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银榭之剑》 No.1 一条街从头到尾能走多久,白苍不知道。他的目光离不开那个已经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但那个身影依旧决绝,哪怕消失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同窗六年,他们有多少次这样无声地同行到这个街尾的路灯下,然后各自回家,好像只是泾渭分明的陌生人。 白苍喜欢陆璃,是那种藏在心里最深处不能说出的喜欢。他喜欢她端端正正地抄录黑板上的笔记时认真的样子。他喜欢她在运动场不停奔跑的矫健身影。他喜欢她永远特立独行,骄傲得在穹顶盛放。 可是这样的她从不为他回顾,白苍于她,大概仅仅是同路的行人,这样简单并且毫无瓜葛的角色。 但这又能怎么样呢? 白苍看了看自己身上土气十足的白色校服,自嘲地摇了摇头,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和不自量力。 他已经永远没有机会再对她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了。 六年前,陆璃就已经离开了喧嚣的人世,死因是先天性心脏病。 白苍有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他能够看到那些眷恋人世不愿离去的魂魄,所以他静默、低调、与世无争,因为他不愿被当做被人厌弃的异类。 在这六年里,他一直默默地陪着那个浑然不觉已离世的孤独灵魂,但她却依旧没有看过他一眼。 “你到底在眷恋什么呢?”白苍喃喃自语,接着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我累了!” “我累了,六年中我的眼里除了你再容不下别人,但你的眼中却始终没有我。我真的已经累了。” “一个人总要抓紧些东西,背负些东西才能算是活着,但始终孤独的我,却一直像是死了一样,这样的我真的已经累了。” “所以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里。” “失去的终会失去,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无止境的虚无。” 一阵歇斯底里的抽风之后,白苍终于宣泄尽了自己心底积蓄已久的不甘。他觉得,哪怕是最纯真的坚持,心里也会有那些向着美好的幻想,也会有小小的奢求。 但他是真的累了,已经精疲力竭,再没有力量去坚持。 “你想要唤醒她吗?” 寂静的街脚骤然响起一个纤细的声音,像是夜莺突然鸣叫。 “想。”白苍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他拥有那样的眼睛,早已对这些事情见怪不怪了。 “即便你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有可能失去所拥有的一切?” 纤细的声音继续询问着,像是医生询问病情一样安然又沉稳。 白苍很认真地看了看眼前那个片无比璀璨的光芒,他没有怀疑对方是否有达成他愿望的方法,但是自己真的能够为这个愿望放弃一切吗,特别是在现在这种想要放弃的时候。 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付出肯定希望有回报,失去了一切,就算回报再丰厚,也像人死了钱没花完一样,只是枉然罢了。 “我愿意。” 白苍很想转身离开,但是再理智的借口也无法说服自己。他对自己说,人总要在年轻时疯狂一把,否则这辈子就太过无味了。 那片璀璨的光芒中射出一道银色的闪电,眨眼间扎在白苍的面前,吓得他面色苍白,直接坐到了地上。 那是一柄十分精致纤细的直刀,刀柄和刀身浑然一体,没有护手,上下尽是古时的云雷纹饰,只有刃上才是光滑的锋芒。 和她一样美丽,和她一样骄傲。白苍在心里默念着,他眼中看到的不仅仅是刀,还有藏在刀中的她的魂魄,安静美丽地沉眠。 “有个世界的规则很有意思,能够将自己的灵魂分割并且具现成可成长的刀具,通过人与刀具之间的共鸣达到获取力量的目的。” “你要做的,就是将这柄直刀刺入心脏,让你的灵魂分裂,注入刀内,然后我再送你进入那个世界。至于能不能唤醒她,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听到那个神秘存在的解答,白苍沉默了很久。 他明白,去了另一个世界,就会是另一个身份,就要与现在的一切尽数割裂。 而且,唤醒了陆璃之后,那么注入刀中的灵魂到底是属于谁,他所唤醒的到底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这些都是他所需要顾虑的问题,这些代价对他来说甚至超过了他的生命。 伸出了颤抖的右手,他对自己说:“什么也别想,这时候什么都不该想。我要唤醒她,不愿她继续沉沦,这就是值得的。” “这便是值得的!” 猛地一握,白苍将冰冷的刃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恐惧让他的心像裂开一样疼。 不能犹豫,不能迟疑,一旦退后便再也无法前进。只有无数次地告诉自己,这么做一定是值得的。 鲜血四溅,猩红的颜色浸染了银光闪烁的刀,像是献出了自己的灵魂。白苍痛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灵魂像是在瞬间被分割,残破的心灵却始终不渝地坚定贯彻着自己的意志,神圣的金光终于在此时绽放。 那个神秘存在带着莫名的赞许说道:“意志,才是灵魂的本源。现在我就送你过去,对于你的优异表现,我决定给予你一些鼓励和嘉奖。” 漫长的宁静,白苍好似做了一个难以醒来的迷梦。他的右手一直紧握着一柄金龙纹鞘的纤细直刀,纵使在梦中,也不曾放开。 “这里是哪里?”白苍起身,他向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才在记忆中找到那个神秘存在留下的提示与馈赠,“这里是,流魂街?” 神秘存在留给他的馈赠一共有两件,都藏在他的记忆中。一件是名为《真央灵术秘典》的鬼道典籍,另一件是这个世界的背景与资料。 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流魂街,是名为静灵庭的死神贵族聚居区的外围,大多是没有力量的平民。 而他手中的直刀,被叫做斩魄刀,现在处于未解放的浅打状态。解放状态一共有三层,第一层唤醒叫做始解,第二层唤醒叫做万解,第三层唤醒叫做崩解。只有达到了崩解,才能彻底将陆璃唤醒。 作为解放斩魄刀的基础,必须知道斩魄刀的真名,通过呼唤真名来进行解放。 “又是一条大鱼呢!腈面区这样的大鱼现在可是太难得了。” 张狂的笑声打断了白苍的思绪,迎面而来的迅猛斩击让他只能仓促向后一滚,十分狼狈地躲过了这次偷袭。 然而对方是经验老道的猎手,随即一记逆袈裟斩又将白苍逼进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并没有什么剑术或者武术基础的白苍只能无力地看着如锯齿一样狰狞的刀刃即将刺入他的心脏。那种将心撕裂的恐惧又一次冲进了他的脑海中,就像猛灌了一口最烈的烈酒,激起了那种绝望中挣扎的兽性本能。 恐惧才是勇气最好的催化剂,这是身处绝地的最后反扑。 微微避开心脏这个要害,白苍同样将直刀猛然刺出,比对方的野太刀短了三分之一的直刀在这种近身白刃战中更迅猛,也更快。 锯齿状的刀刃残忍地撕开了白苍的左肋,但刻着云雷纹饰的优雅直刀更凶残更直接地刺穿了对方的胸口。相比之下,白苍占了很大的便宜,因为他已经听到了那一声玻璃碎裂般的清脆响声。 他刺穿了对方的灵核,灵核作为一个魂魄的核心,是死后灵魂的真正要害。只要灵核破碎,灵体必然会消散。 “你是装……” 白苍捂着自己左肋鲜血淋漓的伤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消散。他并不是装出来的,那种恐惧无法伪装,只是他相信自己的眼睛,能看破一切虚妄,能看到一切真实。 盯着自己的双手,那双平淡无奇的少年的手上正不停地闪烁着淡金色的光芒,好似正在呼吸。 这是他的灵压,是维持魂魄灵体存在的基础,也是使用鬼道的基础。 简单地查找了一下《真央灵术秘典》中关于治疗型鬼道的使用方法,白苍先处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起码止住了血。 他得离开,寻找一个较为安全,隐蔽的地方,没有任何战斗基础的他,不相信下次还能这么幸运。 拾起地上的刀鞘,白苍观察了一下四周,向着更深的密林中钻去。依靠吸取空气中的灵子就能存活的他,在密林比在开阔地安全系数要高得多。毕竟,那些原住民除了灵子之外,还需要饮用食水才能生存。 我一定要坚持,要好好地活下去。 白苍无数次地自我催眠,他在密林里待了两个∞,终于了解到这里是流魂街六十四区的白鬼林,也明白了所谓排名越靠后的区越危险的真正含义。 褴褛得只剩碎布条的土得掉渣的校服早在一个月前就被白苍自己撕掉了,他现在穿的,是一件他练习操纵灵子时制作的黑色死霸装,比那些普通死神的稍稍档次低一些。 一身黑的白苍形象气质比两个月前有了极大的改变,就像骤然间脱胎换骨了一般。 略长过脖子的头发被整齐地束成一条极短的马尾,微眯的眼睛里透着一股让人刺痛的锋利,消瘦的脸颊配着棱角分明的下颚,有一种毒蛇成精般的妖异感觉。 这两个月,死神的四项基础科目——斩拳走鬼,他能够学习的只有《真央灵术秘典》中记载着的鬼道与瞬步,至于斩术和白打,他并没有自己摸索自学成才的那种过人天赋。 所以,仔细研究了神秘存在给予的资料,他觉得,去那个千年中最强死神山本元柳斎重国创立的真央灵术学院学习,是他必须要去做的选择。 但是有时候选择,并以不意味着现实,现实往往多是意外。 No.2 早起的晨光微茫,白苍伏身藏匿在树梢之上。他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情绪,配合着隐藏灵压的鬼道白伏,就像一只伏在树梢上的变色龙,静候着他的猎物。 他在等那个三天前在这里出现的黑衣人,虽然他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但他知道对方一定是拥有斩魄刀的死神。 那个人的灵压是淡紫色的,不是很强,按照记忆中的资料划分,大概是连席官也当不上的小角色,但对于白苍来说,这便是一个与尸魂界接触的机会。 白苍的灵压一开始也是这样的程度,但拥有能够直接吸收空气中的灵子的能力,使他的灵压增长速度简直快得可怕。仅仅两个月,他便从普通死神的强度达到了第四席的强度,这还是在他不停练习鬼道,每天消耗灵压极大的情况下。 如果按照记忆中的资料分析,白苍暂时还不想与尸魂界有所接触,但是那个黑衣人的出现,让他改变了想法。 那是死神的特工组织——隐秘机动的人,虽然白苍想要争取的,是进入真央灵术学院,而不是成为隐秘机动的一员。但是有了这个身份,他才有可以潜伏成长的基础。 林间的风声带着奇特的韵律,白苍跟着这韵律调整着呼吸,之前的接触中,他便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来了! 白苍察觉到了对方的灵压,直刀出鞘,带起了一阵萧瑟的秋风。这秋风死寂而冷冽,未入体便觉得骨肉生寒。 来人的距离与白苍的潜伏的位置相距五十米,而他的直刀已经出鞘。 一柄一米二的直刀如何能够斩杀五十米外的对手?白苍用行动给出了答案。灵压骤然在脚下凝结出两一条笔直的轨道,他的身影转瞬就到达轨道的尽头,出鞘的刀锋也架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这是死神斩拳走鬼四种技能中的步法——瞬步。 “你通过了。”对方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他很平静地说道,“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但是加入隐秘机动必须由军团长审批。暂时你只成为编外人员,我会根据你的表现来写你的推荐信的。” “考验的时间要多久?” “我不觉得你会在意这种事情,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会尽力帮你拖延的,就像我承诺的那样。” “我才不需要。”白苍嘟囔着,他想表现得有那种高冷的范儿,却轻易被人看破拆穿了。 “你的名字呢?”高大的男人没有计较白苍那微不足道的叛逆,他正视着白苍的眼睛,像是坚持某种不知名的信仰。 白苍没了底气,虽然他能看破一切虚妄,但他没想到太真实也能将人灼伤。他低下头,紧接着又不甘心地抬起,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叫苍,飞鸟苍。” 白苍给自己重新起了个名字,他要正视这次生命,也要正视这一次的失败。 高大的男人稳固的表情中裂出了一丝赞许,他很欣赏面前的少年。自从公主殿下离开之后,刑军就像彻底迟暮的枯树,连根茎都已经腐朽了。 为了等候公主殿下的回归,他选中了这个少年,就算少年来历不明又怎么样,他能看到他眼中的执着,那份再艰难也难以放弃的执着。 名为源平经的男人,背负着永不见尽头的守候,他相信自己的眼光,正如他所背负的那般深远。 “你的代号是鹧鸪,是我手下的第十人。有疑惑的话,可以用这只地狱蝶传信给我,我随时都在。” 源平经将地狱蝶送到白苍手中,那是一只象征着死物的蝶,它将死的讯息四处传递,也可以将生者的思念带入死的世界。死神们将它当做传递消息的工具,赋予它们更迅捷的速度。 白苍,现在叫做苍,他抚摸着自己的斩魄刀,停在了林间最高的树梢上,侧耳听着风穿过密林的声音。 这是刀禅,让心灵宁静下来,与斩魄刀达成共鸣,共鸣的程度越深,解放的力量便越强大。 空灵的心神恍恍惚惚随风,他倾听着刀的嘶鸣,带着颤音的嘶鸣好似辽阔草原上的牧歌,引他至无尽深远的空冥。 我们总在唱着随波逐流的歌,身不由己地被命运推动远行,但正因为这远行才能看到那么多饱含深情的风景。 那么为何要停留呢? 白苍的心毫无保留,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唯一的羁畔就是手中的刀,他一直在询问,却总得不到回答。 我该如何唤醒你? 你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诸多疑问萦绕在白苍心头,将他从刀禅的境界中拉了回来,他不是一个坚定的人,最怕没有希望的坚持,但如今早已无法放弃。 放弃了唤醒她,自己还能剩下什么。与生养自己的那个世界割裂之后,除了这一点坚持,还有什么能够证明自己是有别于他人的存在。 恐怕什么都没有了。 早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不然如何能做出那个选择呢? 仔细摩挲着刀身上古老而神秘的云雷纹路,白苍轻声笑了,他确实有些急了。现在才一个月,他还有时间。 是啊,重活一次,他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是他始终在恐惧,恐惧一种未知的危机。这种危机感好似附骨之蛆,怎样都摆脱不了。 白苍的预感很准确,源平经并没有完全遵守他的诺言,他直接将白苍的部分资料放在了二番队队长碎蜂的办公桌上,虽然他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以碎蜂那强硬的性格,这比说了更有效果。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将寻回那个叛徒的任务交给这个身份不明的小鬼,这实在是太儿戏了!” “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么,不靠谱的小鬼怎么可能办成这么重要的事,你不就有理由自己去了吗?对不对?蜂,棱梢。” 面对源平经的直言不讳,一直冰冷的娇小少女眼里迸溅着刺骨的杀意,但她终究什么也没做。 她靠紧了背后的椅背,像是在沉思。 面前的这个男人叫做源平经,曾经因为仰慕四枫院家的公主殿下而做了四枫院家的家臣,在公主殿下叛逃前是拥有队长级实力的强者。而现在,被封印了斩魄刀之后,竟然被一个小鬼一招制服,简直有辱四枫院的家名。 苦笑着摇了摇头,碎蜂暗自嘲笑自己,这么久了竟然还是对公主殿下如此耿耿于怀,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这个男人,又岂会是这么简单。 “我同意了,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让这个小鬼来见我,我会亲手确定他的能力。” 将面前的推荐信签上名,碎蜂挥手让对方出去,最近的公务还很多,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耗费。 “是。”源平经轻声应答,转身离开了这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作为尸魂界的情报部队,隐秘机动只对二番队队长负责。至于二番队队长,在那位公主殿下叛逃前,一直都是四枫院家的私有物。这就导致了这样的矛盾,一个政权的秘密全部掌握在一个家族手中,这对于贵族议会中央四十六室来说,是一个足以致命的矛盾。所以,源平经从一开始就认定,公主殿下的叛逃一定是一个策划已久的阴谋。 那么作为公主殿下的家臣,他如何能逆转这个阴谋,用自己微薄的力量迎回自己的主君呢? 他需要一颗种子,能够使碎蜂犯错,能够搅乱尸魂界的种子。他必须使六十四室不得不推翻自己的判断,二番队队长除了公主殿下,谁也无法胜任。 这是他,作为一个家臣,必须要完成的忠义。 日光高悬,白苍依旧在那片白鬼林练习瞬步。他的灵觉十分敏锐,这是好事,证明他适合高敏剑士这样的定位。 说起这个定位,白苍否认自己有过这个定位很帅,这个定位可以装十三的想法。他是很认真地考虑过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再结合自己现在的需要,给自己定下的努力方向。 抛开那些无趣的烦恼,白苍贴着手中的斩魄刀,开始一心一意参悟刀禅。他一直在寻找与斩魄刀沟通的途径,奈何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不是说我的魂魄也在里面么?为什么还是没有反应。难道她始终要拒绝我吗?” 白苍无奈地叹息着,却又勉强稳定自己的心念,继续枯燥无味的修行。 不努力不行啊! 不坚持是不可以的啊! 我想要她醒来,想要见到她的笑容,想要看到她一如往昔的骄傲,想要感受她还活着的那种温暖。 或许这样太过自我,但这就是我的信念,我希望能够传达给你,因为有你的世界才有幸福。 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在灵魂中回荡,像首乡村的小调,只唱着快乐,只唱着那些温暖和幸福的事。 就像小花结出了种子,就像石上长满了青苔,像一切平凡而温暖的故事。 可是安宁无法长久,期待太久也会造成伤害,光与暗虽然对立,善与恶却始终循环。不过,这次来打扰的,大概很难理解这样复杂的心情。 因为,这次来的,是虚! No.3 无面无口的白色面具,没了心的丑陋躯体,这是最初的虚的形态,也是虚的基本形态。它们已死去多时,只剩下怨恨在苦苦挣扎,想要毁灭,想要吞噬,一切还存在的温暖。这样丑陋的存在,就是虚。 “我知道温暖这种东西多么可贵,但是肆意妄为地抢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种行为,我不会饶恕!”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怀着厌憎的心情,白苍握紧了自己的刀,他迎风疾驰,化作了审判的雷光。 对方灵压很低,而且被高阶缚道绑住,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第一次面对虚这样的对手,白苍不会轻敌,他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 出刀!意料之中的干脆利落。一直注视着白色面具消散,白苍才收刀回鞘,轻舒了一口气。 战斗是为了什么?斩杀敌人?保护自己?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仅仅知道自己还没有应该死去的理由。 所以一切困惑都不是困惑,只要把活着的理由寄托在别人身上,那么就永远不会缺乏前进的动力了吧。 白苍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缚道用得不错,只不过对这么弱的虚,真是太浪费了呀!报上你的名字,来一次一对一的厮杀吧。” 耀眼的光头让白苍有些烦躁,他平举着自己的刀,很认真的说道:“我的刀并不喜欢厮杀,那种战斗没有任何意义。” “现在的小鬼都像你这么嚣张吗?我可是好不容易地提起了战斗的兴致,别这么随便就让我失望啊!” 对方不愿放弃,缓慢地拔出了斩魄刀,一手持刀,一手持鞘,严阵以待。 “战斗狂啊!好麻烦,好麻烦。”白苍摇头嘟囔着,接住迅速调动灵压,念诵灵言,“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因其坚决终至无声,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一次性将自己的灵压消耗了大半,白苍才发现高级缚道的威力和消耗果然是成正比的,七十五号的缚道不吟唱灵言根本就释放不出来。 看了看被紧紧锁在又黑又粗的铁柱之下的光头,白苍蹲下,用刀柄敲了敲,然后问道:“呐,战斗狂,你叫啥?” “混蛋啊,我一定要杀了你,杀了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无奈地叹了口气,白苍起身掏了掏耳朵,转身向静灵庭的方向走去。他现在明白了,果然战斗狂这种东西都是难以理解的。 “别跑啊!你个混蛋,我班目一角发誓,一定会找你讨回这个耻辱啊!给我回来,混蛋!” 无视了背后的叫嚣,白苍大概了解了所谓护廷十三番队的基本实力。那个臂章显示是十一番队的光头,虽然灵压很强,但是依旧是个没脑子的笨蛋。 依照自己现在的实力,虽然不能解放斩魄刀,但排进护廷十三番队前五位的席官应该是不成问题。 不过这么早就将自己暴露在太多人的视线中,总觉得实在是不符合自己的性格。而且,专精鬼道和瞬步面对那些杂兵有很大优势,但是弱点太明显太容易被人克制了。 想着自己的心事,他一不留神就和一个疾驰而来的东西迎面相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好柔软!白苍咽下了胃里的翻涌,伸出左手将怀里的东西拎起来。 好萌好萌的一只粉色萝莉! 强行克制住自己邪恶念头,他想要问问这只萝莉的来历。可是还没开口,就被数柄残破不堪的太刀给打断了,那些攻击都冲着要害。 “破道之四,白雷!” 持刀的右手将粉毛萝莉揽在怀里,左手笔直如枪,一阵雷光爆射之后,终于稳住了愈发混乱的局势。 看着地上那些瘫到一地的杂兵,白苍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明白,这些人都是满脑子热血的笨蛋吗。把怀里的粉毛萝莉放了下来,白苍一脸温柔地问道:“告诉大哥哥,这些人为什么会追你啊?” 可是没等白苍将这个造型摆完,他的身后就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给笼罩住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只凶恶的猛兽给盯住了,随时有可能被吞食。那是一种源自本能的危机感,白苍则是一直都相信自己的直觉,所以他立即松掉了面前的粉毛萝莉,拔腿就跑。 刚才放下粉毛萝莉的那一瞬,他就已经看清了萝莉左臂上的那个象征着副队长的臂章,不管怎么说,他的处境现在绝对要比那只萝莉可怜得多。 “是你拐跑了八千流?那么,来厮杀吧。”野兽的笑容狂野而狰狞,却透漏着某种带着狡黠的快意。 对啊,对于所谓的野兽而言,能够让他察觉到快意的,恐怕也只有一场又一场贴近生命的真实却从无止境的厮杀了吧。可是苍必须爱惜自己的性命,他不愿意,也不想在此刻与别人厮杀。他的命,不属于自己,而属于另一个人。 “我没空。”淡然地将身旁的粉毛萝莉推给那个面目狰狞的野兽,苍只是叹息,“会有机会的。” 野兽默然,而后却无比狰狞地笑着,“我等着你,我们是一样的人。” “小剑很高兴呢,一定要遵守诺言啊!”粉毛萝莉看了看自己队长,然后笑嘻嘻地对着那个淡漠远去的身影高声喊着,满载期待和喜悦。 所谓真实的生命,在于血与肉的厮杀么?苍离去的身影头也不回,只是用力地做出告别的挥手,然后朝着自己的归属继续前行。 他是二番队的属下,自然要去二番队报道,这是获得资格的义务,也是对于那个男人承诺的责任。 所谓的责任是什么,苍并不清楚,他也不曾清楚过,否则他就不会那么轻易地抛下一切,选择了离开。可是当离开之后,他手中的,自己所爱之人的灵魂,却让他感受了什么叫做责任。 那是一种挣脱不了,摆脱不掉的束缚,每时每刻你都会想着念着,就仿佛一道无形却始终不变的枷锁。他必须要拯救她,至于为什么,或许只是因为他爱着她,毫无道理的爱。 或许这份爱是幼稚的,是不理性的,可是终究是他自己凭借心意所做出的决定,任何人无权驳斥,任何人也无权看轻他的偏执。 漫步在静灵庭内部的街道楼阁,苍并没有发现有多少人能够像他一样在此处悠闲地漫步。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他们或是叫卖货物,或是四处巡逻,虽然散漫,却也尽然有序。 或许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谓的生活,苍无所谓地笑笑,然后却被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所阻挡,然后被审视。 这股审视的目光转瞬而逝,并没有在苍的身上停留太久,或许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或许是因为十一番队勇猛豪爽的氛围,对方只是按着自己的斩魄刀,没有出鞘砍他的打算。可是那股遮蔽了阳光的压迫感却从未消减过,苍的眼神虽然不曾动摇,却感受了那种无形的压迫。 对方的身材高大得像一堵无比坚硬的墙,苍的个头甚至都不及他的胸膛,只能够抬头仰望着对方坚硬冷峻的面目,和那面目之上遮住双眼漆黑墨镜以及不苟言笑的八字胡。 “你是谁?为什么没有佩戴番队的队花?”冰冷且生硬的质问,这是作为十一番队的强硬态度,虽然正在履行剿灭乱入的大虚的任务,虽然队长已经迷路不知所踪,可是这个冰冷高大的男人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别的番队的新人纠正疏漏与过错。 这是男人的职责! “二番队麾下鹧鸪,正要前往队舍领取袖章。”苍坦然地回答,并没有被对方的语气所威慑,虽然不曾做过特务,但是现在身为隐秘机动,他还是选择了回答那个男人给予自己的代号,而不是自己真实的姓名。 “隐秘机动?那么失礼了。不过我要给你一句忠告,十一番队正在围剿乱入的大虚,小心,别被误伤。”冰冷的男人从来都有一颗火热的心,不曾从苍的表情之中看出什么破绽,那个起了疑心的男人终究还是放下了自己的疑惑,准备继续去支援自家队长了。只不过临走之时,还是处于某种担心,给了这个看上去并不平凡的新人一个寻常的忠告。 看着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苍的嘴角微微露出了笑容,像是感慨某种温暖和善良。相比于原来的那个世界,这里确确实实要显得温暖许多了,也很容易让人懈怠了。 “护庭十三番吗?还不错的样子。” 即将去报到的苍喃喃着,他可不信那个将自己划归为属下的男人会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向上报备,那么既然二番队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他所谓的报道,其实也是将被动化作主动的行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无论从那个方面来看,在别人眼中,都会是一个危险的人物。 他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确立一个最明确的身份。哪怕,这会很危险。 No.4 二番队的大门前并没有门卫,一方面自然是没有多少人会来冒犯作为静灵庭的贵族特务的隐秘机动的尊严,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二番队是以隐秘行动为本职的,如果能够轻易看出守卫的所在,那自然是一种失职。 可是在苍的眼睛里面,却全然洞悉,毫无疏漏,毕竟他拥有着那样的眼睛,他眼中所见的事物,与常人,大多是不同的。那些斑斓的色彩,是灵魂本来的色彩,可是在二番队,他的所见只有黑与白。 推开队舍的大门,苍并没有疑惑没有人来阻止自己,他相信那个名叫源平经的男人必定把自己的存在上报过了。无论对方可能隐藏了多少事情,但是这种事是规矩,无论哪个特务组织都不会放任身份不明的人加入的。更可况,是他这种拥有斩魄刀和席官灵压的天才。 这并非是一种狂妄,苍清楚地明白,力量终究只会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根据那个神秘存在所给的资料,他大体了解了这个死后世界的发展历程,也大体了解了死神这个职业。能够觉醒的斩魄刀,不会是寻常人能够拥有的事物,而他手中的这把直刀和那些批量生产的制式浅打完全不同。 这一点,他不相信那些正规真央灵术学院出身的死神们看不出来,也不相信那个名叫源平经的男人没有向上汇报。 对于他想要利用自己达到目的的这件事,他从一开始接触这个男人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没有反对的缘由,只是因为他也有自己的欲求,各取所需而已。 虽然是隐秘机动的队舍,可是二番队也是明面上情报传递的所在,队舍里面并不显得那么阴森,反而有一种别样的幽静。偶尔一两道身影从苍的身边掠过,却不曾多看他一眼,一如他所料,二番队的人已经知晓有他这样一个人。 踏着幽静小院一般的卵石小径,苍坦然地走向了那个看起来最好的宅子,番队队舍之中最好也最中心的,自然就是队长的居所。而他的目的也就是去看一眼这个所谓静灵庭最速的队长究竟能够强到什么程度。 他不曾忘记之前偶遇到的那只野兽,以及和那只野兽所做下的约定,虽然他很惜命,但是他更加信守承诺。他真的很想看看,所谓护庭十三番的队长级死神,究竟都是什么水准,究竟都是怎样的人。 这种事情,其实是蛮有意思的。 “打扰了。”跪坐在木门之前,苍很符合礼节地敲击着这扇轻薄的门扉,看着队舍里面古意盎然的陈设,他大抵猜到这位队长是位很怀旧的人。要投其所好,自然要保持一定的礼节,他并不是来挑事,他也没有那个能力。 “进来吧。”清亮的女声传出,似乎很干练的样子。 走进去抬头的第一眼,苍就感觉到了惊艳。那种灼热在这片只有黑白的环境之中显得格外鲜明和绚丽,这大概是个外表冰冷但是内心火热执着的人吧。苍这么想着,并且遮掩了自己赞叹的眼神,毕竟别人并不知道他所见的,除了外表,还有灵魂。 瞪视了露出惊诧表情的苍,碎蜂的表情是冰冷的,对于这个少年,她并不是十分满意,甚至有些不曾言明的失望。对于那个男人着重介绍的,她自然会很重视,但是她却不太觉得这个冒冒失失的少年有什么值得她重视的资格。 他,太过浅显易懂了。 原本碎蜂听到那个男人被一招击败的时候,在心中已经勾勒出了可能的画面,但是现在她才觉得自己原来的那个猜测,没有多少错误。那个叫做源平经的男人,和他被封印的斩魄刀一样,在时光的侵蚀之下,已经腐朽了。 “攻过来吧。”碎蜂摆了摆手,她要亲手验证自己的猜测。不经历证实的猜测终究只是虚假的情报,是不足以取信于人的,这是情报部队最基础的素养。虽然她觉得有些失望,但是还是打算亲手试一试这个少年的水平。 对方是认真的,虽然语气很随意,但是苍明白,对方肯定是认真的。他想过与这位二番队队长见面的情况,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冰冷与直接。虽然对方的语气十分随意,但是他如果真的令对方失望了,恐怕迎接他的,就是真正的死亡吧。 毕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编造罪名根本就没有什么难度。 很讨厌啊,这种无力的感觉,就像是一只被蛛网锁住的蝴蝶,永远无力地挣扎。 他不想做那只等待死亡的蝴蝶,真的,很讨厌。 跪坐的身影一瞬间消散了,苍的瞬步并不需要起身的动作,他的刀也是一并出鞘,亮出了锋芒毕露的刃。 在腈面区,苍学会了一个道理,如何爆发出自己最大的实力?那么就要将眼前的敌人当成生死的仇敌,要抱着杀死他的觉悟去砍,才是最有力的的斩击。他没有系统地学过白打和斩击,似乎也没有关于这方面无师自通的天分,但是他还是明白的,杀死一个人并不需要用自己的刀。 冷着脸的碎蜂对于这一刀根本毫不在意,在静灵庭最速队长的面前,这样的斩击她闭着眼睛就能够躲过。如果这个少年只有这样的水准,那么他,也就只能作为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躺着离开这里了。 冰冷的碎蜂从不温柔,或者说,只有公主殿下,才有资格享受她的温柔。 “破道之四,白雷。” 雷光在指尖闪烁,苍给了这位冰冷的二番队队长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也是那个男人的资料之中所不曾提到的事情。苍擅长的并非只有瞬步,他所擅长的,还有鬼道。 雷光直射过了碎蜂残存的虚影,尽管出其不意,但是碎蜂的速度还是超过了苍的想象。但是苍的脸上所浮现的惊讶却是虚假的,甚至在碎蜂即将将自己的手砍上少年的脖颈的时候,苍笑了,笑得很得意。 “缚道之四,灰绳。” 明白对方的速度已经超过了自己的反应,苍并没有选择什么威力强大的缚道,而是选择了比较简单快速的灰绳,他并非是要束缚住对方,而只是要让对方偏离一点点位置,以免自己一瞬间被击晕。 而这之后,便是苍的鬼道应用教学时间。 “缚道二十一,赤烟遁”赤色的烟雾转瞬放出,在一片迷雾之中,苍的优势非常明显。毕竟他所看见的,不仅仅有外表,还有灵魂。利用瞬步在这个视觉被阻碍的瞬间,苍勉强和碎蜂拉开了一丝距离。他明白这种烟雾困不住对方哪怕一秒,但是他也只不过是想要拉开距离,给自己留下施展鬼道的时间而已。 “缚道之三十七,吊星。”舍弃吟唱的吊星根本束缚不住碎蜂,但是苍施展的目标其实是他自己,一如他的策略,他需要利用对方的心理盲点,拉开距离。尽管对方是静灵庭最速的队长,但是在对方没有认真起来的时候,这些距离便是最宝贵的时间。 仔细测算了自己剩下的灵压,苍心中安稳了一些。虽然就算是排序超过一百的鬼道他也会,可是施展鬼道终究需要灵压的,施展那些禁术的唯一结果就是将他这副小身板抽干。 “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这是苍舍弃吟唱所能施展的最强缚道,他在此刻施展就是不打算放过对方反应不及的时机,来一次决胜的战斗! “破道之三十三,苍火坠!”“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君临者!血肉之假面、万象、羽搏、冠以人之名者!苍火之壁铭刻双莲、远天静待大火之渊。破道之七十三,双莲之苍火坠!” 舍弃吟唱的编号六十一的缚道,能够束缚住一个队长几秒?苍并不清楚。但是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最终决胜了,那么他也不会缺少拼死的勇气,他所能够在这几秒之中施展的威力最强的破道,已经尽数施展了出去。 无数雷光和焰火在这一间小小的队长室里面爆裂开来,像是一场无比盛大的烟花,可是随后苍就如他自己所料的,被一个冷不丁冒出的隐秘机动生硬地控制住了,死死地压在地上。 “放开他。”烟尘散去,完好无损的碎蜂从里面走出,她的环铃蛇辫略微有些散乱,尾端束发的发带上还有一点点火焰燎过的焦黑痕迹,但是她依旧冷漠地下令,“放开他。” 尽管被松开了束缚,可是苍此时也是精疲力竭,他的灵压已经消耗了大半,对于他而言,真心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累过。可是他更加明白,自己的表现应该是通过了对方的考验了。 “你让我很失望。” 然而现实往往比理想残酷的多,就在苍打算松一口气,笑一笑调节气氛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碎蜂冰冷无情的审判,她的话分外坚定,仿佛苍的表现真的很让她失望了,并不是开玩笑。 “你觉得我会赞赏你把握战局的时机,还是说你觉得我会称赞你在这么小的时候就掌握了这么多鬼道。你错了,我们是隐秘机动,对于一个隐秘机动而言,就是不能让自己全然没有反抗能力。所以说,这场测试,你没有合格!” 碎蜂的话冷的想把锋利的尖刀,硬生生戳着苍的心,他是真心不曾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与转折。或许他确实通过了碎蜂的考验,可是他似乎让她真的察觉到了威胁,那个名叫源平经的男子和碎蜂之间关系或许并没有他所猜测的上下级那般单纯。 他还是太过年轻了。 No.5 “不明白?”碎蜂面无表情地看着显得十分失落的少年,然后扬头从他身边走过,“可惜,你没有那个资格,让我给你解释。” 这样的话语比刀子更加锋利,少年或许一开始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安身之所,但是如今,他却被激起了某种愤怒。 “若是哪天,我有了这样的资格呢?”抱着自己视若性命的斩魄刀,苍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选择这个时候去激怒面前这个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队长,但是他终究还是不能甘心。 凭什么,究竟是凭什么!我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为什么你就没有一点点认同。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为什么你们单单是凭借自己的心情就可以否定一个人所有的努力,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啊! 少年的眼神仿佛毒蛇一般锐利,可是他所面对的人却是剧毒的黄蜂,同样的冰冷的毒物,又怎么会惧怕同类呢? “你不会有那个机会的。”碎蜂断言,然后举着自己手中的一叠厚厚的资料,“听说你想要到真央灵术学院进修,可惜,你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负责游魂街的登记官。” “记住自己的身份,你不是贵族,也不是天才。你只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游魂,游魂街这样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属,痴心妄想,只会招致自身的灭亡而已。” 淡然略过失魂落魄的苍,碎蜂的冷面一直没有变化,一如二番队的队花——桔梗,什么也不寻求,没有欲望的所在。 如同苍天的气势压迫而下,面对单纯而透明的长空,单马尾的少年无可奈何,也不再有反抗的心思。他终究是个惜命的人,他的性命不属于自己,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完成,在那之前,他不敢去死,也不能去死。 有欲求便有求生的意念,有求生的意念便会寻诸妥协,这是常理。 苍也是如此,他略显失意地向着那个蜂一般毒,一般锐利的女子俯首,领受了这样的任命,接着灰溜溜地离去,像只老鼠。 面对比自己更强的人,他不能反抗,静灵庭虽然有温暖,但是也有黑暗。而隐秘机动,自然是常年潜伏于黑暗中的人,对于黑暗的领悟,自然异于常人。 “你变钝了,碎蜂队长。”斜挂着三席标志的源平经在那一片废墟之中出现,扭头偶尔瞥了一下那个灰溜溜离去的老鼠一般的身影,“你信不信,他现在不是失望,而是窃喜。” 没有斩魄刀的男人无视了在场邢军的怒视目光,侧身依靠着已经破烂不堪的二番队队长室的大门,就这样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得无比璀璨。 “我才是二番队的队长,源平经,记住你的身份。”碎蜂对于这样的嘲讽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她甚至连多关注一眼的兴致也没有。“你的策略,我已经尽知,所以不会再踏入已经察觉了的陷阱里的。你想要让他成为我的污点,就单单凭借他很像那个背叛者吗?源平经,你太小看我了。” “公主殿下,绝对不是背叛者!”魁梧的身躯像是突然耸立了的门板,纵然没有斩魄刀在手,源平经也像是一只骤然醒觉的狮子,他发出了愤怒的咆哮,只为了洗却自己主君的污名,一如当初在面对中央四十六室质询时所做的那样。 他到现在,也一直坚信着,他所侍奉的主君,所憧憬的公主殿下,绝对,绝对不会是中央四十六室口中那个背叛了尸魂界,背叛了静灵庭,背叛了她一手带领的二番队的背叛者!四枫院家的声名,不容轻辱。 可是碎蜂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只是冷冷地盯着这个无比愤怒的男人,然后淡漠地离开,对他的愤怒毫无怜悯。没有斩魄刀的他,只是个毫无力量的弱者,什么策略,什么权谋,没有力量的支撑,都只是一场什么都不存在的虚无。 这一点,碎蜂她,早就看透了。 队长室的喧嚣影响不了灰溜溜地逃走了的苍,或许他真的对于那个娇小却冰冷的碎蜂队长有一点被贬低的怨恨,但是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窃喜。 “游魂街的登记官么?这样也不错。”喃喃自语着的少年脸上洋溢着的是劫后逢生的微笑,他早就清楚了自己所卷入的是怎样的一场风波,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吧。 通读了关于二番队的资料之后,他已然清楚了为何那个叫做源平经的男人会这样痛恨现任的二番队队长,大抵是出于一个家臣对于篡位者的刻骨仇恨吧。但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不过是一个带着自己目的而来的小人物,他所寻求的只不过是抹平自己身份不明而带来的危险而已。 作为一个惜命的人,他又怎么可能自己去投入危险的牢笼呢。 那场考验,从一开始,这位尸魂界最速的队长就没有认真过,不单单是瞬步的速度,还有对于鬼道的精准掌握,起码“反鬼相杀”这种克制鬼道的秘技,她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显露过,更何况资料上还标注了危险程度更高的白打与鬼道的结合技“瞬开”。 苍从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价值不过是注定被丢弃的棋子而已。确实,作为一名精通鬼道,甚至拥有斩魄刀的死神,他的天分超越了许多人,但是这个藏龙卧虎的尸魂界之中,从来就不缺少天才。 市丸银、日番谷冬狮郎、还有那个深不可测的蓝染惣右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资料上面还有一些并未标注姓名的危险人物,但是苍深切地明白了一个道理,尸魂界,是一个隐藏着巨大暗流漩涡的危险地方。越接近这样的地方,以他现在的能力只能成为,这巨大漩涡的送葬品而已。 伴随着自己的呼吸,苍看着自己的灵压逐渐从消耗一空的低谷渐渐恢复圆满,他现在已经能够控制自己呼吸灵子的速率了,面对那位冷面的碎蜂队长,他可是隐藏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底牌的。 下一次,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秉承着这样的心念,苍舒缓了自己失败之后略显失落的心情。他当然会为自己的不完美而难过,也会为碎蜂冰冷的话语而怨愤,但是这些都不重要,不是么? 拥有力量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寻求力量的目的是为了保全希望拯救他人的自我,这份觉悟他早就明白了。尽管还是会像普通人一样面对斥责而难过,面对蔑视而怨恨,但是这份难过,这份怨恨,终究是会消解的。终究会像云烟一样,消散一空。 看着日落薄暮的夕阳,单马尾的少年身着黑衣,抱着自己虽然包裹了漆黑的鞘,但是仍然显露着精致华美的直刀,向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在这夕阳落下的倒影之中,单薄的少年仿佛拥抱着最为珍贵的灵魂,纵使只是虚幻的光影,也是觉得无比真实。 “蓝染大人,你怎么看?”一脸狐狸微笑的少年默默地站在街口,他的浅紫色的短发之下映衬着略显红色的红眸,像是隐藏于微笑之下不可察觉的危险。 那是一张面具般的脸庞,任何一人看到都会这么想,虽然他只是面对这空无一物的虚空说话,但是那份虚空却依旧回应了他。 “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工具,值得观察。” 那是一种宽厚仁慈的声音,仿佛只要听到了,就可以在脑海之中回溯出那个人的模样。带着永远温和安慰的微笑,用最真挚的态度面对任何一个人,给人感觉无比可靠的男人,这个声音给人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的模样。 然而狐狸微笑的少年所面对的虚空却空无一物,但是空无一物的虚空下一秒的发问却打消了旁人那是个幻觉的念头。 “那么银,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你的身边的呢?” “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是蓝染大人最好的工具,一件最好的工具肯定要随时带在身边。”狐狸微笑的少年如是回答道,他就像恍然未觉自己蔑视了自己价值一般,仿佛以“工具”的自称而为之荣耀。 “银,你不是工具,你是我的伙伴,是我的助手。天空的空窗期太过久远了,总有人要高居于王座之上,而你便是与我携手登临王座的伙伴。你要记住,工具都是可以丢弃的,而伙伴不能。” 那份声音感情无比真挚,似乎令着带着狐狸微笑的面具一样的少年也心有所感,可是面对无比虚假的虚空,终究会有着某种莫名的讽刺。 真实与虚假之间的界限,谁又能够说的清楚呢?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正如他们在关注着这个看上去除了天资一无所有的少年的时候,名为“苍”的少年,也在暗暗关注着他们。作为带着强烈欲求而来的人,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唤醒自己所爱之人的机会,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值得关注的人。 毕竟,他最根本的依仗,并非是出众的鬼道天赋,也不是能够快速回复和增长的灵压,更不是那份尸魂界资料之中对于这些人莫名的了解,而是他的眼睛。 他那双能够看透一些虚无的眼睛,他那双可以看到灵魂真实所在的眼睛。 所谓依仗,只能是你自己所真实拥有的,除此之外,皆是虚妄 No.6 死神之间的传讯无比迅速,碎蜂似乎也并不想要和这个少年之间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纠葛,利用地狱蝶与他传讯,告知他所要管理的街区之后,便再无回音。 这样也好,苍是这样想的,再没有获得能够让她正视的力量之前,如何挣扎,都只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虽然是个少年,但是苍意外地对被人羞辱这种事情应对得很熟练。毕竟,能够看到他人看不到的东西,所导致的个性孤单,难以交际,不合群,本来就是最容易遭人冷眼和排斥的性格。 有些事,经历多了,自然明白如何做是最好的,这就是所谓的阅历。 从游魂街出来,又回到游魂街去,这一场遭遇就像是一段虚幻的轮回。你外出游历风景,却终究要回家,哪怕这个家,只不过是一个暂且安身的居所而已。 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少年庆幸,起码他所负责的这个街区并非是一个编号靠后的街区,大概里面的人应该没有之前腈面区的人,那么疯狂。 按照那个神秘存在所给他的资料,游魂街这种地方,其实就是一般灵魂的居所。 通过各种方式死亡的,被死神所超度的灵魂会来到尸魂界。而到达尸魂界的灵魂,会被专门的登记官派发“整理券”,依照死亡先后、顺序分配至东南西北的八十个地区。第一区治安、居住环境均理想,食物丰足,第八十区则寸草不生,饥荒遍野,各人的魂魄互相杀戮来决定何人取得生存的权利。如此类推,随区号数字增加,各区治安情况及居住条件会下降,愈趋恶劣。 苍所负责的登记官,一方面是管理街区的治安,另一方面也是要收集关于街区的情报,对于那些危险的或是天资卓绝的人物,要及时向上汇报,这大抵就是他的工作。至于他的上级,依旧是那位被他戏耍了的源平经,虽然他们曾经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经过这一次的挣扎,恐怕他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吧。 关于源平经所交给他的任务,让他想办法获取碎蜂队长信任的这件事,他从一开始其实就不打算完成,虽然他并非没有这个能力让那位碎蜂队长对自己刮目相看。可是,当察觉到那位虽然身形娇小但是内心却执着火热的碎蜂队长,灵魂之中封锁着的只为了一人绽放的颜色的时候,他忽然有些同病相怜。 执着,是一种无解的疾病,只有爱过的人,才明白其中深邃的痛苦。 同样执着的人之间,没有必要维持着欺骗的关系,算是执拗也好,算是任性也罢,苍的心里依旧想要保留着这样的天真,这样纯净的颜色。他认为只有这样的自己,才有唤醒陆璃的资格,哪怕他为了她牺牲了所有,但是依旧在爱里面显得卑微。 你执着地爱着一个人,就想要将所有的美好的东西,悉数奉献给她,在这样的心情之中,你永远是卑微的一个人,永远会顾影自怜地卑微在尘土里。直到对方的认同,你才欢喜地开出花来。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奔跑而过的小孩子吐了吐舌头,恭敬地道歉。 虽然苍身上并非是正统的死神死霸装,但是身着黑衣,提着斩魄刀的死神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这条游魂街上的人,大多会对死神抱有几分畏惧的。对于掌握力量的人,产生下意识的畏惧,这是人的本性。 “没事,这里是西游魂街吗?”苍笑着问道,他并不是一个过分严肃的人,那些淡漠疏离不过是看透了一切之后下意识的本能流露,但是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却不太想过多地暴露这样的本能。 虽然并不认为自己能够看到与别人不同的东西是一种罪孽,是怪物的表现,但是他也是受够了那些冷漠对待和与众不同的孤独,来到了新的地方,就相当于重新活了一次。他大抵也是想要藏好自己过去的尾巴,隐匿成普通的样子。 人犯过一次错误,总结原因之后,总不能再去犯第二次,那和傻子有什么区别。如果意识不到,那么只能算作自己是一个痴傻的人。 然而很可惜,他觉得自己不是。 听到了苍的询问,看到了苍的微笑,衣衫褴褛的小孩忽然觉得这个很像女孩子的大哥哥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呆呆地忘记了他的问题。 “你在做什么!二郎,快离开那里,那个人是死神,很危险的!”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随后传来的便是一片瞬息而至的硝烟尘土和一片嘈杂的奔腾声音。 “大哥哥是好人,才不危险!”被训斥的小孩,面对那一群装扮诡异的骑着山猪的混混们,突然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他就这样挡在苍的身前,似乎是要保护他。 苍自然不会让一个小孩来保护,更何况,面前这五个声势很大却外强中干的混混,他还真心没有放在眼里。虽然他确实是打不过队长级的死神,可是谁说他就很弱了? 好歹,如今的苍,也是从腈面区历练过出来的实战派人物,又怎么会害怕一群连斩魄刀都没有的混混呢? 虽然他已经瞥见了那个为首的混混裤子上的家徽,那个曾经属于尸魂界五大贵族之一,最后却悄然没落了的,志波一族的堕天崩塌漩涡纹。查看尸魂界的资料,苍的第一选择自然是了解其当权者,所以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尸魂界的王室和五大贵族,虽然王室的资料近乎没有,可是关于曾经的五大贵族却分外详细。 而这没落的志波一族,也非常好分辨,毕竟他们如今直系的家族人员,只剩下了两个人,一个姐姐,名叫志波空鹤,其次便是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志波岩鹫。 苍是看不起那种将自己的失败和懈怠借口于命运的残酷的那种人的,对于他而言,哪怕只要有一点点的希望,都必须去追寻。命运从来不会堵上你所有的路途,只要努力过,哪怕是错误的方向,也一定能够走出一条坦途来。 不经历与命运的殊死搏斗,你如何变得更强大。而如果你不足够强大,你又如何应对那些不知何时就会到来的世界的恶意。 成功者各有不同,但是失败之人却都是一个模样。 “我是尸魂界派来管理这里的登记官,你们想要做什么?”苍坦然地报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将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尸魂界?游魂街不欢迎死神,我们有自己的村长,有自己的领导者!”为首的志波岩鹫嚣张地大喊着,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对于死神这个职业的愤恨。在他看来,自己所失去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死神,这个不平等的职业。 一切都是死神的错! 苍没有让步,他反而愈加坚定地看着这个嚣张的混混,然后质问:“那么你有什么资格不欢迎我,这是你们所谓的领导者的意思吗?还是说,这只不过是你个人的意志?毕竟,我看不出来,这边的游魂街有多少不欢迎死神的意思。” “不欢迎就是不欢迎,难道你还想动手吗?就算你是死神,我们可不会怕你!”跟在志波岩鹫身后的一个瘦小混混开口说道,他似乎蓄势待发,大有只要自家大哥一声令下,立马就能挥出拳头的意思。 “你们的意思,是想要与死神为敌,与尸魂界为敌吗?”苍漠然地问道,握住直刀的手已然攥紧。纵然他对于这个陌生的尸魂界并没有多少归属感,可是他如今怎么说也是二番队的属下,就算不是很喜欢尸魂界和静灵庭,他也必须维护死神这个职业的尊严。 毕竟,如今他也是有着自己的职责的,他所要看管的是这片游魂街,而看管一个地方,最有效的方式就是扯虎皮做大旗,利用别人心中的畏惧。 哪怕你并不想表现得多么有威严,可是有些事情涉及的并非是威严,而是最基础的尊严。人都是要脸的,哪怕死了也并没有什么例外。 这一场冲突在所难免,但是结局,苍在心中早已经有了定数。就算这位志波岩鹫的姐姐志波空鹤到场,她能够一点儿道理也不讲就偏帮自己的弟弟。就算她真的不讲道理,自己也并非是一个毫无力量的弱者,也不会任由别人搓圆搓扁。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给自己立下g的苍盯着那五个满怀愤怒的混混,不值一屑。但是他的身体更加完全地将身后的小孩给遮蔽保护了起来,给予他的温暖的人,他绝对不会任由任何人任何理由去伤害。 所谓的意外从来都是因为不在意而已,真正在意的东西,就从来没有什么意外伤害的理由。孤高的刀,也会被收纳在温暖的鞘之中,所谓的温柔,正是这样的一种东西。 一朵向阳的花,永远是应该受到保护,他所想给予的温暖,也从来不是仅限于一人。尽管他为了陆璃牺牲了所有,但是温暖这种东西,只要生长,便没有穷尽。 No.7 风会扬起尘土,迷住人的双眼。被愤怒所迷惑的人,也是一样,他们看不清自己与敌人之间的差距,妄想自己无所畏惧,实际上,对于他们的敌人,他们不过是被大风扬起的细碎尘土,除了碍眼,不值一提。 苍从来都觉得,自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一个人,于是也就越发看不起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对于他而言,弱小并不是罪过,可是看不清自己的底线,却是无法被拯救的过错。 “所以说,你们这是在向我挑战?” 修长纤细的手掌搭在直刀的手柄,锐利如蛇的眼眸闪过一道凄厉的冷色光芒。之前被碎蜂所挑起的愤怒在此刻暴露无遗,他才不是那种无情无性的人偶,他也会愤怒,也会受伤,也会厌倦,也会懈怠,更加会学着去发泄,去迁怒。 很不幸,对面的五个傻瓜刚好成了他所想要发泄的目标。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这里可不是静灵庭,这里是游魂街!”遇到威胁只会色内厉敛的害怕与恐惧,却不知道如何应对。 面对这样的蠢货,苍的愤怒骤然被点燃。他大抵是痛恨的,因为他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时候,所谓的恨,往往多数不是真的仇恨别人,而是憎恨与其相似的,那个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 为何当时,我什么都做不到! 苍是这样质问自己的,也打算这样去质问面前那五个与自己过去无比相似的傻瓜,他们到底以为自己是凭借什么才能够这样悠哉地活下来的,无知者的恐惧,亦或是强者的不屑于怜悯吗? 轻蔑的笑容好似一柄无锋的尖刀,深深刺痛那些热血笨蛋怯懦而无知的内心,而这样的笨蛋往往都是行动比思考要快得多。 五只巨大的山猪在笨蛋的驱使之下迅猛地冲了过来,不得不说,这份声势还是足以吓到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的,但是对于苍而言,这却分外不值得一屑。 “缚道之八十一,断空!” 并非是完整的八十一号缚道,但是应对这样无力的攻势,八十一号的缚道都算是用名贵的宝刀来切猪肉一样浪费了。不过为了不让自己身后的小孩受到伤害,苍还是选择了这样的应对,哪怕浪费了,但是只要确保万无一失,他就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了。 单纯的物理冲撞和高段位的鬼道相撞,其中的结果并不需要去思考。苍就这样安然地站在那道骤然出现的无形高墙之后,一脸嘲讽地看着倒飞出去的五个笨蛋,毫不吝啬自己对于他们的嘲笑。 躲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孩发觉并没有受到他所预想的伤害时,不禁好奇地探出头来,瞄了两眼,才高兴地拍手道:“大哥哥,你真厉害啊!” “这些坏蛋总是弄坏妈妈还有街上叔叔们的摊位,我早就想要教训他们了!”对于热血笨蛋的无心之失,虽然有的人能够包容,但是小孩子从来都不会忘记的。他们不会忘记每一天回来时唉声叹气的母亲的脸庞,也不会忘记那些遭受无妄之灾却无力索赔的叔叔们的叹息,有些时候,热血并不是犯错的理由,世间更多的温暖其实都是来自于责任。 “没事,哥哥帮你教训他们,管理游魂街,我会从教训这些毒瘤开始,放心好了。” 微微眯起的眼睛透露着温暖和美丽,总有些正义需要人去执行,秩序的意义就在于此。所谓的秩序并不仅仅的是区分善与恶,而是让人更好的更有尊严地生活。起码在苍的眼中,每个人的价值都是等同的,没有所谓的好人就不需要责罚的道理。 那是对于无辜之人的强行迫害,无论是谁,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就算他自己,也是一般无二。 他曾经的偶像,可是那位永远追寻骑士之路的,堂吉诃德啊! “你们做好准备,迎接正义的惩罚了吗?” 站在那五个不断翻滚挣扎的人面前,苍淡然地用带鞘的直刀冰冷地指着他们,不带半分情感地询问着。 “谁会向你这样的混蛋低头啊!不要小看我们志波家的骨气!你这可恶的死神,有本事和我真刀真枪地打一架啊,用鬼道算什么本事!” 然而热血笨蛋之所以被称为笨蛋,就是因为他们从来都不会认输,也不会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当他们被被人分分钟教做人的时候,他们只会越发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只会无止境地怨恨而已。 可惜苍最憎恨的,自然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想要,对我的弟弟做什么?” 一段烟尘撩起,苍骤然离开了自己原来的位置,而那五个原本不断在地上挣扎的笨蛋,却被两个身材高大的壮汉扛起逃离了。 苍并没有去追逐那些逃跑了的人,他反而转向了那个袭击自己的志波一家最后的遗孤之一,志波岩鹫的姐姐,流魂街的烟火师,志波空鹤。 “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就算他是你的弟弟,也不会有什么例外。”苍的语气淡然,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位充满诱惑的御姐就有什么不同。比她丰满还撩人的大姐姐,他在曾经的那个世界早已经见识过了无数遍了。 真当司机开车都会翻吗?太小看那些人了吧,秋名山的驾照可不是这么好考的。 “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和我说话的死神啊,现在的小鬼都这么狂妄吗?更何况,你以为你是谁,要我的弟弟为他的错误付出代价,你还真敢说呢?”摇晃着手中的烟斗,志波空鹤玩味地看着一身黑衣制服的苍,虽然这个单马尾的小鲜肉很合她的胃口,可是她也要他知道,就算志波家落没了,也不会容人轻易羞辱。 这位深知尸魂界黑暗的志波家主已经把苍当成了那些不甘寂寞的小贵族所派来的试探,意图就是打算试探已经没落的志波家到底还有多少底蕴。不得不说,如果苍知道她的想法,大概会觉得这位看起来很漂亮很潇洒的御姐其实是个有着被害妄想症的可怜人吧。 但是所谓误会就是全然不会给人解释的机会,或者从来不会相信别人的解释才会出现的。 于是现在唯一的道理,只有打过了才能开始讲了。虽然苍也知道和女人讲道理这种事情究竟会有多么愚蠢。可是所谓嘴遁术这种大招,不施展打服对方这个前置技能,怎么施展? 前置还没有冷却好啊,亲!对方抗性还没有削弱啊,亲! 你还没有经历过绝望啊!亲。 冷魅的笑容在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浮现,苍的身影骤然消失,那种鬼魅一般的速度,看得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志波岩鹫一身冷汗。 “不错的瞬步,可是和那个人相比,你还差得远呢!”帅气的志波空鹤根本没有在意苍的身影,她只是抓着自己的烟斗,无比潇洒地甩出了一大片赤色的烟尘,“就让你来见识一下,所谓志波家传的鬼道吧!” “志波式射花战段·旋遍万花!” 无数的赤色灵玉从那片烟尘之中洒出,苍不禁想到了某种威力巨大而且充满绚丽效果的东西,虽然这也是弹幕,可是这弹幕恐怕······ 是会爆炸的! 果然不出苍的所料,封锁了他所有闪避空间的红色灵玉,就是志波空鹤特制的烟花弹。能够将鬼道改良成这个样子,苍不知道该称赞对方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烟火师呢,还是嘲讽对方走错了道路呢? 明明大威力的鬼道有那么多,却专心钻研这种华而不实的爆炸,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爆炸才是永恒的艺术? “破道之四,白雷!” 指尖的雷光骤然闪烁着,苍根本无惧那些威力巨大的烟花弹,毕竟大家都清楚,一个不能够束缚集火的大型aoe,和打不到人的空大有什么区别。所谓高敏剑士,就算不能手持双剑用出流星一般的飞速连斩,也要能够无损穿过对方的大招啊! 对于这样的鬼道,苍只用了一个基础的破道,就分分钟在自己被波及的范围之外引爆了这些分散的无法自控的红色灵玉。当然,在破解对方招数的时候,苍也没有忘记将那个小孩带到了安全的地方安置,避免对方被这完全不长眼睛的大招波及到。 毫发无损的苍从烟尘之中走出,虽然身上的黑色制服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一些烟尘,但是他确确实实,一点点也没有受伤。 “不好意思,你空大了。”微笑着嘲讽着那位丰满并且帅气的志波空鹤,苍的眼神之中却全然是冷厉的光芒,“现在该轮到我的回合了吧。” “所谓鬼道啊,可不是这么施展的呢!” 烟尘四起的战场之中,黑色制服的单马尾少年轻巧地转手将自己的直刀悬挂在腰间,他要开始认真了。下面是飞鸟苍的鬼道教学时间,学得好的话,不收学费哦。 那么冷漠的单马尾少年和成熟的断臂御姐,到底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呢?一旁的观众心中都怀揣着某种未知的忐忑,像是在期待一场跌宕起伏的能剧,毕竟,这可关乎到他们的性命呢! No.8 谁知道烟花会在哪一个瞬间开放?如韶华般绚丽璀璨,如夜空般静默? “真不爽,竟然被一个小鬼小看了,要是传到夜一的耳朵里,恐怕要开始嘲笑我了。”身材丰满地大姐姐埋怨一般地说着意味不明的话,虽然她的先手被苍轻易破解了,但是她依旧没有露出什么害怕的模样。 那份从容,就如同她所经历的过的那些阅历一般沧桑淡然。 纤细却有力的单手提着黄铜的烟斗,而那烟斗里面慢慢飘出着火焰,像是某种热情将要盛放!无论是谁,都不能小看曾经当权者之一的大贵族,哪怕这贵族已经没落。 单马尾的少年挑着眉,他似乎察觉到了某种迫近的危险,隐秘无声,却又有着分外明显的征兆。但是,少年怎么可以畏惧挑战呢?没有什么事情是一发八十八号破道飞龙击贼震天雷炮没有办法解决的。如果有,就两发。 如果说起志波家,恐怕最先想到的便是那个永远温柔可靠的志波海燕,但是看着这位当代家主志波空鹤,这个断了一只手臂却依旧坚强地挣扎在世间求存的暴力御姐,大概也只能发出一声叹服的叹息吧。 不过,苍并不曾叹息,他虽然不怎么清楚自己的危机感从何而来,可是他明白一点,自己所面对的这位性感暴力的大姐姐,从来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尸魂界公认天才志波海燕的妹妹,五大贵族之一的志波家当家,怎么可能连斩魄刀都无法觉醒呢。 纵然对方和自己一样擅长鬼道,可是苍怎么也不会怀疑对方绝对已经觉醒了斩魄刀,甚至有可能已经达到了卍解的程度。 不过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就会因此退让吗? “雷鸣的马车,纺锤的缝隙,此物有光,群集并做一分为六!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高声吟唱着六杖光牢的吟唱词,苍盯着那个令他感觉到危险的暴力御姐。 “你觉得,就算是完全吟唱的六杖光牢能够困住我多长时间?”志波空鹤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不解,又像是嗤笑。区区一个完全吟唱的六杖光牢真的能够封锁住她这个鬼道达人吗?这个小鬼也是太过天真了吧。 “我从来没有这样认为过,这个只是为了争取时间而已。缚道之三十嘴突三闪。” 三道橙黄色的尖嘴状光束,在六杖光牢的基础之上,做出了二度封锁。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阑干” 十几道纤细的光柱牢牢地将她锁在地面之上,均匀又平整地分布出了牢笼的形状。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接着一大条蛇形光链闪耀而出,做出了进一步的封锁。 “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因其坚决终至无声,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这是最后的吟唱,也是苍如今所能够用出的最强束缚,虽然这个鬼道用出之后,他的脸色苍白,像是身体一瞬间就被掏空。可是这么多的缚道加持,他不相信对方还能够有什么动作。那么接下来,就到了站桩输出的时间了。 猛吸了一口灵子,感受着自己体内的灵压像是洪水一般疯长漫涌,苍还没有测试过自己恢复灵压速率的极限,如今倒是可以试一试。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经过五次之后掏空又恢复,就算是苍那般坚韧的神经,也察觉到了自身的极限。原来这具神赐的身躯并非是没有极限所在,就算是可以通过呼吸快速回复灵压,也是存在一个极致的上限的。而现在他的上限便是五次,准确的来说,是六次,毕竟在五发飞龙击贼震天雷炮之前,他还用缚道将自己掏空了一次。 雷霆万钧,无论是在战场之上的苍,还是在游魂街周围居住的那些人,大抵都是感觉到了这样的威势。整整五发飞龙击贼震天雷炮,就算是舍弃吟唱并且简化了的不完全版本,可是其威力毕竟也不输于加强版的双莲苍火坠。 可惜,在苍正打算瞧一瞧那个性感强势的大姐姐是不是已经变成灰烬,到处都是的时候,一柄短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之上,锋利并且冷漠。 “是不是,很诧异,为什么那么多的缚道都没有封锁住了我的行动?”虽然被那五发连射的飞龙击贼震天雷炮给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强气的大姐姐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没有想到你这个小鬼还真是有点本事的,八十八号的破道,五连发,你的灵压远比看上去的要强嘛!” “现在我是你的俘虏了,你想怎么办?”苍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全然没有反抗能力了,五连发的高等级破道已经彻底将他掏空,再无余力。不过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位强气的御姐竟然还能够镇定自若,五连发的高等级破道也吓不到她吗? 苍的问题换来身后的一片静默,虽然凭借着友人曾经传授的秘技逃过了这一片鬼道轰炸,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少年确实拥有足够和自己为敌的实力,也拥有足够令人重视的天分。况且之前的缚道吟唱可不仅仅是施展束缚那么简单,这个小鬼其实,并不是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切,小鬼就是小鬼!在心中暗骂了一句,一向豪爽的空鹤也不打算继续和这个小鬼计较下去了,毕竟整件事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看在了眼里了。作为志波家的当家,空鹤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是一副什么德行的人,只不过志波家的主家就剩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了,作为姐姐,她只能偏帮自己的弟弟。但是这并不代表,她对于岩鹫所做的那些事情,表示认同。 纵然尸魂界存在着黑暗的一面,也不全是死神的错,无论如何,拼死和虚战斗在第一线的,都是死神! “不过,算了。看在你心眼也不坏的份上,这一次就不和你计较了。我的弟弟我会亲自教育的。志波家,还是我说了算!无论是谁想要对付志波家,都要先过我志波空鹤这一关!” 冷冷地警告了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但是实际上非常危险的单马尾少年,志波空鹤收回了自己的短刀。抽出腰间还未燃尽的烟斗,独臂的强气御姐头也不回地离开,独留下一片还未消散的烟尘,和略显虚弱的少年。 “金彦,银彦,带着岩鹫,跟我回去。” 看着对方这样潇洒地离开,苍有些怅然,然而他搭在腰间刀柄之上的手掌却缓缓放松了。不自觉长舒了一口气,他也不得不承认,就算自己认为自己已经很强大了,但是面对那些队长级甚至副队长级的死神,依旧还有很大的差距。 自己所拥有的长处只有鬼道,可是那些队长级与副队长级的死神,他们所拥有的,可完全不只是鬼道这一种,在这个尸魂界,不能够觉醒并驾驭自己的战魄刀,终究不能不能被称之为强大。 可是,陆璃,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醒过来,看起来,你比我,还要任性的多啊! 猛然倒地,没有顾及地上还在逸散飘洒的烟尘,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一个魁梧的身影就将他笼罩了,遮蔽了所有可见的阳光。 “你就不怕真的杀了她?或者说,这五连发的高等级破道,你只不过是做给我看的。” 仿佛早就知道他的所在,苍并不显得十分意外,他只是看着那个面容严肃的魁梧男人,然后嘟囔着:“你以为我施展那么多缚道是干什么的?我可是给她施加了好多层防护。只不过想要吓吓她而已,哪有那么严重!” 避开了那个彼此心中都清楚的问题,苍选择性地回答了这位赏识自己,提拔自己,并且利用自己的上级,四枫院公主殿下的家臣源平经大人。 他当然从来没有想过要将那位志波空鹤置于死地,弄死一个曾经的大贵族?就算这个尸魂界的大贵族已经没落,如今爱惜自己性命的苍,也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他只不过是在地头蛇面前宣扬自己的力量,争取自保而已。 虽然游魂街并不是什么真正藏龙卧虎的地方,可是苍还是想要一个真正的容身之所的。碎蜂已经彻底断绝了自己前往真央灵术学院进修的可能,他也大抵不过是想要弄一出示威然后割据地盘的闹剧而已。 一个可笑的自作聪明的天才,总归比一个心机深沉的天才更让人放心一点,毕竟在从二番队离开的路上,他可是已经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已经盯上了自己。这种感觉就跟被痴汉尾随一样难受,虽然他承认自己长得确实男女通吃,容貌俊俏,但是他真的不喜欢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壮汉研究哲♂学。 他可是名草有主的好少年。 No.9 你将从何处寻得礼赞? 融入游魂街的生活这种事,对于苍而言,并不算有多么的难。毕竟来到游魂街的人,大多会是不同时代的魂魄,就算之间有着无法磨灭的代沟,但是被这里的环境所浸染,多数都会各自有所包容。 毕竟这里是卑微贫穷的游魂街,虽然是排名比较靠前的比良木区,但是依旧缺少食水之类的必需品,虽然足够生活,日子也只能够过得紧巴巴的。 苍倒是不需要考虑这方面的事情,他可以直接呼吸周围的灵子,填充自己的灵压,对于他而言,吃与不吃,不过是个习惯问题,而并非迫切的生存。 甚至,他还有闲暇,自己动手给自己搭建了一处居所,虽然并不大,内里陈设也很简陋,但是毕竟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丝家的样子。 家里有两个人,他和陆璃,苍大抵是这么想着的。 作为游魂街的登记官,苍要忙碌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多。魂魄来到尸魂界之后大多是随机分配,虽然这里排名靠前,可是很多魂魄都到不了这里,就被禁锢在了其他的地方。或许是因为贫穷,或许是因为饥饿,又或许是因为其他一些杂七杂八在现世无法避免,在死后世界也一样存在的烦恼。 但是,这些其实都和苍没有关系,他多数时间所要应对的,其实只是那个执着的名叫源平经的男人和那个越来越喜欢往他的家里跑的令人不爽的烟火师。 “哟,日安。小鬼,今天起得挺早的嘛!” 所谓厌烦就是不计其数的打扰,就算是今天也是一样。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不请自来的烟火师,有些莫名的后悔,自己为什么会招惹到这样一种麻烦的生物。 迫不得已,他从参悟刀禅的意境之中醒觉,然后按照对方所传授的贵族的礼数,给予对方相应档次的接待。简而言之,就是给这个不请自来的志波空鹤,倒了一杯热茶。 茶这种东西,是相当珍贵的一种东西,大多只有在静灵庭里面才有的卖。苍也是每个月述职的时候,才能够买上一点,但是大多数都会进到这个令人讨厌的烟火师的肚子里。 毕竟,苍是不喜欢喝茶的,他有些厌烦那种夹杂在茶道之中先苦后甜的意境,真的,很令人厌烦。 虽然居住在这西游魂街的比良木区并没有超过可以用年来做计数单位的时间,但是苍身上所沾染的暮气已经超过了来到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时候,或者说恢复了他到达这个世界之前的模样。老气横秋,温暖却迟暮。 “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抱着没有茶水的杯子,苍坐在亲手编织的榻榻米上,眯着眼睛询问着。 对面的这个令人讨厌的烟火师,虽然是一个帅气潇洒并且充满性感的大姐姐,但是不知为何总是逃离不了对于爆炸的喜爱。尽管因为爆炸而失去了一条手臂,但是依旧乐此不疲,甚至越发痴迷。 她一直过来打扰苍,也是发现了苍对于她的价值。 不仅仅是一个擅长鬼道的天才,而且是一个十分有用的实验对象,对于志波空鹤而言,她口中的小鬼就是有着这样优秀的价值。能够快速恢复灵压的苍,对于她的志波家传爆炸鬼道有着无可取代的作用,类似于加持了快速装填和弹药库两种高等级buff。 虽然苍对于爆炸这种能够让人永恒,甚至让很多人永恒的艺术并不是很喜欢,可是在对方拿出了志波家家传鬼道和她本人钻研鬼道的经验手本的时候,苍也是果断地屈服在了这位起码有d的强气御姐面前。 相比炸弹,苍作为一个健康向上的少年,还是对弹更感兴趣。 “小鬼,难道我来找你,就只会因为实验的事情吗?”志波空鹤有些不满,她用攥着烟斗的手撑着桌子,丝毫不顾忌自己的胸部在桌面的挤压之下变成了更加呼之欲出的模样。不过看了看对方毫无表情的面孔,空鹤还是放弃了质问,相比于曾经的那个软萌的友人,这个被她所看重的小鬼,表面上更加的无趣啊! 苍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变过,对于他而言,这不仅仅是他的本性,更是一种自我保护的伪装色。在游魂街的这些日子,虽然无比平静,但是他总会察觉到这份平静之后有种莫名涌动的暗流在向他迫近。 于是,他开始变得慵懒,变得颓废,开始逐渐掩藏自己还不曾暴露的那些价值。他并不想成为别人手中的工具,因为成为工具这种事,非常危险。很多人并不爱惜自己手中的工具,他们对于工具的态度,大多都是用完了就扔掉。 所以,尽力降低自身的价值,才是被人遗忘的最好方法。虽然真正的阴谋者大多不会忽略那些不怎么起眼的细节,可是聊胜于无啦。 曾经的世界有句老话说的好,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像我这样拉风的少年,无论再怎么隐藏自己,都是被无数狂蜂浪蝶所围绕的。 “为什么我感觉你这小鬼刚才好像在骂我?”等着自己那双蓝色的大眼睛,强气御姐似乎有着某种类似笨蛋的直觉,猛然用自己接着义肢的右臂在桌子上砸了一下茶杯。 “你想多了,而且,我的茶杯是朽木家送的,很贵的。”苍莫名地偏了一下眼睛,不去看那有些惊人的晃动。虽然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样的美景,但是毕竟自己的女朋友就在身边,多少要注意一点。 相比于这些小事,之前在帮助空鹤实验爆炸威力的时候,他倒是看到过更加惊爆的场景。嗯,是惊爆,不是劲爆。毕竟,某些鲜血淋漓的场面,怎么样也不能算作美丽,当然对于某些崇尚暴力美学的人而言,譬如某个十一番队的总是迷路的野兽,也许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哼哼,朽木家。你这个小鬼什么时候和白哉那个臭屁的小子扯上关系了,他可不是会关注平民的人。作为正统大贵族出身的白哉,可是连看一眼平民也不屑啊!”空鹤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怀念的意味,毕竟曾经的五大贵族,大多都是有些亲戚关系的。她和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自然是很熟悉的,只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份,没有办法再接触了而已。 阶级,永远是横跨友谊的最大裂痕。 苍撇了撇嘴,有些不太认同空鹤的话,但是他还是坦然地回答了:“不是朽木队长,是露琪亚。我上个月从游魂街前往静灵庭述职的时候,刚好遇上了她与一只流窜到尸魂界的虚的战斗,顺手帮了一把。为了表示感谢,她送了一副茶具给我。” “朽木露琪亚吗?”听到了这个名字,空鹤的表情有些难看,她似乎对于这个名字的感觉比白哉更加熟悉,也更加复杂。那一张原本坚强爽朗的面孔上,多了几分痛苦与怨恨,但是更多却是追忆。 苍理性地没有发问,任凭空鹤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他觉得,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够作出决定。虽然他并不清楚空鹤和朽木露琪亚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可是他明白,那一定是很痛苦的过去。 而他最擅长的,就是不去揭人伤疤。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被揭开,甚至会比受伤的时候还要感觉疼痛。这一点,苍还是知道的。 “不好意思,失礼了。”虽然性格豪爽,但是毕竟曾经是大贵族,言行举止之中不可避免带着几分贵族的气度。空鹤也知道自己刚才追忆过去的失神,是对于招待客人的主家的失礼,于是坦坦荡荡地向苍道歉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有想要招待你的意思。”虽然是面对对方的道歉,苍也还是一如既往地表示了自己厌恶之情。 “你这小鬼,还真是有够令人讨厌的啊!” 咬着牙,空鹤一拳砸中了面前的桌子,恶狠狠地瞪视着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像 No.10 平淡无奇的湖面总会因为一点儿微风而掀起波澜,但是这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烟火大会的日子很快临近,作为和自己的斩魄刀生活在一起的少年,傍晚时分从梦中惊醒,苍才发觉,自己竟然并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虽然说庆典这种东西并非只是为了大吃特吃而存在的,更多的是一种对于收获的感恩和寻求快乐的途径。可是刨去了吃之后,似乎也就没有剩下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毕竟,他活下来,只需要呼吸灵子而已,食物什么的,已经很久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了。 是的,分割了灵魂化作斩魄刀的少年早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味觉,或许是已经不需要吃东西所以自主退化了的缘故,又或许是他已经通过自己牺牲的那部分灵魂,将味觉这种东西奉献给了另一个人的缘故。 在苍的心中,大概是倾向第二种的,大抵是出于对某种美好幻梦的期待。 “大哥哥,快点啦。烟火大会马上要开始了哦!”基于最初相遇时的缘分,那个名叫二郎的孩子经常过来找这位曾经保护了他的大哥哥玩。虽然后来的苍,表现都很淡漠疏离,但是对方依旧锲而不舍。 在苍眼中,这大概就是长得帅的加分项?原来长得好看也是一种苦恼啊! “知道了,马上就来。”虽然抱怨着,但是苍还是带着从来都不曾离身的斩魄刀起身了。通体漆黑的刀鞘之上有一条细碎的银链,悬挂在了那身黑色制服的腰带之上,这是空鹤送给他的谢礼,说是感谢他这么长时间的配合。 虽然,他早就收到了更加珍贵并且稀有的谢礼,但是有时候,有些人的好意是不容许别人轻易拒绝的。他十分明白,志波空鹤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走了门口,回头望了一眼自己的居所,简陋,空荡荡的,却禁锢了空间,仿佛蕴含着某种不知名的温暖。苍朝着这空荡荡的房子摆了摆手,然后轻声告别:“我出去了。” “大哥哥,大哥哥,快点啦。今天据说空鹤大姐头有特别准备的超大型烟火弹呢!”名为二郎的小孩拉扯着苍的衣摆,分外雀跃地说道。在这贫穷的游魂街,有可能几个月甚至几年才会有一次这样大型的庆典,大约是为了怀念曾经作为生者时的生活,是不容错过的盛事。 小孩子这么兴奋,是理所当然的。苍却察觉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就像是一种猛兽即将狩猎时的气势。他的感觉向来很准确,就算这并非是感觉,他也是要将这当成感觉来判断,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知道。 所谓的隐藏与伪装,从来都不是简单地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而是真正隐藏起自己的思维方式,隐藏起自己的习惯,这才是真正的伪装。虽然说他和自己上司之间的关系已经降到了冰点之下,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到了空鹤的关系,那个名为源平经的男人竟然会偶尔来到他的居所,教他一些关于伪装的事项。 毕竟,每次源平经到来的时机都是很巧,都在空鹤离开之后,似乎并不愿意和空鹤碰面。苍倒是向空鹤询问过这件事,但是空鹤的回答是,她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一个名叫源平经的死神。以空鹤的性格,大概是不会欺骗人的,如果她不想说就根本不会开口,这一点很好判断。 抛开了脑子那些纷乱的杂事,苍已经随着二郎的拖拽来到了烟火大会的聚集地。 原本人烟稀少的游魂街此时灯火通明,充满了热闹与喧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一派欢快热闹的气氛。尽管这气氛之中还是有几个杂音,譬如志波岩鹫和他身后那几个永远不学无术的跟班。当见到苍的到来的时候,不少人和他亲切地打着招呼,毕竟作为游魂街的登记官,他和不少人打过交道,也处理过流窜到这里的虚,救过不少人的性命。 “哟,飞鸟阁下,不来一杯吗?”有人热情地邀请着苍,甚至拿出了珍藏的清酒,希望他品尝。 可是面对这样善意的邀请,苍还是婉言拒绝了:“等会还有些烟火弹的技术问题要和空鹤谈,酒我就不喝了。” 虽然厌憎着那个曾经教训过自己的少年,可是岩鹫的注意力还是离不开他的身上,似乎总有种想要趁他不注意给他个教训的恶意冲动。但是,当听到苍直呼自家大姐名字的时候,岩鹫也就出离了愤怒了。 “你凭什么直接喊大姐头的名字·····” 很可惜,这样的冲动还没有演化成具体的行动,就被轻而易举地镇压了,面色铁青的空鹤站在自家弟弟身后,一把按住他满是刺发的脑袋。 “我允许的,怎么了?” 面对自己一直惧怕的姐姐,岩鹫根本没有胆量也没有力量进行什么反抗,只能够在空鹤面前屈辱地低头。不过,空鹤也并没有给苍什么好脸色,语调讥讽:“我还以为你不想来了呢?没有想到,你竟然也会来参加这种平民的聚会吗?” 无视了空鹤的嘲讽,熟知她个性的苍知道,这不过是因为自家弟弟不成器而衍生的迁怒而已。他只是平淡地看着她的眼睛,然后说道:“找个地方,我有事情和你说。” 不同的话,在不同的场景,在不同的人面前,会是许多种迥然不同的反应。比如被自己姐姐按着脑袋的岩鹫,此时的表情就是难以置信,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愤怒。而面对这样坦然直接的少年的一向豪爽的空鹤,也是一瞬间掩盖不住自己的慌乱来,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意外,也有些迷茫。 但是周围参与庆典的人,大多数都是一个喜闻乐见的表情,甚至还有人高举着手中的酒杯,为这个少年的勇敢喝彩。大概在他们想来,在这样的庆典之上,一对关系还不错的男女,男方开口说要找个地方,两个人单独谈谈,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别的意思了。 虽然空鹤和苍之间的年纪相差有点大,并且身份也有差距。可是在这游魂街,两个人大抵都是大家所喜欢所崇敬的人,大概走到了一起,也不会有什么人意外吧。甚至,很多人其实在心底都在暗中八卦这两个人,是否也会有那种朦胧不敢明说的心思。 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淡漠疏离的少年竟然会采取这么直接的举动而已。 不过,似乎要排除掉已经恼羞成怒的岩鹫,和他身后已经目瞪口呆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四个跟班。 没有得到答复,似乎也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苍无视了周围人的喝彩,也无视了岩鹫那几乎就要将他生吞活剥的锋利目光,竟然上前一步,握住空鹤的左手,硬生生将她拉走了。 “看不出来啊!飞鸟阁下竟然是这么有勇气的一个男孩子啊!” “对啊对啊,这一刻的飞鸟阁下简直男友力爆棚了!” “你们猜结果会怎么样,空鹤殿是会顺从呢,还是答应呢,还是直接反向表白呢?” “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嘛!” “当然都是一个意思,难道你还不看好飞鸟阁下和空鹤殿?他们都是好人呢!而且我可是经常看到空鹤殿去飞鸟阁下的家里去找他,然后他们就不知所踪了。难道不是约会?” “真的吗?真的吗?快和我说说!” 一群很久没有找到什么新闻的人们突然发现了一个非常值得探讨的问题,于是这场庆典的欢乐程度立马开始迅速升温起来,甚至也启发了不少彼此之间看得顺眼的男女,鼓起了勇气。除了一脸欲哭无泪的岩鹫,大概每个人都对这样的展开,感到十分满意。对于游魂街的人们来说,安于现实贫困的时候,这些能够让人温暖的事情就是他们所要庆祝的快乐吧。 这份短暂且安然的快乐源于对于生命的追求,和对于危险的领悟。游魂街是危险的,不单单是因为贫困,大批的死神所负责的是静灵庭之内的安全,流窜到游魂街的虚只能够由那些偶尔回家探亲,或者负责本地区的登记官解决,很多时候,这就代表极大的死亡率。 没有理智的虚可从来不是什么善良的生物,他们的本能就是吞噬灵魂。面对没有力量且获取容易的灵魂,每一只虚的选择,恐怕都是拼命地饱餐一顿。 等到足以征讨他们的死神到来之后,又能如何呢,那些已经死去的灵魂,那些已经被吞进虚肚子里面的灵魂,也都不会再回来了。 更何况除了这样的危险之外,在排名靠后的游魂街之中还有更加黑暗的事情在不断发生。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并不代表人性的恶就随着生命的逝去一并剥离了。甚至因为没有了躯体的束缚,反而愈加凶猛险恶。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发生任何一点点值得庆贺的欢乐,恐怕都是令人喜悦而愉快的事情吧。期待着安定生活的,已经死去多时的灵魂们,如是想着。 No.11 有些人在晦暗之中潜伏,是为了寻觅想要寻获的猎物。而有些人,仅仅是想要躲避追捕。 苍不知道自己算是哪一种,亦或是哪一种都不是。但是他对面的那个已经出离了愤怒的女人,想要告诉他的东西恐怕与他所想的那些事情,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我说过了,我只不过是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苍装着自己什么都不懂的样子,然后依旧淡漠地说道。虽然他确实不太懂为什么空鹤在他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之后,变得那么气急败坏,可是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遇到某个女生生气的时候,只要装傻,然后找个话题糊弄过去就好了。 虽然严格来说,面前的这个起码有d的强气御姐,不能算是普通女生,甚至不能算是女生。但是大抵是雌性,这种做法,都是通用的。 毕竟在她们眼中,男人这种生物,从来都是用腰部以下思考的,有过脑子这种东西吗? “算了算了,我也不打算和你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小鬼计较什么了。你刚才说,你发现了有人想要对于游魂街的人图谋不轨是吗?”压抑了一下自己的怒气,空鹤并没有在之前的愤怒之上纠结,或许她自己也是骤然松了一口气吧。 毕竟,对于她而言,这种事情也还是会有压力的。 “来庆典之前察觉的,似乎有人想要对游魂街的人下手。但是我也只是感觉,并没有能够分辨具体的位置。”苍“如实”地回答道,虽然他说的很模糊,但是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应该是能够信任的,或者说面前这个人应该是会信任他所说的话的。 不过,空鹤还是有些怀疑,她并非怀疑苍所给的情报的真实性,而是怀疑他的处理方式。 “你不是应该先向你的上级汇报吗?为什么会想到找我帮忙?我只不过是个旅居游魂街的烟火师而已。”带着某些莫名的自嘲,空鹤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似乎想要借此看清这个一直神秘莫测的少年。 “我和上级关系并不是很好。之所以被分配到游魂街,也是因为与队长产生了矛盾而已。而且虽然我能够感觉到有心怀恶意的人的存在,可是我并不能够确定他们的位置,也无法确定他们的目的。” “就算我汇报了,大概也不会有人相信我吧。”苍的回答很直白,他并没有修饰自己被指派到游魂街的原因,更没有遮掩自己情报的不足。既然已经选择了信任面前的这个人,苍自然不会刻意地隐瞒什么。按照常理而言,他现在是有求于人,自然姿态要放低一点。 “算你识相。我原本还以为当初你那么维护死神与尸魂界的尊严,是因为你和你们队长的关系很好呢!” 空鹤还是记仇的,她并没有忘记当初刚遇见时,苍所给予她的下马威,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嘲讽了回来。但是她也没有继续深究了,虽然很讨厌这个永远自以为是,还整天臭屁白烂的可恶小鬼。可是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和友人所要求她注意的那些人应该是有所关联的,既然如此,就算这小鬼不求她,她也是要展开调查的。 自从她的友人离开尸魂界,她就一直在追查这些事情。在各地的游魂街总有一些人会因为饥饿、被虚吞噬或者种种恶事以外的原因失踪,她这些年在西游魂街四处旅居也正是为了替她的友人查清这些事情的真相。 所以说,就算苍并非是有求于她,这些事情她也不能够不去管。可是,能够让一直那么臭屁的小鬼放下身段来求人,不管怎么想,心里面还真是蛮爽的,空鹤的心里面充满了快活的感觉。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带着几分窃喜,空鹤随口问道。 苍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看出来了,却又像是毫无所觉一样,依旧平静淡然地回答:“找到他们,抓住他们,然后杀了他们。” “喂喂喂,原来你才是隐藏的反派角色吗?” 空鹤被苍平淡无奇的语气吓了一跳,然后看到对方那戏谑的笑容的时候,顿时明白了苍不过是在和她开玩笑而已。不过他说的其实也并没有错,他们现在最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些人的踪迹。 尽管苍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但是如果没有找到那些令他感觉危险的人,一切也不过是空谈而已。但是,对于他们两个而言,找人这种事情,确实不是什么擅长的能力。 作为烟火师,空鹤更擅长的是关于爆炸一类的攻击性鬼道,而她斩魄刀的能力很可惜,也和找人根本没有任何联系。大概因为斩魄刀就是死神的灵魂本身,所持有的特性,其实就是死神的本性而已。 苍有时候也会思考,自己那么长时间无法唤醒陆璃,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把斩魄刀实际上并非是他自己的灵魂,而是由陆璃灵魂主导的。也就是说,实际上自己所持有的的这把斩魄刀,准确的说,应该是属于陆璃的斩魄刀。 谁能够唤醒属于别人的斩魄刀呢?仔细思考一下其中的难度,就足以令人感到无比的绝望了。但是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猜测,苍觉得,既然那个神秘存在给自己定下了这样的任务,那么这任务大抵不会是无法完成的吧。 应该是这样的吧。 “喂喂喂,小鬼,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发觉了苍的失神,空鹤显得十分不满,她正在布置作战任务呢。明明是这小鬼的请求,怎么他自己好像一点儿也不重视的模样,实在是太令人气愤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声熟悉且愚蠢的喊叫惊动了不满的空鹤和正在思考别的东西的苍,他们都很熟悉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志波空鹤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志波岩鹫的。 “岩鹫遇上了那些人吗?”空鹤眯了眯眼睛,却没有想到苍根本没有半点和她说话的意思,拉着她的左手,就开始施展瞬步了。 “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苍一边前进,一边回头和空鹤解释道,“尽管岩鹫这个家伙是个笨蛋,但是他毕竟也是游魂街的人,我不会允许他在我的地盘遇到这种危险。而且我之所以会在那些人的身上察觉到危险,是因为他们身上不仅仅有死神的气息,还有虚的。” “所以说,我并不清楚,那些人到底是死神,还是已经堕落成虚的存在。” “小鬼,你很痛恨虚吗?”空鹤忽然问道,她似乎在这个一直很平静的少年身上,察觉到了一种对于虚的毫无保留的仇恨,就像是曾经被虚夺走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死神和虚不应该是死敌吗?而且,我对于肆意掠夺他人生命的存在,是永远都不会认同的。无论是现世中的那些人,还是这些无所不在令人讨厌的虚,他们都是一种货色,都是不能自控的卢瑟而已。” 虽然是第一次爆粗口,可是身后的空鹤却听不懂那所谓的“卢瑟”究竟是什么东西,但大抵能够猜测的到,并不是什么好的形容词吧。 “还有多远?” “已经到了。” 仅仅两三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赶到了声音的源头,空鹤的弟弟志波岩鹫正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地上,而踩在他身上的,是一个身着死霸装的死神。但是这名死神与普通的死神,有一点极其显著的不同。 这个略显消瘦,皮肤白皙的男人脸颊上面有着如同虚一般的面具残片,虽然是残损的,但是苍依旧能够看到,那被面具所包裹着的眼睛,不是人的眼睛。 猩红色的光芒扫视着匆匆赶到的两个人,然而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和他们多做废话。或许已经被虚的意志吞噬了的这名死神,根本就已经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来了。 “这是什么怪物?堕落了的死神吗?”苍略显尖利的眼眸里面透露着戏谑的光芒,虽然对方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可是对方的状态其实也不是很好,毕竟那样起伏不定的灵压,是完全无法瞒过苍的感知的。 他眼中所见的灵魂的火焰,正在不停地挣扎与哀嚎,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被虚所吞噬的人类一般。原来当面临死亡的时候,其实死神和人类也并没有多少不同。他所见的,正是这样一幅场景。 “我牵制他,你把岩鹫救下来。”苍忽然回头嘱咐道,虽然对方因为他们两个的威慑而暂时全无动作,但是并不代表他一直都会保持这样的姿态。毕竟被虚侵蚀了,自然也就会带有虚的疯狂,苍本来就不奢望对方能够保留多少像样的理智。 “为什么是我救人?”空鹤很不满身边小鬼的安排,难道他是在看轻自己吗? “我毕竟是很讨厌岩鹫这个家伙的,万一在救他的时候,不小心失手砍掉了他的胳膊,还是其他什么地方,那就不好了。”苍的理由正当并且充满了道理,空鹤完全无言以对。 “你就这么讨厌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吗?” “别废话了,我感觉对方似乎已经要有所动作了,如果想要救下岩鹫的话,就趁现在吧!” No.12 毫无理智的恶兽,终究也只是一只野兽而已。纵然拥有无比锋利的爪牙,但是却没有能够思考的余地,没有所谓的利用和效率,这,就是失败的缘由。 “行动!”苍不去听空鹤还要再说什么反驳自己的话,他当机立断,没有半点彷徨和犹豫。该做决定的时候,绝对不能够迟疑,能够握在手中的时间,不要为了毫无意义的事情而争执不休。对于他们而言,救下岩鹫就是胜利,剩下除掉这只失去理智的野兽或者捕获他,也不过是顺带的任务而已。 虽然不擅长斩术和白打,但是苍并没有选择用鬼道的远程攻击。岩鹫还在那个已经虚化失去理智的死神脚下,苍并不敢保证自己一定不会伤到他。虽然就算伤到他,苍的心中也并没有愧疚,但是这种事情,还是用最稳妥的方法才是最好的做法。 单马尾少年的身影如同一道疾驰的闪电,不停地在奔袭的过程之中变幻着自己的方向,吸引着那只野兽的注意力。对付一只失去理智的野兽,最好的办法就是激怒他,招引他的仇恨。因为,这是最容易做到的事情。 不停的变向,在视网膜中留下刺激神经反应的残像,不断增生,又不断消减,这样的刺激足以挑动生物的神经,然后令他们兴奋或者愤怒。虽然是一个少年,可是苍的应对却像是一个十分老练娴熟的猎人,布置着陷阱,然后诱导自己的猎物一点点踏入自己的陷阱之中。 可是这个时候,意外发生了。 当看到前来救自己的人竟然是自己最讨厌的飞鸟苍的时候,岩鹫的选择竟然是咬着牙,捶打起了那个已经渐渐虚化了的死神踩在他身上的右腿。 wtf? 你这是做啥子嘛!苍的心中顿时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虽然对于他而言,救不救岩鹫其实都没有什么所谓的,但是本着国际人道主义精神,他有这个能力还是打算救一救的。毕竟以岩鹫那个连斩魄刀都没有的废柴混混,能够做的,大概也只是让这个野兽拿下首杀,送出一血而已。 战斗的要点就是,不要给对手任何发育的时间与机会,虽然岩鹫的死很有可能能够激发空鹤的暴走,然后给空鹤加上buff,但是苍并不想这么做。 可是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嘛! 心中暗骂着那个脑残作死的岩鹫,苍却依旧执行了自己之前的战略,他相信自己能够把仇恨稳妥地拉回到他自己身上,不就是一个看起来很有san值的被虚侵蚀了的野兽吗?他还对不了一只野兽了吗? 直刀出鞘,苍的身影瞬息出现了那只野兽的面前,猛然一刀劈向了它的那残缺破损的面具。虚的面具是他们最显著的要害,这个是每一个死神都知道的事实,苍也不会有什么例外。锋利的刀锋之上涌动着浓烈的金色灵压,虽然苍只不过是想要挑衅一下对方,但是现在这只野兽身上起伏不定并没有达到巅峰的灵压,还是让他想要做一下尝试。 尝试一下,也许我这一刀下去,你有可能会死呢? 不过,现实的情况冰冷地予以回击,对方虽然被虚所侵蚀,但是灵压显然不仅没有掉到席官之下,反而在苍的刀锋的压迫下,突破了副队长的阶层。 “竟然还能变强?这就是出卖了自己的尊严和心灵获得的力量吗?”苍的口气之中鄙夷多过感叹,只有自己的力量才是自己最真实的依仗,借由外物达到的境界,自己永远无法将其完全掌握。 这世间虽然有许多速成的道路,可是不是每一条都能够走到尽头啊! 不过,此时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他的掩护下,空鹤已经很顺利地打晕了正在作死的岩鹫,将其救了下来,脱离了战场。接下来,便是角斗士用策略屠杀野兽的战斗了,一对一,很公平,生死各安天命! “破道之四,白雷!”面对对方的疯狂斩击,苍借着其中一次交斩的推力猛然后退,然后指尖雷光激射。那道迅猛的雷光猛然穿过对方的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的刀影,命中了苍所选定的目标。可惜对方的面具,似乎比一般的虚要硬得多。 虚其实也是分等级的。最开始的时候,是普通的人类死亡之后因为怨念而转化成的普通虚,然后通过几只普通虚的互相吸引,相互吞噬,进化成了最低级的大虚基力安?gillian,就是那种一身黑,外貌完全一致的大型虚。 然后不断吞噬着人类的灵魂或者虚来进行进化,然后成为具有类人外貌,并且拥有一点点低等级能力的中级虚雅丘卡斯?adjuchas。 在这个过程之中,这种中级虚会不断地战斗,然后继续向上进化。可是一旦被更高等级的虚所伤害或者吞噬掉一部分,那么它们就再也无法向上进化了,就永远无法成为更高等级的高级虚瓦史托德?vastrode。 虽然苍得到的资料之中还有在其之上的等级,可是尸魂界之中他所能够接触到的情报,都只提及了到瓦史托德?vastrode为止而已,就好像有人刻意地之后等级的资料抹消了,刻意塑造了尸魂界这个略显扭曲的世界。 毕竟越强大的虚越具有人类的形态,那么可不可以认定,其实虚也是可以成为死神那样的存在的。虽然这个推论会否定死神所存在的价值,也会抹消掉死神这个职业的正义性,可是苍的心中还是有着这样的猜测。 死神和虚,其实是一体两面,可以相互转化的。 就像人的善与恶一样,这个世界不可能缺少死神这样的存在,自然也不能够缺少虚,正如同人从来不会缺少善与恶一样。这是造物所存在的必然。 但是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虽然并不否定虚的善,与死神的恶,但是他现在的刀,却是为了游魂街的那些人所挥舞的。一个危险的被虚侵蚀的死神有着必须清理掉的价值,无论他如何想,这一点是肯定的。 因为他不杀了它,它就会杀了他,仅此而已。 四号的破道无法对对方的面具造成丝毫的损伤,虽然他明白死神所转化的虚一定会比普通人类所转化的虚要强大的多,但是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击真的一点儿作用也没有。实在是让他发自内心的不爽。 刀锋席卷着狂风,呼啸而来,对方的速度又有了进一步的提升,似乎随着对方愤怒的加深,它所具有的的攻击力也会进一步加强。苍在战斗之中稳步收集着自己所需要的情报,他并不相信这只不过是一起意外。他更愿意相信,这是某个阴谋者的实验品,那么既然有实验品,那么一定会有人在周围收集实验数据,并且做好回收工作。 这是科研工作者的通病,也是他们最为正规的实验流程,毕竟他们总不会是为了做个玩具才将这个东西弄出来的。至于为什么会正巧投放在自己所在的这个比良木区,而不是更靠后更没有人烟的三不管地区。 那理由不是显而易见的吗?正如他之前所察觉的那样,有些人已经对他感兴趣了,这一场实验不仅仅是测试死神与虚转化的合理性,亦或是死神突破自身极限的方法,更多的,可能是为了收集关于他的数据。 测试他的性格,测试他的实力,测试他对于战斗的理解,测试他对于死神与虚相互转化的理解。将方方面面的猜测在脑海之中过滤了一遍,苍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正如对方在测试他一样,谁又知道,他也是在试探对方呢? 对方将这个实验品甩到他的辖区,就要做好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准备,虽然他并不能在打败这个实验品之后,将其暗中藏下,自己研究。可是他能够不让对方回收啊,他可以毁尸灭迹啊! 你们想要看我的实力的话!那么就给你们看好了,为什么自己之前和空鹤初遇时要打得那么激烈呢?正是为了这样的时候啊!你们要看我的实力,那么我就坦坦荡荡地表现给你们看,不要吓着啊! 一如之前和空鹤的那一次战斗,最先的是: “雷鸣的马车,纺锤的缝隙,此物有光,群集并做一分为六!缚道之六十一,六杖光牢!” 三道橙黄色的尖嘴状光束,在六杖光牢的基础之上,做出了二度封锁。 “缚道之六十二百步阑干” 十几道纤细的光柱牢牢地将她锁在地面之上,均匀又平整地分布出了牢笼的形状。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接着一大条蛇形光链闪耀而出,做出了进一步的封锁。 “铁砂之壁僧形之塔灼铁荧荧因其坚决终至无声,缚道之七十五五柱铁贯!” 接下来就是开胃的大菜,希望他们能够喜欢,也希望这只毫无理智的野兽也能够喜欢这样的送葬方式!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破道之八十八·飞龙击贼震天雷炮!” 飞龙击贼震天雷炮的五连发,一时间震撼的雷霆暴走而出,面对这这样的雷光四射,苍回身看向身后已经目瞪口呆的空鹤,然后微笑着说道。 “艺术就是爆炸,不是么?” No.13 所有看起来壮烈的波澜都不过是眼前的喧嚣,而真正的巨浪,永远藏身于昏暗中,不见一丝光明。所见,所听,所闻,所想,皆是漫长时日之中,自我欺骗的虚妄。 这样磅礴的喧嚣,注定会引起所有人的关注,可是对于他们,苍也不过是用一句,烟花弹出了问题的言语就轻易搪塞了过去。毕竟,虽然是可以控制的鬼道烟花,但是终究还是会出意外的不是,否则空鹤又怎么会失去自己的右手呢。 “那并不是真相,对不对?”似乎总有闲暇的源平经,如期而至。 苍只是对他略显尊敬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讲述:“我察觉有人盯上了我,然而并不知道是谁?今天是游魂街的烟花庆典,不论愿不愿意,我必定会出现在庆典上。那么对参与庆典的人出手,意图就很明显,除了我之外,不可能是别人。” “不会是为了志波空鹤吗?”源平经嘴角带着某种嗤笑,似乎在嘲讽这个单马尾的少年实在是有些自视过高了。凭什么,别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是只为了他这样一个小人物。 “不可能,如果不是为了我,又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有离开。”苍瞥了一眼依旧被烟火缭绕的密林之中的不可见之地,虽然看上去空无一物,但是他似乎确信那里肯定藏了一个人,应该不会是志波空鹤。 志波空鹤早已经带着自家弟弟离开,虽然她似乎也对那个看上去被虚侵蚀了的死神很感兴趣,可是都被轰成了彻底的灰烬了,就算她想要验证什么,也没有了任何办法。 “我已经通知了二番队的碎蜂队长,如果你再不离开的话,应该就不用离开了。”苍忽然高声说道,虽然看上去很像一个恐吓的伎俩,但是对方似乎真的被这伎俩给吓住了。草丛之中忽然动了动,消散了所有的关于人的气息。 看着那份异动,源平经眯着眼睛赞叹道:“你还真的很会骗人呢。”他是越来越欣赏这个被自己发掘出来的天才少年,他的光芒甚至让自己感觉到有些刺眼。真的就像当初那个永远被光芒笼罩的公主殿下一样,无比刺眼。 摇了摇脑袋,苍否定了自己上级的赞叹:“我没有骗人,这里发生的事情瞒不过任何人,就算那些游魂街的人不清楚,但是总有人会知道。五连发的高级鬼道,虽然没有多少席官可以施展,但是有几个番队的席官会认不出来呢?” “所以我的的确确地通知了碎蜂队长,我从来不擅长欺骗别人。” 源平经十分诧异,他已经开始有些看不透面前这个少年了,他不是和碎蜂起了冲突之后被碎蜂刻意打压了吗?而且就算是因为这个少年身上有着自己的烙印,碎蜂也不可能去信任这个少年啊!难道,他们之间还有自己所不曾了解的联系吗? “难道你一直都在欺骗我?”终于还是狐疑地问出了口,源平经似乎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他眼中原本安安分分值得培养的棋子,突然有了背叛自己投身另一个阵营的可能,这种事情不仅令人讨厌,还令人痛苦。 “源平经大人,我说过了,我从来不擅长欺骗别人。”苍忽然释然地笑了笑,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上司,“我只是厌倦了作为棋子的生活。人拥有了力量,就会增长出野心。有了野心,就会想要获得自己所认为应得的地位。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如此。甚至这世界上的千千万万人,也都逃脱不了这样樊笼。” “拥有和自身地位不一致的力量,无论是太强,还是太弱,都会导致悲剧的发生。我不愿意见到悲剧,所以我想要获得自己想要的,只能向上走,一直不停地向上走。”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呵呵,骗你哒。”正当源平经听得入神,正要对这一切表示怀疑和愤慨的时候,苍忽然做了个鬼脸,表现出了尘封在淡然外表下的俏皮。 “我当然通知了碎蜂队长,只不过我是从参加庆典的时候就通知了她。要是通知你的话,虽然我并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但是一个没有斩魄刀在身的死神,我真的怕你被人打死。事先说好,如果你真的那天因为装神秘,而被人打死了,我可不帮你收尸。” 苍的话略显欢快,似乎是了结一桩积蓄已久的心事。对于他而言,将碎蜂扯进这件事之后,他所要担负的责任就会小了很多。尽管这样做法有可能会打草惊蛇,但是一直压抑着自己的表情,一直装成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就算那是他的本性,这也不会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你们让我不好过,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来互相伤害啊! “像有人在窥视我的这件事,我从几个月前就跟碎蜂队长汇报过了。尽管我们之间有矛盾,可是对于这种事情,碎蜂队长不会放任不管的。身为二番队队长,这是她必须承担的使命和职责,而且碎蜂队长又是一个视职责为生命的人。” “你并不讨厌碎蜂吗?”源平经的口气有些复杂,他似乎很安慰苍对于他的保护,可是有对苍并不痛恨碎蜂这件事有些不满。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的发展啊。这样一个从来不掩饰自己骄傲的少年,面对碎蜂那种蔑视他所拥有一切的侮辱,就算不会记恨她一辈子,不也应该与之割裂,老死不相往来吗?为什么他们之间竟然会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呢? 叹息着看了看刚才那个窥视者离开时的草丛,源平经忽然问道:“刚才碎蜂也在那里?” “是的,我发给碎蜂队长讯息之后,她很快就赶了过来。我之前和那个被虚侵蚀了的死神战斗的时候,不单单你在场,其实她也在场,只不过你没有发现而已。”苍满脸微笑,看着源平经略显不甘的表情,“请不要忘记,虽然是队长,但是碎蜂队长也是隐秘机动的一员啊!最出色的人才能成为队长,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那么你刚才那么说,只不过是为了让对方离开,然后让碎蜂跟着他,找到对方的老巢吗?”随着苍的坦白,这一场布局的始末已经清晰可见,源平经也明白了苍刚才为什么毫无顾忌地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因为碎蜂在场,甚至有可能这种事情就是碎蜂示意他做的,所以苍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嗯,就是这样。但是我的职责其实到了那个时候已经结束了,能不能够找到对方的老巢,能够获得多少有用的情报,这就要看我们静灵庭最速队长的本事了。”苍伸出了自己的大拇指,平举右手,然后对着源平经眯起一只眼睛,龇着牙,“相信碎蜂队长吧,大丈夫,萌大奶!” 面对这样的表情,源平经无言以对,只能败退。 可是当他离开之后,苍的脸上却全然消失了那样的信心,他只是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之前碎蜂离去的方向,然后喃喃自语:“碎蜂队长,祝你好运吧。最好,不要遇到蓝染那个麻烦的家伙。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啊!” 蓝染惣右介,资料之中被标记为最上级的高危人物,甚至很多具体的资料都没有出现。而苍如今所了解的,便是这个人的斩魄刀初解能力是对于五感的完全催眠,而且是永久性的催眠。 以苍多年深厚的阅历,一般拥有这种能力的,大多会出现在某种不能公开的读物之中,是受众及其广泛的一类小说的绝对主角。而尸魂界很多人都不知道对方有这种能力,甚至所知道的大多以为这种能力受限于光线的折射,对此,苍觉得,这绝对不可能是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该如何运用。 那么只能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家伙,是个反派。虽然他看上去文质彬彬,待人温和有礼,让人如沐春风,又长得很帅,但是在苍的心中这种已经注定会是个反派大boss了。毕竟,长得都很帅的两个人是绝对不会互相喜欢的,哲♂学这个派系,更多的是在肌肉壮汉之间流传。所以说,命运让我们成为敌人啊,蓝染! 感慨万分之后,苍忽然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地狱蝶,眼睛一转,有了一个奇妙的想法。如果说,害怕蓝染暗地里欺负自家碎蜂队长的话,让他不能够脱离别人的视线,不就行了。他隐藏到现在,应该也是有自己的目的吧。如果他的目的没有达成,那么他应该是不会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嗯嗯,嗯嗯,试音,试音。露琪亚,听得到吗?现在我冒着生命危险跟你传递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希望可以来得及吧。”苍看着缓缓飞走的地狱蝶,然后无奈地摊手,“就算赶不上,我也是尽力了呢。碎蜂队长,祝你好运吧。” “愿君,武运昌隆。” No.14 我不知道风 是在哪一个方向吹 就像苍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会跟着自家面色十分不好看的碎蜂队长阁下的身后,来到静灵庭最危险的地方,一番队的队舍,护庭十三番队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的会议室。 对,没错,他是想着拖一下那位无比神秘的蓝染队长的后腿,于是传递给了露琪亚一个消息,说是发现有人刻意研究死神的虚化,让她上报她的队长浮竹十四郎。可是谁能想到,露琪亚正好在家,而这个消息又被那个被空鹤称之为不可爱的死小孩的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听到了。 按照苍原来的想法,他传递给露琪亚消息之后,对方会上报自己的直接上级浮竹十四郎,而浮竹十四郎虽然是个老好人的模样,但是对于这种事情也不会轻忽,于是肯定要去和山本总队长商量。然后依靠浮竹队长对于露琪亚的信任和山本总队长对于自己唯二弟子的信任,自己这个小人物,理所当然地就应该被忽视,就会成为一个完美的闭环。 对于这种事情,山本总队长就算不重视,也会召集所有队长开会商量对策,然后等待自家碎蜂队长的汇报。于是蓝染自然就不能脱身去做其他的事了,尽管不知道尸魂界之中还有多少厉害的人物,但是只要蓝染这个高危的人物不在,碎蜂队长想要逃跑不还是异常轻松的嘛。可惜,天不遂人愿,阴差阳错地被白哉揪了出来。 虽然山本队长也确实召开了队长会议,但是将他找过去怎么看也不像表彰大会,反而更像是要批判他随意透露机密情报。 于是,追根溯源,被强制召回的碎蜂队长,当即找到了苍,并且将他带去了队长们的会议室。路上碎蜂队长根本没有给苍半点好脸色看,虽然他们原本关系就不是很好,可是现在氛围,让苍觉得,自己哪怕多说一句话,都会死! 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左右两排是护庭十三番队的最高领导者,他们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覆盖在了跟随着碎蜂进来的少年身上。那些目光各不相同,有恶意,也有善意,有怜悯,也有狂热,甚至还有一种捉摸不定的欣赏。 当然,哪怕这十一道目光的汇聚,都抵不上高座于最上方的那个白胡子老头淡然却威严的凝视。那是如同泰山就此在自己面前轰然倾覆的重压,除了震慑,还是震慑,就像当初见到那个野兽的时候,所感受到它逸散灵压的重压一般。 “你就是二番队队士,西流魂街比良木区的登记官?”山本总队长终于开口了,那种沉默的压力顿时有所消减,但是苍也不会自大地认为自己就这样渡过了难关。 单膝跪地,纵然察觉到了压力,苍没有躲避总队长如山的目光,反而抬着头回答道:“正是,二番队队士飞鸟苍参见总队长阁下。” 苍并没有表示出什么不卑不亢的态度,他现在是尸魂界护庭十三番队的一员,那么既然总队长愿意承认这一个事实,没有去深究他的来历。那么他现在所要表现的,就是对于尸魂界,对于护庭十三番队的忠诚,这是最基本的应对,也是最坦然的应对。 “既然如此,那么老夫问你,身为二番队的一员,为何要私自泄露机密情报?”山本总队长的语气很重,但是这也在苍的预料之内。他既然选择了将这个情报传递出去,就不会有什么后悔,虽然看起来这并非是什么好的做法,可是对于他而言,只要自己不后悔,那么一定就是好的做法。 “汇报总队长阁下,是因为恐惧。”苍的眼神坚定,他决定要开始施展万千宇宙主角必杀秘技·嘴遁术,虽然没有将对方打个半死,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但是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 面对尸魂界最强,千年第一死神,总队长山本元柳斎重国,打个半死?你确定你不是在自寻死路,拿块冻豆腐撞死都比这个选择所导致的死相要好看得多。 嘴遁术的施展,要配合眼神,于是苍那双湛蓝色的眼眸毫无阻碍地直视了那个端坐着的白发苍苍的总队长阁下。 “因为我发现的那个虚化的死神,并非是因为自身的堕落,而是人造的产物。于是,我恐惧。”苍虽然嘴上说着恐惧,可是他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一丝胆怯。 但是嘴遁术施展的时候,没有人阻碍的情况,那是主角的福利,以现在的情况看,苍注定了不是主角。因为他左手边那排队长之中,一个造型杀马特非主流,明显科技狂人一样的队长就对此发出了肆意的嘲笑。 “人造的产物,真有意思?那么你一个队士,又是如何确定那是人造的产物呢?或者说,你觉得你比我在这个问题上更有权威吗,碎蜂队长所抓获的那个人,可是连一点点关于这方面的记忆都没有啊。” 说着,对方那张漆黑的脸庞凑近了苍的眼睛,略显戏虐地盯着那双令他厌恶的眼睛,“或者说,我应该把你的脑子切开来看看,是不是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这个,我可是很擅长哦。” “离我的猎物远一点,虫子。” 对于这个明显自嗨过头的单身贵族技术宅型杀马特,苍表示根本不想跟他说话,因为苍打不过他。可是早已经将苍预定成为了自己的猎物的某只野兽似乎就有点受不了了,出言斥责,并且附带威胁恐吓特效。 “够了!”一脸严肃的总队长阁下猛然敲击了一下自己拐杖,制止了这种毫无礼仪风范的撕逼行为,身为队长,怎么可以在这样的严肃的场合公然撕逼,忽视他身为总队长的威严么?制止了两个明显没有脑子的队长之后,总队长对于苍的论断不置可否,他心中或许也有猜测,可是他更想看到明显的证据。 “你继续说。” “遵命,总队长阁下。在下所遇到的那个虚化的死神的时候,出于保密和避免危险的考虑,已经将其彻底消灭了。但是有一点,当时碎蜂队长也在场,她也是知道的。那个虚化的死神拥有斩魄刀,而且是已经完成始解的斩魄刀。” 总队长的目光看向一脸阴沉的碎蜂,虽然碎蜂并不喜欢这个导致一切麻烦的罪魁祸首,可是她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个,我可以证明。” 不等别人提出反对意见,苍就继续解释道:“斩魄刀和死神是一体两面的存在,而我们都知道虚是没有斩魄刀的。那么一个堕落了的死神是如何拥有斩魄刀呢?当时那个死神脸上代表着虚的面具已经完全成型,那么依旧拥有着斩魄刀的他代表着什么呢?” “我的猜测是,这代表着有一些人正在研究,如何让死神虚化,而且他们还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可是这些人又是如何获得这些研究的成果呢?没有实验素材的研究是不存在的,而能够进入尸魂界的虚没有这个能力,也没有这个脑子去这么做,那么只能是尸魂界······” “够了!”虽然因为这番“我们之中出了个叛徒”的猜测而陷入了沉思,但是总队长阁下并没有让苍继续说下去,在座的都不是傻子,他们自然看得出来,如果基于那个被苍消灭的虚是人造的情况下,这番推论极为正确。 可是继续说下去的话,那么叛徒是谁呢,只能是在场的各位队长了。毕竟只有队长,才有这个权力和能力能够推行这样的研究,就像许多年前的那个被认定为叛徒的那些人一样。或许当初的判决是错的,但是他们有嫌疑,自然就是罪过。 不过总队长也不想再次犯过去的错误了,虽然他并不承认那是个错误。 “虽然做了错误的事情,但是你提供了有价值的情报。飞鸟苍,老夫对你的判决是,继续留在游魂街,做一个登记官。这件事,与你无关了。” 面对总队长的独断专行,在场的队长或许若有所思,但是都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他们或许心中也有了隔阂与猜测,但是谁都没有说,能够成为队长的死神大多都不是傻子,更可况苍所猜测的罪魁祸首确实就隐藏在了这些队长之中。 飞鸟苍起身准备离开,可是随即被一并离开的某个温和儒雅,文质彬彬的队长在会议室外的回廊叫住了。单马尾的少年毫无畏惧,对着面前这个人展露出了颇为和善的笑容。如他所想,现在这个人,并非是幻觉的虚影。 “队长阁下,有什么事吗?” “我是五番队队长蓝染惣右介,叫我蓝染队长就可以了。苍,我很欣赏你的洞察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邀请你到五番队参观一下。”对方显然对苍表示了极大的善意和信任,而且似乎透露出来的意思,是想要来挖墙角。 “当着别人家的队长面挖墙脚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蓝染队长,很对不起,虽然您的盛情难却,可是我已经心有所属。万分抱歉,您是一个好人。” 一脸单纯的少年,对着欣赏他的那个队长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一路小跑回到了自家低气压稍稍放松的队长身旁,然后对着这个蓝染队长用力地挥了挥手,作为告别。 No.15 恶意的花朵总不会一次就绽放,它只是生长,萌芽,然后等待着开放的时机。 “所以,这就是蓝染队长在别人队长面前挖墙脚的理由喽。真难看呢,蓝染队长,这一场试探你可是一败涂地呢。”毫不吝啬口中讥讽言语,宛如带着狐狸假面的阴险之人,三番队队长市丸银就这样看着面前温和稳重的蓝染惣右介。 “不,虽然他的反击很厉害,可是这一局还是我赢了。”面对自己所看好的天才,蓝染似乎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意图,他盯着面前这个无法察觉情绪的市丸银,颇有意蕴地说道,“当一颗藏于暗处的棋子被逼迫到了明面上来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就无法隐藏了,所谓的绝杀也就不过是一场空谈了。” “那么蓝染队长,觉得这个叫做飞鸟苍的少年,是否察觉到了您就是主谋呢?”市丸银带着浓烈的杀意问道,“如果察觉到了,是否需要我去除掉他呢。这样的天才,如果就这样摧毁掉,也是一件很令人惋惜的事情呢。” 嘴上说的话和自己的情绪截然相反,纵使是深不可测的蓝染有时候也不太明白这个被自己赋以左右手重任的天才,或者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如此看中他,不是么? “不需要这么做,现在他正处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中,太容易被人察觉了。更可况,还有那一招,不是么?”被眼镜所遮蔽的目光十分迷蒙,但是依然可以察觉他身上那犹如罂粟花开放一样的自信魅力。 “是啊,是啊,谁能够破解掉蓝染队长无解的镜花水月呢?这可真是又方便又实用的办法呢”颇为遗憾地称赞着,名为市丸银的队长,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杀意不过是虚无。 而在二番队的队舍里面,则是另外一番氛围。 浓重的低气压萦绕在虽然身形娇小,但是分外冷漠严肃的碎蜂身上,而苍则是规规矩矩地正坐着,似乎正在等候自家队长的责罚。 “为什么要毁灭掉所有的证据?”碎蜂忽然开口问道,可是她所问的,却并非是苍私自泄露情报的做法。或许在她眼中,这个罪行与她心中的那个猜测对比起来,根本无关紧要。 如果苍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真的是现任的十二位队长之中出了叛徒,如果真的是有人还在继续研究死神的虚化,那么······ 想到了那个答案的碎蜂忍不住颤栗着,虽然她并不愿意承认,但是她的内心告诉她,她无比期待着那个答案。虽然那个答案会推翻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但是如果那是真的,她就绝对不会有什么后悔。 “为了尸魂界的安定······”苍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完,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队长还有总队长的表现都是那么异常,可是他明白一件事,自己的计划还是正确的,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疏漏。虽然提前暴露了自己,但是他却明白一点,藏身于黑暗之中,就有可能悄无声息地被黑暗吞噬。弱小并不是罪过,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可是若是在黑暗之中有人盯上了你,那么弱小的人啊,不若藏身光明之中吧。 虽然自己的一切会在光明之中无所遁形,但是那些藏在黑暗之中的爪牙,在光明之下,亦是无所遁形。这才是对于弱小最大的保护。 “或许说起来有些冒犯,可是我希望碎蜂队长可以信任我,告诉我您和总队长所顾虑的那些事。我展露了自己的才能,就是希望可以得到您的信任。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毕竟是您的属下,是护庭十三番队的人。”苍看着碎蜂队长对着自己嗤笑的目光,无所畏惧地说道。 走到阳光之下,是他思考的第一步。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从一开始他选择了加入二番队的时候,他就已经被那些黑暗之中的人盯上了。虽然他确定其中肯定有那个无比危险的蓝染惣右介,可是对于其他人,他却是全然不知。 所以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更多的盟友,他是一个惜命的人,不想无声无息地死在黑暗中。他不应该死在那里! “可笑的言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连斩魄刀也无法解放的小人物,想要知道那些事情,你还没有足够让我承认的资格。” 虽然心中对于少年的提议十分心动,可是碎蜂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地信任对方。或者说,她心中想起了另一件事,她如何看不出来,面前这个少年是故意将那个情报泄露出去的,恐怕也是存在了保护她的心思。 你以为你为了保护我而犯下这么大的罪过,我就会信任你吗?太天真了!想要成为我信任的部下,先把斩魄刀的初解完成了再说吧! 冷漠地偏过头去,碎蜂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让苍离开,没有给他想要的答复。 所以说,他还是不知道,自家队长和总队长所顾虑的究竟是什么事,也不知道名为源平经的男人和自家队长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恩怨。 实在是大失败啊! 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二番队的队舍,苍却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一个没有想到的人和一个无法拒绝的邀请。 “露琪亚,你怎么会等在这里?”苍睁大了自己湛蓝色的眼睛,盯着那个一脸羞愧的女孩子,看样子对方似乎等待了很久了。 “我是过来道歉的,辜负了飞鸟君的信任了。”露琪亚的桃子头之下那双大眼睛里面满是羞愧,像是对于之前的事情真心在道歉。对于她而言,能够平等对待她的朋友其实并不是太多,被过继到了朽木家之后,以前的朋友除了恋次以外大多都显得疏离了。 “没事,那只是意外,不要往心里去。本来就是我做错了,肆意泄露机密情报,这种事情,碎蜂队长已经好好教育过我了。”苍显得很淡然,本来这就在他的预料之内,虽然遇上了这个不可避免的意外,可是什么样的计划不会出现意外呢? 对于露琪亚,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怨恨的心思的,毕竟对方真的是个很善良也很好骗的女孩子。就冲着你很好骗这一点,我也不会抛弃你这样的朋友的。 暗自握拳,苍心中的想法不为人知。 “那个,其实除了道歉之外,还有一件事。”看着苍并没有什么讨厌的神色,可是面对自称刚刚被训斥的人,露琪亚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可是她这次来可不仅仅是她自己的意思,还带来了那个一直被她敬仰甚至于惧怕的白哉大哥的命令。 “你的意思是,你哥哥,朽木家的家主,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阁下邀请我去朽木家的宅邸喝茶?这还真是出人意料的荣幸啊!”苍有些意味不明地说道,他手掌紧握着自己的斩魄刀,似乎在思考其中的意义。 “我知道白哉大哥是个很严谨的人,但是其实也不是不能与人好好相处的。而且事先白哉大哥也是和我说清楚了,只是要和飞鸟君探讨茶道而已,没有别的意思。”露琪亚显然有些害怕,往往与她接触的那些人听到了朽木家的名字,就已经退避三舍了。如今白哉大哥对于飞鸟君的邀请着实令她有些为难,她很害怕飞鸟君也和那些人一样,因为自己出生在游魂街,所以对于贵族,特别是大贵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天然恶感。 “可是,我刚刚拒绝了五番队蓝染队长的邀请,就这么直接答应朽木队长的邀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这样显得我看不起蓝染队长一样啊!”看到了朽木露琪亚那不多见的淑女一样的为难表情,苍不由得想要逗逗这个平时大大咧咧的女孩子。 在她身上拥有着来自游魂街的善良率直,也有经过了大贵族礼仪训练的自律和坚强,实在是令人不得不欣赏。想来那个被称作老好人的浮竹队长应该也是这样想的,苍用眼角瞟过不多远的街角,那件细碎花衣的衣角和其后略显阴暗的斗笠的阴影。 虽然他确定自己是走到了阳光之中,但是这样的关注幅度,实在是令人有些尴尬。我又不是身轻体柔易推倒的小萝莉,你们两个明显历经沧桑的大叔一副尾行犯的模样,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啊! “飞鸟君,也是不愿意吗?那么不好意思,是我打扰了。”露琪亚显然看出了苍藏在话里面的拒绝意思,略显失落地打算离开。大概在她心中,苍话语里面的理由并非是真实的理由,只不过对方不好表现出那种对于贵族的厌斥而已。自以为了解苍的露琪亚,如是想到。 “等等,露琪亚。”苍看着露琪亚那个失落的背影,不怀好意地默数五个数之后才开口叫住了她,“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去了?朽木宅的樱花,我一直是很向往的呢。不过,如何帮我跟蓝染队长解开误会这件事,就靠你了呢。” “毕竟蓝染队长一看就是那种温和有礼的好人,遇到了这样的事,说不定会想是不是他自己的过错。这样的事情,可是要交给露琪亚你来解决呢!” “不许说不行,就算是之前辜负了我的信任的补偿吧。明白吗?” “嗯!” No.16 随季节绽放的樱花,为何凋零呢?那是漫天席卷的悲泣,藏在心底,不愿说。 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静灵庭贵族之中的典范,永远骄傲的贵公子,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苍就仿佛看到了他身体里面那个佯装坚强的灵魂,一直在哭泣,就像漫天飘落的樱花,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息。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男人,苍在心中漠然喟叹。尽管苍早就知道,对方找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他依旧还是来了。就是因为从空鹤的言辞之中,他明白了这位六番队队长并非是他的敌人。 “跟我来,坐下吧。”虽然苍并非是他的部下,可是白哉依旧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他施加了自己的命令,哪怕这是他的主动邀请,也跟颁布命令一样毫无趣味,死气沉沉。 但是苍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也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旁的露琪亚则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早早退却了,或许在她心里却是是憧憬自己的这位大哥,可是那份深刻的由来已久的畏惧依旧深埋在她骨子里,让她自惭形愧,止足不前。 这不是她应该呆的场合,她是这么想的。可是苍却敏锐地观察到,当露琪亚离开的时候,白哉那微妙却僵硬的停滞,哪怕只有一秒,也被苍察觉了。尽管表现得毫不在意,可是心里依旧是在意的吧,就和空鹤说的一样,名为白哉的男子心中永远都装着一个不可爱的死小孩,爱着一切,却也抗拒着一切。 “你应该知道吧,我找你来的目的。”静坐沏茶,待一切气定神闲之后,白哉才开口,说出了他的目的,“天上的云朵和地上的泥土,是永远无法接触的。放弃吧,你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待在露琪亚身边。” 看起来,大白同学的妹控程度要比自己想象之中高出许多呢,幸好这里不是现世,否则苍肯定第一时间打电话给德国骨科问一问还有没有床位。虽然有可能被送过去的是他自己,但是这种有实妹相伴,而且家世又好,长得又帅,本身又有实力有前途的富家贵公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确实太过于招引仇恨了。 双手握着杯子,然后苍就完全没有形象地趴在了茶几之上,完全不顾大白同学的冷峻面目,“我知道,我知道的啦。但是我今天来,可不是听你说这些事的,你找我,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件事吧。” 莫名地产生了愤怒的感情,但是白哉自小培养的良好涵养还是让他没有斥责面前这个毫无规矩的少年,或许是因为这个少年是空鹤的朋友? “我原本觉得你和蓝染惣右介很像,但是现在看来我高估了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白哉还是冷冷地讥讽了苍一句,虽然这种程度的讥讽更像是一种夸赞。 “我竟然和蓝染队长很像吗?还真是万分荣幸啊!朽木队长,你是从哪个角度看出来的?蓝染队长虽然和我一样是一个又温和又善良的好人,可是他明显没有我长得帅吧。”似乎是听到了感兴趣的事情,苍用一种扭曲的角度将自己的脸对向快要绷不住自己僵硬的冷面的朽木队长,颇为自信地问道。 “你是在羞辱我吗?”白哉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些许威胁,他真的快要忍不住心中的怒火了,面前的这个少年虽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可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似乎是在挑战白哉的底线,充满了浓重的恶意。 “不,朽木队长言重了。”自知自己绝对打不过对方的苍,迅速挺直了腰杆,保持好正坐的姿势,双手扶在自己的大腿上,姿势要多标准就有多标准。 苍深知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调戏这个看上去冷冰冰的白哉队长很有意思,可是自己的目的可不是将他惹毛了。所以苍还是知道分寸的,毕竟他是露琪亚的大哥,不能太过火了。 心中的怨愤骤然被苍堵了回去,纵然骄傲如白哉也是明白,自己还是看轻了面前这个单马尾的少年,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敏锐许多。 “飞鸟苍,我要你告诉我,之前你在总队长面前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白哉放下了冷然的面具,十分认真地看着对面那个十分稚嫩却显得分外老成的少年,他想知道的,其实只有这个而已。 “可以,但是我也有想要知道的事情,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苍笑得有些诡秘,说道交易两个字的时候,神情明显有些不对。莫名的,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颤栗感觉,仿佛和他达成了这个交易,就会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看到白哉想要拒绝,苍忽然说道:“你有想要保守的秘密,我自然也有。更何况,之前总队长阁下不已经警告过我了,擅自泄露机密情报可是重罪。朽木队长,难道一向信奉尸魂界戒律的你,也打算违背规则吗?” “我什么都不会说,你自然也不必告诉我什么。为了我的小命,其实我并不喜欢知道那么多。了解得越多的人,总是死得越快。我还不能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呢。” “那么,失礼了。朽木队长,在下就此告辞了。” 决然起身,没有理会朽木白哉那双带着淡淡惊诧和复杂情绪的双眼,苍骤然拉开了障子,也没有理会那个骤然闪过的黑影,大步走出了朽木家的茶室。 点点樱花飘散坠落,苍经过那颗看似历经了许多沧桑的樱花树,微微颔首,像是和某个久久不愿意飘散的执念打招呼,然后就踏着满地的樱花,自顾自地离开。 “飞鸟君,你这就走了吗?” 刚到朽木宅的大门,露琪亚忽然神色复杂地叫住了他,像是蕴含着某种羞愧的情绪。就算她不说,苍也明白之前在门口偷听的就是这个自己朋友之中最好骗的家伙。不过,他的离开倒不是因为露琪亚的偷听,而是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时候情报的传递并不需要用口说出的。 “没关系的,露琪亚,我和朽木队长聊得很愉快。虽然看上去很冷淡,但是朽木队长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呢。”苍的笑容温暖而明亮,并不像是和白哉起了冲突一样。可是,露琪亚还是坚信自己的所听到的那些东西,现在这些话大概是苍为了安慰自己而说的吧。 “飞鸟君,其实你不用······”露琪亚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她那双明媚的眼眸看样子就要落下泪来了。 “他说的没错,我和他聊得很愉快。”漠然站在露琪亚的身后,不知何时到来的白哉看着自己的姨妹软弱的样子,微微皱眉,似乎有种厌烦的感觉。 “啊,白哉大哥。” 露琪亚被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白哉大哥会这么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己身后,而且看着自己大哥的表情,露琪亚心中也是骤然发冷。她明白自己软弱的样子又惹大哥生气了。 苍看着这一幕,在心中慢慢叹息,可怜的露琪亚,你真的想错了哦。你的白哉大哥生气的可不是你软弱的样子,而是让你变成这样子的我哦。不过,这两个人的关系还是让他们自己处理吧,苍并没有选择插手。 但是,所谓的不插手,可没有说不能恶作剧啊。所以说,在这个略显尴尬的时候,苍却突然说起了更加尴尬的话题。 “露琪亚,其实有时候耳朵听到的事情也不一定是真的哦,更何况,我也从来没有想到过,露琪亚你竟然有偷听别人谈话的爱好。真是的,想听的话,下次正大光明地走进来就是了。我很期待着那一天哦!” 毫无遮掩地点破了露琪亚偷听的事情,苍微笑着看着脸色铁青的白哉,顿时觉得内心一阵舒爽,真是,好久没有这么畅快的感觉了。至于就算白哉再生气,他会真的将露琪亚怎么样?不可能的,这个护妹狂魔,自己只是稍微离露琪亚近一点就受到了他的警告了,更可况他自己呢。 不过,苍没有料到的是,白哉这个家伙还真的一点情面也不讲,面对苍点出的偷听的事情。他还是对露琪亚做出了处罚,并且还是很严重的惩罚。 “露琪亚,这几天你就不要去十三番队去了,你的礼仪课程要重新复习一下。”完完全全命令式的口吻,冷面的朽木白哉一点感情都没有地说道。 “是,白哉大哥。”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很严厉的话,也是很严厉的处罚,可是露琪亚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从伤心复杂的情绪之中抽离了出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安心的鼓励一样。 如果让已经离去的苍看到这一幕,他一定会感叹,这一对兄妹果然是一对十分契合的cp,一个s,一个m,真般配。 在漫天樱花飘落之中,白哉没有理会露琪亚离开的身影,他只是盯着那个少年离去的方向,沉默伫立。 “飞鸟苍吗?你做的事情真的很多余。” No.17 月夜下的黑猫,总是隐秘的,像是不经意间来到,又像是不经意间离去,她的指爪闪烁着锋芒。 从朽木宅离开,苍带着一脸惬意的微笑,或许是因为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对他表示了认可,所以尾行的大叔和不期而遇的变态都已经消失不见了。这大概可以算作静灵庭大贵族之首的威慑力吧,就和某个让人印象深刻的银河之力一样,这算是一种威慑力,那些无知的人,他们懂个篮子。 不得不说,现在的苍心情是很好的,当然,这得排除他在自己的房子里面见到了某个一直不请自来的烟火师。纵然你起码有d,你就可以这么蔑视我对于这间房子的所有权了?你就可以蔑视我家房子的女主人,是个平胸萝了? 你想死吗? 呸呸呸,我不是这个意思。 什么平胸萝?明明是少女! 对不起啦,下次不会了。 当着空鹤的面,苍对着自己的斩魄刀演着没有回应却假装回应的双簧,然而看见对方似乎哭过的眼眸,苍终究还是只有叹息。 “朽木家的人,是你去拜托他的吧。”苍有些无奈地看着一脸惊诧的空鹤,然后对于这个充分说明了某个时常提到的格言的家伙,摇了摇头,“明明我不会有事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是因为四枫院夜一吗?” “你知道了?”空鹤虽然被苍的敏锐给吓到了,但是并不代表她真的没有脑子,她当然知道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性,“白哉小弟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并不是一切,很多东西他没有说,但是我大体上猜得到。” “四枫院夜一。曾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一“天赐兵装番”的四枫院家的公主,四枫院家第二十二代当家,前二番队队长,也是尸魂界隐秘机动队的前任队长。还真是一连串可怕的头衔,话说这个家伙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不等空鹤回答,苍就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也是,大贵族嘛,总有一两个花瓶要摆出来让人欣赏的。给她加上一连串看着唬人的头衔,然后让她去做一些自己力所不能及的事情。最后抓住因为其能力不足的疏漏,将她从那个位置上赶下来,自然可以换上自己所信任的人。这样谋划没有成功的决定性要素,应当就是总队长阁下插手了吧。” “夜一比你想象的要厉害的多,她可是尸魂界的瞬神!”面对如此编排自己挚友的人,空鹤当然立马就展开了反驳。 “对对对,瞬神。不就是尸魂界速度最快的人么,那么她将这份能力用在了哪里呢?帮助好友越狱?还是说用在了游玩和炫耀上面呢?”苍似乎有意在贬低空鹤的这位挚友,也是许多年前那件震惊尸魂界的事件所发生后涉及的关键人物。 其实苍很明白,面对那种情况,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做出什么改变。当中央四十六室这个尸魂界权力畸形的产物孤注一掷做出决定的时候,就算是总队长阁下也会不得不做出妥协,因为总队长虽然是尸魂界最强,可是尸魂界从来不会只依靠一个人,而总队长也不会放弃尸魂界。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因素的话,其实当年的事情,就是中央四十六室为了削弱总队长阁下的权力而做出的一种尝试。作为尸魂界最强,存在了千年以上的总队长的地位已经到了不容任何人忽视的地步了,在那些野心家的眼中,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端坐在那里,都足以给予所有人最为强劲的威慑。 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为了巩固自身的权力,纵然当年的事件有着数不清的疑点,中央四十六室也必须必定会做出那样的选择。而作为既得利益者,成功上位的几个队长之中,除了自家的碎蜂队长,恐怕其他大多数都是和中央四十六室有勾结的人。 而蓝染惣右介就是最有嫌疑的那个人,苍所怀疑的,谋划了整个事件,与中央四十六室勾结的那个人,最有可能,或者说必定就是那个最为神秘的蓝染队长。 正在思索的苍,似乎并没有注意,皎洁的月色之下,有一双神秘的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他。而一旁的空鹤则是被苍的口胡给说蒙了,虽然她确实察觉有什么不对,可是就是说不出来苍的这番推论到底错在了哪里? 虽然夜一是她的挚友,但是四枫院家的公主殿下,在那些严肃的人眼中,确实是一个荒废了自己才能的天才。每天不务正业地四处嬉戏游玩,番队和邢军的事务都交给了自己的副手碎蜂处理,确实没有一个队长应该有的样子。 “我只是在说笑,你不会当真了吧。”看着空鹤陷入沉思,苍忽然开口道。之后面对空鹤惊异的眼神,苍则是非常坦率地回答:“我真的只是在说笑而已。其实当时不管夜一如何选择,她都已经陷入了别人的阴谋之中,而之后她做出的选择也是相当优秀的。无论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优先保存自己,才是正确的选择。毕竟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夜一他们可以逃出静灵庭,恐怕也多亏了她的瞬步吧。” “从朽木队长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当时起码四名队长、两名副队长加上一名鬼道众副鬼道长都遭受了袭击,可是夜一阁下和那位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以及前任大鬼道长握菱铁斋合三人之力竟然能够将那些人安然无恙地带回去,甚至逃避了尸魂界的惩处。虽然有总队长放水的缘故在其中,但是也是相当厉害了。” “我真的很敬佩这样的人呢,为了自己的朋友竟然能够理智地放弃一切,不奢求家族虚幻的保护,还将一切罪名都承担了下来。真的是很厉害的人,如果不是她现在不在尸魂界的话,我倒是真的很想见见这样厉害的大姐姐呢!” “我也是很敬佩飞鸟君这样的人呢。” 从苍的身后一个分外爽朗的女声传了出来,随即就是一个分外厉害的锁身技。毫不在意自己丰满的胸部紧紧贴着苍的脊背,那位明显能够感觉到一丝不挂的女性这样说道:“飞鸟君的洞察力真的很敏锐呢,虽然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样的线索中判断我在这里的。但是,我还是告诉飞鸟君一个道理,你刚才的表现,太做作了啊!” “男孩子,还是直率一点比较好呢,就比如现在我可是一件衣服也没有穿,你是不是很想看呢?飞鸟君?”充满诱惑的成熟大姐姐一边贴着苍的脊背,一边在他耳边婉转地呵着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妖艳的气息。 “夜一,你对这样的男孩子也感兴趣吗?这样逗他是没有用的,虽然苍看起来很随意的样子,但是有些时候这种办法根本没有半点作用呢!”空鹤看了看自己的挚友,然后略显无奈地敲了敲手中的烟斗。她又不是没有用过这种方法,可是这个家伙啊,看起来很随意,内心却是少有的坚定呢。 成熟的大姐姐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那些集聚在自己长处之上的目光,喜欢看那些曾经自己所拥有过的青涩感觉,说是虚荣也好,说是浪荡也罢,其实不过是对于自己曾经所失去的东西的追忆罢了。 无论男女,都喜欢自己曾经一去不复返的少年时光,男人选择了控萝莉,女人选择了小鲜肉,其实都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已经空虚了的内心,寻找某种寄托和依存,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已经逝去的青春的尾巴。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放开他就是了,明明是因为自己喜欢,却非要强硬地不说出来。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嫁的出去呢!” 对于这样说法,空鹤表示自己并不赞同,于是她骤然回问:“那么浦原呢?你和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介不介意和我这个挚友聊一聊?” 女人的战争真可怕,苍已经装成了软萌的新人躲在角落瑟瑟发抖,他表示两个大姐姐说的话,他这个天真又纯洁的小男孩一句也听不懂呢! 其实从朽木白哉那里知道了当年那些事情的始末之后,苍就已经明白了为什么总队长要强行压下这件事了,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也是对中央四十六室的一种妥协。 自始至终,总队长都在证明自己并没有在尸魂界称王的野心,他并不想让尸魂界成为只有他一人的尸魂界。或许是因为千年的时光里他已经看过了太多,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一些旁人并不知道的隐秘,但是他的态度依旧是肯定的。性格刚强坚硬的总队长阁下背负了很多东西,压抑着自己的性格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他并不想成为尸魂界的王。 所以总队长不让他说出后面的那些话,意思就是将这一切旧事悉数封存,哪怕这些罪责,怨恨都会汇聚到他一人身上,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相比于口头上所称赞的那些话,其实飞鸟苍所崇敬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尸魂界千年以来的最强死神,护庭十三番队的总队长阁下,山本元柳斎重国! No.18 有人说,憧憬是离了解最遥远的距离,但是,其实人所崇敬的事物,才是离自我最遥远的东西。因为遥远,所以渴求,因为渴求,所以崇敬。 这样的道理,苍大体上是明白的,可是对他来说,有些事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了,所以,又何必去想那么多呢?找到了一个目标,然后去实践它,无论结果如何,只要有了目标,就很好,就不会迷失在无尽的虚妄之中,看不清自己真实的模样。 “也就是说,你确实也发现了蓝染的意图?”虽然是开着玩笑,可是夜一此行的目的可不仅仅是见一见自己的挚友,她和浦原对于挚友口中那个无比敏锐的少年都是很感兴趣。 当年的那件事,让他们断绝了与尸魂界的一切联系,虽然说是曾经的大贵族,肯定也有属于自己的情报来源,但是想要揪出当年那件事的主谋的话,还是太过无力了。所以,她和浦原需要更多可靠的人来帮助他们,就比如面前这个敏锐的飞鸟君。 对,就是敏锐的飞鸟君。面前这个少年有着一双和普通人一样的湛蓝色的眼眸,但是他的洞察力,着实令人惊叹。夜一虽然只是想要和他开玩笑,用猫的形态来吓他一跳,但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察觉自己的到来,而且准确定位自己的身份,这也确实是一种超越凡人的才能,是值得欣赏的地方,也是他们所需要的人。 “我想,应该不仅仅是蓝染,还有更多的人也牵扯在其中。静灵庭虽然看上去等级森严,秩序凛然,但是他权利的构成是畸形的,是不健全的。面对那么多强大的虚,竟然只能够被动挨打,这必然会让人生出想要反抗的欲望。只不过是因为力量都汇聚在护庭十三番的手中,让人无从反抗而已。”面对夜一只有一个阴谋者的说法,苍显然是有着自己的看法的。对于他而言,来自于那个研究权术近乎痴迷的国度,自然耳濡目染地对于权力的构成有一种别样的见解,一切阴谋的堆砌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或许蓝染那个人很强大,但是他有他强大的基础,历史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构成的,就算是强大如总队长,也不得不臣服与尸魂界畸形的制度,这就可见一斑了。 “难道飞鸟君也有统治尸魂界的野心吗?”夜一灿烂地笑着,但是那笑容之中却透露着杀机。她本能地对于这个敏锐的少年产生了莫名的畏惧,虽然对方并不强,而且也不怎么了解尸魂界的内幕,可是他的敏锐让夜一仿佛看到了第二个蓝染一样。 他身上有他的影子! 苍有些嘲弄地看了夜一一眼,然后叹息着摇了摇头:“权力永远不是源自于强势的力量,而是源于一种更为基础的东西。而我,其实对于权力并没有多少兴趣,我有我自己的追求。之所以我想要见到被尸魂界驱逐的你们,只不过是因为蓝染的阴谋波及到了我而已。” 苍大体知道他们所谓的对于蓝染的畏惧,那是一种面对天敌的恐惧感,受过了一次重伤,便会产生一种源自本能的畏惧感,这是人对于自身最显而易见的保护。就好像你玩火,被烧灼过一次以后,就会避开所有带有过高热度的东西,这是人的天性。 简而言之,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尸魂界的一切异常,他们都会归咎于蓝染身上,仿佛这样就可以安慰自己,找到了报复的目标了。不过,这一切和他并没有关系,他之所以想要通过那件事和这群人取得联系,也不过是为了寻求斩魄刀的解放方法的。 面对与他们有着共同敌人的他,他们一定会帮助他快速成长,因为对于蓝染的畏惧,让他们别无选择······ 想到这里,苍的心里莫名有一种羞耻感,仿佛有一种许多年都不曾改变的气息在影响着他的思维,诱导着他的行径,就仿佛寄宿在他右手麒麟臂的黑炎龙,又一次控制不住地发作了。 “所以说,有时候中二是没有药可以医治的。”苍略显羞耻地捂着自己的脸,他知道自己刚才不过是中二病又间歇性发作了而已。虽然夜一并不能完全看懂这个反复无常的家伙,但是看到他现在这个模样,刚才的担心便转瞬消散了。 这个少年并不是蓝染那样的人,就算他会导致尸魂界的变革又如何,他们的目的从来都只是蓝染这个人而已。瞬神夜一如是想着,反正那些复杂的事情都交给浦原就可以了,她只不过是个兴趣使然的执行者而已。 “那么飞鸟君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帮助呢?其实,大姐姐可以帮你从少年毕业哦。”夜一依旧改变不了自己的本性,你完全无法想象她究竟为何这么的恶趣味。 “夜一,请不要当我不存在好吗?”空鹤淡淡地吐出了一口烟雾,冷漠地看着自己的挚友,她开始觉得,这个挚友似乎有一点欠教育。 “其实,我只不过是想要唤醒自己的斩魄刀而已。”苍倒是无视对方那种没有半点干货的调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许他们会有什么办法吧,一直不能够唤醒陆璃沉睡的魂魄,苍终究还是有些着急的。 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想要和她说说话,想要听到她的抉择,想要明白她的看法,想要得到她的肯定,这一切才是他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目的。纵然换了个名字,苍也决然没有忘记自己最初的目的。 “可惜你连始解也没有达到,如果达到了始解,想要卍解的,我还有些办法。不过,你现在身上的灵压都到了这个程度,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无法始解的。除非你的斩魄刀出了什么问题。”夜一有些为难地开口道,对于她而言,苍给她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他们确实需要这样一个人在尸魂界帮助他们。 对付蓝染这种人,无论多少准备其实都不嫌多的。 “是这样吗?”苍有些意兴阑珊,他多少还是带着一点希望的,可惜他所猜测的那个原因,不是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不然他倒是可以和夜一讨论一下,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人家毕竟是四大贵族之一,而且那件事的发生,导致夜一这边阵营里面起码有五六个队长级的死神,要知道队长级一般所代表的便是会卍解的。 所以苍才会希望夜一能够解决他斩魄刀无法解放的问题,可惜最终还是令人失望。 “其实我觉得,夜一你不如教导一下他的瞬步。”空鹤敲了敲自己的烟斗,提出了一个建议。了解夜一的她自然是明白,对于斩魄刀的解放这种事情,找夜一是无能为力的,但是不要忘了,四枫院夜一有一个响彻尸魂界的称号。 她,可是尸魂界唯一承认的瞬神啊! “瞬步啊,其实也可以啦。”夜一敲打着自己的下巴,装作考虑的样子,“怎么样?少年,想学吗?学得快的话,有福利给你哦。” “你这么说的话,教练,我想学瞬步!”苍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然后竖起了自己拇指。 “欸,你不是应该义正言辞地拒绝吗?飞鸟君,原来你竟然也渴望大姐姐的福利吗?难道是因为空鹤她无法满足你吗?”夜一故作惊讶地问道。 一旁的空鹤额头上青筋暴露,她捏动着自己的金属义肢,然后瞪着夜一:“夜一,你给我适可而止吧!” 抱着空茶杯,苍愉快地笑着,看着两个大姐姐因为自己而撕逼,然后心中不禁暗爽。其实,他的心里面,所思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原本以为会是那个前十二番队队长浦原喜助过来的,可是没有想到来的竟然会是四枫院夜一,相比于夜一,他更想见一面那个被朽木厌弃的浦原队长的。毕竟在朽木白哉的口中,夜一只是纯粹的被牵连,而那个浦原队长的罪孽却是真实的。 当初中央四十六室审判的时候,可是提供了充足的证据,证明这个前十二番队队长,前技术开发局局长真的是在研究令死神堕落的虚化,而当时追捕的时候,也是他处理的那些被虚化的死神,所以对于死神的虚化,这种事情,这个浦原队长或许真的不是全无责任。 其实,对于死神的虚化,这种事情,苍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具有那么强烈的恶感的。对于他而言,这不过就是一种物种进化的同一性。作为人的灵魂,死神和虚就像是善与恶对立的两面,可是这种对立并非全然是立场鲜明的,反而存在不少模糊的灰色地带,就像黑与白形成的两仪图案,终究会不断地互相转化。 所以,苍所思考的更多是浦原喜助这个人,究竟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当他利用爆出死神的虚化这件事将自己摆在光明之中之后,更是适时地拖延了蓝染他们的阴谋,所以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去成长,以避免自己于无声之中逝去。 毕竟做什么不好一定不要做反派,像蓝染这种一看就是boss模板的人,苍一点儿也不想加入对方的阵营,成为对方的手下,有时候,你得承认,人作死是真的会死的。 No.19 所谓的最速,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境界?是最及时的拯救,是穿越梦想与现实的界限,还是单纯的追风者的狂舞? “你是在扮演小丑吗?这样的速度,恐怕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追得上我啊!” 幻化成黑猫的四枫院夜一肆意地嘲笑着已经疲惫不堪的苍,看着他几乎摇摇欲坠的样子,心中莫名暗爽。而苍却并不打算说话,或者说,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用在说话上了。 自从夜一决定教授苍瞬步的奥义之后,苍的生活就彻底发生了改变。在这个夜一所谓的秘密基地之中,他过着每天奄奄一息的生活。夜一并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物理层面的攻击,她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苍单纯凭借瞬步追上他。 “瞬步的奥义,并没有什么奥义,不过是追逐,然后超越而已。当你能够追上的时候,就是你能够选择超越的时候,仅此而已。” 作为瞬神的夜一是亲口这么说的,但是放在苍的身上却是一件令人绝望的事情。虽然苍的灵压是可以进行多次并且迅速的回复的,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有所谓的极限,也不代表他可以无视速度所带来的惯性,避免自己的脸和周围墙壁亲密接触。 好了,牛顿的棺材板已经压住了,可以不用起来了。 所谓惯性,是经典力学最基础的理论之一,放在尸魂界也是适用的。虽然是由灵子构成的身躯魂魄,但是力学原理还是作用在了这个神奇的世界之中。虽然瞬步这种东西是怎么看也没有什么科学依据的,但是你又要用什么科学理论来解释灵子这个计量单位? 是物质都是由不同属性的粒子构成吗?还是宏观意义上最基础的粒子不可分割? 现在的苍已经全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了,或许在夜一的逼迫下,他每一天都会有所进步,可是现在的他终究还是有自己的极限的。 “我要休息一下。”经过理智的思考,苍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一次性撑死的打算。他找了块石头缓缓坐下,然后开始恢复自己的灵压。 黑猫形态的夜一就盘坐在他的对面,舔着自己的爪子:“真是难看的样子啊,少年。你不是很嚣张的吗?现在认识到了,所谓力量上的差距了?” “这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清楚了。对于队长级的死神而言,现在的我,不过是个随手就可以捏死的杂鱼,所以没有人会在意我的。”面对夜一的嘲讽,苍显得很淡然,通读了尸魂界的资料之后,他自然对于队长所拥有的力量有着很深刻的认识。他又不是没有跟队长交过手,虽然稍稍取得了一点点的战绩,可是对方又用了几成力呢? 死神的力量,最基础的,还是来源于与他们一体共生的斩魄刀。 从始解到卍解,从卍解到崩解,就像是一个生命不断递归的过程,从诞生到寻诸于死亡,只不过其中不断成长的不是经验而是力量。 “嗨嗨,苍只是一条杂鱼,那么夜一先生就要来捕捉你了。”黑猫的眼中折射着戏谑的目光,像是开着玩笑,但是她的动作可是丝毫没有放缓。 飞鸟苍是一个出众的天才,四枫院夜一是这样评价的。她也见识过尸魂界中所谓的天才,譬如朽木家的冷面小孩朽木白哉或者和她纠葛不断的浦原喜助,可是她不曾见过像苍这样渴求力量却不曾为力量所迷惑的天才。他知晓什么时候该停下追寻力量的脚步,暂得歇息,也知晓一味追寻力量,只会毁灭自己,甚至在不断突破极限之后仍旧能够看清自己的水准。 飞鸟苍,是一个如同澄澈镜面一样的人,不曾疏漏任何一道光影,自身的存在却也是无比鲜明。 而在苍寻求强大的同时,他的居所也迎来了一个莫名出现在这里的人的光顾。就像是专门来寻找他一样,这个人就等在了苍的门口,从日出到日落。 “你是谁?”莫名看见了一个女孩子等在自己的住处,纵使是苍也有些捉摸不定。对方身上的虽然有些怪异,但是还是看的出是死霸装的装束多少消减了苍的敌意,然而她手臂上的袖章却让苍更加迷惑了。 “十二番队副队长涅音无奉父亲的命令前来邀请飞鸟阁下,前去十二番队配合研究。”女孩用平静的表情和毫无情感地声音说出了她的目的。但是被苍断然拒绝。 开玩笑,搞铲铲!十二番队?不就是技术开发局么?一看涅茧利把自己改造成的那个样子,就知道对方绝对是一个毫无人性可言的技术狂人了,把自己交到那样的人手中,那简直就是自虐。苍自信自己的智商还没有被这么多天撞到的墙给消减到脑残的程度,自然不会答应这样的要求。 “父亲说了,如果飞鸟阁下不愿意的话,可以强制执行。”对方显然并不打算和苍讲道理,这个如同大和抚子一般的标准女性,微微欠身,“那么,失礼了,飞鸟阁下。” 凌厉的锋芒从苍的脸庞掠过,虽然很疲惫,但是苍还是躲开了这一击。他打心底庆幸这段时间和夜一修行了瞬步,要不然,面对对方已经改造成机械手臂一般的旋转钻头,妥妥的能在他身上钻出数个窟窿。 不过,还真是那个技术狂人的风格,就算自己的女儿,也要改造到这个程度吗?不过,不是说一般死宅都没有老婆的么,涅茧利怎么会是意外?苍在对方的攻击之中放开了自己的脑洞,然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这么孱弱并且幼小的如同新生儿一样的灵魂,应该只有一个可能了吧,就是所谓涅茧利的女儿,十二番队副队长涅音无其实只是涅茧利所创造出来的人造人吧。反正一般技术宅都喜欢干这种事情嘛,生一个女儿,又不可爱又不听话,还得为此谈恋爱找一个老婆,而且还长大了以后还有可能胳膊肘往外拐,不如自己做一个咯。 不过,人造人技术竟然会这么成功,看起来这个技术开发局还真是不容小视啊!不得不赞叹一句“四斋蒸鹅心!”。强行把资料上标注的“人造人”三个字当成自己看破的事实,苍在被夜一不断打击之后,终于学会了如何正视自己不断坠落的下限,并且坦然接受了。 落日的余晖之中,苍对于对方不知疲倦的攻击着实有些厌烦了。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类,而且刚才才跟某个身材很好的猫耳御姐进行过了极其消耗体力的追逐之后,就算这具身体不怎么累,他的精神上也会产生厌倦的感觉的。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停一下。”缠住对方的关节,苍努力制止对方继续攻击的意图,虽然涅音无的面容姣好,身材衣着也是色气满满,可是知晓了对方是人造人,这个事实的苍并没有妄图用白打击败对方。 鬼知道,涅茧利那个家伙给自己的女儿到底做了多少改造,反正以苍的猜测,这个看上去很温顺的女孩恐怕浑身上下都是危险的武器吧。 “飞鸟阁下是同意了吗?”虽然被苍拿捏住了关节,可是涅音无却依旧没有半点情绪,似乎她对于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在意的想法。 苍深吸了两口气,好歹补充一下灵压:“不同番队对于人员的调动是需要队长签署的调令的,所以说,我家队长都没有同意,我怎么能和你一起回去,对不对?” “所以说,飞鸟阁下还是不愿意和我一同复命了?” 所以说,人造人都是一群脑子有癌的家伙。暗自吐槽了一句,然后苍决定以自己的机智采取迂回的手段:“我的意思是,你先去二番队拿到调令,我自然就会和你一起回去了啊!要不然我现在也是职责在身,不能擅自离开啊!你说对不对?” “飞鸟阁下,不会骗人?”对方虽然是人造人,但是显然还是拥有智商的,没有完全相信苍的话。但是苍大义凛然地解释道:“我当然不会骗人,只要你拿到了碎蜂队长签署的调令,我马上就跟你走。”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苍还主动放开了对于涅音无的束缚,摊开手站在一旁。 少年的脸上全然是真诚的神色,脑后的单马尾随着晚风浮动,配上落日的余晖,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然后,他就被坑了。 涅音无直接了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调令,然后双手递给了苍,“飞鸟阁下,这是碎蜂队长亲手签署的调令,请您过目。” 苍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膝盖中了一箭,他简直就是心口被万箭穿心的感觉,颤颤巍巍地拿过那一张调令,然后确认了上面是自家碎蜂队长的签名。他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将自己推向技术开发局那个火坑的人,竟然会是自家碎蜂队长。 虽然我们两个关系不是很好,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坑我吧。落到涅茧利那个技术狂人手上,虽然他确实不会被弄死,但是他能全须全尾地从那里出来吗? 于是,夕阳下,面对着依旧平静的涅音无,苍欲哭无泪。 “话说,我可以反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