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棍》 001.宝贝我来了 我叫陈龙,日子却过得像条虫。 两岁的时候父母车祸双双离世,家里本就有三个孩子的大伯出于无奈收留我,寄人篱下的日子很难受,所以十八岁刚成年,我就迫不及待的出去闯社会了。 那时候我比较单纯,没有任何悬念就被人给骗了,被老乡骗进了传销组织,逃出来被庙里一老头捡了回去。 庙里人都叫他王老汉,是庙里给香客解签的,不过他解签的时候不看签文,而是盯着人家脸看,久了我才知道那家伙挂羊头卖狗肉,根本不会解签,看相才是他的绝活。 有一技傍身走遍天下都不怕,要是我学会了看相的本领,以后在社会上还有谁能骗得了我? 至少当时我是这么想的,谁知一入相门深似海,一学就是六年,而且我发现自己很有这方面的天赋,师父也发现了,倾囊相授,说以后他死了,我就是咱们相门第二百四十九十代掌门。 还好不是二百五—— 师父对我很好,要不是我一心想闯社会,还真舍不得离开他。 临行时师父送了我一挂,如今躺在床上想起那挂,我又忍不住扬起嘴角,竟然说我是太监命,他确定没算错?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还太监? 可师父一向算得很准,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商贾富豪、政要高层三顾茅庐只求一签了。 想着这些,我赶紧掀开被角,看了眼傲然挺立的小兄弟,悬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 不过,很快我的心又开始不安分了…… 不仅我的心不安分,身体也不安分起来,不耐烦的看了眼毛玻璃后面的女人躯体,“我钱都付了,你敬业点行不行,别洗了,出来干活!” 浴室里的女人噗嗤一笑,娇嗔埋怨,“急什么,你到底憋了多久?” 憋了多久,我他妈能告诉你老子憋了二十四年? 还不是因为师父临别那一挂,不然我怎么会火急火燎刚进城就赶紧找了个冒牌按摩店? 说真的,浴室里那女人,正脸我都没看清楚! 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找个女人把事办了,别真出个什么意外成了太监,那我这辈子岂不是连女人是啥滋味都没尝过,太他妈不值了! 一想起这个我就来气,起身下床朝浴室走去,干脆在浴室速战速决好了。 隔着毛玻璃看那妖娆的身体,暧昧的水声让我忍不住吞咽了口吐沫,浑身的血全沸腾起来了,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恨不得替我去打开那扇通往天堂的门。 “宝贝,我来了!” 打开门,烟雾缭绕的水气扑面而来,我深吸了口女人的体香,努力睁大眼睛在朦胧中寻找,奈何摸了半天没摸到人,等到水汽散去,出现在我面前的俨然是一条宽阔的街道!! 重点不是大街,重点是大街上还有不少人!! 出于本能,我立马用双手护住隐私部位,那些人都他妈看戏似的看着我,我下意识扭头往回钻,谁知道身后的房间不见了,后背也是大街! 和刚才看到的那街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这边人更多!! 我内心在咆哮,这他妈怎么回事? 社会当真太复杂,刚才忘了算一卦,难道又被人骗了? 我怒气冲冲准备回去打一架,可细看街上的房子和人,全都是古代才有的装扮,我肯定不会天真的以为走进了拍戏片场,这肯定是货真价实的穿越了! 而且多年用手的经验告诉我,双手捂住的隐私处空荡荡的,凉飕飕的,俨然像是少了什么…… 我不敢低头去看,怕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只能咬紧牙关让眼泪出卖我的脆弱。 太监命! 太监命!!你是太监命! 师父的声音就像是魔音惯耳涌进我脑袋,此时此刻我再也笑不出来了,当初被骗进传销我没掉一滴眼泪,此时的我哭的就像个孩子,不,应该像疯子! “师父……啊呜呜呜……” “师父——老天爷——” 我这他妈这该找谁说理去? 当真要玩我是不是? 如果这就是命,我认! 可是!!! “你他妈就不能晚半个小时再让我穿越!!”我愤恨的直指老天竖起中指,内心在想,其实你他妈晚五分钟也够啊! 突然我后脑勺被人狠拍一巴掌,紧接着就是一妇女的当头棒喝,“让你送完布即刻回家,你丫跑大街上尿尿,还不提裤子干嘛,蛐蛐大点小鸡展览呐?” 光骂还不说,来者妇人揪着我耳朵拖着我就走,疼得老子龇牙咧嘴。 “谁啊?!” 老子正一肚子火没处撒,这女人还火上浇油,我暴脾气扭头过去,没想到对上一双饱满的凶器,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波,再一看这妇人,竟然比我高出大半截,蜡黄的脸凶神恶煞瞪眼就给我一巴掌! “老娘是谁,是你老娘!” 说完又揪着我耳朵继续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 “城东到城西你能走一晌午,老娘养你十二年能指望你干点啥事?” “要不是看在你死鬼老爹的份上,老娘早把卖进宫里当太监了!” “你丫要是再不听话,等会收税的差爷来了就把你拿去抵税,让你去宫里当太监好了,让陈家断子绝孙好了!!” 脸和耳朵火辣辣的痛,但我现在顾不得这些痛了,从妇人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中我听出了重要的信息,穿越的身子才十二岁,还没送我去当太监,说明我的宝贝还在了? 我赶紧掀开衣服翻找,当我看到那娇嫩的小茶壶时,差点喜极而泣。 小虽小,好过没有鸟,再怎么说这尺寸也比妇人说的蛐蛐大多了。 “哈哈哈哈。”我哭着笑了,三下五除二把裤子提起来拧紧裤腰带。 心头高兴虽然高兴,但总觉得有点不踏实,这不会又是老天爷在玩我吧? 忐忑的心还没平复下来,不知是谁吼了声快看陈家的傻子,紧接着好几个小孩冲上来,拿着树枝围着我和妇人转。 “果真是陈家的傻谷子!” “傻谷子,捂着小鸡做什么,该不是你娘终于要把你送去当太监了吧?” “哈哈哈,完喽,以后没傻子欺负了!” 十几岁的小娃娃,老子白了他们一眼懒得计较,没想到这傻谷子的老娘挺彪,弯腰捡起块石头就朝几个小孩砸过去,“滚,小崽子。” 两个年纪大点的赶忙躲开,石头啪一声砸到三岁小孩头上,血溅当场。 小孩哇一声就哭了,两个大点的一看砸破了头,吓得撒腿就跑,被砸的估计也吓坏了,傻乎乎的顶着满头鲜血哭着跑了。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古代的小孩都这么好玩么? “你还笑?你居然还敢笑!?” 谷子娘说着又想动手,这次我先发制人抓住她手腕,厉眼扫过去,“又想打我?” 谷子娘大惊,随即大喜,立即蹲到我身前抓住我双臂,眼中又流露出了悲情,“谷子,你别吓娘,你竟然知道反抗了?” 她一边说着,颤抖的手朝我伸过来,想揪我的脸。 我内心再度奔溃,该不会这傻谷子以前连别人欺负他他都不知道反抗吧? 刚才全心在裆下宝贝上,才放任她对我施暴,要平时,这泼妇想近我身都难。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一辈子用谷子的身体,天天被她这么打我可受不了,不如借这机会和她说清楚。 我撒开她的手,“是的,以后不准再打我,不然就算你是……是我娘,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不打,不打,娘以后再也不打你了!” 谷子娘激动得泪眼婆娑,竟然把我搂进怀里,我脸正好扑在两团软绵绵的肉上,那舒爽的感觉让哥老脸一红,却忍不住想埋得更深好好享受。 古代人生娃早,谷子娘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虽然脸色蜡黄但五官不丑,不凶人的时候还看得过去,重要的是身材前凸后翘没得挑,光想想都能让人亢奋。 我这还没舒服够,谷子娘又把我从怀里拉出来,眨巴着泪眼委屈的看着我,“谷子,娘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不傻了?” 对上谷子娘几近苛求的双目,我在心头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龌龊。 “谷子,说话啊?别不说话……” “谷子……” 谷子娘抓住我双臂摇了摇把我摇回了神,职业病犯了,盯着别人的脸就忍不住要给别人看相,刚才一晃神替谷子娘看了下,她大祸将至啊! 002.美人找上门 刚才扫一眼只觉得她面色蜡黄,细看才发现她天庭气色泛青,浓郁的青色中又萦绕着一抹赤色。 相门有口诀,是非因赤色,官事为青光,这谷子娘不仅有口舌是非,还得吃官司! 而且那赤色起点如麻,这官司来的凶猛,谷子娘这是要坐牢啊! “谷子……”谷子娘又搓揉我的脸。 老子灵魂可是二十四岁大男人,脸却被人当成球搓,我厌烦的用手背打开她粗糙的双手,“再搓又要被你搓傻了!” 没想到谷子娘却被我这句话逗笑,这一笑,给她增添了不少女人味,脸上的蜡黄也退去些许透着红光,看来经过牢狱之灾后,谷子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到来的关系。 估计她很少这样笑,笑得极不自然,也不知是我自己从小失去双亲的原因,还是这具身体残存着对娘亲的感情,我竟然主动牵住了她的手。 “走,先回家吧。” “嗯。”谷子娘受宠若惊的点了点头,像少女怀羞。 只不过她这三分温柔还没两秒就崩塌了,继而咋咋呼呼的朝街坊邻居大声吆喝,“咱家谷子不傻了,真的不傻了呢!”脸上满是幸福和骄傲。 谷子家在城东东大街上,前面是间卖粗布的小门脸,后面是破旧的小院子,院里拴着两只大公鸡。 粗略扫了眼,这个家估计最值钱的就是这两只大公鸡了。 谷子娘见我站在门口盯着大公鸡,豪气笑道,“谷子,关门去,今天娘杀鸡给你吃!” “不吃。” 我一口否决,庙里待习惯了,我不是很喜荤腥。 “不吃?以前你不是整天嚷嚷着要吃鸡么?” “以前我傻,现在我不傻了。” “……” 谷子娘竟无言反驳,最后笑了笑,走过来想抱我,吓得我赶紧跳开三步,“我都这么大了,你别老抱我、搓我,膈应的慌。” 主要是她那丰满的身材,总会让我心猿意马,她现在可是我娘,我不允许自己再对她有那种肮脏的想法,不然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 “对对,我们家谷子长大了。”谷子娘双手尴尬的缩了回去。 从刚才我就看出来,谷子娘虽然经常打骂谷子,但内心还是很疼爱儿子的,只是谷子突然不傻了,她一时不知道如何与我相处。 为了化解尴尬,我牵着她到铺子里坐下,“那个娘啊,我虽然不傻了,但是我忘了些东西。” “忘了什么?” “全忘了。” “什么!全忘了?”谷子娘突然嗓门飚到八百分贝,差点没把我耳膜震破。 我赶紧连哄带骗,随便编了个理由先让谷子娘情绪稳定,然后让她事无巨细的把所有事情讲给我听,就连左右街坊叫啥长啥样都没落下。 怪不得我看不出这是什么朝代,原来这个叫金元的国家史书上根本没有记载。 根据民风民俗判断相当于我国元明时期,同样是为君昏庸无道,为臣奸佞妄邪,百姓衣食无着,加上时不时又有天灾人祸,现在举国上下民不聊生。 “那我们家还好,还有鸡可以吃。”我回头看了眼大公鸡。 “哎……” 谷子娘长长叹息一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去关门,看她神色慌张时天庭处赤红色越发醒目,没想到这么快是非就找上门了。 “谷子,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谷子娘一激动嗓门就比较大。 “甭关了,是福是祸还不一定。” 我走过去,抢了谷子娘手中的门板放下,就见外面匆匆行来十几号人,抄着家伙把我们铺子围起来,然后从中间退开条道。 一个二十来岁的白衣女子领着个孩子进来,正是白天被傻子娘砸中的那个。 惊艳! 摄人心魄的感觉! 就算此刻她小巧的瓜子脸上怒气冲冲,也掩盖不了她精致五官的灵动之气,特别是那微微撅起的樱桃小口,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狂啃,那因为愤怒而起伏的双凶,看得我竟不自觉吞咽一口唾沫,口干舌燥。 “臭傻子,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那女人被我看得很不爽。 谷子娘平时就护犊子,现在谷子终于不傻了,她更不能让人欺负去,叉腰挡在我前面冲来人吼道,“原来是裴员外家的小夫人,仗着人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到底谁欺负谁?明明是你把我家柯儿砸了,我来要个说法。”白衣女子气得从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说完厌恶的扫了我一眼。 呵,小夫人,不就是裴员外最宠爱的小妾柳沁语么? 怪不得第一眼惊艳,细看却有种奇怪的感觉,等靠近了才发现这女人是春心眉。 啧啧,再配上那张俗称情-欲口的樱桃小嘴,这女人需求如狼似虎啊,那老员外能满足的了她? 谷子娘底气稍泄,毕竟今天自己理亏。 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欺负自己的儿子,只能靠泼辣劲支撑着吼道,“你们家孩子骂我儿子在先,那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呸,你们家谷子本来就是傻子,试问这全福县谁不知道?” 美人就是美人,连骂人的时候也这么漂亮。 趁柳沁语和谷子娘说话的档口,我找机会看了下她侧脸脸颊到耳朵的位置,见到那若隐若现的粉色气息时,我笑了。 这种面相称为“桃花散两颊”,是偷情之相。 谷子娘最讨厌谁说自己儿子是傻子,但今天不同,非但没生气,还故作高深莫测冷哼一声,“那是你们眼瞎,今天都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我家谷子不傻,以后谁再说谷子傻,老娘和他没完!” 说完,谷子娘一把把我抓到眼前推出去,示意我表现表现。 那小娘们竟然敢欺负我老娘,是时候让她知道哥的厉害了,只不过被我娘砸的那小孩挺无辜,头上的纱布隐隐渗血,看来被砸的不轻。 见我朝他走过去,小孩往柳沁语怀里缩了缩,怯怯的唤了声,“娘……” “别怕,看这傻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我微屈身子看着小孩,诚恳的说道,“小公子,今天我娘失手误伤你是她不对,她一个妇道人家,你是男子汉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好么?” 估计我语气挺温柔,小柯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眨巴眼看他娘。 此时的柳沁语已经对我刚才能说出那番话震惊不已,却又不甘心,今天兴师动众的来,怎么也不能空手而归。 “不行,我儿子流了这么多血,你们得赔银子!” 我还没说话呢,谷子娘就吼起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家里是真没钱,之前谷子娘还说,做点生意勉强够温饱,她已经两月没交赋税,账上顶多还有几十个铜板,再说了,堂堂全福县首富裴员外家,还缺这几个银子?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果然,只见柳沁语得意的眉峰一扬,盯住谷子娘身后的小门脸,“没钱可以,拿铺子抵,你放心,多了我们也不要,折成银子退给你们。” “呵呵,小夫人胃口不小呢?” 我扬起视线盯着柳沁语,继续说道,“是裴长青让你这么做,还是你擅做主张想拿了我家门脸去讨好他?小夫人这么做裴老员外知道么?竟然拿他受伤的儿子做筹码?” 一听我提起裴长青,柳沁语脸都绿了。 不过杀手锏还在后面,我尽力踮起脚尖把嘴往柳沁语耳边凑,说了句话,满意的感觉到她身子一颤。 003.只有一张床 “你——你——” 柳沁语气得双颊绯红,咬牙切齿看着我,你你你就是你不出来后面的话。 她肯定想问我怎么知道的吧,又看我眼双微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怕我知道的还更多,给一不小心说了出来。 “赔银子我们实在拿不出,倒是有两只大公鸡,赔给小公子补补可好?” “不行!” 我话音刚落就被谷子娘斩钉截铁的打断,服了这娘们,真不知她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 还好来人是这柳沁语好对付,换了裴家其他人这事可不好办。 怕她把事情弄僵,我赶紧走到谷子娘身边悄悄说道,“先赔给他们,赶明儿我就让他们给咱送头猪过来!” “当真?”谷子娘满眼期待。 “当真,今天不陪鸡,就得陪门脸,你自己权衡吧!” 这门脸是陈家祖传下来的,谷子家又没地,就指望这门脸做小生意讨生活。 谷子娘一权衡立马进院子把两只大公鸡绑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丢到柳沁语面前。 我过去捡起两只大公鸡恭恭敬敬的递过去,“小夫人,您看事情这么处理还成么?” 柳沁语能怎么办,也只好示意护院把大公鸡接下,只是没想到今天在我这十二岁傻子身上栽了跟斗,走时狠狠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小夫人大人大量,必有福报!” 我这句话狗腿,却含有更深层的意思,就不知道那柳沁语能不能听懂了。 她以后要是不找陈家麻烦,那些风流韵事我自然会烂在肚子里,如果她还想搞事情,下次我会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此事算告一段落,可谷子娘却一直心疼那两只大公鸡,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杀了给我吃。 不过她很满意我今天临危不乱的表现,一直软磨硬泡问我先前悄悄给柳沁语说了什么,她还是第一次见趾高气扬的柳沁语那种脸色,真解气。 我瞟了眼谷子娘,要是说给她这个大喇叭听,估计明天全福县都知道裴家那点烂事了,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赶紧催促谷子娘去睡觉。 而且今晚我眼皮直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行吧,那谷子先去给娘暖被窝,娘把店里收拾收拾就来。” “啥?你要和我睡?”我下意识扫了眼谷子娘丰韵的身材,“不行不行,我都这么大了,我要自己睡。” “你以前不一直和娘睡么?听话,家里就一张床,再说了,我儿子终于不傻了,娘开心,今晚肯定睡不着,你得陪娘亲说说话。” 我大惊,“家里就一张床?” 谷子娘笑道,“是呀,等明天娘去找张木匠,再给你做张床,今晚就和娘睡。” 现在十月天,白天不冷,晚上倒是挺冷的,况且陈傻子本身营养不良,要再染上伤风感冒,没钱看病小命都能霍霍了,我只好妥协。 趁谷子娘还要收拾收拾,我赶紧跑进房间,衣服都没脱就钻进被窝闭上眼,只要在谷子娘进来前睡着就没啥事了。 可是,我他妈哪里睡得着!! 就算身体十二岁,老子灵魂是二十四的老处男啊,当初本想随便找个女人解决了就完事,没想到他妈的穿越了。 算起来,老子都还没和女人睡过,第一次就便宜了谷子娘,难免不甘心。 想起穿越更来气!! 要穿也给老子选个少爷什么的,竟然穿越到个傻子身上,还他妈才十二岁,就算古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那起码还要等四五年。 这谷子家穷得叮当响,到时候老子能不能娶到老婆都是个问题。 而且,师父算了我是太监命,待在这古代实在不安全,没准哪天真被抓进宫当太监了。 想着这些我更睡意全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谷子娘进来见我还没睡着,干脆把油灯点燃,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谷子还没睡着,是不是冷?” 话音落,她已经脱下外套,只剩里面一个马褂,根本兜不住谷子娘的丰满,看得我脑子翁一声,赶紧把身体转过去。 “快点把灯吹了!” “好好好!” 谷子娘以为灯晃了我眼,赶紧把灯吹灭。 下一秒,被子掀开,谷子娘滚烫的身体钻了进来,大手扣住我腰身一拉,我就像个抱枕似的被她拉进怀里,顿时从我后背窜起一股电流直达全身。 “你别抱着我!” 我想把她的手掰开,可她抱的更紧了,还把我搬过去面着她,我才发现自己这十二岁的身体没什么力气。 “儿子,你知道娘今天多开心吗?”谷子娘语言有些激动的哽咽。 能不开心么,看得出谷子娘带着傻谷子过的很辛苦,如今她肯定又想到陈谷死去的老爹什么的,竟感慨万千抽噎起来,抱着我脑袋往她怀里狠狠收紧。 我的脸完全被柔软淹没,成熟妇人独有的味道浸入鼻息,我心狂跳,手也痒,好想伸手去抓一把捏捏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么大,我恐怕要两只手才能捧住一个。 突然,感觉谷子娘身子一僵,尴尬的把我退出来些,我才发现自己手已经不规矩的摸上去了。 好软,好舒服…… 但又有些尴尬,她身份毕竟是我娘,我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赶紧把手缩回来。 “咱们谷子长大了呐,再过两年娘给你说个媳妇,你觉得二蛋他妹妹怎么样?十一岁,和你正相配。”谷子娘说着把我放平,让我躺在她身侧。 卧槽,十一岁,老子可没有恋童癖。 我赶紧拒绝,之前谷子娘给我讲关于这里的事情提过,二蛋是谷子的好朋友,脑子也有些不正常,还有个十一岁的妹妹,整天跟在这两个傻子后面跑。 “呵呵,那王大娘家的小女子怎么样,才十岁就挺标致的了。” “不要不要,我还小不着急,赶紧睡吧。” 这都些什么小屁孩,我郁闷的转过身,心头烦躁的很,按照我现在的年纪,以后娶亲也是娶十几岁的小女娃,那么嫩怎么啃? 此时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柳沁语的模样,那年纪,那身材才适合我。 经过那事谷子娘也没来抱我了,正准备睡觉,没想到外面有人砰砰砰砸门,我心头一惊,难道裴家又找上门来了,却又不像,像是小孩的声音。 “是二蛋!” 谷子娘起身去开门,没多久又回来了,掀开被子叫我起床,说二蛋今晚睡不着,让我去他家陪他睡。 老子正愁今晚怎么过,想也没想就下床跟着出去。 铺子里站着个和我差不多高的小孩,愣头愣脑一看就是傻子,看到我咧嘴一笑,更傻了。 “二蛋咋这么晚,要不大娘送你们过去?” “几步路你送啥,赶紧回去睡吧。” 说罢,我不由分说拉着二蛋就出门了,怕谷子娘跟来,我走的很快,一路上二蛋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的看着我,那眼神有些心虚。 其实刚才我就看出来了,二蛋眉间有黑气,此番找我肯定是发难。 果不其然,我们出门没多久就两个壮汉追上来,还带这个小女娃子,应该是二蛋的妹妹二丫。 “哥!”二丫刚看到二蛋就哭了。 “二丫……二丫不怕。”二蛋有些结巴,想过去又不敢过去,愣在那里看着两个大男人瑟瑟发抖。 “你们要的是我,赶紧把他们放了吧。”一个个的就他妈知道欺负傻子,呸。 我从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那两大汉横眉一怒放开二丫,过来一人夹住我一只胳膊把我架起来,“走吧,小夫人有请!” 呵,看来今晚要和柳沁语睡了。 004.有个条件 看来那女人完全没听懂我的警告,我倒要看看她又耍什么花招。 裴家大院在城北半山脚下,规模算是全福县首屈一指的建筑,也难怪,整个县百分之六十的土地都是裴家的,更别说裴家还有茶叶生意。 挺好,我就喜欢和有钱人打交道,今晚就让柳沁语把猪赔了! 他们带着我从裴家后门进去,把我关进了一间柴房,刚出去没多久柳沁语就进来了,不同之前穿的白色衣裙,现在换了一套紫色罗裙,配上金簪云步摇,诱人极了。 “小夫人,半夜三更找小爷,莫不是寂寞了?” “呸——” 柳沁语没想到我竟敢语言轻浮,上前扬手就想打我,被我抓住手腕,但我毕竟力气有限,很快就被她挣脱,退开三步狠狠看着我。 “说,是谁告诉你的?” “我猜的。” 我说着走到一处草垛躺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柳沁语,那因为生气而上下起伏饱满,好看。 柳沁语冷哼一声,显然不相信。 “你乖乖告诉我,尚能捡条性命,否则,你别想走出裴家大门!” “哦?刚才碰到张木匠我还告诉他被小夫人请去喝茶呢,我要是没回去,你能脱得了手?”我嘴角带笑一点也不怕。 这柳沁语顶多淫了些,却不是奸恶之辈,让她杀人,她不敢。 “该死,怎么办事的!” 柳沁语低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我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她心底发毛,瞪了我半天一跺脚,美眸看向门外娇嗔,“都说让你来了,这小子一点都不傻!” “那你猜我是谁?”、 一磁性的男人声音,紧接着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七尺的男人,大概二十三四岁,身穿暗红色华服,头发高高竖起露出方脸,那双深沉的鹰眼让人不敢小觑。 “当然是裴家大公子了。”我赶紧从草垛上弹起来,态度恭敬不少。 这人浑身透露着淡淡的黑色气息,是个阴狠之辈。 裴长青含笑点头,紧接着外面有人给他搬了张椅子,他一坐下,压迫感朝我袭来。 “是谁告诉你的?” “我蒙的,当时小夫人来势汹汹,我只想保住自家门脸,胡乱说的。”我赶紧解释,总不能告诉他,是我看出来的吧。 “哦?胡乱一说就给你说中了。”裴长青挑眉。 妈了个蛋,这裴长青什么意思,我故意给他台阶下,他反到顺藤而上。 现在落人家手里我也只好压下怒气,又陪着笑脸解释,“就是胡乱说的,大家都知道我是傻子嘛,我说的话,谁会相信呢?” “是呀,一个傻子说的话谁会相信,就算你今晚死在这里,张木匠也不敢一口咬定,你就是进了我裴府家门。”裴长青面色不改,已然看出我在装疯卖傻。 既然这样,我也懒得装了。 “你不会杀我,你不过就是想要我家门脸嘛。” “错了,你家的门脸我要,而你,就看你想不想活命了。”裴长青说着眼底闪过一抹阴狠,已动杀心。 这个男人心狠手辣我真心不想招惹,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刚穿过来就嗝屁,只好拿出真本事。 “没人告诉我,我会看相,算出来的。” “看相?” “对,就是看相,是位仙人教我的,要不是那位仙人出手,我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不傻了?” 古代本来就很迷信,现在我已经是他手上的蚂蚱,裴长青来了兴致,放松身体说道,“那你替我看看,要是真看得准,我就信你。” “可以,你先让那女人出去。” “长青,你真相信这傻子?”柳沁语嘟着嘴,恨不得裴长青马上杀了我。 “你先出去。” 裴长青发了话,柳沁语再怎么不情愿还是乖乖退出去。 我上前一步仔细端详裴长青,不仅是面相,为了更准确,他身体各处我都要看,如果能看整个裴府家宅,那就更准了。 他并不着急,而是耐心的等着我看完。 光凭这点,此人就不是个简单的角色,看了半天,我心中已有结果。 “裴大少爷这么心急要我家的小门脸,无非是因为裴员外不把家产留给你,想趁裴员外不在另起炉灶而已。” 裴长青面色一紧,但没说什么,显然觉得我说的还不够,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裴员外不把家产留给你,因为你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下裴长青终于坐不住了,扶手上的双拳捏的咔咔作响,双眼血红的盯着我。 我赶紧跳开一步,“是你让我说的。” 还好裴长青生在裴家,有人阻挡了他命中杀气,要是生在他亲生父亲那一家,此人绝对会成为恶贯满盈的一方恶霸。 不过,这裴长青离和他生父相认的日子也不远了。 “那你可能算出我生父是谁?” “算出了。” “是谁?”裴长青紧张得额上青筋直窜,看得出很想知道。 “我可以告诉你,但有个条件。” “说。” “让柳沁语今晚在这伺候小爷。”我说完又朝草垛上躺回去,翘着二郎腿得意,“到时候我还多送你一挂,肯你肯定很感兴趣。” 本来以为裴长青会考虑一下再答应,没想到裴长青直接起身,“一挂恐怕不够。”说完就出去了。 呵呵,早该料到。 裴长青的为人,知道我有看相本事,又是个小孩,还不把我物尽其用? 管他的,至少眼前的危机化解了。 我赶紧起身把草垛整理整理,柳沁语那小美人肯定没睡过柴房吧,今晚让那娘们的体验体验。 一想到等会就美人在怀,我手脚麻利,没多久就弄好了,躺下眼巴巴的看着门口。 等待着,想象着。 柳沁语就候在门外,听裴长青竟然要让她来陪我,又吵又闹,最后不知道裴长青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她乖乖进来了。 她刚进来,房门就被人从外面锁上。 “长青……长青!!” “来都来了还叫什么?还不快过来伺候小爷!” 看着柳沁语不甘愿的样子,我更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过去把她拉过来压在身下,无奈这身体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待会还不知能不能操作。 “你个屁大点孩子,竟然让本夫人伺候你,伺候你喝奶?” “奶当然要喝,小爷还会很多你不知道的把戏,保准儿让你要仙要死!” 懒得和她废话,老子已经鸡渴难耐了,我抓住她手腕狠狠一拉,她娇柔的身体就顺势倒在草垛上,勾人的样子任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把持不住。 “你……”柳沁语羞红了脸,恐怕她此生都没想过会和个十二岁的小子发生些什么。 在古代十二岁说小也不算小,很多富人家的孩子十二岁已经娶亲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做那方面的事情。 更何况我今晚想做点啥估计也够呛,不过想羞辱羞辱这个女人而已。 “还不快脱衣服?” “你当真想喝奶?”柳沁语手捂着衣服。 我才想起,这柳沁语孩子才三岁,说不定还在喂奶,这女人该不会以为我真想喝奶吧? “你管我想做什么,快脱!” “……” 柳沁语羞愤难当,但她怕裴长青,也只好低着头宽衣解带,绝美容颜羞涩的样子真让人我见犹怜,光滑香肩肤白细腻…… 只不过当那对白兔跳跃而出的时候,她负气把柴房中的烛火吹灭了。 仅仅只是一眼,已让我控制不住伸出魔掌扑了上去。 软软的,虽然没谷子娘的丰韵,但手感却是极好,盈盈腰身,富有弹性的肌肤,完全满足我对女人的所有幻想。 要不是老子穿越在这小娃子身上,明天绝对让这娘们下不了床。 005.如愿以偿 这一晚虽没能把该做的都做了,但哥手上的功夫已让这小娘们折服,待柳沁语心满意足之后,躺在我臂弯里,伸出纤纤玉手在我胸膛上画圈。 “你明明年纪尚轻,怎么对男女之事了若指掌?” 柳沁语声音没了之前的冰冷,还带着娇媚酥骨的微喘。 哥也累得不行,捣鼓了半天其实没能干成啥事,不过看柳沁语这模样让我男人尊严大震,搂着美人吹起牛皮,“小爷我生不逢时,要再过个五年,保证让你乐不思蜀。” “嘻嘻……” 柳沁语被我逗得掩嘴轻笑,没好气瞪我一眼,“这吹牛皮的本事,也是你师父教你的?” 闻言我心头一紧,柳沁语怎么知道我有师父? 看来我低估裴长青了,不过他也太低估小爷,派个骚娘们就想套老子的话? 我勾起嘴角,“当然是我师父教的,我师父是天上的神仙,无所不能。” “呸,这世上哪来的神仙?” 柳沁语翻了个白眼,又软绵绵的贴上来撒娇,“快老实告诉我嘛,你师父到底是谁,不知道他除了会吹牛皮,‘那方面’有没有强过你?” 哟呵,都说古代女子保守,这柳沁语倒让我刮目相看啊。 不过我哪会傻到被她骚样蒙蔽,无论她如何撒娇耍泼,我都一口咬定师父是神仙,来无影去无踪,说不定已经回天上去了。 柳沁语从我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也懒得再在我面前低三下四,起身穿上衣服离开。 我才发现,原来房门没锁,刚才不过是裴长青和柳沁语做戏给我看,等柳沁语出去之后,房门才真正被锁起来。 他妈的,差点被两个古代人给耍了。 那柳沁语刚才一副欲仙欲死的样子,也是装的? 顿时我脸上火辣辣的,就像被人打了两耳刮子,没有金刚杵还想干钻器活,要是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搁,岂不被街坊邻居笑死? 不过那柳沁语也没捞到什么便宜,量她不敢在裴长青面前乱说话。 如此想着,我心头好受多了。 从下山到现在发生这么多事,我早已累得不行,抱了些草盖在身上就沉沉睡去,明天还得和裴长青周旋让他放了我,不然谷子娘找不到我肯定会担心。 第二天,天早就亮了裴长青那边还没动静,我也不着急。 到了中午,进来两个丫鬟,把我带到了一间房里,房里已经准备好热水,让我洗洗换身干净衣服。 既来之则安之,在谷子家哪有这些享受,我赶紧脱了衣服泡起来,这一泡就是半个小时。 等我洗完出去,那两丫鬟还在,这次把我带到了偏厅。 裴长青等在那里,柳沁语不在,只有另外一个男人,模样挺俊俏,一身黑色锦服,衣服上花纹简单,却绣工精致,想必身份不凡。 “这位就是你说的小神相?” “正是在下。”我拱手给那黑衣公子行了个礼,上前找了个位子坐下。 裴长青昨晚派柳沁语套我话,显然还不完全相信我,这次找个我不认识的人来,还想试探我。 黑衣公子被我老成的模样逗笑,一笑起来就面泛桃红色光芒,只不过颜色有些不正,看来他与那个女人也不过是露水姻缘。 “那小神相帮我算算。” “算可以,但我要一头猪作为报酬。” “一头猪?”黑衣公子有些吃惊,随即哈哈大笑,“要是你算得准,我让裴大公子给你十头猪。” 十头当然更好,我一拱手算是谢过,然后起身开始打量这个黑衣男人。 这男人天庭饱满气色佳,蒙祖上阴德,非富即贵,又双额丰隆发际线十分整齐,应该是从政背景。 但没有掌权的辅犀骨,地阁也稍有欠缺,想必没有实权。 又看裴长青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此人应该不是咱们全福县的。 “眼前这位应该是太守大人家公子吧,你这次来咱们全福县应该是提亲的,素闻知县家千金知书达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过我要提醒公子,这知县千金不是公子的良配。” “太不可思议了,裴兄,这一切该不是你提前告诉这位小公子的吧?” 黑衣男子话虽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朝我投来欣赏的目光。 看他表情就知道都算对了,我重新坐回椅子上。 此时裴长青应该是真正相信我能耐了,看我眼神友善不少,“当然是算出来的,若不是苏兄来得巧,恰逢小神相在府上做客,怕是苏兄想算,我还给你请不来。” “那既然小神相一挂难求,今天在下勉不了想多问一句,刚才小神相说知县千金不是在下良配,何以见得?” “公子太客气,叫我陈谷就行。” “苏言廷。” 我一拱手,苏言廷也跟着拱手客气。 果真大家公子礼数周全,而且这人面善,让我忍不住多提点他两句,于是打开话匣子说道,“公子日后还有大好前程,年初一登高处,会遇到你的命定良配。” “额……” 苏言廷有些为难,看来是见过知县家千金了,很喜欢那位姑娘。 今日说得有些多了,没想到今日一挂,差点给苏言廷惹来杀身之祸。 既然裴长青给我带了高帽子,我干脆摆起谱来,“小的只能言尽于此,裴大公子还是快些派人送我吧。” 反正我家就在全福县也跑不了,裴长青很爽快的让人送我回家,还不望叮嘱手下对我客气点。 看得出苏言廷还想继续问,我赶紧快步离开。 等白天才看清楚,这裴家真大啊,标准三进四合院,恐怕拿到省府去比也差不到哪,怪不得裴长青没得到家产心里不平衡。 那傻帽,还不知道自己以后的事情。 裴家人虽然有钱,但在咱们全福县却没啥好名声,裴老员外把大半的地都买了再高价租给农户,现在裴长青又想把所有商铺买下,效仿当年他爹。 街坊邻居看我被裴家护院押着,全都躲得远远的。 怕谷子娘看见担心,到了东大街我就自己走了,回家后谷子娘却不在店里。 二蛋带着二丫坐在我家门口,一看到我就高兴的迎上来,“傻……谷子。” “二蛋,我娘呢?” “抓……被抓……” “被差爷抓走了!”二丫见她哥半天吐不出来,赶紧告诉我。 “因为没交税?”我挠了挠后颈,记得谷子娘说她两月没交税了。 二丫重重的点点头。 “行了,没事了,你们回去吧。”我直接进屋。 就谷子娘那泼辣劲,估计进去了会把牢里搅的天翻地覆,不出今夜,绝对放出来。 见我进去门,二丫赶紧跟进来,我做什么都瞪大两眼珠子盯着我。 “你们怎么还不走?” “谷子哥,你今天不和我哥去捡羊屎么?” “捡羊屎?我xxx……”这死丫头还把我当傻子呢,我不耐烦挥了挥手,“赶紧走,带二蛋捡羊屎去,别烦我。” “哦。”二丫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带着二蛋走了。 我以为终于可以清静会了,没想到生意上门,一个穿着粗布马褂的男人走进来,光膀子肌肉发达,眼睛红红的,像是哭着来的。 “傻谷子,你娘呢?” 大家都叫习惯傻谷子了,我也懒得纠正,“我娘不在,你要买什么?” “我赊……赊几尺麻布……”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不赊,不卖!” 男人震惊,震惊之后恍然大悟看着我,“谷子对不住,听说你已经不傻了,我刚才没注意,你就赊几尺麻布给我吧,我好给老娘戴……戴孝……” 006.从戎命 七尺高大男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哭什么哭,我不赊给你是因为你老娘不会死,有时间在这里哭,赶紧带她去看病!” 闻言,男人不哭了,抹了把眼泪看着我。 “可是大夫说我娘已经……” “那你就换个大夫!” 从这男人面相上看,他老娘是长寿之相,没个七八十死不了,无非是家里拿不出钱,遇到黑心大夫没钱懒得医治。 见我说话这么坚决,那男人踌躇了两分钟扭头走了。 一直到天黑都没有客人再上门。 现在农民太穷了,根本没钱买布置衣,有钱的又哪里看得起铺子里这些货色,谷子娘这铺子再过两年绝对关门大吉。 我得想些出路啊,不然以后拿什么娶媳妇? 谷子娘傍晚就被放出来了,老远就听到她大嗓门骂街,说官府勾结裴家抬高赋税,无非就是想要大家的门脸,她们是不会卖的。 “别骂了,你也不口渴。”她一进门我赶紧端了碗水。 “谷子。” 谷子娘骂也骂够了,回家一看儿子这么懂事,欣慰不少,接过水咕咚咕咚灌下去。 现在裴长青一心想效仿裴员外弄产业,现在卖铺还能卖些钱,等他和亲生父亲相认离开全福县,我们就算想卖也未必有人要买。 不如把铺子卖了,我们换个富裕点的地方,摆摊算卦,绝对能过得比现在好。 而且,我不想再和裴长青打交道。 “娘,不如咱们把铺子卖了,去别的地方。” “什么?咳咳咳——” 谷子娘一听我这么说,差点没呛死,鼓着眼睛瞪我,“你说什么?这可是你爹留下来的,陈家祖祖辈辈都是靠这间铺子讨生活,你竟然让娘卖了?” “没错,就是让你卖了,守着这间铺子咱俩都得饿死!” “不卖,谁也甭想打这间铺子的主意。” 谷子娘拒绝的斩钉截铁,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慢慢来吧。 晚饭是清粥小菜,菜叶老的没法下咽,就算以前在庙里生活清淡,那也比现在日子好多了,而且哥下山闯社会就是想换个活法。 没想到现在,日子倒退五百年。 一想到这些,我食不知味,啪的放下碗筷就出门了。 “今晚我在二蛋家睡。” “谷子!” 谷子娘喊我,我头也不回,出了家门完全用跑的。 一路跑到了二蛋家,到了二蛋家门口一点也不想进去,坐在台阶上倚着,思考这苦逼的人生,就这么坐了一晚上。 直到天蒙蒙亮我才想通,谷子娘实在不卖铺子跟我走就算了,哥自己走。 她又不是我真娘,管她死活干什么! 想通之后整个人神清气爽,一夜未眠也精神亢奋,回铺子时正好见到裴长青带人上门,谷子娘拿着扫帚挡在门口僵持。 “说过多少次,这铺子我不会卖。”谷子娘凶神恶煞一点不怕来人。 “今天不谈铺子。”裴长青难得讲话这么随和,见我回来了,视线落到我身上,“我找谷子。” 谷子娘更恼,跳过来挡在我身前瞪着裴长青,“你想干什么?” 我伸手拍了拍谷子娘后背示意她别怕,然后走到裴长青跟前,“裴大公子今天是来给我家送猪的。” 说完扭头冲谷子娘眨眨眼。 “不知这头猪,谷子打算圈在哪里?”裴长青笑着一扬手,手下人拖来头大肥猪。 “交给我娘吧,咱们去别的地方谈事情。” 谷子娘见裴家果然是来赔猪的,本来挺兴奋,一听我要和裴长青谈事情,立马不高兴了,叫嚣着她不要猪,她的铺子千金不换。 老顽固。 我低咒一声没理她,跟着裴长青走了。 裴长青领我到了这全福县最好的酒楼,其实也没多豪华,就是二楼有几间包厢,里面客人零零散散几桌,现在这年头,什么生意都不好做。 挥退左右,裴长青迫不及待的给我倒了杯茶水,“他是谁?” “小弟我虽然有看相的本事,却也不是神仙,只能说此人位高权重,在京城方向。” 很显然裴长青对我的回答不是很满意,我耸耸肩端起茶水喝了口,“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裴长青笑了笑,“那送我的挂?” “这个啊?其实也没什么,柯儿,是裴员外的儿子。” 我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裴长青脸上的表情,先是愤怒,继而释然,对他来说,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看得出他并不是真爱柳沁语。 接下来裴长青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含糊其辞,最后他做东点了几个菜,狼吞虎咽一番我就回铺子了。 谷子娘心神不宁的守在门口,我刚回去就拉着我问东问西,生怕我把她铺子卖了。 “你放心,我没卖你铺子,你就守着铺子过一辈子吧。” “谷子……” 谷子娘见我生气,进铺子又给我讲起了谷子爹还在世时的事情,她说的那些我都能背了,不耐烦的重申,“你放心,我说过不会卖你铺子,就绝不会卖!” “真的?” “要我卖你铺子,天打雷劈!” 懒得和她废话,说完我直接进屋睡觉,这一睡就是一天,这一天,一个客人都没有。 不仅如此,接下来三天都没个客人,谷子娘时不时就到门口张望,街上行人都没几个,哪还有生意上门,只能一声声叹气。 我在心底骂她活该,却又觉得她有些可怜,看不懂行情。 终于有个人上门了,谷子娘喜笑颜开迎上去,“是王洪啊,来买布么?大嫂前几天刚去进了些新货,快来瞧瞧。” 来人正是前几天来赊麻布的小子,一看就不是来买东西的。 王洪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我不买布,我是来找谷子兄弟的。” “谷子?”谷子娘回头看了眼我。 “进来吧。”我爬上高凳坐下,即便这样也需仰头才能对上王洪眼。 王洪略显尴尬的上前,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到柜台上,“多亏谷子兄弟那日提点,我娘病好了,这是她做的红薯馍馍,让我给你带点过来。” 看他面相,此次分明有求与我,又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说吧,有啥事?” 王洪又是一阵惊奇,赶紧说道,“那日我回家之后,娘亲不肯去看大夫,是我说谷子兄弟不傻了,神童再世挂言她一定能治好,让我带她去看病她才去的。” “然后呢?” “然后我老娘病果然好了,说谷子弟弟是神童,让我再找你指点指点,看能不能找个赚钱的营生。” “听说千户大人在抓兵役,你去参军吧。” “啊?” 王洪愣了,没想到我会让他去参军。 听说金元国西北边境蛮夷来犯,一连吃了好几次败仗,又黄河泛滥,需要大量人手去修河提,许多地方年满十六的男丁都被抓走了。 举国上下人人自危,特别像咱们这样的穷地方,男丁都不敢大摇大摆在街上走,而我却让他送上门去。 王洪都吓傻了,好半天才回神,看了眼谷子娘。 谷子娘走进来掐了我一把,“你胡说什么,王洪家大哥三年前被抓去充军,到现在都没消息。” 我看了眼王洪,“你去参军就会有消息了。” 看王洪的面相,天生从戎命,要是走行兵打仗的路子,绝对能有一番作为。 听说去参军能有大哥的消息,王洪有些心动,但很快眼神又暗淡下来,“参军我倒是不怕,只是家中剩下无人照料的老娘,还有才十一岁的妹妹,我怎么能走?” 007.小媳妇 “你别听谷子瞎说,小娃子能知道什么。” 谷子娘说着又白了我一眼,生怕王洪听了我的话跑去参军,到时候怎么给王大娘交代。 妇人之见,我现在都懒得和谷子娘说话,看着王洪继续道,“乱世出豪杰,你要真不放心老娘,就先把亲成了再走。” “成亲?给我娘看病,家里已经债台高筑……” 看王洪那样子,估计这辈子就没敢想娶亲的事。 谷子娘看在眼里也是心痛,谷子死了爹之后,王洪帮了家里不少忙,攒点小钱也全都搭在了老娘和妹妹身上,要今天不说起这事,她还没发现王洪一晃都二十四了。 “这样吧,我家有头猪,你牵去换个媳妇。” “啊?使不得!” “没什么使不得,我家又没地,再在后院栓两天都饿瘦了!”谷子娘不由分说把王洪拖着去后院,时不时看向我的眼神,看得我心底发毛。 王洪一开始死活不答应,后来竟爽快同意,临走时看着我嘿嘿傻笑。 谷子娘突然这么大方,我当时诧异却没细想!! 第二天才知道,她用那头猪给我换了个媳妇!! 一大早谷子娘就起来把家里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嫌我穿的埋汰,找了件压箱底的衣服让我换上,我还以为今天过节。 快到晌午时分,王洪带着老娘来了,还带了个十来岁的小女娃。 瓜子脸十分清秀,清澈明亮的瞳孔充满灵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扇了扇视线落到我身上,和她对视的瞬间,我心头莫名悸动了下。 好漂亮的女娃,长大了绝对是个美人。 “喜子来了呀,快进来。”谷子娘笑得合不拢嘴,赶紧上前迎接。 “陈家大嫂。” 被换做喜子的女娃赶紧把视线移开,低头时脸上略显羞涩,可以清楚的看见她两边脸颊连同后面修长白皙的脖颈整个都红了,嫣红透白煞是好看。 王洪长的五大三粗,妹妹却这么标志,那丫命真好。 谷子娘赶紧招呼他们坐下,又把我唤过去,“谷子快过来拜见岳母。” 王大娘病好了气色不错,直接把我拉到她怀里,“谷子用不着见外,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说着就把她脖颈上的挂件取下来挂在我脖子上。 我低头看了下,是个烟头大的黑色的小瓶子,里面不知道装的什么。 应该有些年头了,挂绳黑吧啦叽的。 “喜子俊俏乖巧,咱家谷子捡大便宜了。” 谷子娘赤果果的眼神看得喜子双颊通红,小手揪的紧紧的。 俩老娘们你一眼我一语,完全把我当空气,听了半天老子才搞明白,今天王洪领小丫头上门是给我当媳妇的啊! 小丫头是漂亮,可十岁也太小了! 再说,我都还没出过全福县,普天之下大把女人等着哥去挑选采摘,老子才不要在这穷乡僻壤娶个媳妇待一辈子。 我赶紧从王大娘怀里跳出来,“王大娘,我还小,不着急娶媳妇,你领喜子回去吧。” “说什么呢傻小子!” 谷子娘拉了我一把,我负气甩开她的手,等会再找她算账。 碍于有外人在,我不好表现的太老成,只能压下怒气说道,“娘啊,娶媳妇这么大事你也不和我商量,喜子才十岁,太小了。” “又没让你现在就成亲,喜子先到咱们家住着,等过两年娘再给你们办婚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子气的跳脚。 扫了眼旁边一言不发的喜子,眼眸中隐忍着泪水,双颊羞愤的变成了绯色,拳头一直狠狠捏着,心中肯定很委屈。 在古代,婚姻大事父母之命,要是今天她被我退回去,以后想嫁人就难了。 连个傻子都不要的女人,谁还要? 可我也很绝望啊! “是不是谷子没相中我家喜子?没关系,就让她做妾吧,要不当个佣人给你们烧水煮饭也成,喜子很听话,什么活都会干……” 王大娘脸上有些尴尬,一句话顿了又顿,歉疚的瞟了几眼喜子。 家里太穷实在没办法,要是今天陈家不留下喜子,他们是要退大肥猪的,那喜子再过两年也会送到别的人家去,不然她哥哪娶的了媳妇? 至少我们家知根知底,就算做佣人,也不会亏待喜子。 “那哪成,这个家我说了算,谷子还小,现在还不懂事,说话口无遮拦。”谷子娘赶紧安慰王大娘。 “可……”王大娘看了眼王洪。 王洪也是为难,总不能为了自己的幸福强买强卖,“既然他们没有缘分,那就算了吧,我这就去喊刘家把猪退回来,然后……” “不行!” 没想到王喜突然吼了声,看着我时眼底透露着一股子狠劲,“昨天才下聘礼今天又退婚,我们王家穷,但也不能被你们这样欺负,你要是不娶我,我就死在这里。” 小丫头片子想耍无赖,给哥气的,忍不住冲她吼,“你走不走?” “不走!” 王喜几乎是吼出来的,吼完两行泪水一滚而下。 我%¥#%#…… 要不是看她屁大点小娃娃,老子真想上去扇她两巴掌。 本时都高高兴兴的,没想到搞成这样,王大娘老泪纵横,谷子娘也满脸怒气的看着我。 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内心真他妈哔了狗了。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丢下一句话,我扭头就冲了出去。 这样也好,有王喜照顾谷子娘,我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老子一定要离开这鬼地方,凭我看相算命的本事,无论到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要不去县衙找苏言廷好了,跟他一起去省府。 怒火在心头,我脚步很快,没多久就到县衙了,却被告知苏言廷已经离开全福县。 “该死!” 我骂了句,一屁股就坐在县衙旁边的地上。 早知道会搞成今天这样,那天我就该和苏言廷套套近乎,让他带我离开这里算了,省府离这里上百里,要靠我双腿走去,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 兵荒马乱的年代,要是碰到强盗怎么办? 除了苏言廷,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裴长青,但又不能去找他,那家伙知道我想跑路,一定会把我抓起来。 要怪就怪这该死的穿越,给老子穿在王洪身上也好啊! 陈谷十二岁的小屁孩,能干什么? 我气得捶胸顿足,突然眼前出现一抹水色罗裙,抬头一看,眼前站了位十五六岁的姑娘,气质如兰,见我抬头看向她,浅浅一笑丢了几个铜板在我跟前。 铛铛…… 铜板落地的声音好听极了。 “小姐,是陈家的傻子。”她旁边的丫鬟赶紧凑上去耳语。 “哦,我还以为是要饭的,嘻嘻……” 那姑娘说着不好意思的用手绢掩嘴轻笑,这一笑,天地失色,笑罢又看了我一眼,拉着小丫鬟就要进县衙去。 见她要走了我才反应过来,赶紧扑上去,却不小心把她鞋给掰了下来。 “啊呀……”姑娘身子一歪,还好小丫鬟扶住。 “臭小子,你干什么!?” 站在县衙门口当差的冲上来就要打我,被那姑娘喝退,只好狠狠瞪着我警告,“臭小子别有眼不识泰山,知县大人千金你也敢拦。” “拿来!” 小丫鬟上前抢过鞋,赶紧给她家小姐穿上。 原来是知县千金,怪不得浑身透着股贵气。 等等,知县大人家千金,不就是苏言廷来提亲的那个么? 其实我刚才粗略看了眼觉得她面相觉得有异,现在仔细一看,这姑娘果然是个短命相,怪不得我当初断她不是苏言廷的良配。 008.差点死人 “是不是嫌少?” 那姑娘以为我还是陈傻子,笑着让小丫鬟把身上的银钱拿出来,几个铜板夹杂着一些碎银子丢到了我面前。 如此善良美丽的姑娘,怎么会是短命相呢? 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仔细看了遍,此人天中塌陷,印堂眉心相连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黑气,要是我没算错,她三个月内就会死。 “够了吧,赶紧滚!”小丫鬟挺凶。 “多谢姑娘,不知姑娘可否听小的一句,清心庵菩萨有灵,要是姑娘能去那里斋戒三月,一定能让老夫人的病好起来。” “清心庵?” 姑娘皱眉,但很快就被小丫鬟催促着走了。 “姑娘请一定别忘了,清心庵!”我又吼了句,目送她倩影进了县衙大门。 知县夫人有病是听谷子娘说的,这姑娘有孝心,只有这样说她才会去清心庵,看她刚才的表情应该会去,希望菩萨能保她一命。 此番算是为她改命,若她没死我会遭到反噬。 刚开始还有些后悔,可看着地上的银钱,我摇摇头笑了,蹲下一个个捡起来收好。 好人应该有福报,不是么? 在县衙门口站了会我准备回家,现在我还不能走,怕反噬祸及家人,想起刚才王喜的眼神我还有些余悸,那丫头不会真自尽在我家吧? 要走也等过完年再走,正好看看刚才那姑娘有没有逃过命劫。 但我又不想那么早回去,让她们以为哥一点没脾气,在外面瞎晃悠到天黑,到处灯火都灭了我才摸着回家。 铺子里灯还亮着,谷子娘站在门口担忧的张望。 一看我回去了,赶紧迎上来。 “谷子!!” 我不悦扫了她一眼,进门又见王喜在那泡脚,顿时脸耷拉下来,不过那家伙也没给我好脸色。 “谷子,你要再不回来,娘就要出去寻你了!” “寻我干什么?你有她就够了。” “你莫不是在吃醋?”王喜阴阳怪气一声。 该死的丫头片子,脸皮怎么这么厚,竟然真死皮赖脸赖在这了。 谷子娘也是,铁了心要这儿媳妇,也不管老子愿不愿意。 懒得看那两娘们,我直接进屋睡觉,没想到谷子娘把我从床上拖起来,“去偏房睡。” “家里不就一张床么?” “下午娘已经找张木匠给你做了张床,去睡吧。” 那再好不过,我立即跳下床去了偏房。 新床比谷子娘的床还大,被褥什么都是新洗干净的,我心情好了不少,跳上床呼呼大睡,朦胧之中却听到开门的声音。 “谁?” “吃饭!” 喜子端了碗饭进来放桌上,筷子插在碗正中。 “艹,给死人吃饭才把筷子插碗里,你懂不懂?”我赶紧跳下床把筷子拔了,横放在手上拜了拜,口里念了三遍莫怪莫怪。 喜子看也没看我,去把门关上,回来衣服也没脱就爬上床睡了。 “你干什么?” “睡觉。” “什么?!你要睡这里?” 喜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在说,就算我睡在这你能把我怎么招? 这小丫头片子明明才十岁,给我的感觉却和二丫完全不一样,有着和她年纪不相符的成熟,而且还有点凶,长大后泼辣劲怕是比谷子娘好不到哪去。 估计王洪和王大娘都是老好人,家里总要有个敢说话的。 我更不能让她当我媳妇了,端起碗一边扒饭一边说道,“我是不会娶你的。” “不稀罕!”喜子怒我一眼。 “呵?不稀罕?是谁之前一副小媳妇模样?还红脸呐,当真不稀罕?”我冷哼,一边扒饭一边看着她生气的样子。 哥一定是太无聊了。 果然,喜子气得小胸脯上下起伏,恶狠狠的盯了我半天,突然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一丢。 只觉脑门被砸了下,一块木头掉到地上。 什么东西,我用脚碾了碾。 这他妈谁雕的,跟坨屎一样,完全看不出是个啥。 “还给你!!” 王喜大吼一声,眼底尽是愤恨,要床上有把刀,估计她能捅我。 我看了眼木疙瘩,试探性问道,“我送的?” “哼!” 喜子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用被子蒙住头。 看喜子这反应,应该是陈傻子送的了。 老子一天没吃饭饿得心慌,暂时没理她,等一碗饭下肚之后,我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爬上床掀开她被子,正想找她清算清算,却对上她满是泪水的视线。 她眼中情愫很复杂,像是在质问我始乱终弃,紧咬嘴唇隐忍的委屈模样刺痛人心。 趁我闪神的瞬间,王喜抢回被子又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细细的抽噎隔着被褥传出来,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十分凄凉。 “小孩子间送个东西而已,傻子送的你也当真?” “难不成你还把这烂木头当成定情信物了?” 本来想安慰安慰她,没想到听了我的话,喜子哭得更凶了,一声声伤心欲绝,在黑夜中十分突兀。 我赶紧扑上去捂住被子怒斥,“半夜三更,嚎什么嚎?” 这时候院里响起开门的声音,我心头一紧,生怕她向谷子娘告状我欺负她,恰时喜子双手伸出来抓我,我赶紧用双脚膝盖给她压下去,手也捂的更紧了。 没一会谷子娘脚步声到了门口,“谷子,娘好像听到哭声了,是喜子么?” “不是,她睡着了。” “那就好,你要是敢欺负喜子,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行了!赶快睡你的吧,我都要睡着了被你吵醒!”我不耐烦的吼了句。 谷子娘不放心,在外面站了许久才离开。 我如释重负,又过了会才敢把手松开。 虽和喜子相处时间不长,但那丫头的脾气我了解,肯定会扑上来和我打一架,放开她后我有准备的退开两步,没想到那家伙就像睡着了一样,小手露在外面显得有些无力。 “喜子。” “喜子?” 完了,该死的! 我赶紧把被子掀开,喜子脸色有些发紫。 “喜子!你醒醒!” 无论我怎么摇她都像睡着了一样,发丝混和着泪水沾湿在脸上,模样有些狼狈,看上去就像死了似的。 我赶紧把耳朵贴在她胸前,却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 刚才她情绪太激动,又一直用被子捂着自己,这种情况本来就容易休克,我他妈竟然还没脑子的用手捂她,真想扇自己两巴掌。 喜子你可不能死啊,不然哥怎么向王家交代啊! 我立即用手狠狠掐她人中,喜子眉梢动了动,却没醒来。 难道只有用那一招? 如此想着我视线落到喜子小巧的嘴唇上,她的唇微微张合着,嘴角有些污秽不知是泪水还是口水,就连她的唇,都有些淡淡的发紫。 反正哥也不是初吻,救人要紧! 我深呼吸一口,捏住她鼻子,覆上她的唇把气息缓缓吐进去。 她的唇很冰,薄薄的很软,小小的触感极好,我只需稍微张开嘴就能把她双唇整个含住,有些咸,应该是眼泪流进了嘴里。 竟然为个傻子哭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从来没想过和一个这么小的姑娘双唇相对,我玩心大发,每次吹气之后都忍不住轻舔她唇瓣,用舌在上面不安分的画着圈圈。 突然,那双唇间竟然伸出条丝滑,试探似的在我舌头上舔了下。 我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眸子,顿时心漏跳一拍。 “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赶紧起身,心砰砰跳的好快。 王喜不说话,看着我一个劲傻笑,双颊绯红十分好看。 妈的,我刚才怎么了? 竟然她什么时候醒的都没发现。 009.棺材淌血 尴尬,房间内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暧昧。 特别是喜子看我的眼神,竟然带着些羞涩的挑逗,有那么一瞬间我口干舌燥,差点忘了她还是屁大点丫头片子,还好夜风微冷,让我找回理智。 “你别瞎想,刚才我只是在救你,人工呼吸你懂不懂?” 算了,她知道个屁。 我侧身躺下,尽量往床外边靠过去,心头打定主意明天天一亮就把喜子送回王家。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总会想到刚才那丝滑的触感。 如蜻蜓点水般的灵蛇出洞,似在探索,又有些贪婪。 “不懂,我只知道你亲了我,要对我负责!” 说完,后背贴上来一个小小的身体,纤纤玉手从我腋下穿过来将我抱住,能感觉到喜子脸贴在我后背上,甚至能感觉她狂跳的心脏。 亦和我现在一样,狂烈。 我到底怎么了? 这是被个十岁的小娃子撩了么? 再这么下去要出事情的啊! 生怕没能控制住自己兽性大发,我蛮横的掰开她的手,并且郑重警告,“不准再碰到我,想留在陈家就得听话,不然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果然这招奏效,喜子没再抱我了,而是小手拉着我衣服,直到她睡熟都还紧紧的揪着。 我不知道她和陈傻子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就算这古代十岁可以成亲,但哥还没兽性到那种程度,至少也得十六岁以上的女人才成。 等年一过,我就立马离开这个家。 喜子果然乖巧,每天都早早起来把饭做好,还把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谷子娘非常满意。 半个月后,王洪成亲,娶的是邻村一铁匠的女儿,腿有点跛,但人很好,王洪没啥满意不满意的,说只要媳妇愿意照顾好他老娘就满足了。 王洪走后没两月就要过年了,铺子里生意总算好些。 为了凑齐年后去省府的盘缠,我时不时会从抽屉里偷偷拿几个铜板,不巧今天偷拿钱的时候被喜子撞见了。 “你干什么?” “关你屁事。”我赶紧把铜钱收好。 喜子双手叉腰挡住我去路,“你要是不告诉我为什么拿钱,我就告诉娘亲。” “你敢,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去?” “呵,你就不能换一句?”喜子翻了个白眼。 的确,这几个月我每次都用这句话要挟她,起初还挺管用,后来这小丫头和谷子娘越发亲昵,有了谷子娘做靠山之后,完全不把哥放眼里了。 而且,她俨然把这里当成她家,就连哥的床,一大半都被她霸占了去。 想着这些老子就来气,骂了句滚就撞开喜子跑了出去。 事情败露,有那么瞬间我想过拿着钱直接跑路,但又放心不下知县家千金,还有一个月就是三月之期,等她从清心庵安全回来,我就能放心离开了。 喜子那丫头平时献殷勤不成,怀恨在心,这会肯定已经把我偷钱的事情告诉谷子娘了。 我在大街上徘徊不敢回家,突然远处传来阵阵唢呐的声音。 循声望过去,竟然是出殡的! 浩浩荡荡一行人,披麻戴孝举着幢幡,为首一黑一白两人拿着纸扎的追魂棒跳舞,口中念念有词应该是在引魂,中间八人抬着口漆黑的棺材,在这傍晚有些惊悚。 只有惨死的人才引魂,这棺材里的是谁? 咱们全福县除了裴家,就只有知县家能有这排场了,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跑过去。 一过去就看到知县千金身边跟着的那个小丫鬟,此刻她穿着麻布蓑衣,哭的好不伤心,我赶紧把她拦下来,“小姐姐,棺材里的是谁?是你家小姐么?” 小丫鬟抬起哭红的双眼,愣了下神认出我。 “是不是她?”我又问了遍。 “滚,扫把星,就是你害死我家小姐了,让她去什么清心庵。” 果然是知县千金,瞬间我眼眶就红了,脑海里浮现出那小姐温婉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她要是听我的话在清心庵待三月,绝对不会死。 “这之中肯定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你家小姐怎么死的?” “是你害死的!” 那丫鬟不知道是伤心过度口不择言还是什么的,竟然说是我害死她家小姐的,这一说不得了,那可是知县千金啊,知县老爷还不把我砍了陪葬。 我正想为自己辩解,这时候天空突然纸钱乱飞,两个壮汉走到我面前。 定睛一看,正是当日那两个守门的差爷。 “臭小子,要不是你让我家小姐去清心庵,小姐也不会一病不起,今日就让你和我家小姐一起陪葬!”那两人说完直接上前想抓我。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撒丫子就跑,直接往棺材底下钻。 “臭小子,出来!” “抓住他,是他害死小姐的!” 他们一吼,跟在棺材两边送葬的人全都涌动起来,想抓我。 我身子小,就躲在棺材底下寻机会逃走,慌乱中我的手在地上摸到一些黏糊糊的东西,拿近了发现竟然是血。 再向上一看,棺材竟然在淌血。 到底怎么回事? 我虽然学的是看相,但师父知晓不少抓鬼驱邪的法子也一并传授给我。 只是人们常说的鬼并不是真正的鬼,只是残存世间的一抹残魂,一般不会对人造成危害,就连师父我都没怎么见他用过驱鬼的法术。 但今天傍晚出殡明显不对劲,摆明了是想让她三魂七魄聚集变成恶鬼啊! 现在他们人多势众,我去和他们讲道理根本行不通,找准机会就从棺材下滚出去,溜进一个小巷子跑了,那些人追了几步也就没追了。 “先别追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记得那是陈家的傻子。”小丫鬟看着我背影说道。 “他妈的!” 我低咒一声,那小丫鬟跟老子杠上了还是什么的? 还说年后再走,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得赶紧回家先让谷子娘带喜子离开,不然人命关天,要是被抓进大牢,这次可没这么好命出来了。 要怪就怪我当初不该为知县千金改命,这肯定是反噬。 县衙所有人都送葬去了,趁这时间我赶紧去把藏在大槐树下的银钱掏了出来,慌慌张张的回家。 看谷子娘脸上表情,喜子应该没把我偷钱的事情告诉她。 “娘,快去收拾行李,你们得离开这。” “怎么了?” “我现在和你们说不清楚,喜子你赶紧去收拾,你们马上走,去省府太守家找苏言廷,就说是我娘,他会收留你的。” 我一股脑说了很多,把银钱丢在桌上。 “到底出什么事了?”谷子娘见我不像开玩笑,脸色凝重起来。 “让你走你就走,我还会害你们不成?” 烦死了,还啰嗦个什么劲? 喜子亲娘还在全福县,她也不想走,嚷嚷着我让我把事情说清楚。 我只好用最简单的话语把事情交代了下,人命关天,谷子娘抓着我的手,“告诉娘,你为什么让林小姐去清心庵?” “我是想救她!” “你个小娃子有什么本事?人家林小姐是知县千金好好的需要你救?” 谷子娘眼神很冷静,我一下就读懂了她眼中的讯息,看来她早就发现我不对劲,想趁着此事让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是穿越而来吧? 也只能用欺骗裴长青的那一套,说是仙人治好了我的脑子,还教会了我看相的本事。 “那天我看出林小姐是短命相,念她人好想救她一命,没想到她还是死了。” 人没救到,报应却来了。 010.诡异下葬 “你真会看相?”喜子将信将疑的盯着我。 “我骗你们干什么?求求你们信我这一次吧,赶紧走,剩下的等我到省府再给你们细说。”我把银钱抓起来塞进谷子娘手里,却被她紧紧抓住手掌。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了再来省府,喜子赶紧去给娘收拾。” “你不走我也不走。” 喜子一屁股坐到板凳上,谷子娘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两人怎么这么固执? “娘,喜子,算我求你们行不?”我砰一声跪到地上。 “谷子你先起来,林小姐到底怎么死的还没弄清楚,兴许真是病死的呢,知县老爷也不能胡乱冤枉好人啊,到时候娘去给他说理。” “说个屁啊,你们走不走,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们面前!” 这一磨蹭就去了半个时辰,谷子娘脾气我知道,要不给她下点猛药,她肯定不会走,我说完起身就朝柱子上撞过去,顿时眼冒金星坐到地上。 “你们走不走!?” 我疯了似的抱着柱子磕,心疼自己一大老爷们还用苦肉计。 果然这招奏效,谷子娘乖乖就范,命喜子去收拾了几件欢喜衣服出来,好说歹说终于把谷子娘和喜子送了出去,我还千万叮嘱她们别走官道,免得被追上了。 只是苦了小爷,撞了个头破血流。 回头看了眼紧闭的家门,我心头五味杂陈,以前天天想的就是尽快离开这个家,等真正到了离开的这一天,却又有些不舍。 这种感觉,就好像我当初急着逃离大伯家一样。 算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我得赶紧追上去,总觉得林小姐死的有些蹊跷。 林家排场大,浩浩荡荡一群人拖慢了行程,我循着血迹很快就追上了队伍,远远的跟着,顺便根据夜色中的山影大致看了下地势,越走越觉得不对劲。 在古代大户人家下葬是十分讲究风水宝穴,像林家这种官宦世家更应该选个风水宝地。 可送葬队伍却在高山背处停下,旁边一座山于此处形成外八字,根本藏不住气运,而且龙虎尖头相斗,此处真是又阴又凶。 就算不是专业风水师,随便来个人也不会选这地方。 我藏在一处土丘后面,仔细看了下那个招呼着手下人挖坑的道士,手里拿着桃木剑比划,看上去有两把刷子,正纳闷他怎么会给林家选这么个地方,却看到他们把棺材给竖起来了! 这一竖,我全身汗毛也跟着竖起来了。 难道他们要竖着下葬? 是人都知道,竖着下葬容易尸变啊! 不行,得阻止他们。 可老子还有两月才十三岁,现在这副小身板估计刚出去就被制服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裴长青帮忙。 我刚准备离开,就听到啊一声惨叫,回头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知道哪里跳出来十来个黑衣蒙面人,个个手里拿着大刀,刷刷往那些送葬人身上砍。 就跟看电影似的,瞬息之间,地上横七竖八倒满了尸体。 只有那个道士还活着,一把大刀架在他脖颈上,吓得他当场跪到地上,“大爷饶命,饶命啊!” “闭嘴!” 黑衣人吼了句,接下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我有些听不清。 开始我还以为是强盗看上了陪葬财物,等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之后,我脑子更乱了,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那些黑衣人竟然把棺材吊起来竖着塞进了墓穴中。 道士被他们逼着做法,用染满人血的泥土回填,最后再铺上新土。 等道士做完法事之后,就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除了我,送葬的人全死了。 黑衣人训练有素的检查地上的死尸,发现没死的再补上一刀,就像刽子手似的不带半丝感情。 当看到一个黑衣人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竟然双腿一软,吓尿了,赶紧平息闭气,把脑袋狠狠埋在地上,生怕被他们发现。 就这么一直蛰伏着,起码过了半个时辰我才敢抬头喵一眼。 那些黑衣人就像他们凭空出现似的,又凭空消失了,连带着被他们砍死的那些尸体,只剩下一座孤坟立在那里,连座墓碑都没有,远远看着让人发怵。 我几乎是本能的爬起来就跑,一路上摔了多少跤不记得了,跑进城里才敢喘口气。 还好提前让谷子娘带着喜子离开,不然我们肯定也会被灭口。 那些黑衣人太可怕了,林家这浑水我还是不去趟了吧,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站起来,得赶紧离开这里。 谷子娘和喜子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和王家打声招呼,我还是去说一声吧。 等到了王家,开门的是王洪媳妇,见来人是我,便放下警惕,“谷子啊,怎么这么晚了还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进屋说吧。” 我往里看了眼,王家大娘应该睡下了,便没有进去。 “不了,我就是来给你们说一声,我娘打算把铺子搬到省府去,我和喜子也得跟着去。” “啊?好事啊,什么时候走?” “那边好不容易相中了个铺子,娘亲带着喜子赶去写契约已经连夜出发了,我把家里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走。” “走的这么急?”王洪媳妇皱眉。 说话间我注意到她花布衣服下小腹微隆,忍不住多问了声,“大嫂圆润不少,该不是有喜了?” 果然,她害羞的点点头,瞬间脸色又暗淡下去,说王洪走得急,都没能知道这个好消息,让我去了省府要是能联系上王洪,告诉他一声。 “嗯,大嫂,你安心养胎,没事尽量少出门走动。” 王洪曾经给她媳妇说过我会算命的事,在她心中也一直把我当成他们的媒人,听我这么说赶紧应允,其实我是怕林家的事情牵扯到王家,短暂停留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见了刚才那一幕,我家里是不敢待了,也不敢摸黑走夜路,辗转悄悄来到了裴家。 本想借宿一宿明天就走,可心头总是放心不下王家,我们倒是一走了之了,要是林小姐真的尸变回来祸害全福县,那王洪家跛脚媳妇怎么办? 就在我思绪天人交战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到裴家大门口,裴长青从马车上跳下来。 “谷子,你怎么在这里?” “这里说话不方便。” 裴长青立即让人开门,等到了偏厅,我迫不及待问道,“知县家林小姐死了,你知道么?” “知道,我刚从知县府上回来。” “怎么死的你知道么?” 闻言,裴长青脸色一愣,心知说谎会被我看穿,只好从实招来,“是自杀。” “不可能,绝对不是自杀。”我斩钉截铁否定。 林小姐短命,应该是自杀而死,可我让她去清心庵已经给她改命了,这之中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让她意外被害,看林家动作就知道事情绝不一般。 “不可能,难不成林知县连我也骗?”裴长青皱眉,有些不知道该相信谁。 “赶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不然要出大事了,林知县请了邪门道士给林小姐做法,让她死了不得安生,应该是想报仇。” 凭感觉此事和裴长青有些关系,我故意把事情说得严重,好让裴长青说实话。 果然,听说林小姐要变鬼报仇,裴长青脸色骤变,就连放在扶手上的拳头都紧了又紧,思虑再三后说出了实情,“当初苏言廷来求亲是我做媒,可没想到这才短短两月,苏言廷就要退婚。” 011.挖坟 “退婚?为什么?” “前几日苏言廷和几位权贵公子相约登华山,在山上遇到千户大人的女儿,两人一见钟情,又门当户对,所以就把知县家的婚事退了。” “什么!!?” 我不可置信惊呼出声,怎么会这样? 苏言廷登高处遇到正缘,怎么着也是年后的事情,这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呢,他怎么就和那个千户大人家的小姐对上眼了呢? 难道因为我改了林小姐的命,但凡和她有牵涉的人,命运也随之改变? 我,应该就是其中之一。 “当初我不是说了让苏言廷不要求亲么?他为什么还……” “谷子兄弟你毕竟是个小儿,就算看相看得准,苏兄他也没放在心上,而且林小姐温婉贤淑,苏兄当时十分满意。” 裴长青说着也是叹气,退婚这事让他把林知县也给得罪了。 所有他知道的都告诉我了,又想起刚才我说的话,赶紧问道,“谷子兄弟你刚才说林知县请邪门道士做法,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非要裴长青帮忙不可,我赶紧把林小姐下葬时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他听完之后大惊失色。 也难怪,全福县这样的小地方很少有什么厉害关系需要动用邪术,毕竟这东西百害而无一利,到了省府或者京城之中,为了金钱权利,恐怕随处可见这些害人的东西。 特别是皇宫之中,尤其是后宫,那些妃嫔为了争宠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怎么办?” 裴长青脸色有些不好,要是林小姐真来报仇,他肯定跑不了。 “我也不知道,去把林小姐的坟挖开,或许能看出什么。” “挖坟?” 裴长青皱眉,缺德事他没少干,挖坟还是头一次。 我点点头,“事情到底怎么样还不知道,先挖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埋林小姐的地方又死了那么多人,更不能让她葬在那里,必须为她另选坟地。” 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 裴长青立即召集了十几个护院,等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们一行人偷偷摸到了林小姐的坟头,这里好冷,阵阵阴风还夹杂着一丝血腥味。 要是让我一个人来挖坟,我肯定不敢。 大家都有点害怕,想着完事了赶紧离开,三下五除二就把林小姐棺材挖出来了,吊起来时还在滴血,其中一个胆小的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叫。 “叫什么!”裴长青吼了声。 “血……还在滴血……” “闭嘴,再叫让你去陪葬!”裴长青心头也有些发怵,过去一脚踹在那护院身上,总算让他乖乖闭嘴了。 “把棺材打开。” 咔嚓! 棺材盖被撬开滚到一旁,一股子烟味从棺材里冒出来。 我赶紧拿着火把过去,只见林小姐穿着大红喜服躺在棺材中,凤冠霞帔,金银首饰挂满全身,完全就是出嫁的行头,除了脸色苍白显得妆容有些诡异,其它倒不是很骇人。 她双手放在小腹上,手里拿着一柱香,香还燃着,烧成了三长两短。 不吉利! 我赶紧把她手中的香拔下来扔地上踩灭。 说实话,我对灵异之类的茅山术不是很懂,看不出那道士使的什么法术,只能凭感觉指挥。 “把林小姐抬出来,再把身上的红衣脱掉。” “啊?” “啊什么啊,快点脱,再不脱她要变鬼了!” 闻言,两个大胆点的护院上前就把林小姐抬出来,三下五除二把红衣给脱掉了,她里面没穿衣服,喜服一脱就露出光洁的身子,所有私密一览无余。 “都不许看,全转过去!” 裴长青大吼一声,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给林小姐裹上。 没想到他还有这举动,我心头给裴长青加分不少,不过哥也是个男人,对美的事物自然是多看了两眼,发现那血迹竟然是顺着林小姐大腿往外流的。 “她……”她流产了! “什么?” 裴长青看向我,我赶紧摇了摇头,这事不能让他们知道。 在古代未婚先孕可是大事,既然知县告诉裴长青林小姐是自杀的,肯定不想外人知道,这里人多口杂,要是传出去就不好了。 林小姐是个好人,人都死了,至少给她留个好名声。 “这里不能埋人了,得把这棺材烧掉,把林小姐安埋到别处。” “愣着干什么,都听谷子兄弟的!” 裴长青差点又是一脚过去,那些护院赶紧把棺材推进坟坑里烧掉,又把泥土填回去,恢复出之前的样子,然后退到一旁等待命令。 “现在带上林小姐的尸身跟我走。” 刚来的时候我发现有一处地势还不错,山丘连绵有序,不高不矮。 在风水相术中有句俗语叫‘山管人丁水管财’,给林小姐葬在那里,林家或许还会开枝散叶不至于绝了后代。 而且,那山丘上很多并蹄莲,或许林小姐来世能寻得如意郎君。 等到了那里,我才发现裴长青一直抱着林小姐,心头忍不住鄙视,这家伙到底是怕手下人吃了林小姐豆腐,还是想自己占个便宜? “就是这了,挖吧。” “是!” 有了裴长青之前的命令,我话音一落,他带来的人就开动了。 裴长青小心翼翼的把林小姐放在地上,叹息一声看向我,“她怎么死的?” “不知道。” “你真不知?” “我又不是仵作我怎么知道?应该是病死的,林知县给你说是自杀,无非是想让苏言廷永远心头有愧,想让他忘不了林小姐吧,或者是为了向苏家讨些好处?” “……” 裴长青脸色一僵,怔怔的看着我,“谷子兄弟,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有些可怕,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你。”说完,他眼神微眯,像是在思考什么。 “既然你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我,就别打歪主意,对你没好处。” “呵呵。”裴长青讪笑一声,“既然谷子兄弟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说,我该如何才能把你永远留在身边,若你是个女的,我还能把你娶了,可你是个男的。” 说完,裴长青站起来,立在我面前,我需要仰头才能与他对视。 裴长青不是个好鸟,现在我根本不能和他唱反调,不能成为敌人那就只能成为朋友了,至少他现在比我有钱有势,用得着他的地方很多。 而且,他的命运肯定也随之改变了,都是因为我。 想通之后我笑了,眨眨眼看着裴长青,“做不了你媳妇,我还能做你兄弟,裴大公子要是不嫌弃,我们可以桃园结义,日后我唤你一声大哥可好?” “求之不得,就让林小姐给我两做见证,就在此结拜成兄弟。” “也不急这一时吧?” 我看了眼林小姐,她可千万别跳起来给我们作证啊,准能把我吓死。 裴长青哈哈大笑,最后妥协等林小姐下葬后我们再结拜。 坑是挖好了,但现在时辰不对,我们就在土丘上坐着,等天边鱼肚翻白的时候才把林小姐安葬下去,裴长青迫不及待的拉着我跪到坟头。 “干什么?” “结拜。” 他说完摁着我脑袋就一起砰砰砰给林小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拍拍身上尘土起身看着我,“现在你就算是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我…… 这也太简单了,不过也好,反正我也讨厌复杂的东西。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觉得裴长青和以前有些不同,环绕在他身上的黑气少了,似乎一切正在往好方向发展,既然拜了兄弟,我当然希望他好。 “大哥,既然我们已经结拜,有句话我觉得有必要同你讲。” 012.好色 闻言,裴长青停下脚步,回头对我勾唇一笑,“我就知道你有事瞒着我。” “现在你是我大哥,做兄弟的当然不能害了你,在这里我得提醒裴大哥一句,你身上戾气重,要是不能一心向善,日后怕你到了高位之时,不得善终啊。” “你的意思,本公子以后还能呼风唤雨?” 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怕是还没到那时,你小命就没了。” 裴长青抿唇一笑,“记下了。” 他现在完全幻想着日后前程,根本没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我懒得管管他,说了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我可不想再给谁改命来个反噬。 回到裴府,裴长青安排了厢房让我休息,不忘悄悄凑到我跟前,“要不要让柳沁语来陪你。” “不用!” 我赶紧拒绝,毕竟现在才十二岁,有心无力啊。 至少得到了十六岁,哥的神棍才能搅的了乾坤——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我还不知道,只好向裴长青打听,“大哥,你知道那些黑衣人是什么来头么?” “一定是些江湖门派,如此心狠手辣,像是血月宫的人。” 江湖? 我脑子翁的一声,难不成这古代还真有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什么的? “血月宫是什么东西?” “一个杀手组织,拿钱办事,多为京城的达官贵人做事,传言血月宫的人武功极高,来无影去无踪,没人知道他们的宫主是谁,就连手下的十二分舵,都十分神秘,要是没人牵线搭桥,根本联系不上他们。” “武功极高是怎么个高法?” “杀人瞬息之间。” 我浑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越发觉得古代太危险,哥的小命堪忧啊? 裴长青看出我在害怕什么,不屑一笑,“你个小儿,他们对你没兴趣。” “呵呵。” 在这古代人下人就跟个畜生没什么区别,我肯定得想尽千方百计往上爬,以后难免会遇到想杀我的人,看来我得为自己的以后好好打算了。 不过听裴长青这么说,那些人应该不是血月宫的。 但杀我还是绰绰有余,我得赶紧离开,让裴长青为我准备了马车和金银细软,临走时,裴长青送我到门口,非要让一个叫阿九的姑娘跟着我。 “大哥这是不信任我呀?” “谷子兄弟多虑了,此去省府路途遥远,阿九会些拳脚功夫,路上有些什么意外好应对。” “好吧。” 他这样说也没毛病,要是那些黑衣人在路上拦截我就惨了。 阿九约莫十六七,长得蛮清秀的,一路上只管驾车,也没什么言语,我头一次坐马车,被颠的头昏脑涨,“停停停,我快吐了,歇会再走。” 闻言,阿九赶紧把车停下。 跟个哑巴似的,我忍不住掀开车帘,“你不会说话?” “会。” “咱们这是到哪了?” 我环视四周,山上光秃秃的,前前后后看不到一处人家。 “刚出全福县,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得一个月以后才能到省府。”阿九说话的时候微微皱眉瞟了我一眼,显然不满意我麻烦事多。 没办法,这古代的路凹凸不平,马车车轮又没个减震器,老子就像个球似的在马车内被颠的滚来滚去。 “什么方法能最快到?” “轻功。” …… “其次呢?” “骑马。” 看了眼拴在前面的高头大马,我还从来没骑过马,不过想想马儿跑起来肯定比拉马车快,说不定能追上谷子娘她们。 “那咱们骑马吧。”我从马车上跳下去。 “你会骑马?”阿九瞟了我一眼,那眼神十分不屑。 死丫头什么意思? 真当哥是个小孩好欺负是不是? 我冷眼看着她,已然把她面相观察了一遍,顺便看了下她的身材,肩膀很自然的向下垂落,手长脚长,这种人一般都不喜被束缚,跟着裴长青应该另有隐情。 裴长青既然让阿九监视我,这么放心,肯定是拿着她的把柄。 “阿九,我知道你不喜欢伺候人,但既然命运让你沦落至此,你就应该尽好你的本分,裴长青让你来监视我,动动你脑子就能想到小爷不是简单人,与其等着裴长青给你自由,不如从我这下手?” 说完,我一偏头,给了她个眼神让她自己考虑。 阿九眼神闪过一抹羞愤,我知道,任谁被人看穿都会觉得不爽,不过我说的很有道理,阿九很快就想通了,对我态度恭敬不少。 “那公子会骑马么?” “不会,你带我骑,剩下的那匹马驼行礼吧。” 这一声公子叫的哥心花怒放,顿时头也不晕,浑身有劲了。 阿九把两匹马卸下来,绑好行礼之后走到我跟前,说了句公子得罪了,就把我抱到马背上,我赶紧抓住马缰绳,心头却忍不住回想刚才的身体接触。 这阿九发育的不错啊,有福了。 下一秒阿九跳上马,纤纤双手从我腋下穿过抓住缰绳,身体微微前趋贴了上来,那柔软的身体贴在我后背上,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公子,坐稳了,驾!” 哥正心猿意马,阿九突然双腿一夹马背,马儿顺势跑起来,差点没把哥颠下去,我几乎本能反应抓住马鬃,谁知马儿嘶吼一声跳起来。 “别抓马鬃!” “啊?那我抓哪里?”缰绳细细的一条,完全没有安全感啊! “……搂着我吧。” 阿九声线低了不少,虽然我还小,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语气竟带了三分羞涩。 不过我现在可没心思想这些,赶紧回身抱住她搂的紧紧的,脸顺势埋在她胸前,恨不得双脚一起把她缠住。 “你……”阿九无奈。 “阿九,好快啊,我怕。” 我心头美滋滋的,脸又往她胸口埋紧了三分,看来裴长青认定哥就是个小淫-魔了,故意派个姑娘到我身边。 就是不知道这阿九,有没有被他毒手了。 女人天生爱怜悯,我一示弱,阿九也只能苦了自己忍受着。 等马儿歇脚之后,我干脆在马背上反坐着,正面抱着阿九,这样不仅挡风,还能舒舒服服的抱着阿九,只要我手不乱来,阿九也就默许了。 日夜兼程,不到七天就赶到省府,只是一路都没遇到谷子娘她们,我心头有些担心。 兴许是错过了吧。 这样也好,等我在省府先安顿下来,她们一来就能好好休息了。 放下心之后我才好生打量省府,比起全福县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这里小贩遍街,到处人来人往,各种高档布庄酒楼,玉器店里琳琅满目。 最让人惊喜的是,这里还有花街柳巷。 “公子,这里是青楼。” 阿九揪住我领子把我拖出来,我才注意自己已经忍不住往百花楼走去。 “咳咳,我只是觉得这里面装潢比较好看。” 我赶紧转身,霎时楼上传来一声讪笑,抬头忘上去,一张绝世容颜映入眼帘,顿时天地失色,满眼就只剩下她的脸,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正看着我。 好美,比柳沁语还要美。 见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美人一甩手绢拿到嘴边掩嘴轻笑,丢下个销魂的媚眼就那么进去了,连带着我的魂也被勾走了。 “公子,你……” “你的口水!!”阿九气的跺脚,干脆揪住我耳朵把我提起来。 “你干什么!” 我愤恨的打开她的手,没大没小,还好这一幕没被楼上美人看到。 “公子,你……你真好色!”说完,阿九还扭捏着身子往后退了步,满眼嫌弃。 013.改运 “放屁,公子我只不过对于美的事物多看两眼罢了!” 我赶紧离开,现在有要事在身,等过几年哥有了金钱权利,一定独霸这百花楼,不对,到时候哥哪还看得上这些庸脂俗粉! 有阿九带路,我们很快到了太守府。 太守是省府最大的官,有机会可以进宫面圣,排场比起裴家可算是天壤之别,偌大的城东被太守府占去了一半,周围几条街都站着守卫,我们还没靠近就被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 “我们是从全福县来的,想见苏言廷。” “我们家公子名讳岂是你能叫的?”当差的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举起棍子就开始赶人,“滚,赶紧滚!” “公子。”阿九立即挡在我身前,那棒子落到她肩膀上。 我赶紧带着阿九退开一步,看了眼不远处的太守府大门,正门三间三架,朱漆锡环,大门檐枋之下安装雀替、三幅云好不气派。 门口还站着六个带刀守卫,个个面色严谨。 围墙足足三米多高,从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丝毫,只不过往内府看进去可见淡淡黑色气息环绕,按道理这种官宦之家,应该萦绕橙黄之气才对,怎么会萦绕着黑气呢? “回去禀告你家公子,就说我是小神相,前来相助。” “呵。” 那当差的从鼻息发出一声冷哼,看了我眼继续站岗。 阿九十分气愤,我赶紧把她拉住,这里不比全福县,稍有差池就能人头落地,这笔账先记下,以后我肯定要为她报仇。 既然那当差的不肯去禀告,我就在这里等着,不相信苏言廷不出来。 “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去街上转转采买点东西。” “买什么?” “宣纸!” 我走在前面,迎面就看到一家宣纸铺,抬脚就走了进去。 偌大一家宣纸铺,装潢看起来挺高档的,可惜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是个八字胡中年人,穿着有些讲究,一看我进去就热络的迎了上来,问我要点什么。 “给我来张最大的宣纸。” “好嘞。” 老板赶紧把宣纸拿出来给我挑选,我随便选了张,又找老板借了笔墨,唰唰在纸上写了四个字,“看相算命。” “你们不是金元人吧?” “不是,来这边投亲的,谁知亲戚搬家找不到了,想赚点盘缠再回去。”我心头漏跳一拍,忘了自己写的是简体字了,赶紧给阿九使个眼色让她别说话,省得惹出一些麻烦事。 “哦哦,没看出来姑娘还会算命。” “不是她,是我。” 老板赶紧视线下移落到我脸上,满眼质疑。 我早已习惯这种眼神,笑了笑,视线看向他店里一幅三米长的财源广进字画,“要不我给店老爷算一卦可好?要是算得准,你把这裱框送给我如何?” 老板诧异,随即又笑了,裱框能值几个钱,当即同意。 我装模作样在店里转了圈,又看了看他店里的东西,回头对他说道,“这店里生意很差,但凡买了你家的东西,别人都多多少少出点事故,老板你没少赔钱吧?” “这……” “不仅如此,就连你家里也是麻烦事不断吧?” 我说道这里,那店老板已经激动了,赶紧从后台出来恭恭敬敬给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公子果然神算,咱们里面细说可好?” “不用了,就在这说吧。” 老板叹了口气,说他叫李富贵,其实他是这凌阳省府还算有名的纸业商人,在城里有好几间铺子,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这家铺面在三条街的拐角,位置好,不管做什么生意就是没客人上门。 李富贵觉得自己做生意还算在行,于是就盘了下来,没想到生意越做越差,刚开始还以为请的工人不行,没想到自己亲自上阵还是这副鬼样子。 如今他在商会圈里丢尽了颜面,现在也只是死撑着,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说完之后,李富贵满眼祈求的看着我,“若是小神相能让这间铺面起死回生,你们回家的盘缠我全出了,还给你们准备马车。” “呵,不瞒店家,公子我算卦全凭喜好,有些人不用钱我也给算,有些人就算抱着千金来找我,我也不会吐露半个字,更何况你这不是算卦,是改运。” “这……” “你还是赶紧把那裱框给我取下来吧。” 都说无奸不商,这家伙也太小气了,几十两盘缠就想把哥给打发了? 李老板磨磨蹭蹭的去取裱框,估计在思量,等他找人把裱框取下来时又说道,“那小神相您要怎样才能帮忙,咱们相识一场也算是缘分,不是么?” 呵呵,开始打感情牌了。 既然李富贵还有其他铺面,我也不用和他客气,“我可以给你改运,但是从今天开始,这间铺面所有收入分我一半。” “一半?” 李老板没想到我这么大胃口,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了,转念一想这铺子入不敷出,就算分我一半也没什么损失,立即点头答应。 “现在你把我这招牌裱起来竖挂在大门左侧,然后给我搬张桌椅放在门口,再调几名工人过来,等着生意上门吧。”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我还要给你做法,你先去把我刚才说的办了。”不能让他觉得太简单,不然怎么能显示出哥的重要性? 李富贵比我还心急,不到一个时辰就把东西弄好了。 三米长的招牌一挂,几乎挡去了半条街的视野,任谁都不会这么干,他看了直摇头,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 我走过去坐下,又让李富贵给我准备笔墨纸砚,然后翘着二郎腿等着生意上门。 等李富贵进去,阿九立即压低声音,“小公子,咱们这玩的也太大了吧?” “呵呵。” 我笑而不语,让阿九进去给我沏壶茶出来。 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这里虽不是城中最繁华的地界,好在三街交汇,来往行人不少,大家都被我巨大的招牌吸引了。 有些不好意思明着来围观,只好借口进去买纸,进出的时候看下。 有了几个人进去之后,后面进进出出的人就多了,这就是从众心理,倒是有一两个人找我算命的,都是些看稀奇的货色,我懒得理,回了句不算。 李富贵看着店里客人越来越多,忍不住出门来和我攀谈,“太神奇了,小神相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叫我陈谷吧。” “哦哦,陈谷小公子,你真是太神了,只是我还有一事有些担忧,这些客人买了我的纸,回去后不会再出什么事吧?” “不会。” 我抬头瞄了眼李富贵,只见他眉间阴影淡去,眉尾透露着点点白色光晕,赶紧让他去把铺子里的纸价格抬高一倍。 “啊?一倍?” “让你去就去,大生意要上门了。” 听到大生意李富贵两眼放光,赶紧进去通知伙计们把价格抬高一倍。 阿九一直提心吊胆,看到客似云来终于放心了,没想到我又整这一出,忍不住问道,“公子,这李老板家的纸本来就价格偏高,你还让他提高一倍?” “正因为他的纸好我才让他这么做,凌阳不缺有钱人。”钱多了干嘛,自然吃穿住行全都要用最好的,不然现代人为什么一个名牌包就要好几十万? 有了钱,什么傻事都做得出来。 到了第二天,客人更多了,阿九终于忍不住问我,“公子,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阿九好奇,你悄悄告诉我行不?” “行啊,你亲我一下。”说完,我扬起半边脸。 014.变鬼寻仇 阿九没想我竟把主意打到她头上,气的一跺脚,“想得美。” 我盯着她绯红的面颊轻笑,这阿九一身男人装扮,虽然能看出是个女人,但总觉得有些别扭,“不亲也行,那你以后都穿女装如何?我保护你。” 阿九被我逗笑,明明是她一直在保护我。 不过她太想知道我如何为李老板改运的,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这铺子没什么,坏就坏在和这间铺面斜着相望的太守府,我虽然不看风水,但也知道不衙前庙后这句俗语,只要用这招牌挡住太守府的杀气,自然就一帆风顺了。” “杀气?” “官字两个口,对于他们自己来说是贵气,对于气势不如他们的就叫杀气。”这条街在修建的时候应该找人看过,李老板这间铺子位置还行,再往太守府那边就是背对的民居了。 阿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瞄着太守府。 昨晚我让阿九在太守府外面守着,发现管家偷偷摸摸往太守府带了个道士,那道士到现在都还没出来,恐怕事情没办好被灭口了。 “公子,管家出来了。” “哦?” 我赶紧起身站出去,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带着圆顶帽,一手撩着长衫步履急促,后面还跟着两个伙计,三人面色凝重,目不斜视,应该是有目标了才出去。 “公子,那两人会武功。”阿九有些担心。 “呵,会武功算什么,里面还有更厉害的,如果我傍晚没出来,你就带着银子离开,别等我。”说完,我啪身甩开扇子,大步跨出去正好挡住那管家去路。 管家一怔,立即往旁边挪了步,继续前行。 我也跟着挪过去,继续挡住他去路,“大管家如此匆忙,想必是去接人吧,不用去了,他办不了太守府的事,倒不如请我。” 说完,我扇子收拢,指了下旁边偌大的算命招牌。 “我们不算命。”管家面色温怒,但还算客气。 “我知道你们不算命,你们是想抓鬼。” “你——” 管家愣了,怔怔的看着我。 其实我是猜的,看他表情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心头却有些不安,难不成林小姐真变成鬼回来报仇了? 管家上下打量我一眼,突然恍然大悟,对我拱手作揖,“难道小公子就是从全福县来的小神相?” “苏言廷说起过我?” “大公子三日前就派人快马去全福县请您,不过回来的人说小神相来了凌阳,这些天我们一直都在暗中寻你,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小神相你竟然就在家门口。” “客套话不必多说,赶紧带我去见苏言廷吧。” 我回头吩咐阿九就在这里守着,可她偏跟了上来,我只好压低声音怒斥,“你跟来干什么,我说不定就有去无回了!” 阿九一扬绝美的下颚把脸转到别处,根本不听。 该死的,谁给她惯出来的臭毛病? 我们被领进太守府,巨大的屏风后绿柳周垂,甬路相衔,整个院落雕梁画柱富丽堂皇,去到后院更让人惊叹,竟然有个内湖,湖上小桥流水,湖心亭台楼阁,湖的四周又分为好几个院子,应该就是家眷住的内院了。 除了觉得空气有些湿冷之外,其他倒没什么异样。 管家让我们叫他崔伯就行,弯弯绕绕把我们带到一处内院,抬头一看,吉祥阁。 说完他又让人去通报,没多久里面就出来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太守有请。” 我让阿九在外面守着,一个人进去,刚推开门就是股恶臭扑鼻而来,苏言廷面色苍白躺在雕花大床上,床上贴满了符纸,房间每个角落都摆着一盆黑狗血。 一位身穿水色长裙的姑娘正在照顾他,见我进去之后赶紧站起来,美眸打量我。 还有一个面带威严的华服老者,就算两鬓斑白面容憔悴,也掩盖不了他浑身气势,朝我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浑然天成的威压,应该就是太守了,我赶紧给他行礼。 “参见太守。” “快免礼,小神相救救我家廷儿。”说话的是太守身旁的夫人,双眼已经哭得红肿,说完整个身体都倒在太守身上,又开始哭了。 “谷子兄弟,你可来了!”苏言廷想起身,刚一动就作呕口吐白沫。 短短两月未见,他俨然变了个人似的,瘦骨嶙峋,两眼窝深深凹陷下去,蓬头垢面,哪里还有昔日贵公子的模样,看了让人难过。 “言廷,你别动!”太守夫人,赶紧上前用帕子替他擦拭。 苏言廷看着我有些激动,挥开她朝我伸过来,我赶紧握住,他就像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抓住我的手,眼神里千言万语在诉求。 “太守大人可否回避,我有要事单独和大公子谈。” 太守墨眉一凝,扶起夫人就转身出去了,其余人也赶紧跟着出去,为我们带上房门。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我立即问苏言廷,“发生什么事了?” “是宛如,她变成鬼,来找我报仇了!” “知县家林小姐?” 苏言廷猛点头,立即把他退婚的事情和我讲,说自己当初考虑不周全,应该亲自去退婚的,不然林宛如或许不会自杀,又说他不该退婚什么的,已经有些胡言乱语。 听他口气,好像不知道林宛如怀孕了。 “你看到她鬼魂了?” “看到了,夜夜站在我床前……浑身都在流血……瞪眼看着我,眼睛里全是眼白……”苏言廷说着就开始发抖,最后干脆扯了被子把自己整个蒙起来。 “她没掐死你?” “啊——” 就好像林宛如真的会掐死他似的,苏言廷突然惊叫,我赶紧抓住他双手,“你别怕,就算她是鬼也伤不了你,只是吓吓你罢了。” 该怎么和他说? 要是林宛如真要害他,他还能活到现在? 鬼只不过是人死后残存在这世上的一股怨念,有我之前的处理,林宛如就算变成了鬼也没什么法力,徘徊在这里不过是心愿未了。 “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让她害你,你冷静点,我们一起把她送走好么?” “好……好……” 苏言廷总算平静不少,又祈求似的看着我。 我能怎么办,解铃还须系铃人,“当初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求亲也就算了,你为什么要了林小姐的身子,她怀孕了你知道么?” “怀孕?” “嗯,而且流产了,她的死因应该是流产大出血,是不是你派人做的?”既然林家想报仇,我怕此事和苏言廷有关。 苏言廷赶紧摇头,“不是我做的,我都不知道宛如怀孕了,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不会退婚。” 哎,千金难买早知道。 就算不退婚,千户大人的女儿又怎么会甘心做妾,肯定会动用各种手段把林宛如至于死地,别以为只有后宫才有勾心斗角,刚才看太守大人面相,他这后宅也不安宁。 林小姐短命,就算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好了,先让人煮点东西给你吃,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我不吃,这几天吃什么都作呕。” 苏言廷说着又干呕了两声,吐出来的全是白沫,就跟害喜似的。 突然,我脑子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立即揭开苏言廷被子,瘦成人干的他肚子却大的出奇,顿时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你只看到林宛如的鬼魂,看到孩子了么?” “没有……” 苏言廷声音在发抖,视线下移看到自己肚子这么大,吓得差点从床上滚下去,疯了似的尖叫,我摁都摁不住,外面守着的人全冲了进来。 015.低估了她道行 “怎么回事!?”太守大喝,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床边。 “我肚子怎么这么大?”苏言廷完全慌了,掀开衣服一看,他肚皮圆滚滚的,中间一条黑线穿过肚脐。 太守夫人生过娃,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惊呼着扑到床前,“怎么会这样,言廷这是…;…;怀孕了…;…;” “嗯,应该是怀了鬼胎。” “什么?”苏太守眼角抽了抽,满脸震惊。 “先把大公子情绪稳定下来,我再同太守大人细说。” 所有人都在安慰苏言廷,可他情绪异常激动,抓起旁边的茶杯就要砸自己的肚皮,我下意识大吼,“阿九,打晕他!” 太守府的人不敢对苏言廷下手,阿九听我命令立即上前,一掌劈在苏言廷脖颈处就把苏言廷劈晕了。 我立即站起来,给太守作揖,“太守大人息怒,小的只是怕大公子误伤了自己。” “无妨。” 苏太守叹息一声后出去了,崔伯赶紧上前,“小公子请。” 我赶紧跟在太守后面,又是一阵七弯八拐到了书房,屏退左右之后,太守还算客气,让我坐下。 “谢太守。” 我坐到苏太守右手边,即便是不正视他的眼睛,也被他浑身气势威压得有些紧张,这不仅是身居高位才有的压迫感,而是一个男人千锤百炼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威严。 “你方才说廷儿怀了鬼胎?” 说话时,他眉峰微微上扬,这是对人不信任的表现。 呵呵,谁让我还是个娃娃,习惯了。 我点点头,只告诉他林小姐死时已经怀孕,并没有说林知县请邪门道士的事情,要是被苏太守知道,他肯定不会放过林家。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在求亲时就毁了林小姐清白,苏太守攥紧拳头隐忍愤怒,好半天才压抑下去,“现在该怎么办?” “林小姐一尸两命助长了她的道行,不然她还变不成鬼,现在把鬼胎放到大公子腹中,应该是可怜自己的孩子就这么夭折了,大公子却没能看上一眼。” 苏太守没说话,我继续往下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当初师父教我的法术试试,“解铃还须系铃人,今晚我会做法招魂,请林小姐来谈判,如果她不肯带着孩子离开,我就打得她魂飞魄散!” “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给崔伯说。” “让崔伯去棺材铺买一根纸扎的招魂幡即可,另外有件事我需要问一下,林知县有没有要求什么退婚补偿?有没有提过林小姐怀了大公子的孩子?” “并未提起,只是要求本太守想办法将他调遣到凌阳来任职。” “太守大人千万不可答应林家任何要求。” 苏太守凝眉,短暂的思考之后点头应允,还说只要我能解决掉林宛如的鬼魂,必有重谢,然后就让我退下去做准备了。 按道理林小姐怀了苏家的骨肉流产至死,不管死因如何,说出来至少能多要求些补偿,可林知县却恰恰把这个重要的信息隐瞒了。 唯一的可能就是,林小姐的死可能和林家有关。 重回苏言廷房间,他还昏迷着,阿九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我,没想到事情这么严重,“公子,你真的会抓鬼么?” “会一点。” 当初我一心钻研相术,师父教我的驱邪的法子尽是纸上谈兵,咒术没有经过修炼,从我嘴里吐出来根本没有效力,只能当成咒语用了。 我仔细看了下房间内的各种符纸,和师父教的大同小异,恐怕功效差不多。 我让阿九取来墨线,在黑狗血里浸染之后把苏言廷肚子绑起来,在肚皮中央绑成五星形状,再放个五帝钱就完美了,缺了这东西,我只能咬破手指,把血滴到他肚脐内。 “公子,你干什么!”阿九心疼我的手。 “没事,小爷的童子血可是超强法器。” 说完我把指头放到衣服上擦了擦,却被阿九一把抓过去,唰声撕了片衣角给我包起来,没想到她对我这么好,我怔怔的看着她的脸。 “阿九,你当我是个孩子么?” “噗,公子你难道不是个孩子?”阿九被我逗笑。 果然,死丫头把我当成需要人照顾的小孩了,我顿时脸色耷拉下来,义正言辞声明,“阿九,以后别把我当成小孩,我是男人,一个二十四的男人。” “?” 阿九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二十四?” 我点点头,“现在和你解释太多你也不会相信,等晚上你见了林小姐的鬼魂,就知道这世上有很多古怪的事情,不管你信不信,却真的存在。” 阿九被我说得有些懵,我没理她,让她去院里给我取三条柳枝进来。 我一直在房内陪着苏言廷到入夜,在晕过去的时候他好好休息了阵,夜里醒来的时候精神好了很多,总算能沟通了,得知肚子里是他自己的孩子,没那么害怕了。 “谷子兄,这孩子会破肚而出么?” “现在不会。” 那就是以后会了,苏言廷后背凉起一层冷汗,身体僵硬。 我赶紧拍拍他的肩膀,“你别怕,与鬼相斗就像与人相斗,不能输了气势,你弱她就强,有我在你身边,别怕!” 苏言廷点点头,长长呼出一口气。 就在这时,房间内温度突然降下来,就像坠进了冰窖似的,窗户明明都关起来了,却火光乱摇,狠狠摆了两下就灭了,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我心头咯噔一声,来了。 “谷子!” “我在!”我赶紧抓住苏言廷伸过来的手。 “不是…;…;是在你后面!!”苏言廷双眼瞪的老大,身体不自觉往后缩。 我后背汗毛全竖了起来,艰难咽下口唾沫,脖子僵硬的扭不动,只感觉一股子鬼气包裹住我全身,裹的我动弹不得。 完了,好像低估林小姐的道行了。 “啊----” 那些鬼气越收越紧,挤的我浑身骨头都要碎了,从我胸腔中挤出一声惨叫,我赶紧在心头默念除邪咒,以前考试我都没这么精力集中过。 慢慢的,那些鬼气散了,我身体软绵绵倒在床边。 “谷子,你没事吧?” “没事。” 我伸手抓起柳枝站起来,回头一看,房间里黑乎乎的一片,根本看不见什么,突然窗户啪啪啪自己动起来,突然屋内传来一声鬼笑,吓得哥浑身一哆嗦。 “傻小子,不关你的事,赶紧滚!” 林小姐尖细的鬼叫盘旋在屋内,凄厉的声音和她身前的温婉简直天壤之别,一声声叫嚣着往耳朵里面闯,听在耳里就像针刺般疼痛。 不能走啊,我决心做人上人,苏言廷是我的踏板,必须保住他。 “林小姐,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他说过会娶我,就永远别想娶别的女人!”说着,林小姐从黑暗中走出来,身穿大红嫁衣,嫁衣上全是血。 怎么回事,我明明把她红嫁衣脱掉了? 猛然,我想起了什么。 送葬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一件纸扎的嫁衣,一定是黑衣人出现时我只顾着藏身,没注意他们把嫁衣烧给林宛如了,林家这样做,无疑增加了林宛如的执念。 “林小姐…;…;” “滚!” 林宛如大喝一声,扬袖就是一阵鬼气扫过来,把我狠狠震飞出去撞在墙上,只觉我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像条狗似的伏在地上。 她身体满满转向我这边,偏着脑袋嘴角露出一股诡异的微笑。 “再不走我就杀了你,就像杀死之前那些臭道士一样。” “你若是杀我,我就杀了你儿子,他现在是鬼,再死就只有魂飞魄散了。”说完我扶着墙站起来,心中念念有词,原本吓得缩在一旁的苏言廷突然抱着肚皮打滚。 “娘----”被子下传出声小鬼的惨叫。 016.小鬼人质 “你对他做了什么!!” 林宛如突然大吼,霎时苍白的脸上七窍流血,头发疯长狂舞,迅速出手朝我抓过来,长长的黑指甲溜尖,要是掐住我脖子,绝对能把我喉管扯出来。 我想躲已来不及,下意识就用拇指掐到刚才咬破的食指上,血流出来立即两手结成‘双决’交叉在胸前,“恶灵退散!” 瞬间一道红光朝林宛如弹过去,震得她一时鬼气不聚,鬼影散了。 “娘,娘亲!” 小鬼感应到林宛如受伤,在苏言廷肚子里乱动想要出来,可惜被红线绑着,在肚子里涌来涌去就是冲不出来,只是苦了苏言廷,几乎痛的晕死过去。 “啊——” 苏言廷惨叫着滚到地上,满脸血管暴跳,就像蜈蚣在乱爬,看起来十分恐怖,他伸出手狠狠抓住我脚踝,“我受不了了,让她杀了我吧!” “杀了我!” 苏言廷大吼,呕出大滩鲜血在身前。 多亏了童子血大大提升我法术,对付林宛如应该没问题,再这么下去苏言廷就要痛死了,我和阿九也要跟着陪葬。 “现在我数三声,你再不现身我就打得这小鬼魂飞魄散!” “一” 没有动静。 “二!” 我抄起桌上的柳枝抽在苏言廷肚子上,打的小鬼鬼哭狼嚎,柳枝打鬼,打一下矮三寸,我手里的是三根柳枝编织而成的法器,打几下,能震散这小鬼的三魂七魄。 “三!” “不要!” 林宛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汇聚到眼前现出身形。 我眼神一凝,“冤有头债有主,苏言廷食言退婚是他的错,可你的死和他没关系,你不要被执念蒙蔽,想想你到底怎么死的!” “我是怎么死的?” 林宛如皱眉,跟着我的指引开始回忆,顿时房间内弥散的鬼气安静下来,渐渐,她的手垂了下去,嫁衣上的血色退去,恶鬼面容恢复成了以往林小姐的模样。 面色苍白,柳叶眉轻簇着,眼角流出两行血泪,紧接着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伏着抽噎。 “娘亲……娘亲……” “霖儿,娘亲对不起你……”林宛如抬脸看了眼苏言廷,继而扑在地上哭的更凶了,一声声悲戚的抽噎让人心疼,纤细的身体抖动着。 “宛如,到底是谁害了你,你说出来,我帮你报仇。”苏言廷挪了挪身子,小鬼在他肚子里安静下来,他面色稍微好些了。 “我不能说……”林宛如一个劲的摇头,就知道哭。 “是林知县吧!” 我话音一出,林宛如猛的转头看向我,在苏言廷一再追问下,林宛如终于说了出来。 原本她听了我的话在清心庵为知县夫人祈福,谁知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回家养胎又发现被退婚了。 林宛如爱极了苏言廷,执意要把孩子生下来,林知县为了她以后能再嫁,瞒着给她喝了打胎药,不料却害她大出血而死。 我虽然猜出了大概,却没想到会是这样,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吧。 “霖儿,是娘亲对不起你……” 林宛如虽然是说给孩子听,可视线却一直落在苏言廷身上,心头可能觉得没能保住苏言廷的孩子,对不起他。 苏言廷满眼歉疚,却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既然你已经想起前世种种,苏言廷对不起你,你也已经折磨了他,从此以后你们两不相欠,你走吧,永远不要再出现。” 林宛如看了眼苏言廷,满眼不舍。 “人鬼殊途,你留在他身边只会害了他。”我并没有强硬逼迫林宛如,必须等她自己想通,没了执念,她的鬼魂很快就会在阳间散去,不然今天算是白干。 苏言廷这几天粒米未进,加上今夜的折腾,没支撑多久就晕过去了。 林宛如就那么伏在地上看着他,看了许久,渐渐的,她身形淡下去,我看出她准备离开,“林小姐,你是个好人,如果信得过我,再听我一句,往西方去寻土地庙。” “土地庙?” 我点点头,林小姐算我半个恩人,今天或许就是永别,我干脆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她了,“当初我看出你短命面相,为你改命指引你去清心庵,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她不算是寿终正寝,没有引魂灯引她去土地庙,是没资格投胎转世的,只有寿终正寝的人才能去土地庙等级造册,过黄泉路。 人们常说魂归西天,驾鹤西去,指的就是西方冥府土地庙。 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希望她在魂魄散去之时,能顺利找到。 林宛如早已发现我不是当初的那个傻子了,点点头起身,“那霖儿怎么办,他是无辜的,求你放了他,让他和我一起走吧。” 提起这个鬼娃子我也不好直说,他刚才吃了我一鞭,现在三魂七魄不稳,放出来肯定会立即魂飞魄散。 “霖儿太小,三魂七魄不稳,暂且让他留在苏兄肚子里吧,等他大些了我再放他出来去投胎。” “这……” “你放心,对你这个恶鬼我都心存怜悯,霖儿还是个孩子,我不会对他出手的。” 好说歹说,终于把林宛如说通,也相当于留了个人质在这里,她如果不乖乖离开,下次来我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对付她了。 而且把霖儿放在苏言廷腹中,对我也是件好事,日后小爷就是苏家的座上宾了。 等林宛如离开之后,我去打开门,让守在外面的人扶苏言廷上榻,再把屋里那些黑狗血和符纸全部弄干净,打开窗户散散鬼气。 “公子!”阿九立即跳进来,看我完好无损输出口气。 苏太守和夫人一起进来,扫了眼整个房间,待看见苏言廷肚子还大如皮球,顿时面色凝重,“那鬼胎还在廷儿腹中?” “是的,暂时不能取出来。” “为何?”太守凝眉。 “因为那小鬼是我的人质,等林宛如乖乖去投胎之后我再把小鬼取出来送走,太守放心,只要林宛如走了,这小鬼没有法力,伤不了大公子分毫。” “为什么不直接把那对鬼母子打的魂飞魄散!” 苏太守嗓音提高不少,显然怪我办事不利,呵呵,这是翻脸就要不认人的节奏么? 哥是谁?哥是个神棍啊,早就想好了说辞。 “太守大人有所不知,世间万物讲究因果循环,林小姐因大公子而死,我们要是再打的她魂飞魄散,等于增加了大公子的阴债,对他不利。” “你懂什么,一切都按小神相说的办!”太守夫人埋怨的看了眼苏太守。 瞬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苏太守表面威严,原来怕老婆啊。 我赶紧转身给太守夫人行礼,“夫人请放心,有我在,大公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好好好,明天我让太守重重赏你。” 太守夫人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我当然只能说一些不敢当之类的,客套一番之后,太守夫妇离开,给我和阿九分别准备了房间休息。 躺在雕花大床上就是舒服,等我以后有了钱,一定要弄座这样的府邸,再买几十个漂亮丫鬟,娶十房夫人……,我不敢往下想,再想该睡不着了。 趁着天还没亮,我赶紧睡觉,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刚洗漱完出去就被请到了客厅,只有太守夫人一人坐在主位,四十来岁的她保养得宜,看得出年轻的时候肯定非常漂亮,经过岁月的洗礼,她身上尽是一家主母的风范。 “小神相来了,快坐。”太守夫人轻轻放下茶杯。 017.暗斗 “给夫人请安!”我赶紧上前行礼。 从太守夫人慈爱的眼神中科院看出她很疼苏言廷,我救了苏言廷的命,她爱屋及乌,招手让我坐到她身旁,我也就不客气了。 “小神相昨天休息了一晚,可有想好要什么赏赐?” “夫人叫我谷子就好了,我娘就是这么唤我的。”我笑了笑,露出孩童的淘气。 像咱们这种术士,没本事容易死,太有本事也容易招来杀身之祸,况且我还有两月才满十三,表现得太老成太有心机更不好。 果然,我一卖萌太守夫人脸色更温柔了,笑着点点头,“那谷子想好要什么了么?” “想好了,我娘在全福县有间卖布的铺子,现在因为林小姐的事,全福县我们是不能待了,想请太守夫人为我娘在凌阳盘间铺子,她年纪大了,我不想让她跟着我颠沛流离。” 说着,我眼神暗淡下去,露出一副都是因为苏家,连累了我们的表情。 “想不到谷子还是个孝顺的孩子,本夫人答应你,你还有什么其他想要的么?” “没有了。”我摇晃着小脑袋继续卖萌。 这太守夫人看似温柔,可能把太守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女人,能没点本事么,不能让她觉得我贪心不足,说不定她娘家有权有势,这次卖她个人情,以后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听说我没要求了,太守夫人笑意更甚,起身走到我面漆搂着我肩膀站起来,送我出去。 “你先在府里住下,等崔伯把事情办好了,我让他把契约送到你房间里。” “谢谢夫人!” 送别太守夫人之后,我自己往回走,这次没了领路人,偌大的太守府我竟然迷路了,走着走着走到了一处南辛阁的地方。 刚想转身,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小孩的声音,谁,紧接着就在我眼前落下一个白色身影。 是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男孩,面容俊俏和苏言廷有几分相似,所有头发都盘在头上用金冠竖起,腰带上挂着叮叮当当的东西,像是暗器? “你是谁?” 此人身上贵气非凡,又眼神倨傲,我赶紧拱手行礼,“小的陈谷,给小公子请安。” “陈谷?你就是那个看相的?” “正是小的。” “原来是你,巧了,那你给我算上一挂?”小公子胸脯一挺,不屑的瞄着我。 且不说这家伙根本不信看相算命这回事,他现在还是个孩子,算个屁的命啊,师父说过,小孩和老人不用算。 相学讲究的是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功德五读书,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贵人十养生,十一择业与择偶,十二趋吉要避凶。 小孩能看出几条? 老人全能看出来,已经没有变数的运,不看也罢。 “回小公子……” “甭罗里吧嗦,立即给我算,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说完,那家伙从腰间抽出把软剑,剑身一弹架在我脖子上,铮亮的刀锋让人胆战心惊。 我擦,这家伙傲慢无礼不说,还我行我素,他绝对会杀了我的。 能在太守府如此横行,除了太守儿子还有谁,而且他这样太守都不管,想必溺爱至极,就算杀了我,太守也不会追究什么。 这熊孩子,不好生管束,就算不看相,我也知道他以后必闯大祸。 “咳咳那我给小公子算一卦,小公子天赋异禀深得太守大人宠爱,但是为人桀骜不驯凡事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不喜欢被人束缚,不喜读书,志在闲云野鹤侠客独行。” “呵,你还有点本事!” 小东西收回剑插回腰带里,正想再说点什么,这时院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神相果然名不虚传,既然到了南辛阁,不如进来坐坐。”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艳妇人,被一群丫鬟簇拥着出来。 美艳! 这妇人不仅穿着华美,妆容更是精致,狭长的丹凤眼中波光流转,包含春情,却和柳沁语不同,这人艳而不淫,她深处的美,恐怕只有太守大人才有幸发掘了。 “见了我娘,还不行礼?” 突然我脚弯被那小子踹了脚,噗通跪到妇人面前,我赶紧作揖,“参见夫人,刚才初见夫人惊人天人,一时忘了行礼,还望夫人不要怪罪。” 女人哪个不喜欢说自己美的,那夫人笑了笑,“果然是个小孩不懂规矩,在咱们太守府,只有一个夫人,你得叫我二夫人。” 汗,没想到还有这些讲究。 不过我看她听着满顺耳的嘛,只是语气酸溜溜,起身时我仔细看了下她面相,一生荣宠是没错,要是越了雷池,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命。 二夫人有请,我也只有跟着进去,心头却忍不住委屈。 只要我一天还是人下人就得被这些权贵呼来换去,光有了钱还不行,还得有权,才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落座后,二夫人赐了茶水,问的都是一些和小公子苏言宏有关的事情。 小孩命变数多,我胡乱说了一通,反正等这孩子长大,哥肯定已经不是现在的样子,他找我也不能定能治的了我。 二夫人一点没问自己的事情,只是说我和宏儿有缘,又年纪相仿,让我闲时多来南辛阁走动。 “多谢夫人。” 此人心机很深,我并不打算深交,离开南辛阁就匆匆往回走,没想到苏言宏又不知道从哪跳出来挡住我去路,回头冷眼看着我。 “刚才你给我娘说我会当大官,是真的么?” “是真的,不过公子年纪还小,命运还有很多变数,想改运也不是没办法。” “当真!”听我这么说,苏言宏大喜。 小孩就这样,喜怒都在言表。 我点点头,这孩子虽然任性,但比同龄孩子成熟许多,至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我不讨厌他,反而在他身上发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 “那你快告诉我,如何改运?”苏言宏一点没架子,上前抓住我的手。 “那小公子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别叫我小公子,叫我言宏,我刚才用的是轻功,可以一日千里,神奇吧?” 说完,他还给我演示了下,足尖一点就飞上树梢,一个孩子少说几十斤吧,站在树梢之巅就像只小鸟,连树梢都没压弯。 紧接着他又提气一跃,身形快如火箭,冲破云端消失了。 “我擦!”我赶紧追出去望着天,当真不见了。 “怎么样?” 苏言宏又突然从我身侧冒出来,吓我一跳,怔怔的看着他,太神奇了,“你到底如何办到的?” “只要轻功足够快就能办到了,轮轻功这凌阳县没人能比得上我,就连我师父都说我天赋异禀,不去昆仑学艺真是可惜了。” “你很想去昆仑学艺?” “想,做梦都在想。”苏言廷老成的两手背在身后,望着东方,应该是昆仑山方向。 “我可以让你去,但是你得带上我家丫鬟阿九一起去。” 我自己去学不现实,哥还有人生大计,阿九平日从未落下练武,要是能有机会去昆仑学,她一定很开心。 “你真的能让我去?” “当然,不过这事得保密,我得悄悄做法为你改运。” 苏言宏大喜,瞬间已经和我勾肩搭背。 两个同龄孩子一起玩耍本没什么问题,无奈我神算身份,他又是二夫人的孩子,这事很快就传到了大夫人那里。 我还以为她当家主母地位稳固,不屑后宅这些暗斗,没想到她才是藏的最深那个。 018.血八卦 今天苏言宏一大早就跑到我房里,说他师父外出办事回来了,要带我去见他师父,请他师父帮我打通任督二脉,然后跟着他练轻功。 这个可以有,只不过苏言宏眼角露着一丝皎洁,我赶紧撒开他手。 “你不会想喊我拜你为师吧?” “哎呀,又被你看出来了,不好玩!”苏言宏气的一跺脚。 屁大点孩子还想收小爷为徒,我赶紧退开一步,“跟你学轻功可以,让我拜你为师没门,你还想不想去昆仑学艺了?” “哼,算你狠。”苏言宏故作生气,说完又来和我勾肩搭背。 此时崔伯带着人过来了,苏言宏赶紧把我放开,崔伯做样给苏言宏行了个礼,然后视线落到我身上,“小神相,夫人有请。” “去吧,完事了到南辛阁找我。”苏言宏说完就使轻功消失了。 我跟着崔伯到了偏厅,夫人手里拿着几张纸正在看,见我去了放到桌面上,笑着让我坐,“崔伯已经把铺子买好了,在阳心街。” 说完,她使了个眼色,崔伯上前把桌上的几张纸拿给我。 我接过一看,三张纸,一张是地契,一张是房契,还有一张是里面原有的布料转让契约,二连铺子,下面两间铺面,楼上是住人的地方。 阳心街我听说过,在凌阳最繁华的位置,果然官子两个口,要是换了别人,就算万两白银人家未必会卖。 “夫人大恩大德,陈谷没齿难忘。” 我作势就要给夫人磕头,她赶紧让崔伯扶我起来,笑呵呵的客套了几句,话题转到了苏言宏身上。 “我看你和宏儿关系不错,那孩子顽皮,却深得太守大人宠爱,但是你不同,最好别和他走太近,到时候有什么事牵连到,连本夫人都保不住你。” 呵呵,这是提醒我和南辛阁走得近,早晚要出事么? 一语双关,苏言宏有事怪我,我有事就怪苏言宏,无论我们谁出事,她都渔人得利。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瘪嘴叹气,“是呀,那家伙太烦了,非要让我拜他为师学轻功,我看他额间萦绕黑气,再过不久肯定要出事。” “哦?出什么事?” “黑气中带着血红,多半是因为他武功弄出命案,那黑气遍布双额,定会连累太守府,若是能送他去庙里斋戒三年,方能躲过此劫。” “当真?”太守夫人眼神微眯,若有所思。 “当真!” 我斩钉截铁咬定,其实我是乱说的。 看得出大夫人不爽二夫人母凭子贵,更不喜欢苏言宏,倒不如借此机会送他去昆仑山学艺,有我这个相师断言,大夫人那边也有了由头,剩下的就看她怎么操作了。 “此事你可有向二夫人提起?” “没有,苏言宏喜暴力,我怕说了被他打死。” 大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你先下去吧,此事事关重大,等太守面圣回来,我再同他商议。” 我把地契收好,拜别大夫人之后立即去了南辛阁,苏言廷抓着我的手就把我往后院拉,院子里站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正在擦拭宝剑。 “师父,他就是陈谷!” 闻言,那男人锵声把剑插回剑鞘,犀利的眼神扫过来,我赶紧给他作揖。 “听说你会算命?”他说着转过身。 “略知一二。” 听他吐息浑厚,武功肯定很高,我尽量谦虚些。 没想到他哈哈大笑两声,并没有像寻常人一样,逮住我就让我算两挂,而是让我站到他跟前,抓了抓我双臂和背部,然后点点头,“不错,是个好苗子。” “练武?” “嗯,要不要拜我为师?” “不不,你是小公子的师父,身份尊贵,而且我已经有看相的师父了。”我赶紧拒绝,苏家我认苏言廷和苏言宏就好了,不想把人际关系搞太复杂。 “呵,我师父肯收你为徒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拒绝!”苏言宏惊讶万分。 苏言宏师父笑了笑,扬手示意他闭嘴,自我介绍了下他叫林峰,然后让我跟着他进屋,说要为我打通任督二脉,让苏言宏在外面等着。 “为什么想学武?” “我只想学轻功。” 能保命就行,学武岂是一朝一夕能有所成,有那时间,我不如潜心钻研师父教给我的茅山五术,要是再遇到恶鬼,也不至于像之前一样手忙脚乱。 “呵呵。” 林峰笑而不语,让我脱掉上衣盘腿坐到床上。 他则盘腿坐到我身后,迟迟却没有动作,我转身准备问他咋回事,不料他却抓住我双肩让我别动,细细的盯着我后背看。 “怎么了?” “你后背有个八卦,竟然不是刺上去的,而是由鼓起的血脉构成。” “啥?” 我狠狠扭头,却什么都看不到。 大冬天的我很少洗澡,就算洗也冲两下就完事,从来没想过背上竟然会有这种东西,是陈谷本来就有,还是我穿越过来之后才有的? “你拿镜子我看看?” 林峰根本不听我说,唰唰指头就在我后背乱点,每一次都点在穴位上,又酸又胀还很痛,这是要给我打通血脉了么? “任脉主血,为阴脉之海;督脉主气,为阳脉之海。打通之后你十二正经脉气血就会沉浸到丹田之中汇聚阴阳,然后就能修炼了。” “啊!”好痛。 “忍着,你的经络异于常人,这一关必须过!” 语落,林峰突然两指点在我后背的八卦正中,霎时我浑身就像火烧一样,所有血液都沸腾了,不安分的在身体里狂涌。 全都经过丹田阴阳交错之后,纯净的精血流进后背的八卦之中。 “啊——”我惨叫,指甲把膝盖都划破了。 好痛,这种痛非常人能忍,我挺了半刻钟不到就昏死过去。 林峰还在继续为我护法,连他都没想到我后背的八卦就像个狂躁的无底洞,必须把他的修为源源不断的输入我体内才能控制住它。 “噗……”林峰噗一声,喷了口鲜血到我背上。 瞬间那八卦就像有了生命,红光一闪竟把我后背上的鲜血全吸收了,然后慢慢在我皮肤下流动,越流越慢,直至最终平静。 “师父,怎么了?”苏言宏在门外大吼。 “没事。” 林峰伏在床边,擦拭完嘴角的血迹笑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他三十多年的修为全吸了去。 不过他一点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 等我醒来的时候,林峰已经走了,苏言宏告诉我林峰寻他师父去了。 本来还想谢谢他,只能等有缘再见。 打通任督二脉之后我感觉神清气爽,身体就像空气一般轻飘飘的。 特别是五脏六腑,就像充氧机自下而上,自上而下,气息再造循环,源源不断供给给我身体力量。 “没想到你竟然痛晕过去,当初我打通任督二脉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苏言宏站在一旁看我笑话。 “呵呵,那是你天赋异禀。” 说完我想坐起身再下床,没想到身体竟然跟僵尸一样直直的就弹起来在床上站着,怎么会这样? 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没能控制住力道,身子歪歪扭扭朝地上扑去—— “小心!” 苏言宏跨过来想扶我,我突然身形在空中三百六十度旋转,一脚踹在床沿上,借力往空中一弹稳稳落到地上,摇了两下,总算站稳了。 我惊诧的举起双手,“怎么回事?” 刚才一气呵成的动作,全都是身体本能的反应,甚至没经过我大脑。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比我还厉害!”苏言宏大步跨到我面前,见鬼似的看着我。 019.风行客栈 我震惊的摊开双手,我这是会轻功了么? 一定是因为背上的血八卦,我的身体异于常人,但突然这么厉害,肯定还有其他原因,“你师父走的时候还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教不了我了,要回去找他师父另外派个人来做我师父。” “为什么教不了你?” 苏言宏耸耸肩往外走,“我怎么知道?”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这个世界也像电影中那样,可以传授内力什么的,林峰一定是把自己的修为渡了些给我。 一定是这样。 这个情暂且记下,等以后有缘相见,我再报恩好了。 看得出苏言宏很喜欢林峰,高兴没一会就坐在石凳上唉声叹气,像个小老头。 “叹什么气,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们虽师徒情谊尽了,但以后肯定还会再见,说不定你此次去昆仑山还会遇见他。” “事情有眉目了?”提起昆仑山,苏言宏有了精神。 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悄声把刚才在客厅同大夫人的说的话说了遍,谁知苏言宏听完之后一拳捶我脑袋上,“让你送我去昆仑山,你送我去庙里干什么!” 臭小子力道挺大,我揉了揉脑袋,“你傻啊,让你去庙里你就去庙里?你不知道偷偷逃走?” “你想的太简单了,她一定会派人看着我。”苏言宏又是一声叹气,就连眼神都深沉下去,看得出他平日在府里没少和大夫人斗法。 “就你这轻功,谁能看得住你?” “我不能逃,我逃了,娘怎么办?” “放心吧,你娘不会有事。” 这两天我在太守府住着,早就把这里面所有人都摸清楚了,太守府一共三位夫人,没有姬妾,在大户人家算少的了,可能和大夫人背后势力有关,太守不敢乱来。 二夫人是唱戏的出身,没了儿子在身边还拿什么和大夫人斗? 从她这几日表现来看,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定不会再使幺蛾子,保命没问题。 还有个三夫人,从来没见过,听说是凌阳首富的女儿,两家只是利益联姻,这次大夫人给的两间铺子,就是从三夫人娘家弄来的。 富不与官争,三夫人有家里利益牵扯,在太守府向来安分守己。 就算我这么说,苏言宏还是有些不放心,我起身抓着他往外拖,“你要实在不放心,咱们去给苏言廷讲,让他多照顾着。” “啊?” 苏言宏没反应过来已经被我拖着走了。 经过几日休息进补,苏言廷气色好转很多,已经能在花园里走动了,只是肚子还大着,他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入吉祥阁。 当然,我除外。 “苏兄!” “谷子。”苏言廷抬头,没想到我还带着苏言宏,下意识扯了扯衣衫把肚子遮住。 苏言宏平时大大咧咧,见到苏言廷竟然有些害羞,怯怯的叫了声,“兄长。” 苏言廷点点头,脸色有些不自然,“你怎么来了?” 开始我还以为这两兄弟的关系和他们娘一样,聊了会才发现,这两兄弟关系挺好,只是这次苏言廷出了这种事,苏言宏年纪太小,不知该怎么安慰。 既然他们关系如此,我便把来意说明。 苏言廷听完之后笑了,看向苏言宏,“好你个宏儿,这种事情竟然不给兄长讲,反倒先给个外人讲了。” “谷子又不是外人,这不是给你讲了么?”苏言宏呶呶嘴。 苏言廷惊觉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转过头向我道歉。 多大点事啊,哥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我赶紧摆手,“我知你是玩笑话,不管你们把不把我当外人,反正我自个没拿自个当外人。” 一席话把两兄弟逗笑,瞬间气氛融洽,这种感觉真好。 弟弟相求,苏言廷爽快答应,只是嘱咐苏言宏在外面要注意安全,努力学习,早日学成归来。 喝了两壶茶,苏言廷有些累了,让言宏先走,我留下。 等言宏走了,他脸上笑意退去,低垂的视线落到圆滚滚的肚子上,“谷子兄弟,到底还要等多久才能把鬼胎取出来,我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知他想什么,但这孩子至少要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取出来,为了稳住他情绪,我只好实言相告。 “女人怀胎十月才能产子,你这才怀几天,就受不了了?” “可我是个男人……罢了……” “你垂头丧气干什么,这是好事,所有和林宛如有关的人命运全改了,原本你和千户大人千金应该年后相遇,这小鬼拖拖进度,让大家走慢些,正好。” 连我也是,突然得了这么一身武功,拿得有些不安稳。 听我这么说,苏言廷宽心不少,趁他还没休息,我赶紧问道,“你派去的人怎么样了,有接到我娘和喜子么?” 这都半月了,怎么还没消息。 “快马加鞭的已经回来,路上没有看见你娘,我正在派人地毯式搜索,一定会把你娘找到的。” “哦。” 不知为何,心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赶紧起身告辞,回房间后让阿九拿来三枚铜钱,起了一挂,主卦风火家人,变卦水火未济,我当时心头咯噔一声。 阿九看我面色,紧张上前,“公子怎么了?” 此挂官鬼旺父母隐,我娘一定出事了! 难道是黑衣人干的? 我立即出门,阿九则紧跟其后,不料我足下生风,一下子没影了。 “言宏,有没有办法联系上你师父?” 苏言宏正在捣鼓他的暗器,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谷子你神出鬼没,我好不习惯。” 我没心思和他打趣,又问遍,“有没有办法能联系上你师父?” “只有我爹才有联系他的方法,可惜我爹进宫面圣去了,你找我师父干嘛?” “那你能不能联系到什么武林高手?”苏言宏是武痴,他一定知道。 “凌阳有间风行客栈,有钱就能买消息,很多杀手细作都爱去,就是时常闹出人命,连我爹都不敢管这些江湖门派的地盘。” “在哪,我要去,你拿点钱给我。” 一听我要去这种地方,苏言宏先是一惊,随后大喜,进屋抱了个盒子快步出来,“走吧。” “你不能去。”他要是在那出点啥事,我怎么担待的起。 “走吧,我早就想去了,趁师父和我爹不在。” 说完,苏言宏立即施展轻功翻出院子,我只好提气跟上。 其实轻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借力使力,只是身法极快,如白驹过隙让常人无法察觉,以前我看不清楚苏言宏身影,现在他在我面前就像个笨拙的孩子。 风行客栈在凌阳通往京城的城边上,很普通的一间客栈,中等装潢,只是门口挂了个牌子,上面高昂的茶水价格让人望而却步。 反差很大的是,里面依然坐满了人。 “两位小公子喝点什么?”我们刚进去,有个小伙计就佝偻着身子上前迎客。 他每走一步,都有浑厚的脚步声传到我耳里,看似其貌不扬的小二武功恐怕和我相差无几,这风行客栈的水好深。 “来壶最便宜的茶水。”苏言宏走进去,找了个空位坐下。 “好嘞,一壶花茶。” 小二吼完殷勤的过来帮我们擦桌子,趁这时间我用余光打量了下所有人,全都看戏似的盯着我们,眼底满是不屑。 江湖上走惯了的人,听脚步和吐息大致就能判断对方修为,我和苏言宏无疑是这里修为最差的。 苏言宏不紧不慢打开盒子,从里面拿出一锭十两白银,“帮我找个武林高手。” 小二笑了笑,拿起银子揣怀里,“在座的都是武林高手。” 我吐血,十两银子问这屁话。 020.令旗 苏言宏也十分尴尬,直接把装满金银的盒子推到我面前,让我自己问。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直接拿出一锭金子,“帮我找个血月宫的人。” 然后又拿出一锭金子,“再找一个可以杀他的人。” 我两句话问完,在场所有人皆倒抽口冷气。 就连苏言宏都往我这边靠了靠,看得出他在害怕。 我知道,血月宫的杀手都隐匿在暗处,杀手自然有很多仇家,要是暴露了身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小二愣了愣,随即笑着捡起一锭金子揣怀里,然后直起腰版伸手指了下坐在角落里,一个商人模样打扮的男人,“他就是血月宫的人。” 话音刚落,被小二说成血月宫的男人啪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杀气外露朝我看过来。 “我家主子能杀了他。”小二笑呵呵的把第二锭金子收入囊中。 我这边还没动静,对面三个黑衣人齐唰唰站起来,一个个都拔出剑来冲到我和苏言廷这桌,剑指血月宫的男人,回头对我说了句,“多谢小兄弟。” 下一秒,三个人一起朝血月宫那人扑过去,四人瞬间打成一团。 “打坏了东西要赔银子哦,茶杯十两,茶壶二十两,桌子一百两……”小二见怪不怪,退到一旁报价,一边拿个小本子把打坏的东西快速记下来。 苏言宏手从桌子下伸过来抓住我,“快走。” “你走,我不能走。” “你找血月宫的人干什么,他们个个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苏言宏要早知道我想找血月宫的人,肯定不带我来。 “我娘可能被血月宫的人抓了。” 听我说完,苏言宏怔怔的看着我,皱眉把屁股坐踏实了,不安的朝小二嚷嚷,“你家主子在哪,怎么还不出来?” 小二看了苏言宏一眼,“风行客栈只卖信息,不办事。” 完了,我赶紧拿出一锭银子,“给我拿两把剑来。” 不等小二拿钱,嗖嗖两声,两把长剑插在我们桌上,是看戏的好汉丢过来的,我都没看清楚是谁,说了句谢过就跳到桌上把剑拔出来。 随即加入战斗。 苏言宏想帮我,却不知我要帮的是血月宫的人,冲过去就被那男人一掌震飞了。 我剑挡住眼前的人,骂了句,“杀黑衣人!” “小子,你什么意思?” 黑衣人怒斥,要杀血月宫的是我,现在要救血月宫的也是我。 “就是这个意思!” 战局混乱,容不得我多说,我提剑乱砍,根本没有任何招式,好在速度够快,很快就把眼前的人打退了,却没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 “啊——” 只闻一声惨叫,身后黑衣人已经倒在血泊中,血月宫的男人手中多了一把铮亮的宝剑。 剑身一扬,两道白光闪过,剩下两个黑衣人也齐齐惨叫着倒在地上。 我心头咯噔一声,多管闲事了。 脖子上凉凉的,他的剑已经架到我脖子上。 “为什么找血月宫的人?” “是不是你们抓了我娘?” 此言一出,哄堂大笑。 苏言廷爬起来时战斗已经结束,一看我被架着脖子,说了句放开谷子就朝我冲过来,被血月宫的男人一甩手又震飞了。 他不会杀我,否则也不会架在我脖子上迟迟不动手。 我又问了遍,“是不是你们抓了我娘,全福县的张芙蓉!” 噗…… 又是不客气的笑声,血月宫男人眼神一扫,那些人赶紧闭嘴。 “堂堂血月宫第十二分舵舵主,怎么会抓你娘呢。”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磁性中带着讪笑,十分好听。 我循声望去,没看到人,收回视线时,架在脖颈上的剑已经不见了。 “他竟然是十二舵主钟鸣。” “这声音,是白琉风!” “没想到白琉风竟然在这里!” 所有人都震惊了,听口气这两人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白琉风可能要厉害些。 苏言宏赶紧凑上来,“白琉风就是风行客栈的主人。” 钟鸣理了理衣衫看向楼上,从板凳上拿出一个袋子,叮叮当当倒了十几根金条在桌上,“曹达在哪。” “嵩茗山庄。”白琉风答。 语落,小二上前把金条全部收起来。 钟鸣头也不回的往外走,我刚想追上去,只觉脸颊擦过阵烈风,一枚小小的旗子锵声插在门框上,白色布料上秀了个精致的风字。 钟鸣停下脚步,“我没抓他娘。”语气有些无奈。 “你回去查一下!”楼上又传来白琉风声音。 钟鸣摇头叹气,取下门框上的令旗走了。 “他应该会帮我查吧?”我回头,冲楼上吼,拿出锭银子丢给店小二。 “会的。”店小二替白琉风回答了。 “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三日之内。” 这风行客栈好是好,就是费银子,眼看盒子里没剩多少钱,我不打算继续问了,留着明天再来,对楼上说了声谢谢就去扶苏言宏。 “咱们走吧。” 刚走到门口,又是一枚令旗飞下来插在门框上。 我心头叮咚一声,忍不住小声问苏言宏,“这旗子什么意思?” “收了白琉风的旗子就要给他提供情报。” “原来如此。”怪不得风行客栈信息强大。 今天欠了他的情,我垫脚把小旗子拔下来,又说了声谢谢才离开。 苏言宏受了伤,我们走路回去,一路上我都在研究手里这枚精致令旗,旗杆是一根细细的银针,不错,以后我也弄个属于自己的信物。 “听说白琉风的令旗千金难求,他怎么会给你?”苏言宏把我手里的旗子夺过去翻看。 “呵呵,要给他提供信息,有什么好的?” “谷子你不知,全国好几十家风行客栈,能在风行客栈遇到白琉风的机会渺茫,但有这令旗可以面会白琉风,他收回旗子的时候,能换取他知道的一个信息。” “是么?”我赶紧把苏言宏手中令旗夺回来收好。 白琉风肯定比店小二知道的多得多,以后难免有用得着的地方。 反正已经出来了,我带苏言宏去阳心街看了下大夫人给我买的铺子,虽然关着门,但两间大门脸十分气派,二楼雕梁画檐,还蛮雅致。 苏言宏瘪瘪嘴,“你别被她表面蒙蔽了,大夫人心狠着呢。” “哦?” 苏言宏小心翼翼的看了下四周,凑到我耳边,“前两年,我爹在外面养了个女人,不知怎么给她知道了,第二天那女人就死了,全家被杀。” “这么狠?那她怎么会让你娘进门。” “我娘当时怀着我呢,况且那时候老夫人还在,轮不到她做主。”苏言宏嘟了嘟嘴,老夫人一死,日子没以前好过了。 没想到大夫人竟然这么狠,那我全家搬迁到凌阳,岂不成了她眼皮子底下的鱼肉? 说起这个,我忍不住提醒言宏,“你出门学艺一定要多加小心,我怕她暗地里使坏,最好让太守大人命你师父陪着你。” “放心吧,我比你了解她。”苏言宏笑了笑。 太守府这两兄弟,苏言宏更对我脾气,真心不希望他有事。 我两在大街上走着,突然人潮涌动,伴随着驾驾的声音,马蹄声急促靠近。 苏言宏下意识拉着我退到一边,只见一男一女骑着高头大马把一路摊贩撵了个人仰摊翻,妇孺来不及逃跑直接被卷到马蹄下。 这他妈谁呀,大街上策马。 我抓住旁边支撑篷布的竹竿,待马近了,扔出去插到马前蹄下,瞬间马儿嘶鸣着跪下去,好在骑马男女会武功,一垫马背稳稳落到地上。 021.树大招风 “臭小子,你找死!” 身穿铠甲的男人刚落地,就叫骂着朝我飞来,五爪成勾想掐我脖子。 连我都没想到,苏言宏竟然把我推开了。 惊慌失措对着来人大喊,“霓雄哥哥!” “哥,不要!” 几乎同时,马上落下来的女人赶紧跑过来,抓住男人手腕摁下去,“哥,他是言廷的弟弟!” “言宏?”铠甲男人皱眉。 “霓姐姐!”苏言宏看向刚冲过来的女人,甜腻腻的唤了声。 趁着间隙我仔细打量了下这两人,霓雄身穿行兵打仗的铠甲,腰间挂着配剑,刚毅的五官气势凌人,墨眉飞扬,一双黑瞳奕奕有神,应该是个武官。 女的娇小玲珑十分纤瘦,一身简单的紫色长衫,不同其他女子浑身挂满配饰,眼前这个女人简单得连头饰都省了,像个男人一样用发冠把头发束在头顶。 即便简单,也掩盖不了她的天生丽质,细细的柳叶眉像是天上的玄月,丹凤眼透着股子英气,一笑起来脸颊酒窝若隐若现,是个豪爽的姑娘。 “霓姐姐你怎么来了?” “正好有公事来这边,没想到能在大街上遇到你,你哥呢?”说完,她狭长的凤眼盈满倩意,四下看了下没看到苏言宏,失望一闪而过。 “我哥游学去了,要开春才回来。”苏言宏说完还嘻嘻笑了两声,笑得那美人脸颊染满两朵红晕。 这女人该不会就是千户大人的女儿霓鸢吧? 苏言廷喜欢的那个? 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的确漂亮,和一般的大家小姐完全不同。 这女人不仅长得漂亮,而且个性独立,一般男人根本驾驭不住,怎能不让人为她痴迷? 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冷,霓雄眼神冷的就像冰块似的看着我。 “言宏,这小子是谁,竟然敢拦本御守的马。” “他是我义兄,性格比较古怪,霓雄哥哥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我们嘛。”苏言宏说着还嘟起小嘴撒娇,求救的视线看向霓鸢。 霓鸢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今天在街上策马本就是我们不对,何来怪罪之说?” “姐姐如此匆忙,出了什么事?” “从西北流窜来了一拨匪寇,沿途打家劫舍强抢民女,探子传来消息,他们现在盘踞在乌邑山……” “和他们说这些干什么,走吧!” 霓鸢话还没说完就被霓雄打断,说着他已经翻身上马,狠狠看了我一眼,用力一甩马鞭骑马走了,霓鸢简单的和苏言宏告别之后也跟着走了。 “还好霓雄有要事在身,不然就算你真是我义兄也没这么好运。”苏言宏舒了口气看着我。 “乌邑山?是不是乌河镇的乌邑山?” “是啊,除了那还能是哪?” 之前路过乌河镇时,阿九给我提了下乌邑山,说是很久以前山上住着土匪,后来土匪被官府收编去西北打仗了,难不成那些土匪又回来了? 乌河镇是全福通往省府的必经之地,谷子娘该不会被土匪抓了吧? “我要去乌邑山。” “啥?谷子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苏言宏叹气。 “我怀疑是土匪抓了我娘。” 苏言宏撅着嘴点点头,“这倒是,相比血月宫,我觉得土匪的可能性更大。” “嗯,先回家,你给我搞两匹马,晚上我和阿九去探探情况。” “又要我给你准备,小爷堂堂太守府二公子,怎么到了你这就跟小跟班似的?”苏言宏说完直接用手勾住我胳膊狠狠勒,勒的我两眼翻白才放开。 我咳了咳,一拳捶到他胸口,“你不是我义弟么,现在义兄有难,等以后哥哥发达了,一定罩着你。” “哈哈,别忘了你说过的话。”苏言宏笑着走了。 我赶紧追上去,“你真觉得我会发达?” 苏言宏看了我一眼,半开玩笑说道,“你一定会的,我相信。” 呵呵,没想到一个小屁孩,竟然成了我的知己,这感觉还不赖。 我们一路打打闹闹回府,路过宣纸铺的时候,李老板小跑着上前作揖,“小神相,终于见到你真身了,你什么时候回铺子里坐镇啊,好些客人要找你算命。” “李老板,生意如何?”我看向宣纸铺,里面堆满了人。 李老板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和我客套,“相爷放心,您的那一份一直留着呢,只是算命这事,客人老问,我该如何回答?” 说话时,他偷瞄我一眼,怕我不回铺子去了。 “李老板放心,这铺子也算是我的产业,我不会不管不顾的,算命当然接着算,一卦千金,但凡有要算的你给登记着,回头我让阿九去取。” “好勒!” 我给铺子提价之后,生意反倒好了不少,李老板这次听到一卦千金也没那么惊讶,喜笑颜开的给苏言宏行礼之后就退下了。 苏言宏看着李老板的身影咂咂嘴,“没想到谷子你这么厉害,连李老板都点头哈腰为你马首是瞻。” “他是个商人嘛,有利可图面子又算什么?”我说一卦千金,他背地里还不知道收人家多少钱。 “谷子你看得如此通透,肯定听说过一句话吧,树大招风。” “呵呵,那就让狂风来得更猛烈些吧。” 我笑着拍了拍苏言宏,搂着他肩膀一起回府,眼神却忍不住暗淡下去。 富贵险中求,就算以命相搏,我也要搏它一博! 回府后我例行公事到苏言廷房间里看了圈,确定他身体和精神皆无异常之后才离开,晚饭后苏言宏给我准备了两匹马,我只要了一匹。 “你竟然不会骑马!”苏言宏就像发现新大陆。 我额际滑落两条黑线,牵着马就要走,谁知那家伙竟然穷追不舍的嘲笑我,气的老子一脚踹过去,“损友,误交损友啊!” “哈哈,太好了,不然我在你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等你回来之后,我教你骑马。” “好吧。” 我本想拒绝,但阿九很快就要跟着苏言宏去昆仑山,我自己学会了总是好的。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阿九对我没在那么生分,甚至还有些过于紧张,就连看着我的眼神都带着些崇拜和爱怜,如果我年纪大些,这女人肯已经爱上我了。 “公子。” “不用了,我自己上马。” 说完我跳上马背,马儿嘶吼一声就要开跑,阿九赶紧跳上来抓住缰绳往后一拉。 我本想和她保持些距离,可马儿一点不配合,一跑起来就把我颠来颠去,我只好转身抱着阿九,纤细的腰身肉肉不少,抱着十分舒服。 没办法,可能我命好吧,谁能拒绝得了这近在咫尺的艳福? 我把脸埋在阿九胸前的大馒头上,她穿着女装,胸前领子略低,随着马儿一上一下,领口一张一合,我视线正好可以看到她细腻的雪白半球。 好大,好白,一大半都露在裹胸外面,看得我有些口干舌燥,虎狼吞咽了口唾沫。 我心头就像猫爪似的,浑身难受,心也跳的好快,不安分的手心都出汗了。 夜色欲暗,我内心深处的那个恶魔再也控制不住,手就像条灵活的泥鳅伸了进去。 “公子……你……” 阿九浑身一怔,羞愤难当,狠狠一拉缰绳,马儿跳起来,反倒让我和她贴的更紧了。 “阿九,我就放进去,绝对不动!”一不做二不休,我的手探得更深。 “不行,你快拿出来!” 她的身体紧张的扭动着,贴在她身上,我能感觉到她心脏砰砰狂跳,有股女人独有的香味传进我鼻息中,让我血脉膨胀。 “不要拒绝我。”我粗喘中带着恳求。 022.耻辱往事 或许是这荒山野岭没有外人,或许我低估了阿九对我的好感,又或许她可能觉得我还是个孩子,总之,她没再反抗了,只是温怒让我手不许乱动。 刚才已经得寸进尺,我自然不会再乱动引阿九反感,只是一手握着那柔软在心里薏想。 “阿九,你真好。” 阿九没说话,只能听到她气息沉下去,心跳已经慢慢平复。 我心头惊觉不妙,却又舍不得把手抽出来。 “阿九,等我长大娶你可好?” 闻言阿九呼吸一滞,随即又狠狠抽了马儿一鞭,想让马儿跑起的烈风吹散这尴尬的气氛。 黑夜中,她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点点晶莹。 若别人摸了就摸了,可阿九是我身边的人,要是不给个说法,以后相处起来蛮尴尬啊。 比起喜子,我还挺喜欢阿九。 娶阿九总比娶喜子那浑身没二两肉的小丫头片子好。 说实话,阿九女装打扮让我挺惊艳的,虽比不上霓鸢和林宛如漂亮,但清秀中带着股独特的韵味,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 配我绰绰有余了。 我怎么没想到呢,放着个美人儿在身边却不吃,这不是哥的风格呀。 不如趁此机会攻破阿九,哥以后再也不用孤枕难眠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拒绝,我就当你默认了!” “一。” “二。” “不行。” 阿九忍不住,终于说话了。 在我数数的时候,明显能听到她心跳加快的声音,她应该是愿意的啊,怎么会不愿意呢? 我立即坐直了身子看着她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不愿意?是嫌我年岁小,还是怕我将来负了你?” “你别不说话,看着我!”我伸手掰过她的脸看着我。 “我……” “说!”我提高嗓音。 阿九被我逼的有些想哭,睫毛湿漉漉的扇了扇,“公子将来定非凡人,阿九配不上公子……”说话的时候,她视线一直不敢看我。 “我说配得上就配得上,除非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皱眉,大致猜到了。 “……” “因为裴长青?他要了你身子?” 闻言,阿九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往下滚,被风吹得满脸都是,花了那张美丽的脸庞。 她用手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的样子,看了让人心疼。 看来我猜对了。 其实这没什么,现代人同居后再分开的多了去,就连离婚带着孩子再嫁的也不少,过去没什么可耻的,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我抓住她的手拉下来攥紧,“告诉我他到底拿什么要挟你,等事情解决之后,你就安安心心做我媳妇,从此,忘了他。” 阿九怔怔的看着我,紧咬着嘴唇就是不肯说。 她现在的情绪骑马太危险,我让她停下来休息,再三追问她终于说了出来,原来她哥哥欠了裴长青很多钱,还不上,伙同父母把阿九卖给裴长青了。 裴长青手里拿着她的卖身契。 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明知裴长青是人渣还把阿九卖给他,卖身契在古代受官府保护,要是没把卖身契要回来,阿九一辈子都是裴长青的人。 偏偏裴长青派阿九监视我,我去要他更不可能给我了。 “没事,你去把卖身契偷回来就行了。” “谈何容易,我跟在裴长青身边那么久,都没查到他把我的卖身契藏在哪里……”阿九说完又咬着唇,看得出她为偷卖身契,跟在裴长青身边有多无奈。 “那是你功夫不到家,过些日子苏言宏要去昆仑学艺,我打算让你和他一起去,你要好好学,以后就靠你保护我了。” “真的?”阿九兴奋不已,随即眼神黯淡下去,“我走了,那公子怎么办?” “你放心,我现在是太守府的座上宾,日子好过着呢。” “我还是不去了,学艺岂非三年五载,我不放心公子。” “你是怕三年五载回来之后,我身边有别的女人了吧?”我半开玩笑说道。 阿九赶紧摆手,“不是不是,阿九知道自己的身份,承蒙公子不嫌弃让我跟在你身边,阿九就算一辈子为奴为婢都愿意。”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一把拉进怀里,“你是我媳妇。” 说完,我对准她红唇就印上去,迫不及待的撬开她贝齿探寻她的丝滑,阿九一开始还抗拒,但我狠狠搂着她,没几秒也就乖乖就范了。 她有心理阴影,我没太过分,热辣的吻完之后就将她放开。 休息片刻之后我们重新上马,这次我再把手伸进她衣服里她什么都没说,等快到乌邑山她才开口,大致意思是她可以把身子给我,却不能做我媳妇。 什么她配不上我之类的,我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既然你不愿意做我媳妇,那就做妾吧,这样你总没有理由再拒绝我。” “不行……” “什么不行,你要再这样,我就不送你去昆仑山了。” 好说歹说,阿九终于同意做我小妾,这样也好,假若我硬娶她为妻,她肯定一辈子觉得内疚,如此希望她心里能舒坦些,尽快忘记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 虽说这古代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但见识了裴家那些夫人们的明争暗斗,我觉得还是简单点好。 要是以后没能遇到让我舍命都要去爱的女人,这辈子就是阿九了。 至于喜子,就当她是我妹妹。 乌邑山位于乌河镇,要上山必须先过乌河,现在半夜三更,找船家肯定会打草惊蛇,我让阿九把马栓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跳到河滩上就褪衣服。 “你在这等着,我自己去就行。” “公子打算游过去?”阿九看了眼宽阔的河面,眉头微皱,现在寒冬腊月,河水冰冷刺骨。 “嗯。”我点头,开始脱衣服。 “要不我去吧。”阿九下到河边。 “甭废话,去找根长点的棍子来!” 阿九只好乖乖去找棍子,回来时脸色慌张,“公子,刚刚有一男一女从乌邑山上飞过来,武功极高。” 一男一女? “我知道了。”我把衣服揉成团绑在棍子一头,再把棍子九十度角绑在腰上,游泳的时候衣服就会露在水面外,过去就有干衣服穿了。 “公子……”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赶紧打断她。 “那两人不是乌邑山的土匪,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就行了,等我回来,再给我个暖暖的拥抱。”说完,我轻声潜进河里,冰冷的河水让我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如果我没猜错,那两人肯定是霓雄和霓鸢两兄妹。 霓雄自称御守,不就是千户大人麾下官兵统领么,两兄妹今夜肯定是去乌邑山踩点,打算带兵缴匪,顺便抓点人充军打仗。 乌邑山很高,地势易守难攻,上山一路发现不少巡逻,编排布阵看似松懈,其实不然,暗哨的位置十分有考究,无论哪里出事,都能迅速的支援到。 这土匪头子不一般,像是个会行军打仗的人。 我小心翼翼一路摸到了山上,山上用一根根整木竖起围了圈围墙,大门紧闭,门口挂着办喜事用的红绸,几个当值的守卫站在外面。 隔着围墙能看到宅子里灯火阑珊,热闹的喧哗声传出来,嚷嚷着喝喝。 喝吧,全都喝成一滩烂泥,明天霓雄来捡个大便宜。 不对,霓雄肯定也发现了,说不定用不着明天,他现在就回去调集兵马杀过来,哪还能给这群土匪醒酒的时间? 我有些好奇里面办啥喜事,该不是土匪抓了谷子娘和喜子,看上小喜子了吧? 023.失节事小,丢命事大 翻过围墙我闪身躲到间屋子侧面,院里几桌人都喝高了,好些直接倒在地上就呼呼大睡,这时候霓雄带着人冲进来,那还不一刀一个? 外面没看到谷子娘和喜子,我只能一间一间的找。 就在这时,不知哪里冲出来一个身穿大红喜服的女人,手里还拿着把菜刀,怒气冲冲揪着一个烂醉如泥的男人提起来,“喜子呢?赶紧把喜子还给我!” 这嗓门,不是谷子娘是谁? 刚才扫了眼还没认出来,仔细一看不是谷子娘是谁,也不知是谁给她打扮成这样,看着还不错,只是她拿刀凶神恶煞的样子,满满的违和感。 “夫人……,先洞房,明天就把喜子还给你。”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追着出来,约莫四十岁,浓密的络腮胡配上大刀眉,完全看不出他长啥样了,手里还拿着个酒壶身形晃来晃去。 “周天郢,都已经拜了天地了,你说话不算话!”谷子娘转身就把菜刀对准络腮胡。 “这不还没洞房么。” 络腮胡赖皮的用酒壶挡开谷子娘的菜刀,殊不知谷子娘提起菜刀就是一阵乱砍,她是真想杀了那个叫周朝阳的男人。 周天郢也不恼,看似醉醺醺站都站不稳,却每一次都恰到好处躲开谷子娘的菜刀,还趁机吃了谷子娘不少豆腐。 “老娘和你同归于尽!”谷子娘气急,又扑了上去。 十几个来回,谷子娘都砍累了还没伤到周朝阳分毫,反倒被周天郢抓住手腕扣进怀里,戏谑的看着她发怒的样子,深情说道,“芙蓉,老子就是喜欢你泼辣的样子。” “放开我!” “不放,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洞房吧!” 说完,他手上轻轻用力,谷子娘手中的菜刀就落到地上,然后将她抱起来就往新房走,谷子娘又叫又骂,最后干脆一口咬在周天郢脖子上。 “嘶……”周天郢倒抽口冷气,随即笑得更欢了。 我看得胆战心惊,没想到谷子娘落到土匪手里还这么彪,好在这土匪头头也是个奇葩,不然就算九条命都不够她折腾。 “放开我!你放开我!!” “周天郢,你龌龊,不得好死!” 谷子娘羞愤的又叫又骂,她好歹是我老娘呐,我可不想认个土匪做爹,赶紧闪身过去挡住周朝阳去路。 来时也没带兵器,手里只拿了挑衣服的棍子。 “谷子,你怎么来了?” “谷子?你儿子?我就说没抓你儿子吧,你偏不信!”周天郢说话时还抱着谷子娘。 “你赶紧放我下来!”谷子娘一拳捶到周天郢胸口。 周天郢上下打量我眼,然后把谷子娘放在地上,谷子娘哇一声哭着扑过来把我抱进怀里,狠狠拍我后背,“谷子啊,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这不是来了么,别怕。”我轻拍他后背安慰。 “好小子,我这乌邑山戒备森严,你怎么上来的。” 我赶紧把谷子娘放开,将她护在身后,抬头对上周天郢视线,“暗哨布置的不错,周老大以前应该是行兵打仗之人吧?” “哦?有点意思。” “你们已经被霓雄盯上了,如果我是你就立即带着部下离开,不然被抓住了,光是逃兵这项罪名你们都担待不起。” 不仅是他们,我们也得赶紧离开才是,霓雄要是在这里抓住我,肯定新账旧账一起算。 听我提起逃兵两个字,周天郢脸色刷沉下去,就连拳头也握紧了,“老子不是逃兵。” “不是逃兵?西北战事节节溃败,你不带着人马去打仗,却带着他们到乌邑山做土匪,你不是逃兵是什么!” “难道乖乖回去领旨被砍头么?”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个男人的声音,一席黑色长衫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等他走出黑暗之后才看清他的样子,身材十分消瘦,和周天郢年纪差不多,留着八字胡,有点书生气。 应该是军师之类的人。 周天郢不说话,提起旧事怒的双眼血红。 八字胡喝了口酒,“周将军二十岁上战场,走南闯北保家卫国二十载,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西北苦战两年十万精兵只剩下百十号人,如今却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 说到这里,他狠狠把酒瓶砸在地上,“你说,我们不做土匪做什么?” 没想到周天郢这么惨,那也不能报复性的祸害百姓啊。 周天郢牙腮紧咬,眼睛愤怒的都能喷出火来了,一把挥开我就去抓住谷子娘,“今天是老子大喜的日子,就算赫连晔带兵来,老子也要把洞房入了!” 说完,他蛮横的把谷子娘脱了进去,砰一声把房门关上。 “不要!!不要……谷子救我!” “啊!周天郢你王八蛋!!” 谷子娘挣扎的声音撕心裂肺,房门又踹不开,情急之下,我飞奔下去抱起两坛酒就砸在房门上,还把窗户什么的都洒了些,找了个火把就扔过去。 八字胡没想到我竟然烧屋子,大喝,“你干什么?” “不出来是吧,烧死你!” “你疯了!” 八字胡赶紧去叫醒那些喝的烂醉如泥的兄弟,让他们快快灭火。 “给我把这小子抓起来!” 我使出轻功在院子里上蹿下跳,他们根本抓不住我,只是没想到我兵行险招还是没把周天郢逼出来。 再这样下去,谷子娘也会烧死在里面。 “周天郢,没想到你除了是个孬种逃兵之外,还是个废物,强-奸女人算什么本事!!” “懦夫,有种你出来和小爷打一架,打赢了小爷认你做爹!” 无论我怎么骂,周天郢就是不出来,屋子很快被熊熊大火包围,就连他手下的兄弟们都不敢再上前灭火了。 完了,烧死了谷子娘我不会被雷劈吧? 我赶紧钻进一间屋子里,扯了条被子出来打湿,劈在身上就要冲进去,就在这时候,燃烧的房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踹开。 一个火人从里面冲出来,是周天郢,他怀里抱着团棉被。 “将军!” “传军医!” 周天郢吼了句立即打开棉被,谷子娘身穿着白色布衣卷缩在里面,已经昏迷了。 “芙蓉,快醒来!”周天郢狠狠掐着她人中。 “娘!”我赶紧跳过去,伸手探她脖颈的脉搏,还活着。 没一会军医来了,给谷子娘检查之后没什么大碍,就是吸入浓烟过多晕过去了,保持通风,休息会就能醒来。 周天郢立即命所有人散开,把谷子娘放到一张桌子上,又跑进一间屋子拿了条被子出来给谷子娘盖上。 我才发现周天郢络腮胡都被大火烧没了,双颊血淋淋的,头发也被烧了不少,比起谷子娘完好无损,他伤得不轻。 不过,这家伙没了络腮胡蛮俊的嘛,轮廓有铁血男儿的刚毅,处事却十分细腻。 “臭小子,要是芙蓉死了,老子让你陪葬!” “你敢……咳咳……”谷子娘一把揪住周天郢领子,缓缓睁开眼。 周天郢大喜,赶紧把谷子娘抱进怀里,“芙蓉,你醒了!你醒了就好,你说什么就什么。” “娘!”我心头也松了口气。 “傻谷子,你放火干什么,你想烧死老娘啊?”谷子娘挣扎着坐起来,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竟然很舒服的倚在周天郢怀里。 “我还不是为了逼他出来嘛,还不是为了救你!” “失节事小,丢命事大,以后再不能干这种傻事了!”谷子娘埋怨的看了我一眼。 无语! 早知道这样我管她个屁,没准她那片荒地久旱逢甘露,两人在里面正爽着呢。 我正想说点什么,这时,河对岸传来哨响,哨声三长两短,十分急促,夺命似的催人心魄,肯定是霓雄带兵来了! 024.请鬼打墙 “肯定霓雄带兵来了!”我心头咯噔一声,现在走已经来不及。 周天郢看向八字胡,“军师。” “别慌,乌邑山易守难攻,他们一时半会上不来,先把喝醉的兄弟们泼醒。”八字胡说完一挥手,醒着的弟兄们立即拿水泼那些烂醉如泥的。 “你那些暗哨撑不了多久,这山上有香和纸钱没?再给我准备三碗白米饭、筷、水和一块白水煮的五花肉。” “谷子,你拿这些做什么?”谷子娘皱眉。 “娘你先进去休息,我和霓雄有过节,不能让他看到我和土匪在一起,先把他处理了再说。”说完我看着八字胡军师,“还不快让你的人去准备?” 八字胡冷哼一声,扭头就对着弟兄们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将军的小公子准备!” “呸!你胡说什么?”谷子娘一口唾沫吐过去。 “快去快去。” 周天郢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看了我眼,然后催促谷子娘赶紧进屋休息。 现在我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周天郢命人去把喜子放出来,喜子被土匪关起来都没哭,看到我反而哭了,冲过来狠狠搂着我脖子。 “喜子……放开我!”我被他搂的喘不过气。 “你死哪去了,现在才来救我!” 喜子带着哭腔把脸埋在我脖颈上,抱着我就是不撒手,我只好用蛮力把她扒下来,“别闹,外面有人攻山,你去屋里和娘待一起。” “不去,我要跟着你。”喜子抹了把脸上的泪水。 半月不见,喜子瘦了,以前总是梳着精致的小辫子,现在头发散乱的就跟个疯子似的,脸也脏不拉几,视线紧紧盯着我,生怕我突然消失。 无奈,正事要紧,我只好让她围在身边。 周天郢去外面布防回来看我在捣鼓米饭,走过来问道,“你干嘛?请他们吃饭啊?” “呵呵,是啊。” 只不过这个他们,应该是它们才对。 霓雄知道今晚山上的人都喝醉了,肯定志在必得,唯一能阻止他的方法就是鬼打墙,让他永远到不了这山上。 乌邑山上树木茂盛杂草丛生,以前又是土匪窝,杀了的人全都丢山林里乱葬了,刚才我来时就发现这里阴气很重,除非在山顶上修座大庙,不然住这山上的人,一辈子都要刀尖舔血。 “拿着,跟我走!” 准备好之后,我把米饭塞到喜子手里就快步出门,喜子小跑着跟在我后面,就算山路崎岖,跌跌撞撞也跟的紧紧的。 “谷子,你也是被抓来的么?” “不是,我是来救你们的,不是让你们去全福县么,怎么被抓到土匪窝里来了?”我回头,伸手扶着喜子,越往前更难走。 “我和娘在路上遇到强盗,是周天郢救了我们,谁知他看上娘亲,就把我和娘亲绑上乌邑山了。” 呵,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看周天郢对谷子娘的态度就知道他没为难她们娘两了,一个将军落草为寇怪可怜的,等这事过后,他要是肯放了谷子娘和喜子,我定为他指条明路。 喜子跟着我摸到了半山腰上,这里阴风阵阵,就连泥土中都弥散着一股腐臭味。 “谷子,你要干什么?” “你闭上眼。” 说完,我把三碗米饭成三角形摆在地上,然后把冷水倒在饭里拌匀,再把五花肉放在三碗中间,点了香插在五花肉上,筷子拿在手中。 “喜子,千万不要说话,也别睁开眼睛,等我叫你你再睁开。” 喜子闭着眼睛点点头。 其实我心头也有点发怵,吞咽口唾沫之后用筷子敲在碗上。 叮声一响,霎时树林内冷风大作,吹在我身上整个人透心凉。 “天皇皇地皇皇,拜请各路鬼神来帮忙,降下城墙阻人狂,护我周全换阴粮,鬼府神兵急急如律令赦。”我一边敲一边念,明显感觉此处阴气越来越重。 等我把筷子往米饭上一插,树林里多了好几团飘忽不定的黑色鬼气,慢慢朝米饭围过来,我甚至都能听到他们粗重的呼吸,和吞咽唾沫的诡异声音。 好多,他们把我全围起来了,我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有种到了阴曹地府的感觉。 还好这些都是横死的人,没资格转世投胎,像林宛如一样紧靠执念残存在世上,没什么法力,鬼打墙迷惑霓雄他们还行。 只是吃了我这阴粮,这些鬼法力会增长不少,能在这世上多逗留些年头。 “喜子,我们走。” 我牵着喜子离开,等那些鬼吃完饭,我们也会被困在鬼打墙中。 喜子身子在发抖,跟着我一路小跑,到了山上我让她睁开眼才敢睁开。 “以后还要不要跟着我?” “要!”喜子怔怔的看着我,眼底还有些害怕。 我伸手在她头上宠溺的揉了揉,让她进去陪谷子娘,收拾收拾,明天我带她们离开。 周天郢又是制定守城计划,又是调兵遣将,在山上战战兢兢等到后半夜也不见霓雄兵马攻上来,就连他的探子都没人回来报告,纳闷的问八字胡军师,“怎么回事?” 八字胡军师瞟了眼屋外大口吃肉的我,“多半是你这个便宜儿子干的好事。” 说完,他从屋内走出来,到我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在下肖瑜,刚才没看出来,小公子竟然是高人,不知能否告诉在下,你用的什么办法?” “可以啊,你让周天郢明天放我们离开,到时候我就告诉你。” “不行!”周天郢从屋内跨出来,一口拒绝。 “呵,我看你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霓雄今天吃了亏,明天肯定还会再来,你如果真爱我娘,就让她跟着我离开,别把她绑在这里和你一起等死。” “小公子说的有道理,这里是不能待了。”说完,肖瑜叹了口气。 周天郢凝着墨眉沉思,不得不承认我这个小孩说的有道理。 在我刚才去请鬼打墙的时候,周天郢收拾了下被烧焦的胡子,现在总算能看清他的面相了,和王洪面相差不多,是个从武的命。 只不过这周天郢面相更好,应该是一呼百应的人物,不对,应该是个大将军的命! 那肖瑜面相也不差,算不上是好人,但绝对是足智多谋的人,有这样的人才跟在身边,周天郢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我站起来,围着他仔细看了圈,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周将军,我知你被人陷害通敌叛国心头很气愤,难道土匪就高兴了?去祸害那些你曾经用血汗性命去保护的百姓?” “哼!”周天郢冷哼一声。 “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昏君无道,奸臣妄为,将军战功赫赫却不断被降职,朝廷提拔的全是外戚亲信,就连我们想伸冤都无门。” 肖瑜失意,抓起瓶酒就往嘴里灌。 唉,我也是一声叹息,难道真的要让我去当救世主? “我困住霓雄的方法是鬼打墙,十二个时辰之内,霓雄别想上山,当然,你那些暗哨也被一并困在其中,要是两队人马遇上,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造化了。” “鬼打墙?” “不错,这乌邑山原本是土匪窝,杀了很多人,要是换了别的地,这法子还行不通。” “小公子怎么会这些术士之道?”肖瑜十分感兴趣,对我态度大变。 说出请鬼打墙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话做铺垫,我清了清嗓子,“我不但会请鬼,我还会看相,看周将军面相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才,实不该沦落至此,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可好?” 025.蛰伏 “小公子请讲!” 肖瑜大喜,立即坐到我身旁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还用眼神示意周天郢也坐下。 周天郢问题多半出在大胡子上,二十年行兵打仗,他很少注意仪容,让满脸胡子坏了他将军命,所以沦落至此。 遇上我烧了胡子,也算是缘分。 “土匪不能再继续做了,否则你们早晚被官府盯上,周将军以后别留大胡子,改头换面更名换姓,蛰伏三年五载招兵买马,卷土重来。” “现在兄弟们吃饭都成问题,如何招兵买马?” 肖瑜很感兴趣,周天郢听完后从鼻息中发出一声冷哼,“呵,我当你有什么高见,想让老子再为昏君抛头颅洒热血,想都别想。” “别急,你听我说完。” 我白了周天郢一眼,继续往下说,“如今金元昏君当道,奸臣横行,早已国之不国,越是这种时候,越有人会站出来,你只需要准备好,到时候择明君而侍。” 我此言一出,肖瑜呵周天郢皆沉默不语。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任谁都只敢放在心里想想,根本不敢说出来。 肖瑜看着周天郢,“听闻二皇子宅心仁厚,若他能登基,金元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子。” 周天郢凝眉摇头,“二皇子仁慈,但优柔寡断,不是太子的对手。” “那四皇子?” “呵,他和太子有什么区别?”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已经开始讨论站队了,我有些想笑,就他们现在几十号人,还顶着逃犯身份,哪个皇子肯收他们? 我伸手叩了叩桌子,“皇帝儿子那么多,以后你们可以慢慢挑选,先想如何招兵买马吧。” “对,唉。”周天郢垂头叹息,凝眉思考。 肖瑜则用手拨弄他的八字胡,视线逐渐深沉,脸上面色不停变换,恐怕想了好几个主意都被自己否决了,最后惊喜的一拍桌子。 “有了,淮河泛滥,大批难民涌入咸阳,我们可以去咸阳招兵买马。” “不仅咸阳,鄞州,丰都,到处都是难民!”周天郢赶紧补充。 这些我早就想到,只是没说出来,要是肖瑜连这点都想不到,我也没必要在他们身上费心思了。 周天郢黯淡的眸中又燃起了热血,只不过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看着肖瑜问道,“收难民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我们去哪弄银子?又去抢?” “银子我可以给你们想办法。” “你?”肖瑜看着我,眼神微眯戒备着,“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不仅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你们提供银子招兵买马,还能在三年之内让周天郢重新做回大将军,但是有个条件。”我看向周天郢。 一听我说大将军三个字,他呼吸都紧了。 “什么条件?” “日后我要是有用得着的地方,这只部队得听我调遣,放心,绝对不会让你们做伤天害理的事,也不会让你们去谋反,我只是说如果。” 周天郢大骇,眼皮抽了抽,“你一个小儿,要兵马做什么?” “到现在,你们还觉得我是个小儿么?”我高深莫测的笑了笑,说了这么多口都渴了,在两人惊诧的眼神中淡定的端起杯茶水送到嘴边。 惊讶之后,周天郢还是摇头,“除非你现在告诉我用兵干什么。” “现在我哪知道,兴许我以后和哪位皇子有了交集,想帮他一把。”我耸耸肩,把茶杯放回桌上。 周天郢还想说什么,肖瑜摁住他手腕,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我,“如果你真的能做到,我们答应你便是。” “肖瑜!”周天郢有些温怒。 肖瑜笑着给了周天郢一个眼神。 老狐狸,想先把银子骗到手,以后等周天郢真成了大将军,听不听我调遣,还不是他说了算。 我看出了却没点明,周天郢一身正气,以后我若真跟了哪位皇子,过了我这关,肯定也能过周天郢那关,到时候他肯定会帮忙。 而且我也没有把握能在三年内让周天郢重新做回大将军,朝廷之事,得回去找苏言廷再了解了解。 暂且就这么说定,肖瑜给周天郢改了个名字,叫萧峰。 我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那不是古龙小说里面那个会降龙十八掌的大侠么? 还别说,萧峰这名字,比周天郢和他形象符合多了。 周天郢也十分满意,伸手揽住肖瑜肩膀,“军师取的这名字好,以后我就叫萧峰。” 此时天色已经出现鱼肚翻白,我起身进屋去把谷子娘和喜子叫醒,让她们收拾收拾准备下山,出来时,周天郢拦在门口,依依不舍的看着谷子娘。 “芙蓉。” “别叫我!”谷子娘埋怨的看了周天郢一眼,牵着喜子蛮力撞开他往外走。 “你先带兄弟们找个地方安顿,三日后派人来凌阳阳心街芙蓉布庄取银子就行。”说完我赶紧跟谷子娘,身后传来肖瑜的声音。 “就这样让她走了?” 周天郢没回答,只是命手下带我们从当年土匪留下的地道离开。 霓雄带来的人马大部分困在半山上,留了十来人守着渡口,好在谷子娘是女人,带着我和喜子很顺利就过了河。 “公子!” 我刚下船,阿九就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狠狠的搂着我,“公子,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要上山去寻你了!” “出了点事,先离开这再说。” “嗯。” 阿九点头,这才看见我身旁的谷子娘和喜子,赶紧拂身给谷子娘行礼,“阿九见过夫人。”说完后看向喜子,“这位小姐是……” “我是他媳妇!”喜子鼓着双眼,不满阿九刚才抱我。 “啊?” 阿九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正要给喜子行礼,被我制止,“别理她,她是我妹妹。” “谁是你妹妹?!”喜子捏着拳头冲我大吼。 “呵,不愿意算了,反正这辈子我不会让你当我媳妇!”说完我拉着阿九走在前面,心头忍不住吐槽,喜子这丫头完全是我克星。 谷子娘不明所以,追上来,“谷子,这阿九姑娘是……” “买的。” “买的?” 谷子娘勃然大怒,想训我,我赶紧先开口,“我在省府给你盘了两间卖布的铺子,阿九是里面的伙计,连带她一起盘下来了。” “你哪里来的钱盘铺子?” “我之前不是让你去找太守府大公子么,是他帮我盘的。” 谷子娘穷追不舍,什么事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喜子怨念的眼神在我和阿九身上扫来扫去,阿九只好借口去找马车,留我和这两娘们周旋。 到了凌阳城谷子娘才安静下来,站在两间大铺门口啪一巴掌扇自己脸上,“谷子,娘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我笑着让阿九去把门打开。 “天啊!” 大门打开,谷子娘忍不住惊呼出声,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 就连我都惊喜不已,里面装潢十分豪华,货架上全是华丽的布匹,只能用琳琅满目来形容,柜台后木质楼梯通向二楼,谷子娘赶紧上去一探究竟。 我进去转了圈,谷子娘惊呼声不断从二楼传来。 喜子和我们却恰恰相反,华美的布料不看,反倒一直盯着我,我被她看得后背发麻,“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你和那个女人什么关系?” “阿九?” “除了她还有谁?”喜子偏头看着阿九,犀利的眼神让阿九浑身一怔。 就连我都被她眼神吓到,心头忍不住咯噔一声,这臭丫头要真成了我媳妇,绝对能用各种手段把我身边的女人斩草除根—— 026.有眼无珠 想想都觉得后怕。 要不把喜子送给苏言宏算了,喜子长得漂亮,他们年纪相当,苏言宏肯定喜欢。 我正在想如何给他们创造机会,没回答喜子,没想到那丫头干脆去问阿九,吓得阿九赶紧和我撇清关系,“回小夫人,阿九只是奴婢而已,之前是因为太担心公子,所以才……” “什么小夫人,什么奴婢,阿九你主子只有我一个,甭搭理她!” “公子……”阿九为难。 “你先下去吧。” 我让阿九先离开,回头再找她算账。 竟然这样就和我撇清关系了,说好的做我小妾呢? 喜子看着仓皇而逃的阿九瘪嘴,“什么奴婢,明明看你眼中含情脉脉。” “关你屁事啊?” “我是你媳妇,怎么不关我的事?”喜子挑眉,围着我转了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想学有钱人三妻四妾是不是?” “呵呵,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只要我在,你想都别想!”喜子噘嘴冷哼一声,然后留给我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上楼找谷子娘去了,两俩们在上面兴奋得咯咯直笑。 我也冷哼一声,心中已有对策。 楼上两间房,一间房是客厅,用来面会重要客人的,装潢得十分大气,古董字画一样不缺,就连茶壶都是上等瑶瓷。 里面一间屋子是房间,不过只有一张床,可能是给守店的伙计准备的。 谷子娘十分满意,拉着我的手热泪盈眶,“谷子,娘真担心自己是做梦。” “这只是开始,以后宅子良田都会有,娘你就等着享福吧。” “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该不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胡说啥,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还不遭报应啊?你知道我会看相,这些都是我凭本事赚的,把房契收好,咱们出去吃饭,顺便带你转转凌阳城。” 幸福来得太突然,谷子娘小心翼翼的把房契收好,领着喜子换了身衣服才下楼。 走在街上,谷子娘和喜子就像我当初初来凌阳时一样,对什么都好奇,路人皆当我们是乡巴佬,想进凌阳最豪华的酒楼还被迎宾小二拦下来。 “去去,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福源酒楼。”喜子抬头看向招牌念出来。 “这可是咱凌阳最好的酒楼,你们有银子么?赶紧滚!”店小二拉下肩上的帕子抖了抖,不耐烦的推了小喜子一把。 喜子没想到小二竟然动手,小身板砰声磕在地上,谷子娘赶紧去把喜子扶起来,“没事吧?” “你他妈活腻了!” 我骂了句,本想冲上去揍那丫的,却被喜子拉住衣角,气得我回头冲她吼,“放开!” “算了。”喜子对我摇头。 “这看门狗太欺负人,今天不揍他我就不是男人!”我撩起袖子恶狠狠的看着店小二。 那家伙却不屑的冷哼,眼底更是鄙夷,气得老子想杀人。 “谷子算了,咱换一家,有钱也不进这种店!”谷子娘和喜子两人一个拉一个抱,强硬把我拖着离开,走了好远才放开我。 一放开我就忍不住冲喜子吼,“你个窝里横的东西,平时不是挺凶的么,刚才你狠劲哪去了?” 我感觉自己怒火都要把眉毛烧着了,谁知喜子那丫头却还笑,调皮的看着我眨眼,“没想到你竟这么护着我,那我肯定不能让你去挨打呀。” “我……我哪是护着你?咱们一起的好吧?” “我看喜子比你懂事多了,咱们初来凌阳,人生地不熟,能少一事是一事,换一家吃算了。”谷子娘也帮着喜子说话,真能把我气死。 “哟,这不是小神相么?” 我正气头上,突然听见李老板的声音,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和他差不多的商人打扮,见我看过去,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原来是李老板。” “小神相这是要去哪?”李老板看了眼我身后。 我赶紧介绍谷子娘和喜子,然后忍不住吐槽,“带她们去吃东西,谁知福源酒楼的小二狗眼看人低,竟然轰我们走,气死老子了。” “哦?有这等事。”李老板沉下脸看着身旁的男人,“潘老板,这下我可帮不了你了。” 李老板说完,潘老板脸上闪过一阵尴尬,赶紧上前对我作揖,“在下正是福源酒楼老板潘岳阳,小二不懂事冒犯了小神相,还请小神相不要怪罪,我立即让酒楼摆桌上等酒菜给小神相赔罪。” “不必了。”我赶紧拒绝,这潘老板定有事求我。 “若是小神相嫌不够,我就去把那个有眼无珠的店小二绑来,任凭小神相处置!”潘老板说话的间隙,不断给李老板使眼色。 李老板心领神会,赶紧说好话。 福源酒楼的老板在凌阳也算个人物了,现在低三下四给我赔罪,我气早已经消了。 “潘老板客气,我刚才气头上,现在想想倒没什么,你不必觉得抱歉,我们还急着去吃饭,告辞。”说完,我带着谷子娘和喜子赶紧离开。 潘老板毕竟有头有脸,还有旁人在,也不好再低三下四挽留我,倒是李老板小跑着追上我。 “小神相,福源酒楼的菜不错,你不带夫人去尝尝,真是可惜了。” “呵,我看是鸿门宴吧?” 闻言,李老板噗嗤笑了,眼底闪着精光,“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小神相,潘老板想请您改运,定金都交了,我给您存在账上呢。” “潘岳阳满面红光,没有盈亏之处,他嫌钱多扎手啊,找我改运?” “不是他,是他一个远方亲戚,具体什么事也没说,听他口气挺棘手了,已经找很多相师看过,都说无能为力。” “这么棘手?那你收了他多少钱?”我偏头看着李老板。 “五百两。” “你再说一遍?”我停下脚步冷眼看着李老板,他头上开始冒虚汗,立即从实招来,“两千两……” 谷子娘一直竖着耳朵听我和李老板谈话,一听李老板说两千两,忍不住惊呼出声,蹲下身子抓住我双肩摇晃,“谷子,你算一卦这么贵?” “这不是算挂,是改运,改运会折损我自己的运势,当然要收贵一点。”说完我看向李老板,“你去告诉潘岳阳,就说想找我看,让他准备两万两,黄金。” “什么?”李老板差点闪到舌头。 “你回去照说便是,他若是不算你就把定钱退给他,我们要去吃饭了,你别跟着我们!” 说完,我快步往前走,喜子赶紧小跑着追上来,退着走在我前面笑看我,“两万两黄金,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你懂个屁。” “我不懂,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收这么多钱?”喜子转过身,和我并排走着。 我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 两万两黄金,其实是想故意吓退潘岳阳。 抓鬼需要修为,看相却没什么特别的技巧,好几个相师看过都无能为力,多半我也无能为力了,与其接单砸了招牌,不如让他知难而退。 正好今天出了福源酒楼这档子事,我狮子大开口,潘岳阳也以为我是在和他斗气。 我们随便找了家饭店吃饭,吃完饭我带谷子娘和喜子去买了身衣服换上,特别是喜子,我给她挑了件粉色流仙裙,再把辫子放下来,稍作修饰,比起那些大家闺秀丝毫不差。 连我都没想到,喜子打扮打扮竟然这么漂亮,看着她对着铜镜笑颜如花,我竟然看失了神。 “怎么样?好看么?” 喜子突然跳到我面前,大眼骨碌碌的看着我,浅笑着嘴角上扬。 “好看。” 我由衷的说道,心头泛起丝丝不舍。 可是,为了哥的终身性福,我只能狠下心,笑着牵起喜子的手,“打扮的这么漂亮,我带你去太守府玩吧,给你介绍我在这认识的朋友。” 027.计划失败 “好啊!” 喜子爽快答应,抓住我手紧紧的牵着,看着我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含情脉脉。 把谷子娘送回布庄我就带着喜子去太守府,守门的人认识我,立即放行,进去之后喜子立马被太守府宽阔的庭院吸引,蝴蝶似的到处乱转。 “喜欢么?” “喜欢,这里太漂亮了!” 喜子欢快的蹦蹦跳跳,笑着说完扑倒荷池边,伸手撩起水花逗弄池中游来游去的锦鲤,碧绿荷叶映衬着她的粉色衣裙,远远看去,就像一朵荷花绽放在水中央。 我满意的点点头,喜欢就好,要是他和苏言宏对上眼,嫁进太守府,就能一辈子住在这里了。 趁她注意力没在我身上,我悄悄离开,快步往南辛阁去,苏言宏在院里舞刀弄剑练武,一招一式十分专注,等我走进去才发现,赶紧放下手中剑大步过来。 “谷子,你怎么才回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呵呵,我可没那么容易死。” “我知你本事大,只是我明天一早就得出发去太清庙,要不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恐怕今日就跟兄长一起出发了,就是为了等你,我装病骗过大夫人,才答应我明日一早走。”苏言宏语气兴奋,眼底却是不舍。 我瞅了苏言宏一眼,“就你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哪像生病的人?” 苏言宏噗嗤笑了,戒备的看了眼院门才悄悄凑到我跟前,“大夫人去送兄长,我这才敢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你没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床上躺着,躺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也跟着笑了,这鬼精灵。 “你兄长身子不方便,大夫人这时候送他去太清庙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躲霓姐姐,霓雄兄妹来凌阳,肯定要暂住太守府,不把兄长送走,岂不会穿帮?”说到这里,苏言宏声音压得更低,“就连府上的守卫和奴婢,也都处理过了。” 这倒是,大夫人想的真周全,只是这处理两个字,怎么听在耳里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苏言宏一走,我也没必要再来太守府,霓雄和大夫人,都不是好鸟。 免得自己哪天也被处理了。 “听说昨夜霓雄带兵剿匪,你们没遇上?”苏言宏说着走过去坐在石凳上,拿起毛巾一边擦汗一边皱眉看着我。 “没遇上。”我坐到他对面。 “那就好,霓雄好大喜功,要是遇到了,我怕他把你当成土匪,一并抓了去邀功请赏。” “呵,他这次恐怕领不了赏了。”我笑得高深莫测。 这会恰好正午,阳气正盛,算算时辰鬼打墙应该失去效力,霓雄带队的人马可能已经上山了,真想看看他发现上山已经人去楼空是什么表情。 从乌邑山到凌阳,他们傍晚就会到,我还说今晚借住太守府,还是算了,不想和霓雄碰面。 听我这么说,苏言宏偏头看着我,一脸坏笑。“霓雄带了一千兵马,又从城防调了五百,攻破个土匪窝有什么难度,该不是你小子从中使坏吧!?” 我哼哼两声算是默认,“他是你未来大嫂的兄长,他领不了赏,我看你挺开心的嘛。” “哈哈,那是,我挺讨厌他的,昨晚真应该和你一起去,这次分别,不知下次再见是何年何月了。”苏言宏笑着笑着红了眼眶。 吸了吸鼻子,苏言宏从腰间掏出一个精致的玉佩。 这块玉佩和一般玉佩不同,双扣双穗,中间两只鸳鸯相对,晶莹剔透的乳白色中染了血红,把一对鸳鸯染的活灵活现,是块天然的藏血玉。 苏言宏轻轻一掰玉就断成了两半,才发现这玉本来就是两块,只不过合在一起天衣无缝,不凑近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这是皇上赏的,爹让我将来送给心上人,便宜你了!” 说完,他把鸳鸯玉朝我这一丢,我赶紧接住,这玉就算分开后也十分好看,吊坠金色穗子质地绝佳,堪称一件艺术品。 只不过他说的话让我心头一阵恶寒,我赶紧递回去。 “我不要,让你给心上人,你给我干什么,你丫不会是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胡说什么,我当你是兄弟,就算十年之后我们都变了模样,凭这玉佩就能相认。”苏言宏又把玉佩递给我,还快速的把另一半拴在腰上。 我无语,“不用这东西,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 苏言宏被我逗笑,笑罢之后软磨硬泡让我把玉佩拴在腰上,还留我今晚住在南辛阁,要和我彻夜长谈,要不是带着喜子,我肯定答应他了。 糟了,只顾着和苏言宏聊天,喜子肯定急的到处找我了。 “言宏跟我走,介绍给人给你认识。” “谁啊?” 苏言宏说着起身,追着我脚步出来。 我带着苏言宏把太守府里里外外找了圈都没看到喜子,问了守门的,说没看见喜子出去,最后不得已我只好和苏言宏分开找。 “喜子!” 唉,那死丫头跑哪去了,早知道就把她带身边。 阿九听见我的声音从屋里出来,“公子,怎么了?” “我把喜子带进府里,不知道那丫头去哪了。” “别急我去帮你找!” 阿九转身就要走,我见四下无人,一把抓住她手腕把她拉回来,果然看见她双眼红红的,委屈藏在黝黑的眼底,我还以为她不会吃醋呢。 “喜子是我娘要给我娶的媳妇,我是拒绝的,而且我和她又没拜堂成亲,她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只把她当妹妹。” “公子,你不用和我说这些,阿九能跟在公子身边就很满足了。” “你——” 就在这时,平日跟在苏言宏身后的侍卫匆匆赶过来,说在书房内找到喜子了,苏言宏让他来请我过去,我只好松手放开阿九。 “你收拾收拾,等会我带你离开太守府,晚上再和你细说。” 说完,我跟着侍卫去了书房。 一进去就看到喜子伏在桌前写字,苏言廷站在他身后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喜子时不时笑着抬头看向苏言宏,笑颜如花。 小美人配上英俊公子,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对璧人。 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对上眼了? 有戏! 我心情大好,赶紧故作生气走进去,“喜子,你怎么跑这来了,找半天没找到你。” 见我进来,苏言宏赶紧放开喜子的手,笑着朝我走过来,那笑容十分明朗,和我预想的有些不一样,听他接下来说的话,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谷子兄,你要介绍给我认识的人就是小嫂子吧?” “啥?嫂子?” 喜子见到我立即拉下脸,啪声把毛笔往桌上一摔,扬起下巴看着我,“他说是你兄弟,我是你媳妇,不该叫我大嫂叫我什么?” 我勒个去,这死丫头能不能别老说是我媳妇? 还有这态度,明明刚刚对苏言宏笑得那么甜,为什么到了我这就一副凶婆娘的嘴脸? “哈哈哈,小嫂子不仅人漂亮,性格也直爽,谷子兄好福气呀。”苏言宏笑着对我眨眼,完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我能说啥,也只能干笑两声。 千算万算算漏了喜子这张破嘴,哪个古代女人像她一样,到处说是我媳妇,也不害臊,脸皮比城墙还厚,就像块牛皮糖粘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 计划失败,我只好介绍他们认识化解尴尬。 时候也不早了,怕待会遇到霓雄,苏言宏也要继续回去装病,我带着喜子和阿九离开了太守府,临别时苏言宏送我到门口,满眼不舍。 “谷子,离开凌阳吧。” 028.后悔 闻言,我回头看向苏言宏,他脸上挂着笑意,并没多说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我径直离开,举起一只手扬了扬算是告别。 “咱们才刚来,为什么又要离开?”喜子嘟啷着嘴,小跑着上前抓住我的手,甩都甩不开。 苏言宏真心拿我当兄弟,不然不会说这番话。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苏言廷因为情债闹出人命,又被女鬼纠缠还怀了鬼胎,若传出去,太守府颜面何存? 之前进太守府的道士没有一个活着出来,我能活着,只因大夫人留着我取鬼胎,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她必对我出手。 这么短时间,我又能到哪去另起炉灶? 脑子里想很多事,没注意到迎面来了个人,原来是李老板。 正好要给周天郢弄银子,李老板相邀,我让阿九先送喜子回布庄,然后跟着李老板进了宣纸铺,铺子里很多客人,这几天应该赚了不少银子了吧? “李老板,把账簿拿出来我看看。” “快给小神相拿过来。” 李老板一招手,伙计立即把账簿送到我手上,每天分红只有几十两进账,今天正好第十天,总共三百二十五两八钱。 “怎么这么少?李老板不会连我的钱也敢亏吧?”我把账簿合上,不满的看着李富贵。 “小的怎么敢!” 李老板吓得坐到我身旁为自己辩解,态度诚恳,“小神相以前肯定没做过生意,咱们卖的是纸又不是药材,价格本就低廉,十天能有这收入,已经很不错了,我其他几间铺子,加起来才这么多。” “当真?”这钱也太难赚了。 “当真!” 李老板怕我不信,把店里所有账簿都摆到我面前让我自己看。 我没看账簿,看了下店里的客人,买得多的一两二两,多数都是几十钱的客人,所以看着人多,收入并不是特别多,想快速赚钱靠这么间铺子根本不行。 “刚才你说卖药材很赚钱?” “是呀,纸可以不用,但若是生了病,总不能不喝药吧,还不是大夫说多少钱就多少钱,倾家荡产也得治。”李老板一边说着一边叹息,肯定在这上面吃过亏。 “那你为什么不开药铺?” 闻言,李老板更是摇头,“咱们凌阳不产草药,药材都是外地运来的,没点江湖背景谁敢去外地运药,所以举国上下大部分药材都被嵩茗山庄垄断了,外行人购药成本太高,根本不敢做。” “那到处药铺都是嵩茗山庄开的?” 李老板点点头,“他们药材齐全,价格相对偏低,若是哪里突然冒出家药铺,很快就会被他们抵垮。” “现在黄芪什么价格?” “三百一钱。” “这么贵?卖一钱黄芪,相当于纸铺卖十个客人,而且入药都是好几钱,怪不得穷人看不起病,官府都不管么?”我皱眉看着李老板。 李老板叹息一声,“以前也管过,可官府成立的商会找镖局运药,成本比嵩茗山庄还贵,还不如嵩茗山庄呢,最后就默许他们垄断药市了。” 嵩茗山庄,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想起了,之前在风行客栈,血月宫的钟鸣要找一个人,白琉风说在嵩茗山庄,那个人叫啥来着,好像叫曹达! “李老板,你知道曹达是谁么?” “曹达?该不是漕运总督曹达吧?小神相问他做什么?” 漕运总督,那不就是掌管水路运输的大官,相当于现代的海军总司令? 曹达去嵩茗山庄干什么? 不管他去干什么,他肯定和嵩茗山庄有勾结,说不定暗地里用船只给嵩茗山庄运药,不然嵩茗山庄为何要保一个被血月宫追杀的人? “小神相……” 李老板伸手在我眼前晃,见我回神赶紧说道,“小神相最好别打药材的主意,嵩茗山庄都是江湖中人,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我知道,李老板先把这些天的钱结给我吧。” 等李老板进去拿钱,我认真思考了下药材生意的事情,做当然要做,只是要如何做才能不显山露水被嵩茗山庄的人发现,这点需要我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 不找点来财快的路子,我拿什么去养周天郢手下的兵马? 李老板一直不放心我,送我出门还叮嘱,缺用钱可以先找他拿,千万不能打药材生意的主意。 没想到李老板挺慷慨,我半开玩笑,“那李老板借我一千两可好?” 谁知他二话不说答应了,说明日差人送到芙蓉布庄。 “李老板这么慷慨,不会又有什么事情想让我帮忙吧。” “什么都瞒不过小神相,您的千金一挂寻常人根本没钱算,只有潘老板,已经出价到五千两了,五千两白银,是笔不小的数目,这潘老板和我关系还不错,小神相你能不能帮他一把?” “和你关系不错,那你还坑人家银子?” 李老板尴尬的笑了笑,“我是个商人嘛,总要有点利润。” 我瘪嘴摇头,忍不住说大实话,“李老板你年纪不小,做生意却嫩了点,你也不动脑子想想,那潘岳阳不是商人啊?又不是他算卦,是他远房亲戚,他都能出到五千两,可想而知他亲戚给了他多少钱?” “这……”李老板语塞,似乎觉得我说的挺有道理。 “他亲戚找了那么多相师都无能为力,这事我也没把握,要不是我现在急需用钱,还真不想接他这单生意,你先暗地里旁敲侧击打听下到底是他哪个亲戚想改运。” “好好,这么说小神相打算接这单生意了?” “看情况再说,你先吊着潘岳阳,等把事情调查清楚了咱们再细说,放心,到时候少不了你好处。” “小神相放心,在下绝对把事情办好。”李老板就像送财神爷似的恭恭敬敬把我送走。 我抱着银子走出段距离,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宣纸铺,还有那被宣纸铺挡着的太守府。 苏言廷走了,苏言宏明天也要走,现在凌阳只剩下李老板了,或许再过不久我也得离开,一时竟觉得自己像朵漂浮不定的浮萍,不知到哪里才能扎下我的根。 依附别人不是长久之计,我得赶紧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行。 回到芙蓉布庄,我把钱交给谷子娘,让她收好,等过两天周天郢的人来了交给他,谷子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一个劲问我哪来的。 “娘,你能不能别什么都追问到底行不?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把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你给我点空间好么?我不想每天应付完外面的人回来还要应付你,还有你!” 最后三个字,我提高嗓音,对着一旁的喜子吼过去。 喜子正在写账本,被我突然一吼有些莫名其妙,见我面色吓人,委屈的咬着嘴唇,看着我眼眶慢慢的红了,眨巴着垂下头。 谷子娘也被我吼的有些懵,她还是第一次见我这种表情,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阿九站在一旁,想关心我却不敢上前。 许久,谷子娘长长吐了口气,抱着银子转过身放到柜台上,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行,娘以后什么都不问,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子了,变聪明了……” 说着说着,她竟背过身偷偷撩起衣角去擦泪。 以前就算被人欺负,和人死磕她都没掉过一滴泪,没想到那么彪的谷子娘竟然被我一句话给吼哭了。 她明明不是我真正的娘,可为什么看着她难过我心头也跟着难受的不行。 好后悔,后悔不该带着情绪吼她。 029.好宝贝 陈谷傻了十多年,突然有天不傻了,还变得很聪明,不到十三的少年初到省府就搞了两间铺,又拿了寻常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钱回家,难免不让人担心。 谷子娘只是一时不适应,总怕自己没能保护好我,所以什么都要望闻问切。 “娘,对不起,我刚才不该带着情绪。” “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我朝谷子娘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摇了摇撒娇,以前的我肯定很不屑做这种动作,哥毕竟是个大男人,现在才发现,一切竟这么自然。 “娘……你说话啊,你别不说话。” 谷子娘看着我叹气,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我脑袋,“娘不怪你,娘只是有些不习惯,挺好,你现在有自己的情绪,有自己的想法,娘以后再也不啰嗦了。” “娘,你真不生我气?” “我是你娘,怎么会生自己儿子的气?娘不问你这些钱哪来的,但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把钱给周天郢,他现在可是土匪。” 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才知道有人关心不但是件幸福的事,还是件麻烦事,我想什么不能全给谷子娘说,但至少应该给她透露个一星半点,以后她才能完全放心。 我没回答谷子娘,扭头让阿九去饭庄叫几个菜送来,晚上吃饭的时候再和她细说。 谷子娘和喜子都是穷苦人家出生,没什么主仆之分,我让阿九坐下一桌吃饭她们并没多说啥,只是喜子那个鬼精灵赶紧坐到我旁边,生怕阿九挨着我。 “阿九明天就要走了。” “哦?去哪?” 阿九没说话,喜子赶紧偏头问我。 “阿九会功夫,我想送她去学艺,以后跟在身边保护咱们,明天就走。”我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阿九,她柳叶眉轻轻蹙起,没想到分别来得如此突然。 “哦。” 喜子长长哦了声暗喜,赶紧给阿九夹了一筷子菜,“阿九姐姐多吃点,明天还赶路呢。” “谢谢。”阿九回神,赶紧伸过碗,可惜食不知味。 我看她吃的差不多就让她去收拾收拾,喜子也立马放下碗,甜甜的叫了声阿九姐姐跟在阿九身后离开了,说要帮她收拾。 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现在顾着老娘也懒得管她俩。 谷子娘看我有话要说的样子,给我盛了碗汤润嗓,然后放下筷子看着我。 “娘,昨天晚上你也听肖瑜说了,周天郢做土匪也是迫不得已,如今昏君当道,奸臣妄为,不断残害朝中栋梁,百姓苦不堪言,我给周天郢银子,想助他东山再起。” “谷子,你太天真了,养只军队谈何容易,别说咱们一间布庄,就是一家钱庄也养不起呀。” “钱我会想办法赚,我不仅要赚很多的钱,我还要当大官,我要成为人上人!” “什么!?” 谷子娘惊讶万分,没想到我小脑袋里竟想的这些。 “娘,今天我是第一次和你交心,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之前要不是出了林小姐这事,我本打算年后偷偷离开全福县,不想让你和喜子跟着我颠沛流离。” “你赶紧断了那些念想,以后安安心心替娘送布,这布庄足以养活咱们一家人了。”谷子娘说着身子朝我靠过来,紧紧抓着我的手。 “娘,你知这布庄怎么来的?” 我赶紧把替太守府驱鬼的事全给喜子娘说了,重点提及大夫人心狠手辣,“她虽然给了我这两间铺子,但咱们小命都在她手里,最好把铺子卖了,咱们换个地方生活。” “卖了?对对,赶紧卖了,咱们去别的地方,只要你和娘在一起,哪都行。” 谷子娘一开始还有些不舍,但很快反应过来,听她说话的语气恨不得马上卖了铺子,赶紧带着我和喜子逃亡,看得出她在害怕。 我赶紧反握住她的手,“娘别怕,现在苏言廷腹中还怀着鬼胎,只要我一天不把鬼胎取出来,大夫人就不会对我们出手。” “娘不怕,娘只是担心……” “所以我才不想和你说这些,要不你现在就把铺子卖了带着喜子去别的地方,跟在我身边,以后肯定还会遇见比这更凶险的事情。” “不行,你和娘一起走。” “我不能走,苏言廷是我朋友,我得把他腹中鬼胎取出来才能离开,这段时间我还想再多弄点钱,这样咱们到了别的地方,才能另起炉灶不是么?” “谷子……” “娘你别说了,要么你带着喜子先走,要么你就跟着我,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会把你们的安全放在第一,绝不让你们有半点损伤。” 今晚和她说了这么多,她肯定需要时间来消化,我让她别现在就回答我,明天再说。 铺子里只有一张床,留给谷子娘和喜子,我带着阿九去了城东的福来客栈,要不是阿九明天就要走,喜子那丫头肯定不会给我和阿九独处的机会。 我走进去放了锭银子在柜台上,“来间上房。” 小二瞅了眼我和阿九,“一间?” “费什么话,一间!”我用不悦的用银子砸了砸柜台,眼角余光瞟了眼身后的阿九,她脸红彤彤的,一直低垂着头,竟然没拒绝。 等到了房间,没想到这里的上房还有浴桶,我赶紧让小二打两桶水进来。 热腾腾的水汽充满整间屋子,朦朦胧胧仿佛仙境,又让我想起穿越时的那一夜,嘘嘘水声,毛玻璃后面的女人娇躯,顿时浑身燥热难耐。 我立即跳下床脱衣服,阿九见了赶紧背过身,“公子你要沐浴,那我先出去了。” “我不洗,我看你洗。” “什么?” 阿九大惊失色,转过身怔怔的看着我,又看了看冒着热气的浴桶。 “你明天不是要赶路么,少则十天半月,洗洗吧,我不看便是。”见她迟疑,我干脆转过身,用被子把头蒙起来,“我真不看。” 我早已对她动手动脚,阿九知道我狼性,如今又默认和我同住一间屋子,肯定有心理准备我今晚会做点什么,只是一来就坦诚相见,有点太快了。 “我真不看,你快点,等会水凉了。” “那你不许看!” 说完,外面就传来阿九脱衣服的声音,我心跳的好快,脑中不断的想象她衣衫退尽的样子,越想越呼吸急促,被子里空气都快被我吸完了。 喉头也干涩难忍,血液中像是掺杂着蚂蚁,爬得我浑身难受。 终于听到水声了,我再也忍不住,轻轻掀开被角朝浴桶望过去,没看到预想中的美人出浴图,阿九穿着里衣一手放在浴桶中划水,笑嘻嘻的看着我。 “就知道你会偷看!” “阿九!” 我气急,大吼一声阿九名字,发气般用脚狠狠踢被子,欲求不满的就像只炸毛的猫。 阿九笑得更欢了,一手掩着红唇缓缓低下头,“反正你偷看我也防不住,要不你过来我们一起洗?” “什么?” 我诈尸似的从床上坐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阿九,我没听错吧? 阿九噗嗤笑了,转过身开始解腰带,下一秒衣服滑落,露出她光洁的美背,还能从侧面看到那圆润的玉弧,纤细的身子像条蛇似的滑进浴桶里,溅起一层热浪。 “阿九!”哥的好宝贝! 我迅速跳下床冲到浴桶边,捧住她的脸狠狠吻着她,恨不得把她全吸进肚子里。 直到阿九喘不过气我才把她放开,她身子软绵绵的靠在浴桶边上,水面的花瓣挡住了水底春光,反正今夜她逃不掉,我不急不缓的褪下身上的衣服。 030.等她 脱完衣服,我猴急的跳进浴桶中,噗通声溅了阿九一脸的水,她头发也被打湿了,弯弯曲曲贴着她美丽的锁骨垂到水下。 “九儿。”  我轻唤了一声扑进阿九怀里,大手熟稔的在水里使坏。 阿九扭了扭身子并没反抗,羞涩的看着我,恐又觉得气氛实在尴尬,一手拿起挂在浴桶上的毛巾,“公子,阿九给你搓背吧。” “不用搓,我前日才……” “你转过去嘛!” 阿九竟然撒娇似的柔声细语娇嗔,不由分说把我转过去让我背对着她,一下子就看到了我后背上的血八卦,轻轻用指尖沿着八卦画圈,“公子,这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忘了问问谷子娘,这是不是生来就有的。 “公子,你这八卦是由血脉构成,就跟活的一样。” “是呀。” 我敷衍的回答着,一心全在阿九身上。 这丫头把我转过身了,我看也没得看,摸也没得摸,只能用手捉着她脚踝沿着往上探寻,殊料摸到层布料。 “阿九,你怎么还穿着裤子泡澡啊!”我泄气,古代男女都穿四角裤。 “防你的!” 阿九凑到我耳边娇声说道。 我反手摸着她的脸,“你都答应做我小妾了,还防着我做什么,年后我就满十三,要是生在皇家,这年纪都能娶妃了。” “公子,这些话可不能乱说!”阿九警惕的看了眼关着的房门。 “怕什么,山高皇帝远,你还怕被他听到?” 我打个比方而已,难不成这古代还像明朝,连猪都不能乱说? 阿九无奈的摇头,一边给我搓背一边说道,“公子你虽然年纪尚轻,却行事大胆,什么人都不怕,阿九此番去学艺,最担心的就是你。” “我能自己保护自己,你要真不放心就勤学苦练,早日学成归来,嫁给我,就能一辈子保护我了。” “阿九知道。”阿九声线柔和不少。 这阿九平时看着本本分分,私下却特别容易害羞。 有过鱼水之欢的女人对男女之事也比较放得开,随便调戏她几下就乖乖就范,让我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和喜子简直天壤之别,那家伙平时就知道凶我,私下还喜欢对我毛手毛脚,老勾引我。 谷子娘又护着她,我敢怒不敢言,在她面前哥俨然就是个受气小媳妇。 妈的,这时候,我想喜子干什么! 我赶紧甩了甩脑袋,转过去就把阿九抱住,呼吸着她身上的香味总算把喜子的身影甩出脑海了。 “阿九,这次送你去学艺,有个任务交给你。” “什么任务?” 阿九双手环住我,让我躺的舒服些。 “昆仑山弟子众多,你告诉告诉苏言宏,让他为我网罗些人才,如果他不答应,这事就交给你了。” 要是谷子娘一直跟着我,没点会武功的人在暗处保护不行。 “公子是不是有什么打算?” “嗯,你夫君我是个有理想的人,将来做大做强需要用人的地方很多,得提前准备着。”就算做不成嵩茗山庄和风行客栈那样,至少也得有个镖局规模才行。 我没明说要做什么,阿九听的云里雾里,思考半天后来了句,“不管公子做什么,阿九都会一直跟在公子身边。” “是么?那本公子现在要去床上了,你赶紧跟来。” 说完,我跨出浴桶,一边用干毛巾擦拭身体,一边坏笑看着阿九,阿九思绪还在远方,没想到我突然说这些,害羞着把脸转开。 摸都让我摸了,却不好意思给我看,我笑了笑,转身去床上扯过被子把自己捂起来。 “不许穿衣服,快过来,不然我要看了!” “不许看!” 阿九娇嗔着说完,立即跳出浴桶擦拭。 我躲在被子下细细的听着她脚步声,等阿九掀开被子钻进来那一刻,我立马转身将她抱住,扣在身下找准她的唇就印上去。 阿九欲拒还迎,狠狠亲了她一番我才放开。 不敢再继续下去,我怕等会控制不住自己,这身体现在太小,要是等会不能操作在阿九面前失了面子怎么办,还是等她学成归来,我再要她。 阿九急促的呼吸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我从被子下伸过去抓住她的手,“睡吧,我等你学成归来。” “嗯。” 阿九轻轻嗯了声。 虽然阿九闭着眼,但我知道她没睡着,我也睡不着。 倒不是想那种事情,而是我身边又有个亲近的人要离开了,有些伤感,想着这些我忍不住转身将阿九搂着,狠狠的搂着…… 温柔乡总是短暂,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阿九就躲在太守府后门,等苏言宏一行人出来我赶紧让阿九跟上去。 “你去吧,苏言宏都打点好了。” “公子,保重。” 阿九依依不舍的看了我眼,快步跟上苏言宏的轿子,一步三回头,直至她们完全消失在我视线中。 趁着天还没亮,我也赶紧离开太守府。 回布庄谷子娘还没开铺子,我只得在街上乱转,现在太早,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两家包子铺开着,冷冷清清亦如我现在的心情。 转着转着,抬头一看,竟然到了风行客栈门口。 之前为了得到谷子娘的消息在这里大闹了场,承蒙白琉影出手相助,竟然让钟鸣为我去血月宫调查,算是欠了个人情,今天正好第三天。 我刚进去小二就殷勤的迎上来,里面坐了两三桌客人,在喝酒。 “客官喝点什么。” “来壶热茶。” 我把银子递给店小二,忍不住抬头望向二楼,不知白琉风还在不在这里。 没一会小二就把热茶端上来了,站在我旁边不走,恐怕觉得来这里的人都会问点什么吧,反正身上有银子,我朝他丢了锭过去。 “如果钟鸣的人来消息,替我谢谢他,我娘已经找到了。” “好嘞!” 小二接过银子,说了句慢用就去了柜台后面。 我本来打算在这里喝喝茶歇歇脚,等谷子娘开门就回铺子去,可自从我刚才提了钟鸣的名字开始,就感觉这里所有人都在打量我,其中好几人视线非常不友善。 该不会又是血月宫的仇家吧? 我立即起身想走,殊不知刚起身四五个人唰唰跟着站起来,我心头咯噔一声,想也没想立即坐回去。 完犊子,这些人盯上我了。 “小二,他们什么人啊?”我赶紧给店小二丢了锭银子过去,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点苍派的。” “你他妈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快告诉他们我和钟鸣没半毛钱关系!”我把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放在桌上,撑着桌边戒备看着对面那些人。 “噗嗤……” 突然,楼上传来磁性的笑声。 我一下就听出来了,是白琉风。 小二也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完之后才说道,“点苍派掌门被钟鸣杀了,听说钟鸣在凌阳,他们是来寻仇的。” 说完才转过身对着那些点苍派的人说道,“这位小公子的确和血月宫没有关系。” “恩恩。”我赶紧点头。 虽然学了武功,可我根本没练过,我可不想提着脑袋练手啊。 就算小二这么说,那些人也不放弃,我刚起身他们又跟着我站起来,我吐血,忍不住问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不是和你们说了么,我和钟鸣没关系。” “既然你和钟鸣没关系,你为何要谢他?”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啊! 那些人一脸凶相,杀戮宫黑气萦绕,无论我怎么解释他们肯定都不会相信。 无奈,我只好掏出腰间的令旗飞去插在二楼柱子上,“白琉风,帮我把他们打发了可好?” 031.救命 那些人听我提白琉风的名字立即警戒的看向二楼,二楼雕花窗户开着个很小的缝隙,从下面根本看不到白琉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风行客栈只贩卖信息,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 说完,窗户缝隙震出股内力,把我插在柱子上的令旗退了回来。 没了白琉风庇护,点苍派的人无所畏惧,齐刷刷站起来抽出佩剑,慢慢朝我围过来,我艰难咽下口唾沫,在心头告诉自己要镇定,不能慌。 “白琉风!” 我突然大喊一声,趁那些人看向二楼时迅速掀翻桌子,脚底抹油就朝门外跑,还不忘把白琉风的令旗拔下来攥手里。 砰砰几声,桌子被他们震得稀巴烂,不知谁说了句追,所有人纷纷使出轻功追了上来。  我迅速提气上房,在连绵的房顶上狂奔,又不敢把这些人引到芙蓉布庄去,只能往城外跑,我比较熟悉的就是乌邑山了,可以把他们引到山上,我再从地道脱身。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虽然我轻功比他们好,可我耐力不行,出了凌阳之后就只能在树梢上借力,体力消耗是寻常两倍,很快我就体力不支,被他们追上了。 “臭小子,往哪跑!” 我被他们逼落到树林里扶着大树狂喘,紧接着五道身影嗖嗖从林中落下,五个人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剑,慢慢朝我围过来。 “大哥们,我真不认识钟鸣啊!” “那你跑什么?”一个头上裹着布条的男人冲我吼。 “你们要杀我,我能不跑么?我一小娃娃,我和钟鸣能有什么关系,只不过在风行客栈见过一面”我说着两手一摊,还故意卖了个萌。 可那些人根本不吃这套,裹布条扬了扬手里的剑,“那他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他去哪了!”我@#¥%…… “大师兄,别和他废话,把他抓起来砍了他手脚,看他说不说!”另一个男人站到裹布条身后,一脸凶相看着我。 这点苍派都是些什么鸟人啊,钟鸣怎么不把他们全杀了? 裹布条没说话,算是默认这个办法,刚才说要砍我手脚那人立即提剑朝我刺过来,我赶紧闪身躲开,锋利的剑身划破空气从我耳侧砍下去。 银子都给店小二了,我身上连个暗器都没有,只能在地上一滚抓了把泥土,他再冲过来的时候伸手一洒,洒到了他眼睛里。 “啊!臭小子!” “一起上,抓住他!” 剩下四个人一起冲过来,我立即一脚蹬在树上飞身而起,休息片刻有些力气了,我想逃,可他们好像看出了我心思,四个人把我团团围住。 无论我飞到哪个方向,必有一人来拦住我去路。 好不容易捡了根树枝,没几下就被他们砍断了,我被折腾得筋疲力尽,稍不注意后背被人刺中,那人心狠手辣,刺中后并不立即拔剑出来,而是向上削,想把我整条手臂削下来。 “啊!” 钻心的痛痛的我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也只能咬牙忍着痛借剑身的力量是出个后空翻,一脚踹在刺我那人脸上。 那人惨叫声,被我踹退好几米。 我觉得自己半边身体都麻木了,落到地上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退坐到地上,伤口鲜血源源不断往外流,把我后背衣服全浸湿,却没有半滴流到地上,全被我发热的血八卦吸了去。 好痛,那八卦又开始发热发烫,像个烧红的锅底贴在我背上,灼得我眼泪直冒。 “抓起来!” 怕我又跑了,这次裹布条没多废话,刚说完另外四个人收回佩剑朝我走过来,眼底尽是被仇恨蒙蔽的阴冷,我忍着疼痛往后缩了缩,什么也做不了。 真他妈倒了八辈子血霉,老子怎么会遇到这种飞来横祸? 早知道昨晚就应该把阿九给办了,死在阿九怀里,也比死在这几个挨千刀的手里好。 难道我就要死在这了? 我好不甘心! “大哥饶……” 我正想求饶,突然整片树林狂风大作,树叶纷飞,那些树叶就像天女散花似的朝我们吹过来,看似轻飘飘,却每一片都锋利如刀,一刀一刀的割在那几个点苍派的人身上。 “啊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落叶无眼,五个人倒在地上浑身都被割了个稀巴烂,血肉模糊十分骇人,就像被施了凌迟之刑。 看着那些落叶朝我飞过来,心提到嗓子眼了,还好它们只是很温柔的飘落在我身上。 我赶紧捡起一片带血的落叶,就是很普通的树叶而已,叶子边缘也不锋利,是谁,竟然有这么高的修为,仅用内力就让软绵绵的叶子杀人。 “多谢大侠出手相救。” “不知大侠可否现身一见,救命之恩,陈谷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无需你涌泉相报。” 突然,树林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柔磁性,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竟然是白琉风,他不是不参与任何江湖纷争么,怎么会救我? 下一秒,树叶又开始狂涌,纷纷攘攘中现出一个绝美的白衣男人。 天啊,世上竟然有这么美的男人! 若不是在古代,我还以为白琉风是从泰国回来的。 不对,不应该这么说。 白琉风的美是貌似潘安的俊美,玉树临风没有丝毫阴柔,绝不是泰国人妖那种低俗货色! 他年纪和苏言廷看起来差不多,一袭白衣自带仙气,黑发玉冠,两缕发丝软软的搭在脸侧,眉峰稍细,配上深邃的狭长丹凤眼,还有那高挺的鼻梁,就算生在女人身上,那也是位绝色美人。 都说唇薄者无情,这白琉风恰恰生了一双薄唇,还真符合他性格。 “我知道我生得很俊美,但你能不能别这么赤裸裸,把你嘴边的口水擦擦好么?” “呵呵。” 我赶紧用手擦了擦,汗,根本没有口水好不好。 “没想到白琉风不仅无情,还很爱捉弄人。” “若不然,人生岂不太无趣了?”说着,他慢慢朝我走过来,白衣随着他步子飘动,明明踩在落叶上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我忍不住看了下他的脚,竟然没真正踩在地上,离地面还有丝毫缝隙。 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以为他鬼附身,可白琉风不是,那是修为到一定境界之后,运气在脚下,每走一步,也算是种修行吧。 白琉风的修为到底有多高? “又看出神了?”白琉风忍不住摇头,所以他很不喜欢露面。 “你不是说不管江湖纷争么?为什么要帮我?”我抬头看向白琉风,这个男人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从哪看都俊逸非常。 “我是不管江湖纷争,但若谁想杀我徒弟,你说我该不该出手杀了他们么?” “呵呵,那你岂不用这种方法收了很多徒弟?” “目前只你一个。”白琉风笑了,笑起来非常好看,比女人还美。 白琉风是风行客栈的主人,我若拜他为师,以后风行客栈就是我后盾,他武功那么高,说不定还能学到不少东西。 只是我和他在这之前根本没见过,实在想不出自己有哪点吸引他,让他非收我为徒不可。 天上突然掉这么大个便宜给我,总感觉不是啥好事。 “怎么,你不愿意?” “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 “因为觉得你有趣。” 白琉风说着绕到我身后,在我后背上点了两下,他肯定看到我后背的八卦了,却一点也不吃惊,耐心的蹲下身,在我耳边又问了遍。 顿时我伤口没那么痛了,终于能把身子坐直,我偏过脸看着他,“我要是不答应,你会不会杀了我?” 032.煞星降世 “不会杀你,但有人会杀你。”白琉风说着站起身。 我看了眼地上五具尸体,想杀我的人都死了,难道除了大夫人还有人想杀我? 我招谁惹谁了啊? “我拜你为师,你就能护我周全?” “未必。” “到底谁要杀我?连你都护不住?”我挣扎着想起身,一动伤口又钻心的疼,只能半躺看着白琉风干着急。 他倒是淡定的很呢,我只好抓住他衣角,“师父,你就告诉我吧。” “皇上要杀你。” “不是吧!” 我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皇上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啊,难不成我昨晚说的话就传到皇帝耳朵里了,他竟然要杀我? 或者周天郢被抓了,把我供出来? “师父你能不能别说话只说一半,皇上为什么要杀我?” 白琉风低头看了我一眼,脸色慢慢凝重,“前几日宫里传来消息,钦天监夜观星象看到凌阳方向有煞星降世,是荧惑守心,白虹贯日之兆。” 荧惑守心白虹贯日这个我知道,心指天上的心宿,代表皇室成员,整句大致是有人要谋逆,要杀皇上的意思。 我和周天郢筹谋的那档子事也算谋逆吧,可我们这八字都还没一瞥就被钦天监看出来了? 再说,想谋反想杀皇上的人多了去,怎么也轮不到我头上吧? “师父,你不会觉得那个什么煞星是我吧?” “一个傻子,有天突然不傻了,还和一方恶霸结为异姓兄弟,初到凌阳成了太守府座上宾,又凭一己之力把御守的千余兵马困在乌邑山整整一夜,还笼络逃匿大将军……” 白琉风不紧不慢的说着,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洋葱,被他用语言一层层剥去外衣,这种感觉真不爽。 早该想到,他肯定背地里调查过我了。 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师父,这掉脑袋的事,你可别胡乱猜疑,要我是煞星的消息从你这出去,那我准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心头有些打鼓,没准那煞星真的是我。 命运安排我从异界穿越到这里,肯定会改变这里的一些事情,就算不是我,那也是和我有关的人。 闻言,白琉风笑了,又蹲到我身边,伸手揭开我后背衣服,“钦天监还说,煞星降世时闪着八卦红光,就因为这句话,金城的算命先生都被杀光了。” 咕咚,我艰难咽下口唾沫。 实打实是我了。 被他看到我后背上的血八卦,那必须拜他为师了。 我立即转过身给白琉风磕了个,“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滑头小子!” 白琉风开心的笑了,俯身把我抱起来,我只感觉他身形向上一跃,紧接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狂风狂嗜,就像被卷进了龙卷风里面。 短短几秒这种感觉就消失了,睁开眼睛,我们已经在一间房间内。 白琉风把我放在床上,楼下传来熟悉的小二声音。 “这里是风行客栈?” “嗯。” 白琉风转身打开旁边柜子,里面全是小瓶,各种药。 太神奇了,“师父,你怎么办到?” “轻功,只要你跟着我好好修炼,练个三五十载也能办到。” “那么久?师父你练了多久?” “一甲子吧。” “什么?” 我差点咬到舌头,赶紧瞪大双眼看着白琉风,不论容貌和肌肤,怎么看他都只有二十四五岁啊,竟然练了一甲子,一甲子不是六十年么? 那他岂不六七十岁了? 见我这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白琉风突然拉下脸,冷声命令我转过去伏在床上,刷一下就把我后背的衣服撕烂了,看了那八卦两秒才开始给我上药。 他不知道用的什么药,凉凉的,很舒服,应该含有止痛粉,擦着擦着疼痛慢慢消失了。 “师父,钦天监还有没有说什么?” “钦天监看出的讯息只会给皇上一个人讲,我这里也是探子传出来的。” 厉害,连宫里都有风行客栈的探子。 “这八卦怎么来的?” “我不傻了就发现它在我背上,这是什么东西,感觉挺邪门的。”还会吸血。 “不知。” 连白琉风都不知,世上恐怕没人知道了。 擦完药他娴熟的给我包扎,让我在这里休息几日再离开。 这副模样回去谷子娘肯定要担心,我让白琉风派小二去给她说了声,然后专心在风行客栈养伤。 这几天来风行客栈的人很多,大多是江湖人士,前几日还比较正常,昨天开始就不正常了,很多人都来问煞星的事,被店小二以朝廷之事不答唯由推拒。 可那些人并不离开,就在风行客栈住下了,每天就在楼下喝酒,顺便探听消息。 大街上多了一半多外来人,武林人士,朝廷各势力的探子,全都蜂拥而至,不仅风行客栈,就连其他客栈也住满了人,早知道让大夫人给我两间客栈好了。 “听说了么?得血八卦得天下!” “这血八卦应该是块玉吧?” “我觉得应该是本武功秘籍。” “我觉得应该是个人。” 楼下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有人提起血八卦,大家就立马各抒己见,每到这时候,我就在楼上心惊胆战,生怕后背上的东西被人发现了。 在这待了七天,身上的伤早好了,可我不敢回家,怕连累谷子娘。 这期间白琉风出了趟远门,见他回来,我赶紧迎上去,“师父,他们都说得血八卦者得天下,是不是真的?” “你觉得呢?” 白琉风没回答,反而笑看着我,看得我浑身都凉了。 半晌我才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去给他倒杯水,“肯定是假的。” “此地你不能继续待了,今晚你回去收拾收拾,我明天一早带你去药王谷。”白琉风优雅的喝了口水,缓缓把杯子放下。 “不行,我不能走。”苏言廷的事还没解决。 “药王谷谷主是我师弟,隐世多年,天底下没几个人能找到药王谷入口,你去了那里还能跟着他学些用药的本事。”白琉风循循善诱。 “多谢师父的一片好心,但我现在不能走。”我垂头丧气坐到白琉风跟前。 苏言廷腹中鬼胎若到了七七四十九天没取出来,那小鬼崽子肯定要在他腹中作乱,能把苏言廷活活痛死,我必须救他。 还有周天郢,我答应了要给他提供军费,若是就这么走了,不仁不义。 白琉风怔怔的看着我,肯定没想到我会拒绝,我也怔怔的看着他,“一直没机会问师父,你为何要救我?大家都想得到血八卦,你不想要么?” 他好像早知道我会问,又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来,“其实我也会看相。” “什么?” 白琉风竟然会看相? “那师父看我是什么面相?”我迫不及待追问。 以前的师父批了我是太监命,现在我穿越到陈谷身上,生辰和面相都改变了,应该不再是太监命了吧? 可惜相门有规矩不能自己给自己看相,我连铜镜都不敢多看一眼。 白琉风笑得高深莫测,“你现在还小,暂时还是太监命。” 顿时,我觉得有道惊雷劈在我脑门上,身子一歪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扶着桌子狠狠甩了甩脑袋看着他,我没听错吧? 命运多舛,命运多舛啊,我怎么到了这古代还是太监命? “师父,你该不会就是我前世的师父吧?”我看着白琉风,越看越觉得他就是我前世的师父,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前世?你竟然还记得前世的事情?”白琉风皱眉看着我。 033.危险 “不记得!”心虚的看了白琉风一眼,我赶紧把之前骗裴长青的那一套搬出来,说我前世的师父是仙人,是他下凡治好我痴傻的。 白琉风听了凝眉沉思,皱眉思考着什么。 “师父,我真没骗你。”我又补充说了句。 “师父知道,万物皆有灵,就连白蛇都能修炼成精,更何况是人,传闻昆仑山开山祖师太乙真人修炼了五百年飞升成仙,还有元贞派的元阳子道长…;…;” 白琉风提起太乙真人和元阳子的时候眼神充满敬畏,透过他漆黑的眼底,我能看到他的向往。 若是以前我肯定不信这些,经历了穿越这档子事之后,我觉得一切皆有可能,怕就怕白琉风想见我神仙师父,我哪里去给他找呀。 我赶紧喝了口茶水,叹气放下茶杯,“只可惜师父治好我之后,就说他和我缘分已尽,以后就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他给了你超越年纪的心智和智慧,日后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师父你是不是还从我面相上看出什么了?我该不会真要去当太监吧?”我苦着脸摇头,努力挤着眼想挤出几滴眼泪博取同情。 可白琉风是什么人,我一眼就被他看穿,遮遮掩掩就是不告诉我,只告诉我相学的基础知识,什么小儿面相变化大,命运也会随着选择而改变之类的。 这些我都知道好不…;…; 倒是白琉风,从他面相上我一点看不出什么,除了俊美之外,他三庭十二宫十分平常,顶多算中等,根本看不出他是庞大风行客栈的主人,武功还这么高。 可能跟他习武修行有关,就像天山童姥,这张脸恐怕一直维持着他年轻时的样子。 从今以后我也要努力练功了,除了保命之外,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就在我和白琉风说话的时候,下面吵吵闹闹喝酒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只闻嗖的一声,一枚绣着风字的令旗从细细的窗户缝隙中飞进来。 速度之快,待我看清楚的时候,令旗已经被他用两指夹住了。 “竟然来的这么快?” “师父,谁呀?” “以后肯定有更多人带着令旗找上门换血八卦的消息,我也不能待在凌阳了,你跟不跟我走?”白琉风两指轻轻一弯,令旗稳稳插在桌面上。 “我暂时不能走。” “那你多保重,为师得赶紧离开了。” 磁性的话音还在,白琉风身影已经化作一阵风消失了,我艰难咽下一口唾沫,也不用走的这么急吧,至少给安排个武林高手保护我啊!! “白琉风!” 突然,下面的人大喝一声,紧接着房门被阵内力粗暴的震开。 一个身穿蓑衣蓬头垢面的男人出现在门口,看了空荡荡的屋子一圈,最后凶神恶煞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一开口嗓子跟公鸭似的,声线十分低沉,“白琉风呢?” “刚刚还在这里,接到令旗就…;…;逃了…;…;”刚才应该算逃跑了吧? “该死的,白琉风!” 蓑衣男低咒一声,把所有窗户推开,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我,“他往哪里逃了?” “没…;…;没看清…;…;” 估计这人也是来问血八卦的,他蓑衣脏不拉几的,缝里全是血,从我面前走过都飘着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此人不仅面相穷凶极恶,浑身还包裹着一层淡淡的猩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就算在风行客栈一般人不敢乱来,我还是有些害怕,说话都结巴了。 那人眼神凝了凝,朝我走过来,“你是谁?” “我是店里的小二。” “小二?呵,刚刚白琉风给你说什么了?”那人抓起个茶杯砰声杵到我面前。 我赶紧给他把茶水参上,“主子只说要出趟远门,什么都还没来得及交代,大爷您就来了,我一回神,主子已经不见了。” “狡猾的白琉风。” 那人说完仰头把整杯茶水全灌进喉咙里,然后砰一声把茶杯放到桌上,“开间上房,再给老子来两壶酒,快点!” “好嘞!” 我赶紧恭恭敬敬把他送下楼,可我根本不会做店小二的事情呀,只能学着之前小二吆喝的声音冲楼下甫兴喊道: “上房一间,好酒两壶!” 柜台内,甫兴抬头看了我眼,立即心领神会,让另一个小二赶紧去办。 我给他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甫兴就是之前一个劲收我钱的店小二,这家客栈他在管理,别看他一副死要钱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白琉风说甫兴的武功能与钟鸣一较高下。 刚才情急之下说自己是这里的店小二,这下麻烦了。 蓑衣男住在这里,我要是突然消失,他肯定会起疑。 或许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吧,留在风行客栈一般人也不敢乱来。 而且,谁又能想到白琉风竟然把血八卦留在风行客栈,就算我暴露了,趁着他们争得鱼死网破的时候,没准我还能趁机逃掉。 我下楼去厨房找了个篮子,装作去买菜的模样从风行客栈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全是拿刀配剑的江湖人士,大多凶神恶煞,少数长得人模人样,和一般公子哥差不多,让我忍不住想起苏言宏。 他和阿九现在应该听到血八卦的消息了吧,应该会猜到是我,希望他们别为了我折回凌阳。 芙蓉布庄开着门,里面一个客人都没有,除了谷子娘还有个男人,不是周天郢是谁? 刮了满脸络腮胡,那家伙收拾收拾看着舒服多了。 “你怎么在这里?” “谷子,你终于回来了!”谷子娘赶紧从柜台后面出来,围着我转了圈,见我完好无损才放心。 楼上传来砰砰砰的声音,喜子跑到楼梯中间探出半截身子看着我,脸上表情又是生气,又是高兴的,我真猜不透她。 周天郢尴尬上前,“前几日来取银子你不在,想当面和你说声谢谢。” “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赶都赶不走!”谷子娘怒气冲冲瞪了周天郢一眼。 我却觉得好笑,仰头看着谷子娘,“娘,你终于感受到这种滋味了吧?当初你非让喜子留在陈家,我就是这种感觉,就像身上被人贴了块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 说完,我看向喜子,那家伙一点也不恼,还挺得意冲我扬起下巴冷哼,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这死丫头总有天能把我气死。 “凌阳涌入大批江湖人士,我不是担心你么,谷子兄弟又不在。”周天郢解释着往谷子娘身边靠,眼底尽是宠溺,这家伙是真喜欢上谷子娘了。 “老娘用你保护?”谷子娘霸道的白了萧峰一眼。 我算是看出端倪了,谷子娘虽然口头说讨厌,心头还是挺美的嘛。 他们要真能在一起我无所谓,只是,“周天郢你天天泡在芙蓉布庄真的好么?你没事可干?” “这不是为了等谷子你么,天降煞星的事你知道了么?” 说起这个,周天郢立即收起脸上的笑意,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让喜子下楼帮谷子娘看铺子,带着周天郢到了二楼。 周天郢一直看着我,那眼神,认定煞星就是我了。 “肖瑜已经带着人马在咸阳安顿好,谷子兄弟你和我一起去咸阳吧,这里太危险了。” “说说那边的事情吧。” 我现在不能走,这句话我都说了不知多少遍,不想再说了,赶紧转移话题。 周天郢愣了愣,立即汇报,“那边难民比较多,官府也不管,已经出现好几拨叛乱了,我们趁机招收了不少人马,队伍扩张三百有余。” “叛乱?你们不会招收的叛民吧?糊涂!” 叛民能要么? 034.短板 此章有奖励 “肖瑜派几个兄弟混在暴民中,带头闹事取得了那些暴民的信任,然后再把他们集合起来…;…;” 周天郢得意洋洋的说着,我越听脸色越黑。 那些难民怪官府不作为,缺的就是个挑头的人,这种方法的确能快速召集人马,但后患无穷啊,我赶紧打断周天郢。 “你马上回去让肖瑜停下,咱们是做大事的人,需要长久蛰伏等待时机,暴民心中有恨,召集这种人很容易出乱子,你们招收的那些人得挑选挑选。” 周天郢凝眉,有些舍不得,“如何挑选?” “你回去告诉大家,就说有大户人家给了银子招收护院,愿意留下的就跟着你,不愿意留下的就拿些银子打发了,千万不能说咱们召集人马的目的,也不能和官府作对。” “这…;…;” “现在煞星降世谣言四起,朝廷肯定会镇压各方势力,要是咱们有一点露头,很容易还没起势就被掐灭了。” “可咱们的人越来越多,迟早会被发现。” 这些天我在风行客栈养伤,想了很多,这些我早就想过了,交代周天郢好生记下就开始娓娓道来: “把你手上的原班人马分成三十组,每组以芙蓉山庄招募私家护院为由召集五百人马,把这三十组点状散布到西北边境山里,那里常年交战,藏着军队不足为奇。” “西北?” 提起西北边境,周天郢眉间一阵苦涩,那里是他征战了二十年的地方,给他最多荣耀的是那里,让他一败涂地的也是那里,那里他再熟悉不过。 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放心,你在这里跌倒,我一定会让你在这里站起来。” 周天郢感激的看着我,点点头,“就按谷子兄弟说的办。” 除了这个还有很多也得和周天郢交代下,“对那些招收的难民好些,用人格去影响他们,不断灌输给他们芙蓉山庄就是他们的家,你就是他们的大哥,这样他们以后才会豁出性命跟着你上战场。” “说白了就是洗脑,洗脑懂不懂?”我补充说道。 周天郢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懂。” 我抓起桌上的水杯狠狠喝了一大口,“邪教你知道吧?让教徒膜拜,把教主当成神之类的,唯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 周天郢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点点头,“明白,以前我手下的将士,只需我一声令下…;…;” “那不同,你以前的兄弟是将士,现在的是难民,他们如今还是个普通人,有些甚至连长枪都未拿过,你回去后千万不能落下训练,最重要的是训练他们听令,这个不用我教你吧?” “嗯。” “好,你赶紧回去吧,芙蓉布庄不知还能开多久,你以后每月10号去风行客栈拿银子。” “风行客栈,那可是江湖门派!”周天郢大惊,没想到我竟和风行山庄有关系。 说来话长,我也没细说,只说了白琉风是我师父,以后我会住在风行客栈就是了,然后催促他赶紧离开,我还得和谷子娘说说话,天黑之前得回风行客栈。 周天郢到了楼下磨蹭了好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他刚走谷子娘就匆匆上来,之前被我骂过这次什么都没问,只是用充满疑问的眼睛盯着我。 “娘,坐吧。” “谷子,这些天你去哪了?”谷子娘一开口,眼中就盈满了层水雾。 “就在凌阳呢,娘,我后背上的胎记生下来就有的么?” “什么胎记?” 谷子娘眉头一皱,起身就来扒我后背,待看到我后背的血八卦,顿时整个人石化一般,我唤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赶紧坐到我旁边,面色凝重的看着我。 “谷子,你后背怎么会有血八卦?” 谷子娘一开口,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这几天因为血八卦凌阳风起云涌,谷子娘肯定听说了,只是她这副表情,我已猜出来,恐怕这血八卦是穿越之后才在我后背出现的。 我赶紧抓住她的手,“娘,哭啥,我又不疼。” 听我这么说,谷子娘哭的更凶了,扑过来就把我狠狠抱住,紧紧搂着我抽噎,嘴里不断絮絮叨叨,“我苦命的儿子啊,谷子…;…;” 她胸襟很宽厚,很软,伏在她怀里非常舒服,听着她一声声低沉的嘶喊,我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搂住她后背安慰。 “娘,没事,这是上天赐予我的,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只是以后我恐怕不能一直侍奉在你身边了,我会尽快把铺子盘出去,你带着银两去金城再盘个铺子,在那等我,我总有一天会来和你汇合的。” “金城?不不,不能去那里!” 谷子娘赶紧把我从她怀里退出来,满眼泪水祈求似的看着我。 金城,金元国国都,天子脚下,举国最大最繁华的都城,城里住的都是皇亲国戚,遍地高官富商,天降煞星危及国运,我去那里,无疑是往枪口上撞。 “娘,你和喜子去,等风头过了我再来。” “咱们哪也不去,咱们带着银子回乡下,回娘的娘家,那里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现在村里都没几个人了,绝对没人找到你…;…;” “娘啊,让我在那种地方过一辈子,还不如让我现在就去死。” “谷子,你咋就不听娘的话呢?” 谷子娘一个劲就知道哭,好好一张脸都哭花了,我赶紧伸手为她拭去泪水,“别哭了,娘你赶紧去买半条猪回来,我要用猪皮。” 听我这么说谷子娘瞬间收了眼泪,她知道我用猪皮干啥,赶紧抹了眼泪买猪去了。 谷子娘走后,我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她满脸泪水的样子,心情也跌落谷底,老天在异界补偿了我前世缺失的母爱,却也让我有了短板,让我每走一步都不得不为家人考虑。 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怕有一天因为我,谷子娘有什么不测。 思绪太沉,就连喜子什么时候上楼我都没发觉,她两手背在身后,弯腰弓起身子看着我,冷不丁就在我唇上啄了口。 “你干嘛?”我赶紧用手背擦嘴。 “没想到你竟然哭鼻子,我想逗逗你嘛!”喜子笑嘻嘻的坐到我身旁。 我现在心情极差,懒得和她说话,干脆把脸转向一边。 殊不知她干脆起身坐到这边来,还伸出两手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看着她,不笑了,一字一句对我说道,“你和娘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不去金城,我要和你在一起。” “别胡闹!” 我想转开脸,她突然又把我使劲掰过去,“我没有胡闹,我知道血八卦在你背上,外面那些人都想杀你,阿九走了,我要保护你。” “哥需要你保护?你别拖我后腿!” 话虽这么说,我心头还是咯噔一声,竟然被死丫头知道了,她肯定会借这事威胁我就范。 可喜子却没有,小巧的瓜子脸慢慢埋下去,从我这角度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看到一滴一滴的眼泪落在她衣衫上,瞬间就在她素布衣衫上开出一朵朵水色小花。 太不正常了,她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啊? “你哭什么?” “我知道,我长得没阿九姐姐漂亮,也没有阿九姐姐丰满,你一直都不喜欢我,所以我才故意欺负你,想你注意我…;…;” 我无语,果然是个小孩,还玩这种把戏。 不过,喜子肯定比阿九漂亮,还没长开就是小美人了,再长几年肯定不得了。 这么小不丰满很正常嘛,我不喜欢她是因为她年纪太小,虽然我们看起来年纪相当,可我内心还保留着前世的审美,怎么也无法把她当成女人来看待。 035.克夫 在我心里一直都拿她当妹妹。 “你先别哭嘛!” 第一次见喜子这样,我有些乱了方寸,想给她擦眼泪又怕她误会,局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喜子根本不理我,自顾自的说着,“我知道你一直拿我当妹妹,可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相公,不管你到哪,不管跟着你有多危险,就算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说道这里,喜子抬起满眼泪水看着我,漂亮的眼眸红红的,连带双颊都红彤彤的。 那紧咬着嘴唇坚定的样子,跟视死如归似的。 “什么死不死的,我哪那么容易死!”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明明一个小娃子眼中哪里来的这些深情,我该不会是她的初恋吧? “谷子,你就让我跟着你嘛。” “不行!”我斩钉截铁的拒绝。 没想到喜子却突然扑倒我怀里把我狠狠抱住,额头埋在我肩膀上狠狠攥,抽噎着几近乞求说道,“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求求你…;…;” “喜子!” 我想推开她,可她抱的很紧,小小的身子抽噎着颤抖,哭得好不伤心。 差点我就心软了,但我绝不能让她跟着我,朝不保夕的日子,我一个人过就行了,而且谷子娘去金城身边没人我也不放心。 想到这里,我蛮横的把她从怀里扯出来,“听话!” 喜子瘪着嘴,伸手就来拉我衣服,我赶紧起身往楼下跑,殊不知那丫头揪住我衣角,被突然的力道带到了地上,半跪着十分狼狈。 “我就要跟着你嘛…;…;”她一开口泪水就止不住,声音沙哑像是从喉间挤出来。 “放手!” “我不,我不要放手…;…;”喜子祈求着摇头。 她的眼泪让我心烦意乱,趁她还没站起来,我抓住衣服狠狠一扯,把喜子扯得整个扑倒地上,手肘磕在地板上砰的身,我不敢再看她,头也不回的跑下楼。 “谷子…;…;” “谷子哥!!” 喜子在楼上一声声呼喊,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知道她为何这么难过,不只是因为我让她走,还因为她害怕,害怕我死了。 跑下楼正好碰到谷子娘扛着大半块猪肉回来,见我神色慌张,又听见喜子的哭声,瞬间知道怎么回事了,叹息着红了眼眶。 “娘,把猪肉给我吧。” 我不由分说的把她肩上的猪肉抢过来,抗在肩上提着篮子就匆匆离开,谷子娘追出来却不敢大声喊我,街上人来人往,她只能红着眼看我消失在人群中。 一转身,我早已泪如雨下。 心头一遍遍对谷子娘和喜子说着对不起。 请你们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咱们以后再也不分开。 我紧咬牙关,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也不管自己现在样子多么狼狈,红着眼快步往风行客栈走去,大堂里人更多了,我一进去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我。 甫兴赶紧从柜台后走到我跟前,半带调侃说道,“傻小子,让你去买个肉,还能被人欺负了?” “街上好多凶神恶煞的人,我,我怕他们抢我肉…;…;” 我结结巴巴的说着,一看到甫兴眼泪更忍不住了,撩起袖子就开始哭。 “谁稀罕你的肉啊!?” “就是!” 那些喝酒的你一言我一语,全都当笑话看了。 甫兴肯定发现我不对劲,上次那么重的伤我都没掉一滴眼泪,这次肯定有什么事。 怕被人看出端倪,甫兴骂了句没出息就让我去后厨了。 然后又给打着哈哈向大家解释,“我老家逃来的难民,傻小子一个呵呵。” 我进到后厨把猪肉放下,好半天内心才平复下来,感激的看了眼外面。 甫兴挺机灵,等白琉风回来,看能不能向他讨了甫兴跟着我。 有甫兴在外面看着,我赶紧把猪皮削下来,用烧红的铁锹做处理,然后藏在了个不显眼的地方晾着,等明天找了绳子,再把猪皮绑在背上。 风行客栈早已满客,天天还是那些人,他们都认识我,我在风行客栈进进出出也没什么稀奇的。 现在我最怕的就是突然碰见李老板,怕那家伙一开口就叫我小神相,今天出门我赶紧去宣纸铺,李老板已经把我看相的招牌摘下来,店里一个人也没有。 李老板倚在门口唉声叹气,看见我双眼立即来了精神,赶紧迎上来。 “小…;…;” “进去再说。” 李老板赶紧闭嘴,跟在我后面进了宣纸铺。 “小公子你可来了,现在风头紧,我只好擅自做主把你看相的招牌取下来了,谁知取下来后店里一个客人都没了,又不敢挂上去,你快想想办法呀。” “你把裱框里的宣纸取出来,再把裱框挂上去就行了。” “就这样?”李老板将信将疑。 我点点头,“今天我来其实是有件事想请李老板帮忙。” “小公子但说无妨。” “我娘要回全福县,想把阳心街的两间铺子盘出去,不知李老板能不能帮忙寻个买家。” 李老板眉头皱了皱,“小公子不能再等等么?现在凌阳很乱,买家肯定有,只是这价格上不去呀。” “呵呵,等过了这时我们还会盘出去么?” “这倒是,既然小公子交代了,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越快越好。对了,潘岳阳亲戚的事你调查的怎么样了?”我随意拿起些宣纸翻看,装作买东西的样子,一边听李老板说话。 李老板精明的看了下四周,悄悄凑到我耳边,“潘岳阳怎么也不肯说,但我打听到他前段时间去了川都,就赶紧差人去川都调查,终于被我查到了蛛丝马迹。” 川都? 川都和金城相邻,算得上是天子脚下吧,而且还邻墨河,传闻那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水陆运输都很发达,有皇城后花园的美誉,许多权贵都喜欢在那里买别苑。 “查到了什么?”那潘岳阳远房亲戚肯定非富即贵。 “川都有家大户也姓潘,叫潘富贵,家族世世代代经营水路运输,在川都号称漕运大王,运船可达全国各地,这潘富贵有个女儿,名叫潘玉琪。” 听到潘富贵三个字我忍不住看了眼李老板,李富贵,人家那个才叫富贵,李老板应该改名叫李有钱了。 李老板继续往下说,“应该就是这家了,川都人都知道,漕运大王家二小姐是克夫命,已经克死三个男人了。” “这么厉害?”得多硬的命啊? “第一个是打小定的亲事,订婚第二年那公子就夭折了,当时别人也没多想,毕竟那小公子是病死的,第二个是潘小姐及笄之年定下的亲事,刚定亲那公子就在战场上战死了。” 李老板说着也是一阵摇头,我赶紧问道,“第三个怎么死的?” 好玩,就跟听故事似的。 “接连两次与潘小姐定亲的公子都死了,大家都说潘小姐克夫,偏偏川都有位才子不信这邪,第二年上门求亲,没想到潘家刚答应,那才子竟然出门就被脱缰的马踩死了。” “这也太邪门了…;…;”我忍不住吐槽。 就算真克夫,也来不了这么猛吧? 李老板点点头,“从此以后,再没人敢上门求亲,就连潘家设立的比武招亲也无人问津,潘家二小姐明年就十七了,潘老爷现在急的不行。” “那潘小姐着急么?”我皱眉问道,心中已有好几种猜想。 “潘小姐哪还有脸见人,足不出户,已经有两年没露面了,我本来还让那人弄张画像回来,他在潘府外面守了好几天都没见到潘家小姐。” 036.都尉府 此章有奖励 “画像弄不到,总该有人说起过潘家二小姐的模样吧?是美还是丑?” 听我这么一说,李老板像是想起什么赶紧说道,“美,据说是川都第一美女,就连出水芙蓉在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既然是美女,面相肯定差不到哪去,怎么会克夫呢? 若不是八字出了问题,这克夫一定是人为的。 “你去告诉潘岳阳,一万两白银,这单生意我接了。” “一万两?” 我拿篮子准备离开,回头对李老板说道,“既然是漕运大王的女儿,岂会在乎区区一万两白银,我没要一万两黄金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李老板赞同的点点头,“就按小公子说的办。” 出门的时候,我忍不住看了眼太守府,这一看不得了,守卫竟然比平时增加了一倍,我赶紧退回去,“李老板,太守府怎么多了这么多守卫?” 李老板赶紧走出来朝太守府望了望,吓得立即拉着我退回店里,满脸惊慌。 “怎么了?” “小公子有所不知,那些守卫不是太守府的人,看衣服上的花纹应该是金城来的!” “是么?” 我赶紧探出脑袋再看了看,除了守门的两个我认识,其他全换了,他们的衣服颜色更深,胸前和手臂上都绣着蟒纹图腾,目不斜视却警惕着周围一切动静。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是蟒纹。 不管在什么朝代,龙从来都是天子的象征,而龙又是蟒飞升而成,所以除了龙,蟒一般都是太子之类才能用的图腾,眼前这些不过侍卫而已,竟然敢将蟒绣在衣服上。 再看了眼太守家的宅子,官运亨通的金黄色隐隐有些泛红,不祥之兆。 我心头咯噔一声,立即告别李老板匆匆回风行客栈,一进门就看到蓑衣男在那喝酒,甫兴站在柜台后面,我给他使了个眼色就钻进后厨。 “傻小子,咱们今晚吃什么?” 甫兴声音由远及近,一进厨房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了。 我赶紧迎上去,压低声音说道,“太守府来的是什么人?” “朝廷钦差,都尉府的人,你问这干嘛?” “都尉府?” 这个部门好熟悉,我凝眉快速在脑子里搜寻,终于找寻到了一点信息,赶紧问甫兴,“是不是皇上亲信,掌管直驾侍卫,负责巡查缉捕?” “对,都尉府只听命于皇上一人。”甫兴答完后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都尉府就是锦衣卫的前身! 他们怎么来凌阳了? “太守大人回来了么?” “还没有。”甫兴知无不言。 太守大人进宫快二十天了,如今还没回来,都尉府的人却来了府上,恐怕太守回不来了。 皇上该不会觉得血八卦和太守有关吧? 完蛋! 苏言廷和苏言宏两兄弟双双离家,苏言廷现在怀着鬼胎,大夫人肯定不会说出他的下落,苏言宏更可能已经去了昆仑山…;…; 都尉府的人必然觉得他们是畏罪潜逃! 怎么会这样? 我明明看苏言廷是高官厚禄的面相,就连之前也没见太守大人面相有血光之灾,太守府怎么会突然遭此厄运? 难道我为林小姐改运的反噬还在继续发酵? 还是说,自从我穿越来到这里,打乱了这里所有人的命运? 见我陷入沉思,甫兴抱着双手用肩膀撞了我下,“小脑瓜子想什么,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能去太守府,都尉府的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就连江湖上的人都不敢挑衅都尉府,你就更不用想了。” “我只想进去看一看。” “想都不许想,还看?” 甫兴事不关己的冷哼一声,抱着双手出去了。 瞬间我就像双打瘪了的茄子,无精打采的靠在灶台上,我岂会不知皇上的亲信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只是都尉府有不经过皇上就处决的权利,我怕…;…; 要是因为我连累了太守一家,以后我和苏言宏,还能做好兄弟么? 唉…;…; 我在厨房一直叹气,就连晚饭也没吃,夜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就在这时候,听到好几声嗖嗖的声音,我立即坐起身。 有人出去了。 又是几声嗖嗖使轻功飞出去的声音,我心头猫爪一样,跳下床推开窗户,好几个黑影在房顶上跳跃几下往太守府方向飞去。 都尉府都来了,这些人肯定以为血八卦在太守府。 我再也忍不住,撕了快衣角蒙住脸就跳出去,飞快的往太守府跑着,夜里的风很冷,把我吹得清醒了些,我赶紧停下脚步。 现在太守府是是非之地,万一打起来暴露我后背上的血八卦,我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烦死了,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最后我径直往太守府后山飞去,选了一颗最高的树,站在树梢上面观察着太守府,太远了,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看到府里火把的红光。 夜风吹得我浑身冰凉,风中夹杂着丝丝血腥味,扑打在我面上,一个劲往我鼻子里钻。 此时此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不祥之人,但凡和我有关系的人都会受到牵连。 要不去药王谷算了,在那隐世之地呆一辈子。 我正在低落的思绪中沉沦,突然风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我下意识抬眼,只看到一个黑影飞速朝我掠过来,那人飞得跌跌撞撞,直接给我撞了上来。 “啊…;…;” 是女人的声音! 这一撞我们纷纷弹了出去,她好像受伤了,撞得我一身都是血,我赶紧抓住树枝借力朝她飞过去,刚揽住她的腰就被她回头一掌震在胸口上。 “你----” 这女人武功好高,我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了,噼里啪啦撞断好几根树枝摔到地上,差点没把我背摔断了,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她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摔在山脊上一直朝山下滚。 要他是个男人我肯定不管,可她是个女人,还是个美女,虽然蒙着面,但刚才我看见了她的眼睛,细细的柳叶眉,黝黑璀璨的双眼非常漂亮。 就凭她无缘无故打我一掌,我也得把她蒙面布给扯下来看看。 我忍着疼痛飞身而起,迅速追上去把她截住,殊不知强大的惯性把我也撞翻了,两人一起往山下滚,直到我后背撞上一块大石头才停下。 “你…;…;”她奄奄一息,艰难的偏过脸看我。 “你别说话。” 我赶紧去把她扶起来抱在怀中,才发现她身前的衣服全被鲜血湿透了,右胸处有一道很深的伤口,皮肉翻露,隐隐还有鲜血往外冒。 手臂、腰上,浑身都是伤口。 还有她衣服上的图案,竟然是蟒纹,和那些侍卫的不一样,她这个蟒纹盘踞在一个令牌之中,腰间还挂着一个相同图案的玉牌。 她竟然是都尉府的人。 都尉府的人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么? 怎么伤成这样了? “是谁伤了你?” “…;…;” 她受伤很严重,刚想开口说话就呕了口鲜血在我怀里。 再不救她她会死的,我赶紧把她抱起来,可抱着她我根本使不出轻功,没跑两步就跌倒在地上,摔得她十分痛苦,伸手紧紧揪着我衣服。 我把她重新放回地上,刚放下她脸上的面罩就滑开了,露出一张美丽的面容,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红唇边上全是血。 “对不起,我武功太差了,你在这等我,我去叫人。” “别…;…;” 她几乎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这么一个字,说完后又紧紧揪着我的衣服好久才攒了些力气,把腰间的玉牌取下来。 只闻啪一声,那玉牌竟在她手中变了形状。 037.灭门 令牌中央的蟒纹图腾打乱,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精致的令牌除了玉质上乘再没有别的什么特别之处,变成块普通的玉牌了。 “呕…;…;咳咳…;…;” 这时她口中不断呕出大口鲜血,痛苦皱眉的样子让人看了难受,该不会要死了吧? “你别死,千万别死啊!” “缉…;…;缉…;…;” “鸡什么?”我赶紧俯身把耳朵贴在她嘴边。 只听到她痛苦的闷哼了两声,紧接着我怀里的身体慢慢软下去,应该是死了,吓得我赶紧把她尸体扔地上,殊不知她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看着我。 “卧槽,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杀了你!” 我吓得后退一步,好半天才定了神上前伸出两指抵在她脖颈上,已经没有脉搏。 可惜了,这女人还挺漂亮的。 连都尉府的人都敢杀,要是追上来肯定一刀给我砍了,我赶紧抠出她手中的玉牌,趁着夜色使出所有力气往城外飞。 现在风行客栈里全是江湖中人,我浑身血迹,回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 只好去乌邑山,山上早已人去楼空,我摸黑洗了个澡,又把身上衣服洗好才敢睡觉,小心翼翼屋里连灯都不敢点,生怕来时后面跟着尾巴。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我掏出那女人留下的令牌,借着昏暗的月光翻看。 她临死前好像想给我说什么,鸡什么? 呸呸呸,肯定不是鸡。 难道是姬? 姓姬的? 艾玛,到底是谁杀了她? 甫兴说过,江湖上的人都不敢挑衅都尉府,应该不是江湖人干的。 可不是江湖人又是谁? 都尉府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那个女人受了伤还能飞那么远,修为不低,能杀了她的人,恐怕也得白琉风这种顶级高手才行。 现在凌阳鱼龙混杂,还暗藏着其他高手也说不定。 哎,不知太守府三位夫人怎么样了。 胆战心惊过了一夜,我根本没睡着,等天色渐亮,我就匆匆往凌阳赶,凌阳城防比以往多了两倍,进城的人竟然还要盘查! 我站在后面排队,隐约听说,昨夜太守府上上下下三十六口全被杀了,无一人幸免。 果然,即便我心头早有准备,听到这消息还是忍不住黯然伤神。 “谁干的?” 我小声问前面正在交头接耳的人。 两人警惕的回头瞄了我一眼,看我是个娃子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滚滚滚!” 说完后他们便闭上嘴,不敢再讨论关于太守府的事情。 排在前面有个铁匠,背了几把大刀,守城的愣是没让进。 好在我是个小娃子,只是听我口音不是本地人,问我来凌阳干什么,我说找亲戚借钱,很顺利就混过去了。 凌阳城里发生不小的变化,街上人变少很多,那些背着刀握着剑的江湖人士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只有风行客栈还住着几个。 甫兴一看我回去,脸上表情如释重负。 找了个借口钻进后厨来,“你昨夜去哪了?” “太守府的事,谁干的?” “不知道。”提起这事,甫兴眉头紧蹙。 “连你都不知道?客栈昨夜去太守府的人不少,就没个知道的?”我偏头看着甫兴,这也太不正常了,那些人回来多多少少会在喝酒时讨论吧? 甫兴深吸口气摇头,“昨夜出去的人一个没回来,除了你。” 他怔怔的看着我,我赶紧跳开一步,“你别看着我,我是出去了,可我哪敢去太守府,我回布庄找我娘,今天出门就听说了,立马便回来找你。” 听我这么说,甫兴噗嗤一笑,“幸好你没去,否则你还能活着回来?” “怎么?难道昨晚出去的人都死了?” “应该说昨晚进太守府的人都死了!”说道这里,甫兴脸上前所未有的严肃,“除了太守府三十六口,都尉府十八人,还有十多具江湖人的尸体,秦褐也在其中。” “秦褐是谁?” 甫兴白了我一眼,“就是之前住咱们客栈穿蓑衣的男人,你还给人家倒酒呢,他是血月宫第六分舵舵主,修为不低,没想到也…;…;” 我瞬间想起来了,原来是蓑衣男。 之前风风火火来找白琉风,逼得白琉风逃跑,住下后甫兴对他点头哈腰十分恭敬,当时我只觉得他凶神恶煞看不出修为,没想到他竟然是血月宫舵主。 连甫兴都说他修为不低,恐怕比白琉风差不到哪去。 “江湖上有没有哪位高手姓姬?” “没有。”甫兴抿着嘴摇头,看向我,“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就随口一问,嘿嘿,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想。” 甫兴两眼放光,他当然想知道一夜之间杀了这么多人,却没留下半点信息的人是谁,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我不想知道,你也别瞎打听,免得引来杀身之祸。” “呵,你怕了?!” “我是害怕,哪像你个小崽子不知天高地厚。”说完,甫兴给了我一个警告的眼神就出去了。 甫兴拿我当弟弟,说话一点不客气,我早习以为常。 昨夜之事无一人活口,就算问肯定也没人知道,我只能问鬼了! 秦褐血债累累横死,死后鬼魂能在阳间停留很长时间,要是能在头七回煞之时把他亡魂聚集起来,就能问他到底谁干的了。 但秦褐心狠手辣,我怕凝聚他鬼魂之后控制不住他…;…; 可我又不得不问,如今苏言宏两兄弟替我背了黑锅,说不定昨晚行凶的人已经冲他们去了,我必须把这人揪出来! 还有几天的时间,得赶紧修炼师父教我的茅山五术。 大夫人已死,我再也不用担惊受怕,把自己关在房里细细回想师父交给我的法术和口诀。 细思极恐,没想到师父竟然传授了我这么多。 用了整整五天才把七十二术八十一决理顺,一百零八道阵法实在太多了,我只想起了几个能用得上的,以后要用再继续发掘记忆吧。 第六天的时候我出去转了圈,太守府外面还守着五六个侍卫,但大门上贴了封条,里面肯定没人了。 在街上采买了香炉、香烛纸钱、引路黑米、朱砂黄符,招魂幡等招魂需要用的东西。 为防意外,我还去山上找了颗惊雷桃木,做了一把短小桃木剑放在袖口中,带了块切面回去做八卦镜,镶上铜镜片之后,我咬破手指在镜片上画了符,放在一旁等血干。 就在这时,窗户进了阵风,紧接着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我面前,是白琉风。 “师父!” “嗯。”白琉风颔首,视线落在我做的八卦镜上,顿时眉头一皱,“你做八卦镜干什么?” 本来还想让甫兴陪我去,没想到白琉风回来了,我赶紧拉他坐下,“师父应该听说太守府的事情了吧?我明日夜里要去太守府招魂,问问秦褐是谁杀了太守府一家。” “胡闹!”白琉风大喝,冷声命令,“不许去!” “为什么?难道师父已经知道是谁了?” “我不知。” “你真不知?”我狐疑的看着他,他明明一副知道的样子。 白琉风看着我无奈的摇头,“为师真不知,还只是猜测。” “那你猜测是谁?” “这些不是你应该问的,总之我不许你再去太守府,要是那人还蛰伏在太守府中怎么办?血八卦的事已经告一段落,为师不想你再牵扯其中。” “告一段落?只不过那些人把矛头对准苏家兄弟了,他们一个不会武功,一个还是孩子,我不能一而再把他们陷入绝境,就算你不同意,明晚我也要去!” 038.招魂 此章有奖励 我赶紧把明晚招魂要用的东西装好,白琉风见我一意孤行,干脆走到我跟前。 “谷子,你听师父一句劝,师父岂会害你?” “师父,我知道你为我好,但苏言宏是我兄弟,他家遭此横祸皆因为我,我必须要为他找出仇人,否则,我以后如何面对他?” 我转身看着白琉风,他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和苏家两兄弟的关系。 白琉风叹息一声,“实话告诉你,其实为师昨夜就回来了,暗中调查了太守府的事情,所有尸体伤口惊人一致,像是被失传的乌金血剑造成。” “乌金血剑?” “不错,乌金血剑乃失落武林的四大神兵之一,是兵甲派创派祖师血仇所铸,采用从天而降的异质宝物,那宝物通体乌黑色泛金,剑刃两侧有铸血槽,凡是被刺中的人流血不止,直至血枯而死。” 天上掉下来的异质,不就是陨石嘛。 陨石中包含了很多连现代科学都无法认知的元素,会对人体造成流血不止的损害也不是啥稀奇事,怪不得都尉府那女人的血怎么也止不住,原来是这么回事。 “师父觉得凶手是血仇?”我偏头看着白琉风,手上没闲着。 “一百多年前的事,血仇早死了,乌金血剑太过阴邪,传言血仇死时将乌金血剑封印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当时有很多高手,为了得到神兵,踏上慢慢寻宝之路。” “那就是追寻宝物的高手干的?他们现在又想得到血八卦了?” 白琉风没说话,眉头微皱算是默认。 管他的,反正明晚把秦褐的鬼魂招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本来还想白琉风陪我一起去,殊不知他回来正好守着我,白天不让我出门,就让我在他身边伺候着,连晚上都到我房里盯梢。 我躺在床上,他坐在椅子上,靠着桌边一手撑着太阳穴小憩。 他根本不睡觉,只要我稍有异动他就睁开眼盯着我,眼看进入亥时,我要是再不去太守府就要错过时间了,急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 “师父啊,大晚上你穿件白衣服守着我,跟鬼似的,我保证不去,你回去睡觉吧,你在这我根本睡不着。” “那为师换件黑衣服再来?” 说着白琉风站起身,转身就要回去换衣服,我赶紧跳下床把他拉住,“师父,我求你,你就让我去吧。” “不行。” “师父,我求求你了!” 我砰一声跪到地上,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琉风,他知我心高气傲,此番竟对他下跪,就算铁石心肠也该通融通融了吧? “不行就是不行,你就算在这跪一晚也不行!” “我没那时间,我现在就得去!”既然软的不行,只有硬闯了。 说完,我抓起之前收拾好的包袱,一脚踢开窗户飞出去,白琉风立即跟出来,抓住我后领子想把我提回去,我挣扎,他竟把我后背栓的猪皮扯出来了。 回头狠狠看了白琉风一眼,我使出全身力气往太守府飞。 “谷子!” 白琉风大喝,身形已经落在我眼前,我来不及闪避,直接撞在他胸口上,白琉风顺势扣住我腰身。 要不是他搂着我,我肯定从房顶上摔下去。 “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可白琉风看似弱不禁风,力气却大的惊人,我根本挣脱不掉,只好使出杀手锏,“你若再拦着我,我只能告诉大家,血八卦就在我背上!” “你疯了!” “我没疯,让他来找我好了!”那样他就不会去找苏家两兄弟。 这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苏言宏的笑脸一遍遍在我脑海中闪过,他是我在异世唯一的兄弟,他那么孝顺,而我却害死了他娘。 要是再不能为他做些什么,我会生不如死。 白琉风怔怔的看了我几秒,脸色从开始的愤怒变成释然,扣在我腰上的手也松开了,看了眼太守府方向,“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去么?” “不知道!”我赌气,声音几乎吼出来的。 “那人还在。” “谁?那个刽子手?” 我心脏漏跳一拍,赶紧看向太守府方向,那里漆黑一片。 “嗯。” 白琉风深呼吸一口气,面色凝重。 估计他修为高,能感觉到一些我们寻常人感觉不到的气息,可我能怎么办,再不去,到了十二点秦褐的鬼魂就要回煞了。 “如若你真要去,过半个时辰再去。” 说完,白琉风飞身而起,刹那间消失在夜色中。 我看清楚了,是往太守府方向,他打算用自己引开那人么? 有种说不出的感动,我赶紧跟上,只能在心头一遍遍祈祷他千万别和那人打起来。 在太守府围墙外等了十多分钟,我心急如焚,根本没听到里面有打斗的动静,恐怕白琉风已经把那人引开了,万一那人知道这是调虎离山怎么办? 不管了,我赶紧翻墙进去。 太守府内还残存着浓郁的血腥味,没有一丝星火,到处院子都黑乎乎的,阴风阵阵吹得树枝摇曳,像鬼影般让人心惊胆寒。 别紧张,呼---- 我深呼吸一口,强迫自己镇定,寻着阴气最浓的地方去,竟然是后院井边。 忍不住心头咯噔一声,地发阴气,积聚成井,井本来就是阴邪之物,必须要用井盖盖上,这井竟然大开着,要是秦褐死在井边,血渗透到井里去…;…; 不得了,我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就在这时候,井里突然噗噗冒了几个水泡,一股强大的阴气从井底窜起,周围的空气阴冷不少,呈诡异之势包裹着我全身,然后又散开,很不稳定。 再不招魂秦褐就要回煞,要是他鬼魂回了血月宫就再也问不了他了。 反正有桃木剑在身上,又有一身童子血,我咬咬牙立即蹲在地上打开包袱。 拿出香炉放地上,点了香拿在手上原地转圈朝着各方都拜了拜,然后把香插在香炉中,烛火点燃插在香炉前地上。 再画出聚魂符贴在香炉之上,随后抓了把黑米在手上,一手拿着招魂幡和纸钱走到进口边。 我感觉自己好紧张,胸口像压着块大石头,心却狂跳着,仿佛要从我喉咙口跳出来,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狠狠甩了甩脑袋才集中精神。 “天渺渺,地冥冥,散者成气,聚者成灵,一条阴路通阳门!”念到此处,我立即背对着井洒了小把黑米,然后摇了摇招魂幡继续念道:“二有使者来招魂,太上老君发旨到坛前,谨请秦褐三魂七魄应乾坤!” 念完,我又向身后洒了把小米铺路,摇着招魂幡向空中抛出纸钱。 霎时,太守府内阴气狂涌,树叶沙沙作响,我仿佛听到一阵阵恶鬼厉嚎,全是府上的人惨死的声音,从我耳边一一掠过。 今天不止是秦褐的头七,也是他们的头七。 如此重复这些动作,一直从井口走到香炉前,明显感觉身后空气骤然变冷,仿佛有双嗜血的眼睛盯着我后脑勺,顿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艰难的咽下口唾沫,缓缓转过身,一团狂躁的鬼气浮在我眼前,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 想也没想就大喝,“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下一秒,鬼气慢慢汇聚人型,先是身体,最后是脑袋,从看到蓑衣那一刻,我心头大石终于落下,还好没招错魂。 秦褐浑身都是血,脖颈上有道很深的口子,还源源不断往外渗着黑血,伤口漆黑,已经开始溃烂。 仿佛期待许久,秦褐不可置信般摊开双手,除了有些涣散,他那双手和活人没什么区别。 “小子,你到底是谁?” 那声音就像从喉间挤出来的,十分刺耳,说完,用他那双血红的眼睛盯着我。 读者宝贝们看过来 重要通知:今天开始桃花要多更啦,每天保底三章,尽量更新4-5章!! 很多读者一直在催桃花快快更新,其实你们不知道桃花码字经常码字到半夜,你们两分钟看完的一章节,桃花要花2-3小时才能写出来。【零↑九△小↓說△網】 所以面对喜欢这本书迫切想看到后面章节的催更,桃花绝对尽量满足。 看过桃花第一本书的朋友应该知道桃花的写作风格,虽然语言风趣,但绝对能把握文章架构,有笑有泪,尽量做到最真实。 只是我不喜欢一开始就写主角多么多么的厉害,或许和我自身经历有关系,也许大多朋友数也像我一样,面对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困境不断变强,有些甚至是被迫成长,也要让自己坚强。 明明有时很累,很艰难,但想想离婚后艰难把我养大的妈妈,我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坚挺着,毕竟我长大了,她老了,该我撑起这个家了。 这本书成绩不怎么样,但还是有那么多支持我的朋友们,我真的很开心,想到要上架收费我很难过,但又不得不这么做,毕竟写书是我唯一的收入来源。 一千字六分钱,一章节一毛多,希望大家每月拿出一杯饮料钱支持桃花,就当请桃花喝杯饮料好吗,桃花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写书来回报大家。【零↑九△小↓說△網】 这本是桃花一直很想写的书,虽然元素多,架构大,但请你们相信我,桃花绝对能把控,给大家在饭后茶余带来愉快的阅读体验。 希望大家能继续读下去,不管是好的坏的结局,陪着你喜欢的那个角色走到最后,也陪着桃花走到最后。 【后续精彩情节预告:】 1、杀害太守府一家的凶手,那个武功极高又神秘的人到底是谁?男主能杀了他报仇么? 2、白琉风牺牲自我引开凶手能不能安全回来? 3、还有大家最最关心的女主是谁?那个让男主愿意为之去死的女人,是阿九还是喜子,还是那个三次克夫被称为川都第一美女的潘玉琪?或者另有其人? 漕运大王家二小姐克死了三位订亲的公子,到底是命硬还是人为?男主要如何为她改命? 4、男主能不能摆脱自己的太监命?(其实桃花很想让他去当太监的啦,哈哈,不过不是真的太监,已经埋下伏笔,不知大家看出来了没? 5、男主第一次给谁?哈哈这个投票决定哈,权利交给大家了。 【1】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桃花每月20号会发表一章红包章节,凡是第8名抢到红包的读者,包邮赠送价值30元的《冥夫要乱来》纸质书第一册,桃花手写签名祝福语。【包邮,送完即止】 【2】每天更新的其中有一章设置沙发奖,沙发20岩币,板凳10,地板10。 岩币不多,就是图个好玩。么么大家。 上架之后桃花会更加勤劳,不敢有一点偷懒,会尽可能更新更多的章节。 更新时间:下午6点前2章,晚上12点前1-2章,前三章保底,有加更会通知,当天更完我会留言的。 主要桃花是家里蹲,难免家里有事,来个客人什么的,怕话说太满,到时候失信于大家。 【以下是最方便的充值方法,充值比例1元=100岩币,苹果手机小伙伴切记!!】 首先苹果手机浏览器进入黑岩阅读网手机页面,拉到最下面点电脑版,重新在电脑版登陆,然后点充值页面进行充值,但只能支付宝支付,微信的话需要第二台手机扫二维码】苹果手机记着一定要用这个方法,最划算!! 1:先要注册一个黑岩账号,黑岩支持一键登录,只要你有qq号或者微信号,百度账号,新浪微博账号等等其中一种,都可以直接使用这些账号一键登录黑岩,注册就是这么简单。 2:点击最上面的【充值】,按照充值流程来。 3:具体充值方法。黑岩支持六种充值方式,【网银】【支付宝】【财付通】【手机话费充值卡】【游戏点卡】【paypal】 现在我就详细说明一下每一种的充值方式。 【网银】这个需要你开通了网银才能充值,充值比例是1:100(即一块钱等于100个岩币) 【支付宝】拥有支付宝账户的人可选择。比例是1:100 【财付通】和支付宝一样,比例都是1:100 【手机话费充值卡】 这个最方便最快捷的充值方法。黑岩支持三种充值卡,移动神州行,联通以及电信充值卡。报亭,便利店,超市都可以买到。充值比例1:85,比网银少,因为移动联通要从中扣取一点手续费。 【游戏点卡】 这个和手机充值卡一样,很好买。不过黑岩仅仅支持以下几种游戏点卡,其他的不支持,买的时候一定要看清楚。分别是【骏网一卡通】、【盛大游戏卡】【征途游戏卡】【q币卡】【久游卡】【易宝】【网易卡】【完美世界卡】【搜狐畅游卡】【纵游一卡通】【天下一卡通】和【天宏一卡通】 充值比例1:70~75之间。购买请认准以上的几个,其他的游戏点卡都不支持! 【paypal】这个是专门给台湾、国外等朋友准备的充值方式,海外用户可以用这个! 另外,使用“黑岩阅读”ios(苹果)客户端的朋友一定要注意,由于苹果系统的设定,在ios客户端充值的话,兑换比例只有1:50,另外一半会被苹果系统收去,很不划算,建议大家充值的时候从浏览器进入黑岩网,在网页版充值好后,再在客户端登录阅读,这样就不用被苹果客户端收取一半手续费了! ps:充值完成之后,就可以进行订阅了,建议书迷朋友直接选择自动订阅,这样就省去了一章章订阅的麻烦,订阅过一次的章节,回看是不收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