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风少年》 第一章 返乡 杨天二是新北方专科学院的一名普通学生。其实当初他是有希望读上个三批本科的，只是考虑到家里经济条件有限，又有那一干吃不上葡萄说葡萄酸的同学说什么“三批本其实就和专科一样”等话，最后就随便报了个专科。 转眼两年了，回头看看也还好。虽说没学到什么，却也跟着同学们该玩的玩该乐的乐着了，不论是室友还是班级里都和和睦睦，还交到了一个和他一样普通的女朋友。 长椅上坐杨天二旁边这位正在抹眼泪的就是他的女朋友了，叫王芳。因为前天“应用气象学”考试没考好，正难过呢。 “呜呜呜……” “好了别难过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杨天二安慰着她，虽然他的成绩还不如人家。 “呜呜呜…” 王芳哭啼啼哽噎道：“我那么认真，学，还不及格；李晓菲她，根本，都没怎么学~呜呜呜……” 也难怪王芳心里不平衡，她说的那李晓菲，她的室友，人家平时根本没怎么去上过这门课，只是临考试前突击了几天，最后还考了个高分。再看看节节课不落的她，却考了个不及格。 “呜呜呜……” 杨天二有心抱抱她安慰，可惜天生腼腆在大庭广众下不好意思，便拍拍她的肩膀：“没什么的，她肯定没你学得好，只不过运气好罢了……” 好说歹讲劝了小半天时间，杨天二总算把女朋友哄好了，其实主要还是人家自己哭累了。看时间已到了晚饭点，于是两人便起身去了食堂。 晚上，杨天二送完王芳回到宿舍，一进屋见一伙人正都聚拢在一台电脑前，原来正在学校官网上查考试成绩。 “天二查‘应气’成绩没？考多少分？”见他回来一同学忙问。 “我没及格，”杨天二答道，“54分。” “哎不行不行！差远了！”那人听完笑道。 “咱们文哥39分！”另一个笑嘿嘿告诉他，说着抬手比划个“九”。 “文哥果然牛啊。”杨天二听了笑着应道。 “那是，文哥还说啥了！” 这时，忽听电脑前一人高声喝道：“阿毛38分！” 顿了半秒钟，满屋子哄然大笑——“哈哈哈哈！” 躲在一旁的毛一明也红着脸低头嘻笑。 “阿毛打败文哥，欧耶！”有人拍手叫好。 “恭喜恭喜啦毛哥！” 王凯过来拍拍毛一明肩膀：“1分优势险胜啊，阿毛哥！” “行啦行啦！”毛一明嚷嚷道，“都别笑了，赶紧接着查吧！” “对对，赶快接着查！”大家都附和着。 后来又查出了个35分的，大家又笑了一回，不在话下。 接下来几天，一科科的考试终于都完事了。等到成绩也全都公布完，且不说几家欢喜几家愁，却终于正式放暑假了。 虽然和学校同处一省，但杨天二家所在的小县城地处边陲，交通不便利，他家又在个小镇上，回趟家却也不易。 一大早杨天二就上了火车，火车到站车转客车，下了客车转小客，一路紧赶慢赶，傍晚时分总算回来了。下了小客，再步行一里地就到家了。 正拉着他半新不旧的拉杆箱一步步往家走，杨天二忽听对面有人叫他，抬头一看是李大爷。 李大爷是杨天二家邻居，外号“李半仙”，哭丧算命看风水跳大神无所不通，杨天二从小就帮他装神弄鬼跑龙套。 细说来“杨天二”这名字当初还有他的功劳。杨天二的爷爷和这位李大爷关系极好，用现在话说属于“好基友”。当初杨天二出生八字缺火，听李大爷随口念了句“天一生水天二生火”，杨老爷子当即就认准了“天二”这名字，虽然家里人都觉得有点傻里傻气，却也都拗不过老爷子。 言归正传，这李大爷前两天刚接了个看风水的活儿，正为缺个人手犯难，忽见杨天二远远走来，这才兴冲冲上前叫住了他。 杨天二一听是明天的活，一则今天累了想好好歇歇，再一个明天也和几个同学约了打“勇士联盟”，便推说有事让他再找别人，说着就走了。 跋涉了一整天，最后总算顺利到家。杨天二家是一栋带院子的二层半小楼，这是当地最普遍的房型。 刚一进厅堂，就见妹妹杨雪过来问他要电脑。杨天二觉得她真是够无聊的，家里又没网，光个电脑有什么好摆弄的，却也说不得赶紧打开箱子翻出来交给她。 坐了一天的车可累坏了，于是他扔下行李就上楼回到自己房间，舒舒服服地躺倒在床上。 躺了不到10分钟，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杨天二就被妹妹叫醒了。 睁眼一看，妹妹正叉着腰站在跟前，低头俯视着他。 “干嘛啊~”杨天二打着哈欠问道。 “让你下载的《甄嬛传》在哪呢？我没找到！”杨雪貌似平静的语气里藏着愠怒。 “甄嬛……呀！完了！”杨天二心里想着，一下子精神了。眼珠一转，他忙反问：“那天，你不说，不用我下了吗？” “啊？什么！我什么时候说了？！”杨雪瞪圆了眼睛问道。 “就是那天……”杨天二闪烁其词。 “你好意思不！”杨雪生气了，“谁说不用下了！？你哪只耳朵听的不用下了？！” “哦，那我可能听错了……”杨天二抬手摸摸鼻子。 “呸！”杨雪上前啐了他一口，“那天你不跟我说都下完了吗？！你说话是放屁啊！” “那天是下完了！”杨天二忙分辩道，“后来有事我又删了……” “我把你删了！我跟你说了几遍？你自己说！这点事儿也记不住，你猪脑子啊……你是妈的智障吧你！你一天都……” “行啦行啦，烦不烦人！”杨天二听不下去了，“谁老想你这破事！” “谁烦人！你说谁呢！？你还不愿意了！你个饭桶！废物一个……” “去去去滚蛋！赶紧写你作业去吧！老看什么电视剧！”杨天二也有点火，“别在这跟我没完没了！烦你知不知道！” “你烦谁？！我还没烦你呢！”杨雪眼圈有点儿红，气得使劲推了他一掌。 “你有完没？！一点点破事老闹个什么……” “我没完！！” 吵着吵着最后终于闹到了父母那里，结果杨天二被好好数落了一通，责令他必须明天就去镇上给妹妹下载《甄嬛传》，全集，一集不许少。 被数落完之后，杨天二悻悻地回了房间。这下麻烦了，他明天是要去网吧，可他是要去打勇士联盟的，那就不能下载电视剧啊！镇上那家破网吧他是知道的，跟省城的可比不了，一边下载东西一边玩游戏是会卡成狗的。 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他觉得不如去跟妹妹好好商量一下，晚两天再下载……想到这里便又起身出屋去找妹妹。 下了楼，一进书房见妹妹正在用他电脑玩着扫雷，杨天二便笑吟吟道：“干嘛呢，小妹？” “嗯…”杨雪坐在那一手托腮一手点着鼠标，没搭理他。 杨天二又讪讪道：“玩扫雷呐……我电脑里有个好游戏，你玩不玩？” “什么游戏？” “使命召唤，你玩不玩？” “不玩。” “哦……你们，是哪天放的假？” “上周。” “哦，上周啊……看你，好像比以前瘦了。” “呵呵。” 一阵沉默，卡啦卡啦的点鼠标声…… “哥想跟你商量一下，我明天还有事，那个电视剧，要不我过两天再……” 杨雪点着鼠标的手停了，转头看着哥哥。 杨天二也看着妹妹，俩人相视了半晌。 杨雪霍地起身，嘀咕了句“我跟妈说去”，说着转身就要走。 “哎呀，别急别急！”杨天二急忙伸手一把拉住她，“你这是干嘛呀！我也没说不去呀！这不是跟你商量嘛……行啊行啊明天就去！明天肯定去行了吧！”说着忙把妹妹按回到椅子上，自己赶紧起身灰溜溜出去了。 一点不讲道理！怎么能有这么个倒霉妹妹！ 今天一天实在有点累，又和妹妹吵了一架，杨天二没什么精神，晚上便打算早点睡觉。洗漱完刚一进卧室，隐约听见楼下好像有人来，心想谁这么晚还来串门。 收拾好了刚要上床，杨天二忽听爷爷敲门叫他。过去开门一看，后面还有李大爷。 “你明天有什么事吗？”爷爷问他。 杨天二一看就知道是为明天去看风水的事，想到这他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可不是有事么！不就是你那好孙女，给她惯的！我跟她说我明天有正经事，得跟爷爷出去呢，她不听，非让我下载什么电视剧，还非得明天……”于是他把跟妹妹吵架的事七扭八歪重新杜撰了一遍。 正如他所料，爷爷听完去找妹妹理论去了。 不一会儿，杨天二隐隐听到楼下爷爷和妹妹竟吵了起来。本是想开个小玩笑，不想竟把事闹过了，杨天二急忙出来，三步并两步从楼上赶了下来。 见妹妹正跟爷爷闹着杨天二忙上前解劝，少不得又给妹妹道歉赔不是，求她再宽限一天、后天一定一定去下载等等。碍着爷爷的面子，杨雪也只得退这一步，才终于平息这场小小的风波。 第二章 我们是看风水的 “小二，起来了！” 今天上午要去桃树镇看风水，大清早杨天二睡得正香着就被爷爷叫醒了。 强挺着爬起床来，迷迷糊糊走出卧室，上了厕所又洗漱完杨天二才有了精神，穿好衣服下楼，到厨房坐下跟爷爷一起吃早餐。 一听爷爷还在习惯性地问“期末语文算术考多少分”，杨天二便答道：“大学哪还有那些课了！现在都是‘气象学，’‘气象应用学’，气象什么学……” “喔……”爷爷点点头，“都能学会吗？能跟上吗？” “哦……还行啊，”杨天二闪烁其词地答道，“反正我基本上天天都去上课。” “那就行……怎么还不是天天上课吗？” “哈哈，爷爷你不知道。”杨天二笑道，“我们班上有的一连两三天都不去上！” “那是得病了吧？” “哈哈，得什么病？他们就是不爱上！” 爷爷听了不禁皱眉：“还有这样的？那哪行！”忙又道：“你可不能学他们，听着没？” “是啊，我基本是天天都去。”杨天二答道，“除非有老师讲的实在没用。” “哪有的事，老师讲的都有用！” “哎呀爷爷你是不知道！那几个老师！这么说吧，都比不上我李大爷！” “这你比的什么！你李大爷道行可高了去了！人家是正宗的……是什么派！名我都叫不上来！” “南瓜派……” “对啊！” “噗！”杨天二一笑喷了口饭。 “你还笑呢！”爷爷不高兴了，“你小子名字都是人家给起的，你还不知好歹！生下来时候你李大爷给你一算……” “哎呀呀，缺火缺火！我知道！”杨天二忙截住爷爷，“所以我才说比我李大爷厉害的我听，没我李大爷厉害就不用听啊！爷你说对吧！” “你李大爷是不错……那你课……”爷爷有点让绕晕了。 “上啊，只要是有用的课我都上！” “有用的必须都得上！”爷爷命令道。 “爷你放心吧！我全都上！” 说话间吃完了早餐，待杨天二把碗筷都收拾干净，爷俩便出门了。 先来是来找李大爷汇合，于是三人步行着到车站，然后在车站乘小客车到桃树镇，下车又有缘主赵先生开车来接，如此一路地颠簸辗转，终于到了目的地。 车子一开进庭院，迎面便见一栋古色古香三层小别墅，粉墙黛瓦颇有江南风格。 先在厅堂歇息了片刻，喝了盏茶，又赵先生闲话了一会儿，于是三人来到院子里开始干活。 杨天二把背包里器具都掏了出来，一看还是原来那一套：标杆，罗盘，角旗，绳尺，规尺，算盘，计算器，粉笔等等。 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三人便开始绕着小楼相测起来。 李大爷主要负责指挥，杨爷爷则跟着拿本子记录；相比下杨天二就辛苦多了，具体的活全由他干：一会儿拉皮尺量量这，一会儿举标杆测测那，一会儿去东边插根旗、一会儿到西边画个圈…… 三人合作早已十分默契，况且李大爷之前来看过一次，因此很顺利，个把小时就测完了。 光测完还不够，这些纷繁杂乱的结果还需经一番认真细致的整理计算，所谓“化隐现显”，才得出结果。这类需要动脑筋的活李大爷一般不让杨天二插手，觉得他笨笨呵呵的靠不住。于是二老又回到屋里，留杨天二在外面收拾器具。 蹲在墙根底下阴凉处歇了会儿，杨天二便满院子一样样收拾起东西来。忙了好一会儿总算收拾完了前院的，又背起背包过去后院。 一到后院，只见那边大榕树底下多了一副小桌椅，坐的正是刚才在厅堂里给他们倒茶的那个赵先生的儿子，正在做功课。 跟前经过时杨天二约略打量了下，见男孩已换了一身居家的轻柔袍服，挽起的袖子露出腕子上一块金灿灿的手表和两串黑亮亮的佛珠，脚下趿拉着一双木板式拖鞋。 “你们那干什么呢？弄完了吗？”男孩叫住了杨天二。 “我们是看风水的，快看完了。” 男孩点了点头，又问：“刚才那老头看东西时候好像总用手按着太阳穴，那是干什么？”说着他也照样子两只手按在太阳穴上比划了下。 “那就是看你们家风水呢，用末那识看。”杨天二答道。 “用什么？”男孩没听懂。 “末那识，就是第七识。”杨天二解释道。 “第七识？那是干嘛的？” “可能是专门看风水用的吧……”杨天二含糊答道。 男孩点了下头，又伸手要杨天二手上拿的东西，问是什么。杨天二忙上前递给他，答说是“规尺”。 赵先生平时收藏古董，因此男孩也很会识货。上眼一看，他发现这所谓“规尺”虽然乍看不起眼，细看竟颇有几分工艺！这倒有点意思，于是他又细问这是干什么用的、具体怎么用法。 杨天二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 待了一会儿，见男孩还在那看个没完，杨天二不禁皱了皱眉，心想这家伙也够无聊的，一个破尺有什么好看的。没办法，他也只好在一旁等着。 无意间瞥了眼桌上放的试卷，他见男孩名字是叫赵景义，读高二年级。想着妹妹也上高中，杨天二又细看了看，一看试卷上印的校名，原来刚巧和妹妹就是同一所高中。再一问，两人就是同一个班的，而且还是同桌！ 赵景义一听他说是杨雪的哥哥也笑了，细看俩人还确实有几分相似。不过话说回来，杨雪那么个心思玲珑的，看这个哥哥怎么有点愣头愣脑…… “你写数学作业呢吗？”杨天二看看桌上习题册问道。 “嗯，这题够难，妈的看答案都看不懂！不算作业，纯属我个人爱好！”赵景义笑道。确实，他是个颇喜欢挑战那种高难度偏难怪题的。 一听这话杨天二当即来了兴致，忙道：“是吗！要不我帮你看一看？” 说起高中的课，虽然文科一塌糊涂，理科杨天二却学得蛮通。尤其数学，更是天赋异禀，两次在全市奥数竞赛里拿过名次！那时数学老师还建议他大学学数学专业，不过他也没当回事，况且他理想是当伟大的文学家。 接过习题册刚读完一遍题，杨天二便说出了大概的解题思路，真有点老师讲题的架势。接着拿过笔纸沙沙沙一通写，就写出了大致步骤，之后问赵景义哪里不懂，又一一为他解答了。 这一下可把赵景义给震惊了，真有种“武林高手惊遇世外高人”的感觉！他自谓也是班上数学出类拔萃的选手了，再看眼前这个看着木讷讷的家伙，竟比自己高出何止一个档次！ 杨天二看出他有点吃惊，忙笑道：“这道题我以前做过，一模一样的。” 一听这话赵景义才舒了口气，便问道：“你怎么还做高中题呢？你不都上大学了吗？” 杨天二忙解释：“就是高中时候做的。”又仔细回忆了下：“好像是，也是在高二……对！高二下学期，那次期中模拟考试！” 赵景义：…… 第三章 是巧合吗 刚刚杨天二那道题解得确实精彩，可赵景义还心有不甘，想起来前面还有一道更难的，想要再试试他。于是拿过习题册来又往前翻，忙又腾出一把小椅子让杨天二坐下等。 杨天二倒也乐得重温一下当初很喜欢的数学，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这呢！这道题，你再看看。”赵景义把题目指给他。 接过册子一看，这是一道关于“导数”的。 两年过后回头再看，杨天二觉得很多东西仿佛都变得更简单了，记得当初他还觉得“导数”挺难学呢，此时再看好像也都没那么复杂了。这道题他也是没费多大劲就弄懂了，像刚才一样，没一会儿功夫就给赵景义讲明白了。 这下赵景义算是彻底服了。 “还有吗？”杨天二问道。讲完这两道题他发现这个赵景义也是个颇灵光的，一点就透，倒挺爱给他讲的。 赵景义笑了笑，把习题册往前翻了翻，又翻出一道来。 杨天二一看，这回是道“解析几何”的题目。 这一个他倒是有点难住了，读完了一遍题没什么思路。不好在这慢思细想耽搁时间，他便直接去翻了提示答案。看完提示答案他不禁点头称叹：题设计得真是够精巧的，一环套一环！ 于是他又一步步地给赵景义讲解起来。 讲着讲着，中间一步用到了“欧拉三心共线定律”。这个定律不难，大致是说三个套在一起的图形它们的重心是在一条线上。于是他一边讲着一边开始勾勾画画地连起辅助线。 “你看，这个图形就出来了。”杨天二讲道，“然后就是……” 讲到这里杨天二忽然顿住了。 赵景义在一旁单手托腮正听得津津有味，见他突然不说了，忙问怎么了。 杨天二没有搭话，仍愣愣地盯着自己刚刚连出来的图形。 原来，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巧合：眼前这个草图，和刚才测风水时李大爷让他在地上用粉笔画的所谓“八方寻位图”，两幅图，竟然一模一样！ “怎么啦？哪不对吗？”见他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赵景义又好奇地问道。 “啊？哦，没事……”杨天二挠了挠后脑勺答道。 于是他又接着刚才讲了下去，接着写写画画，最后才把这题给讲完了。 “对了，你假期有什么事吗？”题讲完后赵景义忽然问道。 “怎么了？什么事？” “要不你以后就天天来给我补课吧？” “啊？！” 赵景义笑道：“肯定是花钱请你啊，你看看吧。”想了下又道：“价钱么，按小时算，一小时……50块！”说着抬手比划个“五”。 “那行啊！”一听这价码杨天二立马答应了。这个假期他本来就要打零工呢，这可比上饭店端盘子强多了。 “行！那先这么定了！等会儿我就和我爸说。” “小二！小二！”杨天二忽听前面爷爷喊他，便赶紧起身一溜小跑过去了。 “跑哪去了！？快拿上东西，走了！”爷爷见了他便喝道。 想不到竟然这么快就看完了，杨天二忙道：“爷再等一会儿，这还剩点儿没收拾完！”说着便一转身又往回跑。 “你快点！干点活儿磨磨蹭蹭！” 和去时不同，回来是赵先生开车送的，仨人坐着小轿车轻轻松松就回到了家。 这一大半天着实把杨天二累了个够呛，于是到了家就一扔身躺到了沙发上。 歇了一会儿，杨天二便取过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斜躺在那看起电视来。换了半天的频道，终于碰了个好的：“西游记”。 不一会儿，演到了孙悟空用金箍棒绕着师傅画了个保护圈，杨天二猛然想起了上午画的那个几何图形，不禁一拍沙发：本来要好好问问李大爷“八方寻位图”的事呢，偏偏给忘了！ “这么一看，李大爷那套把戏恐怕还确实有点真的呢！哪天得去好好问问他才行。虽然看他不像个能有真本事的，不过说不定……”杨天二心里正琢磨着，忽见妹妹走了过来。 “哥，明天给我下载‘甄嬛传’去。”杨雪过来扔下这一句便转身走了。 “我知道啊……对了，你过来下！” “哦？”杨雪停下脚步，扭身回头。 “你过来，”杨天二朝她招手，“我给你出道题！” “出题？什么题？又出数学？”杨雪问。 “对啊！” “不会！”说着她又回身往回走。 “什么不会！？” “你给你自己出吧！”杨雪冷笑道。 杨天二忙说：“我问你，赵景义是你们班的吧？”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人家会的题，你怎么不会？！” “哦……那你出吧。”杨雪只好答说。 “去，把笔纸拿过来！”杨天二命令。 杨雪又冷笑一声：“呵！出你就自己过来出！”说着便回了房间。 杨天二无法，只得起身跟了去。 拿过纸笔，杨天二便先给妹妹出了那道“解析几何”的题目，也就是他画出了“八方寻位图”的那个。 杨雪拿来一看，可真不是一道“小题”，光题目就占去了小半页的纸！ “这你不能记错吗？条件什么的不少吧？”杨雪有些疑虑地问道，毕竟这么一长串的题目，足有七、八行，怎么可能都记那么清呢。 “哪能错呢，上午才做完的题我怎么可能记错。”杨天二答道。 杨雪：……其实她始终都想不明白这个哥哥怎么就会是个学习成绩那么差的。 坐在一旁等着妹妹想题，杨天二无意中发现她用的手机竟还是那种老式按键的功能机，又忽然想起赵景义的手机好像是最新型的苹果…… 第四章 网吧鏖战 清晨，吃完早饭过了一会儿，杨天二便穿戴整齐，准备去镇上给妹妹下载电视剧。 背上电脑包刚一出屋，妹妹就追了出来：“哥！总共76集，别忘了！” “知道啊！”说着杨天二跨上自行车蹬出了院子。 他还要问“八方寻位图”的事，便先绕路来找李大爷。到了李大爷家，一问没在家，说是出去给人算命了，他便只好下次再说了。 悠悠荡荡骑了个把小时，终于到了镇上。 到了网吧，一进门就见对面一排坐了四个高中同学。 “啊呀，羊二来啦！”一个同学叫起杨天二的外号。 “羊二羊二，我是熊大！”另一个也起哄道。 “你们也放假啦？”“快来快来！来得正好！”“羊二啊，你是听见我的召唤了吗？！”四个人吵吵嚷嚷着。 原来他们几个在打“勇士联盟”，正好四缺一。 “我玩不了，还有事呢。”杨天二跟大家交代道。 “什么重要事？” “也没什么……”杨天二顿了顿，“给我妹妹下载电视剧。” “哈哈哈哈！”大家一听都笑了。 “明天再下啊，快来吧！”“不是我说你，羊二！你是哥她是哥啊！还听她的！”“明天再下！明天去我家下，我电脑里有！”“咦~你还看那种电视剧？”“怎么啦？你懂个什么！”大家又嚷嚷起来。 最后，见杨天二执意不从，大家都有点失望了。 “你先看看这网吧电脑里有没有啊，有就直接传啊！”一同学提醒道。 这倒是好主意！直接传就快多了！杨天二便在同学边上一台机器坐下了。 “你先找，要是没有一会儿我们再找一找。”又一同学对杨天二说道。 机器打开，杨天二便开始在电脑里搜索起来，里里外外把电脑翻了个遍，结果一集也没找到。没办法，他便暂且坐那看他几个同学打着游戏，等一会儿看看他们电脑里有没有。 一局打完，几个同学便都纷纷退了游戏，各自开始在电脑里找起来。 “是什么电视剧？”一人问道。 “甄嬛传！”一同学答。 “哪个甄哪个嬛？” “哎呀你怎么这么笨！打下字就出来啦！” 过了一会儿，有个同学先把电脑翻完了，没有。 不一会儿又一同学也找完了，也没有。 “是啊，网吧电脑都一样的，没有估计就都没有了。”杨天二说道。 “明天再下不行吗？”一同学又问起来。 “他妹妹你又不是没见过……” 忽然，一同学嗷地一声叫道：“我有！！！” 一声喊得全网吧里都转头看他。 “你喊什么？！吓了我一跳！”旁边同学直接推了他一把。 “天二！快来快来！”那同学忙招呼杨天二，“来来来，我这有！” 杨天二过去一看，果然不错，76集一集不少，随便打开几个看看，画面也都蛮清晰。于是杨天二跟他调换了座位。 见杨天二还要用u盘考，一同学又把身上移动硬盘借给了他，又省了不少事。 电视剧全都拷完了，杨天二终于也加入了游戏。 他十分热爱这个游戏，下过一番苦功，因此现在水平已经很高了，至少是远远高出了他这几个同学。 刚开始这几个人还没怎么注意。连着两局大胜，又好几次的团战中见到杨天二打出很漂亮的“超难神操作”，这才领教到他确实是不一般！ “真没看出来啊羊二，可以啊！” “不错不错，有点像职业选手！” “你怎么练的？” “我跟foker学的，就在网上看他的视频。”杨天二如实答道。 “啊对！我也看过！那个视频是挺好！” “就是大神foker吗？” “废话！还有几个foker！” “就看他比赛录像吗？” “什么录像啊！教学视频！是吧羊二？” “嗯，对！”杨天二答道。 “对啊，我也看过！叫‘foker教你打勇士联盟’！早就有了！你去网上搜吧！” “哦，有时间我也看看。” 说着第三局又要开始了。 有了上两局的经验，这回一开局没人愿意和杨天二走一路了，不为别的，只是大家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前期和他在一起，自己根本补不着兵！ 好死不死，偏偏这次杨天二选了个纯辅助型英雄。 出发后他一看，下路就自己一个人走，便赶紧提醒大家：“你们不再过来个人吗？我一个小纯辅助自己走下路不行吧……” “行！有什么不行的！” “对啊，你可是foker的徒弟！” “是啊！再说了，谁敢和你走一路？连西北风都喝不着！” 杨天二：…… 兵线出来，慢慢跑到前线，双方英雄开始对阵。 杨天二一看傻眼了：对方来的是两个强力大前期英雄！ 这明显没法打啊！ “同志们，同志们！”明知不是对手，杨天二赶忙又向大家求援，“求助啊！我这不行啊，对方一个大熊一个杀手！” “等等看吧，万一他们不会玩的呢，也打不过你！” 杨天二：…… 没办法，他只好且凭小小的“圣使”跟对面的“天威巨熊”和“无影杀手”两个厉害角色周旋。 一番交手，杨天二发现对方不是不会玩，两个全都很会玩！忙又喊道：“不行啊！过来个人吧，我这有点打不过啊！” “没事，顶住！”一同学道。 “对啊羊二，坚持住！你要相信你自己！” “相信个鬼头！我要死啦！”杨天二急道。 “完了……”他轻叹一声。 系统发声：firstblood！！ “哈哈哈哈！”几个同学哄然大笑。 杨天二郁闷了，这还是他从刚才玩到现在第一次“阵亡”。 “你们也太坑了……” 过了一阵子，战事持续到了中前期，看看下路，还是杨天二自己对阵对方两个厉害家伙。 “完了，我这回是成长不起来了，严重发育不良！”杨天二忿忿道。 “没关系！我们都成长起来就行了！”一同学笑道。 “对！你的任务就是牵制住他俩。”另一同学道。 叫一个小辅助牵制两个大前期，这也实在是有点开玩笑，杨天二不禁皱了皱眉：“我能牵制个什么！我可告诉你们，这个大熊可要成长起来了，到时你们都完蛋！” “别啊！二哥！”一同学忙道，“你得牵制啊！不能让他成长起来啊！” “对啊！”另一同学道，“牺牲你一个，幸福咱大家啊！” “哈哈，是啊！”又一同学道，“你要有牺牲精神，天二！当初你的先辈‘杨二小’机智地把鬼子引到我军埋伏圈的故事你都忘吗！” “哈哈哈……” 杨天二：…… 听着大家闲扯，杨天二一不小心迎头挨了对方巨熊一个大招，又阵亡了。 “我靠，你也不用这么配合我吧，刚说完你就壮烈牺牲……” “呵呵呵……” “呵呵，你们笑吧！”杨天二冷笑一声，“巨熊已经走了，估计是找你们去了！” 大家一听都提高了警惕，谁都知道中期的巨熊可不是好惹的！ 果然！不一会儿巨熊出现在了中路！ “我靠，他上我这来！赶紧跑！”王平慌忙道。 看了看王平英雄的情况，杨天二忙道：“没事瓶子！别跑！可以跟他打！” “啊？”王平讶异道，“巨熊啊，我也打不过啊！” “你不是还有大招吗？”杨天二问道。 “有啊……” “那就行！没事！跟他抗！他没有大招了！” “那也不行吧……”王平犹疑道。 “没事，打吧！”杨天二坚定地说，“你这个锤神可以！你这装备不怕他！” 王平没办法，只好且留下跟对方周旋。 这时杨天二的圣使已经复活了，不过下路这边局势缓和，他便一边带线混经验一边仍主要关注王平那边的情况。 不一会儿，等到王平的锤神和巨熊真正交锋了，杨天二便开始全程指挥起来：“打他两下！对！对……好！往后退退！退一点，好了……好！和他抗吧，他大招快好了！打！打！对……大招大招！快用大招！” 见王平终于适时地放出了大招，知道巨熊基本完蛋了，杨天二便拉回界面，继续关注自己可怜的发育不良的小圣使。 果然，几秒钟后巨熊阵亡。 “死啦！！”王平兴奋道，“哈哈！妈的这个巨熊也就那样，看他还敢不敢来！”忙又道：“怎么样天二，我这操作的也还可以吧？” “可以可以！相当可以！”杨天二笑道。 “你还好意思说，没人家指挥你早死了！” “我也没说我厉害啊！我就说我操作还可以！” 然而接下来局势发展并不乐观。杨天二的圣使由于前期被压制得太凶，后来怎么也没能发展起来，还一个同学情况和他差不多。再看对方五个人，发展得全都很好。于是到了中后期局势基本成了“三打五”。虽然也打出了几次漂亮的团战，但他们最终还是输了。 玩游戏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又打了几局之后，看看就已到了傍晚时分，差不多该回家了。总体算来这一天赢多输少，大家玩得都很尽兴。 第五章 元神重有用啊 今天杨天二挺晚才回来，家里早已吃完晚饭，他便自己在厨房里吃着剩下的。 不一会儿爷爷来到了厨房门外，问杨天二明天有没有事，没有的话就跟他去趟李大爷那。 一想明天正好不用去补课，他便答应了，问爷爷又是干什么活。 “不是干活。”爷爷答道，“你李大爷的‘大师兄’要过来，特意跟我说最好让你也去。” 杨天二一听笑了：“呵呵，他还‘大师兄’呢？……对了，好像是听他说过，不还有个‘三师兄’是……” “你别乱讲了。”爷爷打断道，说着进来坐下了，“明天你还得叫人家‘师伯’呢。” 原来，之所以叫上杨天二，李大爷是想给大师兄看看自己也收着了徒弟，好给自己长点面子；另外杨天二又有个元神厚重的特点，也算拿得出手。 杨天二早先就听李大爷说过自己元神厚重比一般人厚重，于是便问道：“爷爷你知不知道元神到底是干什么的？” “明天去了你自己问吧。”爷爷答道，“最主要是明天你得朝你李大爷叫‘师傅’，来的老师傅到时还得叫‘师伯’，这你可千万别忘了！” “哦，我知道了。” “再有还得穿西服，一会儿赶快准备吧。”爷爷又说。 “西服？我没有西服啊。” 爷爷想了想，便道：“那就穿你爸那件吧，借他的穿一天。” “那怎么穿？太小啦。” “现在也没办法了，凑合一天呗。”爷爷答道，“我都穿呢！人家老师傅从省城过来的呢！” “哦，我一会儿问问吧……”杨天二只好答应。 晚上临睡觉前，杨天二果然去找爸爸借西装。爸爸一听他要穿，也说他穿不了，没有借，杨天二便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杨爷爷发现杨天二还穿着昨天那件衣服，一问说是他爸没有借，立马就不高兴了，当即带着杨天二找他爸去了。 “不是不借，问题是他肯定穿不了啊！”杨天二的爸爸急忙解释道，“你看一看啊爸，他比我高这么多，还比我壮，穿我这小衣服，那成啥样啦！你说是不是？那不是闹笑话呢吗？！哪有人这么穿啊？！” “什么啊！你快给人家拿来吧！你就别管了！”爷爷不耐烦地喝令道，“穿一天还能穿坏了吗？！快去快去！我们还着急走呢！赶快拿来！” 爸爸一看实在没办法，只得找出西装给了杨天二。 杨天二穿上一看，真的太小了，简直不像样子：上衣紧紧巴巴，袖子短了一大截；裤子也短，穿着像个八分裤。虽然杨天二一百个不愿意，无奈爷爷非让他穿不可。爸爸看了也很担心，嘱咐他动作一定要小一点，千万别把衣服撑坏了。 到了李大爷家，一进厅堂只见李大爷也是一身的黑西装，还外加白衬衫蓝领带！三件黑西装齐聚一堂，场面顿时高了一个档次！ 李大爷便高兴道：“今天都成‘贵客’啦，我这是‘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咋样？这身衣服还行吧？”杨爷爷摊开手臂问道。 李大爷忙道：“行行！正经行呢！……小二穿得也好！” 杨天二低头看了看腿上瘦瘦的八分裤，心想你们高兴就行吧…… “你那瓶‘茅台镇’的酒呢？准备出来了吗？”坐下来之后杨爷爷便问道。他暗自觊觎李大爷这瓶好酒已经很久了。 “哎呀，对啊！”李大爷一拍脑门。 “现在不用还等什么时候！”杨爷爷笑道。 “是呢！不说我倒忘了！”说着李大爷忙起身回屋找酒去了，顺便又去厨房看了看老伴儿饭菜开始准备了没有。 找完酒回来，李大爷又嘱咐了一遍杨天二要叫师傅、叫师伯的事。 另外到时杨天二还需要参拜，也就是给老师傅磕头。于是李大爷忙又现教了他一套如何参拜的方法，教完了又要杨天二预先“演习”一遍。杨天二没办法，只好任凭李大爷摆弄着。 “演习”中，看杨天二下跪时有点慢吞吞的，李大爷便道：“快点跪，没关系，不用这么慢。” “不行，我裤子太紧，不敢蹲太快！” 李大爷：…… “演习”基本顺利，李大爷这才放了心。杨天二心想也不知这大师兄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人物，还至于这么小心。 一通折腾之后终于消停着坐下了，杨天二便问起李大爷元神重到底是什么。 这还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李大爷便粗略地解释了下，大意是凡有灵性的生物身体上都附着元神，生物死亡后元神又会离开这个身体。姑且算作所谓“灵魂”吧。 杨天二含含糊糊点了点头，又问元神重的话有什么好处。 “元神重有用啊，像容易招来鬼什么的……对了，正好有个驱鬼的活，到时你再跟我去趟老张婆家。” “喔……这也不像好事吧……”杨天二心想。 说到干活杨天二又想起件事来，忙又问：“对了李大爷，不对师傅！我一直想问呢，那个‘八方寻位图’，为什么非要那么画？” “这还不知道呢？辨风啊，不画‘八方寻位图’怎么辨风？” “辨风我倒知道。”杨天二忙说道，“关键辨风怎么就非画那个图呢？那几个圆圈三角，不画其实不也照样能辨风吗？” “哦，那说‘风行数变，一以贯之’，那也就是说，就是说，就得这么画！这都是相书上的！”这个问题其实李大爷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只好敷衍搪塞着答道。 杨天二点点头：“喔，那说‘一以贯之’，这个‘一’应该就是……” 见他还深究个没完，李大爷急忙道：“不用管什么一不一，照着画就行了！想学好你先把阳阴挨星诀都背下来吧！少琢磨这没用的了！” 一旁杨爷爷也忙附和道：“对，不能说没用的，一会儿老师傅来了你可得少乱讲话。” 杨天二：…… 第六章 是我大师兄 不大会儿又有老王老江老齐3个老邻居也陆续来了，老齐还带了5岁的小孙子。这几位也都是李大爷请来捧场的，于是几位老人家便围坐着边喝茶边聊天。 “你这师傅是哪来的，从市里过来吧？”王大爷问道。 李大爷忙纠正道：“不是我师傅，是我大师兄！”又清了清嗓自豪地说：“我大师兄在省城住！省城一个最大的寺庙，他在那当住持！” “寺庙？是和尚吗？”王大爷又问道，想象出一个黄袍光头老和尚的形象。 “不是不是！请他去的，就在那讲讲经。”李大爷答道，“我大师兄那可是全国都有名望！跟我可不一样。” “对了，就是那次电视上演的那个气功大师吧？！”齐大爷忽然想到。 “不是，那是我三师兄。我大师兄不怎么练硬气功，他也是看风水，跟我一样。” “不是讲也会看病吗？”江大爷问道 “那肯定的！你‘肺气肿’一会儿就让他看看。” “老江这病要我说都不用看，平时多锻炼就行了！”齐大爷笑道，“以后跟着我打打拳吧。” “对，老不锻炼是不行！”杨爷爷答道。 “这倒是，这么一说我也挺长时间不打拳了呢。”李大爷道，“一会儿你们看看我大师兄，就知道什么叫‘好筋骨’了！” “哈，让你说的都成活佛了！”王大爷笑道。 “确实有本事，这不是我说大话。” “这一说正好一会儿我练套‘永秋拳’让他帮看看，怎么样？”齐大爷问道。 “这有什么不行？！正找对人了呢！当初就是他教的我呢！”李大爷忙笑答。 听几个老人家在一起闲扯杨天二觉得实在够无聊的，可又不能走，一会儿还得装徒弟，他只好自己先出屋去逛逛。 穿过厅堂来到后院，金色的晨光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齐大爷带来的小孙子齐东强和李大爷家小孙女，两个并排跪在花圃边上鼓捣着什么。 杨天二背手踱步过去一看，两人是在捉蚂蚁玩呢。 “小二哥你干嘛呢？”见杨天二过来齐东强仰脖问道。 “没什么事……你俩怎么跪着呢，裤子都弄脏了。” “帮我们铲一桶土吧？”李大爷的小孙女指指身边小玩具桶对杨天二道。 “你们先自己玩吧，我还有事呢。”说着杨天二便转身走，又踱步去了窗根儿底下，坐到李大爷的摇椅上躺下来闭目养养神。 躺在上面摇了一会儿，杨天二便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杨天二忽听屋里爷爷忙忙地喊他：“小二小二！过来了！” “来啦来啦！”杨天二一听忙答应着，心想一定是大师兄已经来了。于是赶忙起身跑回屋子里，边走边扣好上衣扣子。 回屋一看几位老大爷已都‘提哩咚咙’往外走了，原来大家都准备去门口迎接一下，于是他也跟在了后头。 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只见一辆黑色轿车从东边驶来。 “来了来了！这个就是了！”李大爷兴奋地跟大伙说道。忙又回头找杨天二：“小二呢！过来过来……” 杨天二忙上前去站到李大爷身边，又整了整衣服。 车子缓缓驶近。杨天二不太懂车，也不知这一个数字“8”两边又有小翅膀是个什么牌子，不过车倒是挺新的。 车一停李大爷忙迎了上去，杨天二紧跟着，剩下的人都原地没动。 透过车窗，杨天二见后排坐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穿的是一身很古朴的老人装，心想这个肯定就是“大师兄”无疑了。 看得出老师傅年纪很大了，但真是身手利落，行动生风：‘呼啦’推开车门，一大步跨下来，回手‘咣当’一声关了车门，远远看着真会误以为是个青年小伙子！ “小六儿！多长时间没见了？！身体怎么样？”显然是见了李大爷很高兴，老师傅笑逐颜开地问道，边说边往李大爷肩膀‘啪啪’拍了两下，就像市场上挑西瓜那样。 “身体还行，就是最近没怎么练拳了……”李大爷诺诺道。这一点他不敢隐瞒，心知刚刚大师兄拍他这两下肯定就已经察觉了。 “这么近从来也不去看看我，还等我来找你！”老师傅半开玩笑地说道。 “是呢是呢，大师兄说的是……”李大爷忙点头陪笑。 杨天二在一旁看着李大爷如此低声下气的样子，倒觉得蛮有趣。 “给你带了点儿东西！”老师傅说着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 杨天二在旁边往里一看：好家伙！这哪是“一点儿”东西，满满一后备箱！ 于是杨天二便留下来搬东西了。好在东西都是成箱的，又都不怎么沉，另外跟老师傅一起的还有一个青年，两个人来回两趟就都搬完了。 这边老师傅跟几位老大爷在门口见过了面，便一同进了屋子。 一进厅堂李大爷的老伴儿就迎了出来。“哎呀，你怎么一点也没变样呀？大康啊！”李奶奶抓着老师傅的胳膊细细端详着。 原来这位老师傅是姓康。 “你不也是嘛，也没变啊！”康师傅乐呵呵答道。 “可算是来了，昨天一下午你徒弟都念叨你呢。”李奶奶又说。 一旁李大爷忙纠正道：“不是师傅，这是我大师兄！”说着便打发老伴儿下去了。 等大家都在屋子里坐好，李大爷便朝杨天二打了个手势。杨天二心领神会，忙上到康师傅跟前，按照刚才演习的那样跪下来磕头。 这时，李大爷特意偷眼瞧着大师兄，和他设想的一样，大师兄果然用末那识看了自己这个小徒弟。 只见坐在椅子上的康师傅头往左一偏，伸左手一根食指轻轻抵住太阳穴，发右眼的末那识看了看杨天二。乍一看发现男孩身上元神很不寻常，迟疑了一下，忙又抬另一只手抵住右侧太阳穴，用双眼末那识仔细看了看……没错，确实是元神很厚重。 于是康师傅抬头看了看师弟，正好和师弟目光碰上，俩人便心照不宣地相视笑了笑。 第七章 康师傅的徒弟 康师傅也带了个徒弟来，就是刚才在外面和杨天二一起搬东西的那个青年。 这个青年名叫周芸，比杨天二大了4岁，去年刚才从阿麦瑞克国留学回来。只见他穿的是件藏蓝色休闲t恤，中等略瘦的身材。他俊美面容上那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是从他妈妈那遗传来的，薄薄的嘴唇则显出他爸爸的那种淡默气质。 说起这周芸的家世可是不一般，他家的企业在全省乃至全国的名气都是响当当的！ 先不提周芸，且说康师傅和屋里几位老大爷。刚开始大家都还有些发拘，不过毕竟是同一个年代的人，没一会儿便都熟络起来了。 康师傅看了江大爷的病，把了一回脉发现确实有点重，告诉他在秋季尤其应该注意，又说了几个保养方法。 又过了一会儿，齐大爷果然提出要练一套“永秋拳”。屋子里不得施展，于是一伙人又都‘呼啦啦’起身出了屋，来到院子。 今天气温不高，微风和煦，树荫底下挺凉快的。 齐大爷和杨天二的爷爷先后给康师傅打了一套永秋拳。其实他俩都不是真正会这套拳的，换句话说，俩人打的都是“空架子”而已。不过就空架子来说倒也能分出高低：杨爷爷打得很标准，有模有样；齐大爷的拳路就比较随性，比较自由发挥…… 一旁江大爷和王大爷一看也来了兴致，几个人互相讨教切磋起来。 过了一会儿，听杨爷爷说中午能喝到一瓶李大爷的好酒，王大爷有些抬杠地说道：“他能有什么好酒！拿瓶丰南春来还行！” “想得倒好！再带你去白鹤楼吃一顿行不行！”杨爷爷笑道。 “行，那就行了！”王大爷笑道。 这“白鹤楼”是丰州市的一家百年老字号酒楼，去年还评上了奇米林二星，已经是一座地标；“丰南春”作为丰州特产，更已是全国著名的白酒品牌。 在一旁听到俩人这番话，康师傅心思一恸，忙问身旁李大爷午饭开始做了没有，说着就拽他回屋。 到厨房一看，李奶奶这边菜都还没下锅，于是康师傅讲明情况，说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要请几位老兄弟一起去丰州市的白鹤楼吃一顿。 李大爷老两口倒没什么意见，知道这位老师哥是有钱的，而且相互间也不必见外。 “关键市里那么远，你这一大伙子人怎么去呀？”李奶奶有点担心地说道。丰州市在她的观念里还是个相当渺远的地方。 “人家轿车从省城都开来了！你这点儿道还叫远！”李大爷嘲笑道。 出来把事情一说，大家自然是没一个不高兴的：别说去“白鹤楼”，就连丰州市都是多少年没去过了呢！ 商议定了，康师傅便过来把事情交代给周芸，让他着手安排。 主要就是还需要一辆车，周芸的车载不下这么多人。虽然这里比较偏僻，好在丰州市就有周芸他们家一个分公司，他和老总也还算认识，想想也只好麻烦下人家了。他便掏出手机，在号码簿里找出了号码：进容（丰州公司），139……。 “呦！是小芸吗？”电话刚一接通就听那边问道。 周芸还本打算自我介绍下，不想对方还记得自己，忙答道：“对我是！叔叔好！” “啊哈，你好你好！怎么了，怎么想起打电话了，有事吗？” “嗯，有事想求您帮下忙……”周芸如实答道。 “求什么！说的哪家话！什么事？你现在在哪呢？！”电话里问道。 “我就在丰州呢。”周芸答道，“在个小镇上，好像是叫‘盘口镇’，在洛阴县……” “啊那行了！”不等他说完那边便答，“一会儿过来吧，中午跟叔叔一起吃饭，什么事到了再说！” “不是不是叔叔！我现在急需一辆车！”周芸忙道。 “车？什么车？” “轿车！宽敞一点的……最好是七座商务车吧，要好一点的！现在急用！” “啊那没问题！别的没有，车有的是！”对方答应道，“你这样！我这就给你安排，完了我让司机马上联系你！” “那好了，实在麻烦了。”周芸客气道。 “车你该怎么用就怎么用，司机你可千万别给钱！我这边自有安排！听见没！”对方嘱咐道。 “嗯，知道了！” “那你中午吃饭怎么办？过来一起吃吧！”对方又说道。 “不了不了，今天陪我老师，有点不太方便……”周芸推辞道。 “这有什么！老师不老师，他不也得吃饭嘛，我这离洛阴也不远……要不这样吧，等会儿我去找你们！咱爷俩好好坐坐！” “不了不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周芸忙拦道，“再说今天跟着我老师、也是我爸朋友，真的不方便……”又费了半天口舌终于讲通了，对方答应了让他暂且“欠”下这顿饭。 挂断电话周芸忙在手机里翻出个通讯录，查了一会儿找出原来电话里那人名字叫“方金荣”，便把手机里记错的名字更正了下。 接着他便上网查到了丰州市那家叫“白鹤楼”的酒楼订餐电话，预定了一个包厢。 没过个把小时借的车子就到了，估计是以最快速度从丰州市赶来的，果然是辆七座商务，还是奔驰的。 又过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一伙人便‘呼啦啦’都上车了。 李大爷和康师傅俩人坐在轿车里，周芸开车，副驾驶上是杨天二；其余人则都上了刚来的那辆商务车。 商务车司机熟悉路，在前面开，周芸的车跟在后面。 一路上后排康师傅和李大爷师兄弟俩闲叙起了旧事家常来，前面周芸和杨天二便也闲聊起来。 “你们这个小镇挺不错的，叫盘口镇是吧？”周芸说道。 “是‘碗口镇’。”杨天二纠正道。 “喔……不错，挺干净的！” “呵，还行吧。”杨天二一听笑了，“就觉得空气确实比省城好多了。” “对啊！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哪天得带我妈来看看。”周芸忙答道。 “旅游吗？这可没什么旅游的！” “不是！你不知道！我妈最近总说省城空气不好，非要搬回老家西疆住去，真是要命了！” “喔……” “这里不就挺好嘛！在这买套房子，离省城又近！” “那欢迎啊！那边就有商品楼！”杨天二笑道，“我们这房子都卖不出去呢，还便宜，估计连省城房价一半都没有！” 周芸一听笑了：“你也去过省城吗？” “我就在那上学！” “是吗？！现在还上呢吗？什么学校？” “是新北方专科学院，没什么名……”杨天二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周芸一听确实是没名，连听都没听过。 “我家也在省城。”周芸说道，“省城有个金光实业，就是我家的。” “是‘金光’吗？我经常吃那个金光火腿肠……” “嗯，也算我家的。”周芸点点头。 “是吗？！我特喜欢吃那个火腿肠呢，还蛮便宜的！” “呵呵，哪天我送你一箱！” “一箱那可吃不完……” “哪能呢，天天吃呗，哈哈……”周芸开玩笑道，难得幽默了一回。 俩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 第八章 越说越靠谱 在“白鹤楼”吃完饭，再回到碗口镇已将近黄昏了。回来后李大爷拿出大师兄带来的东西给几位老邻居每人分了些，之后大家又略坐了坐，便都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杨爷爷和李大爷俩关系走得近，还没有走，杨天二便也留下了。 “小伙子你说说，跟着你师傅都学什么了？”康师傅冷不防问杨天二一句。 “啊？我……我会的主要就是风水布阵……办丧事的时候……” “啊！小二不错！”知道杨天二不会什么正经的，李大爷忙抢过话头，“小二学得正经不错呢！这不刚才，上午还问我‘八方寻位图’，我还没来得及教他呢。”忙又对杨天二道：“正好直接问问你师伯吧！”说着便对杨天二使了使眼色。 杨天二心想上午不还说不让乱讲么，怎么又让问了？于是他把上午问李大爷的那个问题又提了一遍。 “确实，单讲辨风不用非画这个图。”一听杨天二问完康师傅便答道，“这个‘风行数变，一以贯之，角圆互嵌而三心归一’。这个‘一’就是一条线的意思，是说三个风眼得在一条线上。” 这一点杨天二自己也想到了。只是他知道如果想要证明确实是一条线的话，需要用到数学的“欧拉定理”，所以他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李大爷是不是懂这里面的道理。 于是杨天二进一步问道：“真能是一条线上吗？又没用尺量过。再说那几个图不还每次都动呢么？” “再怎么动也都是在一条线上，这个也不需要用尺量。”康师傅笑道。 “啊？是吗？怎么能这么准呢？”杨天二假装不懂地进一步逼问。 “这就得佐证了，就讲深了。”康师傅答道，“这里面还有‘形学’，你们学校里学不学这个……现在是叫‘几何’？” 一听这老师傅越说越靠谱，喜得杨天二连连点头：“嗯嗯！对啊！” 见杨天二如此，康师傅恍然猜出了他的小心思：八成是发现这“八方寻位图”和他在学校里学到的什么东西有什么联系了。 于是康师傅说道：“行，我就给你讲讲吧，看看咱俩到底谁教谁呢。”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天二，杨天二也看着他，俩人相视会心一笑。 接下来，拿来纸笔，康师傅往向前探探身子，爬桌上‘沙沙沙’画起图来，画好之后便开始推演解说起来。 虽然讲解过程中的不少术语杨天二听不大懂，但整体思路他确实是听懂了！怎么能不懂呢？这不就是证明“欧拉三心共线定律”的路子吗？！中间一个地方康师傅卡了壳还是杨天二提醒了他！ “行不行？我讲得都对不对？”讲完之后康师傅明知故问地对杨天二说道。 这说得杨天二有点不好意思了，讪笑着点了点头。 “还行吧？你师傅这把戏不唬人吧？”康师傅又调侃道。 “没有没有！这肯定不唬人！”杨天二忙赔答道，说着又挠了挠后脑勺。 李大爷虽然全程都在旁边看着，却基本是看了个云里雾里，更听不懂刚刚俩人话里打的什么哑谜，不过看样子大师兄好像还挺满意的。 康师傅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会儿杨天二，颇显恳切地嘱咐道：“你还是应该好好学一学……平时跟着你李大爷多看看，多问问……” 不知为何，见老师傅如此对他讲话，杨天二忽然回想起了当年他高中的数学老师，似乎也曾这样看过自己，而且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 “没错，也是这么说的。”杨天二心中泛起回忆来，“想想她对我还挺好呢，还给过我韭菜盒子吃……有机会应该回学校看看她……她姓什么来着，姓刘，还是姓周……” “小伙子我再问问你！”杨天二回忆的思绪被康师傅打断了，“那么‘九宫八卦图’，你知不知道……” 知道杨天二会的不多，问多了肯定要丢人现眼，李大爷忙打岔道：“我说师兄，没什么事的话你今晚就留下来住一宿吧，现在回去也有点晚了！” 这一说才提醒了康师傅，他忙道：“哎呀，对了！几点了？……不留了不留了！得走了！明天还有事呢！趁天黑前赶回去！”本来他就要走的，只是刚才讲话讲着讲着给忘了，于是说着便忙忙地起身要走。 李大爷不好强留，便和老伴儿还有杨家爷孙四个人一起把康师傅送了出来。 临走康师傅又交代李大爷以后一定要到省城去，于是便上了车。 没一会儿功夫车子就驶出了小镇。 “本来要早点走呢，刚在里面说会儿话给忘了。”车后排康师傅有些歉意地对徒弟说道。 “我倒没关系，您知道我，整天也就是闲逛。”周芸笑道。 “我师弟那个小徒弟倒是不错，人挺聪明的。”康师傅说道。 “是吗？就是那个杨小二吗？”周芸有点怀疑地问道。他倒也用末那识看出了杨天二身上元神挺不一般，但“聪明”可是没看出来…… “关键我这个师弟也是差了点，”康师傅无奈摇了摇头，“要是在省城让我教一教……” 周芸一听笑了，忙道：“这倒不难，他现在就在省城上学！” “哦？是吗？” 周芸答道：“没错！上午我跟他聊了一会儿，他就在省城上大学呢，现在他们是学校放暑假……到时候我帮你接他就行了。” 康师傅点点头，便又问起周芸他妈妈病现在怎么样了。 周芸一听答道：“没事了……本来也没什么事。”接着又道：“问题是她最近又闹着要回老家了。” 康师傅一听有些怜惜地笑了笑。 返程一路顺畅，周芸车子也开得很快，不过回到省城时还是已经天黑了，城市里已是一片华灯璀璨。 第九章 补习功课 自从那次看风水结识了赵景义之后，杨天二便开始每天下午去他家给他补课，算算也快一个月了。不过开始确实是补习，现在则快从家教变成“游戏陪玩”了。 这天下午，杨天二准时到了赵景义家。一进来发现厅堂里静悄悄的，喊了好几声，才听楼上“吱呀”一声开了扇门。 仰头一看，二楼一扇房门后探出头的正是赵景义，一副睡眼惺忪、蓬头垢面的模样。 “还在睡觉！我还以为家里没人呢！”杨天二笑道。 “嗯，你来啦。”赵景义嘘声哑气地答道，“家里就我自己。你先自己玩会儿，我再躺一会儿起来陪你。”说完便打着哈欠关了房门。 杨天二一看便知他昨晚又通宵打游戏了。没办法，只好等他一会儿了。 坐在那边开了电脑，杨天二也不知干点什么好，想想也只好先上会儿qq空间。 一进空间，他便开始一条一条地细细看起同学们发的状态，还每一条都认认真真给人家留言，无论状态发得有多无聊。 正没精打采地一条条看着，忽见室友王凯晒出了张水边钓鱼的照片。 这个有点意思！杨天二忙点开照片细看：好像是在个大花园里，景色很美，王凯坐在池塘边一块大青石板上钓着鱼，池塘里还飘着荷花。 “凯爷蛮有品位喔。”杨天二边看边自言自语。 欣赏完照片，杨天二决定也给他回复一句有品位一点的留言，便在心里琢磨起来：“钓鱼，钓鱼……姜太公钓鱼！不太好，还得再想想……钓鱼……” 不觉已过十分钟，他还在那搜肠刮肚想着：“钓鱼……钓鱼……钓……” 这时，灵机一动，突然想起了一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来！ “好诗啊！！” 杨天二喜得一拍桌子，急忙打出来回复了上去。 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留言“作品”，杨天二心想果然自己很有文学才华！ 不一会儿，下面有了他留言的回复：哪来的“寒江雪”？这是夏天啊，二师兄！ 接着又是一条回复：哪来的“蓑笠翁”？咱小凯可是个年轻小伙啊，二师兄！ 杨天二看了不禁嗤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这么好的诗句还挑毛病，明显是嫉妒我的才华！ 看完了qq空间，他又上了会儿人人网，把大家分享的人生感悟、心灵鸡汤等等又统统读了一遍，中间还看了个搞笑小视频。 不觉已过了个把小时，杨天二抬头往上看看，还没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啊……”杨天二想想还是上楼去看看吧。 踏楼梯上到二楼，悄悄走到赵景义卧室近前，贴着门缝仔细听了听——“呼…呼…”——还在打呼噜呢…… “怎么还在睡啊……不会一直睡到晚上吧……那我今天岂不白来了……”杨天二心里嘀咕着又悄悄下来了。 没什么办法，杨天二便在厅堂无聊地踱起步来，一趟趟来来回回，最后干脆边走边低头数起地上砖花图案来。 悠悠荡荡一圈圈走着，偶然抬头，一看是赵景义爸爸放古董的房间。杨天二想了想，轻轻推开门来走了进去。 进屋一看，迎面靠墙是个黑漆木格子架，上面摆了好些个大大小小瓶子；西面墙上面挂了几幅画，都是装裱在框子里的；东墙立着个书架，摆着很多书。 杨天二便先过去看那几个瓶子，挨个细细端详了一遍，有个白底蓝花知道是青花瓷，其余就都不懂了，不过确实都很精美。 移步至西墙，上面是几幅水墨画。第一副是白白的纸上几根树枝，还点了许多小红花；第二副画是几匹马在跑；第三副画也是树枝，枝上落两只小鸟。最后是一副山水画，在这副画跟前杨天二特别驻足了良久，煞有介事地仔细看了一回，最终得出个结论：里面总共4个小房子。 东墙架子摆的基本都是书，杨天二没什么兴趣，随便瞄了几眼。 正要走开，忽然瞥见几案上一本小蓝册子，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过去一看，原来是《陵城精义》。这不正是爷爷平时常看的那本书吗？！怎么这也有一本？杨天二忙拿起细看。 “好像真的一样哎……怎么回事？也是李大爷送的吗？” 正琢磨着，杨天二忽听有人来了，抬头一看是赵景义，便笑道：“你可终于起来了！我还怕你一直睡到晚上呢！” 赵景义笑着扶了扶额头：“累死了，昨天又熬了一宿。” 杨天二把手上小册子晃了晃说道：“你信不信，我家有本和这个一样的……你家这本哪来的，你知道吗？” 赵景义接过小册子看了看，答道：“这个，好像老早就有了……我爸照着练功的。” “是吗？你爸练什么？是‘永秋拳’吗？” “对啊！你怎么也知道？” “我爷爷也练！”杨天二答道。 赵景义点点头道：“挺好的，强身健体的，走吧。”说着便领杨天二出来了。 今天又赶上了爸妈和保姆都出门了，俩人肯定要好好玩一通。于是习题册连碰都没碰一下，俩人便开始玩起游戏，一连打了好几局，玩得不亦乐乎。 尤其最后这一局，打得真叫个惨烈！其实对手并不强，但由于有两个队友是坑货，结果弄得被对方推出了三路大兵！然而经过垂死挣扎，他们却一点点扳回了局面，最后竟神奇地反败为胜！ 这一局真是把人累了个够呛，赵景义要休息一会儿缓缓神，便起身去冰箱里找点吃的。 “吃雪糕吧，怎么样？”赵景义提议。 “好啊。” “你吃哪种？” “随便。” “没有叫‘随便’的！”赵景义笑道，“你自己看吧，牛奶的，豆沙的，巧克力，提子，这个是……香芋的，这是冰块儿的，草莓的，菠萝……” “行啊行啊！我吃绿豆！” “吃这个！山寨的哈根达斯！哈哈！我妈吃的，偷吃两个。”说着拿来两个，一个给了杨天二。 “刚才那局真叫惊险啊，是吧？”赵景义笑道，还在回味那局游戏。 “是挺险的，他们后来大意了，不然他们赢定了的。”杨天二一边吃着雪糕答道。 “关键还是我们打得好啊！是吧！”赵景义道，“打得多顽强！最后那次团战！这说明一个问题：只要有信念，黄牛也能飞上天！” “哈哈，你给吹上天吧……” 正说笑着，只听外面院门开了，开进一辆轿车。赵景义一看，正是他爸的车！ “我爸回来了！快收拾起来！”赵景义慌忙道。 于是两人赶快收拾起东西来：关了电脑，刚吃一半的雪糕也扔掉了，把桌子椅子都给摆正，抽了一本习题册摆上。于是俩人坐下来装出正在学习的架势，等着爸爸进来。 “爸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一见爸爸进来赵景义便假装惊讶道。 “叔叔好……”杨天二表情僵僵地打了招呼。 好在爸爸挺忙的，并没理会他们。 接下来，只听了两道小题，赵景义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提前让杨天二下课了。杨天二便又和赵景义爸爸打招呼后告辞离开，愉快地结束了又一天的“补习”。 第十章 真能看见吗 今天李大爷带杨天二来到张奶奶家做法事，给屋子里驱一驱阴气。 杨天二挺爱干这种“驱鬼”小活的，因为不用像看风水时那么卖力气干活，在一个地方老老实实闭眼睛坐着就行了。虽说钱很少，一次才5块，但是挣得轻松。 到张奶奶家之后一切照旧：在一个李大爷指定的地方，杨天二如同庙宇里佛像那样结跏趺坐，右手结降魔触地印，左手施禅定印，然后闭起眼睛。按照李大爷的说法，因为杨天二元神厚重，只要一摆出这种姿势就能很快将周围的阴气招致身边。 接下来，嘱咐一遍杨天二别睁眼睛不能睡觉之后，李大爷便开始做他的法事。有杨天二在做起法事就轻松了很多：不必再满屋子到处走，围绕在他身边就可以了。大概类似夏夜里点起一盏灯之后方便捕虫吧，飞虫们都奔了亮光来，然后在灯光下以逸待劳将其一网打尽。 这是件小法事，大概半个小时就做完了，于是张奶奶从口袋里掏出30块钱付给李大爷。 收拾好东西刚要走，张奶奶忽然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托李大爷帮她看下家。杨天二由于得帮李大爷背东西，只好也留下来了。 于是俩人便在厅堂中对坐饮茶。 忽然想起前几天在赵景义家见的那本《陵城精义》，杨天二便问李大爷这到底是本什么书。李大爷情知说多没用，便只答说是“修末那识的”。杨天二便又问末那识到底是干嘛的。李大爷又道：“普通人都是六识，眼、耳、鼻、舌、肤、意；末那识是第七识，修成以后人能看见元神。” “喔对了，就是看我身上元神的……”杨天二心想。忙又问：“还有看风水也用这个末那识是么？”说着又学李大爷两根食指抵着两侧太阳穴的模样。 李大爷点点头：“都用，看风水、驱鬼都得用。” 杨天二想了想，不禁又犹疑道：“真有鬼吗？真能看见吗？” 这有点说到李大爷的痛处了：几十年来社会是越来越发展，他的这个行当却是越来越没落，信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 于是李大爷有些不高兴地连声问道：“看不见还怎么驱鬼？我刚才是驱什么呢？不成唬人了吗？！” “没有没有！这肯定不唬人！”杨天二赶忙答道。 不过说实话，虽然从小跟李大爷见识过不少灵验的事情，杨天二还真是没太信过。然而静下心来想一想，如果真能像说的那样看见鬼神…… 不知为何，杨天二突然想起了李大爷那个大师兄，那天讲完“八方寻位图”以后看他的眼神……继而又回忆起他高中的数学老师…… 兀自思忖片刻，杨天二凝神沉声地问道：“李大爷，那个末那识好学吗？我能学吗？” “看想不想学呗，想学都能学。”李大爷道。这倒不是他说得轻松，末那识其实只是他们功法里面最基础的，属于入门级的。 “我挺想学的，要不你就教教我吧……” 见他感兴趣李大爷挺高兴，想了想道：“你要想学……永秋拳你现在会不会打？” “永秋拳，应该会一点儿吧……”杨天二答道。 于是李大爷便告诉他说末那识其实就是通过坚持打永秋拳练成的。 一听这么简单杨天二不禁有点失望，想着那拳连爷爷都会，便十分怀疑地问道：“那我爷爷也会末那识吗？” 李大爷明白他的意思，便笑道：“你爷爷其实不会打，你爷爷打的是个空架子。” “空架子？” 原来，真正的永秋拳不单是那一套拳法，还另有一套心法！单会拳法其实并没有多大意义，真正练永秋拳是要配合上心法的！ 听着好像挺神奇的，杨天二便要李大爷等一会儿回去了就教他。 不一会儿张奶奶办完事情回来了，俩人便带上东西离开了。 …… 一回来李大爷果然便开始教杨天二修炼永秋拳。 来到院子里，李大爷先让杨天二打一套，看看他的拳法到底会到什么程度。 于是，只见杨天二原地站定，左右腿分开，屈膝下蹲，然后认认真真、稳稳当当地扎了个马步。 “打呀，怎么了？”见他马步扎了半天没动作李大爷说道。 杨天二蹲在那迟疑了一下，诺诺道：“下一步，忘了……” 李大爷：…… 真是无奈了，本想行的话直接上心法呢，这一看情况只好从头来吧！于是李大爷便教起杨天二拳法来。 接下来，教了大概十几来钟，李大爷有些不耐烦了：这孩子真是笨得可以，前脚教完后脚立马就忘！ “天二啊，咱们不着急，慢慢学。”李大爷耐着性子说道。 “喔，好……” “对了，要不这样，”李大爷一想忙道，“这拳路你爷爷也会，你先回去让你爷爷教你，学会了明天再过来，我再教你心法！” “哦，那也行啊……” “行那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那本《陵城精义》你也先看看吧。明天你早点过来，我再教你。”李大爷打发道。 杨天二答应着便告辞回了家。 一到家杨天二就去找了爷爷，让爷爷教他打拳。 还得是亲爷爷，比李大爷耐心多了，下了足足有3个小时的功夫，把孙子教了个通透！ 学完拳杨天二又借了爷爷那本《陵城精义》，一到手便忙忙到厅堂里开始研读起来。 杨天二一看，书实在是够难的。虽然字全认识，可是根本就看不懂：什么“至道之极在于昏昏默默之境”，“无视无听无嗅，以清净之心养元神，其身自然守正”，“唤关元之精气，经归来而升至十二重楼……”看得简直是云里雾里。 手捧着书斜倚在沙发里，明知道是白看杨天二还是耐着性子一行行读着。读了几页便感觉有点困，忙又强打起精神来。过了一会儿两眼皮又开始打架，撑到后来实在撑不住了，最终便迷迷糊糊躺沙发上睡着了，手里书也掉到了地上…… 睡了没一会儿杨天二就被推醒了。睁眼一看，原来是妹妹。 “回屋里睡去吧，我要看电视了。”杨雪说道。 杨天二只好迷迷糊糊起身。坐了一会儿清醒过来，一找发现书没了。 “我书呢？”杨天二左右寻摸着说道。 “什么书？”杨雪问道。 “你起来。”杨天二说着拽起杨雪把整个沙发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又翻腾了半天，最后一看原来掉沙发底下了。杨天二便趴身伸手够了出来，拍了拍沾到上的灰尘。 “呵，这不是我爷的嘛，还以为什么正经书呢。”杨雪一看不屑一顾地笑道。 坐在那审视了下书的封面，杨天二试探着问身边妹妹：“问你个问题，你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可能真有鬼呢？” 一听这不上路子的话杨雪忙道：“有啊！你不就是个懒鬼么，一天就睡觉！” 哎！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天二冷冷瞥了眼妹妹便起身走了。 第十一章 学拳 今天一大早杨天二就出门到李大爷家去学拳。到了以后李大爷先让他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永秋拳，看完很满意，便领他进了屋。 一进屋杨天二老实交代说《陵城精义》他一点都没看懂。李大爷一听笑了笑，没说什么。这倒不怨杨天二，真要说《陵城精义》，其实是本玄机很深的书，永秋拳则只是里面的一小部分。而且其实李大爷根本不打算照着书上教：对于杨天二这种连风池、关元、涌泉穴这些在哪都不知道的，与其照本宣科一点点讲，倒不如直接手把手教！ 于是李大爷直奔主题，首先讲道：“打永秋拳，其实就是运转精气。打一套拳，也就是丹田里精气顺全身经脉运转一遍！” 原来，这一套永秋拳共分六六三十六式，其中前六式拳法为“起式”，调出丹田里一丝精气；中间四六二十四式叫“行式”，推动并导引精气在体内周身流转；末六式是“收式”，收精气重回丹田。 李大爷在屋子里把整个道理讲了一遍，便又领杨天二出来，正式开始教拳。 首先教的自然是初六式起式。 按说杨天二身上元神厚重，调精气出来应该是很容易，可这六式拳一连打了二十来分钟，反反复复十来次，还没有调出来。 一旁李大爷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指正着： “掐章门！不是告诉你了嘛，吸气掐章门……掐哪呢？！那是京门！掐这！” “不对！这口气得慢慢吐，不是告诉你了嘛……” “憋住气啊！刚不是讲了打这式千万别吐气嘛……” 短短的六式拳，练了足足半个小时，最后杨天二终于照着李大爷讲的打下来了。 接下来，神奇的状况发生了！一步步缓缓打完这六式拳，杨天二果然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腹部缓缓地生发出来！ “有了有了！真有了！”杨天二一脸兴奋地对李大爷说道。 李大爷一听终于舒了口气，心想教个笨徒弟真不容易。 保险起见，李大爷又让杨天二重新打一遍，自己发末那识在旁边看着。结果一看果然不错，确确实实是把精气调出来了。 接着便是中间二十四式行式：导引精气。 调出的这一丝精气是十分“脆弱”的，因而中间二十四式的关键就在于动作必须打得规规矩矩、恰到好处，方能确保精气安稳无恙地在体内流转；而动作一旦稍有变形，精气就会立即溃散！ 这二十四式杨天二进步依然缓慢。第一次刚打了三式就把精气弄散了。 “胳膊伸直啊，伸得不直！”李大爷在一旁为他纠错。 一直练到中午时分，杨天二终于把精气维持到了第九式。 由于想今天一天就把杨天二教会，中午李大爷没有放他走，留下来一起随便吃了口饭，吃完稍微歇了一会儿便又接着练。 反反复复一遍遍地打，一直打到下午三点钟多，杨天二终于把二十四式行式拳法全部打通了！ 接下来的末八式也很重要，收复精气重归丹田。不过这个道理和行式的差不多，稍稍调整了下呼吸吐纳，杨天二只用十几分钟就练成了。 学了整整一大天，总算大功告成了！最后，李大爷又让杨天二整个重新打了一遍，作为一次检验。 别看杨天二学得慢，倒是扎实，学会之后打起来便很是游刃有余！ 太不容易了！杨天二长长出了口气。在这暑天老日下拳**加比划了大半天，杨天二早累得浑身上下一身的汗！好在拳路数不多，要是八八六十四式还真要坚持不住了！ 一回到屋子里，杨天二第一件事就是‘咕噜咕噜’喝了两大的碗水，之后又略坐了坐，便告辞回家。 临走李大爷又提醒他这拳要坚持打。 杨天二一边答应了刚要走，一想不对啊！最关键的还没教呢啊！ “李大爷！”杨天二忙站住了，“还没教我末那识呢！” 李大爷让他问糊涂了：“什么？还教什么？” “末那识啊！”杨天二道，说着像一休哥那样手指头在额头上比划了下，“这个末那识啊！” 李大爷明白他想的什么了，忙笑道：“哪是那么容易的！刚练会就能有吗？这拳还得练个两三年呢！” 于是李大爷给他详细解释了下：练会永秋拳之后，要坚持天天打，使丹田里那丝精气不断增强。如此坚持个两三年，身体会自动发生一种变化，到时自然就有末那识了。 什么？！两三年？！这不是开玩笑吗！说好的练完就看见鬼呢！怎么一竿子又支到两三年了呢！ 见杨天二一脸失望好像被骗了似的，李大爷也有点不乐意了：“还能马上就有吗？想什么好事呢！” “关键两三年，我大学都念完……”杨天二说着叹了口气。想了想忙又问：“不是讲我元神重吗？！不能快点吗？” 这一说倒提醒了李大爷，还确实是，于是他答道：“你确实能快，天天打吧，坚持个一年时间看看。” 杨天二点点头，心想这还差不多。 “还有什么方法能更快的吗？”杨天二又问。 “什么更快？” “对了！多打几遍拳！我一天打10遍！”杨天二兴奋道。 “没用没用！”李大爷一摆手道，“就得天天打！干什么也得坚持住才行呢！” 杨天二：…… 见他一副要打退堂鼓的样子，李大爷想了想只得道：“要想快点你就跑跑步吧！” “跑步？跑什么步？” 于是李大爷告诉他说如果每天打完拳后再加个跑步锻炼，能起些促进作用。 “行啊！这方法行！”杨天二忙道，“一天得跑多少步？！” 李大爷考虑了一下，又道：“算了吧，你就练拳就行了。” “我跑啊！我肯定坚持！”杨天二忙追问道，“到底得怎么跑？早上跑还是晚上跑？” “一天得跑10里地呢！不轻省的！”李大爷说道，“能把拳坚持下来就行，不用跑了。” 李大爷这么说是为杨天二着想：跑这10里地起的作用其实并不大，却反而容易拖累得连拳也坚持不下来了，所以倒不如不跑。 杨天二哪还听得进这些，忙忙地道：“行行行！我都知道！放心吧我肯定天天跑！” 李大爷一脸不屑地看了看他，心想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对了！要是一天跑50里地呢？！” 李大爷一听生气了：“100里地也没用！” “喔……”杨天二点点头。忙又问：“还有没有别的方法了？” “没有没有！去吧去吧回家去吧！”反正该教的都教完了，李大爷便不耐烦地赶起人来。 见他好端端就生气了杨天二实在是莫名其妙，只好讪讪地走了。 临走忙又转身交代道：“李大爷你再好好想想，想起来什么好方法再……” “没有没有！赶紧滚蛋！”没等他说完李大爷一挥手嚷道。 杨天二一见赶忙答应着转身走了。 第十二章 真的长大了 转眼间暑假就快结束了，今天杨天二最后一次去赵景义家补课。 路上他在心里大致算了算，这一整个假期他的补课费最少也有1000多块钱。对笔钱他早有打算：要为妹妹换部新手机！自从发现妹妹还是那种老式功能机而人家赵景义是最新型的苹果之后，他就已暗下决心，要为妹妹换部新手机！ 到了赵景义家一看，今天家里又只有赵景义一个人。 “你妈又没在家吗？”杨天二有点失望地问道。 赵景义看出了他的心思，忙拿出一沓钱来晃了晃道：“放心吧！你的补课费在我这呢！我妈临走时候我特意要的！” 于是赵景义便领杨天二来到墙边挂历跟前。每次杨天二来补课他都会在这个挂历上做个标记，这样最后一数标记就知道补课多少天的课。两人便又从头到尾数了一遍：总共28天。 “总共是28天，应该是1400块。另外我妈说多给你100块算每天往返的交通费，总共付给你1500元，你数数吧！”说着赵景义便把手上一沓钱交给杨天二。 杨天二接过钱来数了下，15张不错。 钱结清之后，赵景义便拍了拍杨天二肩膀，正色道：“二哥！这是最后一天了！今天你一定要全力协助我！争取帮我一举冲上‘华贵铂金’！我可全靠你了！” “喔，好。”杨天二笑着点点头。回顾这一个月多的补课经历，虽然课没给补多少，勇士联盟倒是帮人家从“白银2级”一路刷到今天的“华贵铂金”，也算是一件功德吧…… 接下来，整个一个下午俩人又是在游戏里杀了个昏天黑地，玩到最后杨天二倒觉得还真不如讲讲题来得轻松。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赵景义最后果然如愿以偿得到华贵铂金的称号。 傍晚时分，时间差不多了，杨天二便告别了赵景义，又结束了一天的“补习”。 …… 转眼到了第二天上午，杨天二来到妹妹杨雪的房间，一进门便道：“小妹，赶快收拾一下，哥带你去镇上买手机！” 杨雪听了一愣，忙问怎么回事。于是杨天二便把他这个假期补课挣了多少多少钱的情况告诉了妹妹。 听如此一说杨雪觉得很欣慰：哥哥真的是长大了，两年大学真的没有白上，最起码知道关照妹妹了…… 然而其实杨雪对智能手机并不感冒，觉得自己那个现在用着就挺好。另外还有一点，她的同桌赵景义平时也不怎么爱玩手机，所以上学时他的手机基本都是她在玩，里面应用软件80%都是她下载的。人家的还是苹果手机，哥哥买的话肯定也买不了苹果。 想归想，难得哥哥有这份心，杨雪立马表现出十分高兴的样子，上前抓着哥哥肩膀狠狠摇了摇：“哥呀！你真是我的亲哥啊！” 杨天二乐呵呵道：“走吧走吧！赶紧换衣服！” “ok！我那个破手机总算能退位啦！”杨雪高兴地答道。 “那我先走一步了，我骑车。”杨天二说道，“一会儿你坐车要是先到就等我一会儿。” “等等！等等！”杨雪忙叫住哥哥，“你骑车直接带一下我！” “你说说你，车站那么一点点路还不爱走！”杨天二无奈摇摇头道。 “我不坐车，直接坐你自行车去，还能省一块钱！”杨雪答道。 “啊？！我还带着你？！”杨天二一听忙道，“省什么钱啊！大热天的！我给你一块钱行不行！” “就天热我才不爱坐车呢！”杨雪道，“你就直接带我去吧，等我一会儿。” “那算了！那就骑那个电瓶车吧！” “行啊，随你便。” 于是杨天二便去小库房里推电瓶车。推出车来简单擦了擦落在上面的灰，插上钥匙扭开开关一看，车子只剩了30%的电量！ “完了，电还不够呢！”杨天二懊恼道。 “那怎么办，充电吗？”杨雪问。 “那得充到什么时候！走吧！骑车吧！”杨天二不情不愿地答道。 于是兄妹俩骑上自行车上路了。 一路上，杨天二在前面苦哈哈一下下蹬着自行车，后座上杨雪打着遮阳伞悠闲地晃着双腿。 “你腿别总乱晃！本来就沉！”杨天二抱怨道，“你怎么这么沉？也不学人家减减肥！” “减什么肥，正长身体呢……再说我又不胖。” “这么沉还不胖！我骑车都快累死了！” “那是你没力气！我们班上男生也带过我，没听有说我胖呢。”杨雪答道。 “那肯定啊！这话人家能当面跟你说吗！你可真是猪脑！” 悠悠荡荡骑了个把小时，总算到了镇上，可怜杨天二已是累了一身的汗。 在镇上逛了几家手机店，终于选到了一款俩人都蛮中意的机型，一部号称充电3分钟通话5小时的“节节高”牌手机，大大的屏幕，白色的机身，看着挺漂亮的；价钱也刚好合适：1499元。 买完手机俩人又在镇上简单逛了逛，便准备回家。 “回去你就可以直接坐车回了。”杨天二道。 “干嘛？你不回家吗？” “回啊。” “那我还坐你车啊！” 杨天二：…… 于是两人又按刚才老样子原路返回。 “这回有了新手机，你得好好学习了。”杨天二嘱咐道。 “这和学习有什么关系啊！”杨雪笑道。 杨天二一想倒也是，便又道：“这回有手机以后多往家打打电话吧。” “这好像也说不通呢，”杨雪又道，“我本来也有手机啊，又不是说以前没有。” “怎么说不通？！”杨天二不高兴了，“以前的能和这个一样吗？！这个能‘充电3分钟通话5小时’呢！”。 “喔，好吧……”杨雪答道。过了一会儿又拍了拍杨天二肩膀：“谢谢老哥啦。” 又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回到了家。一到家杨天二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冲个澡，杨雪则坐在厅堂沙发里开始摆弄起她的新手机。 第十三章 开始修炼 杨天二决定明天正式开始修炼，暗下决心要坚持一年，于是当晚早早就睡觉了，好第二天能早点起来。 第二天清晨，杨天二果然早早就起来了。洗漱穿戴已毕，便下楼来到院子里，开始打起永秋拳来。 起式顺利调出精气，接下来行式使精气在周身平缓地流转。这时，忽听楼上妹妹探出窗户扯着嗓门喊道：“哥！你干嘛呢？” 冷不防这一声把杨天二吓了一跳，险险地差点儿把那一丝精气给弄散了。杨天二没有搭理她，心想这傻丫头可真能瞎捣乱！ 又喊了两声见哥哥还没理她，杨雪只得罢了。杨天二继续打他的拳。 最后打到了收式的时候，又有屋子里妈妈喊他进去吃饭。就差最后六式了，杨天二专心致志地打着，仍没搭话。见杨天二在比比划划好像没听见似的，妈妈便出来上前使劲推了他一把：“怎么回事？！叫你没听见吗？！” 功亏一篑！就差最后两式就打完了，马上要回到丹田的那丝精气一下子消散没了。 “你干嘛啊！没看见我练拳呢吗？还推我！”杨天二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 “我看你像个拳！赶紧回去吃饭！”妈妈扔下一句转身回去了。 没办法，一整套拳白白浪费了，杨天二气呼呼回了屋子。 餐桌上，杨雪边吃边笑道：“我哥刚才太逗了！一大早站在爷爷平时打拳那个地方学爷爷打拳，头上还戴个帽子，我拉开窗帘往外一看，咦！爷爷今天怎么穿我哥衣服呢？不对啊，我爷怎么好像变高了呢？” “呵呵呵……”大家一听都笑了。 “然后我开窗户喊他还不搭理我！在那装没听见！”杨雪说着看了看杨天二。 “以后我练拳时候别跟我说话！”杨天二狠咄咄地答道，说着又瞪了妈妈一眼。 “干嘛？你要成仙啊？”杨雪笑道。 “什么成仙？！你懂什么？！”杨天二答道，“永秋拳，修炼‘第七识’！‘末那识’！跟你说你也不懂！” “爸，我哥想要成仙，你管不管啊？”杨雪对爸爸说道。 “天二你一天也干点正事，也不是小孩了。”爸爸道，”你们现在放假都不留作业吗？看你怎么一天就闲逛呢。” 没等杨天二答话，只见爷爷十分平静地质问爸爸：“什么是正事？你告诉告诉我，什么是正事？” 饭桌上鸦雀无声。 “天二，以后好好练，听见没？”爷爷嘱咐道。 “嗯……” “认真点练，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实在不行问你李大爷！” “喔，知道了……” “这个挺好吃的啊妈，这个小咸菜你是用什么腌的？”杨雪忙转移了话题。 杨天二本来打算吃完饭重新再练一遍，结果又让妈妈叫去做了家务，做完已经十点多了，有点累了，想想干脆从明天开始再正式修炼吧。 …… 下午，杨天二见爷爷也在院子里打起永秋拳来，便颇有兴致地过去看了看。 因为杨天二是真正会打的，所以一眼就看出了爷爷打得不对，完全没有呼吸吐纳，打的只是个“空架子”而已。 于是杨天二走上前去，告诉爷爷说其实他打得不对。 “我不对？我不对这拳是谁教你的？！你反过来又教我来了？！” “拳法是不错，但后来李大爷又教了我一个心法，这个心法是……” 不等他说完爷爷便道：“教了你是不错，关键你才学几天？就学会了吗？这拳是那么好学的吗？！我这都打了多少年了，还没敢说会了呢！你倒好，刚学两天就说会了！我还教我来了……” 见势头不对，杨天二忙调转话头：“喔对，我其实也不会……” 可惜已经转晚了，爷爷的火已经燎起来了。于是只听爷爷‘叽里呱啦’吐沫星纷飞地对他一通痛批，批评足有五六分钟。 “以后不这样了！”爷爷最后说道，“会了都也得装不会！再说根本你还不会呢！” “是，知道了……”杨天二答道。 “走吧！”爷爷一摆手道。 于是杨天二答应着悻悻离开，心想本来好心好意的倒挨了一通数落，真是倒霉。 一进屋见妹妹已经开始收拾过两天返校的行李，杨天二想想自己也该收拾了…… “哎呀！还得带吃的！”杨天二猛然想起。原来，临放假前他们寝室里几个人一起约定了一件事，开学回来每个人都带一样自己家乡的土特产来。 杨天二琢磨了一下，丰州市没有什么好吃的特产，想来想去决定干脆带点葡萄干回去蒙混过关一下算了，毕竟自己喜欢吃葡萄干。 接下来，正准备出门去镇上买葡萄干，一掏兜发现身上只剩十几块钱了。没办法，只好先去找妹妹借一下了。 “葡萄干？那是人家西疆特产好不好！跟我们丰州有什么关系！”听哥哥一说杨雪便笑道。 “关键咱们这什么也没有啊。”杨天二无奈道，“总不能买一瓶丰南春回去吧！” “哈哈，我看行！”杨雪笑道。 “没办法啊，只能带葡萄干了。” “那你得借多少钱？” 杨天二想了想，道：“一斤葡萄干12块……我们寝室总共6个人……6乘以12，二六是一十二对吧？然而后一六是得六，然后……” “行啦我借你八十块！”杨雪道，说着便回去取出钱来给了他。 借到钱后杨天二便拿上车钥匙出了门，骑上他的破自行车‘吱吱呀呀’奔镇上去了。 第十四章 返校 暑假结束，大家陆陆续续返回了学校。 今天杨天二他们寝室的人已基本到齐了，大家正兴高采烈地聊着各自假期里发生的趣事。 又是家里最有钱的王凯讲得最多：“……所以说人家江南水乡跟我们这土渣渣的地方真的不一样！而且美女也超多，那才真是美女！” “那凯爷你有没有什么艳遇啊？”有人笑问。 “可惜没有啊。说实话，半个月基本就钓鱼了。” 杨天二一听忙道：“我看见了！你发的qq空间，坐池塘里面钓鱼！下面还有绿荷叶！” 王凯忙纠正道：“我靠你说清楚了，我是在‘池塘边’，坐池塘里荷叶上面的那是青蛙！” 大家一听都笑了。 “天二都干嘛了？”寝室长李治国问道。 “我反正就在家……”杨天二答道，“对了，我给一个高中生补课了，挣了1500块补课费！” “行啊，天二，厉害啊。”毛一明说道。 “不会吧！谁瞎了眼啊找你补课？”童威笑道，“再说了，你能给人家补什么啊？教人家打勇士联盟吗？” “我靠，真让你说对了！“杨天二乐着推了童威一把，“真的！我基本就天天去他家陪他打勇士联盟，哈哈哈……” 大家一听都笑了。 “你这1500块挣得好啊！”李治国又道。 童威又问：“那你钱干嘛了，买东西了吗？” “给我妹妹买了个新手机。”杨天二答道。 “哎呀！”毛一明听了不禁跌足叹息，“你说你是不是傻？！好容易挣了点钱还让你妹妹骗去了！” “什么骗啊！我主动给她买的！” “我靠！你自己这破手机不换你还给她换！” “你不知道！我妹妹那个更破！她还是那种诺基亚的‘功能机’呢！”杨天二忙道。 王凯一听讥讽道：“真的假的？不会吧？现在哪还有那种手机啦？天二你家现在还是原始社会吗？” “怎么没有呢！本来就有！你家才原始社会呢！你家住山洞！”杨天二一听不高兴了。 童威一听笑道：“那天二你妹妹那手机你可得收好，再过两年就成古董了，就值钱了。” 杨天二：…… “阿威假期干什么了？”王凯又问。 “我也打工了！”童威忙道，“在外面干了一个月，挣了6000块！” “我靠！你干什么啊？挣这么多！”杨天二忙问。 “去工地了！在工地干了一个月！” “不是吧！？也不用这么拼命吧！”毛一明一听简直不可思议。 “还行吧，我干的活其实也不累。” “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黑了呢，晒的啊。”杨天二说着上前看了看童威的脸。 “怎么样？我挣的是你的四倍！”童威道，说着伸出四根手指在杨天二面前晃了晃。 “那你买什么了？”杨天二问。 “我换了台电脑！换了台‘联想大新800’！5999块！” “我靠！你真买啦！？”杨天二兴奋道，“一会儿借我打两局勇士联盟！” 虽然家里有钱，听人家都挣钱了王凯还是有点失落：“哎，假期我也想打工呢，本来活都找好了，我妈非让我跟她旅什么游！” “无所谓啦，都过去了。”李治国说道，“关键是现在啊，咱们都已经大三啦，大家都有没有什么计划啊，兄弟们！” 一听大家终于说点正经事了，徐明便插话道：“室长说的对啊，像我今年就准备考那个‘防雷资格证’呢。” “我今年要好好学习！要过英语四级！”毛一明忙表决心。 “就你还过四级？趁早算了吧！”王凯一听忙道，“你看看人家杨天二多有自知之明，人家就干脆不考。”忙又问杨天二：“怎么样，今年你还不考吗？” “不考啊！”杨天二很坦然地答道，“反正我也过不了，考什么！” “你说你可怎么啊，天二啊。”童威笑叹道。 “不考怎么啦？！破四级有什么用？我也不想出国！”杨天二答道。 “关键你得能出得了啊！”徐明讥笑道。 “是啊，也出不了，也不想出！”杨天二答道。 王凯一听不禁摇头：“这也不想那也不想！你想干什么？你想出家啊？” “是啊天二，不趁现在多学点，以后社会上不好混啊！”童威道。 “我倒是学会了一样拳，叫永秋拳。”杨天二说道。 “永秋拳？没听说过啊，人家不都是太极拳么。”童威道。 杨天二试探着道：“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据说这个拳能修炼人‘第七识’，能看见鬼魂……” “第七识？你看的什么小说？”毛一明一听忙问。 “不是小说！我说真的呢！”杨天二忙道，“其实本来我也不信，后来是我家一个邻居教我的，说这个拳……” 童威忙打断他道：“你家什么邻居？跟他熟吗？他教拳要没要你钱？” “要什么钱？就是我李大爷啊！” “那就行，你小心点吧，现在骗子多。”童威答道。 大家自然也都没有把他话当回事的，话题便转到别的上去了。 …… 到了晚上，杨天二约了女友王芳出来散步。俩人手挽手一起在校园里闲逛着，边走边聊假期里都做了什么。 走着走着到了学校的“大花园”。这个大花园其实就属于一个小树林，正是男女学生幽会好的地方。夜晚小树林在如银的月色下树影婆娑，十分清幽静寂。 在林子里走了一会儿，王芳有点累了，俩人便找个石阶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仰望着清朗夜空的王芳忽然说道：“你看见月亮上面一圈光圈，那叫‘月晕’。” 杨天二抬头仔细看了看，好像是有一圈模模糊糊光圈似的。默默看了一会儿，杨天二忽然联想到了元神。按照李大爷讲的，元神就像个弥漫人身体周围的光圈一样，大概也就和这个什么月晕差不多吧。 “到底能是什么样呢，真想早点亲眼看看啊……”杨天二兀自心里想着。 “你信不信，世界上真有鬼魂呢！”杨天二忽然冒出一句。 “什么？你说什么？！” “鬼啊，鬼魂！” 本来这清幽的小树林里挺浪漫的，一听说鬼魂王芳立马觉得有点阴森恐怖了。 “什么鬼啊！你别鬼片看多了瞎说行不行！”王芳忿忿道。 “真有！鬼其实也是元神！人死了以后元神飞走，就变成鬼魂了……” 这说得王芳真有点害怕了，急忙站起身来：“你别说了！走吧走吧！回去吧！” 见她好端端突然就生气了，杨天二觉得真是莫名其妙，说不得紧忙起身跟着走了。 本来挺美好的气氛硬是让个呆瓜给搞砸了，王芳气得也没心思再逛了，便要回宿舍，杨天二只好送她回去。一路上王芳气呼呼地一个人在前面走，杨天二跟她说话也不搭理。 最后把王芳送到了宿舍楼下，杨天二便自己回宿舍去了。 第十五章 非学不可 今天下午大家都出去了，寝室里只剩下杨天二和童威。 “我昨天说的那个‘永秋拳’不光是看见鬼魂，其实也能锻炼身体……”斜倚在床上的杨天二说道。 “喔，那还行……”电脑前上着网的童威答应了一声。 “真的，我家那边好几个老大爷现在都练呢。”杨天二又说。 “老人么，没事都爱打打拳什么的。”童威答道。 “不光老头呢！”杨天二忙道，“就我暑假补课的那个高中生，他爸也练。他爸还是大老板呢，挺有钱呢！” “是啊，人家有钱嘛，想干什么干什么，哈哈……” “怎么样？你要想练我可以教教你……” “行啊，再说吧……” 杨天二：…… 童威想了想，又道：“要不你先练一套我看看吧。好练吗？” “行！我给你看看！”杨天二说着忙一咕噜身从床上坐起，起身站到了屋子当间。 只见他先扎了个马步，接着缓缓起身，于是一招一式打拳来…… 见他一下下慢吞吞的童威有些不耐烦，忙道：“怎么这么慢呢！你这一套得打多长时间啊？” “也就六七分钟而已……” “你快点打！别这么慢！我看看什么样就行！” 杨天二一听没办法，只好像爷爷那样打了一遍空架子，以“4倍快放”速度‘呼啦啦’一分多钟就给打完了。 看完觉得倒像个模样，童威便点点头：“还不错，跟太极拳什么的也差不多。” “呵！”杨天二听了冷笑一声，“那可差多了！绝对不一样！” “我又没说一模一样，差不多啊。” “告诉你吧，刚才我是没用心法！”杨天二上到童威跟前说道，“真要打还得配合上心法，打的时候这里有一股热气！”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热气？” “嗯！丹田的精气！”杨天二很笃定地答道。 看杨天二一脸认真的样子，虽然也知道他从来不会无中生有说大话，童威还是很怀疑：“不会吧，怎么可能呢……” “你看你还不信！”杨天二一副懊恼的样子，“我都练出来了！” “我靠你可别练走火入魔了……” “怎么可能！”杨天二一听不乐意了，“这是修炼末那识！对身体还有好处呢！” “喔，那就行……” “怎么样，你想不想学学？”杨天二忙问。 “行啊，呃……要不你先练着吧，等你练成了我再练……” “我靠那都什么时候了！最快也得一年呢！这还是我天天都得跑5公里，要不跑的话……” “等下等下！你说什么？你还要跑步？！”童威一听忙问。原来，过一阵子学校要开运动会了，童威准备参加一万米长跑，正打算这段时间“临阵磨枪”练一练，一听杨天二说跑步正好有作伴的了。 “不跑也可以，”杨天二忙解释道，“你要不想就不跑了，咱俩以后就光打拳，就稍微慢一点而已……” “别别别！跑，跑！”童威一听忙道，“我跟你学，正好咱俩一起跑！” “对呀！我也这么想的！”杨天二一拍手笑道，“光练拳那太慢了！得两三年呢！” “行行，那就跑吧，明天就跑！”童威笑答道。 “行啊，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杨天二一听很高兴，“那你起来吧，我先教你这个拳。” 童威只是想跑步而已，根本不想学什么拳，忙回头看了看电脑上的时间，答道：“哎呀，不行了！到时间了，我得打球去了！” “啊？”杨天二一听不禁皱眉。 “晚上吧，晚上再学！”童威答道，说着便起身去床底下翻篮球鞋。 杨天二：…… “你去不去？”童威边换着鞋边问杨天二。 “我去干嘛，我又不会。” “看我打啊，哈哈！” “呵！你又不是库里……” “走吧，去外面转转，玩会儿健身器材什么的呗！” 杨天二也没什么好做的，于是跟童威一起出去了。 …… 展眼到了晚上，寝室里像往常一样吵吵嚷嚷，大家干什么的都有。 “天二，明天早上一起去跑步啊！”童威提醒道。 杨天二一听，这才想起来还没教他永秋拳，急忙过去道：“对了，我忘了教你拳了！赶紧现在教吧！” “不用了，我不学了，咱俩明天一起跑步就行了。”童威答道。 “不学了？” “没事，跑步我还是跑！”童威解释道，“早上一起跑步就行了！” “光跑步没有用！”杨天二不禁笑道，“主要是练这个拳才有用呢！跑步只辅助的！你光跑步有什么用啊！” 童威一听也笑了，向杨天二坦白说其实他就是想跑步，只是为运动会做准备而已。 听这一说杨天二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十分不爽地答道：“我还以为你真想练呢！行吧，那算了吧！那你自己跑吧！自己准备奥运会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什么奥运会啊！运动会！”童威笑道，“不练拳也没事啊，咱俩可以一起跑步啊？” “那还跑什么？！我又不准备奥运会！我还陪你跑步？！” “你是不准备奥，运动会，但你不是想见鬼吗？哈哈哈……”童威忍不禁笑道。 杨天二狠狠瞪了他一眼。 “不是不是！你不是说修炼那个什么什么，你不也得跑么。” “对啊，我是要跑，但咱俩就别一起跑！这没办法了！” “这有什么。”童威道，“你就先打拳呗，等你打完咱俩一起跑就行了。” “那怎么可能！那就没法一起跑啦！”杨天二执拗道。 “啊？为什么？”童威不解道。 “那肯定不行啊！你这不开玩笑吗？！我又不准备奥运会，你还不练拳，怎么一起跑？明显没法跑啊！” “我靠这怎么不行呢？我就不明白了！”童威觉得真是莫名其妙。 “哎呀呀，告你没法跑就没法跑！就别犟了！”杨天二气急败坏道，“你就跟我练吧！对你奥运会也有好处！要不就别跑了！你自己看吧！” 童威实在没办法，只得答应了。 嫌寝室里地方太小，杨天二又要童威跟他到楼下外面去学，童威无奈只好跟了去。 见他俩出门，一室友调侃道：“这么晚还出去，你俩要干什么勾当！？” “我们去抢银行！你去不去？！”童威答道。 “我靠，不去！抢回来分我点就行了。” 于是俩人便出门下楼了。 第十六章 晨跑 清晨，寝室其余的人都还在睡觉，只有杨天二和童威早早起了床，悄悄地穿着衣服。 “你俩又搞什么东西，这么早起来干嘛？”一个被吵醒的同学睡眼朦胧地问道。 “没什么事，我们下去练一练我说的那个永秋拳。”杨天二答道。 “我得准备运动会。”童威答道。 洗漱穿戴完毕，俩人便一起出去了。 一边下楼杨天二对童威交代道：“今天就凑合着打一次吧。你现在根本不会心法，等白天有时间我再教你心法，就是呼吸吐纳……” 童威根本不想学什么拳，便答道：“不用麻烦你了，我这么打就行了。” “那没用！”杨天二一听急忙道，“不会呼吸吐纳光这么打根本就没有用！” “那过两天再学吧，这个拳我现在还没练会呢，还得再熟悉几天。”童威又推拖道。 “昨晚你不都学会了吗？” “刚学一遍哪能会啊？”童威道，“我现在都已经快忘了，等我再熟练几天吧！” 杨天二：…… 到了楼下，两人拉开架势刚要开始练，杨天二急忙道：“哎，等等！” “什么事？” “我事先告诉你，我练拳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打断我！不然我就白练了，还得从头练！”杨天二嘱咐道。 童威答应了，于是两人便开始练拳。 打了有个三两分钟时间，刚巧有个熟人路过，上来朝两人打招呼。 童威自然是停下来笑着和人搭话；再看杨天二，只当没这个人一样，仍然自顾自地打他的拳！ “这天二这练得挺认真啊，呵呵。”见杨天二没有搭话，那人有些讪讪地干笑道。 童威一见忙替解释道：“不是！关键他现在不能说话！不能停！” “哦，呵呵……”那人答应着勉强笑笑。 “他现在是……是那个，有病！”没法跟人家细讲什么“修炼”的事，童威只好扯谎道，“他现在是治病呢！” “治病？他……”那人本想问是不是神经病，但话没好说出口。 “他的病是那个，叫……关节炎！”童威忙道，“家里一个老大夫让他天天打这个拳！又说打的时候千万不能和人说话，要不就白练了！他这个病就这样，谁也不搭理！”为了证明童威又朝杨天二喊了句“天二你钱包掉了”，只见杨天二果然仍没有理会。 “还真是啊！”那人一看不禁笑道，“说真的我都要说是神经病了！” “我靠！神经病是谁都能得吗！”童威忙笑道。 “没有没有，开玩笑呢……那行啊那你们赶快练吧。”那人说着便走了。 接下来，随着收式的最后一式拳打完，杨天二确定那丝精气确实顺利回到了丹田，一套拳总算打完了。 “怎么样，运完功了吗？”见他停了下来童威忙问。 “ok，打完了！”杨天二答道。 于是两人便开始跑步去了。 “以后咱俩找个没人的地方，要不总得有人干扰。”一边跑步杨天二说道。 “肯定啊，还用你说，再这样人家真当你是神经病了！” “今天效果不错！打完拳之后感觉身体确实不一样了！”杨天二愉快地说道。 “那是你心理作用！有用也不能这么快吧，吃药也没有这么快的呢。”童威答道。 “那倒也是。”杨天二道，“我还得坚持一年呢……到时候我就也有‘第七识’了，就能看见鬼魂了，哈哈！” 童威真不懂他怎么这么无聊，想了想只好说：“就算你真看见了吧，你不觉得挺吓人的么？尤其是晚上，半夜你想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厕所里有个鬼！呜呜~” 这杨天二倒是没考虑到，这么一说还真是…… “怎么样？吓人吧？劝你趁早别练了。” “吓什么人？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 “不是，你比三岁小孩强。” 杨天二：…… “关键我是想说：你有没有认真想过一个问题？你练这东西有什么意义？就算真有鬼、真看见了吧！又能怎么样呢？有什么用？能拿它挣钱吗？” “还真能！”杨天二忙答道。 “我靠，你真厉害……” “你看你还不信！”杨天二说道，“别的不说就说这个暑假！跟我家邻居李大爷，就是教我拳的，跟他去驱鬼，我什么也也没干，就在地上坐着，就把钱给挣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元神厚重，所以就……” 不等他说完童威便道：“不用说了，你说你挣了多少钱吧！” “5块啊。” 童威：…… “怎么了？5块钱不是钱吗？” “是钱。” 童威收敛了笑容，语重心长地说道：“天二啊，其实我们时间真不多了，眼看就毕业了，得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了。” “我靠，才开学两天你就毕业！你要往哪毕业！”杨天二笑道。 “关键现在是大三啊！不是大一开学了！”童威道，“转眼就到大四！你还能等到大四吗？现在就得考虑啊！” 这一说还真是，杨天二颇认同地点点头。 “像你我家里条件都一般，不能和人家王凯那样的比，肯定要自己早做打算。” 杨天二认真想了想，说道：“驱鬼确实挣得有点少，其实看风水挣得还是挺多的！你要学会了咱俩可以合伙。”说着杨天二脑补出以后和童威一起像他爷爷和李大爷那样搭档。 “那都是封建迷信！那都没用！”童威忙道，“说实在的，我倒劝你都不如在电竞行业试试，感觉你这方面还行。” 这一点杨天二可不认同，电竞可没那么容易…… “或者咱俩可以合伙做做小生意什么的……”童威又说道。 “这行啊……我靠！你不早说！早知道我那1500块钱就不给我妹妹买手机了！”杨天二跌足叹道。 “也是啊，我的钱要是没买电脑就好了……”童威也说道。 边跑边聊，不知不觉5公里的路程就跑完了，俩人在一边坐下来歇了歇，便一起到食堂吃早餐去了。 第十七章 鬼属于元神 和杨天二一起晨练了3天，到第4天童威不愿意起来了。 “赶快起来啊，你不跑步了吗？”杨天二推了推床上的童威。 童威其实早就醒了，也不是不跑步，只是不想跟杨天二一起傻傻地打那个什么拳而已，便答道：“我不陪你练拳了！你先自己去拳练吧，练完咱俩再一起跑！” 一听这话杨天二不高兴了：“怎么叫陪我练呢？你不是也练吗？你不也想看见鬼吗！” “不想。” 杨天二：…… 看着死猪一样躺在被窝里的童威，杨天二无奈叹了口气。凡夫俗子啊！孺子不可教也！ 没办法，杨天二只好一个人先下去。 过了一会约莫着杨天二应该打完拳了，童威便下楼来与他汇合。 一见面童威提议道：“天二，今天不去操场了，我们往气象站那边跑，那边人少清净，到那正好是5公里。”说完他狡黠一笑。 反正都一样，杨天二便答应了，于是两人跑了起来。 跑了一会儿杨天二忙道：“等一等！不对啊！跑到气象站是5公里，不是还得跑回来吗？五乘以二不是等于十吗？就是跑10公里啦！” “我靠这都算出来了，厉害啊！”童威笑道。原来他运动会报的项目是一万米长跑，因此要练习10公里才最合适。 “那我不是赔了吗？”杨天二一听忙道，“反正我是跑5公里就行，不用非得陪你跑吧！” 见如此童威只好央求道：“哥啊！你就多陪我跑一会儿吧！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嘛。” 杨天二没办法，只得答应了。 “本来想说5公里骗骗你呢，你还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呵呵……”童威笑道。 “肯定啊，我一向数学好呢！”杨天二得意地答道。 “确实挺好！二五一十马上就算出来了！” “小学不行，我主要是高中数学好！”杨天二忙道。 “我靠，还没听说小学不行高中行的呢。” “真的，我高中还得过奥数奖呢。” 童威一听不禁笑了：“就你还奥数奖？我还奥斯卡奖呢！吹牛谁不会吹！” “谁吹牛了？！我家现在还有证书呢！我是丰州市奥数竞赛三等奖！” 这童威倒真有点儿意外：“真的吗？没看出啊……那你怎么还考了这个破学校？” “关键别的科都不会了。”杨天二笑道。 …… 下午，寝室里只剩下杨天二、童威和毛一明三个人，毛一明便问杨天二怎么没跟王芳在一起。 “是啊，怎么不去找王芳？”童威一听忙道，“你一个有对象的老跟我们没对象的一起混什么。” “对呀。”毛一明道。 “你以为我想啊！关键人家不搭理我了。”杨天二说道，于是讲了那天晚上俩人在大花园里散步时他说有鬼的事。 “我靠，你是不是傻啊？有没有鬼这事跟咱们说说就行了，跟一个女人说什么有鬼啊！”童威一听忙道。 “对呀。”毛一明道。 “我哪知道啊！现在也没办法了。”杨天二道。 “哎呀，要说你笨呢！”童威道，“女人都是需要哄的，你懂不懂？” “对呀。”毛一明道。 “哄是怎么哄法？”杨天二问道。 “说白了就是骗！”毛一明道。 “对呀！”童威道，“女人都是头发长见识短，最好对付了！骗骗她们就行了！” 一听有点不像话，毛一明忙道：“其实就给人家道个歉就行了。” “不用道歉！道歉没用！”童威忙拦道，“听我的！就骗她就行了！” “骗什么？”杨天二问道。 “你跟她说相信有鬼是不是？” “是啊。” “你看，这个就是你俩最大的矛盾！”童威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现在给她打电话，就骗她说你不相信有鬼了，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杨天二犹疑地看了看毛一明。 “你看人家阿毛干嘛！”童威忙道，“你得能自己判断，得能自己做主，不能光听别人的！打吧！没关系！听我的！没错！” “行啊，打吧。”毛一明一看便也怂恿道。 杨天二有时确实没主见，听俩人一说果然给王芳打了电话。 “喂，什么事？”电话里王芳冷冰冰问道。 “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下，我不相信有鬼了……” “怎么不信了呢？不是有吗？什么元鬼吗？” “哪有什么元鬼，”杨天二一听笑道，“那是元神，鬼也就属于元神！” 王芳：…… 一旁童威忙给杨天二使眼色，提醒他要说不信。 “但是我不信了！”杨天二忙道，说完干笑了两声。 “谁在你旁边呢？”电话里王芳问道。 童威忙摇摇头小声道：“没有人，没有人！” “没有人啊。”杨天二答道。 “没人我怎么听见说话声了！那肯定有鬼了！我相信了！”王芳嗔声道，说完就挂了电话。 见手机挂断了，杨天二很不满意地看了看童威。 “怎么啦？这不挺好吗！她都说相信有鬼了！”童威装憨道。 毛一明在一旁听出王芳应该是不怎么生气，便宽慰杨天二说没什么大问题。 “对呀！她已经不生气了！你的目的达到！”童威忙又装傻充愣，“而且她还相信有鬼了！一举两得啊！天二你这个电话打得太对了！” 杨天二看着童威摇摇头：“你想问题太简单了……” “哎呀没事，没关系了！”毛一明笑道。忙又问：“阿威你干嘛呢？咱仨打两局勇士联盟啊？” “行啊，来啊！”童威道。 “赶快，天二，准备了！”毛一明说着拍了下愣在那的杨天二。 杨天二没办法，只得起身过去开了电脑。 第十八章 这是正常的 昨天下午杨天二有点运动量过大，今天早晨起不来了。 “赶快起来呀，你不打拳吗？”童威推了推床上的杨天二。 “不行，太累了，我得休息一天。”杨天二窝在被窝里虚声答道。 原来，昨天体育课上他们班级和另一个班踢足球赛。杨天二平时是不怎么爱运动的，球场上有点用力过猛，睡一宿觉今早醒来便觉浑身酸疼。 “快起来吧，不能中断啊，你不还想看见鬼呢吗！”童威道。 “休息一天没事……”杨天二有气无力地答道。 见说不动，童威说不得只好掀起了他的被子：“快起来快起来！不能让自己就这么堕落下去！赶快起来！” “哎呀真不行了，我浑身酸疼。”杨天二忙又拽回被子，“今天你就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你了。” “没事的，这都是正常！”童威硬拉着他说道，“运动之后就是这样！我也浑身酸疼啊，我昨天不也踢球了吗？我踢的还是前锋呢，比你累多了，你一个守门员！都没碰着几下球！” “守门员怎么了？关键我平时不运动啊！” “哎呀，快起来吧！我今天和你一起下去，陪你一起打拳！”童威连拖带拽终于把他拉起来了。 下了楼来，童威果然陪杨天二一起打了拳，不过他早忘了怎么打，只是跟着比划比划而已。 虽然浑身酸疼，打拳杨天二还是坚持一丝不苟。首先是起式，调出丹田里一丝精气；接着是行式，精气在体内游走。就在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本来身上酸疼的地方，在那丝精气经过以后，竟然不疼了！起先杨天二不太相信，以为是错觉，后来发现真是！ 接下来，随着一套拳打完，精气周游遍全身，杨天二发现浑身上下竟一点都不疼了！ 太不可思议了！打完拳之后杨天二一脸惊讶地望着童威。 见他如此表情看自己，童威不禁问道：“怎么了？干嘛啊，真看见鬼啦？” “阿威，这个拳真有用……没骗你！”杨天二郑重其事地说道。 “喔，是吗？那挺好啊。” 见他不信杨天二忙又认真道：“真的！本来我浑身酸痛，打完拳现在一点都不疼了！” “我就说嘛！你一个守门员，就在球门前站了一个小时而已，还能累到哪去！”童威笑道。 “不是！刚才真特别疼！打完拳之后才不疼了！” “是吗？那确实挺神的。”童威仍然没把他话当回事，“走吧，赶紧跑吧，今天都出来晚了，就你磨磨蹭蹭！”说着便跑了起来。后面杨天二只得忙跟了上去。 跑步途中，听杨天二又说起刚才神奇的变化，童威想了想便道：“你这个拳可能确实有点用，不过其实是也正常的！其实我也有这种时候，本来浑身酸疼，然后我硬撑着打球，打着打着过会儿反而不疼了。” “是吗……”杨天二将信将疑。 “对啊！就是之前身体没活动开，现在活动开了而已。”童威答道。 “喔……” 由于今天出来得晚，童威只得加快了点速度，因此今天跑得比之前要快些。 这一改变节奏，10公里跑完童威便感觉比之前要累很多，走回到寝室后坐下了休息时仍在喘着粗气。这时，无意间瞥了眼跟自己一起回来的杨天二，见他神情自若地跟王凯谈笑着，童威猛然间意识到一个问题：这段时间以来，杨天二体能提升得真快！ 仔细想想，童威还清楚地记得半个多月前俩人第一次跑十公里时的情形，跑完也是很累，但杨天二明显比自己累多了！一晃十几天过去，这次跑完俩人的情况竟然完全反过来了！况且，起床时他不还说自己浑身酸疼呢吗！ “天二，你现在身上不疼了吗？”童威问道。 “不疼啊。”杨天二答道，“我不是告诉了吗，练完拳我就不疼了。” 童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王凯听了忙用力掐了杨天二胳膊一下。 杨天二吃疼忙一缩胳膊：“你干嘛！” “这不还疼呢嘛，我以为你神功护体了呢！”王凯笑道。 “哪有什么神功。”杨天二忙答道，“只不是末那识，能看见鬼而已。” “我靠你管管你兄弟啊，”王凯一听便对童威说道，“你看他一天都想什么呢。” “不过天二最近进步真的太快了。”童威跟王凯说道。 “啊？什么？” “刚开学的那会儿咱俩一起练一万米，估计现在他可能比我都快了……” “啊？不可能吧？”虽然看童威是一脸认真的样子，王凯还是不太相信。 “我也不确定。反正我感觉进步真是挺快……” “是吗？不可能吧，我哪可能跑得过你啊？”杨天二得便宜卖乖地问道。 “我不知道，也可能是今天我没调整好吧……” “对呀！肯定你自己没调整好！”王凯一听忙说，“像你们长跑和我们短跑不一样，气息调整什么的影响挺大呢！” “还有一种可能。”杨天二道忙，“也可能是因为我练永秋拳！” 虽然童威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也考虑到了这一点…… “怎么样，你想不想学一学？”杨天二问道。 “你说还有个什么心法是么？”童威问道。 “没错！而且心法才是最关键的！光打拳没用，还得会呼吸吐纳！” 童威点点头，又道：“关键那个拳我现在都忘了……” “那只能重学了，我也没办法了。” “哎哎我说二位神人，小弟插句话。”一旁王凯说道，“时间好像差不多了，再不走咱仨可要迟到了。” 一看时间果然不早了，于是仨人便拿了书包，一起出门上课去了。 第十九章 狠狠地打 一回到寝室，杨天二发现床铺上放了张运动员的号码牌。寝室里只有王凯和童威两个是运动会要报名的，他一看王凯床铺上也有一个，那么这个肯定就是童威的了。 “喂，这是你的吧？”杨天二拿起号码牌问童威。 童威正专注地打勇士联盟，没有搭话，杨天二只好过去把号牌扔回给他：“以后你的东西别老往我床上放！” “拿回去，这是你的！”童威说了句，目光仍聚在电脑屏幕上，两只手敏捷地操纵着键盘鼠标。 “啊？这干嘛的？” “运动会呗！你说干嘛的！” “啊？我也没报名啊！” “我替你报了！” 原来，童威今天去学院里报名时见一万米长跑这个项目还有一个空缺，便也替杨天二报上了。 “我靠，你瞎报什么啊？我也不会跑！”杨天二忙道。 现在游戏正处在关键时期，童威便气恼地答道：“别跟我墨迹了！没看我忙着呢吗！” 另一边的毛一明忙道：“阿威，要不这波团战让天二替你打也行啊，正好他来了。” “对对！”童威一听急忙道，“快过来，天二！快来！”杨天二是他们班上公认勇士联盟打得最好的，水平远远高出其他人。 杨天二一听便过去了，童威忙起身让他暂时接管了游戏。有他在童威和毛一明的心里便有了底，精神上顿时放松了许多。 “你就给我狠狠地打！不用给我面子！”一旁童威对杨天二笑道。 童威用的英雄是钢铁骑士，杨天二看了下装备栏里的装备便道：“你这算什么？你一个铁骑拿个神棍干嘛啊！” “我专门对付对方那个幻影法师的！妈的那家伙太烦人！”童威忿忿道。 “我靠，你惹他干嘛！人家专克铁骑的！” “谁惹他了！他惹我！” “你得躲着他啊！” “不用躲！你就神棍狠狠地打他！就打他！” 杨天二：…… 不一会儿，双方英雄陆续汇集到了中路，随即团战爆发！ 估计是之前童威的钢铁骑士表现得比较差劲，对方英雄没怎么注意。然而这回换成了杨天二操作，一切就都不同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杨天二手下钢铁骑士一个冲刺冲到对方幻影法师跟前，紧接着用神棍‘咣当’给了他当头一棍！这一棍已把他打晕住了，接着几下普通攻击就杀死了他。 “对！就这么打！”见幻影法师阵亡，童威喜得照着杨天二后背狠狠拍了一下，拍得他吃疼一缩脖。 杀死幻魔法师之后没有一丝停顿，杨天二乘胜之势左突右冲又连杀了对方两人！ 接下来，面对最后两个敌人夹击时他已是强弩之末，便被对方合力杀死了。不过紧跟着那两敌人就被队友们合力杀死了。 一波团战结束，这边只阵亡了杨天二1个，对方则是5个全军覆没！ “漂亮！”童威兴奋得又用狠狠拍了下杨天二一下。 “我靠你别老拍我行不行……” “行了！下去吧！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童威高兴道。 刚刚那一波团战是很关键的，完胜之后基本上已经奠定了胜局，之后童威他们这边乘胜追击，最终顺利赢得了胜利。 打完之后童威本想继续，但毛一明累了不想打，他便也只好算了。 见他俩都退出了游戏，杨天二便又问起童威运动会来：“你怎么还给我报上名了呢？我又不会跑！” “你怎么不会跑？！你没长腿啊？！”童威道。 “我靠，那你怎么不给阿毛报呢？” “别扯我啊，跟我可没关系！”毛一明忙道。 “关键你不天天都跟我跑嘛！咱俩天天都跑一万米啊！”童威道，“估计你现在比我跑得都快了！” 杨天二想了想这倒也是…… “运动会是哪天开？”杨天二忙问。 “后天就是了，赶紧准备吧……对了，还没买鞋呢！天二你买不买？咱俩一起买去吧！” “买什么鞋？” “比赛穿的啊！”童威答道，“比赛肯定得穿双新鞋啊。我在校门口看中了一双，双星的，才28块钱！走吧，咱俩一人买一双！” “要不要这么专业啊？开个运动会而已，还特意买双鞋？” 童威一听忙道：“我靠，我这还叫专业？！咱们凯爷那才叫专业呢。”说着又招呼毛一明：“阿毛，给他说说凯爷跑鞋多少钱！” “什么鞋啊？” “就上午王凯给咱俩看的那双红耐克！”童威忙道。 “好像是2800吧……”毛一明答道。 “听见没有！二八零零！”童威拍着杨天二肩膀笑道，“知道什么叫专业了没？！” “我靠，凯爷真有钱……” “所以咱们买双28块钱的鞋很正常啊！”童威道，“王凯他就跑一个四百米而已，就绕操场跑一圈，还买双2800的鞋！咱俩可是跑一万米啊！” 毛一明一听笑问：“我靠，那你们得绕操场跑多少圈？” “我们是25圈！”童威答道。 “听见没，天二，会算了吧，一圈是2800块。”毛一明笑道。 “我靠，我算算，那就得用25乘以2800呗。”杨天二笑道，“五八是多少……六十吧？” 童威一听笑了：“五八是同城！你小学都没毕业就别算了！” “五八四十！”杨天二忙改口道。 “走吧！咱俩一起买吧！”童威道，“买完平时你也可以穿啊，那鞋质量挺好的、” “我不买。我又不缺鞋穿。”杨天二一口回绝道，他的原则向来是不必要的钱一分也不花。 “哎呀不买算了，我买。走，陪我买去，去看看！”童威答道，说着便拉杨天二往外走。 “走啊毛哥，去看看吧。”杨天二忙又招呼毛一明。 “走吧！”毛一明说着也起身跟着出去了。 “阿毛你说世界上能有七万块钱的鞋吗？”杨天二边走边问道。 “哪有那么贵的！”毛一明答道，“最贵的也就一万多块钱吧……” 于是仨人边说边下楼去了。 第二十章 运动会 经过长达近十余天的冷战，杨天二和王芳终于和好如初了。运动会前一晚，俩人一起去校门口超市里买明天吃的东西。 “我靠！就你还跑一万米？！”一听杨天二说他也报了名王芳惊讶道，“你不要命啦？你连守门员都当不了呢！” “一万米有什么？我和童威天天早上都跑十公里。”杨天二答道。 “你那不才十公里嘛！你报名的是一万米好不好！”王芳说道。她觉得“十”比“一万”可差远了。 “大姐！十公里就等于一万米好不好！”杨天二笑道，“你自己算吧！1公里等于1千米，10公里是就是10千米，就等于1万米！” “喔，对哎……”王芳想了想答道。便又问：“你俩天天都跑？一天得绕操场跑多少圈啊？” “我们不绕操场跑圈，没意思，人太多！”杨天二答道，“我们俩从宿舍一直跑到气象站那边，然后再跑回来，一个来回正好10公里。就等于一万米！” “你俩可真厉害……” “这还不算！”杨天二忙道，“关键是估计我现在比他都厉害了！” 这王芳可不信，便冷笑了一声。 “真的！他自己都承认了，他亲口说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跑之前练永秋拳！他不练！”杨天二答道。 一听他又说起这不上路子的，王芳便另起话头：“李晓菲最近又要搞什么乐团了，到时候我们寝室更要遭殃了，哎……” 说到李晓菲，可是他们班上重要人物：学院全年级公认的院花！不但人长得漂亮身材好，而且性格活泼开朗，又是学生会艺术团里的干部，还会拉大提琴，除了皮肤稍显黑些之外简直无可挑剔！但可能是王芳不懂音乐吧，她很不喜欢李晓菲平时在寝室里练琴，觉得简直是噪音。 “那不是挺好吗？”杨天二答道，“建社团她肯定得用学院里那间音乐活动室，到时候她肯定把她的琴搬那去，那就不能在寝室里拉琴啦！” 这王芳倒没考虑到，一听忙说：“对哎！这我倒没想到！那我还应该希望她弄成呢……” “对啊！就等于送走了一个瘟神啊！” 王芳一听笑着推了他一把：“你别老瞎说行不行！” …… 第二天，终于到了运动会召开的日子。 主席台边大喇叭响起了熟悉的广播：秋风送爽，稻花飘香，在这金秋九月的美好时节，又一次迎来了我们新北方专科学院一年一度的校园秋季运动会…… 只见整个操场上彩旗飘扬，周围一圈坐满了一个个以班级为单位的小方队。 随着一项项比赛进行，一声声的发令枪响，终于轮到了杨天二他们班最有参与感的一个项目——王凯的400赛跑！ 于是文宣委员李晓菲起身到方队前，面对方队里同学们喊道：“亲爱的同学们！终于等到我们全班期待！我们班400米大王！王凯同学！闪亮登场！！” 接下来王凯便在众人呼声中脱下外套，起身从方队里走了出来。只见他不止那一双鞋2800的跑鞋是新的，整套背心短裤也是全新的！而且从上到下都清一色的大红底配黄条纹！虽然看着有点像西红柿炒鸡蛋，但真的很亮眼！ 大家情绪一下子高了起来，班上人都知道王凯在追求李晓菲，有人便起哄让李晓菲亲一下他。 被大家说的俩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李晓菲看形势所至，便大大方方地过去在王凯脸蛋亲了一下。只见王凯本来只是衣服红颜色，这下脸也变成红的了…… 接着，可能是李晓菲刚才爱的鼓励真起作用了吧，王凯预赛决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取得了第三名！这已经非常好了，要知道去年他可是连决赛都没进去！ 不一会儿，大喇叭广播比赛成绩一念到王凯的名字，班级小方队里又立即响起一阵欢呼。 得胜归来的王凯更是兴高采烈，高举双臂打着ok的手势一路小跑着回来，到班级小方队前更是动感酷炫地倒退着走起太空步来！ “太帅啦！凯爷！”“太酷啦，迈克尔王凯！”“凯爷万岁！”同学们纷纷起哄。 倒退着走到方队跟前，王凯故意直挺挺地后仰着躺倒下去，大家便一哄着共同捧住了他。 这一倒慌乱中李同的眼镜被刮掉了，他便忿忿道：“我靠凯爷！你你你，你怎么老做这么高难度动作！” “我错了！李博士！”王凯笑说。 张文学一见忙掐着王凯脖子笑道：“李博士的眼镜你也敢碰，是不是不想活了！” “错了错了，文哥！”王凯又笑道。 “凯爷你这鞋真没白买啊！”童威笑道。 “哈哈肯定啊！下午借你穿吧！”王凯道。 “不用了，我也买新鞋了。”童威答道。 “借天二呗，天二不没有么。”一旁毛一明提议。 “啊？天二也报名了？他报什么？”王凯一听忙问。 “我可没想报啊！事先声明！阿威擅自给我报的！”杨天二忙道。 一听杨天二也跑一万米，王凯便笑道：“我靠那你必须穿我这双鞋了，要不连比赛你都坚持不下来！”说着便起身脱下鞋子给杨天二。 杨天二把鞋试了试，有点大，便还给了他。 见王凯得了名次，寝室长李治国便嘱咐童威道：“阿威下午就看你的了，中午好好休息休息吧。” 杨天二一听拍拍童威肩膀笑道：“听见没同志，好好干！别辜负我们室长大人的信任！” “放心吧室长，今年必须第一！”童威坚定道。这他倒不是乱讲大话，去年这个项目他是得了个第二名的，因此今年就奔第一去的。 第二十一章 我有点晕 下午，又到了一个大家比较有参与感的项目——童威的一万米长跑！ 一听到广播运动员到场地里检录，童威便脱掉外套起身大踏步走出小方队。他身上装备档次就比上午王凯的低多了：一件学院田径队里统一的旧背心，早已洗得褪色，脚上是那双前天新买的胶底帆布鞋。 对了，还有杨天二也报了名。他就更简单了，直接穿着长袖衫就跟着童威出去了。 到了前面又是李晓菲的勉励。童威自然没有人家王凯的待遇，李晓菲朝他握握拳笑着鼓舞道：“加油啊！你永远是我们班的骄傲！” “必须的！必须拿第一！”童威答道。 一看杨天二也跟着来了，李晓菲不知道他也报了名，以为是陪着童威一起去而已，便假装一本正经和他开玩笑道：“天二同志！保护我们童义士的光荣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喔，好。”杨天二点点头。 于是俩人便一起往赛场上去了。 “你穿这么少不冷吗？”杨天二看着穿跨栏背心的童威问道。 “我靠，你没看人家都穿什么吗？你这穿个长袖跑的才有毛病呢！”童威答道。 杨天二：…… 一万米长跑的体能消耗很大，一定要提前做足热身，于是检录处一群运动员们都在那里做着热身运动：压腿的，扭腰的，活动手腕脚腕的等等，童威也自去一边压腿去了。 杨天二不懂学人家热身，独自傻站那不知做点什么好。他倒想打一套永秋拳，可又怕乱乱哄哄这么多人万一中途有人打扰…… “这位同学，你是干嘛的？”不一会儿一个老师走上来叫他，“没事的同学别在这运动场站着！” 杨天二答应着刚要走，一想不对，忙道：“不是，我是运动员！” “运动员？你什么运动员？” “我是，一万米，跑一万米的……” 老师一听怀疑地看了看他。这也难怪，人家运动员都在那边积极地做着热身准备活动，穿的都是跨栏背心，只有他一个穿了件长袖衫在这傻愣愣站着。 “你跑一万米？你号牌呢，有吗？” 杨天二一听忙从兜里掏出已叠成了好几折的号牌，展开来给老师看了。 老师一看还真是，便还给他道：“把号牌别衣服上，赶紧做做准备活动，一会儿就比赛了。” “喔，知道了……” 老师又嘱咐道：“一万米可是长跑，容易中暑，不行的话别硬挺着，跑不完就下场也没关系，听见没。” “嗯，知道了，谢谢老师。”杨天二答道。 又过了一会儿，到了比赛时间，一大帮运动员呼啦啦都汇聚在起跑线上。 接下来，发令枪响，大家一齐出发。 长跑比的是耐力，一开场大家跑得都不快，场面比较温和。 起跑以后没多久，杨天二便找到了童威，跑到他旁边像平时晨跑那样聊起天。 “刚才好险，有个老师差点不让我跑了，说我没有号牌。”杨天二说道。 “你把号牌弄丢了？”童威问道。 “没有啊，这不在这呢吗！”杨天二答道，说着扭身给童威看了看。 “那就行啊，别说话了，保存体力！这是比赛呢！”童威说道。 杨天二一听便不说话了，闷声在童威旁边跑着。 随着比赛的进行，最开始挤成一大团的运动员队伍开始松散，渐渐变成了一条长线，继而长线又逐渐断开…… 一万米长跑可不好跑，赛至中程便开始有跟不上节奏掉队的。不过像童威这种冲击冠军的选手肯定没问题，仍处在最前面的第一梯里，杨天二也始终跟着他。 接下来，又跑了一会儿杨天二实在是无聊，便又开口说话了：“阿威你累没累？我都有点跑累了……” “肯定啊。”童威简短地答道，尽量少说话以保存体能。 “我们现在跑到第几圈了？我都忘了。”杨天二又问。 “十三。”童威答道。 “我靠，才十三圈。25减13等于12，还有十二圈呢。”杨天二抱怨道，“这才相当于刚跑到气象站啊……” 见童威不搭话，杨天二又说道：“说真的，这么跑真不如我们平时那么好！这一圈一圈绕着操场，绕得我现在都有点晕，都有点恶心了……” 见他还不吭声，杨天二又道：“怎么样，阿威，你恶不恶心？” “我靠！你这‘嘟嘟嘟’没完没了的不累吗？！” 杨天二：…… 后半程比赛渐趋白热化，选手们大浪淘沙般地渐渐都被甩开了。到了最后阶段，只剩下童威、杨天二以及另外3人组成的一个5人小梯队在最前面。 接下来，倒数第二圈快跑完的时候，童威厉声说道：“天二！过了前面就是最后一圈！到时候就往前冲！有多少劲使多少劲！听见没！” “喔，好！”杨天二一听赶忙答道。 紧接着，最后一圈400米到了！5人小梯队不约而同地一齐加速！ 冲出了有100米跑之后杨天二发现自己竟然遥遥领先，不禁奇怪怎么大家怎么都使劲呢？这时他意识到自己可以稳拿第一了…… 又跑了一会儿杨天二回头看了看，见童威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这时，他留意到童威真的是在拼命了！虽然童威平时有点好激动，但杨天二还从没见他脸上有过现在这种表情：咬着牙咧着嘴，眼珠子瞪得溜圆，真有点面目狰狞！ 杨天二扪心自问，赢不赢第一对自己来说根本无所谓，不过对于童威…… 一念间许多想法在杨天二脑海中略过，最终闪出一个最好的念头：让童威得这个第一！ 打定了注意，还剩最后200来米杨天二故意放慢速度，好让仅落后于他的童威赶上来。 就在这时了，又有个意外情况：童威后面有个大个子也迅速地赶了上来，而且看势头恐怕迟早要超越童威！ 紧要关头，眉头一皱杨天二忽然计上心来。 等童威超过了他，杨天二故意偏向到大个子前面。紧接着，突然一减速！‘咣当’，大个子一下撞到了他后面！大个子不愧是大个子，这一撞影响却不大，倒是前面的杨天二趔趔趄趄险险摔了个狗抢屎。 虽然影响不大，但这一下也使大个子与前面的童威又拉开了距离，而且现在离终点已经太近，再想追已是不可能了。 最后，童威获得了冠军，大个子得了第二名，紧跟上来的杨天二得了个第三名。 比赛结束，一见童威回来，李晓菲喜得不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接着，看到后面杨天二也累了一身的汗，李晓菲便笑问：“你干嘛？你不会也跟着跑了吧。” 原来，他们班小方队处的位置不好，赛场上情况看得不是很清，因此只有大部分男生和少数女生知道杨天二也在赛场上，李晓菲则是从头到尾都浑然不知。 “是啊，我也跑啦！”杨天二理所当然地答道。 李晓菲以为他的意思是在场外跟着跑跑，便笑道：“天啊，你也太实在了吧！让你保护你也不用跟着跑啊！” 童威明白了她是怎么回事了，便解释道：“他也参加比赛了，他还第三名呢！” 李晓菲还没太懂，茫然问道：“什么比赛？什么第三名？” “他跟我一起参加的比赛啊！就在我旁边，你没看见吗？”童威又道。 李晓菲一听简直不敢相信：“啊？真的假的！？” “肯定啊，咱俩一起跑的！我第一他第三！”童威笑道。 “对，确实是！”杨天二补充道。 李晓菲这才信了，看看杨天二笑道：“我靠！行啊天二！没看出来啊！”说着捏了捏他的鼻子。 第二十二章 以为我傻吗 运动会之前一直是童威招呼杨天二起床，今天反过来了。 “起来啦，阿威！跑步去了！”杨天二躺在床上悄声招呼。 “喔，才几点啊……”童威懒懒道，大半个头仍蒙在被子里。 “已经五点半了！得起来了！” “唔嗡系（没关系），等一会儿……”童威隔着被子含含糊糊答道。 过了一会儿，杨天二又招呼道：“阿威已经五点四十五了！真得起来了！” “哎呀，不着急呀！”童威不耐烦地闭眼答道。 又过了会儿：“我靠阿威，都已经六点了！” “喔~不能吧……”童威声息微弱。 “再不起来真来不及了！” 童威已经像死狗一样没有声息了…… …… 一晃到七点钟，寝室里全都起床了。 “咦？你俩不用去跑步啦？”一看童威和杨天二还在，毛一明便问道。 “肯定啊，运动会都开完还跑什么。”王凯道。 “跟运动会倒没关系，”杨天二一听忙道，“明天就照常跑了，是吧阿威！” 一旁童威没有吭声。 正说着寝室长李治国从外面回来了，一见杨天二忙问道：“天二你昨天不是也有成绩吗？你那块奖牌呢？” “王芳拿去了，”杨天二答道，“她要镶她小镜子上。” 李治国一听便说他俩简直是小孩子胡闹，让杨天二赶快要回来，好挂到他们寝室的那块“荣誉板”上。 一提昨天比赛童威又想起件事来，来杨天二跟前问道：“昨天比赛，最后一圈我看你好像是突然一下子慢的呢？” “啊？是吗？没有吧！”杨天二故意装傻道。 “喔……我还想你是不是故意慢让着我呢。”童威有些讪讪地笑道。 “怎么可能呢，还让着你！”杨天二赶忙反驳道，“能得第一我还不得？你以为我傻吗？” “那倒也是。”童威笑笑，“但你昨天跑的确实挺快，看你都像没怎么累似的。” “哪能不累呢，那不是最后一圈我都差点摔倒了，累的……” 童威点点头，想想又问：“你打的那个拳，是叫……” “永秋拳！”杨天二一听忙答道，“我是还没练成，练成了估计我真能跑第一！” 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但童威也不得不承认，不然怎么解释他前后这么大的变化呢…… 看出了童威的心思，杨天二便笑道：“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打打？” 童威揉了揉眉心，问道：“你说还有个什么心法是么？” “心法就先别想了，拳法你现在都忘了呢！” “对啊……” “什么时候想学了你告诉我吧，我再教你。” “嗯……” 接下来，等了一上午童威也没再提学拳的事，到中午杨天二只好主动去找他。 “哎呀，今天早上都忘了练拳了。”杨天二故意提到。 “少打一天没关系。”童威答道。 “对了，早上你不说也要学吗？”杨天二又问。 “呃，对……” “正好我现在没事，干脆教教你吧！” “行啊，呃……要不这样天二，”童威一拍他肩膀说道，“我考虑了一下，这段时间咱俩都挺累的，我看不如先好好歇他几天！等十一假期之后再正式练！” “啊？还等放假？” “对啊，你看啊，十一假期估计得出去打工呢，肯定没时间了，那还不如干脆好好歇几天，修整一下，等放完假再消消停停地练！” 杨天二想想也是，这一阵子天天早起搞得确实很狼狈，他也是硬撑着，便也决定先不练了，等放完假再说。 …… 转眼到了晚上，杨天二又约了王芳出来散步，顺便拿回他的奖牌。 “奖牌我找不着了，好像丢了……”一见面王芳说道。 杨天二一听真是服了她：到手东西第二天就能给弄没！便问道：“你不是镶小镜子上了吗，找小镜子了吗？” “都找啦，没有！” “等回去了再好好找找吧，我们室长还有用呢。”杨天二答道。 “嗯，我知道。”王芳答道，于是便问杨天二十一假期有没有什么事，要不要回家。 “不回啊，怎么了？” “市美术馆有画展，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王芳提议道。她颇擅长画画，尤其喜欢传统的水墨画。 “看情况吧，童威还联系假期打工呢，有的话得跟他一起去打工。” “还打工？这么几天能有什么活干？”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天天联系呢。” 走着走着俩人又来到了大花园，王芳提出进去逛逛：自从那次被杨天二吓出来这还是第一次，总算从阴影里走出来了。 与上次来时情境不同，仲秋时节的小树林，夜晚已有些凉意，月光下叶子上的露珠泛起点点晶光。 “秋分一过就到寒露了，还真有点冷呢，是吧。”一丝秋风吹过王芳略觉微凉，下意识双臂抱紧胸前。 “没有啊，我倒不怎么冷呢。”杨天二答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估计肯定是我练永秋拳练的。”杨天二答道，“这个永秋拳估计还有秋天不怕冷的功能。” “天啊，你可真能编……” “那你说我怎么不冷呢？今天童威一直求我教他这个拳呢，咱俩过完十一假期就正式开始练了。” “喔……” “怎么样，冷的话你也可以学学啊……”杨天二又开玩笑道。 “我还有个更好办法。”王芳说道。 “什么？” “把你衣服脱下借我！” “凭什么啊，我还冷呢！” “你不说不冷吗！？” “我是不冷！关键我也不热啊！”杨天二答道，“我现在是正好，外套脱下来就冷了……” “别废话了，赶紧脱下来！” 杨天二没办法，只得把长袖外套脱下来给了她。 只剩了里面一件薄薄t恤，杨天二顿觉凉意袭来，不禁也像刚才王芳那样缩了缩双臂。 第二十三章 周芸的烦恼 周芸的烦恼不是别的，而是她妈妈要出院了。 因抑郁症在医院里“疗养”了大半年，周古丽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这本应是好事，不过周芸却有点犯愁：他知道，一出院妈妈下一步的计划肯定就是搬回老家西疆，那他自然得陪着，但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去那么偏远的地方生活。 “你是病人周古丽的家属吧？”医生一见他便问道。住院这么久很多医生都认识这娘俩了。 “对，我是她儿子。”周芸答道。 “你母亲可以出院了，办手续去吧。” “呃……现在确认痊愈了吗？”周芸明知故问道。 “痊愈了！没问题！” “您看，安全起见，再多住一段时间是不是更好一点……”周芸还有些不死心。 一听这话大夫不愿意了：“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明明没事怎么还驻扎下来不走了呢？这医院是什么好地方吗？！” “不是不是，”周芸忙解释道，“就是担心……” “不用你多担心！我们大夫心里没数吗？”医生忿忿道，“病人痊愈就让出院，这也是对病人负责！老在这病房里算怎么回事？” “是是是……” “再说了，这病房属于公共资源！这也不是宾馆啊，想怎么住怎么住！”周芸不幸勾起了大夫话引子，只听她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你说说你母亲！住了大半年不说，还一人占两间大病房！那电磁炉成天也不知煮的什么，弄的满走廊都是中药味！都成中医院了！上个月我过去一看，把我们病房的窗帘都给换了！怎么还当成自己家了呢！你说说……” 周芸一看只好连连道歉，说着便出了医务室，去病房找妈妈。 这边周古丽正留恋地环视着病房里一样样熟悉的物件，一见儿子进来忙强笑道：“总算出院了，待得我都快发霉了……” 知道东西多，周芸特意带了个帮手来的，于是大包小裹地搬了一通，终于把妈妈从医院里成功“转移”出来了。 回到家里周古丽本想好好歇歇，可惜一过中午就陆陆续续开始有人来看望她，也不知都是怎么这快就知道她出院的。没办法，她只好强打精神，在正堂大厅里周旋于众人之间，担当着沙龙女主人的角色。 不一会儿康师傅也来了。一见康师傅她显得很热情，这人她是用得上的：最近她还有虑剃度出家为尼的打算，到时可以请老师傅帮着引见引见。 一见康师傅来周芸忙对妈妈说道：“对了妈！前段时间我陪康老去了趟丰州，有个叫碗口镇，环境真不错，空气比这好多了！” “毕竟那边没什么工业。”康师傅笑道。 周古丽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便冷笑道：“丰州我又不是没去过，那穷地方你这样的能待惯吗？” “那也比西疆强吧……”周芸顺口答道。 妈妈一听不高兴了，水汪汪大眼睛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一说丰州，康师傅忽然想起那次在师弟家见的那个小青年，便问周芸还记不记得。 “记得！叫什么小二的么。”周芸忙答道。 见儿子和康师傅聊上了，周古丽便抽出身来自去照顾别的客人。 “你说他在东平上学是么？”康师傅又问。 “哦，他当时是跟我这么说的。” “还能联系上他吗？” “我看看，当时应该是记他电话了。”周芸边说边掏出手机来，“当时我想咱俩也算师兄弟，特意记的……有！这呢，杨小二！” “行，给他打个电话，问问他在哪呢。”康师傅说道。 于是两人边说边去一旁阳台安静的地方…… 与此同时，这一边杨天二他们寝室正在打勇士联盟，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对决。 关键时刻童威又拉了杨天二替他，自己在一旁‘坐镇指挥’着：“上啊天二！打他啊！你怎么不打他啊！？” “我靠！幻影法师你也敢惹，你找死吧！”杨天训斥道。 童威气呼呼道：“一会儿回去买个神棍！再打他！” “我看你像个神棍！纯粹是神经病……” 正在这时，杨天二的手机响了。 “电话！天二！”正躺在杨天二床铺上看小说的毛一明喊道。 “谁啊，这时候打电话！”童威忿忿道。 “不知道，这上面就显示‘司机’。”毛一明答道，说着起身过来把手机递给了杨天二。 “天二你怎么什么电话都存呢。”王凯笑道。 杨天二也是糊里糊涂，不知道是谁，接过电话便侧着头用右肩膀夹住手机，两手仍旧快速地操纵着键盘鼠标。 “喂你好，是哪位？”杨天二答道。 电话那边周芸一听他不记得自己了，忙说自己是上个月跟康师傅一起去他家的。 杨天二想起来了，忙道：“喔！你好！是小康师傅吧？” “呵呵，是啊，我姓周，小周。”电话里答道。 “哦哦，您好，小周师傅您好……” “呃……你在哪呢？忙呢吗？怎么那么吵呢？” “哦！没有！打游戏呢，在寝室里呢……阿威，过来！我去接个电话！”说着杨天二便起身出去了。 一见换成了童威，那边王凯忙道；“我靠威爷你可得冷静！千万别买神棍！这局可全靠你了！” “哎呀，放心吧……” 出来一关房门，寝室里喧嚣之声瞬间隔绝了，站在安静的走廊里杨天二答道：“你好小周师傅，有什么事吗？” “你人在哪？在东平呢吗？”电话里问道。 “哦，在呢……” “后天十一你们也放假吧？” “啊，放假。” “假期有什么事吗？” “我……可能要陪我女朋友逛展览馆，也有可能去打工……” “喔，那行了！康老要见见你，接你去寺里住几天！” “啊？” “别的事你就都推推吧。”电话里周芸又道，“你明天下午有没有课？……行，正好，就明天下午，我过去接你，你在学校等着我！” “喔，好……” “把你学校地址……等下加微信吧，微信上说吧！” “嗯，行。” 于是那边电话便挂了。 这突如其来的电话搞得杨天二倒是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多想，转身开门回了寝室。 第二十四章 我也看出来了 提前在学校门口买好了晚饭，王凯、毛一明和杨天二仨人拎着饭盒一起返回寝室。 “前两天我在网上看了个小提琴，据说是和《神探夏洛克》里那个同款的。”王凯边走边说，“就是太贵了，1200英镑！” “哇塞，那都够一个月的饭钱了。”毛一明一听不禁叹道。 “英镑啊，大哥！” “省点花都够两个月了。”杨天二说道。 王凯：…… “你买那个琴干嘛，是不是要参加李晓菲办的音乐社团？”杨天二又问。 “咦？你怎么知道她要办社团呢？”王凯一听忙问。 “王芳告我的。”杨天二答道。 走着走着，忽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停在了前面。 “快看快看，宾利！”王凯招呼道。 “这车我好像见过呢，在我家那边……”杨天二说道。 “拉倒吧，这好几百万呢，你家那破地方还能这车！”王凯揶揄道。 “反正是挺像的。”杨天二答道。 “你看错了吧，这车也就东平这才能有呢。”毛一明附和道。 近前一看66688的车牌号，王凯不禁失声道：“这车我认识！”说着忙几步抢上前去，隔挡风玻璃往车里一看，原来是周家的公子周芸！王凯和周芸不算熟，但他家毕竟是在东平市政商界圈子里的，而只要是这个圈子里的，就没有不知道周家的！ “周哥！”王凯忙抢上前去打招呼，“周哥你怎么到这来了！？你不出国留学了吗？” 周芸忙笑答已经毕业了，去年就回来了，说着便下车出来了。于是俩人一搭一句闲聊起来。 假期那次见周芸穿的是便装t恤，这回换成了一身西服又戴了墨镜，因此杨天二没认出来，便只和毛一明在一旁等着。等了一会儿，见王凯和那人聊得热乎上了，度量他一时半会儿不能走，俩人便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说先回去了…… “杨小二！”一看是杨天二周芸忙一摆手喊道。 杨天二这才认出周芸来：“啊呀，小康……小周师傅！” “打你手机怎么不接？”周芸问道。 杨天二一掏兜：“哎呀！在寝室了！手机充电呢！没电了！”忙连声道歉：“实在对不起！不好意思啊！” “你们是同学？”周芸笑问王凯。 “哦……啊！” 周芸已看出王凯一脸惊讶不可思议的表情，便给他讲了下是怎么认识杨天二的，又说了这回就是来接他的。 王凯一听这才明白过来，看看杨天二笑了笑：“难怪刚才他还说看你车眼熟，呵呵……” “对啊！看见我车你还装没看见我！”周芸笑道。 “没有……我，我有点忘了，嘿嘿……”杨天二讪讪笑了笑答道。 “怎么样，你都准备好了吗？行了现在就过去！”周芸又问道。 “喔，行啊。”杨天二答道，说着把盒饭给了身边毛一明，准备跟周芸走。 一看他这架势好像俩人只是去趟超市似的，周芸尴尬一笑：“你就这么去？得待好几天呢，准备准备吧……” “喔……”杨天二茫茫然答应着。 一旁王凯看得明白，忙对杨天二说道：“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把你洗漱的、拖鞋什么的都带上，再带一套换洗的衣服！就背我那个灰的登山包！赶快去吧。” 杨天二一听忙答应着转身回宿舍，毛一明便也跟他走了。这边王凯仍留下陪周芸聊天。 想起昨天帮杨天二接的那个“司机”的电话，毛一明忙道：“那个人就是你昨天说的那个司机吗？” “哪个司机？” “就你昨天下午那个电话啊。” “对……” “我靠，这哪是司机，他明显是个富二代！” “嗯，我也看出来了。” “他家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杨天二努力回忆了一下，答道：“卖火腿肠的！” “什么？火腿肠？” “对！‘金光牌’火腿肠就他家卖的！”杨天二很笃定地答道。 “不像啊……”毛一明有点怀疑道，“卖火腿肠不能这么有钱吧……” “关键人家卖的多！他家是批发！” 说着便回了寝室，杨天二忙忙地照王凯说的收拾了背包，临走又把自己来不及吃的盒饭让给了毛一明。 “拜拜啦！十一假期你就不回来了呗？”毛一明道。 “估计应该是吧。”杨天二点点头。 刚要走杨天二又想起件重要事，忙嘱咐毛一明道：“对了！你可千万别让王凯买那个小提琴！买来咱们就都完蛋了！” 毛一明不解其意，问为什么。杨天二便给他讲了王芳她们寝室里李晓菲拉琴如何如何吵人，交代完便出了寝室。 …… 不一会儿车子就驶上了高速，一听杨天二说他说还在练末那识，周芸不禁有些意外：“天啊，你还没有末那识？看你元神还以为练什么了呢！” “没有，我才开始的，还一年才有末那识呢。” “一年？不用一年啊，我半年时间就有了！” “啊？不会吧？” “就是啊，我是去年年底回的国，今年上半年就有了。” 一听这话杨天二有些惊讶：李大爷明明说得一年呢，那还是自己元神厚重…… “哦！肯定是你身上元神特别厚重，是不是？”杨天二一想忙问。 “没有啊，普普通通的。” “你也是天天跑步吧？你一天跑多少里地？” “什么跑步……哦对了，记得康老说是我懂音乐！” “懂音乐？” “嗯……”周芸点点头，“我现在要练出元神，这真得好几年了，估计我是练不成了。”说完自己笑了笑。 “出元神？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周芸反问道，“没听你爷爷讲过吗？” “没有……” “不练也好，其实我也是练着玩，一两年不成我也不练了。” “喔……” 周芸又继续说道：“过两天康老一个师弟可能也要来。” “师弟？那不就是……” “肯定不是你爷爷啦。”周芸笑道，“另外一个，是从阿麦瑞克国来的。据说人现在在都城呢，过两天来东平。” “喔……哎呀，那这个时候我再过去有点不好吧？”杨天二一听忙问。 “应该没关系，他肯定自有安排……寺里住的地方多着呢。” “喔……” “而且我感觉康老好像不太得意那个师弟。”周芸又道。 “啊？不会吧。” “因我看他不像上次去见你爷爷时候那么高兴。” “喔……” 两人便边聊边朝西郊的广济寺驶去。 第二十五章 广济寺 车子在环城高速上横穿市区，很快从城东到了西郊。 “马上到了，前面就是了。”周芸一指那边山脚说道。 远远望去，依山而起的一片建筑群中既有古式建筑又有新式楼房，虽然有些混搭，看着却是相得益彰。大坛场周围四座宏大的禅堂还有钟楼鼓楼，经院道场以及几所小禅房这些都是百年历史的古迹；此外一栋小办公楼，两栋公寓楼以及食堂等这些都是新建的。 在山门外停车场停了车，周芸便领着杨天二步行入寺。一进大门是一条宽敞敞、清亮亮的青石板大甬道，直通往大坛场。在上面走了一小段俩人便左转下来另寻一条小土道，这是条到康师傅小禅房的近路，一径小路上十分清幽，时见墙角青苔斑驳，偶闻矮丛鸟虫啁啾。 康师傅正在禅房里读《金刚经》，一见俩人便笑道：“呦呵，这么快就来了？是从城东过来的吗？” “就是啊。我开得快，又没堵车！”周芸答道。 于是康师傅让两人坐下来，又问起杨天二放几天假，学校还有没有事，过来这里耽不耽误学习等话，杨天二都一一答应了。 不一会儿看看到了晚饭时间，康师傅便起身领两人去吃饭。 “康老我就不去吃了，我先回去了。”周芸忙道，他可不想吃这里淡巴巴的素菜。 “你怎么不去？我这里米面都是最好的！你以为啊！”康师傅故作生气道。 “哈哈，我回家吃，我妈给我做好吃的了。”周芸笑答，说着便先告辞走了。刚一出门忙又转回身来，交代了句说他妈妈过两天还要过来拜访。 周芸一走，康师傅想想不如先领杨天二去为他准备的住处，便让他拿上背包，领他过去公寓楼。 过来一看，这是一栋三层小楼，半新不旧普普通通。进去后上到二楼，一进屋杨天二一看这条件简直太好了：足有大半个寝室那么大的房间！空调电视一应俱全！还有个独立的卫生间！ “把包放下我们先去吃饭，门不用锁。”康师傅站在门口说道。 杨天二一听忙放下背包出来。 “过两天还来个人，就住你隔壁。”康师傅说道。 杨天二答应了一声，心想应该就是来时周芸说的那个师弟了。 到食堂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都是头顶光光的僧人。食堂不大，毕竟这里常驻僧侣总共才四十几人，吃的自然是素斋，不过杨天二吃着还蛮可口。 正吃着，忽见一名僧人上来近前，问康师傅道：“康住持，这位小施主又是您要招待的吧？” 康师傅一看是清虚师傅，便有些不悦地沉声问道：“对啊，有事吗？” 这清虚师傅是寺里的知客，也就是所谓大管家，是个很勤奋又很会做事的人，操持着寺里一应日常事务。不过康师傅有点不喜欢这个知客，觉得他老是婆婆妈妈。虽然没在这里正式出家，但康师傅自谓对寺里的贡献绝不比哪个少：凭着自己的学养本领以及“圈子里”的深厚人脉，他无疑是支撑广济寺产业的少数几人之一！寺里多少捐赠就是冲着他的名来的！ 再看这个知客，老是为些小小的日常用度跑来计较不清！还动不动就拿老方丈压人！倒也不是在乎点钱，关键是气不过！ 接下来，只听清虚师傅客客气气地跟康师傅提议道：“康住持您也知道，我们老方丈规定了，外来人吃饭现在都得自费……” “这个人又是胡来！当人家面说这种事……”康师傅心里忿忿地想。于是不耐烦地一摆手：“行行我知道！来吧现在就算！”说着康师傅果然当面算账，说杨天二要待7天，伙食费一共70块钱，说完当即点钱上交。这位知客也不含糊，给钱就收，收钱就走…… 吃过晚饭，康师傅又领着杨天二在寺里四处转了转，熟悉熟悉环境。晚饭后类似“下班”时间，生活区活动场上有不少年轻僧人做着运动。 一边走着，杨天二便问道：“康老，末那识看见的元神到底是什么样？是不是像月亮上一圈光那样？” “把你手臂伸直，上下前后左右摆动的这个范围，就是你身上元神的大小。”康师傅答道。 杨天二点点头，伸胳膊比划了一下。 “像你元神这么厚重确实不一般。”康师傅又道，“都不是修炼能修成的。” 杨天二一听忙又问元神重都有什么用处。 “用处是有大用处，关键是你现在什么也不会，好刀也得好人用啊，是不是。” “喔，对。” “等你真能出元神吧，就不得了了……”康师傅又笑道。 来时听周芸也说了这个出元神，杨天二忙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康师傅为他简单解释了下：出元神正是修第八识阿赖耶识的功法，即所谓“灵魂出窍”！一般人除非入睡做梦或者死亡，否则身上元神无法与身体分离；而第八阿赖耶识的修真者，则能主动将元神与身体分开！ “天啊，居然还有这种事……”杨天二心下琢磨。 “怎么？不信吗？我骗人吗？” “不骗人不骗人！” 康师傅一听笑了：“呵呵！你还早了，不着急，一步步来。” “呃……对了康老，我刚听周芸说练末那识不用一年？”杨天二又问。 “嗯，他确实没用一年。”康师傅点点头，“但你不行吧，你平时……”话说一半顿了顿，又道：“他那个我倒不会，我教你看看画！” “看画？” 第二十六章 看画 清晨一拉窗帘，远处坛场上已有行人来往：今天是十一假期第一天，这些是最早一批从市区赶来的香客。 不久康师傅就过来了，只见他手里拿着个小纸筒，神色有些匆忙。 “早饭吃了吗？”一进屋康师傅便问。 “嗯，吃过了。” “好，你过来。”康师傅招呼杨天二道，说着把纸筒铺展到床上：“我上午有事可能过不来，这个你就自己先看看。” 过去一看，原来是幅卷轴画，看着好像不大，其实是因为卷起来了，一展开很长很长，从床头一直铺到床尾还没全打开。 “这你好好看，”康师傅又嘱咐道，“这几天不用干别的，把这幅画看会就行了。” 杨天二忙答应了，心想这还不容易。 康师傅好像真有点忙，没再交代什么就忙忙地出去了，于是杨天二便搬了把椅子坐到床前，看起画来。 细细看去，泛黄宣纸上画的是幅山水风景：峻秀的小山，苍翠的小树，平静的江面…… 看了一会儿杨天二不禁心犯嘀咕：这个“看会”有点说不通呢，怎么叫“看会”？这不就是几座山吗，山上有点儿树，旁边有条河，这有什么看会看不会呢？ 还是说，里面有什么机密吗？哪里暗藏什么玄机吗？ 见空白处有字，杨天二又凑上前仔细看了看：小字不大乱七八糟不说，还都是繁体的，哪里看得懂…… 到底让看什么，有什么看的呢…… 咦！这山里还有个小人儿！小人儿干嘛呢？挑什么呢…… 呀！这还一个呢，钓鱼的！小人儿画得还挺像。 小人儿还有点意思，于是杨天二决定干脆先把里面小人儿统统给找出来…… 正找着，忽见门外进来个人，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昨晚食堂里那位厚着脸皮当面问人要饭钱的知客——清虚师傅。 原来，今天来的人太多，寺里人有点忙不过来，知客便想请杨天二帮下忙，请他上午帮着扫扫坛场。 反正画看得没什么大意思，杨天二一听倒挺乐意，忙答应了。 知客很高兴，于是为他找了套干活穿的僧服，属于寺里统一的工作服。杨天二穿上一看刚刚好，再配上个僧侣帽，真成了个小沙弥的模样，便拿上扫帚乐呵呵奔坛场去了。 …… 转眼又到下午，这边康师傅访客都接待完了，便过来找杨天二。进屋一看他正在看画，康师傅便问看得怎么样了，杨天二哪里会看，只好如实说不太懂；又问他上午怎么没在屋，杨天二忙答说出去扫地了。 “扫地？扫什么地？”康师傅又问。 “扫坛场。”杨天二答道。 “你怎么扫坛场？谁让扫的？” “寺里人手不够，让我去帮下忙……” “谁让扫的？是不是知客？”康师傅追问道。 “哦……”杨天二点点头。 康师傅一听有些不悦，心想这人怎么总是胡来，便对杨天二道：“以后你不用听他的，你不扫自然有人扫。” “喔……” “不是咱们不帮他，”康师傅又解释道，“关键你得分清轻重，你是来干什么的？是帮他扫地吗？这画你看懂了吗？” “没有……”杨天二摇摇头。 “总共在这你也待不了几天，不趁现在把这画看会，回去了谁还教你？扫地什么时候不能扫？是不是？” “喔，是……”杨天二点点头。 最后康师傅责令杨天二以后不许再帮知客的忙，便开始教杨天二看画。 “你先说说，你看这画怎么样。”康师傅先问道。 “我看这画，挺好……” 康师傅：…… “我看这画应该属于‘长卷’……”杨天二忽然想起王芳说过的这个名词。 康师傅有些不高兴了：“这大半天你都看什么了？” 杨天二也很委屈，毕竟自己也不知道看什么啊。想想只好如实答道：“我有点儿不太知道看什么……上面字我也不认识……后来我就数里面小人儿……” “‘小人儿’你数对了吗？”康师傅学杨天二的话道，“总共有几个‘小人儿’？” “总共有8名，人员……”杨天二答道。 “怎么还数出8个了？”康师傅一听不禁皱了皱眉，“我怎么数7个呢？” “真有，最少8个！”杨天二很笃定地答道。 康师傅一听这倒有点意思，便让他都指出来。于是杨天二便一一为他指了出来。到第5个发现问题了：就是杨天二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挑担的樵夫，隐藏在山间小路上，康师傅之前没有发现！ 这一下康师傅倒是挺高兴，忽又想起上次讲八方寻位图也是这孩子提醒的自己。 “行，我先给你说说！”康师傅说道，说着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了。 “这画叫‘富春山居图’，作者黄公望，号大痴！”康师傅首先说道，说着指了指画末尾一处题字：“看见没，‘大痴学人书于云间夏氏知止堂’，这个是他自己写的。” 杨天二忙凑上去细看，模模糊糊糊看见了个“大”字。 然而接下来，康师傅就再没有碰这幅画一下，坐在那里只是讲这个作者黄公望的故事！ 只听他从这个人刚生下来讲起：先讲他本是姓陆，后来家穷养不起如何过继给一个财主黄员外后改姓黄；又讲到他人聪明读书好做了小官，后来又如何工作没搞好搞得自己进了监狱，又讲到从监狱里放出来之后如何出家做了道士，后来又如何云游四方给人家看风水算命等等……絮絮叨叨把个人生平纪事从头到尾讲了遍！ 叨咕有一个多小时，故事还没讲完看看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于是俩人便暂停下来去食堂吃饭了。 到了晚上，讲完黄公望本人之后总算讲画了。一连两个多小时，康师傅把画从头到尾整个讲了一遍。这下杨天二总算摸到些门径了，说深刻理解肯定算不上，但至少有了着落。 “这回怎么样，看会了吗？”最后康师傅问道。 “嗯，应该差不多了……”杨天二点点头。 康师傅一听笑了：“十年画成的一幅画，是你一个晚上就能差不多的吗！” “哦，不是！” “方法是教给你了，看你自己念力了。”康师傅又说道，“明天你好好看一上午，看看能不能自己把画里神韵给看出来！” “神韵？” 没有再多说，康师傅便起身离开了，最后嘱咐杨天二晚上早点睡觉。 第二十七章 我还元神重呢 一早起来，杨天二便在房间里静静看画。有了昨晚的讲解现在感觉确实不一样了：长披麻皴下的松柏，淡墨勾勒的绵延青山，以至于江天一色中的留白，一点点看下去，身心真的渐渐有种重归山水间的玄妙之感…… 过了一小会儿，正到入神处忽见知客又找上门来了，又是求他扫坛场…… 虽然在用功看画，况且康师傅也不让他帮忙，可事到临头杨天二哪抹得开面子，说不得又应承下来了。 这回在坛场上他又要小心别让康师傅发现自己，不过好在有一身僧服做着掩护。 在坛场上扫了会儿地，一抬头杨天二发现一个熟人：正是周芸！再一看，身旁还一位女子，亲密地挽着他胳膊正说着什么：肯定是女朋友了吧。女子跟周芸差不多高，虽然穿了身略显松垮的休闲装，却依然能显出苗条的身材；一头披散的长发乌黑柔顺，微微有些波浪卷。 眼看周芸到了跟前，杨天二便摆摆手低声道：“嗨，又过来啦……” 周芸停住愣了一下才认出是他：“哇塞，小二！我都没看出了！”又上下打量他身上僧服：“怎么回事？这就出家啦！” 杨天二一听笑了，忙解释说自己是帮忙呢。 “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师弟！杨小二！”周芸一拍杨天二肩膀朝身边妈妈笑道。 这原来是周芸的妈妈，杨天二不禁有些意外。近看这位妈妈真的很漂亮，一副西疆人模样：大眼睛，高鼻梁，青白肤色。这么一看，大大的眼睛确实和周芸很像。 虽说相貌如此，她一开口却无论谈吐还是口音都和东平人一模一样：“你俩同学吧？你毕业也没留阿麦瑞克吗？” “什么同学啊，”周芸一听笑了，“人家现在还上学呢！” “嗯，你免贵贵姓？家是本地的吗？”妈妈又问。 “我姓杨，我家不在本地，我家在丰州市洛阴县。”杨天二老实答道。 “啊，挺好，那边环境好。”妈妈点点头，说着松开了与周芸挽着的手臂，“你俩老同学唠唠吧，等回西疆就见不着了。”说完便自己先走了。 “你要走了？”妈妈走后杨天二便问道。 周芸一听很不高兴：“别理她，她神经病！” “喔……” “我这一身的事呢，怎么走！”周芸又道，“就说你吧！我走了以后你还怎么来广济寺！对吧？” “嗯……” 于是周芸又问杨天二怎么穿成这样了，杨天二答说是知客让的，康师傅是让他在屋子里看画。周芸一听又问看什么画。 “叫富春山居图的。”杨天二答道。 “哦！那是名画呢，我那次在南岛故宫博物院还看过真迹呢。” “嗯，康老说看会了这种画对我练末那识有用。” “啊？还有这种事……”周芸一听笑问。 “有！像你不是懂音乐么，所以你末那识才学得快。”杨天二答道，“我以后就多看这种画。” 原来如此，周芸听了点点头，忽然灵机一动，忙道：“对了，那我就再教你音乐！” “啊？” “音乐不也有用吗！以后你没事再多听听！就更快啦！对不对！”周芸笑道。他当然不是真心想教，只是现在天天在找各种能把自己栓在东平理由，好阻挠妈妈回老家西疆的计划！ …… 接下来，在康师傅禅房周芸果然找机会说了教杨天二音乐的事。康师傅这边肯定无所谓，妈妈一听却不高兴了：“怎么哪都得显着你呢！你会教个什么玩意！” “我怎么啦？”周芸一听忙反驳道，“又没说教弹钢琴！教人家怎么欣赏而已，就属于入入门，这我还教不了吗！？” “那还用教么……” “怎么不教？正经得教呢！这怎么也得教一两哦，两三个月呢！” 妈妈懒得跟他扯皮，白了他一眼便又跟康师傅聊其他事情…… 之后从康师傅禅房出来，周芸又陪着妈妈在整个寺院里逛了一回，直到将近中午才出来。正好到了午饭时间，两人便顺路开车去西郊一家常去的西餐厅。 一边开车周芸又对副驾驶上妈妈道：“妈，那个杨小二你别看他傻傻的，其实康老挺看重他呢。” “怎么人家就傻傻的了，就你不傻。”妈妈笑道。 “不是，关键康老刚不是让我教他音乐吗，我还真得好好教呢。”周芸说道，尽可能夸大事情的重要性。 “教啊，谁拦你了？”妈妈一听有点不乐意，“你教你的，该啥时候走我就自己走呗！” “你看，这不白说了吗？”周芸恼得一拍大腿，“我也不想教啊，那不是康老也让教嘛！” “那你还什么两三个月？教什么你教两三个月？”妈妈呵责道。 “我也没说非两三个月啊，看情况嘛。”周芸忙和软下语气，“关键你也看见了，那个杨小二傻里呱唧的，怕是没那么好教啊。不像说你这种特别灵秀的人，不教也会……” “行了吧，你别在这忽悠了！”妈妈笑嗔道。 “不是忽悠……” “你那同学大名就叫杨小二吗？”妈妈又问。 “啊，怎么啦……” “不能吧，”妈妈摇摇头，“现在哪还有给孩子起这名的……” “你纠结这个干嘛！名字嘛，就是个代号而已。”周芸道，“但有一点，他身上元神特别特别厚重！绝对不一般！所以还真得好好教呢！” “那有什么，我还元神重呢。”妈妈答道。 “你又乱讲！”周芸笑道，“你我又不是没看过！普普通通而已，跟我一样！” “谁乱讲？以前康老特意跟我说过呢。” “啊？不可能啊？” “这事骗你干嘛，康老亲口跟我说的。”妈妈答道，“还让我也跟他学什么功。” 要教妈妈练功这事周芸是知道的，便有些犹疑了：“不能吧，我看你不是啊……” “你会看什么？你不差远了。”妈妈笑道。 “是吗？不能啊……”这一说周芸也不确定了，于是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抵住太阳穴侧过头去看妈妈。 “看哪呢！好好开车！”说着妈妈把头拨了回去。 …… 到了下午，康师傅又来到了杨天二房间，来考核他一上午“功课”做得这么样。 第一个问题是让他说说画中“时间的变化”。 杨天二一听傻眼，如果真闷头看了一上午画说不定还能答上来，关键这一上午他根本就没看！ “这七米长的画，不能是画一个地方，也不能是一个时节，是不是？”康师傅提示道。 “嗯……” 见他还在没头苍蝇似的前瞅瞅后瞧瞧，半天吭不出一声，康师傅有点不耐烦了：“昨晚不学得挺好吗，怎么这还看不出来？上午你好好看了吗？” “我好好看了！”杨天二赶忙答道。 “那怎么还看不出来呢？这肯定是看墨色变化啊，是不是！”康师傅又说道。这其实提示得已经很明显了。 于是又看了会儿，杨天二终于指着画中一处山峦答道：“是不是这，从这开始树叶有点变黄了，是从夏天变成秋天……” 总算是答上来了，康师傅却并不满意：“这应该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 “喔……” “你是，是上午没好好看吧？”康师傅又问。 “看了，我好好看了！”杨天二又一口咬定。 康师傅一听摇摇头：“那你这悟性可不行……” “喔……” 第二十八章 不速之客 周芸还真是说到做到，昨天说教音乐今天就来了，还把家里一台高档台机给搬来了，另外还带了一大册他妈妈多年珍藏的唱片和他的高档hifi耳机：也算“仁至义尽”了。 杨天二一看不禁很是受宠若惊，忙一叠声连连道谢。 “没关系，我家还一个好的没拿来呢，”周芸坦言，说着便忙忙地安装调试起机器来，“反正这个也足够你用了。”周芸倒真不必他领情，毕竟也只是为做戏给妈妈看而已。 杨天二在一旁搭手帮着忙，看了会儿好像明白点了：“这个就是听声音吧，看不了图像吧？” 周芸一听笑了：“我靠，这可是专业的，你还想干嘛，再给你上上网要不要？” “不是不是……”杨天二忙道，“我们寝室王凯，你不也认识吗，他电脑配的音响也不错，那一对音响就一千多。” 周芸一直旁边耳机：“我那个耳机就两千多。” “我靠，不会吧？”杨天二忙拿来仔细看看：个头倒是挺大，可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专业的，hd600。”周芸道。 “那你这音响多少钱？” “十万。” 杨天二：…… “这不是音响，是黑胶唱机，专业的。” “喔……你告好我怎么用啊，别弄坏了就麻烦了。” “嗯，来吧，耳机戴上！”说着周芸已把机器调试好了，“先给你感受一下！” 知道杨天二是不是懂的，周芸给他放了段自然声：一些海浪，山风和打碎玻璃声音什么的。 耳机一发声只见杨天二瞬间愣住了，瞳孔收了收。他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听觉上感受：很通，很透，很提神，入脑入心，沁人心脾…… 于是他愣愣看了看周芸。 周芸看出了他的震惊，和自己当初第一次听差不多：“怎么样？感觉不一样吧！” “嗯嗯！”杨天二狠狠点了点头。真的不同凡响！ 本来周芸打算机器搬来就走人的，现在想想大老远来这一次，不如干脆就教教他吧，也算好人做到底了。于是便过去翻了翻唱盘：“我们就先听听凌领吧？正好是我们东平老乡，比较熟悉……” “行啊，反正我也不懂。”杨天二答道。 “听听他去年录的莫扎特，我妈的最爱！” “喔。” 紧接着，正准备放唱片，忽听外面头上‘隆隆隆’地一阵轰鸣声，声音越来越响。 呀！怎么啦？什么啊！ 俩人忙起身朝窗外看去，见坛场上人都在抬头望天，再往上一看：好家伙，一架直升机！ …… 这边，听见响声康师傅也出来了，站在禅房门口，仰头望去…… “几年没见，这小七名堂还混大了呢……”康师傅心里嘀咕着。 接下来飞机在广济寺上空盘旋着缓缓下落，近地面时点晃晃悠悠，最后终于稳稳当当落到了坛场正中央。 从飞机里出来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东方人相貌，却是一身阿麦瑞克西部牛仔的装束，头上戴了顶深棕色窄边牛仔帽，样子酷酷的；女的是位金发碧眼的妙龄女郎，一身西式的开放穿扮。 这场面可够是新鲜，颇引了不少人驻足观望。 下了飞机牛仔帽男子便一脸灿烂笑容地穿过人从，走上康师傅跟前，摘下帽子与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哇喔，最亲爱的大师兄，见到你真太高兴了！” 康师傅看看这位师弟，虽说跟自己一样上了六十岁的人，看着倒像四十岁中年人，一头披梳着的头发黝黑湛亮…… 紧接着后面女郎过来，经师弟介绍了下，热情地跟康师傅行了个贴脸礼。 这下康师傅有点不高兴了：明知是来寺院里住，怎么还带了女的！这怎么合适！ 不便明说，康师傅只好跟师弟婉言道：“我这里条件不太好，也不知道你们住不住得惯，要不……” 不成想这位师弟早已是阿麦瑞克国那边的大气风格，不等师兄说完便乐呵呵道：“哈哈，上个月在非洲沙漠我们在帐篷里住过5个晚上！”说着又把这一问一答用英语说给了身边的女伴。 康师傅：…… 事到如今也不太好办，康师傅只好暂且领二人先安顿下来，于是便领着他俩去了公寓楼。 整个过程躲在一旁的知客看得清清楚楚：一个铁皮怪物从天而降！里面钻出个灰帽男子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接着让康住持领进了2号公寓楼！ 这还了得！这事可管不了了，赶紧报告老方丈！于是知客忙忙地一路小跑找老方丈去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进屋知客便嚷道。 情知他平时老爱大惊小怪，老方丈没太过意，只问什么事。 “不像话了！机动车都开到我们坛场上去了！” “啊？”老方丈一听不禁讶异。他这间禅房隔音效果极好，不开窗外面声音很难听见。 “这还不算呢！”知客喘了口气继续汇报，“下来个黄头发女的，穿那衣服我都没法说了！关键还让康住持给领西楼去了！这可不太好吧？！” 方丈一听这确实有点不像话，便起身跟知客出来了。 这边康师傅正在屋子里在帮师弟安顿行李，一见老方丈来，后面还跟着知客，便已猜出了七八分来意。 毕竟是康住持的座上客，老方丈也不好贸然行事，只旁敲侧击地说有女客住进来恐怕不大合适。 其实康师傅自己也觉得不妥，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明言，老方丈这一来他更好说话了，便招呼出师弟来说明情况，说如果有女客的话恐怕不便留宿。 这位师弟现已入了阿麦瑞克国籍，思想观念都是相当先进的，一听说女客影响清修觉得真是迂腐不堪！简直是可笑！可毕竟是人家的一亩三分田，自然是无可奈何。 这时，师弟灵机一动忽想起当初师傅常常念叨的一首诗，便朗朗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下不好了，这没深没浅的一句可触怒老方丈了：这广济寺乃是北宗的渐修派，跑这讲这么著名的南宗名言，这不是摆明了挑衅吗？！ 诚然，老方丈也知他只是一时兴起抖个机灵，可当着众人是面，不驳一驳他实在是说不过去，没办法也只好拿他开开刀了。 别看这老方丈平时和言缓语，真讲论辩其实是最擅言语机锋的！于是只听老方丈绕着圈子三问两问便把这师弟问了个哑口无言！接着又夹讥带讽三言五语把他讲了个大红脸！ 一番话下来把这师弟说得真是好不难堪！简直猪狗不如了！只见他脸上火辣辣红一阵白一阵……康师傅在一旁自然也跟着一阵难堪。好在那位女郎语言不通，倒是躲过了一场尴尬。 情势至此，老方丈便又当众狠狠训了康师傅一通。康师傅站在那哪里敢说话，唯有低着头诺诺称是而已…… 最后师弟终于灰头土脸地又出了公寓楼。康师傅自然是过意不去，一路送出来，不住地道歉陪不是。师弟手也是无话可说，只是临别说明天再来拜访，说完便上了飞机。 “又是那个知客！”送走了师弟康师傅心里恼恼地想，“以后非跟他他好好算算账不可！” 第二十九章 世界需要你 昨天被寺里老方丈狠狠训了，今天牛仔帽师弟不敢再带女伴来，便独自来找大师兄。 康师傅这位师弟也可算是颇有天资：当年40岁时进入师门，短短4年时间就学成出师，后来移居阿麦瑞克，现已是拉特斯集团合伙人之一。 说起拉斯特集团，在阿麦瑞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产业涉及贸易、能源、航天、军工等多个领域。其中又有一所“希波克拉底实验室”，虽然在公众视野出现得不多，但在科学界已是名声鹊起，以至于《科学》杂志今年专门其开设了一个专栏！而这位师弟，正是这所实验室的主导者！ “说真的，这梭罗般的生活还真令人羡慕。”安坐在藤椅上，师弟环视着禅房说道。 “什么啊？”康师傅没太听懂。 “我是说瓦尔登湖……哦！你们是叫桃花源！”师弟答道。 这一说就明白了，是说他消息闭塞呢，康师傅便反驳道：“这里也是网络什么的都有，市面上新闻我全知道！你以为啊……” “哇喔，真了不起。”师弟只好耸耸肩。 “怎么不知道！你们不刚换总统了么，叫什么特黎普么。”康师傅又道。 这有点说到师弟的痛处了：本来这次他们公司是把宝押在女政客那边的，离谱的是这个特黎普最后竟屌丝逆袭了，导致他们公司大笔献金全都打了水漂。 “好吧师兄，就别提那傻瓜了！”师弟忙道，“这次来我是有重要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借钱我可没有。”康师傅开玩笑道。 把二郎腿从左换到右，师弟接着说道：“我的实验室正做着一项前所未有的伟大研究，现在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这位师弟领导的实验室正在参与一项“基因破译计划”，主要致力基因层面上对于人类疾病的研究。这绝对称得上是一项史无前例的伟大计划，因为一旦成功，就将完全破译人类疾病的密码！换句话说，也就是将使人类彻底告别疾病！再一次大幅度提高人类的寿命！ 不过这目前还只是愿景，还有诸多难题无法攻克。而这位师弟则认为，其中很多难题都可以在东方玄学、以至于《陵城精义》中找到答案！ 说实话，听了这话康师傅倒真没怎么太惊讶。说破译疾病，道行高的修真者百病不侵的早已有之；说提高寿命，小几百岁寿命的高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另外说《陵城精义》，与现代科学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也早就发现了。 “我们需要你，师兄！你知道这没你不行！”师弟继续道，“我这次来就接你回阿麦瑞克国，一起创造一个属于我们的时代！”说完他用力握了握拳。 虽然说的有点夸张，不过康师傅还是很高兴：“那行啊！我就不过去，有什么事问我就行了！” 师弟一听真是无语了：这可不是写个代码编个程那么简单，哪是一问一答就能了事的！ “呃……大师兄，你有没有想过跟我一起回阿麦瑞克？”师弟问道，接着又说阿麦瑞克国那边生活条件如何如何好，去了又有何等的优待，另外这又是怎样意义非凡重大的事情等等，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堆理由…… 虽然听他说的天花乱坠，康师傅却根本不为其所动。他性情向来有些疏懒，如果说在东平还能有点兴趣，特意跑到阿麦瑞克去就觉得太不值了；另外说得渺茫点，他如今也算一脚踏入空门，修的已然是来世，现世纷繁早就看淡了。 “其实你们陵城精义学得也都不差，我也不比你们多会什么。”康师傅婉言谢绝道。 一听这话师弟心里凉了半截，知道这个师兄一旦决定什么事是很难扭转的。 “大师兄，我是说，不是我们，而是这个世界需要你。”师弟奉承道，“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功德吗？你有能力，就对这个世界有责任！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康师傅也是个不禁捧的，一听这话倒蛮受用：“能出力我肯定要出……关键，在华国这边研究不了吗？应该也开始研究了吧？” 师弟听了冷笑一声：“呵！别的我不敢说，就前沿科技而言，华国比阿麦瑞克至少落后了一百年！” “哪有的事……”康师傅小声嘀咕了句。 “师兄，67岁可算不上老！正是该拼搏奋斗的时候吗！曾经那个锐意进取的大师兄哪去了？现在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吃斋念佛了？” 这话康师傅有点不爱听了：“不是我说你，你也是出了几十年元神的，怎么还把个现世这一点点抓这么紧……” “就说元神吧，恐怕你现在也飞不过我了呢！”师弟很不客气地说道。 这下康师傅可不愿意了，真说得他好像成天不务正业似的，当即气呼呼地道：“飞不过你？！飞不过你我真跟你走，跟你去阿麦！” 师弟一听不禁眼前一亮，想不到误打误撞竟用上了一招激将法！现在比元神飞升，师弟几乎可以说有十成把握能赢！于是他忙借机与师兄立下赌约，比一场元神飞升，如果输了就一定跟自己走！ 康师傅正在气头上，也没想太多，当即就答应了。 然而接下来过了会儿康师傅就有点后悔了：刚刚他是没注意，现在用末那识偷眼一看，如今这位师弟的元神竟比当初厚重了何止十倍！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康师傅不禁暗暗叫苦：搞不好还要晚节不保呢，真把自己搞到地球那一边去可就不好玩了…… 夹枪带棒聊了一上午，看看已将近中午，康师傅一想周芸今天又来了，正好抓他安排一顿午餐，也好在师弟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实力”。 于是康师傅便说道：“一会儿我们去市里吃一顿，我请你！” “哇喔，真是感激不尽，当然在这随便吃点什么我想也不错……” “不在这，这都是素斋，没什么意思！”康师傅忙道，说着便起身取过手机给周芸打电话。 第三十章 想的太简单了 电话一接通，康师傅便给周芸发号施令道：“中午我请我师弟到市里吃饭，你看看帮我安排一下！” 大致了解了下情况，周芸最后又问要不要问问对方要吃什么菜。 “不用问，你自己看着办！你看看去哪合适。就去最好的，去我们东平市最好的！”康师傅大义凛然地答道。 周芸一听真是无语了，东平市这么大，哪有什么最好不最好，想想便道：“有一家叫vu的，法餐是最好的，行不行？” “行啊，那就这家……”康师傅忙答道，“要不，就去你家那个饭店不也挺好吗？” “我家？行是行，档次肯定就下来了……”周芸如实说道。 “你家那个大的啊，那个湘菜大厨做得不正经挺好呢嘛！”康师傅忙道。 “哦，那肯定没问题。” “行！咱们吃点辣的，我这个师弟爱吃辣的……怎么样师弟？辣的你爱吃吧？能吃吧？……行，就去那！”康师傅最终敲定了下来，于是便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周芸对旁边杨天二说道：“是康老，又让我安排饭局。” “喔……” 周芸看了看手表：“差不多该走了，开到市区还得半个多小时呢。”于是又问杨天二：“你去不去？” “我？我肯定不去啊。”杨天二一听忙道。 周芸想想，度量了下康师傅和那个师弟的关系，便道：“走吧，你跟我一起去，反正你在这也没事。” “啊？” “走啊，赶紧穿衣服。”说着周芸便站起身往外走。 杨天二一听只好穿上外套跟了出去。 “是到你家里去吗？”追上去杨天二便问。 “不是，我家开的饭店。”周芸答道。 “喔，你家还开饭店了？”杨天二又问，他原本以为他们家就是卖火腿肠呢。 “有两个，也不挣钱。”周芸答道，“你想想吧，都是康老这种吃饭不给钱的，哈哈！” 没听出这是玩笑，杨天二倒是很为周芸抱不平，吃饭付钱本来就是天经地义嘛。 “你应该问他要，他应该能给。”杨天二答道，“我在这饭钱他还替我付了呢，就是知客问他要了，他才给的。” “哈哈，我开玩笑呢！”周芸忙道，心想这哥们儿可真逗。 “嗯，要钱嘛，一般也不好意思说。” 周芸：…… 说着俩人便下楼来到康师傅禅房，接着一行四人出了寺院。 杨天二又坐上了这辆至今还不知什么牌子的轿车。和假期那次还真有点像，也是他和周芸在前排，康师傅坐在后排，只不过李大爷的位置换成了这位牛仔帽先生。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目的地。 淮南路是东平市最繁华的一片街区，以人民广场为中心，四下街市商铺鳞次栉比，几处高楼大厦高高耸立，不论白天夜晚永远是人群熙攘、车行长龙。 虽然已在东平上了两年学，杨天二还从没到过淮南路这边，这还是第一次来。下车后他便跟着一行人稀里糊涂进了一栋大厦，大厦一楼就是他们要吃饭的饭店，里面地方很大，装修得富丽堂皇……后来杨天二知道了这栋大厦叫芸盛大厦，整栋楼都是周芸家的。 康师傅还真是会选地方，师弟他们住的那家洲际酒店刚巧就在旁边，一会儿吃完饭他散着步就可以回去了。于是师弟又给他的司机还有昨天那个女伴打了电话，叫他俩也过来一起吃。 康师傅没有要包厢，只是在大厅里选了个靠玻璃墙的亮堂位置。 于是一张桌总共坐6个人，正好一边3个：这边是康师傅，周芸和杨天二；那边是师弟，女伴和司机。刚好又一边有一个会两国语言的，周芸当他这边翻译，师弟当他那边的。 说是请这位师弟，结果总共八道菜康师傅独自点了六道，剩下让师弟和那位女伴各点一道。杨天二已经好几天没开荤了，坐在一旁一听黑椒牛柳这些菜名就已经开始咽口水了…… 接下来，席间看杨天二一直没吭过声，牛仔帽师弟便想逗逗他。心想华国青年肯定多少会些英语，便问了杨天二一句英语。怕他听不懂，师弟特意用了最地道的中文口音，一字一顿慢慢地问了句简单的“你多大年龄”。 这可难为了杨天二，别说这串成串的句子了，连单个字母他现在还认不全呢！只见他一脸茫然地看了看牛仔帽先生，接着向周芸投去询问的目光。 周芸真有点替他丢人：“我靠怎么这都听不懂，你上过学没有？问你今年多大啊！” “喔，我是21岁。”杨天二忙答道，说着又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也是这顿饭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过也无所谓了，吃饭嘛就是吃饭，吃到肚子里是自己的，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像周芸，一开始牛仔帽师弟也还翻译，到了后来就只剩周芸一个人应付了，简直成了传声筒，周旋于康师傅和那两位外国人之间。两位外国人又都是第一次来华国，看什么都新鲜，搞得周芸一顿饭下来根本没消消停停吃上几口！ “本想好好逛逛，可惜天气预报下午就有雨了。”那位女伴无意间说了句。 一听完这话，只见康师傅与师弟俩人不约而同地对了个眼，继而会心一笑…… 雨天，正是出元神飞升的最佳环境！ 午餐吃得还是很简单的，很快便吃完了，于是双方在酒店门口道了别。 “呃……师兄，我们的约定你大概没忘吧？”临走师弟笑问。 康师傅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答道：“就今晚吧，也别太晚了，8点钟。” “ok，8点钟！”师弟认真地点点头，“一言为定，晚上我去找你。” “不用不用，就在这！”康师傅忙道。说着一指身后酒店：“我今晚就住这。” 师弟一听笑了：“好极了！”说着拍了拍师兄的肩膀：“你永远是最公平的。” 康师傅笑了笑，眼角划过不丝易察觉的狡黠…… 公平？你想的太简单了。 第三十一章 元神飞升 却说在门口与师弟告别后康师傅又回了酒店：他今晚要住在这，省得到时来回折腾。 芸盛大厦总共33层，除了一、二层是酒店外上面就是宾馆和写字间。周芸订了两间豪华套房，位于大厦16层，康师傅和杨天二两人各一间。 办好了入住手续，周芸便领着二人乘电梯上楼，一路他和杨天二走在前头，康师傅跟在后面。 “这一整个大楼都是你家的吗？”一边走着杨天二问道。 “嗯，也不挣钱。”周芸答道，“你想想吧，都是康老这种住了也不给钱的，哈哈！” 杨天二：…… 说着便来到1606号房间。 一进屋康师傅便在客厅大沙发上来了个“葛优瘫”，舒舒服服地舒口气，跟师弟周旋这一上午弄得他实在有点疲乏；杨天二还是第一次进这种星级宾馆，新奇地观察着屋内各式各样装饰——书桌上的插花、几案旁的盆景和墙上的挂画……；周芸先去了旁边一间小暗厅，从一台小冰箱里取出3瓶矿泉，出来给他俩各送了一瓶。 “小二下午好好休息休息，晚上就看你了。”只听康师傅忽然说了句。 “喔？看我？” “讲飞升还真是不行……”康师傅兀自念叨了句，又打量着杨天二道：“晚上你跟他比比。” 杨天二一听懵了，和对面周芸对个对眼，也是一脸茫然。 却见康师傅又问起周芸：“你看呢，他俩比一比，我那师弟和小二。” 周芸没有听懂：“他俩比……” “肯定是比元神了，还能比什么。”康师傅笑道。 “哦！那的话……”周芸想了想，“我觉得还是您那师弟重吧……” 康师傅只点头笑笑，没有答话。 “那你是要……” 不等周芸问完康师傅便打了哈欠，摆摆手：“晚上呢，不着急，你俩先出去吧，我先睡一觉……”说着便起身过去换拖鞋去了。 两人一看没办法，只得告辞出了屋子。 …… 隔壁就是杨天二的房间，一进来周芸先到阳台拉开窗帘，开窗通通风：“天阴得真厉害，晚上还真要下雨呢。” 杨天二还在想刚才康师傅的话，坐在电脑桌前兀自道：“刚才康老还说让我比……” “是呢，话说一半又不说了，真能卖关子。” “关键我什么都不会啊，我就会打永秋拳，这能比什么呢……” 周芸想了想，猜测道：“估计是利用你的元神。” “利用元神？” “没听他刚才问你元神么，”周芸答道，“不过到底怎么个利用法我就不知道了。” 这一说确实有道理，杨天二点点头：“你这一说还真是，我家那边李大爷还真就利用过呢……” “是吗？怎么用法？” “驱鬼。”杨天二答道，于是便讲了在家里李大爷如何驱鬼、如何利用自己引鬼等等。 周芸完听完摇摇头：“应该没那么简单，他刚才不是还说飞升……对了！”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了！以前康老跟他说过——元神飞升！ 潜水，已是种很流行的运动，好的潜水员可以潜入水下几十米深处，目前吉尼斯世界纪录是一百多米。元神飞升，则是修真者之间斗法的惯用方式！出元神后飞到天上几百米乃至上千米的高空！ 听这一解释杨天二有点联想起前两天学校运动会：“感觉有点像跳高比赛啊，比谁跳得高，只不过他是比谁飞得高……” 周芸一听笑了：“差不多吧，是这个意思。”想了想又道：“我还跟他一起出过一次元神呢……” “啊？！真的假的？！”这可让杨天二震惊了，“你也会出元神？你不说你不会吗？！” 周芸忙解释说不是自己出，是康老带着他。 原来，少数修持最高的修真者，不单能自己出元神，还能短暂地带上个普通人一起出！ 想不到还有这种事！杨天二忙又问他出元神究竟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周芸摇了摇头道：“没什么，因为我们都还没通第八阿赖耶识，出了元神也没什么用，跟做梦差不多……” 杨天二一听不禁有点失望，只好点点头。 “对了，说不定今晚康老就是带你出元神……” 正说着忽听周芸口袋里手机忽然响——掏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喂妈？什么事？” “在哪呢？”电话里妈妈问道。 “咱家酒店呢，跟康老一起呢，干嘛？” “哪个酒店？” “大的，干嘛呀？” “我唱片你是不是拿走了？” “啊对，我用一下，不是得教杨小二嘛。”周芸答道。 “教完了吗？教完赶紧拿回来吧。” “没呢，哪能那么快！昨天才拿的！” “我告你可千万别给我划了，回来让我看见划一点儿……” “哎呀呀知道啦知道啦！”周芸忙不耐烦道，“你放心吧，没事我就挂了啊。” “哎等等！小唱机哪去了？你也搬走了？！” “啊，我用几天就搬回去……” “拿回来！！”只听电话里妈妈‘嗷’的一声号道。 周芸不禁吓了一跳：“咋了……” “你说咋了！那是你用的吗！那一百多万呢！你赶紧给我搬回来！”妈妈愤怒地咆哮道。 周芸一听懵了：“啊？一百万那个不是大的吗，我搬的是小的啊……” “好坏你看不出来吗？你赶紧搬回来！” 这下有点尴尬，周芸把两个高低档次的给弄混了，忙答道：“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搬回去……” “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好坏分不清！趁早给我搬回来！”妈妈气呼呼道。 “啊我知道了，马上搬。” “你现在就给我搬去。”妈妈又喝令道，“碰坏一点儿看我不扒你的皮！” “不能啊，我知道了。”答道，说完没事了便挂了电话。 “你妈生气了？”杨天二问道。 周芸吐吐舌：“没事，我先回趟寺里，你房门没锁吧？” “没锁。”杨天二答道，“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休息吧，我晚上再过来。”周芸答道，说着便起身出去了。 第三十二章 斗法前夕 到了晚上，外面果然淅沥沥下起雨了，不过周芸还是特意从家里赶了过来。 杨天二正用宾馆里的电脑打着勇士联盟，一见周芸忙打招呼：“你过来啦……怎么样，音响给你妈看没事吧？” “没问题！”周芸笑道，“你都不知道！看得那个仔细！生我她都没那么仔细！” “我靠，这你还能知道！”杨天二笑道。 周芸偶尔也打勇士联盟，便站到杨天二身后看了看，又问他是什么级别。 “我现在是蓝宝石，这两天掉下来的。”杨天二答道，“你也玩吗？” “上学时候总玩，毕业回来玩的少了。”周芸答道。 “你都是玩阿麦国服务器的吧？” “对，华国这边我也玩过，其实都差不多。” “没错，是差不多。” “康老呢？睡醒了吧？晚饭你俩吃过了吧？”周芸又问。 “嗯，吃过了，他说他一会儿过来。”杨天二一边打着游戏一边答道，“对了！他说了！就是带我出元神！真跟你说的一样！” “是吗？他怎么说？”周芸一听忙问，说着过去拿热水壶去烧热水。 “意思就是说带着我一起出元神，飞的时候他拉着我，他自己就省劲了。”杨天二剪短解释道。 周芸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因为你元神重，所以飞得就高是吧？” “嗯，对！” “想想其实康老挺狡猾呢，”周芸想了想又道，“你看本来人家是要跟他比，结果他偷偷利用你！” 杨天二一听倒也是：“嗯，他这都属于用外挂了，哈哈……” 周芸笑了笑，过去打开了电视机。 …… 过不多时，康师傅果然过来了：没有穿外套，手里端个茶杯，脚下趿拉着拖鞋。进来一见周芸正坐在那里看电视，便问他怎么又来了，不在家陪他妈妈。 “哪还用我陪，有她黑胶唱机陪着就行了！”周芸笑道。 “什么呀？”康师傅没听懂，于是又嘱咐道：“没事别老惹你妈生气，这才出院几天！” “没事，一会儿就回去，我家离这也不远。” 康师傅坐到一旁沙发上，看看坐在电脑前全情投入的杨天二，便又嘱咐他一会儿元神出来了一定得老实点。 原来，像杨天二这么厚重的元神，第一次脱离开身体时一定会“异常活跃”，有点类似笼中之鸟一下子被放出来。康师傅担心到时候不好控制，所以在这提前给他打打“预防针”。 不过其实这种“预防针”根本没用，因为出元神前后的意念完全是两码事！在身体里元神是受第六识潜意识控制，离开了身体则是第八识阿赖耶识控制！就好像说一辆车，由白班晚班两名司机轮流驾驶，那么嘱咐白班司机让他晚上把车开慢一点，这能有什么用？晚上车子根本不归他管啊！ 不过即使是第六识，杨天二现在也是全都游戏上，哪顾得上康师傅这些啰啰嗦嗦！ 见他这样康师傅有点不高兴：“我看现在年轻人都打这么个游戏！这东西根本都没好处！”于是又问周芸玩不玩，周芸忙顺着他说自己不玩。 “嗯，不玩就对了……”康师傅答道。说着端起杯子喝了口茶，又道：“一会儿跟咱们比，我估计我那师弟八成他是赢不了，你信不信？” “是吗？为什么？”周芸忙问，说着过去给他杯子把水倒满。 “你看他和小二比谁元神重？”康师傅又问。 “我看还是您那师弟啊，我觉得……”周芸有些犹疑道。 “对！他重是重！”康师傅忙道，“但是我告诉你，没有用！” “啊，为什么？” “我告你为什么！”只听康师傅答道，“我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两个元神，一个是纯天然野生，一个是后天人工养殖！” 周芸一听‘噗’地笑了，对杨天二道：“听见了吧小二，你是纯天然啊！厉害啊！” 杨天二注意力全在游戏上面，只是打了两句哈哈。 “对了康老！”周芸忽然想起来，“我妈那天跟我说她元神也重，还说是你说的？” 一听这话，只见康师傅脸上笑容一下子没有了，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察觉到好像是哪里不对了，周芸忙问怎么回事。 只见康师傅没有立即答话，又端起茶杯来，慢慢地抿了口茶。他不太想跟周芸提这事，不过既然问到了也没什么好隐瞒。 原来，周芸的妈妈本来和杨天二的情况很类似：虽然身为成年人，元神却跟那些不谙世事的孩童一样厚重！然而，去年丈夫的背叛给了她心灵一次沉重的打击！致使其短短几个月元神迅速变轻变薄！时至现在，俨然已和普通正常人无异了…… 听完这一说，周芸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重重击了一下。接下来，屋子里一阵静默，只有电视机里球赛解说员兀自讲着，另外是杨天二那边仍旧一刻不停地‘咔啦咔啦’点着鼠标…… 过了半晌康师傅才缓缓开口：“像这个月亮，有圆有缺，人元神也是一样，轻重薄厚，都有这么个变化过程……” “康老，这种事情，对身体健康有没有影响？” “所以说你妈不是得了抑郁症么。”康师傅答道，“不过既然已经说恢复了，也就没事了。” 周芸听了点点头，这倒让他有了些许的安慰…… 第三十三章 神如其人 转眼已经8点钟了，到了约定的时间。练完一套永秋拳后杨天二便过去坐到康师傅身边。虽然也知道根本没用，康师傅还是又嘱咐了杨天二一遍：等下元神出来了千万老实点，要听他的指挥。杨天二忙点头称是。 接下来，一被康师傅掐住神门穴，杨天二便觉手腕处凭空生出一股热气！紧接着，热气又顺胳膊缓缓涌入胸膛！而后随着热气在胸膛中一点点散开，意识便开始变得模糊：神思恍惚，昏昏欲睡，最后终于完全失去了知觉…… 出元神康师傅绝对是老司机了：只见他身体刚一入睡，紧接着元神就倏地一下子脱离了身体，轻飘飘浮在了半空中！再看杨天二这边，虽然已被康师傅发功催眠，元神却迟迟不愿离开身体。这倒有点反常，康师傅的元神一看没办法，只好飘到熟睡着的杨天二身边，伸手把他的元神从身体上硬生生拽了出来！ 拽出来一看康师傅可傻眼了：这么厚重的元神，本以为一出来还不得像下山猛虎似的！这一看，畏畏缩缩，惶惶惑惑，还什么猛虎，这不是个受了惊的小猫儿吗！ 怎么这么弱啊？不应该啊…… 杨天二的元神明显还不适应脱离开身体单独在外面飘荡，大概觉得这简直是光着身子上大街吧，总之它仍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熟睡着的身体旁边，缩成了一小团，像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这下康师傅可失望：本来还想指望它呢，这个熊样还能指望什么！ “倒也是，真是神如其人：人胆子就小，元神还能强到哪去呢……”康师傅暗想着，“算了吧，也别指望别人了，说不得就拼上自己这一团老神搏一回吧。” 于是康师傅便浮在一旁，看着杨天二的元神一点点又渗透回身体里，只等他顺利回去后自己好出去“应战”。 然而接着他转念一想：好容易弄出来的，不如干脆带他去吧，反正又不碍事，也让他见识见识，另外说不定还能有点用呢。想到这里他便又飘了过去，把杨天二刚融回去一半的元神一把又给拽出来了。 “走走！跟我出去逛逛！”康师傅不耐烦地说了句，便拉上杨天二荡悠悠穿过玻璃窗飘到了外面。 早已过了约定的8点钟，康师傅便急急地往下面人民广场飘去，一边飞着一边忙又把杨天二的元神七扭八压揉成了个拳头大小的小团子，藏在背后不让师弟发现。 下到地面，在广场中央落定了，康师傅这才留意到外面雨下得还真挺大呢，广场上自然是空如一人，不过四面街道仍然是大车小辆川流不息，明晃晃一片片的车灯。 紧接着，过了不大会儿，便见一团比车灯明亮百倍的光团缓缓朝这边飘来！ 远远一见这团耀眼的金光，康师傅不禁一愣，紧接着便意识到一件事：今晚还真是输定了…… 白天通过眼睛用末那识看还没太觉得，在这夜晚出了元神再看，师弟这元神竟是如此非同凡响！眼看这团璀璨夺目的元神缓缓飘来，康师傅又偷偷拿出杨天二的元神比较了一下，揉成了这么小一团都没有人家亮…… 待师弟飘到近前，康师傅忙又把杨天二藏了起来，招呼道：“久等了吧，下来多长时间了？” “没关系，顺便锻炼一下。”师弟答道。 接下来俩人一来一往闲话了几句，于是便开始了正式斗法。 “老规矩，往上飞，谁先飞不动了就算输！”康师傅道。 师弟点头答应着，忽然想到个问题，便问道：“师兄，你对那些雷都了解吧？” “啊？”康师傅没太听懂。 “我是说云层里，云层里那些雷。”师弟解释道。 什么？！云层？！ 这随口一问可把话康师傅给震惊了！云层，那可是1500米的高空！那可是当初除了师傅就再没有人能达到的高度！ 从师兄一脸吃惊的表情师弟已看出他大概没这个本事，便说道：“没错师兄，我现在也到得了那，可里面那些该死的电流真的够危险，我看不如……” 众所周知，雷电经常和阴雨相伴相随，雷雨云里往往附集着很强的电磁场，有时电量甚至高达上百万伏！如此巨大的能量可不是闹着玩的，尤其对于极易导电的元神体来说，不小心碰到了将非常危险！ 之前师弟没想到这个问题，现在便有些担心：万一师兄铆上了劲跟着自己一同窜到了云层里，他又没有这方面经验…… 师弟的担心不无道理，而康师傅也深知其中利害。不过身为堂堂大师兄，哪轮得上他这小字辈替自己担心！于是康师傅便浑横横道：“那怕什么！再说这秋天又不是夏天，哪有什么雷打！” 情知拗不过，师弟只好答应了，不过还是告诫他说可不是秋天就没有雷，只不过气流平缓…… “哎呀不用讲了！我能不知道吗！”不等人家说完康师傅便没好气地嚷嚷道，“这就比吧！别耽误时间了！” 师弟：…… 于是只听康师傅道一声：“我先走了，你跟上！”于是便‘腾’地一下飞了起来！说话间便见一团金光倏地腾空而起，一窜一窜向着乌黑的夜空射去。紧接着师弟便也纵身跃起，循着师兄的轨迹…… 前面一直是齐头并进，接下来约莫升到有七八百米高空，俩人间便开始拉开差距：师弟仍稳稳地一下下向上窜，康师傅这边则渐渐慢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师弟看下面师兄好像是不行了，自己便也慢了下来，跟他保持着百十米的差距，没再拉大。 强挺着又坚持了一段时间，康师傅实在飞不动了：1200米的高空，这几乎已是极限了。虽然有点不甘心，他倒真是输得心服口服，确确实实是实力的差距！ 接下来，刚要招呼上面的师弟认输，他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骚动…… “咦，这杨小二怎么回事？” 第三十四章 发飙 却说二人雨夜斗法，一会儿功夫便齐头并进上到了千米高空！然而接下来康师傅便开始跟不上了，渐渐和师弟拉开了距离。至此他知道输赢已定，虽然有些不甘心，却也只得主动认输，再纠缠下去已经没有意义。 接下来，正准备要招呼上面师弟，他忽然感觉背后一阵骚动。转头一看，是杨天二的元神动起来了。本来它一直很消停，不知为何现在忽然躁动起来，身形一点点变大，散发出来的光也越来越亮…… 这下康师傅可来气了：早不动晚不动，偏偏这时候动，这不是给我难堪吗！让师弟看见了肯定要当我是带了个帮手，结果这还输了，这不丢人丢大了！这可不行！于是康师傅忙一把按住杨天二，不让它再乱动。 之前杨天二一直是老老实实，这时忽然变得不听话了，好像一匹受到惊吓的马，一下子发了疯！康师傅一看更来气了，心说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你出来了！没办法，他只好全力对付这躁动不安的杨天二。 至此胜负明显已定，师弟便朝师兄这边缓缓降了下来，又一边问道：“师兄你干嘛呢？还比吗？咱们回去吧？” 看师弟要过来康师傅这可慌了：一过来这就露馅啦！“别过来别过来！”康师傅慌忙拦阻道，“这还没比完呢！先待那吧！” 师弟一听不禁有点发懵：还有什么好比的？输赢这不都明摆着了吗？ 一见师弟还在往下来，康师傅急忙喝道：“别动！你下来干嘛！？” 师弟一听吓住了，浮在那里不动。 “告你了还没完呢，这才哪到哪！？你趁早赶紧上去，再我可不让着你了！”康师傅吓唬师弟道。先别管别的，主要得先把他支开再说！ 这一说师弟心里还真犯起了核计：难道说，他还有什么没使出来的？这倒也难说，毕竟大师兄几十年修持……想到这师弟果然一转身又朝上飞去。 不一会儿他发现师兄果然从下面追上来了，速度还挺快。这倒真挺意外，看他刚才的样子明明都力穷气尽了。于是师弟便也重新打起精神，加快了速度。 飞了一会儿师弟回头一看发现不对劲：这回师兄跟自己飞的不是一个方向啊！ “怎么回事？是我偏了吗？”师弟忙参照上面云团看了看，“没错啊，我这才对呢……”于是他忙朝师兄大喊一声，告诉他飞偏了。然而师兄根本没搭理他，仍飞快地朝那边飞去。他一看没办法，只好自己也跟着调头。 可不是康师傅不搭理师弟，关键他现在已经慌了神！已经完全控制不了杨天二了！试想一下，一辆高速行驶着的赛车，整个操纵系统忽然全部失灵，不光刹车、连方向盘都失灵了！这是什么感受！康师傅已使出了浑身气力，然而任凭他怎么拉怎么拽，却根本一点用都没有！这也没办法，毕竟两人元神轻重差得太多！ 此时师弟也已调过头来，飞了一会儿他心中也不禁暗自诧异：本想使使劲追上师兄，想不到这回竟根本追不上了！ 就这样俩人一前一后地飞着，大概过了半分来钟，忽听师弟大叫一声：“师兄！快停下！你疯了吗！” 就在康师傅正前方百十米处，正飘着一团浓浓的雷雨云！而他明显是奔着这团云去的！这不是疯了吗！？出元神这么多年师弟没少在这种云里吃亏，即便现在元神已如此厚重，对它仍是避之唯恐不及！师兄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前面危险！快停下来！”师弟在后面大叫道，声音里带着些惊恐。 哪还用他提醒，康师傅自己也知道危险！关键他现在根本停不下来啊！别说停了，稍微变一变方向都做不到！眼下康师傅只有一个办法：撒开手，让这疯了的杨天二自己钻进去！然而他并没有这么做…… 眼见师兄毫不犹豫地钻进云里，两百米之外的师弟立即停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跟进去了也是白搭，只好在这祈祷师兄能幸运地躲开里面巨大的电磁场吧。 大概是进去了十来秒时间，只见云团里突然划出一道明晃晃的闪电！霎时夜空一亮！紧接着便是“咔嚓”一声巨响！ 这一个响雷吓得师弟浑身一颤！他还真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目睹雷电！巨大的空气爆裂之声在云层里颤荡着回音…… 紧接着师弟心中又是一动：天呐！难道说……是了！他肯定不是凭白无故进去……可是明明…… 正胡乱思索着，却见一团暗淡闪烁的微光从云里缓缓飘出——是师兄！ “师兄！你怎么样？”师弟忙一个冲刺飞上前去。 却见康师傅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木木然点了点头：“嗯……走吧，回去。” …… “我说师兄你可真会开玩笑！既然达到了元婴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何必跟我卖这种关子！”一边往地面落着师弟埋怨师兄道。 “啊哈，这不算吧……”康师傅一听忙打着哈哈答道。能引来雷就说明达到了元婴境界，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但他心里明白，那个雷完全是杨天二的元神引出来的，和他根本没一点关系！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跟师弟讲！ 师弟一听笑了：“雷都引出来了还不算？还得怎么算！”便又问道：“你元神这么轻，是怎么修成的？” “啊哈，我不是，我这个……”康师傅吭吭哧哧道，“我是，是外道！我这修的外道！不是元婴！” “那唤风你肯定也能了。”师弟又道。 “没有！哪能呢！”康师傅忙道。 “你试过了吗？” “没有啊。” “你怎么不试试？！我猜一定能了！”师弟很笃定地答道。 “不行呢！我修的这个唤不了风！不是正经元婴，呵呵……”康师傅搪塞道，这可真是一个谎撒出来接着就得十个谎圆！ “是吗，至少像诸葛亮唤的那种小风应该能了……”师弟想了想又道。 “对了，你还得在华国待几天？明天就得走了吧？”康师傅忙打岔道。 “哦，干嘛？” “没事，提醒你别忘了。” 师弟：…… 第三十五章 我是谁 清晨起床后一开窗，清凉的秋风便吹进了屋子。从高高的16层楼俯瞰地面上行人车辆，多少有些遗世独立的感觉：一夜的雨好像把城市洗了一遍，地上还零星留着些积水的印痕；从这里可以看出人民广场的整体轮廓是椭圆形的，由一盆盆花束组成的大幅迎国庆标语也看得很清；虽然是假期，大马路上的车辆却和平日上班早高峰一样拥挤不堪。难得来一次繁华的东平市区，周芸还要过会儿才来接他们走，杨天二便打算到下面广场上逛一逛。 下楼出了酒店，横穿过马路就是人民广场。四周围一排排栽盆全都姹紫嫣红，要不是一夜秋雨吹下的满地落叶，真看不出已到了仲秋时节。广场里面人挺多，不过大都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有做健身操的，有三五成群踢毽子、跳绳的，还有的独自打拳、舞剑…… 信步闲行，不一会儿杨天二溜达到了广场的中心。站在国旗杆下环顾了一会儿四周，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不久前就站到过这个地方似的……人大概都有过这种感受：明知道是个陌生的地方，以前绝对从没来过，但就是觉得很熟悉。 杨天二现在连第七识还没修成，更别提第八阿赖耶识了，因此昨晚一番出元神的经历已经几乎没什么印象了，就像个一醒过来便忘了的梦。他所知道的都是事后康师傅给他和周芸俩人讲的：元神刚离开身体时很胆小，飞上天之后却突然活跃了，还在一团乌云里引起了闪电…… 一边回想着昨晚康师傅讲的，杨天二走下台阶，在花坛边一个长椅坐了下来。 “如果元神真的离开了身体，那岂不是有了两个‘我’？”坐下后杨天二忽然想到这么个奇怪的问题，“如果真是那样，那么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呢？是身体还是元神？” “很明显，元神才是真正的‘我’，身体只不过是一个躯壳罢了！”杨天二继续想道，“那么，如果这样的话……” 杨天二以前还真从没想过这类问题，不禁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灵光一闪，不禁失声叫道：“天呐！”试想，人的一切烦恼，说到底不都是因为这个“身体”吗？！人的一切欲望和追求，不都是为了这个“身体”吗？！一旦剥离开身体，世间还有什么困扰“我”呢？！还能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不错不错！这可是大彻大悟！这元神到底是没白出……”杨天二心里想着，还真有一种勘破了红尘的感觉…… 兀自地胡思乱想了一回，不知不觉已经八点半了，杨天二忙站起身来，准备最后再打一套永秋拳，打完就回酒店。 …… 康师傅的师弟此时也正在广场上散步，忽见一人打的像是永秋拳，不禁有些好奇。上前一看，原来就是昨天中午一起吃饭的那个愣头青少年。 在旁看了一会儿，他发现杨天二这拳打得倒还像个样子，便一时兴起发末那识看了看他的元神。 “啊呀！”一看之下师弟不禁大吃一惊！他的第一反应和当初康师傅一样，也以为自己看错了，忙又细细看了看。元神厚重的得道高人他不是没见过，这十几年来见了不少，但还从没有这么年轻的！ “这怎么可能呢？！这么小的年龄怎么可能修成这么厚重的元神？！”师弟不禁暗自纳罕，“难道说……” “没错，只有这一种解释了！”师弟心中暗想，“一定是师兄的外道修持了！” “呵！这外道修持还真不能小看呢！昨晚是引雷，今天又有这么个小高徒，我这大师兄还真是让人惊喜连连！” 也不怪这位师弟要这么想，毕竟他从没见过类似杨天二这种天生元神厚重的人！而之所以没见过，则跟他所处地理环境有关！众所周知，阿麦瑞克是个很年轻的国度，仅有短短几百年的文明史，和上千年文化传承的华国相比差太多了！因此天生元神厚重的人要比华国稀少得多！以至于师弟这十几年来从没见过！反观康师傅，在华国见识的天生元神厚重的人可不止杨天二一个，远的不说，周云的妈妈周古丽就又算一个！ 在一旁默默等杨天二打完拳，师弟便走上前去，用力鼓了几下掌：“不错不错，拳打得很好！” “啊，师弟！不对，师傅！老师傅您好！”杨天二忙答应道。 “这拳打得真是不错！年轻一辈像你这么下功夫的可不多！”只见师弟颇赞赏地说道。其实杨天二这套拳打得很一般般，只是如今师弟认定了他一定懂得些修元神的外道功法，便想从他嘴里套出点话来，所以才故意这么吹捧着说。 杨天二一听笑着挠了挠后脑勺：“啊哈是吗？还行吧！” “我都仔细看了，可不是‘还行’！打得非常好！以后你得天天坚持！”师弟继续奉承道，说着又把杨天二拉到一旁长椅边，两人并排坐了下来。 “像你年纪轻轻元神就这么厚重，真是年轻有为啊！可算是青年才俊了！”师弟拍了拍杨天二肩膀，十分赞赏地说道。 这说得杨天二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啊呵呵，没有没有……” 师弟满意地点点头：“嗯，你还算谦虚，现在阿麦瑞克的年轻人就少了这点！” “啊呵呵……”说得杨天二简直不知如何答话了。 师弟又继续闲扯道：“看你这元神，修炼应该有十来年了吧？有没有什么感想？嗯？” 杨天二一听这问得倒是时候：“我还真有一个领悟！就是刚刚想到的！” “喔？真的吗？说说看？”师弟故意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 “出完元神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认为这个身体其实并不是真正的自己！元神才是真正的自己！” 虽然不懂他在说什么，一听‘出元神’师弟倒又吃了一惊：“什么？！你都能出元神了？” “不是不是！我不能出，我没出！我就说假如……”杨天二遮掩道，差点把昨晚的事说漏了。 “嗯！不错！不光要修炼功法，这个思想也重要！”师弟又拍了拍杨天二肩膀，“年级轻轻能想这些！真不容易！” 杨天二一听很是得意：“啊哈哈，我也就随便想想！” 把杨天二好好吹捧了一番，师弟感觉差不多了，便问道：“除了这永秋拳，你平时还练别的吗？” 杨天二想了想，再就是跑步什么的了，根本不值一提啊，只好答道：“别的暂时还没有……” “没有？单打永秋拳就能打出这么厚重的元神来？骗谁呢！”康师傅心中暗想。于是冷笑一声：“进步这么快，不可能没有别的吧？不可能每天就干巴巴打这一套拳吧！” 这下杨天二可为难了，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啊，想想也只能说跑步了。 “跑步？”师弟问道。 “嗯，这个是李大爷告我的。”杨天二答道，“打完拳之后马上就跑，跑5公里……”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哪又冒出个李大爷！师弟忙打断了他：“我是问我大师兄！他教的你什么？！” “他……对了！看画！”杨天二忙道。 “看画？什么画？” “清明山居图！”杨天二答道。 “清明山居图？没听过啊？这跟修元神有关系吗？”师弟一听有些犹疑。 “修元神？” “你这说的是什么？” “末那识。” 师弟一听简直无语了：末那识还用你教！哎，就不该跟个傻瓜聊天！真是浪费时间！ “好吧小伙子，我一会儿自己去找师兄，咱们一会儿见吧！”说完师弟立马起走了。 第三十六章 唤风又没用 昨天晚上出元神斗法时沟通交流都不方便，今天师弟又来找师兄当面聊了，也是来道个别。 “嗨师兄，昨晚睡得好吗？”一见面师弟便招呼道。 “啊，挺好。”康师傅答道，“你今天就得走了吧？”说着把师弟领进了屋。 “哦天呐，你干吗老盼着我走？我就那么烦人吗？”师弟笑道。 “不是，我怕别耽误你正事，”康师傅忙解释道，“你不还得回去研究那个什么基因是什么嘛。” “基因组计划，没错！”师弟答道，“相信我，五年之内一定能拿诺贝尔奖！” “啊哈，那赶紧回去研究去吧。” “说实在的师兄，昨晚你可真让我大吃了一惊。”师弟说道，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 昨晚只是利用了杨天二的元神“作弊”而已，康师傅实在不想再提了，便急忙摆摆手道：“没有没有！我那根本不算数，我那都，都是外道！呵呵……”忙又打岔道：“你是怎么走？从这儿直接回阿麦瑞克国吗？还是从长平那边走？” “先去长平，那边还有点事。”师弟答道，“也跟师傅道个别。” “嗯，那挺好。” “昨晚你说你没唤过风，真的吗？”师弟又继续问道，“如果能引雷的话……” 这怎么又来了！康师傅有点不耐烦了：“哎呀不能不能！唤风我根本不会！” 师弟一脸怀疑地看了看师兄，觉得他这话简直不可理喻：能引雷却不能唤风，就好像说飞机都会驾驶却不会开汽车！ 康师傅也知道自己这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慌忙又换了个借口：“我不想练唤风！唤风这种功不好！这是干扰正常气流……” “哈哈哈！你可真能开玩笑！”师弟不禁被这荒唐的理由逗笑了，“干扰气流！哈哈哈……” 这这理由确实太扯了，康师傅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忙又编造了一个：“关键唤风现在也没什么用啊！就算唤来了吧，能有什么用？” “是没什么用，又不能风力发电。”师弟调侃道。 “就是啊！” 师弟：…… “不是说发不发电！就说人家诸葛亮借东风，那是什么时代？”康师傅忙又道，“当时那都是木头船、帆船，都靠风吹，唤个风还能有点用。”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科技都这么发达了，谁还借什么风，有什么用？” 这好像好有点道理，师弟略点了点头。 康师傅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把谎圆过去了：“所以我说嘛，想吹风还不容易，电风扇、空调，什么没有！” “这你又扯哪去了，跟电风扇有什么关系……” 康师傅自己也笑了：“我就说这个意思！根本没用！再一个现在都讲天人合一，得顺应自然！你还唤风，这不是反着来嘛！” 师弟不想听他这胡诌了，只好摆摆手道：“好吧好吧！你不想唤就不唤吧！我是觉得可惜！” “哎！这有什么可惜不可惜！又不是什么正经事。”康师傅答道，“像你那个什么基因组，那才是正经的。” “正经事你又不干！又不跟我走！” “得了得了！可别折腾我了，我都打算转世的人了！” “还转世……”师弟一听笑了，“对了师兄！你那个修元神是什么外道？” “修元神？修元神哪有什么外道？” “就是你那小徒弟啊。”师弟答道，说着指了指隔壁房间。 康师傅一听笑了，“小二他那元神是天生的！天生重！” “天生？哪有这种事！” “可不就是天生！你没见过天生的吗？”康师傅反问道。 “喔，医院产房里见过很多……”师弟答道。一般初生婴儿元神都很厚重，之后随着长大懂事会慢慢变薄。 “那是你少见多怪！”康师傅笑了笑，“有这种，我都见多了！” “是么……”师弟点了点头，心想居然有这种事，还真是长了个见识。 …… 隔壁房间，杨天二正在电脑前打着勇士联盟，不一会儿周芸便来了。 “哈喽，过来啦！”杨天二朝他打了个招呼。 “每次见你就打这个游戏！不嫌腻吗？”一进来周芸笑问。 “关键也没什么别的事啊。” “这倒也是，天天没什么事。”周芸道，说着便坐到一旁沙发上。 杨天二知道他过来是送自己和康师傅俩人回寺里的，便忙起身道：“等我过去问问咱们什么时候走。” “嗯，康老他估计应该起床了吧？”周芸随口问道。 “早起来了。”杨天二答道，“他那个师弟又找他来了。” 赵云一听忙叫住了杨天二：“等等！那你就别过去了，我们在这等一会儿吧。” “喔，那行。”杨天二答应道。 “那两位可都是得道的，说不定谈什么大事呢。”周芸笑道。 “嗯，有可能……”杨天二点点头，又坐回到电脑前接着打他的游戏。 过了一会儿，杨天二又问道：“周芸，你出元神之后，有没有想过说身体其实不是真正的自己？” 周芸没太听懂：“什么真正自己？” “不是，就是身体不是自己真正的！不对，就是除了身体以外自己真正的！就是，我分两部分，出元神了才是我的真正……” “不懂你说什么呢……” 杨天二自己也被绕糊涂了：“我也说不好……” “我现在身体倒真不是我自己的！”周芸又道。 “啊？你怎么回事？” “我妈呗！她想怎么样就得怎么样！” 杨天二知道他在说什么：“你妈还要回西疆吗？” “呵，估计这个月底吧！到时候你就见不到我了！” “啊，不会吧……” “我也希望不会！”周芸道，“不行，我还得想办法，想办法拖住她……” 第三十七章 万一射中的箭 已经到了假期第六天，杨天二要把他的屋子收拾一遍，因为明天就得离开这里回学校去了。忙活了一阵子，他忽然发现柜子里一个卷轴，正是前两天康师傅给他讲的那幅画。 “这可不能忘了，赶紧送回去。”杨天二想着便拿画下楼去找康师傅。 “你带走吧，拿回去慢慢看。”康师傅说道。 “喔，谢谢康老……”杨天二忙道谢。 “带回去了你可得看呐，别白带回去。”康师傅嘱咐道，“这画你现在是刚懂皮毛，还差的远呢！” “嗯……”杨天二答应了一声准备回去。 “你可得仔仔细细地看！”康师傅不放心又嘱咐道，“这一笔一划都不是白画的！” “好我知道了！”杨天二说着便往外走去。 “等一下，回来回来！”康师傅忙叫住了他，“画先拿过来，我再给你说说！” 杨天二一看只好又回来，把画交给康师傅。 接过画来，康师傅挑了中间小小一段铺展到桌面上：“这个我再给你说说吧……你自己先看看！” 对这副画杨天二也算下了番功夫，像说画里人物，现在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出来。然而，这一小段他还真是从注意过，实在太不起眼了，画的就是一条江水，旷荡平静，上面则是寥廓的天空，给人感觉就一个字——空。 “这一块根本没画什么啊……”杨天二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 “这个留白，非大家手笔所不能！目空一世，胸绝纤尘，绝对的干净！” “干净……是干净，什么也没画么。”杨天二嘀咕了句。 “错！此处无声胜有声！不画可不代表没有喔！”康师傅扬扬眉答道，“无是什么？无就是有！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杨天二有点发懵…… “这个无，是混沌，是洪荒！” “洪荒？” “洪荒是什么？”康师傅慷慨道，“洪荒就是人还没来以前的世界，也是人都走了以后的世界！所以它是绝对的干净！” “喔……” “这就相当于什么？相当于是宇宙最本质的存在！”康师傅吐沫星乱飞起来了，“这种存在，它是不为任何存在而存在的存在！” 杨天二愣愣地看着脸红脖子粗的康师傅，咽了咽口水…… 意识到自己有点太激动了，康师傅忙收敛了情绪：“不多说了，拿回去慢慢看吧……”说着便把画卷好交给了杨天二。 …… 转眼又是傍晚时分，杨天二正在寺里闲逛着，忽见那边活动场上围了一大帮人，不知是在干什么。 过去一看，原来是几个人正在比“射箭”：案台上放了一把大大的弓箭，大家轮流排队，每人上去射一支箭；箭靶子离得挺远，大概二十几米开外，不过也不比谁射得准了，只要能把箭射到靶子上就行了。另外，有趣的是一旁边还站了个“监督员”，他手里拿支记号笔，有谁射脱靶了就给谁脸上画一条道！ 不一会儿，“监督员”小胖见杨天二来了，便顺口问问他玩不玩。杨天二看着挺有意思，忙乐呵呵答应了。 虽然围了很多人，不过大都是在看热闹，真正在玩的其实只有8个人。就这样，8人按顺序依次上台，不大会儿就轮到了杨天二。 刚才在下面没怎么注意，这回上来一看，这些箭居然全都是铁的！ “哎呀，箭这么沉呢……”杨天二很意外。 “还行吧，也没多重！你多用点力就行了！”一旁“监督员”小胖笑道。 接着抬头一看，杨天二发现靶子离得其实也很远。弓倒是很轻，木头做的。 “哎呀你快点啊！”小胖不耐烦地催促道。 杨天二忙答应了声，于是便挑了根最细的箭，搭到弦上，照前面大家的样子摆开架势。一拉弓弦，杨天二发现这也太紧了，拉都拉不动！他不禁有点纳闷那几个人是怎么做到的，看他们几个体格也都一般般啊。然而事到如今多想也没用了，于是杨天二便卯足了劲，勉强把弓撑开，接着瞄准靶心，发射！ ‘嘣嗡嗡嗡…’弓弦崩得挺响，可惜箭根本没射出去，‘嘡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噗呵呵呵……”周围响起一阵笑声。毕竟杨天二是外人，大家都没好意思笑太大声。 “脱靶！”小胖和尚立即高兴地喊道，笑嘿嘿上来要给杨天二脸上画线。 “这不应该算吧？我是卡住啦！箭也没出去啊！”杨天二忙道。 “谁管那！都是脱靶！” “算了算了吧！人家这第一次！”旁边一人劝道。小胖一听没办法，只好算了。 接下来，几分钟过后又轮完了一圈，又该杨天二上场。 第二箭算是成功射出去，可惜箭根本没吃上弓弦的力，慢悠悠飞了几米就掉地上了…… “哈哈哈……”周围一片大笑。 “脱靶脱靶！别说了，挨罚！”这回小胖不容分说，上前照着杨天二脑门来了一道。 “我手滑了……”杨天二不甘心地嘀咕了一句，灰溜溜下台去了。 接下来是第三箭。 这回杨天二真把吃奶力气都使出来了！‘吱哑哑’把弓拉得满满的！接下来，一撒手，只听‘砰’的一声！离弦之箭‘嗖’地一下飞了出去！ 这回力量绝是对够，只可惜他忘了瞄准…… 铁箭直奔一棵大银杏树飞去，直接射进了树冠，吓得满树麻雀‘呼啦’一下全飞了…… “哈哈哈哈……”这回大家彻底都笑弯了腰。 “阿弥陀佛，这哥们儿这不是打猎吧……” “寺里不许杀生啊！哈哈哈哈！”小胖捂着肚子笑道，“让知客看见你就完蛋啦！哈哈哈……”说着又朝他脑门画了一道。 杨天二：…… 接下来第四箭，毫无悬念又是脱靶，杨天二脑门上已齐齐地画了三条道，再来一竖就可以组成个“王”字了。 “兄弟加油啊！就差一竖啦！”小胖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天二：…… 第五箭还是蛮可惜的，差一点点就碰到靶子了…… 杨天二真是郁闷了，这一轮轮下来，他竟然一次也没射中！哪怕射中一次也行啊！最后他的战绩是脑门上一个‘王’字，左边脸颊一个‘田’字，右边脸颊两个‘井’字。 转眼到了吃晚饭的时间，玩完最后一轮，一大帮子人便‘呼呼啦’一起奔食堂去了。 “没关系，到食堂洗把脸就好了，这笔一洗就掉。”一人过来看了看杨天二花脸，笑着安慰道。 “这小胖真不是好东西，给人家画成这样！呵呵……”另一个笑道。 “你才知道啊？他最坏了！”另一个附和道。 “不过你怎么射得这么差呢？”一人又问杨天二，“好像没练拳似的。” “练拳？什么拳？”杨天二一听忙问。 “永秋拳呐，玩之前你没先打一遍永秋拳吗？” “没有啊……” “天呐，难怪呢！没打拳你哪能拉动那张弓啊！他们几个都是提前打了拳的！” 第三十八章 返校 大概上午九点多钟，周芸来到了广济寺。今天是十一假期最后一天了，他过来把他家的唱机搬回去，顺便送杨天二回学校。 一周的“音乐集训”杨天二还真是获益匪浅，也算是摸着了些古典音乐的门径，耳朵明显“尖”了很多：贝多芬的雄壮，莫扎特的优雅已多少能品出些滋味。不过在周芸看来还差远了，觉得他实在太迟钝。 “这几天麻烦你了，我还是没什么音乐细胞。”一边帮着装唱机，杨天二说道。 “没事，慢慢来。”周芸答道，“要不这个你搬回宿舍去吧？” 杨天二一听笑了：“拉倒吧，我们那小寝室哪有地方放这啊！” “这能占多大地方……哦，你们好像都好几个人住一起吧？”周芸好奇地问道。他在阿麦瑞克上的是贵族学校，住的都是单身宿舍。 “六个人一间！屋子也就比这个屋稍微大点儿。”杨天二答道。 周芸一听简直无法想象：“我靠，那怎么住……” 说话间装完了唱机，杨天二的背包早都收拾好了，于是俩人便出了屋子。下楼后又去找康师傅简短道了个别，于是俩人便往寺外走去。 一路经过习武场，杨天二想起了昨天下午和大家一起玩射箭，便对周芸道：“打永秋拳还能锻炼臂力呢，你知道吗？” “是吗？什么臂力？” “就是胳膊，比如拉弓箭什么的，我昨天在这玩射箭……”昨晚他试验了一下，本来之前拉那把弓很困难，打完拳再拉明显变得容易了！ “这确实有可能。”周芸一听答道，“我是游泳，如果不打拳我一次游最多游五六百米，打完能游一千多米。” “对了，我运动会也是！前两天我们运动会我还跑了个第二名！” 周芸一听感觉有点离谱了，笑道：“太夸张了吧，那你都能参加奥运会了。” “真的！我本来不可能跑那么快……” 不一会儿就出了寺院大门，来到了停车场。 “一会儿我先送下我妈，送完她再送你。”周芸又道。 “哦，你也妈在这？” “嗯，车里吗。”周芸一指前面他那辆黑宾利说道，“我先送她去健身房，然后再送你。” 到跟前周芸敲了敲车窗，里面妈妈把窗玻璃降了下来：“干嘛啊？” 周芸一晃怀里的唱机盒子：“这东西怎么办，是放后备箱还你自己抱着？” 妈妈忙开了车门：“我抱什么，这旁边不有地方嘛。”说着她便接过周芸怀里大盒子，摆放在旁边座位。安全起见，她又帮盒子系上了安全带。 杨天二和周芸也都上了车，于是一行人便出发朝市区驶去。 …… “小伙子你大名就叫杨小二吗？”周芸妈妈问前排的杨天二道。 周芸一听这问的真是无聊：“‘小二’怎么了，就是个名字嘛。” “我大名叫杨天二。”杨天二回答道。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周芸一听埋怨道。 “呃……” “还怎么告你，自己同学叫什么名都不知道，你说你这学上的。”周古丽嘲讽道，她已认定了杨天二是儿子的同学。 周芸：…… 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的唱机，妈妈又问道：“你俩没把我这东西弄坏吧？” “没有啊。”周芸忙答道。 “回去我看要刮坏了的，看我不找你俩算账！”妈妈嗔声道。 “开玩笑！你这又不是纸糊的，用两天就坏了！” “用着还行吧？”妈妈又问道，“挺长时间不用了，哪天得好好调一调。” “还可以，马马虎虎。”周芸笑道。 “你会听什么，好坏你也听不出来……还教别人呢！” “最基本的呗，多了我肯定教不了。”周芸答道。又问杨天二：“怎么样，现在应该也有点感觉了是不是？” “嗯，有了点！”杨天二忙点头答道，“主要我还是天赋不太够。” “跟这没关系，你现在这一点关系没有！”周古丽一听忙道，“就是听的少，慢慢就好了。” “对，最起码现在贝多芬、莫扎特都能听懂了。”周芸道。 “基本能了。”杨天二答道。想了想又道：“确实还是贝多芬更厉害一点。” 一听杨天二这话周古丽可不高兴了：“你还是听的太少，以后慢慢就发现了，贝多芬其实就是规规矩矩，莫扎特才最触动心灵。” 杨天二忙应承道：“嗯，莫扎特的变奏曲挺好的……” 这一说周古丽更不高兴了：莫扎特在变奏曲方面公认是弱项！这家伙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变奏曲都是固定的，没什么意思！”周古丽有些不悦地说道，又埋怨儿子净给人家乱讲。 “小二他现在刚听，还什么都不懂呢！”周芸忙道。 “就是不懂，才不能乱给人家讲！”妈妈反驳道，“人家现在自己没法分辨，你还乱讲！” 周芸一听有点恼火：“谁乱讲啊！你想太多了！他现在还没到那份上呢！莫扎特变奏曲再不好也比一般的强啊！” 周古丽：…… 于是，接下来这一路上，车里面只听周古丽一人喋喋不休地夸着莫扎特多么多么好，同时又夹枪带棒地贬低贝多芬哪里哪里不好。后来周芸实在听不下去了，打开汽车音响特意放起贝多芬“田园交响曲”来。 约莫有个把小时的车程，终于到地方了——淮南街的“阿波罗健身馆”。 周古丽还浑然不觉，仍在那滔滔不绝地给杨天二灌输正确观念：“只可惜莫扎特死得太早，三十七岁年纪轻轻，他要能活像贝多芬那么大，那你想想……” “妈，到地方了！别白话了！”周芸打断她道。 “啊？！到了吗？” 等妈妈下了车一关车门，周芸便长吁了口气：“哎，可算下去了。”又对旁边杨天二道：“你不用太在意，她现在更年期，更年期妇女都这样！” “喔，你妈说的也挺对……” “对什么她对！俩人根本就没法比！”周芸一听忙道，“女的才听莫扎特呢！小魔笛，小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咱们男的就得听贝多芬！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就得听这个！” 杨天二忙点点头：“喔……” 见妈妈进了健身馆大门，周芸便又发动起车子，准备送杨天二回学校。 第三十九章 妈宝 周芸的一个高中同学前段时间刚从海外归来，今天便约了周芸还有另外两个同学大家一起小聚一下。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酒桌上这位“海归”埋怨道，“国内公司真比阿麦瑞克差远了，一点也不正规！” “怎么不正规？没给你交住房公积金吗？”一同学笑道。 “不是说公积金母积金！关键氛围不行！人际关系太复杂！和人家阿麦瑞克真比不了！” “人际关系哪没有？华人在阿麦更受歧视！”同学反驳道。 “再怎么说也比这强。”海归摆摆手，“人家真是能者上庸者下，不像这边。” “谁说的，华人在那都有叫什么升职天花板，升到一定位置就升不了了！” “也不一定，主要还是看能力！”海归反驳道，“哪像我现在这公司，妈的领导天天就压制我，就针对我，就怕我比他强！” “呵呵，你想多了吧……”另一同学道。 “不是我想得多，就说前两天，一个项目，开企划会……”于是海归滔滔不绝地向大家吐苦水。 周芸从毕业到现在还一天班没上过，大家说的这些全都听不懂，更插不上话，只好自己喝着闷酒。 过了会儿，见周芸默不作声，海归用酒杯碰了下他：“阿芸现在怎么样？开始在你家公司里实习了吧？” “我…我没有，我过几天可能就去西疆了……”周芸答道。 “西疆，旅游去吗？”一同学道。 “西疆挺好，我一直想学学伊斯兰教的可兰经呢！”另一同学又道。 “什么旅游啊，”周芸苦着脸道，“我妈老家在那，可能要搬到那边住去了……” 什么？！搬那去？！上西疆住去吗？！你也跟着去吗？！ “那肯定啊。”周芸答道。 “东平不是挺好嘛？去那干嘛？” “我哪想去呢！她非要去啊！” “那你得劝劝她啊，好好的去那干嘛。” “怎么不劝呢！她要听不就好了么。”说着周芸抿了口酒。 “真不懂你妈怎么想的，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海归说道。 “谁说不是呢！神经病一样……”周芸忿忿道，说着便把一杯酒干了。 桌上一阵沉默，接着一同学又问周芸：“那你非去不可吗？必须跟着吗？” “对啊，让她自己回，你不去不就行了。”海归道。 “啊？”这一问倒把周芸问住了。跟妈妈分别开，这种事他还真从没想象过，从小到大母女俩还从没分开过，不论走亲访友还是长途旅行，即使去阿麦瑞克国上大学，妈妈也是跟着他陪读的。 冯喜从小比较了解周芸，便拍拍他肩膀道：“现在有种说法叫‘妈宝’，说的就是你这种！” “怎么了……” “就是太听你妈话了呗！”冯喜答道，“也不能什么都听她的啊！” “对，这不行！”海归道，“你又不是没去过阿麦瑞克，不都是一成年全都独立嘛！哪像你，大学了还你妈帮洗衣服！” “你这可不行，以后还得娶妻生子呢，能跟你妈过一辈子吗？”冯喜又道。 “对啊，还得有你自己的事业！男人必须有自己的事业才行呢！这可是大事！” “没错！男人必须锻炼，家里底子再厚也得锻炼自己！” “是啊，就说西疆那破地方吧，都能把人待傻！还锻炼什么！”海归抢过话头，吐沫星子横飞地说道，“我回东平来就明显感觉不适应，比阿麦的旧银山差太多了，空气都不行！am3.5严重超标！” “那怎么能比！东平毕竟是内陆，能和旧银山那种沿海城市比吗！”一同学反驳道。 “是啊，要说空气西疆还更好呢！”冯喜笑道。 “我没说空气，和空气没关系！”海归忙道，“说社会环境！生活节奏太慢！把我整个状态都拖慢了。” “已经决定要走了吗？”冯喜又问周芸。 周芸点点头：“基本是定了，我现在就在找理由拖呢，拖到了这个月底。” 听他这一说冯喜忽然灵机一动：“阿芸！我给你出个主意，还能让你再拖一拖！” “啊？什么主意？” “你妈不是最欣赏凌岭吗？过两天凌岭要回国了，正常是月底前后回东平……” 说到这周芸就明白了：他妈妈很欣赏钢琴家凌岭，好容易回一次东平，妈妈一定很想在自己家里招待他一次，那么这个月就又没法走了！ “行啊！”周芸喜得一拍桌子。 “到时候你还可以让凌岭帮你劝劝。”冯喜又道。 “对对！”周芸一听很高兴，一抬手又干了一杯。 “其实你要真想留下也容易，”海归又道，“就去你家公司里去工作，有工作了你妈还怎么牵制你？” “嗯对，这是彻底解决的办法。”同学道，“再说你也总得有自己事业啊。” 周芸不想提这个，忙又把话头引开了…… …… 这次周芸喝的有点多，回到家已经醉得晕晕乎乎了，大着舌头道：“妈~~我回哎哦~~” 妈妈一见忙迎了上去：“又跟谁？怎么喝这么多！” “跟冯喜……还有，海归……” 怕他这一身酒气熏臭了屋子，妈妈直接把他一路搀到了阳台外面，放在躺椅上：“你先别动，我给你放洗澡水去！”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一阵小风吹得周芸不禁打了个寒颤：“我这浑身热乎乎的让我在这吹凉风！不情等着感冒呢吗！你是不是亲妈！” “等我给你拿毯子！你这一天天的！”妈妈气恼恼地说道。 接下来，洗了个热水澡，坐在沙发里舒舒服服喝了一盏热茶，周芸酒便醒了大半。 “妈，真要去了西疆那边，感觉对我以后个人职业发展不好啊！”周芸很郑重地说道，眼睛盯着手中茶盅。 儿子口中说出这种话来周古丽不禁有些讶异，心知一定是哪个同学教的，便说道：“以后你少跟那帮人来往，和你说多少遍了，一个个都是不想正经事的！” 周芸一听不高兴了：“怎么就不正经事了，事业还不是正经事！谁也不来往，我天天就待家里啊！” “来往你找点好的来往呗！像那杨，杨天二，不是挺好嘛！”妈妈答道。她当然不认为杨天二有多优秀，但是好在傻里呱唧的，不会乱替儿子出歪点子！ “就让我跟傻瓜一起待着，把我也变傻瓜了你就高兴了！”周芸忿忿道。 妈妈一听气乐了：“什么就傻瓜！” 周芸一摆手：“先不说这个，先跟你说正事吧！”说着他放下了茶盅：“这个月暂时还别走了吧，凌岭可能要回东平……” 第四十章 一场虚惊 十一假期结束，杨天二又回到了日常校园生活。 下课后和几个同学一道说笑着往寝室走，杨天二不经意又想起了前几天广济寺的种种经历：看古画、听唱机、出元神、射箭等等，真像一场梦一样。而这中间，印象最深的则是那次出元神！ 这其实有些不合情理：由于还没通第八阿赖耶识，出元神时他完全是无意识状态，按说应该印象最浅的…… “元神才是真实的我！”杨天二又想起那天清晨广场上的领悟，“身体只不过是个躯壳罢了……”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虚幻的感觉。”跟在大家后面，杨天二边走边沉思着，“如果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那荣誉啊财富啊什么的，不更是身外之物了吗？康老常说‘如梦幻泡影’，估计就是这个意思……” “想什么呢！”正胡乱想着，忽然身后有人一拍他肩膀。 回头一看，原来是赶上来的童威。 “你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慢？”杨天二问道。 “没事，问老师点事情。” “喔……”杨天二点点头，又继续刚才的思路，“阿威你想没想过，其实人活在世界上真没什么好争的呢，其实都是梦幻泡影……” “没错！破奖学金有什么争的！我自己打工挣的钱比那还多呢！”童威忿忿地答道。 “不是，不是说钱的事。”杨天二淡淡一笑，“比如说……” “也对！钱现在也没什么！”童威一听又道，“咱们现在是学生！还得以学习为主！” 杨天二一听又笑了，高深地摇了摇头：“也不是，不是说这些。你仔细想想，如果哪天连身体……” “对！”童威忙抢过话头，“学习好也没用！也不一定找着工作！对吧！还得是……” “我靠你别老打岔行不行！听我说完！”杨天二恼了。 “喔……” 杨天二忙又换成一副深沉模样：“你想一想，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连身体都不是你自己的，是什么感觉？” “太对了！给人家打工就这样！”童威又一拍杨天二肩膀，“就像卖给他了似的！真没意思！” 杨天二：…… “所以以后咱还得自己干！自己开个店！”童威道，“到时看什么最赚钱……” 杨天二真是无语了，俩人想的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啊！ “谁跟你说赚钱了！跟你讲道理呢！”杨天二简直不耐烦了，“就比如说，你睡了一觉！醒过来以后发现身体……就比如，你真正的自己离开你身体！” 童威：？ 这话确实逻辑不通，不过怕直接说“元神出窍”童威更不能理解，杨天二便又借喻道：“就比如说吧，你身体里一种东西，离开了身体，然后借用这个出来的东西看你自己的身体！你想想，是什么感受？” 童威一听下意识捂了捂肚子：“那能行么，那人不死了……”他误解杨天二的意思了，以为他是说内脏器官离开身体！ 只见杨天二又摆出一副豁达空明之态：“那岂不是什么都不重要了？既然身体都不是你自己的，金钱、权力、名望这些不更虚无缥缈了吗？！” “废话，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用……”童威觉得他真是无聊透顶。 “不是啊，元神还可以再回来嘛。”杨天二道。 童威一听简直气死了：“开什么国际玩笑！那是你想回来就回来！”说到这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被骗了吧？”他有些不安地问道。 杨天二一听不乐意了：“你才被骗呢！” “不是！你说什么离开身体？！”童威忙抓住杨天二胳膊问道。 一看童威一脸紧张的样子，杨天二不好再故弄玄虚了：“没什么，就是那天康老带我出元神。” “什么康老？什么元神？”童威继续盘问道。 “你说出元神吗？……也没什么，反正一下子我就晕了，具体我也不太懂，得有第八阿赖耶识……” 童威一听还真不对劲：“晕了？！他把你弄晕的？！” “啊……” “在什么地方？！” “宾馆里。” 完了…… 童威心口‘唰’地一凉；一股酸水从鼻梁一直窜到脑门正中央，微微发痒…… 先把人骗到宾馆，然后弄晕了麻醉，最后开刀摘掉内脏，和电视里演的一模一样！ 只见童威咧嘴瞪眼一脸惊恐地看着杨天二，好像他此时被魔鬼附了身似的。 被他看得杨天二简直有点发毛了：“你干嘛……” “我看看吧！”说着童威上前要掀杨天二的衣服。 “哎呀你别闹！你干嘛！”杨天二慌忙一把推开。 “我艹你个傻逼！”童威急得直跺脚，眼睛鼻子扭曲一团，声音已经带哭腔了，“你被骗啦！” 一看他这样杨天二也傻眼了：“啊？咋啦！” “你器官让人家切掉啦！！”童威已经急得眼泪吧嚓了。 一听这话杨天二快吓懵了：“什么啊！” “我看看就知道啦！”说着童威又过去掀杨天二衣服。如果是前两天的刀口，那么现在身上自然还有伤疤！ 一细问杨天二明白了，童威他是误解自己的意思了！ 于杨天二便长舒了口气，心想他可真能瞎联想，真是异想天开！然而情势如此又不好发作，也只得由着他在自己肚皮后腰前前后后仔细查看。 “有吗？看见伤疤啦？！”杨天二嗤笑道。 “这不是！！”童威一指杨天二后腰，果然有一块伤疤…… 杨天二忙扭身回头一看：“那不是！那本来就有！假期烫的！我妹妹用电熨斗给我烫的！” 童威：…… 道路上有人来往不方便，两人又躲到一旁灌木丛犄角没人的地方，童威把杨天二身子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好好看了个遍，却连一块小小的伤疤也没再发现。 于是杨天二便把衣服拽下来，前后重新规整好，一边又埋怨起童威：“告你了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还不信！” “那你以后也小心点吧，社会上什么人都有！”童威辩驳道，“防人之心不可有，害人之心不可……不对，害人之心不可有……” “没让人害先让你给吓死了！成天一惊一乍的！”杨天二气恼道。 说着俩人便出了灌木丛，继续往寝室走去。 第四十一章 教拳 寝室的破网络又断线了，童威已经无聊到做起英语四级习题册，毛一明则只好躺床上继续看他的小说。 刚读两行童威就发现好几个单词不认识，当时就没了兴致：“应该洗衣服去，泡的衣服还没洗呢……” “快去，盆我还得用呢！”毛一明一听催道。 然而童威仍是手杵下巴坐在那里，半天没动地方。 “永秋拳你还学不学了？”一旁杨天二忽然问道。 “什么？” “你不一直说要学么。”杨天二又道。 对了，就是杨天二天天早上打的那套拳！ “对啊，是啊！”童威一扭头答道，“是得学！你那拳确实有用！” 杨天二一听笑了：这还用说吗…… 童威倒没把拳当回事，主要是闲得实在无聊，便兴冲冲站起身来：“快教我吧……主要就是心法，心法教我就行了！” “拳你现在还会打吗？你打一遍我看看。”杨天二问道。 本来那时童威就没怎么用心学，这又半个多月不打，哪里还能记得了？于是说不得杨天二只好是重新再教。 “阿毛你不学吗？”童威又去叫毛一明。 “啊？不用了。”床上捧着手机的毛一明答道。 “哎呀来吧，别老看那没用的了！”童威过去拉毛一明。 “干嘛，我又不会！” “天二从头教，正好咱俩一起学，来吧！”童威拉起毛一明来，“这绝对有用！快来吧！” 毛一明被缠不过，只好凑上去跟着一起学，于是杨天二便同时教起童威和毛一明俩人。 有时候人和人真的不能比，而且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毛一明平时不起眼，这套永秋拳却是学得出奇的快！杨天二还记得当初他自己学拳，那可是用了整整将近一天的时间呢！再看毛一明，竟然没一个小时就学会了！ 杨天二都有点不信了：“阿毛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啊？” “没有啊！”毛一明得意地笑道，“这第一次啊。” 杨天二真是深感诧异：“我靠你可真牛，学得真快……” “我靠你老一直教他能不快吗！”只听这边童威气急败坏道，“也教教我啊！这步完了什么啊！？” 倒不是杨天二教谁不教谁，关键这童威和人家一比简直就是个榆木脑袋！本来之前他就学过的，按说应该比没学过的毛一明快才对，结果被人家甩了何止两条街！ 接下来杨天二便一心一意教童威，真是手把手教了，另外学会了的毛一明也在一旁帮忙。就这样足足学了两多小时，童威终于也会了。 “哇哈哈！我练成神功啦！”顺利打完一整套拳，童威简直快得意忘形了，接着又一连打了三遍。 “你还没完了！一天练一遍就行了！”一旁杨天二看了笑道。 童威简直乐得原地直蹦高，边蹦边手摸天花板。 “真管用哎！天二你看！”童威一边兴奋地跳着说道，“本来我碰不着棚顶，这回你看，差点儿就碰着了！” “对啊！我不跟你说了那次我射箭……” “我靠你别蹦了！全是灰！”那边毛一明朝童威嚷嚷道，“一会儿住楼下的都上来找了！” 杨天二想起假期学会看的那幅画，又跟童威讲还可以教教他看画，说着便去柜子里取画。 “对了，你不是还有本书吗？”童威又问道。 “什么书？” “就那个小蓝本，开学你从家带来的……” “陵城精义！”杨天二忙道，“没错！这套拳就是那上面的！” “对！那本书也借我！我好好研究研究！” 东西都在柜子里，杨天二便把两样都翻了出来。 一旁毛一明听了不禁有点眼红：“天二还有没有什么宝贝啊？也借我一个啊！” 杨天二一听干脆把画给了毛一明，书借给了童威。 这下童威算是有事干了，坐回书桌前看起这本小蓝册子来。虽然都是繁体字，不过毕竟是汉字，总比蚂蚁似的密密麻麻一排排英语字母强多了。而且他还还真是认真了，后来连晚饭都不去吃了，直接让杨天二替他打包带回来。 …… 转眼到了晚上9点多钟，寝室里像往常这个时候一样乱哄哄的。然而与其他人不同，今天的童威则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着那本《陵城精义》。 他已经定定地在书桌前坐几个小时了，一直全情投入地研究那本小册子，简直比平时看小说还入迷！不光是读，还时不时在书上写写划划做做标记，旁边还放了个本子专门做笔记，另外又不时用的电脑上网不知搜些什么。 “天二，你那师父跟你提没提过‘唤风’？”只见童威拿着小册子来找杨天二了，一脸认真表情。 “唤风？” 童威把书翻到中间一页：“这不写着呢么：‘昔孔明借东风之法，谓之唤风’……” 这本书杨天二也没怎么好好看过，忙摇摇头：“没有，我就知道永秋拳……”于是又拿过书来大致看了看：“这估计还用不上吧，好像都得有末那识……” “是得有末那识，另外还得元神厚重。”童威答道。 一听这话杨天二不禁有些讶异，心想他还真看得蛮懂…… “不过这个道理其实挺简单的，正好跟我们专业有关系！”童威又道。 “我们专业？” 童威指了指书上一段话：“你自己看啊，这不就是气象学原理嘛，其实就是温差气压什么的。”说着又翻过一页：“还有这，这图不就是等压线吗？” 杨天二一看还真是：“喔……你都看懂了吗？怎么说的？” “按着我理解，第一个得修元神，元神得特别厚重，才能影响风。”童威答道。 “我元神就厚重！”杨天二一听忙道。 “得了吧！你那不差远了！”童威嗤笑道，“再一个是风穴。” “风穴？” “嗯，必须在风穴里。”童威解释道，“站风穴里，才能影响到风！” “喔……” “这就得有末那识了。”童威答道，“这末那识就像眼睛一样，没有什么也不见！” “对啊！我家那边李大爷就是用末那识找风穴！”杨天二这才想起来，“他看风水就是找风穴！” “就是啊，说到底还得先有末那识……” 第四十二章 唤风还简单点 “啊哈~~~” 清晨去上课，童威一边走着一边哈欠连连。 “昨晚你熬到后半夜几点？”旁边杨天二问道。 童威一伸手比划出三根手指：“四点半才睡！” “哈哈！早就跟你说那本书有用，你还不信！”杨天二笑着一拍童威后背，“这回信了吧！” “这不是你说信不信，有道理自然我就信了。” “这回咱俩有事干了，就研究这本书吧！”杨天二一脸憧憬样子，“要是把里面功都练成了，到时候咱俩可就不得了了……” “呵呵！这辈子你是不用想了！”童威冷笑道。 “对，先别想那么多。”杨天二道，“就像康老说的，一步一步来！现在就先主攻末那识，完了再说别的。” “天二，我今天早上冷静地考虑了一下，感觉其实也没什么意思……” 一听这话杨天二当即拉了脸色：“啊？怎么了？” “那些功法都挺不容易的，可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 “废话，肯定不容易啊！容易那不谁都成仙了！” 童威觉得杨天二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笑了笑道：“你回去把那本书好好看看就知道了：好一点的功法，类似出元神这些，一般都得十年修行！而且还得每天打坐好几个小时！” “你想想吧，咱们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啊！像你说广济寺里那些僧人还行，天天没事就修炼，关键你想当和尚吗？” 杨天二：…… “就唤风还简单点，不用会第八识，有第七末那识就行。”童威又道。 “行啊，那就练这个啊！” “简单是简单，关键这个元神得特别厚重，不然也没什么用。” “我就元神厚重！” “呵！我还厚重呢，说谁不会说。” “不是我说的，康老亲自说的！”杨天二忙道。 “哎，不是你想象那样……” “这个真行！以后我就练这个了，你爱练不练吧！” “哎呀其实说这些也没用啊，都是纸上谈兵。”童威笑道，“什么也得等有末那识了的。” “嗯，那倒是。”杨天二点头道，“但我元神确实是挺厚重，真不是我吹牛！那次康老还特意带我出元神，说我在空中把雷电都引出来了！” “我不懂你说什么雷电，不过像诸葛亮元唤的风也就是五、六级而已。” “诸葛亮？” “对啊，就是三国诸葛亮，借东风。”童威答道，“按书上说，他元神就够厚重了，唤来的风也就相当于现在五、六级风而已。” “五六级风，那也可以啦。” “可以是可以，关键你元神到底行不行啊。” “应该行吧……” “要不干脆你先问问那个什么康老，他肯定知道！”童威建议道，“问问他你元神到底怎么样，最起码心里有个数。” “喔也是……” “要不你现在就打他手机问问啊？方便吗？”童威又道。 杨天二果然当下掏出手机，给康师傅打了个电话。一问之下答案还真是令人振奋：只在诸葛亮之上，不在诸葛亮之下！ “怎么样！我就说吧！”挂断手机杨天二兴奋得一推童威笑道。 “我靠你牛！”童威也笑了笑，“那你说我元神呢？能不能也厚重呢？” “也可能吧……” “哪天你带我去见见那个康老，让他也帮我看看。” “行啊，那就这个周末呗？怎么样？” “嗯。”童威点点头，“我估计我元神应该也挺厚重，因为咱俩应该差不多啊，是吧？” “嗯，应该差不多！”杨天二答道，“到时候咱俩要是合力，两个六级的风加起来，六加六是十二吧？” “十二级风，那都相当于台风了，那力量可老大了。”童威喃喃道。 “把人都给吹飞！哈哈！” “我靠那也挺危险啊天二，别整不好把咱俩都吹飞了……”童威皱皱眉笑道。 杨天二一听真有点担心了：“我靠对啊！不说吹飞吧，万一飞起来小石头什么的，把咱俩头砸了怎么办？” “这倒不是问题，戴安全帽就行了。”童威道，“戴那种骑摩托车专用的安全帽。” “奥对！”杨天二打了个响指，“还必须买质量好的，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那肯定啊……” 说话间已经到了教学楼，俩人便进去上课去了。 …… 转眼一个上午过去，下午没有课，杨天二和王芳并肩坐在池塘边长椅上。 “这周末我还得去趟广济寺。”杨天二道。 “还去？你不十一假期在那待一个礼拜了吗？” “我也不想，童威非要去，要让康老替他看看元神！” “康老？广济寺里的康老吗？那个白眉毛老头吗？”王芳一听忙问。 原来，王芳也认识康师傅！由于她爸爸酷爱古玩收藏，而康师傅又是东平市有名的古玩鉴定专家，因而王芳在家里见过他几次。 这可真巧，杨天二一听笑道：“他是挺懂这些的，他还教我看画了呢。” “是吗？看什么画？” “富春山居图！这你肯定知道吧！” 王芳默然点点头：“还行吧……有点不适合我们看。” “不适合？” “嗯，太老了。” “啊？” “那不是个老和尚画的嘛，太淡泊了，有点悲凉。”王芳噘噘嘴一副很懂行的样子，“也无风雨也无情，回首向来萧瑟处……” “不是和尚，是道士！”杨天二纠正道。 “一回事嘛，和尚道士……” “我靠，那区别可大了！一个佛家一个道家！”杨天二忙道，“比如我去的那个广济寺吧，人家就是佛家，我要在里面老说道家道家就得把我给哄出来！” “喔……” “这个黄公望是道家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他那个叫‘无用师’的师弟你知道吧，他给自己取名叫郑樗，这个‘樗’字明显就是道家……”杨天二把当初康老的解说原封不动搬了过来。 王芳向来最喜欢美术绘画这些，听杨天二这一说倒是来了兴致：“正好过两天有个画展，我带你去看看啊，怎么样？” “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