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仔跨界寻宝王》 第一章 新的视角 如果要给人生最悲惨的事做个排名，失恋一定能名列前茅，破产的排名近年来也在稳步提升中，没办法，经济浪潮中大起大落已是常态。 这样的事情，无论谁碰上一样，都是一种煎熬，很不幸，廖南偏偏两件都碰上了，而且还是在同一时间，破产和失恋纷沓而至。 廖南，一个来自湘西南的小伙子，大学毕业后和相恋三年的女朋友莎莎留在了长沙，选择了创业，卖起了h国化妆品，经过两年的奋斗渐渐有了些规模。 好景不长，我国跟h国的关系开始紧张起来，由此掀起了全民抵制h货的风潮，说起来也真是倒霉，毕竟当初选择这个产品的时候两国关系挺正常的，好过了那个岛国。作为一个爱国青年，他能说什么呢？绝对支持，可是压了近二十万的货怎么办呢？退货呗，毕竟当初合约里是有退换协议的，哪知道h国方面翻脸不认合同，你要不服就上诉，代理商也没办法了，只好劝回了分销商，寻求法律解决。 这些做了多年生意的商家他们或许耗得起，可是对于廖南和莎莎这样的初次创业者，这二十万的货就是全部，而且在那个地段，门面费又不菲，每天都是数得着的损失，空着总不是办法，改行吧，又没有资金，两人家境都一般，已经被掏得差不多了，咬咬牙，廖南去借了一笔高利贷，正准备去进一个国产新品牌的货，钱还没捂热，身边人也背叛了自己，莎莎竟然携着那5万块跑了，五年的感情啊！心灰意冷的廖南想死的心都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高利贷也闻讯赶来，廖南被堵在了店里，也算他急智，借口上楼取存折，就从阁楼的窗口跳了出去，店后面是一排夹在高楼包围中的低矮平房，在长沙是难得一见的老旧建筑。跳出窗口的廖南正好踩在了平房的屋顶上，一路狂奔，踩得瓦片碎了一路，下面传来了骂骂咧咧的声音。 “哪杂蠢宝绊哒脑壳，在屋顶上发宝气咯！” 只顾逃命的廖南哪顾得上这些，给这些放高利贷的抓到了，不死也脱层皮。 廖南跑得太急了，没注意到前面有一处是盖着玻璃的透光口，一脚踩下去，“哗啦啦”好大一阵动静。 “完了！” 廖南只来得及说了这两字便带着瓦砾玻璃碎片跌了下来，真是人倒霉喝水也塞牙，跑个路也要掉坑里。 这平房不高，但也有个几米，摔实了搞不好都要残废。也算是否极泰来，抑或是老天看他实在太可怜了不忍心再折磨他，廖南这一摔竟然不知道碰到了些什么，卸了力，只听见好一阵稀里哗啦的动静，廖南总算有惊无险的着陆了，虽然也止不住的生疼。 来不及多想，廖南起身就想跑，却一眼见到了一坨滚落在地的漆黑物事，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原来是一尊青黑佛像，身形矮胖，粗体大腹，裸体，生殖器上竖，三目圆睁，头戴宝冠，右手拿着一个好像碗的东西，左手捧着一只老鼠，看模样不是汉地造型，倒有点像藏边的佛像，再看看满地的狼藉，原来自己撞倒的是一个供桌。 廖南来自湘西南那个神秘的地方，对这些神灵鬼怪的也有几分禁忌，当下也顾不上逃跑，赶紧捧起了佛像，用衣服轻轻拭去了上面的灰尘，恭恭敬敬请到了旁边的一张方桌上，深深几揖，口中念念有词。 “有怪莫怪，小子今日实属无奈，为逃命冲撞了菩萨，来日定当前来谢罪！” 正念着，屋顶上又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响，伴着几句对骂。 “又是哪杂猪脑壳，冒完了？” “你个傻比闭嘴啊，马哥办事，少踏马叽叽歪歪。” 廖南听得这动静哪里还敢再留，撒丫子就跑，门外本来站了一排看热闹的街坊，都是些老实人，听到房顶那凶神恶煞的喝骂，再看看这落荒而逃的小伙子，也不敢再逗留，缩了缩头就躲回屋去了。 这是一处复杂的老式居民区，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巷子，廖南想也没想，奔出来就一头扎进了其中一条巷子。 正当廖南又惊又俱夺路而逃时，脑中响起了一阵嗡嗡之声，初时听不清楚，还以为是撞出了耳鸣，一边跑一边捂了捂耳朵，声音却越来越清晰。 “施主逃命之时尚有礼佛敬神之心，实属难得，也罢，本尊送你一场造化，你且自好生把握，也免得说天爷薄情。” “什么？” 廖南下意识揉了揉耳朵，回头张望了一番，此时周围已没有一人，这声音究竟从何而来，而且不象是听到的，更像是直接打入了脑海中。仰着头的廖南一脸的茫然，万里无云的天际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只飞过的鸽子……忽然，一道黑光毫无征兆的自天而降，一下打入了他的身体内，廖南连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啊！” 廖南抱头一阵大喊，全身如触电一般，汗毛都站了起来，脑中更是一阵剧痛，眼前一黑。 “完了，这是要晕的节奏吗？老天爷，你这是要搞死我吗？” 还好，仅仅几秒后，廖南眼前又一亮，全身的不适瞬间也消失了，还等什么呢，继续跑呗，跑着跑着，廖南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这摆动的手上怎么老晃着个影子，抬手一看，吓了他一跳。 “什么情况，怎么左腕上多了个黑记，像胎记又像刺青，模样怪怪的，像个老鼠。” 廖南心头大骇一边跑一边去抠着，一点凸出感异样感都没有，就像天生的一块皮肤，廖南大惊之下不再抠了，颤抖着抚摸着，想看看那里有没有凸起的地方，哪知此时怪事随之发生了，一阵黑烟后，一只黑色的小鼠悬空而停，而腕上黑印却不见了。这诡异的一幕让廖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一下眼，更怪异的事情发生了，廖南发现自己眼前的画面严重的不对称，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两个显示器的画面，一个视角就是眼前的小巷子，还有一个视角明显有些高，那高度就……就好像那只小鼠的位置，不知怎的，廖南忽然想起了那只怪异的老鼠，抬头顺着它的方向一看，正是那个视角。 “难道自己一只眼睛竟然拥有了它的视角？要是能再高点就好了，就能看到这复杂的巷子结构和追来的那些人的情况了。” 廖南仅仅是在心中想了一想，那小黑鼠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似的，几下扑腾，越升越高，那视角竟越来越大，就如航拍一样，一览无遗，不，比航拍更牛，堪比用在足球比赛转播里的飞猫技术，360度无死角。 “耶，成了！” 廖南抑不住的心头狂喜，总算碰见点好事了，刚才心头那股恐惧竟一扫而光，此时的他还想不到这东西对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眼前这危局终于可以化解了。 第二章 全新发现 生活中的悲喜总是这么交替上演着，廖南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就悲剧了…… 还不习惯两种视角的他，连奔两步，砰的一下撞到了一根电杆上。想想吧，平常想让你的两个眼球朝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看都是不可能的，何况这种大幅度的转换，你以为是变色龙吗？ “哎哟！” 廖南摸着起了个包的额头，有些懊恼起来，这两个视角搞得他好混乱。他虽然破产了但不算蠢人，想了想，先闭上右眼，用黑鼠的视角了解了一下巷子的布局和那些打手的位置，然后睁开右眼闭上左眼，朝选准的方向跑去，虽然一只眼有些别扭，好歹能看清路。 终于，廖南跑出了巷子，抬头一看，那只黑鼠像锁定了一般跟在自己头顶，也就个10来米高，周围就是闹市，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廖南有些紧张起来，天上飞了个老鼠被人看到还不引起骚乱，不过这显然是多虑了，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异动的. “难道他们都看不到？” 廖南心中一动，那只黑鼠扑腾着降到了眼前，他叫住一位姑娘就问。 “大姐，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你才是大姐，你全家都是大姐，什么眼神！” 姑娘一听就不乐意了，甩了他个白眼扭头就走。 “额，这位妹妹，你有没有看到我身边有些什么东西……比如小动物之类的。” “神经病，眯着一只眼色眯眯的，走开啊，再不走我叫人了。” “呵呵，你们都看不到啊！” “笑毛线啊，你果真是有病！” 小美女一脸的鄙夷，啐了一口甩了甩一头乌发掉头就走。 廖南不怒反喜，伸手就去抚那只黑鼠，平常都会觉得老鼠挺恶心，这会他却觉得至少这只黑鼠是那么的可爱，抚着他光滑如缎的脊背，小黑鼠似乎很享受，吱吱叫了两声，眯着眼一脸的惬意。 廖南一边抚摸着黑鼠，一边在调整着左右眼，总觉得不大适应。 “现在两只眼一边一个镜头，老是闭个眼也不是个事吧，也不知道这神鼠能不能收回去。” 随着廖南一阵嘀咕，小黑鼠直起了脑袋，嗖的一下化作了一股黑烟，印到了他的腕上，栩栩如生，而他的双眼也恢复了正常。 “这还不错，收放自如，至少不影响生活就好了，对了，收放收放，怎么放呢？也是想吗？快出来快出来。” 廖南心中念了好几遍都没有动静，回想了一下最初的细节，先是抠了抠黑印，没有反应，又抚摸了一番，小黑鼠终又如期出现。 “原来是要温柔的，好吧，乖，回去吧！” 总算搞明白了大概的廖南连番奔逃，此时又累又饿，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似的，随手摸了摸口袋，完了，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出来，钱包、手机、身份证，虽然那包里也没几毛钱了，廖南心头升起了一阵悲凉，这才是自己的现状，那什么视野带来的意外惊喜一下被甩到了脑后。 好半天，扣扣索索着才掏出了一把零钱和几个钢镚，刚好够吃碗盖浇饭，不过他的糟糕运气看起来还没到头，两个钢镚从指缝间掉落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下，一下没注意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我r，这不是玩我吗？我就想吃碗盖浇饭，有这么难吗？我是叫廖南没错，可谁踏马来帮我了难啊！把我逼急了真做大盗去！” 廖南心中狠狠的腹诽着，蹲下身来就想去找硬币，这一蹲差点没摔个屁蹲，实在是太饿了，廖南也不管过路的人投来的异样目光，赌气坐在路边，下意识的用左手抹了抹额头的汗，一眼又望见了那块黑印。 “这不是有现成的360度无死角探测器吗？哈，马上就派上有场了。” 小黑鼠再一次出动，仿佛知道他的心意似的，径直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排水沟里，廖南瞧得真真的，真的是一头钻进去的，更准确的说是透体而过，要知道，排水沟可是被扁钢材料的雨水箅子盖住的，那一条条的缝隙只有筷子大小。 此时廖南的左眼里出现了一堆污秽的脏东西，两枚硬币闪闪发亮躺在污水里，而前面不远处还有更多被水流冲积到一起的硬币，不过那里更脏了。 “难怪忍者神龟都喜欢住下水道，聚宝之地啊，看来自己靠这个都能发财了！” 廖南正兴奋着，却明显感受到黑鼠迟疑了一会，不过他依然很快抱着两枚硬币回到了自己的手中，不过却是一脸的嫌恶，像小狗一样甩着自己身上的脏水，末了还伸出一个小爪子，握紧了像抗议似的摆了摆，那意思就是，我可是神鼠，你让我钻这么肮脏的下水道，绝对没有下次了！ “好好好，下次绝对不会了！” 廖南虽然有些失望，可也不敢得罪他，不过又发现了他的一个妙用，男人都有个邪恶的愿望，就是拥有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特别是那万恶的马赛克，大家别不承认啊，只是这个愿望埋得深还是浅的问题，这只黑鼠居然可以穿透金属箅子，那不就是透视的节奏吗？ “让你们骂我有病，不好意思，我要拿你们开刀啦！” 廖南邪恶的咽了咽口水，一时顽皮兴起，心念一动，神鼠便直接朝着远去的少女追去，没入其间…… 真是亮瞎了廖南的狗眼，香艳的一幕没看到，看到了血渍呼啦的内脏，还砰砰搏动着。 “过了，过了，回来点！” 好，这回是看到了，透过了衣服，仅仅一点而已，一片肉色，模模糊糊，就像焦距没调好似的，怎么试也没用，本来就是的，不信大家自己试试，你把手贴近自己的双眼，越近越好，你能看到什么，衣服本身就是贴肉的，距离太短了，这个神鼠毕竟不是直接透视，更像是一个移动摄像头，自己就是成像的显示器。 “哎，太可惜了!“ 廖南略略感到有些失望，又飞快在脑中盘算了一下这个能力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点穴盗墓？海底寻宝？透视医生？驰骋赌场？好像都挺危险都挺吓人的，廖南自问还没那胆子。 想来想去没个头绪，一时气结，肚子也开始不争气的叫唤了起来。 “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第三章 “霸王餐” 廖南拖着疲乏的身子，慢慢走着，渐渐西下的夕阳将他稍显寂寥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而口袋里几个硬币碰撞着“叮叮”作响。 “自己怎么混成这样了！” 他无限感慨着，走进了一个小饭馆。 “老板，来个辣椒炒肉盖码饭。” 终于能坐下来吃口热饭了，廖南在等待上菜时略显无聊，一时兴起，把黑鼠召唤了出来，一来想练习下，二来想看看师傅炒菜，小时候他就有这毛病，妈妈炒菜时就喜欢站在灶边看，被说过是小馋猫。 这一看不打紧，廖南看到了一副令人大倒胃口的画面，当师父把饭端上来时，他实在忍不住了。 “老板，我不要这盘，你给我换一盘，不，换个师父炒。” “怎么了？” “我是真不想说的，你自己问问这位师傅，他刚才炒这辣椒炒肉的时候是不是抠了四次鼻孔，还挠了一次胳肢窝，最关键的是他还不洗手，直接就去抓菜和肉。” “你小子存心闹事的吧！想吃霸王餐？”胖师傅一听就不乐意了。 “吃什么霸王餐，我都瞧得真真的。” “放你的屁，老子都不晓得抠了几次你记得比我还清楚咯。”胖师傅可能平时不大动脑。 “哪哪哪，老板你听见了吧，他说他不知道抠了几次，都明白了吧，我可不是来闹事的！” “你……” “我说过你多少回了，要你注意细节、要你注意细节你不听，快点进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老板朝胖子连连打眼色示意，胖子气呼呼的走回了厨房，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实在抱歉啊，这师父手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些小毛病，这样吧，这顿算我的，我亲自进去给你重新炒一份，你就别跟他计较了，都不容易，交个朋友嘛。”这个老板挺会来事的，知道这个时候是饭点，马上有很多客人，再纠缠下去对他生意有影响，毕竟是搞饮食的，被人投诉卫生问题可是大忌。 老板这个态度，廖南还能说什么，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不小心混了个“霸王餐”，又省下20块，心头不由升起了一阵满足，他本质上算是个容易满足的人。不过这还真是个意外发现，起码别人很难在他背后做手脚了，不过这好像有点偷窥癖的苗头了，老是这样容易上瘾，还会怀疑人生……得了吧，人生已经残败至此，怀不怀疑都是这鸟样了。 为了避免他们再搞名堂，廖南忍不住又把神鼠派了进去，正好看见老板和胖师傅在说着什么。 “可惜是哑剧，要是有声音就好了。” 廖南如是想着，结果奇迹发生了，两人的对话声清晰的传到了自己脑中。 “……这小子估计是诈我的，不行，我非得给他下点特殊佐料。” “说你多少次了你不信，还下料，不管这小子是不是诈你的，你毕竟抠了，算了，才20块钱而已，等下还有很多客人，不要自找麻烦了，而且我觉得这小子有点名堂，你别管，我来炒就是了。” “妈蛋，居然说我是诓他，还想给我下料，要不是看在老板人还不错，我给你举报了！咦，老板这手艺不错，看来也是干过厨师的，这色泽真诱人，要是能闻到味道就好了。” 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廖南说，要有声音，就有了声音；廖南再说，要有味道，就真有了味道。 “哇塞，这酷毙了！” 廖南就像是孩子发现了新玩具的妙用般心头狂喜。 不多会，一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佐料”的盖码饭端了上来，廖南实在是饿坏了，连碗里的汤汁都没舍得，添得那盘子比洗过的还干净。 廖南是个实诚人，想想觉得还是不好意思，临走时掏出了那把硬币。 “嘿嘿，不好意思，打游戏换了好多零钱没用完。” “算了，说了这顿算我的，你要是愿意，下次再来，我亲自给你下厨，到时你再算你的。” “老板你人真不错，那我就再告诉你个秘密，这也足以证明我不是诈你们一顿饭。” “啊？” “那个胖师傅背着你肯定没少占便宜，刚才第一次炒的时候，那个胖师傅起码倒了半桶油到一个瓶子里，从后门拎了出去，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 “难怪最近油用的这么快……”老板喃喃自语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高人，高人啊！” 眼前却哪里还有廖南的影子。 真要论起的话，廖南现在还真是个高人，不过此刻的他，哪里有点高人的风范了，落魄成这样，还会为吃一顿霸王餐而沾沾自喜。 华灯初上，长沙城焕发了别样的妩媚，廖南走在街头，一路凝望，繁华的长沙城竟好像从来都不属于自己，他一直只是个过客，现在更是一个有家不能回的孤魂野鬼……不管怎么说，先回店里看看吧，起码把身份证和银行卡弄回来。 其实廖南没有跑出多远，论直线距离也就两条街，只不过总不能又踩着人家的房顶回去，绕着走又花了不少时间。 远远离着自己店的时候，廖南就把神鼠放了出去，万一这些高利贷的不死心，蹲着点，他可不想成为他们守着的那只兔子。 店门敞开着，借着路灯，店内空空如也，那20万的货也没了，没了就没了吧，反正那些货现在也一文不值。廖南还有些不放心，以半径100米为辐射，音效、特效什么的全开，没有发现异常才麻着胆子回到了店中。 “太踏马狠了，这简直就是土匪扫荡，连根毛都没有留下！” 廖南愤怒地扯下了阁楼上粘的一张字条。 “所有证件都在我们这里，包括你的订货合同，想要拿回，乖乖来自首，马哥会好好疼你的！” 廖南的脑海中瞬间浮起了这个叫马文斌的大佬那张满是横肉的脸，在借钱的时候都快笑成了一朵肉花，现在简直就像一个魔鬼，廖南忍不住狠狠骂了一句。 “死变态！疼你妹啊！” 第四章 抽奖 阁楼上那张被糟蹋得稀乱的床，那上面似乎还留着莎莎的余温，虽然此刻很累，廖南拒绝躺在那上面，只是倚在窗边的一堆纸皮上静静的养神。 廖南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下了，今天的一切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现在他需要好好冷静，捋捋思绪。 一幕幕像过电影似的在脑海中闪过，最终被他定格在了那尊藏地佛像上，难怪觉得有些眼熟，这神鼠不就是佛像手上的那只吗？廖南睁眼仔细打量了一番，越看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可能是自己礼佛之心感动了菩萨，才让他显灵赐予了自己神鼠。 “也不知这尊菩萨是藏地哪位上师，不管如何，等这件事彻底了结之后必须得回去叩谢一番。” …… 次日一早，廖南漫无目的在街上溜达着，走走停停，希望能获得些使用这个能力的灵感。 路边一个福利彩票店吸引了他的注意，买刮刮乐似乎是不错的选择，试了几次后无奈又叹了口气，这个神鼠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透视，他只是一个可以穿透各种障碍的摄像头，他可以穿过那层丝网油墨，却无法在那种情况下看到下面的图案和字，简单的说，他需要一定的视距。 廖南不住的摇着头继续走着，前面一阵喧哗吸引了他，那儿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人。 这是一个商场开业庆典，艳俗的歌舞表演后，是一个隆重的抽奖活动，奖品看起来挺丰厚，旁边竟然还摆了台bj730mpv，虽说算不得什么好车，总归也要个8、9万。 “各位父老乡亲，为了证明本次抽奖是绝对有诚意绝对真实的，我们不砸什么彩蛋，不刮什么奖券，咱们现场写现场丢进抽奖箱里，就用这个乒乓球，又简单又醒目，想把车开走吗？那就看大伙儿谁的手气好了！怎么样？” 围观的群众发出了激动的叫好声，主持人是个戴眼镜的小伙，很擅长搞气氛调动情绪。 “为了更进一步证明我们的公正，现在我们要请两位观众上台来，由他们写，这样更真实。好，这位美女，还有那位大爷，就你们俩了，谁叫你们手举那么高呢！” 台下发出了一阵哄笑，两人不好意思的一路小跑了上去。台子上早已准备好了一个空的抽奖箱，还有一个盆，里面装满了乒乓球，两人检查了一下后，在主持人的示意下分别取出几十个乒乓球写下了几个三等奖，二等奖，一等奖，每写好一个就让他们亲自丢进了抽奖箱里，最后又取出了一个乒乓球交给了女孩来写特等奖，在女孩写的同时主持人又把剩下的乒乓球全部丢到了箱子里，女孩写好后，主持人还把乒乓球传给了前排观众让大家验证了下。 “这都是货真价实的！大家看好了！我可要放进去了，看好了，已经放进去了，再这么一搅拌，这台车究竟花落谁家呢……告诉大家个消息，今天的抽奖我们全是免费的，不需要你买任何东西！只要来我们这里办理一张免费的会员卡就可以参加抽奖，注意哦，是免费的，这三个字很重要，还等什么呢？那台车就等着你了！注意秩序，注意秩序，奖品多多，先到不一定先得啊，好戏都在后头……” 小伙子不停的呱噪之时，围观的群众已经一窝蜂去摆好的两个台子那登记办理会员卡了。 “嘿，还真有一套！” 全程用神鼠视角看了的廖南在一旁冷笑着，落差如此之大的奖项设置，这都是些哗众取宠的江湖把戏!那些1、2、3等奖的锅碗瓢盆肯定有人会中，至于那台车，全场抽完了也不会中，因为主持人做了手脚，最后特等奖的乒乓球是他亲手放进去的，廖南亲眼见到他扣动了箱子边的一个机关，那里有一个隔层，特等奖被藏在了里面。 “想花点小钱搞宣传，让你们愚弄老百姓，今天碰见我算你们倒霉了，让你们出出血，长点记性，顺便江湖救救急。” 廖南想想就兴奋起来，一边排着队一边注视着台子上的情况。 “为了感谢这两位的相助，首先就由他们来抽好了。好，这位小姐不错，2等奖，哎呀，这位大爷运气差了点，不过不要紧，我们依然会送你个纪念品感谢你的帮忙，大家看好了，中了的我就放一边了，没有奖的乒乓球我又放回去了，要不然最后一个抽的，轮都轮到他了，大家觉得这公平不。” “公平！” “那是，我们今天就是来送钱的，不要怕我们送不起，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运气！记住我们商场，我们叫百信商场，百分百的诚信！” 主持人有点得意忘形了。 “希望你等下还能保持这个姿态！” 廖南心中默默的为他祈祷着。 抽奖进行的很流畅，不时有人中奖，也不时有人悻悻而归，场上那位依然在呱噪着。 “各位加油啊，已经出了这么多奖了，大奖不远了。” “是啊，不远了，可能到我了。”刚刚上台的廖南接过了话，一脸古怪笑意的看着主持人。 “是……是啊，这位先生看起来很有信心！来！大家给他点掌声，希望他能有好运！”主持人初时被他看得有点毛楞，毕竟是吃这行饭的，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廖南没有多说，神鼠一直在箱子内，他早已了然在心，伸手进去轻轻扣开了机关，那个球一下滚落到了他手心里，扣上机关，缓缓拿出，摊开了手掌。 “不好意思，真的到我了.”廖南笑意就如同初升的朝阳那般和煦。 旁边有眼尖的群众一下大喊起来。 “天啊，他中了，他中了，这小伙子中头奖了！” 人群中爆发出了阵阵惊呼，各种羡慕嫉妒恨。 “主持人？主持人？” “啊……” “不好意思，那台车看起来是我的了。” “……” “怎么了，不舍得了吗？” “这位先生，你过来下，咱们私聊会。”主持人关闭了话筒，压低了声音。 “有什么可聊的，中奖领奖，天经地义，咱们走程序吧。” “大哥，我只是个打工的，他们请我来搞活动，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抽到的，这样吧，我让老板来跟你说，我做不了主，求你了，别为难我好吗？”小伙子继续压低声音都快急哭了。 “那好吧，谁来也一样，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谅你们也赖不了。”看小伙子确实挺为难的，廖南不忍再紧紧相逼。 小伙子如释重负，向台下招了招手，马上有人跑进了商场。台上的异动，引来了场下的议论纷纷，这个主持人不愧是专业的，马上就调整好了情绪。 第五章 奖品打折 “各位请安静，没有什么意外，现在是核对时间，我们也要去请商场的老板来，这么大个奖，必须郑重点。” 不多会，一个留着青皮板寸矮壮的男人走了出来，朝台上招了招手，主持人可怜巴巴的瞧着廖南，也罢，廖南把心一横，跟着主持人便下了台，刚走到台下，商场工作人员就刻意围了过来，挡住了群众大部分的视线。 “这位好手段啊！”板寸老板一见面就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什么手段?”廖南装着不懂的样子。 “都是明白人，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今天碰上高人了，算我认栽，也别说我老五不仗义，这车一半的价，4万块，你拿走，算交个朋友。” 老板一嘴的江湖味，边上围着的人也看着就不像什么善茬，廖南武力太弱，刚才还坚定不移的决心有些动摇起来。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也没什么，我老五是个说话算话的人，车子你开走，不过我就少了个朋友，以后碰到了也可能不认识了。” 这话里明显就透出了赤裸裸的威胁之意，廖南细细想了想，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麻烦已经够多了，再得罪人，长沙都快混不下去了，反正四万块也是白来的。 “好吧，交个朋友吧。” “好，够爽快！我叫老五，一般人喜欢叫我五哥，虽然没什么大能耐，在这地界上报我名字还是有两个人给面子的，小伙子，你呢？哪里人？” “我？我叫廖南，湘西南来的。” “怪不得，小李，再多拿1万块，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湘西南、湘西属于神秘地带，一般人都有些忌讳，不太愿得罪这边的人，不过这一般人里肯定没有那个马哥，那是个滚刀肉，眼中除了钱就是钱。 五哥的这个意外之举，廖南有些吃不准了，不过眼下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谢谢五哥了，我正碰上点麻烦，这一万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就算我欠你的。” “什么麻烦，跟五哥说，看我能帮上什么忙不。” “一点小事就不劳烦了。” “你既然这么说，我也不追问了，我就是有些好奇，你是有本事的人，按理说不会看上我这小码头的。” “五哥是个明白人，今天就算我得罪了，最近有些不顺，着急了，就算我欠你个人情吧。” 廖南脸嫩，一下有些兜不住，五哥却毫不以为意。 “我老五最喜欢结交奇人异士，这张名片你拿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个电话，五哥还是好使的。” “好，那多谢了，不过现在我得先走了，有些事还急着办。”虽然这个五哥看着挺豪爽，廖南对这些半生意半江湖中人还是有些敬而远之。 “小李，小李！”五哥嗓门挺大。 那个被称作小李的财务很快一溜小跑从商场里跑了出来，取出了一个大纸袋，里面装了整整五沓钞票。 “各位观众，各位观众，这位幸运儿经过跟我们老板的协商，放弃了实物，大家看，他现在领走了等价的现金，这足以证明我们的诚意，这样诚信的企业你们见过吗？再告诉大家个好消息，你们刚刚办理的会员卡，也就是积分卡，我们会不定期举行这样的大抽奖，消费达到了500分，可以参与下次的抽奖，保证还是这样丰厚的奖品，还等什么呢？下一个幸运儿，很可能就是你哦！” 小伙子绝对是个专业的主持人，很快便成功的利用这次意外给商场打足了广告。 直到走出了好远，廖南才回头看了看，确认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又把袋子打了开来，伸手掂了掂那五沓钞票，心中油然而起一种踏实的感觉。这一切都是真的，刚才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转了半天，意外便得了5万块，虽然少了几万，但廖南不是个贪心的人，此刻的他心中喜滋滋的，这可是他获得神鼠后最大的一笔收入。 …… 你不会想到，马文斌的公司会开在这样一栋高档写字楼，廖南看着走廊上匆匆而过的那些面无表情、一脸傲娇的漂亮白领mm，再看看眼前这个“马氏财务公司”招牌，太有逼格了，不由对马文斌佩服得五体投地。 “小廖啊，你这不是有钱还嘛，那昨天还费那劲跑什么？”马文斌瞅了瞅文件袋里的钱，斜乜着眼前的廖南。 “没办法，你们太霸气了，我惹不起。” “别那么说嘛，都是生意，盯得紧也很正常，不过你这数目不对哦，就本金吗？” “那，这是一千块，八分息，一个星期一千块，正好。” “不不不，你没看清楚合同，八分息是长期贷，短期要算日息，应该要给2333块，你看这里，有个补充条款。” “你这是玩欺诈，这么小一行，还不是注明在本条后面，写那后面谁注意。” “那没办法了，合同就是这样，我这个人很有契约精神的。” “你这么高的利息是超过法律规定了，我要去告你。” “为了1333块你去告我，那你去啊，我还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告了。” 面对着马文斌近乎无赖的嘴脸，廖南有些气结了，一时无言以对。 “这就对了嘛，才这么点钱闹什么，我可是个正当商人，你看，我不黑吧，没有利滚利吧，否则你还能这样跟我说话？” “那20万的货我不要了，这总可以了吧。” “说实话，你那20万货就跟垃圾似的，而且我可是爱国者。” “呸，就你还爱国者，我还是飞毛腿呢！” 廖南在心中狠狠的啐了一口。 “那你等着，明天我再来。” “好，随时欢迎。” “慢着，把这收条写了先。” “还不放心我，我们可是正规的财务公司，写就写吧，我们一切以客户的要求为最高准则。”马文斌一边笑着一边从桌边取出了一本票据，那脸上的横肉连滚带爬的看得廖南不忍直视，扭头看向了一边，意外发现了一个筛盅。 第六章 赌骰子 马文斌没有发现他的异常，飞快写好了收条，将票据撕了下来，朝廖南递了过去。 “喏，拿去吧！” “小廖？小廖？” “哦。” “发什么呆呢？” “马哥你很喜欢玩骰子啊？办公室都放个筛盅。” “咳，没事练练，算不上喜欢不喜欢。” “马哥，咱们来玩一把骰子不。”廖南忽然冒出了想法，干脆彻底把这事解决了算了。 “玩骰子？”马文斌颇有些意味的打量了一下廖南。 “我无论玩骰子还是打牌都是带彩头的，你确定？” “确定，不就是赌钱嘛！” “那你想赌什么？” “只赌一把，赢了那尾数就算了，咱们两清，输了，算我欠你3000块，明天你还可以继续加利息，直到我还完。” “你小子倒挺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我现金，你欠账，有想法，不过我喜欢，我就跟你玩一把。”廖南果然没有看错，这个马文斌肯定是个好赌之人。 “先说好了，一把定输赢！” “好，怎么赌？” “猜大小！” “谁摇骰子？” “你摇！” “万一你买大我也想买大呢？” “重摇！直到我们两人买的不同为止！”廖南不会玩骰子，让神鼠拨弄骰子难免有些动静，猜大小最简单。 “好，我们玩3个骰子的，10点和10点以下算小，瞧好了！买大还是小！” 马文斌摇骰子的动作很潇洒，比他的脸漂亮多了，一定是个老手。 “小！”廖南看得清清楚楚，里面三颗骰子分别是2、2、4，8点。 “……” “怎么了？” “这么巧，我也想买小。” “那重来！” “大！” “我也买大！” “大！” “还是大！” …… 这样连连摇了好几把，各怀鬼胎的两人都以狐疑的目光看着对方。 “这个家伙次次和我买一样的，肯定知道里面的点数，如果不是他技术好得可以控制骰子，那就是这个筛盅或骰子做了手脚！” 而马文斌也是一头雾水。 “妈的，我可是用了遥控骰子，他又是怎么办到的，把把猜对，这小子难道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小！” “小！” “大！” “大！” …… “大！” “小！” 也不知道重新摇了多少回，两人终于出现了分歧，马文斌摇的是2、3、3，8点小，廖南买的却是大，两人都不约而同的长舒了一口气。 “好，终于不同了，你确定了吗？” “确定了！开吧！” 筛盅一开，马文斌的脸顿时拉得比马脸还长，骰子竟然没有按预期的来，其中一个3变成了6，刚刚好是相邻的两面。 “马哥承让了！” “马哥……” “呼，厉害厉害，想不到你还是个高手，你有这本事还用为这几万块发愁，我也真是服了你。”马文斌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哪里是什么高手，我不过运气比较好罢了。” “如果有这运气那也算是逆天了，哥哥有个提议，你不如跟着我干吧！哥哥带你扫荡各大场子，输了算我的，赢了咱们55分账。” “马哥，我真不敢，不瞒你说，我也想过捞点钱，可一到了那场合，就懵了，曾经输得差点只剩一条短裤，你还是把那些东西给我吧，咱们就两清了！” 廖南开始有些后悔露了一手，被马文斌就缠上了就麻烦了，随口编了个理由。 “真的？” “真的，不然你看我还能被逼成这样吗？” “也是，可惜了，我不知道你是技术还是运气，其实咱们可以试试的，只要习惯了说不定就好了，咱就当练习练习，你好好考虑下，这个提议随时有效！马哥是诚心的！东西给你，这是借据，还有这利息也还给你，我收回本金就可以了，马哥曾经有些冒犯，实在对不住兄弟了，这钱就当陪个不是。”马文斌颇有些不甘心，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能逼得太急了，故摆出了一副大度的模样。 “好，既然马哥这么给面子，我回去好好想想。” “买卖不成仁义在，老弟好好想想，你这是天赋啊，不能浪费。” 马文斌打死也不相信这是运气，咬定了他有特殊的本事，望着廖南远去的背影，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左看右看，越看越来气，一把扔在地上，踩了几脚。 “卧草尼玛的，什么玩意，没有100%的准确率也敢推销给我！” …… 世上的事情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是看有没有那个足够的诱惑力，或者是你有没有被逼到那个份上，廖南今天一下就做了两件以前想都没想过的事，这就犹如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让人眩晕和着迷。廖南沾沾自喜享受的同时也有些后怕，这个能力太强大了，强大到他都有些害怕。刚出写字楼，廖南就通过还没回收的视野发现了自己身后跟了个尾巴，正是那天追自己的马仔，马文斌是真不死心了，这是个大麻烦，为了1000多块，廖南肠子都悔青了，看来必须得谨慎使用能力了，万一被人知道了自己的那种奇怪遭遇，那种后果他都不敢想象，目前的他还缺乏保护自己的绝对实力。 “实在不行，大不了离开长沙！” 那个马仔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行踪这么快就被廖南识破了，还在装模作样看手机之时，廖南已经趁机消失在了茫茫人海…… 店是不能回了，那里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事情勉强算告了一段落，廖南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庆祝我失恋！庆祝我破产！更要庆祝我的新生！” 摆脱了追踪的廖南此时正在一家酒吧里独自对酒当歌。 这是一家爵士风格的慢摇吧，很有复古乡村的味道，色调较沉，昏黄的灯光，有一种很舒服让人安静的感觉，一位驻场的情调歌手正在娓娓述来一首叙事的情歌，嗓音哑沉，一身风尘。 酒吧内三三两两的客人，不多，很随意，很慵懒，廖南就喜欢这样的氛围，太吵会让他觉得烦郁。 第七章 被美女呕了一身 廖南不经意打量着角落里的一个女孩，她身形苗条，有一张很耐看的侧脸，有棱有角，鼻子挺拔俊秀，看起来很立体，上身穿亚麻材质宽松的白衬衫，显得很随性，下身穿淡蓝牛仔裤，扎一个很利索的马尾，很独特的气质，有些淡淡的冷，不是清绝的那种冷。 她握杯的姿势很优雅，但是喝酒的力度却猛烈，青葱玉指环握着晶莹的水晶杯，几乎是仰头就干。 “乖乖，那颜色可不是红的黄的，那是白的，总不可能是雪碧吧！不可能，没谁会到酒吧里来豪饮雪碧的。” 廖南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啤酒，忍不住打了个酒颤，在女孩喝酒的同时，她座位靠里边的一个黑色的挎包和一台单反相机露出了半截，从那个相机长长的镜头来看，这女孩可能是个专业人士，不是记者就是摄影师。 正在廖南胡乱猜测之时，左眼中传来了一个大场面，出于谨慎和适应练习的考虑，他将神鼠留在了外面。 门口停下了两辆全黑的suv，其中一辆“呼啦啦”下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摇头晃脑玩世不恭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善茬，一律留着混子标准发型---五哥的那种青皮板寸，还在额头两边勾出几条线，另一辆车上下来了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人，招了招手，几个混子就自觉围到了他身边，中年人摸出了一张照片，传给了几人。 “记住这张脸，就是这个女的，她现在就在里面喝酒。” “记住了！吴老板，哥几个现在就进去把她绑了！” “我说过多少次了，低调，低调！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明白吗？我特意挑选了路线，这地方是个监控死角，你们就在这里等着，等她出来就把她掳上车，记得，下手别太狠了，我不想惹麻烦。” “好，就弄到那个仓库去吗？” “是的，记得把她身上东西全搜走，特别是相机、手机、内存卡之类的，然后逼问她还有没有存档，如果她问是什么，你就说她半年内拍的所有照片，如果她肯说，就带人去销毁，如果要是硬是不肯说，就适当揍一顿了事，记得不要出人命，打完就放了，其他的什么都不要说，机灵点，别不小心把我捅了出去。” “咱们又不是第一合作了，哥几个办事你放一百个心。” “好了，都上车吧，派一个人进去盯着，再留一个机灵的把风就可以了，我走了！到时候你完事了发两张照片给我，我再给你打尾款。” “得嘞，吴老板好走啊！” 超清影像，环绕立体声，外面这场赤luoluo的阴谋廖南听了个真真切切，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照片上那女孩赫然就是那白衬衣女孩。该怎么办呢？廖南此刻的内心正做着激烈的斗争，如果是平时遇见这种事，他很可能是敬而远之的，可他现在是什么？是超能力者了，偏偏又洞悉了这场阴谋，他能坐视吗？答案是否定的！正义感终于战胜了恐惧，他终于理解漫威里那些英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情结了，一种英雄救美的豪情油然在他心间升起。 这时门口已经进来了一个小混混，在靠门边的位置坐了下来，有意无意的朝着女孩那边瞟着。廖南定了定神，长长舒了一口气，端起了杯子朝女孩走去，努力看上去让自己像个有些醉意的搭讪客，不过自己的演技一定很烂，因为他已经很清楚的看到了女孩鄙夷的眼神。 “嗨，来一杯吗？” 女孩没有理他，白了他一眼。 “美女，我看你喝酒挺豪爽的，说话倒是挺惜字如金的！” “你的搭讪技巧太烂了，我对你没什么兴趣！” “小姐，我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下面这些话你要注意听了，可能有点唐突，信与不信也由你，把话带到我也就安心了。我刚在外面听到一伙人说要绑你，他们现在就在门口一辆黑色suv上等你，门口那个年轻人，就刚才进来的那个，别看他，他是来盯着你的，他们的目标好像是你相机里的东西。”廖南压低了声音，快速的说着，然后又故意加大了音量，“技巧太烂有什么，只要人够帅就行了嘛，来嘛，美女，陪哥喝一杯。” “就冲你这不要脸的态度，我陪你干一杯！”女孩愣了愣，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迷离猥琐的男子竟然说出这些话，不过她是见过世面的女人，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仰头就干了一杯，趁着倒酒压低声音，“你到底是谁？我怎么相信你说的？”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我说的是真的，那伙人好像是受雇于人，他们刚才还碰头了，那人姓吴，还把你照片给他们看了。” “姓吴？那人长什么样。” “1米7几吧，戴副金丝眼镜，头发输得溜光，斯斯文文的中年人，身形保持的很好，对了，这个天气还穿一身小西装。” “哦！”女孩沉吟了一会，“再帮我个忙好吗？” “你相信了？” “算是吧，你愿意帮我吗？” “说句老实话，来传递信息我都已经很冒险了，也算仁至义尽了，你还是报警吧，其他的忙我真帮不上了。” “来不及了，你这一过来肯定引起他们怀疑了，我怕他们等不到我出去了。” “不会吧，我这么小心了！” “演技太浮夸，是个人都看出来了，咱俩现在是一根藤上的蚂蚱了，趁他还在犯晕的时候咱们演场戏，然后从后门跑。” “你这是绑架.” “非常抱歉，这不是绑架，这是株连，现在别说那么多了。” 女孩低着头抠了抠嗓子，忽的站了起来，“哇”的喷了猝不及防的廖南一身，他彻底懵逼了，现在这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胸口还挂着两片菜叶，女神也食五谷杂粮，这味道，别提有多酸爽了，浓烈的酒精混合气味冲得廖南一阵阵犯呕，女神的形象瞬间在心中崩塌，廖南都要哭了。 “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带你去洗手间洗洗吧！”女孩假装惶恐的模样，手忙脚乱的擦着，演技明显甩了廖南几条街，“你帮我拿着这个相机，端在身前，他们看不到。” 算了，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廖南还能怎么办呢，强忍着恶心，接过女孩掩着递过来的相机，任由女孩扶着走向了洗手间。 第八章 女神是狗仔 “有没有跟来！”廖南头也不敢回，低声问着。 “暂时没有，要不要先洗下？” “洗什么洗，逃命要紧！后门在哪呢？” “没有后门。” “我靠，这下玩大了！你这不是坑我吗？” “没有后门有后窗啊。” “能行吗？” “可以的，没多高！来，你跟我来。” “哎，哎，你拉我去哪呢！这不是女厕吗？” “就是女厕，刚才我来过一回看到的，男厕我又没见过，你就别讲究了。” 这是两扇排气窗，离地得有一人高，廖南看着忍不住犯了愁，女孩却毫不含糊，纵身一跳，双臂就攀在了窗沿上，再一挣，一只腿搭上了另一扇窗，再一撑整个人便翻了上去，她趴在一扇窗上，见廖南还没有动静，赶紧招着手。 “快上来啊！” “我……我跳不上去。” “你还是个男人吗？” “你怎么不说你还是个女人吗？” “算了，你快伸手，我拉你上来。” 廖南伸手刚想爬，女孩又喊道：“把相机给我先，你挂着我怕你给我弄坏了。” “人重要还是相机重要啊。” “在我这里，从某种意义来说，相机更重要。” “对了，你的包呢？他们好像对你的包也感兴趣。” “没事，那是个空包了，快点，别废话了，该起疑心了。” “你行不行的？”廖南看着她伸出来的纤纤玉手，有些打鼓。 “放心吧，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我这边还拉着窗框，放心来吧！” “你才小胳膊小腿！” 廖南嘀咕着，顺着她的拉力一跳，正好攀到了窗沿，平常不怎么运动的他费了好半天劲才终于爬了上去，没等喘口气，被女孩拉着就纵深一跳，来了个自由落体运动。 “啊，要死了要死了！” “叫个屁啊，这才两米都不到！” 女孩稳稳落地，廖南却摔了个屁蹲，屁股蛋蛋生疼。 “我靠，你试试没准备就被人拉着跳，哎哟，我的妈呀，摔死我了。” “好好，算我对不住了，别抱怨了，撒丫子跑吧。” 厕所后面是一条小巷，应该是这一排门店的后巷，乱七八糟堆了很多杂物，还有很多岔路。 “这往哪走啊？” “管他呢，先朝前面跑！” “等等，我先定位下，免得一头撞到了人家埋伏圈里。” “gps还有这么偏僻的路线吗？” “有了，前面第三个路口左转，再右转就可以到另外一条街了。” “你确定？你连手机都没掏出来。” “额……我说的是在脑子里定位，这片地方我熟，不过岔路多，得想想，哎呀！别看了，相信我啦，一个被你呕了一身又被你摔了一个大屁蹲的人还会害你吗？” “会……因为你要报复。” “……我真是无语了，你走不走的，不走我走了。” “好，反正今天是赚回来的，大不了还回去。” “这乌鸦嘴，你就瞧好了，哥带你装逼带你飞，保你妥妥滴，什么黑社会的都去踏马的！” “哟呵，到了外面还喘上了，瞧你刚才在里面那小样！” “那是，天高地阔，外面就是我的天下，不是我吹，谁想在这么大个城市抓住我，得回娘胎里再造三回，把城市交通地图背熟了再出来！” “……好吧，你赢了！” 廖南确实赢了，三转两转，凭着他的能力，两人终于脱离了险境，来到了几条大街之外，面面相觑下，两人都会心一笑，此时的他们狼狈不已，特别是廖南更是惨不忍睹。 “抱歉，刚才迫不得已吐了你一身。” 女孩两鬓的头发湿湿的搭在了两颊，这时才现出几分腼腆，脸红扑扑的，衬得她多了几分妩媚，要是一般男人看了肯定会犯晕，就算是半小时前的廖南也一定会流口水，可惜那一幕……哎，不提也罢。 “算了，都死里逃生了，这点还算什么，不过我真的有点奇怪，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觉得你挺厉害的，当机立断，身手还不错，典型的女汉子。” “呸，你全家才是女汉子。” “半小时前我也觉得你是女神，可是你的形象已经完全被你毁了，就是那一呕，我觉得我可能永远无法重建你美好的形象了。” “你还真是想得美……算了，不跟你斗嘴了，今天还真是谢谢你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是干什么的呢？这是得罪了谁啊，这么狠。” “你没见这个东西吗？”女孩指了指胸前的相机。 “记者？” “准确的说是娱记，那个姓吴的是我最近拍摄的一个涉嫌吸毒的男明星的经纪人，他们想阻止我报道出去。” “狗仔队啊。” “怎么，你看不起狗仔吗？” “不是，我是说……对了，那你怎么还不发布出去，还等着别人来抓你。” “我这不是正在谈价格，有几个门户网站在跟我谈，都想要第一手资料。” “等等，我有点晕，我想想啊，我可能不太了解你们这个行业，你这意思是你拍的资料另外拿去卖？那你供职的单位呢？” “我没有单位啊，我是单干，一年没开张了，跟踪三个月好不容易逮个大新闻肯定要待价而沽了。” “这玩意还有个体户啊，这生意好做不，这次的丑闻起码得卖个几万吧！” “干嘛？你这是打探行业机密了。” “切，不说就不说。”廖南撇了撇嘴，假装一脸的不屑。 “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就破个例，不过你可别给我抖出去了，像这个男明星如今的一线地位，这些照片，低于50万我不卖。” “乖乖，这么挣钱啊！” “怎么的，有兴趣？也想来跟我们抢口饭吃？不过我看你不行啊，身体太弱了，干我们这行身手差了也不行，分分钟有生命危险。”女孩有意打击他，打量了他半天，摇了摇头。 “诶，你说对了，本来还没那意思，你这么说，我非要证明给你看，什么才叫天分，哥身手不行可是有绝活啊。” “小身板能有什么绝活。” “我这身板怎么了，这不还是比你高一头吗？哪里小了，你是不是想验验货。”廖南连续被她鄙视，有些怒了，急欲拔枪证明。 “哎哎，当街耍流氓是不，你拔啊，你拔我就敢拍，来啊来啊！” 面对着她的寸步不让，廖南气结了，女孩也忍俊不止，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第九章 赖上了 大笑完后，廖南长叹一声，伸出了右手。 “你的外表也太具欺骗性了，我刚见你还以为是一高冷女神，现在看来你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做哥们，我叫廖南，湘西南人，很高兴认识你。” 女孩还是有些不甘，哪个女人愿意被人当女汉子呢，不过她还是友好的伸出了手。 “我叫宁晓菎，ah人，今天谢谢你救了我，不过我还是要声明一点，我不是女汉子，我只是有时候比较活泼而已，比如像现在这样，刚刚脱困，心情可能比较好。”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你现在就像是抱着个烫手山芋。” “算了，人还是贪心不得，我也不待价而沽了，就卖给最高的那个吧，早脱手早解脱，其实他们也是傻，我能把备份带身上吗？干我们这行的，难道不懂什么叫狡兔三窟吗？” “人家不是傻，那姓吴的也说了，找不到也没关系，揍你一顿就行了，人家就是想出气，你们这行也太危险了。” “那是，否则你以为谁都干这行吗？” “我就能，不如咱俩合伙吧！” “你？你不是看见这几十万心动了吧？” “开玩笑，这是钱啊，谁不心动呢？不过你放心，这钱我没动心思，他是你的，你给我时间，咱俩先干一票，让你看看我发挥的作用，你再考虑合作，虽然是一个新手，但我有特殊技能，而你有门路和渠道，咱们合作，天衣无缝。” “你这人倒挺直接，不虚伪，牛皮也吹得清新脱俗，话说你到底有什么特殊技能？” “认路算不算，活地图算不算，任意城市任意地点！” “暂时还看不出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反正有些话不能说透，人总得有点秘密不是，总之你相信我就是了。” “我怎么觉得你这有点空手套白狼啊，你器材也没有，渠道也没有，就出了个人。” “你接下来把新闻发布了也得提防着他们报复，这么说吧，你让我跟你混，你就相当于多了一个纯天然警报器，我也许帮不了你打架，帮你规避危险妥妥滴，想想今天吧，你以为是偶然吗？” 宁晓菎见他说的认真，歪着脑袋想了想。 “好像是哦，我记得你差不多和我同时到酒吧的，而且一直没有出去，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阴谋的，难道说，根本就没这个阴谋，你是诓我的，只是想泡我。” 廖南无语了。 “好吧，是我想多了，咱们拜拜吧！” “回来，逗你呢，你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没点记者的嗅觉还怎么出来混，门口那个小伙子你一提醒我就注意看了，肯定是冲我来的。” “还记者，你就是一个狗仔。” “怎么了，你看不起狗仔啊，那你别求我入伙，本小姐之前可是正正经经地理杂志的记者，你以为呢！”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入伙了？” “我可没答应，先说说你是怎么知道他们阴谋的吧，我可不想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在身边。” “……我如果说我有透视眼你信吗？” 宁晓菎吓了一跳，下意识就环手抱住了胸口，廖南有心逗她，目光又向下移动，宁晓菎条件反射似的一只手盖住了下身，廖南见她窘迫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宁晓菎觉出了他是在逗她，狠狠擂了他胸口两拳。 “哎哟！”这可不是廖南装的，手劲真不小。 “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也不想想你这手劲，你搬过砖练过吧。” “哪个要你瞎胡闹了，我可是正儿八经练过武术的，你还好吧？” “你让一个练过武术的捶两拳试试就知道好不好了！对了，你练过武术你怕什么啊！刚才在酒吧那会就直接出去干啊！” “你小说看多了吧，打这么多男的，你以为我是大侠吗？两个三个的还好说，这么多个我可没那本事，而且好勇斗狠也不是我的风格。” “没办法了，就冲你这两拳，我也赖定你了，跟你混定了。” “你这不是耍无赖吗？你还没说你到底会什么呢？” “哎呀，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不会害你就是了，你看我这么帅，人畜无害的，你带着当个跟班也不错。”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宁晓菎避着他就径直往前走。 “你还真跟上了啊？” “废话，我说话从来都算话。” “现在就开始？” “当然了，尽快进入工作状态。” “那你不要回去整理整理，辞个职，说个再见什么的吗？” “回去个屁啊，无家无业无女朋友无牵挂。” “我觉得我有一种被碰瓷的感觉，你这是要包吃包住的节奏吗？” “那你还白赚一劳力。” “我一女孩子，带个男人回家，我亏不亏啊，而且咱们才第一次见面，谁知道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靠，我这武力值你也怕？你是大侠啊，我敢有什么异动你都能拆了我。” “说的也是，不过这话我怎么这么不爱听，说得我好像猛女似的。”宁晓菎一边嘀咕一边回味着，那边廖南已经早就走到前面了。 “哎哎，你慢点，你知道地方吗？” …… 宁晓菎的家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工作室，这是她在长沙临时租的一个小仓库，小小的地方还搭了个小复式，人就住上面，下面就是工作的地方，到处乱糟糟的，横七竖八拉着线，上面挂满了打印好的照片，各种生活用品也是随处可见。 “我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收拾收拾，我看你这地方赶上狗窝了。” “得了啊，收留你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这只是个临时住所，完成这笔交易，我就要考虑下一单换地方了。你就将就住住，上面是我的地盘你不许随便上来，下面有沙发，你可以在那睡，门外有厕所，洗澡也在那，你要是嫌乱就自己收拾，本小姐太累要休息了，另外，再警告你一下，收留你只是因为你毕竟帮了我，说得又那么惨，你可别动其他什么歪脑筋，我也没太指望你的那个什么能力。” “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找到了一条比较靠谱的生财之道而已。”廖南一边腹诽一边环视着难以下脚的工作室，这是真的要变成苦力了！而衣服上一股酸腐味又冲鼻而来，还好在路上买了一套衣服，想起卖衣服的小妹那时的一脸嫌弃，廖南自己都忍不住又打了个干呕。 第十章 第一天工作 宁晓菎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昨晚已经和门户网站易天的主编在网上交易成功了，40万也已经当时就打到卡上了，心情甚是舒畅，虽然家里来了个陌生男人，她依旧睡到了九点多。 宁晓菎还走在楼梯上就已经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这还是自己的“狗窝”吗？一个晚上而已，整洁、干净、井然有序，东西归置的清清楚楚，桌面一尘不染，几乎要映射出人影。 “廖南？廖南？” 宁晓菎下意识的到处张望呼唤着，却不见一个人影，这是一场梦吗？难道自己碰上了“田螺小伙”，宁晓菎都快把自己头发揪成鸡窝了。 忽的，门“吱呀”一声打了开来，把正在发呆的宁晓菎吓了一跳，这是个老仓库，门的活页早已生锈了，是会发出这种撕裂的声音。 “你起来了？” 廖南拎着一包吃的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额……嗯。” 廖南打量着反应有些奇怪的宁晓菎，竟也有些愣神了，虽然她现在乱蓬蓬的头发实在没什么看点，可是，她的身材实在好到爆，昨天穿着宽松衬衫没有察觉，现在只穿着小背心小热裤，风光一览无遗。胸前的挺拔，小背心几乎都要撑不住了，高城深沟，一痕雪脯，一抹刺眼的腴白亮瞎了他的双眼，纤细的蛮腰盈盈可握，修长浑圆的腿，挺直而白皙……如此清凉，如此惹火，廖南忍不住咽了一咽。 “你看什么看！” 宁晓菎回过神来，下意识捂住胸口，又羞又恼，娇叱一声转身就往小楼上跑去。 廖南讪讪着干咳了两声，将东西放到了桌上。 “嬛嬛一袅楚宫腰，春盎双峰玉有芽！大姐，想不到你还真有料。” “少念那些淫诗浪词，而且你这两句根本就不是一个出处。”宁晓菎微有愠怒的声音从小阁楼上传了下来。 “我不过随口感叹一下，也没打算在你面前卖弄，大姐，你以后能不能注意点言行，穿这样就敢出来了，还好是我，知道你汉子的本性，要是换了别人，你难免会落入魔掌。” “你还说！哼哼！谁敢打本小姐主意，也就是你，不像男人，我才大意了，再说了，这是我家诶，我穿成什么样还要你批准啊！”宁晓菎换了一身家居常服，头发又利落的扎了起来，蹦蹦跳跳着从楼上下来了，恶狠狠的伸出了粉拳在廖南眼前晃了一下，又从袋里夹出了一根油条，狠狠咬了一口，廖南实在想不明白就这么一双粉嫩的手，居然有那么大力，造物弄人啊！ “大姐诶，你还没洗脸刷牙吧！” “要你管，本小姐饿了，吃完再刷，对了，这里都是你整理的啊？” “废话，难道是你梦游整的？累死我了，早上起来干了两个钟头才算收拾的有点人样了，也不知道你平时怎么忍受过来的，瞧瞧，就这还没清理完呢。”廖南一边吐槽着一边清理着桌上的照片。 “哎呀，我平常就这工作状态，你别给我整太干净了，我都不适应了，有些东西该找不到了。” “狗仔的生活状态难道也该是狗窝吗？” “诶，你别说，我忽然发现，带着你还有点好处了，起码家务活有人干了。”宁晓菎支着下巴，眨着她的大眼睛，调皮的望着廖南。 “少来，我才不会跟你同居，等咱俩干成一票大的，证明我的能力，确定了合作关系，有收入后我就自己找住处。” “你小子看着老实巴交的，嘴巴挺厉害啊，绝对不吃亏，谁跟你同居了，你不要想的太美了，你要记住，现在是我收留了你。” “亏我昨天还以为你是高冷女神，你这完全是另一种画风嘛！” “本小姐知道自己的魅力，一个人的时候总得绷着点嘛，特别是那种场合，不酷一点狂蜂浪蝶还不得烦死了。” “狗屁的狂蜂浪蝶，就昨天，那么久，就我一个去搭讪的，还是为了救你。” “你不打击我你能死啊！” “好了，不说了，什么时候开工啊，我现在需要工作，需要赚钱。” “别急，我才完成一个大工作，还想休息休息，跟了三个月，累死我了，对了，忘了告诉你，昨晚我已经把照片卖了。” “那今天就可以见报了吧？” “那肯定的，事不宜迟啊！咱们来看看，看这家伙到底会变成什么臭狗屎了，叫你不学好，叫你吸毒，还禁毒代言人呢，虚伪！”宁晓菎一边嘟囔着一边咬着油条一边打开了笔记本。 “你还挺有正义感。” “那是，我当狗仔有个原则，单身明星绯闻八卦不拍，出轨、偷情、吸毒、偷税漏税……这些坏事我才拍。” “那你选择面可不宽啊，哪有那么多明星犯事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太多明星屁股不干净了，只要你有善于发现和锲而不舍的精神，没有拍不到的，另外我还有个禁忌，明星的性取向不拍，虽然我不赞成同性恋，但我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你想跟我干这行，你最好谨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得留三分余地。” “我知道，日后好相见嘛！” “好，上道，这就算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了！咦？怎么回事？”宁晓菎盯着显示器，一下激动起来，一下就把半根油条塞进了嘴里，目不转睛的继续翻看着。 “怎么了？” “借神墨紧况……” “咽完了再说。” 女汉子就是女汉子，心大，食道也大，几下就把油条咽下去了，廖南看着她喉间的蠕动就觉得喉咙底发紧，赶紧拿了杯豆浆给她，宁晓菎看来是真噎着了，接过就喝了几大口，才算是缓了过来。 “什么情况，怎么一条消息都没有，连一个字都没有，不可能啊，这么重大的新闻不可能拖的，新闻从业者不可能不知道兵贵神速的，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 进入到工作状态的宁晓菎瞬间焕发出了一种活力，虽然她没有梳洗，一身家居服，全身却散发出了一股难言的魅力。 第十一章 压稿了 这个电话打得很长，走走停停，宁晓菎几乎快将整个屋子走遍了，看着她有些凝重的表情，廖南没敢打搅她。 这个电话真的很长，廖南支着下巴几乎都打起了盹。 “啪”的一声，将他从瞌睡中惊醒，只见宁晓菎气呼呼的一手按在桌子上，可怜的手机正在她的掌下，显然招到了非人的待遇。 “怎么了？” “怎么了？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有钱就了不起吗？” “有钱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没钱也没什么光荣的。”联想到自己的遭遇，廖南给出了自己的看法。 “有钱就可以践踏新闻工作者的尊严吗？而新闻工作者就该向权贵屈服吗？” “不能！” “你也觉得不能吧，可是有人偏偏就这么干了，还干得干净利落，从专业角度来说我都忍不住为他喝彩！气死我了，廖南，你给我咬一口！” “啊，这不好吧，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这个程度吧，而且我还没洗澡，我有点汗臭还有点皮癣……” “废话少说，你给不给，不给我就不带你玩了！” “好吧，那你温柔点，这可是我的第一次。”廖南心一横闭着眼，伸出了左手，嘴里却不知怎的，依然蹦出了几句俏皮话。 “扑哧！”宁晓菎见他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俊不止，笑了出来。 “算了，你这么臭，我才懒得咬！我又发现了你的一个好处，你嘴挺贫的，留在身边逗我开心好像也不错。” “你想多了，你真以为你是女王啊！”廖南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自己好像没有这么活跃，难道获得了能力，人也开朗了？再不就是美女的力量？ “不是以为，是本来就是，你准备一下，咱们要开工了！”宁晓菎一脸的傲娇，转身就往小楼上跑。 “开工啊，这好啊，去哪？” “去找易天的王主编！” “就是卖照片给他的那个吗？” “是啊。” “还找他干嘛？钱没收到？” “收到了。” “那还找他干嘛，不都已经成交了吗？” “可是新闻还没发出去，据他说是被上面压下去了，那个姓吴的找了关系施加了压力，他也没办法，但是我觉得他话里有些躲闪，直觉告诉我这事情有古怪。一则新闻的产生就像记者怀孕的过程，压稿毙稿就等于堕胎，这么爆炸性的新闻居然流产了，谁会甘心！” “你只是个走单帮的狗仔，钱到手就行了嘛，还管那么多，发不发是他们的事。” “那可不行，我虽然现在是狗仔，可是我还是有新闻工作者的基本操守，这种新闻必须报，不能让这种人一边干着肮脏的事一边享受着大众对他的喜爱。” “那你可以直接自己在网上发啊，我就不信你没有存底了。” “那不行，这又涉及到职业操守了，卖了就是卖了，发表权就是别人的了，不能干这种两边吃拿的事，否则名誉扫地，在这一行也没法混了，记住，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二课。” 这个宁晓菎除了有些大喇喇，工作态度和专业是真的没得挑，动作也相当利落，换装的时间很快，花格短衬衫，打底紧身白体恤，下身依旧是牛仔裤，不过今天是深蓝色，脚上一双文艺小白鞋，一身的清爽，一边扎着头发一边走下来嘴里还没停着。 “你就打算直接这么去问？就算人家有古怪也不可能告诉你啊。” “那没办法，我就是这个性子，不管怎样都要问个明白，还好这家网站的总部就在长沙，不然咱们还得跑一趟。” 廖南愣了愣神，看着自己刚刚放出来在房间内到处乱飞的神鼠，昨晚想的那些设计又浮现了出来。 “你有没有针孔摄像头和监听器材，给我用用，越小越好！” “当然有了，不然怎么当狗仔，不过你要这些干嘛，你会用吗？”宁晓菎一脸狐疑的打量着这个一上来就要高科技的新兵蛋子。 “你教我不就行了。” “装这些既是个技术活也是个体力活，身手还必须相当了得，不然一下就被人发现了。” “你放心好了，我就熟悉熟悉，另外，你再拿根皮筋来，就你扎头发那种就行，别拿太花哨的。” “搞什么名堂，神神秘秘的！”宁晓菎虽然有些嘀咕，还是找了出来，交到了他手上。 “喏，拿着，看见这个没，这样……这样弄就可以了。” “还有更小的就好了!”廖南很仔细的看着，操作很简单，一下就明白了，他把两样东西连着皮筋一起塞进了随身小包里。 “这就算是最小了，都是带电池和存储卡的，可以独立使用，哎，你干嘛呢，很贵的好吧，你别给我搞坏了。” “走吧，我有预感，我今天可能要发飙了！” “就你？诶诶……你慢点，别拉我……”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写意，易天网总部和马文斌的公司正好在同一栋写字楼，不过易天更高，在18楼和19楼。 电梯里，廖南忍不住泛起了嘀咕，这要是碰上了就有些尴尬了，还好，稳稳当当直达18楼，没有遇见不想看见的人。 18楼是个开放式大办公室，到处是忙忙碌碌的员工，也没人有空搭理他们。 “怎么办？你现在直接去找他？” “那还能怎么办，直接找呗。” “那你见过他没。” “见过照片，没有见过本人，不过主编应该不在这样的办公室里，可能在19楼。” “这样吧，你相信我不？” “干嘛突然这么问？” “这很重要，回答我。” “那就算是吧，至少你救过我。” “那你给我一次表现的机会，我只需要半小时，你到第20楼的休闲餐厅等我，喝点东西，咱们一起吃午饭，我请你。” “你这什么意思？咱们是来说事的，你以为是约会吗？” “你说过你相信我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只要半小时，我就能还你一个奇迹，你应该也不急这半小时，万一我没成你可以再来，耽误不了什么。” “那好吧，你可别搞砸了。” “放心，我不直接找他，总之你就别管了，你怀疑他我相信你，就这么简单。” 第十二章 偷窥无罪 好说歹说劝走了宁晓菎，廖南嘴角现出了一丝邪邪的笑。 “王主编啊王主编，真是不好意思了，谁叫你得罪了她，只好拿你开刀了，哦弥陀佛，偷窥无罪。” “美女，请问王树王主编在哪个办公室？哦，楼上是吧，谢谢了！” 廖南问清了办公室，来到厕所，将器材调试好，唤出了神鼠，轻轻抚着他。 “乖，把这个用皮筋绑到你身上，你机灵点找个好位置，让那个大姐能听到能看到，其实，我也知道根本就没必要这么麻烦，只是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懂吗？” 神鼠吱吱叫唤了两声，一下从他手里跳脱出来，又举起了爪子，表示严重的抗议。 “帮帮忙吧，第一次我想干得漂亮点。” 神鼠又叫唤了几声，冲上来一爪子把皮筋抢过去，甩到了马桶里，然后就见他抱起了器材。 “我真是傻x了，这抱着不好多了，来，先进包里来，让别人看见一个摄像头凌空悬着会怪怪的。” 廖南一脸轻松径直走到了19楼，一副很普通的样子，来来往往的也没人注意，四处打量了一番，他直接便敲开了王树办公室的门。 “请问，您是刘主编吗？” “你是？”王树是一个大约30多岁的胖子，架一副黑框眼镜，习惯性的扶了扶眼镜腿，一脸疑惑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我刘主编有点事，请问您是吗？” “我不是，另外我们这里也没有姓刘的主编，你找错地方了！” “啊，不好意思，打扰了，对不起对不起！” 廖南一脸诚惶诚恐退了出去，神鼠已经被他不知不觉留在了办公室内，他们现在心意相通，神鼠没有动，先研究研究地形再说。 这个办公室很大，门口有一处拐角，也正是神鼠所在的位置，办公桌对面有一个很大的枣红色书柜，办公桌前有一盆观赏植物，枝叶茂密，那地方藏窃听器很不错，不过摄像头就有点难处理了，想要在他不发觉的情况下找到合适的位置有些难度。随着视角的深入，廖南发现了王主编右手边的墙上有台壁式空调，位置有点高，平常不容易看见，临时放一下还是可以的，旁边垂着的就是窗帘，从地上穿过去，再顺着窗帘飞上去，就是一条完美的路线。 在廖南的指挥下，神鼠一下就蹿到了办公桌前，将窃听器藏在了叶丛中，滴溜溜又是几下便顺利来到了空调上，不仅放好了，还从容的调了调角度，神鼠很聪明，把窗帘往空调这边拉了拉，稍微挡住了一些，办完这些，他自己也是很满意，在空中连翻了几个跟头，乐不可支的一屁股坐到了王树的办公桌上，翘着个二郎腿，大喇喇模样让人忍俊不止。 廖南看了看时间，才过去了10分钟，当他赶到20楼时，宁晓菎点的奶茶都还没有上来。 “怎么样了？” 廖南没有说话，取出了蓝牙耳机，示意她戴上。 “干嘛？” “我在他办公室里放了你给我的那些东西。” “不会吧，他不在办公室吗？” “在！” “那你怎么办到的？不会是随便乱放的吧，这可有讲究的。” “这你别管了，至于放得好不好，你听就是了。” “好吧，就算你搞成功了，但是这有什么意义，监听他干嘛？我是要找他理论。” “你别急，我是这样计划的，你现在再打他电话，追问这个事，故意越说越生气，语气重一点，挂了电话咱们不就能听到和看到他的真实反应了？退一万步讲，万一什么也没听到，也没损失什么，到时候你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你鬼点子还蛮多嘛！” “就说我能行吧，你还不信，快点，越生气越好。” “在这里不大好吧，我还是去洗手间，你等着。”宁晓菎看了看这优雅的环境，摇了摇头，起身便向洗手间跑去。 宁晓菎确实很愤怒，因为声音真的很大，隐隐都传到了餐厅里，还好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没什么客人，饶是这样，几个忙碌的服务生也是朝那里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宁晓菎几乎是兴奋的跑出来的，满面潮红，像个孩子，她没想到还能这样玩，一挨桌子就抢过了半边耳机赶紧戴上。 “怎么样，怎么样，有反应了没。” “有了，开始摔东西了。”廖南也不知道宁晓菎说的是什么，话筒里的声音他没法听仔细，不过他却看得真真的，王树挂完电话，就开始摔起了桌上的书。 “这什么声音？” “摔书呢！” “你怎么听出来的？” “啊……这个，我有经验，我经常摔。” “怎么没声音了？” 当然没声音了，此刻的王树正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的想着什么，而且，想了很久，一动不动。 “你这法子没用啊！”耳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宁晓菎等得都打起了哈欠。 “不是你告诉我要锲而不舍的吗？” “可是问题是他又不是我要发掘新闻的对象，我只是想找他理论理论。” “你不是相信你自己的直觉吗？” “是啊，那又怎样？” “那就说明他有问题，诶诶，你看，他有动静了！” “什么？” “……你没听见他掏手机吗？” “……你连这也能听出来？” “额，这就算是我的能力吧，今天算你走运，见识了，别说话了，注意听。”廖南汗都快冒出来了，跟这种思维缜密反应敏捷的女孩在一起，说话真要随时过脑子，不过好在耳机里王树的声音再次传来，才打断了她的狐疑。 “……个黄毛丫头，简直就是个疯子，还跟我说新闻工作者的操守，我当记者的时候她还在喝奶呢！不过就是个狗仔！跟我叫板，本来还没下决心，现在可不要怪我了！” 那边王树边狠狠的说着边拨着手机。 “吴哥啊！是我啊，王树，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了，我这里又替你们家辉少拦了一个大雷啊，你们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这种照片都让别人拍到了，就是在金城公寓被拍的，窗帘都没拉好……啊，是是是，就是那个丫头卖给我的，你放心，都在我这里了，就算还有，她也不会再卖的，这妮子自视清高着呢，这次我以上面有压力为由压了下来，刚才还跟我闹呢！为了买下照片我可是没少费功夫，她跟好多网站有联系，还算我当机立断一下最高价就直接拿下了，哈哈，谢什么谢，都是朋友嘛，说钱就伤感情了，你把本钱还我就行了，没多少，200万而已，对对对，就是上次那个账号！你在长沙啊，吃饭？好好，7点半，富轩酒楼，我知道了！” 王树挂掉了手机，长长呼了一口气，一脸的惬意，肥肥的身子一下瘫在椅子上，就像海绵一样散发了开来，一只脚翘着搁到了桌子上，愉快的哼起了小曲。 第十三章 正式入伙 餐厅里的两人陷入了无语，廖南偷偷瞥了宁晓菎一眼，只见她满脸通红，银牙咬着下唇，脸上的情绪来来回回至少变幻了好几次。 “你……不要紧吧！” “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啊，被人摆了一道，40万变200万，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宁晓菎长吁了一口气。 “这也怪不了你，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你们的地位根本就不对等，他坐拥的平台比你大太多了。” “我昨晚还有些奇怪，本来平常打款都是公司账户，那笔钱却是他私人户头打过来的，还跟我说，数目大有点麻烦，他先垫着，原来他早就谋算着当二道贩子了。” “接下来怎么办？直接冲进去质问他吗？” “不，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次可以说是个爆炸性的连环新闻，干脆咱们就把他搞大了，明星、经纪人、网站主编，一锅端了，让世人看看他们丑陋的嘴脸！天哪，我要疯了，这可是可以载入史册的报道，什么风行工作室，什么卓伟，都靠边吧，哇咔咔，那将是我，宁晓菎的天下！” “大姐，我有点怕，你的面部表情好狰狞！” “别怕，我只是在yy一下，对了你能不能别老叫我大姐，都把我叫老了。”宁晓菎确实还很年轻，93年的，廖南92年。 “谁叫你自己老是姐啊姐的自称。” “那是口头禅，懂吗？就叫我名字好了，晓菎，瞧瞧，多好听！” “好吧，自恋狂，我现在关心的是，你确定要把这事搞大吗？” “废话，这么好的机会不跟进那是傻蛋，根本就不配当记者。” “那好，现在再来谈谈我的事。” “你又有什么事了？” “合作啊，我的能力你看到了吧。” “嗯，是有两手，我挺好奇的，你到底是怎么布控的？” “这你别管了，就……就当我有特异功能吧，以后布控探路什么的你放心交给我，现在我可以入伙了吗？” “好吧，看你今天表现不错，我就勉强收你当小弟了。” “丑话说在前头，亲兄弟明算账，我这算技术性入股，我要求收益分成。” “看在你揽去了比较危险的活计的份上，本小姐大发善心，73分成，我7你3。” “55.” “你一上来就平分啊，太轻松了吧。” “你也说我这个环节比较危险，你还计较这个，我再让一步，64.” “……成交！” “好，那咱们晚上回去签个协议。” “签就签，不过我得说明一下，这个收益是纯收益，要刨去开支的，比如购置设备、线人费、跟踪产生的交通费食宿等等都要算进来，以前的设备就不算了。” “……行，这很合理。” “好，今天中午这顿算我的，免得你说本小姐小气。” “好，反正是吃大户，你刚刚收了40万。” “嘿嘿，羡慕不，别高兴早了，到时候你就知道这行的辛酸了，对了，那设备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回来。” “趁他们吃午饭吧。” 这一顿饭是这么久以来，廖南吃得最香的一顿，获得能力彷徨了好多天的他终于找到了用武之地，而且这工作看起来还蛮刺激的，有别于他过去25年的沉闷生活，肾上腺素都比以往分泌得多了，男人从小就有的冒险因子再一次在他的心中迸发。既然拥有了特殊的能力，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菩萨的厚爱，对面的宁晓菎看起来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她骨子里就是那种不安分的人。 借口上厕所，廖南又把神鼠叫了出来，不知道怎的，他显得有些萎靡，叫声有些疲倦，虽然说是心意相通，其实是单向的，廖南的想法他都能领悟，他的想法廖南却无法懂得，神鼠连连叫唤了好几声他也没明白是什么，最后神鼠有些生气的飞到了他的裤兜边，指着里边，廖南赶紧把口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伸手摆在了他的眼前，有几个硬币、钥匙、还有几张纸币，神鼠此时的表现非常的拟人化，站到了他手掌上，用爪子刨了刨，纸币和钥匙都被他刨到了一边，抓起几个硬币，非常无奈略有些嫌弃的叹了口气，然后张嘴就咬，“嘎嘣嘎嘣”，廖南光看着都觉得牙齿一阵酸，又一阵疼。神鼠却啃得很轻松，几下就把几枚硬币吃了下去，末了还抹了抹嘴，啐了一口，好像在说，太踏马难吃了。 “什么情况，难道这小家伙吃金属？不对啊，那钥匙怎么不吃。”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时，想起了前两天他回过那个供奉黑菩萨的地方，问过屋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了解了菩萨的出处。原来那尊菩萨是黑财神，藏名“臧拉那波”，又称黑布禄金刚，为五姓财神之一，右手那只碗叫颅碗，代表悲心所业，左手的老鼠叫吐宝鼠，可满足众生求财的愿望。 吐宝鼠，那肯定跟宝物有关了，硬币勉强也算宝物，不过看他吃得那么勉强，肯定不够味道，恐怕非金银财宝不可。念及这里，神鼠也高兴得连连点头，那意思是，终于明白了！ “天啊，这哪里是个吐宝鼠，简直就是个呑宝鼠！菩萨，你这是自己都快养不起了，甩锅的吧！”廖南刚刚看到了点希望，一下又被打到了谷底，哭丧着脸的他也惹得神鼠一阵不快，跳到他头上狠狠连跺了两脚。 “大哥，大爷，我错了，真错了，不过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等赚到钱一定给你供奉，保证让你满意！” 神鼠这才停止了动作，飞到了他眼前，威胁性的挥了挥小爪子，廖南又飞快的盘算了下，其实这神鼠这么多天才第一次要求，按现在这个赚钱力度应该不算太难养，而且他还有个发现，自己的心里活动只要不是冲着他去的，他也没什么反应，还算有点隐私。 “鼠大爷，麻烦你去把那些东西收回来吧，不要让人发现了，从窗外上来就可以了，把活干完了咱们就有钱了。” 神鼠吱吱叫了两声就透墙而去，虽然没有平时活跃，但比之前那个萎靡状态总算强了些。 第十四章 超豪华销金窟 富轩阁，坐落于美丽的岳麓山下，是一栋有些古旧的三层小楼，背倚岳麓山，每到秋天就是满目的枫红。小楼外墙爬满了藤蔓，四周被同样布满了爬藤的围墙紧紧围住。 这里的环境十分清幽，没有多少行人，即使有，也被小楼外的门童客气的请离了，此刻廖南和宁晓菎也遭遇了这种待遇。 “这里是富轩阁吗？” “是的。” “这里是吃饭的地方吗？”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叫私人会所，虽然也有饭吃。” “那你们干嘛赶客人！” “不好意思，我刚刚说过了，这里是私人会所，属于会员制，只招待会员，外面的散客恕不接待。” “那我们入会，不就是钱的事吗？”宁晓菎口袋里有点票票了，说话腰板也直了不少。 “不好意思，会员的选择都是由我们老板亲自定的，也不全是钱的事，有时他兴趣来了，会员资格很可能给了一个就因为在路上跟他说了几句话的陌生人，甚至是乞丐。” “这么任性？”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就是这样的性格，真的不是我们戴有色眼镜，非常抱歉。” 门童说话彬彬有礼，很有礼貌，礼貌得简直有些谦卑，两人也不好再纠缠，只等悻悻离开。 “我在长沙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个地方。” “别说你了，我在国内跑了这么多地方也没听说过这么有个性的会所，现在的问题是，第一道门都进不去，到底怎么办吧。” “进不去就进不去咯，你别担心了，咱们到后面的山坡上休息休息，那里角度也比较好，距离也不远，正好监听。” “你少说得这么轻松，你知道这条新闻的意义有多大吗？这可不是儿戏。” “大……晓菎，你就相信我好吗？我发誓，要是我完成不了，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媳妇。” “哪有拿这个发誓的，不对，我怎么觉得一阵阵发冷，你这不是说找不到媳妇就赖着我一辈子吗？我可还要嫁人。” “你想多了，咱们是兄弟，我怎么能赖你呢？等下你就会看到奇迹的。” “你这么说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不过你看上去虽然好像不太靠谱，但总能给我意外惊喜，算了，已经信你两次了，也不在乎多一次。” “这就对了嘛，你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太值钱，又没有什么纪念意义，可以不要的首饰，首先声明，这个可是肉包子打狗，要不回去了的。” “干嘛？” “你给我就是了，事情成了我给你买个好的。” “好吧，这个银戒指才买没多久，记住你说的。”宁晓菎从食指上取下了一个造型略有些夸张的戒指，稍稍有些不舍。 “放松点，时间还早，我担保误不了事。” 每次解释这个的时候廖南就觉得好累，其实他也不是没想过编个像样的理由骗骗她，哪怕是诡异点的，比如苗疆蛊师之类的，不过这有点吓人，跟一个蛊师生活在一起，谁不害怕呢？想想还是作罢了。 这时节不是观枫季节，初夏的枫叶是黄绿的，没有hn人最爱的辣椒那般红似火的热情，不过绿荫重重之下避避日头也是惬意的狠，至少廖南是这样认为的，他正舒服的躺在一棵枫树下，咬着一截草棍，半眯着眼，看着坐在一旁心神不宁，一直朝着山下路口眺望着的宁晓菎。 “放轻松点，一切尽在我掌握中。”这话倒不是吹牛，神鼠正在富轩阁附近游弋着。 宁晓菎没有说话，瞪了他一眼，仍是自顾望着。 就在两人这种截然的心态之时，日头渐渐西沉，廖南像是忽然打起了精神一般，直身坐起。 “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探探路，如果他们来了，我响一下你的手机，你可以拍点他们在外面的照片，这个角度刚好，没有我的电话，你千万别下来，人多误事，我不好施展盖世神通。” “还能开得出玩笑，应该不是骗我，那我等你好消息。” 廖南应了一声，轻松无比的向山下走去，趁着这个时间，他把神鼠唤了过来了，递上了那枚戒指，神鼠这才有了些好脸色，终于上了点硬菜，反正他吃得挺开心，瞬间，廖南觉得左眼的图像似乎都清晰了许多。 等鼠大爷进餐完毕，廖南远远绕着小楼，寻找除了门以外至少能容纳器材进出的地方，一共让他发现了两处，一处是正面一扇微开的窗户，有点醒目，还有一处是楼后面的一处通风口，乌漆抹黑的，也不知道通不通。这个地方连神鼠都有些嫌弃，好劝歹劝才把这位大爷说动了，神鼠的眼睛在通道里虽然不是说能像白天一样，至少能看清楚东西，经过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出口，一个位于一楼洗手间的通风口。 廖南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会所这么牛掰了，视线一出洗手间，他瞬间就被整栋楼的豪华内饰震惊了，连洗手间门口铺的都是很高档的地毯，随处可见各种奢侈的艺术品装饰，墙面如同镶钻一般到处是晶莹剔透的水晶嵌饰，各个房间内的装饰也是不同的，带有各国风情，所有家具、器物无一不是精品，连服务的妹子也都是超一流的，不说如模特一般的高挑，就是脸蛋也是一看就让人觉得悦目的，你想找个胖的瘦的矮的根本找不到。 “乖乖，这么奢侈的地方，该是哪些人消费啊，这不就是销金窟吗？” 正当廖南暗自惊叹时，不远处传来了车辆行驶的声音，正是朝着这个方向而来，他赶紧把神鼠调了出来，悬在了小楼大门口。车里出来的并不是那王树或姓吴的任何一人，不过看着也挺眼熟，应该是个名人，只是一下想不起来。 时间已经接近饭点了，没有等多久，陆续有车来到，一水的豪车，来这里的非富即贵，想想自己两人赶公交来的，还被人拒绝了，廖南心里不由升起一种不平之感，不过想想也是，能被这样的会所的主人看上的怎么也差不了，就算偶尔耍耍个性，邀请一些普通人当会员，他们又有几个愿意来这里享受这种极度的心态失衡呢？ 王树终于来了，比姓吴的早，从他开的车来看，是目前见的混得最次的一位，廖南刚刚拨响了宁晓菎的电话，转身就看到了王树的尴尬。 是真的尴尬，因为他也被拒绝了，很明显他也没有会员资格。 “我上次来过啊，你们不记得了？” “非常抱歉，按规矩您可以被邀请，他可以出来接您进去，但是现在邀请您的人还没有来，只好麻烦您先等一等！” 虽然有些泄气，不过他知道这里的规矩，这也不是他所能挑战的，讪讪的干笑了两声。 “好吧，那我在车里等吧！” “好，给您带来的不便，希望您能谅解！” 这么好的服务态度，不谅解还能怎样呢？廖南也是这样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