。 白云在天上相互追逐,花草在地面竞相奔跑。鸟兽自在树梢鸣叫,我自在门前站立欣赏。自从仙魔一战后,荀欢首次觉得天还是蓝的,花仍是香的。 抬步漫游在这天地之间,无拘无束,逍遥自在。荀欢此刻心中涌上一个念头。这天地虽大,我却随处可去的。 “我本天地一散修,逍遥无束天地间。” 念罢,荀欢掐起遁术。径直向高空飞去。当飞至离地面十里之处时。荀欢便停下身形,在空中俯首向下看去。这是荀欢首次在空中观赏凡间景色。“不想从空中瞧来,凡间景色另有一番韵味。” 脚下月华宫坐落之地,占地之光令人咂舌。月华山周边群山林立,错落分明。远处农田纷杂,些许凡人农夫正在田间耕作。 荀欢不由感慨道:“原来有时,平淡亦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荀欢看着眼前的这些景色,只恨自己眼睛生得太少,无法将这些景色看得完全。 即使无法眼观六路,荀欢干脆来个灵动八方。荀欢将双眼闭上,不再以目光视物,而是放出灵识来探这方圆数十里的景色。如此一来,就比目光瞧来方便多了,这也是仙家手段比之凡人的好处。 荀欢御起灵识向山外三方探去,却唯独不去探北方。只因北方乃是月华山,山上大能无数,荀欢怎敢乱用灵识,遭惹麻烦? 群山绵延数十里,以荀欢如今的灵识竟也是探不到群山的尽头。可是凡人却只在月华宫方圆十里内出没。再向远处,群山之内也不过有些鸟兽虫鱼,花草水河。但却并无一丝人类痕迹。这不由使荀欢心中一奇。 按理说,越是靠近仙家之地,凡人就越该稀少才对。这也是仙家的傲气,修士心中实是不屑于凡人为伍。另一方面则是,修士唯恐御控真玄灵识时有误,而误伤了这些凡人,徒增杀孽。 但在此处却反其道而行之,仙家之处尽显凡人,及远处些却毫无凡人痕迹。这直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如何行止,皆是月华宫私事,与荀欢何干。荀欢做了十年凡人,自是深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 初晋二级灵修,荀欢灵识所能探得的范围亦是增加不少。粗略算来,荀欢此刻灵识的极限或可达到三十里。此刻的荀欢正沉浸在灵识的乐趣,才没空闲去管这些仙凡琐事。 不知不觉间,荀欢动用灵识时不由自主运用起意念波来。正是时,荀欢忽觉丹田内一痒。用内视之法探去却并未发现有何异状。久探无果之下,荀欢不得不暂且放下此事。再次全身心沉浸在游历天地间的乐趣中。 荀欢灵识所探,皆如目光所见一般。有时荀欢与水中鱼虾一同戏水,有时与林中走兽一同捕食,又有时荀欢与飞禽一同翱翔天际。虽无人陪同,荀欢却怡然其中,自得其乐。 是时,荀欢灵识正与一头猛虎一起与一头棕熊厮杀。灵识中突然收到聂远传来的信诀。荀欢霎时收回灵识,启读聂远信诀。 信诀读到一半时,荀欢面色微变。待到读完时,荀欢面上满是后悔与为难之色。 第三十三章 观天探己若等闲 原来,聂远信诀中说的明白。今日白天仍在宫中,待到亥时,二人再趁着夜色出发。此时此刻聂远本人正在藏功阁中,令荀欢为难的是,聂远对荀欢发出邀请,要请荀欢前往藏功阁一唔。 荀欢凡人时,家中本是从事商业。荀欢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习得些观心之术。对于聂远话中之意,自是一观便知。 聂远不便白日出发,而是选择趁着夜色离宫。自然是恐宫内其他人得知聂远行程。而这些人必然是与聂远不和或并无善交之人。聂远此刻邀请自己前往藏功阁,其意也是不言而喻了。 荀欢忖道:“我本是天地一散修,本无资格进入月华宫藏功阁。而聂远并不会不知道这点。明知如此聂远却还是出言相邀,便是要拉拢自己了。而在出发之前拉拢自己,便是迫得自己不得不与聂远站在一方,与月华宫其他人敌对了。可是偏偏此事却又没有理由拒绝。” 原本以荀欢与聂远二人并肩作战的情谊,聂远本不需要这么做。可是聂远不顾自己是否赞成却采用了这极端方法。不由得让荀欢对聂远的一些看法产生改变。 荀欢明知此刻就是心中百般不愿也不得不前往藏功阁走一遭。于是掐起遁术,半走半停的向聂远所指的方向行去。 月华宫虽大,但是在修士遁行之时又能耗去多少时间。荀欢虽是半走半停,却也是极快的来到藏功阁附近。于是便向聂远传音告知,等待聂远前来。 在荀欢发出传音不足百息后,聂远便是出现在荀欢目光之中。二人相见之后,皆是露出笑容。先前并不多想,但荀欢此刻却觉得聂远的笑容中附加的虚伪。 聂远道:“荀兄此行可曾碰到宫内之人?” 要说遇人,荀欢倒是碰见二人。那二人瞧来也不过十五六年岁,见到荀欢时皆是揖手见礼。但虽是遇人,此刻却不便对聂远说了。 荀欢道:“并不曾遇见。” 聂远皱眉道:“原来如此。”说完便携起荀欢的手,二人并肩向藏功阁行去。 路上,聂远向荀欢介绍到:“月华宫内分三殿,分别是传功、司法、护宗。每殿又下设分堂,堂下又设阁。三殿主皆是接近羽修境界。故而殿级乃是为羽修与玄修所设。堂级与阁级的作用与殿级并无不同,只是堂级乃是供真修修行。灵修只得在阁级修行罢了。” “传功殿掌管宫内一切心法与仙修妙道,专为宫内修士修行传功。更有创制新法责任。” “司法殿专管宫内一切赏罚。若有那门下立下大功皆由司法殿负责奖赏。若有人铸成大错,也自有司法殿出面惩处。” “护宗殿顾名思义便是护卫宗门职责。一切叨扰宗门或是宗门管辖范围内发生事件,皆由护宗殿出面。”说到最后,聂远面上不禁露出自豪的神色,说道:“家师正是护宗殿殿主。” 话罢,二人正巧来到藏功阁门前。不由分说,聂远拉起荀欢的手就向藏功阁走去。 按聂远所说,藏功阁与传功阁一同皆是传功殿下属。其内所藏乃是包括月华宫内所有灵修级典藏。 “这里些功法仙术,荀兄若是愿意,尽可学了去。”聂远随手取出一块玉简,便不再理会荀欢,让荀欢自行观阅。 荀欢心中暗道:“聂远或许别有用心,但此刻对我却并未有一丝失礼之处。我定然不可因为诛心之道而错怪一人,日后心中留些戒心就好了。” 当下荀欢也不再客气,随手翻阅着阁内玉简。这些东西不过是月华宫供给灵修修炼的东西,荀欢胸中所藏乃是师父毕生所学。对于这些灵修小术,实在是提不起荀欢一丝兴趣。 随意拾起一支玉简,以灵识探去。实在是太过浅显,即便是师父所传自己现在可以所学灵修之道也比这些玄奥了许多。 荀欢师父所留。样样皆是奥妙无穷。也只是因现今的荀欢境界太低,太多的玄承仙术虽在胸中怀柔却一样也施展不出。 将拾起的玉简放回原处,荀欢随意溜达着。聂远既是要参与会武,其修为就该能够与八九级灵修相抗衡才对。可是聂远此刻修为不过七级,或许其修为高过境界。但聂远真的认为能够以七级灵修的修为从众多灵修中脱颖而出吗? 还是聂远真实修为并非自己所见这些,而是远比所表现出来的修为要高?想不通这些,荀欢也就不再纠结。 荀欢再随手捡起一片玉简,以灵识探去。初时荀欢还是不屑一顾,越往后看去荀欢心中越奇。怎的这种玄妙的法术师父却不曾传与自己?荀欢不由在心中埋怨起自己的师父来。 此术名为观天术,乍听此术名字时,荀欢以为此术乃是哗众取宠。但仔细读来,越发心惊。此术虽只是灵修就可修行,修到大成时便被唤作大观天术。到那时,数千里方圆之内风变云涌,灵息变化,再逃不过大观天术的法眼了。更何况此术虽曰观天,却又可视己体内,端得上是仙修妙术了。 既知此术奥妙,荀欢怎有不修之理?当下便以灵识启读观天术修行之法。 那学道求真实是修士最大的乐趣了,世人视之为枯燥乏味,却不知其中却是妙不可言。 需知人初生于世便生好奇之心,与世间万物,人情事理,无不想探个明白。而越是知之越多,便越觉生趣无穷。 唯有那心智蒙尘之辈,却不肯一心向学,终日只知浑浑噩噩度世。将上天所赐予无双灵慧,弃之如敝履,岂不可惜? 常言道:仙修无日月。此一言便道出修士修行废寝忘食了。 一日之内,荀欢便将此术精读一遍,并将其要旨牢牢记在心间,任你岁月流转,再也不会忘却。 不知不觉间,酉时已过。天地间最后一丝日光隐于地面之下,世间再次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聂远早在申时就传来信诀,言明自己早已在山脚居府等候。 将玉简放回原处,荀欢掐起遁术片刻便从藏功阁回到居室之中,这一次比来时可就快得多了。荀欢现在只盼能够快些离了这月华宫,也好过不明所以在这被人当做敌人。 二人趁着月色,乘上聂远祭出的木舟,眨眼便出了月华山。或许是来时荀欢一直处在修行中的缘故,因此来时并未察觉到月华山周围景色。此次行止,荀欢打起精神,一路观赏着夜间的月华山。在离月华山二十里处,荀欢忽觉心法一滞,霎时无法正常运转。 那感觉好似凡俗之体坠入水中那一刻不能呼吸一般,令人心中不安。好在那感觉也只是一闪而逝,瞬时就消失不见了。 回头看去,月华山与来时的模样并无二致,月华宫也是先前的模样。只是心法运转起来所吸收的灵气似乎较先前淡薄了些。 这也只有荀欢修行的能够自行运转的心法才能察觉到。若是换了修行别种心法的人,无论是在修行中,还是在修行之外。都无法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再等到运转心法时,早已离开此地,又怎能察觉得到? 荀欢再仔细瞧去,月华山的周围也不过二三十里,又怎的是自己灵识极限都不曾探得完全? 荀欢再略一沉思,便已是明白其中的道理。想来这月华宫周围定然是有一座庞大的阵法了。阵法一成便将整个月华宫甚至月华山及周围群山都笼罩在其中。如此庞大的一座阵法必然不可能是人为,必定是有大能之修根据此地地形改创的一座半天然阵法。 既有阵法的守护,月华宫可就算是自称一域。其内空间有多大端看施阵者本心了。而且域内灵气自有灵泉,灵气不至于外泄,自然要比域外灵气浓郁许多。由此可观,门派弟子较之散修修行更易,并非是毫无原因的。 想那门派老祖历经千百年方才白手起家,创宗立派。自然要留下福荫庇护子孙后代了。 常言道:“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可不就说出了有背景之人的优势来。 木舟之上,二人相对无话,皆是静静的看着舟外之景。虽是夜间,但凡间风景在月光下也自有一丝别样的韵味,如此良辰,又怎好出言搅扰了这一片静意。 直到夜色将近,东方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时刻。荀欢才从物藏中取出三张灵符来。交与聂远手中。聂远也不推辞,道一声多谢便将灵符接过。稍一验看过后就将灵符收于物藏之中。这本就是先前约定好的,此刻也无须多言。 将三张灵符交于聂远后,荀欢在从物藏中取出两件物事来。聂远一瞧,立时汗颜。 原来荀欢取出的东西就是聂远所赠的那柄法剑。只是不想在与鬼修相战时,这法剑被鬼修法器一触即断。这可不是羞煞了聂远。 聂远红着脸对荀欢说道:“这柄法剑,原本是想荀兄对阵低级灵修时可以使用。却不想荀兄初一对阵接触的便是六级灵修,法剑却是不堪大用了。” “好在此行会经过仙剑院名下一座玄银矿山,到那时,在下定要前往为荀兄讨下一块玄银来,也好让荀兄将这法剑回炉重练。” 荀欢将法剑收起,回道:“如此就麻烦道友了。” 聂远连忙摆手,慌称不敢。扭过头去,怎好再看荀欢一眼。 一路之上,聂远不再寻荀欢说话。荀欢也趁机研习起观天术来,这观天术虽说是灵修都是可修行,但其中玄奥又怎是凭借灵修的玄承可以明懂得。唯有修至玄修羽修之境,自家玄承也丰富起来。才可领会观天术其中的奥妙。 故而荀欢虽是每天都须研习观天术,但每次都会有新收获。若是将这观天术修至大成,便不再称为观天术,而是大观天术。别瞧只是一字之差,其中差距却是灵修真修与玄修羽修的差距。 大观天术若是修成,那可是连玄修羽修都视若珍宝的。至于这等仙修妙术能否修成,多久修成,却是端看修士自身的仙基了。 说到仙基,荀欢不知以内视之法探过多少次。却始终无法探进自身灵境内。修士仙芽本是生在修士灵境中,而修士的仙基又是以仙芽来判定。若是连灵境都是探不得,又怎能判出仙基的强弱来? 此刻荀欢再以刚刚修成的观天术来探自身灵境,初次施展观天术,荀欢只觉难控至极。本以为仍是无法探得灵境。却不曾想,此次去探灵境。却是一探而入。 初次探到自身灵境,荀欢不由惊呼:“原来我的灵境之内却是这般模样。” 第三十四章 玄银矿山险境惊 这一日正行间,聂远忽的慢下遁速来。正是到了玄银矿山了。二人来至山前便收了遁器,双双掐起遁术向山上行去。 行不多远,目光所及之处便现出一道禁止关卡来。不待二人上前,从关卡旁小屋中晃晃走出一人来。 此人穿一身黑袍,面貌形似枯木。头发胡须散乱不堪。瞧这人相貌约莫五六十岁,白发中偏又夹杂着几丝黑发。 此人虽是样貌衰老,但是仙修之士年龄又怎可单以相貌而论?有的修士,虽是样貌形似小儿,却不知其年岁或已至花甲。年少貌轻却已活过百年之人在所多有。 更何况还有那驻颜之术,修士若是修来便可随意定格自己模样。是以修士的模样实是断不可以样貌而论了。 此人出来,百米的距离几步便来至二人面前。此人左手托一茶壶,右手拎一根木杖。随意灌一口茶水,看都不看荀欢二人似得问道;“来者是何人?” 聂远答道:“来求矿之人。” “若是求矿,便先拿出三千仙币作为进山钱待到采矿出来时再根据所取矿银大小再交求矿钱。”说着,便再猛灌一口水。茶水倾倒间,将此人黑白相间的凌乱胡须润湿,当真是不堪入目。 听闻此言,聂远与荀欢二人皆是眉头一皱:“怎的还要三千进山钱?” 那人一听,将目一横。喝道:“你等无知后辈却又懂得什么?真当我这玄银矿山开来是为周济天下吗?就这山规,若想进山,便要三千仙币。否则便哪来回哪去。莫要在这耽误我的时间。” 荀欢上前揖手问道:“这位老先生请了,在下疑问。这山规是贵派的规定,还是老先生自己所下的规定?” 这老头听闻荀欢质问,气的胡须乱飘,手中木杖直要指到荀欢面门上。吼道:“你这小子,难不成是怀疑老夫私自定下规定,谋你等仙币不成?” 荀欢讪讪道:“小子不敢。只是小子不明为何自己上山采矿所花仙币却要比市面上的还要贵些?如此一来,难不成市面上流传的玄银都是贵宗门下弟子亲自所采不成?” 老头听完荀欢疑问,面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嘴角更是上扬,并未回答荀欢的问题。 荀欢正要进一步询问,却在这时从山下迎来一群人来。这群人中恰有五人,其中一领头之人是一名八丈大汉。此人来至关卡前,瞧都不瞧荀欢二人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牌与一个布袋来一同抛与守护关卡的修士。 检验过后,守关卡修士微微一笑。将铁牌还与大汉之后,说道:“恰是一万仙币,这便放你等进山。”说完,便抛给大汉五块无字木牌。 大汉将木牌分发与众人后,向守关卡修士一揖手,便率领一行人向山顶行去。 行不多远,聂远发现其余四人皆是掏出一个布袋交于大汉。五人面上皆是面露欢喜之色。 荀欢听闻这行人五人却只交了一万仙币,怒问道:“你这修士,一大把年纪了怎的还行这不善之事。那行人明明一人只交两千仙币,你怎的要我们三千?” 这守关修士此次却未发怒,而是用别有深意的目光瞧向荀欢。 荀欢与守关修士僵持间,聂远也自怀中取出一块铁牌来抛向守关修士。 守关修士接过木牌,面色就是一变。连忙收起先前不屑的神色,立刻正色说道:“还请道友交上两千仙币。” 聂远也不说话,取出两千仙币抛向守关修士。在接过来守关修士跑过来的铁牌与两块木牌后,将一块木牌分与荀欢。便拉着荀欢向山顶走去。 一路上,荀欢回忆着刚才所发生之事。当聂远抛出贴牌的时候,荀欢认出,那是聂远身为月华宫弟子的铭牌。此刻看向聂远时,聂远也正在邪异的看向自己。 此刻荀欢方才明白仙剑院这门规的深意。先前守关修士收自己二人一人三千仙币,定然是将自己与聂远当做散修。后来的大汉或许是门派弟子,只是大汉所处的门派定然也只是小宗门罢了。故而那守关修士才收大汉一人两千仙币。 至于大汉领来的四人,必然是四名散修了。这四人跟随大汉上山,自然会少交许多仙币,而大汉也自然会谋些好处。 最终守关修士收自己与聂远一人一千仙币,也定然是瞧在月华宫的面子上。如此一来,所有的不解在此刻变全都说得通了。 想来仙剑院的规定则是六院门下上山并不会收取一分上山钱,这些人可随意上山采矿。最后只需付些玄银矿钱。而市面上流传的玄银大多出自这些人之手。 形如月华宫这等仅次于六院的门宗上山仅收取一千仙币,这对于身处大宗门的弟子自然不算大事。 再小些的宗门便收两千仙币,这类修士若想少付甚至不付仙币,便会像先前那大汉一般,随身带些散修一同上山,自是省下不少仙币。 最后一种便是散修了。而仙剑院玄银矿产收入也大多是来自这恁多的散修之士了。散修若想采矿,若想少付些仙币,也只得随同一些宗门弟子,同行上山。 想到散修处境,荀欢心中尤是不忍。散修生存本就不易,如今再被这些大宗门压榨,生存起来就更加不容易了。想到此节,荀欢心中又是一阵惆怅。 想来聂远也是想到此节,先前抛出铭牌固然是亮明身份,少付仙币。可也另有深意,怕是故意向自己展示月华宫弟子之便,邀自己加入月华宫吧。可明知聂远之意,荀欢心中此刻却是天人交战起来。 若说先前,自己或许会如同众多散修一般。挤破头皮也想加入月华宫这等大门派。可是此刻明知加入月华宫,便会无缘无故立下众多强敌。荀欢又怎会甘心冒险。 聂远对自己或许是一片赤诚之心,可是自己实不愿意卷入这等宗门之争。此次一行,自己或许将要负一次聂远。若有机会,定该离聂远而去。至于不告而别之事,便等一年之后聂远宗门会武结束之后再说吧。 到那时,如何处置全凭聂远心意,自己绝不皱一皱眉头。既是在心中下定决心,荀欢便时刻寻起机会来。只盼时机一到,自己就可离开。与聂远相见之日,便留在一年之后吧。到那时。会武一定,自己就算再加入月华宫,也不会再无缘无故被人敌视了。 “只是,会武结束之后。聂远还会同意自己加入月华宫吗?”想到这里,荀欢不由自嘲一笑。先不提自己将要不告而别一事。 聂远邀自己加入月华宫便是为了会武一事,自己有负于他。到那时又对他再无相助,只怕月华宫还瞧不上自己一个初生小子。毕竟,凡界最不缺的便是有仙基,修为又不高的低级灵修了,自己又怎能入人法眼? 心中算计则定,虽是此刻尚未离去。但荀欢瞧向聂远的目光中,却是夹杂着一丝愧疚之色。 行约半日,二人才将将来至矿洞前。矿洞自山顶向下通去,一眼望去,也只能看到一里余远。再及远些,便不再是目光所能看清的了。 矿洞之下,漫无天日,长年累月见不到日光。洞下的光线昏暗,用灵识探去,荀欢才觉察到扫去洞下灰暗的乃是镶嵌在矿洞石壁两边墙上的一种奇异石头。这石头发出柔和的光芒,为这漫不见天日的黑暗矿洞提供一丝光明。 “这玄银矿产自地下,却又为何又从山顶向下开采,而不是直接自山底向上开采呢?”行走间,一声疑问从荀欢口中迸出。 聂远一笑,道:“若是从山底开采,固然会方便些。但又怎能显出我仙家风范?更何况玄银矿虽是产自山脉,但谁又能确定地面之下就没有了玄银的痕迹?故而从山顶开采,一来可以显出我等仙家的无上手段来。二来也好不会错过埋藏在地底的玄银。此中关节,荀兄不可不知。” “谨记聂兄指教,在下省的了。”荀欢听罢,对这聂远点头道。 再向前行不多远,从矿洞的前方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本来安静的矿洞被这一声惨叫渲染的凄厉起来。二人被这惨叫一惊,本已放松的警惕立时被打点起来。 第三十五章 是敌非友遇真修 听得这声惨叫,荀欢与聂远皆是心中一惊。 听这声音,的确是人的惨叫声无疑。但是在这仙剑院的玄银矿山内,难不成还有人敢行凶伤人不成? 先前因是认为这是在仙剑院的产业之下,谁敢造次。无人闹事,又怎会有一丝意外?故而二人先前皆是未曾放出灵识来,却不想便在这时就生出危险来。 听到惨叫后,二人同时放出灵识,去探前方究竟发生了何事。不想一探之下,灵识却是双双被弹开。就好似前方有一层无形壁障,专门隔绝修士的灵识一般。 一探不得之下,二人心中更生警惕。若是能探明前方发生何事,或许还有应对之策。可若是连前方发生何事都不可得,又怎能贸然向前。 此时的二人,无疑是进退两难。若在此时退去,玄银尚未到手;若是举步向前,那便是将自身置于危险之中。此时此刻,唯有立在原地,不进不退,以不变而应万变。 虽说凡间修士同出一脉,自该守望相助。但凡是也该量力而行,若是不顾及自己与对手的差距,不了解对方实力,贸然出手。非但不会救人,反而还会害己。那才是真正的蠢材。 在如今的凡界,这种“蠢”修士已不再多有。并非是修士都身经百战,个个经验丰富。而是这种不顾自身差距,为了所谓的正义与和平,想要守护心中的道义,拼命与人生死相搏的人,早已死伤殆尽。 压住心境,二人耐着性子苦等半日,却始终不闻一丝音讯传来。荀欢心中想到:玄银尚未到手,此刻若是退去。先前那两千仙币岂不是百花?于是便心一横,对聂远说明心中所想。请聂远取出匿影冠来。 聂远思量一番过后,便取出匿影冠来。聂远将匿影冠祭于头顶,先行将两人罩住后。二人便打点起精神,小心翼翼的向前继续摸索行去。 百息过后,二人也不过才前行了百丈距离。这速度比起平常来,可不是慢了五六倍。 百丈过后,二人的速度不仅没有一丝加快,反而比先前更慢了些。若在旁人看来,定然会以为此二人一直停在原地。也只有二人自己心中了然,并非是二人不愿前行,而是二人已在空中察觉到散在空中的丝丝灵压。且越往前行,灵压越强。 空中既有灵压,附近则必定有修士在施展心法。灵压越强,修士修为越强,境界越高。此刻二人所感受到的灵压尚弱,但实不知那修士离此地有多远,亦是无法判断那修士的境界了。 再往前走,随着荀欢二人与灵压散发出越来越近,所承受的灵压也越来越强。某一时刻,荀欢忽觉物藏中一件物事突兀的一动。此物一动,却是惊得荀欢大惊失色大惊失色。 物藏之术虽是小术,但其来历却是神秘。据传物藏之术极可能是传自仙庭,故而即便是仙修大士也未必能够探明灵修的物藏。因此,无论是灵息或是灵压都无法渗入到物藏之中。 若物藏之中法器颤动,则必定是法器感受到灵息。仅因此点。荀欢也不得不大吃一惊。难不成自己的物藏竟是残损不成?除此之外,更有另一桩事体让荀欢惊恐。那就是物藏中颤动的那件法器了。 荀欢复又想来,即便对手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真修之士,也未必就能瞧得透这匿影冠虚宝。管他是谁,既然瞧不透匿影冠,发现不了自己的身影。那么只需自己不去招惹,自然便是相安无事,井水不犯河水。 “万需小心为上,待玄银矿到手之后便寻机离开。到那时,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荀欢心中打算到。 一炷香后,二人顶着强大的灵压终于又是前行一里。到这时,荀欢已是不得不动用五成修为来抵御承受的灵压,反观聂远,动用三成修为犹是尚有余力。 “唉,境界果然是硬伤啊。”荀欢再一次对自己的境界感到不足,凭借自己如今的修为,即使离开了聂远,不去掺和月华宫之事。只怕又会被别人欺负。刚出虎口,再入狼群。那时的荀欢可就更难生存了。 “此次百兽谷之行,定要将自己的境界提升一倍才可离开。”荀欢在心中暗暗发誓。 荀欢心中正自盘算着,矿洞前方再次传来一声惨叫。二人听到这声惨叫,心中皆是生出恐惧。只因这道声音离自己现在所处之地怕不会超过五十丈。如此近的距离,二人竟然都没有探到任何踪迹。 二人心中暗道:“异况必定就在左近,此刻并未发现,定是有空间类法宝将之掩盖。若非我等有匿影冠在手,只怕早已是落入对方眼中。” 荀欢二人虽是并未探到对方,却不能说明对方就一定没有发现匿影冠下的荀欢二人。 既是已知危险就在身旁,隐秘的事体又被自己不小心瞧见,双方自然是敌非友。而凭借二人此刻承受的灵压来看,被空间法宝掩盖,仍是能够散布出如此强大的灵压。那人怕不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真修之士。 差可欣慰的是,对方虽是真修之士,但从这空间法宝来看。既然无法遮住所有灵息灵压,对方也不过是一名低级真修。只是在荀欢与聂远二人面前,低级真修与高级真修又有何区别? 荀欢与聂远此刻绝不敢在移动一丝一毫,双方境界相差太多。即便是无法瞧透匿影冠,难免不会被人发现空中灵息的变化从而发现二人的踪迹。 此情此景无论是对于荀欢还是聂远,无疑都是平生最为惊险的一次。想二人踏入仙修界之后,何曾遭遇过如此强大,境界已达真修的对手? 此刻的二人就如同雕塑一般,直直的站立良久。若真要算来,二人真正如雕塑般站立的时间并不会超过五十息,可对于二人来说却好似过了千百年一般。 就在二人额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水珠时,在二人前方百丈处忽的窜出一道身影来。此人浑身血迹斑斑,衣衫破烂不堪,一头长发蓬乱的散立在肩旁。更令人惊心触目的则是,此人的左臂处空空如也。瞧来甚是狼狈。 此人身影出现在二人视野的同时,荀欢与聂远所承受的灵压陡然呈倍增长。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则是前方压来的灵压中竟然是夹杂着浓郁的魔息。当魔息压来的时候,荀欢物藏中的某件东西又是一动。而此时的荀欢却是目光迷离,对物藏中物事的变化却是毫不知情。 强大的灵压与魔压夹杂在一起,迫使荀欢不得不全力来抵抗。荀欢心中明白,若是自己抵御弱了几分,怕铺天盖地的灵压就会将自己压成碎片。 但是如此强大的灵压压来,就好似在荀欢肩上压下千斤重担。灵压摧毁的不仅是荀欢的肉体,还有荀欢从未上心修行过的心境。如此强大的灵压将荀欢本就不怎么强大的心境几乎是摧枯拉朽的摧毁。 此刻的荀欢心中想来:“我亲人被害,族弟又被魔修捉走。我孤身一人流浪至今,虽是得闻仙道,但前途实在渺渺。殊不知未来在何方。仙修一途坎坷,不知我又会止步于何处。” 想到此处,荀欢感到身上所承受的压力似乎更重了些。前途既然渺茫,我又何必拼死挣扎?何不如放弃抵抗,任由灵压也来,也好过承受这诺大的压力,受苦受难。 想到此,荀欢的灵识与真玄竟是真的慢慢收了回来,任由灵压加身 第三十六章 仙途茫茫谁堪破 前方突兀出现的那道身影,虽是百丈距离,却好似被修士无视。修士在拼命逃窜时,所施展的遁术的速度那可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由于此人并未发现隐藏在匿影冠之下的荀欢二人,故而此人在经过二人之时,呼啸而过,并未有一丝停留。 此人逃开不久之后,从百丈处再次现出两道身影来。这两道黑影一着黄色道袍,一人头上长犄角。头上长犄角那人身高八丈,瞧来甚是魁梧。与他相比,身旁那名黄袍修士就显得弱不禁风了些。 此二人一出现,手持杀伐之器就向先前那人狂追而去。在经过荀欢二人身旁时,那黄袍修士并未停留,全速遁过。而头上张犄角的那名魁梧修士经过时却是微微停留。皱起眉头向荀欢二人偏过头来,看向荀欢二人位置的方向时,嘴角轻微上扬。 似乎在说道:我欲捕双兔,不料却偶得一龙。 见得此人目光瞧来,聂远的心早已飞升天外。怎的就被此人瞧透匿影冠?向荀欢瞧去,才发现荀欢面如土色,毫无斗志。压在荀欢身上的灵压越来越侵入荀欢身旁。眼瞧得荀欢的抵抗越来越弱,就要被灵压压扁。 聂远虽是知道荀欢此刻心境崩溃,但怎奈心境修行全凭自身明悟,那是一丝外力都依赖不得的。此刻的荀欢只有自身想通,克服此次危机。才能够化险为夷。 见荀欢抵抗渐弱,聂远不得已再分出三成精力来助荀欢抵住灵压。只是如此一来,聂远只应对灵压便已是耗费八成精力。再分出一分精力御控匿影冠,聂远真就是分身不暇了。 无暇再关心荀欢,聂远凝目再向长犄角修士瞧去?聂远此时才发现,这人浑身散发中浓郁的魔息,双目中透着浓浓的杀意。原来此人竟是一名魔修。而魔压正是从此修身上漫步出来。此魔修为或是已达魔将。 此魔依旧是笑吟吟的看向荀欢二人,目光凝凝,手中杀伐之器凝而不发。如此一来,聂远心中压力更甚。拿捏不准这魔修到底是否发现匿影冠下自己二人的踪迹? 正自心里盘旋时,先前逃离的那道身影狼狈的又逃了回来。在其身后,先前那名黄袍修士不急不慢的追赶着。好似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般。 先前那独臂修士逃走匆匆,聂远与荀欢也自顾不暇。故而并不从仔细打量这修士的容貌。此刻端瞧来,此修原来是先前花一万仙币带散修上山取矿的那名大汉。前后不过数个时辰,怎的此人便落得如此下场? 此修逃回,也不过是停留在魔修身前。只见此修浑身战栗,目光松散。哪里还有一丝斗志。魔修见状,轻哼一声。此修竟是被魔修一哼吓得心境崩溃,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身后那名黄袍修士取出法剑就要上前取这修士姓名,将将举起法剑就被魔修制止。说道:“不急,既是有道友在场,怎好行这等事?还是应该先将两位道友请出来才是。” 说着,身上魔压又增强一分。看来是欲以此逼迫荀欢与聂远现身了。 此法虽是无赖,却是行之有效。魔压增强,荀欢又不曾施法抵御。故而所有的魔压全都压褚在聂远一人身上。如此一来,聂远就不得不用尽九成九的修为抵御魔修的强大魔压。对于匿影冠自然就是无暇顾及了。 匿影冠失去了聂远的御控,立时便是失去了法宝的光芒,化为一块凡铁坠落地上。 匿影冠一去,聂远与荀欢二人的身形便是暴露在三人视野中。身形暴露后,聂远正视着魔修,正色道:“阁下好眼力,只凭借一级魔将的境界竟是瞬间窥破在下的匿影冠,佩服。” 不及魔修说话,黄袍修士抢先说道:“道友也不必妄自菲薄,匿影冠的大名谁人不知?莫说区区魔将,便是魔皇大能,若非事先知道下,也未必能够察觉。匿影冠之能由此就可见一斑。至于我这位朋友,之所以能够窥破道友踪迹,不过是凭仗先天之技罢了。世间一切界域,在我这朋友双目之中。再也无法逃之过去了。”说完,黄袍修士轻笑地看向聂远。 聂远回笑道:““道友”二字,在下听来好不惶恐。阁下九级灵修便是寻到魔将朋友,假以时日,只怕假以时日阁下便可亲自踏入魔修大门了。我却浑浑噩噩只知苦修仙途。你我二人怎可同日而语了?” 黄袍修士与那魔修怎会听不出来聂远话中之意。二人虽是心中不喜,但面上笑容不减。只是二人魔压与灵压却是混在一起,向荀欢与聂远二人压来。 黄袍修士同时说道:“道友所猜不错,只是在下想要踏入魔修,又何必假以时日?只现在取了你等的性命,吞噬了你等的仙芽。我立刻便可尽享魔修之乐。” 二人灵压与魔压同时压来,聂远独自承受的压力岂可与刚才同日而语?尽管聂远此时十成修为全在抵御灵压,仍是能感受到肉体传来的阵阵的痛楚。 艰难的将头偏过,聂远望向目光无神的荀欢。大喝道:“大敌当前,岂可失神?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说时迟,那时快。魔压压到荀欢身上时,自荀欢物藏中飞出一件物事来。此物事一出,便直将将的向魔修打去。 此物一出,魔修脸色大变。当下魔压立时全收,转身就向矿洞内逃去。魔修一走,聂远所承受的灵压大减。趁其不备,聂远分神取出一件法器向九级灵修打去。 魔修一走,只凭黄袍修士一人的灵压对聂远尚还造不成压制。故而,聂远足可一边抵御灵压,一边分神祭出法器。只是面对黄袍修士的灵压,聂远的修为也只能发挥七八成左右。 在聂远出手之时,一道身影手持杀伐之器便向黄袍修士后心刺来。口中喊道:“今日唯死而已!” 聂远顺声望去,原来是先前狼狈逃离的那名门派修士。此修袭来之时,双腿犹自战栗,可目光中却是充满坚毅。 此修来的出乎黄袍修士的意料,心中暗想:“怎的心境崩溃了的修士还能再战?” 黄袍修士只知修士心境一旦崩溃就如同失神木人一般。却不知修饰的心境本就是在一次次受挫折中渐渐强大起来。越是心境受挫,那么恢复之后的心境强大的便越是强大。 独臂修士虽是心境尚未完全恢复,但却凭借胸中的求生意志勉强一战。 独臂修士趁黄袍修士不防,轻松攻到其身旁,以杀伐之术压制黄袍修士。黄袍修士被独臂修士缠住,怎还能分神祭出法器抵挡聂远的法器?当下只得与独臂修士边战边退。 那独臂修士的境界亦是九级灵修,单凭其一人也不见得就会输给黄袍修士。只是现如今独臂修士肉体受损仅余一臂,更有其心境未复。若是时间一长,难免会吃亏,故而也只有与聂远二人相互配合。二人一出法器远攻,一以杀伐近扰。如此一来才有机会与黄袍修士周旋。 三人战的激烈,谁也不曾再注意一旁荀欢。 此时的荀欢双目仍旧无神,只是观其身周灵气也渐渐变得有序起来。本已是收起的灵识也渐渐放出,自行抵御黄袍修士与聂远二人相战所散发出的灵压。 “我府中所有人皆是被杀,为何独留我一人?为何上天要让我活着?艾格被魔修捉去,为何却要将我留在凡界?让我踏入仙修,却又仙途坎坷,不知明日在何方?东奔西跑却又落入寄人篱下。这样的日子几时到头?” “不,府上之人皆被杀,却唯独留下我便是要有人能够为他们报仇。艾格落入魔修手中,便是要经我之手救其脱离苦海。我得闻仙道便是要不负师父厚望,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报家仇,救族弟。仙修一途坎坷艰难又如何?若是一路顺风顺水,怎能成就大道?仙途茫茫,我便要开出一条修行之路。上天留我,我怎能浑浑噩噩?” 荀欢心中所想,自然也在肉体上体现出来。就见荀欢双目渐渐活泛起来,其灵识也是在瞬间放出,心法催动,右手一招。一张灵符自物藏中取出。 “聂兄与道友且退,今日且看我降魔锄奸。” 第三十七章 替天行道斩奸佞 聂远与独臂修士正与黄袍修士斗得难分难舍,听闻荀欢喊话。聂远先是回过头来,见荀欢心境恢复,先是一喜。在听见荀欢话中之意时,再是一惊。 荀欢不过是一名二级灵修,怎的却要降魔锄奸?心中虽是疑惑,但还是招呼独臂修士退下,只是聂远祭出的法器却并不曾收回。 荀欢见状,也不介意。今日为的就是要让聂远见识一下自己的手段。聂远不收回法器便是心中并不会相信自己有如此修为。而聂远越是不信,越是会被折服在事实面前。 荀欢将手中灵符以一道风遁术向黄袍修士祭去,黄袍修士见荀欢不过灵修二级,不由怒从心生。怎得一名二级灵修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吗? 当下黄袍修士口中喝道:“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 独臂修士一退,黄袍修士也得空取出法器。此修法器形如长枪,枪尖带折。乃是一柄方天画戟。 聂远见黄袍修士取出方天画戟,暗道不好。也不再静立,就将空中未曾收回的法器向黄袍修士打去。 两件法器相触,由于境界的原因,立时便分出胜负。只见聂远法器被击飞数十丈,而反观黄袍修士的方天画戟,却是纹丝不动。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向荀欢打去。 “荀兄小心。”“道友提防。” 见阻拦黄袍修士方天画戟不得,聂远与独臂修士不由大声呼喊。喊话的同时,独臂修士手持杀伐之器飞身就向方天画戟飞奔而去,以求能在方天画戟击中荀欢之前能够将之阻拦片刻,也好为荀欢逃离争取一分机会。 哪知循环不仅不逃,反而还飞身向前遁去。荀欢口中念动不停,右手食指不停挥动。数息之后,方天画戟距荀欢不足一丈处时,荀欢忽的停下身形,口中喝道:“爆。” 口中爆字念毕,方天画戟已是临身。只见得方天画戟直直的击中荀欢胸前。一声惊雷声同时自荀欢头顶响起。 雷声响起的同时,一道粗如拇指般粗细的紫色符雷自荀欢头顶出现,向黄袍修士打去。紫雷一现,在场三修士齐皆大呼出声惊道:“惊雷符?” 紫雷先是击中方天画戟,方天画戟一遇此雷立时丧失先前威风。犹如一块废铁般被紫雷击成两段,眼见的就不能用了。 紫雷将方天画戟击段之后去势犹是不见。其速比黄袍修士遁速尤快三分。黄袍修士眼见避不得,随手祭出一放手帕。手帕之上,绘就一只独臂魔兽。手帕一出,一直独臂巨魔自手帕中跑将出来。 独臂巨魔见紫雷来袭,面带犹豫之色,眼中更是惶恐。但最终还是伸出巨手将紫雷握入手中。 紫雷入手,一声炸响之后。紫雷与独臂魔兽同时化为青烟,消散不见。 独臂巨魔化为青烟之后,那方手帕也就消失作用,化为一块凡布,被黄袍修士弃置。独臂魔兽虽是不再现,但自荀欢头顶惊雷符中却是再打出一道紫雷来。 紫雷复现,荀欢头顶灵符上雷符再去一道。算上刚才那道已是用去两道雷符。灵符之上仅剩一道雷符。荀欢以一道雷符换黄袍修士一件救命法宝怎样也不算亏了。 紫雷再向黄袍修士打去,黄袍修士无奈再祭出一炳寻常不过的法剑来。此剑瞧来极是平淡无奇,怎样也不像是上佳资材打造出来的法器。此剑一出,立时招来聂远与那独臂修士的嗤笑。 听到聂远与独臂修士的笑声,荀欢反而心中有些不忍。聂远与那独臂修士皆是名门弟子,仙派门下。可荀欢却是心中明白散修的苦楚。 散修之士手中怎会有上佳资材?别说是炼器上佳法宝。便只是为了一张普通灵符,众多散修之士也会大打出手,你争我抢。只为了能在关键时刻保下一命。却又不知又在抢灵符时有损失多少修士的性命。 若是散修之士修行起来能有仙派门下弟子一半的顺利,凡界中却不知会少了多少杀伐。也唯有仙修一途再无进境希望时,才不得不转修人人唾弃的魔修鬼修了。便是先前黄袍修士用出的那方手帕,怕也是从先前那魔将手中得来。 一想到黄袍修士竟然从魔修手中取得法宝以来残害凡界仙修之士,自甘堕落去修魔道时。荀欢本已软下的心肠立时又硬起来。此种损人利己,不辨是非,自甘沉沦魔道的愚蠢之辈留下也只是凡界的祸害。 紫雷与法剑相碰,法剑登时就被紫雷击成五六段。只怕回炉重练也难以大用。黄袍修士见法剑被击碎,也失去了先前追杀独臂修士的威风,立时转身就跑。 黄袍修士转身见得魔将正全力与降魔杵周旋,也不再将希望付诸于魔将身上。而是驾起遁器遁术就向矿洞内急速逃去。 紫雷将法剑击碎之后,仍是去势不减。直向那黄袍修士急追而去。黄袍修士见再也避将不过,对那与降魔杵纠缠的魔修喊道:“道友救我。” 魔将斜眼看向黄袍修士,可怎奈魔将与降魔杵斗得正急,自家都是自身难保,又怎有空暇来援黄袍修士? 紫雷之后,荀欢紧追不舍。在荀欢御控下,紫雷数息间便已是追上黄袍修士。见无人来援,又无路可避,黄袍修士急忙对荀欢喊道:“大修且饶我一命。” 荀欢听见黄袍修士的告饶,恨恨骂道:“你自甘堕落沉沦魔道,勾结魔修残害凡界同胞。似你这种败类、留着也只是个祸害。即使上天再给你千百次机会,又有何用?我可饶你,天不可饶你。今日我就是拼着煞气缠身,也要将你斩杀当场。” 说完,荀欢右手掐诀,将头顶惊雷符最后一道紫雷也是引将出来向黄袍修士打去。这是要与黄袍修士不死不休了。 黄袍修士见状,口中不断大骂。最后咬牙切齿道:“既是你赶尽杀绝,我也不会让你好过。”边说着,黄袍修士的肉体似乎膨胀了三分。 聂远察觉到黄袍修士的变化后,冲着荀欢急忙喊道:“荀兄速退,此修这是打着与你同归于尽的念头拼死玄爆了。” 听到玄爆一词,荀欢面上虽是不变,可心中却是风涌云起。这九级灵修拼死的玄爆可不是当耍的事。荀欢忙将两道紫雷招手一引。紫雷速度再增三分,同时荀欢扭转身形。拼尽全力转身遁逃而去。 这时黄袍修士肉体比之先前却是缩小五分。黄袍修士狂笑道:“来不及啦!” 话音未落,第一道紫雷将黄袍修士穿胸而过,一股鲜血自黄袍修士胸前喷溅而出。鲜血尚未落地,第二道紫雷又至。只见第二道紫雷比之第一道紫雷更甚,从黄袍修士天灵击入,再从黄袍修士的脚心打出,直将黄袍修士打了个对穿。 当第二道紫雷击中黄袍修士时,黄袍修士早已丧失了生机。在黄袍修士脸上依旧挂着那份桀骜的笑容。 可惜的是紫雷虽是击杀了黄袍修士,但是却并未将黄袍修士的玄爆阻拦而下。 “嘭”的一声,黄袍修士的肉体立时炸开。真玄爆炸所造成的玄浪一层接一层的向四方散射而去。只一瞬间,便是追上在前方遁逃的荀欢。 第三十八章 你强我弱便成仇 玄爆炸所造成的玄浪,其速似闪电,超白驹。只数息便是追上了在前遁逃的小真小荀欢。 “爆、爆、爆、爆”荀欢脚下遁速不减,手中却是连点不停。口中接连不断吐出四个“爆”字。说完之后,荀欢右手一动,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从物藏中取出一张御风符来,催动灵符拍在自己胸前,以此来增加逃遁的速度。 见到荀欢灵符层出不穷,独臂修士也是汗颜。怎的别人视之如性命之宝的强力灵符,在这仅仅是灵修二级的小小修士手中却是拥有这许多? 在荀欢取出御风符后,其遁速霎时加快三分。只是这遁速并非是由御风符所致,而是黄袍修士玄爆的第一层玄浪击中荀欢后心,硬生生的将荀欢的遁速加快了三分。 其后,荀欢御风符加身,遁速更是快了几分。在三息之后,荀欢遁速再加快几分。 见玄爆的玄浪袭来,聂远与独臂修士也是不假思索的转身逃遁而去。只不过当第三次玄浪击中荀欢时,荀欢的身影立时便是超过了聂远与独臂修士二人。 荀欢已被击飞,身形已是超过聂远二人。二人便知这第四波玄浪,二人是怎样也躲避不过的了。 聂远转身将祭出的法器祭于胸前以此挡下玄浪。独臂修士手持长剑挽出一个剑花。剑花所挽出的剑影,勉强将玄浪化去。而荀欢则更是直接,再被自愿前行数丈便是艰难的停下了身形。 玄浪已过三波,到达此地时所余留的爆炸力对三人已是造不成太大的伤害,更遑论第五波、第六波。 独臂修士见荀欢硬生生的遭受玄爆的四次波及却仍是未死。不由心中又惊又奇。便是五级灵修,遭受一波玄浪的波及也该身受重伤才对。怎得这二级灵修遭受四次,除了样容稍微狼狈了些,却是毫发无损? 独臂修士放出灵识,仔细向荀欢探去。灵识中探出,在荀欢周围隐隐约约有一件金钟也似的物事,只是此物乃是至需之体,灵识之外怎么也探不出来的。 想来先前荀欢挡下方天画戟的那手段,亦是金刚符的作用了。 灵识探到此物,独臂修士心中更是惊讶,心中暗暗叫出此物的名字:“金刚符?”独臂修士怎能想到,别人得之一件便庆幸天地垂蒙的强力灵符,却在这名二级灵修手里接连用来。 强力灵符,独臂修士并非没见过。更有一些比惊雷符与金刚符更加高级的灵符,独臂修士也有幸得过。但那些灵符用来都未必强过荀欢所用的这三张低级灵符。这一点又在独臂修士的心中替荀欢摸上一道神秘。 灵符的威能的强大与否,本就与灵符使用者的修为境界有关。荀欢怎的就凭借境界不足,灵符低阶,而使用的灵符威能却强过独臂修士所用的灵符威能呢? 此事不仅独臂修士心中不明,聂远也是心中不解。怀着心中的疑惑,聂远也是放出灵识来探荀欢,欲探出荀欢的“秘密”。 灵识探人本就容易会被被探者察觉,故而修士一般不会以灵识探人,若是被发现,毕竟于理不合。但此时的聂远却是顾不得这许多了。 先前将荀欢带到月华宫,聂远心中虽是对荀欢以礼相待。但心中却难免有一种俯视的心态。但这种俯视的心态在荀欢斩杀黄袍修士的那一瞬间便已经荡然无存。这让聂远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莫名的情愫。说不出是嫉妒,羡慕,还是悔恨,亦或者是忌惮。 无论心中到底如何想,但聂远心中却是明白。从今以后,自己与荀欢的关系,再不会是事事以自己为主。至于自己先前想要请荀欢帮忙的事,只怕就成了真正的“请”,而不再是自己一句话便能定的了。 心中虽是对荀欢产生一丝忌惮,但仍是忍不住将灵识向荀欢探去。至于是否符合礼仪,倒管不得那许多了。 被二人灵识探来,荀欢怎会察觉不到?一触之下,荀欢便是识出其中的一道灵识乃是聂远,至于另一道灵识亦是正大光明,不含一丝阴晦,定然亦是仙修之士。此地除聂远之外的仙修之士也只剩下一人而已。 被二人灵识加身,荀欢心中已是生出薄怒。须知灵识不仅能探物,亦能伤人。若是被探者对强加于身的灵识不采取丝毫抵御,那必定是对那人心中百分百的信任。否则,那便是对自己性命的不负责。 若是灵识加身却不抵御,灵修之士亦能重伤玄修。 虽知聂远并不会对自己有不善之举,但对于独臂修士,荀欢心中并没有一丝把握。故而对于二人加身灵识,荀欢亦是将灵识反施展出去,以一人灵识独占两名高级灵修的神识。 此时若是传讲出去,岂不会另天下修士笑掉大牙?仙修不知多少万年,谁曾听说过这等滑稽可笑之事? 但荀欢如今却是胆大去做。三人灵识交缠,立时传来震耳欲聋的惨叫声。仔细瞧来,却是聂远与独臂修士二人以手抱头,瞧来好是痛苦。只在二人嘴角边,仍是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血迹。 荀欢耳中传来两声同样的话语:“竟..神识...然...修成。” 此话听来,荀欢便是一头雾水,此言顺序杂乱,怎样也是辩不得说的是什么。更令荀欢不明的则是,明明二人皆并未张口,灵识中也并没有传音与信诀的痕迹,那这话语是从何处传来? 将此言仔细想了数遍,荀欢终是明白话中之意。若是所猜不错,这两句话的意思便是:“竟是修成了神识?” “只是是谁修成了神识?难不成是我?若是我修成的神识,那一切便可说得通了。若不是我,还会有谁?”荀欢心中想来,自己阴差阳错竟是修成万中无一的神识,心中好不欢喜。没想到神识还有探明他人心中所想的能力。先前那两句话,定然是二人心中所想了。 在荀欢欢喜的同时,聂远与独臂修士二人却是惊骇不已。灵识易修,神识却是万中无一。仙修之士虽不乏有修成神识者,但那些人哪一位不是凡界中流砥柱,大能之人?若是一名二级灵修都是能够修成神识,岂不让那些未曾修成神识大能羞愧致死? 凡界修成神识者,修为最低者也是在玄修境界时才艰难修成。可荀欢却是在灵修境界修成? 得知荀欢修成神识后,聂远与独臂修士心中所想又是不同。先前独臂修士虽是对荀欢手中强力灵符心起贪念,但得知荀欢修成神识后,这一丝贪念却是立时荡然无存。 只因灵符的威能强大与否,说来与修士的境界修为有关。但若是深究去想,真正有关的正是修士的真玄与灵识了。 荀欢虽是境界不足,但神识一项上却是强过同级修士灵识数十倍。以荀欢如今的神识与独臂修士的灵识相较,只怕独臂修士亦是自认不如了。此时的荀欢虽是境界上与独臂修士天差地别,但论修为,只怕荀欢却强过独臂修士了。 既知这些,独臂修士心中对荀欢自然别无他想,心中只想到:“凡界又出一大能。” 但在聂远心中想来,又有不同。聂远看向荀欢的目光中充满复杂。世上总有那么一种人:遇到比自己弱,处处不如自己的人,会与你相交甚欢,与你做一对知心朋友,但有一****处处都强过他时,他心中却并非再将你当做朋友,而是无缘由的把你当做对手,甚至仇敌。 这种人无论在何处,都不会少见了。无论是仙修,亦或是凡俗。处处皆可见。这种人大都家境强过他人,且从小受尽万千宠爱,骨子里便有一种高人一等的感觉,这种人是无法容忍身边的人强过自己的。 聂远心中是否已将荀欢当做仇敌,连聂远自己心中也是不能确定,只是聂远心中明白,今后的荀欢,再不是昨日的荀欢。明日的聂远,也绝不再是今日的聂远。 第三十九章 修来神识得其名 “道友福缘深厚,有幸修成神识。当真是道友之幸事,亦是我凡界一大幸事。自此之后,我凡界又将多出一位大能来。”独臂修士揖手贺道。 荀欢闻言,连称不敢。道:“道友谬赞了,在下不过凡界一小小灵修,还要仰仗道友才是。” 听到二人相互恭维,聂远心中越听越不是滋味。但自己与荀欢情谊非殊,更是并肩战斗过。自是不能翻脸,情理之中,自己也该上前祝贺才是。 聂远收拾心情,也上前与荀欢寒暄起来。聂远虽是心中不爽,但面上却是未曾便现出一分来。故而荀欢并不知聂远对自己心境的变化。虽说神识能够探得他人想法,但荀欢又怎会无理由的乱用神识。 一是荀欢此刻不过刚修成神识,所用并不顺心如意;而来神识太过霸道,不仅会被人察觉,若是不慎,怕还会伤到他人。如此一来,荀欢更是不敢乱用。 三人正自说话,却不想一物自远处飞来,直直的倒插在三人身边。 偏头望去,荀欢心中立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原来此物乃是先前自荀欢物藏中自行遁出压制魔修的降魔杵。因是无人御控,被黄袍修士玄爆波及,自然便失去法力,回归原主。只是这回归的方式怎样也不像是自行回归。 顺着爆炸的方向望去,那里仍是烟尘滚滚,目光所及处,皆是一片茫然。那是什么也看不见的。三人不消分说,两道灵识,一道神识霎时就探将过去。三人所探明的情况皆是一般,那便是丝毫没有异常。 难不成魔将在黄袍修士的自爆中被波及,已然陨落了不成。只是魔将虽是离得最近,但怎会如此容易殒落?若是如此,又怎会扰的凡界不得安宁? 虽是如此想,但灵识所探,又岂会有假?荀欢不由的暗骂自己真是太过敏感了些,降魔杵失了法力,又被爆炸波及。狼狈的被“炸”出来也是常理之中,怎好以此断定降魔杵是遭受魔修重击被打回来呢? 强压住心中不安,荀欢念动法诀,轻而易举的将降魔杵收回后,并未察觉降魔杵有异样,荀欢心中这才安定下来。 收回降魔杵后,荀欢向独臂修士问到先前所发生的情况。经过独臂修士的一番介绍,荀欢才了解到,这独臂修士俗姓是个杨姓,单名一个震字。乃是杨氏仙族之人。这是荀欢首次听说仙族的概念。 原来仙修界除了仙修门派与散修之外,还有另一种形式,那便是仙族。仙族之内皆是同族之人,族内所修也是先祖所传。这等形式的修士,比之门派却是少了背叛,多了信任。少了明争暗斗,多了团结。 这杨震乃是杨氏仙族分支,因出身较低,兼仙基又不甚出众。故而并不受族中重用。想那些主族弟子,仙基再不济,也会在族中大力支持下,此生成就也不会太低了。但分支弟子却不同,若是一旦仙基被认定不足,只怕一生中也就不会被族中长辈待见。此生成就端看自己修行了。 也正因如此,杨震才会以带散修入山采矿的方法赚取一些仙币。此种方法杨震也并非首次,先前一直相安无事,怎知此次就混进一名魔将,以及两名准魔修? 准魔修一词的意思便是本是仙修之士,却甘愿沉沦修魔道,只差吞噬仙芽的仙修。同行五人,却有三人非我同辈。岂不令人心惊。荀欢与聂远心中骇道:“怎的会有这多人心甘情愿修魔道?” 但复又想来,仙途一道实是坎坷。仙修之士瞧来是比凡人多了许多寿命,但整日惶恐。不是为了想得到些强力法宝,便是担心哪日被人夺宝,殒落不知何处。 若是仙修有道,修成大能,得证道果,从而与天地同寿,日月共生。岂不美哉?但若是福缘不足,不知那日被人夺命殒落。思来倒不如凡俗一声不必担心这许多。轻轻松松过完几十年来的好些。 正因为仙修难修,才会有人畏难而求易,改修魔道鬼途。以此来求得不灭之体。魔道易修,只需食得修士仙芽,便可成就无上达到,而鬼修修来,便是最初级的鬼士,已是可以长生不死。 试问,这两种路途与仙修相比,哪样不比仙修容易千倍万倍?若是修士在仙修一途数十年不曾进益,又兼大限将至,十成中又有几人能够抵得住鬼修长生,魔道晋级的诱惑?这样想来,也着实不能责怪那些修士的道心不坚了,要怪也只能怪仙修艰难,长生不易罢了。 杨震讲到,一行五人,除了自己之外,仍有一名凡界散修。只是那名修士福缘不足被其中一名准魔修先拿来祭刀。也幸得准魔修拿来祭刀的是那名散修,这才让杨震实现察觉,逃出界域,保住一命。至于手臂之伤,与性命相比,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讲到此处,荀欢与聂远心中惊骇,面上也是大变:“此地竟然还有一名魔修?” 杨震摆摆手道:“两位道友不必担心,此地虽还是留存一名魔修,但从仙修之士转变为魔修。也并非是一蹴而就。若非十二个时辰,那魔修也不会醒来。我等还是将玄银先行取到手,离开此地。将魔修一事上报仙剑院,到那时自有人来处理,倒不必我等操心了。” 荀欢与聂远二人闻言,齐齐点头。登时就赞同了杨震的说法。 三人说来就做,三人先是结伴而行来到玄银矿丰富之地。原来此处有一处结界。荀欢二人跟随杨震将先前守关修士交于的木牌按在结界出,结界立时现出一条一人可通过的通道来。直到第三人进入后,这通道才消失不见。接下来便是各显神通,各取所需。 不多时,三人皆是取到自己心满大小的玄银。三人索取哪个也不会低于数十斤了。结下来便是应该速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当三人来至山脚,付下了玄银的钱财后。荀欢暗探道:“怪不得会有如此众多的散修与门派修士私下约定同来采矿。这里的玄银竟是比市面上的玄银便宜了一半之多。” 临走时,三人将矿中残留魔修之士告知守关修士时,不想守关修士却是一脸了然的神色,说道:“你等所行之事,我怎会不明白?也罢,那消失的几人我替你等隐瞒就是了,休得要胡编乱造出什么魔修的话语来,勿的损坏我仙剑院的名声。” 听闻守关修士的话语,三人皆是气闷。自己好不容易才从魔修收下活下命来。好心好意提醒,此人竟是以为自己一行人行的却是杀人夺宝的勾当。荀欢在向那守关修士辩来,那守关修士却是急了眼。 那守关修士见荀欢不知好歹,竟还是乱散播玄银矿内有魔修的谣言,指着荀欢面门大骂道:“你这小子,怎的却不知好歹?来着取矿杀人夺宝的一年里没有十件也有八回。若是每人都像你这般说有魔修入侵,那我仙剑院岂不成了魔修在凡界的据点?还是你想告诉世人,我连魔修仙修都是分不清楚?速去速去,莫让我再见到你!” 听到守关修士所说,荀欢暗暗心惊:怎得杀人夺宝之事在这人看来却如同平常?难道不是众人该群起而攻之吗?怎的还要替人隐瞒? 荀欢还欲与这守关修士争论,却被聂远与独臂修士拉回。聂远冲着荀欢微微摇头,示意荀欢莫再出言。 荀欢拗不过二人,虽是心中苦闷,却还是不再出言。三人将来时的木牌交于守关修士,便相伴下山。 待三人走后,守关修士冲着三人离去的方向啐道:“杀人夺宝偏还要编造出魔修的谎言来,真是当了****还要立牌坊。”说完,便走会自己的小屋。 守关修士回到小屋不久后,一个头上长着一只犄角的魁梧大汉与一名灰袍修士出现在关卡周围。 犄角修士右手一翻,一只小虫自犄角大汉手中飞出,向小屋飞去。片刻后,犄角大汉嘴角上扬,与灰袍修士一前一后走向小屋。 进入小屋后,二人发现守关修士早已不知人事,直挺挺的躺在冰凉的地上。从守关修士脖颈处飞出一会小虫,小虫飞出后就向犄角修士飞来。犄角大汉右手一转,小虫便是消失不见。 二人再看守关修士一眼,取走了小屋的一些东西后,二人也离了此地。 二人走后,守关修士艰难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在什么也未曾看见后,守关修士不甘的又闭上了双眼。同时手掌中掉落出一块玉牌来。 第四十章 传玄授道名至理 在中原大陆某处,一座宏伟的大殿中。一名老者正在殿中向殿内端坐着的众人讲解着什么。突然心中一动,收到一封信诀。 老者启读信诀后,面色大变。抛下整殿修士不管,身形一晃便消失不见。数里外,一处亭台楼阁中,老者身形渐渐显现。 老者现身,阁内众人皆是见礼,有跪下行礼者,有弯腰作揖者,亦是有拱手抱拳者。老者却不管这些俗礼,开口问道:“宁师弟终是大限到了?”先前老者虽是焦急,但此时却又恢复先前在殿中的威严。一丝也听不出心境动荡的感觉。 老者问完话,所有行礼者皆是肃立。只有拱手抱拳那人说道:“师弟终是去了,只是却不是大限将至,而是被人谋害。”说中不免流露出伤感。 听闻此人所言,老者眉头一皱。半晌后,嘴中吐出一字:“杀。” 玄银矿山处,荀欢三人离了矿山后。荀欢与聂远便于独臂修士分开。荀欢与聂远再度踏上前往百兽谷的征程。至于法器的炼制,也只有到了百兽谷附近再进行炼制,此刻所需要的则是赶路。 十日后,二人终是来到百兽谷边缘。这一日,二人慢下遁速来,先在附近一处小镇处歇脚。 在荀欢与聂远到达百兽谷的同时,月华山、月华宫处。 在聂老静室中,聂雅向聂老问道:“师父,会武的前三皆是可以到幻影壁处修炼,师父又为何强行要求师兄非得夺冠呢?” 聂老说道:“幻影壁虽是前三皆可修行,但护宗阁的阁主却只有一人。” 聂雅听言,以手加额,失声叫道:“莫不是朱明师兄已然冲玄晋境,成为真修之士?” 聂老点头不语。 聂雅叹息道:“朱明师兄与师兄二人同年修行,但师兄却是落在朱明师兄之后。便是在三年前朱明师兄成为护宗阁阁主时,师兄就黯淡多日。如今朱明师兄又早于师兄晋境真修。实不知师兄又会如何。”话中之意流露出关心之意。 聂老摇头叹息道:“远儿的仙基并不比朱明差了,而且宫内的资源因我的缘故也是尽为他所用。但即便是如此,远儿的修行速度仍是追不上朱明,究其原因,还是远儿的心境修行及不上境界的修行。远儿一心只想提升修为,从而忽略了心境。如此反而耽误了境界提升。如此看来,远儿的心胸还是太过于狭隘了。” 聂雅听闻聂老,如此评价聂远,急忙为聂远开脱道:“这也怪不得师兄,想师兄与朱明师兄同年而修,可是朱明师兄却是始终抢先师兄一步。试问是心中不忿忿?” 聂老轻哼道:“心中看不开,这便是心静不稳的表现了。我且问你,你修行的目的是为何?” 遇到师父发问,聂雅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为了与天下修士一争高低,扬我之名。莫让天下修士小瞧了我。”说这话时,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一人的容貌,想到此人是聂雅的脸颊便是涌上一抹粉红。 聂雅话不言罢,聂老便是摇头叹息。待聂雅话毕,聂老说道:“你的心境与你师兄一般,皆是不曾真正用心修行过。你二人一般,皆是未曾参透修行的本质。修士修行的目的,本是应了天地的慈悲。修士便该替天行道,保一方平安,为凡夫百姓,为万千兽禽,为天下一切生灵谋福祉。又怎会是只为了逞一时威风,与他人争长短?” “你需谨记,修士修行的目的本就应是为自己而修,为天下而修。你修行快与慢,又与他人何干?他人修行难易,你又何必心中郁郁?修士修行也只为得证天道,与日月共长生而已!” 聂老说完,聂雅恭恭敬敬的唱了个诺,但其心中却是对于聂老所言不置可否。 聂雅的心思,聂老怎会不知?只是聂老也不说破,唯在心中自顾叹息罢了。这些道理,别人说来你总会不信,并对之嗤之以鼻。只等到你吃了亏,受了苦,你又会去责怪别人不为你指路。早知如此,却有何必当初? 聂老心中了然,这也是聂雅境界太低,阅历太浅。对于这些天道至理又怎能看破?别人所言,即使入了耳,也不会入心半分。唯有待到本身修为渐进,玄承渐强,再靠自身明悟了。至于这过程中聂雅会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却不是旁人能够插手的了。 凡界有俗言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凡俗之言,有时比仙修之士更内含天理了。 莞尔一笑之后,聂老接着向聂雅传玄授道,传授修行心得。虽是天道至理聂雅对之嗤之以鼻,但是对于这修行心得,聂雅却是梦寐以求的。故而聂雅全心全意将之全盘接受,以求得对于自己的修行之路,少些坎坷,更进一步。 二人渐入佳境,当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虽说二人全身心投入修行之中,但灵识却是无碍的。聂雅正自体会心得时,聂老的眉头却是一皱。 月华山外,一艘巨船出现在月华山两千里之外。并且正快速的接近。此船修有三层,层层皆有数里之广。但巨船虽是巨大,其速却仍是不减分毫。 察觉到巨船出现,聂老架起遁术,离了静室,霎时就来到月华大殿前。片刻后,又有几人接连出现。其中一中年修士出现后,就连聂老也需欠身施礼。 中年修士剑眉一挑,向聂老问道:“来人可是仙剑院之人?” 聂老将头一点,道:“正是仙剑院之人。”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眉头微皱。仙修众多门派,平时若无大事,怎会如此兴师动众?但无论来人意图如何,门派之间的礼数却是不能少了。 中年修士以真玄化音,声音遍布整个月华山。“迎宾。” 月华山两千里之外的巨船上,一名白发青年修士端坐在船楼三层之上的甲板上,一脸阴沉的凝望着月华山的方向。随着巨船越往前行,离着月华宫越近,此人的眉头皱的便是越紧。 临近月华山一千里之外时,此人的双手忽的紧紧握拳。啪啪作响。 白发青年修士身旁,一名面容俊朗的修士静站在一旁。这修士一身紫衣飘飘,再配上这一副俊朗容颜,不知能迷煞多少女修。此人的目光也是凝望着月华山的方向。与白发青年修士不同的是,紫衣修士的面上一脸平静,并无任何异色。 紫衣修士见白发青年将手握拳,便问道:“宁师兄若是抓着那人,不知会如何处置?” 白发青年修士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忽的又紧紧握住。手上的指甲入肉三分,手心中渗出丝丝血迹。良久后,白发青年修士面带微笑的咬牙切齿道:“杀!” 第四十一章 正是小贼暗下手 听闻白发修士此言,紫衣修士眉头一皱,微怒道:“掌教的意思是将二人生擒,待将事情缘由查明之后再邀请天下修士杀之示众。” 白发青年闻言,双拳握的更紧了些,恨恨道:“那我便捉一人,杀一人。”说完,灵压忽的席卷而来,而灵压只对着紫衣修士一人压去。 紫衣修士本欲再说些什么,忽的被灵压压来。也知这是白发青年的警告,便将欲说之言收回腹中。 紫衣修士心中暗探:“虽是仇恨难消,但这性子未免却太急太烈了些。” 临近月华山五百里处,船前迎来八名修士。八修皆是真修之士,八人也不说话,而是将手中法剑“噌”的拔出,向前指去。 见到八人拔剑,白发青年立时怒火中生。正欲放出灵压,却是被紫衣修士伸手拦下。紫衣修士微微一笑,说道:“宁师兄莫急,此八人并非是来阻路。而是为迎宾所来。八人来迎正是月华宫迎宾之礼,名为‘八真指路’!” 听闻紫衣修士之言,白发青年修士轻蔑的笑道:“迎宾?若是在得知我来意之后,恐怕就该改为送丧了吧!” 对于白发青年修士的话语,紫衣修士唯有苦笑报之。 这白衣青年修士正是仙剑院死去的那名守关修士的亲弟弟。就在十日前,此修仍在闭关,直到得闻兄长死讯后,此人方才弃了修行,破关而出,领了掌门法旨就踏船而来。 十日前的仙剑院内,一名玄修之士手持一面紫金抹云镜端立在仙剑殿内众人之间。右手催动真玄在镜上一抹,镜中立时便现出三道人影来。 三人中有一老者,正是玄银矿山守关修士。其余二人,一为二十左右的年轻修士,另一位乃是一名十岁左右的少年。三人好似在争执着什么。 片刻后,镜中复又出现五道人影。五道人影中其中一人一出现便是将一袋东西扔向守关修士,其后,接过守关修士扔过的五块木牌。便是越过关卡向矿山行去。 随后,先前两名一大一小两修士再与老者僵持片刻后,二十修士也如同先前那五人一般扔向老者一件物事。随后也接过一块木牌进入矿山。 许久后,画面一转。紫金镜中又出现三道身影。三道人影中有两人是先前进山的一大一小两修士,剩下一人正是五人进山的率领着。只不过此时的第三人却只剩下一只手臂。 三人出现后,守关修士也随之出现。紧接着三人再次与守关修士起了争执一般。众人正看得揪心,紫镜之中却是兀的失去了所有画面,任凭持镜修士如何施法,紫镜之上的画面也不在显现。 殿内众人皆是阴沉着一张脸,一名白发修士将金镜一把夺过。这白发修士真玄催动后,紫镜中再次出现三人的身影。 殿上端坐着的老者,怒视着镜中的三人,对殿内众人吩咐道:“查出此三人身份,寻出真相后我定严惩不贷。”话中之意已是将镜中的三人当成凶手一般。 “谨遵掌教法旨!” 巨船之上,宁姓修士手持紫金镜注视着镜内的三人。嘴角微微上扬,但眼中却露出难以掩饰的杀意。在其眼角处,已是涌上淡淡的血色。 巨船正行间,离月华山已是不足三百里。此时即便是凡俗也可在目光所及之处望见这尊庞然大物。 “这次来的四人,又是什么说法?”宁姓修士随意的瞟了一眼来至船前的四名修士,向紫衣修士问道。 紫衣修士看向船前四人,端详许久后。方才说道:“此四人分四方护住船身,各临一方,正是应了月华宫的‘四玄护宾’之礼。” 听罢,宁姓修士冷哼一声,骂道:“‘八真指路’、‘四玄护宾’说得倒真是冠冕堂皇。不过以我瞧来,这四人与先前那八人合在一处,也正是应了一个名目,便叫做‘一十二鸟’。” 紫衣修士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是苦笑不已。 三百里的距离,对于玄修之士也不过是盏茶时间。而这艘巨船的遁速比玄修之士遁速更甚。 不过片刻,巨船在月华宫的十二名修士拥护下已是临近月华山阵法之外。当众人正欲停下之时,只听得一声吼喝,群山交错相移,霎时出现一条通往月华山的通路来。 进入阵法之后,巨船的遁速也渐渐慢下来。临近月华山前,船上众人才察觉山前正有一人负手而立,双眼微眯,正打量着来人。 山前站立的那人,白发青年却是识得。那人正是月华宫三殿之一的司法殿店主——于禁。 见到于禁,宁姓修士纵使心中再是充满仇恨,也不得失了礼数。连忙同紫衣修士一同上前与于禁见礼。 众人皆是以为于禁此次前来乃是因私交而来,在场的真修之士或许不知,但玄修所活时日长久,却是知道于禁与宁姓修士早年乃是生死之交。 但他人不知,紫衣修士心中却是明了。于禁在山前迎接,仍是月华山迎宾的礼数,这礼数的名目便唤作“一羽山前”。 此次来迎的是司法殿殿主,若来的是月华宫宫主,那便是月华山最重的迎宾之礼了。在凡界能受得起的也不过两手之数了。 见过礼之后,于禁本想邀二人前往月华大殿叙话,却不想宁姓修士却摇头摆手道:“若是平常,我定要与于兄一叙往日情谊。但今日之事,却不便在月华大殿中分说。还是请贵宫宫主出面叙话。” 听闻宁姓修士话语,于禁面上先是一怔。宁姓修士显然话中语气不善,莫非是为来者不善? 于禁反回道:“还请宁兄将来意告知在下,也好让在下请出宫主。” 谁知那宁姓修士仍是摇头摆手,说道:“与你多说无益,还是先将你家宫主请出才是道理。” 于禁闻言也是无名火起,微怒道:“宁道冲,我扪心自问自迎你至此一切都做足了礼数,可你口气咄咄逼人,是何道理?这可不是为客之道。” 听到于禁怒言,宁道冲好不容易敛起的怒气立时爆发,面色也立时阴沉下来。宁道冲双目微眯道:“我此次本就不是为做客而来。” 话毕,于禁又是一怔,怎的宁道冲今日的话语皆是费解。正欲相问,却听得宁道冲继续说道:“家兄不久之前惨死矿山之事,你等当真是一丝不知吗?”说话之时,宁道冲双拳紧握,恨不得将手中虚无的空气捏碎一般。眼中血色较之之前更甚,身体更是颤动不已。 于禁尚未说话,便听得另一声惊言传出。“什么?道中竟然去了?”宁道冲这才发现于禁身边不知何时现身一名长须修士。此修仙风道骨,面色慈和。虽是被宁道冲的话惊诧到,却也不算失态。 此修出现后,宁道冲的面色才又缓和一些。收敛怒气对长须修士揖手道:“仙剑院宁道冲见过月华宫主。” 月华宫主摆手道:“不必多礼,你快说说道中一事,莫非你此次前来以及你无端怒气皆是因此事不成?” 宁道冲暗暗称奇:这月华宫主不愧为一宫之主,竟从这几句话中猜出了自己的来意。想必此人心中也有了打算。 宁道冲本想着再另找话题将此事委婉说出,但既然已被月华宫主点破,宁道冲也不必再故左而言他。说道:“此事不消分说,只需请聂远出面,一切便知分晓。” “嗯?”宁道冲此言一出,包括月华宫主在内的月华宫所有人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难不成宁道冲的兄长之死,与聂远有关? 怀着不安的心情,月华宫主寻下一名弟子去找聂远。 那弟子领了法旨,道一声诺便转身要走。不行几步便被隐在暗处的聂老拦下。聂老道:“聂远早在多日前就已出门下山历练去了。” 此言也是平常,谁料宁道冲听闻此言却如同星星之火遇上稻草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宁道冲眼中血色一闪,大喊道:“果不其然,正是那小贼暗下的毒手!” “轰隆隆”原本晴朗的天空却忽的被乌云笼罩起来,道道闪电在云中相互追逐,月华宫的气氛也因此变得诡异起来。 第四十二章 备下两仪迎兽潮 宁道冲眼中血色一闪,不由分说就祭出一柄法剑向聂老劈去。施法所释放出的灵压,无形间将在场的低级修士重伤。 聂老见法剑袭来,也忙祭出法器与宁道冲法剑相抗。法器相战,本应放出更强大的灵压来,但此刻却并无一人再受伤。 先前灵压伤人乃是众人皆是猝不及防,谁曾料到这宁道冲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待月华宫主有了防备,自然是施展手段将对战所释放出的灵压尽数收揽起来,以防误伤到在场的低阶修士。 于禁真玄化音喊道:“所有玄修之下弟子速速退离,其余修士保护低阶弟子与宗门大殿!”说完,于禁也一同祭出法器来助聂老挡下宁道冲法剑。 于禁祭出法器的同时,左手藏在袖中暗掐法诀,向宁道冲传音道:“道冲,还不住手!莫非你当真想挑起两派斗争不成?” 宁道冲收到于禁传音,却不曾停手。反而再祭出一根绳索要来束住于禁。于禁见状,又不好真的以二敌一。那样的话不仅让仙剑院难堪,也落了个以多敌少的名声。对于仙修之士,寿命延长,反而不再看重。放在第一位的反而是面子与名声。 于禁退后的同时收回了自己祭出的法器,随后再祭出一件法宝,是为一口铜钟。铜钟祭出,就有一股吸力要将宁道冲吸去。 “道冲啊道冲,你生性杀伐任性,不顾后果。终是煞气侵体。也罢,今日不得以将你困住,也免得你滥伤无辜,多受煞气之苦。”说完,于禁手中掐诀更快,口中喝道:“收” 宁道冲转动血红色双眼,似乎是察觉到危险。弃下聂老不顾,就将脚下遁速施展到极致。于禁见状,轻声叹道:“唉,这也是为了你好,得罪了。” 说完,铜钟吸力更甚,宁道冲瞬间就被吸进三丈。眼见得再有数丈就可将宁道冲收入铜钟。 “仙剑院之人,可不容许被外人如此对待。宁长老还是由在下保护为好,就不劳诸位费心了。”话音传到,一方旗图横在宁道冲与铜钟之间,旗图隔断了铜钟。一道绳索束在宁道冲腰间,将宁道冲救出。 见宁道冲被紫衣修士救走,于禁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将铜钟化须臾为芥子,收入物藏之中。对紫衣修士道:“道真,你可知道冲此刻已经煞气侵体,现在对你也不会手下留情。还是我等一齐先将道冲控制住再说。可好?” “这就不劳贵派费心了,这等事还是由在下出手为好。阁下出手莫非是存了什么心思不成?”紫衣修士一边将宁道冲拉扯至身边,一边说道。 紫衣修士说完,便催动法诀以绳索将宁道冲束缚住。道一声“得罪了”后,便祭出一座金塔来,要将宁道冲请进塔中暂待。 月华宫主上前将于禁与聂老挡在身后,对紫衣修士说道:“道冲煞气侵体,不易劳顿。以我之见倒不如先暂留在月华宫,以待寻求压制煞气的法子。至于道中一事,也好等到道冲醒了之后再说。也趁着时间将聂远寻回,到时自然是一问便知。如何?” 紫衣修士略一迟疑,看了看月华宫主。终是道了个“好”字。 将金塔收入怀中,紫衣修士徐道真跟随月华宫主入了月华宫。至于同来的巨船,就那样静静的停留在月华宫前。 将徐道真安顿下后,月华宫主来到月华殿中,宫内三大殿主与殿内执事都已经在此等候了。 月华宫主坐定后,沉声道:“聂远在何处?” “回宫主,聂远早在数日前离了宫门历练,如今身在何处,并无消息。”聂老起身回复道。 “出动司法队,尽快将聂远寻回。也好查出事情真相。” 听到司法队三字,殿内众人脸色齐齐一变,其中尤是以聂老为最。聂老忙道:“宫主三思,出动司法队便是认定聂远有罪了。到那时被仙剑院抓住把柄,聂远便是再也有口难辩了。” 月华宫主面色一转道:“那依聂老之见该如何行止?” “依在下愚见,宫内司法队不可出。在下并不同意将聂远寻回,在这等非常时刻。将聂远召回完全是将聂远推向风口浪尖。”说到这时,聂老察觉月华宫主面色比先前更深沉了些。将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若非将聂远召回,只需出动一二名灵修修士便可,聂远并不会抗拒,出动司法队可不是激起聂远的反抗之心。” 聂老说完,月华宫主尚未发话,殿下一人接过话头说道:“若是连宫门的司法队也要反抗,那此人与叛宗有何分别,只当背叛宗门即可。何须多言?” 聂老问声望去,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司法殿殿主于禁。聂老回道:“莫非司法殿殿主行事一直是如此滥抓无辜不成,若是如此,这数十年来我月华宫不知有多少修士被冤枉过了。” “说话可是要讲究证据,我主事司法殿多年来何曾有人说过一句怨言?至于聂远,你怎有把握说他是无辜之人?”话到最后,于禁一挥袖,转过身去。 聂老冷笑道:“你是司法殿主,你自然清楚进了司法殿的门下是何下场。试问,若是有朝一日有人不分青红皂白要来惩治你,又该如何?” 于禁转过身来,继续争道:“我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谁又能说我半分?” 聂老冷笑连连“说的正···” “够了,就按聂老所说,派遣两三名灵修之士去寻回聂远,不可动手。想必聂远会明白我等的意思。人选就由于殿主来选,聂远的行踪就由聂老指示了。”说完,月华宫主身形一晃就离了大殿。 众人见宫主离去,也纷纷离了大殿。于禁向聂老做出请的姿势,说道:“还请聂老司法殿一叙。”说完,便在前领路,离了月华大殿。聂老藏在袖中的手暗中掐了个法诀,也跟着于禁离了大殿。 没有人发现,当日聂老的另一名弟子聂远的师妹聂雅也离了宫门向北急速遁去。 正北之地,百兽谷内。一处山洞之中,两名修士分处两个静室中各自运行心法修炼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相继从修炼中醒来。这二人自然就是聂远与荀欢了。 二人来到这百兽谷算算日子也已是一月有余,二人这一个月以来不知遇到多少灵兽,取来了多少兽皮兽骨。至于灵花灵草,普通一些的荀欢早已入不了眼。借助新的兽皮,荀欢自己也尝试着做了一个物藏。毕竟师父所赠那个比真修之士的尤要奢华,财不外漏的道理荀欢早在凡人的时候就已是铭记于心。 将师父所赠的两件法宝星罗棋盘与降魔杵仍旧放在师父所赠的物藏里,将物藏放在怀中。至于其他的东西,灵符兽皮兽骨等以及聂远所赠的法剑以及玄银矿都放入新的物藏中,系在腰间。 这一日,二人来到所修炼的山洞外。一人手持一根用兽骨与兽皮所做的小旗对面站立。二人手中小旗同是一晃,二人的身形齐齐隐去不见。 这两面小旗是荀欢用了乾魔兽的骨,火灵狐的皮所做出来的阵旗。二人此时所布下的阵法正是最简单不过的阵法,名为两仪阵法。 阵法随时简单,但却是传自远古。其中的玄奥却不是随意能够悟出的,所以两仪阵法虽是简单,可威能却不容小视。 这百兽谷中每隔一月便会发生一次兽潮,无穷无尽的低级灵兽会在这一天集体在百兽谷横冲直撞。一月前二人不知,并无防备。险些吃了大亏。这一次二人事先布好阵法,静等着百兽到来。 太阳西下,渐渐地隐没于远方的山脚。露出一道金色镶边的云层煞是好看。在东方,皎洁的月光在太阳隐没的同时铺撒在大地上。 第一束月光照耀在荀欢身上时,二人隐约感觉到脚下的大地都在震动。二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道:“来了。” 第四十三章 愿以精血立主仆 大地的颤动令整个阵法都有些失稳,但身处阵法之内的二人却是不受一丝影响。这是因为阵法之内已经自成世界,阵法之内自有阵法的法则。天地之间最为强大的便是“法则”二字。只因有了法则,不得不去受法则的约束。 天地之间的法则便是为了约束众人,而阵法之内的法则便是为了约束进阵的敌人。试想敌人进了一个全新的法则之地,岂不是备受限制,那时阵中法则全由布阵之人随心而定,双方高下立现。 在大地剧烈震动许久之后,二人灵识中才出现零星几只一级灵兽。在这几只灵兽之后,一阵尘土跟着席卷而来。 若说是一月之前,仅仅是对付这几只一级灵兽,二人都还需费上一番手脚。但是经过一个月的探索。二人渐渐摸索到了对付灵兽的方法。如今前方的这几只灵兽,荀欢都有把握在后方的灵兽大军到来之前将之收拾掉。 灵兽一路狂奔,在临至阵法之前时仍是未曾察觉到一丝丝的危险。最前方的一只灵兽经过阵法时并未有过一丝的停留。瞬间身形就已没入阵法之中。这些灵兽不过是最为低级的灵兽,灵智都尚未开启,怎会知道避险。全都是悍不畏死的牲畜。 见第一只灵兽身形不见,其后灵兽怎疑有他,皆是跟随第一只灵兽踏入阵法之内。 待最后一只灵兽踏入阵法,身形不见之后,夹带着滚滚烟尘的灵兽大军才堪堪来到。 在灵兽大军最前方的乃是一只紫毛独角类似狼一般的灵兽,只是这狼的面貌却是酷似真龙一般。这只紫毛龙狼兽临近阵法时,其面容上竟是露出一抹恐惧,与此同时其脚下的脚步也慢了些来。 直到阵法前十丈距离时,这只紫毛龙狼脚下已是完全停了下来。紫毛龙狼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大吼一声后急速后退。 “砰”不待紫毛龙狼回头,跟随在其身后的灵兽硬生生的将紫毛龙狼撞进阵法中。 兽潮经过阵法之后,在中间位置出现了一里长度的空缺来。两边的灵兽从阵法旁呼啸而过,而撞进阵法的灵兽却是在兽潮队伍中消失不见。 两侧的灵兽好似未曾发现一般。两侧的灵兽在经过阵法之后渐渐又汇合到一处,好似原先就是如此一般。 若是从百兽谷上方俯视看去,便会看到如此景象。一条由无数的灵兽组成的好似丝带一般的军队,在行进到某一位置处中间出现了一里见方大小的真空。而这条所谓的丝带,却是宽达数十里,至于长度,那可当真一眼望不到边。 此时身在阵法之内的二人正在有条不紊的在阵法中创建出了数百个大小不一的空间,将众多灵兽分隔而开。这阵法外表看来只有一里见方,可其内空间绝不止数十里方圆。这一是阵法的玄奥,其二便是布阵之人的修为决定。 在兽潮奔过一炷香之后,二人同时发现阵法已被撞进的灵兽充满。再也无法允许更多灵兽进入。二人相视一笑,手中阵旗连挥之下阵法之门渐渐关闭。 阵门关闭之后,整个阵法好似与凡界脱离一般,其后而来的灵兽在经过阵法所存在的空间时,好似无物一般径直的冲了过去。直到此刻,阵法之内的二人才开始审视起自己的囊中之物。 二人先前早就将阵法分割成九九之数,除了二人所在的阵法核心之外,还有八十处分别隔离着上万的灵兽。这些灵兽中不乏一些天生不对付的,一见面自然要掐起架来。不过这些却是荀欢二人乐意之至的,只因二人所求不过是灵兽的兽皮,兽骨以及兽丹,至于灵兽的厮杀争斗,二人倒是并不担心。 反正这些灵兽到最后都是要死的,至于是怎么死的,并不重要。灵兽之间的厮杀还省了二人出手。 足足过了两天,相互厮杀的灵兽才渐渐的平静下来。荀欢变换阵法将灵兽分割开,也趁机将被杀的灵兽收纳。接下来便是坐山观兽斗了。 八十个小空间的灵兽,在经过两天两夜无休无止的厮杀过后。荀欢重新划分阵法空间,再将剩余灵兽分成四十波分别搁置在不同空间内,每隔一天荀欢便将两个空间内的灵兽混在一起。这两个空间内的灵兽必定是一见面便会厮杀。十日过后,剩余的灵兽已不足百只,而荀欢二人的物藏早已是盆满钵满了。 说来也奇,那只紫毛龙狼体型娇小,在众多灵兽中毫不起眼。可偏偏却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厮杀中存活下来。甚至有不少灵兽将之保护起来。这让荀欢二人不明所以,莫非这紫毛龙狼兽有着什么非同一般的背景不成? 与紫毛龙狼兽一般的还有一只幼年黑虎,这黑狐体型同样娇小,观其修为也不过是一级灵兽而已,可是遇见二级灵兽时也不曾落入下风。虽说二级灵兽荀欢与聂远都不能轻松应对,但是借助阵法之力,二人仍是囊括不少。但所囊括的那数十只二级灵兽皆不是这龙狼兽与黑虎兽的对手。 这紫毛龙狼与黑虎俨然成了灵兽之中的两名霸主,所有灵兽所见,皆是不敢造次。二级灵兽或许凭借修为还不曾有何,但身为阵法之主的荀欢却是清楚地知道。所有的一级灵兽但凡见到这紫毛龙狼与黑虎,皆是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前几日聂远便对荀欢说道:“这紫毛龙狼与黑虎瞧来皆不是凡物,就是不知二者谁更胜一筹。不知荀兄可有意向让这二兽斗上一场,分出输赢?” 荀欢以手抚摸下巴说道:“我观其战数十场,黑虎与紫狼确实各擅胜场,不过让他们相战此刻却是有些早了,若是提前让二手交战,岂不是便宜了其他灵兽。再者,剩余灵兽中未必就不会有能够战胜二灵的存在。聂兄须知道,相生相克之理。在下有一个提议,不知聂兄是否赞同?” 聂远剑眉一挑,抬手示意,道:“荀兄有何妙计,在下愿洗耳恭听。” 荀欢手指紫毛龙狼说道:“若是此二兽能够胜到最后,便让此二兽相战一场。无论胜负如何,你我都各收一只侍兽如何?我观此二兽,无论哪只都非等闲之物,无论哪只都不会辱没了聂兄,不知聂兄意下如何?” 聂远拍手大笑道:“荀兄此议甚好,既是如此,那边请荀兄先选择侍兽。” 荀欢仍旧指着紫毛龙狼,说道:“此兽入阵前似有所感,我见其有缘,承蒙聂兄错爱,在下便先选龙狼作为侍兽,如何?” 聂远笑道:“既是荀兄先选,那在下便收为侍兽,至于胜负,便日后可见分晓。”聂远心中道:正合我心,狼再强壮,又怎能胜得了百兽之虎? 当下二人便以手作刀,逼出手尖一滴精血,与灵兽立了主仆契约。至此之后,除非二人心甘情愿,否则二兽再无法能够违背二人心愿。 第四十四章 不知缘由何人寻 既是立了主仆誓约,那二灵兽的安危便与二人休戚相关。二人虽是将二灵兽放回阵法中与众灵兽一起,但九成的精力全都在二兽身上,生怕二兽受到一点伤害。 灵兽既是剩余不多,二人便也就不再让灵兽混战,而是将灵兽分隔而开,一次只让两只灵兽相厮杀。三日之内,紫毛龙狼与黑虎也出战数次,自然是二兽稳赢的局面。 在二兽对战其他灵兽时,荀欢察觉到似乎都对龙狼与黑虎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畏惧,往往都是龙狼与黑虎先出手,当灵兽抵挡二兽的攻击时似乎也不敢使出全力,像是怕伤到二兽一般。 荀欢心中不由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莫非这龙狼与黑虎真的有什么天大的来历不成?若真是如此,那将二兽收为侍兽到底是福还是祸事? 又过十日,阵法之内的灵兽已经被厮杀殆尽,唯留下紫毛龙狼与黑虎二兽而已。荀欢将阵法空间全部划分,只留下阵法核心与二兽相战的空间而已。此刻的二兽怒目相对,似乎随时都可厮杀起来。 “荀兄,虎对狼,如此单独对战岂不是太过于草率?不如加点彩头如何?” 荀欢反问道:“不知聂兄有何指教?在下岂有不听之礼?” 聂远拿出一块令牌,荀欢看去,正是当日在玄银矿山聂远向守关修士出示的那块。聂远说道:“若是在下的黑虎有幸赢得一招半式,道友物藏中便多放一块我月华宫铭牌如何?” 荀欢听罢,心中一动,不知聂远此话到底何意?若是之前,荀欢自然乐的加入月华宫早早的结束这散修生涯,但这聂远招揽自己进宫,自己便立时会多出一些从未谋面的对手,这样岂不是令自己处于危险境地? 荀欢不答反问道:“那不知若是在下的紫毛龙狼侥幸胜得一筹,却不知又是如何?” 聂远将腰间物藏一拍,笑道:“若是荀兄的龙狼胜得了我这黑虎,那这十日来在下所得,便尽数赠与荀兄如何?” “聂兄的好意岂不是太过明显?这场战斗无论输赢,在下都将占下一个大大的便宜,这让在下如何心安?” 聂远摆手笑道:“荀兄说的哪里话?自从在下与荀兄相识以来,便让荀兄与在下不停奔波,在下心里颇感愧疚。更何况,在下为主,荀兄为客,天下岂有主令客吃亏之理?” 荀欢嘴角稍弯道:“聂兄既已如此说,在下岂能拒绝?” 聂远拍手大笑,连道三声好字。随着聂远话落,两只灵兽也展开身形交缠在一起交战起来。黑虎上前不由分说便抬起前爪向龙狼拍去,龙狼身形与黑虎小了一倍,怎敢正面交锋? 龙狼迎着黑虎一拍,将身一侧绕到黑虎左侧,躲开黑虎这一拍。同时张开大嘴咬向黑虎左肋。黑虎一拍未命中对手,却又无法收回,干脆一爪拍向地面。黑虎这一爪使出十成气力,又夹杂着一击不中的怨恨,其威能当真不可小觑。 一爪之下,大地立时一黑虎前爪落地位置为中心,方圆三四丈裂开无数裂纹,龙狼一个不查,险些摔倒在地。龙狼立时张开嘴巴,快速躲离黑虎。荀欢与聂远发现,龙狼这一口之下并未对黑虎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皮都未曾咬破。 只是此时的聂远表情严肃,而反观荀欢却是一脸轻松,明显龙狼略占上风。虽说龙狼对黑虎并无伤害,但黑虎却是碰不到龙狼。一个回合之下,龙狼已是略胜分毫。 二手正欲转身再斗,耳中却是传来了阵法之外的声音。 “据情报所说,聂远与他的那名散修同伴就在这百兽谷内,相信就在不远处。师兄,不如便让师弟们散开去寻找,也好早日对宁师叔有个交待如何?” 被称做师兄的那人道:“万万不可,宁师伯虽是受伤严重,修为受损。却也是一名真修,既然那三人能够对宁师伯不利,那么师兄弟分开恐会遭受不测,还是在一起安全要紧。便十人一组,每组中必须有两名六级以上的灵修。分别从艮、震、巽三方向离搜索,必然会寻到。?” 说完,便再没有了声响。阵法内的二人听得明白,此一行人便是冲着自己前来。至少有三十人以上且至少有五六名六级以上灵修。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二人却是知道,一旦落入这一行人手中,下场恐怕不会好到哪里去。 幸得这一行人之中没有精通阵法之人,并不知道远在天边的人其实就在眼前。好在此刻就在百兽谷边缘,既然他们往里搜,那正好趁机离开百兽谷。 当下二人也顾不得灵兽之间的战斗,将各自灵兽收回肩头,再由荀欢收了阵法,二人就结伴向百兽谷外行去。 行不多远,聂远从物藏中取出匿影冠来,瞬时便将二人罩住。对荀欢说道:“既然有了第一拨人来寻,说不得谷外便有第二波与第三波。还是用匿影冠来得方便一些,省的不必要的麻烦。” 二人来这谷内也不过是一月时间,又只在谷内边缘行走。不出半日,二人即使不用遁器,只行遁术也离着谷口不到十里路。 路行至此,二人心中皆是松了一口气。既然行至此地也未曾在遇到一人,想必是只来了一拨人而已。 二人再不停留,脚下一紧就加速向谷外行去。 刚行一里,二人目光中出现一人。目光中见到此人时,二人心里惊骇道无以复加。因是遁逃,故而二人灵识皆是施展,但二人却是都未曾在灵识中察觉到此人,哪怕是此人已经出现在二人视野之中,灵识中却仍旧是无法探到此人任何踪迹。 若非是此人只是幻影的话,那么便是此人修为奇高或是身上携带着隐藏气息的法器,只是这等法器极是难得,寻常人怎可拥有。最起码聂远是从未得到。 见到此人出现,聂远与荀欢也停下遁法不敢乱动。三人就这样静静的在空中对峙着。只是这种对峙的时间并不长久便被来人打破。 此人手持一把折扇,身穿一身洁白长衣,再配上一副俊俏面容,不知会迷倒多少少女。此人将手中折扇一收,目光瞧向折扇。但所说出的话,二人明确地知道,便是对二人所说。 “若是在下未猜错的话,二位道友便应该是聂道友与聂道友传闻中的同伴了吧?在下仙剑院吕三非,不只可否现身一见?” 话音未落,荀欢与聂远已识出此人身份。修士皆是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二人虽是未曾见过此人容貌,但却是听得此人声音。此人正是刚刚在阵外说话的那名“师兄”。 虽说来人虽是可能察觉到了二人在此,却未必真正的窥破二人所在位置。二人头顶有匿影冠,就算是真修之士也未必瞧得透,何况此人若真是瞧得透匿影冠,又怎会低头自语? 二人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仍旧不答话,仍是藏在匿影冠之下,不动分毫。 第四十五章 恐怕缘由不如此 似是猜中荀欢与聂远心中所想一般,吕三非将手中折扇啪的一声合起,随手一指,正是荀欢与聂远所在的方向。口中再道:“可否现身一见?” 如此一来,荀欢与聂远二人心中必然知道吕三非确已发现。虽不知吕三非为何发现,但二人皆是肯定。吕三非的修为定然不会达到真修,否则在先前阵法前吕三非便不会留手。 荀欢并未说话,聂远却手下不停,从物藏中取出一块玉,手中嘴中连动,快速制出一道传功符来。这传功符与其他灵符不同,并不需要符纸为基,而玉才是最好的载体,且传功符并不需要养符,只要制出便可立时使用。 其他灵符之内蕴藏的乃是一道法诀,一旦催发而出就如同制符者本人亲自施法一般,拥有强大的威能。而传功符之内所蕴藏的不过是个人玄承。或是所见所闻,或是法宝法器的使用,或是灵兽灵草的辨别,或是功法及其见解。仅此而已。 聂远所制造的这枚传功符正是第二种。传功符眨眼间便制造而成。聂远身形不动,手臂一挥手中的传功符便拍在荀欢的胸前。 由于荀欢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突然出现的吕三非身上,反而对身边的聂远没有一丝防备,另外也是荀欢并不相信聂远会突然对自己出手。 传功符一拍在荀欢胸前,荀欢心中暗道不好。可当传功符在荀欢胸前化开之后荀欢才发觉自己误会了聂远。这道传功符之内包含的正是匿影冠的使用方法。荀欢心中一动,已是猜出了聂远大概的意思。 果不其然,聂远将传功符化开之后便开口对荀欢说道:“荀兄须知此人修为绝不在我之下,若是我等二人一同现身,只怕一个也不容易逃脱。据我估计,此人虽能窥破匿影冠,但是绝对窥不破藏在匿影冠下的你我。等会我现身一见,而荀兄便趁机隐藏在匿影冠之下离开。” 听了聂远的话,荀欢脸上并未出现聂远预料的感激神色,而是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冷哼道:“原来在聂道友心中,荀欢竟是这种临阵脱逃的贪生怕死之人。也罢,在下也不辜负了道友的一番好意,在下离去便是。只是这匿影冠,在下无功不受禄,休要再提。” 听得荀欢口中说出“聂道友”三字时,聂远深知荀欢此时的确是真的生气,并非是说笑。 聂远解释道:“荀兄误会了,在下让荀兄暂时离去并非是认为荀兄贪生怕死,而是让荀兄去搬救兵。荀兄且想来,仙剑院也是赫赫有名,若非是真有什么重大原因,也不会难为我这一名小小灵修。且仅此吕三非一人也并非能擒得下我。如今我已是八级灵修,只要这吕三非未曾踏入真修,那么他也没那么容易留得下我。” 见荀欢面容渐变,聂远继续说道:“荀兄胜在样貌出奇,任谁又能想到荀兄的外貌只是一名十岁孩童呢?吕三非并未听过荀兄的声音,任这吕三非找出大天去,也绝对找不到荀兄的所在。只要荀兄出了这百兽谷,回到月华宫向我师父说明,请他老人家出面,如此一来我便安全了。与这些人周旋一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并无不可。” 话落时,荀欢的表情早已不是先前的怒气,而是变得柔和。“那荀欢的责任,岂不是太大了些?” 聂远道:“正是如此,在下的姓名真个交到了荀兄的手上了。” 荀欢一抱拳,口中道:“敢不从命!” 二人再说了些什么,吕三非却也并非表现出不耐,仍是静静的站在二人前方。下一时刻,聂远离开匿影冠,出现在了吕三非的面前。 “阁下终于是舍得出来了,三非可是等的好苦啊。”吕三非面带笑容说道。 聂远面色一怔,说道:“阁下既然都是知道了,为何还要放他离去呢?” 吕三非上扬的嘴角收起,手中折扇打在左手掌心,发出啪的一声。口中道:“你难道以为,他出得了这百兽谷吗?” 聂远神情一冷,口中淡淡道:“那么,游戏,现在,开始!“最后一个字声音消失的同时,二人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只是谁也没有率先出手。 而隐藏在匿影冠之下的荀欢,在聂远现身的一刻便缓缓后退着。感受到二人的剑拔弩张,荀欢更是不再停留,转身掐起遁术便踏上征途。 虽不知聂远能否摆脱吕三非,但荀欢心中却并无一丝担心。正如聂远所说,只要这吕三非未曾踏入真修境界,那么也不是那么容易将聂远留下。八级灵修的境界,加上聂远的头脑与玄承。即使对手是六大院之一的弟子,荀欢也不相信聂远在吕三非手中连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离开之后,荀欢脑海中不停思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导致仙剑院出动这么大规模的队伍来百兽谷。从吕三非口中可知,仙剑院明显是知道自己存在的。那么此时定然是自己认识聂远之后所发生,或者说,根本就是自己与聂远共同经历。 想到这里,仙剑院来的原因几乎是呼之欲出了。定然与玄银矿山一事有关。 在三人离开玄银矿山时,荀欢三人便曾向守关修士说明玄银矿山之内有魔修一事,但是当时守关修士固执己见不愿相信荀欢所言。时隔多日必定会有修士再进玄银矿山,当日的战斗所留下的魔修气息必定被人所察觉。 仙剑院修士来找自己与聂远或许只是询问关于魔修的事宜,那么跟随吕三非同去又如何?虽然荀欢心中如此想,但却始终无法停下脚步。心中能够感觉得到,此时绝非如此简单。若真正如此,仙剑院又为何不前往月华宫,而是派出如此众多的灵修弟子呢?月华宫必然比仙剑院更容易联系到聂远。 月华宫内,一名修士双目血红。正歇斯底里的咆哮着。在他的身上一条黄色丝带缠绕。黄色丝带看似薄如透明,但其坚韧却是被捆修士如何也挣脱不断地。 这被捆住的修士自然就是宁道冲了。宁道冲此时煞气发作,神智全失。只能拼接着弑杀的本性凭借肉体企图挣脱捆绑在其身上的黄色丝带罢了。 这条黄色丝带名为捆仙绳,仙绳一出,变色。真正的捆仙绳那是连仙庭金仙也是能够困住的。月华宫这一根自然不是仙庭之物。而是根据捆仙绳制造之法炼制的虚宝罢了,最多只有捆仙绳百分之一的威能。虽是一件虚宝,对付凡间这仙修都达不到的修士却是绰绰有余。 若是宁道冲全力抵挡,或许还不会被这捆仙绳困住。但是此时的宁道冲神智全无,胸中玄承,所学法术一样也记不得,又怎能摆脱捆仙绳? 先前打了几万字存章,打算过年一起更新。怎料电脑驱动程序损坏,造成电脑内所有文件丢失,真的是心中难受。如此一来,只得打完之后立马更新。也奉劝诸位做好备份的好习惯。 第四十六章 表里不一仙修界 月华宫主向身边一人问道:“道冲这煞气发作是第几次?” 站在月华宫主身边的并非是聂老,也并非于禁。而是来自仙剑院的另一名羽修,紫衣修士柳卫宗。 柳卫宗说道:“道冲虽说平时性子急躁了些,但却不是没有理智。这样的煞气发作,只是第一次而已,应是与道中的死有关。” 月华宫主听后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从物藏中取出一物,递与柳卫宗,说道:“此物乃是我宫中玄玉,此玉有宁神定玄的功效,有此玉在道冲旁边,定然能够助道冲恢复正常。道冲只是初次发作,恢复过来的机会大了许多。一旦道冲回复,又有更多的方法助道冲压制煞气。” 说完,便示意柳卫宗将玄玉放在柳卫宗身边。此玄玉尺长尺宽,正好可放在宁道冲怀中。 随后,在月华宫主的要求之下,柳卫宗随同月华宫一干人等来到月华大殿之内,向月华宫众人讲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一日,我等众人突然接到掌教传讯,便急速赶往留魂阁。当我们到达的时候发现,道中的魂灯竟然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彩,灯盏也破碎不堪,其上有千万道裂纹。虽不知魂灯为何并未破碎,但我等也知道中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接受掌教的旨意,我便率领一众弟子前往玄银矿山,却发现道中已经横死当场,面部发黑,死相惨状。我将道中尸体带回仙剑院时,一直在闭关的道冲早已出关等候在此。见到道中尸体时,道冲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杀意是我完全没有感受过的。那一刻,道冲的理智早就已经被杀意所蒙蔽了。” “道中虽是身受重伤,实力下降。但其境界也是在真修之上,更何况道中玄承犹在,一般的真修都不是对手。为了查清道中死因,掌教命人请出紫金抹云镜来探查玄银矿山所发生的事,镜中显示先是两批人进入矿山,分别是两人与五人队伍。可最后出来的人却只有三个,其中两人正是那两人队伍中的两人。至于第三人出来时,却是少了一只手臂,显然经过一场厮杀。三人出来时又与道中师兄给发生争吵,最后三人分开下山。” 说到这里时,柳卫宗停下扫视一边殿内众人神情,继续道:“出山的三人中两人队伍中的其中一人正是贵宗聂远,虽然我也不相信道中死于此三人之手,但紫金抹云镜却无法再显示出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如此一来,嫌疑最大的就是这三人了。即使道中不是这三人所杀,此三人也绝对知道些蛛丝马迹。要想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必然要从此三人身上着手。只是道冲被冲昏了头脑,这才一上来就出手,还望宫主莫怪!” 柳卫宗的话说得极为客气,体现出大门派的气度。月华宫主别有深味的看了柳卫宗一眼,说道:“卫宗说的哪里话,道冲的情况大家都有目共睹,眼下的情况还是先助道冲疗伤。我们已经派出杰出门下前去寻找,相信不日就会有消息传回。” 柳卫宗面带微笑说道:“寻人之士我院也愿出一份力,我已发回信诀,建议掌教派出门下,昨日消息已回。” 听闻此言,月华宫众人除一人之外脸色齐变。聂老声音已经发生了些微改变,向柳卫宗询问道:“不知贵院派出的是哪位?” 柳卫宗神色一正,面带一丝傲然,道:“吕三非!” “怎会是他?”众人皆在心中暗喊道。此时连先前面色不改的于禁也是浑身不自在。本来于禁正暗自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早就料到仙剑院必然不会甘于寂寞,定会派出门下。派出朱明前去,也好与仙剑院派出的人周旋。但于禁怎的也不会想到仙剑院派出的竟是吕三非。 吕三非的境界虽只是八级灵修,但令人心惊的则是吕三非早在七级灵修时就凭借一己之力战胜过一名真修。于禁自问自己在七级灵修时或许连九级灵修都无法战胜。由此可见,吕三非的实力怎好寻常看待? 先前在于禁主张派出朱明时,聂老心中还有腹诽,以为于禁在企图为难聂远。但当聂老得知仙剑院竟然也派出人的时候,聂老就知道自己误会于禁了,心中还有些对于禁的感激。得知仙剑院派出的是吕三非的时候,聂老心中就只剩下对聂远的担忧了。 吕三非虽说修为只有灵修境界,但其名头的响亮就连一些真修之士都远远不如。就连这些羽修也曾听过他的事迹。朱明虽然已经晋级真修,但在吕三非手下却并非能讨得好去。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柳卫宗也识相的退下,大殿之中只剩下月华宫一干人等。 月华宫主问道:“诸位对于刚才柳卫宗所说,他们此次前来寻聂远的目的有何看法?” 聂老轻咳一声,抢先说道:“这仙剑院当我等是未见过世面的低级修士不成?几句话就想蒙混过去?若真是来询问而已,又怎会出动两大羽修?依我看,这仙剑院分明是想动用武力,强行逼迫我们交出聂远,只是宁道冲情况突发,柳卫宗才说出这许多话。” 于禁赞同道:“聂老之言可谓切中要害,仙剑院的目的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过以我看来,柳卫宗的目的或许已经达到了。诸位且想来,仙剑院岂会不知让我等交人,比杀了我等还难?我等若是乖乖将聂远交出,我月华宫再也不要存于凡间了。这一点仙剑院不会想不通。” 见众人不反对,于禁继续说道:“仙剑院的目的更可能是以柳卫宗与宁道冲二人牵制住我等,好让我等无法分身前去寻找聂远。不然仙剑院怎会派出宁道冲这等几乎失去理智的人前来?他们之前商量好的手段是什么我无法猜到,但是这宁道冲煞气发作无意胜过了所有的办法。如此一来,我等都无法离宫。若是我猜的不错,仙剑院派出的绝对不止吕三非这等灵修之士。真修之士绝对不会少,甚至会有玄修。” 月华宫主听到玄修二字时眉头一皱,用自己都几乎不信的口气说道:“为了一个只有灵修级别的聂远,仙剑院真的会派出玄修之士吗?玄修之士一出,即使千名灵修也无法逃脱啊!” 于禁叹息道:“若只是为了聂远,仙剑院当然不会如此。宁道中之死,连我等都能看的出其中的蹊跷,仙剑院怎会看不出?道中虽是受伤,但修为境界却丝毫不弱于真修。虽不知与聂远一同出矿山的第三人是谁,但其修为绝不会超过道中。三人联手也未必能够伤的了道中。仙剑院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打压我们。只要我等四名羽修不出手,即使月华宫派出玄修之士,只怕也讨不得好去。” 月华宫主轻叹一声:“形势已经严峻成这样了吗?这些年我们的发展速度终是引得他们眼红了。”言罢众人皆是叹息不知,这事总会来到,只是聂远倒霉成了导火索。 第四十七章 为求保身奔紫金 月华宫主轻叹一声,道:“只怕现在的仙剑院巴不得我们会派出人前去。看来此次,我们为了保存实力只得放弃聂远了。” 聂老闻言蹭的站起来,对月华宫主抱拳道:“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在天下修士面前向仙剑院低头吗?若是连自己门下弟子受到危险都不出手相救,恐怕日后凡间再无一人敢加入月华宫了。” “若是不出手,我月华宫只是损失聂远一人。若是出手,就不知损失会增加凡几。” 聂老再言:“虽说按兵不动能够暂且保存月华宫实力,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将月华宫推向万劫不复。试问,若是少了新鲜血液的注入,月华宫还能支持多久?只怕到时候不光是没人再敢加入,就连月华宫中的人也会离宫而去!” 月华宫主自然知道聂老的话并非危言耸听,但身为宫主的他总不能拿宫内修士的性命不顾。无论派出谁,都有可能是有去无回的结果。在这种九死一生的前提下,莫说宫主不好选择派出谁去。就连被派出的人,谁心里又好受呢? “此事实在棘手,先不论能否派出人去。这种几乎有去无回的任务,我又怎么忍心下发任务?”月华宫主右手将左手握紧,手中不断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正如月华宫主所说,此一行几乎是有去无回。修士都是极为看重自家性命的。修士与凡人不同。凡人自知自家不过只有几十年的寿命,自然是以及时享乐为先。必要时刻为了心中所爱之人牺牲掉自己也未尝不可。 但是对于修士来说,修士所获寿命增长,若是在大限之前再有所突破。生命又会再增长。也正是活得更久,才会令的修士更体会到生命的可贵,也对于死亡更加的恐惧。凡人若是死去,顶多几十年又在存于天地间。可修士若是死去,这一身修为不仅化为乌有,就连胸中所藏玄承也不复存在。故而,对于存活,修士只会比凡人更加的看中。 “生命诚可贵,天道价更高,若为天道故,生命不足道。”不知从何时起,大殿末尾处早已有一人站立在此,好似此人一直都站在此一般。竟是连四大羽修都未曾发觉他的到来。 此人一层布衣,身上的气息与在座的修士都有不同。而从此人所散发出的灵压却显示出,此人乃是一名玄修。 见到此人出现,本来一脸愁容的月华宫主面上也是露出一抹笑容。起身迎接道:“玄果大师的禅识果然奇妙,就连在下也未曾探测的出来。” 来人正是玄果,早在仙魔大战之时,曾救过聂老。玄果对于月华宫主的话一笑置之。说道:“本禅子不才,愿毛遂自荐,前往百兽谷搭救聂远。只是只凭借本禅子一人之力,恐怕无法从众多大能手中救出聂远,还是需要月华宫本身的大能出手才行。” 月华宫主面色一变,说道:“禅师怎的也知道聂远一事?” 玄果单手竖于胸前,道:“仙剑院早已向各大宗门发出通缉令,只要有人捉拿聂远及其同伴、杨氏仙族杨震三人中任何一人,都重重有赏。” 殿内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愤怒,只怕若是有仙剑院人在此,立刻会遭到殿内众人的群起攻之。 似乎是受到了玄果禅师的渲染,大殿的氛围也一改之前的颓然。月华宫主更是果断的向三大羽修下达任务:“传功殿、司法殿、护宗殿三大殿主听令。” 随之而来的是整齐的回应:“属下听令。” “三殿各出一名玄修,数名真修与灵修,前往百兽谷营救聂远。此次行动首先确保尽量不与仙剑院发生冲突,遇到仙剑院的人首要任务是保全自己,切记。另外,传出消息向众多藩宗,此一行它们的作用或许比我们都大。” 于禁进言道:“此次行动,仙剑院的人未必会暴露身份。恐怕他们会隐藏自己的身份,我们也应该如此。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我们也能安全一些。” 众人听闻皆是心中暗赞,这于禁心思缜密的确是令人叹服。 身在百兽谷中的荀欢与聂远二人自然是不知道外间的这许多变故。自从与聂远分离之后,荀欢绕了个大远路来到百兽谷入口。本想着终于是能够离开这是非之地,却怎料这百兽谷门口竟是多了数十名修士,起了站岗了责任。无论是谁,这百兽谷只能进不能出。 荀欢一想便知道这定然是仙剑院的把戏,这只能进不能出的条令必然是为了寻求自己与聂远。虽然心中知道,确实无法应对。硬闯是行不通的,这群修士中肯定不会少了真修。荀欢上前不过是自投罗网罢了。 无奈之下,荀欢只得原路返回,去寻找聂远。虽说自己与聂远分开才更安全,但是无法出谷这事,不告诉聂远荀欢又怎能心安? 荀欢境界已是三级灵修,遁速早已不是在仙集逃命的时候所施展的遁速。而此时能够远遁的距离也不知比那时远了多少倍。 这百兽谷终日无人,整个百兽谷也不会超过百数。更何况这百兽谷出产的东西,真修这个境界已然是入不了法眼。故而仙剑院此次封关,绝对是没有一人能够逃离。 这百兽谷其实已经到了中原大陆边缘,乃是三大陆共有之地。只是此地的作用的确太小,故而即使三大陆的灵修加起来也不过百数。但这一点却让此时奔逃的荀欢心思活咯了起来,仙剑院总不能将其他大陆的出入口也把守住吧? 这百兽谷连接着中原大陆、紫金大陆与北蛮大陆三大陆。总共四五个出入口。虽说相距甚远,但也总比困在这百兽谷,整日躲避仙剑院的人强。 自己孤身一人,四海为家。无论到那里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聂远宗门在中原大陆,又怎会轻易跟自己一起千里迢迢跨越大陆,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只怕自己与聂远一见之后,就该分道扬镳。天下无不散之宴席,自己本来也是被迫跟随聂远回宫而已。 本以为在月华宫中可以静心修炼,岂料自己尚未加入月华宫便已经树立众多敌手。月华宫终究不是自己的好去处。师父曾经交代过自己有朝一日要去易院一行,不如自己现在就动身,先行加入易院。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十岁的低级灵修的戒心总会比高级修士的戒心小的多的多。 虽不知师父让自己去易院所为何事,但师父说自己去了便会知道。对于师父,荀欢还是没有一丝怀疑的。师父的修为境界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荀欢并不知道,当时未曾踏入修界的荀欢也未曾在意过。 但是当荀欢知道捉走自己的竟然是两大魔神时,荀欢心中还是一后怕。魔界魔神的修为至少相当于仙修之士的羽修境界。更何况还有伏飞这等人由仙成魔。甚至最后魔界魔尊都是现身,而师父竟还是将自己全身而退。师父的修为境界可见一斑。 至于到了易院会发生何事,那便是以后再说了。只是易院所在,正是与仙剑院同在的中原大陆。如此一来,荀欢便只有先行前往其他大陆,再伺机转回中原大陆了。 此时此刻,离此地最近的紫金大陆就成了荀欢此时最好的去处。 第四十八章 欺人太甚仙剑院 荀欢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凄凉的感觉,好不容易以为能够安稳一段时间,可是总是事与愿违,难不成自己就是奔波的命吗? 信诀并非是想对谁发便能够发给谁,唯有事先二人相互留下一丝灵识才能够互通信诀,但是此法也有危险,便是拥有荀欢灵识力的那人在一定距离内可以感受到荀欢的位置。若是那人对荀欢产生敌意或是那人落入敌人之手,荀欢的位置便再也不能保密。 荀欢此时能想到的便是发送信诀给聂远,以此来与聂远会和。发送信诀时荀欢丝毫不担心会被他人将信诀截去以此来探寻自己的位置。这信诀之术与物藏术相同,极有可能是大有来历的。就算是羽修之士,也未必能够截得灵修的信诀。除非那人有极为强大的魂力,才有可能探视他人的信诀。 但魂力修炼与真玄的修炼不同,魂力虽然不像灵识那样无法修炼,但其修炼程度却是大大的难于真玄的修炼。而且魂力对于修士间斗法毫无作用,试问谁又会去花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去修炼一种对自己修为无甚大作用的法术上呢? 离开聂远后,荀欢漫无方向的绕了太多太多的路。此时距离聂远不知有多远。在荀欢的感知内,根本没有聂远的气息。由于不怕被人截走信诀,荀欢干脆朝八个方向各发了一封信诀。 不知又走了多久,荀欢时刻外放的神识中突然出现一队修士。荀欢施展的乃是神识,不知比修士施展的灵识强了多少倍。以荀欢此刻施展的神识所能探测的距离并不会比六级灵修的灵识所探测的距离进。 神识反馈中,这一行修士中没有一人修为达到七级,就连六级也是只有两人罢了。荀欢虽然发现这一行人的踪迹,可这一行人未必就能探测到荀欢。更何况荀欢此刻有匿影冠护体。像吕三非那等修为超过自身境界太多的毕竟还是少数。 仗着神识与匿影冠的在身,荀欢连逃离此地的想法都不曾有。干脆将身形隐藏在附近山峰之下,等待这一行修士的到来。这一行修士的遁速并不怎么快,当荀欢隐藏好后,那一行修士距离此地仍有八十里。 在施展神识的时候,荀欢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觉得神识比对战魔修的时候弱了几分,这一点让荀欢患得患失起来。莫非自己刚刚获得的神识就要离自己而去不成? 在那一行修士距离荀欢不足五十里时,荀欢神识中隐约听到聂远、荀欢、害死之类的字眼。难不成此次仙剑院大规模出动真的不只是询问玄银矿山一事,而是为了害死自己与聂远不成?可是只凭借自己与聂远,值得仙剑院出动这么多人吗? 荀欢又怎会知道,玄银矿山的守关修士早已死于非命,而不知道玄银矿山曾有魔修一事的仙剑院众人,早已将守关修士的死算在了他们三人的头上。荀欢更不会知道,在玄银矿山守关的修士竟然会是仙剑院六大羽修之一。 虽然并不知道仙剑院目的究竟是何,但荀欢绝不愿再落入仙剑院手中。至于聂远,他不会跟随自己离开这中原大陆,那么也不能再相见,否则聂远很可能成为自己的阻碍。 荀欢再发一道信诀,将刚才自己所听到的以及百兽谷封谷一事告知。另外说明,匿影冠只能下次再相见之时再行归还了。 信诀发出,荀欢再没有了牵挂。这中原大陆本就是自己的伤心之地,如今更是热的仙剑院这等庞然大物的关注,这中原大陆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呆不下去了。但不管怎样,这中原大陆终究是荀欢的诞生之地。荀欢心中暗暗发誓,下次回来之时,一定不会再像现在这样狼狈到被人追捕的背井离乡。 不管那一队修士距离自己还有多远,荀欢此时再没有了等待下去的心思。现在的荀欢心中只有如何快速地离开。脚下遁术御起,快速的向北方遁去。此时的西方一定有仙剑院的人,荀欢唯有先向北,再往东行才能尽量减少与仙剑院修士碰面的机会。 荀欢走后不久,那一队修士终于是姗姗来到。这一行修士只有九人,按照在两仪阵法前吕三非的的安排一队十人,那这一队定然就是吕三非所率领的那一队了。 这一行人行进间虽是在肆意交谈,但不失规矩。由此可见大宗门的弟子并非散修那样散漫。九人之间由一名六级灵修在前探路,另一名六级灵修在后压阵。其余人在中间。 前面八人经过后,最后一人对着前面几人说了些什么,便离队向另一个方向飞去。修士行路,当然不会像凡俗之人那样依靠双腿步行。修士一旦达到四级灵修境界便可驾驶遁器,就算实力不足也有能够遁形的遁术。 好巧不巧的是,这名六级灵修走的方向正是荀欢之前所呆过的地方。在六级修士经过那个地方时,脚步一停。扭头向那八人看去,犹豫了片刻,便是取出遁器向着荀欢离去的方向飞去。看那遁速,比荀欢快了太多。 另一方面,接受月华宫命令的三殿修士及各大藩宗已经悄悄出发。三殿修士兵分三路,当最后一路修士来到百兽谷附近时,发现其他两路修士早已在附近扎营。 “真是岂有此理,仙剑院这一招釜底抽薪用的太过狠辣。在谷口把关,令得其他人进出都在他们眼皮底下。我们月华宫修士从此处进,必然会在第一时间引来仙剑院大修。”三名玄修中首先到达的那名说道。 另一名玄修说道:“不止如此,这百兽谷终日无人,灵修之士都不多见。更别论真修了。突然出现玄修之士,只怕仙剑院立时便猜透我等的计划。” 第一人再说道:“若只是仙剑院,只凭他们尚还不敢掀起与我月华宫的战争。仙剑院大修虽多,但学院终归是学院。学员不像宗门修士,在这一点,仙剑院就不敢。只是仙剑院发出悬赏令一事,如此一来我等就面对的不只是仙剑院了。” 第二人又说道:“从这百兽谷入口是怎么也不能进去的,只要我等一出现,便等于是告诉仙剑院我们来了。这一点,藩宗的人只怕也不能出现。不如我们从幻域前往其他大陆,再从其他大陆进入百兽谷?如何?” 第一人摇头道:“我们尚还好说,不足一月便可前往紫金大陆。但是这些灵修级门下一年都未必能够到达。更何况幻域中的危险怎是这等灵修级门下能够抵抗的了的?” 第二人一掌拍在面前临时草就的木桌上,木桌霎时粉碎。恨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仙剑院好狠辣的手段,这是铁了心要置聂远于死地不成?”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句“我有办法。” 第四十九章 没有玄修心更惊 二人这才发现第三名修士这才来到。三人中以这第三人境界最高,二人先前还以为此人早已进谷,谁料想竟然姗姗来迟。 此三人境界都不曾超过五级玄修,但气度却一点也不输。三人同为月华宫玄修一辈,名字中自然也有体现,分别是第一人朱恒千、玄修三级,刘恒政、玄修三级,张恒乾、玄修四级。陪同张恒乾一同前来的还有一名麻衣修士,脚蹬麻鞋,头发依旧只用一根麻绳束起。 此人朱恒千与刘恒政都是相识,此人乃是一名禅修,亦是一名玄修。虽说只有玄修一级,境界上较之三人不足。但三人谁都明白,若是单打独斗,只怕三人谁都不是这禅修的对手。 禅修修行与仙修之士毕竟不同,仙修修炼必须选择灵气充足之地,将天地间的灵气化为己用。而禅修修行不论地点,无论灵气浓郁或是稀薄,都与己无关紧要。只因禅修修行靠的乃是自身明悟。故而禅修人们极为苛刻,能修的禅修之人,无疑是天资与仙基都极为优秀之人。 仙修与禅修相较,自然是仙修容易一些。但仙修的弊端却是极为明显,若是到达一处灵气稀薄之地,只怕自身修为不仅不能够提升,反而还会下降。 此禅修名为君麻吕,论身份不属于禅修院,却又属于禅修院。不属于禅修院是因此禅修并非与禅修院诸多禅修一同相见过,又与诸多禅修院禅修素无瓜葛。 说他属于禅修院是因禅修院的创建者在创建禅修院时曾放出一言“天下禅修本一家”。便是言禅修入门不易,修行更难。凡间禅修至今仍不到千数,甚至不到仙修之士千分之一。禅修院创建者曾对禅修院之人如此说过“天下禅修,无论加入我禅修院与否,皆受我禅修院庇护。天下禅修本一家,怎不守望相助?” 有此一言,故而才说君麻吕既属于禅修院,又不属禅修院。禅修入门极难,但是同等级的禅修之士比仙修之士都要强上不少。五级玄修也未必胜得过禅修一级。故而同等级的仙修之士在见到禅修之士时都以“师兄”相称。 张恒乾说道:“若进百兽谷,我自有办法。灵修级的弟子便不要进了。百兽谷突然多出这许多灵修必然会引起仙剑院的注意,真修在百兽谷出现的极少,但却不是没有。另三名真修分批进入百兽谷,另外三名便跟随我等一同经幻域前往紫金大陆,再从紫金大陆进入百兽谷,接应聂远。以我等的遁速,不出一月便可到达紫金大陆。” 闻言朱恒千与刘恒政皆是低头沉思,刘恒政迟疑道:“此法终归是不妥,我等的确是一月便可到达。但是凭借三名玄修未必就能周旋的了仙剑院极有可能派出的玄修甚至羽修。” 刘恒政此言一出,朱恒千点头称是。而被否定的张恒乾却面露笑容。不等张恒乾解释,君麻吕便抢言道:“此刻便体现出我此行的意义了。” 君麻吕此言一出,朱恒千与刘恒政这才恍然。原来以为君麻吕与张恒乾只是顺路遇见罢了,此时才明白原来这君麻吕竟是张恒乾专门请来的。一个君麻吕或许不能够保全聂远,但是众人都没有忘记,此行的并非只有月华宫三殿与众多藩宗。还有一名月华宫主都让三分的玄果禅修。 凭此二人或许还无法战胜仙剑院众人,但是仙剑院众人对禅修出手之前还要好好的掂量掂量凡间所有的禅修。二人的这层玄修身份无疑是对聂远最好的保护伞。 众人既然决定便事不宜迟,不出片刻此地便失去了所有踪迹,好似从未有人出现过一般。张恒乾三人与三名灵修同往幻域前往紫金大陆,而另外三名玄修的确也是分三批进入了百兽谷。 至于君麻吕,在进入百兽谷的时候竟是没有受到丝毫的阻拦。好似所有百兽谷周围的修士都没有看到他一样。至于真正的原因,只有仙剑院修士才能明白吗?君麻吕也知道,张恒乾三人自然也想得到。 禅修修行不靠一丝天地灵气,但是却需要靠自身明悟。仙修之士最喜欢的是闭关修炼甚至是归隐山林,但禅修之士最好的修炼则是遁入红尘,体会世间冷暖,尝尽人间沧桑。或许你在路上就会碰见一名禅修之士,只是禅修之士在凡人之间并不会展露修为,你只会以为他不过是一名普通的苦行僧罢了。 至于君麻吕前往百兽谷修行和去人世间修行并无不同,也是体会红尘,以求明悟罢了。只不过遁入红尘明悟的是人性,进入百兽谷体会的则是兽性,除此之外,并无不同。任谁能够想到,这君麻吕进入百兽谷的目的竟是和他们一样,是为了寻人呢? 也有不少仙剑院修士暗中腹诽:“怎么平常难得一见的禅修之士,这两日竟是接连见到?而且还都是大德之修。难不成是老天见我仙修太过艰难,有意让我修禅不成?” 在这些灵修真修只是眼里,玄修那或许是他们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虽然他们对于自身的仙基并无不满。但是也有太多的所谓天才直到大限将至也无法踏入玄修境界。 九级真修或许天下不敢说到处都有,但一个中等的门派却也会有一掌之数。虽然不多,却也是执事或是护法一职。但若是踏入玄修,便可立时可升为宗门长老了。由此可见,灵修到玄修有多难达成。 这些仙剑院的低级修士见到这些平时心中无比尊敬的禅修心中正在暗中感谢上天,哪里还会去阻拦呢?至于有多少玄修来这百兽谷,与他们又有何干? 君麻吕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入百兽谷,竟是没有发现一名玄修的身影。君麻吕自然不会认为仙剑院自大并没有派出玄修。而是越没有发现,君麻吕就越是心惊。未知的才是最可怕,谁也不知这次仙剑院究竟派出了多少什么境界的修士。 另一方面,掐着遁术奔逃的荀欢渐渐地发现,身后好似有人跟随,并且距离自己越来越进。虽然神识中并未发现,但感觉上却告诉荀欢。身后一定有人。令荀欢更为心惊的是,自己并没有出现错觉。自己的神识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变弱。 第五十章 此人是友还是敌 荀欢心中不由心中升起一丝恐惧来,自己若是尚有神识,那自己与仙剑院一众追兵还有周旋的余地。但是自己的神识不断不弱,随时都要离体而去。离了神识,荀欢便只是一名普通的三级灵修。 仙剑院出动的每一名弟子修为都在自己之上,无论追上来的是谁,只怕自己都是在劫难逃。此刻的荀欢能够依仗的只有头顶的那顶匿影冠了。 荀欢自知凭借自己的遁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与能够驾驭遁器的修士相提并论的。若是想在遁速一途上与人一较高下,也唯有等荀欢修为再进境到四级灵修时,便可寻求或是炼制强大遁器。 但是以荀欢此刻的修为,能找寻到的也不过是些极为普通的材料罢了。荀欢又怎能用普通的材料炼制出强大的遁器来呢? 荀欢暗道:既然遁速比不上你,那就手底下见真章。虽说未必打得过,但是周旋片刻却是绰绰有余。凭借在百兽谷所获得的这些兽皮,荀欢不知早已刻画出多少的灵符。况且,这些兽皮中也不乏品质超过火灵狐的。用这些兽皮刻出来的灵符品质自然也要高上许多。 荀欢停下遁术,先取出阵旗来将阵法布下,这是荀欢敢于向来人应战的最大依仗。布好阵法后,荀欢便催动阵法将阵法隐去,唯独将本应藏在阵法之中的荀欢显露出来。阵法布好后,剩下的便是想想该如何将来人引入阵法之中了。 尚未思索出妙计来,荀欢神识中便出现一人。由于神识不断地减弱致使荀欢不敢再随便使用神识,故而荀欢神识此时探测的范围只有区区十里。这段距离对于能够驾驶遁器的高级修士来说,不过是盏茶时间。 果不其然,荀欢能够感受到来人极快的靠近自己。荀欢不由身体紧绷起来,虽说自己有信心能够与六级修士周旋,但这却是荀欢首次独自对敌。以前每一次都有聂远保护,危险的战斗聂远也从未让自己卷入其中。此时此刻,荀欢不由有想起聂远曾对自己的好来。 若只凭借聂远在自己获得神识之时表现出来的嫉妒,与在月华宫让自己在月华宫弟子面前显出与聂远交好便判定聂远对自己之时利用的话,这是荀欢如论如何也不能说服自己的。 毕竟荀欢对于聂远曾对自己的好是无法抹去的。在荀欢的心中,是真的将聂远当成自己的兄长,是与艾格一般的兄弟。想起艾格,荀欢心中又是一阵悲凉,不止此刻的艾格究竟是生是死,是人是魔? 荀欢片刻的分心,来人却已经出现在荀欢视野之中。虽然在视野中荀欢所能看到的只有不断变大的一个黑点,但荀欢心中却生出一丝熟悉的感觉来。当来人临近时,荀欢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貌。 荀欢与来人同时喊道:“原来是你!”此刻的荀欢,眼角展现出一丝笑意,怎的也不像是大敌当前。 来人面貌粗狂,身高足足有两个荀欢那么高。令荀欢第一眼看到的却并不是此人那粗狂的面貌,而是此人右臂处那随风摇摆的衣袖。此人只有一只手臂。 “看来杨兄的遭遇与在下别无二致啊。”荀欢笑着对此人说道。原来来人并非是仙剑院追兵,而是在玄银矿山与荀欢曾一起战斗过的杨氏仙族杨震。凭借杨震与荀欢曾共同浴血对抗魔修的经历,就值得荀欢对他称呼一声“杨兄”。 杨震自然不知道荀欢先前对待他如临大敌一般,更不会想到荀欢在此处已经布下一座阵法。在玄银矿山时,杨震就已经被荀欢的灵符知道所倾倒。杨震怎么也不会想到,荀欢不过三级灵修,灵符一道修成如此境界怎的还有精力涉猎阵法与其他仙道。 在杨震心中,荀欢最多不过是一个在灵符略有造诣的小小灵修罢了。虽不至于轻看了他,却也并没因此将荀欢当做同辈来看待。甚至杨震直到此时还以为荀欢不过是聂远身边的一个小跟班。 当初荀欢并不曾仔细观察过这杨震的修为,只因杨震与魔修战斗时荀欢正自与自己的心魔斗争。荀欢清醒后,杨震再不曾出手。故而荀欢也未曾仔细观察过杨震的境界。此刻一探,却发现杨震境界竟然犹在聂元之上,已经达到了九级灵修。这也怪不得当日此人可以在魔将手中挣扎那许多时间。 杨震心中对荀欢并没有太大的防备,也不会认为荀欢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威胁。虽说荀欢如今有神识傍身,但杨震仍旧有足够的把握战胜这区区三级灵修。 杨震大踏步向聂远走去,片刻间便已然走进荀欢所布置的两仪阵发笼罩的范围之中。此刻只需荀欢心神一动便可启动阵法将杨震困在其中。当然不用想荀欢也不会如此做。 别说杨震曾经有过与荀欢共同作战的情谊,单是荀欢此刻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也不会随意招惹这么一名并非敌人的人。更何况若是荀欢所猜不错,此时的杨震也受到了仙剑院的追捕。对于荀欢来说,此时的杨震无疑是一个不用全力提防的盟友。 仙剑院既然能够广发通缉令,必然是已经知道了三人的样貌。既是如此,荀欢便再也不能随意在人前显露样貌,起码在到达紫金大陆之前,这匿影冠是不能随意收起了。虽然时刻以真玄催动着匿影冠会不断消耗荀欢,但是总也比被人发现到处追捕强。 以荀欢此刻的实力施展匿影冠,境界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根本无人能够窥破。若是有人发现了荀欢,那荀欢也不必再跑了。因为能够窥破匿影冠的人,荀欢根本无法从对方手里讨得一点好处,倒不如束手就擒来得好。 凡间凡人之中有一句话说得好: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一定一定会很舒服。此时这句话用在躲避追捕的荀欢身上正合适。逃跑未必能成功,但是不逃跑确实能够很舒服。 此时的杨震已经来的荀欢面前,正伸出仍旧在肩膀上的那条手臂去拍荀欢的肩膀。手到一半时,荀欢嘴角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杨震下拍的手也瞬间停止,眉头紧紧的皱起来。 荀欢心神一动,阵法悄然运转,将两人都笼罩在其中。只是荀欢并为依靠阵法之力将自己与杨震分割开来,而是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此时的杨震也取出一柄法剑作为自己的武器,打点起十分精神,好似大战随时都能爆发开来。 荀欢也取出聂远当初所赠的那柄法剑,这柄法剑曾经在对战鬼修时仅一个照面就被击段成两段。荀欢曾还在心中暗叹聂远的大方。只是这柄法剑早已用在玄银矿山采的玄银矿重新炼制。 而且此次炼制荀欢采用的乃是玄银为主,法剑中之内原有的玄铁为辅,重新炼制。至于原先法剑中的那些凡铁早就被荀欢弃之如敝履。此刻重新炼制过的法剑怎可与聂远当初所赠那把同日而语? 法剑刚被荀欢握在手,便被荀欢口念法诀大喊一声疾就向杨震所在的方位扔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 改天易地变法则 见到法剑袭来,杨震不仅不抵挡,反而微微一笑。甚至身形动也不动,眼睁睁的放任法剑在自己眼中变大。 法剑并没有伤到杨震,而是在杨震耳旁呼啸而过,法剑最终到达之处显现出一名修士的身影来,看其穿着,正是仙剑院门下。 荀欢当然不会以为此人是杨震带来,且不说杨震如何得知自己的行踪,单说杨震的修为,根本无需行这种偷袭的勾当,正面交锋杨震擒拿自己也不会花费太大的力气。 此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荀欢神识根本无从察觉到。就连杨震也只是在此人接近时才隐隐察觉。 按说以荀欢此时的修为根本无法察觉到此人才对,这也让来人有了偷袭的可能。但是来人却忽略了另一个条件,他此时已经步入荀欢早已布置好的阵法之内。 荀欢祭出的法剑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攻击这名仙剑院弟子,更多的而是以这法剑为基,催动阵法。两仪阵法虽说简朴,是对修士要求最低的一座阵法。但其中的玄奥却是要根据布阵者的修为玄承以及临机应变才会显现最大的程度。不同的人控制阵法所能发挥的阵法威能自然是不同的。 阵法一经催动,来人只觉得身周景像一阵模糊,等到看清时却发现自己身处之地已经不再是百兽谷,而是一片汪洋。脚下正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自己正虚站在海水之上。见到自己身处的环境,来人便知自己已经落入阵法之内。只是此人不惊反笑。 见到此人的笑容,荀欢嘴角也露出笑意。早在阵法运转之时,仙剑院来人的视野与灵识中就已经消失了荀欢的踪影。但所谓阵法,大多不过是一些迷惑人的障眼法。阵法的迷惑完全是依照被困之人的行为来改变,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动。 见到此人丝毫不动,荀欢眼中露出赞叹的神色。不愧是大门派的弟子,果然不是这些小计俩可以哄骗的。但是若两仪阵法只有这些障眼法,荀欢又怎会凭借此阵法守株待仙剑院呢? 荀欢手中暗掐法诀,缓缓将先前祭出的法剑召回。法剑瞄准仙剑院来人,悄无声息的窜了出去。虽说是玄银所炼制的法剑,但是面对六级灵修还是黯淡失色。法剑只内所添加的玄铁分量太少,若是再多加一些玄铁,再掺入一些玄金炼成三玄之器。到那时这把法剑不敢说所向披靡,但是真修以下的灵修最起码是不得不尽全力才能挡住。 但是荀欢这柄法剑只有玄银以及极少量的玄铁,在这名六级灵修的眼里,跟凡铁又有什么区别?来人随手掐一道法诀便要抵挡住这柄法剑,哪知法剑遇到法诀仅仅是略微停顿了瞬间,便继续向仙剑院那人袭去。 见法剑不为所动,仙剑院那人面色一怔,随即就由露出释然的神色。口中不屑说道:“有些门道,不过还是不够。”说完,此人也出一柄法剑只是并不祭出,而是持在手中当做杀伐之器来用。 见荀欢玄银法剑临身,仙剑院那人手持法剑在身前一挥。二剑相碰,荀欢的玄银法剑只一个照面就被劈到别处去。见一击不中,荀欢并不气恼。右手掐一道法诀,名为喷火诀。施法人可从口中把喷出一团火焰。是仙修术中极为普通的一种法术。 见到荀欢喷火袭来,仙剑院弟子嘲笑道:“阁下真是看得起在下,对待在下竟然用出这等低级灵修都随手可灭的喷火诀来。还是在这汪洋大海中施展,难不成阁下不知水能克火吗?” 对于仙剑院弟子的话语,荀欢只是付之一笑,并未回答。只是荀欢的笑,仙剑院那名弟子并看不见罢了。 虽然嘴上说对于这道喷火诀低级灵修都可随手破去,但仙剑院弟子仍不敢让其近身。手臂一张,双手做出虚托的动作。竟然是将脚下的海水托起一个巨浪。 此地虽说只是阵法造就出来的幻域,但在此中斗法却仍是会想真的身在同样处境的地方一般,这也是阵法的强大之处。否则真的只有障眼法,那阵法一道还有何用? 仙剑院弟子虚托出一片巨浪,巨浪足有十丈之高,荀欢喷出的火球与之相比可谓是如同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了。 就在仙剑院弟子稳操胜券的时候,火球与巨浪相撞之下却改变了仙剑院弟子的这个想法。只见巨浪并没有阻挡住荀欢所喷出的火球,火球反而借助巨浪变得大了十倍。 好似火球遇到巨浪的时候遇到的并不是水,而是十丈之高的火油一般。此刻所出现的并非是水克火,反而是水助火势。仙剑院弟子也并非庸人,不消说得明白他也看出,这分明是布阵之人改变了阵法之内的法则。 若说天下什么法术最强,那自然是法则之力最强。不论你施展怎样强大的法术,只要改变一下天地之间的法则,那么你的法术就会被法则之力削减变弱甚至是失效。荀欢能够凭借阵法能与这仙剑院弟子周旋,准确的说正是依靠阵法之内的法则之力与仙剑院弟子周旋。 只是荀欢此时的修为境界当然不可能改变天地之间的法则,就连荀欢自己布下的两仪阵法之内的法则他都没有能力改变,唯一所能做的便只有改变各种属性的相生相克原理了。 火球借助水势变大,仙剑院弟子明知水不能再克制火球,便反其道而行。正常情况下水克火,风助火。既然是水能助火,那便用出风属性法术来克制火。 左手掐诀,口中念咒。仙剑院弟子用出的乃是一道乱风诀,此诀用出其内便会生出无数道风刃源源不断切向敌人,端的是一道霸道的法术。只是这次是仙剑院弟子高估了荀欢,以荀欢之能能够使得阵法之内的水克火变成水助火已然不易,怎的还能改变风助火势呢? 仙剑院弟子此刻真的是知道了自作自受的意思,自己两次施法,每次威能都可置四级以下灵修于死地。但两次施法不仅未能伤到敌人反而还将自己逼到危险境地。临急之下,仙剑院弟子掐出一道土遁术,这是借助土克火的法则化解了此次危机。 荀欢自然明白自己的这种改变属性相克的办法之能蒙骗得了别人一时,怎么能骗的了一世?更何况属性相克在布阵之前便已是决定好的,若想改变只有将阵法收起再重新布置一次,否则是绝对无法更改的。 荀欢只想一鼓作气击败对手,否则等到仙剑院弟子适应了阵法之内的法则,到时候自己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召回先前被仙剑院弟子击飞的玄银剑,正想趁机施法压制,却不料一道惊雷诀当头袭来。 荀欢两次出手,仙剑院弟子就算不知道荀欢身处何地也大概能够猜出其方位了。以土遁术挡下火球之后,仙剑院弟子便以最快的速度施展出自己所能施展的最强法术,惊雷诀。 仙剑院弟子这是打算将荀欢一击必杀。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脚下的汪洋大海不仅能够助火,却还改变了原本助雷的特性,变成了此时的克雷。 仙剑院弟子明显感觉到自己施展的这道惊雷诀威能不足平常施展的六成,竟是被这阵法法则死死地限制住。好在仅仅只有六成的威能也不是四级以下连遁器都无法使用的低级灵修所能抵挡的。 若是凭借肉体抵挡,或是以自己所能施展的法术来抵挡,荀欢自知自己唯有死路一条,但是荀欢此刻胜过同境界修士甚至比自己高境界修士的优势乃是荀欢手上拥有别人想象不到多少的灵符。 毫不犹豫一张金刚符在惊雷诀临身之前早就拍在身上,金刚符并不之能挡住法器的攻击,凡是一定程度之下的攻击金刚符全部都能抵挡住。 惊雷诀来速之快,在荀欢拍好金刚符后手臂都未来得及伸开便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荀欢的身上,同时荀欢喉咙中传出一声闷哼。 第五十二章 心狠手辣害同门 见到荀欢被击中,再听到荀欢发出的闷哼。站在荀欢身旁的杨震知道此时的荀欢已经没有再战之力。便伸出大手在荀欢的小肩膀上轻轻一拍,没有任何的话语,杨震向前一步便出现在仙剑院弟子的身前。 杨震出手与荀欢出手自然是迥然不同,杨震的境界胜过仙剑院弟子许多,再加上荀欢以阵法相助,不过十数个呼吸间杨震便将仙剑院弟子的物藏取来。 若说被人夺走物藏,那就是比被杀更感到耻辱的事情。对手既然能够取走自己的物藏,那岂不是说对手可轻而易举的取走自己的性命?但这种观念在双方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就会变成另一观点。此时的这名仙剑院弟子心中只有庆幸,庆幸对手取走的只是自己的物藏而并非是自己的首级。 杨震当然能够杀了这仙剑院弟子,但是他也明白只要杀了人那么从今以后真的是不死不休的结果了。当然这也是荀欢提醒之下,荀欢毕竟才踏入仙修界数日,十年凡人生活还是让荀欢停留在那个相对和平的世界。 对于魔修,鬼修荀欢当然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对于仙修,荀欢对于杀戮还是相当的抵触,那毕竟是人命啊。虽然此人性命不可取,但是为了安全起见。荀欢还是提醒杨震取走此人物藏,更是取走了此人的遁器。 此人的遁器乃是一双疾风靴,一直穿在那人脚下。在杨震的威慑下,仙剑院弟子只得将脚下遁器疾风靴脱下。此刻与性命相比,物藏里的法器与脚下遁器又算得了什么呢? 将此人物藏取走之后,荀欢取出一张定魂符来拍在仙剑院弟子身上。为了防止暴露行踪,荀欢只有将此人留在这里。定魂符虽说专门对付鬼修,但是对于仙修还是有所限制,起码此人元魂受限,短时间内与凡人无异。而此地又少有灵兽出没,故而此人不乱走动,就还是安全的。 仙剑院弟子眼看着杨震与荀欢远离而不能阻止,此刻的他只能期待着同门师兄弟快点到来,以解自己危机。 而身处另一个地方的仙剑院弟子正慢慢地搜寻着什么,其中一人对队伍中仅剩下的六级灵修说道:“三非师兄单独行动,怎的那姓金的也要单独离开?” 六级灵修摇摇头无奈道:“金勇怎样说也是你的师兄,你怎的就一直称呼他姓金的呢?你们素无矛盾,你为何如此的针对他?” 那人乃是一名五级灵修,冷笑道:“师兄?在他心中何时曾有过同门情谊?那人唯利是图,又贪功近利。说不定此次他也是发现了什么线索,所以才会抛下我们独自行动。” 六级灵修淡淡道:“若是金勇真的发现端倪,从而找到了聂远及其同伴,那不正好完成任务,我等也不用在此徘徊,岂不是好事?” 五级灵修抓狂道:“师兄,你怎的就一点也不着急?那姓金的不知抢了你多少的功劳?出了多少风头?在宗门明明他的修为不如你,但是他却更得宗门的重视,你总是忍让忍让,到底什么时候你能够为了自己的利益去争取呢?” 六级灵修鼻子嘴巴拱动一圈,说道:“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我的愿望不过是能够静静修行,早日飞升昊天。何必耗费如此多的经历,去追求那些凡俗无法摆脱的东西呢?金勇此刻还不回来,想必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不如你去迎迎他,如何?” 五级灵修白了那六级灵修一眼,不屑道:“我不去!” 六级灵修付之一笑,道:“你先前不是还说他可能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立功去了吗?此刻你若是撞见,不正好抢了他的功劳?” 听闻此言,那五级灵修眼睛一亮,憋住笑意,假装一本正经的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出马帮金师兄一把。”那个“帮”字,那五级灵修说的尤其重。 被称作金勇的六级灵修,被荀欢以定魂符封住修为后,便一直呆在原地不敢随便走动。被封修为后,就连修士最依赖的灵识也不得使用,这让其就如同突然变成了瞎子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在金勇的视野中远远的在天边出现一个黑点。虽是被封了修为,但凭借经验他自然能够判断出乃是修士在遁行。几息之间,黑点便渐渐显露出了轮框。当他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心中大喜。对来人喊道:“师弟,你终于来…” 话未说完,一片霞光向着金勇当头照来。艳红的霞光笼罩住金勇之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当霞光消失之后,方圆几十里都没能在发现金勇的身形。而被金勇称作师弟的人也不见了踪影。 那五级灵修走后不久便复有归来,六级灵修尚未来得及询问。那五级灵修便伸出手来,在其手掌中还有着一块通体晶莹的美玉。那六级灵修自然能够认出此物乃是一块灵遂。 当看见灵遂时,六级灵修心中便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颤抖着声音向五级灵修问道:“此物是谁的?” 五级灵修面容惨淡道:“你一看便知!” 压制住不平的心境,六级灵修慢慢地向灵遂内注入真玄。随着真玄注入,灵遂内投射出一道光幕,正好能让六级灵修清楚地看到灵遂内记录了何事。 首先出现的则是一片汪洋,随后传出一道声音:“阁下真是看得起在下,对待在下竟然用出这等低级灵修都随手可灭的喷火诀来。还是在这汪洋大海中施展,难不成阁下不知水能克火吗?” 六级灵修能够听得出来,此言正是金勇的声音。对于金勇的话,对方并无回答。接下来的便是一番打斗,一阵阵巨浪的声音不断传入二人耳中。灵遂虽是清晰地记录了发生的事,但是却并无出现对方的身影。 巨浪过后,一道道惊雷遍布漫天。惊雷出现后,灵遂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影像,任凭六级灵修如何注入真玄,也不能再出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看完灵遂之后,六级灵修面容反而平淡了许多。口中淡淡道:“凶手既然能施展惊雷术,必然也是一名高级灵修。十有八九就是聂远。” “不错,这百兽谷本就少有人在。能够击杀金师兄的人就更不多见。我等刚来此地,又谨言慎行,与人结仇的可能有几乎为零。除了聂远一行人之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出手击杀金师兄。” 六级灵修别有深意的看向五级灵修,问道:“平日你背地里都将他叫做姓金的,今日为何称他为金师兄?” 五级灵修面容不改,叹息道:“死者为大,我平日不敬他也只是因为他贪功近利,但无论怎么看不惯他,毕竟我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又怎能真的将他视为仇敌呢?” 六级灵修点头道:“此言甚是,灵遂在此,金勇几乎不存在存活的可能了。只是聂远等人能够带走宁长老的灵遂,为何此次还要留下金勇的灵遂呢?” 五级灵修假意思索道:“兴许是聂远已经得到宁赵老那块上好灵遂,对于金师兄那块看不上眼呢?” 六级灵修长叹一口气,说道:“兴许便是如此。金勇既然陨落,那我们就更要尽快找到凶手聂远,才好为宗门,为金勇找一个交代。只是金勇都不是其对手,那我们也未必能够完胜。此时的首要任务想来还是先与吕师兄会和才是。” 五级灵修点头道:“正是此理!” 说完后,五级灵修面容闪过一丝轻松的神色。心中暗道:“终于蒙混过去。” 第五十三章 猫捉老鼠显真修 “道友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躲躲藏藏。何不如跟我回仙剑院,当着天下修士的面解释一番。也为你自己洗脱冤情呢?” 另一人说道:“道友与我都并非三岁孩童,怎的还说出这等话来?你我都心知肚明,我若是跟你回仙剑院,只怕一句话尚未说得出口,便会被冠以杀人凶手的恶名。到那时,我真的是有口说不清,冤情难以告白天下。道友也许会说会倾尽全力为我美言,但道友扪心自问,在仙剑院众多大修面前,道友的话经得起几分思量?” 先前说话之人听闻此言,不再出声。 说话的二人自然就是仙剑院吕三非与月华宫聂远。荀欢走后,吕三非与聂远已经大战追捕了一日一夜。正如聂远所言,聂远虽不能够战胜吕三非,但吕三非要想击杀聂远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二人追追逃逃,此时此刻早已不知身在何地,也不知走了多远。 荀欢发出的信诀,聂远自然已经收到。知道谷口已有守卫,聂远自然不会傻到自投罗网。虽不知此地是何地,但聂远却知此地已是百兽谷腹地。距离谷口至少数百里。 对于聂远三人是杀害宁道中的凶手一说,自从接到消息时吕三非便是将信将疑。交上手时,更加让吕三非对自己的判断有了更大的信心。宁道中虽然修为受损,毕竟曾经也是一名羽修,境界虽然降低,但玄承仍在。真修境界都少有敌手,怎么会在三名灵修手上陨落? 而聂远与荀欢二人在遇见吕三非时,更是一遁一逃。从与聂远的几次交手来看,聂远并不足以具备战胜真修的修为。而逃遁的那人更不会比聂远强,如果勉强说是聂远三人联手杀人。但杀人动机又从何来?仅凭一名月华宫弟子,一名杨氏仙族,一名散修。怎的又敢于与天下六院之一的仙剑院造成不死不休的局面。 吕三非正欲说话,灵识中突然一动,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道友的好友真是好手段,竟然一天之内又击杀我仙剑院一名六级灵修!” 聂远闻言,面色先是一怔,随后笑道:“道友真是谬赞了,我那同伴连在下的师妹五成功力都无法抵挡,又怎能击杀仙剑院高徒!” 吕三非本也没有相信仙剑院那人会死于逃走的聂远同伴手下,一名连战都不可战的人怎么可能能够战胜六级灵修。对聂远说的话,也不过是吕三非故意说给聂远听,企图压制聂远心境罢了。 吕三非的话,聂远虽然笑着否认,但其心中早已泛起惊涛骇浪。难不成荀欢遇到仙剑院六级灵修并且将其击杀不成?荀欢不过是一名刚刚冲关三级灵修,难不成其境界不高,修为就已经达到如此高度? 荀欢并没有什么强力法器,胸中的玄承就算其在丰富也未必能强的过天下闻名的仙剑院才对。若论临机应变的才能,荀欢的确不弱于人,难不成仙剑院的人会弱了吗?如此几项荀欢都处于劣势,怎么战胜的六级灵修? 是了,荀欢身上怀有数不清的灵符,其中有不少灵符的威力就连自己遇上也未必敢说可以不尽力就能抵挡住。再加上荀欢刚刚获得神识,凭借身上众多灵符,击杀一名六级灵修也未可知。 一想到荀欢已经修成神识,聂远心中就不是滋味。为何自己就没有这种得天独厚的福缘?荀欢能修成神识也可以说是自己一力促成,若非自己,荀欢此刻说不得已经落入水的手中,成为别人刻符的工具。 吕三非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随手一说令得聂远心中转了几转。片刻之间就想了许多。更不会想到此一句话令得聂远心中对荀欢嫉妒的种子发了芽。 “若是我继续追捕道友,便不可与我的师兄弟回合。便不能追查杀我师弟的元凶是谁。若是就此放过道友,便不能追查出杀我师门长老的元凶。真是令在下为难啊!”说着,吕三非以手加额,做出左右为难的神情。 聂远笑道:“这有何难,道友只管前去。仙剑院已然在百兽谷设卡,任在下插翅也是难逃。即使道友此刻离去片刻,以道友的修为定然能够重新找寻。”聂远心中想得明白,只要吕三非离去,自己即使跨越大陆也不能再落入仙剑院手中。 另外,荀欢若是不除,怕是终归会是凡间一大新星,到那时只怕各大宗门的杰出门下在其面前,都会是黯然失色。 聂远心中正思量,一道声音的传出却是让得聂远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这位小道友说的不错,三非你离去又何妨,月华宫高徒便交由我来照顾。我与这位聂小道友便在谷口等候”话音传出时,自吕三非身后募得显出一道身影来。见到此人,聂远不由心中大呼:竟是一名真修! 此人现身后,吕三非恭恭敬敬的唱了个诺。对出现的真修道:“那就有劳师叔了!” 吕三非说完,回身向聂远一揖手,道:“在下本不会请师叔出面,但无奈事发突然。就请道友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还是跟随在下师叔前往谷口才是正理。待到事情澄清后,自然会还道友一个公道。” 说完,吕三非便施展开遁术头也不回的向来时的方向急速遁去。看其遁速,比先前追捕聂远时竟足足快了一倍。聂远此时才知,原来先前吕三非并未用出全力。 吕三非走后,被称作师叔的那名真修负手而立。对聂远说道:“我若是此刻向你出手,难保会被说以大欺小。若是你跟我离去,我便可不对你施以困束。若你执意挣扎,企图逃脱。我也可在此地站立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后我再去寻你。不知你会做何抉择?” 那名真修话落,聂远道一声多谢,竟是一刻不停留急速转身遁去。瞧其遁速,丝毫不会比吕三非离去时的遁速慢上几分。原来聂远在与吕三非斗法时,二人都未出尽全力。而此刻聂远面对的乃是一名货真价实的真修,容不得聂远再有一丝保留。 聂远离去后,只留下仙剑院真修目瞪口呆的留在原地。此刻这真修心中不断地徘徊着一句话:怎的遁速如此之快? 吕三非本就是此一代个中翘楚,但从遁速而言,宗门中一些真修都自愧不如。想不到月华宫的聂远在遁速上也有不输于吕三非的修为。但是这真修依旧履行诺言,真的就静静的立在原地,不进也不退。 聂远遁速虽说让这真修刮目相看,但是却不足以让这真修自毁诺言。聂远遁速虽快,但这真修自认自己的遁速只会比聂远更快。而且不止一星半点。 真修喃喃道:“这才有意思,猫捉老鼠。” “游!戏!开!始!” 第五十四章 真相原来是如此 这真修当真就履行诺言,放聂远一个时辰遁逃。就算是宗门任务当前,这真修也无法以真修的身份去捉拿一名灵修。真修心中的那点骄傲是无法抹去的。一个时辰将过的时候,这真修就如同一只离弦的箭一般,化为一道道残影瞬间奔出去。 真修右手在空中一抹,虚抓一把空气凑到鼻前。“空中灵息很浓郁,此人不会一个时辰才逃这么点距离才对。雕虫小技。”说完,真修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追去。 “吼” 正全力奔逃着,荀欢察觉到怀中一阵乱动。一只小脑袋从荀欢怀中探出,朝荀欢不停地吼叫着。正是荀欢侍兽紫毛小龙狼。 见到此兽,杨震面色一惊。向荀欢问道:“此兽可是道友新收的侍兽?” 荀欢停下脚步,一边用手抚摸着小龙狼的脑袋一边回答道:“正是在下新收的侍兽。” 杨震皱眉道:“不知为何。在下一见到此兽心里就突然发怵。就好似生怕此兽突然会张开血盆大口吃了在下一般。” 话音未落,紫毛龙狼张开小嘴便冲着杨震一声大吼。唬得杨震赶紧离荀欢远了两步。吼完杨震,紫毛龙狼摇摇小脑袋又钻回荀欢怀里。继续冲着右前方低声吼叫。 杨震回过神来,看向荀欢,问道:“莫非这小兽发现前方有何物不成?” 荀欢摇头道:“实不相瞒,这小兽实力不高,未开心智。在下虽是收了它为侍兽,但是却不能探懂他的心神。不过从他心神波动来看,右前方似乎是有着什么东西令它既惊恐,又兴奋。” 杨震随口回道:“想必是此兽的敌人了,或是此兽想去与他的敌人战上一番。才会兴奋吧。” 荀欢苦笑道:“若是平日,让他战上一战那又何妨?只是如今,我等皆是亡命天涯的人。怎会有闲空让这小兽消遣。说不得我等这一耽误便会让的仙剑院的人追上。” 杨震摆手道:“荀道友此言差矣,我等虽是亡命天涯,却并非无空消遣。相反的是,我等就应该半路多次变向。唯有如此,才能摆脱开追捕的仙剑院门下。也唯有确实甩了仙剑院的追踪之后,在下才能够祭出遁器载着道友一同遁行。否则,若是在下祭出遁器,只怕立时会引出许多仙剑院未曾露面的诸多大能。” 荀欢心中一惊,面色不变问道:“道友是说仙剑院派出的人不知这数十灵修?竟是还派出了诸多大能?” 杨震摇头苦笑道:“道友有所不知,若是追捕寻常灵修。仙剑院出动这数十灵修场面也是大了。而我等三人之中,有一人乃是月华宫人,那一切便是变得复杂了。” 荀欢脱口而出道:“聂远?为何仙剑院为了一个聂远会出动大能修士?” 杨震继续说道:“仙剑院与易院、凤凰昕院、儒院、道院以及禅修院并称六大院。这是仙修界人所周知。如今易院实力可谓无人撼的动,当之无愧成为天下第一院。可是易院掌教林云枫多年不出现在七大陆,唯留在易院不出一步。故而仙修界影响力最强的乃是仙剑院。” “但是学院终归只是学院,无法比的上宗门。学院学员学成之后,学院不会限制其去留。而一般学院修为到达一定境界之后都会选择离开学院。而宗门却是迥然不同。一名修士一旦选择一个门派,就会受到宗门宗归的限制,无法离开宗门。这也是学院强者不多,宗门总会崛起的原因。学院的强者到达一定境界后留在学院的很少,而宗门里的人无论修为境界多高,只要身在凡界,就是宗门的人。” “宗门之中以三仙门、净明宗,风清宗、月华宫四大宗门为首。而除了月华宫与仙剑院同在中原大陆之外,其他三大宗门都在其他大陆。而仙剑院的矛头自然就指向同在中原大陆的月华宫身上了。” “近些年来,月华宫迅速崛起。羽修数量已然达到四名之多,比之修真六院之一的道院还多一人。不过月华宫羽修数量虽是胜不过仙剑院,但二宗一旦开战,败得却未必是月华宫。只因宗门比学院多的优势就是宗门有藩宗。” 杨震话说到此,荀欢若是再不明白,便是糊涂蛋了。荀欢道:“想来仙剑院为了保证自己在仙修界的影响力,必然不会坐等月华宫坐大。一定会寻机打压月华宫,而聂远一事正好给了仙剑院这个机会。仙剑院必然不敢明着对月华宫的人出手,想来会隐在暗中等月华宫大能来此趁机出手。” 杨震点头道:“正是此理了,只是我等都能想到的事,月华宫诸多大能怎会想不到?而仙剑院既然派出了人埋伏,又必然不会空手而归。那么仙剑院又如何才能引得月华宫派遣人来呢?” 荀欢一笑,说道:“道友这是要考量在下的才智了。也罢,闲来无聊,在下也就胡乱猜上一猜,只是在下若是猜错了,还请道友莫要笑话在下才是。” 杨震抬手示意,同时说道:“道友但猜无妨!” 荀欢眼睛转上一转,说道:“仙剑院一定会知道月华宫对己有所提防,即便是宗内弟子陷于危险之际,便不会轻易派人。只因若是一个不慎,被派出的修士便会全部丧生。而为了打消或是减轻月华宫的疑虑,仙剑院便会物色一人前往月华宫主动请缨,如此一来月华宫派出的人只是为了打打掩护,不必真的与仙剑院人交手。只需请缨的那人将聂远救出。那么月华宫派出的一种修士便可全身而退” “至于仙剑院物色的人选,此人一定与月华宫交好且正直。不会令得月华宫产生一丝怀疑之心。甚至连被物色的那人都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别人打压仙剑院的一枚棋子。” “而这等人选首推同为一大陆,且同为修真六院之一的易院。只是易院掌教不问世事多年。这等事易院也未必会管。而凤凰昕院虽说也同在中原大陆,但凤凰昕院与易院同气连枝。易院不会管的事,凤凰昕院也未必插手。如此一来,这被物色的人选,在下也一时猜他不着。” 杨震听完荀欢的论述早已是目瞪口呆,此刻的杨震若非亲自在荀欢身边,那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说出这番高谈阔论的竟只是一名三级灵修。拍一拍双手,杨震说道:“荀道友这一番论述,当真是让在下刮目相看。如道友所说,此次百兽谷寻人,聂远才是重头戏,我等二人不会是只被当做元凶来看。且凭我等修为,最多只出一名真修那是顶了天的。” 荀欢惊呼道:“聂兄岂不是有危险?” 杨震拍拍荀欢肩膀道:“荀道友不必多虑,在月华宫的人来到之前,聂远并不会有危险。说不得,仙剑院连抓他都不会抓,否则凭借什么引来月华宫的人呢?” 荀欢叹息道:“原来如此!” 第五十五章 请君入瓮分敌友 荀欢低叹一声,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仙剑院谋划好的,而我等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陪衬罢了。难怪道友刚才说我等有时间让这紫毛龙狼兽前往一战了。” 杨震笑道:“正是此理了。” 荀欢不止一次的感觉到,自己的这只侍兽来历绝对不只是普通的灵兽。从先前他能够察觉出荀欢布下的两仪阵法,再到众多灵兽对他保护来看。这头紫毛龙狼十有八九大有来头。 那能够令紫毛龙狼作为敌人的灵兽想必也不是寻常灵兽。若是得了此兽,荀欢便能凭借上好的兽皮刻制更强大的灵符,兽骨也可炼制法器。那样的话荀欢的对敌手段便又多了些。 只是灵符虽好,但毕竟不是对敌的主要手段。毕竟灵符用一张便少一张,无法再次使用,这一点法器便就比灵符方便太多。法器即便是损毁,重新投炉炼制后仍可使用,灵符一旦用处,便是消耗掉了。 若以杨震的遁速,不过盏茶时间就能到达。而以荀欢的遁速,二人足足遁行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接近了紫毛龙狼欲到的地方。而随着二人一兽的接近,前方也是传来一阵阵灵兽吼声。听到吼声,紫毛龙狼先是脑袋一缩,随后紫毛龙狼双目怒睁,也对着前方大吼回应。 “吼” 灵兽的吼声已经清晰入耳,荀欢便于杨震双双停下脚步,同时放开灵识分别去搜寻紫毛龙狼的对手。 还不待二人寻见,紫毛龙狼便耐不急性子独自窜了出去。荀欢见状慌忙追紫毛龙狼而去。杨震摇头苦笑,心道:“这荀欢御下手段不过如此。” 荀欢自是不知自己没有管教好紫毛龙狼引来了杨震的暗自腹诽。但是这紫毛龙狼的突然窜出的确是让得荀欢心中自愧。连自己的侍兽都无法约束,又凭何说要杀入魔界,救出艾格? 若想去魔界救人,决不能是独自前往。而若是要组建一行人,势必需要一个头领约束。其他人若是头领,怎会真心全力救人?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呢? 若想组建一行人进魔界救人,荀欢势必要担任头领这个职责。但是连侍兽都无法约束的头领,又如何御下呢?若是前往魔界时的一行人皆是不听从指挥,擅自行动,那下场除了全军覆没之外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了。 不待荀欢继续暗自惭愧,一声低吼声便将荀欢心神拉回。紫毛龙狼兽不过一级灵兽,遁速犹在荀欢之下。即便是紫毛龙狼趁荀欢不备攒身而出,荀欢也与它保持在视野可见范围之内。可此刻却失去了紫毛龙狼的身影。 虽是视野中无从寻见,但主人与侍兽之间却是有着心神联系。若是主人愿意,可随时探查侍兽的心神,侍将亦是如此。在紫毛龙狼蹿出的那一刻,荀欢便将心神侵入紫毛龙狼的心间探查。 也是荀欢探的紫毛龙狼并无背叛逃脱的想法,荀欢这才没有以心神催动在紫毛龙狼灵识内的标识,否则,紫毛龙狼早在蹿出的那一刻便被荀欢斩杀。 荀欢从紫毛龙狼的心神中察觉到了兴奋,却并未发现先前出现的那份恐惧。确定紫毛龙狼安全后,荀欢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 但是紫毛龙狼的突然消失却是引起了荀欢的警惕。怎会好端端的就将生物的身影隐去?此地一定有不同于百兽谷的界域。而紫毛龙狼便应是闯入了界域之中。 荀欢停下脚步的同时,杨震也已追了上来。杨震看向紫毛龙狼蹿出的方向,片刻后道:“道友可有办法进此界域?” 荀欢奇怪道:“归于阵法一类,不应是进易出难吗?我观此地界域,十有八九也应是一处阵法。” 杨震摆手笑道:“道友有所不知,这天下的阵法五花八门。有易进难出的,自然也有易出难进、难处难进的。这天下仙修术无时无刻不在更新进步着,也唯有如此,千百万年来仙修界才会经久不衰,越来越繁荣。” 荀欢点头道:“原来如此,是在下孤陋寡闻了。多谢道友赐教。” 杨震连道不敢,说道:“道友的制符术与道友的福缘实在令在下倾佩不已,在下这些不过是仙修界再普通不过的常识罢了。想是道友初踏此界,所知甚少。假以时日,道友定然会堪当在下之师!” 荀欢闻言,连忙冲杨震揖手,忙称不敢。 “荀道友与杨道友何必互相称赞,各自谦虚?既是相见,便是有缘。二位道友何不进相叙一番?”不知从何处传出的声音令得荀欢与杨震心中一颤。令二人心颤的原因自然不是此处有人。早在发现阵法时二人便早已得知此处必然有修者在此。 令二人心颤的原因乃是此人怎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虽是面色不改,但二人心中早已泛起惊涛骇浪。难不成竟是落入了仙剑院的搜寻之中?此时究竟是该逃还是冒险进阵营救紫毛龙狼? 在荀欢犹豫之间,在二人面前由虚到实的出现一道门户。同时先前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莫非荀道友与杨道友将在下当成仙剑院之人了吗?原来能将仙剑院招惹的发出四海通缉令的人,竟是如此惊弓之鸟,贪生怕死之徒不成?” 荀欢听完不屑一笑。道:“道友休要对在下用激将之法,难不成道友在面临生死大敌时竟是不去求生,反而赴死吗?” 那声音回道:“道友口舌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友的胆识是否如口舌那般强势?” 说完,那声音便失去了踪迹,只留下驻留在二人面前的这一道门户。 杨震道:“道友不可,此人尚且不知是敌是友,莫要为了一只侍兽将自己置于生死之地。” 荀欢向杨震一拱手,道:“在下若此时将侍兽抛弃,难免日后不会为了自己将道友抛弃不顾。此事与道友无关,道友实在不必跟随在下冒险。”说完,荀欢再冲着杨震行一礼。随后便转身大踏步向阵法门户走去。当真有单刀赴会的架势。 杨震大袖一挥道:“若是在下置道友于不顾,那岂不是成了不义之徒?道友且慢走,我来也。” 杨震急忙两步追上荀欢,与荀欢二人并肩踏入阵法。 二人前脚刚刚踏入,身后的阵法门户便消失不见。那声音又适时出现。 道:“二位道友小心了。” 话落,一颗颗拳头大的火球从天而降。 第五十六章 四面八方皆来援 荀欢面色一冷,手掌一招从物藏中取出一张寒冰符来。荀欢将寒冰符向头顶一扔,在头顶三丈处以真玄催动。 寒冰符一经催发,周围温度瞬间降低。结合空气中的水灵气在二人头顶三丈处形成一层厚厚的冰障。天火与冰障相触,天火下降的速度锐减。只是僵持片刻后,寒冰符便被天火的温度与力量冲破。继续向二人袭来。 好在荀欢也并未打算以此来阻挡住从天而降的天火,寒冰符形成的冰障将天火阻拦片刻,荀欢趁机取出先前从仙剑院六级灵修处抢来的物藏。 物藏中的物件荀欢当然都已审查一遍。而杨震在抢来时便赠给了荀欢,在他看来,一名六级灵修的物藏里未必有他用得上的东西。倒不如做了个顺水人情,赠与荀欢。 事实上也是如此,荀欢在审视这物藏中的物件时,也并未避着杨震。而是在杨震面前将物件一一审视。所有的物件也并未出乎杨震的意料,所有的物件都不过是普通灵修之物。 虽说那灵修出自仙剑院,物藏中的东西非同等闲,但仅凭如此却仍是入不了杨震的法眼。想来仙剑院虽是资源雄厚,但是对于一名灵修又能有多大的赏赐? 此时荀欢从物藏中取出的乃是一把用玄黄金打造的灯盏。此灯盏虽说是全体用玄黄金打造,但杨震却并未发现此灯盏有什么实用之处。论伤敌之能,此灯盏那是半分也无。 修士斗法那是一丝帮助也没有。对于修炼冲玄那更是毫无助益。连杨震都不能想到此灯盏的主人花费如此大量的玄黄金打造如此一座无用的灯盏到底是为何? 虽说此灯盏用料上乘,但既是鸡肋,又早已将整个物藏都赠与荀欢,杨震也并未将此物索要回来。即是鸡肋,索要又如何?玄黄金虽是稀有昂贵,但比之玄金却是天壤之别,比之玄银也高不多少。 此刻荀欢取出此灯盏,杨震瞬间便想通了荀欢的意图。玄黄金虽是金属,却最是养火。寻常火焰需木燃烧,但若是得玄黄金滋养,寻常火焰便可遇水而不灭。 果不其然,荀欢将玄黄金灯盏取出后口中念动法诀。道一声“疾”,灯盏霎时长大三分。天上降下的火球遇此灯盏,自然齐皆转变方向奔着灯盏落去。按说这些火球全都是阵法所幻化出来,无一丝灵性,并不会自主奔向玄黄金灯盏才对。但令荀欢胸有成竹的乃是玄黄金灯盏之上所铭写的法言。 仙修界符文共分三种,由高等到低等分为真言,法言、符言。寻常修士在法器上铭刻的皆是最为低级的符言。而昊天界普遍使用的或是凡间一些大能修士所使用的却是法言。法言的威能比符言不知抢上多少倍。若是在一块凡铁上刻上法言,那这块凡铁的威能甚至会超过铭刻符言的真修之宝。法言威能,强至如斯。 这灯盏之上的法言并未逃过杨震的双眼,但杨震只当是自己未曾见过的符言。毕竟杨震怎会想到,一个小小的六级灵修身上怎会怀有法言铭刻的法宝?天下间符言日日更新,杨震不认识的符言太多太多,怎会疑它? 而这些法言荀欢初见时并不认识,只是觉得似曾相识。也是荀欢在脑海中思索师父当初传下的玄承,荀欢这才识得。荀欢师父当初留下的玄承可以说举世无双,其范围程度、价值几何、稀有珍贵。荀欢相信即使是凡间仙修大能之士也未必及得上。 也正因如此,荀欢才无法将这份庞大的玄承烂记于心。虽说修士都有过目不忘之能,但即使只是翻阅也至少需要不少的时间。以荀欢此时此刻的处境哪里还有空闲去修炼玄承? 见天火都被荀欢取出的灯盏收去,或是阵中人心中惊讶,竟是一时没有了下文。荀欢时刻戒备,虽是收了这些火球,但却并未将灯盏收起。荀欢侧目朝灯盏望去,却发现灯盏内连一丝火星也无。荀欢眉头一皱一紧便明白了其中的玄奥。这些火球全是阵法幻化,被玄黄金灯盏所收,自然便立刻化为虚无。 见荀欢与杨震二人齐皆警备,一声大笑从阵法四处角落中传来。随着笑声传来的同时,一道身影也凭空出现在二人十丈之外。此人一身青衣,头顶一条青色发带束着一头长发。脚踏一双皂角靴。显示出此人一身富贵之气。 此人出现后便对着荀欢与杨震二人一揖手,此乃是同辈之礼。荀欢虽不知此人是谁,修为几何。但荀欢却是明白此人能够现身一见,除了坦荡不做作之外,必定还有着不怕二人的修为。 既然此人能够现身,便是告诉荀欢二人自己并不是仙剑院之人。既是知晓了对方非敌,自然也就少了些敌意。荀欢与杨震也学着此人的样子一揖手,口中道:“道友有礼了!” “荀道友与杨道友的忠义之情着实让在下倾佩,在明知阵法之内及可能有大危险的情况下,荀道友仍是为了侍兽甘愿冒险。这份主侍之情令天下修士汗颜,想天下修士谁人不是将自己的侍兽侍将当做一件法宝来对待?而道友却是将侍兽当做朋友,这一点便值得在下钦佩。” 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物放于地上。荀欢望眼看去,才知此人取出的乃是自己的侍兽,先前误入阵法的紫毛龙狼。直到此时荀欢心中才真正的放下了戒备,将手中灯盏收起,双手招呼紫毛龙狼。 不去关注召唤紫毛龙狼的荀欢,阵法那人向杨震再行一礼道:“在下林川,乃是为助二位道友而来。” 杨震回礼拱手道:“原来是易院高徒来此,怪不得会有如此高深的阵法。” 二人再相互夸赞一番,这才将话题转到仙剑院一事上来。荀欢道:“林道友大才,不知道友为何会千里迢迢来助我等?”听闻此言,杨震也是点头,随后如同荀欢一般,向临川投去询问的目光。 林川轻叹一声道:“道友若想知道详细,在下需要从仙剑院发布追杀令时说起了。” 荀欢与杨震同时道:“愿洗耳恭听。” 原来仙剑院在派人前往月华宫与百兽谷之前,早已派出门下向各个门派以及散修之士发出了追杀令。追杀令上明确的标明了聂远、荀欢、杨震三人的名讳,相貌、以及修为境界。可谓是详细的不能再详细。这也是林川能够认出荀欢二人的原因。 易院虽是凡间最有影响力的门派,但终究只是一所学院。对于除妖降魔,易院自然是为己任。但是对于同为凡界之间的纷争,易院却是不会轻易插手。故而易院婉拒了仙剑院追杀令上的邀请之意。 但易院一众长老自然都不会相信只凭三名灵修就能使得一名曾经的羽修陨落。即使是偷袭,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曾经的羽修,即使是境界降低,但其玄承仍在,灵识不减。就算是以一敌三,也是犹有余力。 易院一众长老自然能够想得到这是仙剑院趁机打压月华宫的把戏,易院虽是不参与纷争,却也不愿看到凡间两大门派开战。修士之间的战争一旦开始,那必定是昏天灰地,生灵涂炭。 故而在一众长老的谏言下,易院掌教林云枫派出一众弟子协助聂远、荀欢、杨震三人逃离仙剑院的追捕。只要此三人一日不落入仙剑院之手,这战争就一日不能开始。 而在林川的诉说中二人了解到,此次前来援助的不止易院一方。 第五十七章 心软手辣训侍兽 荀欢听林川说完,长久不能言语。谁人能够想到,经此一事竟是惹得整个中原大陆所有仙修之士人人不宁。仙剑院的霸道与独权不知会遭来多少人的谩骂与反抗。但想来更多的则是逆来顺受与唯唯诺诺。 荀欢双手作揖向林川行九十度大礼,身躯与地面几近于平行。荀欢这一举动却引来林川的巨大反应。 林川慌忙侧身躲开,不去受荀欢这一礼。同时侧身到荀欢面前想要将荀欢扶起。想来荀欢这一礼不过是为了感谢此次援助之恩,怎料林川未曾使用真玄的一拖竟然是没有将荀欢扶起。 林川这才知道荀欢这一礼并非虚礼,而是发自内心,出于肺腑的感情流露。林川走向荀欢身前,侧身朝向荀欢。算是代中原大陆众修士受了荀欢半礼。这才将荀欢扶起。 荀欢虚掩半脸道:“因在下几人缘故,竟是惹得仙修界发生如此大的动荡。若是仙剑院与月华宫发生战争,不知会有多少人殒命。在下心中当真是无言以对。此时还要请众多道友前来相助,在下更是心中有愧。” 林川与杨震各自向前安慰荀欢。荀欢身在凡尘时一直是和平时期,哪里有见过甚至听过战争。此刻虽说自己只是一个倒霉的导火索,没有自己也会有别人成为仙剑院的理由。但无论如何,荀欢心中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情。 对于魔修鬼修,荀欢自然是不会放过一人。荀欢巴不得屠遍天下妖魔。但是对于仙修之士,就好比身为凡人是去杀人的感觉。那是一种无法言语的内疚,惭愧以及恐惧。 林川拍拍荀欢肩膀道:“道友莫再神伤,却听我说来。凡间修士每年不知要陨落多少,但这些陨落的凡间修士却并不是死于妖魔鬼道之手,而是因凡间修士之间的夺宝二人而陨落。若说狠毒,凡间修士未必就要比魔修鬼修少了多少。修士都是自私的,有时为了一件法器,甚至会背后杀害多年好友。这些在修士之间太过常见。” 杨震附和着说道:“荀道友此时黯然神伤也是应该的,这是除此知晓光明背后的黑暗正常的反应,但是日后荀道友切不可再像今日如此。在这凡间修界,荀道友若不想尝受被好友背叛的后果,那便请荀道友对任何人都留有一丝戒心。无论是聂远、在下、或是前来相助的所有人。道友都切不可不留一丝防备的信任,防人之心不可无。”说着,杨震同时眼神斜瞥向林川。 林川听言紧接着再向荀欢说道:“杨道友所言甚是,荀道友须知这世间没有永远的敌人,自然也就没有永远的朋友。再好的朋友也有可能会因为一件法器或是其他利益与你反目成仇。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人能够令你百分百的信任。切记、切记。” 荀欢再向林川与杨震二人一拱手,此一礼乃是荀欢对二人言语安慰以及传道的感激。二人也不再做作,坦坦荡荡的受了荀欢这一礼。 荀欢施礼完毕后,林川不知从何处抱出一只小兽来。林川将这小兽递与荀欢,道:“我刚才观道友侍兽乃是龙狼兽,这只灵豹可是此兽天敌。若是龙狼兽服用这只灵豹兽丹,想必会有增益。这灵豹便请道友收下。” 荀欢见此灵豹,面色淡淡道:“道友还是将此兽收回吧。在下与诸位相识不过短短,怎好承受诸位如此多的照顾。道友莫要在要让在下心中愧疚。” 林川微微一笑,也不说话,递向前的手仍是保持原状。荀欢正欲再次说话,不曾想怀中的紫毛龙狼再次不顾荀欢命令。在荀欢说话之前一个前扑冲向灵豹,紫毛龙狼的利齿紧紧地咬在灵豹的脖颈间。 灵豹被林川抓住,毫无反抗之力。直到被紫毛龙狼咬死的前一刻仍是不甘的低声怒吼着。 将灵豹咬死后,紫毛龙狼一口将灵豹兽丹吞入腹中。灵豹死后,一团光影从灵豹肉体中遁出。紫毛龙狼低吼一声,一口便将这团光影吞入腹中。这才转过身来向荀欢怀中行去。 紫毛龙狼转回身时,正好迎来荀欢那怀着怒气的目光。见到荀欢这目光,紫毛龙狼并未退缩。反而抬头将目光迎向荀欢目光,一丝不惧。好似也是在回瞪荀欢一般。 荀欢深知若是再不惩治这紫毛龙狼的不敬之罪,只怕日后这紫毛龙狼更不会将自己放入眼中。此时虽还只是随意蹿出,并非何等大不了的事。但保不得日后这紫毛龙狼会因不服管教惹下什么大祸。 荀欢眉头一横,施展神识催动标记在紫毛龙狼灵识中的标识。标识催动,紫毛龙狼立刻疼痛的满地打滚,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十息后,荀欢不忍心见紫毛龙狼如此痛苦,便停下了对紫毛龙狼的惩罚。可谁知,这紫毛龙狼站起后身体虽是小心翼翼的后缩着,但其目光却是比之前更恶狠狠的紧盯着荀欢。 荀欢见状,知晓这紫毛龙狼并未知错,反而还怨恨起自己来。不忍心之下,荀欢仍是再次催动神识惩罚着紫毛龙狼。林川与杨震站在一旁,并不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关注着。毕竟这是荀欢的私事,二人不好插手。 荀欢施展的神识会让紫毛龙狼感受到痛苦却不会真正的损伤到紫毛龙狼一分。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片刻,又或许是很久,荀欢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当荀欢收起神识时,紫毛龙狼眼中只剩下了恐惧与躲避,早已失去了先前的那份怨恨。 此时的紫毛龙狼在荀欢神识的摧残下竟是连站立的力气也无,荀欢低叹一声,面带不忍的将紫毛龙狼抱起放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紫毛龙狼的脑袋。 或许此时荀欢的神识已不能够再被称之为神识,而是灵识更为符合。也是在刚才荀欢明确发现自己的灵识竟是完全离自己而去。 经过刚才一事,荀欢面色始终带着惭愧的神情。林川二人见荀欢如此,也连忙转移话题。林川询问道:“不知二位道友有何打算,以我等实力实在是不宜与仙剑院有正面冲突。如此一来,出谷便成了大难题。” 话题一转,荀欢面色也变得正常起来。荀欢正色道:“道友不必因此事担忧,我早已决定离开中原大陆,前往紫金大陆。相信仙剑院就算再霸道也不至于会阻拦前往紫金大陆的出口。” 听到紫金大陆之时,林川也露出释然的神色,口中道:“如此也好。”杨震也点头表示赞成,如今的情势。离开这中原大陆的确是上上之选。 在三人都一致同意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却突然出现:“如此却是大大的不好!” 第五十八章 开山辟湖寻静地 “若是如此,那才是大大的不好。”说着,一道人影出现在林川身边,好似此人从未离开,一直就呆在此地一般。 此人一出,荀欢与杨震先是立刻戒备起来。但当二人见林川只是笑吟吟的看着身旁这人。二人这才知晓,这人定然也是易院门下了。 荀欢目光向林川身旁出现这人打量来。只见此人装束与林川并无不同,只是此人较之林川矮了三分,胖了三分。这胖修士一出现便是面带笑容的一只打量着荀欢。 此人也不失礼数,先是上前自报家门,这才与二人搭起话来。荀欢暗道:“大门派门下,素质却为何如此不同?” 那胖修士脚步不动,双手合起向二人一拱手,自报道:“在下易院金正道,这厢有礼了。” “荀道友为何想要前往紫金大陆?” 荀欢不假思索回到:“自然是中原大陆难回,迫不得已流走他乡。” 金正道一笑,说道:“难不成仙剑院如此劳神费力又是搜寻,又是守谷,却不曾想到荀道友会走此一招吗?” 金正道说完,林川与杨震二人也是想通。对荀欢道:“的确是我等疏忽了,仙剑院谋虑多时,必然不会出现这等漏洞。如此一来,这前往紫金大陆一事便也充满危机。” “可是此地除了中原大陆,便是只有紫金大陆较近一些。若是再转路去别的大陆,只怕在路上就会浪费数年的光阴。即便是前途危险,但我仍要闯一闯。我偏不信,仙剑院在这凡间能够一手遮天!”荀欢越说目光越坚定,不知不觉中林川二人从荀欢身上感受到一丝浩然的感觉。 “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了。也罢,风里火里,在下便陪荀道友走上一遭。”林川同样目光坚定的说道。金正道虽不说话,但也用坚定的目光表示愿意陪同荀欢走这一遭。杨震更不消说,中原大陆他本就呆不下去。若说处境,只怕杨震比荀欢更加危险。只因荀欢是仙剑院眼中最不重视的一个。 荀欢目光温柔的看了看怀中的紫毛龙狼后,冲三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事不宜迟,我等这就出发吧。” 说完,金正道便收了此处的阵法。由荀欢祭出匿影冠悄悄向着紫金大陆行去。 此时的聂远拼尽全力,又到处留下灵息以混乱仙剑院真修的追踪。此时正全身心的投入到逃亡当中。仙剑院真修给出一个时辰的时间让聂远逃命,虽不知此人意图如何,但聂远可谓是将这一个时辰应用到极致。 十二个时辰过后,仍不见那真修追来。聂远心中暗笑那真修自大的同时,脚下遁速也仍旧不减,依旧是全力遁行着。聂远心中明白,面对远强于自己的对手,逃命时不可有一丝大意。否则自己面临的便是万劫不复的困境。聂远自幼生长在月华宫,这些道理聂老并没少说,聂远自然铭记于心。 长时间的奔逃,聂远虽是真玄足备,但是长时间注意力集中致使聂远灵识大幅度消耗。若是长久如此,只怕被追上时连一丝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要是想将这条命保下,就必须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一座荒山的山脚下,一处几乎无法发现的山洞之内。聂远盘腿坐在其中,手中一块灵遂在聂远真元的催动之下显示着影像。聂远一边看着一边自言自语道:“荀兄啊荀兄,你可是让我好找啊。若不是我事先将匿影冠赠与你,恐怕再也找不到你了。没想到我愿为你引开追兵,你却抛下我离我而去。当真是让在下伤心呐。” 说完,聂远将灵遂收起,进入修炼状态恢复着消耗的真玄与灵识。不再关注外界的一切。 荀欢与林川等人上路不久,便也在一处停下来休息。林川三人皆是在行做每日功课,吸收灵气行大小周天汇入丹田。只有荀欢独自架起火堆,一个人在烤肉。不多时,烤肉的香味弥漫众人。使得林川三人无法专心修炼,只得停下静静地看着荀欢烤肉。 烤肉的香味传入哪位的鼻腔里,那人的咽喉就艰难的蠕动一下。等到烤肉考好时,三人才发觉自己的嘴中早已被口水充斥。 林川用手擦了擦并没有口水流出的嘴角,向荀欢问道:“荀兄还没有练成辟谷之术吗?” 荀欢面色一征,尴尬的说道:“辟谷之术按说应是最先修炼的仙修小术才是,只是在下自从踏入仙修以来,竟是没有片刻停歇,以至于连这等小术都未曾练成。如今又是在逃亡,更是没有时间修术。唯有到紫金大陆后,寻一处稳定之地再作打算。在这之前,也只有靠灵兽肉充饥。” 杨震思索道:“荀道友若是不能及早的将着辟谷之术修行起来,那么接下来的赶路之中,难不成还要日日停留,做这烤肉不成?” 杨震说完,三人都陷入沉思。若是每日都是如此,岂不是增加了被追踪到的概率?可是辟谷之术虽是小术,却又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在此逗留几日,仙剑院追兵必然会发现此地。如此一来,又是两难。 正当大家都在为此事犯难时,金正道的声音又适时传出。“在此处往西三十里外有一青山,山下有一湖。我等可潜入水下在山底往山腹开辟出一处洞府。再在洞口布下一处隔绝灵气的阵法。如此一来便可躲避仙剑院。” 林川附和道:“此法不错,不过在山腹之内还要开辟出多处逃离之路。如此才能在被发现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荀欢淡淡道:“事不宜迟,吃完烤肉便出发吧!”说着便要将烤肉递向三人。却不曾想三人同时摆手拒绝。 林川道:“这等美味还是要荀道友独自享用了,我等皆修成辟谷之术。若是食用荀道友的这份美味,这辟谷之术可就破了。到那时,我等三人就都要陪着荀道友一同修习了。” 听了此话,荀欢才将烤肉收回,在三人的注视下一人别扭的享用这份美味。不过多时,四人便弃了此地,向着西处行去。 三十里地,对于几人来说不过盏茶时间便能赶至。林川让三人先在岸上等待,自己取出一柄通体晶莹的法剑,一个俯身扎入湖中。湖中之水一阵翻腾之后,待到水面平静。金正道说一声:“下去吧!”说完,便领头进入水中。 荀欢见金正道与杨震接连入水,也掐出避水诀来一个俯身投入湖中。入湖的一瞬间,荀欢只觉浑身如同落入冰窖一般,一股寒气近身使得荀欢不由得打出一个哆嗦。 按理说,荀欢如今已非凡体。理应是冷热不浸才是,可这寒潭却是令得掐出避水诀的荀欢不由哆嗦。那这水也必定不是普通湖水。 荀欢看向前方的金正道与杨震二人,发现二人并未对这水有任何惊奇,故而荀欢也将不解收回心中,以待以后再问。 又过十息,三人又下潜近百丈。这才发现林川的身影。三人又跟随林川转了数弯才发现一处洞口。进入洞口又倾斜向上行了将近百丈这才又离开水湖。 出水之后,荀欢四处打量起这个山洞来。此洞大的可容下数十人也不显得拥挤。山洞之后还有一条通道,通道之后连接的是何处,荀欢却是不知。想必是林川打通的逃跑后路。 荀欢打量山洞的同时,金正道早已取出八根阵旗在洞口布下阵法。荀欢转目瞧去时,竟是没认出这金正道布下的是何阵法。 第五十九章 心中有魔需梵心 金正道布下的这阵法,荀欢未曾见过。最起码在师父留下的玄承中自己尚未翻阅过。不仅如此,就连金正道布阵的手法也与荀欢所学不同。 师父玄承中曾说过,普天之下修真之术一法通而百法通。这阵法之间也应是相同才是,可今日一见却是打破了荀欢所学。荀欢心中道:莫非师父所教,却是错的不成? 不过一炷香,金正道便将阵法布好,确保一丝灵息也不会外露。这才离了阵法,向众人走来。 林川介绍道:“正道最擅长的便是阵法,这阵法之术在正道手中可谓是千奇百怪。总是能变化出各式各样的方式来。仙修界也正因如此才会日新月异,推陈出新。正道的阵法之术在易院可以称得上是玄修之下第一人了。” 对于林川的话,金正道并没有反驳,反而是骄傲的说道:“别的我不敢乱说,就这阵法,玄修之下绝对无人能够发觉。即便是一般的玄修,若是不精通阵法之人即使是发现了也无法进来。除非是对方修为境界远超于我或是对方精通此阵。” 此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必定会遭来耻笑。但这话出自易院金正道之口,荀欢与杨震自然不会不信,而林川与金正道知根知底,自然也不会不信。 听到金正道这般如同吹牛一般的自大话语,荀欢与杨震反而如同吃下定心丸般自顾自走进林川开辟的四间小静室之中,各自去修炼去了。 荀欢走进属于自己的那间小静室,努力的使自己静下心来进入修炼。可是此时的荀欢无论如何都无法使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荀欢一闭上眼便是聂远被人追杀的模样。聂远为了让自己能够逃离百兽谷去寻救兵,只身一人拖住追来的吕三非。这一幕在荀欢脑海中挥之不去。 自己先后遇到了杨震、林川金正道三人。有此三人荀欢的出境至少要比孤立无援而被追杀的聂远抢上太多。先前不曾停歇的时候,荀欢倒是心中不曾有何感触,但是停歇下来后荀欢心中莫名的生出对聂远的愧疚来。 若是自己逃离百兽谷,便能有办法联系上月华宫之人。但自己身处百兽谷却是无知奈何。若是自己去了紫金大陆,那便是更无法寻救兵去助聂远。是以,荀欢每向紫金大陆前进一分,心中对于聂远的内疚也就增强一分。只是忙碌中的荀欢不曾发觉罢了。此时一旦安静下来,隐匿在心底的愧疚便一发的全部充斥在荀欢心间。 荀欢知道自己必须立刻静下心来,只有心境平复才能尽快的练成辟谷之术。如今三人皆是与自己在一条路上,若是自己一日修炼不成,便会令的林川三人危险一分。这更是荀欢不愿看到的。 简单的平复心境后,荀欢先是将辟谷之术再行研读一遍,便强行逼迫自己进入修炼状态。这一练不要紧,却是荀欢心不专,修炼辟谷之术时心中仍是挂念着生死不明的聂远。生怕这聂远有什么不测,如果那样的话,只怕荀欢这一生心境都无法摆脱这个心魔。 修士修行最为重要的便是心境平和。心境中若是有一丝波澜都会成为修行中的一大阻碍。而荀欢却是心境尚未稳定便强行修行。致使心境不稳,连动着荀欢体内的真玄紊乱。仿佛一个不注意,荀欢体内的真玄便会破体而出一般。 真玄紊乱自然会使荀欢的灵息外泄,林川三人虽是回到静室修行,但却是一心二用。一边修习着一边时刻关注荀欢这边的情况。荀欢灵息外泄的瞬间,在外的三人霎时便结束自己的修行。第一时间赶到了荀欢的静室洞口。 “看来荀道友修行一途还真不是坦途,修炼这辟谷之术竟还能心境不稳,真玄紊乱。”林川哀叹道。 杨震紧皱眉头道:“当日荀道友在玄银矿山时机缘巧合修成神识,不应是心境修行不足啊。怎会修行这辟谷之术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听到荀欢竟是修成神识,林川和金正道面色同时一惊,却是在杨震未曾发现之时便已恢复。金正道随手破了荀欢事先在洞口简单布下的禁制。惊讶道:“杨道友说荀道友修成神识是听谁所言?我瞧这禁制并无一丝一毫神识的迹象,荀道友的灵识顶多是比一般三级灵修墙上一些罢了。” 杨震面色丰富,不知该用何等词语修饰。杨震道:“荀道友修成神识时,在下就在身边。当时的荀道友神识加身,一道惊雷符惊天动地。只怕在下也无法轻易挡下。怎会只比寻常灵修强上一些呢?那是在下都自愧不如的啊!” 听了二人的对话,林川面带沉思的点了点头。道:“还是先看看荀道友如何了吧。”说完便率先进入荀欢的静室。杨震与金正道二人也随之进入。 三人近前,只见荀欢双腿盘膝端坐在静室之中。林川上前右手单指点向荀欢眉间,左手掐诀施出术法。二人只见林川左手之处渐渐凝聚出一个大字来。金正道尚还好些,见到此景面容不改。而杨震心中不知惊讶到何种程度,口中不知不觉得将此字念了出来。“静” 杨震内心虽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但是当杨震将此字念出之后,其心中也就释然了。 若是林川仅仅只是施展出什么奇异法诀,杨震虽会惊奇,但却不会惊讶。另杨震惊讶的是此字之间隐隐包含着一股慈和,圣大,祥然之气。杨震明白,这股气息绝对不是仙家气息,而是禅气。 另杨震惊讶的是这林川竟不是一名简单的修士,而是仙禅双修。但是想到林川乃是出自易院,杨震便立刻释然了。早就听闻易院有一大德大能的仙禅双修。林川仙基出色,慧根灵慧,踏入禅修也并非难事。 这“静”子一出,荀欢紊乱的真玄便缓缓平静下来。波动的心境也不再泛滥。待到整个“静”字全部纳入荀欢脑海中时,修行中的荀欢也苏醒过来。 荀欢虽是一直闭目修行,但心境紊乱中的他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荀欢起身对着林川一拜,起身又对杨震与金正道一拜。口中道:“此次危机,荀欢仰仗各位了。” 杨震与金正道摆摆手道:“哪里哪里,我等二人只是小节。此次皆是林川的功劳。” 荀欢冲着林川一拱手,眼看就又要一拜。林川连忙上前将荀欢扶住,连忙道:“荀道友何须如此多礼?还是请荀道友向我等讲述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等也好助荀道友修行。” 荀欢也不做作,起身便向三人讲述了自己修行中想到聂远乱心一事。 听荀欢讲完,林川一笑道:“荀道友何须烦心?我且对你说了吧,此次百兽谷除了我等,月华宫更是大规模出动。更有两位禅修大能出手。如今聂远的出境只怕比你还要安全得多。荀道友只管安心修行便可。” 荀欢道:“原来如此。” 林川一笑道:“我这有梵心诀一篇,可助荀道友静心。此刻便传与道友。” 荀欢一听,感激道:“如此,便多谢道友了” 第六十章 心魔因何却是他 林川传给荀欢的这梵心诀全文只有十八字,初读只是并无变化。等到荀欢再念第二遍时才发现其中奥妙。越是读来越是发现其中奥妙无穷。 静读数遍,荀欢觉得心境平复。便再次准备修行辟谷术。有了林川的解释,荀欢得知聂远处境,心中便无了负担。又有梵心诀相助,此次修行荀欢再没有了阻碍。 修行一路,最是枯燥。少则几日,多则数年,修士一直保持着修行的状态,就像一活死人一般。此刻的荀欢便是如此,若非能够察觉到荀欢气息的波动,任谁都会以为这只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荀欢这一坐,便是三日过去。对于凡人来说,若是三日不吃不喝,基本就到达生命的临界点,但是对于已非凡体的荀欢来说除了腹中不适外,与常人无异。 第一日,毫无异常,在四人修行中眨眼而过。第二日、第三日依旧平平无奇。直到过了第三日子时,荀欢腹中这才传出阵阵如同击鼓般的声响。前三日不过是修行的基础,三日之后才是辟谷术修行的关键。 荀欢抑制住自己不去想,不去听那声响。就这样在荀欢的抑制中又过了一日。到第五日时,荀欢腹中声响声音更震,频率也更快了些。可是荀欢依旧努力的不去想,又艰难的度过了一日。 荀欢依照自己那不知名的心法,将灵气纳入己身,绕三十六学位,行七十二经脉,经大小周天,足足十个时辰才完成这一循环。荀欢不知的是,此一循环若是由他人行来,需耗时十二时辰。 荀欢一边按照辟谷术的法子修炼,一边以纳灵气修行的办法分散自己对腹中的反抗。第五日午时,荀欢听得声响,便从修行中睁开眼来。见来人是杨震,荀欢便将警惕心稍稍收起,冲着杨震露出笑容。 杨震手中拿着用布包裹着的东西,走到荀欢面前。杨震将手中东西打开。荀欢望去,原来是这百兽谷中盛产的百日果。这百日果得名来自此果花开百日,由花来吸收百日灵气方才结出一枚果实。此果食据传食之又增益修为的功效,但只是对于低级灵修有效,至于高级灵修,此果所能起到的效果可谓微乎其微。 见到此果,荀欢露出不解的目光,不知杨震是何意。 杨震笑道:“此果具有增进低级灵修的修为之用。虽是百兽谷特产,但是在此谷并不多见。我方才上山一望,见此山之上竟有此奇果,我便摘了一些回来以助荀兄一用。” 听了杨震之言,荀欢暗中一皱眉头道:“在下多谢杨道友了,只是在下此刻在修行辟谷之术,这百日果在下实是不能服用。杨道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还请道友移步,令在下自行修行。” 杨震面色不改道:“荀兄此言差矣,辟谷之术虽要修行,但无论如何都不如增益修为来得重要。那辟谷之术还可重新修炼,但这百日果荀兄若是修成了辟谷之术可就不能再服用了。” 荀欢不悦,大喝道:“你究竟是谁,为何来坏我修行?” 杨震闻言:“不再出言,一脸笑容的看向荀欢,似是不解荀欢话中何意。” 荀欢掰开手指,一一数道:“你自从进来后,便是漏洞百出。我若是再瞧不出,真个是不用离开,直接去找仙剑院寻死算了。” 荀欢继续说道:“第一、你一进来便说自己上山一望,说明自己在何处寻到的这百日果。的确,此果长在山上,在这湖底确实不能寻到。但是洞口已然被金正道封住,若要出去需得金正道同意方可。但是此时情势我等正在躲避,金正道自然不会同意你出去。若要出去,你需得破了阵法。但是你并不是阵法精通者,修为更非远高金正道。此为其一。” 杨震不言,仍是像先前一般一脸笑意的看向荀欢。 荀欢继续说道:“杨震虽是与我有过并肩作战之义,但我等不过见过数面,相处之日少之又少,故而我等只称道友,并非兄弟。此为其二。” 见杨震面色仍是那般,荀欢也不再管,自顾自继续说道:“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等一直在逃避仙剑院的追踪,只有我修成辟谷之术方可离开此地。我等在此地多呆一日,便多一分危险。此点杨震不会不知,试问杨震如何会来坏我修行?” 说着,荀欢便取出自己法剑向杨震胸前刺去。杨震与荀欢距离不过一丈,荀欢突然发难,杨震怎来的及躲避。故而荀欢手中法剑从杨震胸前径直的穿过。 并没有出现意料中的鲜血四溅,而是如同虚幻般,好似面前的杨震并非肉体,而是并不存在的幻想。而接下来的一切皆在告诉他,的确如此。 被法剑刺穿的杨震仍旧是微笑不语,但在下一刻杨震渐渐化为幻影,消失在杨震面前。杨震消失后,荀欢转头向杨震放下的百日果看去。哪里还有什么百日果?同样不过是一抹幻象罢了。 荀欢暗自苦笑道:“修炼辟谷术怎的还修炼出心魔来了?” 荀欢正苦笑着,忽觉腹中一热。阵阵灵气从丹田之内流经奇异经脉流向腹中。荀欢大喜,知道这是辟谷术将成之兆。荀欢立时摒除一切杂念,全身心的投入到辟谷术的修炼中。 这一练便又如同前几日一般,直到第二日子时,荀欢才从修行中结束。修行结束,荀欢只觉腹中阵阵酥麻,不可言喻的快感蔓延全身。荀欢此刻全身心的沉浸在这快感中无法自拔。 常人只道修士修行枯燥无味,一生苦修为求长生之道,却不知何时何日与人争执死于何地。尚不如一介凡俗,无忧无虑度过一生,好过修士一生枯燥却又死无葬身之地。凡俗之士又怎会明白修士修行中取得成就后那心中的欣慰,以及真玄充实浸润全身的痛快。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很久,或许只有片刻。沉浸在快感中的荀欢早已忘记了外界时间的流逝。 一直闭紧双眼的荀欢忽的睁开双眼,其额头之上渗出些许的汗珠。甚至其呼吸的气息都有些混乱,心中不由得后怕。 这种修行所产生的快感,就如同七情六欲对修士一般,乃是毒药。而荀欢刚才还沉浸在那种快感之中,若是以后荀欢还要如此,只怕会本末倒置,坏了自己的修行。若是为了那种快感儿去修行,只怕荀欢以后的修为境界数年也不会有进益。 荀欢暗道不妙,醒来后又在心中将林川所赠梵心诀默读开来。直到心境平复后,荀欢才又再次睁开双眼来。 荀欢醒来后,算算时间。此次闭关只用了六日余些时间,比之林川还要快上一些。荀欢也不急着出去,仔细回想自己修炼时出现的心魔。 为何在那时自己内心出现想要害自己的人会是杨震,而不是林川或是金正道呢。照常来讲,林川与金正道才应是自己的心魔才对,杨震乃是与自己并肩战斗过的,自己心中应是防备更小才是。 经过一番沉思过后,荀欢终是想通一切。这杨震虽是与自己交际更多,相识更早。但是毕竟是临危相遇。而林川与金正道却是千里迢迢赶来相助,这在无形中就让荀欢更加相信林川与金正道二人。反而心中最戒备的却是杨震了。 第六十一章 仙法修成却遇敌 荀欢将头摇了摇,努力的将脑中的所想全部抛开。此时四人皆是在躲避仙剑院的追杀,唯有四人一条心才能够共度难关。至于对谁防备还是先抛于脑后,起码此刻全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人。 收拾好心情,荀欢向三人发出信诀,告知三人自己已出关。不多时,荀欢就收到三人的回信。原来三人担心荀欢,并未进行修炼。是以几息间四人便都聚集在洞口处。 林川道:“此次出洞,我等就应一刻不停的前往紫金大陆了。若是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中途便不停留。按照我等的脚程,一月时间足以。三位道友可是准备好了?” 三人听罢,皆是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妥当。 金正道目光凝重的看向荀欢与杨震,就像一个在做最后攻坚宣言的将军。严肃道:“此次一行,注定会有追兵。到时候一旦与仙剑院发生冲突,二位道友需谨记,千万不要恋战。一旦有机会立刻脱身。我等只是前来助援,只要二位不落到仙剑院手里,仙剑院的野心就拖得一日。” 说完,金正道出手将阵法收起。率先出了这临时劈就得山洞。林川回头扫视二人一眼,并无言语,紧随金正道而出。杨震与荀欢四目相对,不用言语,二人互相点了点头便双双出了山洞,跟随林川与金正道潜入湖中向岸上游去。 再入这寒潭,荀欢身躯仍是不由得一抖。心中暗道,这湖水定有古怪。但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将这湖水一探究竟的好时机。危险不知何时会降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荀欢知道,林川三人必然也是有着相同的想法才会不探查这湖水的源头。 七日前荀欢下来时用的时间只有数十息,而此次由下向上却是耗了将近百息的时间。这倒不是众人修为的原因,也并非是上游与下浅的缘故。而是四人都能够明显的察觉到,在这寒潭之下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牵引着。似乎要将一切进入寒潭的事物全部吸尽一般。 四人心中都明白,这寒潭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但无论是为了尽快逃出仙剑院的追寻,还是受四人修为的限制。此时的四人都不得不尽快远离这寒潭。一切的一切都在清楚地告诉着四人,这寒潭底下的东西并非是此时的他们能够一探究竟的。 内心明白了这一点,四人脚下的遁速又快了几分,以求尽快的离开这是非之地。眼看就要到达寒潭表面,再有几息间便可重新见到天上那耀眼的天日。荀欢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紧。 修士心中不不会无缘无故的跳动,这心中一紧或许就是上天给出的预兆。荀欢立时向三人传音,将三人唤住。四人都掐着避水诀,声音无法及远,只得运用传音交谈。 荀欢道:“方才我心中不知为何没来由的一紧,莫不是有什么危险临近不成?” 林川眼角一挑,说道:“荀道友心中此举定然不会没有原因,非常时期我等的确是不可冒险。就由在下来一探究竟。”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荀欢一眼后,随手将身周水兽捉来一只。单手掐诀施了个法术在这水兽身上,就由这水兽自行潜出寒潭。 只见林川虚空而坐,双手合十掐出一个奇异的手势,嘴唇不断上下交合着念着什么。不多时,林川紧闭的双眼忽的睁开,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显然是吃了不小的亏。 林川将身体调节完毕后,才说道:“大事不妙,我方才分出一丝分魂附着在水兽身上,随着水兽潜出水面。初时并没发现,但不多时便隐约感觉到阵阵灵息的波动。我还想继续深探时,却是被一股强大的灵识将分魂击散了。”说完,林川的面色像是终于恢复了几分血色。 听完林传的话,三人齐皆不语。不曾想到,这仙剑院的人竟是如此之快的寻到了这里。这百兽谷说大不大,可也算不得小了,若是没有准确的方向,即便是仙剑院出动百人,也未必能够寻到这里并专门在寒潭之上等候。 金正道听完后心中惴惴不安,抬头向荀欢与杨震看去,果不其然的二人正面带怀疑的打量着自己与林川。身形不露声色的远离了二人一些,神色戒备着。 金正道苦笑道:“二位道友莫不是以为外面追兵是我二人引来不成?” 荀欢与杨震虽不说话,可表现出的却正是这个意思。 金正道苦笑再说道:“以我与林川二人皆是真修修为,即便二位有些手段,但我还是自信能够将二位拿下。林川乃是如今中原大陆十大新秀之首,而在下不才也位列十大新秀之列。二位应该知道仙剑院的吕三非吧?” 见荀欢与杨震二人点头,金正道继续说道:“那吕三非的确是少年英豪,仅凭灵修修为就可战胜真修,名列十大新秀前三。在下惭愧,正是在吕三非手中败北的那人,在十大新秀中排名第四。” 荀欢此前并未听说过什么十大新秀,也并不知吕三非修为如此之高。聂远与吕三非之战,那聂远岂不是很危险?荀欢此刻不禁在心中又为聂远担忧起来。 似乎是瞧破了荀欢心中的担心,林川说道:“那吕三非虽强,但聂远也并非弱者。据我所知,这月华宫中新兴一辈中,唯有朱明能够与之一较。况且,聂远也在十大新秀之列。” 荀欢感激的看了林川一眼,若非林川出言,荀欢日后修行这心魔怕是一直要萦绕在心了。荀欢对杨震说道:“杨道友修为虽是不低,但终究不是林道友的对手,而在下修为平平又怎堪一提。林、金二位道友若是有敌意,本用不到如此麻烦。外间的追兵或是凑巧察觉到了什么也不一定。” 杨震听完,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与荀欢一起向林川、金正道二人赔了个不是。林川与金正道二人连忙将二人扶起,说道:“二位道友何必多礼?此乃人之常情,若是二位道友不怀疑,才是真正的不对。”说完,四人相视一笑,便将此事翻了过去。但笑容在四人面上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凭借林川的修为,分魂却是被人震散,对手的修为究竟是到了何种境界? 正当四人心中发愁时,寒潭表面却是泛起一阵阵涛浪。涛浪一浪强过一浪,不多时,四人便受到这浪的影响,避水诀也险些掐不稳。 林川道:“此处有敌,那我等就回去从事先准备好的那条路出去。”说完,便在最后断后掩护三人回到洞中。 先前还觉得这逃跑路线白准备了,此刻四人才觉得这条路准备的有多么先见之明。四人此刻身处山脚,而这条通道的出口却在山另一边的山腰。即便是金正道,也足足用了两天的时间。 四人回到山洞后,寒潭之上一个用法器搅动寒潭水浪的人也停了下来。回到岸边冲岸边的另一人问道:“那几人可是走另一条路了?” 岸上那人手中取出一面铜镜来,这铜镜造型古雅,镜身虽是精铜打造,可镜面却是用整块极其光滑的古玉雕成。那人口中念动法言,铜镜玉面上,赫然出现荀欢四人飞遁的身影。 第六十二章 并肩好友皆反目 岸边二人面带特殊的笑容瞧着镜中的四人,静静地看着四人从别的道路离开。手持铜镜那人将铜镜一翻收回物藏之中。对身边同伴说道:“我等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还是去看看能不能赶上好戏吧。” 身边那人道一声好便随着手持铜镜那人架起遁器离了此地。二人离去后,这山脉又接连出现四五批修士。皆是在此盘桓不多时无所发现便姗姗离去。 荀欢四人在逃遁间并无言语,而是一心一意向前飞奔。终于在四人飞奔了接近横穿整座山时,终于来到了金正道劈成的出口处。 当初为了不暴露自己的位置,这个出口金正道并未事先打通。而是留出约有十丈的土层来掩饰这条通道。此时,金正道取出法剑,念一声法诀就去打通这条通道。 “嘭”的一声,法剑将洞口泥土击打的飞溅而起。尘土飞扬致使除了要打通洞口的金正道外,其余三人都后退一步。杨震更是后退数步,直接退到三人身后。荀欢正面朝向洞口,可其余光却是紧紧盯着身后侧的杨震。 寒潭的另一面,二三十名修士各自隐藏在山石水木之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所有人无不竭尽全力收敛自身的气息。而其中一人,便是吕三非。 隐在这四处的大多都是在百兽谷荀欢两仪阵法前出现过的容貌,只有寥寥数人一同隐在四周。在吕三非身旁的是一高一胖两名老者,这二人面上透露着淡淡的不屑,并不睁眼去关注众人。吕三非看向此二人的目光,透露着敬畏。 埋伏的众人,全身关注的将目光全部投向于一点。那一处位于一座山腰植被最繁茂的地方。此处虽是寂静无声,与其他地方并无二致。但所有人并无一人敢放松精神,就如同早已确定在此处某时某刻会出现某样东西一般。 “彭” 一声巨响从众人盯住的地方发出,众人并没有被这一声巨响而吓到,反而脸上皆是露出奇异的笑容。巨响过后,众人将自己原本就已经隐藏起来的气息再次隐藏的深了些,生怕被人发现察觉出来。 “嘭”又是一声巨响,山腰植被最繁茂的地方硬生生的被劈开一个大洞。从洞中似乎是出来了什么东西,将周围的鸟兽惊起。 吕三非嘴角扬起,灵识一动将洞口四周锁定。传音向四周隐藏的修士,只待吕三非一声令下,所有人便可一齐出手将出洞的东西捉住。 怎知等待半天,也不见有东西出来。正当吕三非想上前探查一番时,忽见一道身影从巨响爆发的地点爆射而出。灵识探去,却是一名修士。吕三非身形瞬间飞出,将这道身影接下。口中道:“怎的你被识破了?” 那人惭愧的看了吕三非一眼,面上露出无奈的苦笑。没有言语,手指艰难的指向一个方向,随后便失去意识,晕厥过去。 吕三非轻叹一口气后,面色又冷了下来。将声音掺杂进真玄,发出的声音整座山都听闻可见。“仙剑院与荀欢之仇,不死不灭!” 话落,从山腰的数十处接连窜出数十道身影。皆是向着先前晕厥那人手指指去的方向急追而去。吕三非随便寻了个仙剑院低级灵修命他来看守晕厥的那人,便架起遁器与众人一同追去。 而先前站在吕三非身旁的那两人,淡淡的瞄了晕厥的那人一眼。在眼神中的嘲讽散尽之后,才眼神一转,向着吕三非遁去的方向而去。只一眨眼,目光中便再不见此二人的身影。唯有灵识中可隐约探到二人踪迹。 半个时辰之前。在荀欢四人逃亡到准备好的通道末端时。金正道取出法剑去打穿通道,但金正道的法剑竟是没有将通道打穿,反而是搞得尘土飞扬,砂石四起。三人皆是被这飞扬的沙土遮眼,身形也是后退。趁着三人不注意间,金正道单手从物藏中取出三根阵旗,瞬间布在洞口处。 金正道一脸无辜的看向身后的三人,讪讪道:“这个距离留的有点远。” 荀欢向通道看去,金正道这一击便是打穿了五丈。若是果真如同金正道所说预留了十丈,那也就意味着飞沙走石的场景还要再来一次。想到这里,荀欢赶紧向后又退了几步。杨震见荀欢后退,也忙着退后,始终跟在荀欢身后。 林川面色一变,对金正道说道:“你退后,我来。” 金正道点点头,同意了林川的话。在金正道与林川擦肩而过时,荀欢貌似看到两人在不经意间轻微的互相点了点头。 林川站定后,并不见祭出法器来。荀欢心中正奇,忽见林川双臂一甩。林川右手一张,一把虚幻的剑影渐渐凝实。不多时,林川手中的法剑就变得如同金铁之器一般。 林川双目圆睁,右手紧握幻剑,右臂轻轻一甩,手中的剑便挥出一道剑气劈向山壁。林川的这一剑并没有金正道的声势浩大,但是只轻轻一剑,便劈开了一人宽的通道。就如同这条通道本就存在一般,一粒劈开的沙土也不曾瞧见。 山洞劈开后,荀欢与金正道面色正西,忽觉一股强大的灵识从自身扫过,面色登时就变。林川急道:“不好,有埋伏。快撤。” 荀欢与金正道闻言,并不急着转身。而是在眨眼间就将自己的法器祭出。荀欢那把法剑一直作为祭施法器,此刻却是紧紧握在手中,当做杀伐之器来用。 金正道取出的却是一把小旗,其上刻画着诺多的符文。更有一只白虎刻在其上,以增杀伐之力。 林川劈穿山壁后,并未将幻剑收回,反而握的更紧。随时做好斗法的准备。 三人这些举动不过一息时间,可谓火花电石,几可忽略不计。而就在此时,杨震也取出自己的法器。杨震取出的法器并非是斗法的攻击法器,而是一张网。乍一看就好似凡人用来捕鱼的渔网一般。但这张网却发出阵阵豪光。三人虽未被豪光照耀,却仍是感受自身脚下变得重了数倍。 若是平常,双腿变得重数倍又能如何?只需祭出遁器,施展遁法。何处不能去得?但此刻三人所在的地方却是方圆不过数丈。任三人如何躲避,也逃不脱这豪光的照耀。 肆意的享受着荀欢三人传来的惊讶,不敢相信等夹杂在一起的眼神。杨震戏谑道:“三位道友还是留下吧。仙剑院的目的只有月华宫,绝不会伤害其他人的安全。” 荀欢面色阴沉道:“你来接近我,就是为了给仙剑院当卧底吗?” 杨震淡淡道:“不错,自从知道你修成神识后。我还没有绝对的把握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擒住你。所以我才要在你身边,伺机报信请人来。” 荀欢再问道:“那你为何要等这么久,才会通风报信?若是在我闭关之时你便通风报信的话,我想我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吧。” 说到这里,杨震面色一僵,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我需要有绝对的把握,我要确信仙剑院不会对聂远之外的你不利。” 荀欢闻言不知该如何答话。一旁的金正道冷哼道:“若是你有如此好心,此刻还会反目成仇吗?” 杨震讪讪一笑:“我此言非虚,毕竟我与荀道友一样皆是玄银矿山的一者,若是荀道友被杀。我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吗?” 第六十三章 收法倾情诉衷肠 林川沉声道:“左右杨道友还是为了自家安全,何必有说的冠冕堂皇呢?” 杨震苦笑一声,深叹一口气道:“随你们怎么说吧,不过我有一句话要说与荀道友。”杨震面色一正,一字一句道:“若是仙剑院自食其诺,在下绝对先荀道友一步而去,决不让荀道友黄泉路上孤独无伴。” 荀欢轻叹一声说道:“在下好歹也与杨道友并肩一场,却不知杨道友此举是何原因。杨道友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黄泉路在下委实不愿陪道友走一遭。只能辜负道友的美意了。” 林川与金正道听了,皆是在心中暗骂荀欢不地道。哪有人愿意去那黄泉路?这种话偏还要说的那么客气。 杨震面色不改,仍旧是一脸愧意。只是手中那张网的光芒更盛了些。荀欢只觉得自己肩上好似增加了千斤重量。一个不慎就会双腿支撑不住。而一旁的林川与金正道也好不太多。林川手臂垂直向下,竟是连手中法剑也提不起来。 金正道斜眼瞧了瞧二人的窘境,向林川做了一个挑衅的笑容让得林川手中的法剑竟是提起三分。吓得金正道脸上的笑容立时僵住。 金正道翻着白眼摇了摇头,心念一动。三根小旗自山壁不同位置凭空出现,正将四人笼罩在其中。小旗出现的时候,杨震便有发觉。只是以来杨震仗着手中这张法网的威力,不惧金正道。二来是这山洞太过狭小,杨震即便是想躲闪也无处去。 小旗出现后,立时一座阵法就在杨震面前布成。阵法一成,荀欢三人便觉得自己身体好似轻了数倍。自己就像那天上飞的鸟儿一般,即便是不施展仙法,自己也能飞起来一般。 当然,法网作用在荀欢三人身上的力量并未消失。只是突然重量的减轻让的三人浑身一轻罢了。法网重力的减弱,杨震自然能够感觉得到。但杨震并未因此慌乱,法网未曾收回,杨震从物藏中取出一块玉抛向荀欢。口中道:“此种缘由,道友一看便知!” 荀欢不明就里的看向杨震,但杨震面色透露着深深地真诚。荀欢用灵石扫视这块玉一遍,发现并未不妥后便小心翼翼的将玉接过。 荀欢接过玉后,才发现此玉并非普通玉,而是一块上佳的灵遂。这样的灵遂荀欢物藏中也有一块,只是成色比之这块还要好上太多。 荀欢皱着眉头看了杨震一眼,发现杨震目不斜视,抬头挺胸的看着自己。荀欢将真玄注入到灵遂后,便出现了令荀欢惊讶的嘴巴合不上,也说不出话的画面。 “在这山上有魔修出没,我等还是拼死才逃下来,还请道友告知宗门,前来除魔。”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荀欢自己。这正是在玄银矿山荀欢对守关修士所说的话。 果不其然,接下来说话的正是那守关修士。“你等所行之事,我怎会不明白?也罢,那消失的几人我替你等隐瞒就是了,休得要胡编乱造出什么魔修的话语来,勿的损坏我仙剑院的名声。” 荀欢见那守关修士不信,还像那守关修士辩了起来。不像那守关修士说着说着竟急了眼,指着荀欢便破口大骂起来。“你这小子,怎的却不知好歹?来着取矿杀人夺宝的一年里没有十件也有八回。若是每人都像你这般说有魔修入侵,那我仙剑院岂不成了魔修在凡界的据点?还是你想告诉世人,我连魔修仙修都是分不清楚?速去速去,莫让我再见到你!” 灵遂中的荀欢三人见守关修士不听劝告,便也就下了山。守关修士也独自回了自己那间小木屋。过不多久,竟是有一只小黑虫飞来。守关修士随手拍去。却被那小虫躲过。 那守关修士真玄包裹手掌,化成一个极大的巴掌去拍那小虫。怎料那小虫绕过守关修士的手掌,反而还在守关修士的手腕咬上一口。初时尚不觉的有异样,不多时那守关修士便觉得自己浑身乏力。看向手腕处,手腕的伤口已经黑浓。守关修士这才察觉不对。 守关修士起身就要出这小屋,却不料脚下一软就跌倒在地。守关修士跌倒不久,小屋外便走进两人。这二人出现之时,林川隐约发现荀欢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惧。 荀欢只是长大了嘴巴,并没有出声。但是林川与金正道二人也能从灵遂中察觉到此二人并非是凡界修士。其中一人头生双角。长得甚是奇怪。 平复了许久,荀欢才颤颤巍巍的说道:“没想到道友会有这个东西。” 杨震将法网收回,说道:“我也并不知道道友早就怀疑我了。不知道有可否解答?” 荀欢眉角一挑,“道友可愿听闻?” 杨震单手放于胸前,道:“愿闻其详!” 荀欢向前一步,伸出右手食指道:“第一件令我怀疑的事是,你即使被仙剑院追杀,为何会如此巧合的在这百兽谷内巧合地遇见我?” 说完,荀欢便又伸出第二根手指,继续说道:“我与道友处境皆是危险,时时刻刻都会被仙剑院追兵发现。但道友心中却是并无一丝慌乱,反而路上一直放慢脚步。在在下侍兽发现对手之时,道友竟还是唆使在下停留,让在下侍兽与灵兽一较。明知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的道理,道友此举就令人费解。此为第二点。” 荀欢滔滔不绝继续说道:“第三点便是道友与在下一同上路之后,一直在围绕着在下神识,去处这一类话题,很难不让人产生怀疑。当然这只是在下的诛心之论,算不得证据。”说完,荀欢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荀欢对于自己闭关时出现的杨震幻影并未托盘说出,荀欢自己也不知道那幻想到底是何原因。是天赐神意,还是自己功法的缘故,荀欢自身都无法搞得明白。 说完自己的理由后,荀欢举起手中的灵遂,向杨震问道:“道友此物从何而来?” 杨震面色不变,淡淡说道:“玄银矿山,守关修士木屋处得来。” 荀欢又问:“为何今日才将此物示之于人?” 杨震双目微闭,声音也减小几分。道:“此时说来话长,道友若是不怕外面的人埋伏袭击。在下也颇愿向道友一诉衷肠。” 荀欢此时才想起,自己将精神太多的放置在杨震身上,反而忘却了在山外埋伏的大敌。 杨震深叹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我心中早已不愿为了仙剑院而将道友至于危险之地了。道友且先逃遁,在下甘愿为道友拖延时间。” 林川与金正道带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杨震,最后又将目光投向荀欢。显然二人还是让荀欢自己拿定主意。 荀欢低头沉思过后,将手中灵遂抛还给杨震,说道:“道友多加小心,若是有来日相见之时,在下定当与道友把酒言欢,谈玄论道。就此告辞。” 杨震伸手示意:“道友慢走。”说着,便有把灵遂抛还给荀欢,随之抛出的还有另一块灵遂。第二块灵遂质地明显不如先前那块。应该是杨震随身之物了。说道:“此物或许可保道友一命,只是道友须知。没有绝对把握时,切不可随意示之于人。否则会遭来杀身之祸。” 第六十四章 要你戴罪巧立功 杨震说完,荀欢与林川、金正道三人便拱手告辞。金正道先收了布下的阵法,便率先走出山壁。荀欢随后走出,林川在最后放出灵识,紧紧防备着杨震。 杨震直到三人走出山壁后,才取出一张灵符来。杨震将灵符以真玄催动,灵符便冒出火光来。原来是一张普通的星火符。此符并无多大威能,只能够让人稍显狼狈,却不能伤人。 杨震将星火符催动之后,瞬间便将星火符拍在自家胸前。星火符冒出的火烟让杨震显得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争一般。等到荀欢三人离去许久之后,杨震右手真玄凝聚,打向山洞的出口。造成浩大声势的同时杨震身形向外飞出,好似被人一脚踢出一样。 杨震飞出山东的瞬间便有一人接住。感受着此人的气息,不必睁眼杨震也知道此人便是仙剑院吕三非。虽然不知荀欢三人用的什么方法瞒过了埋伏的众人,但杨震却明白,接下来荀欢三人必然会陷入无休止的追杀中。 杨震随意指向一个方向,便装做晕了过去。心中暗道:我能做的也仅有如此了,剩下的就需要你们自求多福了。” 待所有人都朝着杨震手指的方向追去时,被吕三非指定照顾杨震的那名修士才懒洋洋的祭出遁器,载着追随吕三非而去。 许久过后,杨震飞出的那个山洞处才显现出三个模糊的身影。小心翼翼且急速的向吕三非一行人相反的方向奔掠而去。 一个时辰后,这山前又有一队修士呼啸而过。仔细看去,正是先前追踪荀欢的吕三非众人。此时的所有人面上,皆是带着一抹凝重。就连已经昏迷的杨震也已苏醒过来,紧跟在吕三非身旁。 一艘丈长的铁船遁器上,端坐着三人。正是全力奔逃的荀欢三人。林川一脸凝重的看向前方。金正道则是闭上双眼独自养神。反观荀欢,却是时不时的向身后瞧上一眼。 林川看着荀欢的样子,脸上的凝重却是少了几分。安慰道:“荀道友不必担心,杨道友既然能够甘愿回去,就不会有危险。而杨道友必然会尽全力为我们争取时间。所以,道友只管将担忧全部放下。倒不如趁着时间将杨道友给的那块灵遂查探一番才好。” 一听要查看灵遂,金正道紧闭的双眼忽的睁开。期待的望向荀欢。荀欢暗中暗暗鄙视,原来这厮一直是装的淡定,心里其实早就忍不住了。 荀欢也不拒二人之意,将杨震那块灵遂取出,看看杨震到底是为何成为了仙剑院的鹰爪? 真玄注入,如同其他的灵遂一般。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小木屋,与仙剑院那守关修士灵遂中出现的那间木屋一模一样。显然就是身处玄银矿山了。平常若是有人来到玄银矿山,守关修士灵识中必然会有所察觉。但不知为何,守关修士此次并未出现。 杨震在呼喊几次未果之后,终是抬起脚步向着木屋走去。随后出现的,便是早已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守关修士。 林川喃喃道:“原来杨道友后来又回到了玄银矿山,而且早在此时,守关修士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三人继续接着看下去,都想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灵遂中出现一只手,将守关修士藏匿在身下并不容易发现的灵遂取出。真玄催动,真玄出现了守关修士的死因。看完之后,杨震道一声“不好”后,便将灵遂收起向木屋外跑去。 杨震刚出木屋,天际便出现一群黑压压的黑点。只几息间,肉眼中便可观见是一群修士。看其衣饰,正是仙剑院之人。 这群修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杨震重重包围在其中。一名修士走进木屋中几息后便一脸哭丧着走出。沉声道:“宁师叔仙游好走!” 其余人一听,也口中沉声道:“宁师叔仙游好走!”“宁师兄仙游好走!” 杨震一脸茫然地看向包围着自己的这一群修士,莫非木屋中的那名守关修士在仙剑院中的地位如此之高,竟有如此之多的大能修士为其送行?杨震能够察觉出这一群修士中没有一人是真修之下,更有几人修为是杨震根本无法探出的。 在这些人面前,杨震根本无从生起逃走的念头,更不敢肆意出言。只得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候这一群人的发落。 其中一人冲着杨震大声喝道:“你这修士,为何如此狼狈的在这玄银矿山?我师叔的是跟你有什么关系?” 杨震闻言,恭恭敬敬的冲那人先施了一礼。沉言道:“在下凡间一小小修士,只因最近要炼制一件法器,才来这玄银矿山讨些玄银,以便炼制法器。” 另一人道:“我瞧你身上这伤倒像是新的,是在何处受伤?” 杨震也不隐瞒:“是在玄银矿山之内,遇见了潜入凡间的魔修,与之相斗不慎受伤。” “魔修在何处?” 杨震道:“不知,我等进去遇见魔修。折损了几名道友才艰险的逃脱升天。并不知魔修去往何地。” “既已逃出生天,再又回来作甚?” 杨震再答:“带同胞回家,为同胞送魂。” “你说有魔修,却没有证据。你说与师叔之死毫无干系,你却满身伤痕出现在此。你说为同胞送魂,却不见你带走一名同胞的遗体。种种迹象,你让人如何信任你?” 杨震低头不语,只因杨震知晓。在这等情境下,自己说再多也不可让人相信。 看到此处,荀欢满腹疑问。便向身旁林川与金正道说道:“杨震明明怀有魔修杀人的灵遂,为何不示之于人?” 林川与金正道相视一笑,林川道:“荀道友还是涉世未深,不知人心险恶。在这等丧失理智的人面前,没有绝对的实力,就算你再有理,也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到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徒之奈何?” 荀欢听完,心中半信半疑。反驳道:“人心怎会如此?” 林川与金正道只是笑笑,拍了拍荀欢的肩膀,并不答话。 三人继续看下去,却发现这些人再不给杨震说话的机会。其中一人道:“将此人带回去,慢慢审问。到时再交由掌教处置不齿。”说完,此人便转身遁去。其余人也将杨震看紧,紧追先前那人而去。 画面一转,杨震身处的地方乃是一座大殿。大殿宏伟宽阔,杨震身处其中,感觉到自己竟是十分的渺小。心中道:杨氏一族中最宏伟的地方却不如此地三分壮阔。 在殿上端坐一人,即使面容无遮无挡,杨震却是无法看清其面目。想来是此人有意为之。殿内两侧也摆置数个蒲团,此时也有数名修士盘腿坐在其上。杨震就站在这些人中间。 两侧一人道:“你是杨氏仙族子弟?” 杨震答道:“正是。” “你父辈是谁?” 杨震摇头:“无可奉告!” 又有人道:“你与月华宫聂远及另一人下山,那人是谁?” 杨震再摇头:“却是不识。” “你是伤我门长老的嫌疑人之一,但是我相信,你即使参与了也绝不是主犯。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不知你可愿意?” 杨震低头四处张望想要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可是望尽两侧却不知说话之人是谁。杨震脑中嗡得一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缓缓的抬起头来,向大殿首位的那人缓缓瞧去。 第六十五章 千里奔逃躲追兵 杨震看向的那人,面前似乎有什么遮挡着。可怎么看去,那人面前却是什么都没有。有这等手段,却又能端坐在这大殿首位的的人。用脚趾也能够想到此人是何身份。 杨震拱手回道:“回周掌教,不知周掌教说的戴罪立功,却是什么功?”说话之时,杨震强力克制住自己那颤抖的声音,以免在这些人面前露怯。 仙剑院掌教乃是周清宇,这周清宇修为境界早在数年前就已达到羽修达成。距离那飞升羽化的仙修境界不过一步之遥。以此人手段想要遮挡容貌,实在是太过容易。 周清宇淡淡说道:“你三人之中,虽说以你修为为最,但是也是你受伤最重。而那名无名修士,年岁最低,修为也只是低级灵修。所以我仙剑院的目标还是聂远一人而已。至于你二人,最多也就是个包庇、从犯之罪。但是还是要将你二人抓回审问,给我仙剑院门下一个交代。也在天下修士面前给我仙剑院一个交代。” 说到这,周清宇话音一转。竟是变得温和起来:“不过你也放心,你二人我并不会伤害,现在交给你的任务便是找到那名无名修士。好言相劝,将之带回。我等也不想在追捕之中有所误伤。我周清宇说出的话,你并不需怀疑真伪。我一言既出,便绝不会食言。不知这个条件你可答应?” 杨震心道:只怕我敢说出一个不字,这大殿的大门我便绝不会是走着出去的。不管如何,这周清宇说出的话,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先过了此关再说。 杨震堆起笑容,回道:“周掌教之言,在下安敢不从?” 杨震此言一出,殿内两侧众人面色也稍稍缓和。就在杨震心中暗松一口气时,一个声音却是将杨震从天堂拉回了深渊。 “你信得过我院掌教,我却是信不过你。若是你一走了之,将今日的诺言抛之脑后却该如何?难不成真的要我们这些老怪物对你这小辈出手不成?我这有一心符,若是你将那无名修士带回,我便将你解了。如若不然,哼哼,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其他大陆。只要你还在这凡界一天,我便可立时取你姓名!” 杨震听完,心中暗暗生恨。心中骂道:“你等老不死的却是欺人太甚。” 心中虽骂,杨震面上却是挂着淡淡笑容。见周清宇并不反对,杨震知晓这心符自己是如何也躲避不了的了。便也笑着对此人一拱手:“如此也好。”说完,杨震便挺起胸膛,坦然的接受那人种下心符。 灵遂到这里便再没有了影像,但是这些也足够荀欢三人知晓杨震的苦衷。原来杨震经历竟是如此的波折。只是在仙剑院中,杨震为何不当着众人将灵遂示之于人,告诉众人那守关修士真正的死因。这一疑点,在荀欢心中挥之不去。 将心中的疑惑告诉林川二人,林川此次却是并没有一笑置之。而是面色沉重的对荀欢说道:“荀道友可还记得杨道友最后所说的话?” 荀欢仔细回想着杨震方才所说的话,最终脑海中响起“此物或许可保道友一命,只是道友须知。没有绝对把握时,切不可随意示之于人。否则会遭来杀身之祸。” 荀欢说道:“是了,杨道友的确告诉过我。此物在没有绝对的把握时不可将之示人,否则反而会招来杀身之祸。只是杨道友此言何意?为何有证据却是不能证实自己?” 林川苦笑道:“荀道友可知仙剑院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荀欢答道:“此事我与杨道友事先倒是谈起过。据说是仙剑院以此事为借口打压月华宫。” 林川点头道:“不错,既然道友知晓仙剑院的目的。那道友可知仙剑院最担忧的是什么?” 林川此言却是令荀欢陷入沉思,是啊。仙剑院最怕的是什么呢?荀欢一拍额头,苦笑道:“原来如此!” 林川道:“道友果然天资奇佳,三言两语道友便将心中疑惑解开。那就请道友将心中所想说出,一证!” 荀欢单手撑住下巴说道:“仙剑院主要目的便是打压月华宫,那么最为担忧的便是这个打压月华宫的由头不见。在没有绝对能够活下来,并且和仙剑院人一较的力量之前。若是将这块灵遂泄露出去,想必仙剑院会倾尽全力来将此物毁灭。而知道这件事的我们,也必须要被灭口!” “荀道友此言不错,修士的心肠,实在是比魔修鬼修强不来多少,甚至还犹有胜之。魔修鬼修不过手段狠辣,就好比那凡俗中的小人。而某些心狠手辣的仙修之士,不仅手段毒辣,更是心肠狠毒。好似凡俗中的伪君子。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说的正是此理。”金正道看着二人,义正言辞的说道。 对于金正道的话,林川与荀欢二人并不反驳。仙修界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并不少见。但是秉持天地正道,维护天地秩序的大德之修也并不少有。也正是有了那些大德,才为天地间增添了些许正气。不至于天下被歪风浊气污染每一寸土地。 三人正说着,灵识中却反馈到有一波修士正在迅速接近。这群修士自从出现在三人灵识中后,就一直在以惊人的速度全力接近着。其中更有三道身影将其余修士拉开,转眼间就距离荀欢三人不足千里了。 林川察觉到身后追兵后便全力催动遁器使其全力行驶。可怎耐这三人遁速也绝非泛泛之辈。三道身影中有一道身影渐渐再次拉开距离。但剩余二人却是同时加快遁速,距离荀欢三人更近了些。 即使隔着数百里之遥,但荀欢三人也能从二人遁速之中看出二人的修为。林川已是真修,且又是新秀。其遁速比之普通真修也是快了不少。但此二人遁速犹在林川之上,可见此二人修为之高。 二人越追越紧,一向淡定的林川眉头也不由得皱了起来。对于遁器的催动更是心急如焚。但奈何遁器有极限,林川拼尽全力,遁速也无法再快。 眼瞧着身后追来的二人越来越接近,金正道也渐渐皱起眉头。手持数根阵旗,随时准备迎接随时都可来临的战斗。 荀欢也不甘静坐,将灵遂收回物藏之中。担忧被人发现的同时,从物藏中取出一张灵符。荀欢将灵符拍在林川的遁器之上,遁器有了这灵符相助,遁速再加三分。虽仍是比不上身后二追兵的遁速,但可将双方距离缩短的速度拖延一些。 此刻早已不是荀欢与仙剑院与荀欢三人的追逐战。如今中原大陆的形式乃是仙剑院一派与月华宫一派的斗争。一些中立者虽不愿站在双方任何一方中,但为了中原大陆的和平,还是默默地参与到对荀欢三人的救援中。 荀欢心中知道,多拖延一分时间,遇到前来救援的救兵可能性也就越大。但追兵遁行速度不减,荀欢的灵符却有使用时间。尤其是如此全速的遁行,对灵符的消耗也更快了些。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遁器的减速致使荀欢不得已使用出第二张灵符。当荀欢用出第三张灵符的时候,身后追兵距离已不足三百里了。 第六十六章 为人辩解需证据 荀欢这御风符虽是充足,却改变不了渐渐被追上的事实。荀欢目光一转,从物藏中取出一把灵符来,粗粗数去约有十张。 荀欢将灵符隐在空中并不引爆,待行出约近百里时。荀欢才催动灵识,将隐在空中的灵符引爆。荀欢三人虽早已离开近百里,但灵识中仍可清晰探的灵符爆炸的盛况。 荀欢神识虽去,但是却能够察觉出如今的灵识比之获得神识前却是强了许多。看来这次获得神识,并非对自己一毫帮助也无。这让荀欢心中稍感欣慰。 灵符引爆后,众多惊雷天火引起剧烈的爆炸使得方圆数里的范围笼罩在其中。不可谓不壮观。但三人清楚,仅凭这几张灵符根本伤不得追来的二人。只能够稍稍阻挡二人的脚步罢了。 是以林川并未放下戒备,遁器仍是全速遁行着。荀欢也不顾第三张御风符尚未耗尽,第四张御风符就以拍在遁器之上。金正道一笑问道:“荀道友物藏中的灵符何其之多?” 荀欢答道:“实不相瞒,在下辟谷之术早在数日之前就已修成。这几日借机修辟谷之术而闭关。一是为了防备杨道友,二则是趁机将这数日来在这百兽谷中获得的兽皮多刻制些灵符防身罢了。只可惜在下修为浅薄,玄承不足。能够刻制的灵符威能太低,伤不得人罢了。”说完,荀欢自嘲的笑了笑。算是对自己此刻修为的不满。 林川道:“道友何必妄自菲薄,修为哪有一朝一日修成?谁人不识日积月累?道友修行之日尚短,能有此成就已然不易。那些人不过是修行时日多过道友罢了。假以时日,道友超越他们也未可知?道友心中需谨记,我辈岂是蓬蒿人?”言罢哈哈大笑。 荀欢口中念道:“我辈岂是蓬蒿人?不错,道友言之有理。我辈岂是蓬蒿人。就让那些人看看,假以时日。我定当站在他们身前。让其望我项背。”说完,与林川一齐哈哈大笑。只留身旁金正道一脸愤怨的看着二人。 突然金正道面色一变,惊道:“怎的不见了那二人的身影?” 荀欢与林川初时尚没反应过来,只片刻却是露出与金正道一般的惊讶神色。原来二人放出灵识仔细去探追兵身影。却只能依稀的探到远在近千里左右的吕三非的气息,但先前距离三人几百里的二人气息却是消失不见。 三人仔细放出灵识去探,但在所探范围之中的的确确是并未发现二人身影。金正道奇道:“莫非刚才二人不注意,竟是双双陨落在荀道友隐藏的灵符乱阵中?” 林川摇头道:“如此修为的修士绝不会轻易陨落在这等威能的灵符之下,先不说那等灵符乱阵连你我都无法伤到。就算那二人一丝防备也无,也未必能伤到那二人分毫。” 林川先前舒展的眉头此刻因二人的消失又再次紧皱了起来。三人精神极度集中,但仍是未曾发现在百丈之上的空中,两道身影在急速的接近着。 仙剑院能够将吕三非落在身后,将已然是真修境界的林川追的步步紧逼的。自然是在山脉之外,连吕三非都毕恭毕敬的那两名修士。这两名修士的现身,也意味着仙剑院已经没有耐心再任由灵修之士的打闹。而是真正的要出手了。 而这二人在即将要追上荀欢三人时,却被突如其来的灵符爆炸阻拦住。二人将计就计,趁着灵符爆炸的瞬间上升百丈,隐在云层之中全力追行。修士遁行越高,消耗的真玄自然越多,但对于追踪初级真修甚至是灵修的高级真修来说,这些消耗又算得了什么呢? 荀欢三人并未曾注意,也不曾想到二追兵竟会升空前追。当林川发现时,二追兵距离三人已是不足百里了。这点距离对于真修之士来说,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 林川即使拼尽全力,但仍是躲避不了被追上的命运。终于在长时间的追逐之下,一名真修从荀欢三人上空出现,在三人前方拦住了三人的去路。而在前方被人拦截的同时,另一名修士同时出现在身后。二人就一前一后将荀欢三人拦截下。 但真修自然有真修的气度,即使二人将荀欢三人拦下,但却并不出手。而是静静地堵住荀欢三人的去路。五人就在空中僵持着。 过不多久,被仙剑院二真修落在身后的吕三非终于是追上来。说来五人僵持的时间并不算长,毕竟凭借吕三非的遁速,几百里的行程也就一个时辰左右。 这一个时辰中,仙剑院二修士虽说并未对荀欢三人出手,但却是对三人心境做出了巨大的考验。三人时时刻刻在思虑着逃脱的方法,但又怎能在这两名真修手下带着荀欢全身而退? 一个时辰之中,林川与金正道脑海中思虑了上百种方法。但这些方法中若是没有荀欢,二人定然可逃脱。但带着荀欢,成功率却会大大下降。 初时,林川与金正道想过要将荀欢留下。但却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若是将荀欢留下那便是对荀欢的不义。对宗门,未曾尽力完成任务,便是不忠。似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又怎能去做? 思来想去,三人不知不觉便与仙剑院二人在半空僵持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吕三非到来时,荀欢三人才从思虑中完全回来,将全部精神投注在面前的三人身上。 吕三非到场之后,先是向那两名真修施以晚辈之礼,之后这才与荀欢三人答话。 吕三非扫过荀欢一眼之后,却是将目光望向林川与金正道二人身上。吕三非并未对林川与金正道二人做出敌对的行为,而是施以同道见面之礼。吕三非道:“不料在此处竟能碰到易院高徒,难不成此事竟是惊动了易院不成?” 林川与金正道也笑着与吕三非见过礼数,这才说道:“仙剑院将事情搞得天下皆知,我易院与仙剑院、月华宫同在中原大陆,岂有不知之理?” 吕三非眉头一挑:“那易院的意思就是让二位相助月华宫,与我仙剑院为敌咯?” 林川闻言,面色一冷,语气也变得不善了些:“易院所为,不偏不倚。不倾向于任何一个门派,为的乃是天下安宁,大陆和平。” 吕三非哈哈一笑道:“好一个天下安宁、大陆太平!若是易院长老被人所害,道友又会如何说?” 林川道:“自该将凶手绳之以法,却不是将无辜的人背上黑锅,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吕三非冷哼道:“你怎知此三人不是杀我宗门长老之人?” 林川此刻却是消了心中不快,淡淡道:“仙剑院宗门长老,羽修大士即使修为降到真修境界。但凭借胸中玄承,斗法经验。即便是高出几个小境界的修士也未必能够讨得好去。怎会栽倒在一名真修也没有的三名灵修手里呢?倒是道友口口声声咬定长老是荀道友三人所害。难免会令人心中怀疑道友别有用心啊!” 吕三非反问道:“道友口口声声为三人辩解,可曾有证据?” 林川脱口道:“当然、、、、”说完,荀欢心中一颤。临川也反应自己失言。目光偷偷向荀欢看去。 第六十七章 心中算计在个人 林川见自己失言,忙又说道:“证据,自然是没有的。但若是道友心中深信贵宗长老是被三名灵修所害,岂不是也太小瞧了那长老?” 吕三非道:“原来道友并无证据,综上所述也不过是阁下的诛心之论罢了。那就请道友解释,此三人狼狈的从玄银矿逃离。随后我仙剑院长老便遭遇不测。这难道不是太过于巧合了吗?” 林川反道:“阁下所言,不也正是诛心之论吗?仙剑院总不能因自己心中意愿,便强行愿望几名修士。令其背上黑锅吧?” 吕三非失去了争论的耐心,道:“我仙剑院从未说过将三名灵修带回就要处置。而是查明真相需要此三人出面。道友此刻让开,站在一旁。以往之事我可不追究。若是道友执意趟这趟浑水。那仙剑院与易院的关系或就不再是那么亲密无间了。” 吕三非最后话中已经透露出了明显的威胁之意。这让林川左右为难。林川虽不想荀欢落入仙剑院手中,以便成为仙剑院打压月华宫的借口。但也不愿易院与仙剑院发生冲突。这两者无论那一面失衡,都会为中原大陆带来绝大的灾难。前者对于易院,或者说林川的影响还小一些。但若是后者发生,那林川便成为了易院,乃至中原大陆的罪人了。林川的心境在此刻却是左右摇摆,做不出决心了。 金正道与林川相处多年,怎会不知临川此刻面临的处境之艰难。金正道为解林川之危,抢先说道:“难不成仅凭吕道友一人便可做出与易院为敌的决定来?这不仅仅是仙剑院与易院之事,更是中原大陆,乃至整个凡间的大事。若是仙剑院与易院反目,整个凡间都会陷入混乱。莫非仙剑院会因为吕道友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不成?” 虽然林川心中亦是明白这个道理,但身处艰难处境。一个决定都会犯处错误,致使林川根本不敢轻易左右。反倒是局外的金正道无事一身轻。即便话说错了,还有林川在一旁扭转局面。 吕三非也不曾想到,金正道竟是将话语说得如此直白。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两名仙剑院真修自是不会见吕三非吃瘪。出言回道:“仙剑院与易院之争自是不会因为门下几个弟子便土崩瓦解,但若是你二人再如此不识抬举。别怪我们将你二人与那三人视为同伙,一同拿下。” 林川与金正道不再言语,而是用行动告诉二人。林川与金正道将荀欢护在身后,剑拔弩张的紧盯着三人。 见到林川二人如此行为,吕三非心中也是倍感无奈。总不能真的因荀欢一人就与易院门下反目成仇,但此次终于是追上荀欢,若是就此放弃,再要追寻可就难了。 吕三非思来想去,终是沉心静气。将一柄法剑取出,面色沉稳冲荀欢三人道:“宗门任务,得罪了。” 吕三非将法剑祭在空中后,又从物藏中取出一杆长枪,这才将枪尖一指指向林川。道一声“请”后便持枪向林川刺来。 吕三非祭在空中的法剑,那法剑在空中发出一股柔和的光来,林川与金正道并无特别感觉。但在荀欢感觉来却就是另一番天地。被那法剑光芒一照,荀欢只觉体内真玄好似雪遇骄阳,霎时间融化的无尽一般。就连肉体都感觉一阵乏力。 林川见吕三非主动出击,不愿在遁器四周交战。便也取出自己法器持在手中当做杀伐之器与吕三非战在一处。林川虽是与吕三非交手,但仍是关注着遁器的情况。察觉到荀欢的异样,林川再向那法剑探去,本就紧皱的眉头又皱的更紧了些。“仙剑院门下果真是多宝,不想吕道友仅凭一名灵修之身竟能拥有落灵剑这等之宝。道友真修之下可谓再也没有敌手了。” 听到落灵剑的名字时,荀欢心中的疑惑便迎刃而解。怪不得自己在那法剑光芒之下真玄就消失不见,原来是中了落灵剑的束缚。 落灵剑顾名思义,便是能够落得天下一切灵修的法剑。若不是这落灵剑仅对灵修有效,说不得就能入得宝剑一列。不论那遇见这落灵剑的灵修玄承如何,修为多高。只要还是灵修之身。在这落灵剑之下,就与凡人无异。 既然能有专克灵修的法器,自然就有克治真修、玄修的法器。那几种法器荀欢在师父所传玄承中也有听闻,但这等宝物不想在自己修行不久就被用在自己身上。不知是该骄傲,还是该无奈。 荀欢此刻修为全失,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遁器上观看着林川与吕三非的斗法。荀欢转念一想,即使没有这落灵剑,自己这点微末修为在这等局面下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如此想来,荀欢心中也就释然了些。但随着而来的却是更重的沮丧。自己就那么弱小啊! 林川与吕三非二人枪来剑往,战的好不热烈。吕三非与林川枪尖相触之后,枪尖微转直向林川面门刺来。林川手中长剑被长枪抵开,若想再挥剑去挡已是不及。 林川急中生智,剑身不回,手腕下沉,用剑柄将吕三非的枪格挡开。借着吕三非这一刺之力顺势后退数步。暂时离开了战场。不想二人刚一接触,林川险些就吃了个暗亏。 林川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己,仗着自己修为高过吕三非一个境界,就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小瞧了仙剑院这名新秀。林川在心中警醒自己,不可再犯这种低级错误。平复心境后挥动法剑,又与吕三非战在一处。 林川平复心境,打起十分精神与吕三非斗起法来。不出十个回合,二人再次分开。林川用出七成修为竟是只与吕三非战了个平手,这让林川心中惊讶的无以复加。 林川修为比吕三非高过三四个小境界,而这之间更是存在着一个大境界。这修为相差的不只一星半点,但吕三非竟能相战而不落下风。由此可见吕三非之强。林川明白,吕三非所展示的必定也不是全部实力。 若是与吕三非纠缠下去,不知还要拖延多久。又有两名真修在一旁虎视眈眈,林川心中真可谓焦急如焚。那两名真修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川与吕三非的斗法,好似金正道与荀欢二人并不存在一般。 但即使如此,金正道与荀欢也决不会傻到两真修并不在意二人的去留。两真修不出手的原因不过是不屑以大欺小罢了,若是二人企图逃走,两真修绝不会放任不管。是以,荀欢与金正道只得压制住心中的焦急,静静地在两真修的包围之下,静静地“欣赏着”林川与吕三非的斗法。 荀欢无法在两名真修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但不代表金正道甘于现状。金正道见两真修没有将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便趁机将自己的阵旗纷纷取出。悄无声息的在遁器周围暗暗布下。 金正道布好阵旗后见两真修目光仍旧是放在斗法的林川与吕三非二人身上,心中暗喜。也再次将注意力投放在斗法的林川与吕三非二人身上。 在金正道负手而立,关注二人斗法之际。两名真修的目光都稍微的看向暗暗得意的金正道,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戏谑的意味。随后,便再次看向林川与吕三非二人。 第六十八章 护己弃人为奔逃 林川与吕三非虽都是中原大陆新起的新秀,但林川毕竟高于吕三非。初时并看不出高低,但时间一久,高低立现。无论是祭法或是杀伐,林川都略高吕三非一筹。若不是林川手下留情,只怕在百招之内,吕三非就会败落下风。 林川战胜后并不追击,而是回到金正道与荀欢身边。吕三非自知不敌,自是不会再找林川的晦气,也回到二真修身边。吕三非道:“论修为,在下的确难以对林道友望其项背。但今日在下并非是与林道友切磋而来。在下身负宗门任务,莫怪仙剑院以多欺少了。” 正说着,先前被三人落在身后的仙剑院及其一行同盟修士接连赶到。这些人出现时,荀欢三人面色不改,有两名真修在旁,本身就机会渺茫。再多些低级灵修又有何妨? 吕三非一声令下,众修士纷纷取出法器。也不近身,皆是化作祭施法宝。登时一道道法宝霞光就像荀欢三人照来,更有数道罡风如同风刃一般夹杂在霞光之内向三人袭来。 各色各样的法宝霞光纠缠在一起,好不壮观!各色霞光染红了天际,直将曜日的光芒也比了下去。只是这壮观美丽的霞光之下所暗含的却是令人凄寒入骨的杀意。几十名修士共同施法,其产生的灵压丝毫不亚于一名真修。而荀欢此刻又与凡人无异。一瞬间体内血液一顿急流,好似随时随刻都会被压爆一般。 林川与金正道二人时时刻刻关注着荀欢,故而荀欢在感到不适的时候。二人便将灵识外放,抵御着压迫而来的灵息。至于袭来的霞光,金正道瞬间就开启了事先布下的阵旗,启动了法阵。无论是霞光还是罡风,都无法闯进阵中,伤到三人一丝一毫。 阵法启动,众人面色一怔,齐齐露出为难的神情,面面相觑,无计可施。唯独吕三非与那两名真修面色不改,反而是嘴角上翘。 阵法外无法看到阵法内的状况,但阵法内看阵法外却是如同掌上观纹,清楚无比。见到三人那戏谑的笑容,荀欢与林川心中没来由的担心起来。林川侧耳向金正道问道:“这阵法防御可好?” 金正道回道:“我明知有虎在旁,怎会藏私?这阵法是我目前所能布下的防御最好的一座阵法了。这阵法乃是护宗长老所传,乃是守护易院大阵的衍生。只是那两名真修的境界究竟是多高?以我如今的修为。竟是无法准确的探出。” 林川道:“这也不怪你,那二人的修为的确是太高了些。在前方拦截那人,白发须眉,境界乃是七级真修。而后面那人,样貌不过中年,修为也只是六级真修。但据我所察觉,在座的仙剑院一众之中,最难对付的,便是此人了。” 金正道点点头道:“不错,那白发须眉的七级真修到达真修时已然是一番老者模样。可见其仙基只是中下等。而那名中年真修,虽只是六级,但其年岁却是要远远低于那七级灵修。只怕日后仙剑院玄修之中,必有此人一席之地。” 荀欢在旁,静静地听着二人的讨论。二人所言,荀欢心中也是明白。修士修行,在灵修境界时,外貌并不会产生任何的变化。唯有在冲玄进境,到达真修境界时。修士外貌的变化才会随之缓慢。而观这两名真修,那七级灵修在年迈之时才进境真修,可见其一生也不会再有太大的进境了。倒是那六级真修,若是其修行顺畅。进境玄修指日可待。 但无论如何,这两名真修目前都绝非三人能够应对。若是没有荀欢,林川二人若想逃脱也并非不可,只是、、、 好在目前仗着金正道布下的阵法,即便是数十名修士一齐出手也可抵挡得住。见众人同时出手竟伤不得三人分毫,杨震心中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若是三人抵挡不住,杨震心中不知会有多愧疚。 虽是一波施法并未攻破荀欢三人身外的阵法,伤到三人分毫。但众人也并不气馁,而是打点精神,继续施法向三人袭来。而荀欢三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面色越来越沉闷。在阵法经历过数次攻击的洗礼之后,终于出现了松动的现象。 眼瞧着阵法松动,众人因消耗过多而显得萎靡的神情立刻又精神起来。也都再次进行最后一次的破阵。却被一旁神情一直淡然的吕三非拦下。“诸位还是保存实力,莫要因为消耗太大,连自保都没办法。”说完,便示意众人后退。 吕三非见众人退下后,冲着二真修拱手道:“仰仗二位了!”说完,自己也后退数丈,静看二真修出手。 二真修四目相视,相互点头之后。那七级真修手中取出一座金塔,将金塔祭施于空中,以金塔之光罩定保护着荀欢三人的阵法。 阵法被这金塔发出的金光笼罩,荀欢与林川尚察觉不出。但阵法的不布施者金正道却是察觉出这阵法好似被降低了威能。防御之力,大不如前。 在七级真修祭出金塔之后,那六级真修也不甘其后。六级真修身型一晃,瞬时变高数尺。像一个巨人般一步步向三人踏去。金正道也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这护宗的阵法之上了。心中暗暗祈祷,这阵法不要太快撑不住才好。 那六级灵修第一步踏实后,金正道感觉阵法犹似被一岳之力压来。阵法受力,金正道自是感同身受。此阵乃是金正道为防被迫,掺杂了自家灵识的阵法。若是阵法被破,金正道只怕立时就要身受重伤。 六级真修踏出一步之后,紧接着就要踏下第二步。金正道连忙指着六级真修,对林川道:“此人功法古怪,莫要让此人再踏下一步。” 林川不假思索,道一声“好”便冲出阵法,手持长枪就向那六级灵修刺去。那六级灵修被林川一阻,第二脚当真是无法落下。六级灵修只好将脚停在半空,分出心神来与林川纠缠起来。 众修士如今消耗巨大,尚无一战之力。两名真修一名已经被林川纠缠,只剩一名真修与吕三非还能一战。金正道左右权衡,深知此刻实是逃遁的最佳时机。只是若欲奔逃,却需要将阵法撤去。那样一来,自己仰仗的保命手段便要失去。 犹豫再三,金正道还是将阵法收回。瞬间驾驶脚下遁器,弃林川而载荀欢而去。荀欢面色一沉,怒道:“道友怎可弃林道友不顾,驾驶遁器奔逃呢?” 金正道回头看荀欢一眼,并无言语,继续全力奔逃。荀欢面色越来越沉,终是再也压制不住,就要弃遁器转身去寻林川。 荀欢尚未离开遁器,就被金正道一把按住。金正道口中道:“只有你走了,林川才能安全。此时你若是回去,只怕才会拖累他!” 见金正道与荀欢动身,吕三非与那名七级真修便在第一时间追出。随行的一众灵修也追出大半。仍在胶着的六级灵修对林川冷言道:“你拼死为了保护的同伴,此刻却是弃你而去,你还要继续与我纠缠吗?” 林川一边躲开六级灵修的攻击,一边回道:“难不成现在要将你放过去追杀他们不成?” 六级真修转言道:“有何不可?” “心中不可,情义不可,忠义亦不可。你真的有过同伴吗?” 六级真修闻听此言,大怒之下攻击又重了些许。一击将林川击退,终是将第二脚踏实。金正道阵法已撤,这一脚的重量自然是全部落在了林川的双肩之上。林川只感到两岳之力压在自己肩上,承受之下竟是将林川从半空生生的压入土之中,在地上踏出一个近丈方圆的大洞。 第六十九章 救世禅修君麻吕 林川的纠缠被摆脱,六级真修也不再乘胜追击,而是紧随吕三非与七级真修而去。只留林川一人在土里静静地趴着。林川多次挣扎,终是无法将埋在土下的身体破土而出。 再说逃出包围的金正道与荀欢二人,虽是趁其不备逃之夭夭,又有林川为其掩护。但仍是遁速太慢。不出多久,又被七级真修追上。在七级真修临近之时,金正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停下遁器,瞬间布下阵法。 吕三非随后赶到,一耸双肩说道:“道友何必再做无用之功?” 荀欢手背于身后,并不答话。金正道冷哼一声:“阁下非要赶尽杀绝,却要问我为何?你为刀俎,我乃鱼肉。何辞为?” 这次不等吕三非出言,那名七级真修便抢先出言道:“小子莫要狡辩,我等事先出言。只是将此子带回追查,若是与此事无关,自是不会为难他。倒是你屡屡坏我执法,该当何罪?” 金正道怎不知这七级真修睁眼说瞎话,句句是狡辩。荀欢若是落入他的手里,怎还能落得完好。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即使反驳也是聊胜于无罢了,金正道气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是的冷哼。以此来显示对此人所言的不屑。 荀欢余光瞧着阵外的吕三非等人,双手不住的在摆弄着什么。目光不住的张望着,似乎又在等待着谁。“荀道友,看来今日你我是逃不出去了。可敢与我一起与他们决一死战?” 荀欢不屑一笑,道:“仅仅凭借这么几个宵小之徒,道友就害怕了吗?林川归来之时,便是你我获救之日。道友莫要行危险之事。定要放宽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易院的高徒难不成会陨落于此不成?” 金正道知荀欢不屑之人并非自己,乃是仙剑院那所谓的“宵小之徒”。既然荀欢三级灵修的境界,就有如此心境。难不成自己还要弱于他不成。心中竟是存了与荀欢一较高下的念头,按耐住鱼死网破的念头,开始以不变而静待万变来。 过不多时,六级真修便赶上众人。荀欢心道:果不其然,即使林川出手断后也不会拖延一人太久,更何况还有吕三非以及更强的七级真修在一旁虎视眈眈。看来若想逃命,还要另想办法才是。 心中虽是如此想,但荀欢年岁毕竟只有十岁,踏入修界更是只有数月时光。对敌经验可以说是空空如也,怎有办法可想?金正道明确了解,故而在一旁苦苦思索对策来。 这一次两名真修并不着急出手,而是双双负手而立。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望着龟缩在阵法中的金正道与荀欢二人。 吕三非笑言道:“在下不过是想请荀小道友跟在下到仙剑院作客一场,荀小道友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此时的聂远说不得早已在我仙剑院恭候荀小道友多时了,难不成荀小道友就要让聂道友孤身一人望荀小道友而不得吗?” 吕三非虽是戏言,但荀欢听来却是另一种滋味。聂远若是被擒,便有五分原因是因保护自己。说来林川也是因为保护自己才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自己还真是一个别人的麻烦啊。 只怕吕三非自己也不会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就会伤到荀欢内心中,乱了荀欢的心境。正当荀欢内心深深自责时,一道声音自天而降,将循环心中的自责强行消散。 “在下的安危就不劳烦吕道友费心了。多亏吕道友的福气,在下好得很。”说着,从荀欢所在的法阵正上空落下一道身影来。此人现身,荀欢便拜托金正道将阵法打开一道缺口,放此人进来。 吕三非与仙剑院二真修见此人现身,也并未出手,眼睁睁的瞧着此人进入阵法之中而不动。就好似并未发现此人一般。表面虽是如此,但不论是荀欢一方,还是仙剑院一方。气氛都变得微妙了些。 吕三非私下传音向两名真修:“此人正是月华宫聂远,此子本应是彭师叔在捉拿才对。不知为何竟是逃至此地。” 七级真修冷哼一声道:“那人虽是天资甚佳,但却是吊儿郎当、浑浑噩噩。不论是什么事都七分儿戏,被人跑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李师兄此言差矣,在下虽是行事儿戏,但还不至于让一名灵修逃出手掌。还望李师兄明察才是。”七级真修话落,便有另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吕三非身旁,与七级真修隔目相望。 七级真修冷哼一声不再答话,转过身去盯着阵法。彭姓真修也乐得不理睬,同样将目光投向阵法方向。 “三非,依你看对这个阵法该如何处置?”彭姓真修随口问道。 吕三非答道:“此阵威能远超三非认知,先前由数十名灵修一同出手也未能破阵。只怕还要仰仗师叔们出手才是。” 彭姓真修摆摆手道:“此事何须劳烦两位师兄动手,便有我出手破了此阵。”说完便移动身形,径直的向着阵法冲去。 见彭姓真修如此冲动,七级真修不屑一笑。而六级真修则是张嘴意图叫住彭姓真修。但怎奈彭姓真修动作太快,六级真修终是未能如愿。 吕三非察觉到二真修的神情,不解的问道:“李师叔,周师叔。莫非彭师叔破阵先入阵,以内攻阵的方法有何不妥之处吗?” 被叫做李师叔的七级真修冷笑一声,并未答话。周姓真修则是对吕三非解释道:“易院有易天、移天二宝。阵法自然会有其中威能。易院阵法的法则讲究的便是“易、移”二字。若是易院的阵法如此容易进,便就谈不上难破了。” 周姓真修话音未落,彭姓真修便从先前冲入阵法之处又冲了出来。见彭姓真修如此,吕三非终于明白周姓真修口中所说的“移”是何意。原来在进入阵法之后,入阵者极易被布阵者控制的法则迷惑方向。任意移到阵法的任何地方。 而彭姓真修出阵后并未面色不悦,反而嘴角上扬。“有些门道!”说着,彭姓真修从腰间物藏中取出一柄大锤,双手抡起大锤便向阵法砸去。大锤脱手后,锤身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破风声尤为刺耳。给人的感觉便是无论是多么坚硬的东西,只要被这大锤击中,都立马要粉身碎骨一般。 大锤飞出不久,众人耳中便响起一阵梵音。一个金色的大字在阵法上空迅速成型,在大锤击中阵法之前及时的挡下。众人仔细看去时,金字早已消失。但灵识中却早已探明,那是一个“止”字。 “君麻吕师兄,为何选择在此时出手?”李姓真修话音掺杂真玄,向四周放去。 “若是救人,必该在该救的时候救。难不成还要等到这二人命悬一线之时,我再出手不成?”李姓真修话音刚落,便有一道同样掺杂了真玄的声音传来。 “难道不是吗?若是师兄先不出手,等到我等将阵法攻破,将此二人擒住不可反抗之时,师兄那时再出手,这二人心中必然会将师兄看做救命恩人一般。而师兄此时出手,怎能拉拢人情?”李姓真修淡淡道。 君麻吕冷叹一声:“何时人情冷暖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即便是救人,心中难道也只是想着让别人记住恩情吗?有心者无论何时都会铭记于心,无心者即便重生之恩也会转身相忘。” 君麻吕说完之后,转身对阵法中的荀欢等人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荀欢与金正道心中虽是担忧林川安慰,但迫于形势还是不得不逃离此地。林川之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否则救不出林川,自己也会搭进去。 收了阵法,三人向君麻吕行过礼数之后便要离开。李姓真修身形一动就要上前阻拦,却被君麻吕横身拦下。“李执事还是呆在此地才好。” 李姓真修虽是心中气愤,但对方乃是玄修。李姓真修也只好眼睁睁的看荀欢离开。 荀欢三人尚未离开众人视野,林川便追上三人。金正道待林川上了遁器之后,便将遁器再交由林川御使。自己倒落了个清闲之身。林川与金正道同聂远互相见过礼数之后便不再交谈,倒是荀欢与聂远在交流着此行的形式来。 在遁器飞行不过一个时辰之后,就有一道身影迅速出现在林川与金正道灵识之中。二人心中一惊:“莫不是仙剑院的人又追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