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剑九州》 第一章 血染孤村映日月 深秋,满山的红叶,映照着夕阳,宛若红叶染红了一片青天,正是两山一水间,红叶染天边。 山间小路上,崎岖难行,一道消瘦的身影,一身粗布青衣缓缓走来,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眉清目秀,一双剑眉,面容略显青涩,背着一捆柴,正缓步走向山脚的村庄。 孤山村,坐落在云水河谷间,这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翩然小村,只有二三十户人家,四五十人口,邻里和睦。一片祥和。 此时已是黄昏,小村炊烟袅袅,正在呼唤劳作的人归家吃饭。 村头小路上,洛青霞静立路旁,不时的瞭望,好像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妇人面容姣好,清秀俏丽,虽然已是徐娘半老,但风韵犹在,完全不像是山野之人,山野之人,辛苦劳作,风吹日山,断然不会有这般姣好的容颜。 夕阳将少年的影子拉的老长,洛青霞看着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山间小路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笑虽不至于倾人城,但亦如艳阳春光,连这美丽的黄昏美景也显得黯然失色。 “娘亲。”背柴的少年,见着村头微笑的洛青霞,高兴的喊道,加快脚步,奔向母亲的怀抱。 “卿侯,怎么最近上山回来的越来越晚了。”洛青霞嗔怒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儿子一上山就是一天,完全不像从前,总是早早的归来,而现在,却要她等候多时。 “近山柴都被村里的人打光了,我只能去远一点的山上。”薛卿侯说道,好像在隐藏着什么。 “辛苦我儿了。”洛青霞擦去少年额头的汗水,笑着说道,笑容之中看似幸福,却是隐藏着一丝苦涩,“若非沦落至此,小小年纪的你,又何必如此辛苦。”洛青霞心道,只是这苦涩之情,一闪即逝,纵使万般辛苦,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卿侯不辛苦,卿侯只是有点饿了。”薛卿侯调皮的说道。 “饭菜早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了。我们回家吧。”洛青霞说道 夕阳下,两个人,走向村东头的一座院落,平常的人家,普通的院落,食材并非山珍海味,但却充满温情。薛卿侯一阵狼吞虎咽,两碗白米饭便已经见底,显然他是真的饿了。 “卿候,你慢些,小心噎着,饭菜还多的是。”洛青霞道,看着儿子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洛青霞也是无可奈何。 “娘亲,吃过饭,我还要学习。”薛卿候擦着嘴边的饭粒说道。 “也好,也好。”看着儿子日渐高大的身形,作为母亲的洛青霞心中万分高兴,“再过一段时间,等霍兄弟来时,也应该商量一下那件事了。”洛青霞心道。 夜悄然降临,草屋之内,一盏昏黄孤灯,两道身影,一者俏丽,一者挺拔,正是薛卿候母子。 洛青霞端坐灯下做着女红,薛卿侯则在灯下看着《春秋》,这是他每天做的功课,白天帮着母亲做些家务,到了晚上,便要开始一天的学习,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教给他的,识字,读书,做人,每一样都不曾落下,虽然薛卿候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当他每次问起父亲的事情时,母亲总是沉默不语,时间久了,他便也不再问。而当他问起霍叔叔的时候,霍叔叔也总是搪塞而过“总有一天你母亲会告诉你的,现在卿候只需要知道,你的父亲是一个盖世英雄。”所以在他的心中,他的父亲便是一个盖世英雄,武功天下无敌,智谋天下无敌,总之,他的父亲便是一个天下无敌的人。所以,他要努力学习,将母亲交给他的全部学会,将来像他的父亲一样,成为天下的英雄。 夜晚的一切显得平静祥和,繁星在天,万籁俱静,只是这种平静的永远是暂时的。 一钩明月,悄然挂上柳梢头。平静就在此时被打破。 明月笼罩的山路上,马蹄声起,一行二十四人,踏马飞奔而来,惊醒了这宁静小村的睡梦。 “所有人,都到村口集合。”一行人勒马在村头,其中一人,催马穿梭在村庄内,呼喊着集合所有人。 偏僻的山村,几乎与世隔绝,何曾见过这等阵仗,纷纷惊慌失措的奔向村头的打谷场,有的甚至连鞋子也来不及穿上,便已经飞奔出家门,惊慌的站在那一对二十四骑的面前,马上坐着的个个都是身长八尺的壮汉,一身黑甲,腰悬长刀,端是威武。 在这惊慌的人群中,当然也包括薛卿候母子。洛青霞秀眉紧蹙,看着眼前威猛的人,心中嘀咕道“北越帝国的军队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里。”眼前的二十四骑正是北越帝国的军队,北越与大胤王朝,连年征战,不过最近几年,大胤朝廷迂腐,节节败退,想不到竟然已经到了这种荒村。洛青霞不自觉的哀叹一声。 “娘亲,何事哀叹。”薛卿侯察言观色问道。 “没事,不要说话,小心看着。”洛青霞小声叮嘱道。 “一群蝼蚁,从明天起,这里就是我北越帝国的土地,你们将是我们的奴隶,带走。”其中一人喝到。 “我当是谁,原来是北方的蛮夷,我们为什么要跟你走。”人群中,一个青年汉子嘟哝道,声音虽小,但是马上的汉子显然是听到了这不和谐的声音。 “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吗?”青年的汉子话音未落,马上壮汉的皮鞭早已招呼过来,皮鞭带着破风声,重重的打在青年的身上,青年本不算强壮的身体应声而倒,脸上一道血痕,狰狞恐怖。 “官爷息怒,这里虽非山清水秀,但我等祖祖辈辈生活在此,我们又能走到哪去呢。”村中的老者颤声道。 “老匹夫,走到哪了是你能说的算的吗,不要废话,马上跟我们走。”这队士兵的头领怒道,马鞭再次落下。 眼见这一鞭老者是不能躲过了,就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一双芊芊细手,如从天降,竟将这足可碎山裂石的一鞭,轻轻的握在手中。 “将军何必动怒,我等走跟你们走遍是。”洛青霞放开手说道,轻柔婉约的语气,仿佛这天空中的皎皎明月。 在场的人无不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洛青霞,洛青霞已经来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与村里的人都十分熟悉,没有人会想到这个美丽的妇人,竟然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端坐在马上的将士更是惊讶,他们都知道,将军的这一鞭,就是一头牛,也可以打倒,但现在却被这美妇轻轻的握住,难道这毫不起眼的荒野山村,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好,很好,年轻的都带走,年老的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将军面色难看,狰狞的吼道。 “是。”士兵们应道,刷刷几声,刀已在手,刀光冷似月光,在场村民无不震惊害怕,有的甚至已经抱头哭泣。 “将军,人命胜天,将军又何必赶尽杀绝。”洛青霞说道。 “也好啊,只要你能让咱们快活快活。”将军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盯着妇人,淫笑道,其他人也跟着一阵轰然大笑。 “无耻狂徒。”洛青霞怒道,自出生以来,她虽然经历过艰辛,却何时受过这种羞辱。 “无知的畜牲,娘亲,何必跟这种人多费口舌。”站在身边的薛卿侯怒道,他虽然还小,但是也已经懂得君子之道,如此轻薄之言,怎不叫他愤怒。 “好小子,你倒是君子啊,就让老子教育教育你这个黄口小儿。”将军怒道,如此黄口小儿,他怎能将他们放在眼中。声音未落,马鞭已经破空而来,找准少年的面庞,眼见马鞭即将落在薛卿侯身上,这一鞭如果落在薛卿侯的脸上,薛卿侯那里有活命的机会。洛青霞惊呼一声,左手向后推开身前少年,右手探出,一招“夜叉探海”,直取马鞭,那将军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怎肯再吃一次,马鞭急扯,但为时已晚,不知怎的,马鞭的另一头还是落到了洛青霞的手中,洛青霞双手用力,牢牢抓住鞭捎,便欲马上的将军落下马来,将军见状,怎肯让一个弱小妇人轻易将手中马鞭躲过,遂双手用力争夺,洛青霞见那将军兀自用力回撤,微微一笑,双手一松,将军一个不稳,竟然向马下跌落下来,眼看就要摔一个狗吃屎,却见那将军一个鹞子翻身,站稳身形,却已是一副狼狈。 众人见此人狼狈模样,不禁想笑,在这淫威之下,却又不敢笑出声来,众人脸上均是一副滑稽模样。而薛卿侯虽惊魂未定,此时却是大笑不止。 “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那将军则面色铁青,一脸怒气。大喝一声,刷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刀。 “退下,丢人现眼。”在那将军身后,一个人纵身下马,缓步走出来,只见此人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冷峻面庞之上,一双眼睛,就像是一块千年不变的寒冰一样,说话的声音,也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坚毅,显然此人才是这一对人的头领。此人一双眼睛紧盯着洛青霞,那一双眼睛放佛散发着来自地狱的寒气,令洛青霞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想不到这山村夜店,也有此等高手,在下天玑,领教高招。” “蛮夷之人,今日就让我这个山村妇人教育教育你们这些不懂礼数的杂种。”洛青霞秀眉一横说道。 天玑冷笑一声,腰间钢刀应声而出,纵身一跃,一招横扫千军,直取洛青霞下盘。这天玑本来就是北越帝国的高手,这一招横扫千军使来,更是威风凛凛,虎虎生风。洛青霞见状,身形闪动,脚踏八卦步,闪转腾挪,堪堪避过天玑的这一招。天玑见状,刀法再变,一套劈天刀法使出,顿时洛青霞只感到周围漫天刀影,身处险境之中。 眼看母亲身处险境,再顾不得其他,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木棍,纵身而上,手中木棍颤抖,直取天玑双目。天玑见状,钢刀再变,放开洛青霞,长刀直劈薛卿侯,薛卿侯手中只是一根木棍,如何能够与天玑手中长刀相抗衡,“铛”的一声,薛卿侯手中木棍应声而断,薛卿侯想要再上,却发现面前长刀已经直劈而来,这一下,惊出了薛卿侯的一声冷汗,还好洛青霞,及时出手,推开薛卿侯,否则薛卿侯早已经成为刀下亡魂。薛卿侯跌坐一旁,再看时,洛青霞早已经与天玑斗在一起。 只见,冷月之下,天玑长刀霍霍,片刻不离洛青霞周身要害,而洛青霞本来是一弱女子,武功更是有限,只得凭借灵动身法,展开游斗,饶是如此,也已经十分危险,激斗片刻,洛青霞早已经体力不支,身形开始变得缓慢。天玑一声冷笑,手中长刀突然变快,洛青霞稍不留神,便已经成为阶下之囚。 “娘亲。”薛卿侯见状,大喝一声,便欲出手相救,奈何身形未动,却已经被两个黑甲士兵制服。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哀嚎之声,放眼望去,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早已成为阶下之囚,年老之人,早已成为士兵的刀下之魂。 薛卿侯静静的站在人群中,入目皆惊心动魄,心中更是担心母亲安危,但奈何无能为力。 “看来今晚你是我的了。”天玑轻蔑的看着已经被制服的洛青霞道。天玑眼见洛青霞的美貌,早已经心痒难耐。 “无耻狗贼。”洛青霞骂道。 “你骂吧,尽情的骂,一会我会让你后悔。”天玑淫笑道。 “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洛青霞美目一横,心中早已经羞愧万分,心知是不能保住清白之身,唯有一死,只是心中不舍儿子,眼望薛卿侯,双眼垂泪,“夫君,妾身这就来了。”一身怒喝,挣脱束缚,竟然将自己的脖颈撞在马刀之上,横刀自刎,血溅当场。 “娘亲。”薛卿侯见状,一声大喝,双眸含泪,心中怒气恒生,尽然爆发出惊天力量,挣脱束缚,直取天玑,竟是搏命之势。 天玑尚在震惊之中,眼见少年袭来,慌忙挥刀自保,一招封锁山河,将周身门户封锁的滴水不漏。 薛卿侯见母亲被眼前人所杀,心中悲愤异常,双眼猩红,一顿胡蛮乱打,一时尽然占据上风。 天玑眼见少年这般打法,加之眼见少年乱打之中,竟然暗含十分精妙的招式,一时守住周身门户,心中要看个究竟,倒并没有痛下杀手。 薛卿侯眼见无法进取,攻势更急,竟不知从何处捡起一根树枝,拇指粗细的树枝,在少年手中,就如一把利剑,招招进取,所使尽是一套精妙剑法。 天玑更是惊讶“好剑法。”天玑本是习武之人,看到眼前少年剑法甚是精妙,不觉起了一瞧究竟之心,更是将守势守得严密。 薛卿侯所使剑法虽然精妙,奈何所学并不成熟,而且所学并不完全,如今使来,破绽百出,前前后后也只有十来招。 “原来是个学艺不精,乳臭未干的小子,我还以为有什么了不起。”一阵乱斗过后,天玑早已将薛卿侯所用剑法瞧得仔细,再没有兴趣,杀心骤起,变守势为攻势,长刀挥舞,力劈华山,横扫千军等招式应声使来,场面顿时逆转,薛卿侯如何能够抵挡天玑的一顿攻势,目前已经是危机连连。天玑一招金乌逐日,迎面劈来,少年手中树枝回档,奈何螳臂当车,树枝应声断为两截,而薛卿候也被天玑一脚踢翻在地,倒在洛青霞身边。 “卿候快逃。”血泊之中的洛青霞说道,人虽未死,但语气以弱。 “娘亲。”薛卿候见洛青霞尚有一口气在,不仅自喜,早已经将眼前危险破之脑后,而是赶忙爬向自己的母亲。 “你附耳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洛青霞道,薛卿候闻言,更不迟疑,附耳过去“娘亲。” “卿候,娘亲不能再陪你了,你要好好活着,为你父亲报仇。”洛青霞断断续续的说道,气若游丝,声若蚊蝇。 “娘亲,我父亲是谁,我的仇人又是谁。”薛卿候咋问父亲之事,赶忙问道。就在此时,天玑钢刀直劈而来,薛卿候此时正全神贯注听洛青霞说父亲之事,那有闲心顾忌身后危险。而这一切洛青霞却是看在眼中,心中虽急,却是无法提醒薛卿候,唯有奋起余力,将薛卿候抱在怀中,翻身护在身下,薛卿候尚未明白发生何事,直觉一股热流溅在脸上,睁眼看时,但见洛青霞面带微笑,却已经是奄奄一息,香消玉殒。“娘亲。”薛卿候大喝一声,翻身坐起,只见洛青霞后背之上,一道伤痕,几乎将洛青霞斩作两段。原来刚才洛青霞奋力一护,却是保住了薛卿候性命,若是慢的片刻,现在薛卿候早已经一分为二。 天玑显然也被眼前一幕震惊,身形一愣,随即钢刀再斩,直取薛卿候。 薛卿候此时悲痛欲绝,早已经忘记了闪避。眼见薛卿候就要被天玑一刀劈为两半。众人无不及闭双眼,不忍看到血腥一幕。 “嗷。”就在此时,一身嚎叫,响彻天地,天玑突闻耳边破风声响起,不知是什么暗器袭来,不敢大意,只好硬生生顿住攻势,横刀劈向暗器袭来的方向,“铛”的一声,火花四溅,天玑只感到虎口发热,几乎拿捏不住手中钢刀,定眼看时,竟然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何方高人。”天玑大喝一声,心中更是疑惑,不知是何方神圣,发射暗器的手法竟然如此凌厉。 抬眼望去,只见弯月之下,树梢之上,一抹白色身影从天而降,一闪而过,迅捷异常,抱起早已不能动弹的薛卿侯,奔向苍山深处。 “哪里来的畜生。”天玑暗骂一声,想要去追,却早已经不见了那白色的身影。转身冷冷的看着眼前如蝼蚁般的人群。 “将军这些人该怎么处理。”一个士兵道。 “卑贱的畜生,通通杀了。”天玑冷冷的道,眼前的这些人,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蝼蚁,再加上今晚连连受挫,心中更是愤怒异常。 一阵哀嚎声之后,冷冷的月光下,满地残害,鲜血染红了大地,就像是满山的红叶一样,这偏僻的山村,已经变成一片红色,红的醒目。 马蹄声起,扬尘而去,空留一地猩红。正是宁静山村起波澜,江湖从此多风雨。 第二章 深山古洞藏绝式 夜色更深,月色更冷,冷冷的月色下,一抹白色身影,飞奔在满山红叶之间,直奔向大山的深处。仔细看来,这竟然是一只白色猿猴,浑身雪白通透,宛若白雪一般,此时正奋力飞奔在山间树梢之上,那白猿手足并用,一只手握住树枝,身形在空中一荡,便从一棵树飞向另一棵树,这对于生活在深山之上的猿猴自然不难,但是从其身法之中,似乎能够看到,这只白猿的纵跃之术,似乎已经超脱了白猿的天性,像是隐藏着一种高明的轻功之法。 那白猿一手飞荡,另一只手却是怀抱一人,冰冷月光之下,一张坚毅面孔,显得更加苍白,此时这少年在白猿的怀中一动不动,好似没了声息一般。 白猿怀抱一人,飞奔之势不减,不多时便已经奔入孤山深处,到得此处,白猿依旧没有停下之意。 直到飞奔过一座山头,眼前景色突变,山上再无高大树木,而变成了满山青石,竟然已经没有了道路,那白猿在此情况下仍旧不停,在满山青石之上,如履平地,直到眼前出现一道陡峭山壁,山壁直插入云,也不知有多高,山壁之上,更是光无一物,宛若一面镜子,纵使有绝世轻功之人,要想攀上这等绝壁,也是绝对不可能。 “嗷呜,嗷呜。”那白猿奔到绝壁之下,放声大叫,声震山野,久久不息。说来也怪,过不多时,只见山壁之上,一根藤蔓缓缓放下,这峭壁之上,难道还有活人不成? 那白猿见状,将少年负在背上,双手抓住藤蔓,四肢并用,沿着陡峭石壁攀爬而上。 原来那藤蔓并非自峭壁之上放下,而是自这石壁离地数十丈之处的一个石洞中放下。 那白猿攀爬至洞口之处,又是一阵大叫,此次叫声更急。叫声停止,只听黑漆漆的洞口之中,传出一阵猿啼呼应,不多时便见四只白猿飞奔而出,围在第一只白猿身边,嗷嗷叫唤,好似在询问着什么。那白猿将身上之人放下,眉清目秀,剑眉星目,却不是薛卿候是谁?原来将薛卿候救下之人,却是一只白猿。 第一只白猿将薛卿候抱在怀中,飞奔入洞中内。另外四只白猿,两只开始收起藤蔓,另外两只则随着第一只白猿走入洞内。山洞深邃,月光不进,一片漆黑,但这些对于这些白猿而言,却是没有一点障碍。五只白猿拥簇这昏迷不醒的薛卿候,走过一段崎岖狭窄的道路之后,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另一番天地,虽然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但显然此处空间十分开阔,脚下也变得十分平坦,白猿行到此处,便不再前行。 第一只白猿将薛卿候平放在洞中一块岩石之上,其余四只白猿一拥而上,围着昏迷不醒的薛卿候,嗷嗷乱叫,抓耳挠腮,模样滑稽,但从众白猿的神态可以看出。它们对于眼前少年目前的情况,却是十分焦急。第一只白猿围着薛卿候不断转圈,时不时的用一双毛茸茸的爪子去推薛卿候的身体,却仍不见薛卿候醒来,如此奔走了四五圈之后,那白猿竟然发出呜呜之声,好似在哭泣一般,其他白猿见状,也是呜呜痛哭不已。原来这些白猿见薛卿候静静的躺在岩石之上,一动不动,竟以为薛卿候早已死去,进而痛哭。 过不多时,第一只白猿好像想起什么一般,附耳在薛卿候胸口,这白猿竟然懂得判人生死之法。那白猿在薛卿候胸口倾听片刻,忽然大叫一声,显得十分欢快,身形一跃而起,在这山洞之内上蹿下跳,长啸不断,其他四只白猿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也纵身而舞。原来这白猿听到薛卿候心跳尚在,知道薛卿候未死,不觉兴高采烈。 五只白猿,手舞足蹈片刻,第一只白猿一声嚎叫,好像是下命令一般,其余四只在这一声嚎叫之下,顿时安静下来,原来这白猿竟然是害怕他的这些同类打扰薛卿候休息,而喝令他的这些同伴肃静。那白猿见此情形,低鸣两声,显得十分欢快,转身坐在薛卿候身边,静静守护薛卿候醒来。 薛卿侯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感觉身下一片冰冷坚硬的东西,睁开双眼,入目一团毛茸茸,白花花的东西,一声尖叫。再定睛看时,原来是与自己相伴已有半年之久的白猿,不觉又是欢喜,伸手抚摸,入手感觉毛茸茸,甚是欣慰。 “嗷。”白猿一经抚摸,顿时欢快起来,在岩洞中,上蹿下跳,嗷嗷直叫,其他白猿闻声,纷纷本来,见薛卿候已醒,同样兴奋不已,各个手舞足蹈。 “白猿兄,难道是你救了我。”薛卿侯等到众白猿安静下来之后问道。 “嗷嗷。”白猿像是听懂了少年所言,点头称是。 “在下多谢白猿兄救命之恩了。”薛卿侯抱拳一礼道。 白猿闻此言,抓耳挠腮,满脸欣喜,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其他白猿则是一阵欢呼。 突然,白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起身奔向洞内,其他白猿见状,也纷纷相随,薛卿候不明所以,只是坐在冰冷岩石之上等待。 空旷岩洞,寂静无声,黑暗之中,薛卿候不觉悲伤不已,脑海之中,一片猩红,猩红之中,淡出一张美丽面孔,正是洛青霞,响起母亲,再难抑制心中悲伤之情,不觉留下两行热泪。“可恶的北越帝国,杀母之仇,定让你血债血偿。”薛卿侯紧握双拳狠狠的道。 “只是我武功低微,今次若非白猿相救,恐怕我早已经死了。”薛卿候想到此处,又想到母亲的惨死之时的模样,心中更是悲伤不已。“难道我真的无法报仇了吗。”薛卿候心道,此时的薛卿候思绪万千,呆呆的坐在洞中,不知所措。 原来这只白猿是少年半年前上山砍柴时,不经意遇到,当时白猿正遇困境,深陷猎人陷阱,薛卿侯见此情形,不觉心疼,便出手相救。不想这白猿竟然懂得感恩,以后数日,每天都陪着少年在山中游荡,时常给薛卿侯带些山中野果,少年也欣然接受。 时间久了,这白猿竟也将其他四只白猿介绍给薛卿候认识,半年相处,这一人五猿,竟然成为朋友,倒也是一则奇闻,不过半年时光,见得最多的,还是这只白猿,其他四只倒是不怎么常见。 白猿见薛卿侯砍柴身手笨拙,在山林之间行走缓慢,时常因为一些并不起眼的荆棘藤蔓绊住手脚,每当此时,白猿都是一阵嘲笑,薛卿候倒也不在意,到了后来,这白猿竟然开始教他一些在山野中行走之法,薛卿侯也乐意学习,一段时间之后,薛卿侯果然感觉在山间的行动变得不同以往,较之以前,自然是迅捷了许多,薛卿侯自然心情大好,白猿见状,也是由衷高兴。 这一日,薛卿侯像往常一样上山砍柴,在山中却不见白猿身影,不觉奇怪。就在薛卿侯焦急等待之时,突觉背后风声响起,蓦然回头,惊见白猿手持树枝,直刺薛卿侯后背穴道,薛卿侯初始并不懂的什么叫做武功,更不懂得如何躲避,竟被白猿打个正着。而反观白猿,则是满脸的兴奋。 薛卿侯又气又恼,欲擒白猿问罪,却哪里碰得到白猿的一点皮毛,过不多时,早已累得气喘连连,跌坐在地,而白猿则是优哉游哉,薛卿候不觉有些垂头丧气。白猿见状,站到薛卿候面前,呜呜鸣叫,手上一阵比划。薛卿侯开始之时虽不明白白猿意思,以为白猿是要与自己嘻嘻,自然高兴,便与白猿在这深山密林之内嬉闹。其实白猿所授乃是一种精妙剑法,只是薛卿候对于武学一无所知,只当是白猿与自己嬉闹玩耍,时间久了,便也学会不少,虽不能懂其精髓,却也有模有样。 初始薛卿侯手法生疏,经验不足,每每被白猿打翻在地,虽不至受伤,却也是十分疼痛,后来,薛卿候便观察思考白猿使用树枝击人之法,牢记在心,如此过了数日,薛卿侯已经将白猿套路摸得一清二楚,对敌经验也已经有了一些,再与白猿交手的时候,白猿便不是对手。 岂不知这白猿心高气傲,被薛卿侯击败之后并不服气,每一次失败之后,总会消失几日,再出现之时,便会更强。 一晃半年,那日薛卿侯再次击败白猿,白猿懊恼而去,薛卿侯击败白猿,心情大好,欣然回家而去,却不想当日晚上便遇灾难,若不是白猿心中气愤,心中不服气,想要再与薛卿侯再次比试,找回场子,下山而去,恰遇薛卿侯遇险,便出手相救,至此才保住了薛卿侯的一条性命。 那日晚上,薛卿侯为救母亲,一时心急,所施展出来的精妙剑招,便是这半年以来与白猿在山中所学,若不是白猿虽然聪明,但毕竟是畜生,教给薛卿侯的剑法本就七零八落不全,薛卿侯又没有得到好好的教导,才使得当日使出的剑法虽然精妙,却也破绽百出,才会败在天玑之手。如果薛卿侯得到名师指导,天玑怎会是他的对手。 就在薛卿侯正在沉思之时,五只白猿突然自洞内窜出,各个手捧鲜果,递到薛卿侯面前,口中嗷嗷直叫,意思是让薛卿候先吃些野果果腹。 薛卿侯此时已经一日一夜未曾进食,正觉饥肠辘辘,顺手接过,狼吞虎咽一番,白猿所采也不知是什么野果,红艳艳,圆溜溜,入口甘甜,甚是美味,薛卿侯三两口,便将十几个果子送入腹中。顿觉精神大振,此时想起母亲惨死,心中又自一阵伤悲,便要下山回村。 五只白猿见状,顿时大惊,一阵手舞足蹈,将薛卿候围住,不让薛卿候出去,以免再遇危险。 “白猿兄,我母亲尸骨未寒,此时想必那些可恶的恶人已经离去,我要下山去埋葬了母亲,再来与白猿兄相聚。”薛卿侯明白白猿的意思,开口说道。五只白猿闻此言,仍是不放心,还是不愿放薛卿侯下山而去。 “既然猿兄不放心,不如跟我一起去吧。”薛卿侯道。 白猿见薛卿侯去意已决,便不再阻拦,领着薛卿侯走出山洞,这山洞乃天然形成,山洞之内,怪石嶙峋,道路也不平坦,若不是白猿带路,寻常人士实难安然走出。到的洞口,薛卿侯顿足望去,更是心惊,只见夕阳当空,满山血红,足下白雾缭绕,仿似在天上一般,要想下去,简直难如登天。白猿嚎叫一声,放下藤蔓,抱起薛卿侯,手脚并用,飞速滑下这万丈峭壁,到的平地之上,白猿也不将薛卿侯放下,仍旧抱着薛卿侯一阵飞奔,薛卿侯只感到耳边生风,仿佛在飞翔一般。过不多时,山路开始变得平坦,景色也开始变得熟悉,薛卿侯抬眼望去,孤山村已经近在眼前。 到的村口,白猿将薛卿侯放在地上,便飞身上树而去。薛卿侯望向这本来宁静的村庄,只见满地猩红,在村头的打谷场上,躺着一具又一具已经冰冷的尸体,那些前几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已经失去了生机。薛卿侯三步并作两步,在这些冰冷的尸体当中找到自己的母亲,这慈祥的母亲,现在已经毫无知觉。薛卿侯眼见此情形,伏在母亲身上一阵大哭。 白猿在树上远远的看着,不仅也是热泪盈眶,奔下树来,奔到薛卿侯身前,轻抚其后背,以示安慰。薛卿侯痛苦一阵,止住哭声。“人死不能复生,我还是先将母亲入土为安吧,再图报仇。”薛卿侯回到家中,取出工具,找了一处北山面水的地方,挖了一个坑,首先将母亲的尸体埋葬,然后又在不远处挖了一个大坑,将村中的其他人也入土为安,做完一切,薛卿侯又在洛青霞的墓前痛哭一阵,才被白猿强行拉着离开,返回白猿居住的山洞之中。 回到山洞,白猿又去采摘了些野果,薛卿侯和白猿坐在山洞青石之上吃完,薛卿侯本来已经准备入睡,白猿却仿佛有心事一般。 “嗷嗷。“白猿窜到薛卿侯面前,拉起薛卿侯的双手,也不管薛卿侯愿不愿意,转身向洞穴深处走去,薛卿候虽然不愿意,却如何能够挣脱白猿的手,只好任他拉着前行。 话说这个岩洞怪石嶙峋,越往里走,道路越崎岖,白猿感觉到薛卿侯行走吃力,不觉放缓脚步,缓步走向洞穴深处。 走的片刻,洞穴突然变得恍然开朗,竟然出现一个足可容纳百人的空间,外面的一处洞天虽然也不小,但与这里比起来,简直是不足一晒。 “原来这里竟然还隐藏有着样的洞天,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薛卿侯打量一番之后,喃喃说道。 白猿放开薛卿侯的手,转身走向墙边,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截干树枝递到薛卿候手中,薛卿候自口袋中取出火折子,将树枝点燃,这座石室顿时变得明亮,室内景色逐渐呈现在薛卿侯的眼前。在石室的最里面,摆放着一张石床,石床上,平躺着一具骷髅,薛卿侯一见之下,吓了一跳,随即壮起胆子,看着这具骷髅,“却不知道躺在这里的究竟是何人。”薛卿候心道。再看石床旁边,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之上还摆放笔墨纸砚,再无其他。而在床后的墙壁上,则挂着七柄宝剑。除此之外,石室之中再无其他摆设。 “这里?”薛卿侯将目光看向白猿,白猿则并不理会薛卿侯,拉起他的手走向左面的墙壁。 薛卿侯只得跟着白猿走到石壁之前,借着火把的光芒,薛卿侯看到墙壁之上,刻画着无数小人,这些小人一个个赤身裸体,有的盘膝而坐,身上刻画着无数线条和无数红点;有的手持长剑,做击剑状,持剑而舞;有的发足狂奔,宛若天马流星。而在这些小人周围还刻画着许多小字,想来是对这些小人动作的注释。 薛卿侯静静的看着这些可爱的小人,颇觉奇妙。 “这些是什么?”薛卿侯问道。 “嗷。”白猿嚎叫一声,放开薛卿候,转身奔向石床,自床后的石壁上取过一把宝剑,便照着墙壁的上小人的形态,展动身形,整个石室顿时剑光霍霍,白猿看似笨拙庞大的身躯,竟然变得异常灵活,手中长剑也是霍霍生风,时而轻灵,时而威猛,时而又变得辛辣。薛卿侯再仔细看时,方才发现,白猿所舞之剑法,竟然与墙壁之上所刻画的十分相似。 薛卿侯此时方才明白,原来这墙壁之上所绘竟然是一套精妙剑法,顿时欣喜若狂。“如果我能习得此等剑法,又何惧那什么天玑,何愁大仇不能报。”薛卿候想到母亲,心中一阵悲痛,而想到习得此处武功,自然便能报了母亲大仇,又是兴奋非常。 “哪位想必就是这里的主人了。”薛卿侯再次将目光落在石床之上的骷髅。 思付之间,白猿已将一套剑法使完,来到少年身边,又是一阵比比划划。 “你是要我学习这上面的武功吗?可是我并不懂武功。”薛卿侯说道。 白猿听闻此话,竟然颇为着急,抓耳挠腮,手足无措。 “既然猿兄好意,我便一试。”薛卿侯又道,其实他心中早已经在渴望学习此等精妙武功了,仇恨的种子是强大的,强大到足以改变一个人。 “嗷嗷。”白猿听闻此言,顿时欢喜,拉起薛卿侯,走向右面的墙壁。 这面墙壁之上,没有任何图画,反而刻着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薛卿侯借着火光,仔细辨认,只见其上写着“余一声嗜剑,自十八岁出道,至三十三岁归隐,经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自封剑神之名。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余与三十三岁一人一剑,独上昆仑之巅,偶遇山巅之上,二位老人对弈论剑,余好奇观之,听闻二位前辈所论剑道,顿觉惭愧,方知余所学之剑法,简直如同儿戏一般,顿觉惭愧。于是归隐于此,苦苦思索二位前辈之剑道,终不明其意,仅参透其中一二,创出昆吾三式剑法。待招成之日,余已白发苍苍,感知时日不多已。遂将余之平生所学刻于石壁之上,待到有缘之人,仗剑江湖,行侠义之道。室中所藏,乃吾昔年纵横江湖,所佩之剑,后人自可取之。无妄剑神,百里长青。” “原来这石壁之上所记载的竟然是百里前辈平生之绝学,想必这位百里前辈定是一位大侠士。”薛卿侯心道。 再往后看,映入眼帘的乃是“八脉玄皇功”五字,之后的内容,则是讲述人体经脉及吐纳运功之法。“这想必便是内功心法吧。”薛卿候仔细阅读,却也不能明白其中意思。 “八脉玄皇功”之后,记载则是习剑之道,以及一些拳脚功夫。薛卿侯一一观之,颇觉奇妙,对此间主人更是敬佩不已。 “若是能够学会这里的武功,纵然不能天下无敌,报仇是已经绰绰有余了。”薛卿候心道。“既然前辈自称剑神,想必剑法一定不错,我便先学一学前辈的剑法好了。” 可这石壁之上所刻剑法何止数十种,薛卿候顿感眼花缭乱。“既然无法选择,我便这一侧开始好了。”薛卿候心道。原来这百里长青虽然自封剑神,剑法的确亦可通神,但其用剑之时,从不被规矩所约束,讲求随机应变,因此在刻此剑法之时,也并非循规蹈矩,而是想到什么剑法便刻了什么剑法,全然不同,因此才让薛卿候此时毫无头绪,只得从一侧练起。薛卿候手持长剑,随着石壁之上人物形态舞动,虽然姿势生疏,却也使得石室之内,寒气纵生,剑光灿灿。 白猿见状,并不打扰,而是转身离去。 薛卿侯也不知道自己练习的多久,只觉这墙壁之上,所载剑法,越是往后,越是深奥异常,这却更勾起了薛卿侯的兴趣,时而思索,时而舞剑,直到腹中饥饿难耐,身体疲惫不堪才停下。此时白猿正好手捧鲜果走入,薛卿侯见状,自白猿手中取过鲜果,饱餐一顿。 “猿兄,这位前辈的武功甚是精妙,我要在此好好学习,不知猿兄意下如何。”薛卿侯说道。 白猿并不懂少年的意思,但看到薛卿侯兴奋的样子,渴望的眼神,想是对这里的武功十分好奇,自然十分高兴,嗷嗷怪叫两声,转身奔出石室,薛卿候则是开始继续练剑。 自此以后,薛卿侯便如同着魔了一般,从未离开这间石室,醉心于墙壁上的武学剑法,饿了渴了就以白猿送来的鲜果为食,困了就在石室之中席地而睡,浑然忘记了时间流转。 第三章 神功初成入江湖 冬去春来,花开花落,转眼已经过去一年半。 只是山中不知岁月流转,再加上薛卿候醉心于百里长青留下的神功剑法,浑然不知这世间已经换了天地。 在这三年的时间内,薛卿候早已经将石壁之上所载武学,牢记在心,奈何,在这山洞之内,除了自己便再无人烟,五只白猿虽然颇具灵性,但毕竟也是畜生而已。薛卿候在练功遇到困惑之时,不能得到名师指导,也无法向他人询问解疑,只得暂且强行记在脑中,以待日后遇见武功高强之人再行请教。 这石室之中所载武学不仅十分高深,而且十分繁杂,除了那套由百里长青随性所刻,包含了江湖之上各门各派剑法精髓的剑法之外,“此剑法尚无名称,不若便暂且称之为长青剑法吧”,还有便是凝结了剑神百里长青毕生心血所创的“昆吾三式”,更有高深内功“八脉玄皇功”,轻功身法“飞鸿踏雪”,拳法、掌法、擒拿术,弹腿功等多种武功。 但在诸多武功之中,薛卿候最痴迷的还是百里长青的剑法,薛卿候先是将“长青剑法”习练纯熟,这长青剑法乃是百里长青随性而发,并无规律可循,因此习练起来只需将每一招每一式牢记便可,施展之时,也是讲求随心随意,只是薛卿候在这山洞之内并无对手,也无人喂招,并不能领略其中精髓所在,空有其型,而无其意。 薛卿候将“长青剑法”习练纯熟之后,便开始修习“昆吾三式”,这“昆吾三式”共有三式,第一式“星垂平野”,第二式“剑荡九霄”,第三式“缥缈一剑”。此剑法虽然只有三式剑法,但却暗藏无数变化,几乎已将天下剑法尽纳于一剑之中,如此精妙剑法,纵使薛卿候天赋异禀,聪颖非常,想要练成也着实不易,足足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绕是如此,这最后一式“缥缈一剑”,仍旧是未曾练成。“百里前辈所创剑法太过精妙,看来我是无法领悟了。”虽然未曾练成这最后一式,但薛卿候却并不气馁。 “如今我已将百里前辈所留剑法练成,也该离开此处了。”薛卿候心道。转身向着百里长青的尸骸磕了三个响头,便欲离开。薛卿候所做的一切,皆被前来送饭的白猿看在眼中,这白猿乃是五只白猿中最小的一只,自打薛卿候来此练功之后,一直便由这只白猿送餐。那白猿发出一声哀啼,将水果放在薛卿候面前,神态甚是悲伤。 “小白,我已经练成百里前辈剑法,就要离开此处,这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了。”薛卿候道,想到马上就要与自己相伴多日的白猿分离,薛卿候也是有些不舍,但是血海深仇在身,薛卿候如何能够任由仇人逍遥法外。 “呜,呜”小白猿闻言,呜咽两声,随即飞奔而出,薛卿候不明其意,神情一愣。 过不多时,薛卿候只闻猿啼不止,越来越近,原来那小白猿听闻薛卿候要离开,便将其余四只白猿呼唤而来,当先的白猿正是曾经救下薛卿候性命的白猿。 “老白,我就要离开了,你多保重。”薛卿候道,为了区别五只白猿,薛卿候分别为这五只白猿取了老白,大白,二白,三白,小白的名字,这老白便是薛卿候的救命恩猿。 “嗷嗷。”老白嚎叫两声,拉起薛卿候的手,便来到另一侧石壁,此处石壁之上,记载的乃是百里长青的内功心法,拳脚功夫。 “猿兄的意思是让我也将这些武功练成吗。”薛卿候道。 “嗷嗷。”老白奋力点头道。 “可是……”薛卿候欲要再说,却见老白手舞足蹈,一拳砸向一块青石,随即做出四分五裂之状。“你的意思是,我若练成这边的武功,便能开山裂石吗。”薛卿候道。老白闻言,点头称是。 “既是如此,我便在此再逗留数日。”薛卿候道,众白猿闻言,均发出一阵欢呼啼叫。 于是薛卿候便在此处,开始修习“八脉玄皇功”。人体之内,奇经八脉,这八脉分别是“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阳维脉、阴维脉、阴蹻脉、阳蹻脉”,“八脉玄皇功”所载便是修习八脉之法,从任督二脉开始,依次修炼冲、带、阳维、阴维,然后是阴蹻、阳蹻二脉,当八脉练成之时,方才练成“八脉玄皇功”的第一重,第二重便是将“八脉”之中的内力,融会贯通,将八股内力,汇聚与丹田之内,然后再流入八脉之中,此处也是“八脉玄皇功”最为重要的部分,最为艰难的部分,若是练成,便如同凤凰涅槃一般,到时将是一飞冲天。 薛卿候醉心修习“八脉玄皇功”,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薛卿候虽然将“八脉”练成,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八股内力融合,有几次强行融汇,几乎差点走火入魔,使得薛卿候忌惮在心,再也不敢强行突破。“看来要想练成这八脉玄皇功,不可躁进,我还是日后再行修炼吧。”薛卿候在又一次失败之后说道。索性便不再执着,转而开始练习轻功和拳脚掌法,一瞬之间又是一年半的光阴。 转眼之间,薛卿候已经在这洞中生活了四年时间,四年光阴,薛卿候也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长大成人,骸下已长出黑色胡须,身材也已经长高不少,身材也是更加魁梧,已非当日少年模样。 这一日,薛卿侯静立石床之前,再次向着床上的百里长青躬身下拜。 “此时五位猿兄都已经出去,不在洞中,我也该趁此机会离开,以免再出差错。”薛卿候心道。从石壁之上,取下一柄长剑,挂在腰间,转而奔出石洞。 石洞之外,明月高悬,双脚之下,壁立千仞,薛卿候抓起藤蔓,纵身而下。 “猿兄,就此别过,救命之恩,等我报仇之后,再来相报。”薛卿侯向着山洞一拱手道,转身飞奔离去,此时薛卿候已经练成“飞鸿踏雪”的绝妙轻功,全力飞奔之下,但觉双耳生风,眼前景色飞速流转,过不多时,满山红叶已经映入眼帘。 “原来我在洞中才呆了这么几天而已。”薛卿侯心道,其实他不知道,这已经是第五年秋天,他已经在洞中呆了四年时光,只是,他在洞内,全心练武,早已经忘记了时间,当年他进洞之时,正是秋天,满山红叶,现在出的山洞,依旧是满山红叶,只是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年,景色依旧,却已非昨日。 “哎,我还是先回村中,祭奠完母亲,然后去找霍叔叔。”薛卿侯心道,打定主意,全力飞奔而去。 不多时刻,孤山村已经在望,薛卿侯心中一阵恍惚,不觉加快脚步,直奔孤山村。 只是映入眼帘的情形,却让薛卿侯难以接受。只见此时的孤山村早已面目全非,房屋还在,只是早已破败,村庄还在,只是早已荒芜,荒烟蔓草,再不是曾经温暖的港湾,这里只是一座凄凉的荒村,在村口处,埋葬着,薛卿侯最亲近的人。 “我才离开几天,怎么会变成这样,会变得如此凄凉。”薛卿侯站在村口,看着眼前的情形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卿侯,是卿侯吗,原来你还活着。”就在薛卿侯恍惚之时,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充满惊喜。 薛卿侯闻声望去,但见月色之下,一青衫中年男子,正疾步向自己走来。 “霍叔叔。”薛卿侯一见此人,顿时热泪盈眶。 原来面前男子名叫霍云天,自薛卿侯记事以来,一直救济他们母子两人,而薛卿侯的母亲也对此人颇为信任,要他叫这个人叔叔,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知道。 “卿侯,真的是你,太好了,你还活着。”霍云天道,也已热泪纵横。 “霍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薛卿侯道。 “今天八月十五中秋节,我来给你母亲和村里的乡亲们上香。”霍云天道 “八月十五,我记得出事那天是八月初一,原来我已在山中待了这么长时间。”薛卿侯道 “是啊,已经四年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寻你不着,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这几年你去了那里,怎么过来的。”霍云天问道。 “难道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吗?”薛卿侯道。低头一看,自己身上所穿衣服早已经破败不堪,而且明显小了许多,只是薛卿候一出洞时,便飞奔赶路,不曾察觉,此时一看,方才觉得不好意思,满面通红。 “是啊。”霍云天道。 “原来已经过了四年,我还以为,只不过过了几天而已。”薛卿侯道。 “是啊,四年前这个时候,我在县城茶馆,听闻北越军队经过此地,心知以北越军队的作风,必然会对所过之处烧杀抢夺,心中惦念你们母子安危,便提前打烊,连夜赶来,没想到我还是来晚了一步,我到这里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满村疮痍,血流满地,一地尸体,我疯狂的寻找,却始终不见你的身影,我本来以为你一定是被北越蛮夷捉了去,便又返回县城之中,一路探访,却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本来,本来以为你已经暴尸荒野,没想到苍天有眼,让你活了下来。”霍云天道。四年前那日,霍云天在县城茶馆中看见天玑等人路过,心中已有不祥预感,后来又在茶客的口中听闻北越帝国在孤山村的消失,便连夜赶来,赶来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间炼狱,满目疮痍,当霍云天看到眼前情形之时,宛如五雷轰顶一般,疯狂的在尸体中寻找薛卿候,却连薛卿候的影子也没见到,心中本来抱有一丝希望“卿候若是被北越帝国抓了去,凭他的机灵,应该尚有一丝生机。”霍云天想到此点,便有马不停蹄的赶回县城,一路寻访天玑等人的行踪,经过五天的追查,终于在距离此处不远的另一个镇子中寻到了天玑等人的行踪,但是令霍云天失望的是,他并没有找到薛卿候,当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后,霍云天当时真如失了魂一般,再回孤山村之时,看到的已经是两座新坟。 而如今,四年过去,薛卿候再出现的时候,霍云天心中那份喜悦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 “该死的蛮夷,残忍至极,我母亲是死在天玑的手中,我定然不会放过此人。”薛卿侯说道,想起母亲惨死之状,心生愤恨,双眼之中,早已经满含热泪。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去祭奠你的母亲,然后我们再讨论报仇的事情,这血海深仇,不报何以为男儿。”霍云天道,家仇国恨,他霍云天如何体会不到。 “好。”薛卿侯紧握双拳说道。 满山红叶之下,一片荒草,荒草之间,两座坟包,埋葬着无辜的生命。 薛卿侯跪在母亲坟前,想起往日的种种,早已经泪水满面,在这冰冷的黄土之下,埋葬着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那个不愿意告诉他从前的人,却也是给他生命的人。那个坚毅的女子,将一切都给了他,却唯一不愿告诉他,他的父亲是谁,当她最后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风很冷,月色很美,圆月高悬,人却已经阴阳两隔。 “卿侯不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你的路要走。”霍云天安慰道。 “我定要以我生平所学,驱除鞑虏,给百姓一个安稳生活。”薛卿侯道。 “既然你有这样的胸怀,真叫我高兴,走,我们先回去再说。”霍云天道,听到薛卿候说这句话的时候,霍云天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曾几何时,从另一个人的口中,他也听到过这样的话语。 “恩。”薛卿侯擦去眼角的泪水,缓缓站起,看着这一片天地,冷月,荒村,古道,红叶,这种美太过凄凉,凄凉的让人不忍多看。 “走吧。”霍云天当先而行,薛卿候紧随其后,缓步走入这江湖。 第四章 入江湖小试牛刀(一) 霍云天的家,坐落在白云镇上,白云镇位于幽州、冀州交界之处,离此并不远,霍云天在白云镇上这开着一家普通的茶馆,过着清淡平静的生活。这个人就像是一个普通的人一样,每天开门迎客,日子虽然不富裕,却也逍遥自在,但认识霍云天的人都知道,这个人绝不像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现在,薛卿侯和霍云天就坐在霍云天的茶馆里,薛卿候此时早已经梳洗一新,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坚毅,俊朗,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霍云天准备了几样小菜,温了一壶酒,二人相对而坐,闲谈别来之情。 “卿侯,这一年你在哪里,是怎么过来的。”霍云天喝了一口酒问道。 “那日蛮夷进攻村庄,我本以为要丧命刀下,没想到以前在山上救过的一只白猿出手相救……”薛卿侯将这四年的经历,如何被白猿所救,如何在洞中学习武功等等一五一十的说与霍云天听。他这四年的经历就像是一个传说一样,实在让人难以相信,但是霍云天却信了,在他心中认为,薛卿候这些离奇的经历,都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结果。 “世间竟有如此奇事,一定是老将军在天有灵,才会让你遇到这般奇事。”霍云天听得阵阵惊讶,感叹道。 “叔叔,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薛卿侯这四年都生活在白猿的石洞中,一心沉浸在百里长青留下的剑法武学当中,深居深山,对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 “哎。”霍云天一声叹息。 “怎么了,叔叔,难道这些年有什么大事发生。”薛卿侯问道 “国仇家恨,一言难尽啊。”霍云天喝了口酒,缓缓说道“南朝势弱,北越帝国日渐强大,如今蛮夷大军已经占领长江以北,我们此时所踩的土地,早已非汉人所有。南朝皇帝昏庸,抛家弃子,仓皇南逃,目前拥具长江之险,苟且偷生,只是可惜苦了那许多无辜的百姓。”霍云天悲愤的道。 “难道江湖之人对于北越的侵略无动于衷吗?”薛卿侯道 “江湖侠义之士大有人在,奈何北国高手亦不在少数,纵然有杀敌之心,但奈何力不足啊。”霍云天叹道。 北越大军南下,朝廷根本没有抵挡的能力,甚至说连抵抗之心都没有,拱手将半壁江山送给他族。纵然江湖人士在丐帮、武当、少林的领导之下,抛头颅,洒热血,却奈何终究抵不过北越铁骑,不知道有多少热血之士死在北越铁骑之下,这长江以北,早已经乱作一团,百姓流离失所,这圆月下,是一幅凄苦的景色,团圆就像是一种奢侈的礼物,只能祈求上苍的眷顾。 “朝廷无能,受苦的还是无辜的百姓。”薛卿侯叹道。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觉悟,将军在天之灵可安息了。”霍云天道。 “你口中的将军是谁?是我父亲吗?”薛卿侯问道。母亲在世之时,从来也没有对她说过他父亲的事情。 “你母亲不曾告诉你有关你父亲的事情,是有原因的,这件事我现在也还不能告诉你。”霍云天道 “叔叔,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权利知道我父亲的事情。”薛卿侯道,他体内的血在沸腾,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霍云天看着薛卿侯日渐强壮的身体,高挑的身材,坚毅的面孔,不觉神情恍惚,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当年的影子。那个在边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人,放弃了万千家业,一心为国的人,一剑光寒十九州,在这剑光之下,北越蛮族只能窝在塞外之地,不敢越雷池一步,只可惜,这座长城最后还是倒了,而且还是倒在自己的手中。自毁长城,从此北越南下,大胤王朝只能偏安一偶,在北越的淫威之下,瑟瑟发抖。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江湖凶险,你的母亲不肯向你说你父亲的事情,就是怕你有危险,等到时机成熟,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你只要记得,你的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霍云天说道,他的目光迸发着光彩,那是一种崇拜。 “我明白,我一直都相信我的父亲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薛卿侯说道。 “你明白就好,既然你已经学会哪位前辈的武功,让我看看如何。”霍云天道。 “侄儿只是小有成就,还望叔叔不要耻笑。”薛卿侯。站起身来,走到茶室中央,展开身形,施展一路伏虎拳,这伏虎拳共有三十六招,乃一路平常拳法,江湖之上,但凡习武之人,基本都会此路拳法,现在薛卿侯使来,整个茶室之内,顿时拳影重重,端的有降龙伏虎之势,一套伏虎拳使来,倒也颇为凌厉。 “此拳法乃武学入门之拳法,防身可以,但要制敌取胜,还是颇为困难,你运用虽然不错,但有几处尚不精通。比如这一招“醉打山岳”应该是这样。”霍云天说道,也站起身来,将薛卿侯这一路拳法中不精通之处,一一点出,并从旁指点,一路伏虎拳指点完毕,已经是午夜时分。 “想不到霍叔叔竟然也会武功。”薛卿侯感到十分惊讶,他从来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中年人,竟然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就如同他的母亲一般,看似柔弱的女子,却也是身怀绝技,他认识的这些人,究竟怎么了。 “年轻的时候,练过一些武功而已,好了时候不早了,先去休息吧。”霍云天道。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霍云天起来便开始忙活茶馆的生意,薛卿侯则从旁帮忙,一天就这样过去,待到夜幕降临,客人都走了,霍云天便要薛卿侯按照昨夜指点,练习伏虎拳。薛卿侯自得霍云天指点之后,本来这套拳法中不明白的地方,现在都已经领会,这一套伏虎拳使来,更加有型,威猛,真有猛虎下山之势。一连三天,薛卿侯天天如此,一套伏虎拳终于在霍云天的指导下,习练纯熟。到的第四日,霍云天又要薛卿侯练一套功夫给他看,薛卿侯已经明白霍云天的教导之意,便将百变神拳练给他看,薛卿侯在深山之中,无人从旁指导,只能自己体会学习,难免有不通之处,现在霍云天从旁指点,经过几天的习练,一套百变神拳也融会贯通。接下来,又用五天的时间将穿云掌练习成熟。霍云天见薛卿侯所使武功,均是江湖之上普通武功,不觉有些失望。 这一日,薛卿侯练完穿云掌后,霍云天说道“难道你在深山一年,只学得这么点普通武学。” “当然不是,这些不过是哪位前辈的胡乱刻下的一些拳脚功夫而已,我也是在练剑之余练了一些,那位前辈自称剑神,剑法才是那位前辈真正的精髓。”薛卿侯说道。 “我还奇怪,见你之时,你为何要带着一把剑。既然如此,你练一套剑法给我看。”霍云天道。 “恩。”薛卿侯答道。“既然霍叔叔要看百里前辈武功的精髓,我便一战昆吾三式给他看看,省的他小瞧了前辈。”薛卿候心道,随即自外面找来一根木棍,以此做剑,展开身形,将“昆吾三式”施展开来。顿时霍云天感到这小小茶室之内,剑气纵横,入眼只见剑影霍霍,却无法看清这剑法的端倪,不禁叹道“果然好剑法。” 这昆吾三式乃百里长青平生绝学,既然百里长青自封剑神,这昆吾三式当然是非同凡响,霍云天虽然也是一位武学大家,但还是无法看出这昆吾三式的端倪所在,只觉得入眼皆是剑影,甚至已经无法看清薛卿侯的身形。当薛卿侯练完一套剑法之后,霍云天还沉浸在那一套天下无双的剑法之中。 “想不到天地间真的存在这种剑法。”霍云天喃喃说道。 “其实这套剑法,我还有最后一招未能参悟,还请霍叔叔指点。”薛卿侯骄傲的道。 “这样的剑法,人间哪得几回见,我武功低微,是不能帮你了,只能靠你自己去领悟了。”霍云天道。这样的剑法,他连一点变化都没有看出来,在他的眼中,那每一剑,都充满变化,每一种变化都是精妙异常,那是常人无法参透的,即使薛卿候不说他还有一招未曾使出,霍云天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样啊。”薛卿侯也有些失望,他本来以为霍云天能够指点他的,可是现在霍云天显然没有这能力。剑神之剑,岂是任何人都能够参透的。 叔侄二人,在这小小的茶馆之内,白日做生意,晚上霍云天便指点薛卿候武功,有时候,霍云天也会和薛卿候相互切磋,二人点到为止,互有胜负,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转眼已经是十月,风开始变得寒冷,落叶随风而舞,已是一副萧条景象。 这一日中午,薛卿侯和霍云天正在茶馆内忙碌,三个大汉走入茶馆,当首一人,就像是一座铁塔,满脸胡子,眼光如鹰隼般锐利,左边的哪一个,就像是一个猴子,骨瘦如柴,双眼放光,右边的一个人,做书生打扮,脸色苍白如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三个人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 “小二哥,把你们这里最好的茶来上一壶。”那铁塔般的汉子说道,声如洪钟,震得屋顶上的尘土也瑟瑟落下。 “这就来了。”霍云天答应一声,早有小二将一壶茶奉上。 “叔叔,这三个好像并不是普通人。”薛卿侯悄声在霍云天耳边说道。 “我知道,这三个人应该是燕云三雄,那个虬髯大汉叫做雄霸天下熊岳,拳法很好,那个精瘦汉子叫做飞天遁地孙侯,擅长轻功,一套意行拳已经出神入化,而那个书生,应该就是病书生金俊峰,一手打穴功夫已是江湖数一数二,这三个人虽然行事古怪,平时喜欢惹是生非,但也曾做过几件好事,并非大奸大恶之徒,只是一直活动在燕云一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霍云天说道。 “我看最近这里江湖人多了很多,不知道有什么大事发生。”薛卿候道。 “我也早已发现了,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小心一点,多多留心也就是了。”霍云天道,当霍云天说完这几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是一愣,曾几何时,他霍云天也变成了一个如此怕事之人。 就在此时,“啪”的一声,一只茶碗摔碎在地,“这是什么茶,淡出鸟味来,掌柜在哪。”熊岳怒吼道,铁拳落下,竟生生将桌子的一角齐刷刷的砸了下来。 “这位客官,这已经是小店最好的茶了,如果客官还不满意,在下在这里赔罪了。”霍云天见状,忙赔笑道,而薛卿候早已经是握紧双拳,若不是霍云天连使眼色,他早已经冲了上去。 “这样的茶竟然也登的了大雅之堂,就这破茶馆留着何用,不如拆了。”熊岳吼道,一拳下去,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茶馆内的其他客人,见纷争将起,除了几个江湖打扮的人以外,其他人等早已经偷偷遛了出去。 “客官,茶虽不好,但小人还要靠这吃饭,拆了恐怕不好吧。”霍云天依旧低声下气的陪着不是。 而薛卿候早已经气愤不过,开口说道“茶水不好,我们不要钱便是,干嘛要拆我们的茶馆。” “你说什么,看大爷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本来已经平息怒火的熊岳,一听此言,便如火上浇油一般,一把怒火腾地一下升起,再难压制。 霍云天见此情形,知道今日之事,已难善了,一场争斗,即将到来。 第五章 入江湖小试牛刀(2) 熊岳语音刚落,身形已经暴起,一拳直取薛卿候面门,根本不给霍云天反应的时间。 薛卿候见状,暗叫一声“来得好。”双拳紧握,就欲出手。而霍云天则是另有所想“卿候武功虽然不错,但这熊岳乃是燕云一带有名的人物,一套风雷拳法,迅若雷霆,威力不同寻常,卿候绝不是他的对手,卿候乃是将军唯一骨肉,决不可让他涉险。”念及此处,霍云天身形疾纵,左掌推出,正在全神贯注注意熊岳的薛卿候只觉得右臂一麻,人已经被霍云天掌风震退三丈,与此同时,熊岳那钢铁般的拳头,已经破风而来,轰向霍云天的面孔,这一拳,并没有什么花哨,却快似闪电,猛似惊雷,一拳击来,距离身体尚有一尺距离,但霍云天已感觉呼吸一滞,若是被这一拳打在身上,纵使是铁打的人,恐怕也难以承受。眼看这一拳霍云天就要轰在霍云天的面庞之上,霍云天却突然拧身向右横移一步,同时,右手一招“排山倒海”拍出,拍向熊岳的手臂,这一招连攻代守,实在高明,若非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之人,如何运用的出。霍云天掌推薛卿候,化解熊岳攻势等一系列动作,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每一个动作若是慢了半拍,将是另一种结局。 熊岳三兄弟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掌柜,竟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 “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有意思,有意思。”熊岳说道,神情说不出的振奋,攻势却是更加猛烈,铁臂横扫,左拳再出,正是一招“双雷灌耳”,霍云天不待招式用老,缩回右掌,左掌一带,将熊岳拳势带开,同时脚踢熊岳下盘,这一下,又是连攻代守的招式。熊岳见自己攻势被眼前之人轻易化解,心中更怒,拳法变得更加凌厉,施展“风雷拳法”,这“风雷拳法”一经施展,真如迅雷狂风一般,一拳猛似一拳,一拳快似一拳。而反观霍云天,身形灵动,掌法迅捷。 小小茶馆之内,两个人,一个招式迅猛,宛若出山猛虎,另一个,身形灵动,掌法迅捷,一时之间,拳掌带风,人影晃动,两个人竟然不相上下。 “能够与大哥打个不相上下的局面,这掌柜的倒也有些本事。”一旁观战的孙侯说道,这孙侯说话之声,怪音怪气,实在难听。 “依我看来,大哥并不是他的对手,再过三四十招,大哥必有危险,二哥,你说这趟浑水,我们是趟还是不趟。”金俊峰说道,这金俊峰说话漫声漫语,便真如生病了一般。 “兄弟同心,其利断金,若是大哥有需要,当然要上的。”孙侯道。 “恩。”金俊峰冷哼一声,便不再说话,而是密切关注场上形势。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薛卿候的耳朵。“无耻小人。”薛卿候暗骂道,反倒是不再看正自相斗的两人,转而关注孙侯二人的动作,以防万一。 果然不出金俊峰所言,熊岳久攻不下,心浮气躁,拳法虽然更加迅猛,却是终于露出破绽,被霍云天抓住,使出一招“风卷残云”,击中熊岳肩头,熊岳站立不定,跌了一个狗吃屎,薛卿候见状,哈哈大笑。 反观熊岳则是面色铁青,“奶奶的,好功夫,二弟,三弟,给他点颜色看看。”熊岳骂道。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子,双拳再出,攻向霍云天。 孙侯,金俊峰闻言相视一笑,随即身形乍起,加入战团。孙侯一套意行拳,上下翻飞,颤抖霍云天,金俊峰手中一柄精钢折扇,专打人周身大穴,这一下,霍云天身受三人围攻,顿时被迫的手忙脚乱,捉襟见肘。 再战片刻,霍云天一个不小心,被金俊峰折扇打中左肩肩井穴,霍云天顿时感到左边手臂一阵酸麻,身形便慢了片刻,就是这瞬息之间,霍云天被熊岳和孙侯的双拳击中,他的人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幸好一只站在一边的薛卿侯眼疾手快,纵身一跃,接住霍云天,只见霍云天口吐朱红,显然已经受伤。 “三个打一个,你们还要不要脸了。”薛卿侯将霍云天扶在椅子上坐下,怒目而视熊岳三人。 “这。这。”熊岳闻道,自知理亏,竟然吞吞吐吐说不出话来,面色通红,甚是狼狈。 “这位小兄弟,我们打个乃是死要面子之人,你还是大人不记小人过,在下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金俊峰深深一礼道。 “哼,打了人,道歉便完了吗,我看你们就是故意的,三个无耻小人。“薛卿侯怒气难平。 “我们就是故意的,怎么样,你个小娃能奈我何。”熊岳道,这熊岳脾气火爆,但也是一个响当当的汉子,虽然喜欢惹是生非,但最忌讳被人叫做小人,薛卿候此言正中熊岳要害。而金俊峰和孙侯闻言,则是相视一笑,知道眼前这少年,要大祸临头了。 “看我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薛卿候怒喝一声,提掌便上,一出手便是百变神拳,这百变神拳招式变化繁复,变幻莫测,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字,这些天在霍云天的精心指导之下,薛卿候早已经练得纯熟,此时正好一展身手。 燕云三雄并未将薛卿候一个小小少年放在心上,因此出招之时,不免有些漫不经心。薛卿侯一套百变神拳使出,真乃变幻莫测,千变万化,一时之间,但见薛卿候拳影重重,身形变幻,在燕云三雄夹击之下,竟然应付的游刃有余。 “好小子,果然有些本事。”直到此时,熊岳三人才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年,并不容易对付。出招再不保留,各显神通,围攻而上。薛卿侯一套百变神拳使完,借着变拳为掌,穿云掌出手,掌起若云翻,掌落似波涛,再与三人斗在一起,掌影翻飞之间,四人已经交手近百招,只见此时,薛卿候招式再变,拳掌相应,或拳或掌,脚下运起“飞鸿踏雪”轻功,身运“八脉玄皇功”,但见茶馆之内,只剩薛卿候身体残影,拳风过处,如扫落叶,过不多时,只听“砰砰砰”三声,燕云三雄竟然落败倒地。 “以多欺少,不过如此,看打。”薛卿候说着,拳风再起,直取熊岳。 “卿侯住手。”霍云天调息片刻,终于气血顺畅,睁眼便见薛卿候将燕云三雄打败,霍云天心知薛卿候这一拳下去,定然会将熊岳打成重伤,到时候,这梁子便是结下了,霍云天并不希望薛卿候在江湖上树敌太多,因此急忙出声阻止。 “霍叔叔,他们将你打伤,看我为你出气。”薛卿侯道。 “卿候,这几位乃是江湖上有名的侠义之士,不可鲁莽。”霍云天道。 “他们以多欺少,妄称什么侠义之士。”薛卿候道。 “这位小哥,金某已经说过了,我这位大哥乃是一个爱面子之人,做事是鲁莽些,但绝对没有害人之心,否则就凭刚才那一拳,若非我们大哥手下留情,你叔叔那还有命在。”金俊峰道。 “这,这,霍叔叔,这可是真的。”薛卿候道。 “那风雷拳法的确是可开山裂石,难道真的是他手下留情。”霍云天寻思道。“不错,这位熊大侠的风雷拳法,开山裂石不在话下,若非他留情,我早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你们,你们走吧。”薛卿候道。 “青山依旧,绿水长流,我们兄弟今日多谢小兄弟高台贵手,咱们后会有期。”熊岳向霍云天二人一抱拳说道,转身举步欲行。 “三位英雄,请等等。”霍云天道。 “英雄还有何事。”熊岳道 “恕在下之言,三位一直雄踞燕云,怎会突然来此地方。”霍云天道。 “兄台既然如此英雄,我等也不必瞒你,十月初九,丐帮将在君山召开武林大会,我等也耐不住寂寞,想要一看天下英雄。”金俊峰道。 “哦,原来如此,三位英雄请便。”霍云天道。 “我们打也打过了,却还未曾询问英雄名号。”熊岳问道,既然不知道败在谁的手中,简直是一个笑话。 “在下霍云天,这位是我侄子薛卿侯。”霍云天道 “霍英雄请了。”三人一拱手,转身消失在人流之中。 当日晚上,茶馆打烊之后,薛卿侯和霍云天坐在孤灯之下。 “霍叔叔,这君山大会是怎么回事。”薛卿侯问道。 “这君山大会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主持召开的武林大会,到时候,天下所有英雄都会到场,若是想要一览天下英雄,这君山大会是非去不可的。”霍云天说道。 “这样啊,我倒是真想看看天下英豪的雄姿。”薛卿侯说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江湖的事情,那个江湖就像是一个幻境,一直在他的梦中,从未如此真实的体会到江湖的事情,不觉有些神往。 “你想去看看。”霍云天道。 “当然,夜雨八方战孤城,平明剑气看刀声.侠骨千年寻不见,碧血红叶醉秋风.如此豪情,我怎会不想一见。”薛卿侯道。 “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走动走动了,既然你想看,我们便去一趟洞庭君山。”霍云天道。 “真的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薛卿侯兴奋的道。 “看你这迫不及待的样,就明日吧。”霍云天道。 “明日啊,那我去睡觉了。”薛卿候道,转身奔入房中。 当天夜里,薛卿侯兴奋的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他实在太兴奋了,他终于可以去看看那些传说中的江湖大侠,一睹英雄风采。只是英雄,谁是英雄?欲归去,依旧江湖。解愁肠,度思量,人间如梦,倚笑乘风凉。 第六章 南行之路(一) 翌日一早,旭日初升,薛卿侯和霍云天收拾好东西,交代好茶馆之事,便即启程,策马向南而去。 一路南下,薛卿侯沿途看到的景色却并不像故事中那般美好,沿途所见,到处都是背井离乡,流离失所的难民。入眼皆是断壁残垣,烽火不息,有些地方竟然连绵数十里而不见人家。沿街乞讨者、买卖儿童者随处可见,恃强凌弱者比比皆是,简直就像是一副人间炼狱的景象。 “想不到,人间竟然会有这般惨不忍睹的景象,我本来以为这江湖是快意恩仇的地方,哎。”薛卿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凄惨景象,一声哀叹。 “哎,连年战争,生灵涂炭,人民无法耕种,不能好好生产,百姓苦不堪言,卿侯,解决这种结局的唯一办法就是尽早结束战争。”霍云天道。 “恐怕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吧。我只希望人间不会再有战争,也还他们一个平安祥和的生活。”薛卿侯道。他的目光看向那些正在为了生存的而奔波的人们,心中一个声音说道“总有一天我会有这种能力,人间不会再有战争。”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锄强扶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卿候,你一定要记住,这乃是侠义之士恪守地人生准则,切不可背离侠义正道。”霍云天道。 “我定不负叔叔的期望,纵使不能成为大侠,我也一定要保护一方百姓。”薛卿侯道,此时正有一种信念在他的心中产生,燃烧着他的一腔热血。 “如此甚好。”霍云天道,当年将军也是一般想法,从而放弃了平安宁静的日子,转而带着他们兄弟众人,来到边疆,从此过上了戎马生活。“若不是朝廷自毁长城,何以会出现眼前的凄惨景象。”霍云天心道,转而拍马狂奔,薛卿候亦自不甘落后,大道之上,两道青烟,一骑绝尘而去。 离十月初九越来越近,薛卿侯和霍云天两人沿路不再做过多停留,一路飞奔,除吃饭睡觉外,均在赶路,日夜兼程,十月初五下午,两人终于行至安徽一处码头。 “此处已是长江北岸,沿长江,一路向西而行,不出三日便可到达洞庭湖,连日奔波劳累,你也累了,今日我们就暂且在此休息一晚,明日改走水路,你意下如何。”霍云天道。 “一切听叔叔吩咐便是。”薛卿侯道。一连几天,沿路奔波,不曾好好休息,对于他这种初入江湖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纵使薛卿候身负绝世神功,身体强于其他人,也仍是吃不消,但是,薛卿候还是忍下来了,欲成大事者,必经过千锤百炼。古者有云“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如若此等劳累便不能忍受,如何谈侠之大志。”薛卿侯心道。 “前方有一处集镇,我们先到那边再做计较。”霍云天道。 “好。”薛卿侯道。 二人主意已定,便不停留,催马向前而去。 前方是一处渡口码头,在长江边上,这种渡口码头颇为常见,随之衍生的东西就是像临水集这种依附码头而生的集镇,这种集镇规模不大,人流却很庞杂,商人,官家,游侠等等,在这种地方随处可见,而显然因为十月初九君山大会的缘故,此处武林人士更是多了起来,各色茶馆,饭铺,客栈之内,早已经挤满了人。 薛卿侯和霍云天在临水集大街之上行走多时,方才在一家名叫“迎来送往”的客栈找到了一间客房。“这客栈叫迎来送往,倒也确切,来这里的人,有几个不是略作停顿便要离开呢,匆匆过客而已。”薛卿候看着客栈的招牌低估道。 “卿侯,你先在此休息,我出去一下,切记凡是都要多个心眼。”霍云天和薛卿候在小二哥的引导下走入房间,霍云天放下东西,连一杯茶水都来不及喝,便即转身离去。 “恩,叔叔小心。”薛卿侯道,薛卿候本来还想问霍云天的去处,可是此时霍云天早已经出门而去,想要再问,已是不及。 薛卿侯无事可做,坐在窗户边,边喝茶,边细细的打量窗外的景色,看着大街之上,人来人往。 这种码头小镇,来往人流最为复杂,既有武林江湖人士,又有各种商队,镖局人士。这些人,四海为家,流浪天涯,看似逍遥,但谁又能懂得他们的悲伤。 转眼已经是落日时刻,霍云天仍旧未归,薛卿侯依旧端坐在窗前,静静的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出神,却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道身影自窗口窜入,并迅速的将窗子关上,转身就欲从房门离开。事出突然,薛卿候先是一愣,随即出手,他怎么会轻易的让这个穿窗而入的不速之客离开,薛卿侯在那道身影转身的一刻,迅速出手,左手直切来人手腕处的曲池穴,来人身形慌乱之际,出手依然不乱,只见他左手回缩,右手直切薛卿侯左手,用的尽然是三十六式小擒拿手法,薛卿侯怎会让他轻易得手,右手同样施展小擒拿手功夫向那人的右手抓去,这擒拿手功夫乃是最近几日,霍云天传授,薛卿候施展开来尚不纯熟,但是对付一般人等,仍然是绰绰有余,奈何眼前之人并非泛泛之辈,不仅懂得擒拿功夫,同时还懂得如何破解,二人交手,顿时陷入僵局。两人身形交错,一个欲拿住对方,另一人则急于逃脱,时间一久,来人见无法挣脱薛卿候的纠缠,面现焦急神色。 “兄台,可否放我一马。”一时之间,两人均无法取胜对方,来人心中大急,一双无辜的眼神看着薛卿侯说道。 “兄台不请自来,所为何事。”薛卿侯说道,手上不停,紧盯来人,只见此人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头发就如稻草一样,堆在头顶之上,一张颇为英俊的脸上,满是污垢,倒是一双眼睛,明亮如水,灵动有神,正可怜兮兮的看着薛卿候。当薛卿候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心神竟然为之一振,再也无法出手,这双眼睛就像是会说话一般。“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也会长了这么一双美丽的眼睛。”薛卿候心道。 “此事说来话长,兄台请先放了我,若有再见之日,小弟自会向你说明。”那小乞丐见状大喜。 “看此人情形当是有不便言语之处,我又何必多结仇人。”薛卿侯心道“既然如此,今日便放你一马。” “多谢。”乞丐闻言,心中欢喜,眼神更亮,转身便欲推门离去。 “那小乞丐定是躲入客栈之中,进去看看,万不可让此人逃了。”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传入,言语之中颇有愤怒之意。 “遵命。”随声附和之人,竟然有六七个之多,接着便听到上楼的脚步声响起。 “兄台,他们追来了,我是无法离开了,暂且先让我躲一下,他们问起之时,万不可说曾见过我。”乞丐说着,一双灵动眼睛四处张望,终于看到这小小房间之内,能够藏人的,只有床下了,于是这小乞丐便迅速钻入床下,躲了起来。 薛卿侯看着这个人的行为,哭笑不得,只得又端坐回窗前,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喝着茶,看着窗外,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却不知道,这座小小的客栈周围已经被一群蓝衫剑客团团围住。 “看这些人,都不像是普通之人,他们为什么要苦苦为难一个乞丐呢?”薛卿侯看着眼前情形,不由猜测。从这些蓝衫剑客的身手,行动上来看,这些蓝衫剑客明显都是江湖上的好手,“这么多江湖好手,围攻一个小小乞丐,实在是有违江湖道义。”“难道这个小乞丐跟这些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时之间,四五种想法出现在薛卿候的脑海中。 “笃笃笃”,就在薛卿侯思索之际,敲门声响起,薛卿侯道一声“来了。”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大汉,三四十岁年纪,身长足有七尺,一身蓝衫,身背长剑,两道浓眉,一双鹰眼,鹰钩鼻子,满脸漆黑,也不只是络腮胡子的原因,还是他本人长的就黑。 “这位兄弟,可曾看见一个乞丐经过。”蓝衫大汉看着眼前的薛卿侯道,声如洪钟,震得屋顶之上,尘土瑟瑟抖落。 “不曾见过。”薛卿侯道。 “可否容我进屋一看。”蓝衫大汉道。 “不能。”薛卿侯道 “既然兄弟未做任何亏心事,又何必介意我查探一番。”蓝衫大汉不依不饶。 “这里乃我私人之所,不愿他人进入。”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打扰了。”蓝衫大汉见眼前少年如此坚定,也只能转身离去,离去之时还不忘看一眼屋内的情形,看到的却不过是简陋的房间,一张桌子,几张椅子,还有一张床,没有任何可以藏身之处,只有这张床有些可以,不由多看了几眼。 “大爷慢走,恕不远送。”薛卿侯见眼前之人,适时离开,终于松了一口气。 岂知这乃是蓝衫大汉的缓兵之计。就在薛卿侯放松警惕的时候,蓝衫大汉突然出手,欲抢入房间之内,别看此人身形魁梧,颇为强壮,但是身形却如飞燕一般灵活,薛卿侯只觉眼前蓝影一闪,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这蓝衫大汉竟然已经闪身抢入房间之内。 薛卿侯此时自然也非泛泛之辈,本就对眼前之人颇有不满,此时见此人竟然耍心机,心中更气,身形一动,便又挡在蓝衫大汉身前,那大汉见状,双掌推出,掌风直逼薛卿候,正是一招“双龙出海。”薛卿候见状,身形微侧,避开掌风,同时出手,施展穿云掌法,左掌横拨,右掌直进,正是一招“拨云见日”,那大汉招式未老,半途变招,双掌直进,变成分拨两边,乃是一招“分花拂柳,”拨开薛卿候右掌,同时身形欺进,薛卿候也是变招神速,右掌收回,左掌直进,然后右掌紧随左掌之后,正是一招“云随风动”,一时之间,只见小小房间之内,四掌翻飞,两道身形闪动,却是难分上下。 “此人难缠至极,我切不可因此耽搁了要事。”蓝衫大汉心道,随即掌法一变,迅速攻出四掌,破开薛卿候,跳出战圈。 “想不到小兄弟竟然深藏不露,是我看走眼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悔有期。”蓝衫大汉抱拳说道,转身离开,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 薛卿侯看着大汉的背影,心中想到“看来有麻烦来了。”无缘无故得罪了一个这样的人,薛卿侯心中十分不愿。“这件事一定不能让霍叔叔知道,否则一定挨骂。”薛卿侯心中想到,一路之上,霍云天一直告诫薛卿侯,不可贸然出手,不可轻易与他人动手,免得惹得一身麻烦。可是这一次,麻烦竟然不请自来。 “这次多谢你了。”就在薛卿侯无奈之际,那个小乞丐已经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笑嘻嘻的说道,一点也不像刚刚脱离危险的样子。 “不必,我只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追你。”薛卿侯道,惹了这么一个麻烦,但是薛卿候还不知道究竟为何,这小乞丐是什么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先走了,来日再感谢你。”那小乞丐透过窗子看着远去的蓝衫剑客,欢喜的说道。 “你就这样离开,他们还没走远,我想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这里。”薛卿侯道。 “你这么不想我离开,不会也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吧。”乞丐说道,眼神颇为惊恐。 “我并不知道你深藏何物,因此我也没有兴趣,但我因此惹麻烦上身,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薛卿侯道。 “这么说,如果我不说明事情的原委,你是不会放我离开了。”乞丐道。 “正是,正是,虽然我不一定能够亲得住你,但是我若是冲着这窗子这么一喊,后果你可以想象的。”薛卿侯微笑着说道。 “哼,看来我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是不可能离开了,不过既然你对这东西不敢兴趣,我告诉你也无妨,但是你的保密,而且不能跟我抢。”乞丐说道。 “放心,君子不夺人所爱,你的东西,我不会要,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薛卿侯道。 “君子一言。”乞丐道 “驷马难追,现在你可以说了。”薛卿侯道,眼前的小乞丐真的让人无奈,这么一个大男人,说话竟然如此婆婆妈妈的。 “当然可以,只是我好久没吃东西了,我要先吃点东西,边吃边说。”小乞丐道。 “你,好吧好吧,谁让我如此心善呢。”薛卿侯无奈的说道,没想到自己救人一命,别人不感谢自己,请自己吃饭,反而还要请他吃饭,天地之大,恐怕也只有他薛卿候能够遇上这样的事情吧。 第七章 南行之路(二) 这种码头小镇,虽没有山珍海味可以吃,但是特色菜总是有的,因此那个小乞丐就点了这个客栈的所有特色菜,而且是毫不客气的点了满满一大桌子。 菜未曾上齐,那小乞丐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就像是已经好几个月未曾吃饭了一样,薛卿侯看着这小乞丐狼吞虎咽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但是他却没有一点胃口,甚至连筷子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小乞丐尽情的享受眼前的美食,静静的等着他开口,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美味早已将他的口堵住,他又如何能开口。 “你也吃啊,这么多菜,我吃不完的。”菜已经上齐,小乞丐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是薛卿侯想要的。 “我还不饿,我只想听你诉说事情的前因后果。”薛卿侯道,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小乞丐,还是没有拿起眼前的筷子。 “等我吃完,不着急的。”小乞丐道,他已经将一桌子饭菜吃了将近一半,但是,看他的样子,他仍旧向一只饿死鬼一般,没有停下的意思,薛卿侯若不是亲眼看见,绝对不会相信有人竟然这般能吃。 太阳已经偏西,即将收敛起最后的光辉,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在最后一丝光线消失的时候,小乞丐终于停止了他的狼吞虎咽。 “你真的想听。”小乞丐问道,一边擦着油乎乎的双手和嘴巴,一双滴溜溜的眼神看着薛卿侯。 “当然,我因此而惹了一个大麻烦,总不能就这样被蒙在鼓里,对事情的经过一无所知吧。”薛卿侯道。 “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我抢了他们的东西,所以他们要抢回去。”小乞丐道。 “就这么简单?”薛卿侯几乎惊掉了下巴。 “是啊,我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吧。”那小乞丐道,转身便欲离去。 “他们是什么人,而你又抢了他们什么东西。”薛卿侯觉得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看那些蓝衫剑客的样子,应该是名门正派之后,若非重要的东西,他们怎么会为难一个小乞丐呢。 “太白剑派的人。”小乞丐道。“其实东西也不是他们的,我只不过收了一次渔翁之利而已,谁知道他们竟然不依不饶。” “太白剑派?”薛卿侯道,他初入江湖,对武林江湖门派并不熟悉,因此疑惑,那太白剑派可以说是西北武林第一大派,雄踞秦岭之巅,创派已经有几百年光景,就连武当派也有所不及,与昆仑派可以说是西北武林双雄,七七四十九式“太白剑法”更是精妙绝伦,当今太白剑派掌门乃是陆无涯,与其师兄弟七人,江湖人称“太白七剑”,“太白七剑”剑法已经出神入化,天下少有对手。 “太白剑派本是武林中的正义之士,锄强扶弱,很有侠名的。”小乞丐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与他们作对。”薛卿侯道。 “那是以前了,现在他们不过是北越的鹰犬,残害我们中原武林人士,为北越帝国办事的。”小乞丐道。“北越帝国对我中原虎视眈眈,收拢武林人士,抵抗中原武林侠义之士。他们太白剑派便被利益熏心,做了蛮夷的鹰犬。”说到此处,那小乞丐不禁也愤愤然。原来这太白剑派曾经也是行侠仗义之士,却不知为何,突然便背叛中原正道,转而入了北越帝国麾下,虽然“太白七剑”仍旧是深居简出,很少在江湖走动,但太白门下弟子却是狐假虎威,无恶不作,竟视太白剑派侠名于不顾,自甘堕落。 “真是可恨,抢了他们东西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不知是什么东西,他们竟然看的如此重要。”薛卿侯愤然道。 “这事说来话长,你坐好,我慢慢说给你听。”小乞丐说道,起身又到门外环顾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在薛卿侯对面做了下来,薛卿侯此时也已经觉得腹中饥饿,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来。 原来这小乞丐名叫乔明,乃是丐帮弟子,丐帮弟子自古四海为家,行侠仗义,这乔明也是如此,八月的一天,乔明途径秦岭一带,无意间撞见几个北越军人压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男子路过,这男子身上一身囚服,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本来在这个年代,这种事情是在平常不过的,但丐帮弟子,心中长存侠义之心,既然这种事情被乔明撞见,他怎能坐视不管,于是,一路尾随。那几个军官压着这个男子一路北上,直上秦岭,这秦岭乃是太白剑派的门户所在,乔明更是奇怪。乔明四处打听,终于得知这男子被关押在太白观内,于是,当天夜里,乔明便趁着月黑风高,悄悄潜入太白剑派之内,一路搜寻,终于发现关押那男子的所在,那里本是一处废弃院落,却有重兵把守,其中除了那几个北越军官之外,还有几个太白剑派的高手。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人,北越竟然看的这么重要。”乔明见此情形,心中更添疑惑。“如此重兵把守,看来想要救出此人并不容易,幸好我还有这个。”乔明自袖中取出一个瓷瓶,“这瓷瓶之内乃是我家特有的迷香随风飘,今天就让你们尝尝。”乔明看好风向,将瓷瓶中的的随风飘迷香散入空气,这随风飘随风飘荡,那守卫的军官和太白弟子只感到空气中一阵香味飘过,就像是郁金香的芬芳一般,不免深呼吸几口,这一呼吸不要紧,顿时感到精神恍惚,四肢酸软,终于倒了下去。乔明心中暗自惊喜“只要闻得一闻我这随风飘,便准教你随风飘荡一日一夜不可”,收起药瓶,迅速潜入院落,只见那个男子躺在一堆枯草之上,已经昏迷不醒,比之白天所见,更是不如,显然是又经受了飞人的对待。“这帮该死的畜生,竟然这样折磨一个人。”乔明暗骂一声。背起已经昏迷的男子,展开身形,迅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岂知,饶是乔明这一番动作做的异常小心,还是被太白剑派的高手发现,其中就有这蓝衫大汉。乔明暗叫一声不好,发足狂奔。奈何这太白剑派的高手也不是泛泛之辈,奔不出几里,便被太白剑派的高手追上,幸好这乔明也是机灵,一边借着黑夜隐藏身形,一边不时发出暗器,又在沿路洒下随风飘迷药,那些太白高手一来害怕暗器有毒,二来一闻空气中气味不对,便即知道原委,前行脚步不免便慢了,这一来才给了乔明脱出重围的机会。 然而乔明却不敢放慢脚步,一路狂奔,背上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 “多谢少侠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背上的男子突然发生,倒叫乔明大吃一惊。 “啊,你醒了,怎么样。”乔明稳住心神问道,脚下仍是不停。 “少侠,我是活不成了,所以恐怕要荒废少侠的一片苦心了。”那人说道。 “怎么可能,我们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怎么还要这么说。”乔明问道。 “你先放我下来,我慢慢说予你听。”男子说道。 “好,我看前面有一处藏身之所,我们到那边说。”乔明展开身形,片刻之间便来到一处可以容身的平坦之处,才将背上的男子放下。 “我本是当年薛将军坐下的先锋官,姜山,也是曾经长安薛家的管家,薛将军死后,我也不愿再为朝廷效力,因此归隐田野。”姜山说道。 “这薛将军可是当年威震边关,名动中原,有“一剑西来动九州,不教胡马渡边关”的“雪飘九州”薛镇山薛将军吗?”乔明问道。 “正是,天地之间只有一个薛将军,那就是薛镇山将军,可惜啊可惜,小人作乱,薛将军死于非命,此乃天要亡我大胤啊。”姜山悲痛的说道,这一悲痛不要紧,心中绞痛,牵引伤口,进而晕了过去,乔明一见,连忙掐姜山人中,方才让姜山悠悠转醒过来,脸色却是更加苍白。 “这样啊,你刚说你已经活不成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乔明问道,心知决不可再提薛将军之事,因此转换了话题。 “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前几日,突然有太白剑派的人和北越的蛮夷找到我,许我以高官厚禄,要我交出当年薛将军留下的宝藏,薛将军乃我的救命恩人,我怎可背叛将军,始终不肯答应,谁知道他们恼羞成怒,软的不行,便来硬的,给我服下了三笑逍遥散,让我每日承受着蚀骨掏心之苦,我已经不愿再受这种折磨。只是在我死之前,始终有一事放不下,那就是薛将军交给我照看的薛家宝藏,现在,既然兄弟一片赤诚之心,我就将这宝藏交于你,日后你若见到薛将军的后人,请将这藏宝图交给他,如果遇不到,就将这宝藏交给一个能够抵挡北越大军的人,这宝藏,本来就是薛将军用以抵抗北越的军饷,你一定要记住。“姜山说道。 “我知道,我一定照办。”乔明将手中的藏宝图仔细藏好,说道,眼中已有泪光。 “如此多谢了,我可以去见将军了,你走吧,过不多时,他们便会找到这里,到时恐怕你也无法脱身。”姜山说道。 “在下明白,告辞。”乔明向着眼前的姜山深鞠一躬,转身离开,离开还没多远,便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回头时,只见姜山已经躺在血泊中,那块青石之上,已经占满血迹。乔明忍住泪水,展开身形,消失在黑暗中。 只是,这批宝藏本就是北越帝国必得之物,怎可轻易放弃,于是乔明变成了这太白剑派追逐的对象。 乔明一路南下,正好听到丐帮在君山之巅召开武林大会的事情,于是心想“正好我可以将这件东西交给帮主,让他去寻找薛家的后人,到时我也可以轻松了。”于是乔明便一路南下而来,正好在此处遇见了薛卿侯。 “原来如此,想不到兄弟竟然也是侠义之人,小弟佩服。”薛卿侯道。 “不客气,你的武功也不错,我也很佩服,你又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乔明道。 “我当然也是为了武林大会而来的。”薛卿侯道,一时之间到对这小乞丐有了些许好感。 “想不到我们竟然是同道人士,既然同路,我就跟着你了。”小乞丐道,心中却想“既然你武功不错,便当一回我这个小叫花子的保镖吧。” “你太抬举我了,我只不过想要见识见识江湖上的英雄豪杰而已,既然同路,同行当然是好的。”薛卿侯道,岂不知薛卿侯虽然是一副热心肠,此时却糟了他人利用。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一直聊,一聊就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天色已黑,烛光摇曳,照耀着两个年轻人的影子。 霍云天终于回来了,当他推门而进,看到屋内的情形时,不禁吃了一惊。屋内杯盏狼藉,两个人相谈甚欢的人,竟然没有发觉霍云天的进入。当薛卿侯发现的时候,霍云天已经站到了乔明的身后。 “叔叔,此人乃丐帮弟子,欲与我等同往君山,不知可不可以。”薛卿侯见到霍云天回来,慌忙起身道。 “即是丐帮弟子,那就同行吧。”霍云天道。霍云天自然知道天下第一大帮丐帮,更知道丐帮弟子都是铮铮铁骨的汉子,能够结交丐帮的朋友,自然是每一个在江湖上行走之人的荣幸。霍云天仔细端详乔明的打扮,但见乔明背后身背六只布袋,便道“想不到兄弟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丐帮六袋弟子。” “不敢,不敢,还请前辈多多指教。”乔明郑重说道。 常年行走江湖的人,总会或多或少的有疑心病,在利益的面前,每一个人都不可信,霍云天仔细的盘问了小乞丐的来历。 乔明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一脸诚恳,只是略去了被人追杀这一环节,薛卿侯想说,却被乔明以眼神制止了。霍云天见小乞丐一脸诚恳,便再无疑心。薛卿侯本来以为霍云天一定会对他一顿大骂,现在看到霍云天对乔明再无疑心,心情终于缓和。 霍云天叫店小二将剩饭剩菜拿去热了来吃,吃完之后,便超店小二要了一个房间,独自去睡。 “我想将那件事说出来,你为什么不让。”薛卿侯在霍云天离开之后问道。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谓狼多肉少,要是让江湖之人都知道了,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你可一定不要说出去啊。”乔明郑重其事的说道。 “原来如此,是我莽撞了,睡吧,明天还要赶路。”薛卿侯道,倒头便躺在床上。 “你去睡地上,这床我要一个人睡。”乔明道,拉起薛卿侯便自己躺在床上,任凭薛卿侯如何,都是不理不睬。 薛卿侯见状,只能无奈的摊摊手,到地上去睡,过不多时便响起薛卿侯的鼾声,这些他早已经习惯,虽然以前在家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睡在床上,不喜欢睡在地上,但是,自从家园被毁,四年的山居生活,他早已经习惯这一切。 “想不到在地上也能睡得如此安稳,你比我还适合做丐帮弟子。”乔明听着薛卿侯的鼾声笑道,随即,拉紧被子,也进入梦乡。 第八章 长江之上风波再起 第二日一大早,薛卿侯被霍云天自睡梦中叫醒,霍云天见薛卿侯兀自睡在地上,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多问,而乔明却已经早早醒来,已经等候在餐桌旁,三人简单的吃过早点,便离开客栈,编辑准备启程,前往洞庭君山。 薛卿侯跟在霍云天身后,越来越觉奇怪,他们不仅没有牵马,而且所走的路也不是官道,空气也开始变得湿润,再看乔明之时,倒是优哉游哉,甚至还有心情追逐蝴蝶。霍云天也是一声不吭,低头前行。 “霍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薛卿侯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 “今日我们改走水路,沿江而上,骑马虽快,却也辛苦,正好还有几天时间,坐船去君山也是一样。”霍云天道。 “好啊好啊,坐船虽慢,却比骑马舒服多了,也免去了一番辛苦。”乔明兴奋地道,薛卿侯发现,这个莫名冒出来的小乞丐,不管对什么事都充满着好奇心,倒不像是一个男子,反而有点像身居闺阁的小姐,第一次走出大门一般。 “既然如此,我便好好体验体验这坐船的感觉。”薛卿侯道,对于第一次坐船的薛卿侯来说,也是难耐心中好奇之心。 “希望你不会晕船,否则你会为了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的。”乔明笑道,随即蹦蹦哒哒的向前走去。 过不多时,薛卿侯三人便看到长江宛若一条银带,横亘在眼前,江边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华丽大船,甲板之上,已是人头耸动。 “那边是我们今日要乘的船,走吧。”霍云天吆喝一声。原来昨日霍云天出去,一是为了打探消息,二者便是为了找一艘大船。 此时,船主人正站在上船口处,笑盈盈的与每一个上船的人说笑,心情看起来好极了。这船的主人是一个一身金色华服,胖胖的中年男人,两撇八字胡,整个人就像是一尊弥勒佛一般。 薛卿侯三人自船主人身旁走过时,那个胖胖的老板看着霍云天三人微微一笑,霍云天也是抱拳回以一笑。 “霍兄慢走。”那胖老板道。 “有劳顾老板了。”霍云天道。 “船舱已经为霍兄准备好,请。”那胖老板道。 “多谢,不过我们此时多了一个人,顾老板可否宽容。”霍云天道,本来他以为自己与薛卿侯只有两个人,现在没想到平白无故多出来一个乔明。 “没关系,做我们这种生意的,只要是钱到位,一切便不是问题。”那胖老板依旧微笑着道。 “好,顾老板果然是爽快人。”霍云天说着,将一锭银子送到胖老板面前。 “呵呵,那么我就不客气,祝霍兄旅途愉快。”顾老板笑道,伸手一摆,便已有人走过来,将薛卿侯三人迎了上去。 “多谢,多谢。”霍云天连连抱拳,随着那侍从走上这华丽的大船。 “顾老板好,看来林某此次又要劳烦顾老板了。”就在薛卿侯等人即将走入船舱之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乔明心头一震,回头一看,心中顿时一惊。 “我们能不能换艘船,我不想坐这艘船。”乔明悄悄对薛卿侯道。 “不可能,这是今天唯一一艘去洞庭君山的船,如果错过这艘船,我们将不能在十月初九到达君山。”霍云天道。 “看来我们别无选择。”薛卿侯道。 “那好吧。”乔明不情愿道,又想转头看了一眼,只见顾老板还在与那人交谈,并且交谈甚欢,看起来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他却不知道,这太白剑派威名远播,虽然如今投靠了北越,但是江湖上的人也是要看面子,寒暄几句,而这顾老板更是在长江之上颇有威名,这样的两人一见面,怎能不互相客套一番,若是轮交情,也不过是客人与主人的关系而已。 薛卿侯他们被安排在第一层左边倒数第二间房间,房间虽然不大,却是装饰华丽,而且收拾的非常干净,整洁。 “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后边上船的人。“进入房间,乔明悄悄的对薛卿侯说道。 “看到了,怎么了。”薛卿侯问道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我岂不是很危险。”乔明道 “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来了,我们小心些便是。”薛卿侯道。薛卿侯本来就看不惯那个蓝衫大汉,更看不惯太白剑派这种卖国求荣的人,再加上初入江湖,不知江湖险恶,但自有一种不服输的气势,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如此。 卯时时分,船缓缓启动,沿江而上,薛卿侯和乔明、霍云天三人端坐窗前,欣赏两岸风景,只见江水碧绿,天水一色,水面之上,不时有鱼穿梭而过,跃水而出,远处江面之上,一艘艘风帆,穿梭往来,两岸树叶已红,随秋风瑟瑟而落,落入江水,随水东流。正是“八月长江万里晴,千帆一道带风轻。尽日不分天水色,洞庭南是岳阳城。” 霍云天看着眼前壮阔景色,心情大好,薛卿侯,乔明当然也是如此,三人夸夸而谈,霍云天一时兴起,讲述起江湖上的风云往事,听得薛卿侯和乔明阵阵心惊,同时心旷神怡。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临近中午。 午时时分,大船依旧行驶在平静如镜的江面上,这一上午,薛卿侯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这主要得益于他习练的“八脉玄皇功”,若是普通常人,就算不会头晕目眩,也定然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良反应,唯一让他感觉不适的便是现在有点饿了,幸好此时他已经听到船上的水手已经开始招呼船上的乘客吃饭。 船上的伙食,由船家提供,吃饭的地方在下层船舱之内。食堂是一个很大的空间,占据了这个船舱,中间摆放着一个很大的桌子,足可坐下全船的人。 此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美食,有酱肘子,红烧排骨,还有长江内的各种鱼,红烧鲫鱼,清蒸鲈鱼,简直堪比皇宫的御膳,让人口水直流。 薛卿侯走入食堂的时候,食堂早已坐满了人,还剩下三个座位,正是为薛卿侯三人所留,显然这一切都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现在,顾老板就坐在主位之上,满脸堆笑,那两条山羊胡子简直就要飞到天上去了。 “既然各位已经全部到位,小弟略备酒菜,为各位践行,同时感谢各位的光顾,顾某在此以清酒一杯,略表感谢之意。”在看到所有人都已经到位的时候,顾老板起身,微笑依旧挂在脸上,向在座的各位说道。 众人见状,也是呵呵赔笑,举杯一饮而尽。 “顾老板乃长江水路总舵把子,我等承蒙顾老板照顾,应是我等敬顾老板才是。”顾老板话音未落,一蓝衫汉子站起,对着顾老板微笑道。 薛卿侯举目望去,正是太白剑派的蓝衫大汉。 “林老弟说笑了,只是江湖同道抬爱而已,我们共饮此杯。”顾老板道。 在座的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懂得江湖规矩,自然明白敬人一尺的道理,所以每个人都已再次举杯,尽饮杯中酒,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薛卿侯。 “这位小兄弟,难道是我招呼不周?”顾老板微笑的看着薛卿侯道。 “当然不是,顾老板多虑了。”薛卿侯道,心中一惊,他明明看到顾老板并没有注意自己,但是,这位看似和蔼可亲的人,现在却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自己,脸上的微笑虽然还在,但是却已没有温度。 “那为何你没有喝酒。”顾老板道。 “晚辈酒量略浅,怕喝多了出臭,还望老板赎罪。”薛卿侯道。 “哈哈,江湖中人,岂有不饮酒之理,定是他瞧不起顾老板。”蓝衫大汉的声音响起,一双眼睛看着薛卿侯,眼神之中似笑非笑,显然不坏好意。 “顾老板,这里怎么会有一只狗叫。”乔明笑道,其实这里怎么会有什么狗呢,显然这是乔明在指桑骂槐,引得在做众人一阵大笑。 “你。”蓝衫大汉闻言,脸色铁青,再一看竟是这个偷了自己东西的小乞丐,更是怒从心起,便要出手,只是碍于顾老板在此,而且在做无不是江湖之上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看到他太白剑派欺负一个小叫花子,岂不是让人看清了他太白剑派。所以这蓝衫大汉也只能强加忍耐,缓缓坐下,只是谁都看得出来,他那张脸已经因为愤怒而变了形。 “林老弟,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们若有什么恩怨,这里不是解决恩怨的地方。”顾老板的脸色也已不太好看,这句话说出之时,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谁都听的出来,这句话并不是一句玩笑话。 “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的一切自然要听顾老板,晚辈失礼了。”乔明眼神闪动,对着顾老板说道,这句话显然颇和顾老板胃口,那张脸上的微笑再次绽放出情感。 “小兄弟既然不胜酒力,那么就以茶代酒好了,来人,上茶。”顾老板笑道,随即便有人将茶水送到薛卿侯面前。 众人便再次热热闹闹的吃饭饮酒,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谁都知道,此地已经暗流涌动。 回到房间,霍云天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刚才饭桌上的情形他已看到,依他的经验,这个乔明和太白剑派必然有着什么干系,若是因此惹了麻烦上身,不知道要平添多少凶险。 “叔叔,刚才的事,是我不好。但是这两个人究竟是谁。”薛卿侯道。 “那个蓝衫大汉是太白剑派二代弟子中一等一的高手,林青云,此人一首六十三路太白剑法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在太白剑派已经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在江湖上也已经颇有威名,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所以没事你们还是小心一点才好,我也不敢保证能够对付的了他。而这座船的老板,顾八爷,更是长江水路三十三路绿林好汉的总瓢把子,一双朱砂掌的功夫早已经炉火纯青,威震长江,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长江水道之上,来往武林人士,没有人不卖他的面子。”霍云天悄声说道,若非薛卿侯乔明细心聆听,几乎已听不到霍云天声音,这也是江湖人士以防隔墙有耳,避免多生事端的方法之一,甚至武功高强之人,此时说话,早已是隔空传音,利用内力将声音送入对方耳中,只是霍云天武功虽然不错,离这种境界还是有一段距离。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今日是有麻烦了。”薛卿侯也悄声说道。 “怕什么,不过是条狗而已,难道我丐帮弟子还怕了他,我要……。”乔明不服气的道,声音颇大,惊得霍云天赶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但乔明仍旧是嘀嘀咕咕乱叫一通,直到快喘不过气方才闭嘴不语。 “无知小辈,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高手,岂是你们能够轻易得罪的起的。”霍云天放开乔明,脸色严厉的说道,虽然语气愤怒,但声音却是不大。 “叔叔教训的是。”薛卿侯道,连忙拉住乔明,以防他再出声,乔明只好闭嘴不言,但眼神之中却是老大的不服。 “今日之事也不怪你们,初入江湖,小心行事便是。先休息吧。”霍云天道。 江上的日子实在无聊的很,像乔明和薛卿侯这样的年轻人更是难以忍受着枯燥的生活,说是休息,可是薛卿侯和乔明却并没有睡去。 “这里好闷,不如我们到外面去去走走。”乔明小声对薛卿侯说道。 “慢慢长路,看看风景也好,走。”薛卿侯道。 午时刚过,艳阳已经收去了威风,蓝蓝的天空,翠绿的江水,两遍绿树萦绕,这不能不说是一副如画美景,两个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无忧无虑的行走在甲板之上。 薛卿侯和乔明站在甲板之上,依偎着栏杆,极目远望,天水一线,江山如画,只是这如画江上,不知将要成为谁的画。 “如此大好风管,如此秀丽美景,却不知还能看得几时。”薛卿侯突然感叹道,想到长江以北的大片江山已经被蛮夷的铁骑践踏,薛卿侯就不免伤感。 “怎么这么说。”乔明道。 “北越帝国对我中原江山虎视眈眈,铁骑不知何时将要践踏而去,到时你我还能够欣赏着如画美景吗?”薛卿侯道。 “两个无知小儿,尽然妄论国家大事,可笑可笑。”就在此时,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薛卿侯和乔明寻声望去,只见正是自己最不愿见到的人,林青云。 “哼哼,我等无知,但还有忧国忧民之心,不像某些自认侠义之人,卖国求荣,跟狗有什么区别。”乔明讥讽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东西拿来。”林青云道。 “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明道。 “呵呵,你我都是明白人,如果你不拿出来,那可别怪老夫心狠手辣了。”林青云道。 “尽管来啊,难道我丐帮的人,还会怕一只狗不成。”乔明道。 “煮熟的鸭子,嘴硬。”林青云怒喝一声,背上长剑铿然出鞘,长剑映着阳光,发出刺眼的光芒。剑已在手,没有过多的言语,剑以刺出,正是太白剑法的一招“黄河之水”,直刺乔明,这一招乃太白剑法中的上乘武功,一剑使出,犹如从天而降的黄河水一般,汹涌澎湃,专刺敌人胸前大穴。薛卿侯见状,心中大惊,“这人剑法果然高明,看来乔弟凶多吉少,伺机行事。”薛卿侯打定主意,紧紧盯着甲板之上的两个人。 乔明见林青云一出手便是狠招,不敢贸然出手,只得凭借灵动身法,纵身闪避,不时出手反攻一招,但却仍然是攻少受多。过得片刻,林青云故意露出右侧破绽,引得乔明一脚踢来,薛卿侯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却见此时林青云冷笑一声,接着剑式一变,一招奔流到海使出,这一招守中带攻,不仅避过乔明的攻势,反而将乔明的退路全部封死,乔明此时身体已经尽在长剑笼罩之中,进退两难,饶是身法轻灵,也已是危险重重。 林青云出手一连出手二十几招,皆是杀招,本就存了必杀乔明之心。此时乔明方才知道上当,暗骂一声“奸贼”,一看到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向自己刺来。 薛卿侯站在一旁看的清楚,怎忍心看着乔明葬身长剑之下。 拔剑在手,长剑直刺,刺向林青云左肩,攻其所必救。这看似笨拙的方法,却也是救人的最好方法,现在林青云如果一意孤行,必杀乔明,那么他自己也必将死于薛卿侯剑下,他当然不想死,所以他只有先行自救。此乃围魏救赵之计。 没有人会想死,就算是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他也不会想死,更何况是成名已久的林青云。 他攻向乔明的剑招,看似已用老,看似已避不开薛卿侯的致命一击。 但是,林青云并没有倒下,他还是硬生生的收住剑招,同时一招太白捧月,接着一招醉卧秦川,反手攻向薛卿侯。 薛卿侯一剑刺出,本以为得手,岂料林青云竟然能够反击,只一愣神,先机一失,反而受制于人,只有招架的份。薛卿侯跟随霍云天多日,剑法也已经得到霍云天指点,“长青剑法”已是大有长进,此时虽然不能出手反攻,但林青云却也奈何不得薛卿侯,两人一时陷入僵局之中。 薛卿侯虽身怀绝世剑招,但是临敌经验不足,在深山之中,虽有白猿交手试剑,一来白猿虽通灵性,但是毕竟是畜生,二来,白猿剑法凌乱,并不犀利,三来白猿并无伤害薛卿侯之心,这一来,薛卿侯在面对经验丰富的林青云之时,自然是吃了亏的,空有一身本事,却不知如何应用。若是此时薛卿侯施展出“昆吾三式”,想要取胜,已是不难,但现在薛卿侯在林青云的攻势之下,却是只知道闪躲,防守,却不知道该如何转守为攻。 乔明现在脱离危险,心神普定,再看甲板之上,只见两柄长剑,上下翻飞,剑光霍霍,遮天蔽日。 林青云也在惊讶于眼前的少年,江湖中能够接他这么多招的青年人不多,但是眼前这个神秘少年,不仅能够接下他的剑招,竟然不漏败像,怎不教他心惊。 “再过三五年,此人必是一个难缠对手,我不若今日变杀了他,以除后患。”林青云心道,剑式一变,正式一招“碧水东流”,此招乃是太白剑法中颇具威力的杀招之一,一剑刺出,指东打西,对手仿佛受到前后夹击一般,饶是薛卿侯剑法精妙,这一招也是实难避过。 “好剑法。”薛卿侯暗赞一声,脑海中却想不出“长青剑法”中,那一招可以避过,眨眼之间,林青云长剑已经刺到,剑锋几乎已经划破薛卿侯的衣衫,薛卿侯仿佛是出自本能反应一般,一招“星垂平野”随手而出,林青云只感到寒芒划过,腋下便是一凉,原来一身青衫,竟然被薛卿侯长剑划出一条口子。 “好小子。”林青云骂道,长剑再起,两人又是斗作一团。 第九章 烟波江上使人愁 “二位朋友,以武会友,点到为止即可,何必以命相搏。”顾八爷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乔明回头四顾,但闻其声却不见其人,转头关注正自酣斗的二人。 薛卿侯和林青云二人,酣斗正到紧要关头,虽闻其声,却也不能停手。虽然他们都知道,在这里,顾八爷的话简直比圣旨还管用,没有人敢违抗,虽然他们二人都不想此时得罪这个锦衣华服的胖老头,但现在长剑在前,谁若是慢了半分,便是性命之忧。 乔明直觉耳边风声响起,定睛看时,场内一多了一个人,只见顾八爷身形在薛卿侯、林青云二人只见晃动,也不见如何出手,薛卿侯和林青云的剑势竟然生生顿住,二人惊异之间定睛一看,原来自己手中长剑竟然被顾八爷握在手中,薛卿侯惊讶之际心道“我这柄长剑虽然不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但是凭他一双肉掌,如何能够轻易接下。” “二位给顾某一个薄面,适可而止可好。”顾八爷笑道,受伤用力,竟然生生将薛林二人长剑夺去。 “好,看在顾老板的面子上,今日我便放了这两个兔崽子。”林青云怒道。愤愤的站在一旁,胸脯起伏不定。 “多谢八爷出手相救,晚辈感激不尽。”薛卿侯向顾八爷一抱拳道,心中兀自激动不已。 “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剑法,真是英雄出少年,只不知这位兄弟师从何人,尊姓大名。”顾八爷微笑着对薛卿侯道,手掌一扬,长剑径直飞向薛卿侯,不偏不倚,正好插入薛卿侯手中剑鞘之内。 “顾老板见笑了,在下薛卿侯,没有师父,只是跟随我霍叔叔学过几天剑法而已,让各位见笑了。”薛卿侯道。他的师父已死,他总不能说他的师父是一只山间白猿吧。 “既然薛老弟不想透露家师是谁,老夫也不勉强,二位棋逢对手,这场恩怨,到此为止可好。”顾八爷又道,脸上微笑不减,显然是想要化解这一场恩怨。 “既然顾老板说话,在下自当奉命,只是这位朋友,我是不敢高攀,在下有事,先行告退。”林青云道。他的脸色铁青,他本是太白剑派的高手,今日竟然栽在一个少年手中,传出去怎能不让江湖人笑话,今日不仅没有取回失去之物,反而自己栽了跟头,任谁都不会太开心。 “天气冷了,各位还是回舱中歇息吧。”顾八爷道。 现在甲板上已经站满了人,薛卿侯与林青云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能够逃过他们的耳目,只是刚才薛卿侯和林青云正在斗剑,未曾分心注意而已。现在看去,甲板之上人影耸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脸惊讶,惊讶于眼前这普普通通的少年的武功竟然如此不普通。现在,这一场比试已经告一段落,而且顾八爷已经吩咐各人休息,各人即使想要皆是这小小少年,也只得放弃,举步离开。 艳阳偏西,风已变冷,甲板之上,现在只剩下薛卿侯和乔明。 “想不到,你竟然深藏不露。”乔明笑道。“本来我以为你只不过是会点武功而已,想不到竟然能够跟大名鼎鼎的太白高手打个平手,佩服佩服,你这身武功,什么时候教教我。” “不过是儿戏而已,倒是你,竟然也有如此身手。”薛卿侯道。 “在江湖上行走,如果没有点本事自保,岂不任人宰割。”乔明道。 这个江湖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森林,在这里,只有强者,才有真正的话语权,才能制定游戏的规则。这些道理薛卿侯当然不懂,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弱肉强食的竞争。但是乔明却懂得,这种弱肉强食的事情,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 “卿侯,我有话问你。”就在薛卿侯和乔明站在甲板上交谈的时候,霍云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 “霍叔叔,什么事。”薛卿侯道,看着霍云天那张看不出心思的脸,薛卿侯的心中就是一凉。 “我们还是回屋说吧,这里说话不方便。”霍云天道 船舱内,异常的宁静,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薛卿侯率先道“叔叔,你找我什么事。” “卿侯,我看林青云对你好像有什么过节,难道你得罪他了。”霍云天一脸的愁苦。 “不是他,是我。”乔明道,现在乔明只有把当时的情形说了,霍云天听完倒是没有发怒,只是静静的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以后小心为好,我看林青云并不是好于之人,而那个顾八爷显然也不是面慈心善之人。” “我知道,叔叔不必担心。“薛卿侯道 “既是如此,我便放心了。“霍云天道 屋子中再次恢复了沉静,唯有窗外,夕阳依旧。风平浪静之下,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雨。 而此时在另一间船舱内,两个人正在秘密的交谈。 这里是第三层,第三层只有一个客舱,这里便是顾八爷的房间,整个一层只有一间客舱,客舱的装饰也是十分华丽,波斯地毯,名人字画,紫檀木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纯金的酒壶,酒壶内装的是西域的葡萄酒,顾八爷正将红色的葡萄酒倾倒在夜光杯中,装在夜光杯中的酒,就像是新鲜的血液。 “顾老板,真是会享受的人啊。“林青云道。 “人没有多少年好活,如果不享受,岂不浪费了。“顾八爷道。 “顾老板说的是,只可惜江湖中人,行走在刀刃之上,如果不想死的太早,还是谨慎点好。”林青云道。 “我看你对那个薛卿侯倒是特别关心,难道你跟他有什么过节。”顾八爷道,他的脸上又恢复了熟悉的微笑。 “我对他没有兴趣,我要找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小乞丐。”林青云道 “哦。” “不满顾老板,我们这次南下,为的就是这小乞丐身上的一见东西,我找他麻烦只不过为了这样东西。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东西是不容易得到了。”林青云道。 “不知是什么东西,竟然连你也会感兴趣。”顾老板道,以他对于林青云多年的了解,若不是什么特别之物,他是不会如此在意的。 “恕在下不能相告。”林青云道 “哦,我知道明白你的意思。”顾八爷放下手中的酒杯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不过这件东西,北越那边到时很是在意。”林青云道 “想来此物对北约帝国十分重要,林老弟,你是剑法名家,可看出那个薛卿侯的剑法出自何处。”顾八爷道 “哎,说来惭愧,刚才交手,我并没有看出他是出自何派,当今武林,以昆仑、武当和我们太白剑派的剑法为最,但他的剑法既不像出自昆仑门下,更不是武当的内家剑法,更不会是我们太白剑法,倒是三家兼而有之,实在难以捉摸。”林青云道 “你有没有想到那两个人。”顾八爷说道。 “你是说剑中之神百里长青,还有那个被称为剑圣的疯子。”林青云道 “正是。”顾八爷道。 “这两个都已经消失多年,那个疯子不是已经被江湖之人合力围剿而死吗,难道顾兄认为这个人会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传人。”林青云道。 “只是猜测而已,不满林老弟,我近年来一直在追寻这两个人的下落,可是一无所得。”顾八爷道。 “你是想从这个少年身上找到线索。”林青云道。 “是啊,既然你也不能确定,我们就先不谈论此事,你对这次丐帮君上大会有何看法。”顾八爷道 “没有看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林青云道。 “丐帮在君山召开大会,为的是商讨如何保全中原南国,只是南朝朝廷昏庸无能,是个付不起的阿斗。”顾八爷道 “顾老板高见,识时务者为俊杰,不知顾老板愿不愿意同我一起效力北越帝国,共同缔造我们的事业。”林青云道。 “多谢林老弟好意,我本是山野村夫,在江上混口饭吃,没有什么大的梦想。想必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顾八爷道。 晚饭依旧丰盛,夕阳已经落下,天边星光闪耀,船平稳的行驶在长江之上,也非常静,只有水声滔滔。 夜已经深了,天空之上繁星点点。 顾八爷现在就坐在他房间的床边,手持夜光杯,杯中有酒,上好的葡萄酒。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来人。”顾八爷轻呼一声,门外便有人进来,恭恭敬敬的来到顾八爷面前。 “八爷,什么事。”来人道。只见此人身形其瘦,奇高,就像是一根竹竿一样,他的名字也叫竹竿,是顾八爷的心腹,否则他怎么可能站在顾八爷的门外,顾八爷的门外决不允许任何人站着,除了他。 “去请那个叫薛卿侯的人来。”顾八爷道。 “是。”竹竿答道。顾八爷的话就是命令,没有人敢违抗,你只要服从就好。 门被推开,薛卿侯缓步走入,他一脸的迷惑。他不过是一个无名小人,跟顾八爷更没有任何关系,但是现在,这个人竟然找自己,任谁都会不安。 “八爷,人来了。”竹竿恭敬的道。顾八爷还在看着窗外的星空,被一声呼唤惊醒。 “你先出去,薛少侠,请坐。”顾八爷道。 “顾老板好,不知顾老板找我有什么事。”薛卿侯道。 “少侠不必多礼,老夫不过想请少侠来共饮一杯。”顾八爷道。 “顾老板莫怪,在下实在是不胜酒力。”薛卿侯道,江湖之上人心险恶,薛卿侯已经学会谨慎。 “放心,这是波斯的葡萄酒,不比中原白酒,就像是茶一样,请。”顾八爷道。碧绿的夜光杯盛着上好的葡萄酒,递到薛卿侯的面前。 “多谢,不知八爷深夜找我前来,有什么事。”薛卿侯伸手接过。 “不满薛少侠,我对少侠的武功很感兴趣,这里没有别人。”顾八爷道 “不怕顾老板笑话,我的武功皆是自一只白猿处学来。”薛卿侯道。 “武林之中竟真的有这种奇事,今日倒叫我大开眼界。”顾八爷道,虽如此说,但从他的眼神分明没有丝毫相信的意思。 薛卿侯只有将白猿授剑之事说了,只是将母亲之死,被白猿所救,山洞学剑之事隐匿了去。 “话虽如此,但是我观少侠所用剑法,颇像武林之中一个传奇的剑法。”顾八爷道。 “哦。”薛卿侯道,闻此言,薛卿侯心中一惊“难道他已经看出我武功的来历。” “我只是猜测,少侠不必在意。”顾八爷道。 “在下武功粗浅,倒叫八爷笑话了。”薛卿侯道,轻抿了一口杯中酒,只觉入口苦涩,随之却是干冽异常,的确与中原白酒不同。 “少侠年轻人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武功,老夫佩服的紧啊。若是少侠不介意,可否再在老夫面前一展绝技。”顾八爷道。“竹竿,进来领教一下薛少侠高招。”不待薛卿侯开口拒绝,顾八爷已经开口将竹竿叫了进来,竹竿就像是鬼魅一般,两三步便已经到了顾八爷身后。 “如此,在下得罪了。”薛卿侯道,缓缓抽出手中长剑,而那竹竿则从袖子之中取出一根三尺来长,拇指粗细的碧绿棒子,这绿棒子非铜非铁,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 “两位切磋武艺,切不可伤了对方。”顾八爷道。 “是。”竹竿答应一声,随即身形启动,手中绿棒颤抖,刺向薛卿侯。薛卿侯但见入眼皆绿,竟然看不出这一棒将要攻向何处,唯有身形后跃,同时长剑化弧,正是长青剑法中的一招“北雁南飞”,竹竿见一招刺空,随即绿棒横扫,攻向薛卿侯下盘,这一招唤作“风卷落叶”,乃是地趟刀武功,不过这一招竹竿以一根绿棒使来,仍然是虎虎生风,威力不减。薛卿侯此时尚在半空,身体无处着力,正是危急之时。只见薛卿侯剑身急坠,横扫过去,只听铛的一声,剑棒相击,二人同感手臂一麻,薛卿侯也趁着这个机会,身体横飞出去,直飞出一丈多远方才稳住身形,而此时竹竿又已经攻到,一柄翠绿棒时刻不离薛卿侯周身,薛卿侯也是尽力施展“长青剑法”,方才保的性命。 “难道是我看错了,但那一招明明与他现在用的剑法不同啊。”顾八爷看着薛卿侯,沉思道,此时竹竿与薛卿侯已经交手六七十招,薛卿侯只是以“长青剑法”抵挡,并不还招。 “竹竿,停手吧,少侠剑法精妙,你不是对手。”顾八爷道,此言一出,竹竿果然立即停止了攻势,身形一晃,已经来到顾八爷身后,薛卿侯顿觉身上压力一轻。 “晚辈献丑了,若是无事,晚辈便请告辞。”薛卿侯道。 “少侠慢走,送客。”送客的人还是那根竹竿。 顾八爷又坐回那张椅子上,静静的看着窗外,杯中的酒已尽。“百里长青,难道你真的已经失踪了吗,可惜了你的惊世剑法。”那个传说中的人,就像是一个神话一样,很多人都想要一睹他的风采,但是看过的人都已经死了,或者已经消失在武林之中,因为每一个看过的人,都自惭形秽。“可惜,可惜。”顾八爷又倒了一杯酒,又来到窗前,看着繁星点点,波光粼粼。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依旧平静,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做,打发这船上无聊的时间,不知不觉间,船已悄然来到荆江流域,这日已经是十月初七,自打上次薛卿侯和林青云一战之后,林青云倒是也不曾找过他们麻烦,却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我们现在已经驶入荆江,再有一天便可到达洞庭湖,我们还可以休息几天,再前往君山。”霍云天看着窗外的景色说道,想到即将再次踏入江湖,这个半百之人,仍旧是止不住一腔热血沸腾。 “啊,终于到了。”薛卿侯道,若是重负一般。初始他还觉得这是一段美妙的旅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这简直是一种煎熬,如今,煎熬就要结束,心情怎能不好,与此相比,他更期待一见天下群豪。 而乔明则是依旧风风火火,多日的漂泊,仍旧未曾消磨他的意志。其他船舱的客人也是各个兴奋不已,显然已经等不及一睹天下群豪的风采。 第十章 洞庭湖上烟波浩 大船沿着荆江一路南下,十月初七傍晚时分,终于驶入洞庭湖,大船停在一处港口,这就像是一种文化一样,每一个港口码头的附近,总会有一座城镇,洞庭集就是这样小镇,坐落在洞庭水边。生活在这种城镇的人们,吃的也是江湖饭,他们之中大多数只不过是普通的平民,还有一些人,则是一些正宗的江湖人士,厌倦了江湖上血雨腥风的生活,却又不舍的离开,只有这种地方,即安静,安静的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已经离开江湖,但是,当一阵风刮过,带来江湖上的风雨之时,他们却又感觉并未远离江湖,因此,也只有这种地方,他们才能停下奔波的步伐,做一个普通人,安静的生活,等待一阵风的刮来。 “各位洞庭已到,我们后会有期。”在所有人都离开后,顾八爷站在船头,朗声说道。 “多谢顾老板。”众人也是纷纷道谢。 “眼看着君山武林英雄大会就要开幕,难道顾八爷不想一览天下英豪。”人群之中有人说道,寻声望去,说话之人乃是一灰衣老者,此老者满脸皱纹,显然岁数已经不小,但是深爱笔直,说话之时,中气充沛,两眼精光四射,显然是内家功夫的好手。 “承蒙吴老英雄抬爱,顾某不过是一个船夫,如何能够称得上是英雄二字,因此便不去凑着热闹了。”顾八爷道。此言一出,也引得群豪议论纷纷。“原来连安徽三连门的吴老英雄也来到了,丐帮面子真是不小。”“就是,听说这吴老英雄已经四十年不问江湖事,想不到今次也来了。” “霍叔叔,这老爷子是什么人啊。”薛卿侯悄声问道。 “这位吴老英雄乃是安徽三连门的掌门,江湖人称无恶不除吴三全,此人修为极高,一手三连掌法,令江湖恶徒闻风丧胆,实乃是一位大英雄啊。”霍云天道。 “果然是英雄风范。”薛卿侯道,心中早已打定注意“我便要成为这样的人物。” “顾八爷说笑了,八爷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人物,长江河道,谁不给您老人家面子,八爷不去定然是看不起君山英雄了。”又有人道。说话之人乃是一儒生,面色苍白,手中一柄折扇。 “仁义书生见笑了,顾某岂敢小瞧诸位英雄,只是顾某过惯了这船上的生活,不愿再参与什么江湖琐事,咱们就此别过,各位请了。”顾八爷道,手一挥,大船便向湖中心荡去。众人见顾八爷一走,也是陆续而散。 “这书生,不过是个假仁假义之徒,却取了个仁义书生的名号,实在可笑。”四三人群中,听闻一个声音说道。 “阁下教育的是,在下受教了。”那仁义书生耳朵也是极为灵敏,身手也是极为迅捷,一眨眼便已经到了说话之人身前,其与众人虽然耳听此音,却是不知出自何人之口。 薛卿侯见这书生受到如此辱骂之后,仍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不觉佩服。 “哼。”那说话的乃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见状冷哼一声,并不理会这仁义书生。 “向大侠请。”仁义书生仍旧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神态甚是谦虚。那大汉也不了理会,举步欲行,突然“哎吆”一声,倒在地上,“陶子健,你。”身体颤抖片刻,便口吐白沫,一动不动了。众人又是一阵惊呼,只有几个修为高深的像吴三全等人方才看清状况。 原来这仁义书生陶子健在躬身之时,手按折扇机簧,一根细如牛毛的银子,便自折扇中飞出,当时这大汉混为在意,竟然就此丧命。薛卿侯本欲出声提醒,却是因为那暗器发射太快,自己尚未出声,这大汉依然中招。 “哎呀,向大侠,向大侠,你怎么了。”那仁义书生陶子健此时则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竟然伏在那大汉尸体之上哭了起来。 “果然是假仁假义。”乔明嘟哝道,生怕给这仁义书生听了去,说完之后,拉着薛卿侯快步离开。霍云天也不愿多生事端,紧随其后,其他人亦是如此,各自散去,不多时,这洞庭码头之上,便只剩下那大汉的尸首。 霍云天带着薛卿侯和乔明二人疾步穿过洞庭集的街道,来到一座名家“风雪不归人”的客栈之外。 这“风雪不归人”的老板名叫封离魂,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黑色大褂,身材高大魁梧,一张四方脸上,稀稀疏疏的留着一撮山羊胡,此时正用一双精明的眼睛打量着来往的过客,照顾着自己的生意。 最近几天的生意显然非常的好,来往的人很多,有些甚至还是曾经见过的老朋友,所以这几天,封离魂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微笑,一双眼睛,是不是的看向客栈门口,好似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当霍云天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封离魂的脸上笑容更甚,一双眼睛之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留下两行热泪。 “封兄,近来可好。”霍云天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封离魂,他几乎几乎是飞奔而去。 “霍老弟,别来无恙。”封离魂腾的一下自椅子上弹起,快步走向霍云天。他那魁梧的身躯,竟然像风一样迅捷。两个四五十岁的大男人,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相拥而泣,那是只有真正的朋友,在多年之后相见,才会出现的情形,那是患难与共的人,才有的真情流露。薛卿侯看着眼前的情形,也是热泪盈眶,心中热血似乎已在燃烧。 “老弟要来,怎么不通知一声,快快,里面请。”相拥的两个人终于分开,封离魂看着的道。 “封兄不必客气,此次来的匆忙,未曾打过招呼便贸然登门,还请封兄莫要见怪。”霍云天道。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走,我们到楼上,小二,吩咐厨房,准备酒菜,为我兄弟接风。”封离魂对小二招呼道。 封离魂带着霍云天及薛卿侯、乔明三人走入了二层,这是一件正对湖面的房间,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洞庭湖的全貌,八百里洞庭湖水,尽收眼底。夕阳下的洞庭湖,就像是一面镜子,镶嵌在天地之间,天上与地下,两轮红日,交相呼应,远方,白云之下,倦鸟归巢,一切都很祥和,美丽。没有见过的人,绝不会想到天地间竟然有如此美景。 薛卿侯与乔明仿佛已经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目光,已经将所有事情都放在了身后,眼中只有这一湖美景。 霍云天和封离魂,久别重逢,正在闲话别来遭遇。薛卿侯和乔明倒也识趣,两个人站在窗前,看着这醉人美景,尽量不去打扰霍云天和封离魂。 “封兄,你看哪位小兄弟像谁?”霍云天指着薛卿侯悄声说道。 封离魂这才仔细打量起跟随霍云天而来的这个少年,只见他修长身材,一脸英气,一双明亮的眼上,两道剑眉,看上去颇有几分熟悉。 “老弟,此人是谁。”封离魂惊呼道。 “你猜呢?”霍云天道。 “的确有几分相像,只是不知此人是否是。”封离魂道。 “你没有猜错,他就是,将军遇难之时,他尚在襁褓之中,幸好妇人的随身丫鬟将其带走,小弟寻寻觅觅多年,终于找到,并且一直照顾至今,只可惜,我不能保全那个丫鬟的性命。”霍云天道 “那么他知道吗?”封离魂道。 “时机尚未成熟,还没有告诉他。”霍云天道。 “那么老弟打算几时告诉他?”封老板道 “当他真正长大之时。”霍云天道 “愚兄明白了,看来我这舒适的日子也要到头了。”封离魂道。 “的确是应该让风云一刀封离魂重出江湖的时候了。”霍云天道 “双钩剑客,风云一刀,哈哈哈。”封离魂开始纵声大笑,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塞外,风沙漫天,一刀在手,纵横驰骋,那是他最快乐的时光,也是他最难以忘怀的过去,只是这一切,都随着那个人的倒下,而停留在记忆里,这些年的平淡生活,他早已忘记了当年浴血奋战的日子,但这一次,他知道,这种日子又要开始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门被悄然打开,伙计们陆续进来,桌子上瞬间被美食所占满,也打破了屋内的氛围。 “各位请坐,这是洞庭一带的特色美食,各位请。”四人分主客坐定,封离魂道 “封兄客气了。”霍云天道 “小弟先敬各位一杯,各位今日就在小店休息,等到明日,我带各位好好游览一番。”封离魂道。 “太好了,反正离十月初九还有一日时间,不如我们就现在周围逛逛。”乔明道。 “十月初九,难道你们也是为了君山大会而来。”封离魂道 “正是。”薛卿侯道。 “丐帮举行君山大会,为的是抵抗北越蛮夷,武林有志之士当前往,我再敬诸位一杯。”封离魂道 四人举杯,一饮而尽,觥筹交错,霍云天仿佛年轻了十岁,而封离魂也是兴奋异常,只有薛卿侯和乔明两个人倒显得有些多余。 酒宴在欢快的气氛中度过,到最后,薛卿侯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中,迷迷糊糊中,被一个人托着,就像是在云中,飘忽不定。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夜半时分,薛卿侯突然感到口干舌燥,甚是饥渴,只得从床上爬起,更觉头痛欲裂,幸好屋内桌子之上摆放有一壶茶水,薛卿侯顾不得其他,端起便引,一壶茶全部喝了,饥渴的感觉才缓解。 薛卿侯抬头望向窗外,只见一月如钩,满天繁星,小镇之上,还沉浸在娱乐之中,但见灯光灿烂,灯光与星光交相辉映,映衬在洞庭湖水之上。 在灯光与星光之下,薛卿侯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自窗外略过,消失在黑暗中。 “一定是我眼花了。”薛卿侯想到,随即便欲上床睡觉。 突听窗外破风声响起,随之又是一个黑影,飞快的略过薛卿侯的窗户,薛卿侯这次确定,绝对没有看错,的确有人。这么晚了,又会是什么人呢。 “你醒了,想不想去看看。”薛卿侯还在沉浸在思索之中,甚至连乔明推门而入都没有察觉。 “你怎么进来的,他们是什么人。”薛卿侯道 “不知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薛卿侯被乔明强行带走。 屋外,秋风已冷,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更何况,此时已经是十月。 “这边。”乔明说着,纵身跃上屋顶,展开身形,向前奔去。 薛卿侯无奈,只好跟上。 两人全速飞奔,不过片刻,便已经看到眼前有一个黑色身影,正趁着夜色向着东边一处山林飞奔。 “慢点,当心被发现。”乔明道。 两人放缓身形,隐身暗影之中,紧紧跟随前方之人。 前方的黑影,动作也是不慢,眨眼之间,便已隐入山林,消失不见。 第十一章 月黑风高是相思 薛卿侯和乔明悄悄潜入林中,小心前行,步步为营,终于在山林之中,一处空地上发现那人的行踪。二人寻得一处藏身之所,仔细观察眼前情形。 只见空地之上,数十个人,黑衣加身,黑帕蒙面,手中各持兵刃。在他们的包围之中,一个老者,破烂衣衫,须发洁白,身上也像乔明一般,背着八个破烂麻袋。 “是你们丐帮弟子。”薛卿侯悄声说道。 “不错,是丐帮八袋长老,应该是回来参加君山大会的,却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乔明说道。 “看这些人行踪诡秘,应该不是什么好人,我们还是见机行事。”薛卿侯道,一经确认此老者乃是丐帮弟子,薛卿侯自然是心生好感。 “恩,先看看再说。”乔明道,一眨不眨的看着场中形式。 “来者何人。”老者怒道,声音如雷,中气十足,声音一出,薛卿侯只感到双耳嗡嗡,接着便听到林中一阵扑扑啦啦的声音,显然是因为老者的一声大喝,惊起了林中的倦鸟。 “木前辈,晚辈无理,扰前辈清梦,还望前辈莫怪。”其中一人道。 “嗯嗯,既然知道老朽,为何还敢来。”老者道,老者冷冷一笑,显然并未将这些不速之客,放在眼中。 “我本不欲扰人清梦,奈何,前辈身怀之物,事关重大,我家主人想要替前辈保管一下,还望前辈成全。”那人又道 “不知你家主人是何人。”老者道。 “我家主人并非武林人士,想必前辈不会知晓。”那人道。 “原来是一个无名鼠辈而已,老朽一叫花子,身上什么也没有,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老者道 “前辈,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看前辈还是给了晚辈,即免去了前辈的麻烦,在下也好向我家主人交差,这样岂不皆大欢喜。”那人道。 “这么说,你们还敢对老朽搜上一搜了。”老者道。 “不敢,不敢,不过我家主人曾经说过,如果前辈不想交出此物,我们也只好得罪前辈了。”那人道。 “老朽还怕了你们不成。”老者道。那老者大喝一声“尽管来啊”,身形已动,双掌翻飞,离他近的两个人,还没有任何反应,便被击飞出去,砰砰两声,撞在树上,再没了声息。老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打死两人,双掌仍旧不停,翻飞而出,掌风催的周围树叶瑟瑟而落。薛卿侯躲在树后,远远看着,暗自心惊,这种纯厚掌力,威猛掌法,不知比他的穿云掌要高明多少。“看来这江湖真是卧虎藏龙之地。”薛卿侯心道。 再看眼前,那十几个蒙面人显然也不是庸俗之辈,虽然有两个人因为一时疏忽,被这白发老者击毙,那完全是因为老者突然发难,准备不足的后果。而现在,各人早已经反应过来,一起出手,各展神通,但见剑若游龙,刀似清风,十几种武器,齐向老者攻去。 而那老者此时也是聊发少年狂,大叫一声“来得好。”再提双掌,与十几个黑衣人战作一团。一时之间,树林之中,掌风霍霍,刀光剑影。那白发老者一双肉掌,在刀光剑影之间翻飞,霎时之间又有三个人死在老者掌下,而那老者虽然是身形灵动,也无法在这诸多高手中全然而退,周身之上也已经有四五处见红,鲜血直流,虽然受伤不深,但也已经影响了老者行动。 这一切都被薛卿侯二人看在眼中,心中早已为老者担心不已,毕竟这个老者已经是古稀之年,现在看似双方打成平手,谁也无法取胜,但是谁都知道时间已久,这老者必败。显然,围攻老者的人也已经洞悉这一切,所以,现在他们采取的策略就是只围不攻,显然是要等到老者体力不支之时,再一拥而上,将老者斩杀与乱刀之下。而那老者显然也已经洞察敌人意思,再提内径,掌势更猛,宛若排上倒海一般,攻向周围众人。 “再这样下去,这位前辈凶多吉少。”薛卿侯道,已经跃跃欲试。 “再等等。”乔明一把拉住薛卿侯说道。薛卿侯也只好作罢,安静的看着场中情形,心中却是大为老者着急。 眨眼之间,老者再次攻出了一百多招,然而却没有人倒下,因为围住他的人,现在并没有急着杀他,只是将他围在这里,每当他的掌力攻向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有人在一旁出手攻击他的要害,逼得他不得不自救,如此一来,这老者已是心急如焚,他也知道,对方这种打法,对他太过不利,然而他想突围,显然没有那么简单,汗水顺着他那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 “木清风,留下东西,还可以保你一条老命。”那人开口说道。 “一群鼠辈,老朽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将东西交给你们。”木清风说道,双掌齐出,攻向身前一人,那人赶忙横刀挡去,左手边一人举剑刺向老者右肋。岂不知,木清风这一招乃是虚招,身形一转,这一掌便攻向举剑相助之人,此时那人正是全力攻击之时,自然防备松懈,只听砰砰两声,那人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而出,划过一道弧线,落入草丛,没了声息。 “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上。”那人一声令下,树林中,刀剑声再起。 “我们救是不救。”薛卿侯听的明白,向身边的乔明说道。 “这木长老乃是丐帮的八代长老,在江湖上颇有侠名,我们当然要救。”乔明说道。 “那还等什么,上啊。”薛卿侯说道。 “等。”乔明一个等字未曾出口,薛卿侯已经纵身而上。“纵使这么心急,难道就不能想一个两全其美之策。”乔明说道,也只好合身而上。 薛卿侯话音未落,人已经纵身跃起,就像是一只苍鹰一般,手中长剑若青龙出海,只见寒冷的剑光划过夜空,如同流星,流星虽美,却不及这惊世一剑更具风采,甚至连天上的星光也为之暗淡。当星光散去,所有人都像是还在梦中,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中兵器已经被打落在地。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那个开口说话的人,他的反应相当快,在薛卿侯顿住身形的时候,他手中竟然发出了十六七种暗器,攻向薛卿侯的上中下三路,薛卿侯身形闪动,长剑挥舞,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没有一件暗器打在薛卿侯身上。可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在同一时间又发出了十七八种暗器,这次打向的是木清风。木清风刚刚脱出重围,此时心神稍微放松,饶是反应迅速,还是被两三件暗器打中胸口,顿时惨叫一声,坐在地上,只感到被暗器击中之处,一阵阵麻木。“卑鄙小人。”木清风捂着伤口,大声骂道。 “木前辈,怎么样。”薛卿侯道。 “这暗器有毒,小心。”木清风说道,脸色已经发白。 “前辈且请休息一下,待我处理了这些鼠辈。”薛卿侯道,将木清风推向乔明,并顺手封了他胸前几处大穴,乔明此时刚刚从隐身处跃出,猛见老者向自己扑来,只好伸手接过,将木清风扶向一边。 “何人阻我办事。”那人说道。 “在下薛卿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薛卿侯道。 “原来是个多管闲事的,咱们的事,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那人道。 “可以,不过这位老前辈,在下也要带走。”薛卿侯道。 “哼哼,不自量力,既然如此,我先送你上路,再来料理你个老叫花子。”那人道。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已出手,他们都是江湖上的老手,他们不仅经验丰富,武功也不错,纵使没有了兵器,也一样不妨碍他们杀人。薛卿侯本不想杀人,所以收起长剑,拳掌对拳掌,薛卿侯左手握拳,右手变掌,体内“八脉玄皇功”真气流畅,与那些人斗在一起。但见拳影翻飞,已看不清究竟谁是谁。 “看来并不是一个善茬子,我们后会有期,走。”那人一声令下,围攻薛卿侯的人,便在瞬间消失在夜空之下,四散而去。 “小兄弟,对于这些人,何必收手。”被乔明扶起的老者在一旁道。他看得出眼前的年轻人的心思,也看的出,这个人的武功,要杀那些蝼蚁,虽然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但也戳戳有余,只是,眼前的年轻人太过仁慈了些,但有时候,这个江湖不允许你仁慈,你的仁慈会让你丧命。 “得饶人处且饶人,前辈又何必非要杀了他们。”薛卿侯道。 “你不杀他们,总有一天他们会杀了你,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木清风道。 “晚辈不知,请前辈告知一二。”薛卿侯道。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木清风说道。 “前辈说的可是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相思楼。”乔明突然插话道。 “不错,看来还是我丐帮弟子知晓的多,咳咳咳。”木清风说道,却已经麻木的无法动弹,一口鲜血喷在地上,竟然呈现漆黑之色。 “前辈,你先别说话,我先帮你疗伤。”薛卿侯道 “咳咳,不必了,种了相思楼的相思泪,你认为还能活吗。”老者咳嗦一声。 “前辈,这。”薛卿侯黯然道,对于用毒一道,他实在不懂,但他却知道,用毒的人,都不是正人君子。 “想不到我木清风,竟然会死在这些宵小手中,可悲啊,可悲。”老者扬天长啸,显然是心有不甘。奈何这一激动,再次牵扯伤口,体内毒素扩散更快,黑色的鲜血自他胸前的伤口处流出,一股腥臭弥漫。 “好卑鄙的手段,想不到这人的暗器上竟然喂有如此猛烈的毒药。”乔明自然知道这相思泪的恐怖,相思蚀骨,只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种毒药。 “年轻人,你过来。”木清风对薛卿侯道。 “前辈,有何吩咐。”薛卿侯附身道。 “我这里,有一把剑,虽非绝世名剑,但也是出自名家之手,我看你剑法不错,这把剑就送给你吧。”木清风道。自怀中取出一把剑,递到薛卿侯手中,只见此剑,寒光凌冽,当真是一把好剑。 “这,晚辈不敢当。”薛卿侯道 “我已经活不成了,这把剑就权当我这前辈送给你的礼物。”老者道。薛卿侯刚要说话,但木清风接着道“小兄弟,在江湖上行走,切记不可太过仁慈,”。 “晚辈谨遵前辈教诲,前辈还是让晚辈帮您疗伤吧。”看着木清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薛卿侯更是悲痛。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走吧。”木清风道 “前辈。”薛卿侯道 “快走。”木清风喝到。薛卿侯怎么也想不到,这看似慈祥的老人,此时竟然发怒。 “我们走吧,就让老前辈静一静。”乔明道, “晚辈告辞。”薛卿侯道。 在薛卿侯和乔明离开之后,林中响起悲壮的歌声。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歌声悲壮,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沉闷黑夜之下。 回去的路上,薛卿侯向乔明问起木清风这个人,乔明一一向他说明。原来这木清风乃丐帮的八袋长老,地位尊崇,武功也是不错,江湖人称“木风青龙。”只因此人一套清风伏龙掌,纵横武林,难逢敌手,此人更是在江湖上侠名大噪,只因此人嫉恶如仇,对恶人从不手软,对平常人却是仁慈异常。 “奈何这样的一位英雄,却难逃这样的命运。”薛卿侯叹道。 “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位大侠,还需向欧阳帮主说明,我们先回去吧。”乔明道。随即轻哼“抚长剑。一扬眉。清水白石何离离。脱吾帽。向君笑。饮君酒。为君吟。张良未逐赤松去。桥边黄石知我心。” 第十二章 君山之上群豪现 薛卿侯和乔明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将要天明,两个人奔波了一夜早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回到客栈倒头就睡,这一睡便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洞庭集上,变得更加热闹,所有的客栈都已经住满,行走在江湖上的人,都是无家可归的浪子,没有家,四处流浪,不过是为了活着。 起来之后,无事可做,乔明好动,便拉着薛卿侯,在洞庭集上游荡,他好像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没见到新鲜事物都要凑一番热闹,此时前来君山大会的武林人士已多,不免发生碰撞摩擦,薛卿侯暗暗叫苦,幸运的是,二人并未遇上武林高手,所以倒也能够解决。 就是相思楼的人,纵使阴魂不散,追着薛卿侯不放,这一日,二人在洞庭湖上欣赏风景,突见薄雾之中,飞速驶来七八只小船,每一艘小船上都有六个人,各个一身白衣,悬剑在侧。眨眼功夫,这八艘小船已经将薛卿侯二人乘坐的小船围住,那船夫本来就是一介平民,在这洞庭湖上混口饭吃,此时早已经吓得两股战扎,不住求饶。 而其中一条小船,一个白衣大汉,约莫四十多岁年纪,白净面皮,显然便是这群人的头领,一见这划船老汉模样,冷哼一声,刷的一剑刺来,当场将那老汉刺死,翻入碧波之中。 “你。”薛卿侯愤怒至极,双目几乎喷出火来,他见那人一拔剑,便知不好,本要想救,但那老汉距离那白衣汉子颇近,而那白衣汉子出手又快,想要拔剑相救之时,已是不及。 “今日不光是他,若是你不把东西交出来,你们也是一样下场。”白衣汉子冷冷的道。 “原来是相思楼的无耻之徒,我们正要找你为我丐帮长老报仇,你们竟然自己送上门来,薛兄,让我们联手,收拾了这些卑鄙小人。”乔明心中也是一团怒火,纵身一跃,跃到左手边一条小船之上,举掌便向船上之人劈去,那些白衣剑客也非泛泛之辈,纷纷拔剑,围攻乔明,另外相聚较近的两艘床上之人,也是纷纷攻到,一时之间,但见一叶轻舟之上,十六七个身影,上下翻飞,那小船在湖水之上,摇摇摆摆,几近沉没。反观乔明虽然身形灵动,掌法凶猛,此时却也是惊险连连。 薛卿侯自然也不闲着,长剑挥洒,合身跃上那头目所在小船,但闻叮叮当当之声,已与敌人交上手来。不要看这些剑客长的白白净净,一副儒生模样,剑法却是不凡。饶是薛卿侯剑法灵动,也无法突破重围。 “眼前这些人乃是杀害木老前辈的坏人,我怎可如此心慈手软。”斗的片刻,薛卿侯心知再不下杀手,恐怕今日难以脱身。心念至此,薛卿侯默运玄功,施展来“昆吾三式”的精妙剑法。此剑法乃是薛卿侯学成以来,第一次使用,威力如何,他也不知,此时不过是急于脱身,方才施展。他却不知道,这“昆吾三式”乃是百里长青毕生剑法的精髓所在,只需练得四成火候,便足以抵抗林青云这等好手,更何况,这些人剑法距离林青云尚有一段距离。薛卿侯剑法一变,出手便是一招“星垂平野”,但见剑光霍霍,宛若满天繁星落在平野之上,首当其冲的便是距离薛卿侯最近的四个白衣剑客中剑,其中两个当时丧命,另外两个,也是不同程度受伤。 “想不到这剑法如此厉害,今日我便大开杀戒。”薛卿侯一击得手,心情大好。接着便是第二式“剑荡九霄”。那些白衣剑客一见,此剑威力更胜,纷纷躲避。 “你们怕什么,谁要是拿到他身上的东西,楼主赏金千两。”那头目说道。此言一出,白衣剑客各个精神抖擞,再次上前夹攻薛卿侯,所使均是拼命的招式,二十来招之后,薛卿侯手臂,腿上,背上,已经中剑多处,虽然受伤不重,却也心有余悸,不敢硬拼。而白衣剑客,又有六个人倒下。 正当此时,突闻乔明“啊呀”一声,薛卿侯回头看时,只见乔明此时也已经是受伤多处,虽然围攻他的人也被击倒了四五个,但乔明危机仍在。 “此时不宜硬拼,还是借机逃命为好。”薛卿侯心道,长剑抖动,边战边退,不多时,已经来到乔明身边。 “对方人多,不可硬拼。”薛卿侯说道,长剑挥动,档开刺来长剑。 “恩,你会不会水。”乔明道。 “会,但是不好。”薛卿侯道。 “会就好,我们走。”乔明道,双掌猛然发力,拍在一白衣剑客身上,那人被他掌力一阵,倒退三四步,跌入湖中,而他的人,却是借力向后飞去,落到五六丈外的水中。薛卿侯见状,长剑回收,左掌拍出,正好拍在刺来的一柄长剑之上,借力也是向后飞去,这一掌,薛卿侯乃是运上了“八脉玄皇功”,掌力吞吐,竟然将那白衣剑客手臂当场震断,而他的身体,则像是风筝一般,落入身后水中。 乔明和薛卿侯已落入水中,便施展全力,向远处游去。 “快追。”那头领喝道,众人纷纷举浆,荡开小船,直追而去。此时湖面之上,雾气昭昭,过不多时便已不见二人身影。 “好险。”在那些白衣剑客离开后,小船边上冒出两个头颅,原来薛卿侯和乔明趁着落水之势,潜入深处,又游回了原地,藏身小船之下。 “这些人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尽早回去。”薛卿侯道。 “恩。”二人翻身上船,挥动双桨,向岸边划去。 回到客栈的时候,霍云天和封离魂,故友重见,把酒言欢,还在谈论着曾经的风云。 “你们遇到危险了。”霍云天一见,便道。 “恩,我们今日。”薛卿侯不敢隐瞒,将今日发生之事,娓娓道来,只是隐去了昨日晚间之事。 “这相思楼乃是棘手的茬子,二位还是少出去走动为好。”封离魂沉吟道。 “恩,我们知道了。”乔明道。 “先回房吧,一会我叫人取些伤药来。”封离魂道,薛乔二人这才回房。 第二人,便是十月初九,君山大会,这一日四人早早起床,租了小船,便向君山而去。 君山,洞庭湖边,自古便有“洞庭山浮于水上,其下有金堂数百间,玉女居之,四时闻金石丝竹之声,彻于山顶”之称。君山七十二峰,峰峰灵秀,“烟波不动景沉沉,碧色全无翠色深。疑是水仙梳洗处,一螺青黛镜中心。“ 乔明对于君山之行,早已经十分兴奋,薛卿侯只当他是丐帮弟子,此次回总舵,当然兴奋。 有谁能不兴奋呢?天下英雄,即将系数登场,连薛卿侯也有一丝丝兴奋。 旭日东升,薛卿侯等人乘船而行,但见八百里洞庭湖,一顷碧波,好似翡翠一般,镶嵌在这片天地,平湖一望上连天,林景千寻下洞泉。忽惊水上光华满,疑是乘舟到日边。 这就是洞庭湖,船上众人无不为眼前美景所折服。 船行驶片刻,君山已在眼前。 只见山上,早已人流涌动,彩旗招招。 船停在湖边,薛卿侯等人沿山而上,山路两旁,不时有丐帮子弟接引,薛卿侯等人一路上山倒也顺畅。 君山之巅,便是丐帮总舵所在,丐帮虽已乞讨为生,但是这总舵建设的却是相当华丽,就算是武当少林这种武林中的泰山北斗,也不过如此。 广场之上,早已摆满座椅,中间一杆大旗,迎风飞舞,此时周边座椅之上,已陆续有人落座,落座的皆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 “想不到这次君山大会竟然有如此多的武林名士到来。”霍云天道。 “是啊,连昆仑掌门玄真子都来了,这玄真子可是轻易不露面的人啊。”封离魂道。 “那边做的可是武当派的紫云道长。”霍云天指着一人道,只见此人一身玄素衣衫,须发已白,腰悬长剑,周身一股浩然之气围绕。 “是啊,他来了,想必少林慈悲和尚一定也到了,这慈悲和尚和这紫云道长乃至交,从来都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封离魂道。 “那边那和尚不就是慈悲和尚。”霍云天道。 “哦,想不到连泰山碧霞宫的人也来了。”封离魂道,只见此时山下正有一个风姿卓越的妇人拾阶而上,此人一身碧绿衣服,头挽贵妃绾,仿若云中仙子,不似人间之人,此人正是碧霞宫的宫主,碧霞仙子,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却仍然是风姿绰约,不可方物。 时间在飞快的流逝,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广场早已经是人山人海,来的都是名人,英雄,都是武林中的侠义之士。 太白剑派的人也来了,来的乃是一个矮瘦的老者,两撇八字胡,一双老鼠眼睛,精光闪闪,身上也是一身蓝色袍子,此人显然要比林青云辈分要高,因为林青云只能跟在他的身后。 “哦,想不到连太白七剑之一的莫无情,也是好久不见的面孔了。”封离魂道 “此人的到来想必不是什么好事。”霍云天道 “好好的太白剑派,被他们几个老儿搞得乌烟瘴气,实在可恨。”封离魂道 接下来,来的是一个青衫老者,一身青衫,满头白发,只一个人,缓步走来,一脸的清闲自得,好似浑然为看到眼前的众多英豪,只看到了这天地间的美景。 “他怎么来了。”乔明见到此人,好像颇为忌惮,不仅躲到薛卿侯身后。 老者径直走向广场中央,一双眼睛鹰隼般扫过四周,令人不觉感到一阵寒冷。 “婉儿,那里躲。“老者一声喝。身形拔地而起,向薛卿侯扑来,薛卿侯不明事因,以为老者将对自己不利,霍云天和封离魂也是一惊,正欲出手。 却只觉眼前人影一闪,只听乔明一声惊呼,众人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青衫老者已经再次出现在广场中央。 “前辈,有话好说。“薛卿侯见乔明被老者像拎小鸡一样被老者抓走,不觉心惊。 “我们之间的话,当然会好好说。“老者道。 “那么你先放了她。”薛卿侯道 老者微微一笑,放开乔明。 “爹。”乔明叫道 乔明这一开口,在场之人,无不震惊,谁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乔明的父亲。 “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去,换身衣服去。”老者微怒道 “是。”乔明只有乖乖跟着他离开。 “此人是谁?”薛卿侯问霍云天。 “金陵温家的主人,温孤鸿,”霍云天说道。薛卿侯当然还不知道温孤鸿三个字代表的含义,但从哪些武林江湖的充满敬意的面庞之上,他还是隐隐觉得这个青衣老者,必然不是普通然。随着温孤鸿的飘然离开,广场之上再次恢复了平静。可是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又是一阵嘈杂之声,薛卿侯寻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大殿之内,一个中年人,只见此人方面大耳,一脸严肃,手中一根碧绿棍棒,正是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身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身背九个麻袋走出,在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同样身着打满补丁的衣服,背着麻袋的老者走出,他们身上有背八个麻袋的,有背九个的,显然都是辈分极高的人。 当先的一人当然就是丐帮帮主,欧阳长歌。而在他的身后,当然就是丐帮的各位长老。 欧阳长歌独自一人走到广场中央,旗杆之下,环望四周,朗声说道“各位武林侠士,光临君山,实在是丐帮荣幸之至。”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做的每个人都听的非常清晰,众人纷纷起身答礼。直到欧阳长歌说出“众位请坐”,众人方才坐下。 “今日欧阳不才,邀请各位武林侠士前来,主要为了一件事情。”欧阳长歌继续道。 “欧阳帮主,何必卖关子,有什么事,尽管说来就是。”坐在末端的一个黑胖子道。 “纪先生,说得甚是。今日丐帮在君山召开武林大会,所为便是要选出一位武林盟主,统领武林人士,共同抵抗北越帝国。众所周知,北越帝国,鱼肉我中原百姓,实在叫人愤怒。”欧阳长歌道。 “如此简单,在座的武林人士中,最有资格作此位置的便是欧阳帮主,紫云道长和慈悲大师,又何必要我等来此。”那被称为纪先生的人道。 “纪先生,此言差矣,在座之人,有德有才者甚多,我等自愧。”紫云道长道。 “道长过谦了。”纪先生道。 “自古以来,武林盟主之位皆是有才有德者居之,所以此次,我想请各位举行擂台比武,谁武功最高,这个位置就是谁的。”慈悲和尚道。 “在下也是此意。”欧阳长歌道。 “如此甚好。”那端坐一旁的长白剑派莫无情道。 “既然注意已定,各位就先行休息,丐帮略备薄酒,要各位共饮一杯。”欧阳长歌道。 酒菜很丰盛,就在这广场之上,丐帮弟子,从来就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何必讲究什么规矩。 阳光已经偏西,人也已经酒足饭饱,擂台已经搭好。谁又会是最后的赢家。 第十三章 以武会英雄 过不多时,群豪简单用过饭菜,便有丐帮弟子上来将碗筷收拾去,整个青石广场之上,寂静无声,薛卿侯向四周看去,但见人群之中,有的沉思,有的闭目养神,有的摩拳擦掌,跃跃一试,却是无人出声。 突闻“咚咚”之声响起,震彻四野,鼓声响过三波,只听欧阳长歌沉声说道“今日,丐帮在此举行英雄大会,众位以武会友,点到为止,最后胜出者,当时中原武林首脑,现在,比武开始。”此言一出,场下顿时一阵骚动。 这“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乃是武林规矩,不晓欧阳长歌多说,在做众人自然也是明白。只是刀剑相斗,纵使免不了流血受伤,但那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武林名声,自古就是通过刀光剑影得来的。 场下骚动片刻,突见一人纵身而上,轻轻落在擂台之上,宛若蜻蜓点水一般,此人年纪轻轻,但这手轻身功夫,便为他赢来一阵喝彩之声。 “在下万刀门下弟子,杜万里,哪位赐教。”少年临风而立,向四周抱拳说道。 “啊,原来是万刀门的万里追风杜万里,听闻此人身负三绝,这轻功追风步是其一,追风刀是其二,这其三嘛,不说也罢。”人群之中已经有人说道。 “这其三便是一手妙手空空的功夫,有什么说不得。”有人接口道。 “原来此偷盗功夫也是一绝。”薛卿侯心道,心中不免对这人有些鄙夷,毕竟自古以来,偷盗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长青剑派,前来挑战。”人群中,一人纵身跃上擂台,此人上台之时,相必与杜万里,显然是逊色了许多,只见此人腰悬长剑,青衣加身,黝黑面色,虽然不是十分英俊,却也并不难看。 “原来是长青剑派的徐青崖,听说此人已经尽的长青剑法的精髓,是武林年轻一辈的佼佼者。看来这次杜万里要糟糕。”人群中又有人窃窃私语。 “这杜万里身法轻灵,功夫看起来要比这长青剑派的人强了许多,怎么反而这杜万里要糟糕呢?”薛卿侯心道。 “原来是长青剑派一剑落鹰徐师兄,久仰久仰。”杜万里说道。 “不敢,不敢,杜师兄请。”徐青崖道。 “徐师兄请。”杜万里道,弯刀出鞘,摆开架势,弯刀举过眉头,正是一招“举案齐眉”,这一招乃是万刀门弟子交手之时的起手式。徐青崖见状,长剑斜刺,正是一招“有朋远来”,这一手也是比武之时的谦虚之式,意思是要对方进招。 群豪一见二人这般对敌,都是一声赞叹。 杜万里也不答话,足尖在地上轻轻一点,身形跃起,弯刀当头斩下,正是一招“弯月高悬”,徐青崖身形向后一退,长剑顺势斜斜削下,乃是一招“回风拂柳”。杜万里身形落地,弯刀急斩,一连攻出七八招,徐青崖长剑挥舞,一一挡下。 “好剑法。”“好刀法。”二人同时叫道。刀剑一闪,又斗在一起。 薛卿侯凝视擂台之上的二人,早已经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缓缓走来的走来,轻轻的坐在薛卿侯身边。 薛卿侯转身望去,只见此人一身杏黄衫,鹅蛋脸,头挽云鬓,婀娜多姿,一双眼睛就像是这洞庭湖的湖水一般清明。 这妙龄少女现在正坐在薛卿侯身边,微笑看着他,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这笑容更加甜蜜。 “姑娘,有什么好看的吗?”薛卿侯被看的坐立不安,脸色微红道。 “你不认得我了吗?”妙龄少女道。 “姑娘,我们从未见过,我怎么会认得你呢。”薛卿侯道。 “想不到你也是个呆子,我们刚刚还在一起,想不到这么快你就不认得了。”少女嗔怒道。 “你是,啊,你是乔明,你不是男的吗?”薛卿侯终于动了,眼前的少女就是乔明,但是,乔明明明是男子。 “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告诉你。现在我们还是先看擂台吧。”少女道。 “哦。“薛卿侯答应一声,看向擂台之上。 擂台之上,杜万里和徐青崖,一刀一剑,刀光剑影,以战至紧要时刻。只见杜万里一柄弯刀,舞起来虎虎生风,已经看不清弯刀轨迹,只见杜万里手中一团白光闪烁,正是万刀门追风刀法。另一边,徐青崖手持长剑,出招稳重,剑意绵长,将长青剑派的流水剑法,施展的淋漓尽致。 此时,突见徐青崖长剑直刺,胸前空门打开,杜万里一见有机可乘,刀法突变,弯刀直取徐青崖胸前,台下之人,均是一声叹息“哎,看来这杜万里要败了。” “诱敌深入,果然是好剑法。”薛卿侯也道。 只见徐青崖微微一笑,剑法再变,杜万里忙于取胜,已经全力一击,招式已用老,再难变招,而徐青崖之前一招,本是诱敌之计,此时想要再变招已是不可能,杜万里只得弃刀认输。 “杜兄,承让了。”徐青崖收剑道。 “徐师兄剑法高明,在下败了,告辞。”杜万里双手一拱,还刀入鞘,纵身而去,宛若一缕清风,眨眼消失不见。 接下来又有三四个少年向徐青崖挑战,均被徐青崖在四十招内击败,因为有了第一场比武的精彩,薛卿侯倒是颇觉没有意思,平淡无奇。也便不再关注擂台之战。 这种武林大会,本是年轻人扬名立万的时候,所以每一个年轻人都想要露露手,难免武功参差不齐。 薛卿侯四处瞭望,无所事事,偶尔一转头,正好看到身边坐着的少女,清风轻轻吹拂着少女的秀发,白皙的面孔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耀眼,薛卿侯静静的看着,不知不觉竟然入了神。 “你干嘛这样看我。”少女脸色微微一红,嗔怒道。 “没,没有。”薛卿侯道,难掩窘迫之情,慌忙收回眼神。 “嘻嘻嘻,我倒是喜欢你这样看我。”少女微微一笑,后半句话则是细如蚊蝇,连她自己也听不太清楚。 不知不觉间,夕阳已经染红了天,天地之间都已经变成了红色,红色映照着碧绿,堪称天下奇景,但已经没有人关心。 现在站在台上的,一个是太白剑派的段天宇,另一个乃是徐青崖,此时徐青崖已经连斗是十来场,气力已经有所不知,而那段天宇则是精力旺盛,只见段天宇长剑急刺,显然是看出了徐青崖气力不支的情况,想要快速取胜。 “此人好卑鄙。”薛卿侯心道。 徐青崖在快剑的急攻之下,剑法逐渐凌乱,又过了三十来招,徐青崖气力不支,已经准备弃剑投降,却见段天宇使出一招“黄河之水”,直刺徐青崖。此剑乃是太白剑派的杀招,徐青崖不敢大意,举剑相应。只听叮当一声,徐青崖长剑落在地上,显然是败了。照常理,此时段天宇应当收剑才是,可是这段天宇剑势不减,直刺徐青崖。台下众人纷纷叫道“快停手”。但却毫无作用。 “好卑鄙的人。”薛卿侯暗骂一声,来不及多想,纵身而上,长剑刺出,就在段天宇长剑距离徐青崖三寸之时,薛卿侯一剑刺到,但闻一声叮当之声,段天宇长剑被震得脱手而飞。这一剑刺出,薛卿侯乃是运上了内力,再加上段天宇此时并未注意,一时才被薛卿侯震落长剑。 “徐兄,可还好。”薛卿侯看也不看段天宇一眼,转身走向徐青崖,将徐青崖搀起。 “多谢兄台,在下没事。”徐青崖道。 “徐兄赞请歇息片刻,此等小人,交给在下。”薛卿侯道。 “兄台小心。”徐青崖道,拾起断剑,走下台去。 “来者何人。”此时段天宇也已经缓过神了,拾起长剑,冷声问道。 “在下薛卿侯,前来领教。”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段天宇道。所有的太白弟子都已经知道薛卿侯与太白剑派的恩怨,此时段天宇看到眼前的少年就是薛卿侯,心中更是有一股热火在燃烧,再加上刚才自己在他手下失了面子,更是火上浇油。 “请。”薛卿侯道。 请字出手,段天宇已经出剑,怒气当头,一出手,便将太白长剑的精妙剑法尽数施展。 薛卿侯则不管不顾,只是将自身剑法“长青剑法”施展,这长青剑法本就是百里长青肆意挥洒所留,本就没有章法,薛卿侯使用起来虽不成熟也不管段天宇如何出招,只是全心全意施展自身剑法,二人斗的六十来招,段天宇已经是叫苦不堪。这段天宇本来武功不及徐青崖,只是借着徐青崖气力不及的便宜,方才取胜,如何能是薛卿侯的对手。 “此人是谁,着剑法已经不在你我之下,江湖中那个门派竟然出了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莫无情向林青云道。 “回禀师叔,弟子倒是曾与此人交过几次手,此人剑法颇为了得,只是弟子才疏学浅,并不知道他的师承来历。恐怕天宇不是对手。”林青云道。 “想不到几年不再江湖上走动,江湖上竟然出现这等年轻人。”莫无情道。 “师叔不必担心,万一天宇稍有不测,弟子自然会出手。”林青云道。 “等一等再说。”莫无情道。 擂台之上,两人交手,第八十三招,段天宇败。段天宇的剑遗落在地上,薛卿侯持剑而立,一拱手道“承让”。再不看段天宇一眼。 “哼,后会有期。”段天宇冷冷一声,转身而去。但是林青云和莫无情却并本来就非心胸宽阔之人,此时剑门下弟子在天下英雄面前接连两次败在同一个人手中,更觉颜面无光,看两人的脸色,早已铁青。 “杀了他。”莫无情道。 “是。”林青云道,他早有杀了此人之心,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在船上,碍于顾八爷的面子,没有机会下手,现在正是最好的机会。 “庶子休得猖狂,看剑。”没有任何征兆,一柄长剑,携带风声,破空而来。 “此人为何如此不懂礼数。”封离魂道。他当然不知道薛卿侯和林青云的过节。 “此人来者不善,你我定要看好,卿侯若是有危险,不必讲什么江湖道义。”霍云天道。 “明白。”封离魂道,他也不问为什么,只因为这是霍云天的话。 擂台之上,薛卿侯还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柄长剑已经袭来,来不及反应,好像是处于本能一般挥剑出手。一出手便是他最成熟的昆吾三式。这昆吾三式的精要之处就在于跟随对方的剑法而变化,讲究的就是一个变字。所以此时,不管林青云剑法如何变化,薛卿侯总是能够轻松抵挡。两人你来我往,出手如风,薛卿侯竟然不落下风,这令林青云十分震惊。还有比他更震惊的,那就是一直未曾出手的昆仑玄真子,丐帮帮主欧阳长风,武当派的紫云道长,少林寺的慈悲大师,这些都是中原武林的顶尖高手,他们当然知道太白剑派的林青云,虽然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是林青云的剑法却还是令人称道的,可是现在,面对他的不过是一个无名的少年,而且,这少年不仅未曾败,反而隐隐已经占据了上风。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紫云道兄可看得出。”慈悲和尚说道。 “此人剑法之高明,实在令人钦佩,只是在下眼拙,看不出来历。”紫云道长说道。 “剑神百里长青。”一直密切关注场中形式的玄真子突然说道。 “难道此人是百里长青的传人。”紫云道长说道。 “不能确定,但这剑法到有几分相似。”玄真子道。 “既然玄真道兄这么说,那应该没错了。”慈悲大师道。百里长青跟昆仑剑派的恩恩怨怨,他们不是没有听说过,如果有谁见过百里长青的剑法,当今武林中唯一有话语权的就是昆仑剑派的人。 “想不到此人短短几日不见,武功竟然再次精进,看来今日不杀此人,以后恐怕更加困难。”林青云心道。 想到此处,林青云心思急转,但是剑法不慢,反而更快,薛卿侯一时之间不及应对,被迫的手足无措,但是仍能抱元守一,小心应对,不漏败绩。 “小心。”此时正坐在首位的丐帮帮主欧阳长歌一声大喝,已经纵身跃起,一掌拍出,一股劲风直逼林青云。林青云顿时后退数步,方才勉强稳住身形,胸中却已经翻江倒海,强忍着一口鲜血没有喷出。 “林兄,我们讲明要以武取胜,林兄为何要伤人性命。”欧阳长歌道。缓缓摊开双手,几枚暗器散落在他的脚边。 “欧阳帮主,小辈们比武而已,您又何必放在心上。”莫无情道。本来他以为不用自己出手,林青云对付一个无名小儿自然戳戳有余,却想不到不曾取胜不说,反而让人抓住了把柄。欧阳长风本来也不愿出手,毕竟是江湖后辈比武,自己出手,不免有些以大欺小,但是他怎能看着一个青年才俊,死在君上之上。 “这里是君山,我就管的,暗器伤人,实在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欧阳长歌道。 “咱们事先有没说好不可使用暗器,所谓不择手段,便是如此。”莫无情冷冷的道。 “好一个不择手段,我倒要领教领教林大侠的不择手段。”欧阳长风道。此时林青云早已经羞愧的面红耳赤,冷冷的看着薛卿侯,不发一言。 此时霍云天等人均已经跃上擂台,封离魂看向林青云,眼神之中,毫无温度。眼看这场比武,就要演变成一场群斗。 “哈哈哈,想不到中原武林竟是一些以大欺小之辈,可笑可笑。”突然一个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宛如清空霹雳,惊得众人,回头四顾。 第十四章 塞外高僧逞威风 众人四处看去,但见四周乃是莽莽青山,那有什么人影,群雄心头更是震惊。 “不见其人,已闻其声,来人不知是何人。”薛卿侯心道。 待到声音消失之时,夕阳之下,山路之上一个红衣和尚,飞奔而来,夕阳映着他的红袍,他的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红色的球,眨眼之间便出现在众人身前。来人身形并不停歇,在广场的青砖上一点,身形再次跃起,顺着场中旗杆,飞步而上,站立在旗杆之上,稳如磐石。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是国师大人。未曾远迎,切莫见怪。”欧阳长歌道,他虽然如此说,但心中却是万分警惕“此人来者不善,不知有何目的,还是小心为好。” “帮主也不必客气,贫僧不请自来,打扰之处,还望各位莫怪。”红衣和尚站立在旗杆顶上,向四周抱拳说道。这旗杆不过寸许之地,要站在上面已经是不容易,但此人竟然还能够活动自如,这份功夫,怎不叫天下群豪赞叹。 “不知国师千里南下,有何见解。”欧阳帮主道。 “不过是来看看中原武林的所谓的英雄们的英姿,不过今日一见,到叫我失望很。”红衣和尚道。 “阁下虽然贵为国师,但如此小瞧我等,不免有些太过猖狂了吧。”少林慈悲大师道,慈悲大师本来是出家人,早已经看破红尘,更不在乎名声,但此时见到这僧人竟然口处狂言,不免有些气愤。 “呵呵,不敢不敢,贫僧只是没想到中原武林竟然竟是一些以大欺小之人。”红衣和尚笑道。 所谓不敢,不过是一句反语而已,在座众多武林人士,此人竟然未放在眼中,又有何不敢之说。 “哼哼。”慈悲大师冷哼一声。 就在此时,脚步声起,只见山路之上,又有六个人飞步而来,看打扮,显然是北越帝国的人。 薛卿侯看着这六个人,眼神冰冷,因为在这六个人中,他看见了那个杀他母亲,灭他家乡的天玑。他的眼睛已红,胸中怒火中烧,几乎已经想要上去拼命。 “卿侯,不可鲁莽。”霍云天见状,在薛卿侯耳边说道。 “我知道,霍叔叔不要担心。”薛卿侯深吸一口气说道。忍耐有时候也是一种成长。 “看来这些蛮夷之辈,来者不善,今日一战看来是在所难免,兄弟,你我有多久没有并肩杀敌了。”封离魂道。 “离魂刀,吴钩剑,恐怕江湖人都已经忘记了。”霍云天道。 是啊,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的战一场了,刀与剑早已饥渴难耐。 “想不到,国师竟然有备而来,看来不单单是要看一看天下英雄了。”欧阳长歌道。 “呵呵,帮主不必紧张,贫僧南下,只是想要与各位交个朋友。”红袍和尚道。 “哦。”欧阳长歌冷哼一声。 “我北越帝国不日便要南下,到时还请各位高抬贵手,到时自会有好处。”红衣和尚道。 “我等本就闲云野鹤,可担不起国师所说的好处,就是在下同意了,恐怕在座的不会同意吧。”欧阳长歌道。 广场之上早已一片哗然,红衣和尚的这句话无疑已经表明,这不过是要他们效力北越的一个信号,但是,中原男儿,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家国,被别人践踏。在场的人呢,除了太白剑派的人,冷眼旁观之外,所有的人都已经准备出手,为了这大好山河,抛头颅,洒热血,又能如何。 广场上发生的一切,怎能逃过红袍和尚的眼睛。 “看来各位是真的不同意了,竟然如此,贫僧也只好得罪了。”红袍和尚道。 “那就让在下领教各位高招。”站在广场边上六个人中,最前边的一人道。 “领教高招。”此时一身布衣,却洗得非常干净,花白头发,一副睡眼惺忪的双眼,好像一直睡不醒的样子,背上也是背着八只麻袋,显然也是丐帮中的八袋长老,地位尊崇。 “魏长老小心。”欧阳长歌嘱咐一声,回到座位坐下。 “尊姓大名,叫花子手下不杀无名之徒。”魏长老道。 “国师坐下大弟子,天璇。”那大汉道。 “请。”魏长老道。 这是江湖人的礼仪,但是对于北方的北越人而言,他们却并不在乎。 所以,天璇早已出手,出手既是杀招。一双铁拳,呼呼如风。双拳挥舞,直取魏长老。这人不愧为这红衣和尚的大弟子,这一套拳法使来,俨然有名家风范,不是泛泛之辈。而那个魏长老,当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能够成为丐帮的长老,武功自然不凡,此时的他,依旧一副睡眼惺忪,双掌拍出,与天璇斗在一起。不要看这魏长老睡眼惺忪,但是掌法却是浑厚威猛,丝毫不输那天璇。两人拳掌相交,一时之间倒也难分胜负。 此时的薛卿侯已经坐回座位,乔明正微笑的看着他。 “那个和尚是什么人。”薛卿侯问道。 “他你都不认识?他是北越国国师,人称地藏冥王,本是西藏密宗高僧,此人十分神秘,中原武林人士,从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只是听闻过他的威名,但看他上来时的情形,显然内功深厚,武功不可小觑。”乔明道。 “我看到也未必,难道我中原武林真的没有人能够抵挡了此人。”薛卿侯感叹一声。 “另外六个也都是北越的高手,都是冥王的弟子,功夫同样了得,以后遇上了可得小心。”乔明并不理会薛卿侯,接着说道。 “他们我倒是不怕,只是担心魏长老的安危。”薛卿侯道。 “不要小瞧魏长老,此人人称八臂神猿魏冬青,是江湖之上,一等一的高手,一套凌云掌法,早已经炉火纯青,江湖之上能够抵挡的人已经不多,你的担心是多余的。”乔明道。 听闻乔明如此说,薛卿侯便不再多言,静观擂台之上正在交手的两人。 只见双拳依旧如风,双掌依旧翻飞,两道身影,纵横交错,只剩下残影,已辨不清究竟谁是谁。 斗的片刻,天璇长拳直入,魏冬青挥手向长拳之上格去,却未想到竟然落空,这一掌,本是魏冬青必中之掌,此时却落空,不仅使自己空门大开。 天璇瞅准时机,长拳再入,饶是魏冬青应变神速,仍是格挡不及,胸口硬生生挨了一拳,应声后飞,只退七八步才稳住身形,口吐朱红。同时魏冬青一掌也是实实在在的打在天璇身上,去没想到天璇竟然硬生生受了这一掌,居然毫发无伤,只是身形顿了一顿而已,长拳再入,预取魏冬青性命。这一下实在叫魏冬青疑惑,他的这一掌莫说是打在人身上,就是打在一头牛身上,那牛也一定受不了。却不知道,这天璇早已经练得一身铁布衫的功夫,虽然未到刀枪不入的境地,但也已经十分了得。 众人见这天璇取胜之后,仍不停手,均已经发怒。江湖比武,讲究点到为止,显然这次,天璇的目的是取魏冬青性命。众人怎能容忍,尤其是丐帮弟子,早已经跃上擂台,手中兵刃均以出手,迫开天璇,扶起魏冬青离开。 “哈哈哈,想不到中原武林人士,不但以大欺小,还要以多欺少。”站在旗杆之上的冥王道。 “跟你们这种人,何必讲什么江湖道义。”人群之中,纪先生说道,接着便听到众人纷纷附和。 “好,就让老夫领教领教你们这些大侠的高招。”冥王道。 冥王纵身而下,火红的袍子随风飞舞,就像是一只火红的苍鹰,从天而降。 冥王凌然站在众人之中,环顾四周,眼神凌然,不怒自威。众人在他环视之下,心中感到一阵寒意。 “哈哈,出手啊,还等什么。”冥王道,挑衅的看着众人。 出手,当然会出手,在座的众人,没有人是卑微的小人,武功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骨气。 于是呼,众人出手,纵使知道自己不敌,也已经合身而上,众人一出手,施展皆是自己的绝学。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地藏冥王怒喝一声。火红的袍子无风自动,纵身而起。 只见,冥王火红的身影,翻飞在众多身影之间,如同一条鱼,游荡在水中,双掌翻飞而出,纪先生首当其冲,一招尚未使出,便已经身中一掌,倒飞而出,口吐鲜血,瞬间毙命。人群之中不时传出地藏冥王“哈哈哈”的大笑之声,每一声大笑,都有一个人倒下,霎时之间,已经有四五十人倒在地藏冥王脚下。 “好残忍的手法。”慈悲和尚怒道 “大师,就让我等领教一下如何。”紫云道长道。 “好。” 好字出口,人已飞身而去,紫云道长自不会落后。 在场众人,见武林两大高手已经联手出击,再不犹豫,碧霞宫主,玄真子,欧阳长歌,紧随其后而来。 五大高手,同战冥王。在场的众人无不心惊,江湖之中能够让这五大高手同时出手的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这五大高手联合一击的人,更是不多。 “这才有趣。”冥王道,冥王见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兴奋。身形不停,纵身而上,与欧阳长风五人斗在一起。 五人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顶尖高手,五人出手,试问江湖何人能及,何人能当。奈何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地藏冥王。地藏冥王身处五大高手的围攻之中,身形闪动,掌法凌厉,犹如出江蛟龙一般,这五大高手竟然奈何他不得。 五大高手,各展奇招。慈悲大师一双肉掌,虎虎生风,将少林寺的金刚罗汉发挥的淋漓尽致,这金刚罗汉掌法至钢至猛,无坚不摧,开碑裂石,简直如同切豆腐一般,如今再看慈悲大师,宛如罗汉下凡,降妖伏魔;紫云道长手中松纹剑,尽展武当太极剑法,太极剑法乃武当绝学,看似缓慢,绵软无力,却是厉害非常,此时紫云道长与慈悲大师一刚一柔,相互配合,更是威力无穷;碧霞宫主,手持双刀,所使正是回风拂柳刀法,刀若清风,拂过柳叶,快如闪电,划过碧空;玄真子长剑直刺,正是昆仑剑派中的绝学,昆仑十三式,大开大合,剑似雷霆,神似游龙;欧阳长歌手执打狗棒,所使正是丐帮精髓打狗棒法,再配合浑厚掌力,当真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这五大高手各施绝学,当真叫人看的热血沸腾。 地藏冥王独战五大高手,一双肉掌,运气密宗高明心法,尽显密宗大手印掌法,以一敌五,竟然不落下风。 在场观战众人,只感到身体之上,犹如身处水底一般,重压加身,几乎喘不过气来,过不多时,修为低微之人,已经瘫坐在地,不能动弹。薛卿侯也感觉自己背上,犹如背负着一座大山一般,压得自己难以呼吸,并且这座大山越来越重。 “此乃六大高手内力波及所致,赶紧运功抵抗。”乔明见薛卿侯面色惨白,呼吸困难,出声提醒道。薛卿侯一经提醒,赶忙运起“八脉玄皇功”,方才感觉好了一些。再看乔明之时,本来憋着一口气,尚能抵抗,但刚才一出声,顿觉压力骤生,脸颊之上,颗颗汗珠滚落。薛卿侯见状,左手悄悄握住乔明右手,将一股浑厚内力送入乔明体内。乔明一感到薛卿侯握住自己右手,不觉脸上一红,待想要挣脱,只感到一股热流传入体内。“原来他是在运功给我。”不觉心情欢快起来,也不反抗,静静看向场内形式,但那有什么心情。 六人激斗,风云变色,直叫众人看的眼花缭乱。 夕阳西下,黄昏来临,星星自东方升起,星光下,人影翻飞,刀光剑影,拳掌纷飞,也不知道他们斗了多少招。 最后只看到欧阳长风等五人,都已经汗流浃背,已经在勉强支持,而反观地藏冥王,虽然也是面露疲色,但情况显然要好过欧阳长风五人。 “哈哈,中原武林,不愧为苍龙卧虎之地,老夫今日领教了,告辞。”地藏冥王,上下左右各拍出三掌,逼退五人,抽身而去,空留余音。 星空下,一袭红袍,随风而去,消失在天边。地藏冥王一去,天璇等六人,也不在停留,紧随而去。欧阳长歌无人立在原地,气喘吁吁,虽未受伤,但显然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 第十五章 君山之上传绝学(一) 风云终于平静,每个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刚才的一战,那种压力,已经是他们的极限,若是再多战片刻,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昏迷过去,委顿在地。此时激斗已经结束,内功修为高的人,自觉为身边的人运功疗伤。薛卿侯此时轻轻放开乔明的双手,心中到时颇觉不好意思“我如此鲁莽的拉一个女子的手,实在是太过轻浮了。” “他的手,还是真温暖啊。”乔明心中却是另一番心思,倒是很希望薛卿侯能够一直握着她。 晚风习习,地藏冥王早已经消失不见。 “想不到,此人武功竟然如此高深,我等五人联手,竟然奈何他不得。”碧霞宫主道。刚才一战,自己几乎已经是全力施为,也只是勉强保全自己而已,若是单独遇上,哪还有命在。 “哎,北越帝国军力强盛,想不到还有如此高手,看来我中原危矣。”欧阳长歌叹气道。 “看来今日之会,不过是徒增笑柄而已,中原武林,恐怕已经没有人能抵挡此人。”紫云道长也是不悟叹息。 “阿弥陀佛,众生之劫难,在所难免。”慈悲大师道。 “各位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们五人,武功虽然不弱,却也是初次配合,一起对敌,难免有些瑕疵,而且中原武林人才济济,若是有一人能够习得我们五人的武功,必定能够救我众生于水深火热。”一直不言的玄真子道。 “玄真道兄此言,倒也不错,只是我们改到何处找一个这样的人呢。”欧阳长风道。 “欧阳帮主,我看有一人就不错,而且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玄真子一律长须道。 “玄真道兄,言之有理,我看这位小兄弟,倒的确是不世之材。”紫云道长道 “两位道长所指何人。”其他三人齐声问道。 “他。”二人直至薛卿侯。 “我。”一直站在一边静观场内局势的薛卿侯尚不明白发生何事,身体已经被紫云道长和玄真子二人架起,二人身形一转,便已将薛卿侯带到三人面前。紫云道长和玄真子这一下快似闪电,就算是霍云天和封离魂全神贯注在薛卿侯身上,也是反应不及。 “不错,我看小兄弟之剑法,于我昆仑剑派倒是颇有渊源,不知小兄弟的师父是何人。”玄真子道。 “我没有师父的,我也不过是跟着霍叔叔学过几天武功而已,倒是叫各位前辈见笑了。”薛卿侯说心中惊慌,忐忐忑忑的说道。 “既然小兄弟不想说出师承来历,老道也不勉强,但你的武功绝不是他所教的。”玄真子道。像他这种武林高手,一看便知道薛卿侯的武功不知道要比霍云天高明多少,虽然他不曾见过霍云天出手,但凭借一种直觉,他便能感觉到,这个少年不过是武功初成,若是假以时日,必定是一代高手。 “玄真道长明察秋毫,在下佩服。”霍云天道。 “过奖,过奖。”玄真子道,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玄真道兄此言差异,这位小兄弟的剑法明明有我武当剑法之精髓,怎可说是与昆仑颇有渊源呢。”紫云道长道,刚才薛卿侯在擂台上那几招剑式,分明是武当派的“袖里穿花”、“金凤寻巢”和“灵猫扑鼠”。 “不不,是我昆仑十三式才是,紫云道兄想是看错了,你看着一招,乃是“快意风雪”。”玄真子辩解道。说话之时,手中长剑摆了个架势,长剑举过头顶,一剑斜劈而下,这一招看似简单,但紫云道长等人均知道这一剑其实后面还有很多变化。“这一招乃是“黄泉不归”,这一招乃是“一剑惊神””玄真子一边说,一边将剑法缓缓使出,果然便是薛卿侯曾经使出的剑法。 “玄真道兄,可看好了,这位小兄弟的剑法虽然形似你们昆仑剑派,但是这神似嘛,倒有几分太极剑法的味道。”紫云道长说道,紫云道长也不甘心,长剑出鞘,将武当剑法施展开来,剑意绵绵,果然与薛卿侯刚才出剑之时颇有相似之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然为了这剑法争论起来。如果他们知道,这是剑神百里长青的融合各门各派剑法所创,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神情。百里长青当年独上昆仑之时,他们两个不过也是一个幼稚儿童,一个在武当山上,一个刚刚跟随当年的昆仑掌门来到昆仑山,而现在他们争论的剑法,正是当年百里长青挑战天下成名剑客之手所悟。 “二位前辈,不必争论了,其实我没有师傅。”薛卿侯见二人争论不休,慌忙解释道,只得把深山之事一一道来,,却把百里长青那一段略去。众人听来,更觉惊奇,这等武林奇遇,简直就是传说。 “看来是我二人老眼昏花,竟然看错了。”玄真子和紫云道长道,两人相视一笑,薛卿侯也只有陪着笑。就在此时,突见欧阳长风身形晃动,宛若流星一般,薛卿侯但觉眼前一花,接着便感觉到自己身上被人点中,一阵疼痛,薛卿侯出手向疼痛之处抓去,却是扑了个空,接着自己的另一处穴道又传来疼痛感觉,薛卿侯再次出手抓去,仍旧是一无所获。电光火石之间,薛卿侯便感到自己周身穴道,均被人点了个遍,自己却是连反应都来不及。 “二位也不必如此,总之,这位小兄弟是一个武学奇才,只是欠缺教导之人而已,若得名师指点,必定能够与那地藏冥王较量一番。”欧阳长歌身形一顿,再次出现在原地,哈哈一笑说道。原来刚才欧阳长风出手,不过是为了查探薛卿侯习武的资质如何。 “只是这位小兄弟剑法虽然精妙,但是我观之剑法,还有诸多破绽,我等又不知其剑法渊源,不知要如何指点才好。”碧霞宫主道。 “这倒是个问题。”众人闻言,也是忧心忡忡。 “先不要管这些了,我们只是要他学习我们的武功,管他剑法如何作甚。”玄真子一摆手道。“小兄弟,你可愿意修炼我等的武功。”转头向薛卿侯问道。 “我。”薛卿侯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这五人都是江湖之上一等一的高手,能够习得一人的武功,便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更何况此时要学习五人的武功。 “怎么,小施主是看不上我等的武功了。”慈悲大师见薛卿侯迟疑,出声说道,他本是出家人,本不该如此急躁,却不知为何竟然如此急躁起来,心念至此,忙低声念叨“阿弥陀佛”。 “晚辈资质不佳,学艺不精,怕叫前辈们失望了。”薛卿侯道。 “我看你资质不错,不如先试试如何,难道你愿意见到我汉家的大好河山,毁在他人铁蹄之下吗。”欧阳长歌道。 “当然不是,晚辈虽然武功低微,也不会看着我大好河山被他人践踏。”薛卿侯道。 “小小年纪有如此心意,倒是难得,你既然有这样的心思,我们更是一定要教你了。五位朋友,不如这样,我们五人,先每人教他一种武功,从今日便开始,如何。”欧阳长歌道。 “此意甚好,反正我们闲来无事,就在这君山多盘桓数日也好,只是不知道这位小兄弟意下如何。”紫云道长道。 “前辈厚爱,晚辈不敢轻易接受。”薛卿侯道。 “这件事我替他答应了,谢过各位大侠。”乔明听闻薛卿侯如此说,急忙答应道。这五个人都是江湖上宗师级别的人物,若得这几日的指点,就是一个资质平庸之人,也定可称为武林高手,有如此机遇,若是错过了,岂不是会后悔终生,当他听说这五人要指点薛卿侯武功的时候,早已经羡慕的要死,此时见薛卿侯仍然是支支吾吾,心中早已经老大不乐意,也不管薛卿侯是否同意,反正先答应了再说。 “好,就这么定了。明日,我就先行教你,我就在这里等你。”欧阳长歌道。 “晚辈听从吩咐便是。”薛卿侯此时也只好答应。 “诸位,今日君山大会,各位已经见识过北越国师的功力,无论是我们哪一门,那一派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我希望诸位以后能够团结一心,守护我大胤子民,保护我大好山河。”欧阳长歌朗声说道。 “长青剑派”“万象门”“愿意听从丐帮调遣。”广场之上,各人纷纷附和。站在这里的都是热血之人,谁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铁骑践踏这大好的山河。 “各位英雄侠肝义胆,欧阳长风十分佩服,他日北越南下之时,我等定叫他们知道中原儿女,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欧阳长风道。 “护我山河,护我山河。“广场之中,一片附和之声。 “今日天色已晚,各位先请便吧。”欧阳长歌说道。 听闻欧阳长风此言,众人纷纷离去,这丐帮总舵,并不足以接纳这么多的人,片刻之间,广场之上,便只剩下霍云天,封离魂,乔明以及玄真子等人。 “兄弟,我们也走吧。”封离魂道。 “走,去哪里。”霍云天道。 “卿侯在这里学艺,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也许我们应该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封离魂道。 “什么事情。”霍云天道。 “兄弟,将军死不瞑目,难道我们不应该做点什么。”封离魂道。 “你的意思是,当年之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蓄意为之。”霍云天道 “据我多年查探,这件事情绝没有当年我们所想的那么简单。”封离魂道。 “你有什么发现。”霍云天道。 “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猜测,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封离魂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去查探此事。” “正是。”封离魂道。 “好,我们这就走。”霍云天道。“卿侯,你在这里好好学艺,我和你封叔叔要去查一些事情,” “我明白,我要到什么地方找你们。”薛卿侯问道。 “不知道,我相信我们定会有再见之日。”霍云天道。 “二位叔叔保重。”薛卿侯说道。江湖之上行走的人,就如同浮萍一般,谁也不知道下一秒自己在哪里,经过这几日在江湖上的经历,薛卿侯已经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你也保重,各位大侠,卿侯就交托给你们了,告辞。”封,霍二人向欧阳长歌等人抱拳道。 “告辞。”众人同样回礼道。 送走众人之后,欧阳长风便命令丐帮弟子为剩下的人准备好房间,经过一天的劳累,众人都已经疲惫不堪,回房便是呼呼大睡,一夜无话。 第十六章 君上之上传绝学(2) 第二日清晨,薛卿侯起床之后,便依约前往青石广场,从薛卿侯所住的房间,到达青石广场,只需要走一段青石小路便可到达。此时的君山之上,水气颇重,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但空气却也清新的很,薛卿侯不自觉的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清气爽,脚步也快了许多,不多时,便已经来到青石广场之上,只见欧阳长歌已经等候在此。 “欧阳前辈,晚辈来晚了。”薛卿侯上前一礼说道。 “不必客气,跟我来吧。”欧阳长歌一摆手道,当先而行,沿着一条青石小路,向山下走去。这里的房子都是依着山势而建,星星点点的,点缀在君山之上,这青石广场虽然在君山之巅,却不过是一块平地而已。薛卿侯所住的房子便坐落在这青石广场的东侧不远处。 过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简陋草房之外,三间草房,周边绿树环绕,倒也清雅。 “这边是寒舍。”欧阳长歌道,举步向前,推门而入,薛卿侯紧随其后。 只见这天下第一大帮欧阳长风的屋子内,竟然如此的简陋,只有几张椅子,一张桌子,没有任何装饰。薛卿侯实在不相信,这就是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帮主的居所。 “居处简陋,不要见笑。”欧阳长歌早已经看出薛卿侯的心思,但是丐帮本就是已乞讨为生,虽然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贫穷,但是这些已经过惯了简陋生活的人,能够有个避风的场所便已经心满意足。 “帮主侠义心肠,心系天下,纵然是茅屋两三间,也要比许多人的金屋银屋繁华的多。”薛卿侯说道。 “呵呵,小兄弟这话,倒叫老朽愧不敢当啊。”欧阳长歌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欧阳帮主又何必客气。”薛卿侯道。 “先不说这些了,我先教你武功吧,你先施展一套剑法我看看。”欧阳长风说道。 “多谢前辈。”薛卿侯道。也不拔剑,走出门来,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手腕一抖,便施展开“长青剑法。”但见薛卿侯身形闪动,剑光霍霍,虽然不过是一根普通树枝,但也是颇具威力。 “剑法轻灵,变化无常,好剑法。”一套剑法使完,欧阳长歌拍掌赞道。 “晚辈武功低微,叫前辈见笑了。”薛卿侯丢下树枝,说道。 “我虽然平生从不用剑,懂得剑法也不多,但你这套剑法,亦可与武当剑法,昆仑十三式相提并论,只是你根基不深,尚需多多练习才是。我是不能指导你剑法,我只能传授你一套丐帮的剑法,你自行练习,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去找紫云道长,或者玄真子道长,这两个人都是剑法大家,想必能够给你一些指导。”欧阳长风道。 “晚辈明白。”薛卿侯接过欧阳长风递过的剑谱说道。 “我再传授你一套内功心法,你切听好。”欧阳剑歌又道。“公孙冲脉胃心胸,内关阴维下总同;临泣胆经连带脉,阳维锐眦外关逢;后溪督脉内眦颈,申脉阳跷络亦通;列缺任脉行肺系,阴跷照海膈喉咙。这八穴歌,乃行功运气的基本法则,你每日练习,对你的内功修为大有好处,你可记好了。” “晚辈记下来。”薛卿侯道。 “好,你先回去自行练习,五日之后,再来找我。”欧阳长歌道。 “晚辈告退。”薛卿侯将剑谱收好,转身离去。 薛卿侯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竟然发现屋子中,竟然会有人。 “你回来了,我准备了点吃的,你过来尝尝。”乔明说道。 “哦,我早就饿了。”薛卿侯坐到桌子前,桌子上摆放着几样小吃,薛卿侯也不客气,一坐下来就开始大吃一顿。薛卿侯边吃边痴痴的望着乔明,眼前的女子实在令他琢磨不透,先前,他是男子,一个小小的乞丐,薛卿侯并没有好好端详过他,现在,再看她的时候,却已经是一个绝世美女,一身葱绿长衫,青丝如瀑,简单的婠一个流苏髻,一张鹅蛋脸,两道柳叶眉,笑起来两个小酒窝,只有那一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当真是“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 本来他以为,她已经走了,那一刻他认为他们已经相忘于江湖,可是,现在她又回来了。那一刻看到她的时候,薛卿侯的心情是复杂的,怅然若失,也不过就是这种感觉吧。 “你看什么,有什么好看。”乔明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嗔怒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你不是乔明,那你是谁。”薛卿侯道 “我就是我。”乔明道。 “但是我知道,我是说你叫什么。”薛卿侯道,虽然薛卿侯知道贸然问一个女子的闺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但是他还是问了。 “乔明当然不是我的名字,那只不是为了方便在江湖上行走的一个化名而已,我的真是姓名呢,叫做温玉婉,温是温暖的温,玉是碧玉的玉,婉是婉约的婉,你记住了。”温玉婉道。 “温玉婉,温婉如玉,窈窕淑女,你为什么要扮成男子的模样。”薛卿侯道,一个温婉如玉的女子,却要扮成一个小乞丐,实在叫人好奇。 “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所以只有出此下策。”温玉婉道。 “啊,你是偷偷的跑出来的?。”薛卿侯惊讶道。 “是啊,不然我爹怎么会四处找我。”温玉婉道。 “怪不得你的父亲在看到你的时候,会生气,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薛卿侯道。 “不许你说我爹凶。”温玉婉嗔怒道。 房间内,陷入了沉静,静的出奇,温玉婉埋头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么,薛卿侯坐在她的对面,也忘记了咀嚼,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温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是生气了吗。”薛卿侯轻声问道。 “没有,我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温玉婉道,转身走了出去。 薛卿侯坐在椅子上,看着温玉婉离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会让一个刚刚还谈笑风生的女子,瞬间变脸。女人心,海底针,一个男人最好莫要去揣测一个女子的心思,那只能是自寻烦恼。 薛卿侯放下手中的食物,起身关好门窗,坐在床上,依着欧阳长风所教的法门,行功运气,顿时觉得一股暖流,自丹田而出,沿着公孙、冲脉,内关、阴维;临泣、胆经等穴道游走周身,身体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运功完毕之后,薛卿侯自怀中取出欧阳长歌传授他的那本剑谱。只见封面之上写着《青莲剑决》四字,乃是丐帮前几任帮主昔年行走江湖,集各家所长,创出此剑法。后来欧阳长歌接任丐帮帮主之位,欧阳长风不用剑,这剑谱也就没什么人翻看了,江湖上也就没有人知道丐帮还有这样的剑法。但是,欧阳长风却知道这剑法的精妙所在,所以欧阳长歌在见到薛卿侯对于剑法颇具灵性,便将这剑法出手给了他。 薛卿侯翻开这本泛黄的小册子,只见纸张之上,清晰地写着“待敌恃奇正,追敌须夺门。莫使人沾手,起伏要分明。欲左先攻右,欲右先左擎。彼如正剌手,扫抹可成功。彼用舒翼式,三贤头手攻。彼如拦腰进,扶杖并刺胸,彼砍左额角,挥扇妙无穷。彼从外门砍,碧竹扫月赢,上来用出海,下来滴露通。彼如伏势进,卸法要精功,双闭四门剑,诸式此为领。彼取内一二,三贤次手攻。彼取外一二,盘柳式精工,澄金拖鞭式,盘地与揪龙。柳絮随风式,一二为要峰,彼砍内三四,连环出水赢。外取三四寸,挥尘惊风精。底取用拨雪,外门顿锁功。追敌点水式,外闭鸿遇风。细视龙跳等,式式法贯通。如砍内五寸,遥锁扫城中。外用山倒海,脱壳侧翅通。待敌固有式,追法更要精;伐桂追球式,戏山法为总,内有星赶月,外门垫海中。华山内外取,皆落一二中。能精此等剑,彼势万难伸。法理无穷尽,功到自贯通。莫为敌所制,使彼由我攻。”每一句口诀旁边都刻画着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小人。 这套剑法一共四十九式,却包罗万象,几乎融合江湖之上所有剑法的精髓,看似平凡,其实却很精妙,每一式都藏着无穷变化。 薛卿侯此时仔细揣摩《青莲剑决》,不觉已经入迷,进入忘我境界。手持长剑,便在房间之内,习练起来。 此时,丐帮聚义堂内,欧阳长歌端坐大殿之上,下首,紫云道长、玄真子、碧霞宫主、慈悲大师依次而坐。大殿之内,气氛颇为严肃。 “欧阳帮主,此时召集我等,所为何事。”玄真子道。 “各位请看。”欧阳长歌自袖中掏出一个羊皮卷,在众人面前摊开。 只见羊皮卷上竟然是一幅地图,地图之上,所绘地点,正是中原一带。 “这是?”众人观之,均不知欧阳长风用意何在。 “此图乃北越行军图,是今日早晨,丐帮弟子飞鸽传回。”欧阳长歌道。 “原来如此,此乃大事,不知道帮主有何见解。”紫云道长道。 “北越帝国大军南下,此时行军图已被我等掌握,我等何不在他们行军的路上设下埋伏,虽然不能将他们全军击破,但是削弱他们的战力,阻挡他们的行军步伐,还是很有必要的。”欧阳长歌道。 “不知欧阳帮主可是已经有了行动。”碧霞宫主道。 “我已经飞鸽传书丐帮各处弟子以及其他一些帮派,即可前往中原一带。”欧阳长歌道。 “既然欧阳帮主已经有了主意,又通知我等所为何事。”玄真子道。 “丐帮弟子虽然人多,高手也不少,但对方乃是北越的正统军队,以防万一,所以,我想要各位通知各自的门派,能够派遣一些高手前往支援。”欧阳长歌道。 “这是简单,我等即可传书回去就是,如果需要,我等前往,也无不可。”玄真子道。 “玄真道兄说笑了,北越大军南下,想要凭借我等的力量,消灭他们,显然是痴人说梦,我们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拖延他们的时间,为我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欧阳长风道。 “既然如此,我们即可传输各大门派,让他们也做好准备。”慈悲大师道。 “事不宜迟,各位请。”欧阳长风道。 众人打定主意,各自回房准备。这一天就这样平静的过去。 夜幕下,寂静的君山,繁星点点,清风徐徐,所有的人都进入平静的梦乡,唯有后院之中,树林之下,一个修长身影,手持长剑,随风起舞,树林之内,剑气纵横,落叶也被剑气摧残,如同破碎的蝴蝶,随风乱舞。此时练剑的正是薛卿侯,所练正是《青莲剑决》。薛卿侯经过一天的研习,已经颇有心得,练到后来,发现房间之内简直太小,无法全力施展,于是在吃过晚饭的时候,便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将这剑法尽数施展。迎风挥扇、金花落地、扫地金波、横扫千军、墨燕点水、拨草寻蛇、顺风扫叶、退步埋伏、凤凰点头、飞虹横江、扫径寻梅、进步埋伏、金蟾脱壳、帆随湘转、天边持月、白蛇吐信、拨云瞻日、指南金针、寒芒冲霄、白鹤亮翅、丹凤舒翼、金针暗渡、走马扫城、神龙摆尾、坠步埋伏、紫燕侧翅、敬德拖鞭、春山列梅、饿虎捕食、立劈华山、云鸿振羽、白鹤展翅、剪石寻金、藤萝挂壁、鹦鹉啄粒、渔郎问津、蜻蜒点水、乌鹊飞空、青龙回首、金童提炉、玉女投壶、金蛇伏地、毒蝎反尾仙人画图、猛虎戏山、灵猫捕鼠、拗步埋伏、金山倒海、古月沉江、碧竹扫月、羽客挥尘、玉女送书、仑龙探爪、蛱蝶穿花、拨雾寻幽、仙人指日、玉虎旋风、电光擎掣、云鹏摩空、顺风指莲、金人献剑、猛虎伏崖依次使来,当真若剑仙下凡,青莲再世。 就在薛卿侯专心练剑,进入物我两忘的时候,却不知道正有危险即将出现。 第十七章 风波再起 此时,君山之下,正有八个人,黑衣黑裤黑面纱,借着黑夜的阴影,从山路上飞奔而来。 看这八个人的身形,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疾步飞奔,竟然没有丝毫声音。 转眼之间,八个人已经奔上山来,一字排开,迅速的绕开丐帮的守卫,隐入黑暗。此时本来因为北越大军南下的事情,丐帮总舵内的弟子都被欧阳长歌派遣到中原地带,君山总舵之内,本就空虚,守卫也不是很多,因此这八个人并没有受到什么阻拦,飞速的穿越在君山之上。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被发现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在这后山密林之中,竟然还有人在练剑。他们出现的时候,薛卿侯刚好施展完一整套“青莲剑法”,静立思索,突听背后有异响,便迅速的隐藏在一棵树后,那八个人的行踪,被薛卿侯看的一清二楚。薛卿侯虽然发现了他们,但他们还没有发现薛卿侯。在他们经过之后,薛卿侯也跟着飞奔而来,悄悄的观察那八个人的行踪。 只见,这八个人依次纵身跃上身边的一棵大树,接着身形一跃,便又跃到另一棵树上,君山之上,树木本多,这样前行,丝毫没有减缓他们的身形,他们的身形就像是猿猴一般灵活,即使是在树上,也是如履平地,更可怕的是,竟然可以不发出任何声响。薛卿侯见状,心道“这些人深夜来访,又如此鬼鬼祟祟,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切前往一观。”心念至此,也是展开身形,紧随其后,只是他是在地面之上。 只见,这些人,每到一座屋子,便要停下来,仔细查看,最后停在一间屋子的屋顶。略作停顿,好像在商量什么。 薛卿侯清楚的记得,这间屋子,本来是欧阳长歌的居所,但是现在,住在里面的并不是欧阳长歌,而是温玉婉,因为隔壁就是他自己的房间。 “他们是什么人,深夜鬼鬼祟祟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薛卿侯心中满是疑惑,但是这疑惑不会有人帮他解答,所以他决定自己去寻找答案。 薛卿侯躲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选择一个刚好可以看见那八个人的行动的地方,静静的等待。 那八个人站在树枝之上,只见一个人手一摆,其他人便轻轻跃到了屋顶之上,一跃到屋顶之上,其中七个人便将屋顶围住,另一个人,匍匐在屋顶之上,轻轻的掀开瓦片,顺着洞口,将一包粉末撒入房间之中,做完这一切,八个人盖好瓦片,静静的站在在屋顶之上,像是在等待这什么。 过得片刻,八个人终于有了行动,只见一个人,双脚勾住屋檐,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并不是真的倒了下去,而是吊在了那里,那人自怀中摸出一柄短刀,刀片非常薄,轻轻的沿着窗户缝插入,轻轻的拨动窗户的销子,一扇本来关闭的非常严实的窗户,就这被这个人轻轻的打开。他的手法娴熟而优雅,竟然可以不发出一点声音。 这八个人,就一个一个的翻入窗户,他们的身法轻盈,轻盈的就像是一只苍蝇。 他们的纪律显然很严格,严格的几乎苛刻。因为他们进入窗户,所站的位置,行动的顺序一点都没有变。 他们一进入房间,便把这间房子所有的退路都已经封住,其中一个人悄悄的靠近床的位置。 床上的人还在熟睡,睡得依旧香甜,香甜的就像是睡在母亲的怀抱。 那个人悄悄的掀起被子,睡在床上的是一个妙龄少女,这无疑让这个人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就在他一愣的刹那,床上的妙龄少女也就在这个时候出手,出手如电,一指点在这个人的咽喉处,这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便已经倒下。 另外的七个人,也是一愣,但是,他们显然不会为眼前的事情震惊,他们的同伴死了,就像是死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做什么。”温玉婉道。 “想不到这软筋散竟然对你无用,不过,没有关系,东西呢。”其中一个人说道。 “什么东西。”温玉婉问道。 “木清风交给你们的东西。”那人说道。 “原来是相思楼的人,难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东西不在我手上,恐怕你找错人了。”温玉婉道。 “老大,木清风的东西交给了一个乞丐和一个少年,应该不在他手上。”另一个人道。 “老三,难道你没有听说,那个小乞丐其实是个女子。”那被称为老大的人道。 “你相信他们说的话。”老三说道。 “虽然不相信,但是天下乞丐千千万万,如何去找,而那个小子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既然这个女子能够住在欧阳老匹夫的房间中,定然也是一个重要角色,我们何不先抓了他,要挟丐帮交出东西。”老大说道。 “不错,现在也只好如此了。”老三道。 “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擒住本姑娘。”温玉婉道。 “哼,若是擒不下一个小姑娘,我们几人也不用回去了。”那人一声令下。 房间中便没有声音声音,但是这七个人已经有了行动,他们的行动也没有一点声音,七个人,瞬间将温玉婉围在中间,七双手,出手如风,分别击向温玉婉的七处要穴,显然,无论现在站在这里的不管是什么人,他们都已经不准备给这个人留一条活路。这七个人的手法,出手部位,配合的都是天衣无缝,温玉婉看起来已经无路可退。任她身法如何轻灵,都已经无路可退。 薛卿侯此时已经站在屋外的一棵树上,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屋内的情形,薛卿侯已经在为温玉婉担心,他已经准备出手。 但是他还没有出手,这七个人已经倒飞而出,已经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屋内的灯也已经亮起。 薛卿侯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灯光之下,温玉婉那婀娜多姿的身形,接下来,便看到,七个人倒在不同的方位。 薛卿侯纵身而下,飞奔入房间。 “温姑娘,你没事吧。”薛卿侯问道,言语之中,关心之情尽显。 “凭他们还奈何不了我。”温玉婉笑道。 薛卿侯此时才看清,躺在地上的七个蒙面人,不过是被点了穴道而已,他们还没有死,但是他们的眼中却充满惊讶之情,明明这个已经被他们围攻的没有退路的女子,竟然会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他们根本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便已经被制住。 “薛哥哥,你知不知道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温玉婉微笑着道 “我怎么会知道。”薛卿侯道 “他们是相思楼的人呢,是来找你的,那我就把他们交给你了。”温玉婉道 “好啊,不过我怕他们会像那个人一样,到时候我们不是白费力气。”薛卿侯想起来在城外荒山之上的黑衣人。 “只要你想知道,他们就一定会说的。”温玉婉依旧在笑,他的笑容是那么美丽,但是薛卿侯却感到一丝寒意。 只见温玉婉自怀中取出一个青花瓷瓶,倒出一粒绿色药丸,笑着向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走去,伸手捏住此人下巴,微一用力,这个人便不得不开口,不得不吃下这里在灯光下闪着碧绿光芒的药丸。 “这样就不怕他不说了。”温玉婉笑着对薛卿侯道,依次为这七个人每人吃下一粒药丸。 薛卿侯还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他们就会说了,惨叫声已经响起,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你喂他们吃的什么。”薛卿侯道 “这是我们家的寒翠丸,此时的他们一定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温玉婉笑道 “寒翠丸?” “不错,这种药丸虽然不会要了人的性命,但吃了的人会感到身体奇痒难耐。”温玉婉笑道。 这七个人的确就像是生不如死一样的惨叫,那是充满痛苦的惨叫,薛卿侯听了也是不寒而栗。 “这会不会太残忍。”薛卿侯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对付这种人,就要用最残忍的手段,否则吃亏的就是你自己。”温玉婉突然正色道。 惨叫声还在继续,同时响起的是开门声,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逃过这些江湖高手的耳朵,来的正是欧阳长歌、碧霞宫主等五人。 “发生了什么事。”欧阳长歌看着眼前的情形道 “只不过有几个相思楼的宵小,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温玉婉道 “哦,相思楼的人,我丐帮与相思楼素无瓜葛,诸位来此有何贵干。”欧阳长歌正色道。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惨叫,他们显然已经无法言语。 “话虽如此,不过贵帮的木清风木长老却是死在他们的手中。”温玉婉说道。 “木长老死了。”欧阳长歌惊道。 “不错。”温玉婉道,于是便将那天夜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出。 “我还奇怪,为什么木长老为什么没有回来参加此次的君山大会,原来竟然已经死了。薛兄弟,可否借老夫看看那把剑。”欧阳长歌道。 “请欧阳帮主过目。”薛卿侯自怀中取出一柄古朴小剑,欧阳长歌仔细端详,却看不出有什么蹊跷,只得交回薛卿侯手中。 “这把剑本是丐帮木长老之物,现在就交由欧阳帮主保管吧。”薛卿侯道。 “既然木长老已经将他交给你,他现在就是你的,相思楼从不轻易出手,现在既然相思楼对这把剑看的这般重要,此物定是十分紧要,你要收好。”欧阳长歌道。 薛卿侯听闻此言,只得再次将剑收好。 “姑娘,听老衲一言,还是解了这些施主的痛苦吧。”慈悲大师道 “要解除他们的痛苦也不难,只要他们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温玉婉道 “我我我说。”其中一人道 “这把剑到底有什么秘密。”温玉婉问道 “我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到上级命令,说是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东西取回。”那人道 “是谁给你的命令。”温玉婉又问道 “不能说。”旁边一人道 “不说,是不是觉得这痛苦还不够。”温玉婉冷冷的道。 “姑奶奶饶了我们吧,我说,我说,是楼主亲自下的命令。”那人说道 “相思楼主。”温玉婉道 “看来我说的没错,要想解开此物的秘密,现在看来只有找相思楼主了。”欧阳长歌道 “如此说来,他们的确不知道我们想要知道的事情,施主,还是放他们走吧。”慈悲大师道 “好,谨遵大师吩咐。”温玉婉道 温玉婉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瓶子中装的是白色的药丸,她将药丸一粒一粒喂入他们的口中,惨叫声终于消失。 紫云道长顺势解开他们的穴道,这七个人就像是野狗一样,匆匆忙忙的离去,可是离去又如何呢,离去也不过是死,在相思楼内,任务失败,就是死亡。 待到风波结束,一切平静,薛卿侯便回屋休息,奈何心中疑窦重重,无论如何也无法睡去。索性坐在床上,掏出木长老赠与自己的那柄短剑,这短剑也没有什么奇怪,入手倒是有些沉重,拔出剑鞘,顿感一阵寒气,黑夜之中,但见这短剑寒芒四射,倒也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想哪相思楼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组织,难道也会为了一柄宝剑而如此兴师动众。”薛卿侯一边把玩,一边喃喃说道。兴致所起,随手挥剑而出,此时他坐在床上,所施展剑法正是最新所学的“青莲剑诀”,一套剑法使完,只感到手臂酸痛,这短剑竟然有如此分量,比之一般长剑还要沉重。 疲惫不堪的薛卿侯倒在床上,手握短剑沉沉睡去。 第十八章 昆仑十三式 第二日清晨,薛卿侯起床开门,但见门外欧阳长歌、紫云道长、玄真子等人一字排开,站在门外。 “诸位前辈早。”薛卿侯慌忙行礼,心中想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兄弟,不必多礼,我们几个老骨头不过是对昨日的事情颇不放心,所以一早过来看看而已。”玄真子道。 “让诸位前辈担心了,请进。”薛卿侯道,让在一旁,欧阳长歌五人依此而入,各自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薛卿侯则是忙着倒茶,招待。过不多时,温玉婉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和薛卿侯并肩站在一旁。 “各位,对昨夜事可有什么看法。”欧阳长歌问道。 “相思楼是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相思楼主朝如青丝暮如雪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为什么会对一把剑如此在意。”碧霞宫主道。 “我看,这剑中定然藏着什么秘密,木长老可曾说起。”紫云道长道。 “木长老什么都没有说。”薛卿侯道。 “看来此事并没有我等想象的那么简单。”紫云道长干笑道。 “此事尚可慢慢追查,我等也不必太过着急,只需小心行事便是,以薛少侠此时的武功,若不是相思楼里那几个来,倒也可以应付,再说,有我们几个在这里,凉他想死喽也还不敢如此放肆。”慈悲大师道。 “大师此言甚是。”碧霞宫主道。 “不过,老衲此时倒是有一个疑问。”慈悲大师道。 “大师有事请讲。”欧阳长歌道。 “老衲的这个疑惑,还要女施主来回答。”慈悲大师向温玉婉道。 “大师请说。”温玉婉答道。 “那日君山大会,来的哪位青袍老者,颇似金陵温家的家主,却不知道,女施主与金陵温家可有关系。”慈悲大师道。 “我不过是一小女子,而金陵温家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世家,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有关系。”温玉婉道。 “真的没有。”慈悲大师问道。 “虽然我也姓温,但是我跟金陵温家的确一点关系都没有。”温玉婉道,眼神真挚,倒也不似做作。 “看来是老衲多虑了。”慈悲大师道。 “大师怎么会认为他与金陵温家有关系呢。”紫云道长道。 “刚才那七位施主刚才的状态与中了温家寒翠丸之毒,十分相似,因此才有此一问。”慈悲大师道。 “还是大师见多识广,在下惭愧。”欧阳长歌道。 “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事,我们也不要打扰薛兄弟清修了。”玄真子道。其他四人纷纷附和,起身离去,温玉婉见状,知道此时正是薛卿侯练功的重要时刻,也不打扰,独自在君山上玩耍,一连五天,均是如此。薛卿侯便一个人在这清静之地习练剑法,倒也清闲。 转眼已是第五日,这一日早上,薛卿侯早早起来,便前往找欧阳长歌,到他住处,却见竹门紧闭,不见欧阳长歌身影。 “今日是欧阳前辈考教我武功的日子,却怎么不见人呢。”薛卿侯心道,此时恰好有一丐帮弟子经过,薛卿侯上前问道“这位兄台,可知道欧阳帮主去了何处。” “帮主啊,他在山巅广场之上,你不知道吗,帮主每天都有看旭日的习惯。”那丐帮弟子道。 “多谢兄台。”薛卿侯抱拳一礼,展开身形,直奔君山之巅。 果然见到欧阳长歌站在广场的旗杆下,静静看着初升的旭日。 “帮主。”薛卿侯道。 “哦。”欧阳长歌只是回答了一声,并没有回身,他依旧在看着旭日。 “不知帮主在看什么。”薛卿侯道。薛卿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蓝蓝的天空,一轮初升的旭日,染红了天边的云彩。 “旭日。”欧阳长歌道。 “旭日?”薛卿侯不明白,太阳每天都升起,又有什么好看的。 “太阳虽然每天东升西落,但是,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姿态,就像是人生,每天都要经历不同的事情。”欧阳长歌道。 “晚辈不明白。”薛卿侯道。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等到你明白的时候,就是你升华的时候。”欧阳长歌道。“你剑法练得如何了。” “晚辈惭愧,只领略了十之三四。”薛卿侯道。 “短短五天,已是可以,来,出剑刺我。”欧阳长歌道。 “晚辈得罪。”薛卿侯知道这是欧阳长歌要考教自己武功,因此也不客气,只是剑不出鞘,直刺过去,正是一招“迎风挥扇”,欧阳长歌展开身法,侧身避过,也不出手回击,薛卿侯见状,剑式顺势一变,扫向欧阳长歌腰间,正是一招“扫地金波”。欧阳长歌仍是不出手,只是足尖轻点,身形一闪,又避了过去。薛卿侯长剑越使越快,过不多时,只见薛卿侯长剑已经快的开不清剑影,宛若一层光幕罩向欧阳长歌,而欧阳长歌身形晃动,也已经看不清身影,薛卿侯的剑法快,欧阳长歌的身影更快,薛卿侯一套“青莲剑法”使完,却连欧阳长歌的衣袂也为碰到。薛卿侯一招“猛虎伏崖”使完,便即收剑,而欧阳长歌依旧站在旗杆之下,好像未曾动过一般。 “前辈武功高明,晚辈佩服。”薛卿侯道。 “你初学此剑,已经有如此造诣,前途不可限量,若是你再练个三年五载,我这把老骨头,恐怕接不了这几剑。”欧阳长歌微笑道。 “晚辈定然不负前辈所望,只是晚辈此时尚有一事不明。”薛卿侯道。 “你说。”欧阳长歌道。 “有关金陵温家,为什么慈悲大师在提到金陵温家的时候,会有那样的表情。”薛卿侯道。 慈悲大师在听到金陵温家的时候,脸上的那种表情,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表情,有悲伤、有恨意、还有一种留恋。 “金陵温家?”欧阳长歌道。 “是,金陵温家。”薛卿侯看着欧阳长歌道。 “你可知道江湖上曾经有两大家族。”欧阳长歌道。 “晚辈不知。”薛卿侯道 “三百年以来,江湖上唯一比八大门派,丐帮更有名气的就是长安薛家和金陵温家,长安薛家,纵横武林,上一代长安薛家家主薛镇山,纵横江湖,已是一代名侠,但是,北越帝国南下,侵占我中原领土,薛镇山入仕为官,守护疆土,令北越帝国闻风丧胆,造就薛家的盛势。但是,英雄却难免败亡,薛大侠也只能含恨而终,造就了今日的局面,从此薛家也在武林销声匿迹。而江湖中唯一能够与薛家齐名的便是金陵温家,温家从来都是以隐士的姿态,纵横武林,没有人知道他们真正的势力,但是每一个从温家走出的人,都曾是一代名侠,但是不知为何,温家已经许久未曾收徒,温家的声势也逐渐没落,但是没有人敢小瞧温家,据说当代的温家家主温孤鸿武功已经臻至化境,只是我等从未见过。”欧阳长歌道“不过这些事,将来你在江湖上行走,自然会知道。” “却不知薛大侠究竟是怎么死的。”欧阳长歌道 “能怪什么,只能怪朝廷懦弱。”不知何时,玄真子竟然已经来到这两个人身边。 “此事本就非常神秘,待我们查明,我会告诉你。”欧阳长歌道。 “欧阳帮主,今日教导武功之事,可有安排。”玄真子道。 “我能交给你的都已经交给他了,接下来就看他的造化了,我也无能为力,毕竟我对剑法一窍不通,刚好,你可以问玄真子道长,他可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剑法大家。”欧阳长歌道。 “欧阳帮主过奖了,既然今日欧阳帮主有事,那么不如今天你就跟我走吧。”玄真子对薛卿侯道。 “好啊。”薛卿侯道,眼中难掩兴奋之情。 “走吧。”玄真子一声走吧,未曾说完,人已远去,薛卿侯见状,也顾不得向欧阳长歌告辞,便也展开“飞鸿踏雪”轻功追去。薛卿侯全力施展,却是仍然不及玄真子,过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后山。 后山,树林,落叶已铺满地,阳光透过树林。 “这里很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吧。”玄真子听下脚步道。此话是玄真子借着内力送出去的,因此虽然此时薛卿侯尚未达到,却也已经听到。 “请前辈赐教。”薛卿侯道,直累得气喘吁吁。 “你先给我演示一遍你所学的剑法。”玄真子道。 “那么晚辈献丑了。”薛卿侯道。 薛卿侯并没有拔剑,而是自树林中找了一根树枝,以树枝代剑,缓缓而舞。首先施展的便是昆吾三式。第一式,星垂平野,这一招剑法使来,朴实无华,却暗藏变化,其变化手段,取决于对手剑法的高低,现在薛卿侯使来,不过是一招最为普通的剑法;第二式,剑荡九霄,这一招剑法,变化更多,更是繁复,玄真子只见整个树林之中,剑光漫天,落叶萧萧而下,根本看不清薛卿侯的人影,第三式,缥缈一剑,这一招,薛卿侯却是不知道该如何施展,长剑平平刺出,却不知道下一招该如何。薛卿侯停顿片刻,接着长剑斜刺而出,施展开“青莲剑法”。 片刻之间,薛卿侯已经将两套剑法施展完毕。 “请前辈赐教。”薛卿侯道。 “这第一套剑法,我们一会再说,这第二套剑法,本是丐帮多位前辈综合名家加法加以变化而成,威力或许不及第一套剑法,却是剑法精髓,不过你还有几处使得不好。”玄真子说着,也取过一根树枝,连比带划,玄真子不愧为剑法大家,这青莲剑法在他手中使来,与薛卿侯使来自然不同,威力更胜,薛卿侯仔细观察学习,牢记在心。 如此以来,一个上午便已经过去,经过玄真子的教导,薛卿侯已经将青莲剑法中所有不明之处领会,这一套剑法可以说是大成。两个人一个教的兴奋,一个学的兴起,索性连午饭也不吃了。 “我观你第一套剑法,有许多地方与我昆仑十三式颇为相似,不过这剑法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也不敢断定,更不能轻易指导。不过,既然有与我昆仑剑法相同之处,我便先教你昆仑十三式,等你学会这昆仑十三式,再自行体会。你且看好。”玄真子道。 昆仑十三式本是昆仑剑法的精髓所在,玄真子更是昆仑剑派的高手,这一套昆仑十三式使来,轻灵飘逸,如诗如画,不愧为剑法大家。这套剑法一共十三招,分别是紫薇无形、黄泉不归、快意风云、扰动乾坤,纵横山野,雪撒江河,随波逐流、烈阳焚岳、冷月照野、山岳无形,霓虹一剑、剑落八方、一剑惊神。这十三招,均是得自天地万物之变化,现在玄真子使来,当真是潇洒飘逸,威风凛凛。 薛卿侯似已看痴,他看着玄真子将一套昆仑十三式演练完毕,心中竟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有陌生。他此时终于明白什么是剑法大家,什么才是真正的剑中之神。但是他却不知道,百里长青留在石壁上的剑法,不知比昆仑十三式要高明多少,他还不知道真正的剑中之神百里长青当年是怎样一人一剑单挑昆仑派上下三百四十二人的,他不知道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领略昆吾三式的真正精髓,他现在不过是徒有其表而已,而且,那最后一剑,他还没有领会。 第十九章 洞庭湖上再遇险 “你可看清了。”玄真子一套昆仑十三式使完,收剑说道。 “晚辈愚钝,前辈的剑法太过高明,晚辈只看清了一半。”薛卿侯道。 “那你再看。”玄真说道,长剑出手,又将昆仑十三式施展了一遍,这一次,玄真子为了让薛卿侯看的明白,出剑之时,不免慢了许多,薛卿侯则是凝神观看,不敢大意。 “这次可看清了。”玄真子道。 “这次看清了。”薛卿侯道。 “有什么感受。”玄真子道。 “晚辈觉得前辈所用剑法,晚辈似曾相识,但是却又感到很陌生。”薛卿侯道,这昆吾十三式中的几招,与百里长青的‘长青剑法’颇有相似之处,不过百里长青的剑法更加精妙,后招更多。 “跟我看你的剑法时的感受差不多,你的剑法究竟是何人所授。”玄真子道,从第一次看到薛卿侯施展剑法开始,玄真子便感觉这剑法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薛卿侯的剑法显然变化更加繁复,倒是比自己的昆吾十三式高了一筹。 “不满前辈,晚辈所学剑法均是在深山之中,一处石壁之上所练,不曾有人教我。”薛卿侯道。 “你可知道,留此剑法的人是谁。”玄真子说话声音颤抖,显然是十分激动。 “他自称剑中之神。”薛卿侯道。 “百里长青?”玄真子惊呼道。 “前辈怎么会知道此人。”薛卿侯道。他不知道百里长青,他当然也不知道百里长青的传说,那个近乎于神的剑客,那个为剑痴狂的疯子,那是武林中的一个神话,每一个学剑的人,都在追寻这个神话,但是他们始终逃脱不出人的范畴。 “当然知道,昆仑派没有人不知道。”玄真子道。昆仑派没有人不知道百里长青,在昆仑山上,学剑的人,如果没有听说过百里长青,是不配称之为剑客的。 “他是一个怎样的人。”薛卿侯道,玄真子的一席话,倒也勾起了薛卿侯的好奇,百里长青虽然可以说是薛卿侯的师父,但薛卿侯看到的只不过是一堆枯骨,他并不知道这个人。 “一个疯子,为剑痴狂的疯子,不提也罢,你先练一遍,我看看。”玄真子道。 “好。”心中虽然有万千疑惑,但也不敢再问,只得薛捡起树枝,依照玄真子刚才的动作,施展开来。玄真子在一旁看着,每当薛卿侯有使的不对的地方,便出言指点,如此经过七八遍的操练,薛卿侯才学的差不多,玄真子也才总算满意了。 “这剑法,你回去多加练习,切记,剑法之道,要脚踏实地,切不可燥进,更不可贪多,剑法在精而不在多。”玄真子道。 “多谢前辈教诲,晚辈明白了。”薛卿侯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我将要先回昆仑一趟,这套昆仑十三式,你能又怎样的成就,就看你的悟性了。”玄真子道。 “前辈这就要走吗?”薛卿侯似乎有些不舍。 “是,中原武林危在旦夕,我要回去一趟,把昆仑派的事情安排妥当,抵抗北越帝国的事情,你万不可忘记。”玄真子道。昆仑剑派虽然远在西域边陲,但昆仑剑派自古便是中原武林正道人士,门下弟子大多也是中原人士,虽然地处西域,却是与西域武林水火不容,时常发生拼斗,玄真子此时回去应该便是为了此事吧。 “晚辈只要有命在,定不叫鞑虏践踏我中原寸土。”薛卿侯道。 “如此甚好,走吧。”不知不觉,日头已经偏西。 吃过晚饭,薛卿侯又回到树林内,盘膝而坐,静静思索玄真子所教剑法,不知不觉便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心中所想,均是剑法,一会是玄真子的影子,手持长剑,随风而舞,一会脑中又呈现处一个陌生的、模糊的影子,薛卿侯看不清他的容貌,看不清他的身影,只看到一把剑,在虚空中舞动,剑气纵横间,天地色变。渐渐地,两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两柄剑变作一柄,脑中的人影也变得清晰,随风舞剑的竟然就是他自己。薛卿侯此时所使的剑法,并不属于哪一门哪一派,完全就是心之所到,剑意便到,只是随心舞动而已。 温玉婉走进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情形让他惊讶,秋夜的星空下,薄雾散尽,树林之间,只见到人影与剑影,剑气搅动落叶,落叶渐迷人眼。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薛卿侯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忘了周围的一切,甚至他自己;温玉婉也不知道,因为她已经看得痴了,一个人练剑,本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但是这一次绝对是个意外,他看不清薛卿侯所使的剑法,但是,他能感觉到,这种剑法绝对已经是剑法的巅峰,不禁想到“若是此剑在我父亲手中,定然威力更甚。”。 终于平静了,天地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落叶依旧随风,星光依旧灿烂。 “啊,好精彩的剑法,看来玄真子老前辈定然交给你了什么绝技。”温玉婉兴奋的道 “玄真子老前辈的剑法太过精妙,我只不过领悟了其中一二而已,还差得远呢。”薛卿侯道。其实他不知道,刚才他这一出手,这等剑法,恐怕连紫云道长、欧阳长歌这样的高手也不能敌,只是这剑法乃是他太过痴迷,随性而舞,心剑合一所致,属于灵光乍现,若是真正遇上敌手,恐怕薛卿侯还无法达到这等境界。 “玄真子前辈的剑法,能够得其一二,已经受益无穷,你不可贪心。更何况,玄真子前辈已经倾囊相授,你只需勤加练习便是。哎,真是让人嫉妒,寻常人想要拜他们五位中的一位为师,已经是几辈子的运气,但是他们却答应每人教你一项绝学,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到时,就是那个地藏冥王也一定不是你的对手。”温玉婉道,语言之中,既兴奋又有些沮丧。 “武学之道路漫漫,要成为真正的高手,岂是一朝一夕之事,我还差得远。”薛卿侯道。 “这话也对,无论如何,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温玉婉道。 “恩。”薛卿侯和温玉婉并肩回到各自的房间。薛卿侯练了一天的武功,早已经十分疲惫,回到房中,便沉沉睡去。 以后半个月的时间,薛卿侯每日早晨便到山后树林中练剑,这里人少,清静,正适合练剑,温玉婉虽然无所事事,但也不好打搅薛卿侯。这半个月时间转眼即过,而薛卿侯的武功也有了不小的精进。 这天傍晚,薛卿侯像往常一样回到房中,却发现温玉婉早已经等在那里。 “你终于回来了。”温玉婉道。 “你找我有事。”薛卿侯道。 “我闲的无聊,明天你陪我下山去好不好。”温玉婉道,这些时日以来,薛卿侯沉迷武功,而她早已经将整个君山踏遍,虽然君山也是俊秀之地,但时间长了,难免有些无趣。 “也好,我也已经好久没下山了。”薛卿侯道。薛卿侯最近每日练剑,虽然进步不小,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几日,倒是有些止步不前的味道,薛卿侯时常晚上因为此事烦恼,辗转难以入睡,反而越是如此,越感觉难以突破,听到温玉婉的提议,心道“玄真子前辈曾经说过,习武不可躁进,这几天我整日为此烦躁,反而不好,不如便先放一放。” “真的,那明天我来找你。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温玉婉开心的离去,薛卿侯也回到床上,心思空明,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大清早,温玉婉便敲开了薛卿侯的房门,薛卿侯看着满山雾气,秋风萧瑟,颇觉得有些凄冷。 “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两人一前一后,欢欢快快的沿着山道下山而来。山路幽静,虽是深秋,这里的树叶还很绿,还有很多花开在山路两旁,山路上,本就很少人,此时,天气尚早,更没有什么人经过,只有薛卿侯和温玉婉,行走在这幽静美丽的小路上。 温玉婉的心情好像很好,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他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此时初升的阳光一般温暖,他的人现在看起来更加美丽,充满朝气。连薛卿侯也被他传染,笑得很开心,开心的就像是一个得到母亲夸赞的孩子。 只可惜,再美的山路,总会有尽头,还好的是,山路的尽头,也一样有美景,那一顷碧波,依旧像一面镜子一样,镶嵌在天地间,雾气笼罩之下,温柔的秋风吹起层层涟漪,就像是一个深闺的少女,突然见到了让自己心动的人。温玉婉此时的心情是不是也这样呢? 湖边有船,是丐帮弟子往来所用。薛卿侯和温玉婉选择了一艘小船,薛卿侯掌舵,小船轻轻离开岸边,驶向这碧波的中心。 “这里好美。”温玉婉感叹道。风景虽美,但是比不过心中的欢喜。 “景美人更美,你比这里的风景更美。”薛卿侯道 “乱说,不理你了。”温玉婉娇嗔道,两抹红霞,飞上他的腮边,更显得娇羞可爱。 小船继续前行,远方有歌声随风传来“妾家越水边,摇艇入江烟。既觅同心侣,复采同心莲。 折藕丝能脆,开花叶正圆。春歌弄明月,归棹落花前。”正是江南《采莲曲》。循声望去,碧波荡漾间,已经失去了生机的荷叶之间,莲蓬高高抬着头,几个邻家女子,正在莲蓬之间泛舟采莲子。 “秋江岸边莲子多,采莲女儿凭船歌。青房圆实齐戢戢,争前竞折漾微波。试牵绿茎下寻藕,断处丝多刺伤手。白练束腰袖半卷,不插玉钗妆梳浅。船中未满度前洲,借问阿谁家住远。归时共待暮潮上,自弄芙蓉还荡桨。”温玉婉闻此曲,心中感触,另一首曲子,随口而出,声如出谷黄莺,婉转流畅。 薛卿侯听着,似已痴了,这声音简直如同天籁,正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小舟绕过几座礁石,已经驶入洞庭湖的中心,从这里看出去,茫茫水面,雾气昭昭,不见水岸,更觉天地开阔。 薛卿侯停下小舟,打眼望去,天地苍茫,顿觉人的渺小。 “天地竟然如此广阔。惭愧惭愧。”薛卿侯道。 “你不必惭愧,如果你看见过大海,那才叫壮观。”温玉婉道。 “是吗,那是什么。”薛卿侯突然指着天边道。 只见水天相连的地方,朦胧雾气之中,一艘大船,游荡在水天之间。这艘船远远看来,竟然比顾八爷的大船还要大,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点点光芒。 “究竟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派头。”温玉婉道。江湖之中,能够乘得起这种船的人,不是富豪,便是武林中的一方大鳄。江湖中这种人已是不多,而且这洞庭一带都是丐帮的势力范围,更不可能有人有能力拥有一艘这样的船。所以温玉婉和薛卿侯更是好奇。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薛卿侯道。 “走。”温玉婉道。 薛卿侯撑起双桨,奋力划去,直奔水天之间。小舟在如镜的湖面上,行走如飞,行驶片刻,已经接近那艘大船。 只见这艘船,金碧辉煌,装饰甚是华丽,这艘船足有三层楼高,粉饰以金漆。薛卿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华丽的船,他本来以为顾八爷的船已经算是华丽的了,但是与眼前这艘船想必,简直是天壤之别。 “好华丽的船。”薛卿侯感叹道。 “江湖上谁能有如此财力,能够驾驭如此华丽的游船。”温玉婉也感到很奇怪,江湖上的大亨,他几乎都知道,绝没有人有这等财力。 薛卿侯驾驶小船缓缓靠近大船,小船转向大船的前面,只见甲板上,站着十六个蓝衫剑客,各个玉树临风,颇具威势,掌中持剑,显然也是用剑的高手。 “太白剑派?”薛卿侯惊叫一声,甲板上站着的的确是太白剑派的人,难道这艘船是太白剑派的? “绝不可能,太白剑派地处塞北,没有理由搞这么大一艘船,而且太白剑派虽然是武林中的一方豪强,但也不一定这等财力。”温玉婉道。 薛卿侯和温玉婉苦苦思索,却得不到答案,不过很快,他们就不必再为此烦恼。此时自船舱内踱步走出一人,一身红色僧袍,却正是地藏冥王。 现在已经很明显,这船的确不是太白剑派的,这船是北越帝国的,从船里走出的地藏冥王,就是最好的答案。只见地藏冥王的身后,还跟着他的六位弟子还有莫无情和林青云,却没有那个天玑。 “原来是北越帝国的人,怪不得有这等魄力,为什么他们还没有离开,难道他们还有计划。”薛卿侯说道。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温玉婉道。 只见船上的地藏冥王心情好像非常好,站在船头,迎风而立,一袭红袍,随风翻飞。其他人也是如此,看众人动作,应该是谈笑风声,只是距离太远,薛卿侯二人并不能听到他们的说的什么。 地藏冥王环视着八百里洞庭湖水,秋风萧瑟,雾气朦胧,这是江南才有的景色,在塞北,绝不会有这等温柔的景色,不过地藏冥王等人相信,这美景,就要成为他们北越疆土。 “冥王你看,那里有一艘小船。”林青云指着薛卿侯所在的位置道。 “恩,这并不是打渔的季节,也不是游山玩水的好时光,怎么会有人来到此处,咦,好像是那个小子。”冥王说道。 “冥王说的是谁。”林青云道。 “就是在君山上,打败你的那个少年,还有一个女子。”地藏冥王说道。此时薛卿侯和温玉婉所在的位置,距离大船尚有数十丈的距离,更何况,此时雾气朦胧,薛卿侯只能够看清地藏冥王火红的袍子,却看不清船上个人的形态。而地藏冥王却能够认出他们,不得不说这密宗高僧的目力之惊人,修为之高深。 “原来是他们。”林青云一想起这个少年,便是恨得牙痒痒。 “这少年是个练武的材料,剑法也不错,只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地藏冥王感叹道。 “能为冥王效力当然最好,如若不然,不如除之而后快。”莫无情道。 “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岂不可惜。”冥王道。 “那边的朋友,请上船一坐。”地藏冥王朗声说道,这一声宛若雷霆,透过浓浓雾气,清晰地传到远在数十丈之外的薛卿侯和温玉婉的耳朵里,薛卿侯和温玉婉均是一惊“被发现了。” “我们去还是不去。”在小舟上的薛卿侯和温玉婉对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心中均想“此人功力果然深厚。” “既然人家邀请,我们不去岂不是不懂规矩。”温玉婉道。“只是我们须得小心行事。” “我知道。”薛卿侯说道。随即,双臂用力,荡起船桨,驶向大船的方向。 第二十章 牛刀小试 小舟如箭,片刻之间便已来到大船之下,薛卿侯将小舟紧靠大船停下,将缆绳绑在大船船舷之上,双脚一用力,身子便如一只灰鹤一样高高跃起,直扑大船而来。 薛卿侯这一跃,足有六七丈高,刚好可以平稳的落在大船之上。可是就在他身形跃至最高处,下落之际,地藏冥王身后,林青云突然身形晃动,拔剑向薛卿侯刺来,薛卿侯身在空中,力已将竭,林青云剑势凌厉,一剑刺出,有七八手变化,将薛卿侯腰腹要害全部封住,而且薛卿侯此时身在半空,无处着力,薛卿侯此时若是继续向前,不免便要身受重伤,若是后退,则要掉到水里,虽然不至于受伤,但难免脸上无光。尚在小船上的温玉婉见此情形,一颗心早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薛卿侯身在半空,突见林青云来势凶猛,心叫一声不好,急忙拔剑,身在空中,拧腰回身,硬生生将自己的身体从头上脚下,变成了头下脚上,一剑直向林青云的剑上刺去。 “铛。”两剑相击,火星四溅,薛卿侯借势高高飞起,一个翻身,身形借着这双剑相击之力,再次跃起。而林青云在双剑相交一刻,顿觉手臂一麻,手中长剑差点脱手而飞,想要再次出剑之时,却已经无力出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卿侯平稳的落在甲板上。薛卿侯刚才施展这一剑,乃正是最近新学的一招“墨燕点水”,当时薛卿侯身处危机,顾不得多想,出手便是这一招,直到踏在甲板之时,心中才暗叹一声“好险。” 薛卿侯刚一站定,温玉婉也已经跃上甲板,她的身形轻灵如燕,这一跃仿似仙女下凡,轻巧的落在甲板之上。 “难道这就是国师的待客之道。“薛卿侯踏上甲板收剑说道。 “呵呵,小兄弟何必动怒,老夫看你年纪轻轻,剑法超然,不仅想试试而已。”地藏冥王道,其实刚才林青云出剑,也出乎了地藏冥王的意料之外,此时这么说,不过是不想看到薛卿侯和林青云二人以命相搏而已。 “薛哥哥何必见怪呢,他们北越本就是不懂礼仪的蛮人,当然不会懂得什么叫做待客之道。”温玉婉道。 “小丫头,不要出口伤人。”莫无情一脸阴森的道。 “不敢,不敢,我怎敢出口伤人呢,我只会用剑伤人。”温玉婉道。 “你。”莫无情一时无言,脸色更加阴森。 “二位不必再争辩了,既然都是来看这洞庭美景的,何不一起畅游。”地藏冥王道。 “既然冥王有这等雅兴,我等也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薛卿侯道,心中却道“我切看看你这番僧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很好,来人,看座,备酒菜。”地藏冥王一声令下,船上的水手并行动起来,不消片刻,桌椅酒菜便已经备好。 酒菜是上好的酒菜,上好的绍兴佳酿,上好的塞外烤全羊,每一样都让人看的食欲大增,酒席就摆在甲板上,湖风习习,湖水宛若翡翠,倒映着天空的阳光,更显的湖面波光粼粼。 “来,老夫先敬各位一杯,同时也像这位小兄弟陪个不是。”地藏冥王道。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震惊,这地藏冥王,在北越帝国地位甚高,从来没有人想到,他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道歉。 “不敢。”薛卿侯也不含糊,举杯欲饮。 “等等,薛哥哥,一切小心才好。”温玉婉突然说道,自袖中取出一根银针,放入酒杯之中,待看到银针不变色,方才放心。 “呵呵,两位小友太也瞧不起老衲,二位乃是老衲的佳客,老衲怎会有加害之心呢。”地藏冥王道,仰头便将杯中酒饮尽。 “和尚不要见怪,所谓江湖险恶,和尚虽然没有加害我们二人之心,其他人却不知道了。”温玉婉道。她竟然公然叫地藏冥王和尚,船上北越之人无不面色气愤。 “小丫头,我太白剑派威名赫赫,要杀你,还需要下毒。”莫无情道。 “好一个威名赫赫,小女子好怕啊。”温玉婉道,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哈哈,三位以前有些过节,老衲在这里做一个和事老,来来,共饮一杯。”地藏冥王道。但显然薛卿侯和温玉婉并不想与林青云师徒化干戈为玉帛,举起酒杯,也不看林青云二人,一饮而尽。莫无情和林青云看着,均是冷哼一声,才干了杯中酒。 酒过三巡,在场之人,已各自通报姓名,原来在座的六位弟子,大弟子天枢,江湖人称横锁大江,所练乃是内家功夫,已经尽的地藏冥王内功掌法真传;二弟子天璇,一双肉掌功夫也已经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名气也是不小,人称塞北双龙,只因他的一双肉掌施展之时,便如出海蛟龙一般;三弟子开阳,所练也是一种掌法,名叫阴月掌法,只不过比起天璇的威猛掌势,他的掌势略显阴柔,所以人称月桂公子;四弟子天权,此人所学庞杂,几乎每一种武功他都会,每一样都很精,他平时做书生打扮,所以江湖人称冷面书生;五弟子玉衡,所练正是剑法,只不过他的剑要比比别人的更长、更细、乃是一柄软剑,这软剑在他手中,便如同一条毒蛇一般,因此他也被江湖人士称为金蛇剑客;六弟子摇光,手中一柄弯刀,那刀弯弯钩钩,便如同弯月一般,人称冷月一刀。 这六个人,都是四五十岁年纪,比之地藏冥王也小不了多少,看起来倒不似师徒关系。 这六个人,温玉婉自然有所耳闻,这六人曾经也是江湖上的好手,武功也是不错,但人品却是不怎么样,干些偷鸡摸狗、强抢掳掠的勾当,后来在丐帮,少林等名门正派的联手追击下,逃出塞外,至今已有十三四年的光阴,却想不到这些人竟然跑到了北越,并且心甘情愿拜在冥王的名下,而且还改了名字,甘愿做他的徒弟,更做了北越的走狗。 “其实,我还有一个弟子,名叫天玑,只不过已经是北越帝国的一个将军,军中有事,此次并没有来,不然你可以见见他。”冥王道。此时的他,语气温和,就像是一个老人,显得慈祥而宽厚。 他的七个弟子,取名皆按北斗七星之中星辰的名字,寓意非凡。 “各位都是有名的侠士,在下佩服。”薛卿侯道,其实这句话显然不是薛卿侯的心里话,如果那个天玑在此,薛卿侯早已经拔剑相向了,那还能够如此安静的坐在这里。 “小兄弟,如今大胤王朝已经是强弩之末,早晚将沉浮在我北越铁骑之下。”地藏冥王笑道。 “话虽如此,可我大胤王朝侠义之士万千,恐怕地藏冥王想要入侵我大胤王朝,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薛卿侯道。 “谁都知道大胤王朝朝廷昏庸,那个皇帝,竟然自毁长城,杀了薛镇山,对于这种朝廷,你认为还有拥护的必要吗。”地藏冥王道。 “朝廷昏不昏庸,我不知道,我也管不着,我只知道我决不允许我大胤王朝的百姓被人鱼肉。”薛卿侯道。 “阁下如此忠义双全,老衲佩服,难道你对于归顺与我北越不感兴趣,难道宁愿放弃这荣华富贵。”地藏冥王道。这个人,不得不令人佩服,他先是以当今形式动摇薛卿侯的决心,再以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诱惑薛卿侯加入,这样的人,不愧为一朝之国师。 “在下才疏学浅,能够被冥王看中,十分感激,只不过,我身为汉人,岂可为敌帮效力。”薛卿侯道。 “薛兄弟,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又何必执着。”莫无情道。 “薛哥哥并不像某些见利忘义之人,怎么可以做如此卖国贼。”温玉婉道 、“哼,没有教养的女娃,今日老夫就替你父母教育教育你。”莫无情心中怒气已然不可言表。 长剑唰的出鞘,剑光霍霍,直取温玉婉。这人也真是厉害,此时他与温玉婉相对而坐,长剑放在椅子旁,寻常人想要拔剑已是不易,但此人竟然毫不受影响,出剑如风,直刺温玉婉。地藏冥王握着手中酒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长剑眨眼便刺到温玉婉面前,温玉婉见此人来势汹涌,也不敢大意,双掌在桌子上一拍,连人带椅子倒飞而去,避过莫无情这一剑。莫无情一剑不中,左掌在桌子上轻轻一按,身形跃起,紧随温玉婉而来。 莫无情不愧为太白剑派七剑之一,剑法自是非同凡响,江湖之中,鲜有敌手。此时,莫无情更是只想着将眼前的女子刺杀于剑下,所以出手并不留情,剑光霍霍,转眼便将温玉婉的身形笼罩在剑光之下。温玉婉当然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只有凭借轻灵身法,游斗于剑光之间,虽然如此,也已经险象环生。 莫无情并不着急,心中明白只要时间一长,这女子毕竟死在自己剑下。 薛卿侯见状,心知莫无情心中所想,经过多日练习,此时的薛卿侯剑法已经大有进步,当然可以看出莫无情的目的。心中暗暗为温玉婉担心。回头看向地藏冥王时,见他仍旧是冷眼旁观的姿态,“此处均是敌人,若是我贸然出手,地藏冥王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到时候,恐怕我和婉儿更难脱身。”薛卿侯心中焦急万分,不自觉的握住剑柄,只待温玉婉万一不敌,自己好出手相救。 又斗的片刻,温玉婉已经渐渐不支,全身都被莫无情罩住,顷刻之间就要毙命于莫无情剑下。 薛卿侯见状,已不得不出手。一声龙吟,长剑出鞘,身形乍起,长剑如风,加入战团。 薛卿侯那日自得玄真子教导,剑法已经大增,此时,并不留情,浑身所学,尽数施展。只见剑光霍霍,剑气纵横,两条人影,在方寸之间,龙腾虎跃,两柄长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个施展太白剑法,剑法凌厉潇洒,一个剑法庞杂,也不知道出自何门何派,但每一招使来,都是精妙异常。二人斗的四五十招,薛卿侯使出一招“一剑惊神”,直刺莫无情小腹,莫无情见状,慌忙挥剑抵挡,薛卿侯剑到中途,手腕向上一挑,这一剑便刺向莫无情肩头,莫无情想要闪避,已是不及,长剑在莫无情肩头划过一条口子,鲜血直流。莫无情心中大怒,也顾不得肩头疼痛,长剑直刺。此时薛卿侯本以为莫无情定然会弃剑投降,绝没想到他还会继续出招。薛卿侯赶紧向后退去,可还是慢了,衣衫已被莫无情长剑划破,薛卿侯几乎已经感觉到莫无情长剑的冰冷。 “好不要脸,比武输了还要出手伤人。”温玉婉见状,大声骂道。 “哼,江湖争斗,谁告诉你输了便要罢手的。”莫无情冷冷说道,又欲出剑。 “莫大侠,你暂且歇歇,让我来领教薛兄弟的高超剑法。”玉衡突然道。 手中一柄软剑,迎风一抖,抖得笔直,直向薛卿侯。薛卿侯挺剑直进,与玉衡斗作一团。 玉衡本就是名家弟子,如今拜在冥王门下,武功更是精进。一柄软剑,武斗起来,虎虎生风,竟然甚是刚猛。这软剑宛若毒蛇一般,忽左忽右,飘忽不定,而这玉衡身形也是诡异,如同鬼魅一般,也是一样的飘忽不定。 薛卿侯初始应对显得颇为束手束脚,斗得一阵,逐渐摸清玉衡的道路,当下施展青莲剑法,这青莲剑法本就是集众家之所长,十分繁复,正好对付玉衡这样的高手。一时之间,两人各展奇招,斗的不分上下。 薛卿侯一套青莲剑法使完,剑法突变,使出昆吾三式。玉衡顿时觉得薛卿侯这剑法宛若日月星辰,不可捉摸,一个不留神,被薛卿侯击落软剑。 “真是英雄出少年,在下佩服。”玉衡道。 “过奖。”薛卿侯道 “薛老弟,你如此青年才俊,何不想着有一番作为。”地藏冥王道。 “我的作为就是要保我中原不被他人践踏。”薛卿侯道 “如此说来,你是断不能为我所用了。”地藏冥王道 “不错。”薛卿侯道 “很好,很好,日后再见,你我便是敌人,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地藏冥王道。 “彼此彼此。”薛卿侯道 “如此,两位请便。”地藏冥王道。 “告辞。”薛卿侯道,转身带着温玉婉离开。 “等等。”莫无情突然道。 “你还有何事。”温玉婉道。 “你与金陵温家可有关系。”莫无情道。 “没有。”温玉婉道 “既然不是温家的人,又怎么会温家的孤鹜掌法。”莫无情道。 “此事与你无关。我们走。”温玉婉道。 二人走到船舷处,轻轻一纵,落在小舟之上,薛卿侯解开缆绳,便即离去。 “冥王,何不出手杀了此人。”莫无情道。 “难得有如此人才,若是能够为我所用,岂不是比杀了要好。”地藏冥王道。 “但看他神情,显然与我等不是同路中人。”莫无情道。 “莫大侠不必担心,难道他还能逃过师父的手掌心。”天璇道。 “话是不错,但总是夜长梦多。”莫无情道。 “眼前大好风光,不知道何时能够成为我们的,莫大侠,走,继续喝酒。”地藏冥王道,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举杯便饮,其他人等,看着薛卿侯和温玉婉远去的身影,心思各自不同,天璇等人倒是希望能够与他成为朋友,而林青云和莫无情则是欲杀之而后快。 薛卿侯奋力划船,过不多时,便已经去的远了。 “刚才当真好险。”直到看不到地藏冥王的大船,薛卿侯方才松了一口气。 “薛哥哥你真厉害,看来欧阳前辈和玄真子前辈的指导还是有作用的。”温玉婉笑道。 “今天若不是地藏冥王袖手旁观,你我恐怕是要葬身湖底了。”薛卿侯道。 “地藏冥王一心想要将你招入麾下,怎么可能轻易出手,倒是那个莫无情,真是讨厌,不管他了,我们去那边看看。”温玉婉道。 薛卿侯摆动双桨,向温玉婉所指的方向划去。 此时,日头以上中天,湖面之上的雾气也已经散去,碧水倒映着天上的白云,一顷碧波,更是明亮,天地仿佛都已经变成一种璀璨的碧绿。 薛卿侯和温玉婉又在这湖面游荡一番,便弃船上岸,在周边小镇之上略微吃了一点东西,温玉婉又买了一些日用品,两个人一路欢笑,好不快活,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是傍晚。 夕阳之下,薛卿侯和温玉婉,驾驶着小舟,顺着来路返回,一路返回君山之上。 第二十一章 太极剑法 入夜时分,一月如钩,挂在柳梢头,薛卿侯和温玉婉在月光下,沿着山路而回。一路上,两人说说笑笑,好不欢快。 期间,薛卿侯问起金陵温家的事情,温玉婉却绝口不提,薛卿侯也再不追问,但是他感觉眼前的少女定然与金陵温家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但是温玉婉不愿说,他也只好不问。 回去的路上,二人正好看到欧阳长歌迎面走来,便将今天在洞庭湖上所见,说与欧阳长歌,欧阳长歌听后,也是十分震惊。 “此事定然不那么简单,二位先行回去休息,我下去安排丐帮弟子,密切关注,以防万一。”欧阳长歌道。 “如有需要,帮主尽管开口。”薛卿侯和温玉婉别过欧阳长歌,便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阳光出生,薛卿侯是被一个丐帮弟子叫醒的,这个丐帮弟子先是带他去吃了早点,然后,才带他到一处临湖的房间,在这个房间居住的便是武当紫云道人。 紫云道人此时正坐在窗边,悠闲的看着窗外的万顷碧波,阳光正温暖,湖面上一层薄雾,薄纱一般笼罩在湖面上。 紫云道长今天的心情很是不错。“请坐。”紫云道长微笑着道。 “多谢。”薛卿侯就坐在紫云道长对面的椅子上,小小的木桌上,一炉红炭,烧的正旺,炉上,一壶热茶,现在已经煮沸,茶香扑鼻而来,这小小的木屋内,已经被茶香充满。 紫云道长依旧一脸慈祥,他用他修长的手,端起茶壶,为薛卿侯倒了满满一杯茶。 薛卿侯静静的看着紫云道长,他发现这江湖上有名的剑豪,一双手苍白而修长,简直不像是一双经常用剑的手。 “请用茶。”紫云道长道。 “多谢。”一杯香茗,淡青色,香气扑鼻,入口,苦涩却又清香,薛卿侯顿感神清气爽。 “此茶名叫苦尽甘来,味道如何。”紫云道长道。 “茶如其名,前辈此次找在下,恐怕不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薛卿侯道。 “喝茶与学剑一样,不可躁进,武学之路,最忌讳的就是燥进,欲速则不达,我们先喝茶,一会再论剑。”紫云道长道。 “多谢前辈教导。”薛卿侯道。这些道理,玄真子早已经教导过他,但现在紫云道长说来,他也是欣然接受。 “武当剑法,讲究以心御剑,意在剑先,剑随意行。”紫云道长徐徐道来。“不像其他门派,形重于意。武当剑法,先要修行自身内力,修心养性,方可得大道。” 薛卿侯听着,听的一头雾水。紫云道长说的本来就是武当剑法精要所在,如果那么容易被人明白,武当剑法岂不是与普通剑法并没有什么区别,又怎么可能成为武林中的一绝。 一壶茶,两个人,一上午,就坐在这窗边的木桌前,薛卿侯听着紫云道长的话,似懂非懂,一头雾水,浑浑噩噩的跟着来叫紫云道长吃饭的丐帮弟子离开,吃过午饭,两人依旧坐在窗边,坐回木桌前,依旧是一壶清茶,薛卿侯依旧是似懂非懂的听着,而紫云道长却是依旧夸夸而谈。 一下午又是如此,直到夕阳染红湖面的时候,薛卿侯才从紫云道长处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回来了,今天在紫云道长那里可有什么收获。”温玉婉正坐在桌边,桌子上早已经摆好了各色美食。一见薛卿侯回来,温玉婉高兴的道。 “紫云前辈教导的东西太过深奥,我暂时还不明白其中的意思。”薛卿侯略显沮丧。 “武当内家剑法,跟普通剑法差异很大,武当剑法重在内功修为,这本来就是你的弱项,不过没关系,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温玉婉安慰道 “恩,明天我会再去的。”薛卿侯道 “先吃饭吧。”温玉婉道 “恩,今天你难道没有出去了。”薛卿侯道 “怎么可能,你认为我是那种能够闲得住的人。”温玉婉道 “不是,如果你是,那么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事了。”薛卿侯道。 “呵呵。”温玉婉温柔的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去了那里。” “不想。”薛卿侯道 “为什么。”温玉婉道 “我知道你会说的。”薛卿侯道 “看来你还挺了解我的,我今天闲来无事,便去君上周边玩耍,没想到在君山后山之中偶遇欧阳帮主和碧霞宫主畅游君山,我也就一路跟随了,虽然我有些地方已经看过,没想到经欧阳帮主一番讲解,颇觉的君山还是很美的。”温玉婉道 “以你的急躁性格,不过是走马观花而已,如何能体会之中的妙处。”薛卿侯道。 “这倒也是,后来,我便请求碧霞宫主教我武功,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温玉婉兴奋的道。 “那恭喜你了。”薛卿侯道。 “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无聊了,你每天要去学武,每天又没有人陪我玩,但是现在我也有事做了。”温玉婉道。 “那你可要努力了,听说碧霞宫的刀法可是当今武林一绝,你要是得到碧霞宫主的指导,那以后便不用再害怕林青云了。”薛卿侯道。 “这我当然知道,碧霞宫能够凭借一干女流在江湖上屹立百年,武功自然有其独到之处,我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等机会。”温玉婉道。 “如此甚好,先吃饭吧。”薛卿侯道,二人便开始埋头吃饭。 这一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过去,君山的星夜永远都是那么美丽,清静而优雅。 薛卿侯吃过晚饭,独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索性起床,走出房门,独自坐在一块青岩之上,仰视星空。 星空浩淼,银河灿灿,一轮皎月,浩若银盘。“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当年曹子建写下这首诗的时候,想必与薛卿侯有着相同的心情吧。 秋风瑟瑟,夜凉如水,薛卿侯依旧坐在那里,心中不知道怎么竟然响起紫云道长那慈祥温柔的声音。 暗合星光与天地万物,薛卿侯竟然突有所感。但见星光闪烁,斗转星移之下,微风吹拂树叶,万物流转,竟然暗含剑意。薛卿侯坐在青石之上,心中所想,皆是今日紫云道长所说。 “原来如此,想不到武当剑法竟然如此神妙。”薛卿侯心道。 其实他不知道,武当创派祖师三丰真人,在深山顿悟太极功法,其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正是暗合天地阴阳流转,从这自然万物流转变化中所悟,此时薛卿侯仰视星空,心向自然,竟然不自觉的产生共鸣。 薛卿侯凝神闭气,心已融入自然,顿觉周身轻盈,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薛卿侯才从那种玄妙之境收回心神。 “太极武学,果然精妙。”薛卿侯感叹一声,再仰视星空,星空依旧。薛卿侯收回心神,转身走回房中,一夜熟睡。 第二日,薛卿侯起来的时候,温玉婉已经出去了,“想来,她是去找碧霞宫主学武了。”薛卿侯心道,也不去寻找,胡乱吃了一口饭,急急忙忙跑到紫云道长处,紫云道长依旧像是昨日一样,坐在窗边,面前木桌上,一壶清茶,窗外依旧万顷碧波。 像昨日一样,紫云道长依旧说了一大堆深奥的话,不过,有了昨日的经历,薛卿侯已经能够明白其中大部分意思。 直到新月初升,薛卿侯才离开紫云道长住处,返回自己住处,温玉婉尚未回来,但是饭菜早已摆在桌子上,想来是欧阳长歌吩咐丐帮弟子准备的。薛卿侯吃过晚饭好一会,温玉婉才从外面归来,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想来,今日你的收获不小。”薛卿侯道。 “当然,你不知道,碧霞宫主竟然将碧霞宫的碧光紫霞刀法传给了我,这套刀法一共有一十八招,不过难学的很,我只不过学会了前四招,我展示给你看看。”温玉婉道。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对双刀,这刀一尺多长,四寸多宽,刀身笔直,刀尖处却是弯的,形态甚是奇怪。但见温玉婉手持双刀,摆个架势,接着一声娇喝,顿时烛光摇曳,屋子之内,寒光闪闪,已看不到温玉婉的影子,虽然只是前四招,但这刀中变化,却是有四十多种,繁复的很,能够在一天之中习得四招,已是很难。 “这四招分别叫做“仙人玉女”、“六龙饮玉”、“灵光饶霞”、“红染桃花”,请多指教。”温玉婉四招使完,莹莹一礼说道。 “在下对刀法是一窍不通,不过看你使来,这四招变化繁复,刀法凌厉,果然是好刀法。”薛卿侯笑道。 “可惜,我还没有练成,如果你见到碧霞宫主使来,你就知道什么是刀光似雪刃似风,抚落柳丝一条条了。”温玉婉道。 “碧霞宫主乃是江湖五大高手之一,自然不是我等能够相提并论。”薛卿侯道。 “是啊,你的进展如何。”温玉婉道。 “跟昨日没有什么区别。”薛卿侯道,但是他显然已经不再有沮丧之情。 吃过晚饭,两人都已经很累,各自回房休息。 一连数日,薛卿侯与温玉婉都各自到紫云道长和碧霞宫主处习武。 恍惚之间,十月已经过去,天气渐寒,君山之上,绿叶也已经泛红,北风吹过,落叶飘飘,南飞的大雁,悲鸣而过。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雁南归兮风雨摇,风雨摇兮多英豪。 十一月初一,薛卿侯像往常一样,一早起来就去紫云道长处学习。只是今日,紫云道长再不像往常一样,端坐窗边,而是一身素衣,手持长剑,站在屋前,迎风而立,显然是正等待着薛卿侯的到来。 “道长,我们今日不再学习功法吗?”薛卿侯道。 “功法你已领略的差不多,今日我教你剑法,你且看好。”紫云道长道。 “道长请。”薛卿侯道。 只见紫云道长,素衣长剑,缓缓而起,“并步点剑.转身回抽,独立反刺,并步平刺,扑步横扫.左弓步拦.向右平带.右弓步拦.向左平带.左弓步拦.独立抡劈.进步反刺.退步回抽.返身回劈.独立上刺.虚步点剑.虚步下截.独立平托,弓步刺剑.弓步挂劈.转身斜带.虚步抡劈.缩身斜带.撤步反击.提膝捧剑.进步平刺.跳步平刺.丁步回抽.左虚步撩.旋转平抹.右弓步撩.弓步直刺”三十二式太极剑法,缓缓使来,仿似仙人。 薛卿侯静静的看着,仔细记在心中,薛卿侯只感觉这剑法看似平平常常,每一招,每一式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而紫云道长看起来就像是在缓慢的画着圈圈,薛卿侯却知道,这每一个圈圈,都蕴含无穷变化,太极剑法的绵绵剑意便是从这一个又一个圈圈中透露出来,若是一不小心被这圈圈套住,那么对手的剑必定会被这阴柔的剑意缠住,到时候,对手有败无胜。 “这太极剑法果然厉害。”薛卿侯心中暗暗咋舌。 “今日,我便将武当剑法传授与你,只是,时间匆忙,其中道理,不能尽数道明,将来能否练成,就看你的造化了。”紫云道长道。 “弟子定不负道长所望。”薛卿侯道。 “这太极剑法讲究的是内外结合,非一朝一夕能够练成,你也不要心急,配合前几日我传授给你的内功心法,小心练习。”紫云道长道。 “弟子明白。”薛卿侯恭敬的说道。 “你资质不错,只要肯勤加练习,到时定然有所成就,这里环境不错,正好适合习练这套剑法,武当有事,我要即刻赶回,咱们后会有期。”紫云道长说道。 “道长为何走的如此匆忙。”薛卿侯道。 “今日丐帮得来消息,不日,北越帝国将要南下,我要回去武当,以便早做准备。”紫云道长道。 “想不到,北越帝国如此迅速。”薛卿侯道。 “北越帝国早已对我中原早已虎视眈眈,此次前来,必然有了万全之策,我等还是小心应对的好。”紫云道长道。 “晚辈明白,若是前辈有什么吩咐,晚辈定当遵从。”薛卿侯道。 “行军打仗,与比武不是一回事,一个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敌得过千军万马,你切在此好好修炼,等到武功初成之日,再行下山便好。好了,言尽于此,慈悲大师找你尚有要事,你去吧,咱们后会有期。”紫云道长道。收起长剑,一身呼啸,向山下奔去,眨眼之间,已不见身影。 “晚辈告辞,前辈保重。”薛卿侯向着紫云道长离去的方向说道,也不停留,展开身形,直奔慈悲大师的住处而去。 第二十二章 少林禅功 沿着山路,转过一片树林,便可以看到松柏之间,一排房子,这里平时都是丐帮长老所居住的地方,最左边的屋子便是慈悲大师的住所,这里清静,平时很少有人来,慈悲大师除了与欧阳长歌及其他几人谈论江湖之事外,很少出屋,这方外高僧,修为深厚,在少林寺也仅次于慈苦大师和少林方丈慈航大师,一身禅功修为极深,在江湖上,地位也是尊崇。 薛卿侯到的时候,慈悲大师正坐在一个蒲团之上,双目紧闭,默念佛经,配合着此间的清风抚松,显得十分祥和宁静。 “你来了。”就在薛卿侯刚刚要上前行礼之时,慈悲大师已经睁开双眼,眼神精明,一身僧衣,难掩一身正气。 “晚辈拜见大师,听说大师有事找我。”薛卿侯恭恭敬敬的说道。 “北越南下的事,想必紫云道长已经和你说了。”慈悲大师道。 “晚辈已经知晓。”薛卿侯道。 “事出匆忙,我也将要动身回少林。”慈悲大师道。 “大师身处空门,却要为如此凡事奔波,晚辈甚是敬佩,也深感惭愧。”薛卿侯道。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身处尘世,总不能避免凡事扰心,心静自然静,心乱纵使身处无人之境,也是一无用处。”慈悲大师道。 “晚辈受教。”薛卿侯道。 “今日叫你前来,本是要遵守日前之约,传授你少林武功,但是少林武功,博大精深,岂是一两日便能够学的,所以,我今日传你一本《八苦真经》。”慈悲大师说着,自怀中取出一本册子,这册子纸张泛白,墨迹尤未干,显然是慈悲大师最近所写。。 “多谢大师。”薛卿侯接过,收入怀中。 “少林寺禅宗武学,七十二绝技、易筋经、洗髓经,绝不是一两天能够习得,这本书乃我这几日所写,包含少林武学精髓,相信对你今后的武学之路,能有帮助,但是能否参悟,还要看你的造化了。”慈悲大师道。 “晚辈明白。”薛卿侯道。 “武学之道,犹如参禅,绝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大成,这短短数日时间,你已习得昆仑十三式、武当太极剑、欧阳帮主青莲剑决,种种武学,虽非绝世武学,但是也足够你习练一段时间,欲速则不达,切记切记。”慈悲大师道。 “此事,紫云道长已经教导过晚辈,晚辈最近已有所感觉,今后自会注意。”薛卿侯道。最近几日练功,薛卿侯明显感觉到,自己稍不留神,便会乱了阵脚,明明在习练昆仑十三式,但出剑之时,竟然缓慢异常,宛若在练习太极剑法一般,这些自然不足为虑,剑法讲究的是随性而为,只要剑意到了,使出什么剑招都无所谓,这些薛卿侯此时虽然还不明白,但有百里长青在前,薛卿侯只是微微一笑,倒也不在意。不过让他心惊的是,每当他在按照欧阳帮主交给他的口诀,修炼内功的时候,时常会感觉到奇经八脉隐隐作痛,知道是自己急功近利的结果,所以这几天便不在急躁,慢慢领会。 “如此,我也放心了,将来匡扶武林正道,保我中原安泰,救众生于水深火日,你当不可推辞。”慈悲大师道。 “只要我薛卿侯还有一口气在,定不叫北越蛮夷踏足中原。”薛卿侯道 “说这话的语气,实在很像,真的很像。”慈悲大师用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目光看着薛卿侯,口中喃喃道。 “大师,究竟很像什么。”薛卿侯道。不知道为什么每当他说出此话的时候,每个听到的人都说很像,薛卿侯却不知道究竟像什么。 “此时的你,很像老衲曾经的一位故友,当年他也像你这般,说出如此言论,只可惜,天妒英才,我的这位朋友年过不惑,便消失在尘世间,如果,他还活着,北越帝国如何能够如此轻松的入我中原大半江山。”慈悲大师道,声音缓缓,好像回到了从前。 那时的他,就跟薛卿侯同样的年纪,他还没有出家,他的朋友也是一身青衫,夕阳下,他们静立黄河之畔,望着滚滚黄河水,发下豪言壮语。只可惜,用血肉铸成的长城,却在不经意间瓦解,所以,他才远遁红尘,出家为僧,只可惜,纵使脱离尘世,也终不免为众生奔波,也逃不过,人间八苦。 “想必他一定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薛卿侯道。 “英雄,当然是英雄,如果他都不算英雄,谁又能成为英雄。”慈悲大师道。 “如此英豪,我倒是很想认识认识。”薛卿侯道 “有机会,我会带你去看看他。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你好好参悟,将来若有缘再见,你我在畅谈天下事,到时候,希望众生已经脱离苦海。”慈悲大师道。 “大师保重。”薛卿侯道。 慈悲大师也不答话,起身,离开,阳光下,一身灰色僧衣,随风而去。薛卿侯心中倒是希望能够见到慈悲大师说的那位英雄。 薛卿侯目送慈悲大师离去,无事可干,便在君山之上游荡,游荡一阵,却不见任何人在,薛卿侯也只能走回自己房间,温玉婉也不在房间内,心中不禁纳闷,但又无人能解。 “想必他们都已经去为北越帝国之事奔走,哎,何时我也能为此事做一点贡献。”薛卿侯心道。自怀中取出慈悲大师临走相送的册子。 缓缓翻开,只见书中写到“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书中前半部分所载皆是佛经真谛,讲述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放不下。其中意思不是亲身经历之人,怎可理解。薛卿侯自幼所经历,也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只是这字迹倒是颇为遒劲,龙飞凤舞,苍劲有力,再细看时,就好像一个人用剑画上去的一般。薛卿侯暗暗感叹慈悲大师的功力深厚。 再往后翻,中间一页,只写了三个大字“万象诀”。薛卿侯仔细阅读,书中所写“人间有八苦,体会人间八苦,融汇世间万象,一切皆有象,有相即是无相,……”云云。薛卿侯更是看的一头雾水。这哪里是一本武功秘籍,明明是一本佛经。 就在薛卿侯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温玉婉推门而入。 “你回来了。”薛卿侯道。 “恩,你在看什么。”温玉婉看到薛卿侯手中拿着一本书册,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不仅问道。 “慈悲大师临走之前送我这本书册,说是什么武功秘籍,但是我看了却无法明白其中含义。”薛卿侯对于温玉婉从来都没有任何隐瞒,此时更是将书递到温玉婉面前。 “少林寺的武功,从来都是禅武双修,你又非佛门中人,自然不能轻易明白其中意思,也许有一天你体会了书中所写,悟出其中道理,自然也就明白了。”温玉婉道。 “少林武学太过深奥,我看我是没有这等悟性了。”薛卿侯叹道。 “你也不必灰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悟道的。”温玉婉道 “慈悲大师曾说,若是不能体会人间疾苦,是无法参透武学真谛,看来还是我经历不够。”薛卿侯自温玉婉手中取回书册,放入怀中。“今日为何你也回来这么早。” 按照平时,此时不过还未到中午,本不该是温玉婉回来的时候。 “哎,碧霞宫主已经走了,想必江湖上最近发生的事,你也已经知道了。”温玉婉叹气说道。“可惜,这碧霞宫的武功我才不过学了一些皮毛而已。”语气之间,不无懊恼。 “紫云道长已经跟我说了,现在他们都有事做,难道,我们就在这里,与世无争,看着他们为了苍生浴血奋战。”薛卿侯道。中原危难,他显然不想做个局外之人,但是薛卿侯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身为武林中人,这简直是一种耻辱,我也觉得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温玉婉迎合道。 “可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薛卿侯道。 “既然他们都已经离开,那么我们也不能待在这里,不如我们也到江湖上走走,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呢。”温玉婉道,一提到入江湖,温玉婉就显得格外兴奋。 “此言有理,虽然欧阳前辈他们希望我在这里潜心习武,但这武功一道,岂是短时间内能够大成的,更何况,此处虽然是习武的最佳之地,但慈苦大师的“八苦真经”乃是需要有足够的经历才能领悟,我又何必拘泥呢。”薛卿侯心道,“不错,不知我们该去哪里。”薛卿侯道。 “不知道,但是总比在这里好,你等我一下。”温玉婉道,转身,走入自己房间。 不过片刻,一个小乞丐自房间内走出,薛卿侯初时一愣,略一思考,便已明白其中道理,微微一笑。 “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想变成谁就变成谁。”薛卿侯道。 “这不过是简单的易容术而已,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那我以后叫你什么。”薛卿侯道 “乔明啊。”温玉婉道。 “好。”薛卿侯道。 二人简单的收拾行囊,带好盘缠,出门而去,此时这君上之上早已经没有多少人,除了几个留守的弟子外,所有的人都已经投身江湖,为了中原安危而奔波。 二人沿山路小径而下,在湖边胡乱选一条小舟,驶入八百里洞庭,秋已深,风已寒,洞庭湖水之上,游人已少,万顷碧波,一艘孤舟,缓缓驶过一湖碧水,在临水集停船上岸。 薛卿侯和乔明,在临水集上买的两匹马,纵马驰骋在江南大地,两个人均没有什么目的,既然没有目的,不如就在天地之间,纵情驰骋。多日的寂静生活,这两个年轻人早已经按耐不住,此时就像是两只逃脱牢笼的小鸟一样,飞翔在天地之间。 太阳已经偏西,薛卿侯和乔明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夕阳之下,两匹马,两个人,转入山道,前方是一座小丘,小丘之上,满是松柏,此时虽已是深秋,但是松柏仍旧苍翠,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薛卿侯和乔明两人,一前一后,沿小径而上。 奔驰片刻,转过山腰,突闻一阵刀剑交格之声,期间夹杂吆喝之声。 第二十三章 为好友入虎穴(一) 薛卿侯和乔明听闻,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勒住正在奔驰的骏马,翻身下马,展开身形,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远远便看见一白衣剑客,手中长剑挥舞,正与四个大汉激斗,四个大汉,手中各持不同兵刃,一个人使链子枪,三尺长的链子枪,在这人手中可刚可柔,一会如同毒蛇般,缠绕上白衣剑客的长剑,一会又如同熟铁棍一般,横扫而去;另一个人手持一对判官笔,上下翻飞,专打白衣剑客周身要穴;第三个人,流星锤乱舞,专攻白衣剑客下盘;第四个人,手中铁牌,四面带刃,正面抵挡白衣剑客的剑招,铁牌挥舞,既可作为防御之用,又可伤人,端的是攻守兼备,四人配合流畅,便如同一人一般,饶是那白衣剑客剑法精妙,此时也是守多攻少,险象环生。 薛卿侯和温玉婉缓缓靠近,隐身松柏之间。 “此人不就是长青剑门下徐青崖吗?”薛卿侯悄声道。 “正是,这四个人,又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围攻徐青崖。”乔明所说,正是薛卿侯心中疑惑。 “不知。”薛卿侯道。 “这四个人武功显见不凡,徐青崖看来不久便会败了。”乔明道。 “这四个人,招招毙命,非善类。”薛卿侯道,他早已看出,这四个人出招凌厉,显然是要将徐青崖毙命。 两人正在闲谈之间,突闻一声惨叫,二人定睛一看,心中一惊,只见徐青崖左腿之上,已被流星锤击中,鲜血直流。此时,判官笔出手直取徐青崖胸口檀中穴,这檀中穴乃是人体要穴,若是被点中,纵使你有通天本事,也休想施展。但现在徐青崖手中长剑正忙于应对铁牌和链子枪,中门大开,如何还能抵挡这判官笔的一招,同时流星锤也已经直砸向徐青崖后背。 薛卿侯见状,来不及多想,纵身一跃,长剑出鞘,凌空挥舞,施展一招“顺风扫叶”,只听铛铛两声,薛卿侯长剑已将判官笔格开,长剑直刺使铁牌的汉子,脚踢链子枪手腕,同时回身,剑当流星锤。这一出手已经是薛卿侯的极限,剑格开判官笔,直刺铁牌,脚踢链子枪,空中转身,剑当流星锤,一式四招,瞬间完成,若不是薛卿侯最近一段时间武功精进,是万万不能做到的,也幸好如此,才能保住徐青崖的性命。 那四个大汉,本以为这一击,徐青崖必死,怎料到,不速之客出现,顿时解开徐青崖危机。更令他们震惊的是眼前的少年,年纪轻轻竟然能够一出手,便能够破解了他们的必杀一招。其实薛卿侯也是有苦难言,他与那判官笔一交手,已感到此人功力深厚,自己虎口隐隐作痛,手臂发麻,几乎握不住长剑,自己这一招要不是突袭的手,纵然能够格开判官笔,逼开铁牌,另外两人却是万万挡不下来的。 “朋友,你我素不相识,今日之事,还请朋友不要插手。”使链子枪的汉子道。 “四个人对付一个,怎称得上英雄。”薛卿侯道。 “英雄,哈哈哈,笑话,我们本就不是英雄。”使铁牌的汉子道。 “朋友,我劝你还是让开的好,免得伤及无辜。”判官笔道,此人刚才被薛卿侯格开一招,此时正是怒上心头的时候。 “兄弟,徐某多谢你的出手,此事与你无关,兄弟还是离开吧。”徐青崖挣扎这站起,说道,此时他腿部受伤,站立已经不稳,如何还能再战。 “江湖事江湖人管的,既然让我遇见,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薛卿侯道。 “这么说这件事你是管定了?”流星锤道。 “管定了。”薛卿侯说道。 “既然你找死,我们就成全你。”链子枪道。 链子枪一声呼啸直刺薛卿侯,同时,判官笔也已出招,双笔翻飞,时刻不离薛卿侯周身要穴。薛卿侯气定神闲,长剑出手,抖一个剑花,正面迎上。 另一方面,铁牌与流星锤依旧困住徐青崖,徐青崖本已经身受重伤,武功已经大打折扣,在二人夹击之下,只能勉强支撑。 而再看薛卿侯这边,只见链子枪宛若游龙,呼呼生风。这链子枪本是软兵器,但在此人手中,刚柔并济,时刻不离薛卿侯周身,端的是身手不凡。而那使判官笔的汉子,一双判官笔,专打穴道,此人判官笔左突右探,时刻不离薛卿侯周身大穴。而薛卿侯在两人夹击之下,气定神闲,长剑悠然施展。一会使昆仑十三式,一会又使出武当太极剑法,一会又变成了青莲剑法,一会又是昆吾三式。此时薛卿侯几种剑法初成,配合尚不完整,变化剑法之时,不免有些破绽,饶是如此,对付眼前的两个人仍然是游刃有余。而对手两个人却是叫苦不迭,完全捉摸不透眼前少年的武功路数,也只好暗自提防,不出全力,斗的片刻,薛卿侯剑法再变,使出昆吾三式的精妙招式,那两人如何还能抵挡,那使链子枪的汉子一个不慎,便被薛卿侯长剑此中手臂,鲜血直流,惨叫一声,跌坐地上。而那使判官笔的汉子见状,心生胆怯,便欲逃走,手上便慢了一慢,薛卿侯的长剑便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穿胸而过,死不瞑目。其实,薛卿侯要轻易挫败这两个人本来也是不易,只是薛卿侯所学剑法庞杂,剑法变化繁复,对手看不清路数,出招之时不免有所顾忌,武功自然大打折扣。 “三哥。”链子枪眼见同伴丧命,再顾不上手臂伤势,怒喝一声,链子枪挥的笔直,出手便是拼命的打法。 薛卿侯见杀了人,心中也是一惊,本来他只想给这些人一个教训,却没想到,一个收手不住,便杀了人。只是这一思索,便慢了,被链子枪抢过身来,跪倒在判官笔身前,对薛卿侯怒目而视。 “好小子,今日这事,我们兄弟记下了,这个仇,我们来日再报。”手持铁牌的汉子撇下徐青崖,双目怒视薛卿侯。 “走。”流星锤和链子枪抱起判官笔的尸体,在铁牌汉子的带领下纵身而去,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徐兄,你没事吧。”薛卿侯并不理会四个人的行动,转身来到徐青崖面前。 “多谢兄台出手,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徐青崖强忍伤痛道。 “虽是皮外伤,但还是先包扎为好。”乔明自草丛后走出,自身上撕下一块衣角,又从怀中取出瓷瓶,倒出些许白色粉末,也不管徐青崖愿不愿意,便为他包扎伤口。 徐青崖感到伤口之上,一阵清凉,说不出的舒服。 “多谢兄台。”徐青崖道 “徐兄何必客气,”乔明道。 “二位兄台救命之恩在下记下了,却不知二位如何称呼。”徐青崖道。 “在下薛卿侯,这位是乔明,我们在君山见过的。”薛卿侯道。 “原来是二位,想不到薛兄武功再次精进。”徐青崖经这一提醒,顿时想起君山之上的事情,当时本就有结交之心,只是后来地藏冥王前来,君山之上一场乱斗,便没有了结交的机会,此时再见,当真万分高兴。 “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看他们情形,定然会回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离开为好。”乔明说道。 “恩,刚才薛兄杀他兄弟,以他们的性格定然有仇必报,我们还是离开为妙。”徐青崖道。 “这四人武功高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徐兄怎么会跟他们纠缠在一起。”薛卿侯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徐青崖道。 薛卿侯扶起徐青崖,走到马前,二人同乘一骑,乔明自己骑一匹马,三人沿着山路,向前走去。 此时已是黄昏,天色将黒。 “乔明,我们要去何处。”薛卿侯问道 “此处方圆百里,并无人烟,看来我们只好夜宿荒山了。”乔明道 “也只好如此了。”薛卿侯叹道。大丈夫,以天为被,地为席,是再寻常不过,薛卿侯担心的不过是乔明本是女子身,恐怕难以忍受露宿野外。其实他不知道,乔明在江湖行走这么长时间,早已习惯这种生活。 “倒是徐兄受伤,这露宿野外,恐怕对伤势不利。”乔明道 “大丈夫,生死都已经置之度外,又何必在乎这些,走吧。”徐青崖道。他虽然年纪轻轻,早已在江湖上闯荡多年,也是小有名气,露宿野外是再寻常不过。 三人借着天边的残光,在山路之上,缓缓前行,期间,薛卿侯再问起徐青崖与那四人之事,徐青崖终于娓娓道来。 “那日地藏冥王大闹君山之后,我便随群豪下山,下山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做,便一个人在江湖上游荡,那日路过一座村庄,偶然遇到这四个人正对一个女子行为不轨,此事叫我遇见,怎可不管,我习武就是为了锄强扶弱,为弱者拔剑,于是便上去与他们理论,奈何此四人本就不是易于之辈,当时一言不和,便动起手来,只能说我学艺不精,当时未能救下那名弱女子,后来我不甘心,便四处寻访这四人的踪迹,终于叫我查到,原来这四人本是长江四海帮的四名头领,是四个结义兄弟。那使铁牌的名叫铁通天,是老大,江湖号称“托牌天王”,故有托塔李天王,此时竟然出来一个托牌铁天王,当真好笑。老二董权,也就是以流星锤为兵刃的汉子,江湖人称“风雨流星”,被薛兄弟所杀的便是老三,朱冠,人送外号“铁笔判官”,老四独孤山,便是那个使用链子枪的,人称“刚柔并济”,只因此人枪法易刚易柔,叫人琢磨不透。这四个人,亲如手足,但是,据我所知,四海帮本不是什么善类,在这一带,胡作非为。后来,我便追到四海帮总舵要人,他们四人见我仍旧不依不饶,心中怒气恒生,想要取小弟性命,我自知不是他们四人的敌手,只得且战且退,本来以为这一条小命将要不保,却不想正好遇上你们,真是苍天有眼。”徐青崖说道,他说的虽然轻松,但薛卿侯却知道,这此间不知道有多少曲折故事。 “徐兄侠义心肠实在可敬,只是不知那名女子现在可好。”薛卿侯问道。 “哎,她现在尚在四海帮总舵,在下无能,未能救出她。”徐青崖哀叹一声。 “怎么,你难道想要去救人。”乔明问道。 “一个弱女子,落入歹人手中,我等习武之人怎可袖手旁观。就算不是为了救人,像四海帮这种为非作歹的帮派,留着也是祸害。”薛卿侯道。 “薛兄弟说得好,既然薛兄也有此意,不如我与兄台便在今日前去探一探这四海帮的底细。”徐青崖道。 “恩,小弟也有此意。乔明,你的意思呢?”薛卿侯问道。 “你去救你的人,我还有事,我不去。”乔明道,不知怎的,他一听说薛卿侯要去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冒险,心中就是老大的不快。 “既然如此,我也是在不愿你冒险,只是不知我该到何处找你。”薛卿侯道。 “我到前面等你。”乔明说道,已经催马前去,此时已是暮色时分,天已经开始黑了,薛卿侯望着乔明离去,却不知这女子为何突然变得这般没了侠义之心。 “四海帮总舵在哪。”薛卿侯向徐青崖问道。 “那四海帮总舵离此不远,这边走。”徐青崖辨清方向,指着东南方道。 薛卿侯也不再问,调转马头,向着东南方疾奔而去。 第二十四章 为朋友入虎穴 再说乔明,独自一人,行走在茫茫山路之上,也不知要走到何处,眼见暮色已深,两遍山林郁郁葱葱,秋风吹过,呜呜咽咽,甚是可怖。乔明纵然是胆大之人,也不免有些害怕,遂逐渐放缓脚步,缓缓前行,并不时向身后望去,满脸关心,心中期盼这那个人能够追来,却不知薛卿侯和徐青崖早已经直奔四海帮而去。 “他去救人,本就是我辈中人应该做的事情,为何我却如此不开心呢。”乔明坐在马上,缓缓前行,心中却是百转千回,思绪万千。 “其实我也应该去的,但为何我却要负气离开呢,温玉婉啊,温玉婉,你究竟在想什么。”乔明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天色已完全黑了,天边星辰,一眨一眨,宛若一双双眼睛。 “以薛哥哥的性格,此次救不回人,恐怕是不会回来的,更何况,他江湖经历不深,又杀了朱冠,对方对他定是恨之入骨,此行必定凶险万分。”一会又暗暗担心起薛卿侯来。 “他去救他的人,生死又与我何干,我干嘛着急。“转念又想到此处,心中一横,打马向前奔去, 乔明坐在马背之上,一路心情难以平静,越想越替薛卿侯担心,越担心心中越急,不知如何是好。 “哎,怎么也不能让他独自一人深入险境。”乔明终于下定决心,调转马头,向来路奔去。 只是一路疾奔,却没有看到薛卿侯的踪迹。 “想来他们已经前去四海帮总舵救人了,我又不知道这四海帮总舵在何处,这可如何是好。”乔明勒住马头,站在原地,苦苦思索,心中更是焦急。 乔明下马,借着微弱星光,四处查探,他平时也曾做过这追踪人的勾当,倒也懂得一些追查之法。 “他们一定是向着这个方向。”仔细勘察片刻,乔明终于发现东南方向的荒草似有被踩踏的痕迹,乔明心中一亮,翻身上马,向着东南方向奔去。 薛卿侯和徐青崖此时已经策马狂奔,又转过一座山脚,便见到一处庄园,三进三出的院落,矗立在两山之间。 此时夜色已深,星夜之下,这座却庄园灯火通明。 “此处就是四海帮的总舵。”徐青崖道。 “看情形,此处把守甚严,我们还是想好策略为妙。”薛卿侯道,只见四海帮之外,站着不少劲装大汉,往来巡逻,想要潜入,谈何容易。 “这里我曾经来过,地形已经十分熟悉,跟我来。”徐青崖道。 徐青崖翻身下马,借着星光,尽捡隐蔽处行走,薛卿侯见状,忙下马跟上,两人借着星光,迅速接近四海帮总舵。 薛卿侯和徐青崖隐身在一颗大树之后,远远望去,只见庄园周围,不时有人巡逻而过,八个劲装大汉一组,每隔半个时辰,便往来一周,把守十分严密,想要进入这四海帮的总舵,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里从大门进入显然是不可能的,我们只有走另一边。”徐青崖道。想要从正门进入,就不得不先行绕过这些巡逻的人,而显然这种举动必定会打草惊蛇,而一旦四海帮有了防范,想要再救人就变的更加困难。 “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哪位姑娘究竟身处何处,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薛卿侯很同意徐青崖的看法。 “我还知道一处道路可进入此地。”徐青崖道。 “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行动。”薛卿侯道。 徐青崖道一声跟我来,便转身当先而行,直向后山走去,二人行动之时,尽量隐蔽身形,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以免惊动巡逻之人。 二人逃离巡逻之人的视线之后,便展开身形,发足疾奔,不一刻便飞奔至院落之后,这座庄园依山而建,后山之上,树木参天,怪石嶙峋,十分险要,四海帮众人,自认为这里少有人来,便减少防范,巡逻的人很少到这里来,更不会想到会有人从这里潜入。 “这里基本没人看守,我们就从这里进入。”徐青崖说着,身形已经跃起,丈高的墙壁,一跃而过。薛卿侯紧随其后,也是双足发力,纵身而入。 高墙之后,映入眼帘的首先便是三栋房屋,这三栋房屋显然没有人住,房门紧掩,连灯光也没有,薛卿侯和徐青崖驻足片刻,连一点声息也没有听到。便不再停留,展开身形,直奔前院。 穿过行廊,又是三座大房子,此时这三座房子,倒是灯火通明,人声嘈杂,不时传出一两声哭泣之声,虽已经是深夜,显然因为三帮主“铁笔判官”的朱冠的死,四海帮的其他众人都很愤怒,悲伤。 徐青崖也不说话,打一个手势,沿着隐蔽黑暗之处,直奔过去。最后隐身在离房间不远一棵树后,双手攀住树枝,纵身而上,他修长的身形,就像是壁虎一般,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薛卿侯站在阴影之中,见到这一切,不禁乍舌。“如此轻松,如此轻盈,不愧为长青剑派的高手。”其实他不知道,徐青崖所使的正是壁虎攀墙功,属于轻功一列的武功,最适合攀墙隐身使用。 徐青崖隐在树叶中,向薛卿侯微微招手,示意薛卿侯也过去。 薛卿侯心知自己剑法随说的过去,但是轻功确实不值一讪,更不可能做到徐青崖这般轻盈。但是,事已至此,自己如果不跟上,岂不反而成了累赘。正在薛卿侯犹豫之时,远方脚步声传来,乍闻之下,心中一惊,赶紧隐去身形,树上的徐青崖同样如此。远远望去,原来是巡逻的人巡逻至此。 过得片刻,薛卿侯确定巡逻之人离去,暗道一声好险,方自从隐蔽处走出,展开身形,也学着徐青崖的样子,攀树而上,只是,他的动作看起来并没有徐青崖那么流畅潇洒,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但在别人看来,其动作简直滑稽,心中也是颇觉惭愧,其实他不知道,自己所修习的“飞鸿踏雪”轻功,乃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轻功,只是他平时只有在疾奔之时,方才施展,对于这种轻功的微妙之处,领悟不够,方才有此尴尬景象。 “好险。”薛卿侯感叹一声。 徐青崖急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向着房中指了指。 薛卿侯顺着徐青崖的方向看去,透过半掩的窗子,只见屋中,坐着七个人,其中三个便是四海帮的三位帮主,但是他们并没有坐在主位之上,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两旁,依次是铁通天、董权、独孤山。坐的主位之上的是一个略显微胖,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薛卿侯一见此人,颇感意外,此人正是长江绿林的总舵把子,顾八爷。而坐在顾八爷身边的并不仅仅是时时刻刻总跟在他身边的竹子,而是一个身着铠甲,鹰眼高鼻的外族人士,见到此人,薛卿侯心中恨意图生,因为此人正是孤山村中,他的杀母仇人,也就是地藏冥王坐下弟子之一的天玑,而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与他同样打扮,显然也是他的属下,此人也是身高八尺,甚是威武,想必也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高手。而在他们面前,一张白布之下,躺着的正是死于薛卿侯剑下的朱冠。 就在徐青崖正聚精会神观察屋中情况,突然感到身后的薛卿侯气喘如牛,显示非常激动。徐青崖转过脸来,只见薛卿侯双眼猩红,口中喘着粗气,双拳紧握。 “薛兄,薛兄。”徐青崖握住薛卿侯双手,轻声唤道。 “徐兄。”过了好半晌,薛卿侯方回过神来,已经是汗流浃背。 “薛兄究竟何事如此激动。”徐青崖轻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此时屋中所坐的那个将军,与我有些过节。”薛卿侯此时强忍内心冲动,缓缓说道,看来已经平复心情。 “既然如此,我与薛兄,就将此事也一并了解。”徐青崖道。 “此事不急,先救人要紧。”薛卿侯此时心情已经平复,轻声说道。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晚若不能救得徐青崖所说的那个少女,必然会打草惊蛇,以后想要救人恐怕更难,这些轻重缓急之事,薛卿侯还是能够分辨的。 二人交谈之声声音深小,本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岂不知屋内之人皆是武林高手,虽然他们并没有将重点放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上,但是他们的谈话还是被屋内之人听见。 窗子呼的一声打开,一个茶杯破空而来,直击薛卿侯和徐青崖所在的位置,此人的掷物手法,不但力道迅猛,方位也拿捏的敲到好处,若不是徐青崖眼疾手快,一直注意着屋内的情形,茶杯将要飞到之时,使出探云手的功夫接住,这一击,实在很难避开,虽然一个茶杯不至于造成打伤,但是若是被打中穴道,岂不是自投罗网。但也感到手中如同托了千斤巨石一般,拿捏不稳,茶杯顺势落下树下。 “屋外何人。”茶杯碎裂,房门打开,顾八爷和天玑已经穿门而出。随后,四海帮三人和那个将军也已经奔出门来,而竹竿则是紧随茶杯而来,徐青崖接住茶杯的同时,竹竿也已经一掌袭来,幸好此时薛卿侯已经恢复心神,及时出手,与竹竿对了一掌,两掌相击,竹竿倒退落地,后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而薛卿侯也已经被迫落下树来,与薛卿侯背靠背而立,二人此时手中均已经握住剑柄,随时准备突围而去。而顾八爷等人,站立位置虽然看似毫无规律可言,但薛卿侯和徐青崖二人的退路,已经全部被顾八爷等人封住,一场大战已经在所难免。 第二十五章 激斗四海帮 “好高明的手法,在下佩服。”徐青崖眼见行踪败露,自树上飘然而下。 “我当是谁,原来是长青剑派的高足和薛公子。”顾八爷道。 “难得顾八爷还记得在下。”薛卿侯道,但是他的眼神却是紧盯着天玑,像是要生食其肉一般。 “二位不请自来,可是来为朱冠兄弟偿命吗。”顾八爷大袖一挥,冷冷说道。 “八爷,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杀我兄弟,还敢闯我四海帮,简直是目中无人,今日您老人家一定要叫他们来的去不得。”铁通天道。 “朱冠兄弟的仇,不用铁兄弟提醒,老夫也一定要报,却是不知道,他二人为何要杀朱冠兄弟。”顾八爷道。 “不瞒八爷,前几日我们兄弟带回一个女子,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这位徐大侠却逞英雄,对我等不依不饶,后来,我兄弟与他理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本来这姓徐的小子已经被我兄弟制住。却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也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主,不仅救了这姓徐的小子,还杀了三弟。”铁通天将事情娓娓道来,但是,其中意思却已经改变。 “二位好手段,竟然敢管我们的事,还因此杀我弟兄,看来深夜不请自来,也是来者不善了。”顾八爷怒目看向薛卿侯二人,二人便感到如同身处冰窟一般,不自觉的颤栗。 “没想到,顾八爷也是是非不分之人,各位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算的什么英雄好汉,我们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实不相瞒,此次我二人前来就是为了这个女子。”薛卿侯凛然说道。 “好,好,好一个英雄少年。这女子的来历,二位可是知道。”薛卿侯本来以为,他这一句话一出,定然会激起对方的怒火,事实上,铁通天三人也的确是眼冒怒火,急欲出手,但他却没想到顾八爷却是沉静的很,手轻轻一挥,铁通天等人便取消了出手的念头,薛卿侯更想不到,顾八爷竟然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不知。”徐青崖道。 “既然如此,我就叫你们死个明白,这女子复姓百里,她可是当年纵横天下的百里长青的后人,也是老夫苦苦追寻之人。”顾八爷道。“当年百里长青纵横江湖,剑法通神,他死之后,这绝世剑法失传了,岂不是可惜。” 突听此言,薛卿侯和徐青崖皆是一惊,当年百里长青的故事谁不曾听说,那是每一个剑者的梦乡,更何况薛卿侯按理来说应该是百里长青的弟子,此时听到那个平凡女子竟然是师父的后人,更是不能不救。 “原来如此,这么说,顾八爷是不准备放了这女子了。”薛卿侯道。他此时方才明白,在长剑渡船之上,顾八爷为何会单独邀他一谈,原来竟然是窥觑百里长青的武功。 “当然,我好容易才得到百里长青的消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放过。”顾八爷道。顾八爷想要得到百里长青的武功已久,在这长江之上奔波多年,就是为了寻找百里长青的下落,以便得到百里长青的武功,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眉目,他怎么可能放弃。 “既然如此,在下也只好得罪了。”薛卿侯说道。 “好说,就算是你不找我,我还要找你呢。江湖之上,为的就是一个义字,你们杀我弟兄,如果我不管,以后江湖之上怎么看我顾某人。”顾八爷道。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尽管放手过来,难道我们还怕了你不成。”徐青崖道。 “哼哼,今日我们就要为我兄弟讨回公道。”铁通天说道,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怒火,举起手中铁牌便攻向薛卿侯二人,董权和独孤山一见,口中说道“大哥,我来助你。”也是纷纷取出兵刃,加入战团。 “等等。”天玑突然制止道,可是已经晚了,那边铁通天三人已经与薛卿侯二人战作一团。 “将军,今日之事,叫将军见笑了。”顾八爷陪笑道 “江湖之上,打打杀杀本就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只是,这位兄弟看我的眼神为什么如此恶毒。”天玑指着薛卿侯道。 “既然将军有所疑问,等擒住了此人,交给将军处置便是。”顾八爷道。 岂不知,天玑这一句话,薛卿侯已经完全听见。“原来他已经不认得我了,也难怪,他平时杀人无数,怎会都记得。”薛卿侯心道。“哼哼,尔等蛮夷之族,妄图践踏我中原,谁能不恨。”薛卿侯长剑不停,口中说道。 “哈哈,我北越帝国承天命,一统天下,你等凡夫俗子,怎能体会。”天玑笑道。 “蛮夷之人,不仅无礼,而且无耻。”徐青崖恨恨的道。 “将军,这两个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之徒,待我等料理了他们,我们再谈之前之事。”顾八爷道。 “如果需要我出手,顾兄也不必客气。”开阳道。 “区区两个小娃,还不劳将军出手。”顾八爷道。 当顾八爷再回过身来的时候,眼神已变得冰冷。 只见此时场中,铁通天双目猩红,挥动手中铁牌,大开大合,薛卿侯二人,长剑婉转也不敢硬接,董权、独孤山一个舞动流星锤,一个挥舞链子枪,从旁夹攻,三人配合密切,将薛卿侯和徐青崖二人围在垓心。而薛卿侯和徐青崖二人一个全力施展“昆仑十三式”,一个施展长青剑派的剑法,倒也守得密不透风,让对方三人攻不进来。 “竹竿,杀了他。”顾八爷冷冷的说道。 话音落,竹竿已动,拔地而起,掌出如风。薛卿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看似普通高高瘦瘦,如同竹竿一般的人,竟然有这样的武功。只见竹竿左手挥掌,右手竹棒直探,加入战团。这竹竿手握竹棒,一会儿棒如迅雷,便宛若剑法一般,一会儿,又施展出判官笔的招式,一会儿,竹棒横扫,势如疾风,横扫落叶。竹竿曾经也曾在顾八爷的大船上与薛卿侯交过手,但那时候,二人并无敌意,出手自然不能与眼前相比,都是礼让三分。而此时,乃是性命相博,竹竿出手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徐兄,此人招式诡异,实在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薛卿侯此时正正对竹竿,普一交手,便感觉眼前之人,难缠至极。 “这边有兄弟挡着,你全力一战便是。”徐青崖道。 “多谢。”薛卿侯道一声多谢,踏上两步,与竹竿斗在一起。而徐青崖则是独自对上铁通天三人,好在此时徐青崖只是死死守住门户,并不进攻,虽然吃力,但也不至于一时落败。薛卿侯和竹竿斗的片刻,剑法突变,施展出太极剑法,这太极剑法以柔克刚,讲究四两拨千斤,此时薛卿侯已经小有所成,此时竹竿正是施展疾风棍法的时候,这疾风棍法讲究的正是刚猛,而薛卿侯施展的太极剑法,正是此棍法的克星。竹竿手中绿棒挥舞,每当与薛卿侯长剑相击之时,便感觉一股吸力传来,自己只好全力回夺,方才不至于丢了兵刃,心中也是暗暗纳闷。棒法一变,使出判官笔的招式,薛卿侯也是随机变招,施展“青莲剑诀”中的武功,二人你来我往,斗了七八十招。 “哎吆。”就在薛卿侯正全力与竹竿争斗之时,突听徐青崖一声惊呼,原来,徐青崖白天腿部受伤,此时虽然伤痛减缓,但时间一长,不免引动旧伤,行动不便,一时不慎,手臂又中了一招,这一下顿时陷入劣势。 薛卿侯一听徐青崖痛呼之声,“再纠缠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心念至此,使出一招“星垂平野”,剑若流星天上来,垂落平野不知踪,一剑光华,竹竿右手手腕,顿时见血,绿棒也落在地上,受伤颇重。 “好身手,就让老夫领教高招。”顾八爷见此情形,纵身加入战团。 不要看这顾八爷身形发胖,行动却很是灵活,掌法也是更加高明。一个圆乎乎的身体,围绕着薛卿侯,一双肉掌也是时刻不离薛卿侯周身要害。薛卿侯长剑在手,全力施展平生所学,仍是不能伤及顾八爷分毫。两人越斗越快,旁人只能见到剑影与掌影上下翻飞,已经全然不能看清两个人的身形。 久斗不下,薛卿侯更加心急,变化剑法,使出昆吾三式,此剑一出,顿时站住上风,迫的顾八爷只能专心防守。 “好剑法,可惜可惜。”顾八爷见状,微微一笑,掌法再变,运气与双掌,双掌顿时赤红,使上朱砂掌功夫。这掌法刚猛异常,据说大成之人,双掌呈现赤红之色,以肉掌抵挡兵刃不在话下。 顾八爷提起双掌,强运玄功,硬接薛卿侯剑招,如此一来,形式再变,两人又是不分上下。 “小心了。”顾八爷掌法不停,大喝一声,一掌档开薛卿侯长剑,一掌直取薛卿侯前胸。薛卿侯挥剑欲挡,顾八爷猛掌直入,趴在剑身之上,随即拍在薛卿侯身上。 “嘭。”掌欺肉身,薛卿侯闷哼一声,身形以如同落叶一般,倒飞而出,一口鲜血,饶是薛卿侯已经运气护身,却还是感到五脏六腑一阵震荡,体内难受异常。 “薛兄。”徐青崖见状,心中一急,长剑急刺六剑,这六剑乃是长青剑派的绝招,叫做“天地六合”,实在是威力无穷,一时之间,逼开来人竟然将铁通天三人逼开,身形一跃,来到薛卿侯身边。 “你可还好。”徐青崖问道。 “还好。”薛卿侯道,薛卿侯口中虽如此说,但是,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难受至极,想要提剑再战,却发现四肢百骸,浑然无力。 徐青崖见状,心知薛卿侯受伤严重,如果再战,恐怕两人都得丧命于此,当下向后甩出几枚霹雳龙火珠,顾八爷等人见状,恐怕是厉害暗器,纷纷后跃,却见一阵青烟笼罩周围,阻挡了众人视线,徐青崖趁机抱起薛卿侯,纵身飞奔而去。待到青烟散去,徐青崖和薛卿侯的身形早已不见。 “想走,没那么容易,追。”顾八爷说道。 “召集弟子,断不可放这两个小子逃了。”铁通天向身边弟子说道,身形已经向前奔去,董权,独孤山紧随其后。 “叫天玑将军见笑了,走,我们接着谈。”顾八爷转身对天玑说道。 “顾兄的朱砂掌功夫如此高明,量那小子也已经活不成了。”天玑说道。 “与尊师相比,简直不值一提,请。”顾八爷道。几人转身回房。 第二十六章 柳暗花明又一村 徐青崖背着已经重伤的薛卿侯,也不管四海帮总舵的围攻上来的帮众,一柄长剑,寒光尽显,剑光到处,四海帮帮众应声而倒,徐青崖这般拼命打法,一时之间竟然迫的四海帮众人,不敢上前,徐青崖也乘机杀出重围,在星夜下飞奔而去。 “一群废物。”铁通天一声怒喝,将面前的两个喽啰踢翻在地,随即举起铁牌,展开身形,带领董权及独孤山,率领四海帮众直追而来。 “大路虽平坦,但是也便于他们追查,我还是应该走小路。”慌乱之中,徐青崖沉静心神,冷静应对。转身奔入山林之中,荒山之上,密林丛丛,荆棘满路,十分难行,再加上徐青崖此时腿部受伤,行动更加不免更加慢了。但是徐青崖已顾不得许多,背着薛卿侯,披荆斩棘,一路前行,此时,他救人心切,心中唯有薛卿侯安危,强忍疼痛,展开身形,在荒山密林中穿行。 “徐兄,放下我,你自己先离开。”重伤之余,薛卿侯趴在徐青崖背上道。 “薛兄,你我同来,我怎可放下你,独自逃生。”徐青崖道,身形不停,渐渐奔入荒山深处。 后面,四海帮众人,沿大陆追寻一阵,不见两人行踪,逐渐放缓脚步。 “大哥,看来这两个人定是逃入荒山之中,并没有走大路。”独孤山说道。 “哼,躲到哪里都是死,中了八爷朱砂掌的人,能够活下来的,还没有几个。你们继续沿大路搜索。你们几个,带人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铁通天对身后的手下说道。 “大哥,那我们呢。”董权道。 “先行回去,八爷和天玑将军还有要事相商。”铁通天说道。 “也好,比起这两个毛头小子,天玑将军的事,才是大事。”独孤山道。 “你们记住,不论如何,一定要找到这两小兔崽子,为三帮主报仇。”铁通天向着身后的属下再次说道。 “是。”四海帮众答应一声,四散而去。铁通天等人也沿原路返回。 荒山密林,杂草丛生,夜色之下,难辨道路,四海帮众就像没头苍蝇一样,在荒山之上飞奔搜寻。 徐青崖背着薛卿侯,脚步不停,尽捡难走之处行走,也不知走到何处,心中所想,唯有离开此处,寻一个隐蔽之所,再为薛卿侯疗伤。 星空依旧,天地寂寂,徐青崖此时已经奔出密林,再向前行走,青石满山,道路崎岖,再加上一刻不停的飞奔,徐青崖已经体力不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腿部伤势更重,一个踉跄,竟然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想必离开他们以远,我还是找个隐蔽之所先行休息一下。”徐青崖心道。 徐青崖放慢脚步,在青石之间,寻得一处石洞。 “我先在此处休息,等到天明再寻路离开。”徐青崖心道。 走入洞中,放下薛卿侯,只见薛卿侯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口中喃喃,胡言乱语,竟然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好厉害的掌法。”徐青崖一见之下,心中大惊,忙解开薛卿侯上衣,只见薛卿侯胸口之上,一个通红掌印,十分醒目。 “如此伤势,我还是先行为他运气疗伤,等到天明,再行离开。”徐青崖想到此处,将薛卿侯平放在地,自己则是双掌抵住他背后风府穴和中枢穴,将体内真气送入薛卿侯体内,奈何徐青崖内功有限,效果虽有,却不明显。 运功片刻,只见此时二人头顶宛若蒸馒头一般,升起吁吁白气,而徐青崖此时也已经是汗流浃背,已有虚脱之感。 “薛兄伤势太重,我内功修为不够,看来是没有什么用了。”徐青崖心道,不仅有些气馁。双掌缓缓离开薛卿侯身体,站起身来,不觉感觉脚下有些轻浮,竟然摔倒在地,调息片刻,方才能够重新站起,走出山洞,将洞口外的痕迹消除,走回洞中,简单包扎伤口之后,做到薛卿侯身边,只盼天快点亮。 这一夜终于过去,东边的天空,刚刚有曙光升起的时候,徐青崖睁开眼来“我怎么睡着了。”心中一惊,翻身坐起。 再看薛卿侯时,正自盘膝运功,脸色虽然依旧苍白如纸,但人已经恢复清醒。薛卿侯听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眼。 “多谢徐兄救命之恩。”薛卿侯道。 “薛兄何出此言,你小心在这里休息,我先去寻些食物。”徐青崖道 “小心行事。”薛卿侯道。又缓缓闭上双目,继续运功疗伤,这“八脉玄皇功”本来就是百里长青的内功绝学,薛卿侯虽然只是小有成就,但是对缓解伤痛却很有好处,奈何顾八爷朱砂掌力深厚,纵使薛卿侯倾尽全力,还是只能暂缓伤痛而已。 “看来想要治愈这内伤,唯有找一个内功深厚之人相助。”薛卿侯心道,知道凭借自己的力量实难自行疗伤,索性放弃,闭目养神,只等徐青崖回来,再作计较。 此时已是寒冬时分,山中山鸡野兔正是最为肥美的时候,徐青崖出去不久,便带回一只十分肥大的山鸡,徐青崖简单处理过后,升起一团篝火,不消片刻,香气弥漫石洞。 二人本就已经饥肠辘辘,此时美味在前,更是勾动腹中馋虫。徐青崖将一直山鸡,一分为二,薛卿侯接过,一阵大嚼,片刻之间,一直山鸡,变只剩一堆碎骨。 “徐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薛卿侯道。 “恩,他们看到烟气,必定会马上赶过来,我们这就走,薛兄是否能够自行行动。”徐青崖道。 “可以,一夜休息,伤痛以减缓不少,行走应该没有问题,你伤势如何。”薛卿侯道。 “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不要紧的,刚才我顺便看了一下这地势,四海帮在西,我们向东,翻过这座山头,应该便可以离开,只是哪位姑娘却不知如何是好。”徐青崖道。 “先行离开再说,听顾八爷之言,哪位姑娘应该一时半会还不会有危险,等到安全之处,我们再叫帮手,前来救人。”薛卿侯说道。 “现下也只能如此。我们走。”两个人注意已定,放开身形,向东而去,薛卿侯毕竟内伤加身,再加上,山路崎岖,怪石嶙峋,并不好走,因此两个人虽然奋力前行,其实却也不是很快。 另一边,一大清早,铁通天等人也已经开始行动,带领四海帮剩余弟子全力而出,直奔这深山而来。 就在薛卿侯和徐青崖离开不久,铁通天带领帮众便已出现在石洞之外,他们本来还在密林中苦苦搜寻,突见此处有烟气升起,山中无住户,更没有人起火做饭,山中突然有烟气,怎不叫人心中疑惑。 “哼,追。”铁通天看到面前一片狼藉,地上炭火尚有温度,早已知道薛卿侯二人尚未走远,留下部分人在这周围搜索,带领另一部分人向山下追去。 徐青崖和薛卿侯两个人一阵奔波,终于在申时之时奔下山来,转入大路,却是远近没有人烟之处,两个人也不知该到何处,此时薛卿侯一阵奔波,伤势再次发作,强忍疼痛,苍白的面孔之上,汗珠瑟瑟落下。 “薛兄,感觉如何。”徐青崖问道。 “不必管我,你先离开再说,我歇息一阵,应该没有问题。”薛卿侯道。话音尚未落,人已经昏迷过去。 徐青崖见状,赶忙上前扶住,连声呼唤,薛卿侯却已经人事不知,徐青崖只好背负起薛卿侯,继续前行,心中所想,唯有先治好薛卿侯的伤势,再做定论。 大陆通畅,也不知通向何方,但是徐青崖以顾不得许多,背上薛卿侯昏迷不醒,徐青崖略辨方向,再次向前飞奔而去。 徐青崖背着薛卿侯沿大陆飞奔一刻,突见前方一行人马迎面而来,三四十人,一杆“义”字大旗,迎风招展。 “看来是威远镖局的人马,威远镖局与我长青剑派颇有渊源,我倒是可以前去求助。”徐青崖心道。 主意已定,徐青崖加快脚步,飞奔过去,只见当首之人,是个半百老者,端坐马上,高大威猛,黝黑脸色,长须飘飘,宛若关公在世,马背之上,一柄钢刀。正是威远镖局的总镖头红面神刀南宫胜。 “南宫前辈,在下长青剑派徐青崖。”徐青崖奔至此人马前,一拱手,朗声说道。 “原来是徐大侠,可是有什么困难。”南宫胜先是一愣,随即看到徐青崖满身衣衫,破烂不堪,再看他背上之人,已知道发生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晚辈希望南宫前辈能够载我二人一程。”徐青崖道。 “我与长青剑派现任掌门,乃至交,不救此人,恐怕朋友面子上过不去,但是看此人情况,显然是得罪了什么人,我若救了,岂不是自找麻烦。”南宫胜心思万千,一时不能定夺。 “爹爹,怎么停下了。”就在此时,后方一辆马车内,一张清秀靓丽的面孔,倚门而望,约莫二八年纪,穿一身粉色白罗裙,一头长发如瀑,用一根碧玉簪子,盘在头顶,五官精致,真乃佳人。却正是南宫胜的女儿,南宫飞燕。 南宫胜就这一个女儿,一直当做掌上明珠,因为南宫夫人去世的早,所以,南宫胜对这个女儿更加爱戴,每次出镖都是带在身边。而且将自身武功,尽数传授给这个女儿,只是他自己所使乃一柄长达七尺的大刀,不适合女子使用,因此更是请名匠打造了一柄三尺长的翠云刀,给他使用。这南宫飞燕也是聪颖,不但将父亲的武学全部学会,更是将南宫胜的刀法,加一变化,使之更加适合手中的翠云刀,在江湖上也博得了“武西施”的美称。 “遇到一个故人。”南宫胜道。 “啊,此人定是遇到什么难事。”南宫飞燕此时才看到站在路中间的徐青崖,不觉心惊。“爹爹,此人既然是你的故人,此时又有难处,我们为何不帮他一把。”南宫飞燕道。 “这。”南宫胜听闻女儿此言,更是游移不定。 “您老人家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爹。”南宫飞燕道。 “南宫前辈也不必担心,只需将我二人带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即可。”徐青崖知道南宫胜心中所想,“他定是怕得罪江湖上的朋友,为他镖局今后走镖留下不便。“ “恩,载他们一程亦无妨。”南宫胜心道,随即说道“后方马车尚可做人,贤侄就先委屈一下。”南宫胜对这个女儿向来时言听计从,此时听到女儿求情,再加上只需将这两个人待到有人烟之处即可,便也同意了。 “多谢南宫前辈,南宫姑娘。”徐青崖道。也不拖沓,转身走向马车。后方马车乃载运货物之用,本不是很舒服,但对徐青崖来说已经很好,他先将薛卿侯轻轻放在装货物的箱子之下,自己才上车,一路护着薛卿侯。 第二十七章 荒山乱战 阳光万丈,马车平稳前行,天空晴朗,奈何徐青崖心中却是阴云密布,时刻担心四海帮追来,同时更是担心薛卿侯的伤势。 马车嘘嘘前行,一上午,倒也未遇上什么人。中午时分,一行人休息在一处荒山平地之上,此处地势平坦,路边两旁有十几棵参天大树,正好供人休息。 此时薛卿侯已经转醒,却感到身体之内非常难受,五脏六腑犹如正被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食,脸色依然苍白如纸,身体也十分虚弱。喝了点水,吃了些干粮之后,便盘腿坐在一旁,运功疗伤,减缓伤痛。 休息期间,南宫胜问起事情缘由,徐青崖也如实回答,只是省去了薛卿侯究竟为何人所伤。江湖之上走镖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多管闲事,招惹麻烦。 南宫胜已经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当然更知道其中利害,始终对薛卿侯和徐青崖二人冷眼旁观,便似陌路人一般。而南宫飞燕在一见到薛卿侯时,便对薛卿侯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更是对他照顾有加,这倒令徐青崖和薛卿侯颇为欣慰,感觉这女子倒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子。 众人歇息片刻,待到阳光敛去暑气,南宫胜便开始催促镖局的趟子手,收拾行囊,准备启程上路。 就在此时,大陆之上,来时方向,烟尘满路,远远看去,一骑骏马,马上两人,一个乞丐和一个妙龄女子,策马狂奔而来。 在其身后不远处,数十人马,追随而来,远远望去,竟然有三四十之多。 “啊,原来是乔兄。”徐青崖心中一惊,薛卿侯也已经看清来人正是乔明,心中不禁欣慰,再看其身后人马,竟然是四海帮弟子,当前几人,正是四海帮的三位帮主,甚至连顾八爷和天玑都来了,在天玑右边,还有一个蓝衫大汉,却是太白剑派林青云,不知他怎么也来到了此间。 “不好。”徐青崖心中暗叫不好,忙抓起一把土,涂抹在脸上,薛卿侯见状也是如此,生怕被来人认出。 转眼之间,乔明已经策马飞奔至眼前,马上乔明,一眼便看到人群之中的薛卿侯和徐青崖,勒马而下,来到两人面前。再看薛卿侯和徐青崖狼狈模样,满脸污秽,心中更是一震。 “薛哥哥,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是谁伤了你,伤得重不重。”乔明焦急的问道。 “不碍事,这位女子是。”薛卿侯缓缓说道。 “这位便是被他们掠去的女子,还好乔兄救她出来。”徐青崖道 “小乞丐,看你还能逃到哪去。”眨眼之间,顾八爷等人也已经赶到,三十四匹马,将众人团团围住,其中当然包括威远镖局的人马。 “哦,还有你们两个小子。”铁通天冷艳看向薛卿侯二人。 “此事是我们四海帮与他们三人的私事,还望其他人等不要插手。”顾八爷朗声道。 “顾兄处理私事,我威远镖局自然不敢过问,但是,他们现在是我的朋友,还望顾八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南宫胜道。南宫胜此言倒是颇出薛卿侯意料之外,没想到这个看似不近人情的老者,此时竟然会出面。 “原来是黑面神刀南宫胜南宫大侠,此事还请南宫大侠不要插手,他日定当登门拜访。”顾八爷道。 “不敢,小弟涂登宝地,应该拜访顾兄才是,只是今日要务在身,不敢耽搁。”南宫胜道。 “威远镖局威震中原,那个不卖你黑面刀神的面子,但是今天,这位朋友,杀了我们兄弟,这个仇,若是顾某不报,岂不叫江湖人士耻笑。”顾八爷道。 “这我倒是不知,不过这位徐少侠乃是在下好友的徒弟,今日若是就这样交了出去,恐怕也不好交代。”南宫胜故作为难道。 “如此说来,今天这事,您南宫胜是管定了。”林青云道。 “不敢,不敢。”南宫胜道。 “早就听闻黑面神刀,金石刀法,开天裂地,威力不凡,我林某人早就想领教了。”林青云说道。 “江湖人以讹传讹,林大侠何必在意。”南宫胜道。 “南宫大侠何必谦虚,请赐教。”林青云说着,双脚一蹬马镫,身形一跃而起,长剑出鞘,一招剑刺苍穹,直刺向南宫胜,南宫胜没想到此人说出手便出手,心中一惊,见林青云剑式汹涌,不敢怠慢,一个懒驴打滚,滚向鬼头刀所在,这一下不仅避开来剑,同时将兵刃握在手中,反手一招翻江倒海,大刀自下而上,劈向林青云小腹,林青云也是应变迅速,剑式变换,一招风雪夜归,长剑回档,格开南宫胜大刀,南宫胜见状,不等刀势用老,已变做一招横扫千军。南宫胜和林青云两个人,一个是刀法名家,一个是剑法高手,南宫胜刀法沉稳,迅猛,林青云剑法轻灵秀气,这一交手,真乃棋逢敌手,难分胜负,转眼百招已过,却是不分胜负。 “二位再斗下去,也没个结果,何不就此罢手。”顾八爷说道,纵身上去,使出空手入白刃的功夫,硬生生将两个人分开。 “南宫局主,你难道真要趟这趟浑水。”顾八爷说道。 “此事并非南宫大侠愿意为之,是我们要挟他的,所以,此事与他无关。”薛卿侯眼见刚才顾八爷露了一声功夫,显然是要先来个下马威,心知此事绝不能连累威远镖局。 “这位小兄弟,此话是什么意思,我南宫胜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不愿与江湖上的朋友为难,但是我也不是胆小之辈,这件事,我管定了。”南宫胜道,这南宫胜本来就是个倔驴脾气,别人越说此事与他无关,他却是越要插上一腿。 “既然如此,我等就得罪了。”顾八爷说道。话音落,人已动,双方人马,一触即发。 而在南宫胜和林青云交手之际,乔明已经订好策略。 “眼下我们只能且战且退,不管是谁,一有机会,马上逃走,再通知丐帮,回来救人,切不可意气用事。”乔明见此情形,说道。 “明白,只是,薛兄身受重伤,需要马上治疗。”徐青崖道。 “徐兄不必担心,我还撑得住。”薛卿侯道。 “恩,这倒是麻烦的事,你究竟受的什么伤。”乔明问道,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是被顾八爷打了一掌而已。”薛卿侯道。 “什么,朱砂掌,哼,我要让他加倍偿还,你先把这个吃了。”乔明说着,将一颗药丸送入薛卿侯口中。这药丸一入口,薛卿侯便感到胸口顺畅,要比以前舒服多了。 “哼,我威远镖局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尽管放马过来。”就在薛卿侯等人商议对策之时,威远镖局的人和四海帮的人已经动起手来。 南宫胜一把紫金鬼头刀七尺长刀,施展金石刀法,当先冲锋,他号称黑面神刀,一来是由于他面向黝黑,甚是威猛,二来便是这金石刀法,大开大合,如同猛狮一般,一把七尺长刀,更是虎虎生风,着者必伤。 铁通天眼见手下兄弟,片刻之间便被砍倒大半,心中大怒,铁牌出手,直取南宫胜,董权见状,提起流星锤,也是飞身而上,联手铁通天,齐斗南宫胜。南宫胜见状,豪气纵生,暗叫一声来得好,提刀迎上,三个人瞬间斗作一团。 独孤山本来想要一同围攻南宫胜,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南宫飞燕,独孤山本来为将这小女娃放在眼中,链子枪施展开来,想要速战速决。却没想到斗的片刻,一个大意,竟然被南宫飞燕砍中左腿,幸好独孤山应变迅速,及时翻滚开来,才堪堪保住这条腿,但是一条裤腿却被南宫飞燕砍去。独孤山心头大怒,再不留情,链子枪呼呼作响,击向南宫飞燕,南宫飞燕武功虽然不弱,但是毕竟临敌经验不多,在独孤山的猛攻面前,只有守住门户,一时之间倒也不至于落败。 而顾八爷,林青云,天玑三人,则将目标锁定在薛卿侯三人身上。 “他是你伤的。”乔明怒目而视顾八爷。 “是。”顾八爷道 “我会让你加倍偿还。”乔明道 “哈哈哈哈,好大的口气。”顾八爷道,眼前的这个小乞丐,显然不可能威胁到他。 “顾兄,何必跟这帮小娃娃多言,一个个杀了便是。”林青云道 “动手。” 顾八爷一声动手,三大高手,飞掠而来。 一刀、一剑、一双肉掌,直逼薛卿侯三人。 乔明目视顾八爷,纵身而上,一双肉掌与顾八爷战在一起。乔明本就恼怒顾八爷出手伤了薛卿侯,这下一动起手来,再不顾自己身份,出手便用上了家传武学,他本就是温家家主温孤鸿的掌上明珠,温家武学尽得温孤鸿真传,更是已经将温家落霞掌法练就的炉火纯青,再加上君山之上,得到碧霞宫主指点武学,习得碧霞宫的清风落叶掌,此时掌法早已不输顾八爷,只是,这顾八爷毕竟是江湖之上响当当的人物,除了朱砂掌法之外,内功也是非同凡响,饶是乔明奇招尽出,仍然胜不了这顾八爷,五十招一过,反倒是落了下风。 徐青崖长剑出鞘,直取林青云;两个都是剑法名家,虽然徐青崖是后辈,但也已经领悟长青剑法的精髓,林青云更是太白剑派二代弟子的翘楚,两个人一斗上,便是各显神通,一时之间也是难分胜负。 而天玑,则望着薛卿侯,并没有急着出手。 “我本不想杀你,但是我从你的眼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天玑说道。“我们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尽管动手,何必废话。”薛卿侯道。此时服过药后,他已经不似刚才那般难受,行动也已经恢复,虽未到巅峰状态,却也恢复了四五成功力。 薛卿侯目视天玑,也不废话,手中长剑,铿然出鞘。 “很好。”天玑道,声音落,一柄钢刀,直击薛卿侯。这天玑刀法薛卿侯已经见过,所以薛卿侯一出手,便尽找天玑刀法破绽急攻,一时之间,天玑倒是被攻得十分狼狈,堪堪招架,奈何薛卿侯身受重伤,功力不足,再加上天玑拼命死守,薛卿侯一时也无法取胜。 斗的片刻,终是薛卿侯受伤已深,武功不及全盛之时,终于还是有些局促。如果在未受伤之时,对付天玑,尚且能够一战,但是此时,身受重伤,剑法不仅大打折扣,内力也是受损,每出一剑,肺腑便疼痛难耐,唯有凭借心中意念,苦苦支撑,但是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他的心底也没有底,唯有拼命相抗,再加上,眼前之人,本就是杀母仇人,心中一团怒火,更增加了薛卿侯的信念。 刀剑之声,天地变色,一阵混战,各有损伤。两方战至正酣之时“休得伤他。”一声大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彻寰宇。 两个粗衣大汉,一双吴钩,一把大刀,从天而降,直劈天玑。 “霍叔叔,封叔叔。”薛卿侯一见两人,心中大喜,随之一跤摔倒在地,体力顿时不支,那名被乔明带回的白衣女子,慌忙上前扶起,薛卿侯细细打量此人,只见她面色俊秀,柳叶弯眉,一双杏目,虽非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是十分靓丽,虽然浑身上下只穿着一身粗布衣衫,却难掩风韵。 “卿侯,怎么回事。”霍云天纵到薛卿侯身前,说道。 “威远镖局是我们的人。”薛卿侯说道。“知道了。”霍云天说道,看向正在酣斗的两方人马,这威远镖局行走江湖,穿的衣服上都用朱砂写着信字,江湖上没有人不知道,霍云天略辩形式,便提双钩,加入战团。 威远镖局突的强援相助,人人精神大振,奋起反击,而南宫胜、徐青崖等人也是精神徒增,顿时场内形式发生改变。顾八爷等人见对方有人支援,再看己方人马,死伤不说,已经斗志全无,知道再斗下去,对己方没有什么好处。当即施展朱砂掌法,迫开乔明,跳出圈子。 “天玑将军,对方支援已到,我们撤吧。”顾八爷说道。 那边,天玑正被封离魂缠住,封离魂在江湖上被人称为一刀断魂,这惊魂刀法可说是江湖上的一大绝技,饶是天玑武功不凡,此时也只有谨守门户,没有反手的余地。 “在下早有此意,只是。”天玑一句话尚未说完,封离魂的刀在已经逼迫过来,天玑只能专注心神,小心应对。顾八爷见状,知道天玑此时危机,也不管乔明的上前逼迫,借势靠近天玑,出手攻击封离魂背后,封离魂耳听风声,知道厉害,忙侧身避过,天玑抓住时机,抽身而去。 “撤。”顾八爷一声招呼,与天玑二人,首先离去。铁通天见状,知道今日之事只能认栽,也是与董权二人,赶紧离去,四海帮弟子见帮主已经离开,也是无心再斗,弃械而去,威远镖局弟子还想去追,却被南宫胜拦下。众人收拾器械,前来相见。 第二十八章 初上少林 众人上前,一番引荐之后,彼此都已经相互认识,这些人本就是常年行走在江湖之上,相互之间早已经有耳闻,只是山高水远,不能相见而已。 “多谢两位侠士相助。”南宫胜上前道。 “南宫大侠,不必客气,南宫大侠为了我家公子,与四海帮交恶,是在下应该多谢你才是。”霍云天道。 “霍大侠言重了,比起霍大侠当年之举,小弟实在惭愧。”南宫胜道。 “呵呵,此事实在不值一晒,南宫大侠再也休提。”霍云天道。 “好,好。”南宫胜哈哈哈一笑,不再说话。 “薛哥哥,你没事吧。”乔明则是将心思全都放在薛卿侯身上,此时看到薛卿侯状况,心中更急。 “卿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受伤的。”霍云天问道。 “被顾八爷所伤。”薛卿侯道,便把当时发生的事情想在场众人说了。各人均觉得这四海帮十分可恨,刚才就应该一网打尽。 “原来这位公子是为了我才受伤的,小女子在此多谢各位的救命之恩。”那被救的女子说着,便跪了下去。 “姑娘言重了,快请起。”乔明和徐青崖上前扶起。 “威远镖局南宫大侠,为了我等得罪四海帮,真是过意不去。”薛卿侯对南宫胜说道。 “那里,公子所做乃侠义之举,老朽能够相遇这等侠义之人,倍感荣幸。”此时南宫胜对薛卿侯的看法已经大变。 “既然都是朋友,也不必客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治卿侯的伤势。”霍云天说道。 “想必是受了朱砂掌,看来此事十分棘手。”封离魂道,他深知这朱砂掌的厉害,中掌之人,五脏六腑俱损,奇经八脉受创,要想救治,谈何容易。 “这朱砂掌虽然厉害,但也不是无药可解。”南宫胜突然说道。 “如何可救。”乔明四人纷纷问道。 “这朱砂掌的功夫,所中之人是五脏六腑,经脉受损,要想救治,唯有寻一个内功深厚之人,化解体内戾气,方可保命。而江湖之上,能治愈此伤的唯有两人。”南宫胜道。 “是何人。”乔明问道,薛卿侯受伤,此时最着急的便是乔明。 “少林方丈慈航大师和金陵温家的主人温孤鸿。”南宫胜道。 “事不宜迟,我这就带他上少林求医。”乔明道。 “也好,那就有劳小兄弟了,这两匹马,你们任意驱使便是。”霍云天道。对于薛卿侯的伤势,他虽然担心,但现在,他和封离魂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无法抽身,此时既然有乔明代劳,他又知道,乔明与薛卿侯的情谊,也是很是放心。 “我现在无处可去,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们一起。”那女子怯生生的问道。 “我非常欢迎。”乔明道。 “事不宜迟,那么我等就先行告辞。”徐青崖向在场诸位一拱手说道,扶起薛卿侯,与乔明和那女子先行策马离开。 “在下还要押镖前往江南,也要启程了。”南宫胜一拱手说道。 “南宫大侠请便。”霍云天说道。 “告辞。”南宫胜招呼威远镖局的趟子手,收拾妥当,缓缓向南而去。 “我们也走吧。”霍云天道。与封离魂二人,启程向东。 众人各自离去,暂且不表,且说乔明等人,北上少林。 薛卿侯伤势渐重,众人一刻也不停歇,策马北上,路上,众人方才知道,这白衣女子复姓百里,双字杜鹃,本是江夏人士,家中世代做生意为生,却不知为何四海帮人突然杀到,不仅掠走她,更是将她全家灭门。 众人听此,纷纷安慰,无不对四海帮的恶行嗤之以鼻。 薛卿侯在此期间,问起百里杜鹃是否知道百里长青这个人,百里杜鹃说道“百里长青乃我爷爷的兄弟,幼时便不学无术,崇尚江湖生活。但是我的祖爷爷不允许,他也只好放弃,后来我祖爷爷去世,再也没有人能够管束他,他便一个人离家而去,从此再也没有回家。后来有一天,我爷爷出外经商回来,偶然在路上听到了他的事情,那时的他,已经是江湖上有名的剑客,他的事迹也已经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我爷爷本来想要把他找回来,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我爷爷死了,我们家中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这个人,但是这个人的传说却一直在我的家族传颂。”百里杜鹃说道。 “百里大侠早已经死了。”薛卿侯淡淡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百里杜鹃道。 “说起来,他还应该是你的叔叔了。”乔明道。 “我的一身武功,便是从百里大侠那里学到的。”薛卿侯道。 “怪不得公子武功这么好,我若是也有这等武功,便不怕四海帮的恶徒了。”百里杜鹃道。 “让姑娘见笑了,我这是辱没了百里大侠的英明啊。”薛卿侯道。“如果是百里大侠,他们那些人一个都不是对手。” “原来我的这位爷爷真的就如同传说中的那般厉害。”百里杜鹃道。 “当然,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薛卿侯道。 “我不知道,我们家的人向来与江湖没有什么恩怨。”百里杜鹃道。 “就是为了得到百里前辈的武功,却不知道,百里前辈从来就没有回去过百里家。”薛卿侯道。 “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徐青崖道。 “以后你在江湖上行走,不能不防身,待我伤好之后,我传授你一套剑法如何。”薛卿侯道,心中却想“我所学本就是百里大侠的武功,如果把这武功传授给百里姑娘,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好啊,只是不知道我学不学的会。”百里杜鹃道。 “姑娘天资聪颖,假以时日,定然也会成为江湖第一女侠。”徐青崖说道。百里杜鹃听闻徐青崖赞许,不觉有些脸红。 从此处到嵩山,路程实在不短,众人担心薛卿侯的伤势,日夜兼程,开始的时候,百里杜鹃尚能支撑,过了两天,终于不是习武之人,体力较弱,渐渐有些不支,薛卿侯为顾及她便对徐青崖、乔明说道“我不碍事的,你们也不要如此着急赶路。”众人均知道这是薛卿侯顾忌百里杜鹃的缘故,乔明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这么赶路对薛卿侯身体实在不好,也就不违背薛卿侯的意愿,以后几日,便不再赶路。 闲暇之时,薛卿侯便开始指点百里杜鹃武功,所教皆是百里长青的“长青剑法”,只是此时薛卿侯身受重伤,不能亲自指导,只好由徐青崖代劳,这样一来,徐青崖剑法也是有所精进。众人这般赶路,终于在第五日清晨来到嵩山脚下,众人也松了一口气。 几人在嵩山脚下寻得一处小饭铺,点的几碗素面,大吃一顿,众人几日未曾好好吃饭,这白水素面吃起来也是人间美味。 四人吃过早点,也不休息,再次上马,沿路直上嵩山少林。一路之上,青石古道,松柏悠悠,一派祥和平静的景象。 一路走来,只见道路两旁,颇多佛门虔诚之徒,前来圣地取经求佛,嵩山脚下,坐落有多处村庄,他们本是平民,劳作于田间,但见普通之人,也是身强体壮,手中锄具,上下翻飞,仔细看来,竟也是会武之人。虽非高手,但是也是异于常人。 “嵩山少林,不愧为武学圣地,看这山脚平民,也是人人习武之辈。”薛卿侯感叹道。 “传闻嵩山脚下,人人习武,就是连三岁孩童,也会的一两招拳法。”徐青崖道。 “此时倒不是谈论此事的时机,还是赶紧感到少林为好。”乔明道。 “是啊,如今唯有薛大哥的伤势最为重要。”几天相处下来,百里杜鹃也与几人逐渐熟络,此时开口道。 唯有薛卿侯笑而不语,他虽在微笑,但是身体之难受,唯有自己心知,这几天若不是有徐青崖运功抵抗,再加上乔明的灵丹妙药,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此处。 几人闻言,皆是同意,不再多言,奔上山来。 巍巍嵩山,漫漫古道,古人诗云“龙潭贯珠琼将流,嵩阳洞天景色幽。少室夕照垂金钱,御寨日落苍谷口。石池高耸云崖畔,石僧迎实站山头。石笋闹林柏涛滚,珠廉飞瀑震山吼。高峰虎踞云天啸,猴子观天盼解咒。熊山积雪稍奇观,峻极远眺天地悠。” 一路之上,但见少林弟子,各个龙精虎跃,肩挑水桶,奔走于乱石之间,如履平地,端的是身手不凡。 嵩山之景虽宏伟,但各人心中均系薛卿侯伤势,也是无暇观赏,一个时辰后,四人已经来到少室山巅,眼前所见,巍巍古刹,梵音袅袅,让被乱世烦心之人,心中也是一片清明。 眼前青石广场,平淡无华,朱漆大门,金刚把守,好不威武。金刚坐下,静立四个黄杉僧人,双手合十,紧闭眼帘,隔绝了眼前乱世。 “师父,我等有事请求贵寺方丈。”乔明上前说道。 “来者何人,所为何事,报上姓名。”其中一人道。 “丐帮乔明,长青徐青崖以及薛卿侯、百里杜鹃。这位薛公子身受重伤,想要请贵寺方丈施展妙手。”乔明道。 “薛卿侯?”那僧人道,眼神扫向众人,最后定在脸色苍白的薛卿侯身上。 “在下薛卿侯。”薛卿侯躬身道。 “阁下就是在君山大会之上大出风头的薛卿侯。”僧人道,眼神及言语之中,颇为不屑。 “不敢当。”薛卿侯道。 “师父,他前几日受了点伤,需要请贵寺方丈相助,还请通融。”乔明又道。 “方丈有事外出,各位还是请回吧。”那僧人道。 “什么,师父可知道方丈大师何时回来。”乔明道,听闻此言,心中更是焦急。 “慈航方丈云游四海,何时回来我们也不知道。”那僧人道 “怎么会这么巧,方丈真的不在寺中?”乔明问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施主还是请回吧。”那僧人道。 “既然如此,何不放我们进去看看,如果慈航方丈真的不在寺内,我们自然会离开。”乔明说道。 “施主,何必执着。”那僧人说道。 “佛家人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这和尚,怎可如此不通世故。”乔明此时已是大怒,他本来想说“你这秃驴”,但想到自己有事相求,这“秃驴”二字终究没有出口。 “阿弥陀佛吧。”那僧人道一声佛号,再不说话。 “今日就算是闯,我也要一试。”乔明怒道,举步便欲进入。 “佛门圣地,怎容你在这里撒野。”另一个僧人道,已挡住乔明的去路。乔明也不答话,出掌便向僧人攻去,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其实乔明早已将内力关注掌中,只盼能够一招制敌。 “不自量力。”那僧人冷笑一声,身形右侧,左掌拍出,正是少林正宗的“罗汉伏魔掌”。 “来得好,今天我就领教领教少林功夫。”乔明说道,施展“清风落叶掌”,攻向来人,这清风落叶掌乃是碧霞宫的绝学之一,施展起来真如清风扫落叶一般。那少林僧人自然也非泛泛之辈,此僧人乃少林寺达摩院弟子,法号法明,一身少林武功,自是非凡,尤其是现在施展的这一套罗汉伏魔掌,更是已经炉火纯情。“罗汉伏魔掌”一经施展,便如同金刚在世,罗汉下凡一般,二人交手三十多掌,乔明逐渐落了下风。 乔明见状,知道对手武功高强,掌法刚猛,不是容易对付之辈。出招之时更加小心,脚踏天罡北斗七星步,从袖中掏出碧霞宫主赐予的双刀,施展开“碧光紫霞刀法”,此时他已经将这刀法尽数学会,只是不曾临敌使用,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现在已经不是估计这些的时候,双刀一挥,便与法明斗在一起。法明掌力浑厚,内功精纯,而乔明步伐轻灵,刀法灵动,两个人一刚一柔,一动一静,一时之间倒也难分胜负。 薛卿侯在一旁看着,知道与乔明交手的僧人武功不凡,“乔明虽然现在还能抵抗,但时间一长内力不足,必败无疑,既然慈航方丈不在寺内,又何必得罪少林寺。”心中所想,便欲上前要二人罢手。岂知,刚一举步,便被先前说话的僧人拦下。 “施主,难道想要以二敌一,不如与小僧过两招如何。”那僧人说道。 “我不是。”薛卿侯一句话尚未说完,那僧人已经出手,双拳齐出,正是一招双龙出海,直取薛卿侯左右双肩,薛卿侯无奈,只得施展百变神拳,使出一招拔草打蛇,分开这僧人双拳,同时打向对手双臂手肘之处,那僧人也不着急,随着一招顺水推舟,变拳为掌,抓向薛卿侯手腕处,薛卿侯急忙收手,后退两步,避开这一抓,那僧人随之一招罗汉问路,再次欺身压上,薛卿侯连使两招蝴蝶串花,微风拂柳,才避开这一拳。这两个人双拳相交,一个使得是少林派的玄空拳法,一个使出百变神拳,均是见招拆招,一时之间,也是难分胜负。但薛卿侯早已在心中暗暗叫苦。体内早已经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一旁的徐青崖见状,不禁提薛卿侯担心,提剑欲助薛卿侯。 “施主,贫僧领教。”徐青崖还没出手,早已经有一个僧人出现在他的面前,这僧人本来也在门口值守,一直一言不发,谁也不曾注意,突然出现在徐青崖面前,不禁令徐青崖心头一震。那僧人出现在徐青崖面前之后,也不答话,径自出手,一双铁拳,虎虎生风。徐青崖长剑出鞘,心中牵挂薛卿侯安危,也不管对手空手而来,出手便是本门的绝学“惊鸿剑法”,快剑如风,直刺僧人,却不成想,那僧人竟然不躲不避,徐青崖想要收手,却已经来不及了,一剑刺在僧人肩头,徐青崖长剑虽非神兵利器,但这一剑下去,必然会刺一个透明窟窿,徐青崖暗叫一声不好。抬头看时,只见那僧人微微一笑,再看他肩头,僧衣破落,露出古铜色皮肤,竟然没有一点伤痕。“此人竟然练就了一身铁布衫的武功,怪不得不闪避。”徐青崖心道,再无顾忌,与那僧人斗作一团。 这三个僧人都是达摩院坐下四大弟子,与薛卿侯交手的那个叫做法慧,与徐青崖交手的法号法悟,还有一个此时正站在门口,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宛若这面前的一场争斗与他无关一般,此人法号法梦。四人合称达摩院四大金刚,均是少林寺一等一的高手。 乔明双刃飞舞,那法明忌惮他手中冰刃,倒还能够坚持;而薛卿侯此时却是险象环生,不可便要落败;徐青崖剑法虽然凌厉,但是面对一个刀枪不入之人,也是无可奈何。 一旁百里杜鹃看着三个战场,心中暗暗着急。“他们三人力敌三大高僧,我却不能出力,真是没用。”百里杜鹃心道,转念却又想到“我武功低微,贸然出手,岂不成了累赘。”如此心思反复,却不知道上是不上,急的直跺脚,几乎快要哭了出来。 “住手。”突然之间,一声狮吼,震彻天地,宛如晴天霹雳,炸响在众人耳畔,各人只觉一阵眩晕,慌忙双手捂耳,那法明、法慧等人一闻此音,纷纷退回原地,神色恭敬。而薛卿侯在这一声震慑之下,一跤做倒在地,乔明三人赶忙过去扶起,看向声音来处,心中均想“不只是哪位大师,竟然有如此功力。” 第二十九章 少林高僧 过得片刻,薛卿侯等人神智稍清,望向声音来处,只见大门之内,缓步走出一面色红润,花白胡须的老僧。此老僧目光如炬,扫向薛卿侯四人,四人在这等目光之下,均感到不适,纷纷低下头来。 “弟子参见师叔。”法明等四人一见此人,双手合十,一脸敬畏。 “法明、法慧、法悟、法梦,出家人,怎可妄自动怒。”那老僧说道,声若洪钟。 “师叔教育的是,弟子知错。”法明说道。 “妄动嗔怒,其实出家人作为,你们四人,便去罗汉堂打扫卫生一个月。”那老僧说话不温不火,但却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慑之力。法明四人一听此言,双手合十道“弟子遵命。”四人放开脚步,奔入寺内。 “各位施主,多有得罪,却不知诸位施主有何要事。”那老僧说道。 “不敢,不知大师是少林寺哪一位大师。”乔明道。 “老衲法号慈苦,不知各位怎么称呼。我看诸位武功,一个是长青门下,一个是碧霞宫的传人,这一位所使武功恕老衲眼拙,并不知道师承来历。”慈苦说道。此言一出,徐青崖,乔明二人都是心中一震“想不到此人便是少林寺三大神僧之一的慈苦禅师。”纷纷行礼。而薛卿侯虽然知道此人与慈悲大师是师兄弟,却不知道他有何威名,但他对慈悲大师十分尊崇,自然也对眼前之人十分尊敬,也是上前深深一礼。只有百里杜鹃不经世事,呆立当场。 “大师明鉴。晚辈丐帮乔明、这位是长青剑派徐青崖、这位是薛卿侯、那位姑娘叫百里杜鹃。”乔明一一介绍道。 “原来是君山大会之上力战群豪的薛少侠和徐少侠,幸会,幸会。不过我看这位薛少侠,面色苍白,步履轻浮,不知是何缘故。”慈苦道。 “他身受朱砂掌之伤,性命危在旦夕,特此前来求医。”乔明指着薛卿侯道,心中却在佩服这慈苦禅师的眼力,竟然一见之下,便知道薛卿侯身受重伤。 “恩,老衲听闻,这朱砂掌功夫,力道刚猛,所中之人,五脏六腑受创,奇经八脉受损,想要医治,需要重塑经脉,或者以高深内力,逼出体内刚猛之力,再辅以灵丹妙药,方可痊愈。”慈苦大师说道。 “大师明鉴,晚辈听说贵寺“易筋经”乃天下第一奇功,易筋洗髓不再话下,因此特来求医。”乔明说道。 “那“易筋经”乃是达摩老祖面壁九年,方才领悟的绝密武学,乃少林寺镇寺之宝,岂可轻易示人。”慈苦大师道。 “大师,修佛之人,以解救天下苍生为己任,难道大师能够眼看着薛卿侯死于非命。”乔明哀求道。 “普度众人,自然是我辈的分内之事,少侠不必提醒老衲。”慈苦大师道。 “那要怎样,才能够救得他的姓名。”乔明眼望慈苦大师,双目之内,眼看就要流下泪来。 “天下之事,讲求一个缘分,薛少侠与我少林寺渊源颇深,希望方丈师兄,能够网开一面吧。”慈苦大师心道。“诸位施主,请随我来。”慈苦大师说道,当先向寺内行去。 “有劳大师。”乔明道,徐青崖扶起薛卿侯,四人跟随慈苦走进少林古刹。 千年古刹,玉树葱葱,佛殿林立,梵音绕耳间,清净心自然。 慈苦带着薛卿侯等人,转过两处月亮门,来到方丈室前,方丈室内,蒲团之上,同样坐着一个老僧,白眉白眉,正面对这墙壁之上的释迦摩尼像诵经,双目紧闭,好像已经超凡脱俗,不在人间。 “方丈师兄,打扰清修了。”慈苦站在门外,双手合十道。 “慈苦师弟,请进。”方丈头也不回,睁开双眼说道。 “师兄,有客人求见。”慈苦道。 听闻此言,方丈大师,自蒲团上转过身来,看向门外来人。 “方丈师兄,这位薛少侠身中朱砂掌之伤,特来求医。”慈苦道。 “晚辈见过大师。”薛卿侯等人纷纷施礼。 “原来是薛少侠,老衲失礼了,诸位请进。”方丈道。 “打扰大师了。”薛卿侯道。 几人扶着薛卿侯,走入方丈室内,只见这方寸大的方丈室内,一尘不染,墙壁之上,佛祖拈花微笑,看着众生,可惜,如今众人皆苦,却没有人引渡他们脱离苦海。 “几位施主,室内简陋,请坐。”慈航方丈道。 “多谢。”薛卿侯等人道一声谢,纷纷落座,看向这天下第一大派的掌门之时,只见此人身材矮矮胖胖,神态温和,若不是亲眼看到,怎么也想不到这个身材矮胖的老僧,便是人人敬重的少林方丈。 “薛檀越因何受伤,可否相告。”慈航方丈道。 “不瞒大师。”薛卿侯将因何与四海帮交恶,如何为救人与顾八爷交手,如何受伤,如何脱险之事,向慈航方丈娓娓道来。 “原来如此,看来施主受伤已深,急需治疗为好。”慈航方丈道。 “还请大师慈悲为怀。”乔明急道。 慈航方丈也不答话,缓步走向薛卿侯,伸手搭在薛卿侯腕脉之上,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大师,可有难处。”乔明焦急的问道。 “施主,何必心急,且待方丈师兄诊断之后再下定论。”慈苦道。 众人闻此一言,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耐心等待,方丈室内,顿时沉静无声,但是焦急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过得片刻,方丈大师终于放开薛卿侯手腕,长吁一口气。 “方丈师兄,情况如何。”慈苦道。 “薛施主受伤已深,并且受伤之后又与人交手,更是加快了伤势的恶化,要不是体内有八股真气护体,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方丈大师道。 “怎么会有八股真气。”慈苦问道。 “我也不知,薛施主,这是怎么一回事。”慈航道。 “我体内的八股真气乃我自己所练内功形成。”薛卿侯说道。 “原来如此,世间竟有这等奇怪功法,老衲真是孤陋寡闻了。”慈航道。世间功法,都是练一股真气,游走周身,绝没有一个人的体内能够同时练就八股真气的,体内真气越多,越容易发生冲撞,也就越容易使练功者走火入魔,轻则经脉尽断,重则生命堪忧。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八股真气倒也不曾对我有什么伤害。”薛卿侯道。 “多亏了这八股真气护住你的经脉,否则你受朱砂掌力之伤,如何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慈航方丈道。 “方丈大师,这么说,他的伤,你是肯治了。”乔明问道。 “薛施主乃是中原武林的希望所在,我若不救,如何普度众生啊。”慈航方丈道。 “可是师兄,那易筋经乃是我寺的镇寺之宝,非少林弟子不传,如何能够轻易传给外人。”慈苦大师道。 “师弟,那易筋经虽然宝贵,但如何能够抵得过天下苍生呢。”慈航方丈道。“再说这易筋经千百年来,真正练成的有几人,薛施主能不能保命,也看他的造化了。” “师兄说的极是。”慈苦大师也不在说什么。乔明、徐青崖等人听了慈航方丈之言,均是十分高兴。 “师弟,带着几位施主前去休息吧,我和薛施主去找慈悲师弟了。”慈航方丈道。 “三位施主,请随我来。”慈苦大师道。 “有劳大师,请。”乔明等人不明白,为何休息易筋经还要找慈悲大师,但也不好问,只好跟着慈苦大师离去。 “薛施主,请随我来。”慈航方丈道。 “是。”薛卿侯道。 两人一前一后,慈航方丈在前,薛卿侯在后,走出方丈室。 嵩山之上,寒风习习,方丈大师带着薛卿侯穿过重重僧房,来到少林寺后院,后院之内,座座佛塔林立,蓝天白云下,苍松翠翠。 佛塔之下,一僧人独坐,口中诵经之声,不绝于耳。 “慈悲师弟,有缘人来了。”方丈对着独坐之人道。 “来了如何,不来又如何。”慈悲大师道。 “师弟看来又有所悟,倒叫我这当师兄的倍感惭愧。”方丈道 “参悟又如何,不悟又如何。”慈悲大师起身面对薛卿侯两人道。“薛施主,怎会如此憔悴。” “不瞒大师,晚辈不过是受了点伤而已。”薛卿侯道 “观你脸色,莫非是中了朱砂掌。”慈悲大师道。“据我所知,江湖之上,朱砂掌功夫大成者,唯有长江水畔的顾八爷,难道薛檀越与顾八爷有什么瓜葛。” “大师明见。”薛卿侯知道瞒不过眼前的慈悲大师,便将在四海帮如何相救百里杜鹃,如何与顾八爷交手,已经顾八爷与北越帝国勾结的事情说了出来,慈航方丈和慈悲大师听完,无不震惊。 “师兄,这朱砂掌的内伤,非内功深厚者,不可抵抗。当今武林,能够有这等功力者也唯有你和温施主,不知道师兄意下如何。”慈悲大师道。 “缘起缘灭,薛施主与我少林有缘,又是为天下苍生,我本来也想出手,但薛施主受伤已深,以我的功力,恐怕不行。”慈航方丈道。 “师兄,那该如何是好。”慈悲大师急道。 “师弟,除了外力之外,难道就不能自行疗伤吗。”慈航方丈道。 “你是说,易筋经。”慈悲大师道。 “不错,不知师弟意下如何。”慈航方丈道。 “师兄已经同意,我自然也同意。跟我来吧。”慈悲大师道,率先而行。 薛卿侯三人沿着青石路,青石路两边,古松苍翠,点缀着这座千年古刹。薛卿侯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被带往何处,只得跟着。 走的片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高楼,气势宏伟,金碧辉煌,楼外,有十八个黄杉僧人,个个龙行虎步,精神抖擞,一看便可知道个个都是武林高手。“难道这就是少林的十八罗汉,果然是龙虎之威。却不知道这里是何地。”薛卿侯心道。 “薛施主,此处乃少林重地,藏经阁。”慈航方丈道。 “藏经阁。”薛卿侯一听此处乃藏经阁所在,不觉心惊,纵使薛卿侯对于江湖之上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夜听说过少林寺藏经阁。 藏经阁乃收藏少林寺武功秘籍,佛教经典之地,把守甚严,是武林的武学圣地,多少武林大侠都希望能够进藏经阁一观,也有不少心怀叵测之人,为盗得藏经阁内的武功,不择手段,奈何都不能逃过少林寺的追缴,到最后,也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薛卿侯跟随慈航,慈悲大师走入藏经阁,而十八罗汉,看到是方丈和慈悲大师亲自前来,也没有阻止。藏经阁内,入目排排书架,架上都是一册册佛家经典,连空气中,都飘着岁月的气息。 “薛施主,要医治朱砂掌的内伤,也不是只有一种办法,昔年达摩祖师,布道中原,一生心血,留下两部经书,其中更以《易筋经》最为经典,此书现藏于此处,你可在此处细细观摩修习,功成之日,便是你伤愈之时。另外,我听慈悲师弟送过你一本《八苦神经》,你也可在此地修习,如有不明,可与慈悲师弟商讨。慈悲师弟,这里就交给你了。”慈航方丈道。 “多谢大师。”薛卿侯道。 “师兄放心,我自有主张。”慈悲大师道。 “这一切都是你的造化,希望我佛慈悲。”慈航方丈道。从一处书架之上,取出一本泛黄的经书,交于薛卿侯手中,薛卿侯接过,一看正是《易筋经》。 “老衲便不打扰施主了。”方丈道。 “大师慢走。”薛卿侯道。“恭送方丈。”慈悲大师双手合十道。 第三十章 易筋经 慈航方丈离开后,藏经阁内徒留薛卿侯和慈悲方丈两个人。 “这易筋经乃武学至尊,方丈师兄竟然能够借你翻阅,实乃你的造化,不过这易筋经千百年来,练成之人寥寥无几,就算是方丈师兄,也不过练成了三层而已。”慈悲方丈道。 “如此神功,看来我是练不成了。”薛卿侯说道,想到自己不能练成神功,体内之伤无法痊愈,生命危在旦夕,不觉有些伤感。 “施主也不必悲伤,佛家之中,凡事都讲求一个缘字,施主乃是吉人天相之人,何不试上一试。”慈悲大师道。 “大师所言甚是,是晚辈太过伤悲了。”薛卿侯道。 “这也怨不得你,世人有几人能看破这生死呢,你且好好休息,老衲先失陪了。”慈悲大师道。 “大师还有事情。”薛卿侯道。 “打扫藏经阁本就是我的职责。”慈悲大师道。 “原来如此,大师请便。”薛卿侯道。慈悲大师转身消失在层层书架之间。 现在空荡荡的藏经阁内,唯有薛卿侯独自一人,独对万卷经书,薛卿侯打开手中的书卷,只见泛黄的书页之上,画着一个个小人,或坐或卧,小人身体之上,画着蓝红线条,线条之上,又有一个个红色的点点,旁边还有一个个蝇头小字加以注释,不过皆是梵文,虽然有的地方有些汉文注解,但是依旧非常难懂。就如同当初百里长青画在石壁之上的小人一样,薛卿侯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泛黄纸页上的的小人以及书上的话,要比百里长青在石壁上留下的更加深奥。薛卿侯翻阅片刻,实在无法明白其中的意思,也只好暂且放下。 薛卿侯漫步于万卷经书之间,无所事事,随意翻阅,却也不明经书之意,只是随意打发时间,等待慈悲大师的回来。 薛卿侯自书架之上取出一本《法华经》,寻得一个蒲团,席地而坐,细细翻看,经书之上,记载着佛祖讲经之事“如是我闻。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皆是阿罗汉,诸漏已尽,无复烦恼,逮得己利,尽诸有结,心得自在。其名曰,阿若憍陈如,摩诃迦叶,优楼频螺迦叶,伽耶迦叶,那提迦叶,舍利弗,大目犍连,摩诃迦旃延,阿楼驮,劫宾那,憍梵波提,离婆多,毕陵伽婆蹉,薄拘罗,摩诃拘絺罗,难陀,孙陀罗难陀,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阿难,罗睺罗,如是众所知识、大阿罗汉等。” 就在薛卿侯沉浸于佛经梵海之时,突感体内丹田一阵绞痛,奇经八脉之内,如有火烧,好不难受,豆大的汗珠,沿着他坚毅的脸庞滑落。 薛卿侯也不管其他,端坐蒲团之上,收回心神,静心提气,体内因修炼“八脉玄皇功”的八股真气,在体内运转,体内朱砂掌的内力方才被压制,薛卿侯才感觉痛苦稍缓。 在此为难之际,忽又想起刚才在易筋经上所看,忙收摄心神,按照易筋经图解行功运气,只是这易筋经晦涩难懂,薛卿侯只能按照图解运功,运功一阵,觉得体内一股真气,流通并不顺畅,也只好先行放下。 “施主感觉如何。”薛卿侯睁开眼来,便看到慈悲大师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自己身旁。 “这易筋经晦涩难懂,我按图中所绘运气,觉得运气不畅,不知为何。”薛卿侯道。 “这易筋经乃达摩祖师面壁九年,方才创出,自是不凡,寺中也只有方丈师兄一人修习,这样高深的武功,老衲也是无能为力。”慈悲大师道。 “只可惜弟子愚钝,不能领略其中要领。”薛卿侯道。 “这也不怪你,如果每个人都能够轻易窥破门禁,那么这易筋经也就不能称之为奇书了。”慈悲大师道。 “我且再试试。”薛卿侯道。 薛卿侯按照经书所示,端坐蒲团之上,气沉丹田,缓缓将丹田内真气按着经书上所示的经脉流转,初始之时,也还顺畅,薛卿侯心中一喜,遂将体内真气加快促动到经脉之内,随着真气的增加,薛卿侯越来越感到困难,宛若江流被大坝截住一般,薛卿侯再行运功,突感经脉一阵绞痛,慌忙收摄心神,停止运气,却已经是汗流浃背。 “这易筋经实在难练,我切不可燥进。”薛卿侯心道。捧起经书,细细观摩,却也毫无进展,过不多时,眼皮发沉,竟然坐在蒲团之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长时间,薛卿侯突感自己竟然掉入万丈深渊之内,想要抓住什么,那峭壁之上竟然毫无借力之处,不觉大惊,双手乱抓,接着听到“咚”的一声,头部剧痛。原来是薛卿侯坐着入睡,身体自然而然的向右侧倒去,头部正好撞在书架之上,起了老大一个包。 “原来是一个梦。”薛卿侯捂着头部说道。此时薛卿侯双脚盘腿而坐,身体侧卧在地,姿势十分滑稽。薛卿侯正要起身,突见易筋经平铺在地,那一页上,正有一个小人,也是这种姿态,周边写着一些蝇头小字,乃是阳跷脉诸穴道。 “难道是我以前所用的姿势不对。”薛卿侯心道,心存试一试的心态,便已这样的姿势,行功运气,说来也是奇怪,这次行功运气竟然十分顺畅。 “是了,定是我刚才姿势不对。”薛卿侯兴奋的道。然后翻过一页,再试一次,这次是阴跷脉,也是如此,顿时精神大振。其实他不知道,那达摩祖师乃是天竺高僧,天竺之人,偏爱一项叫瑜伽的功夫,听说这种功夫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功效,达摩祖师在创造易筋经之时,也是将天竺的瑜伽功夫融入其中。 经过此番周折,薛卿侯对于易筋经运气之道已是非常明白,此时端坐蒲团之上,按照经书之上人物的姿态,引导体内气息,进入奇经八脉,体内痛苦随着薛卿侯一次一次的运气疏导,顿感痛苦减弱。 他身受朱砂掌之伤,本就是由于体内之气淤塞,才导致经脉之内十分痛苦,如果淤塞之气不能疏通,导致身体之内血气不畅,时间一久,定然有经脉爆裂之危。而习武之人,想要引导自身修炼之气简单,想要引导他人之气,那是十分艰难的事情,除非有人内功奇高,运气相助,引导气息出体外,此种方法虽然较为快捷,但是对于受伤之人,却是没有任何好处。另一种方法便是休息高深内功,自己引导,但是江湖之中,能够有如此功效的武功,却是少之又少。 薛卿侯按照《易筋经》中运气之法,将体内之气沿着周身经脉运行八个周天,胸口之痛苦方才舒缓。 “好神奇的功法。”薛卿侯心中叹道。他不知道,这《易筋经》乃武学宝典,易筋洗髓,神奇异常,一直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秘籍,此时方丈大师能够轻易相授,完全是因为慈悲大师的一番话,慈悲大师从君山之上回来的时候曾对慈航大师说“或许中原武林又能出现一个像薛镇山一样的人。”,若非如此,这易筋经恐怕神仙难求。 待到薛卿侯停止运功之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慈悲大师,正坐在不愿去,闭目养神。 “施主醒了,请用餐吧。”慈悲大师道,手掌扬处,一个餐盘,已经平稳的落在薛卿侯面前。 “多谢大师。”薛卿侯道。 “不必客气,看施主的样子,想必是已经窥的这易筋经的法门。”慈悲大师道。 “是啊,这易筋经的法门。”薛卿侯说道。 “施主,这是你的缘,不是老衲的缘,施主还是不要说了。”不待薛卿侯说完,慈悲大师便阻止道。 “是,弟子明白。”薛卿侯道,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薛卿侯用过晚饭,便聊起江湖上的趣闻,一直聊到深夜,两人才各自休息。 一连数日,均是如此,每到午饭、晚餐时刻,便有僧人送饭,薛卿侯倒也乐得清闲,一心沉浸在书海之中,期间更是将慈悲大师所赠的八苦神经,翻看了一遍,初始不觉此书有什神奇之处,到得后来,经书看得多了,自己也有所顿悟,加之有慈悲大师从旁指点,方才明白书中所写之武功,乃是一种神奇内功,虽不比易筋经这等神奇功法,但也是综合了少林数十种功法的精髓。这八苦神经所载武学也是精进神速。只是这易筋经,薛卿侯在练到第三层的时候,便再难精进,慈悲大师此时也是束手无策,所以,薛卿侯也只好放下,专心修炼八苦神经。 薛卿侯此时沉浸在八苦神经的神奇功法之中,每日修习,废寝忘食,随着薛卿侯功力不断提高,身体之内,朱砂掌的伤势虽然未曾痊愈,但是伤痛倒是减轻不少,每日发作的次数不断减少,甚至有时候已经不再发作。薛卿侯每日如此,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三个月,冬天已经过去,已经到了草长莺飞而二月天气。 第三十一章 大闹少林寺 这一日,薛卿侯像往常一样,独自在藏经阁内修炼易筋经内功,只是无论薛卿侯如何努力,仍旧是不能更进一步,饶是如此,体内朱砂掌之伤,也已经被压制,那八苦神经倒是已经练得纯熟。 慈悲大师也像往常一样,在打扫藏经阁,整理藏经阁的经书。突然,藏经阁的门被打开,快步走入一个青衣和尚,此人正是每天为薛卿侯送饭之人,法号梵落,乃是少林四代弟子,十二三岁年纪,稚气未脱。 “薛施主,慈悲师叔祖呢。”梵落几步奔到薛卿侯面前道。 “梵落师兄,慈悲大师正在那边打扫藏经阁呢,看师兄神色匆匆,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薛卿侯道,他素知梵落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做事十分沉稳,从未出现像今日这般慌张的情况,心中也是一惊。 “找我何事。”慈悲大师听到动静,也已经赶了过来。 “师叔祖,出大事儿了。”梵落喘着粗气说道。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慢慢说来。”慈悲大师颇显不悦。 “师叔祖,今日早上,突然有九个武林人士前来少林,说是来找薛施主,方丈师祖知道施主在此修养,知道不能被打扰,而所来之人,又非善类,怕对施主不利,便推说少林并没有什么薛施主。岂知来人并不相信,非要在少林寺内搜查。少林寺乃佛门静修之地,岂容他人造次,方丈师祖便不让搜查,却未曾想到对方来势凶猛,方丈与他们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想不到对方也不是泛泛之辈,其中一个和尚,武功好生了得,方丈师祖竟然不能取胜。而慈苦师叔祖此时也被对方四五个人围攻,一时也不能取胜,弟子恐怕两位师叔祖有什么闪失,这才前来找师叔祖。”梵落道。 “想不到这么快他们就来了,大师,事不宜迟,我们去看看。”薛卿侯和慈悲大师闻听梵落的话,都已经猜到来的是什么人。 “施主,你伤势未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待老衲先去看看。”慈悲大师道。 “此事乃因我而起,我怎可袖手旁观。”薛卿侯道。 “有方丈师兄在,料他地藏冥王有再大的本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施主还是在此静养,如果真有什么闪失,施主再相救。”慈悲大师道。 “既然如此,大师小心为是。”薛卿侯心知不能说服慈悲大师,只好如此说道,却如何能够静下心来。 “梵落,我们走。”慈悲大师道。两个人匆匆离去,薛卿侯一个人坐在藏经阁内,心神烦躁,不过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候前方的消息。 果然,过不多时,梵落再次匆匆赶来,薛卿侯一见此情形,心知形式定是不妙,慌忙问道“梵落师兄,各位大师可是有什么危难。” “薛施主明见,我和慈悲师叔祖感到的时候,竟然看到方丈师祖被那个红袍和尚所伤,慈悲师叔祖一见,心中大怒,上去与那红袍和尚理论,那红袍和尚一见慈悲师叔祖,便出言奚落“说什么手下败将之类的话”,师叔祖气不过,便与那和尚动起手来,此时正打的难分难解。方丈师祖见状,便要我来这里带施主离开。”梵落道。 “方丈的美意在下心领了,此事因我而起,现在又连累方丈受伤,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还请梵落师兄带路。”薛卿侯道。 “此事不成,施主内伤未愈,怎可冒险,还是请施主跟我离开。”梵落焦急的道。 “师兄,我内伤虽然尚未痊愈,但已经不妨碍我施展武功,还请师兄带我前往。”薛卿侯道。 “这,这,施主,还是听从方丈师祖之言,先行离开吧。”梵落显得手足无措,双眼含泪,已经快要哭了出来。 “如果师兄执意要不带路,那我也只好得罪了。”薛卿侯说着,已经出手,梵落不过是一个四代弟子,怎是薛卿侯的对手。梵落只感到眼前人影一闪,接着便感到檀中穴一痛,便被薛卿侯点了穴道,不能动弹。 “你若不带我前去,我便剥光你的衣服,把你扔到藏经阁外的大树之上。”薛卿侯恐吓道,藏经阁外的那个松树,几乎有五六丈高,若是被扔上去,想要下来,恐怕难如登天,更何况还要被剥光衣服。梵落一听此言,心中大惊,竟然哭了出来。 “你哭也没有用,再不答应,我便这就剥了你的衣服。”薛卿侯道,作势便去撕扯梵落衣服。 “施主饶命,施主饶命,我带你去便是,请施主放了我吧。”梵落一边哭一边说道。薛卿侯见状,心中一乐,说道“得罪。”顺势解了梵落穴道。 梵落带着薛卿侯沿着青石小路,几经周转,穿过偏门,来到大雄宝殿,只见大雄宝殿内,慈航方丈、慈悲大师、慈苦大师盘膝坐在大殿之内,三人双手合十,神情委顿,显然都已受伤,另一边,乔明,徐青崖等人同样蹲坐在地上,一眼看去,分明也已经受伤,再看大雄宝殿之内,一片狼藉,显然经过了一番激战。 在乔明等人对面,地藏冥王一脸得意的看着倒在他脚下的众人,在他的身后,六个弟子一字排开,另外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太白剑派莫无情,而另一个,身材瘦高,青衫白发,两眼精光,花白胡子,随风浮动,却不知道是谁。此时大雄宝殿早已经被少林弟子团团围住,这些少林弟子均是少林寺的好手,只是忌惮慈航三人的安危,所以现在是投鼠忌器,毫无办法。薛卿侯和梵落站在围住大雄宝殿的少林弟子之中,查看殿内情形,只听地藏冥王说道“少林寺也不过如此,慈航大师,交出薛卿侯和这个小娃,否则我便烧了这少林寺。”“呵呵,我佛慈悲,大师也是得道高僧,为何还是如此执着。”慈航大师道一声佛号。 “慈航,两个无关紧要的小娃,你又何必赔上少林寺呢。”那花白胡子的老者道。 “陆无涯,你太白剑派认贼作父,残害中原同道,你有何脸面说此话。”慈悲大师怒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中原迟早都要被北越灭国,你们又何必挣扎。”陆无涯道。 “哼,一派胡言。”慈悲大师道。 “师弟,你又动怒了,看来这些天的沉思,你还是没有参悟。”慈航道。 “师兄教育的是。”慈悲道。 “慈航,你是交人,还是要我灭了少林。”冥王道。 “这里没有什么薛施主,冥王尽可以动手。”慈航道。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先见了你的佛祖。”冥王一声怒喝,身形跃起,左掌拍出,掌未至,慈航方丈的胡子眉毛都已经随风而起,显然这一掌威力非凡。直取慈航。慈航此时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如何还能承受这一掌。 “住手。”一直站在门外的薛卿侯,见此情形,大喝一声,长剑铿然出鞘,纵身而来,手中长剑直逼地藏冥王。 “来得好。”地藏冥王冷笑一声。 身体在半空中一转,双掌齐出,迎上薛卿侯。 大雄宝殿之内,一青一红,两道身影,一柄长剑,若出海蛟龙,上下翻飞,寒光如风,剑剑不离地藏冥王周身要害,饶是如此,却奈何不了地藏冥王分毫。而地藏冥王,一双肉掌,排云逐浪,宛若腾龙,掌风劲猛,丝毫不落下风。 一时之间,大殿之内,剑气掌风纵横,难分胜负。 “慈悲师弟,看来薛施主大功已成。”慈航道。 “还没有,不过看此情形,当可以一战。”慈悲道。 “如此,我们也不用担心了。”慈苦说道。 薛卿侯经此一番波折,武功不退反进,昆吾三式,再配合新领悟的易筋经和八苦神经的内功心法,内外兼修,俨然已经成为江湖之中,一等一的高手。而地藏冥王,本就是西藏密宗高手,内功浑厚,掌法精湛,早就是北越第一高手,这两大高手交手,真真是风云色变。只见薛卿侯手中长剑霍霍,正是昆吾三式的精妙剑招,饶是地藏冥王内功雄厚,掌法凌厉,短时间内也是无法取胜。 “这小子,不仅伤势好了,而且武功大增,如果今日不能除之,必定后患无穷。”地藏冥王心道。 “陆掌门,还不出手。”地藏冥王大喝一声,不再讲什么江湖道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杀了眼前人。 陆无涯冷笑一声,长剑出鞘,纵身夹击薛卿侯。陆无涯本是太白七剑之首,更是太白剑派现任掌门人,不仅太白剑法炉火纯青,更是观秦川飞雪,从中捂得飘雪剑法,武功修为已经可说是不在紫云道长、玄真子之下。 两大高手夹击之下,再加上内伤尚未痊愈。薛卿侯顿时陷入困境,长剑吞吐之间,唯有防守。 眼见场中形式,慈航大师心中更是焦急,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方才一战,自己受了地藏冥王一掌,虽然有易筋经神功护体,但仍然感到体内翻江倒海,一时之间,别说功力无法恢复,连行动都很困难,其他几人也是如此。就算能够出手,地藏冥王一边还有七个人虎视眈眈,虽然也是战力不全之人,但是抵挡自己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此时唯有双掌合十,心中祈祷,希望薛卿侯能够化险为夷。 剑影重重,掌风如雷,薛卿侯一柄钢剑,犹如怒海洪涛之中的一叶孤舟,浮浮沉沉,飘飘荡荡,顷刻之间,便要丧命在陆无涯和地藏冥王的剑光和掌风之上。 一边坐在地上的乔明,眼见此情形,美目含泪“若是他死了,我便也不独活于世。”心中一个声音说道。 “小子,纳命来。”陆无涯怒喝一声,长剑一抖,直逼薛卿侯,薛卿侯一柄长剑正与地藏冥王纠缠,哪还有心思去管陆无涯的长剑,陆无涯这一剑,他是如何也不能避过。 “我命休矣。”薛卿侯悲叹一声。一时之间,家国情仇涌上心头,更添悲凉之情,薛卿侯望向乔明,只见乔明一双美目也是盯着自己,双眸含泪,一脸焦急的之情,见此情形,薛卿侯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大雄宝殿之外,一团黑色身影,凌空而来,直奔薛卿侯,左手探出,抓住薛卿侯使剑的右手,手腕一抖,也不知怎的,薛卿侯手中长剑便到了这黑衣人手中。随之右掌在薛卿侯背上一推,薛卿侯便如一片落叶一般被风吹了出去,落在乔明身边。薛卿侯一跤跌倒,马上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却发现除了被摔得疼痛之外,却也没受什么伤。 第三十二章 变故丛生 “薛哥哥,你没事吧。”乔明眼含热泪,看着爬起的薛卿侯地问道。 “没事,不过是跌了一跤而已,你们可好。”薛卿侯道,也是热泪盈眶,此时二人已经有三个月不曾相见,想不到再见之时,是这般情景。二人虽然同在少林寺内,但慈航大师有令,所有人等不得打扰薛卿侯,乔明几次想要偷偷潜入藏经阁,均被十八罗汉挡了出来,而薛卿侯对乔明的思念之情,也如同荒草一般丛生,想要出来,却总是被慈悲大师阻止,二人近在咫尺,却如同远隔天涯一般,直到今日方才得见。 “我们不打紧,只是被点了穴道,你快帮我们解开。”乔明道。 “你们没事就好,我这就替你们解开穴道。”薛卿侯本来想说“你没事就好”,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只能改口。话音一落,身形便动,此时的薛卿侯修为大进,身形更加灵敏,双手或拍或点,眨眼之间,便将众人被封穴道解开。 “薛兄修为大进,当真可喜可贺。”徐青崖道。 “多谢徐兄。”薛卿侯道。 “这人武功,好生厉害。”一旁百里杜鹃突然说道,众人这才看向战场。 只见那黑衣人左手持剑,正与陆无涯的长剑交织在一起,两柄长剑,各逞雄风;右手化掌,掌上运劲,与冥王双掌斗在一起。薛卿侯等人不觉惊讶,此人掌剑相交,一人施展两种武功,与当世两大高手相斗,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想不到此人,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师兄,你我都看走眼了。”慈苦大师道。 “阿弥陀佛,世间一切犹如镜花水月,你我凡眼肉胎,怎可尽看分明。”慈航大师道。 而薛卿侯等人却是另一番想法,众人均在感叹少林寺不愧为卧虎藏龙之地,不愧为武林泰斗,竟然隐藏这样的高手,看他年纪,比慈航大师还要打了几岁,应该是慈航大师的师长。 正自酣斗的三人,也是各自心惊,地藏冥王和陆无涯心中均在想此人究竟是何方圣神,竟然有如此功力。而黑衣人则在想,如此宵小,也敢在中原造次,难道中原真的无人吗。 “如此鼠辈,也敢踏足我中原疆土,还不快滚。”滚字出口,剑法加快,掌法变猛,陆无涯应变不急,长剑脱手而飞,黑衣人长剑不停,直刺陆无涯胸口,陆无涯见状,心中一惊,这样用剑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慌忙之间,凭借多年经验,就地一滚,避开这一剑,借势跳出圈子,虽然身形狼狈,但这条命是保住了;地藏冥王双掌齐出,想要依仗自己浑厚内力,与此人硬憾一掌,却没想到两掌相交,自己胸口一闷,被震的倒飞而出,直后退五六丈才稳住身形,想要提掌再上,一运内力,突感头晕眼花,险些便要跌倒,幸好他武功修为深厚,忙气沉丹田,这才不至于出臭,但是已经没有再战之力。 “还不快滚,难道要让老夫大开杀戒。”黑衣人大喝一声,宛若惊雷,震得众人耳朵嗡嗡直响。薛卿侯心中则想“少林寺的高僧,怎么说话如此粗鲁。” “我等今日技不如人,告辞,却不知前辈怎么称呼。”地藏冥王沉声纳气道。 “我的名号,蛮夷鞑虏还不配知道,滚。”黑衣人道。 “后会有期。”地藏冥王心知今日是彻底栽了,转身一挥手,带领众人离开。 “今日多谢檀越出手,使得我少林免遭大难。”慈航向那人说道。 “哼,一群不中用的和尚。”黑衣人道,口气毫不客气。 “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薛卿侯心知若不是此人及时赶到,出手相救,今日自己这条小命,必然早已交代。 “你,有意思,跟我走吧。”黑衣人大喝一声,伸手向薛卿侯抓去,薛卿侯急忙闪动身形,想要避开这一抓,却没想到黑衣人的这一抓如影随形,无论怎么闪避,也无法躲开这只手的笼罩,薛卿侯连换击中身形,仍是被抓住。“他的轻功身法,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还是乖乖跟我走吧。”黑衣人说道,左手探出,抓向薛卿侯肩膀,薛卿侯矮身想要避过,却不知怎么的,竟然没有躲掉。 薛卿侯一被抓住,便奋力挣扎,手肘向后撞去,却没想到那人右手早已等在那里,这一下反而是羊入虎口,薛卿侯只感到手臂一麻,再也不能动弹。薛卿侯心中一惊,抬腿向后踢去,这一招“无影幻腿”,也是便利百里长青的得意之作,大反常理,想不到仍然被那人轻易化解。 “小子,你这些招式,对我没用的,跟我走吧。”反手点了薛卿侯穴道,提起薛卿侯向外冲去。 众人见状想要阻止,可是已经晚了,那黑衣人身形实在太快,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薛哥哥。”乔明大叫一声,飞奔而去,徐青崖紧随其后,接下来是百里杜鹃和慈航大师等人,百里杜鹃武功低微,自然不能跟上乔明、徐青崖,而慈航大师三人则是受伤之后,行动不便,不然以他三人武功,还是有一追之力的。 众人追了片刻,早已经不见了那人的身影,但见茫茫嵩山,那还有什么人影。乔明停住脚步,眼泪撒撒流下。 “乔兄第,薛兄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徐青崖安慰道。 “薛哥哥。”乔明只是哭喊着薛卿侯的名字,回答他的却只有空谷回音。 “各位施主,不必担心,此人虽然性情古怪,但并非大恶之人,想必薛施主,不会有事。”过不多时,慈航大师三人感赶到,见到眼前情形,慈苦大师开口说道。 “大师,此人究竟是何人。”乔明问道。 “说来惭愧,此人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老衲也不知道,老衲只记得,当时我还是一个小和尚,一日下午,此人就出现在少林寺门口,浑身是伤,昏迷不醒,当年师父便收留了他,为他治伤,此人伤好之后,也不离去,无奈师父只得安排他去看守菜园,此人倒也听话,这一看守就是四十年,四十年来,也不曾挺此人说起自己身世,我们只当他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怎么在意。但是此人也是很怪,时常观看少林弟子练武,每当心情好时,便指点几招,心情不好时,便是一顿打骂,我与师兄等人也没少吃他苦头,但是师父对此人依旧是慈悲为怀,到得后来,师父先去,我们师兄弟几人,也就仍然让他看守菜园,却没想到,今日救我少林的便是此人,佛说一切果,皆由因起,善哉善哉。”慈航方丈道。 “却不知此人为何要抓走薛哥哥。”乔明此时已擦干眼泪,但心中仍旧担心不已。 “小施主尽管放心,此人虽然性情古怪,但是心地却很善良,相信薛施主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慈航方丈道。 “只盼佛祖保佑。”乔明暗暗祈祷。 众人无迹可寻,也只好先行回到少林寺。 待到慈航大师等人伤势微有起色,乔明便缠着慈航方丈,让他拍少林弟子,一起去找薛卿侯。慈航方丈知道乔明对薛卿侯甚是关心,也只好答应。可是一连几天,毫无消息。乔明、徐青崖、百里杜鹃三人心有不甘,辞别慈航方丈,到他处寻找。 且说薛卿侯被黑衣人带出少林,一路飞奔,耳边风声呼啸,但见两边,绿草已经长出嫩芽,鲜花也已经盛开,但是薛卿侯被黑衣人夹在腋下,只看到花草在眼边飞驰而过,黑衣人自顾自一路飞奔,也不知道要飞奔到何处。 黑衣人带着薛卿侯飞奔了大半个时辰,也不知道到了何处,不过可以预见,此处已经脱离少林寺范围,薛卿侯眼看周围景色,似乎是奔入一个不知名的山谷,此山谷三面环山,杂草丛生,显然是人迹罕至之处。 那人观察了一阵情形,才放下薛卿侯,随手将长剑掷到薛卿侯面前。 “拿起来。”那黑衣人道。 薛卿侯不明其意,也只得附身捡起长剑,仔细打量眼前之人,蓬松的长发,就像是干枯的稻草一样,覆盖在他的头上,满脸花白胡须,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处理过,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漏在外面,一身破旧黑衣,满是污垢,显然也是很长时间没有洗过。 “向我出剑。”那人说道。 “不不,前辈对晚辈有救命之恩,晚辈怎可对你出剑。”薛卿侯刚刚已经见识过这个人的武功,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是对手,所以薛卿侯是怎么也不愿意向这个人出手。 “我叫你出剑,你就出剑,婆婆妈妈的,像什么男人。”那人又道,语气之中,已有怒气。 “晚辈不敢。”薛卿侯道。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附身捡起一根枯树枝,也不答话,急刺向薛卿侯,薛卿侯见此人来势汹汹,虽然只是一根普通的枯树枝,但在这人手中,便宛若削铁如泥的宝剑一般,这要是不抵挡,定然会被他手中树枝所伤。无奈之下,也只好出剑抵挡,使出一招“扫地金波”,向那人手中树枝砍去。 “这样才对。”黑衣人笑道。 薛卿侯此时才知道,此人不过是要试探自己武功,也不答话,将自己的平生所学全部施展出来。薛卿侯一剑一剑的刺向黑衣人,却被那黑衣人轻描淡写的化解开来。薛卿侯眼见自己手中长剑连对方手中树枝也胜不过,不觉激起求胜之心,施展开“昆吾三式”,一经施展,顿时剑光如电,笼罩向黑衣老者。 “哈哈,哈哈,很好,想不到他还有传人,很好。”黑衣人大叫一声,显然是十分兴奋,剑法一变,反手攻向薛卿侯,饶是薛卿侯已经完全领略昆吾三式,全力施展,仍是不能抵挡,手腕被黑衣人树枝点到,长剑当的一声,落在乱石之间。 “哈哈,他的剑法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薛卿侯浑然不知眼前之人口中究竟在说些什么,此时,黑衣人只是一味的大笑,薛卿侯也只得在一边静静的看着。 “你小子究竟是不是他的弟子。”黑衣人大笑一阵,顿住笑声,冷冷的问道。 “晚辈不知道前辈说的是谁。”薛卿侯心中一头雾水。 “一定是的,如果不是,怎么可能会有他的佩剑,还会使他的剑法,说百里长青究竟在何处。”黑衣人问道。 “原来前辈说的是百里长青前辈。”薛卿侯道 “对,就是他,他在那里,快说。”黑衣人道,伸手拽住薛卿侯的衣领,薛卿侯一个踉跄,跪倒在此人面前。 “前辈息怒,百里长青前辈早已经仙逝了。”薛卿侯道,看着黑衣人猩红的眼睛,心中一阵惊慌。 “什么,你说什么。”黑衣人道。 “晚辈说百里长青前辈已经仙逝了,是我亲眼所见。”薛卿侯道 突闻此言,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放开薛卿侯衣领,站起身来,来回踱步。薛卿侯见他突然变成这样,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哈哈哈,百里老儿,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我才是天下第一。”黑衣人狂笑道,一脸的得意。 “可是,你死后,我该找谁比剑呢,谁又能是我的对手,我这四十年来,岂不是白过了。”黑衣人大笑一阵,突然又感叹道,竟然落下泪来。 薛卿侯坐在地上,看着黑衣人哭哭笑笑,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黑衣人哭笑一阵,终于安静下来,坐在地上,看着天边,此时太阳已经偏西,映照着天边云彩,杂草之上,薛卿侯和黑衣人静静的坐着不动, 第三十三章 上官无痕十二恨 那黑衣人坐在薛卿侯不远处的一块青石之上,呆呆出神,薛卿侯也坐下来,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不觉天色已黑。 “前辈,如果没什么事,晚辈先行告退。”薛卿侯眼见天色已黑,那黑衣人仍旧没有动弹的意思,出口说道,便欲起身离去。 “等等。”就在薛卿侯起身之时,黑衣人突然喝道。 “前辈还有何事。”薛卿侯道。 “百里长青死了,你是唯一学的他剑法的人。”黑衣人问道。 “晚辈惭愧,只学得皮毛而已。”薛卿侯道。 “好好,很好,那我就以你试剑。”黑衣人道。 “此事万万不可。”薛卿侯连忙推脱道,刚才他已经领略此人武功,不要说自己大伤初愈,功力未复,就算是不受伤,自己也万万不是对手。 “没有什么不可以,虽然你剑法尚不如他,但是没关系,我来教你。”黑衣人道。“这真是个好办法,就这么办,去找些食物,我便在此处教你。”那黑衣人显得十分兴奋,一纵而起,在这荒草之间,又蹬又跳,就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薛卿侯见此情形,不觉好笑,心道“反正此时我武功尚未恢复,不如便在此处修养几天再说。”想到此处,反倒释然,取了佩剑,前去寻找食物,此地虽然是偏僻山谷,但是谷内鸟兽甚多,过不多时,薛卿侯便捉了两只野兔回来,剥去皮吗,生一堆篝火,烤了来吃。 吃过兔肉,那黑衣人也不提教剑之事,躺在一块青石之上便睡去,薛卿侯独自坐在星夜之下,无法入睡,望着满天星空,心中颇多感触。 自母亲被杀之日,莫名被山间白猿所救,在深山之中,学的百里长青的剑法,后来跟随霍叔叔入江湖,遇到乔明,又在君山大会之上,侥幸取胜,被欧阳长歌等人教导武功,种种事情,萦绕在心头。想到乔明之时,心中一暖。“我在此处逍遥,可是要累的她担心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胡思乱想的薛卿侯终于迷迷糊糊睡去,醒来之时,太阳已经高升,那黑衣人也已经醒来,正在吃昨日剩下的兔肉。 “你醒了。”黑衣人道,撕下一块兔肉扔向薛卿侯。 “多谢前辈。”薛卿侯道。 “不要总是前辈前辈的叫,我叫上官无痕,但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你就叫我十二恨。”黑衣人道。 “是,十二恨前辈。”薛卿侯道。 “不是前辈,是十二恨。”十二恨道,抓起一块石子,扔向薛卿侯,一颗石子,来势凶猛,薛卿侯如被打到,虽然不至于受伤,也定然疼痛难耐,薛卿侯只得向后一趟,侧身避过,石子擦着他的腹部急速飞过,薛卿侯暗道一声“好险”。 “好小子,身手够快,接下来看你避不避得过。”十二恨随手捡起一根树枝,一跃而起,以树枝做剑,直指薛卿侯前胸,薛卿侯见状,取过手中长剑,剑不出鞘,档开来剑。 “哼哼,很好。”十二恨剑式再变,一根树枝,便如同一把利剑,左挑右刺,招招不离薛卿侯周身大穴,薛卿侯手中长剑,奋力施展,但是每一剑都是落空,连树枝也不能碰到。“如果他手中拿的是一柄利剑,我命岂不休矣。”薛卿侯心道,顿时斗志全无,剑式也变慢。十二恨树枝递出,打在薛卿侯手腕之上,薛卿侯手中长剑落地。 “不对,不对,完全不对。”十二恨扔下树枝,喊道。 “你剑法比我精明,打败我没什么不对。”薛卿侯捡起长剑道。 “你的剑法全然不对,简直莫名其妙。”十二恨道 “晚辈愚钝,剑法不精。”薛卿侯道,心中惭愧万分。 “百里老儿如果见到你这般使他的剑法,定然会活活气死,不对他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再死一次。”十二恨道。 薛卿侯听着他胡言乱语,又是好笑,又是羞愧,自己所学剑法,本就是依照墙壁之上百里长青所留招式而自行练习,无人指点,本就有诸多不通之处,虽然后来在君山之上得到欧阳长歌等人指点,但是他们不过是交给自己他们所学的剑法,虽然在此期间,自己剑法精进不少,又在少林寺参悟习得易筋经,八苦神经,内功也大增,但是对于百里长青的剑法,自己仍旧没有多少进步,如今听得十二恨所言,怎不叫自己感到惭愧。 “这也难怪,你虽然偶然得到百里老儿的剑法,但是却没有人在旁指点,也难怪你用得不对。”十二恨叹道。 “晚辈惭愧。”薛卿侯又道。 “哼哼,百里老儿,我就替他教导教导你这位弟子。”十二恨自言自语道。“看好了。”随即大喝一声,拾起树枝,再次纵身而起,一根树枝,仿似出海游龙,蓝天碧水之间,肆意游荡无人能当,艳阳之下,十二恨已经苍老的身形,好像年轻了许多,人影纵横,荒草也被剑锋摧残。 薛卿侯看着上下翻飞的十二恨,看着他手中所使的剑法,顿觉自己习得的剑法,与十二恨所使,简直是天上地下,十二恨所使的昆吾三式,宛若来自天上,而自己所使的昆吾三式,虽然精妙,却也不过是凡间的剑法而已。 薛卿侯思付之间,十二恨的身形已经顿住,迎风而立,树枝平平指向前方,看他情形,像是在沉思什么。 “前辈剑法精妙异常,晚辈佩服。”薛卿侯道。但看十二恨此时身形,便正是石壁之上最后一式的姿态,对于这个姿势,薛卿侯曾经苦苦思考,但却不能领会其中意思,此时再见十二恨使出,虽然姿势相同,但明显没有真正用出这一剑的精髓。 “不对,不对,这一剑究竟是怎么使来。”十二恨自言自语道“我刚才所用剑法,你可看好了。”十二恨扔掉树枝,对薛卿侯道。 “晚辈看清了。“薛卿侯道。 “既然看清了,就照着去练,还啰嗦什么。”十二恨道。 薛卿侯已经明白十二恨教导自己剑法的心思,心中自是高兴,捡起长剑,展开架势,一套昆吾三式剑法,缓缓使来,天地之间剑影弥漫。 “此式不对,应该这样。”十二恨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薛卿侯,遇到不对之处,便出口提醒,亲自施展。同样,每次在教导三遍之后,如果薛卿侯还是不能使好,十二恨便是一顿打骂,薛卿侯虽然心中不服,却也不敢抵抗,一来自己剑法的确没有此人精妙,二来,十二恨此举对自己好处颇多,往往在被打骂之后,练习的更加勤奋。 一连十来天,薛卿侯和十二恨两人,便在这荒谷之中,每日教剑练剑,饿了,便捉几只山中的野兔,野鸡来吃,两人一个教一个学,十来天的时光,一眨眼便已过去。 这一日,薛卿侯终于将所有昆吾三式融会贯通,只是这最后一式,却是全然不同,站在一块青石之上,迎风而立,长剑平直,却不知该刺向何处。 “前辈这一式,晚辈还是不通。”薛卿侯向十二恨道。 “这一剑是百里老儿昆吾三式的精髓所在,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够想通的。”十二恨道。 “难道连你也不会吗。”薛卿侯道。 “我怎么不会,我怎么会不会。”十二恨怒道。 “既然你会,为何不教我。”薛卿侯道。 “什么都要我教,自己领会。”十二恨道。 “是,”薛卿侯道。嘴上虽然答应,但是自己对着最后一式,仍然是没有丝毫头绪,也只好惺惺作罢,坐下歇息。 “既然你已经将百里老儿的剑法融会贯通,我就以你试剑。”十二恨道。 “使不得。”薛卿侯惊叫一声,奈何已经来不及。十二恨一根树枝,又已攻到,此次出剑更是凌厉辛辣,毫不容情,薛卿侯挥剑纵身,所使正是最近几日融会贯通的昆吾三式。 “来得好,就让我看看究竟是你的昆吾三式天下无敌,还是我十二恨的十二恨剑天下无敌。”十二恨叫一声,十二恨剑剑法招招使来,封闭天地。薛卿侯初见此剑式,只觉得每一招都是变化繁复,有时候大开大合,有时候轻灵敏捷,有时候辛辣异常,有时候又是怪招频出,薛卿侯完全摸不到头脑,顿时被攻得手足无措,唯有施展平生所学,全力抵挡。虽然如此,也无法抵挡十二恨剑的凌厉攻势,第一百四十三招的时候,薛卿侯手中长剑被挑落,败下阵来。但上官无痕此时正是兴起之时,完全没有停手的意思,一剑刺向薛卿侯。 “前辈饶命。”薛卿侯大喝一声,运功护住全身。上官无痕经此一喝,神智稍清,慌忙收剑,饶是如此,树枝已经点在薛卿侯胸口紫宫穴,薛卿侯只感到身体一阵疼痛,若不是提早运功抵挡,薛卿侯非受重伤不可。而上官无痕手中树枝已经化成齑粉,随风消逝,想必是上官无痕运功震碎了手中树枝。 “十二恨剑,恨剑无敌。哈哈哈哈。”十二恨扬手大笑,笑声震彻山谷。 “可惜,可惜,你已经看不到了。”十二恨大笑一阵,突然又变得黯然神伤,竟然落下眼泪。 “不过没关系,我才是真正的剑神。”哭过之后,又是一阵大笑。 薛卿侯静静的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十二恨一阵哭,一阵笑,好像疯了一般,心中一阵惊慌,生怕十二恨突然发起疯来,一剑要了自己性命,以薛卿侯现在的武功,要对付眼前的十二恨,简直是夜郎自大,天方夜谭。 不过好在是十二恨苦笑一阵之后,终于安静下来,坐在荒草从中,静静发呆,一直看着天边,不言不语,不论薛卿侯如何叫他,也得不到回答。见此情形,薛卿侯也只好坐下来,思付该如何离开此地,正思付之间,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原来是近日来,一直忙于练剑,一直疏忽了内功的修习,加之刚才上官无痕的一剑之力,又引发朱砂掌的旧伤。薛卿侯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体内说不出的难受。 第三十四章 十二恨剑 薛卿侯坐在地上兀自痛苦呻吟,而上官无痕先是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小子,不要想骗到我。”便不再理会。薛卿侯此时已经痛苦的无法出声,眼见上官无痕不动声色,心中空自焦急。过得片刻,上官无痕突然听不到了薛卿侯的声音,这才向他看来,原来此时薛卿侯已经痛苦的意识昏迷,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子,这么不禁打。”上官无痕道,他那里知道薛卿侯体内伤势未愈,还以为自己一剑所伤呢。上官无痕嘴上虽然说着刻薄的话语,但身形却是不慢,身形一闪,便已经出现在薛卿侯身边,指出如风,瞬间便点了天府、檀中、大椎、神道等十三处大穴,同时将内力传入薛卿侯体内。如此过了半个时辰,薛卿侯方才转醒。 “小子,你到底怎么回事。体内的八股真气是怎么回事,这朱砂掌之伤又是怎么回事。”上官无痕道。 “我体内的八股真气是习练百里前辈的内功心八脉玄皇功所致,那朱砂掌乃是因为救人受伤。”薛卿侯道。 “八脉玄皇功,让你炼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可恨,可恨啊。”上官无痕愤怒的喊道。 “晚辈惭愧,只是照着百里前辈留下的功法练习的,难道有什么不对。”薛卿侯道。 “不对不对,全然不对,似你这般练法,不走火入魔已是幸运,怪不得你会被小小的朱砂掌力所伤,定然是这八脉玄皇功不曾练成的缘故。”上官无痕道。 薛卿侯听着上官无痕的话,颇有些心有余悸,也不好出声,只得静静的听着。 “这八脉玄皇功开始的时候,是修炼八股真气,存于体内,然后在练第九股真气,这第九股真气最是重要,是将前八股真气融为一体,最后九九归一,将九股真气凝练为一股,这八脉玄皇功才算练成。想必你是只练了八脉玄皇功的第一重,未练成第二重,更不要说这最后一重了。”上官无痕道。 “既然如此,我就助你练成这八脉玄皇功。”上官无痕道。话音未落,连出三掌,薛卿侯不明所以,想要抵抗,却奈何穴道被封,动弹不得。上官无痕三掌分别拍在薛卿侯后背中枢穴、至阳穴和阳关穴上,另一只手按在薛卿侯神堂穴上,薛卿侯只感到一股暖流,缓缓传入体内,沿着体内奇经八脉流通,说来也怪,这股真气竟然未受到体内八股真气的抵抗,更奇怪的是,薛卿侯感到八股真气竟然跟随着上官无痕传入的真气缓缓运行。九股真气在薛卿侯体内运行了三个周天之后,汇聚于丹田之内,逐渐相互融合,最后相互融合,成为一股真气,融合之后,又散落于身体的奇经八脉之中。薛卿侯习练易筋经时,曾经想着将八股真气合而为一,却是始终不能,想不到自己因为身受朱砂掌之伤,竟然因祸得福,终于练成这八脉玄皇功。 “哈哈,成了。”上官无痕说道,随即撤掌,薛卿侯也不答话,继续运功,直到感到彻底融会之后,方才睁开眼来。 “现在你已经练成了八脉玄皇功,体内朱砂掌之伤相信也已经好了,来,打一掌试试。”上古无痕道。 “是。”薛卿侯答应一声,向着面前青石便是一掌,面前一块丈大的青石应声而碎。 “这八脉玄皇功果然厉害。”薛卿侯道。 “当然,这八脉玄皇功乃百里长青的绝学,与他的昆吾三式不遑多让,要是你一开始便练成了这八脉玄皇功,区区朱砂掌如何能伤的了你。”上官无痕道。 “多谢前辈。”薛卿侯大功初成,不觉兴高采烈。 可是,上官无痕却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又看向远方,薛卿侯在一旁轻呼数声,却仍然得不到回应。“想必是在想百里前辈吧。”薛卿侯心道。也不管他,依旧坐下,融会贯通这八脉玄皇功。 上官无痕自替薛卿侯练成八脉玄皇功后,整整一天,都坐在草丛中,毫无动静,就连午饭也不曾吃,也不曾说话,整个人就像是石化了一般。 白天过去,夜色降临,一轮弯月,升起在天边,照耀着大地,晚风吹过,带来春天的气息,同时也带来一阵寒意,薛卿侯升起一团篝火,将剩下的兔肉,烤来吃了,正准备睡去。 就在此时,上官无痕缓步走了过来,坐在薛卿侯身边,将薛卿侯剩下的兔肉拿起来吃,一声声叹息声,在上官无痕口中传出。 “前辈为何叹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晚辈定当全力而为。”薛卿侯道。 “高处不胜寒,纵使天下第一又能如何,可惜百里老儿死的太早,如今我天下无敌,又有什么用。”上官无痕叹道,竟然不将天下英雄看在眼中。 “前辈和百里前辈究竟有什么恩怨。”薛卿侯在这几天的相处之中,已隐隐明白,十二恨和百里长青有着某种不同的关系。 “说来话长,你愿意听。”上官无痕道 “当然。”薛卿侯道。 “那我就说给你听。”上官无痕道。星光之下,上官无痕缓缓道出当年的一段武林往事,那是一个关于两个剑客的神话。 六十年前,江湖之上,出现两个年轻人,以精妙剑法纵横江湖,打遍天下知名剑客,从无败绩,后来这两个剑客终于在临安城内相遇,两人均从江湖传闻中知道对方,于是便相约在西湖之上,一决高下。 那一年的八月十五,西湖之上,人声鼎沸,来的大多是江湖之上的剑术行家,为的便是要一观这两个年轻剑客的惊天一战。 西湖之上,烟雨蒙蒙,湖心亭内,两个人,其中一个,白衣胜雪,另一个,黑衣似夜,双方手中长剑,都寒如秋水。 就在这如画西湖之上,没有言语,只有拔剑,剑出如风,烟雨蒙蒙中,惊起一湖秋水。 那一战,没有人能用语言形容,那是剑法的最高境界,那也是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子为了天下第一之名的第一次较量。 第三百二十三招,黑衣剑客落败,白衣剑客胜。 白衣剑客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离去,两个人从始至终都不曾说有一句话。黑衣剑客独自站在湖心亭中,暗暗伤悲,终于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如果说故事到这里就完了,那么也不过是江湖之上一场为了名利的比武罢了。 初始,黑衣剑客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打败白衣剑客,报今日一败之仇。 于是,黑衣剑客,回到师门,苦苦练习,一年后,西湖之畔,再度较量,只不过,失败的依旧是黑衣剑客。 这一败,就是十年。十年,十个中秋,黑衣剑客败了十次。 十年之间,白衣剑客和黑衣剑客已经从最初的对手,变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两人时常一起谈论剑法知道,此时的两人仍旧是江湖之上的剑法大成之人,两个人的剑法被称为当今武林的最高境界,仍旧是天下无敌的双绝,但是黑衣剑客却依然排在白衣剑客之后,因为江湖上,剑神只有一人,而那个人,不是他。 黑衣剑客每每听到江湖之上的评论,心中那可躁动的心总是被激起波澜。 又过五年,依旧是西湖湖心亭,依旧是人声鼎沸,依旧是剑光如雪,依旧是黑衣剑客败。 “这么多年,你还是不能打败我,你还不服。”白衣剑客道。 “我不服。”黑衣剑客道。 “天下第一,剑神之名,不过是一个虚名而已,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白衣剑客道 “我不要你的怜悯,我要自己拿回来。”黑衣剑客道。 此战之后,江湖之上,只剩下白衣剑客的传说,黑衣剑客,不知所踪,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去了那里,在做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过,就是十年,十年时间,黑衣剑客终于参悟得一种天下无敌的剑法,重入江湖,想要一雪前耻,却已经寻不到白衣剑客的踪影。 黑衣剑客苦苦追寻,终于在一处荒山野村,找到曾经的白衣剑客,此时的白衣剑客,早已是一个普通百姓,放下江湖纷争,过着平静的生活。 白衣剑客初见黑衣剑客到来,早已知道此战在所难免。 深夜,荒山之上,两柄剑,再次相遇,最终的结果,还是黑衣剑客失败。 黑衣剑客此败之后,心神受损,从此之后,江湖之上,便多了一个疯疯癫癫,武功极高的人物,此人亦正亦邪,杀了江湖上各大门派的不少高手,最后引得江湖之上黑白两道的共愤,那是黑白两道的唯一一次合作,为的便是除去此人。洛阳城外,龙门山上,一人独对江湖群豪,那一战,天昏地暗,黑白两道死伤惨重,而黑衣剑客也身受重伤,逃出重围,不便道路,一路疾奔,最后昏死在少林寺外,却也因此保住了性命。 薛卿侯听着上官无痕说着当年之事,心中已经明白,白衣剑客就是百里长青,黑衣剑客便是眼前的上官无痕。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他会对自己如此这般热心,只因为他学得了百里长青的武功,所以眼前之人,才会出手相救,才会传他武功。当一个人失去了他最好的对手的时候,那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天下无敌,也是一种寂寞,现在薛卿侯从上官无痕的眼中,已经看到了这种寂寞。 “故事说完了,你也明白了。”上官无痕道。 “明白了。”薛卿侯道。 “那就好,你可知道,我为何要改名上官十二。”上官无痕道。 “晚辈不知。”薛卿侯道。 “我之所以叫这个名字,便是因为我所创的这套剑法,名叫十二恨剑,这件发本来是为了百里老儿所创,可惜,百里老儿已经死了,我不如便传授给你吧。”上官无痕道。 “晚辈恐怕是要让前辈失望了。“薛卿侯道。 “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认为我的十二恨剑不如百里长青的昆吾三式,是不是。”上官无痕突然怒道。 “不是,前辈的剑法精妙异常,不知比昆吾三式高明多少。”薛卿侯慌忙道,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找来一顿打骂。 “既是如此,你为何不愿学。”上官无痕道。 “我资质愚钝,恐怕有负你所望。”薛卿侯道。 “你资质虽然一般,但是心地却还好,如今我无人可传,不传你传谁。”上官无痕道。 “这?”薛卿侯道,心中却已经六神无主,不知到底该不该学,一来自己如能学的上官无痕的这套剑法,自己功力必定大增,到时报杀母之仇,维护中原武林安危,便是多了一份力量;但是,如果学了,却不知道上官无痕又有什么要求。 “你到底学不学,婆婆妈妈的。”上官无痕见薛卿侯不答话,不耐烦的吼道。 “既然前辈这么说,晚辈也只好一试了。”薛卿侯道。 “那好,我现在就教你,把你的剑给我,我先给你演练一遍。”十二恨道 “是。”薛卿侯将剑递过。 第三十五章 功成出山 上官无痕接过长剑,道一声“小子看好了”,拔剑出鞘,纵身而起,星夜之下,上官无痕长剑起舞,剑光如秋水,飒飒秋风起,草木乱山野,剑光淹流星,星月颜色变,剑气充天地。薛卿侯开始的时候还能看清上官无痕的身影,到得后来,唯见剑光如虹,已看不清上官无痕的影子。 突然,剑光骤停,薛卿侯却感觉像是恍如隔世一般,竟然有些呆了。 “小娃儿你可看清了,我这套剑法如何。”上官无痕收剑回鞘,得意洋洋的说道。 “没有。”薛卿侯道,他的确没有看清,他只看到了剑光,只看到了草木乱飞,只看到了满天流星,他没有看到剑,没有看到上官无痕的身影,他几乎什么都没有看到。 “哈哈,很好,若是被你轻易看明白了,岂不是与太白,武当,昆仑剑法一般粗俗,如何能够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上官无痕说道,言语之中,竟然不将当今武林三大剑派放在眼中。上官无痕不待薛卿侯说话,便接着说道“我这十二恨剑,共十二式,分别是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三恨江浪不息;四恨世态炎冷;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九恨夏夜有蚊;十恨薜萝藏虺;十一恨天下第二;十二恨天下无敌!”上官无痕道。“前十式是我在与百里长青交手时所创,后两式是我在少林寺所悟,你可记好了。” “晚辈记下了。”薛卿侯道。 “既然记下了,那就睡吧,明日我再教你。”上官无痕道。说着,躺在草地上,不一刻便响起鼾声。 薛卿侯也只好躺下,却怎么也无法入睡,脑中所想,全部都是刚才上官无痕所施展的剑法,那宛如流星一般灿烂的剑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薛卿侯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才入睡的,昏昏沉沉中,被上官无痕叫醒,睁开眼来,阳光早已照耀大地。 “起来,练剑。”上官无痕道。 薛卿侯只得坐起,取过一根树枝,跟着上官无痕走入一块较为平坦的平地。 “第一式,才人无行,看好了。”十二恨说道,便将这第一式演练了一遍,比起昨晚,显然慢了很多,薛卿侯在一旁仔细观看,仔细记下,只见这一剑乃是横剑当胸,平滑而出,一招之中,竟然有二十几种变化,一招使出,不仅将自己周身护住,还能反攻敌手,实在是堪称完美的招式。 “你来。”上官无痕演练完一遍,便让薛卿侯施展。薛卿侯依照十二恨的动作,小心出招。 “不对,抬高点,再快点。”上官无痕一见到薛卿侯所使不对,便出言提醒,并仔细教导。 薛卿侯见上官无痕性情大变,不像在教自己昆吾三式时,一有不对,便是一顿打骂。 如此这样,两个人又在这山谷之中,又待了两个月,直到薛卿侯将十二恨剑全部学全,融会贯通。 这一日,薛卿侯终于将十二恨剑融会贯通。 “不错,不错,来我们两人交交手。”上官无痕见薛卿侯已将自己的剑法全部学会,便笑着道。 “好。”薛卿侯道,此时剑法初成,刚好需要找个人来试一试,虽然眼前交手之人,剑法高出自己不知道有多少,但是薛卿侯正是意气风发之时,还是欣然接受,也不多话,出手便向上官无痕刺来。 上官无痕暗叫一声好,出手相应。 两人出手均是高明精妙的十二恨剑。薛卿侯出手一招才人不行,平平向上官无痕削去,上官无痕见状,使出一招兰叶多焦,手中树枝变作点点残影,将薛卿侯这一剑化去,接着又是一招世态炎凉,薛卿侯使出一招河豚甚毒,避开这一剑,同时反守为攻。这两个人均是剑法高明,出剑如电,霎时之间,草木乱飞,两人手中虽是树枝,但是天地之间,却是剑气纵横,斗到酣处,薛卿侯剑法突变,使出昆吾三式的精妙剑招,而上官无痕依旧用十二恨剑抵挡。一时之间。山谷之中,剑影重重,天地色变,只可惜,这一战,没有人看见。 “痛快,痛快。”斗到后来,二人手中树枝均被摧毁,二人只得罢手停斗。 “是师父教导的好。”薛卿侯道。 “不要叫我师父,你是百里老儿的徒弟,便不可能是我的弟子。”上官无痕怒道。 “是,晚辈遵命就是。”薛卿侯不知上官无痕为何又发怒,只得说是。 “以后在江湖之上,不要说你见过我,我也不是你师父。”上官无痕道 “晚辈明白。”薛卿侯道。 “你可以走了。”上官无痕道 “晚辈走了,那前辈你呢。”薛卿侯听闻此言,先是一阵欣喜,随后有些伤感,这些日子的相处,薛卿侯发觉眼前的这个老人,其实看似喜怒无常,其实内心却是毫无恶意,他也许是太寂寞了,古来高手皆寂寞,也许百里长青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深山与白猿为伍吧。 “走,去哪里,我能去哪里,为了一个虚名,我已经罪孽深重,我又能去哪里呢。“上官无痕道。 对于此事,薛卿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既然如此,晚辈告辞。”薛卿侯向着上官无痕拜了三拜,转身离开。 “等等。”薛卿侯刚要离开,上官无痕突然喊道。 “百里长青,葬在何处。”上官无痕问道 “孤山村外,一座深山之中。”薛卿侯道,并将孤山村的具体位置,以及路线向上官无痕细细说来。说完一切之后,带起长剑,走出山谷。 薛卿侯一个人踏着荒草,向谷外走去,不一刻便出的山谷,走上一条山间小路。此时已经是暮春初夏季节,道路两旁鲜花盛开,草木也已经突出新芽,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薛卿侯一路欣赏着春天美景,不知不觉间已经转入大道,大道之上,行人甚少。薛卿侯孤零零一个人,也不知道该走向何处,突然感到一阵迷茫。“呵呵,真是可笑,天地之大,我竟然不知道该去那里。”“哎,不知道乔明此时在哪里。”想到乔明,心中又泛起另一种滋味,涩涩甜甜,不可言表。 薛卿侯站在大道之上,思索一阵,终于想到离开君山之时,曾听欧阳长歌曾说北越帝国南下之势已经迫在眉睫,此时胤王朝只能依仗长江天然之险,保的偏安一偶,苟延残喘。而在长江两岸,最为重要的军事重地便是荆州。 荆州,自东汉末年,三国时期,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曹孟德想要一统天下,南下进犯吴蜀两国,一代天才智者诸葛孔明与吴国大都督周瑜,在荆州赤壁,设下妙计,火烧赤壁,大败曹孟德,这一战,曹孟德几乎全军覆没,从此再也不敢轻易南下。 而蜀国借来荆州之后,迟迟不还,并派五虎上将之一,忠义两全之人关云长镇守荆州,奈何,关公一时大意,失去荆州,败走麦城,从此蜀国走上末路,吴国也在不久之后被魏国灭掉,不仅让人唏嘘。 自古荆州重地,兵家必争之。 一代辞豪,苏东坡畅游长江,途径赤壁,写下了千古名篇赤壁怀古,一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不知倾倒多少英雄,古来英雄多寂寞,也抵不过历史的风浪。 “不如先去荆州。”薛卿侯打定主意,再不迟疑,沿着大路,向着荆州方向进发。 “如果这般走,到荆州不知要何年何月,不如到前面城镇,买匹马,也好走的快些。”中午时分,薛卿侯终于走到一处城镇,心想这般走去,实在太慢。于是,便走入城镇,买些干粮,及随身衣物,又到马市之上,选购了一匹良驹。一切打理妥当,薛卿侯离开城镇,沿着大路,纵马狂奔。 薛卿侯一路飞奔只在大镇上才打尖休息,平时不到大镇,也便是随遇而安,饿了便吃些干粮,晚上困了,便睡在山野路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好不潇洒。 如此这般赶路,经过半个月一刻不停的奔波,终于来到荆州界内。 此时薛卿侯突然发现,越靠近荆州界内,大路之上,行人越多,只见行人之中,都是些妇孺儿童,一个个拖家带口,显然不是出行踏青之人。 薛卿侯初始不以为意,只是路上这样的行人越来越多,忍不住好奇,便叫过一个身背行礼,面色沧桑的老人。 “大爷,为何这条大路上,行人这么多,你们又为何带着这么多物资。”薛卿侯问道。 “小伙子,你这是要荆州吧。”那老人道。 “是啊。”薛卿侯道。 “小伙子,荆州已经成为是非之地,不日便要有战争,我看你年纪轻轻就不要去送死了。”老人道。 “难道是北越帝国的人已经开始攻城。”薛卿侯惊道。 “虽然还没有攻城,但也是早晚之事,荆州城已经被北越帝国军队围了整整两个月,如今荆州城早已是风雨飘摇,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兀自枉送了性命。”老者道 “多谢老丈提醒,这些给您老人家做个盘缠,小生告辞。”薛卿侯答谢一声,将一个包裹交给眼前老者,翻身上马,打马狂奔而去。只听身后老者兀自喃喃自语“年纪轻轻,如何这般看不开,哎呀,这、这。”原来薛卿侯交给老人的包裹中,有两锭十两足银,这老者一生之中,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一时之间,目瞪口呆,不知所措,转身看向薛卿侯之时,却发现,那少年早已经走的不见踪影。 第三十六章 荆州危机 “君不闻汉家山东二百州,千村万落生荆杞。”薛卿侯看着路上的行人,心中不禁感叹,眼前的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他们不过是想要一个平静的家园,过着简单的生活,但是就是这种简单的梦乡,现在却已经成为了泡影,就连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也不得不背起行囊,背井离乡,为的不过是活命而已。 看着这人间惨像,薛卿侯的眼圈已经湿润。“有生之年,定要还你们一个太平家园。”薛卿侯拭去眼角的泪水,催马前行,只想快点到达荆州城。 一天之内,薛卿侯只是纵马狂奔,滴水未进,终于在星光升起的时候,来到荆州城外。 数十丈高的城门,紧紧的关闭,城门之上,重兵把守。 而城门之下,数不清的黎民百姓,聚集在城门之下,想要进城,但是紧闭的城门,是不会为了这些普通的平民打开的,如果打开,门外不远处的北越军队将会如同潮水一样,长驱直入,到时,这座城便会改变了名姓,可是这些无辜的百姓,难道就没有生存的权力。 薛卿侯催马来到城下,朗声说道“守城的军爷,在下丐帮薛卿侯,前来援助,请开城门。” “对不起了,将军有令,任何人也不能开城门。”城门之上,一个百夫长说道。 “城外都是我大胤子民,请将军打开城门,放他们进城。”薛卿侯道。 “北越军队狡猾得很,我们可不敢相信,如果他们之中混入了北越精兵,我们岂不是要引狼入室。”那百夫长道。 听闻此言,薛卿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将军,在下以性命担保,若是出了闪失,一切有在下承担。”薛卿侯思索半晌说道,但城楼之上,却没有了声息,城门依旧紧闭。 “这位小兄弟,不要跟他们理论了,他们不过是光吃饭不办事的酒囊饭袋,他们只顾自己安危,全然不顾我们老百姓的生死,他们是不会开城门的。”站在薛卿侯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道,此人脸色黝黑,身体壮硕,显然是一个经常劳作的庄稼人。 “既然如此,别怪我硬闯了。”薛卿侯道。 “你想干什么,此人一定是北越帝国的奸细,众军士听令,放箭。”百夫长一声令下,城门之上,箭矢便如同下雨一般,从天而降,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住手。”薛卿侯见状,也是心中一惊,他万万想不到,守城的侍卫真的敢放箭。此时如雨箭矢,从城墙上纷纷而下,薛卿侯赶紧纵身跃向隐蔽之处,而那些平民毫无还手之力,此时早已经乱成一团,惨叫声四起,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顷刻之间便已经送命,有的死在乱箭之下,有的被乱作一团的人群踩踏而亡,朗朗星空之下,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幅惨状。 薛卿侯见此情形,心中大怒,双腿一用力,一鹤冲天,飞身而起,手中长剑应声出鞘,施展平生所学,在周身形成一片光幕,护住周身,夜光之下,一阵叮叮当当一声,将城门之上射来之箭档开,同时运起八脉玄皇功,纵跃而起,就像是一直苍鹰,拔地而起,一个纵跃,便已飞过数十丈距离,出现在城墙之下,顷刻之间便戳倒五六个守城侍卫,他知道这些人乃是守家卫国的忠诚将士,因此出招之时,手下留情,只是点了他们穴道而已。 “不要停,继续射。”百夫长继续喊道。 箭雨不停,反而更密集,城门之外一声声哀嚎传入薛卿侯耳中,撕心裂肺。 “如今之计,唯有先拿下百夫长。”薛卿侯心道,所谓擒贼先擒王,如今这里唯一的施令者便是这百夫长,想要救城下百姓的性命唯有先拿住这百夫长。 薛卿侯距离那百夫长尚有一段距离,其间又有无数士兵挡道,薛卿侯也不管许多,长剑递出,挤开人群,直取百夫长而来。薛卿侯长剑到处,士兵便被戳倒一片,几个起落之间,薛卿侯便已经迫近百夫长。 “射死他。”百夫长一见有人竟然凭空出现,心中一惊喊道,同时拔出军刀,向薛卿侯砍来。 霎时之间,飞箭如雨,直射向薛卿侯,薛卿侯长剑婉转,身形在空中翻转几次,越过众人头顶,来到那百夫长面前。薛卿侯双脚一踏实地,那百夫长军刀已经砍到,薛卿侯身形急转,避开这一刀,同时长剑挥舞,剑光吞吐之间,荡开所有障碍,直戳百夫长胸口,这百夫长虽然武功也不错,但与薛卿侯相比,自然是天壤之别。他何曾见过如此武功,眼见薛卿侯长剑将要透体而过,早已吓呆,双腿颤抖不已,跪倒在地。 “大爷,大爷,我只是奉命行事,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大爷不要杀我啊。”百夫长颤抖道。 “哼,我可以不杀你,打开城门,放他们进来。”薛卿侯道 “此事万万不可啊,大爷,前几次,北越帝国的人,便藏在难民之中,蒙混入城,给我方造成重大损失,若非江湖朋友帮助,恐怕这城池早已经沦陷。”百夫长道。 “你尽管打开城门,一切后果由我承担。”薛卿侯道 “这,这。”百夫长依旧犹豫不决。 “快开城门。”薛卿侯怒道,长剑直刺,已经划破那百夫长的皮肤。 “是,开城门,快开城门。”百夫长惊慌道。 “你们在此好好守着,我下去看看。”薛卿侯道,转身走下城墙,来到城门。 “多谢大爷,多谢大爷。”百夫长磕头谢道,薛卿侯却早已经下了城楼。 此时,城门已经打开,在外边等候多时的难民,如潮水般涌入,谁又能挡住归家的浪子呢。 薛卿侯站在一名守卫旁边,仔细观察进来的所有人,生怕一个不注意便酿成大祸。 “何人如此大胆。”就在这时,星光之下,一声怒喝,从城内出来,薛卿侯寻声望去,只见,一人,身着官服,四五十岁年纪,一副儒生模样,倒也是温文尔雅,不过说话之时,却是中气十足,颇有威严。薛卿侯一见之下,便已经猜到眼前的这个人应该便是荆州的州府大人。 “是在下。”薛卿侯道。 “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来人,给我拿下。”那府衙道,身后走出十来个身着铠甲的士兵,便向薛卿侯围拢而来。 “等等,难道大人能够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有家不能回吗。”薛卿侯道。 “哼,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普通百姓,我看你倒像是北越奸细,快快给我拿下。”府衙道,命令一出,士兵将领一拥而上,长枪挥舞,直取薛卿侯,薛卿侯见状,施展精妙身法,手上长剑连鞘递出,在长枪之间闪转腾挪,一时之间,城门之下,又是一阵大乱。 “大人住手。”就在此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接着便看到街上,一个人影飞奔而来,薛卿侯一听这个声音,心中一喜。 “霍大侠,你来得正好,快来擒下这个细作。”府衙一听声音,也是大喜。 “霍叔叔。”薛卿侯也是惊喜的叫道。 “此人乃我侄子,大人不必惊慌。”霍云天道。 “啊,原来是霍大侠的侄子,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快快住手。”府衙大人一听此言,忙出声阻止围攻薛卿侯的士兵。 “多谢大人。”霍云天道。“这位是荆州城府尹大人,刘正明刘大人。” “草民见过刘大人。”薛卿侯道。 “少侠不必客气,想不到薛少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佩服佩服。”刘正明道。“我们先行回去再说。” “你们看好这些人。”刘正明对着身边士兵道。此时城门外的百姓都已经涌入城内,把守城门的士兵早已将城门关闭,但刘正明仍是不放心,命令士兵将这些百姓带到军营,细细盘问,方才放回家去。 本来薛卿侯想要阻止,但心知自己这次做事已经太过鲁莽,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成了千古罪人。薛卿侯便不再多言,跟随霍云天等人便离开城门,沿着大街,走向城内。 看着荆州城内一派萧条景象,心中想到“此时乃是多事之秋,他们如此谨慎也不是没有道理,看来此事是我鲁莽了。”转身对刘正明说道“刚才之事,的确是晚辈鲁莽了,还望刘大人见谅。” “哈哈,薛少侠也是为了百姓,下官怎敢见怪。”刘正明道。 “刘大人一心为民,实在是百姓之福。”薛卿侯道。 “民者,衣食父母,在下怎敢怠慢了自己的父母,各位这边请。”刘正明道。 薛卿侯一行人,一路言谈,走向荆州府衙所在。 第三十七章 鸿门之宴 荆州城内,死一般的静,除了脚步声,便只有风声呼啸,大街之上,除了来往巡逻的士兵,见不到一个行人,薛卿侯不仅感叹“这长江第一城,竟然已变成这般景象”。薛卿侯等人转过一个弯之后,一座高墙黑瓦的大院出现在眼前,大门两边,两个威猛的石狮子静立,正是荆州府衙的所在。 “霍大侠,薛大侠请。”刘正明道。 “刘大人请。”霍云天道。 从这座府衙依稀可以看到荆州城的繁华,而如今在层层士兵把守之下,却是一派肃穆景象。 走入大门,不远处便是大堂,大堂之内,三个人端坐堂上,其中一人,便是封离魂,另外两人一个一身戎装,面色威严,显然是一位将军;另一个人,头戴儒冠,身着儒服,两撇八字***文尔雅,想必是这荆州城的文官。 “各位请坐,我来向各位介绍一下,这位小兄弟,乃霍大侠的侄子,薛卿侯,薛大侠。”刘正明坐下之后,便向众人道。“这位是我荆州城的监察,吴先生。” “薛大侠好,果然英雄出少年,薛大侠仪表堂堂,不愧为霍大侠的侄子。”吴先生微微一笑说道 “吴先生过奖了,封叔叔好,将军好。”薛卿侯向着在座的人一一见礼。 “在下荆州城守将杜工龄”那将军道。 “杜将军守城辛苦。”薛卿侯道。 “身为军人,保全黎民安平,乃我辈职责所在。”杜工龄朗声道。“却不知刚才城门之处的混乱,可是因你而起。” “说来惭愧,是在下鲁莽了。”薛卿侯道。 “呵呵,想不到阁下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手段,在下佩服。”杜工龄道,言语之中,颇有不快。 “不敢,不敢。”薛卿侯说道。 “我们这位杜将军一直崇拜江湖侠士,武功也还不错,不知道薛少侠与杜将军究竟谁才是英雄出少年。”吴先生说道。 薛卿侯乍听此言,心中已知不妙,赶忙说道“在下不过是江湖草莽,怎敢与杜将军相提并论。” “薛少侠何必客气,在下不过是想要与少侠切磋一下而已。”杜工龄说道,眼中满是不屑之情。 “这?”薛卿侯一时之间游移不定,一来刚才发生之事,的确是自己不对,二来薛卿侯并不想与眼前之人产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如果自己如果退缩,不免让人瞧不起。 “卿侯,既然杜将军有此意,你就与杜将军切磋一番,点到为止即可。”封离魂说道,这些老江湖,早已经看出这杜将军和吴先生的心思,这两个人平时便对自己与霍云天二人颇有不屑,此番也想借薛卿侯之手,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侄儿遵命,杜将军请。”薛卿侯听封离魂如此说,心中便没有了顾虑,转身对杜工龄说道。 “薛少侠请。”杜工龄抓起手边狼牙棒,走向院内,步伐沉稳,踏过之处,青砖之上,竟然留下寸许痕迹,显然内功修为不错,再看吴先生之时,手捋胡须,悠然自得。 薛卿侯见状,紧跟其后而出,屋内众人也是蜂拥而出。 “薛少侠请进招。”杜工龄站定脚步说道。 “杜将军,恕在下得罪了。”薛卿侯说着,长剑出鞘,出手便是一招“青松迎客”,这一招乃剑法之中最为普通的一招,一般两人比武切磋,往往第一招便是此招。杜工龄见状,心知薛卿侯这是不愿率先出手,也不再客气,提起狼牙棒,一招“寒风吹雪”横扫薛卿侯中路,薛卿侯长剑转回,一招“顶天立地”,长剑从上到下,“铛”一声响,长剑与狼牙棒相交,两人兵刃一触即分,杜工龄直退了五步方才稳住身形,而薛卿侯也是退了两三步。二人身形尚未站定,便又出手,薛卿侯使出上官无痕所授的十二恨剑,杜工龄也使出平生所学应对。杜工龄本是师从少林,武功刚猛,再加上狼牙棒又是重兵器,配合刚猛功夫正好,使将出来,端的虎虎生风,威力非凡,在武林中可以说是一流好手。奈何,薛卿侯所使剑法乃是变化非凡,轻灵,飘逸,正是刚猛武功的克星。 二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便已经交手四十多招,薛卿侯此时正好使到十二恨剑的第十剑薜萝藏虺,只见漫天剑影,招中有招,一时之间,杜工龄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正自彷徨之时,薛卿侯长剑已经攻到,杜工龄急忙举棒相应,却是扑了个空,薛卿侯的长剑早已经变换方向,刺向杜工龄右肩,杜工龄暗叫一声不好,待要躲避,已是不及,幸好薛卿侯及时顿住剑招,杜工龄才不至于受伤。 “哈哈,薛少侠果然好功夫。”刘正明说道,“杜将军,你这次败了也不亏。” “属下技不如人,愿赌服输。”杜工龄道。“在下多谢薛兄手下留情。” “你我本就是切磋武艺,点到为止,杜将军武功非凡,在下也是佩服得很。”薛卿侯道。 “惭愧,惭愧。”杜工龄道。 “二位都是少年俊俏,又何必客气。”那吴先生此时说道,看薛卿侯之时,眼神之中完全没有了刚才的轻视。 “夜黑风冷,各位请进屋说话。”刘正明道。各人闻言,相拥入屋内,刘大人又吩咐丫鬟,备好酒菜,各自分宾主坐下,举杯相应,酒过三巡,刘大人突然放下酒杯,叹气一声。 “刘大人,何事叹气。”封离魂道。 “各位都是中原武林侠义之士,我也不瞒各位,如今荆州城的形式,想必诸位已经看到了,在下身为荆州城府尹,寝食难安,还请各位想一个退敌之策。”刘正明道。 “刘大人,北越军队虎视眈眈,荆州城又是我大胤帝国门户,战略意义重大,以卑职之见,还请大人起草文书,上达圣上,加配人手,共抗敌寇。”吴先生道 “吴先生,此法虽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如今北越帝国南下之事迅猛,各地均已进入紧急戒备阶段,朝廷哪还有人手可用,哎,更何况我已经上书三次,朝廷仍是没有动静,我又能如何呢。”刘正明道。 “大人,何不邀请武林侠义之士,共助我等。”杜工龄道。 “中原武林侠义之士大有人在,只是不好管理,我怕多生事端。”刘大人道 “大人此言差异。”封离魂突听此言,心中老大不悦。“我与霍兄,以及薛贤侄同是武林人士,不也没给大人带来许多困扰。” “封大侠言重了,本官并非此意。”刘正明心知刚才言语有失,慌忙说道。 “既然如此,我与霍兄马上广发英雄帖,召集江湖侠义之士前来助阵,而且薛卿侯乃是新晋的武林盟主,相信当日君山之言,江湖人士还不曾忘记。”封离魂道。 “原来薛少侠竟然是武林盟主,实在叫人佩服,如此我也放心了,来来,下官敬三位一杯。”刘正明道。在座六人,各自举杯。 “武林盟主的尊称,在下是不敢当的,还望大人再也休提。”薛卿侯道,虽然君山大会之上,武林群豪曾承诺胜者为王,但君山大会被地藏冥王破坏,虽然最后取胜的是薛卿侯,但想必这场比武,还是有许多人不服吧。 “是,是,下官明白,请、请。”刘正明道。 几人既然已经商议出对策,便心无牵挂,直饮到月上中天方才散去,各自回房,薛卿侯与霍云天和封离魂住在同一间房间。 回到房中,霍云天和封离魂问起那日离别之后,薛卿侯的见闻,薛卿侯一一道来,封离魂和霍云天听闻薛卿侯的种种奇闻,心中不禁大喜。 薛卿侯说完,便问霍云天二人如何来到此处。 霍云天道“那日我们与你离别,本在江湖之上游荡,伺机寻找当年杀害将军的凶手,沿江一路西上,走到荆州界内,见到大道之上,难民涌动,心知必是有战事发生,我与封兄一路打听,原来是北越帝国进攻荆州城,我与封兄心知这荆州城乃我大胤王朝的门户所在,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万万不能被北越帝国占领,我二人一商量,便火速前来,我们到这里已经有一月之久,期间北越帝国发动几次攻势,均被我等化解,只是,前几日北越突然调大军前来,将荆州城团团包围,形式大为不妙。“霍云天道。 “我在来的路上,也曾看到北越帝国的包围之势,看来他们对于荆州城是势在必得。”薛卿侯道。 “哎,恐怕不出几日,他们便会大举进攻,到时候,荆州城人手不够,恐怕再难坚守。”封离魂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请江湖上的朋友前来助阵了。”霍云天道。 “恩,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广发英雄帖,召集天下英雄前来。”封离魂道。 “只是我们要以谁的名义,什么名分发英雄帖呢?”霍云天道。 “卿侯这个武林盟主虽然名不正,言不顺,江湖上大有不服之人,但为今之计,我们还是可以用一用这武林盟主的名号的。”封离魂道。 “可是这能有用吗。”薛卿侯不禁疑惑。 “此时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霍云天道。 三人商议已定,不再迟疑,提笔疾书,惨淡星空,一盏孤灯,三个身影,伏案疾书。 就在此时,府衙之内,一阵骚乱,刘正明不及敲门,便已经推门而入。 “大人,何事惊慌。”霍云天道。 “霍大侠请看。”刘大人也不答话,递过手中之物,原来是一封书信“明日午时,荆州城外,本座恭候刘大人大驾。”署名是地藏冥王。 “霍大侠,这地藏冥王乃北越第一高手,更是贵为国师,想不到连他也来了,这宴会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刘正明道。 “鸿门宴,但是不去又有损我大胤帝国的国威。”封离魂道。 “刘大人,明日午时,由我等三人与你同去。”霍云天道。 “有三位相陪,想必那地藏冥王也不敢轻易妄为,如此我也放心了,那下官就不打扰各位休息。”刘正明面上再无忧虑之情,一拱手便欲转身离去。 “大人请留步。”薛卿侯道。 “少侠还有何事。”刘正明道。 “这里有几封书信,还请刘大人派人分别送往少林、武当、丐帮。”薛卿侯道。 “好好,下官这就去差人去办。”刘正明接过薛卿侯手中书信,微笑着离开。 三人看着刘大人离开,再看看手中纸条,心中也是心思万分,讨论一阵,仍是没有定论,也只得各自上床休息,一夜无话。 第三十八章 刀剑争锋 第二日,薛卿侯三人早早起床,来到府衙大堂之内,刘大人早已经等在此地,另外吴先生,杜工龄也在,看三人面色,皆是忧心忡忡。 “三位来了。”刘正明见薛卿侯三人到达,面上虽有微笑,却是颇显苦涩。 “大人一切可曾准备妥当。”霍云天道。 “所有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我走之后,吴先生暂且掌管荆州,而杜将军只需死守城门即可,如果我有什么不测,诸位定要保证荆州城的安危。”刘正明道。 “属下明白,大人保重。”杜工龄和吴先生答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刘正明朗声说道。 “既然如此,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们也出发吧。”霍云天道。 “我们走。”刘正明,薛卿侯四人出的府衙之外,早就有人备好马,等在府衙之外。薛卿侯四人牵过马匹,出的城来。 杜工龄,吴先生等人一直送到城门之外,站在城门之上,目送四人离开,心中也是惴惴不安,不知这宴会究竟会发生什么。 薛卿侯等人沿着大路一阵疾驰,行出数十里,终于在一处树林边上看到地藏冥王等人,只见翠绿林边,彩旗招展,一座崭新帐篷外,地藏冥王迎风而立,火红僧袍,如同火焰一般迎风招展,在他身后,分别站着天枢,天权等七人,各持兵刃,迎风而立。 “刘大人,贫僧已恭候多时。”地藏冥王见客人已到,朗声说道,此时薛卿侯等人距离他尚有二三十丈距离,但是,他的声音却是清楚的传导众人耳朵中。 单凭这份功力,便叫霍云天、封离魂和刘大人心惊,此时刘正明虽然表面之上毫无波澜,但是内心却已经吓得不轻。 “霍大侠,此人甚是威猛,我们还是不要去了吧。”刘正明道。 “大人不必担心,来都来了,哪有临阵退缩之道。”霍云天道。 “冥王久等了,在下惭愧难当。”薛卿侯回应道,也是使出隔空传音的功夫,将声音送到地藏冥王等人的耳中,此时薛卿侯早已练成“八脉玄皇功”,内功修为已是不可同日而语。 地藏冥王等人突闻此音,心中也是一阵大惊,“想不到短短数日不见,这人内功竟然精进如此,今日必除之,否则必然是心头大患。”地藏冥王说道。 “弟子等明白。”天枢等人答道。 说话间,四匹马已经来到帐篷外,薛卿侯四人下马微微一抱拳,却不行礼,地藏冥王哈哈一笑,转身引领众人向帐篷内走去,随着地藏冥王等人走入帐篷,帐篷之内,整只的烤羊、烤猪、各色水果早已准备妥当。 地藏冥王坐在首位,天枢等人坐在左手边,薛卿侯四人则在右手边依次而坐,刘正明、霍云天、封离魂、最末尾的便是薛卿侯。 “刘大人,贫僧不才,打扰大人办公,还望大人不要见怪,贫僧在此略备薄酒,以解刘大人守城之疲惫。”地藏冥王笑道。 “不敢,卑职奉皇命,在荆州办事,为百姓造福,这固守荆州城,本是分内之事。”刘大人道。 “呵呵,刘大人一心为百姓,实在是百姓之福,贫僧佩服佩服。”地藏冥王道。 “不敢不敢。”刘大人道。 “刘大人,这万里春光,正是踏青的最好时候,只是你我各为其主,不能同车而行,实在可惜,如果刘大人能够打开城门,你我一家,到时同车看这大好江山,岂不美哉。”地藏冥王道。 “国师此言差矣,北方领土本是我炎黄子孙,大胤王朝管辖范围,奈何蛮夷猖獗,大逆不道,依仗兵马之力,作乱犯上,进犯我朝疆土,实在叫人愤慨,我劝国师还是奉劝贵国国主,放弃南侵之念,双方罢手言和,免得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刘大人道。这六证明虽然是一介书生,但这几句话说将出来,实在颇具豪杰之范。 “哈哈,此言差矣,大胤王朝,朝廷无能,昏君无德,搞得大好河山,民不聊生,我国国主,奉天承命,救黎民于水深火热,岂是大胤国主能比的。”地藏冥王道。 “一派胡言。”霍云天怒道,手掌拍下,竟然将桌角拍下一块来。 “呵呵,这位兄台,何必动怒。”地藏冥王哈哈一笑道,手掌轻轻在桌子上一按,一个清晰手印便出现在桌子上,这份内力自然是霍云天不能比的。 “哼,大胤皇朝,乃承接天命,虽然当今圣上对于朝政,不胜高明,但自有我中原子民相劝,何时轮到你蛮夷之辈扰乱超纲。”霍云天道。 “你好大的口气。”天枢听闻霍云天谩骂北越帝国,心中老大不爽,愤然站起。 “天枢,不可无礼,这位兄台话虽如此,但是你中原妇孺之辈,如何抵抗我百万雄师。”地藏冥王道。 “中原武林,各个勇猛,以一当十,你百万雄师又何足惧哉。”霍云天道。 “好一个以一当十,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如何以一当十的。”天枢道,纵身一跃,身形一出现在霍云天桌子前,一拳向霍云天攻去。 “来得好。”霍云天叫道,侧身避过这一拳,同时吴钩双剑出鞘,一剑护住面门,一剑刺向天枢。 天枢所练,一身内功,一双铁拳,开山裂石,不同凡响。而霍云天吴钩在手,剑走轻灵,攻守兼备,也是大家之范。 “喝。”天枢一声大喝,双拳齐出,直取霍云天胸口,正是一招“双龙取水”,霍云天侧身避过,双剑齐出,一招“微风拂柳”,左钩削向天枢双拳,右钩直取天枢下盘,这一招连守带攻,将吴钩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但天枢显然也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人,脚踏天罡,拳出如龙,避过攻势,回身反击。 两人身形交错,眨眼之间,已经交手六七十招,一时难分胜负。 霍云天心中已变得焦急,知道眼前对手,内功深厚,这持久战对自己十分不利,不知不觉间,剑法变快,想要速战速决,这攻势一变,剑法便出现漏洞,胸前空门大开,天枢瞅准机会,迈步踏进,双拳齐出,直取霍云天空门。霍云天暗道一声不好,可是却已经来不及,只能剑抵挡,饶是如此,胸口受创,身形倒飞而出,一抹朱红,挂在霍云天嘴边。 “哼哼,如此身手,如何能够抵挡我北越帝国的百万雄师。”天枢道。 “哼,侥幸得胜,何必猖狂。”封离魂一见兄弟受伤,飞步来到霍云天身边,扶起霍云天,怒视对手道。 “哈哈,既然如此,就让老夫领教领教你以一当十的高招。”说话的正是瑶光,钢刀已经在手,眼光直视封离魂。 “好,看你有何高招。”封离魂道,将离魂双刀抄在手中,踏入战场。 相对的两个人,都是刀法高手,瑶光单刀在手,一柄钢刀,三尺七寸,刀身厚重;封离魂双刀如柳叶,刀身轻而薄。 “很好,看看是你的双刀快,还是我的单刀猛。”瑶光道 “我也很想知道。”封离魂道。 双刀出,秋风残阳柳叶飞,刀光解离魂;单刀舞,浩瀚江海起风浪,刀光掩残阳,两个人,双刀轻灵飘逸,刀刀离魂,正是离魂刀的精髓;瑶光钢刀在手,刀法迅猛,如同洪水猛兽,大开大合,正是残情刀法的最高境界。 刀光如风,看的薛卿侯等人暗暗心惊,薛卿侯何时见过这等刀法。 刀光终于停了,无声无息的停了,停下的时候,只见封离魂左手刀已经落在地上,右手刀砍在瑶光的左臂之上,鲜血沿着他青色的衣袖滴落在红色的地毯上,瑶光的钢刀垂落在手边,想要抬起,却已经没有力气。 “此等刀法,可堪一战。”封离魂道。 “好刀法,好刀法。”地藏冥王道,眼神扫过众人,薛卿侯竟然感到一阵寒冷,再看刘大人,早已抖作一团,脸上冷汗直冒,完全没有刚才意气风发的神态。 “能够杀敌寇的刀法,才是好刀法,在下的刀法,还称不上好刀法。”封离魂道,撤刀,转身回座,一仰头,一大杯酒下肚。 “哈哈哈哈,难道你还想在我面前杀人不成。”地藏冥王道。 “国师说笑了,国师武功高绝,在下自叹弗如,但为了家国,纵使是螳臂当车,在下也不退缩半步。”封离魂道。 “好好,果然英雄。今日,你我两边,各胜一战,看来这第三战,就有老夫讨教,不知何人应战。”地藏冥王道。 薛卿侯等人听闻此言,知道此事是难罢休,但是面前之人,乃是高手中的高手,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如果不应战,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众人面面相觑。 “就由在下领教。”薛卿侯知道目前自己这边,武功最高的就是自己,拿起长剑,起身,凝视地藏冥王道。 “很好。这里地方狭窄,我们到外面一战如何。”地藏冥王笑道,心想“正怕你不出手,没想到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一会让你来的去不得。” “请。”薛卿侯也没有多言,转身走出帐篷,外面,艳阳高照,杨柳吐新芽,鲜花正开放。 “小心了。”地藏冥王大喝一声。 第三十九章 再战地藏冥王 地藏冥王话声未落,身形已飞起,如同一只雄鹰,红色僧袍,,迎风招展,遮天蔽日,双掌齐出,攻向薛卿侯,地藏冥王不愧为北越第一高手,一双肉掌,掌势迅猛,所使正是密宗正宗大手印的功夫,这种武功,最是难练,比之中原武林最刚猛的掌法朱砂掌,罗汉拳等武功不知威猛多少倍,练成之后,开山劈石,不在话下,没想到地藏冥王一出手竟然便施展出这等武功,显然是要将薛卿侯毙在掌下。 薛卿侯现在已经深陷红色掌影笼罩之中,手中一柄长剑,上下翻飞,护住周身,却无法反击,只能小心应对,等待机会,出招反攻。但是地藏冥王的掌法就像是一面墙壁,将他的四面八方全都封闭,每当薛卿侯长剑刺过去的时候,地藏冥王的身影早已经变换了方位,看起来就像是薛卿侯长剑跟随着地藏冥王的掌影闪动而变动一般,任由薛卿侯长剑挥舞,却连地藏冥王衣衫都占不到半分,而薛卿侯却是深陷旋涡之中,时刻都有着生命危险。 “如果我跟随他的变化而变化,此战必败,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薛卿侯心道。 索性改变剑法,一招才子不行出手,长剑斜斜刺向薛卿侯左前方的虚空,薛卿侯不等剑式用老,第二招红颜薄命出手,薛卿侯现在就像是在哪荒谷之中,跟随十二恨练剑一样,自顾自的出剑,所使正是十二恨剑。片刻之间,一套十二恨剑剑法,已经是使到最后一式,天下无敌,突然之间,剑光大盛,天地之间,好像唯有剑光闪耀。 “好强的剑气。”地藏冥王五弟子玉衡道。 身在场中的地藏冥王也是同样感到迎面而来的剑气,宛若罡风,刮的面颊生疼。但地藏冥王是何等人物,稳定心神,沉声纳气,运起密宗心法,只见地藏冥王火红的僧袍宛如一个充满气的气球,地藏冥王整个人被一层罡气包围,任薛卿侯如何进攻,却始终也攻不破这一层防护罩。薛卿侯见状,剑法再变,使出昆吾三式,同时运起八脉玄皇功于剑身,天地之间,剑光更盛。 在场众人,只看到漫天剑光,纷飞落叶,再看不清两个人的身形。 天地之间,突然刮起了风,吹乱了杨柳叶,吹碎了一束花。 突听“砰砰”两声响,剑光停,掌影停,两个身影,倒飞向相对的方向,各自后退七八丈,方才稳住身形。 “哈哈,痛快,你我一战,不分胜负。”地藏冥王道。 “承让。”薛卿侯道,此时的他,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刚才,手中长剑被地藏冥王伸出手指夹住,自己长剑宛若插入坚石一般,拔不出来,而这个时候,地藏冥王一掌已经拍到,自己只能奋起全力,与地藏冥王双掌相对,就是这与地藏冥王的一对掌,便使得他胸口之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而另一边的地藏冥王也是同样不好受,两人都是强忍痛苦。“此人内功竟然也是如此厉害,难道他又有什么奇遇不成。”地藏冥王心道。他却不知道薛卿侯自少林寺中被救之后,得到上官无痕指导,八脉玄皇功已经是大成,加之修炼易筋经的缘故,内功修为早已经非同日而语,当可与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等人一较高低。 “国师,你我双方,各为其主,虽然你北越帝国兵强马壮,但是,如果想要践踏我中原大地,我等虽然自知不敌,也要抛却一腔热血,誓死捍卫。”封离魂道。 “哈哈,很好,很好,到时我们战场相见。”地藏冥王道。 “告辞。”封离魂道,搀扶着受伤的霍云天,同薛卿侯,刘正明三人,转身欲走。 “等等。”天枢等人,踏步上前,围住薛卿侯等人,怒目而视,显然不想让这些人轻易离去。 “放他们走。”地藏冥王道,其实地藏冥王自知这是除去一大障碍的最佳时机,但他此时体内气息翻涌,只是强自镇定而已,再看薛卿侯的样子,显然尚有一战之力,若是强加阻拦,定然会损失惨重,他的这几个弟子,虽然武功不错,但与此时的薛卿侯相比,恐怕是螳臂当车了。 “多谢。”薛卿侯强压体内伤势,转身一拱手道。 天枢等人虽然不愿就此放薛卿侯等人离开,但现在也不敢违背地藏冥王的命令,只得不情愿的让出一条路来。 薛卿侯四人,转身上马,策马飞奔回荆州城内。 而在薛卿侯等人离开后,地藏冥王再难支撑,一口鲜血喷出,“想不到短短数日,此人内力竟然精进至此,看来此人今后必成大患。”地藏冥王道。 “师父,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天枢道 “你与摇光和玉衡,在此继续守候,为师先去一趟秦川。”地藏冥王道。 “师父是想要动用太白剑派的势力了吗。”天枢道。 “他们经此一战,必会调动中原武林势力,到时为避免我方伤亡太多,只有让他们先跟对方武林人士周旋。”地藏冥王道。 “此计甚妙,弟子明白。”天枢道。 而另一方面,薛卿侯坐在马上,也是摇摇欲坠,体内难受至极,好不容易回到荆州城内,被封离魂扶回房间,盘坐床上,运功一阵,难受之感才稍微减轻。 晚饭期间,众人说起此事,均是心中大惊,现在这荆州城已经是沧海孤舟,飘摇在风雨之中。 “依我之见,北越帝国定会调遣大军,加快对荆州城的进攻,为今之计,也只有等待中原侠义之士前来相助。”霍云天道,他虽然也是受伤颇重,但在经过一段时间调息之后,行动已是无碍。 “也只好如此了,下官也将休书一封奏章,上听圣上,希望朝廷能够派兵援救。”刘大人道。 “恩,在此期间,还请杜将军,加强守卫才是。”封离魂道。 “在下知道。”杜工龄道。 众人商议妥当,各自回房歇息。 初夏之时,荆州城外,杨柳青青,鲜花艳艳,景色十分迷人,只是现在荆州城内的众人,却已经没有心情欣赏美景,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都在提心吊胆的活着,尤其是那些守城的士兵,他们几乎没有下过城墙,几乎没有合过眼,盔甲在身,为的就是守家卫国,可是,十里外的北越大军,却没有任何动静,完全没有临战之前的紧张,每日除了操练外,便是喝酒唱歌,塞外的民族,最是豪爽,最是能歌善舞,浑厚的歌声响起,唱着古老的旋律,那是在外漂泊的浪子,想要归家的呜咽。 这已经是第七天,七天之内,江湖豪杰,陆续而来。 其中,第一个来的便是丐帮帮主欧阳长歌,同时带来的还有丐帮无数弟子,他们一来,便驻守在荆州城外,就像是一个个战士一样,等待着敌人到来,时刻准备着与敌人决一死战,既然不能战死,那么定当死战。 接下来的是紫云长老,同时还有武当派的五十七个弟子,其中不乏武当精英弟子,其他人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紫云道长把他们交给了杜工龄,杜工龄把他们放在了自己的军队中,等着北越帝国的到来。 当然,来的不止这些人,还有七帮八派的人,以及中原武林世家的侠义之士。 现在的荆州城已经进入全城戒备的状态,每个人都已经绷紧了神经,等待着与敌人决一死战,可是北越的人,好像并没有想着要攻城,依然可以听到古老的旋律从荆州城外响起。 现在薛卿侯和紫云道长、欧阳长歌等人坐在荆州府衙的大堂内,大堂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没有人知道,这种宁静还能够坚持多长时间,也没有人知道暴风雨会在什么时候来临。 等待永远是最艰难的事情,不管是等待一件将要发生的好事,还是等待一程暴风雨,都是一样。 现在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欧阳长歌和紫云道长心中所想则是该怎样化解这一场浩劫,保家卫国。刘大人则在想着自己应该如何保全性命的同时,保全自己的官职;封离魂和霍云天的眼中则闪烁着一种兴奋的光芒,他们好像又回到了边塞,一身铠甲,冷对敌人百万军,那时他们还年少,一腔热血,铸就不倒长城,染红一片赤土,薛卿侯却没有任何想法,他不是没有想法,而是想的太多,比如温玉婉,他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是不是还是一副乞丐的装扮,温玉婉的笑脸在他的眼前来回晃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这个时候,想的竟然是他。 轻风,带着鲜花的气息,浮动翠柳,柳丝晃动,晃动离人心思,晃动一腔热血。 风还在吹,吹来了一个并不令人兴奋的信息。 前方的岗哨喘着粗气,疾奔进大堂,开口便道“启禀大人,各位大侠,北越帝国那边有动静了。” “什么事,快说。”刘正明道。 “北越帝国发兵攻城,现在,大军已经兵临城下。”那士兵说道。 “该来的终于来了。”欧阳长歌道。“刘大人,请下令。” “各位不必着急,随我上城门一观。”刘正明道。 第四十章 荆州守卫战 众人跟随刘正明来到城墙之上,放眼望去,城墙之下黑压压一片,全部都是全副武装的北越帝国军队,众人一看,不觉心惊。 “大人,我观北越帝国军队不下数十万,而荆州城内不过两万左右的守军,恐怕难以抵挡。”杜工龄道。 “无论如何,也要死守,纵使战死,也要守住荆州城。”刘正明凛然道。 “属下这就去召集军队。”杜工龄道。 “恩,吴先生,你也去帮忙。”刘正明说道“薛少侠,这赶来相助的武林人士就有你安排。” “在下明白。”薛卿侯答道,随即向身边的霍云天、封离魂等人道“霍叔叔,封叔叔,欧阳帮主,各位请将众侠义之士分成三批,霍叔叔带领第一队,封叔叔带领第二队,欧阳帮主带领第三队,一会开战,霍叔叔和封叔叔分击敌人两翼,欧阳帮主请带领第三队帮忙守城,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个照应。” “好。”霍云天三人答道。随之按照薛卿侯的安排将所来的数百武林人士分成三队,各自蓄势待发。 而薛卿侯则陪同刘大人站在城墙之上,静静观察城门之下的北越大军的动静。 “刘大人,你看,带领军队的人,并不是国师地藏冥王,而是他的弟子天枢,那几个应该是太白剑派的人。”薛卿侯道。 “我也没有看到地藏冥王,难道他们还有其他计策。”刘正明说道。 “先不要急,静观其变。”薛卿侯道。 “现下也唯有如此了。”刘正明道。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薛卿侯突听破风声起,定睛望去,只见一直利箭破风而来,眨眼便到眼前,薛卿侯来不及多想,右手探出,一招“拨云见日”将利箭抓在手中,只见利箭之上,插着一封书信。薛卿侯将信取下,打开,只见信上写着“荆州府尹刘正明敬听:北越神威,踏马中原,荆州尽在掌握,大人英明,何故以卵击石,螳臂当车,何不打开城门,迎接神威,如若不然,血染长江,伏尸百万。地藏冥王呈上。”薛卿侯看完,心中愤恨,双掌一撮,一封书信顿时化为粉尘,朗声说道“中原腹地,岂可仍由蛮夷践踏,我等虽然并非圣贤,但守卫疆土,万死不辞,尔等蛮夷,尽管放马来战。”这句话薛卿侯是配合内力送出,天地之间,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尔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等也不必再客气。”城墙之下,天枢朗声说道。 话音甫落,北越大军已经搭弓上箭,箭矢如雨,射向城墙之上,城墙之上,守卫士兵顿时急忙应对,躲避,饶是如此,还是有些士兵防守躲避不及,受伤倒地,刘正明见状,赶紧招呼士兵救援,反击,北越军队,轮流放箭,一波接着一波,守城侍卫虽然尽力反击,奈何终究人员太少,势头始终被压制,受伤之人也是越来越多。 “如此下去,恐怕对我们不利。”薛卿侯道。 “该当如何。”刘正明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 “为今之计,与其死守,不如主动出击。”薛卿侯道。 “哦。”刘正明道。 “请大人让杜将军挑选一只精锐部队,人数不必太多,一会随我冲出。”薛卿侯道。“再由霍封两位大侠带领武林人士冲击敌人左右双翼,请刘大人坐镇城内,一见形式不妙,便让欧阳帮主出城接应。” “恩,诸位到时候如有危难,断不可拼死相战,能逃走尽量逃走。”刘正明道。 “我明白。”薛卿侯道。 “好,我这就按薛少侠的吩咐去做。”刘正明道。 城外箭矢如雨,北越军队的攻势一点没有减弱的意思,同时,前军已经有所行动,看情况即刻便要攻城。 不一刻,刘正明疾奔而来。“薛少侠,杜将军已经带领城中精锐部队在城门处等候。” “很好,我这就去,请刘大人务必小心。”薛卿侯道。 “少侠也保重。”刘正明道。 薛卿侯转身走向霍封二人,将计划交代清楚,封霍二人乍听之下,虽然倍感震惊,但是心中想到就算无法退兵,但是想要逃脱还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也不在说什么,带领第一、第二队武林人士,跟随薛卿侯下的城来。城门之下,早已经备好马匹,众人上马,薛卿侯带领杜工龄及杜工龄挑选的精锐部队率先而出,直取中军。北越中军之中,坐镇的天枢,天权,以及太白剑派的林青云,莫无情等人,左翼则是由瑶光等人带领,右翼率队之人则是天玑等人。 天枢一见薛卿侯带队冲出,先是一震,随即看到薛卿侯所带不过一千多人,随即笑道“这小子真是疯了,行军打仗,不比两人相争,这小子竟然要凭借着区区一千人,便要冲破我的防守,真是异想天开,师弟,林大侠,莫大侠这个人就交给你们了。” “看我擒了他来。”天权道“虎队,跟我上。”北越军队以动物命名,狼、虎、象等军队分属地藏冥王的七个弟子,而天权统领的正是虎队。 天权一声令下,虎队跃马向前,林青云,莫无情跟随在天权左右向薛卿侯等人杀来,两军一触即发,砍杀在一起。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杜工龄所带均是城内精锐之士,以一当十不在话下,杜工龄一上来便与天权交上手,两人均是刀法高手,单刀相应分外眼红,一时之间,难分胜负。而林青云,莫无情双剑对上薛卿侯,薛卿侯施展十二恨剑的精妙功夫,独对两人,不落下风。 与此同时,霍封二人也已经带队出城,霍云天直击北越军队左翼,封离魂攻击北越军队右翼,两人所带均是中原武林高手,一交上手,自然是不落下风。 刘正明站在城墙之上,一边组织城墙之上守卫反抗,一边观察城下情形,只见城下,三个战场,杀的难解难分,胜负难分。 三方人马斗的一阵,薛卿侯一方终究因为人少,逐渐不支,死伤也开始增多。 “如此下去,我方必定大败,不如先擒住对方主将,让对面投鼠忌器,再做计较。”薛卿侯注意已定,剑法突变,使出昆吾三式,震退林青云,莫无情二人。挥剑杀向天枢,天枢此时正威坐中军,周边大军护驾。薛卿侯也顾不得许多,一柄长剑,宛若出海蛟龙,普通士兵如何能够抵挡,薛卿侯挥剑刺倒数人,杀开一条血路,来到天枢身前。 天枢一见之下,也是心惊,不过他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手握长刀,一招“力劈华山”,向薛卿侯砍来,薛卿侯此时站在地上,天枢身在马上,高下立现,再加上天枢这一刀力贯刀背,委实难当,薛卿侯见状,运气双腿,一招“星垂平野”,沿着刀背滑下,此时天枢如若不弃刀,双手必定被削掉,天枢也是应急迅速,使出一招“游龙戏凤”,长刀滑下,人也纵身避开,落在平地之上。两个人身形未定,便再次出手。两人都是武林高手,此时交手,刀光剑影,众人见到,纷纷避让。但是天枢终究抵不过薛卿侯,五十招过后,薛卿侯使出一招“天地无敌”,将天枢长刀震飞,顺势将天枢擒下。 “叫他们撤军,不然,我杀了你。”薛卿侯道。 “哼,北越军人,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好头颅在此,你尽可拿了去。”天枢道。 薛卿侯万万没想到,这天枢竟然也是一个硬汉,不觉有些钦佩,但此时,荆州城危在旦夕,这天枢又是重要人物,不管如何,是绝不能轻易杀死的。 “所有人听着,你们主帅在我手上,如不想你们主帅有什么闪失,就放下兵器。”薛卿侯朗声说道,此时,他运起八脉玄皇功,声震田野,所有人听闻,均是一震,动作不觉慢了,再看之时,北越士兵更是大骇,而大胤士兵及武林侠士,则是心情大振。 “没有用的,进攻。”天枢喊道。 “各位只要退兵,我便放了你家主帅。”薛卿侯顺手点了天枢哑穴,又道。此时天枢想要再发号施令,奈何却无法发声。 北越军队见状,均是手足无措,天权等人顾念师兄弟之情,也是沉思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 “薛施主,好手段,擒贼先擒王,佩服,今日,先放过你荆州,我们后会有期。”薛卿侯循声望去,只见北越军队之后,地藏冥王站在高车之上,迎风而立。然后便见到红影一闪,地藏冥王已经出现在眼前,双掌探出,急攻向薛卿侯,薛卿侯见状,哪敢大意,侧身避过,却不知道地藏冥王这一招乃是虚招,地藏冥王掌到中途,突然向下,横切向薛卿侯手腕,若是这一下被切中,薛卿侯不免有断腕的危险,薛卿侯只有撒开抓住天枢的手,这样一来,天枢自然落到了地藏冥王的手中,地藏冥王一经得手,猛劈出三掌,逼退薛卿侯,抽身而去。 “小子,今日暂且放你一马,撤军。”地藏冥王振臂一呼。北越大军浩浩荡荡而去,薛卿侯见北越军队撤退的情形,不觉心惊。“想不到他们连撤退之时,都是如此纪律分明,如果我大胤军队也是如此,北越蛮夷又如何敢猖狂。”而其他人则在思索,为何北越军队已经占了上风,却在这个时候撤军?随即便被身后的声音隐没。 北越军队撤退之后,荆州城内欢呼雀跃,但是仍旧不敢大意,一连又守了数日,见北越军队并未再次攻城,方才放心。 第七日早上,众人终于等来了最好的信息,北越军队不知为何,竟然撤军了。 “太好了,太好了,荆州城暂无危险,本官就放心了。”刘正明听闻此消息,高兴的道。 “如此真是百姓之福。”紫云道长道。 “下官在此感谢各位前来支援,如今荆州城危已经解除,下官当与各位侠士,大醉一场。”刘大人道。 “大人心意,我等心领,不过北越帝国虽然已经暂时撤退,但是荆州城之危却不曾解除,还希望大人慎重。”欧阳长歌道。 “欧阳帮主此话不错,再者说来,如今战事紧张,北越帝国虎视眈眈,我等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贫道暂时告退,欧阳兄呢。”紫云道长道。 “此处危机暂解,我也该忙些别的事情,就有劳各位侠士再在此处盘桓数日,静观其变。”欧阳长歌道。 “既然如此,下官也不挽留,各位请便。”刘大人道。 “大人尽管放心,我会留下此次带来的丐帮弟子,以助大人一臂之力。”欧阳长歌道。 “下官多谢。”刘大人道。 欧阳长歌和紫云道长,迎着春风,又走入江湖的风浪之中,每个人都是飘荡在江海中的一叶扁舟,经历风浪的洗礼。 “刘大人,我等也该告辞了。”霍云天道。 “霍大侠也要走,”刘大人道。 “我们也还有要事在身。”霍云天道。 “何事如此重要。”刘大人道。 “恕在下不能相告,告辞。”霍云天道。 霍云天、封离魂和薛卿侯三人起身离开,大堂之内,还剩下七帮八派,各大世家的侠义之士,他们本来无事可做,现在也就在这里守护家园。 第四十一章 壮志未捷身先死(一) 薛卿侯和封离魂,霍云天三人辞别众人,打马奔出城门,看到城门之上仍旧是守卫森严,士兵丝毫没有懈怠的意思,心中倒是轻松了许多。再前行十几里地,便看到北越军营,此时北越军队虽然已经撤军,但仍留下不少精英在此,北越军队的主要首脑人物地藏冥王,天权等人虽然已经离去,已经不足为虑,但终究是如同眼中钉,肉中刺一般令人难受。 “看来北越高手精英已经离去,此次荆州城的危机已经暂时解除,如此我们离开也可放心了。”封离魂道。 “话虽如此,他们此次进攻荆州城不下,定然不死心,这荆州城还是一样的风雨飘摇啊。”霍云天道。 “哎,大胤朝廷无能,当今圣上昏庸,也难怪如今中原大好疆土有一半已经失去。”封离魂道。 “当年我们没有被北越帝国打败,却败在了奸臣昏君的手中,自毁长城,半壁江山拱手相让,真是可恨啊。”霍云天道,话语之中,愤恨之气难平。 “你我现在不过是一介草民,何必管朝廷呢。有没有兴趣,给这些北越鞑虏一点颜色看看。”封离魂道,双眼之中,迸射着精光。 “好,就烧他粮草如何。”霍云天道。 “卿侯,你的意思呢。”封离魂道。 “小侄正有此意。”薛卿侯道,看着眼前的军营,薛卿侯也是颇为不舒服。 “既然如此,一会你去大营后方,给他们的粮草垛,放一把火,霍兄与我去前方制造些混乱,给你打个掩护。”封离魂略一沉吟,心中便有了主意。 “就这么办。”薛卿侯道。 三人商议已定,直奔向北越帝国军营,这军营依山而建,前面一座大帐,应该是中军所在,围绕着军营的多处帐篷,一看便是士兵休息场所,再往后,粮草一剁一剁,堆积如山,离着粮草垛不远处,便是马厮。 薛卿侯三人躲在远处,看好形式,只见,大营之内,北越帝国士兵两两三三的站在营帐外,饮酒作乐,十分悠闲,显然没有多少戒备,更不会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 “卿侯,你就从后山进入,放完火后,马山离开,我们十里外再见。”霍云天道。 “是。”薛卿侯答应一声,展开身形,绕道后山,后山颇为险峻,怪石丛生,杂草萋萋,不过这些难不倒薛卿侯,薛卿侯如今轻功虽然称不上江湖一流,但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纵使悬崖峭壁也一样可以如履平地,健步如飞,更何况此处只不过是道路崎岖而已,展开“飞鸿踏雪”身法,当真是踏雪无痕,悄无声际。封离魂和霍云天见状,心中都是暗暗喝彩。 薛卿侯一路疾奔而去,不消片刻,便已经来到后山之上,寻得一处隐蔽之地,隐去身形,静静观察里面的情况。 正门的士兵虽然显得颇为松散悠闲,但是看守粮草的士兵却是聚精会神,精神集中,薛卿侯细细数过,把守粮草的士兵竟然有四五百人之多,而且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显然是军队中的好手。这也难怪,自古打仗作战,粮草都是重中之重,若是没了粮草,便如同被砍去臂膀的人一样,行动之时,自然不便。 “这里守卫如此森严,想要烧毁北越的粮草,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好先等霍叔叔那边有了动静,我才好下手。”薛卿侯心道,隐藏好身形,举目望向山下北越军营的前门之处,静待那边发生混乱。 霍云天和封离魂静等片刻,心中估计薛卿侯已经做好准备,便从隐身处走出,展开身形,抽出兵刃,直奔军营大门之处。 二人纵身疾行,顷刻之间便出现在那些守卫的身前,那些守卫乍惊之下,正待喝问“来者何人”。霍云天和封离魂却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霍云天手持吴钩双剑,瞬间砍翻两人,封离魂离魂双刀出手,面前的一个大汉脑袋早已经搬家。 众守卫先是一惊,随即一惊反应过来,不要看他们此时闲闲散散的,没有什么章法阵型,可是他们毕竟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刹那的功夫,他们已经重新组织阵型,个人兵器均已经抄在手中,组成阵势,与霍封两人动起手来,霍封两人在众士兵疏忽之际,杀死几人,等到他们反映过来,站好阵型,想要再杀人已经不是那么容易。 幸好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制造混乱,给薛卿侯焚烧粮草做掩护,现在混乱已经形成,眼看士兵越来越多,再不撤离,恐怕会有危险,二人对视一眼,均已经看出对方心中的意思,二人当下不再留恋,挥舞手中兵刃,边退边战。 薛卿侯在远处看到北越军队大乱,但是眼前守卫粮草的士兵却是不为所动,竟然毫无动静。 “北越军队果然训练有素,这等动乱,竟然不为其动。”薛卿侯心中敬佩道,但现在若是收手,岂不是功败垂成。 “机会难得,只有一试了。”薛卿侯心道,自隐蔽处走出,几个纵跃,落入军营后院之中,那些大汉虽然不为前门的动乱所扰,但是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先是一愣,就在这一愣之际,薛卿侯已经长剑出鞘,剑光到处,两个大汉,应声倒地。 众人一惊,也不是谁大喝一声“有人抢粮草了。”就是这一声喊,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便已经反应过来,纷纷靠向薛卿侯,将薛卿侯围在中间,挥动手中长枪,直逼薛卿侯。 薛卿侯心知不能纠缠过多时间,施展开“昆仑十三式”,游走于长枪之间,昆仑剑法讲究大开大合,迅捷浑厚,此时薛卿侯已经领悟其精要所在,长剑如风,刺向这些士兵,这些士兵只看见白光一闪,只感到脖颈一凉,便是死亡,根本来不及反抗,便有数十人死在剑下。 而另外的人,惊呼一声,便有人持盾牌挡在前面,后面的人,手持长枪,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都曾经经过严格的训练,此时长枪如龙,围住薛卿侯,薛卿侯长剑挥舞,却是不能再伤一人。 “如果这般打下去,对我很是不利,我还是先烧了粮草,再放了马屁,逃命要紧。”薛卿侯心道。力贯长剑,剑法一变,使出“昆吾三式”,剑身刺在盾牌之上,持盾之人之感到身体犹如受到滔天巨浪的撞击,倒飞而出,落在地上,没了生息,其他人见状,怯意顿生,纷纷后退。薛卿侯一剑逼退众人,纵身而起,跃到一处炉火处,左掌横扫,一盆鲜红烈火,落在粮草垛上,顿时火光冲天。 “不好啦,粮草着火了。”看守的士兵一见此情形,大呼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放下手中冰刃,急忙救火。 薛卿侯也不停留,又点燃几处粮草垛,转身奔到马厮之内,长剑挥舞,斩断缰绳,众马受惊,四散而出,薛卿侯翻身上马,穿过重重包围,奔到正门。 此时,正门之内,骚乱已经平息,霍云天和封离魂此时已经被拿下,瑶光,玉衡,林青云三人,静立门前。瑶光,玉衡二人脸上怒气横生,正在审问霍封二人。 薛卿侯一见此情形,不禁大惊,心中想到“以他二人的武功,想要逃离应该不难,一定是他们三人同时出手,才将两位叔叔拿下的。” 薛卿侯跟随狂奔的战马越门而出,大喝一声,飞离马身,长剑过处,翻倒一片,几个起落,已经来到霍封二人身前,长剑刺出,拿住霍封二人的士兵已经倒地。 霍封二人一得解脱,夺过士兵手中兵刃,又与敌人战在一起。 瑶光三人本以为骚乱已经平息,心情正是放松之际,突听粮草起火,心中大惊,再看到战马纷乱而出,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然让薛卿侯救了眼前二人。 三人此时愤怒异常,大喝一声,齐齐出手,直攻向霍云天,霍云天正在与士兵缠斗,待感到后背生风之时,想要回首抵抗,依然不及,三掌一起拍在霍云天后背之上,霍云天顿时感到五脏六腑宛若翻江倒海一般,瘦弱的身体倒飞而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大地。 “霍叔叔。”薛卿侯惊呼一声,长剑急刺,刺倒眼前士兵,纵身跃到霍云天面前。 “霍贤弟。”同一时间,封离魂也是一声惊呼,钢刀飞砍,迫开敌人,也来到霍云天身边。此时霍云天脸色苍白,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走。”封离魂道,背起霍云天,钢刀飞舞,飞奔出去,薛卿侯手持长剑,紧紧跟随在左右,从旁掩护封离魂二人离开。 瑶光三人见状,奋力直追,想要拦下三人,奈何,薛卿侯此时愤怒交加,长剑过处,手下不留情,全力施展昆吾三式,逼迫的瑶光三人无法靠近封离魂。瑶光三人率领众人追了一阵,心知难以打破薛卿侯的阻挡,同时记挂粮草被烧的事情,也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三人离去。 “该死的薛卿侯,此仇我定然要报。”瑶光狠狠的道。“先回去。” 众人悻悻而归,此时粮草大火已经被扑灭,然而,粮草大半已经被烧成了焦土,剩下的不足十之三四,再看马厮之内,所有战马都被薛卿侯防脱,这一战,真是损失惨重。 第四十二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二) “瑶光将军,地藏冥王临走之时,命我等在此监视荆州城的动静,如今却出了这么一个乱子,不知道将军有何打算。”回到大帐之内,林青云开口说道。 “如今粮草被烧,战马逃脱,若是荆州守军此时来犯,大军士气受挫,定然是有败无胜,眼下也唯有先撤军三十里,解决粮草,战马之急,方是上策。玉衡师弟,粮草之事便由你去办吧。”瑶光沉吟片刻说道。 “是,我这就去办。”玉衡答应一声,带领数十士兵便即离去。 “林大侠,这中原一带,我们初来乍到,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征集足够的粮草,还劳烦林大侠在周围郡县征集粮草马匹,以备不时之需。”瑶光又道。 “将军尽管放心,我这就去。”林青云道。 “林大侠且慢。”瑶光道。 “将军还有何事。”林青云道。 “此次是让林大侠去征集粮草,林大侠千万不要强取豪夺。”瑶光道。 “我明白,在下还不屑做如此勾当。”林青云道。 “如此甚好。”瑶光说道,林青云也是带了几十个士兵离去。 而瑶光自己则是组织剩下的士兵,收拾辎重,向西北方一个山谷中退去。 荆州城内,一见北越退兵,无不欢呼雀跃。 再说薛卿侯三人,逃离北越大军的追击之后,三人一路飞奔,不一刻赶上正自狂奔的战马群,薛、封二人各自抓住一匹健马,翻身上马,薛卿侯独自一人乘一匹马,封离魂带着受伤的霍云天同乘一匹,奔驰而去。 三人策马狂奔一阵,足足奔出了百十来里路,也不知到了何处,心知敌人已没有追兵,才停下歇息,此时两匹马也已经是筋疲力尽,喘着粗气。其实他们不知道,此时北越大军也是狼狈不堪,那还有时间顾忌他们。 此时再看霍云天,只见他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而苍白如纸,气若游丝,显然是受伤已深,薛卿侯和封离魂再走一阵,来到一处河边,放下霍云天,封离魂替他运功疗伤一阵,霍云天才悠悠转醒。 “霍叔叔,感觉怎么样。”薛卿侯问道。 “不用担心,我还撑得住。”霍云天道,话虽如此,但听他说话之声,明显是异常虚弱,说了这几个字,依然是气喘吁吁。 “我看你伤势不轻,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安身之所,疗伤为好。”封离魂道,然后将从衣袖中取出一些药物,服给霍云天喝下。 “恩。”薛卿侯道。 三人休息一阵,霍云天脸色稍稍转好之后,三人才翻身上马,沿着大路向前行去。一路上,薛卿侯和封离魂顾忌霍云天的伤势,走一阵,停一阵,将近黄昏之时,终于见到一处村庄,村庄不大,几十户人家,只有一家客栈,青色的旗子,在风中飞舞,薛卿侯三人眼见黑夜将近,再加上霍云天伤势到底如何还不清楚,也只得在此处休息。 三人要了一间房间,房间不大,甚是简陋,却很干净。 封离魂将霍云天平放在床上,此时霍云天又陷入了昏迷,封离魂一搭霍云天脉搏,脸色顿时大变。 “封叔叔,怎么样。”薛卿侯问道。 “脉搏微弱,看来他此次受伤不轻。”封离魂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薛卿侯道。他虽然有一身武艺,但是对于行医救人这一行,却是一窍不通。 “为今之计,必须先借助外力护住他心脉。”封离魂道。 “如何借助外力。”薛卿侯道。 “就是有人先行帮他运气,再作打算。”封离魂道。 “行功运气。”薛卿侯道。此事他在易筋经上已经看过,行功运气,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是要求却也十分艰难,需要运气之人身怀雄厚的内力。 “对。”封离魂道。 “可是我们这里去哪找这样一个人。”薛卿侯道。 “你。”封离魂道。 “我?”薛卿侯一阵惊讶,自己虽然修习过易筋经的高深内功,又练成了八脉玄皇功,但这为人行功运气还是没有把握。 “现在我们这里,只有你的内功最高,也只有你有这个能力。”封离魂道。 “好,那我就试试。”薛卿侯道。 其实此时的薛卿侯自修习易筋经,练成八脉玄皇功之后,内功已经大增,只是自己却还不知道,一来没有遇到过内功深厚的高手,二来,没有经过一个内功深厚之人指导,空有一身内功,却是不得施展,此时霍云天生命垂危,现下也只有全力一试。 封离魂扶霍云天坐起,薛卿侯也上床盘膝坐下,双掌平推,抵住霍云天后背大椎穴,掌力吞吐,一股浑厚内力缓缓输送至霍云天体内。 封离魂见薛卿侯全力行宫为霍云天疗伤,自己不便打扰,起身出门,向客栈掌柜打听清楚这小村之中可有江湖郎中,一切打听清楚,便起身走了出去。 此时星光初上,夜色降临,封离魂沿着掌柜所说的路线,来到村北一处人间,三间草房,十分简陋,小院之中,充满药材的清香。 “何人来访。”封离魂轻敲柴门,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 “在下路径此地,有一个朋友受了伤,特来请大夫施展妙手。”封离魂朗声道。 房门打开,走出一个身材枯瘦,身着灰白长跑,须发皆白的老人。 “受了什么伤。”老人问道。 “不满先生,我们本是武林人士,与人动手,一时不慎,受了内伤。”封离魂道。 “原来如此,等我片刻。”老人道,转身走回小屋,屋内传出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想必是那大夫在整理药箱。 不过片刻,那老人身背一个药箱,反身关好房门,跟随封离魂来到客栈。 只见此时,床上薛卿侯依旧在全力行宫,两人头顶之上,白气腾腾,仿似蒸笼一般,老人一见,心中一惊,这等阵势,他何曾见过。 经过薛卿侯的一番运功,霍云天已经悠悠醒来,而薛卿侯也已经筋疲力尽,一见封离魂带人进来,慌忙收功,瘫倒在床上。 “卿侯,”封离魂快步上前,来到薛卿侯身边。 “不碍事,只是太累了而已,休息一下就好。”薛卿侯道。 “大夫,这边是我受伤的朋友。”封离魂指着霍云天道。 那老大夫,仔细打量霍云天,只见此时霍云天脸色苍白,眼光无神,虽然转醒,却是如同风中残灯。 “大夫,他可有救。”封离魂道。 “不要急,待老夫看看。”老者慢条斯理的说道。 老者放下药箱,干枯的手,搭在霍云天手腕之上,细细把脉,随着时间推移,脸色越来越难看,哀叹一声,收回干枯的手。 “大夫,怎么样。”封离魂道。 “五脏六腑已经碎裂,神仙难救。”老者道“恕老朽无能为力,告辞。”那老者收起药箱,转身离开,竟然没有人阻拦,因为薛卿侯和封离魂早已经愣住,眼神定定的看着前方,已经没有任何反应,封离魂那已经布满皱纹的眼角,此时已经湿润。 “封兄弟,何必悲伤,人固有一死,你又何必难过。”霍云天道,说话之时,竟然不似刚才那样无力。 “我没有流泪,男儿流血不流泪,我只是眼里进了沙子。”封离魂道。 而一边的薛卿侯也已经热泪盈眶,这个霍叔叔,自他记事之时起,便每过几天,几个月,便会来到他们家,送些吃的,钱,衣服,并对他们母子照顾周到,简直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他虽然没见过他的父亲,而现在,这个照顾他将近二十年的人,就要离开,永远的离开,而他却无能为力。 霍云天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一脸的安然。 “卿侯,我有话对你说。”霍云天突然道。 “我还有事,我先出去了。”封离魂道,转身离开,他离开的背影显得那么沧桑。 “我在听着,”薛卿侯擦干眼泪,坐在床前。 “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是谁。”霍云天问道,这个问题问的简直可笑。 “不知道,从我出生起,就没有见过他,他也没有回来看过我们,我问母亲,母亲也不曾告诉我,我对他并没有印象。”薛卿侯道。 “你的母亲,不是不告诉你,也许是不想你再踏入江湖吧。但是现在你已经身在江湖。我就告诉一些往事。”霍云天道 “你知道我的父亲是谁。”薛卿侯道。 “我当然知道,你不要问,我慢慢说给你听。”霍云天道 “二十几年前,我跟你一样,年少轻狂,想要在江湖上做一番事业,当时北越帝国势力大增,开始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边疆之上,狼烟四起,我便一人北上,希望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在哪里,我遇见了你的父亲,当时的镇北将军,薛镇山,当时他正在镇守北疆边关,我便投身在他的麾下,我也是在哪里认识了封离魂。后来,我才知道,你的父亲便是当时江湖之上,长安薛家的家主,一剑西来动九州的薛镇山,他放弃百万家财,一生英明,为了中原安危,依然来到边关,就是这份豪情,令我深深佩服。当时,北越帝国大军不断南下,但是却突破不了你父亲镇守的边关,当时薛家军就是北越帝国的噩梦,可是,大胤圣上昏庸,奸臣当道,一封诏书,将你的父亲召回朝廷,虽然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奈何圣意难为,薛将军最后还是在安排好一切之后,依然回朝,也就是在回朝廷的路上,那一日经过居庸关,正是正午,天色氤氲,眼看就要下雨,就在此时,三十一个蒙面人,从四面八方围攻而来,出手便是杀招,招招毙命,当时将军所带侍从只有区区十九人,这其中还有你的母亲,当时你的母亲正是身怀六甲之身,另外十八人,都是军队中的好手,再加上你父亲,本来万无一失,但是来的人,个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两方人马,一经交战,将军人马溃败,将军一人独战对方三十一人,一柄长剑,令对方胆战心惊,奈何双拳难敌四手,将军终于倒在对方的刀下,不过庆幸的是,你的母亲,慌乱之中得以逃走,为将军保下了一点香火,将军死后,北越帝国大举进攻,当时军中无主帅,军心大乱之下,边关失守,长城崩塌,大胤王朝从此拱手让出半壁江山,哎,可怜将军英勇一世,却死在奸佞小人的手中。“霍云天悲伤的道。此时的薛卿侯听着,早已经热泪盈眶。 “杀害我父亲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薛卿侯道。 “哎,说来惭愧,我与封离魂在战败之后,隐姓埋名,寻找当年杀害将军的凶手,一查就是将近二十年,但是却没有任何线索,只知道,当年的事,肯定与朝廷之人有关,或者你可以去一趟临安,找当今兵部尚书明稼轩大人,他是将军当年好友。”霍云天道。 第四十三章 临安城内多沧桑 “侄儿多谢叔叔,叔叔为我父亲四处奔波,又为了我们孤儿寡母遮风避雨,这份情谊,卿候誓死不敢忘。”薛卿侯哽咽着说道。若非霍云天照顾,他们孤儿寡母如何能够存活? “我受将军大恩,为将军做点事也是应该的,卿侯,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只盼你能够早日报的父仇,保家卫国,做个堂堂正正的男儿。”霍云天道,眼神之中,尽是期盼之情。 “侄儿定然不忘叔叔的教诲。”薛卿候道。 “如此我也放心了,你去叫你封叔叔来,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他说。”霍云天道。 “您好好休息。”薛卿侯道,转身之时,双眼已经模糊。 外面,黑夜如墨,星空灿烂,一股清风吹动着大地,摇动着院子内的树木,发出沙沙的声响,封离魂正坐在院落中的一处青石之上,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在他的脚边,躺着三个酒坛,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个。 “封叔叔,霍叔叔有事找你。”薛卿侯坐在封离魂身边道,抢过他手中的酒坛,仰头就是一大口。 封离魂看了薛卿候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而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走进屋内。 屋内的霍云天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门口的方向。 “你喝酒了。”霍云天道。 “喝了。”封离魂道。 “我也想喝。”霍云天道。 “我去取。”封离魂道。封离魂又到前面取来两大坛酒,酒虽然是不是好酒,但还醇香,但是流入薛卿侯口中却是苦的,流入封离魂的口中又是什么滋味呢。 两个人,坐在房间内,一口一口的喝着酒,谁也不曾开口。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霍云天道。 “二十年前,边塞旷野,你孤身来找将军,是我接待的你。”封离魂道。他的目光好像又回到那个下午,那片蓝天下,两个年轻人,一见面,便是兵刃相向,最后究竟是谁胜了,现在又有谁介意呢。 “一晃,二十年了,可惜,我不能死在疆场之上。”霍云天道。 “这个江湖,还会有疆场吗。”封离魂道。 “会有的,中原武林人士,不会任由蛮夷践踏。”霍云天道。 江湖,这该死的江湖,时光,这该死的时光。 风依旧在吹,吹绿了万里河山,也带走了本不该离开的英魂。 “哈哈哈,兄弟一路走好。”封离魂道,封离魂看着霍云天闭上的双眼,那样的不甘心,朗声笑道,只是为何在这笑脸之上写满苦楚,眼神之中会有泪痕。 霍云天死了,人都会死,死神无处不在,谁都不知道他会找到谁。 薛卿侯和封离魂将霍云天埋葬在村北的一处荒山之上,苍山埋忠骨,只是真正的忠骨又有几根。 “我们走吧。”封离魂道。 “去哪里。”薛卿侯道。 “将军的仇,该是报的时候了。”封离魂道。 “南下临安?也好,我也想知道究竟谁是凶手,那个人杀死的不仅是我的父亲,还有万千黎民百姓,还有大好的江山。”薛卿侯道。 “是啊,如果将军还在,大胤王朝也不用偏安一偶了。” “我们这就去临安瞧瞧。”薛卿侯道。 二人商议已定,便启程沿江南下,薛卿侯要去寻找兵部尚书明稼轩。 薛卿侯和封离魂拜别霍云天之后,先是策马在大路上奔驰了一天之后,又来到长江边上,在长江边上寻得一个村庄,休息一夜,第二天,两人搭乘一艘客船,改走水路,沿江南下。 此时已经是盛夏十分,长江水暖,江面之上,渔船纵横,人们在尽情的享受着长江的馈赠,而沿江两岸,绿树成林,一派欣欣向荣,繁花盛开,好不热闹。 只是两人心中有事,也无暇观赏这美丽的风景。两人在江面上飘荡了整整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傍晚到达临安境内。 客船停靠在江边一处码头,薛卿侯和封离魂辞别船家,登陆上岸,向临安城内走去。 临安,当时大胤王朝的都城,虽然大胤王朝已经是偏安一偶,虽然他们已经放弃了祖先用鲜血打下的半壁江山,但是无疑大胤王朝的皇室还是世界上最会享受的人,这一点从如今临安的繁华程度便可以看出,虽然外面的天空已经被烽火染红,但临安城内依旧是歌舞升平,“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近黄昏的临安,在夕阳下,琼楼玉宇,街铺林立,屋顶的青瓦,在夕阳的照耀下,如同被渡上一侧金沙,显得金碧辉煌,更显示了临安的繁华,只是这繁华的背后,是多少人的流离失所,又有多少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可是一切都被眼前的繁华遮蔽了双眼,看不见繁华背后的落拓,看不到隐藏在阴影中的黑暗。 薛卿侯二人沿着官道,向前疾行,终于看到了临安城的城门,此时,临安的城门此时还没有关闭,朱红的大门,镶嵌着金色的龙纹,显得那么威严,那是代表着权力的威严。 身着红衣,佩戴金色腰饰的御林军,笔直的站在城门之下,身体挺的就像是一柄标枪,薛卿侯二人跟随缓步走过,接受着守卫的检查,这里不容许有人威胁到皇权。 走入城门,便是临安城内最主要的交通要道,青龙大道,大道宽六丈,可容下三辆最华丽的马车并肩而行,青龙大街的两边,各色店铺,琳琅满目,红墙绿瓦之下,形形色色的人,在各色店铺之间徘徊,这其中有身佩长剑的江湖剑客,腰缠万贯的富豪,颜色亮丽的妇人,身材优美的大家闺秀,这里本就是人间天堂,最会享受的人,往往都会来这里,这里能够满足任何人的需求。 青龙大道的尽头,便是皇宫,此时高两丈,宽两丈的朱红大门已经关闭,同时关住的还有宫廷的寂寞和热闹,生活在这座大院中的人,是最热闹的,也是最寂寞,因为热闹而寂寞,也因为寂寞而热闹。 这个江湖本就是寂寞的集合,每个人都是寂寞的,纵使他们身处最热闹的闹市,也不能掩盖他们寂寞的心情,因此江湖上的人,都爱喝酒,好像只有喝醉了之后,才能感受到自己仍然身处在人群之内。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不如先行找个落脚之处,明日一早再去明大人家中。”封离魂道。 “连日奔波,你我现在都像是一个乞丐一样,这样显然不是拜客之道。”薛卿侯道。此时薛卿候和封离魂满脸胡子,一闪破败,完全就像是两个乞丐一般,落魄不堪。 “哈哈,也是。走。”封离魂道。 在这里想找客栈,简直是易如反掌,华灯初上,街道的两边,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映照着一个个招牌。 薛卿侯和封离魂转过一处街角,找到一家名叫清风客栈的客栈,这座客栈既不坐落在最繁华的地段,也不是十分片偏僻,这样的地方,最适合长途奔波的人休息。 “什么,这么贵。”当薛卿侯听到那个胖胖的,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掌柜说出价格后,惊讶的道。 “怎么,住不起啊,那你还来临安干什么。”那个老板说道,每一个做生意的人,都应该是和蔼可亲的,可是,这个老板显然不是,他的脸一直挂着一层冰霜,说起话来也是十分冰冷。 “呵呵,我们当然住得起。”封离魂道。说着,自口袋中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交到掌柜的手中,那个掌柜终于露出了笑脸,那两撇胡子,就像是要翘到天上去一般。 “一间小小的客栈,竟然这么贵,竟然要我们一百两银子,简直是敲诈。”薛卿侯还在喋喋不休。 “卿侯,毕竟这里是帝都。”封离魂道。 “难道帝都就要比别的地方贵吗。”薛卿侯道。 “当然是的,临安的人,就是因为这个而各个腰缠万贯,因为来这里的都是这天下最富有的人,穷人在这里简直没发生存。”封离魂道。 “这简直不公平。”薛卿侯道。 “公平?如果天下存在绝对的公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也就不会有纷争。”封离魂道。 “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有公平存在的,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个地方,还存在绝对的公平。”薛卿侯道 “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走吧,回房歇息。”封离魂道。 这里的客栈虽然昂贵,但是服务也的确比别的地方周到,房间之内,一应俱全,连晚餐都是山珍海味,西湖的鲈鱼,回香阁的肘子,香飘万里的蟹黄包,等等,都是最好的食物,都会给人无尽的食欲,并且这些东西竟然是不要钱,直到此时,薛卿侯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吃过晚饭,二人洗漱一番,各自上床睡觉,一夜无话。 薛卿候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声,心中所想却是荆州城外的所见景象。 “金河秋半虏弦开,云外惊飞四散哀。”薛卿候吟道,心中颇多苦涩,不知不觉竟然落下泪来。 “圣人哪知流离苦,歌舞升平掩双目,哀鸿遍野耳不闻,只因身在高墙中。”封离魂突然出声道,吓了薛卿候一跳。 “封叔叔,你还没睡。”薛卿候道,封离魂却不答话,翻了个身,呼吸平稳,显然是已经睡熟。 “原来是在说梦话,想不到封叔叔连做梦之时都在想着民间疾苦,倒要比那些身居要位之人高达许多,我也当如此,如此才是男儿。”薛卿候心道,擦干眼泪,沉沉睡去。 第四十四章 陈年旧事 第二日,薛卿侯和封离魂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饭之后,封离魂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叫店小二到外面市集之上购买几套体面地衣服,那店小二自然十分乐意,笑呵呵的去了,不多时提着一个包裹归来,里面是四套缎子衣服,还有两双精致的靴子。 “卿候,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还是打扮一番才好。”封离魂道。 “是。”取了一套天蓝色衣衫,走向里屋,薛卿候换完衣服后,揽镜自照,不禁哑然失笑。 “果然是翩翩佳公子。”封离魂道,此时封离魂也已经换完衣服,穿的是一件绛紫色袍子,宛若一个老财主一般。 “封叔叔风采也是不减当年啊。”薛卿候道。 “哈哈哈,今天我们叔侄二人就游一游这临安,走吧。”封离魂道。 “叔叔清。”薛卿候道。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客栈,此时的临安城内行人还少,许多店铺也尚未开门做生意,大街之上,倒显得颇为萧条,但仔细想想也就明白,毕竟一夜的狂欢之后,谁又能早早的起来。二人也不理会,缓步走在大街之上,有说有笑。 “我们要到那里去寻找明大人。”薛卿侯道。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事情。”封离魂道。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住在那里。”薛卿侯道。 “我们虽然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封离魂道。 “谁。”薛卿侯道。 “堂堂兵部尚书,我相信,这座城里,会有很多人知道。”封离魂道。 “我明白了。”薛卿侯道。 “卿侯啊,在江湖上行走,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有多么强大,再强大的人,也不能对抗一群人,双拳难敌四手,所以你要学着如何利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于你来说,他们都是你要达到目的的工具,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适合。”封离魂道。 “我明白。”薛卿侯道。 江湖,这个江湖充满艰难,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抗衡这些艰难的,唯有与人同行。 薛卿侯和封离魂沿着清风客栈前的小巷子缓步前行,两个人走的并不快,一边走,一遍观察周围,只是,周围并没有太多的人,偶尔走过的几个人,也跟薛卿侯和封离魂一样,一样的行色匆匆,显然他们并不是临安城内的居民,他们只不过是过客。 不知不觉间,薛卿侯二人已经来到一处更为偏僻的小巷,薛卿侯走进这条小巷,不仅心中惊讶,他实在想不到,在临安这种繁华的城市中,竟然也藏着这样苍凉的地方。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纵使在繁华的地方,也存在着荒凉的地方。”封离魂显然已经看出薛卿侯心中的惊讶。 “难道我们能在这里找到知道明大人居住何处的人。”薛卿侯道。 “不错,此时天色尚早,生活在繁华之处的人,肯定还在睡梦中,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人,才会为了生机而早早起来。”封离魂道。 “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醉生梦死,也许在睡梦中,他们才能享受最后的宁静。”薛卿侯道。 封离魂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此时,他已经看到了一个人,在一处矮檐之下,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太太,站在自己的小摊之前,等待着过往客人的到来。 “客官想要买些什么?”那个老太太见到终于有客人上门,兴奋的道,那种笑脸,已经磨平了脸上岁月留下的皱纹。 薛卿侯看着小摊之上摆放着的早点,包子,凉拌菜,还有一桶浊酒,实在提不起一点胃口。 “每一样都来点。”封离魂道。他上前,选了几样小菜,要了两碗浊酒。 “大爷稍等。”那老太太道。 薛卿侯和封离魂就蹲在地上,享受这难以下咽的美食,令薛卿侯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似提不起胃口的事物,竟然是难得美食,竟然比许多名厨做的美食还要好吃。 “老人家,你可知道兵部尚书明大人家住何处。”封离魂道,他本来就不是来这里吃饭的。 “你说明大人啊,他家就住在城北的一处庄园,门前有两颗梧桐树的便是,明大人可是个好人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受到过他的照顾,可惜啊,这样的好人竟然,哎。你们是他的朋友吗。”老太太道。 “是啊,多谢老人家。”封离魂道。 二人快速的喝完酒,起身离开,向城北走去,穿过繁华的城区,再走过一段小路,便可以看见一排排平房,青砖灰瓦,周边绿树阴阴,与繁华的高楼形成鲜明的对比。 远远的薛卿侯二人便可以看见在最北边,一处乡间小院的门口,矗立着两颗高大的梧桐树,梧桐叶茂,显得与那座小院格格不入。 “应该是哪里了。”薛卿侯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封离魂道。 薛卿侯和封离魂二人快速穿过脚下的泥土路,来到这小院的门前。 这是一座普通的民间小院,三间瓦房,与旁边的瓦房没有任何区别,此时正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在院子中的菜园内劳作,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安详,平和,在自己家的菜园中,享受着劳耕的乐趣。 “这里可是明大人家。”封离魂朗声道。 老人抬起他那双精亮的双眸,看着柴门外的两个人,衣着华丽,眼前的老人看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淡淡的说道“两位找稼轩何事。“ “您就是明大人。”封离魂道。 “正是,二位贵客恐怕是来错地方了。”那老人道。 “在下薛镇山将军麾下封离魂,这位便是薛将军的儿子,薛卿侯。”封离魂道。 “原来是故人来访,请进。”明稼轩一听之下,心中一惊,抬起头来,细细打量眼前的两个人,隔了老半天才说道。 这个看起来悠闲自在,一身粗布灰衣的老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当今的兵部尚书,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田野之人,这倒叫薛卿候和封离魂颇为震惊,但此时也不好想问,只好举步走入院子,跟随者这老人走进房间。 屋子内,同样是摆设简陋,普通的桌椅,粗擦得茶具,一杯清茶,盛放在普通的瓷质茶杯中,却有一种醉人的清香,屋子内的摆设虽然简单,却很干净整洁,没有一个摆设是多余的。 “寒舍简陋,二位不要见笑。”明稼轩道。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大人又何必在意呢。”薛卿侯道。 “只可惜这里,没有龙,也没有仙,只有一个孤寡老人。”明稼轩道。 “妇人和公子呢。”封离魂道。 “早已不在人世。”明稼轩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十岁,显得更加沧桑。 “怎么回事。”薛卿侯道。 “伴君如伴虎,我只不过是上奏了几封奏折,得罪了一些朝中权贵,便被免职在家,更可恨的是,连累贱内与犬子被奸人所害。”明稼轩道。 “大人节哀。”封离魂安慰道,他已经无话可说,再多的语言也不能形容他现在的心情,悲痛,只有悲痛,是对这个天下的悲痛,也是对黎民的悲痛,为什么总是忠骨被埋,而奸佞小人却总是逍遥法外呢。 “想不到这个社会竟然黑暗如此。”薛卿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本来对这个社会还有一定的希望,如今听到这个事情,他心中的那盏灯就像是在狂风暴雨中一样,飘忽不定,难道这个王朝真的已经无药可救。 “二位前来想必不是来听我说这些的吧。”明稼轩道。 “我们的来意,想必你已经猜到。”封离魂道。 “十八年前的事,你还是不能放下。”明稼轩道。 “我也想放下,只是将军对我恩重如山,而且,卿侯已经长大,他是将军唯一的后代,我总不能不让他知道有关他父亲的事情,更何况,霍云天也已经因为此事送了性命。”封离魂道。 “霍将军已死?哎,既然如此,老朽也只好说了。”明稼轩道,喝了一口茶,看着远方,好像老僧入定一般,屋子内一时陷入沉静,唯闻风声依旧。 “十八年前,薛将军镇守边关,抵抗蛮夷,保我大胤王朝安平,奈何朝廷之中,当时分为主战派和主和派,文官希望战事停息,而武官则希望一举驱逐鞑虏,两方势力争论不休,也没个定论。先皇为此也是绞尽脑汁,不知如何是好,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干涉,如此倒也换来了两个势力的相安无事,奈何先皇驾崩,当今圣上继位,他本是当朝宰相的学生,一意主和,主战派失利,当今圣上在主和派的唆使下,颁下圣旨,要求薛将军撤军,最终圣意难为,薛将军也只得班师回朝。只是万万没想到,薛将军在回朝的途中竟然遭遇埋伏,从此一代将星,陨落中原,北越帝国乘势南下,半壁江山拱手让人。”隔了许久,明稼轩才缓缓说道。 “怪就怪在,将军在回朝途中怎么会受到埋伏。”封离魂道。 “难道你认为这是有人刻意为之。”明稼轩道。 “的确如此。”封离魂道。 “现在细细想来,唯一有可能的便是当朝宰相,蔡空明的奸计。”明稼轩道。 “何以见得。”封离魂道。 “据我所知,蔡空明一直与北越帝国有勾结,只是没有证据,而且蔡空明一直豢养江湖人士,也的确让人怀疑。”明稼轩道。 “如此说来,这蔡空明的确是可疑,卿候,我们今晚就前往宰相府一探究竟如何。”封离魂道。薛卿候本也有此意,不假思索的边说道“好”。 “天色尚早,不如我们共饮一杯。”明稼轩道。 “既然明大人由此心意,我们也只好奉陪了。”封离魂道。 酒并不是好酒,却很纯,菜也不是出自名厨之手,只是普通的青菜豆腐,却很香,一点不比天下最好的名厨做出来的差,这可能是因为包含着最清纯的感情。 三个人把酒言欢,期间薛卿侯也渐渐知道了眼前老人,因为一意主张与北越军队开战,驱除鞑虏,收复长江以北的大片土地,积极上书,奈何此举不被朝廷主和派人士赞同,更何况当今的圣上乃是当朝宰相的学生,也是主和派人士,不免对明稼轩的做法反感,开始的时候,圣上碍于面子,不便公然反驳,然而,主和派人士却是在皇上面前进荐谗言,尤其是当朝宰相蔡空明。在此情况下,当今圣上终于在明稼轩又一次进言之时,大发雷霆,将明稼轩革职在家。明稼轩一气之下,辞官来到此处修养,却没有想到,过不一个月,妻儿便惨遭横祸,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 明稼轩期间问起当今北越帝国的动静,以及战事情况,薛卿侯和封离魂也是尽数道出,明稼轩听闻之后,也是悲愤交加,奈何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孤寡老人而已,心有余而力不足。 三人开怀畅饮,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经来到黄昏,薛卿侯、封离魂二人见天色已经不早,便即起身告辞。 第四十五章 夜探宰相府 夕阳西下,薛卿侯和封离魂已经离开,明稼轩在梧桐树下看着两个被夕阳拉长的影子,脸上有一点欣慰。 “的确有几分像当年的薛将军,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像你的父亲一样,为了天下苍生而奋战。”明稼轩道。 薛卿侯和封离魂又像是昨天一样,穿过临安的繁华,穿过车水马龙,穿过灯红酒绿,只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回到平静的客栈,而是走向更繁华的地段,沿着青龙大道一直向北行去,行不多时,便可以看见宰相府,在离皇宫最近的地方,最高大的那座大门,便是宰相府的大门,宰相府三个鎏金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朱红大门外,左右各有八个精壮大汉站立,威风凛凛,显然身手也是不凡。 薛卿候和封离魂来到宰相府外,静立凝视,却始终找不到进入宰相府的方法。 “此时为时尚早,我们先到对面去坐坐,再想想办法。”封离魂道。 “也只好如此了。”薛卿候道。 宰相府的对面,便是临安城最好的食府,醉清风。也是临安城最昂贵的地方,一盘最普通的水煮豆腐,便要一两银子,一坛最普通的酒,竟然要五两银子。 薛卿侯和封离魂对于这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临安城里,有那个地方不是挥金如土。 他们两个并不是为了吃饭,他们在等,所以他们就只要了两样最便宜的小菜,和最普通的浊酒,慢慢的喝,慢慢的等。 薛卿侯和封离魂坐在角落里,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行人,薛卿侯突然发现,来这里的不是商家富豪,就是达官显贵,还虽然也有不少江湖人士,想必也是非富即贵的存在,这也难怪,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这里有最好的享受,这里的一切几乎都跟金子联系在一起,普通人等,如何能够消受得起。 薛卿侯二人在这里却没有感受到享受的快乐,因为他们在等待。等待是最痛苦的事情,无论等待什么都是如此。 黑夜终于降临,此时已经是酉时,漆黑的夜,无星无月,倒是有一层乌云,遮蔽了所有的光芒。这种时候,最适合夜行。 也就在个时候,薛卿侯封离魂准备开始动身。 就在此时,青龙大道上,马蹄声起,接着便看到一辆马车飞驰而来,拉车的马共有八匹,均是难得的良驹宝马,马车的前后左右,分别跟着二十四个守卫,座下亦是高头大马,腰挂长剑,双目有神,亦非泛泛之辈。 蹄声得得,马车直奔入宰相府内。 “看来是蔡空明归来了。”薛卿候道,在宰相府门前敢如此嚣张的,除了宰相本人,还能有谁呢。 “走,去会一会这只老狐狸。”封离魂道。 二人结过账后,缓步出门,出得门来,展开身形,飞奔而去,绕过最繁华的青龙大道,来到宰相府的后门,两丈高的高墙,两个人一跃而上,落地处已经是宰相府的内院,此处刚刚好有一棵树,枝叶正茂,刚好藏身。 薛卿侯和封离魂就隐藏在树后,观察府内的动静,很快他们就后悔了,因为他们看到,这里的守卫遍地都是,十六个人一队,一炷香的时间,来回穿梭,孤独的灯,在夜空下飘摇。 “看来我们失策了。”封离魂道。 “我们太低估这小小的宰相府了,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人。”薛卿侯道。 “此时也只好小心为妙。”封离魂道。 “我明白。”薛卿侯道。 宰相府的守卫纵然是一等一的高手,却还是不能奈何薛卿侯他们两个武林高手,两人瞅准空挡,展开身形,已经从树后,来到屋顶,俯下身子,生怕在屋顶上还有高手埋伏。二人停留片刻,并未听到什么声音,这才放心。 “这里这么多房间,却不知道蔡空明在何处。”薛卿侯道。 “我也不知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在这里等着。”封离魂道。 “叔叔小心。”薛卿侯道。 封离魂已经离去,借着阴影,跃下屋顶,找到一颗茂盛的大树,隐藏在树叶之后。薛卿侯并不知道封离魂究竟要做什么,只是眼睁睁的看着。 不一刻,便有巡逻的守卫在树下经过,封离魂在树上,待到守卫走过,只剩下最后一个人后,迅速出手,切在此人的后颈之处,那守卫在毫不知觉的情况下,被击中要害,顿时晕了过去。封离魂不待此人倒下,双手抓住此人双肩,双手用力一提,竟然将这个汉子提上了树梢。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竟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前面的人竟然没有发觉。 待到巡逻之人远去,封离魂提起被击晕的守卫,纵身回到薛卿侯身边。 “叔叔,此举为何。”薛卿侯道。 “想要知道蔡空明的住处,问问他不就行了。”封离魂道。封离魂说着,按住守卫的人中,不一刻,那守卫便缓缓转醒。 “来,”那人一醒来,看到眼前陌生的面孔,便欲出声。 “不要喊,不然我杀了你。”封离魂的刀早已经架在守卫的脖子之上。 “我不呼喊,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守卫早已经被吓得战战兢兢。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我问你什么,你要如实回答。”封离魂道。 “大侠请问。”守卫道。 “蔡空明此时在何处。”封离魂道。 “在,在圣灵阁内。”守卫道。 “圣灵阁在什么地方。”封离魂道。 “那边最高的便是。”守卫道。 “算你识相。”封离魂冷哼一声,出手点了守卫的睡穴,那守卫莫名其妙的又晕了过去。 “我们走。”封离魂道。 “走。”薛卿侯答应一声,与封离魂向着那边最高的圣灵阁飞奔而去。 两人展开身形,沿着屋顶的阴影前进,几个起落,便已经来到这座屋顶之上,此时这座房间内,依旧是灯火通明,薛卿侯掀开一块青瓦,俯身下望,只见屋内,一张太师椅上,一个身着华服,六十来岁的老人,端坐其中,此人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却是精神抖擞。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白袍老人,他的脸色也非常苍白,头发和胡子也都是白色的,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是一个雪人一般。 这个老人就坐在那里,看起来是那样的安静祥和,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一样,但是薛卿侯在看见他的时候,竟然感觉到一种危险的味道,就像是一股寒风,透彻骨髓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屋内的两个人就那样坐着,谁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好像在等着什么。 “蔡大人,他们来了。”那个老者道。 “来了?这么快就等不及了”蔡空明道。 “你不请他们进来喝一杯。”老者道。 “好啊。”蔡空明道“屋顶的朋友,何不进来喝一杯。”清晰的声音传来,令薛卿侯和封离魂更惊讶,想不到这个当朝的宰相,竟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 “我们怎么办。”薛卿侯悄声道。 “既然人家请我们进屋喝一杯,我们又怎能不知好歹。”封离魂道。 “那就请进来吧。”那个老者道。 薛卿侯和封离魂两人纵身跃下,来到门前,推门而入,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只见这房间之内,简直奢侈的令人咋舌,每一样摆件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每一样东西都是极尽奢华。 “两位请坐。”蔡空明道。 “多谢。”封离魂道。 “两位来到临安,也不通知在下一声,在下好略尽地主之意。”蔡空明道。 “你知道我们要来。”薛卿侯道。 “当然,从你们走进临安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蔡空明道。 这句话一出口,薛卿侯和封离魂都已经惊呆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切行动都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 “哦。”封离魂冷哼一声。 “二位一定奇怪,为何我会知道你们的行踪,是不是。”蔡空明道。 这的确是薛卿侯和封离魂奇怪的地方,他们不过是普通人,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惊动当朝宰相。 “我们的确感到奇怪。”薛卿侯道“想不到宰相大人竟然对我们二人如此注意。” “哈哈,这里毕竟是临安,进入临安的每一个人我都很了解。”蔡空明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大人竟然如此用心。”封离魂道,心中却道“原来你竟然如此小心。” “过奖,过奖,故人之子来访,我更会特别的注意。”蔡空明道。 “你怎么会知道。”此话一出,薛卿侯更是奇怪,他的这个身份,他也是刚刚才知道。怎么这么快便知道,难道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一切尽在掌握。 “因为我。”珍珠穿成的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个蓝衫剑客。 “林青云?”薛卿侯道。进来的正是林青云。 “好久不见。”林青云缓步走入,坐在一张椅子上,冷冷的看着薛卿侯。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薛卿侯道。 “那夜在荒村客栈中,霍云天说的话,刚好我也听到了。”林青云道。 “原来如此。”封离魂道,心中则在责怪自己尽然如此大意,其实这原本也怨不得他和薛卿候,当时霍云天危在旦夕,二人心中都是莫大的悲伤,如何能够估计到其他呢。 “人生何处不相逢,也许这就是缘分”蔡空明笑道。 “只是这缘分太不凑巧。”薛卿侯道。 “缘分就是缘分,无所谓巧或者不巧。”那个脸色苍白的老者,此时终于开口,沧桑的声音,听起来给人一种相当不舒服的感觉。 “阁下是?”封离魂道,在他的印象中,江湖上并没有这么一号人物。 “慕成雪。”那人道。 “朝如青丝慕如雪。”封离魂惊道,朝如青丝慕成雪,想不到竟然会在此处见到此人。 “想不到过去多年,还有人记得老夫,正是老夫。”那老人道。 薛卿侯在一旁听着,看着眼前的白色来人,他的面孔依旧慈祥,但是在他的身上,薛卿侯纵使感觉到一阵寒冷,那是来自幽冥的温度。 第四十六章 朝如青丝慕成雪 面对着老者的目光,薛卿候总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不敢正视这个老者。他不断地在心中问道“此人是谁。”而封离魂此时的面色也不轻松,若是单凭宰相府的那些人和林青云,他完全不用担心,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叫慕成雪,慕成雪是谁,慕成雪是剑中之魔。 朝如青丝慕成雪,如果说百里长青是剑神,上官无痕是剑痴,那么眼前的这个老人就是剑魔,这个人就是在百里长青和十二恨之后的又一个神话,与薛镇山,温孤鸿齐名的存在。如果说百里长青和十二恨的剑来自于天堂,给人带来安详,那么这个人的剑,就是来自地狱,给人带来的只有死亡,没有人看过这个人出剑,看过的人都已经死去,白光一闪,便已经致命,宛若相思的恋人一般。 “看来大人对我二人倒是重视。”封离魂道,此时他的手心冷汗直冒,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我对故人一向如此,我是一个怀旧的人。”蔡空明道。 “恐怕不仅如此吧。”薛卿侯道。 “二位深夜来访,想必有事吧?”蔡空明道。 “当然,将军之死,一直都是封某心中的疑惑,所以特来请教宰相大人。”封离魂道。 “你怀疑是我动的手脚。”蔡空明道。 “是。”封离魂道,封离魂总是这样心直口快,开门见山。 “将军之死,乃我大胤之伤,将军作为我大胤王朝的长城,蔡某怎么会自毁长城。”蔡空明道。 “一切皆有可能,任何从这件事情之中受益的人,都可能是凶手。”封离魂道。 “话虽然不错,但你凭什么认定是我。”蔡空明冷冷的道。 “直觉。”封离魂道。 “哈哈哈,封将军还是这么心直口快,老夫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人,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当年的事,与我无关。”蔡空明道。“今日故友来访,且让我们抛却仇恨,痛饮一杯。” “天色已晚,恕在下不能奉陪,我们走。”封离魂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二位就想这样离开,更何况,你的手中还有我相思楼想要的东西。”慕成雪道,从薛卿候一进来,慕成雪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薛卿候。 “原来楼主是另有他图,可是在下也不是任人宰割的人。”薛卿侯道,此时薛卿侯终于想起来,自己身上的那把短剑,相思楼三番五次的纠缠就是为了这把短剑。 “听说你也用剑。”慕成雪突然问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不错。”薛卿侯不明所以,只能如实回答。 “听说你的剑法不错。”慕成雪道。 “马马虎虎,在前辈面前不值一晒。”薛卿侯道。 “我也是一个用剑的人,我一生都在寻找剑道的巅峰,可惜剑神百里长青已经仙逝,他的剑法我是无缘一见了,薛镇山同样如此,另一个剑法通神的人,却已经不知去向,当今武林武功不错的,只有温孤鸿,可是他的剑法却很平常,实在遗憾。”慕成雪缓缓的说道,眼神之中竟然有几分寂寞,薛卿候听着,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听说你的剑法不错,我倒是很想一见,请。”慕成雪道。 说话之间,慕成雪已经占了起来,白衣如雪,他的人也如同雪花一般,剑已经在他的手中,三尺青锋,悠然出现,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但是谁都没有看清,剑是怎么到他的手中。但现在剑就在他的手中,他的手里有了剑,他的人看起来也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双眼之中,精光迸射。 当慕成雪的剑出现在他的手中的时候,他的人,也就变成了剑,一把锋利无比的剑。 在房间内的每一个人此时都在承受这莫大的压力,此时还不是寒冬,但他们就像是站在雪地里一样,那是一个真正的剑客,散发出来的剑气,剑气尚有如此威力,更何况他的剑。 薛卿侯一言不发,紧握手中的剑柄,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白发剑客,等待着他那惊世骇俗的一剑。薛卿候不是不想回答慕成雪,而是因为,现在他已经无法出声。 静,仿佛时间都已经静止,除了慕成雪和薛卿侯之外,其他的人就像是被冰封了一样,不,他们没有被冰封,他们还有感觉,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慕成雪终于动了,白光一闪,就像是星空中流星划过,慕成雪的人已经不见,薛卿侯只感到眼前一花,便感到后背一阵疾风破空而来,薛卿侯长剑出鞘,好像是出于本能反应,剑出鞘,从腋下刺向后背,同时身形向前飘出三丈,薛卿侯刚刚稳住身形,眼前便出现了一柄剑,就像是等在那里一样,薛卿侯长剑横档,使出一招“才子不行”,同时,身形有向后退回一丈。这一挥、一纵、一挡、一退,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如果慢的半分,此时薛卿侯已经命丧黄泉。不待薛卿侯站定身形,慕成雪的剑又已经刺到,他的剑,总是从匪夷所思的角度刺出,刺出之后,不待对手抵挡,便已经变招,当真是已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慕成雪的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如影随形,飘忽不定,不管薛卿侯纵向何处,那里总会有一把剑等着,当薛卿侯出剑之时,那把剑,却早已经不知所踪。 “好诡异的剑法,如此下去,必败无疑,只有抢得先手。”薛卿侯心道。突然顿住身形,施展开昆吾三式,护住周身,运起八脉玄皇功,顿时耳聪目明。此时的画面相当诡异,只见薛卿侯身形站定,长剑乱舞,就像是一个人,在练剑一般。而慕成雪的身影依旧飘忽不定,就像是他的剑,来无影去无踪,只是这屋中,却已经被纵横的剑气缭乱。 当慕成雪的剑,再次出现在薛卿侯左肋的时候,薛卿侯并没有用剑去抵挡慕成雪刺来的一剑,而是迎着慕成雪的剑,飞了过去,使出昆吾三式的第一式,星垂平野,直刺慕成雪用剑的右手。慕成雪见状,心知自己一剑不过只是让对手受点轻伤而已,而自己这一条手臂,若是被这一剑刺到,定然不保。只好挥剑抵挡。这一下,场内形式立变,薛卿侯一招的手,便要把握这先机,剑法使来,再无守招,全是攻势,昆吾三式,十二恨剑,两种绝世剑法交相呼应,一气呵成,饶是眼前的慕成雪是江湖上顶尖的剑客之一,此时,也是暗暗心惊。 没有人知道他们一共交手了多少招,只知道,最后,“叮”的一声,两剑相击,火花四溅,两个人不约而同,同时收剑,同时后退。 直到此时,众人才回过神来,仿似如梦初醒,只是,好好的一间屋子,却已经沟壑纵横。 “后生可畏,佩服。”慕成雪道。 “前辈剑法高深,晚辈受教了。”薛卿侯道。 “来日有机会,我还会和你一较高下。”慕成雪道。“告辞。” “等等。”薛卿侯道。 “恩。” “晚辈有一事不明,还请前辈赐教。”薛卿侯道。 “你想知道那把剑的事情。”慕成雪道。 “不错,这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为何你们相思楼却如此在意。”薛卿侯道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对你没什么好处,告辞。”说完,他的人便纵身而去,一抹白色,消失在黑夜。 “蔡丞相,如今他已经走了,我们是否也能离开了。”封离魂道。 “二位说的哪里话,我这里又不是天牢,更何况二位是薛将军的后人和部下,二位尽管离去便是,宰相府的大门时刻为二位打开,欢迎二位再来。”蔡空明微微一笑道,心中却道“眼前少年,剑法竟然已经在慕成雪之上,他日必定成为我大业的阻碍,还是除去为好。” “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封离魂道。 现在他们两人终于可以离开,这次他们不用再走后门,直直的穿过院子中,走出大门,门外已经是黑夜,乌云已经散去,星光正好。两个人踏着星光,回到客栈,倒头就睡。 空荡荡的圣灵阁内,如今只剩下蔡空明,林青云和几个下人。灯光摇曳,照的蔡空明面色明灭不定,蔡空明举目望向屋顶,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难道就这样放他们走。”林青云突然开口道。 “连慕成雪都无法留下他们,我更无法留下他们,难道你有办法。”蔡空明挥手示意那些下人离去之后,才缓缓说道。 “不能,连楼主都不能打败的人,我更不能,只是没想到,几天不见,那个小子的武功难道已经这么厉害。”林青云道。 “你也已经看到,慕成雪并没有击败他,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错了。”蔡空明道。 “此人是心头大患,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一切事情,到时候,恐怕你我都无法摆脱干系,更何况,此人一心要守卫大胤王朝,恐怕对我们的计划也不利。”林青云道。 “我当然知道,到时候就算他又三头六臂,难道还能敌得过地藏冥王和慕成雪的联手一击。”蔡空明道。 “这倒也是,天底下能够抵得住这两个人联手一击的人,恐怕也只有百里长青一个人了,可惜,这个人早已经不知去向。”林青云道。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小心为是。”蔡空明道。 “丞相的意思是。”林青云道。 “既然不能阻止他,那就杀了所有参与过这件事情的人。”蔡空明道 “明白,在下这就去办。”林青云道。 “另外劳烦你回去告诉天枢将军,这边一切有我,让他不必担心。”蔡空明道。 “我明白,那在下就先行告退。”林青云道。 “请便。”蔡空明道。 空荡的房间内,现在只剩下蔡空明一个人,一盏孤灯,一个孤单的身影,一杯清酒,入口香醇,却也浇不灭烦恼“我决不允许有人破坏我的计划,所以你必须死。” 第四十七章 寻寻觅觅 黑夜终于过去,黎明已经到来,天空刚刚泛白的时候,薛卿侯和封离魂就已经穿过闹市,又来到了城北,哪里的人们还在熟睡,空气显得有些宁静,偶尔能够听到几声鸡鸣,几声狗吠,却也打不破这宁静。他们又看到了那两颗梧桐树,依旧矗立在哪里,枝繁叶茂,清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响声,只是树下的房子已经变成了一处瓦砾,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火已经熄灭,黑烟摇曳在泛白的天空下。 “怎么会这样。”两个人心中都是一惊,疾步奔了过去。 奔过去他们就看见了明稼轩,他已经倒在瓦砾之下,一动不动,身体之上,还压着一根焦黑的椽木,不知是死是活。 “明大人。”薛卿侯疾步来到明稼轩身边,掀开压在明稼轩身上的椽木,只见明稼轩此时满脸血污,头发胡子都已经被烧焦,显然是凶多吉少。薛卿候一探鼻息,发现他尚未气绝,急忙为他运气护住心脉。 “你们回来了,可有结果。”过了一段时间,明稼轩终于悠悠转醒,此时的他,已经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却毫不在意,而是询问薛卿候的情况,薛卿候听闻此言,已经是热泪盈眶。 “大人身体要紧,请不要说话。”封离魂说道。 “一副皮囊而已,老夫早已经不看在眼中,倒是薛将军的大仇,让我寝食难安,你们可有结果。”明稼轩说道,已经是气若游丝,断断续续。 “我们去找过他,但是他对当年的事情,表现的十分悲痛,我们并没有探知到任何线索。”薛卿侯道。 “蔡空明是个老狐狸,他手下的相思楼便是他作案的手段。”明稼轩道。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需要休息。”封离魂道,心知如果不赶紧医治明稼轩的伤势,单靠薛卿候内功续命,也不过是一时三刻而已。 “我已经是风中残烛,已经是个将死之人,我要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蔡空明一直与北越帝国有勾结,他手下的圈养着一群江湖人士,其中最重要的便是相思楼,相信你们一定见过一个白衣老者,他便是相思楼的楼主,当年参加诛杀薛将军的事情,一定有他,很可能还有其他人,现在你们已经打草惊蛇,相信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诛杀所有当年参与那件事的人,所以,你们行动要快。”明稼轩却并不听封离魂之言,继续说道 “我明白,你先不要说了。”薛卿侯哽咽道。 “有生之年,能够再见当年忠良之后,我已经心满意足。”明稼轩道。“只可惜,我看不到薛将军沉冤昭雪之时了。” “明大人,请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何人所为。”薛卿侯道。 “是谁已经不重要。”明稼轩道。 “是不是相思楼。”薛卿侯道。 “是谁已经不重要,我这把老骨头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长时间,是时候离开了。孩子,你定要守卫我大胤王朝啊。”明稼轩紧握双拳说道。 “我一定会,定不叫鞑虏践踏我大胤王朝。”薛卿侯道。 “很好,如此,我也死的瞑目了。我死之后,你就把我埋在这两棵梧桐树下。”明稼轩道。 “明大人,明大人。”明稼轩一句话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紧握的拳头垂下,一颗英魂,魂归碧落。 “他已经死了。”封离魂道,就连着铁骨铮铮的汉子,此时说话也已经有些哽咽。 “是我害死了他。”薛卿侯哭着道。 “生死有命,或许明大人就在等这一天吧,卿候你也不必自责,先埋了明大人吧。”封离魂转过脸去说道,泪水沿着他坚毅的面孔滑落。 薛卿侯抱着明稼轩的尸体痛哭一阵,找来一张草席,将明稼轩包裹妥当,按照明稼轩的遗愿,在那两颗梧桐树下,挖了一个坑,将明稼轩妥善埋葬。一切完成之后,已经是日上三竿十分。 此时,阳光已经普照大地,可是薛卿侯和封离魂的心中却是寒冷无比,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成为明稼轩之死的间接凶手,这个老人,本可以过着简单的生活,可是就因为他们的到来,夺走了他的生命。 薛卿侯静静的看着梧桐树下,一座新坟,明月清风,常伴山水。 “走吧。”封离魂道。 “去哪里。”薛卿侯道,一路走来,见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他的心此时也有些疲惫,他多想再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这个江湖,本就身不由己,没有人就像是一叶扁舟,在江湖上漂流,有的人逆流而上,成为英雄,有的人随波逐流,虚度一生。 “塞外,我要带你去见见你父亲生活过的地方。”封离魂道 “我还不知道我的杀父仇人。”薛卿侯道。 “也许相思楼才是重点。”封离魂道。 “但是我们对相思楼一点也不知道。”薛卿侯道。 “难道你在这里就能知道,我们这次的行动已经打草惊蛇,再等下去也没有用,明大人已经说了,他们既然不能耐我们如何,那么他们一定会对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下手。”封离魂道。 “我明白了,叔叔的意思是,我们明着去塞外,暗里打探风声。”薛卿侯道。 “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说不定,在塞外我们还会有些收获。”封离魂道。 两个人商议已定,在临安城内收拾一些东西,买了两匹马,一路北山而去。 二人横渡长江,经建业,徐州、转入安徽境内,再行数日,转入山东。此时已经是初夏时节,江南已经繁花紧蹙,绿树成荫,而二人一路北上,满山遍野也是绿草萋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只是,越往北走,景色也变得与江南不同,到的山东境内,杨柳才吐新芽,山花初开,与江南的灿烂想必,显然是另外一幅景象。古人曾云,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山上与山下的却别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天南与地北。 自然就是如此奇妙,一天之内经历人间四季,是种怎样的体验呢,薛卿侯不知道,薛卿侯现在的心中只是在想着自己的父亲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自己的杀父仇人又是谁,真的是蔡空明在背后主事的吗?那个一身白衣白发的相思楼主慕成雪又是怎样的一个人? 对于将近二十年的往事,他想去探究个明白,但是却又毫无头绪,就像是现在他看着的满山荒草一样。他当然可以问身边的封离魂,但是他也不知道,霍云天呢,霍云天已经死了。 在路上,封离魂曾经与薛卿侯说起他父亲的事情,他现在已经知道他的父亲,薛镇山,枪术高明,比枪术更高明的是他的剑法,一柄长剑,寒光似雪,在他的手中如同出海蛟龙,令敌人闻风丧胆。他的父亲,更是曾经江湖之上,与金陵温家齐名的长安薛家的家主,薛家,富可敌国,只是薛镇山却对财富没有任何兴趣,待到继承家主之位,更是散尽家财,救济江湖之上,贫穷之辈,当时正值北越帝国南下,大胤与北越在边关连年征战,边关战事吃紧,薛镇山毅然决然散尽家财,笼络江湖之上侠义之士,毅然北上抗敌,从此十年,北越帝国不得南下,薛家军的名声,令北越帝国闻风丧胆。奈何自先皇去世,圣上继位,却一指令书,召回将军,将军无奈,只得班师回朝,途中遭遇不幸,从此,北越帝国南下,长江以北的大好河山,从此沉沦,而大胤王朝也只能依据长江之险,守护这偏安一偶。 “你的父亲是个英雄。”封离魂道。 “我知道,我一直都相信我的父亲是个英雄,虽然我的母亲从没有跟我说起我父亲的事情。”薛卿侯道。 “奈何英雄都没有好下场,奈何这个江湖小人纵横。”封离魂叹道。 “你可知道相思楼究竟是怎样一个组织。”薛卿侯道,这些日子,相思楼就像是噩梦一样萦绕在他的心头,他无数次把玩魏如风送给他的那把小剑,却毫无线索,当然还有那个慕成雪,那个人的剑法,每每想起,都惊出一身冷汗。 “相思楼,相思不消魂,销魂必相思的相思楼,我当然知道。”封离魂道。 “那是一个怎样的组织。”薛卿侯道 “那是一个杀手组织,只要你有钱,任何人的头颅都可以买到。”封离魂道。 “这就奇怪了。”薛卿侯喃喃道。 “什么。”封离魂道。 “当日在君山脚下,相思楼的人曾经追杀魏如风,为的便是这把短剑。”薛卿侯道。 “就是你问慕成雪的事情。”封离魂道。 “是的,不过是一把普通的短剑而已,你看。”薛卿侯从口袋中取出短剑,交给封离魂。 封离魂接过,拿在手中,细细观察,只见此剑长不过一尺,与普通短剑并无差别,唯一的不同就在于,此剑入手有些沉,比较锋利而已,封离魂把玩一会,看不出其中端倪,又交回薛卿侯手中。 “既然相思楼如此重视,你就好好收着吧,说不定有什么用处。”封离魂也想不通。“既然你我现在想不通此事,不如不在去想。”对于想不通的事情,聪明人当然会选择不去想。 两个人边走边说,一天很快就过去,两人在行走一阵,到的一处镇上,胡乱找了一家客栈,吃过晚饭,倒头便睡。 第四十八章 镇原庄 夜半时分,薛卿侯被一阵尿意憋醒,朦朦胧胧中,披衣起身去茅厕,此等荒僻之地,茅厕大都在屋外,挖一个大坑,用几块木板围住,便是茅厕,也不分男女,简陋异常,而且一到夏天,更是臭气冲天,不敢恭维。薛卿侯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望望星空,粗略估计时间,大约是三更时分,也顾不得许多,直奔茅厕,在茅厕内一解尿急,转身回屋。 薛卿侯正自关房门之时,突见,星空之下,不远处,一个黑影一纵即逝,薛卿侯初始以为自己眼花而已,急忙走出房间,向黑影消失之处望去,一望之下,更是心惊,只见星空下,又有一人正自飞奔,几个起落也已经不见人影,身影轻灵,显然轻功不凡。 “这等荒僻之地,怎会有如此高手。”薛卿侯心中一阵低估,好奇心起。“不如跟去看看。” 薛卿侯主意已定,提气纵身而去,此时薛卿侯武功大成,轻功也是不凡,飞鸿踏雪一经施展,当真是踏雪无痕,犹如鸿毛。薛卿候此时为了赶上前面之人,更是全力施展,当真是双耳生风,脚下如飞。如此飞奔一阵,终于看清前方人的身形,不觉放慢脚步,远远的跟在此人之后,以免被发现。此时再看周围景象,已是不同,但见周边屋宇破败,高大的树木在星光之下,轻轻摇曳,如同鬼影一般。 前方之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跟踪,还是一如既往的飞奔前行。飞奔片刻,薛卿侯已经看的清楚,再往前便是这座镇上最大的一处庄园所在,虽然这座镇子地处荒僻之地,但是这座庄园建设的却是金碧辉煌,十分雄壮,此时更是灯火通明,如同白昼,远远便能看见。 薛卿侯本就奇怪,在这样一处荒僻之地,怎么会有这样一座雄奇的庄园,只是白天一直赶路,身体疲惫,也未太过在意,此时跟随此人来到此处,更增添好奇之心。 此时,前面的那个人已经潜入这座庄园之内。薛卿侯也不停留,几个纵跃,也已经出现在这座庄园之外。 只见大门之上,鎏金牌匾,三个大字“镇原庄”。薛卿侯在江湖上行走这么长时间,并不清楚,这镇原庄究竟是何等势力。只是此时看这座庄园的规模,显然也是大富大贵之人的居所。 就在薛卿侯站在阴影处,正自纳闷之时。突然听到紧闭的大门之内,打斗声起,薛卿侯心中奇怪“究竟发生了何事,前去一观。”薛卿侯身形跃起,稳稳落在一处屋顶之上,只见此时院子中的人都在围攻刚才进入的两个人,看装扮应该是庄园的家丁,但身手矫健,却是身怀绝技,薛卿候此时进入庄园,并未引起其它人的注意。 薛卿侯匍匐在屋顶之上,静静观察院子中的情形。 “何人来此撒野。”正在此时,突听一声怒吼,接着便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手持斩月刀,疾步而出。 此时已经有四五个家丁被那两个人刺倒在地,那老者一见之下,也不答话,举刀便上,与其中一人战作一团。 只见,那汉子手中一柄长剑,剑招突变,刺倒一个家丁,反身与老者迎上老者,长剑挥舞,杀招尽出,完全是拼命的打法,那老者刀法势大力沉,此时也是全力施展,那汉子一时之间也奈何不得。外围之内,四五十个庄丁打扮的人,已经将这座庄园围的水泄不通,另外又有三个人自屋子中奔出,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各持兵器,站在门口,严阵以待。 “秦玉晓,我镇原庄与相思楼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与我等为难。”那老者一柄钢刀上下翻飞,使出一招“力劈华山”,迫退眼前之人,厉声问道。 “相思楼杀人从来不问缘由,今日就是你镇原庄的死期。”那被称为秦玉晓的汉子道。 “哼哼,就凭你们两个人,想动我镇原庄,简直是痴人说梦。”老者大喝一声,怒发冲冠。 “爹爹,既然他是来送死的,我们还将什么江湖道义,大哥,二哥,一起上。”此时秦玉晓背后的汉子道。 “三弟说的是,我们联手杀了他再说,管他什么相思楼。”站在老者左手边的汉子道。 “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得罪了。”老者道。 “黄莽老儿,妄你自称关内第一刀,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应该知道相思楼想要杀的人,还没有失手过。”秦玉晓道。 “话虽如此,可是单凭你们两个人,还不能奈我何。”黄莽道。 “哈哈哈,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是个莽夫,带上来。”秦玉晓大笑一声。随着这一声呼喊,隐隐约约有女子哭喊之声传入耳中,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四个同样与秦玉晓打扮相同的人,正押着十来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缓缓从后院走出,这女子之内,有老有小,此时都是哭的梨花带雨。“老爷。”“少爷”的叫个不停。 黄莽一见之下,也是一阵心惊。一张老脸之上,阴雨密布。“秦玉晓,没想到你是如此卑鄙的小人,放了他们,否则,我定要取你性命。”原来这些女子,都是黄莽的家眷。 “哼哼,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杀。”秦玉晓得意的说道。一声令下,只见站在这群女子身前的汉子,短刀出手,刺入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的腹中,那女子尚未来不及呼喊,已经一命呜呼。薛卿侯趴在屋顶之上,虽然看得清楚,想要出手阻止,奈何一时不及,也只能看着这女子香消玉殒了。“好歹毒的手段。” “你。”黄莽见状,悲愤异常,却也无可奈何。 “我并不是像你一样的大侠,我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秦玉晓冷冷的道。 “你要如何。”黄莽站在灯光之下,一张老脸阴晴不定,心中思绪万千,但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手段之毒辣,也只好服软。 “很简单,拿着你手中的刀,挥刀自刎。”秦玉晓道。 “爹,这使不得,大不了我们拼了。”黄莽的三个儿子齐声道。 “怎么样,他们的生死就在你一句话。”秦玉晓道。 “我答应,只是我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黄莽道。 “既然你都快要死了,我不妨告诉你,一切的因果,皆因为二十年前的那件事。”秦玉晓道。“现在,你已经知道了,你也可以死的瞑目了。” “很好,有因必有果,我明白了,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黄莽凄然道,挥起手中斩月刀,反手向自己颈部砍去,三个儿子见此情形,皆是一声惊呼,而那边一群女子,早已有人吓得昏了过去。 他们的谈话,每一个字都听在薛卿侯耳中,当他在听到二十年前之时,也是心中一阵,心知,黄莽定是一个重要的线索,再加上,自己见到秦玉晓使用不光彩的手段要挟眼前的老者,早已经十分愤怒。现在再见到黄莽挥刀自刎,自己再不出手,实在不是侠义行为。 于是,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块青瓦,向黄莽掷了过去,“铛”的一声,黄莽只感到手中钢刀一震,手臂酸麻,再也把持不住,钢刀落地,再看脚下,一堆碎瓦片。同一时间,薛卿侯纵身跃下,直取押着妇孺的四人。那四人本就正自专心致志的盯着场中的形式,完全没想到这一下突变,待到回过神了来的时候,只感到眼前白光闪过,已经有两个人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什么人。”剩下的两个人,眼见同伴在一瞬之间便没了性命,此时突见眼前之人,更是心惊。薛卿侯也不答话,长剑再出,那两个人欲出手抵挡,却已经失了先机,不过两三招,便被薛卿侯刺死。这四个人本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奈何薛卿侯出其不意,自己武功又高出对面许多,所以这四个人一刹那只见便送了性命。 黄莽的三个儿子,见母亲等人脱困,纷纷奔过来问候,而黄莽本人也是精神一振。 “阁下何人,为何阻止相思楼做事。”秦玉晓道。 “过路的而已,阁下如此对付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不觉得羞耻吗。”薛卿侯道。 “哈哈,我本就不是君子,我劝阁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秦玉晓道。 “我有事要问这个人,所以这件事,我管定了。”薛卿侯道。 “你这是找死。”秦玉晓道。眼神一冷,长剑出手,不得不说秦玉晓已经是江湖之上一流的剑客,他的剑法端的不错。一出手便使出一招“云横秦岭”,刺向薛卿侯脖颈,薛卿侯侧身避过,秦玉晓接着一招“玉索山河”,只见剑光闪闪,将薛卿侯胸前封锁,薛卿侯见状,长剑随手而出,使出一招十二恨剑中的才子不行,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将这一招尽数破去。秦玉晓此时已经心惊,自己的两招竟然被眼前之人轻松破解,本已有撤退之心,可是薛卿侯怎能让他回去报信,十二恨剑源源使出,将秦玉晓迫的手足无措,唯有招架。众人见眼前少年剑法如此精妙,竟然将这个武功不在黄莽之下的人逼迫到这种地步,每个人心中都是精神抖擞。薛卿侯不愿耽搁时间,出手一招天下无敌,只见漫天剑影,围绕在秦玉晓周身,秦玉晓只感到周身都是剑影,顿时冷汗直冒。待到剑光消失,秦玉晓只感到周身冰冷,而周围众人,则是嬉笑连连,再看自己,周身衣物早已经不知去向,顿时羞愧难当,提剑纵身而去,薛卿侯也不阻拦,另外一人见状,挥手洒出一把暗器,那些家丁正自全力围剿此人,绝想不到他会暗箭伤人,一时大意,竟然又有七八个家丁中招倒地,而那人也趁这个空隙,抽身而去。 第四十九章 荒山忆往事 镇原庄众人见危机已经解除,心中都是松了一口气,黄莽招呼家丁将地上的尸体清理之后,这才微笑着上前一抱拳说道“今日镇原庄之危,承蒙少侠出手,方才解除,老朽在此多谢少侠。”转身又对自己的三个儿子说道“权儿,业儿、恒儿快来给恩公见礼。” 三人听闻,纷纷向前说道“在下黄建权、黄建业、黄建恒拜见恩公,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几位不必多礼,在下本不欲管这些闲事,但是,刚才听闻你说起二十年前的一件往事,颇感兴趣,所以才出手相救,你们也不必如此。”薛卿侯冷冷的道。 黄莽听闻此言,心情大为不悦,但想到眼前之人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一时也不好发作,只得悻悻说道“不过是些陈年旧事,阁下又何必多问。” “在下就是对江湖上的陈年旧事颇感兴趣,万望黄英雄成全。”薛卿侯冷冷的道。 本来薛卿侯刚才的话已经令黄莽的三个儿子心生不满,此时,薛卿侯一再相问,三人再也顾不得其他,“阁下虽然救了我等身家性命,但如此咄咄逼人,我等纵使自知不敌,也要与阁下见个真章。”黄建权道。 “请。”薛卿侯看也不看黄建权三人一眼,缓缓说道,从开始到现在,薛卿候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别人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着什么。 “好大个口气。”黄建权怒喝一声,将一柄钢刀抄在手中,一招“披星斩月”劈向薛卿侯左肩,薛卿侯仍旧是看也不看他一眼,手腕一抖,剑身缓缓递出,看似缓慢,却后发先至,正好搭在黄建权钢刀之上,剑身轻轻一带,正是一招太极剑法中“宽衣解带”,将黄建权的一刀带开,黄建权顿感刀上一股大力传来,身不由己向左侧踏出两步,方才稳住身形,心中已是大惊,而在一旁观看的黄莽及黄建业等人,见薛卿侯如此轻描淡写的便解除了黄建权的一招,都是心中一惊。黄建权心中不服,提刀再上,此时黄建权知道厉害,始终保持自己手中钢刀,不再触碰薛卿侯手中长剑,出招之时,留了三分余地,每每薛卿侯提剑抵挡黄建权钢刀之时,黄建权便中途变招。薛卿侯自然明白黄建权的心思,收起长剑,展开轻身功夫,脚下踏着天罡北斗步伐,身形缥缈,游走在刀光之间。 “小子,忒也放肆。”黄建权见薛卿候收剑之后,暗暗骂道。手上钢刀一变,使出“开山刀法”,这刀法迅猛异常,一经施展,每一招,每一式均有开山裂石之势,薛卿候见了也是暗暗心惊,施展开“飞鸿踏雪”身法,宛若一片落叶,随风而动,无论黄建权如何出招,始终碰不到薛卿侯一片衣角。 “二弟,三弟,快来帮忙。”黄建权斗的一阵,见始终奈何薛卿侯不得,心中大急,再也顾不得江湖道义,招呼自己的两个弟弟共同御敌。黄建业,黄建恒听闻大哥呼唤,从家丁手中取过兵刃,呼喝一声,跳入圈子。 三人刀法都已经的道黄莽真传,再加上平时一起练功,配合密切,此时三人夹击薛卿侯,薛卿侯倒也不得不出手。这一出手,便使出《青莲剑诀》,这一套剑法薛卿候早已经习练纯属,此时使来,但见点点寒芒,如影随形。黄家三兄弟,只感到眼前剑光霍霍,完全无法出手反击,只有各自护住周身,不被剑光所伤。 “权儿退下。”黄莽见状,心知自己三个儿子断然不是薛卿侯对手,要是再斗下去,定然讨不到便宜,出声阻止道。黄家三兄弟听闻父亲呼喝,各自撤刀,薛卿侯本就没有伤他们的意思,一见三人撤刀,也是挥剑入鞘,冷冷的看着黄莽。 “少侠武功高明,我等不是对手,却不知少侠如何称呼,又为何要问起当年之事。”黄莽道。 “在下姓薛,名卿侯。”薛卿侯道。 “难道少侠是薛家的后人。”黄莽惊呼道。 “不是,只是有幸与薛将军同姓而已。”薛卿侯道。 “老朽知道了,少侠暂请回去,明日午时,我会在大芒山上的风雨亭内恭候大驾。”黄莽道。 “好,到时我一定前往。”薛卿侯道。“告辞。”薛卿侯纵身而去,兜兜转转,返回客栈,倒头睡去。 而在镇原庄内,黄建权三兄弟一脸沮丧之情,三兄弟自出道以来,未逢敌手,在这一带更是有着“齐鲁三杰”的美誉,却不曾想到,今日竟然栽在一个无名之徒的手下。 “回屋吧。”黄莽招呼一声,走入屋内,只是脚步有些迟缓,好像又苍老了十几岁。黄建权三人则是紧随其后。三人入得屋内,黄建权率先说道“爹爹,那相思楼乃是天下闻名的杀手组织,却为何会找上我们镇原庄的麻烦。” “相思楼的事,不足为虑,我倒是在意的是那个薛卿候。”黄莽喝了一口茶说道。 “我看此人不过是剑法好一点,若是想与我们镇原庄为敌,恐怕他还没有这个能耐。”黄建业说道。 “二哥说的不错,就算他武功再高,难道还真有三头六臂不成,若是他敢再来,定叫他好看。”黄建恒说道。 “此人武功虽高,但若是我们邀请齐鲁武林的好手助阵,也的确不怕他,自然也不怕那个什么相思楼了。”黄建权道。 “哎,我不是怕他们来,他们来了,大不了拼了这条命便是。”黄莽道。 “那爹爹还怕什么,难道怕明日之约会有危险,要是这样,明日之会,我带几个好手暗中保护爹爹就是。”黄建权说道。 “胡说,我黄莽岂是如此胆小之人,虽然那少年剑法高超,我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但也不会做如此卑鄙之事。”黄莽道。 听闻此言,黄建权三人顿时面红耳赤,地下了头,不在言语,屋子内一时陷入沉静。 “你们也不必担心,这件事一直是我心头的痛,既然有人来了,我也解脱了。”过了半晌,黄莽开口道。 “爹,究竟是什么事,能够引得相思楼前来。”黄建权道。 “此事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等明日午时一过,一切也就结束了。”黄莽道。 “我看那人来者不善,不如我们逃走吧。”黄建业道。 “逃,能逃到什么地方,现在相思楼要杀我,他也要杀我,我们能逃到什么地方。”黄莽道。 “那怎么办。”黄建权道。 “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明日我一个人去见他,如果我不能回来,你们也不用想复仇的事情。”黄莽道。 “爹,此事不可。”黄家三兄弟道。“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回去休息吧。”黄莽道,转身走入里屋。 黄家三兄弟心知再劝也无用,也只好各自回房,只是心事重重,如何能够睡去。 第二日,封离魂催促薛卿侯赶路,薛卿侯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的对封离魂说了,封离魂也是十分高兴,二人吃过早餐,向镇上的人打听清楚大芒山的所在,缓缓踱步上山。这大芒山乃是一座荒山,山上没有多少高大树木,只有一些荒草。薛卿侯二人沿路直上,果然在山顶之上,有一座亭子,此时不过是巳时时分,两人又在山上游荡一番,直到快要午时时分才登上山顶,果然看到黄莽孤身一人坐在亭子中。 “黄老英雄果然是守信之人。”薛卿侯道。 “呵呵,老夫还不是临阵脱逃之人。”黄莽道。“这位是?” “在下是薛将军的部下,封离魂。”封离魂道。 “原来是封英雄。”黄莽道。 “不敢当,我也是来听故事的。”封离魂道。 “想必这是一个很精彩的故事。”薛卿侯道。 “这个故事并不精彩,倒是有些悲壮。”黄莽道。“二十年前,我也就三十多岁,当年我收到一封书信,说是边塞军中有人卖国求荣,要我前往居庸关截杀此人,当时北国正与我大胤王朝交战,怎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我便去了,去了之后,我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大批武林人士。” “他们都有谁。”薛卿侯心中热血沸腾,打断道。 “我不知道,当时我们去的时候,都被要求蒙住面孔,我也蒙着面孔,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去的都是武林高手。于是我们就埋伏在居庸关外,等待那个卖国求荣的人出现,一等就是三天,三天之后,等来的却是薛将军,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就是这个人”。初始我并不相信,但是有人已经动起来手,我也只能跟着,薛将军不愧为当时的武林第一人,我们四五十个武林高手围攻他一个人,还是被他杀死了十几个,后来终于双拳难敌四手,薛将军力战而死,我们也各自离去,却都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黄莽道“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是被人利用了,薛将军并不是卖国求荣之人,是有心之人,借我等之手杀死了薛将军。于是我便四处查访当年送信之人,只得到一点线索,那就是那封信,是出自相思楼中之人,但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了。” “现在你后悔吗。”薛卿侯道。此时的他,听着当年的事情,早已经热血沸腾,恨不得一剑,刺死眼前的人,他的手颤抖的握住剑柄,又松开,再握住,再松开,也不知道过了几次,才问道。 “这件事一直是我的心病,如今,我已经说出了我知道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莽道。 “我杀了你。”薛卿侯长剑出鞘,直刺黄莽,黄莽早已经闭目等死,可是薛卿侯这一剑并没有刺下去,剑尖抵着黄莽的咽喉,却如何也刺不下去。 “纵使你不杀我,相思楼也不会放过我,昨天的事情你已经看到,我情愿死在你的手中。”黄莽说道。 “卿侯,算了吧,他不过是替罪羊而已,你走吧。”封离魂道。“如果你想悔过,现在荆州城危在旦夕,你可前去支援,也算是祭奠薛将军在天之灵了。” 听闻此言,黄莽张开双眼,看了一眼薛卿候,什么也没说,起身,离去。 薛卿侯冷冷的看着黄莽离开,眼泪早已经遮蔽了双眼。 “现在,杀了他也于事无补,要提薛将军报仇,只有找出背后之人。”封离魂道。 “我明白,相思楼得人,一个都别想逃,我们走吧。”薛卿侯擦干眼泪道。 薛卿侯和封离魂又在这大芒山游览一番,这大芒山虽然不是什么名胜古迹,也不是什么明山秀水,但现在正是初夏十分,杨柳吐新芽,山花正自绽放,也是别有一番风趣。二人一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才返回镇上。 第五十章 北上遇故人 一进入镇上,薛卿侯好像是本能反应一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封叔叔,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薛卿侯道。 “一定是你太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了,不要多想。”封离魂道,镇子之上,仍旧是人声鼎沸,各自忙碌,与往常一样,那有什么异样。 可是,薛卿侯越深入镇中,越觉得不对劲。“也许是我太多心了。”薛卿侯心道,不过还是暗自提起了戒心,以防万一。 此时正是太阳落山,人们结束一天辛苦劳作的时候,也是镇上最热闹的时候,一天的忙碌之后,来到这小镇之上,喝喝酒,聊聊天,这已经是这里的人们司空见惯的生活,今天也是一样,只是在这些人群之中,好像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虽然他们的衣着打扮与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但他们的面孔之上,并没有疲惫之色,而且脚步健硕,完全不似普通之人。又走了片刻,封离魂也感到有些不对劲,暗暗握住刀柄,提起心神,加倍小心。 二人回到客栈,吃过晚餐,倒头便睡,却谁都未曾睡熟,都在暗自提防。 果然到了夜半时分,二人迷迷糊糊,突听大街之上一阵喧哗之声大作,薛卿侯和封离魂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一听到动静,便即一跃而起,奔出房来。 “发生了什么事。”封离魂道。 “不清楚,先看看再说。”薛卿侯道。二人越上屋顶,匍匐在屋顶之上,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街道之上,人流涌动,全都奔向一个方向,薛卿侯暗自纳闷。“那边是镇原庄的方向,他们去干什么。”随即想到,“不好,一定是镇原庄出事了。” “封叔叔,那边是黄莽的庄园,想必是他们那边出事了,我们去看看。”薛卿侯道。 “好。”两人跃下屋顶,展开身形,随着人流向镇原庄奔去,二人都是武功高手,此时展开身形,虽然是在人流之中,仍然是健步如飞,要比这些普通百姓快了许多。不多时,已经看到镇原庄,眼前景象更是让二人心惊。只见此时的镇原庄已经是一片火海,大火照得黑夜宛若白昼。薛卿侯和封离魂见此情形,互望一眼,全力施展武功,转眼之间便来到镇原庄外,原来这些村民都是前来救火,目前已经有很多人,正自提水救火,可惜杯水车薪,火势已成,怎能轻易扑灭,一桶水泼向大火,不过是一阵刺啦啦的声音,便没了声息,大火仍然是噼噼啪啪的烧个不停。 “好好的一座庄园,就这么烧了,不知道是何人所为。”薛卿侯道。 “先不要说这些,救火要紧,却不知黄莽一家如何了。”封离魂道。 “黄莽一家乃是武学世家,相信会没事的。”薛卿侯道,接过村民递过来的水桶,便欲救火。 正自此时,突听一阵兵器交格的声音传来,二人本都将注意力聚集在这漫天大火之上,本以为这火中已没有人,此时突听兵刃交格的声音,才知道,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 “里面有人,救人要紧。”薛卿侯道,放下水桶,提剑奔入火海,封离魂也是提起双刀,紧随其后。薛卿侯二人奔入大门,只见大院之内的空地之上,黄莽和黄建业兄弟三人围成一团,被一群人围住,三人均已经不同程度受伤,血溅衣衫。远处,其他庄丁正与一群人交手,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二三十具尸体,有些便是镇原庄的家丁,还有一些女眷,也有一些相思楼之人。薛卿侯细细看去,只见围攻黄莽的一群人中,其中便有秦玉晓。“又是相思楼的人。”薛卿侯道。话不多说,出剑便刺倒两个相思楼的手下。黄莽等人一见有人来助,也是抖擞精神,与围住自己的人战作一团。 “又是你这个小子。”秦玉晓狠狠的说道,提剑向薛卿侯冲了过来。薛卿侯也不答话,提剑与秦玉晓战作一团。秦玉晓本就对薛卿侯恨在胸中,此时出手都是拼命的打法,薛卿侯仗着自己武功高出秦玉晓很多,以及自己的精妙剑法,一一化解。斗的四五十招,秦玉晓渐渐不支,薛卿侯本就对相思楼没有什么好感,对秦玉晓今晚的行径更是气愤,剑式突变,一招“才子不行”当胸斩下,秦玉晓想要抵挡也是不及,被薛卿侯一剑结果了性命。 另一方面,黄莽等人得封离魂相助,此时也是将相思楼的来人尽数杀击退,逃的逃,死的死。 “在下承蒙二位相救,真是感激不尽。”黄莽一看救自己的竟然是薛卿侯和封离魂,更是感激涕零,深深的拜了下去。 “黄老英雄,不必多礼,快请起。”薛卿侯和封离魂赶紧将黄莽及其儿子扶了起来。 “薛少侠,不计前嫌,老朽真是佩服。”黄莽说道。 “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老英雄不必挂怀,只是这大好的一座庄园,却是救不回来了。”薛卿侯道。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没了也就没了,更何况,我已经答应少侠,即将启程赶往荆州,守卫我大胤疆土,这里本来也没什么用了。”黄莽道。 “是啊,男儿当为国效力。”黄建权说道。 “好一个男儿当为国效力,等到我等办完私事,再与各位并肩杀敌。”封离魂道。 “好。”黄建权道。 “既然这里已经化为灰烬,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不如今夜启程,南下荆州。”黄莽道。 “好。”黄氏三兄弟答应一声,也是跃跃欲试。 “既然如此,我二人送各位一程。”薛卿侯道。 一行五人,走出火海,再不望镇原庄一眼,穿过人流,来到一处僻静之处。 “黄前辈,你们现在这个样子,行走在大路之上,恐怕不妥。”薛卿候停下脚步说道。 “啊,哈哈哈,是啊,我等这样前行,岂不是自曝身份。”黄莽看了一眼自己,但见衣衫破乱,满身血污,胡子也被烧焦了许多,不觉大笑,黄建权三人相顾一眼,也是大笑不止。 “诸位请稍等。”薛卿候道,话音未落,人已远去,过不多时,只见薛卿候手中提着两个包裹归来。 “诸位且请换了衣服,再前行。”薛卿候道。黄莽四人接过一看,都是些粗布衣服,想必是薛卿候从附近农家偷来,衣服之上,满是酸臭之气,黄莽倒是没有什么,但黄建权三人却是皱起了眉头,他们三人都是养尊处优之人,何曾穿过这等衣服。 “哈哈哈,老夫就再做一回农夫,权儿,业儿,恒儿,快快换了衣服。”黄莽一笑说道,黄建权三兄弟也只好换了衣衫。 换完衣服之后,四人又抓了两把泥土,抹在脸上,当真便如逃难的农民一般,四人相视一笑,再不停留,举步出的城来,薛卿侯和封离魂一直送了十多里路,方才在黄莽的再三劝说下,回到客栈。 回到客栈之后,已经快要天亮,薛卿侯和封离魂又睡了一刻,一早便结了房费,打马北上。 二人一路纵马狂奔,一路之上也没遇到什么不测,这样行了两日,已经进入冀州境内,又转而北上,行的一日,来到幽州境内。这幽州乃是军事重地,只是此时已经被北越占领,那也无法掩饰此处曾经的繁华之景。 二人这一日在一处驿站吃了午饭,又买了些干粮,略作整顿,转入大路,又继续北上。 “沿着这条大路直走,很快就会到居庸关。”封离魂道。 “居庸关,可是我父亲遇难的地方。”薛卿侯道 “正是。”封离魂道 薛卿侯不再说什么,只是拍马疾奔起来。封离魂当然明白薛卿侯现在的心情,其实他也一样,当年他并没有跟随薛镇山回朝,他是后来知道将军遇害的消息的,当时,他痛哭了三天三夜,他也去过居庸关,想要找找线索,只是当时的居庸关下,什么都没有。 就这样二人又是一路狂奔,不知不觉间,日头已经偏西,此时已经来到一处矮丘,这矮丘约莫十几丈高,矮丘之上,却是密林林立,高高矮矮,都是树木,苍苍翠翠,甚是幽深。二人放缓脚步,走上矮丘,此时,外面尚是白天,但这密林之内,却是宛若黑夜,遮天蔽日。 “如果有人在此处埋伏,倒是个绝佳的埋伏地点。”薛卿侯道。 “这里名叫遮天岭,当年我和将军曾在此处埋伏北越军队,那一战我军取得大胜,真是畅快人心啊,可惜,自将军死后,大胤王朝就再也没有取得如此胜利。”封离魂道。 “哎,如果我父亲不是被奸人所害,北越也不会如此嚣张。”薛卿侯道。 “是啊。”封离魂道。 两个人缓缓而行,边走边说,说的都是当年薛镇山在边塞上抵抗北越帝国的轶事,薛卿侯听到父亲的伟大事情,也是十分的兴奋。走不多时,已经走入密林深处,行到此处已经是漆黑一片,二人常年练功,内功深厚,倒也不怕这漆黑一片,仍旧是行动如常。 二人再往前走了片刻,已经翻过矮丘,突听前方一阵喧闹之声,其中夹杂着兵刃交格的声音。薛卿侯随口说道“不知前方发生何事,不会是真的有人借助此处地形打劫。”封离魂也是很是纳闷“过去看看。”二人下的马来,轻声向声音来处走去,走不过多时,便看到大路中央听着十几辆马车,马车之上,点着数十只火把,将密林照的亮如白昼。马车周围围着一群汉子,手持兵刃,正与另一群汉子交手,薛卿侯和封离魂隐藏在阴影处细细看去,只见最前面的马车之上,一杆大旗迎风招展,大旗帜上,镇远镖局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原来是镇远镖局的人马。”薛卿侯道。 “恩,应该是镇远镖局押镖至此,被歹人算计。”封离魂道。 “既然是南宫前辈,我们赶紧出手吧。”薛卿侯道。 “不急,再看看。”封离魂道。薛卿侯听闻此言,也只好随着封离魂继续隐藏在阴影处观察场中形式。 第五十一章 燕云之地 但见此时场内,镇远镖局的镖师们正自奋力抵挡围攻他们的歹徒,而在不远处,还有五个人正自争斗,其中一男一女正是南宫胜和南宫飞燕,而围攻他们的三个人大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从身法来看,也是江湖上的好手。当时长江以北,一片大乱,无数强人占据山头,自立为王,做些打家劫舍的勾当,当然也有不少侠义之士,组织人士,时常骚扰北越军队,这些人四五出动,一见形势不妙,便即撤退,逃入深山,倒也叫北越军队苦不堪言。 此时南宫胜手持紫金刀,刀法大开大合,虎虎生风,将一套金石刀法使将出来,端的是大家风范,叫对方奈何不得,而南宫飞燕手中的柳叶弯刀,使得是一套拂柳刀法,虽然是女子,却也是颇具威力。对方三人,其中一人手持铁棍,一条七尺长,四寸粗的铁棍,使得是少林的降魔棍法,而且也是颇具火候,另一个人手中使的是一柄十分古怪的大刀,刀法也是非常奇怪,另个人,则是赤手空拳,一双铁拳,刚柔并济,倒也是不凡。那个手持铁棍和大刀的汉子二人合力齐攻南宫胜,而那个赤手空拳的汉子则是独斗南宫飞燕。五人分做两组,斗得不可开交。 再斗的片刻,南宫胜倒是还能支撑,不至于落败,但是南宫飞燕毕竟是女子,时间一长,便已经体力不支,被那个赤手空拳的汉子强攻了几招,顿时不知,只有全力抵挡,柳叶弯刀护住周身,方才勉力不至于落败。而南宫胜看到女儿连遇险招,心中却是大急,急攻几招,想要逼开眼前敌人,但那两个人显然已经看出南宫胜心思,紧守门户,待得南宫胜变招之时,突然抢攻上来,逼迫的南宫胜退了两三步。南宫胜回过神来,想要反攻,却是先机已失,再加上关心女儿安危,出招之时,不免破绽百出。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一下刀法顿时错乱,那使铁棍和怪刀的汉子一抢得先机,便是一顿猛攻,南宫胜一时不察,差一点被铁棍扫中腰腹。幸好南宫胜是身经百战之人,才堪堪避过此招,稳定心神后与对手又战在一起。而南宫飞燕则没有那么幸运,被那汉子攻的手足无措,连连后退。 薛卿侯在一旁看的清楚,心知再斗下去,南宫飞燕必定落败,于是也不管封离魂劝阻,提剑纵了上去,封离魂欲待阻止,已是不及。薛卿侯从天而降,长剑直刺,直取那汉子胸口,那汉子眼见这一剑来势汹汹,不敢硬接,使出一招铁板桥,薛卿侯长剑贴着他的面孔擦过,薛卿侯一击不中,使出一招“神龙摆尾”,双脚连环踢出,此时那汉下盘本就空虚,这一下再难避过,被薛卿侯踢中小腿,身形飞出,撞在一棵树上,再难动弹。 “是你啊,卿候哥哥,这次真是多谢你啊。”南宫飞燕一见是薛卿侯,顿时心花怒放,喜不自胜。自打那日与薛卿候分离之后,南宫飞燕便时时挂念薛卿候,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伤好了,真是太好了。”不待薛卿候开口,南宫飞燕又道, “多谢南宫姑娘关心,我早已经好了。”薛卿侯道。 那使铁棍的汉子,见到自己同伴受伤,再看到薛卿侯,撇下南宫胜,大喝一声,提起铁棍攻向薛卿侯,一招“披荆斩浪”,扫向薛卿侯,薛卿侯左掌推开南宫飞燕,同时身形跃起,双脚贴着铁棍而过,同时手上不停,使出一招昆吾三式中的“星垂平野”,长剑如流星,分上下三路攻向这汉子,此人何曾见过这等剑法,顿感眼花缭乱,铁棍飞舞,将周身护住,岂不知薛卿侯这一招本是虚招,真正厉害的是后招“追星赶月”,这一招并没有什么华丽,却是厉害非常,那汉子之感到剑光一闪,便感觉手臂一凉,竟是被薛卿侯长剑划破了袖子,鲜血直流。这一招乃是薛卿候将自己所学剑法融会贯通而得,在他所学的哪一门剑法之中,都没有如此招式变化。那汉子想要提棍再上,薛卿候长剑一挥,那汉子只觉得喉头一冷,低头看时,薛卿候长剑早已经抵在咽喉之处,只需向前已送,便能结果了这汉子的性命。 “好汉饶命,在下认输。”那汉子丢掉铁棍道。 “哼,无耻之徒。”薛卿侯冷哼一声,随手点了此人穴道。转身看向南宫胜。 南宫胜先前被二人夹攻,虽不至于落败,但也颇感吃了,此时少了一个人,压力大减,已渐渐有取胜之势,不过十招,便已经取胜。此时封离魂也已经从阴影处走出。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南宫胜道。 “南宫前辈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习武之人的武道所在。”薛卿侯道。 “却不知南宫局主怎会遇到这等事情,这几个人南宫局主准备如何处置。”封离魂道,他见薛卿候出手,便也不在隐藏,提刀解决了围攻那些镖师的小罗罗。 “此事说来话长,我们先解决了眼前之事再说。”南宫胜道。 四人都说一声好,展开身形,不过盏茶功夫,便将前来抢劫的小罗罗制住,南宫胜吩咐镖师查点物品,发现并没有丢失什么,各人也都放心了。南宫胜又让镖师将这些人绑了,将那三个带头的汉子绑来审问。薛卿侯此时细细观察眼前的三人,顿时心惊“燕云三雄。”刚才几人争斗,都是在黑夜之中,只有点点星光,薛卿候虽然不惧黑暗,但也难以看清各人面孔,再加上这些人都涂黑了面孔,更难辨认,此时点起火把,顿时亮如白昼,这才看清眼前之人便是燕云三雄。 “怎么薛兄弟难道认识这三个人。”南宫胜道。 “有过一面之缘,此三人号称燕云三雄,这位便是熊岳、孙侯、金工。”薛卿侯将三人名号说出,倒是令的燕云三雄颇感惊讶。薛卿侯与他们当日只是一面之缘,此时三人又都换了兵刃,变了装束,自己人都一时难以认出,而竟然被眼前少年认出。 “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何会认的各位。”薛卿侯看到三人脸上表情,早已经猜出三人心思。“当日在孤山村的茶馆内,我们可是见过的。”薛卿侯道。 “原来是你。”熊岳说道。 “正是小弟,却不知三位为何做起这等勾当。”薛卿侯道,这盗贼的勾当,颇为江湖人士不耻。 “哎,说来惭愧,近来燕云一带闹饥荒,加上此处自打被北越占领之后,就再也不负当年繁华,人们都没有饭吃,我们和这帮兄弟也是一样,无奈之下也只好做这等不齿勾当。”熊岳道“我兄弟一干人,在这里等了三天三夜,终于等到了这一批货,虽然看到是镇远镖局,却也顾不得许多,本来以为能够大赚一番,却没想到兄弟竟然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哎,说来惭愧,小弟这些倒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些粮食而已,我在冀州听闻此事,聚集了一些粮食,本来就是送到燕云的。”南宫胜道。 “如果我兄弟知道此事,定然不会对南宫大侠动手。”孙侯道。 “哈哈哈,三位都是英雄侠士,我们是不打不相识,不如同去幽州,放粮赈灾。”南宫胜道。 “如果南宫大侠能够恕我等冒犯之罪,我等倒是十分乐意。”熊岳道。 “来人啊,松绑,上路。”南宫胜大笑道。起身解开熊岳的束缚,封离魂和薛卿侯也已经解开另外两人的束缚。其他人也是给其他人松绑。众人收拾妥当,便即上路。 一路之上,各人夸夸而谈,都是江湖上的事情,说道北越之事的时候,均是气愤异常。 而南宫飞燕则一直跟在薛卿侯身边,尽道别来之事。 原来,南宫胜送完那趟镖之后,在江湖上游荡一番,便与女儿南宫飞燕回到冀州镇远镖局总舵,后来听闻燕云之地,出现旱灾,人们生活苦不堪言,于是南宫胜便四处筹集,终于,在一个月内筹集到这些粮草,便急忙差遣门下弟子一起押运粮草赶来燕云,一路上其他绿林人物看到是镇远镖局,倒也颇给面子,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没想到在这遮天岭上,竟然遇到燕云三雄挡路,本来燕云三雄对镇远镖局也很是钦佩,奈何三人眼见燕云之地,灾民遍地,也顾不得许多,只得动手,本来三人也是一片好心,只是所用方法不当,实在有为侠义之道,幸好薛卿侯二人及时赶到,才不致铸成大错。 “你二人不是在荆州抵御北越大军吗,怎会突然来此。”南宫胜道。 “北语大军进攻荆州不下,已经撤军,我等北上,只为寻找当年杀害我父亲的仇人。”薛卿侯道,于是将别来所遇之事娓娓道来,众人停说薛卿侯便是薛镇山之子,更是钦佩,薛镇上本是一等一的侠客,又是守护边关要塞的大将军,在武林之中,威望甚高,黑白两道无不钦佩。 “不知二位可有什么线索。”南宫胜道。 “如有什么用得到我们兄弟的地方,二位尽管开口。”熊岳也道。 “目前还没有什么眉目,不过我敢肯定当年之事相思楼定然脱不了干系。”薛卿侯道。 “相思楼可不是容易对付的,薛兄弟务必小心。”南宫胜道。 “我自会小心,多谢诸位关心。”薛卿候道。 三人一路之上,尽说些江湖轶事,薛卿侯和南宫飞燕二人年纪较轻,对于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也不好插嘴,只有静静的听着,倒也颇觉有趣。 就这样一行人经过一天一夜的奔波,终于来到燕云境内,只见大地之上,本应绿树成荫,勃勃生机,此时却是一片荒芜,大地已经被晒得一道道裂纹,本应该是播种的季节,在这样的土地上,却怎能长出庄稼。 而在路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沿路乞讨,挖食草根,树皮,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惨死在这炎炎烈日之下。薛卿侯一行人见了,无不感到心情悲伤。而那些人,恍恍惚惚的眼神之中,充满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眼神。 第五十二章 燕云放粮 “太惨了。”南宫飞燕哽咽道,南宫飞燕出生在一个还不错的家庭,何曾见过这等悲惨局面。 “连年战争,再加上这天灾,便是雪上加霜一般,实在是惨不忍睹,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吧。”薛卿侯道,眼角也已经有了泪水。 “不管如何,南宫大侠送来的这些粮食,虽然不能彻底解决此处的危机,纵然只能解得一时之急,我等也是感激不尽。”熊岳道。 “你我同是大胤子民,何苦出此言呢。”南宫胜道。 “好,好,好,再说下去,好像是我的不是,那我不说了。”熊岳道。 “此去燕云城不过半日时光,我们赶紧过去。”封离魂道。 “好。”南宫胜等人答应一声,催促队伍加快脚步。 半日之后,到的燕云城外,只见燕云城内也是一片狼藉,灾民遍地,城墙边上,白骨累累,剩下的居民也是瘦骨嶙峋,毫无生机,丝毫不见曾经的繁华之景。众人见此情形,也不急休息,便寻得一处开阔场地,支开铺子,南宫胜又吩咐手下,到城内放出消息,不多时,便有不少人来到,手中各持器皿,前来领粮食。 镇远镖局的趟子手们,维持秩序,各人也是配合密切,倒也不至于出现什么乱子。这些居民已经断粮多日,此时一见有粮食,怎还会不听话,均是纷纷服从。这样一来,派粮也变的轻松许多。 奈何,城内灾民甚多,只一个时辰,南宫胜所带来的粮食便已经发送出一半。但是灾民依旧是如同潮水般涌来。 薛卿侯等人见状,无不皱眉。“南宫前辈所带粮食虽然不少,但我看着情形,也是杯水车薪,不知南宫前辈可有良策。”薛卿侯道。 “哎,我也没什么办法,现在只能是走一步是一步了,救得一人是一人。”南宫胜道。 “也只好如此了。”其他几人也是心事重重。 “何人在此聚众闹事。”正在薛卿侯等人商议对策之时,突见一队北越帝国军队出现,约莫十五六个人,身穿铠甲,威风凛凛,当首之人,看打扮,应该是一个军官,那人坐在马上,马鞭挥出,已经缠住一个灾民,厉声问道。 “回老爷,有位大善人在此发放粮食,我们都是来领粮食的。”那灾民战战兢兢的说道。 “哼,一群蝼蚁,浪费粮食,来人啊,把这些粮食带回军中。”那军官道。 话音一落,早有几个士兵下得马来,抢夺灾民手中粮食,那些灾民已经饿了多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粮食,怎会如此轻易的便交给他们,奋力争夺,但对方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而自己终是多日未曾包餐,手足无力,争夺几下,也就让那士兵抢了去,那士兵抢过粮食之后,抄起马鞭,挥向那灾民,啪的一声,灾民应声倒地,更有甚者,抽出军刀,向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灾民砍去。 薛卿侯等人听闻刚才那军官的话语,早就十分愤怒,此时再看这些士兵的行为,更是恼怒。 薛卿侯大骂一声“无耻之徒。”纵身跃起,跟着一脚踢出,将一个士兵踢翻在地。南宫胜,封离魂等人也是纵身向前,与北越士兵斗在一起。 “放肆。”那军官一见有人竟敢出手伤人,更是愤怒,舞动马鞭,当头向薛卿侯罩下,这军官也是有些本事,见薛卿侯翻转手腕,向他马鞭上抓来,也是慌忙撤鞭,奈何薛卿侯是何等人物,怎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撤回,饶是这军官应变神速,鞭捎仍是被薛卿侯抓在手中,薛卿侯手臂微一用力,那军官便无法支撑,落下马来。薛卿侯跟上一脚,将这军官踢翻在地。另一面,封离魂等人也是将那个士兵打翻在地。众灾民一阵欢呼,纷纷奔上前去,痛打落水狗,不多时便有六七个士兵死在乱拳之下。那军官见状,知道这次遇上了硬茬子,吆喝一声,招呼剩余的士兵,狼狈逃窜。 镇远镖局的趟子手将那些士兵的尸体处理了之后,继续放粮,到的晚上,南宫胜带来的粮食都已经发放完毕,但是仍有许多人尚未分的粮食。 “各位,今天我们的粮食已经发放完了,诸位请明天再来。”薛卿侯道。 “明天一早,还是在这里,各位请回。”南宫飞燕道。在薛卿侯等人一再请求之下,那些灾民方才不舍的离去。 薛卿侯等人收拾妥当,胡乱吃了些食物,那些趟子手便胡乱找了一个地方,睡去。而薛卿侯,封离魂,南宫胜以及燕云三雄等人则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哎,这里灾民遍地,这些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南宫胜道。 “是啊,可是如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筹集到那么多的粮食。”熊岳道。 “这确实是一个难题,如今燕云一带,战乱加上这次灾难,方圆百里之内,那有什么余粮。”南宫胜道。 “哎。”众人无不叹息,如今正值战乱,人们本就苦不堪言,再加上眼前的旱灾,真是天绝生路啊。薛卿侯和封离魂等人都是皱眉不语,连南宫飞燕也是一样的失去了往日的笑颜,那么多人没有饭吃,该如何是好。 “爹爹,既然这里没有粮食,不如把这些灾民转移吧。”南宫飞燕突然道。 “可是没有饭吃,他们怎么走得了。”南宫胜道。转移灾民虽然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这些灾民已经挣扎多时,哪还有力气在奔波。 “我倒是有个主意。”薛卿侯道。 众人听闻此言心头都是一震,均道“什么办法。” “今日不是来了几个士兵吗,看他们的情形,不像是没吃饭的样子。”薛卿侯道。 “难道你想劫军粮?”封离魂道。 “凭我们这几个人,如何能敌得过数千大军。”南宫父女,燕云三雄均道。 “我们几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从几千大军手中夺得粮草,但是我们可以借助灾民的力量。”薛卿侯道“这些灾民多日未曾吃饭,听说有粮食,定然会全力争夺,奋力抵抗,而我们只需要将这股力量联合在一起,成功与否也是未可知啊。” “我明白了,薛兄弟的意思是明日我们在这里并不发粮食,而是带领这些灾民前往北越军营,抢夺他们的粮草。”熊岳道。 “不错,不知各位意下如何。”薛卿侯道。 “方法虽然不错,却不知道你准备如何做。”封离魂道。 薛卿候闻言,略一思索,便即开口说出心中计策,如此这般这般,众人闻言,均是大声叫好。 “此计甚妙,那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呢。”南宫胜道。 “当务之急,是要探查军情,各位在此等候,我与封叔叔趁着夜色前去一探。”薛卿侯道。 “我也去。”众人听闻此言,均是争先恐后,抢着前去。 “不必,此次前往,只是探查军情,人多了,反而易被发现,所以,我与封叔叔两人前往即可,诸位敬请等候消息便好。”薛卿侯道。 “也好,那我们便在此恭候佳音。”南宫胜道。 “二位小心行事。”燕云三雄也道。 “诸位不必担心,若见形势不妙,我等自会撤离。”薛卿侯和封离魂一拱手,已转身而去。 二人趁着夜色,展开身形,沿着曾经繁华无限,车水马龙的,如今却是遍地废墟的大街,奔出城外。二人找到一个高地,临高而望,只见北方不远处的一处平地之上,此时仍旧是灯火通明。 “想必那边便是北越军营所在。”封离魂道。 “我们这就过去。”薛卿侯道。 “看着情形,此处屯兵不少,定要小心行事。”封离魂道。 “我知道。”薛卿侯答应一声,两人已经飞奔而去,所谓“看山跑死马。”那军营看似与薛卿侯二人距离不远,但是两人全力施展,还是奔行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 二人来到军营附近,寻得一处视野开阔之处,隐藏好身形之后,向军营望去,此处的确囤积这不少北越军队,只见一顶顶帐篷,层层叠叠,星星散散的排布在平地之上,也数不清有多少,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在帐篷之间,不时有八人一队的巡巡逻士兵走过,军营周边,每隔五六丈距离,便有一处瞭望台,每个瞭望台上,均有两个士兵,如标枪一般站在瞭望台上,时刻注视着周边的情况。 “看来这的确是北越军队的一处大营。”封离魂道。 “把守如此森严,看来这件事不容易啊。”薛卿候看着眼前的情况,也是颇为担心。 “哈哈,知难而退不是我辈风采,事已至此,想要退缩已是不能。”封离魂倒是颇为兴奋。 “恩,我明白,但却不知这粮草在何处。”薛卿侯悄声说道。 “看这么多军队在此,肯定粮草不少,我们分头行动,半个时辰之后,在此相聚。”封离魂道。 “好,叔叔小心。”薛卿侯说道,人已经远去,向着东北方飞奔而去,封离魂见状,也是展开身形,向着与薛卿侯相反的方向飞奔而去。 第五十三章 大闹军营(一) 薛卿侯凭借着高超的轻功身法“飞鸿踏雪”,借着黑夜阴影,不多时便已经潜入军营深处,这一番动作竟然没有被巡逻的士兵发现,但薛卿侯依旧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查探过一座又一座帐篷,却始终没有发现粮草的所在。薛卿侯一个帐篷,一个帐篷查探过去,逐渐接近这兵营的核心位置,越到核心,巡逻之人越多,守卫也是越多,显然薛卿候已经来到军营的核心部位,薛卿候的行动也变得更加小心起来。但却仍旧没有人发现入侵的薛卿侯。再转过一个帐篷,薛卿侯赫然发现出现在眼前的帐篷门口,一杆大旗迎风招展,却是一杆帅旗,大帐之内也是灯火通明,不时有大笑之声传出。 “不知此处的统帅是何人。”薛卿侯心道。快步闪身而过,走近这座大帐,隐藏好身形,侧耳倾听。正听见其中一人说道“此次燕云大旱,百姓苦不堪言,不知将军可有什么对策。” “哎,天灾人祸,我又有什么办法。”另一人道。薛卿侯听闻两人说话,声音颇为熟悉,却不知道是何人。 “可这也正好为我等南下省下不少力气,真是天助我北越也。”那人说道。 “话不能这么说,大胤朝廷虽然可恶,但是百姓终究是无辜的,这等天灾绝对不是我想见到的。”另一人道。 “想不到北越之中也有如此人物。”听闻此言,薛卿候不禁感叹。 “王爷心系黎民,是黎民之福。”那人又道。 “哎,若是不能得到民心,这大片的土地又有什么用呢。我听说今天有人在城内发放粮食,可有此事。”那王爷说道。 “是的,不过是些中原江湖的之人,救济灾民而已,王爷可是有什么担心的。”那人道。 “这些人不愧为侠义之士,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啊。”王爷说道。 “一帮不识时务的莽夫而已。”那人道。 “人各有志,各为其主,听说今日粮草已到,时间尚早,我们出去看看。”那王爷道。 接着薛卿侯便听到一阵脚步之声,过不多时,便见两个人踏步走出,其中一人全身铠甲,身材魁梧,可是脸色却是宛若书生,甚是英俊,另一个人薛卿侯却是认得,正是地藏冥王的七弟子,玉衡。听闻刚才二人谈话,薛卿侯对眼前的王爷倒是有些好感。眼见二人向内走去,身后跟着十八个守卫,薛卿侯知道他们是去堆放粮草的地方,也不怠慢,展开身形,悄悄的跟在众人之后。 玉衡和那王爷转得几转,来到一处甚为隐蔽的所在,只见此处修缮甚为坚固,守卫也是甚为森严,若不是有人带路,薛卿侯绝找不到此处。“想不到这北越大军倒也谨慎的很。”薛卿侯心道。却听其中一个守卫说道“王爷深夜来此,可有吩咐。” “睡不着,四处走走,今日有江湖人士来到燕云,务必打起精神,以防万一。”那王爷说道。 “遵命。”那守卫应道。 “难道王爷是怕他们打粮草的注意。”玉衡道。 “眼下灾民遍野,他们所带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我等不可不防啊。”王爷道。 听闻此言,薛卿侯也是心中一惊。“想不到这王爷行事如此缜密,看来劫取粮草之事,还得从长计议。既然已经探听粮草下落,先行离开。”薛卿侯心中打定主意,正欲展开身形离去,突听军营另一侧嘈杂之声大作。“不好,定是封叔叔被发现了。”薛卿侯心惊之际,尚未离开,却见那王爷和玉衡已经一前一后飞奔而去,看身形,这王爷的身手也是不凡,其他守卫,紧随其后,薛卿侯也不敢怠慢,展开身形,急追而去。 此时,军营之内一处空地之上,已经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上百士兵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场地中央,一个汉子,手持双刀,正与二十几个士兵战作一团,却正是封离魂。只见此时封离魂手持双刀,两柄钢刀,上下翻飞,使出离魂刀法,那些士兵虽然也非庸手,手中长枪虽然也是颇有章法,但在封离魂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只是眼下在北越军营之内,有人倒下,便有人补上,虽然封离魂现在仍然能够坚持,但是时间一长必败无疑。此时那王爷和玉衡已经来到场外,正凝神关注,薛卿侯也已隐藏在一处阴影处。 再斗的片刻,封离魂双刀一错,使出一招“阴阳两隔”,又砍翻两个士兵。 “好好,壮士好武功,让我来会会壮士。”那王爷此时眼见手下被打伤,反而显得非常兴奋,从左右手中取过一柄长枪,跃到场内。那些士兵见到将王爷自出马,纷纷退下,围在一边,面色却也毫不轻松,玉衡更是手握剑柄,一旦王爷遇难,便即出手相救。 “壮士请赐教。”王爷拱手一礼道。 “蛮夷鞑虏,来吧。”封离魂怒目而视道。 那王爷也不生气,手握长枪,斗一个枪花,使出一招“蛟龙出海”,直取封离魂,封离魂双刀在手,使出一招“柳叶双飞”,左手刀档开长枪,右手刀贴着枪柄,直取那王爷握枪的双手,这一招有守有攻,端的是封离魂刀法的精髓。那王爷见状,也不慌张,挥枪横扫,一招“横扫千军”,震开封离魂的双刀,同时扫向封离魂腰腹,封离魂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后跃,堪堪避过这一招,却见那王爷长枪再起,又攻到面前,封离魂只得举刀横档。二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已经斗了三四十招。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场较量,封离魂始终处于下风,攻少守多,若不是这王爷手下留情,恐怕封离魂早已经命丧当场。 而隐藏在阴影处的薛卿侯更是心惊,“想不到这书生一般的王爷,竟然有这等身手。” “阁下武功不错,却不知尊姓大名。”那王爷突然收招说道。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封离魂。” “原来是封大侠,封大侠身手不凡,若不建功立业岂不可惜,何不归附于我,随我一展身手。”那王爷悠悠说道。 “笑话,我乃中原人士,岂可与你们这些蛮夷为伍,更不可能做你们的走狗,我劝尔等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封离魂道。 “大胆,跟你说话的可是我北越帝国的四王爷,能够为四王爷效力,是你的荣幸。”玉衡道。 “就是你们大汗在此,这话也说得。”封离魂道。 “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玉衡怒喝一声,提掌便上,四王爷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凝视封离魂。 封离魂眼见此人攻来,提刀再战,只是,封离魂已经大战多时,体力已有不支,二人一交手便是拼命之招。斗不多时,封离魂已经是连遇险招,只有死命防守。“看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玉衡大喝一声,双掌如风,正是一招“惊涛骇浪”,这一掌便如同滔天巨浪一般,压的封离魂喘不过气来,眼见封离魂就要命丧这一掌之下,突听破风声响起,玉衡待要回避,已是不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打在玉衡手肘曲池穴上,玉衡只感到一条手臂酸麻,半边身子已经不能动弹。 “何人暗箭伤人。”玉衡骂道。回头向暗器飞来之处看去,只见暗影之中,一青衫少年,飞跃而来。 “薛卿侯。” “封叔叔,你没事吧。”薛卿侯也不答话,径直扑向封离魂。 “没事。”封离魂道。 “少侠好功夫。”四王爷道。 “过奖,王爷身手也不错。”薛卿侯道。 “哈哈,过奖,二位深夜来此,何不喝一杯再走。”四王爷道。 “我等还有事,多谢王爷美意,告辞。”薛卿侯道。 “不识抬举,来人给我拿下。”玉衡道。 话音一落,早有上百名士兵包围上来,手中长枪闪寒芒,将薛卿侯和封离魂围在中央。 “封叔叔,我们冲出去。”薛卿侯道。 “好,今日就让我们两个大开杀戒。”封离魂道。说着提起双刀,再战起来,虽然此时,封离魂依旧体力未恢复,出招不免有些偏差,但是一腔热血在胸,双刀出手,仍旧令人胆寒。而薛卿侯更是长剑在手,出手一招“接天莲叶无穷碧”,点点寒芒刺向围住自己的士兵,一剑出手,便有十数个士兵倒下,那些北越士兵看此情形,无不心惊,却也个个骁勇,有人倒下之后,便有人补上,北越士兵千千万万,饶是薛卿侯剑招精妙,接连砍翻不少人,也是暗暗心惊。“此等战法,饶是天神在世,也难逃脱。”薛卿侯心道。另一面,封离魂的情形显然更不好过,毕竟他已经连战多时,体力早有不支,再面对这如潮水般涌上的士兵,这些士兵早已经看出封离魂体力不支的情况,出手之时,始终游离在封离魂周身三丈之处,让封离魂无法伤人,此时在重重枪影之下,封离魂已经只能凭借着刀法精妙,防守自保,却也是惊险连连。 而此时四王爷也是十分震惊。“此人是谁,端的彪悍。”四王爷指着薛卿侯道。 “回将军,此人名叫薛卿侯,乃当年大胤名将薛镇山之后。”玉衡缓缓说道。 “原来如此,那薛大将军真乃人中龙凤,若不是大胤皇帝昏庸,我等断不能轻易南下,想不到这虎将之子也是如此威风,很好很好。”四王爷道,也不知道他说着很好是什么意思。 “将军不必惊慌,待我擒了他来。”玉衡道。 “好,好,切不可伤了他。”四王爷道。 “属下遵命。”玉衡得令,大喝一声“众将退下。”夺过身后侍卫手中的长枪,直取薛卿侯而来。 第五十四章 大闹军营(二) 北越士兵听闻玉衡喝身,纷纷退下,转而攻向封离魂,如此一来,封离魂形式更是危险,他本来就已经筋疲力尽,但凭着一腔热血,拼命抵抗,已经是捉襟见肘,此时更是压力大增,步步后退,被擒已经是水到渠成之事,只是看封离魂还能抵抗多久而已。 而玉衡出手一招“苍龙出渊,”铁枪颤抖,攻向薛卿侯,薛卿侯见玉衡来势汹汹,沉声纳气,刷的一剑,使出一招“兰叶多焦”,避过来招,削向玉衡左臂,玉衡跟着一招“风雨无阻,”长枪倒转,扫向薛卿侯腰腹,这一招宛若狂风倒卷而来,实在威猛,薛卿侯要是被扫中,必受重伤。薛卿侯剑式突变,一招“才子不行”使出,这一招攻守兼备,不仅避开玉衡攻势,同时,连刺七剑,迫的玉衡连退七步。玉衡枪势威猛,每一招使出,均如巨浪滔天,狂风扫落叶,而薛卿侯剑招在于变化多端,轻巧灵动,一时之间,场内剑光闪烁,枪影重重,二人已经交手六七十招,看似斗得个旗鼓相当,但在明眼人看来,薛卿候剑法层出不穷,变化多端,再过二十招,玉衡必败无疑。 “好,好身手,好剑法。”四王爷凝神望着薛卿候和玉衡二人,不时出口称赞道。而其他士兵听闻,均以为主帅是在夸耀玉衡将军,纷纷鼓噪起来,大声喝彩。玉衡听闻,顿时气势大增,长枪一抖,若出海蛟龙,攻向薛卿候。薛卿候心知时间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长剑一抖,沉声一喝,施展开“昆吾三式”,众人但觉一阵寒气逼来,纷纷后退,连四王爷这样的武林高手,也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而首当其冲的玉衡更是难受至极,长枪虽在,却已难以阻挡长剑的锋芒。 薛卿侯正与玉衡激斗之间,突听封离魂“哎吆”一声,薛卿候心中一震,向封离魂所在方向看去,原来封离魂在众人围攻之下,终于体力不支,小腿中了一枪,顿时鲜血直流,形式更加危机。 薛卿侯心知再斗下去,对己方不利,及早离开为好。于是剑式突然加快,运起八脉玄皇功,全力施展“昆吾三式”,玉衡顿觉对方剑上一股大力袭来,自己再也握枪不住,慌忙扔掉长枪,双掌齐出,这掌法平平无奇,只是掌力却很雄厚,奈何薛卿侯“昆吾三式”剑法实在精妙,八脉玄皇功又是堪比易筋经的内功心法,饶是玉衡奋力一击,也感颇为无力,正自惊慌之时,突见薛卿侯长剑刺来,直取自己胸膛,赶紧侧身避过,奈何还是慢了一步,前胸中剑,顿时鲜血如注,再无一战之力。其实这一剑,若不是薛卿侯担心封离魂,急于离开,若非玉衡应变神速,及时避开要害,恐怕玉衡这条命恐怕已经交代在这。 薛卿侯一招得手,大步向前,直取四王爷,众侍卫见状,各挺长枪,将四王爷围住,薛卿侯长剑挥舞,漫天剑影直击而下,众侍卫只感到眼前剑光一闪,再回首时,薛卿侯已经不见。却听四王爷道“侠士好武功。”众侍卫回头一看,不禁目瞪口呆,这些士兵本来是以一当十的勇士,武功也是不凡,奈何薛卿候此时武功实在太高,身形实在太快,饶是他们身经百战,也是应变不及,只能呆呆的看着薛卿候。原来此时薛卿侯已将四王爷擒住。那四王爷也的确是一号人物,此时薛卿侯长剑抵在他咽喉要害,但此人仍旧是不慌不忙,谈笑风生。 “多谢夸奖,快叫他们停手,不然我这一剑下去,你的命可就没了。”薛卿侯冷冷的道。 “住手。”不待四王爷出声,玉衡早已经下令停手,众士兵一听之下,哪敢再动手,纷纷丢下手中兵刃,呆立当场,封离魂顿时觉得手上一轻,守住兵刃,纵身来到薛卿侯身侧。 “王爷不愧人中俊杰,不过此时我等逼不得已,只好委屈王爷了。”薛卿侯道。 “擒贼先擒王,本王答应你们,你们走吧。”四王爷道。 “王爷乃人中豪杰,我等本不该质疑,但这里都是你的人,还请王爷送我们一程吧。”薛卿侯道。说着将四王爷推到身前,长剑仍旧不离四王爷要害,三人缓缓向外走去。北越士兵见主将被擒,哪敢怠慢,纷纷让路,远远跟随。 薛卿侯押着四王爷直到离开北越军营的控制范围,才放开四王爷,握住封离魂双手,展开身形,飞奔而去,身后空留乱箭破空之声。 “住手。”身后传来四王爷的喝令之声。 “属下保护不力,还请王爷恕罪。”玉衡此时也已经赶来,单膝跪地道,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下来。 “无妨,此等人杰,也许只有冥王在此方能一战吧,都起来吧,回营。”四王爷道,举步向军营走出。 “多谢王爷。”众人应道,纷纷起身,跟在身后。 风声悠悠,四王爷看起来心情不错,漫步星空之下,朗声高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宴。心念旧恩。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周公吐哺。天下归心。”他声音本不是很大,但随风传来,竟然传到薛卿候二人耳中。 “这四王爷的确是个豪杰,北越有这样的将领,实在叫人艳羡。”封离魂道。 “的确如此,若是中原也有这般人才,恐怕也至于如此。”薛卿候道。 “哎,先回去吧。”封离魂哀叹一声,加快脚步,可是他毕竟受伤,纵使加快脚步,可也走不多快。 二人慢慢前行,过不多时便回到内,却见众人仍是未睡,正自等待薛卿侯二人回来。 “你们可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了。”南宫飞燕道。 “可是遇到什么麻烦。”南宫胜道。“封兄怎么受伤了。” “哎,一时不慎,被他们发现,斗了一场。”封离魂道。 “怎么回事。”南宫胜、燕云三雄等人均是心头一震,纷纷问道,连南宫飞燕也脸现忧虑,看向薛卿侯。见他并无异装,脸色才转好。 封离魂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向众人说了刚才的遭遇,众人听了都是暗暗心惊。 “看来这劫粮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南宫胜道。 “我看那王爷倒不是一个残忍之人,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些难民。”薛卿侯说道,将自己心中想法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觉此计甚妙。 “好,就让我们明天大干一场。”孙侯道。 众人都说好,各人又说了一会,各自睡去。 第二日,天色刚明,便有不少难民前来领粮。 “你看这些人可是够了。”熊岳道。 “人是越多越好,再等等。”薛卿侯道。众人又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此时前来领粮的难民已经达到上千人,黑压压一片。“应该差不多了。”薛卿侯向南宫胜道。 “诸位,说来惭愧,我等所带粮食昨日已经发放完毕。”南宫胜站在场上朗声说道,场下难民一听,不觉有些神情落寞,那渴望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 “不过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已经筹到粮源,但粮食太多,我们这里人手欠缺,还需要诸位的帮助。”南宫胜道。 “好啊。”“粮食在什么地方。”“我们愿意效劳。”众人听南宫胜一席话,顿时来了热情。 “既然各位愿意伸出援手,就请跟我来吧。”南宫胜道,当先大踏步而去,薛卿侯等人紧跟在身后。一行上千人,直奔北越军营而来,不多时已经可以看见北越大营。 “南宫大爷,你说的粮食,不会是北越大军的军粮吧。”有人突然说道,难民一听,都是心中一惊,不愿再去,一来这北越军队都是训练有素,自己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如何能够抵抗,二来,听说这北越军队十分残忍,何故枉送了性命。 “诸位说的是啊,不过诸位也不必惊慌,你们只需制造些混乱即可,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便是。”南宫胜道。 南宫胜说完,只听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有些人更是心生惧意,不愿再去。 “诸位不去也是可以,但到时候,分粮的时候,自然便没有他的份了。”薛卿侯道。 这些人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此时听说不去便没有粮食可分,如何还敢怠慢,复又前行。 而北越军营之内,早有探子报告此事。 “早就知道他们会有此一招,吩咐士兵,不可伤了百姓,只需拿下带头的那几个人。”四王爷说道。 “王爷,这些刁民,杀了便是,何故如此仁慈。”玉衡说道,此时他已经处理完伤口,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包裹的严严实实,显然受伤不轻。 “此言差矣,常言道民为贵,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乃立国之本,若没了民众,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意思。”四王爷道。 “王爷说的是,属下这就去吩咐。”玉衡道。 过不多时,果然听到军营之外,噪声大作,难民纷纷如潮水般涌入,士兵事先得令,也不出手相击,只是竖起盾牌,奋力阻挡,那些难民都是瘦骨如柴,没多少力气,如何能够跟这些身强体壮的士兵相抗衡,队伍一时竟然无法前进半步。 薛卿侯等人见状,已经猜到八九分,也不停留,直奔粮草所在,众人奔到,只见四王爷早已经率领一干好手,将囤积粮草之处围的水泄不通。 “诸位英雄,本王在此恭候多时。”四王爷朗声说道。 “原来他早就想到我们这一步棋”薛卿侯心道,接着说道“王爷既然已经知道我们的来意,何不做个好人。” “哈哈,军粮就在这里,诸位要是有本事,尽管来取。”四王爷道。 众人心知,此时他们人多,要取粮食谈何容易,但是就这样回去,不免有些没有面子,更不好向那些难民交代。 “好,就请王爷出招吧。”薛卿侯道。却悄声对南宫飞燕、燕云三雄说道“一会打斗起来,你们找机会抽身离开,四处放火,到时他们不得不救火,我们也就有机会了。”几人暗暗点头。 “请了。”四王爷一声令下“摆阵。”只见众士兵手持长枪铁盾,摆出一个阵势。这些士兵手持长矛厚盾,步步紧逼而来。顷刻之间,便将众人围在垓心,但见长矛森森,铁甲寒寒。 众人见状,知道这四王爷早已经有所准备,此番劫粮,终免不了一战,也是各持兵刃,首尾呼应,围成一圈。 第五十五章 大闹军营(三) 那些北越士兵也不向前冲刺,只是结成阵势,将一杆两丈来长的长矛平平举向前方,一步一步向前逼近,使得圈子越来越下。薛卿候等人,眼见圈子越来越小,已经挤作一团,若是再不出手,恐怕就要被长矛在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但是,那些士兵将身体隐藏在铁盾之后,那铁盾足有四五寸厚,七八尺高,寻常刀剑怎能轻易破盾伤人。 “杀出去。”熊岳大喝一声,抄起手中钢刀,便砍了过去。众人见状,也是相继出手,一时之间,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薛卿侯一行人虽然个个身怀绝技,可是此时在这长矛重盾面前也是束手无措。众人虽然各施绝学,荡开长矛,但也只是使得长矛偏了一偏,缓得一缓那些士兵前进的步伐,待到劲力消失,那些士兵仍旧是调整长矛,缓缓紧逼过来。薛卿侯一行人斗的一阵,不仅没有突围,反而包围圈却是越来越小,北越士兵的长矛已经刺到眼前,几乎已经能够感到长矛上的寒气。 “这些士兵手持长矛后盾,必定行动迟缓,只需冲出外围,便可解除危机。”薛卿侯如此想到,便向南宫胜等人道“大家不必心急,这些士兵虽然正面难以攻破,但他们手持如此厚重的兵器,行动不便,只需从外围攻击,此阵定然可破。” “话虽如此,可是如何冲出。”南宫胜紫金刀挥出,荡开眼前长矛说道。 “各位为我掩护,我先出去。”薛卿侯道。将长剑收起,赤手空拳,瞅准刺过来的一柄长矛,迅速出手,握住长矛,内力到处,腾身而起,双手在矛尖一用力,人已经飞在空中。薛卿侯身在半空,突听周身破风声大作,定睛望去,只见漫天箭雨,纷纷向自己射来。原来这阵唤作“铜钱铁壁,漫天箭雨大阵”,前面士兵手持长矛后盾,将敌人围住,待到敌人想要从空中飞身出阵之时,伺机埋伏在外围的弓箭手,便及时出手,将敌人射杀在半空之中。 薛卿侯心中一惊,反手拔出长剑,施展“架花多刺”的精妙剑招,一时之间,剑光闪耀,形成一层白色光幕,将薛卿侯周身包围,又是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将来箭尽数当下。但就是这一缓,薛卿侯如何还能够越过众人头顶,逃出重围。一轮箭放完之后,紧接着便是第二轮,薛卿侯此时已经力竭,身体开始下降,同时,低下长矛也已经直树而起,直刺薛卿侯。薛卿侯此时身形下坠,手中长剑全力抵抗漫天箭雨,而身下又是冷冰冰的长矛,实在是危险之极。 薛卿侯身在半空,运起八脉玄皇功,手中长剑不停,左手探出,握住一柄长矛的矛尖,入手生疼,鲜血直流,薛卿侯此时也得强忍痛处,左手运劲,竟然生生将那长矛压了下去,只听底下一声惨叫,竟然是那手握长矛的汉子的双手被生生折断。长矛一下沉,薛卿侯已经借力再次跃起,再落下时,已经是实地。 薛卿侯一落地,长剑刺出,便是一招“江浪不息”,这一招真如长江之浪,滔滔不绝,霎时之间,便将眼前的五六个弓箭士兵刺倒,接着又是一招“架花生刺”,刺向身后的长矛士兵,此时薛卿侯早已经将上官无痕的“十二恨剑”融会贯通,出招已经不必循规蹈矩,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境界。果然不出薛卿侯所料,这些长矛士兵虽然正面刚猛,但是一旦有人从身后攻击,便如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薛卿侯见此情形,心中大乐,再无顾忌,全力施展“十二恨剑”,顿时搅得这阵法打乱。 封离魂、南宫胜等人眼见阵法有了乱象,也是奋力突围,内外夹击之下,这“铜墙铁壁、漫天箭雨大阵”片刻之间便被攻破。 但这些北越士兵也是生猛,阵法被破,不但不退,反而放下手中重盾,手持长矛,反身在组织战斗,一时之间,又是一阵厮杀。 “此处已经大乱,你们赶紧趁机脱身,防火烧了这兵营。”战斗之中,薛卿侯在南宫飞燕耳边说道。 “我知道,你的手,没事吧。”南宫飞燕道。 “一些皮外伤而已,你自己小心。”薛卿侯道。 “你也是。”南宫飞燕说道,手中柳叶刀翻飞,又砍翻了两人,薛卿侯长剑挥舞,又与北越士兵战作一团。南宫飞燕边战边观察形式,瞧准一个空隙,抽身而去。 外面同样也是一番喧嚣,原来这些士兵事先得令,不能对这些难民下手,但这些难民为了粮食,怎肯罢休,一时之间,两方人马纠缠不清,那些士兵也无暇顾及南宫飞燕。 南宫飞燕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潜行来到一处草垛旁,这草垛乃是战马的草料,“此处甘草颇多,正是放火的好地方。”取出随身所带火折子,吹燃之后,扔向草垛,顿时之间,大火便燃起,片刻之间,便已经火光冲天,南宫飞燕顺势又点燃了几处营帐。 那些士兵一见军营之内火光冲天,再也顾不得许多,纷纷奔向着火处,开始救火。 另一方面,四王爷也是大惊。“住手。”四王爷沉声大喝,众人一听,均是停手。“各位使得好手段,这调虎离山之计,使得果然精妙。” “王爷息怒,我们为了救济这些难民,也不得不出此下策。”薛卿侯道。 “哼,这笔账我暂且记下,粮食就在这座大帐之内,你们尽可取了去,这些粮食本来就是我从四处征集而来,为的便是救济这里的难民,你们自便。”四王爷道。 “多谢王爷。”众人听闻此言,都是心中一震,纷纷施礼说道。 四王爷也不答话,带了众士兵飞奔向着火之处,组织士兵前去救火。此时难民已经涌了进来,南宫飞燕也已经回来,众人打开帐篷,只见帐篷之内,满满的堆放的都是粮食。 “粮食便在此处,众位帮一个忙吧。”薛卿侯道,众难民一听,纷纷欢呼,将粮食搬向城内,当日,薛卿侯等人将粮食发放给难民,一直忙到深夜。 “想不到这蛮夷的王爷,也有如此爱民之人。”孙侯说道。 “这四王爷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惜,我们大胤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薛卿侯道。 “是啊,此间事了,咱们也该办正事了。”封离魂道。 “恩,明天我们便动身吧。”薛卿侯道。 “你还要去哪了。”南宫飞燕道。 “父仇未报,寝食难安,我还要追查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薛卿侯道。 “这样啊,那祝你早日报了杀父之仇。”南宫飞燕道,言语之中颇有不舍。 “多谢,不知各位有何打算。”薛卿侯道。 “哎,神州沉沦,天地之大,实在没有我等的安身之处。”南宫胜道。 “各位不如南下荆州,与中原各路英雄会和,守护我神州疆土。”薛卿侯道。 “只怕我等不能帮上什么忙了。”熊岳道。 “各位都是侠义之士,又何必妄自菲薄,各位如果愿意去,各路英雄定然欢迎非常。”封离魂道。 “既然如此,我等索性无事,便走一遭吧。南宫局主意下如何。”熊岳道。 “既然各位都去,我也只有奉陪了,不过我要回去一趟,组织门下弟子同去。”南宫胜道。 “好,既然这样,我们明日便各自分手而行,几位就早点休息吧。”薛卿侯道。 众人纷纷说好,各自睡去。 第二日,薛卿侯和封离魂辞别众人,转而北上,而南宫胜、燕云三雄等人则南下而去,一路之上,燕云百姓纷纷夹道欢送,更有不少人,听说南宫胜等人要去荆州,也是欣然跟随,一路之上,竟然笼络了不少人,队伍也是不断壮大,这些事情暂且不表,我们且说说南宫飞燕。 南宫飞燕自燕云城与薛卿侯分手后,一路跟随南宫胜南下,这一日走到保定府界内,这保定府本是镇远镖局总舵所在,南宫胜在当地颇有威望,镇远镖局也是颇得人心。 “各位既然来到这里,当让我略尽地主之谊,各位如不嫌弃,便请到府上盘桓一日。”南宫胜道。 “承蒙南宫大侠看得起,我们也恭敬不如从命。”熊岳道,各人也是纷纷赞同。 “既然如此,请跟我来。”南宫胜道。 南宫胜当先拍马而行,其他人纷纷跟随,一行数人,策马疾奔,不多时来到一处进得城来,众人放缓脚步,又走了片刻,眼前出现一处恢弘府邸,朱漆大门上,一杆“镇远镖局”的大旗迎风招展,众人心中均想“这镇远镖局不愧为中原第一镖局,果然非同凡响。” “各位请进。”南宫胜道。招呼众人。而南宫飞燕一回来,便独自回房,连日奔波,早已经筋疲力尽,倒头便睡,连晚饭也没吃,就这样一直睡到夜半时分,腹中饥饿,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些许点心,抓起便吃。 “哎,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南宫飞燕吃完,独自坐在房中呢喃道,她口中的这个他,当然指的便是薛卿侯。 随即想到自己与薛卿侯自那日相遇一来,匆匆不过数面,第一次相见,薛卿侯身受重伤,被自己所救,相处也不过短短几日光景,但在自己心中,不知怎么的,总是挥之不去。这第二次相遇,便是此次燕云救灾,两人并肩作战,南宫飞燕更是被薛卿侯的风采所迷,此时深夜想起两人相处的光景,更是别有一份风味。这些不过是一个女子情窦初开之时的小心思而已,只是南宫飞燕自己不知道罢了。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何不去找他。”南宫飞燕心道。于是去过笔墨,留书一封,收拾行囊,趁着夜色又策马北上。 第五十六章 居庸关下英魂逝 待到天明之时,南宫飞燕早已经离开保定府甚远,但南宫胜等人却还不知道。 第二日一早,天色蒙蒙,南宫胜去叫女儿吃早饭,却发现早已经人去楼空,空留一纸书信。 “哎,这孩子。”南宫胜看着书信,苦笑道,言语之中不无担心。这个女儿,自己一直视为掌上明珠,疼爱非常,这也是每次押镖自己都待在身边的原因。虽然每次自己押镖都是带在身旁,但南宫飞燕仍旧是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因为,押镖过程中的一切事物,都是他亲自准备,根本不需要南宫飞燕担心。因此,南宫飞燕虽然行走江湖多时,却毫无江湖经验可言,这教他怎能不担心。但看着手中信件,显然已经离开多时,想要去追,显然也是追不上了。 “算了,就让他去吧,反正他也知道薛少侠的去处,不多日便可追上,有薛兄弟在身旁,我也可以放心了。”南宫胜道。 转身走出房间,招呼众人吃过早饭,便打点好一切,离开镇远镖局,直奔荆州而去。 而南宫飞燕一夜奔波,来到一处小镇,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疲惫不堪,寻得一个饭铺,胡乱吃了一些东西,稍作歇息,便急急北上,傍晚时分,已经来到燕云城外,看到这座曾经繁华一时的城镇,此时仍旧是一番破败景象,不仅有些伤心,但一想到,前几日的风光,心中又是一甜。“不知道现在他们到了什么地方,我还是尽快赶路吧。”南宫飞燕心道,打马继续前行。 此时,薛卿侯和封离魂二人,早已经来到居庸关下。居庸关乃万里长城的一个门户,出的此关,便是塞外。居庸关坐落在燕山一个山口,两边是万丈悬崖,中间一条窄路方可同行,居庸关就建立在这一条窄路之上,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薛卿侯和封离魂此时静立关下,不仅心有所触。 居庸关,在燕山脚下,关口还是那个关口,燕山还是那个燕山,燕山之上,还是一样的繁花盛开,就是千年前一样,当年秦始皇,仿佛也是在这样的春天,建起这恢弘的工程。 只是,只是曾经的英魂,可还留在这居庸关下,看着大好河山的沦丧,他是否也在哭泣呢,哭泣着朝廷的无能。 薛卿侯现在就站在居庸关下,长城的古砖,印刻这多少英魂。夕阳下,薛卿侯手扶青砖,看着满山盛开的花朵,夕阳如血,繁花似火。 “这里不知埋葬了多少忠骨英魂,又有几人被后人记得。”薛卿侯道。 “是啊,二十年过去了,这里的花,依旧开的如此美妙。”封离魂道“每年我都会到这里来,这里的花我已经看了二十年。” “幸好我父亲还有你这样一个朋友。”薛卿侯道。 “将军待我们恩重如山,我做这些不过是为了报将军的知遇之恩而已。”封离魂道。 “当年我父亲就是在这里遇害的。”薛卿侯道。 “在那边,我带你过去看看。”封离魂道。薛卿侯跟着封离魂踏过满山繁花,向一处山洼走去,那里此时也不过是一处普通的荒地而已,繁花开的与别处也没什么两样。 “二十年过去,早已经埋没了当年英雄的热血。”封离魂道。 而薛卿侯却没有搭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片土地,这土地上,撒着他父亲的鲜血,他要好好看看,看看这冰冷的土地。 就在薛卿侯睹物思人,触景生情之时,夕阳下,山路之上,一个身影,走在繁花之中,在崎岖的山路上,略显蹒跚,夕阳拉长了他的影子,他正慢慢的向着这边走来。 他终于走到了这古长城之下,向薛卿侯二人看了一眼,便走向旁边,放下提着的篮子,双膝跪地。 薛卿侯就看了他一眼,心中便是一惊,那双眼睛空洞无光,布满血丝,那张脸,那简直不是一张人的脸,脸上布满着刀疤,没有一处是完整的,没有人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经历了什么。 “将军,我又来看你了,你可看到黎民的痛苦,你可看到北越的猖獗,可看到大胤王朝的无能,将军,如果你在,一切将不同。”那个人,已经点燃了冥币,火光映照着他那张脸,让人看了更加心惊,而更令封离魂和薛卿侯震惊的是,这个人祭奠的竟然是薛镇山,难道这个人也曾是他父亲的故交? “朋友,你来这里祭奠的是谁。”终于,冥币已经烧完,那人也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封离魂问道。 “你们不是本地人吧。”那人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金属划刀剑的一般,让人听了十分的不舒服。 “不是。”封离魂道。 “那你又何必多问,问了又有什么意义。”那人道。“我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为什么。”薛卿侯道。 “不要多问,赶紧走。”那人道。盛怒之下,那一张本就惨不忍睹的脸,变得更加恐怖。 “好没道理的话,你不回答我的话,我便不走了。”薛卿侯道。 “是你自找的。”那人一声怒喝,手中已经多了一柄钢刀,刀似弯月,刀光一闪,已经罩住薛卿侯,薛卿侯见状,也不敢怠慢,手中长剑铿然出鞘,使出一招“才子不行”,将这一刀接下。那人一刀使出,不等刀法用老,又一刀劈出,劈向薛卿侯右腿,薛卿侯忙退后一步,岂不知这人刀法又是一变,从下向上,扫向薛卿侯腹部,薛卿侯只有再避。那人一套刀法施展开来,一刀快似一刀,宛若迅雷,快似闪电,一连劈出四五十刀。薛卿侯也还了四十招,夕阳之下,只见刀光剑影。待到那人又一刀劈出,由上而下,直取薛卿侯左肩,这一刀,仿似从天而降的一道闪电,薛卿侯也不敢怠慢,剑法再变,使出一招“冷月照野”,正是“昆仑十三式”,这套剑法,薛卿候此时施展开来,与玄真子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大开大合迅如雷霆,快似闪电。 那人一见之下,弯刀一挥,刀光更快。但见夕阳之下,剑影似闪电,刀光如流星。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待到刀光剑影隐没,薛卿侯的长剑已经抵在那人的脖子之上。 “好功夫。”那人道。“在下技不如人,要杀要剐随你。” “你我无冤无仇,我何必要杀你,我只想知道你祭奠的是何人。”薛卿侯道。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道。 “过路之人而已。”薛卿侯道。 “难怪你们不知道,二十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屠杀,当年镇守边关的薛将军便在这里陨落。”那人又道。“哎,将星陨落,大胤的半壁江山也就没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是来祭奠薛将军的。”封离魂道。 “我怎么知道,呵呵,如果我不知道,我这张脸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人道“二十年前,薛将军班师回朝,途经此地,遭遇埋伏,将军力战而死,哎,苍天无眼啊。” “这么说你经历过当年那场战争。”薛卿侯道 “何止经历过,我还参与了。”那人道。 “怎么说。”薛卿侯开始变得激动。 “你们可知道我是谁。”那人道。 “正要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薛卿侯道。 “巴蜀之地,风雨雷电。”那人在说这八个字的时候,那双本来已经没有神采的眼神中,突然变得精光四射。 “原来阁下就是已经消失二十年的迅雷一刀,杨滇,难怪刀法如此出神入化。”封离魂道。 “想不到过去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区区贱名。”杨滇道。 “当年阁下纵横巴蜀,侠名远播,在下也是久仰多时,一直不曾得见。不过,江湖传说,迅雷一刀早已经死了,原来却躲在这里。”封离魂道。 “杨滇的确早已经死了,在薛将军死了之后,杨滇也就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罪人而已。”杨滇说道。 “此话怎讲。”封离魂道。 “二十年前,我接到好友的书信,信中邀我来此,诛杀卖国之人,当时北越帝国与我大胤王朝战事正紧,我一见书信,便是十分愤怒,连夜赶到此处,在这里等了整整三天,在这三天之内,陆续来了不少江湖人士,不过当时我们都是蒙着面,乔装打扮,谁都不认识谁,但是我知道,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武林高手。我们一直等,谁都没有说话。直到第三天等到的却是薛将军的到来,当时我看到是薛将军,心中一震,薛将军的侠义之名,天下无人不知,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口中说的卖国之人竟然是薛将军。等到薛将军一到此处,我们便听到一声尖锐的哨音,那是我们约定的暗号,众人一得号令,便是一拥而上,围攻薛将军。”杨滇说道,目光看向远处的夕阳,缓缓诉说着当年的往事,看得出来,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年,但眼前的老者,心中那抹伤痕,要比脸上的伤痕更深刻。 “那么后来发生了什么。”薛卿侯道,薛卿候虽然不曾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但是光听着就已经热血沸腾,那腔热血中,有愤怒,有震惊,有悲痛,还有绵绵恨意,他的手,紧握剑柄,竟然不自觉的颤抖。封离魂也是一样,他也在恨,他的拳头已经紧握,握的手指发白,双眼之中,泪水模糊。 “我不知道,只过了数招,我便被薛将军一剑刺中,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尸横遍野,却独独没有找到,将军的尸体,后来,我伤好之后,再回来这里,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以后,我知道这一战,我犯下了大错,所以我便自毁容貌,在这里陪伴将军的英魂,希望能够减轻我的罪孽。哎,如果大胤王朝多几个向薛将军一样的人,那么我中原大好河山,也不会被鞑虏所得。哎,我们这些人才是大胤王朝的罪人啊。”杨滇道,泪目之中,满是悲切之情。 听到这里,封离魂愤怒的一拳击在青砖之上,接着又是一拳,砖屑纷飞,鲜血纷飞。而薛卿候长剑早已经架在扬滇的脖子上,杨滇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因为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薛卿候,好像在等待着一般,但是薛卿候那一剑并没有刺下去,也没有收回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第五十七章 水落石出 “当年是何人邀请你来这里的。”薛卿侯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是不会出卖他们的,要杀要剐,尽管来吧。”杨滇说道,闭起双眼,好像就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想死虽然容易,但是我不会让你这门容易就死的。”薛卿候道,出手便点了杨滇几处大穴。 “杨滇,封某知道你是一个重义气得人,但如今大胤王朝风雨飘摇,一切的缘由便是这居庸关下的一战,难道你还忍心与这样的人为伍,难道还要包庇这样卖主求荣之人。”封离魂说道。 “哎,杨滇不是一个出卖朋友的人,二位不要枉费心机了。”杨滇的面色看起来十分痛苦。 “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不近人情了,得罪。”薛卿候道,手中已经多了一颗碧绿药丸,这粒药丸乃是温玉婉送给薛卿候的“翠寒丸”,薛卿候捏住杨滇下颚,一推一送,将这药丸送入杨滇口中。药丸一入口,杨滇顿觉体内寒气横生,过不多时,便已经颤抖不已,犹如身处万年冰窟之中。 “这虽然不是见血封喉的毒药,但却比毒药更让人难以忍受,你说还是不说。”薛卿候道。 “我,不,知,道。”杨滇颤抖着说道。 “卿候,既然他如此自甘堕落,包庇卖国之人,与奸佞小人为伍,我们何必跟他在纠缠,走吧。”封离魂道。 “纸张保不住火焰,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走。”薛卿候说道,二人转身便欲离去。 杨滇并没看薛卿候和封离魂,眼神直直的看向远方夕阳,突然说道道“君不见,朝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慕成雪。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才是真正的卖国之人。”说着说着,竟然大哭起来。薛卿候和封离魂闻言,相视一笑,薛卿候纵身跃回,双手齐出,解开杨滇的穴道,同时将另一粒药丸送入杨滇口中,过得片刻,杨滇方才恢复行动。 “前辈,多有得罪,还请恕罪,多谢前辈告知在下杀父仇人是谁。”薛卿侯道。 “你是,薛将军的儿子。”杨滇道。“皇天不负苦心人,还好,还好,现在你的杀父仇人就在你的面前,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又有什么用,当年你也是受害者,我的仇人只有那个可恶的慕成雪。”薛卿侯道。 “不,慕成雪是我的生死之交,希望我的命,能够换他的命。你动手吧。”杨滇道。 “前辈是重义气之人,我怎么能够杀了你。”薛卿侯道。 “我不会怪你的,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二十年来,我寝食难安,只等有人来为将军复仇,结束我这罪恶的一生。”杨滇道。 “你的罪已经恕的差不多了,如果你还想赎罪,不如多杀几个鞑虏。”薛卿侯道。 “你真的能放下这杀父之仇。”杨滇道。 “说实话,我放不下,但你们不过是受了他人的指使而已,真正的凶手只有一个,那就是慕成雪,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我找你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几条尸体而已。”薛卿侯道。 “薛公子做事分明,在下感激不尽。”杨滇道。“如果薛公子有什么吩咐,在下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如今北越大军对我大胤江山虎视眈眈,朝廷昏庸,奸臣当道,要想保住我大胤王朝,只有靠我们了。”薛卿侯道。 “公子心系天下,是百姓之福啊。”杨滇道。“如果将军知道公子有这样的志向,定然会非常高兴。” “如今,江湖上的有志之士,都已经赶往荆州,前辈何不前去荆州,助我等一臂之力。”薛卿侯继续说道。 “在下谨遵公子吩咐。”杨滇道。 “不敢,不敢。”薛卿侯道。 “杨大侠如果能够前往,实乃百姓之福。”封离魂道。 “我不过是一个罪人,如果不是我们这些罪人,我大好山河,也不会变成这样。”杨滇道。“不知二位将要前往何处。”杨滇道。 “既然知道当年之事,与相思楼有关,我们也不必去北上塞外,不如去临安吧。”薛卿侯道 “不急,我相信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不只有相思楼,我们何不再等等,现在已经来到这里,何不去看看当年你父亲的军营。”封离魂道。 “也好。”薛卿侯道。“那我们就此别过。” “也好,我这就前往荆州,到时希望能够与公子并肩作战。”杨滇道。 “咱们后会有期。”薛卿侯道。 “想不到你会这样放了这个人。”封离魂看着杨滇远去的身影道。 “杀了他,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一条人命罢了,我要报仇,只要找慕成雪便是了。”薛卿侯道。“我们走吧。” “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走吧。”封离魂道。杀人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不过是徒增仇恨而已,真正的侠者,便是能够放下仇恨。可是,封离魂也知道,薛卿侯是不会轻易放下这杀父之仇的,但是能够放过无关的人,已经是侠者风范了。想到这些,封离魂看着夕阳余晖下的薛卿侯,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少年,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也许有一天,他也能成为像薛镇山一样的人吧。 夕阳终于敛去了最后的余晖,塞外的风吹拂着薛卿侯和封离魂的脸,他们依旧行走在路上,天上星光一眨一眨,连月牙也显得明亮了许多。薛卿侯和封离魂两个人此时已经离开居庸关很远,这里已经是塞外之地,地势也开始变得平坦,只在眼前不远处有一座小山丘。 “这里曾经也是我们大胤的土地。”封离魂指着前面的一座小山道,这座小山不是很宏伟,却很美丽,山上怪石嶙峋,长满胡杨树,此时,胡杨树已经长满绿叶,满山映山红开放的正鲜艳。 “难道这就是我父亲曾经的军营所在地。”薛卿侯道 “不错,就在这座山中。”封离魂道,他竟然笑了,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现在想到当年自己曾经也是这里的一员,他显然非常自豪。 绕过这座小山,里面便有一座建筑,坐落在山脚下,这座建筑不是很恢弘,却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尤其是封离魂,当他看到这座建筑的时候,他就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当年他就生活在这里,只是,现在这里依旧还在,奈何人已经不在。 “没想到这座军营还在。”封离魂道。 “可惜人已经不在。”薛卿侯道。 “物是人非,走吧,过去看看。”封离魂道。封薛两人不再停留,趁着月色,迎着北风,展开身形,奔向这曾经令北越心惊胆寒的神圣之地。 不多时,两人便已经来到这军营之外。但见朱红的大门已经剥落了红漆,看上去就像是干渴的鲜血一样,朴素的房子,看上去就像是乡间农村的普通平房,这山脚下的庄园,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座军营,这里没有铁马金戈的肃杀之气,有的只是温情。肃杀之气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应该出现在沙场之上,每一座军营对于守护边塞的战士而言,都应该是家园。 “好久没有回来了。”封离魂站在斑驳的大门前,眼角已经湿润,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他是一个浪子,没有家的浪子,直到那一年,遇见薛镇山,将他带到这里,他才算是有了一个家,纵然他最后离开这里,有了自己的家,但是在他的心中,这里才是他唯一的家。 “这里看起来并不像是一座军营。”薛卿侯轻声道,这宁静的感觉就像是孤山村下的那座农家小院,因此他不敢大声说话,他生怕自己声音太大,打破这美妙的宁静。 “这里不是军营,这里是我的家,是我们所有人的家。”封离魂道 他说着,举步去推大门,可是这已经斑驳的大门,竟然紧紧的关闭着,竟然打不开。 “想不到这座大门已经关闭,看来我们只有跳墙了。”封离魂道。 青砖的墙,一丈多高,并不能阻止这两个人的进入。薛卿侯和封离魂纵身而起,便已经来到墙头之上,轻轻松松的便已经跃入院子内。 院子内,青石小路,依旧整洁干净,并没有因为长期无人居住而堆满落叶,春天的风吹过这里,吹绿了满院柳树,吹红了一院的鲜花。 薛卿侯和封离魂站在这绿柳红花之间,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这里并不像没有人居住。”薛卿侯道 “我看的出,可是又有谁会居住在这里。”封离魂道。当年薛镇山将军被杀,薛家军被灭,那一战没有人回来,他们大多数已经战死,侥幸活下来的也已经离开,按理说这里已经不可能还有人在。但是眼前的景色,显然昭示着这里还有人居住,但是是谁呢? 风吹过,也还是有些寒冷,就在这时,偏门内,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着走出,提灯的人,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粗布衣服,肤色黝黑,就像是一个常年在田间耕作的农民。 “来者何人。”他的声音很洪亮,他的目光也很锐利,他现在正在用锐利的目光看着薛卿侯和封离魂。 “你又是何人。”封离魂道。 “这里的主人。”那人道。 “哈哈哈,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封离魂道。 “这里是我的家。”那人道。 “这里是我的家,你究竟是谁。”封离魂道,他的手已经放在刀柄之上,他决不允许有人亵渎他的家。 “我看你们不像好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那人显然也已经愤怒。 “我们不是好人,难道你是。”封离魂道。 “哼,不知好歹。”那人左手一扬,手中的孤灯便轻轻的落在左手边那棵树上的枝丫之间,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了一柄短枪,枪长二尺四寸,寒光闪闪,映着月光。 同时,他的人也已经动了,动如脱兔,薛卿侯看着,想不到这看起来像个农夫一样的人,有这样的身手。封离魂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人,会是一个武林高手,但封离魂还是动了,同样的身手矫健。 第五十八章 再相遇(一) 那汉子寒芒在手,短枪如蛟龙,寒风催落花,直击封离魂。封离魂的双刀早已经在手,两道寒光,一起出鞘,掩盖星光,吹落柳叶。 当,当,当,眨眼之间,两个人,已经互攻三十招,双刀与短枪,已经交汇三次,二人心中都是惊叹“好身手”。封离魂双刀再起,“离魂刀法”施展开来,两道寒光,直逼那汉子而去,当真是回风拂柳,水泄不通。而那个人,手中一柄钢枪,使得却是岭南一派的四十九式“青松点穴手”,这一套点穴手法,本来是要用判官笔、峨眉刺一类的武器,而此时眼前之人用一柄银枪使将出来,也是虎虎生风,每一枪均不离封离魂周身大穴,若不是封离魂双刀攻守有序,此时恐怕早已经败下阵来。 两个人身形飞舞,眨眼之间又是三十招,仍旧是不分胜负。“看来这两个人真是棋逢敌手,难分胜负了。”薛卿侯道。此时薛卿侯武功修为早已经是宗师级别,这两个人的每一招每一式已经清清楚楚的被他看在眼中。不过,令薛卿侯心惊的还是,这个其貌不扬的村夫,竟然也是一个高手。 “好枪法。”这是封离魂的想法,他的刀,舞的更快,快似流星。“你也不差。”那汉子说道,短枪也挥的更猛,猛若猛虎。此时两个人已经斗到关键时刻,每一刀,每一枪,都已经关系生死。 “停手。”封离魂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如封似闭”,双刀急出,连劈六刀,迫开眼前之人,身形后跃,跳出圈子,凝视着眼前的人,朗声说道“昔年薛将军麾下有一个短枪将,一柄钢枪,出神入化,阁下可是银枪无敌董建平。” “正是在下,阁下刀法如神,可是将军坐下离魂刀封将军。”董建平道。 “哈哈哈,正是在下,想不到你还在这里。”封离魂笑了,笑的很开心,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人活着,还有人在守护他们的家。 “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当年一起抗战的兄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封兄。”董建平道。 “我也是,话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封离魂道。 “此时说来话长,请到屋里说话。”董建平道,收起短枪,取下灯笼,带着两个人向后院走去。 穿过偏门,在往后走,再穿过一座偏门,便看到一排平房的最右边的那间房子,现在正开着门,屋内一盏孤灯,随风摇曳,显然便是董建平的房间。 “我一直住在这里,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董建平道。 “我明白,那些房间本就不属于你,我当年住在第二排中间的房间,所以,我们并没有见过。”封离魂道。 “是啊,想不到今日一见,竟然是这般情形。这位公子是谁。”董建平指着薛卿侯道。 “此乃将军之子,薛卿侯。”封离魂道。 “啊,原来是小将军。”董建平道。 “董大侠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浪子,今日方才知道家父的事迹,不敢称将军。”薛卿侯道。 “公子过谦了。”董建平道。 “却不知道当年你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封离魂道。 “说来惭愧,当年众兄弟浴血奋战,而在下,却当了逃兵,苟延残喘,心中惭愧,因此回到此地,替当年的兄弟们守护这唯一的家园。”董建平将当年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薛镇上被迫南下回朝,交代驻守边关的将士,守护这里,等待他的回来,却不知,这一走,再也没能回来。待到这里的将士知道薛镇山遇难的时候,已经是北越大军来攻之时,当时军中群龙无首,加上全军上下心情悲痛,早已经没有了抵抗之心,又如何能够抵挡北越的虎狼之师,一交战,便是节节败退,然而薛家军岂是仍人宰割的懦夫,虽然明知不敌,还是奋力杀敌,奈何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薛家军还是败了,两军交战,败了就面临着死亡。但是薛家军每一个都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子,虽死而色不变。北越军队面对这样的薛家军,终于没有烧了这座军营,使得这座军营留了下来。而董建平当年眼看薛家军节节败退,心知这样下去自己必死,终于选择了离开,当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逃兵,这才保全性命。 “说来惭愧,我竟然成了薛家军中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逃兵,实在是愧对将军在天之灵啊。”董建平道,眼含热泪,悲痛异常。 “这也不怪你,当年将军遇难,北越帝国以此打击我军士气,当年之战,本就没有胜利可言,那一战本就是屠杀,兄弟也不必过于自责。”封离魂道。 “封兄此言,倒叫在下更是惭愧。”董建平道。 “兄弟不必自责,相信将军也不会责怪兄弟的。”封离魂道。 “多谢封兄宽慰,这二十年来,我为当年的行为深深的感到自责,所以,我才会回到这里,替诸位兄弟看护好家园。不知封兄这二十年来是怎样度过的。”董建平道。 一灯如豆,等下三人,封离魂和董建平还在谈论着当年的事迹,薛卿侯只有听着,纵然是这样听着,他的心中却早已经热血沸腾,他好像也已经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一场战争中,挥剑杀敌。薛卿侯本来以为自己就是一个普通的少年,在孤山村度过自己平凡的一生,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个如此英雄的父亲,也因为如此,自己的生活也变得不同凡响。 夜已经深了,纵然已经是盛夏,但塞外的风依旧带着寒气,寒冷的风摧残着满院的落花,一月如勾,月下,一个人,一身劲装,借着黑夜,疾奔而来,在墙外,纵身一跃,便轻盈地翻墙而入,一双精明的双眼看着院子中的一切。 “这里,一定是这里,可是这里为什么没人呢。”黑衣人道。 这个人沿着院子内的小路,一间一间屋子的查找,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可是这里的房间,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是每一间房间,打扫的却很干净,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没有人居住的样子,这自然是因为董建平每天打扫的缘故。 “看这里的房间打扫的状态,竟然不像是没有人居住,但是这里的人呢。”黑衣人又道,这已经是他查探的第十三间屋子。 没有人,每一间房间内,都没有人,直到他穿过第二个偏门,才看到那一盏灯光。才看到灯下坐着的三个人。 于是他便走了过去,轻轻地走了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隐身在门外的一处阴影处,从这里刚好可以听见屋内人所说的话。也可以看清灯下人的身形面貌,当他看到薛卿侯和封离魂的时候,他的眼睛竟然又不易察觉的神情流露。 灯下的人,还在畅谈过去,畅谈当年金戈铁马。 “看来是这里没错。”黑衣人心道。“这里定然就是当年薛将军的军营所在,想不到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军营。” “难道这张图只不过是一张军营位置的图纸,哪能有什么用呢。”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图,图上条条红线,座座山峰,而图纸的终点正是这里,但是这里只不过是一座军营而已,或者说,一座山村庄园。 他收起图纸,侧耳倾听,想要在这两个人的言语之中获得更多的信息,听到的只有当年的金戈铁马,没有一点是他想知道的消息。 在听了一段时间之后,黑衣人准备离开,这里并没有他想要的信息。 “明天我再来看你,到时希望你还在。”他离开之时,看了一眼薛卿侯。转身离去,身轻如燕,隐没在黑夜之中。 薛卿侯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只知道,自己睡去的时候,面前的两个人还在畅谈当年。薛卿侯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彻夜长谈的人也已经入睡,阳光照耀着这片大地,大地依旧充满生机。 薛卿侯并没有打扰还在熟睡的两个人,而是转身走了出去,他要看看这座军营,好好的看看父亲当年生活抗战的地方。薛卿侯先是沿着在院子内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唯一让人感到不同的就是,这里真的不像是一个军营,没有兵器库,没有练兵场,没有一点军营的气息。薛卿侯决定再去其他地方看看,薛卿侯沿着青石路出的大门,只见,门外绿树横生,怪石嶙峋,远山之上,繁花紧蹙,很是美丽。“怎么昨天夜里没有看到这些绿树,怪石。”薛卿侯心道。“先不管了,这里景色很是不错,不如前去看看。”薛卿侯打定主意,便向着山顶走去,脚下山路并不崎岖,薛卿侯快步走过,不知不觉已经走入乱石阵的深处。 此时,薛卿侯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失去了方向,无论怎么走,发现自己都是在绕着圈子。“究竟怎么回事,昨日进来的时候,明明很顺利的。”薛卿侯心道。 其实他不知道,当年薛镇山在这里建立军营的时候,在这军营之外,按照五行八卦的原理,设置了这样一座乱石阵,作为防御之用。之所以昨日薛卿侯能够安然进入,完全是因为有封离魂带路的原因,而现在薛卿侯贸然进入,如何能够轻易走出去。 第五十九章 再相遇(二) 薛卿侯无奈之下,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东窜西跳,已经是满头大汗,却始终无法找到出路,不管如何行走,最终都会回到原点,正自焦急之时,突听身后有脚步声响起。“怎么样,将军当年摆下这乱石阵的时候,可是为了防御北越军队的偷袭,是不是不知怎么出去。”封离魂微笑着道。 “哎,实在惭愧,我已经在这里转了半天,始终找不到出路。”薛卿侯道。 “这座乱石阵是按照五行八卦的原理设置,与当年诸葛孔明的八卦阵有异曲同工之妙,当年不知困住了多少英雄豪杰,你不明其中变化,出不去也在情理之中。”封离魂道,将这座乱石阵的奥秘所在,讲述给薛卿侯,薛卿侯只听得连连感叹,也还是牢牢记在心中,以防再被困住。 “这座石阵的三百六十一种变化,我已经说完,你要好好记住。走吧,回去吧。”封离魂道。 “果然是鬼斧神工,话说封叔叔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薛卿侯道。 “我和董兄弟醒来之后,发现你不在房中,怕你困在这乱石阵中,因此出来看看,想不到真如董兄弟所料。”封离魂道。 “原来如此,若不是叔叔及时来到,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瞎转多长时间。”薛卿侯道。 “此阵变化精妙,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走吧,先回去吧。”封离魂道。 “好。”薛卿侯答应一声,跟着薛卿侯离去,封离魂一边走,一边又将这座阵法的变化,讲述给薛卿侯听,薛卿侯将这阵法的变化细心记在心中,二人出的阵来,竟然已经是傍晚时分。 薛卿侯和封离魂回去的时候,董建平已经准备好晚饭,两碗青菜,白米饭,还有一壶酒。 “这是将军当年留下的酒,我一直不敢独饮。”董建平道。那酒装在一个古朴的罐子中,用泥封好,隔着坛子已经能够闻到酒香。 “这就乃是将军自酿,唤作杀阵,你也尝尝。”封离魂道,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酒虽然不是名酒,却很香醇,最重要的是这酒中所蕴含的感情。 薛卿侯早已经饿了,现在看到如此美食,怎能忍住诱惑,于是,他们开始一阵大嚼。薛卿侯吃完之后,封离魂和董建平仍旧在把酒言欢,薛卿侯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独自回到房中,躺在床上,细细品味白天封离魂讲述的门外阵法变化,越想越是感到奇妙,不仅对父亲薛镇山更加佩服。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全黑,外面一轮孤月,几点繁星,甚是宁静。 就在此时,一个人,穿过绿柳繁花,飞奔而来,只见来人身形消瘦,动如脱兔,显然也是一个武林高手,来人停在薛卿侯窗外,透过开着的窗子,正好看到薛卿侯独自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否已经入睡,“在这乱石阵中瞎逛了一天,想必是累了,我倒要看看这些时日,你的武功有没有进步。”那人在窗外,俯身捡起一块石子,在手中颠了颠,掷向屋内,只见此人手法奇准,石子掷出,正好将桌子上的一根未点燃的蜡烛打翻在地。 “何人来访。”床上的薛卿侯在石子飞入房间的时候便已经听到破风之声,待到石子将蜡烛打倒时,已经翻身跃起,跃向门口,这一系列动作都是在眨眼之间完成,当真是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薛卿候奔到门口,只见门外不远处的一处花丛,无风自动,一个黑影,在星光之下,飞奔而去。薛卿侯也不迟疑,穿门而出,直追而去。 那黑影脚步不停,直奔向庄园之外,薛卿侯提气飞奔,两耳生风,宛若一只雄鹰,只是前边的那个身影,身法也是不慢,薛卿侯始终无法赶上。眨眼之间,两人一前一后飞奔出庄园,所到之处,正是那座乱石阵。那人身形一闪,已经跃入阵中。薛卿侯略一迟疑,也是飞奔而入。 那人在乱石阵中,竟然毫不受阵法变化的干扰,而薛卿侯则是暗暗叫苦,这乱石阵的变化他刚刚知道,还不是太过熟悉,脚步自然慢了下来,而那人,则是如履平地,毫不受干扰,更可气的是,那人好像有意在逗薛卿候一般,每当薛卿候要放弃的时候,总是现出身形,放缓脚步,给薛卿候一丝错觉。 “此人为何知道这阵法的变化,究竟是什么人。”追逐片刻,眼见那人再次消失在视野中,薛卿侯站在原地想到。 薛卿侯在原地想了片刻,仍旧不见那人身影,正准备翻身回去,突见那人在自己左前方身形一闪而过,薛卿侯记得那时坎位,坎属水,期间变化万千,包罗万象,薛卿侯在心中默记一遍这坎位变化,飞身而去,那人却已经去的远了。薛卿侯急追而去,两人兜兜转转,在乱石阵中转起圈子,更令薛卿侯奇怪的是,那人竟然不在一味的逃跑,而是逐渐将薛卿侯引到了阵法中央。这阵法中央又是一阵,按照阴阳两仪变化而来,更是凶险万分。 薛卿侯知道其中利害,缓步走入,只见那人正站在中央的一块大石之上,背对自己。 “朋友引在下来这里究竟是为了什么。”薛卿侯道。 那人也不答话,呼的一掌,便向薛卿侯拍来,这一掌从上而下,劈向薛卿侯面门,薛卿侯此时已经被掌影笼罩,如何还能躲避,只得挥剑抵挡,那人显然早已经料到,不待掌法使老,左掌回收,右掌从左掌下面穿过,直取薛卿侯腹部,待到薛卿侯挥剑点向他右臂手肘的时候,那人早已经撤回右掌,左掌又拍向薛卿侯左肩。如此争斗,那人始终在薛卿侯出招抵挡的时候,率先变招,始终不与薛卿侯正面交手,薛卿侯也是无计可施。如此交手了六十多招,那人始终伤不到薛卿侯,可是薛卿侯也始终受制于人,无法反击。 “如此争斗下去,始终难分胜负,他引我来此,不知有何目的。”薛卿侯心道。“阁下如果再不表明身份,休怪在下无礼了。”薛卿侯道。 “尽管出手啊。”那人说道,声音难听至极,宛若舌头短了一截。 薛卿侯听闻此言,再不迟疑,侧身避过那人一掌,同时长剑出手,施展开“十二恨剑。”这一下,形势立变,那人手无寸铁,如何能够抵挡薛卿侯手中长剑,再加上薛卿侯所使的“十二恨剑”又是精妙绝伦的剑法,那人逐渐受制在薛卿侯剑法之下。不过三十招,已经是险象环生,周身已经被薛卿侯长剑罩住。 “停手,不打了,不打了。”那人一见再斗下去,自己定然落败,稍有不慎,便要伤在长剑之下,只得出声求饶。薛卿侯乍闻此声,更是心惊,因为传入耳中的竟然是一个妙龄女子的声音,而且听来还有些熟悉,急忙收剑回鞘。那人伸手摘下自己脸上面纱,露出的一张清秀的面孔,竟然是温玉婉。 “是你。”薛卿侯看着眼前的丽影,惊讶的说道,眼前之人,正是自己这些日子朝思暮想的人,这些日子,这个身影不知道出现在梦中多少次,乍见之下,薛卿候已经欣喜的说不出话来。 “见到我,你不高兴吗。”温玉婉笑道,那一笑,便如春风拂面一般。 “见到你我当然高兴,不过我很奇怪,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薛卿侯道。他怎么会不高兴,这些天日日夜夜想念的人,每次睡梦中见到的人,心心念念之人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怎么会不高兴呢。此时薛卿侯已经兴奋的难以抑制,但是他还是在尽力的克制。 “这很重要吗。”温玉婉道。 “当然不重要,不论你到哪里,我都不会意外。”薛卿侯道“你有没有吃饭。” “当然有啊。”温玉婉道。 “那就好,这里是我父亲的军营,我带你去看看。”薛卿侯道。 “我知道,而且我已经看过了。”温玉婉道。 “你已经看过了,难道你早就来了。”薛卿侯道。 “当然,而且我还知道有人被困在这里,还是封叔叔给带出去的。”温玉婉笑道。 “你都看见了。”薛卿侯略显尴尬。“话说,你怎么知道这阵法的变化。” “这阵法虽然是薛将军的得意之作,可是我父亲可是当年与薛将军齐名的温大侠,怎么会不懂这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我自小便跟随父亲学习,自然知道这阵法的变化。”温玉婉道。 “原来如此,你真厉害。”薛卿侯道。 “多谢薛大侠夸奖,小女子受宠若惊啊。”温玉婉道。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我除了会使剑之外,是这么也不会了。”薛卿侯道。 “不过你刚才使这套剑法,真是精妙,我是如何也使不来的。”温玉婉道。 “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先回去再说。”薛卿侯道。 “恩。”温玉婉答应一声,牵起薛卿侯的手,便向阵外走去。星夜之下,一对璧人,缓缓而行。在回去的路上,温玉婉又向薛卿侯说了一些这阵法的变化,薛卿侯听到精妙之处,连连称赞。不一刻,薛卿侯和温玉婉已经走出阵来,走向薛卿侯所在的房间。 经过董建平房间的时候,只见两人仍旧在举杯对饮,好不欢乐。 “这个女子是什么人。”董建平道。 “你看不出来吗。”封离魂道。 “难道是公子的红粉知己。”董建平道。 “不错,这个女子正是公子的心上人。”封离魂道。 “封兄可知道她的身世背景。”董建平道。 “兄弟放心,这女子并不是什么邪魔外道,乃是金陵温家的千金。”封离魂道。 “哈哈,原来如此,看来小公子艳福不浅啊。我们喝酒,喝酒。”董建平道。二人再次对饮起来。 而薛卿侯带着温玉婉回到房内,点起灯来,薛卿侯又找了一些琐碎点心,二人坐在桌子前,互道别来之情。 第六十章 别来之情 原来那日薛卿侯被上官无痕带走,温玉婉、徐青崖、百里杜鹃三人纷纷追出少林寺,直追到少室山下,却还是不见了上官无痕的身影,三人无计可施,只得分散寻找,一直寻找了六七天,仍是没有任何消息,三人也只好就此作罢,只希望薛卿侯能够无事便好,三人分手之后,温玉婉始终不死心,又在嵩山父亲找寻了几天,仍是没有消息。这一天正在嵩山脚下游荡,正好见到林青云和开阳二人策马匆匆而过。“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要去哪里。”温玉婉心道这两个人一个是中原武林的叛徒,一个是地藏冥王的弟子,都是北越的重要人物,平白无故的出现在这里,实在叫人怀疑。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 林青云和开阳二人正是受了地藏冥王的指使南下临安,去见蔡空明的。二人匆匆而行,并未在意身后有人跟随,再加上温玉婉行事小心,三人一前一后,不出数日便已经跨过长江,来到临安城内,其时薛卿侯和封离魂正在赶来临安的路上。温玉婉跟踪二人来到宰相府外,眼见二人进入宰相府。“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温玉婉本来十分疑惑,本想进入宰相府内一探究竟,奈何这宰相府守卫森严。温玉婉几次想要夜探宰相府,都是没有成功,只好放弃。在临安城内游荡了几天。那一日中午,温玉婉正在西湖上游玩,突听一阵琴音,飘飘渺渺,宛若高山流水一般,甚是悦耳,温玉婉打眼望去,只见水天之间,一叶孤舟,舟上一个青衫老者和一个素衣男子,那老者此时正端坐舟中,面前一张矮几,矮几之上摆放着一张古琴,琴声正是由此传来。再看那男子,抱臂而立,身背一柄长剑,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柄剑一般。 温玉婉一见这二人,便皱起眉头,“船家,我们回去吧。”温玉婉对艄公道。“好啊,相公不再多看看嘛。”艄公道。“不了,我们走吧。”温玉婉道。那艄公依言转向而行。 “婉儿,走到那里去。”正在此时,温玉婉突听一个声音传来,回头再看之时,只见那老者的孤舟早已经在哪素衣剑客的摇动下,向着他这边飞速而来,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温玉婉所乘舟子四五丈的位置,那老者缓缓站起身来,也不见怎么用力,只轻轻一跃,便稳稳的站在温玉婉面前。这一切早已经看的那艄公目瞪口呆。 “女儿参见爹爹。”温玉婉道。此人正是温玉婉的父亲,金陵温家之主温孤鸿。 “哼,这么长时间不回家,又到哪里去疯了。”温孤鸿道,虽是责备的语气,却也满含关切之意。 “没有啊,女儿只是随意游山玩水而已。”温玉婉道。 “如此最好,怎么就你一个人,他呢。”温孤鸿道。 “谁啊。”温玉婉道。 “就是你心中的那个人呢。”温孤鸿道。 “你说薛哥哥啊,他可不是女儿的心上人,你可不要胡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正在找他。”温玉婉道,话音之中,满含幽怨。 “怎么,他不要你了。”温孤鸿自然知道这些小女儿的心意,故意说道。 “不是啊,他是被一个怪人抓去了,我找了很多天都不曾找到,哎。我们不说这些了,爹爹怎么会在这里。”温玉婉听闻此言,早已经面红耳赤,慌忙转移话题。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温孤鸿却不依不饶,饶有兴致的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温玉婉便将当时情形说与温孤鸿听。“爹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人。” “能够在地藏冥王手下救人,连少林三老也追不上的,江湖之上恐怕没有几人,他使得是什么武功。”温孤鸿道。 “那人剑法太快,女儿看不清楚。”温玉婉虽然如此说,但还是依葫芦画瓢,施展了几招,虽然动作生硬,但其形还在。温孤鸿倒也能够看的清楚。 “想必应该是那个人吧,你的薛哥哥落在他的手中,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温孤鸿道。 “此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薛哥哥落入他手中不是好事。”温玉婉道。 “此人江湖人称剑痴,本来也不是大奸大恶之辈,只是此人乃是百里长青的对头,而你的薛哥哥是百里长青的弟子,因此那小子只能自求多福了。”温孤鸿道。 “既然如此,我们快去救他。”温玉婉听闻此言,更是心急如焚。 “天地之大,去哪找他,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温孤鸿说着,牵起温玉婉的手臂,温玉婉想要挣扎,却如何能够挣脱温孤鸿的手掌,只好跟着他温孤鸿跃回那叶孤舟。 “小师妹,近来可好。”那一直静立的素衣男子道。 “多谢无尘师兄关心,我近来一切都好。”温玉婉道,原来这男子正是温孤鸿的得意弟子,无尘,剑法已尽得温孤鸿真传,只是金陵温家的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江湖上知道此人的人不多。 “好了,我们回去吧。”温孤鸿一声令下,无尘挥浆一拨,舟子缓缓而行,温孤鸿则又是坐下,弹起琴来,琴音悠扬,宛若来自天上。无尘的心情显然也是不错,只有温玉婉坐在舟中,心事重重。 温玉婉三人在临安修整一天,第二日便启程回去金陵。恰巧此时薛卿侯也已经赶到临安,只是两人恰好擦肩而过,虽然同在临安,却是一个从西而来,一个向东而去,世间之事有时就是如此奇妙。 回到金陵之后,温玉婉每日跟随父亲学习琴棋书画,偶尔学些武功,温玉婉刚刚施展这一套落霞掌法,便是在此期间习得。温玉婉本是一个不敢寂寞的人,如何能够闲得下来,在金陵这么长时间,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度日如年,再加上牵挂薛卿侯安危,更是煎熬。这一日,温玉婉谎称身体不适,待在房中,收拾衣物,突然自长衫之中掉出一物,温玉婉取过一看,正是自太白剑派手中抢夺之物。温玉婉取过细细观察,原来不过是一张普通的羊皮卷,卷上写着“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却原来是岳飞的一首满江红。“不过是一首诗而已,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温玉婉一见,也没在意,随手丢到桌子之上,又收拾起衣物来。说来也巧,那羊皮卷被温玉婉随手一扔,却正好落在了刚才不小心打翻的茶水之上。 温玉婉收拾完衣物,已经过了有一段时间,早已经口干舌燥,做到桌边,提起茶壶,到了一杯水,随手又拿起那张羊皮卷,却见那张羊皮卷上有了变化,只见原来羊皮卷上的诗词早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地图,地图之上,绘着山河,路线,其上还有一行小字“薛镇山藏宝之处。”“原来这是一份藏宝图。”这顿时引起温玉婉的兴趣。一连几天,温玉婉仔细研究这张地图,终于弄明白地图所绘之处,温玉婉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于是便又悄悄溜了出来,沿着地图所指,便到了这里,却却正好遇上了薛卿侯。 “原来是这样,只是不知道你找到宝藏没有,如果找到了,一定要分我一半。”薛卿侯道。 “如果我找到了,我一定全部都给你。”温玉婉道。 “为什么,这可是人人都想得到的。”薛卿侯道。 “因为你的就是我的啊。”温玉婉道,一句话说完,早已经羞得满脸通红,在烛光下看来,更显得妩媚。 “可惜我们谁也不曾找到。”薛卿侯道。 “是啊,难道这张图是假的。”温玉婉道。 “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会引得北越帝国的人如此争夺。”薛卿侯道。 “我也不知道,图上是这么画的。”温玉婉道。“我就是跟着图上所绘来到这里,就想看看这里有什么,没想到不过是一个庄园而已。” “这里不是庄园,这是一座军营,薛将军当年便是屯兵在此。”薛卿侯道。 “我已经知道了,对了,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温玉婉道。 “我只是来看看,我父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顺便追查我的杀父仇人。”薛卿侯道。 “什么?你是薛将军的儿子,这么说你是长安薛家的人。”温玉婉道。 “不错,我是长安薛家的人。”薛卿侯道。 “那你可查到一些线索。”温玉婉道。 “我已经知道当年参与杀我父亲的人是受到相思楼的指使。”薛卿侯道。 “所以,你的杀父仇人便是相思楼主慕成雪了。”温玉婉道。 “不错。”薛卿侯道。 “我听说慕成雪的武功高深莫测,你有把握吗。”温玉婉不无担心的道。 “我跟他交过手,他的武功的确不错,说实话,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薛卿侯道。 “你们已经交过手?他的武功怎么样,你胜了没有。”温玉婉道。 “我不知道,那一战我没有胜,他也没有败。”薛卿侯道。“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这张图的秘密。” “对于这张图,我也没有什么线索。”温玉婉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问问封叔叔他们。”薛卿侯道。 “恩,不过,今天已经时候不早了,等明天再问也不迟。”温玉婉道。 “也好。”薛卿侯道。 薛卿侯和温玉婉又谈论了一会,直到子时时分,二人才相继睡去,温玉婉睡在床上,薛卿侯只好睡在桌子之上,一夜无话。 第六十一章 向西而行 第二日,薛卿侯和温玉婉起来之后,便直奔封离魂和董建平的房间,此时封董二人早已经醒来,薛卿侯向二人说明来意,温玉婉取出地图,四人研究一番。 “我们在这里生活这么多年,从来未曾听说此事。”董建平道。 “连你们也不曾听说,看来此事必有蹊跷。”薛卿侯道。 “却不知道,这地图从何而来。”封离魂道。 “这张地图,是我在秦川,从一个叫江山乞丐的手中得到的。”温玉婉道。 于是便将如何得到地图的经过,又说了一遍。当时,他偷偷从家中出来,女扮男装,扮作丐帮弟子,在江湖上行走,当时行到秦川,刚好遇见太白剑派的人正在追逐一个老乞丐,当时带头的人,正是太白剑派的林青云,当时那个老乞丐早已经身受重伤,然而,太白剑派的人却并没有停手的意思,依旧不依不饶,温玉婉见此情形,心中侠义心起,出手相救,而后者老乞丐便将这幅地图交给他,想不到,很快太白剑派的人便追了过来,老乞丐眼见自己已经活不成了,便舍弃性命,拼死力战,阻挡太白剑派的追击,并嘱托温玉婉千万不要将地图交给他人,一定要交给长安薛家的后人。 后来,太白剑派并没有在老乞丐的身手得到想要的地图,心中已经明白地图早已到了温玉婉手中,于是便开始追击温玉婉。不过,这小女子机灵的很,林青云等人一次次被耍,一次次被她逃脱,直到遇见薛卿侯。 “为何太白剑派会对这张地图这么在意,而且他们是怎么知道地图的存在。”封离魂道。 “我不知道,也许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也说不定。”温玉婉道。 “不知道这张地图究竟有什么秘密。只可惜,那个老乞丐已经死了,也许我们会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薛卿侯道。一切都太令人头痛了。 “既然太白剑派对此这么重视,说不定他们知道其中的秘密。”封离魂道 “对,也许可以从太白剑派的口中得到些信息。”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我们马山出发去秦川,这地图便先放在封叔叔这里吧,顺便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温玉婉道。 “也好,反正我也无事,索性便在这里再多陪董兄弟几天,”封离魂接过地图,仔细收好。 “接下来,我也不用每天一个人独对这军营了。”董建平说道,脸露微笑,看起来颇为高兴,毕竟这么多年以来,这里只有他一个人,面对着花开花落,云卷云舒,要说是不寂寞,那是不可能的。 “恩,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二位叔叔,卿侯暂别。”薛卿侯道。 “太白剑派不是易于之辈,而且,现在北方都是北越帝国的领地,不必南方,你们行事定要小心,一路保重。”封离魂道。 “我们明白。”薛卿侯答应一声,便即出门而去。 来不及再去想什么,薛卿侯已经展开身形,飞奔出屋子,温玉婉紧紧跟在后面,在庄园内寻得马匹,二人便启程向西,前往秦川。 骏马驰骋在山路上,马上的人还在奋力催马疾奔,盛夏的风,带着温热的气息,抚动天地间万物,却也阻挡不住疾奔的脚步,二人一路之上,并未遇到什么不测,连日奔波,也不停歇,不出数日,二人便已经行至晋州境内,恒山脚下。 这恒山乃五岳之北岳,风景独特,自有一番风味。只见蓝天白云之下,山峰高耸,满山鲜花绽放,真乃人间仙境,温玉婉一时玩心大起。 “薛哥哥,你可知此处所在。”温玉婉道,勒住马头,眼望蓝天白云。 “我虽然在江湖之上行走不多,但也知道此处乃是北岳恒山,这你可难不倒我。”薛卿侯道。 “我本来也不是要为难你,不过此处风景如此美好,我们不如暂缓步伐,上山一观如何。”温玉婉道。 “也好,这恒山故人称之为人北天柱,倒是值得登山一观,反正咱们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那就随你吧。”薛卿侯道,口中虽说事情不急,其实心中却是很急,但见到温玉婉那双期望的眼神,也不好敷了他的意思。 “好啊,如此美景若是错过了,实乃人生遗憾。”温玉婉道。 “走吧。”薛卿侯翻身下马,将马匹放养山坡,温玉婉也同样将马匹放了,二人携手上山。 一路之上,二人说说笑笑,好不欢乐,山路两旁,苍松劲翠,繁花满路,奇景迭出,让二人目不暇接,惊叫连连。不一刻,二人已经行到恒山之巅,登高而望,茫茫山河,尽收眼底。只是如此壮丽景色,除了眼前的二人之外,再没有人欣赏。 “可惜了这大好江山,支离破碎,如果没有争斗,这里断然不会如此凄凉。”薛卿侯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如果都像你这般,没有争斗之心,那么天下也就不会有战争了。”温玉婉道。 “我只是知足常乐而已。”薛卿侯道。 “好一个知足常乐,世人如果皆像你这般,知足常乐,不知道要快乐多少。我们去那边看看。”温玉婉道。二人转而向东行去。这东边却是怪石嶙峋,甚是难行,但二人都是一流的武功高手,在这样崎岖的山路上,行走自然毫不费力,如履平地。二人转过一处奇峰,突听怪石之后,正有人在谈论。 “前方有人,我们过去看看。”薛卿侯道。二人快步向着人声之处而去。 “怎么是他们,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温玉婉道。只见眼前的一块巨石之上,正做着四人,其中一人,火红袈裟,身形魁梧,正是地藏冥王,另外还有两男一女,那两个男子正是天权和天玑,另外一个女子,一身淡紫色衣衫,眉清目秀,却是南宫飞燕,温玉婉一见之下,脸色颇为不快,怨恨这些人打扰了自己游山玩水的兴致。 “南宫姑娘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薛卿侯轻声说道,此时他二人隐藏在高处,居高而望,将形式看的一清二楚。 “不清楚,先看看再说。”温玉婉也是十分奇怪。 此时,只听天权说道“师父,今次我们带着这个小女子在这边疆已经游荡了这么多天,始终不见薛卿侯出现,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破灭。” “不要急躁,薛卿侯去塞外寻找他的杀父仇人,估计也快回来了,我们断不可放弃。”地藏冥王道。 “师父,你说薛卿侯真的会因为这个女子而乖乖的束手就擒吗。”天玑道。 “这女子对他有救命之恩,而这个女子对他也是颇有情意,薛卿侯是个重情义的人,他不会不顾她的安危的。”地藏冥王道。 “你们不要白费心机了,我跟薛大哥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他绝对不会为了我而任由你们摆布。”南宫飞燕道。 “你喜欢薛卿侯是不是。”地藏冥王突然柔声说道。 “是又怎么样。我虽然喜欢他,那也是我的单相思而已,他的心都在温姑娘的身上,怎么会在意我的想法。”南宫飞燕道,说道后来,竟然满含伤感。 “哈哈哈,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小姑娘又有什么害羞的。”地藏冥王道。“只要你喜欢他,就已经足够了。” “我喜欢他是我的事情,他又不知道,你们不要枉费心机了。”南宫飞燕道。 “你们中原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怎么会忘恩负义呢。”地藏冥王道。 “薛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而你们不过是一群跳梁小丑。”南宫飞燕道。 听闻此言,地藏冥王也不生气,仍旧是谈笑风生,只是话题已经转移,改论山川风景,古人事迹,这一切薛卿侯也没有怎么认真去听,一心都在刚才南宫飞燕的几句话上,这一切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之上,激起层层波浪。 “人家喜欢你呢。”温玉婉笑着在薛卿侯耳边道,言语之中颇有醋意。“想不到这么多天不在你身边,你竟然又有了新的红颜知己。”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才知道他对我的情谊,我一直都把他当做我的救命恩人对待。”薛卿侯乍闻温玉婉之言,连忙解释道“我对你的情谊难道你不明白。” “我当然知道你对我的好,我不过是逗逗你而已,看你紧张的。”温玉婉道,转而又微笑起来,不知道这女子在想些什么。 “谢谢你的宽宏大量,不过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救出南宫姑娘才是。”薛卿侯道。 “这倒是个难题,对面三个高手,就算是硬抢我们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对方又以南宫姑娘作为要挟,让我们投鼠忌器,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温玉婉道。 “事情虽然难办,但也不能让南宫姑娘在他们手中。”薛卿侯道,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 “这我明白,就算他是一个普通人,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温玉婉道。“不如这样。”当下把自己心中所想,对薛卿侯说了,薛卿侯一听之下,顿时心花怒放。 “此法虽然冒险,但是唯一之际,也唯有冒险一试。”薛卿侯道,“我们走。” 说着拉起温玉婉的手,辗转走下山峰,又折而复返,沿着山路缓缓而上,不一刻便出现在地藏冥王等人的视野之中。 第六十二章 恒山之巅 各显神通 地藏冥王等人一见薛卿侯到来,都是心中一喜,天权、天玑二人更是心中赞叹地藏冥王神机妙算,地藏冥王则是不动声色,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唯有南宫飞燕,心中却不知是什么滋味,又是欢喜,又是担心,待看到跟在薛卿侯身边的温玉婉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他只是对温姑娘一往情深而已,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心中苦涩之情,溢于言表。 “原来地藏冥王也有如此雅兴,一览恒山风光。”薛卿侯抱拳说道。“真是幸会幸会。” “大茂维岳古帝孙,太朴未散真巧存。乾坤自有灵境在,奠位岂合他山尊。椒原旌旗白日跃,山界楼观苍烟屯。谁能借我两黄鹄,长袖一拂元都门。这大好风景,实在是令人神驻啊。看薛少侠的情形,当是已经报的杀父之仇了。”地藏冥王道。 “拖冥王的福,父仇虽然尚未得报,不过我已经查明一切,报仇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多谢冥王关心了。”薛卿侯道。 “如此,老衲在此先祝少侠早日手刃仇人。”地藏冥王道。 “多谢,冥王在此难道只是为了一观风景。”薛卿侯道,其实他早已经知道对方的目的,如此一问,不过是表示自己与他们不过是恰巧相遇而已。 “老衲在等人啊。”地藏冥王道。 “哦,不知是谁有如此荣幸,能够值得地藏冥王的等候。”薛卿侯道,温玉婉听闻此言,不觉心中好笑,“你明明知道他在等谁,又何必多问。” “说实话,当今武林值得我等的人,不多,而少侠,恰巧是其中一个。”地藏冥王道。 “这么说你是在等我了。”薛卿侯道。 “不错。”地藏冥王道。 “不知道冥王等在下有什么事情。”薛卿侯道。 “我与少侠本来也没有什么间隔,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不过少侠三番五次阻挡我等南下,一统天下,而我又得北越君主的赏识,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因此,老衲不得不对你出手。”地藏冥王道。 “承蒙阁下看得起,我也是很赏识冥王阁下,阁下作为一代武林宗师,江湖之上更是难逢敌手,为何非要自甘堕落,与蛮夷为伍呢。”薛卿侯道。 “呵呵呵,少侠此言差异,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老衲也只是顺应时势而已。”地藏冥王听闻薛卿侯这几句话颇为受用,不觉心情大好。 “阁下请的这位南宫姑娘来,不知有何用意。”薛卿侯见地藏冥王始终不提南宫飞燕,只好出言相询。 “老衲见这位南宫姑娘对少侠情谊颇深,所以特地请来与少侠一聚。”地藏冥王道。 “你无非是想要以南宫姑娘的性命要挟与我,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薛卿侯心道,随即说道“这位南宫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以冥王你的身份,当不会是要以南宫姑娘的性命要我就范吧。”薛卿侯此言一出,直接打乱了地藏冥王的计划。 “原来他真的只是当我是救命恩人而已,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南宫飞燕听闻薛卿侯之言,不免有些心伤。“不过,只要他还能记得我,就是好的,像他这样的人,也只有温姑娘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的。” “这怎么会呢,少侠多虑了。”地藏冥王干笑两声说道。“小子,就算是正大光明的决斗,你又如何是我的对手。” “我想以地藏冥王大宗师的身份,也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既然我已经在这里了,那么就请冥王将南宫姑娘交给在下吧。”薛卿侯道。 “哼,哪有那么容易,虽然我不会以这位姑娘为人质要挟你,但也不会如此轻易的交给你。”地藏冥王阴沉的说道。 “不知道冥王有何高见。”薛卿侯道,此时他的心情终于轻松了许多,既然地藏冥王已经答应不以南宫飞燕的生命为要挟,那么以他的身份自然不会为难南宫飞燕,这样的话,一会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少侠剑法通神,老衲佩服得很,老衲一直想要领教少侠的高招,现在这恒山之上,风景秀丽,此时此景正是好时候,不知少侠能不能满足老衲的心愿。”地藏冥王道。 “在下也正有此意。”薛卿侯道。 “你真的有把握。”温玉婉轻轻拉了一下薛卿侯衣袖,温玉婉素知这地藏冥王武功深不可测,当日君山之上,独斗中原武林五大高手而不落下风,现在又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怎能不让他担心。 “放心,打不过要逃走还是有把握的。”薛卿侯道。此时温玉婉尚不知道他已经得到上官无痕的指点,不仅将百里长青留下的武功尽数融会贯通,更是得到上官无痕的毕生所学“十二恨剑”,武功已经与当日分别之时不可同日而语。 “好,那就请上来吧。”地藏冥王道。天权二人闻言,扶起南宫飞燕,纵身跃下巨石,而薛卿侯则是翩然而上。 山风习习,松涛阵阵,地藏冥王一声大喝,火红的袈裟就像是皮球一样鼓起,随风而舞,大喝一声,反掌向薛卿侯拍来,正是一招“双龙出海”,双方已经交手数次,早已经是知根知底,也不必再试探,地藏冥王一出手便是用上了十成功力。温玉婉和南宫飞燕见状,不觉都是心中一惊,而薛卿侯则是拔剑在手,运起八脉玄皇功,出手便是一招“才人不行”,手中剑平平而出,直刺地藏冥王左手手腕曲池穴,地藏冥王见状,也不管怠慢,掌法急变,转而变掌为爪,施展大擒拿手法,左手平推,右手抓向薛卿侯右手手腕;薛卿侯心知自己手中长剑若被夺去,定然有败无胜,也不慌忙,剑斜削,刺向地藏冥王腰腹,正是一招“红颜薄命”;地藏冥王双手向下一撑,抵在薛卿侯剑身之上,身形则是后退一步,同时震开薛卿侯长剑,薛卿侯只感到虎口发烫,若不是运起十层八脉玄皇功,此时长剑早已经不在手中。 巨石之上,温玉婉等人只见两道身影上下飞舞,那还能看清两人招式,眨眼之间,二人已经是交手二百来招,却仍是不分胜负,众人无不惊讶。 “想不到这小子武功又有精进,不知又有什么机遇。此人实乃难得的对手。”地藏冥王心道。身形突然慢了下来,却见他的双掌竟然变大了数寸,薛卿侯见状更是心中惊奇。“此人不愧为北越第一高手,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若不是得到上官前辈的指点,如何还能抵抗。”不觉招式也跟着慢了下来。 “小心了。”地藏冥王又是一声大喝,举掌向薛卿侯劈来。 “这是大手印的功夫,这小子果然不简单,竟然让师傅使出了大手印的功夫。”天权道。 “大手印。”温玉婉更是一声惊讶,这大手印的武功他曾听父亲说过,乃是西藏密宗最上乘的武功,威力无穷,世上能够练成之人少之又少,一来,这武功极是难练,习练之人,首先要练成密宗无上心法“伽罗功”,这“伽罗功”练习之法据说十分神秘,不仅要天资聪颖,还要能够经受七七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不睡的磨炼,练习其意志,凡人如何能够抵挡这等煎熬,然后才能进一步修习,据说这第一重考验,能够通过的人已经是万里挑一,到的第二重,更是难练,据说能够练成第三层之人已经寥寥无几,更不要说七层全部练成之人了。此时地藏冥王也不过是练到第四层而已,但这一掌拍出,就是花岗岩也要变成碎屑,威力实在是非同小可。 薛卿侯见此情形,心知这一招实在难以抵挡,只有挥剑护住周身要害,此时地藏冥王早已经一掌拍出,掌距离薛卿侯身体还有三尺,但薛卿侯早已经感觉到呼吸困难,周边宛若形成了无数个气流漩涡,要将薛卿侯的身体撕裂开来。“好霸道的武功。”薛卿侯心道,唯有后退。这巨石直径不过一丈有余,薛卿侯退的几步,已经来到巨石边缘,而薛卿侯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此时薛卿侯的形式真是危险之极。在一旁观看的温玉婉,南宫飞燕二女,早已经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能呼吸。而天权、天玑二人则是面露微笑。 “难道真要葬身于此。”薛卿侯心道,心知再退下去,定然葬身万丈深渊,为今之计,也只好硬接这一掌,于是全力运起八脉玄皇功于周身经脉,全力抵挡,周身在掌风环绕之下,衣衫猎猎作响。 众人只听砰地一声,眼前石屑飞舞,再看眼前,只见地藏冥王左掌拍在薛卿侯胸膛之上,薛卿侯身体前倾,脚下已经陷入巨石两寸多,身形却是屹立不倒,神色也颇为自如,好似没事一般。 而地藏冥王则是颇为惊讶,这一掌,几乎是他平生功力所聚,他怎么也不会相信有人竟然能够承受这一掌而不倒,更气愤的时候,刚才一掌击出,未曾留意,一只袖子竟然被薛卿侯割了下来,露出地藏冥王黝黑的手臂,虽然未曾伤及筋骨,却也总是不好看。 而两人脚下所踩巨石,早已经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第六十三章 情义双全 “冥王阁下,看来这一场,是在下侥幸胜了半招。”薛卿侯微笑着,看着地藏冥王道。 “好功夫,好功夫,老衲佩服。”地藏冥王收回双掌道,心中却在想“我这一掌,就算是钢铁之躯,也无法抵挡,难道此人竟然练成了金刚不坏金身不成,不可能,那金刚不坏金身功夫,早已经失传多年,绝对不可能。不过看他的样子,的确是没事,先离开再做调查。”“我们走。”转身跃下巨石,带了二位弟子向山下走去。 薛卿候看着地藏冥王明灭不定的神情,心中暗暗叫苦,还以为竟然被看穿了呢,直到地藏冥王三人离去,方才放下心来。 “薛哥哥”“薛大哥”温玉婉和南宫飞燕见状,疾步走上前去,均是兴奋异常,刚才的危险形式虽然让二女心有余悸,但现在地藏冥王已经走了,二女自然十分高兴。而薛卿侯只是站立不动,直到地藏冥王等人的身形消失,二女来到眼前,才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薛哥哥,怎么样。”温玉婉叫道,首先扶助薛卿候,而南宫飞燕也是惊呼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向前走了两步,便即止步不前,眼神之中飘忽不定。 薛卿侯见二女急的已经热泪盈眶,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其实,此时他体内早已经翻江倒海一般,现在不过是强颜欢笑而已。刚才薛卿侯若不是全力施展八脉玄皇功,护住奇经八脉,又练成了天下奇功易筋经,这才能够抵挡下地藏冥王毁天灭地的一掌,如若不然,此时的薛卿侯早已经是一具尸体。 “把这个吃下去,你先在这休息一下。”温玉婉知道薛卿侯这次受伤定然不轻,只好先扶他坐了下来,喂了他一颗温家的治伤良药“百草丹”。 “不行,他们定然还会回来,所以我们先行离开这里再说,”薛卿侯道。 “可是你。”温玉婉道,眼中满是关切之情。 “我不要紧的,我们走吧。”薛卿侯道。 温玉婉知道拗不过薛卿侯,也只好随他,和南宫飞燕一起扶起薛卿侯向山下走去,南宫飞燕自被救以来,始终未曾说过一句话,此时也是不言不语。由于薛卿侯身受重伤,行走不快,三人直到傍晚时分,方才来到山脚之下。 “今日看来是不能再走了,我们先找个地方,让薛哥哥暂且养伤是为上策。”温玉婉道。 “他的伤很严重,现在也只好如此了。”南宫飞燕说道。而薛卿侯脸色苍白,早已经虚弱不堪,现在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也能够轻易将他打倒,四肢百骸更是痛苦异常,现在唯有凭借毅力苦苦支撑。 二女将薛卿侯扶到一块岩石之上坐下,由温玉婉照看,南宫飞燕则去寻找安身之处,顺便看一看有没有敌人。 南宫飞燕在夕阳下,沿着山脚小径径直前行,这茫茫恒山之下,尽是岩石荒草,哪有什么能够藏身之所。就在南宫飞燕苦苦寻找之际,突听前方一块岩石之后,有人窃窃私语,南宫飞燕心中一惊。“听这几个人说话的口音,像是地藏冥王的手下。”南宫飞燕心道。纵身向前方掠去,几个起落来到声音发出之处,隐藏在一块岩石之后,向外看去,只见空地之上,果然有六七个人,衣装服饰果然便是地藏冥王的手下,南宫飞燕被地藏冥王抓住,已经有一段时间,自然认的地藏冥王的几个手下,而这几个人正是地藏冥王的几个侍卫,几个人正围坐一团,像是在讨论什么事情,不过他们口中所说都是北越语言,南宫飞燕自然不能全部听的明白,但看到这些人的情形,也已经猜到大半。“看他们情形,应该是正在寻找我们几人,此事先行回去与薛大哥和温姑娘商量之后再说。”南宫飞燕打定主意,轻声退去,直退出老远才展开身形,疾奔而回。 “温姑娘不好了,我刚刚看到地藏冥王的手下,正在四处寻找我们。”南宫飞燕道。 “不要急,慢慢说。”温玉婉道,而此时的薛卿侯正盘坐在岩石之上,运功疗伤,只见薛卿侯头顶之上,宛若蒸笼一般,而他的脸色也是阵青阵白,煞是难看,南宫飞燕见状,不免有些担心。但还是将刚才自己所见向温玉婉说了,温玉婉乍听之下,也是心急如焚,但现在薛卿侯正自关键时刻,该是如何是好,自己也没有了着落。 “南宫姑娘,你在这里守着他,我先去看看情况,他醒来了,如果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先行离开,不用等我,到前面等我。”温玉婉道。 “可是。”南宫飞燕还要再说什么,温玉婉却早已经飞身离去,南宫飞燕也只好闭口不言,站在薛卿侯身旁,为其护法。“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南宫飞燕暗暗祈祷。 温玉婉与南宫飞燕的谈话,薛卿侯全部都一清二楚的听在耳中,可是现下正是自己的关键时刻,一个不慎,便是生命攸关的大事,也只有干着急的份,也就是这么一停顿,便有神心神不宁,胸口沉闷,赶紧收摄心神,引导丹田内力,流进四肢百骸,顿时灵台清明,体内伤痛大减。 再说温玉婉,按照南宫飞燕所说路径,全力施展,飞奔而来,果然在不远处便看到了正在搜寻三人的地藏冥王手下,一共七个人,个个手持兵刃,虎背熊腰,精干异常,看情况,身手应该都不错。“看情况,这几个人都是高手,要是薛哥哥不曾受伤,当然可以对付,但是现在有伤在身,我和南宫姑娘两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打发这几个人的,更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地藏冥王等人究竟在何处,等到他们双方会合,我们更是不好对付。”温玉婉心道。 “现在不如这样,薛哥哥和南宫飞燕在山下,我不如径直上山,将他们引开。”温玉婉道。于是,轻声轻脚的向上山疾步走去,有意无意的正好让那几个人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几个人一听之下,顿时展开身形向温玉婉这边飞奔而来,一见之下,正是地藏冥王口中所说的女子,个个都是精神振奋,当先一人喝道“兀那女子,快快止步。” 温玉婉突听此言,回头望去,故意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转身加快脚步,向上山飞奔而去。地藏冥王的几个手下,呼喝一声,奋起直追。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凭借他们的轻身功夫,如何能够与温玉婉相提并论,若不是温玉婉有心,要引开他们,他们如何还能见到温玉婉的身形。 待到薛卿侯运功醒来,已经是亥时时分,天空之上,唯有星光闪闪,南宫飞燕恐怕地藏冥王的人找来,也不敢生火,只能站在黑夜寒风之中。 “薛大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南宫飞燕一见之下,心中大喜。 “已经恢复了二三成,婉儿呢,还没回来吗。”薛卿侯道。 “温姑娘还没回了。”南宫飞燕道。“难道你的心里只有你的婉儿吗。” “南宫姑娘,在下的心早已经是婉儿的了,我也知晓你对我的情意,但是我真的只是将你当做我的救命恩人,当做我的妹子一般。”薛卿侯当然明白南宫飞燕的意思,但是,他如何能够辜负温玉婉呢。 “原来如此,其实,我也把你当做哥哥一样。”南宫飞燕道,双眼之内,早已经是泪光莹莹,只是,星光之下,却是无法看清。 “既然如此,不如我们找到婉儿之后,我们义结金兰如何。”薛卿侯道。 “好啊。”南宫飞燕高兴的道“温姑娘说要引开敌人,想必此时已经上山了,我们快去。” “恩。”薛卿侯答应一声。 二人展开身形,再次向着恒山之上,飞奔而去,南宫飞燕在前,薛卿侯紧随其后,若不是薛卿侯此时伤势未愈,南宫飞燕如何能够与他并肩而行。南宫飞燕初始顾忌薛卿侯身体状况,待看到薛卿侯随心所欲之时,便开始全力施展轻功,而薛卿侯却是不急不慢,紧随其后。过得半个时辰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半山腰的一处平台之上,此处树林茂密,古松苍翠,星光之下,略显狰狞。 “南宫姑娘,我有些累了,不如在这里歇歇。”薛卿侯道。其实,这完全是薛卿侯对南宫飞燕着想。 “也好。”南宫飞燕道。南宫飞燕自然明白薛卿侯的用意,也不说破,自刚才山下一席交谈,二人相处也更加自然。二人停下脚步,略作休息。 “不知温姑娘现在何处。”南宫飞燕道。 “凭他的聪明,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薛卿侯道。其实现在最担心的是他自己,可是他却不能说,只有在内心深处暗暗祈祷,希望温玉婉不要碰上地藏冥王,天权,天玑等人才好,他也相信以温玉婉现在的武功,要对付几个小喽啰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在想什么。”南宫飞燕道。 “没什么。”薛卿侯道。 “你一定是在为温姑娘担心,你嘴上说他聪明伶俐,不担心他的处境,但是,你心里还是很担心的。”南宫飞燕道。听闻南宫飞燕道出自己的心事,薛卿侯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又如何能够不为南宫飞燕着想呢? “你休息好了吗,我们走吧。”南宫飞燕见薛卿侯半晌不言语便道。 “好了,我们走吧。”薛卿侯道。“南宫姑娘也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啊。”薛卿侯心道,奈何相见恨晚啊。二人又向山上奔去。 第六十四章 又入虎穴 二人行不多时,突听山林深处有打斗之声,二人心中都是一惊。 “薛大哥,前方好像有什么声音。”南宫飞燕道,其实这句话简直是一句废话,但南宫飞燕还是说了,说了之后,方才觉得多此一举,他都能听到,薛卿候怎会听不到呢。 “恩,我们先过去看看。”薛卿侯怎能听不见前方的打斗之声,当即率先而行,南宫飞燕紧随其后。 二人寻声飞奔而去,走不多远,便看到松林之中,正有三个人相斗不下,另外还有七个人在一旁伺机而动。 薛卿侯定睛望去,见黑暗之中,温玉婉一人独对天权,天玑二人,看情形,形式并不乐观。 “那七个人便是寻找咱们的地藏冥王的手下,你快去救温姑娘啊。”南宫飞燕此时也已经看清眼前之人。 “不急,地藏冥王还不知道在何处,先等等再说。”薛卿侯道。生怕这是诱敌之计,地藏冥王躲在暗中,只待自己一出现,便现身出来,为今之计,也只有转头看向场中,如果温玉婉有什么危机,在出手相救。 此时,林深夜黑,温玉婉三人相斗全凭听音辨位的本事,根本看不清对手,各人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进攻。只见温玉婉左手紧握一把匕首,施展的正是碧霞宫主所传授的“碧光紫霞刀法”,而右手化掌,施展“落霞掌法”,谨守门户;天权与天玑则是各自施展自身武学,也是守多攻少。而在一旁的七个人则是神情狼狈,显然都是吃过了温玉婉的亏,此时站在一旁,只是吆喝,却不敢上前。薛卿侯见温玉婉一时三刻没有危险,方才放心。“奇怪,地藏冥王在何处呢?”薛卿侯凝神观望四周,却发现漆漆黑夜之中,再无人影,不觉心生奇怪。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卿侯此举实在是小心至极,一来,自己此时身体状况,是无论如何不能与地藏冥王一战的,如果地藏冥王藏身在周围,自己贸然出手,岂不是自投罗网。 温玉婉一人独对天权、天玑两大高手,虽然一时之间不至于落败,但也是艰苦异常,若不是自己一心二用,施展两种绝妙武功,一攻一守,配合得当,此时恐怕早已经落败。而天权、天玑二人,心中均想“以我二人、竟然无法奈何一个小姑娘,此事若是被师父、师兄弟知道,定然脸上无光。” “师弟,施展两仪拳法。”天权说道。 “好,你攻我守。”天玑道。两人话音一落,拳法突变,只见天权双拳如风,直取温玉婉,不留任何余地,任凭空门大开,温玉婉心中一喜,挥刀刺向天权胸前,右掌一变,转守为攻。薛卿侯见状暗叫一声“不好。”不待薛卿侯出声提醒,温玉婉已是落于下风。原来,这两仪拳法,讲究的就是两人相辅相成,一攻一守,攻的人尽管放开手脚,全力进攻,不必估计自己周身破绽所在;而守的人则是一招也不进攻,全力防守,不仅要将自己周身防守的水泄不通,还要顾忌进攻者周身安全。如此二人配合,便如同一人一般,将进攻与防守施展到极致,无往而不利,如果用这一套拳法的两个人,配合密切的话,攻守自然转换,那威力则更强。就在温玉婉全力进攻天权之时,天玑早已经施展拳法,将二人周身守住,如此一来,温玉婉攻守失衡,顿时被逼的手忙脚乱。 薛卿侯见状,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向南宫飞燕说道“南宫姑娘,你可能对付那几个人。” “抵挡一阵应该没有问题。”南宫飞燕道。 “好,一会,我先出去,你拖住那几个小喽啰。”薛卿侯道。 “恩。”南宫飞燕道。 薛卿侯安排妥当,二人飞身而上,南宫飞燕提起单刀直取那七个小喽啰,那七个人此时正自全神贯注注意眼前的争斗,如何能意识到有人偷袭,南宫飞燕单刀挥舞,顿时将两个小喽啰砍翻在地,剩下的五个人发一声喊,蜂拥而上,南宫飞燕手持单刀,施展平生所学,与五个小喽啰战作一团。而薛卿侯则同时奔向温玉婉,长剑挥出,一招“金花落地”,直刺天玑肩井穴,此时天玑全力防守,手中并无兵刃,如何能够抵挡,只得侧身避过,薛卿侯接着又是一招“指南金针”,剑尖颤抖,直刺天玑胸前七处大穴,天玑见状,更不敢硬接,只有后退,如此天权、天玑二人便不能守卫相顾,这拳阵自然也就破了,天玑一被薛卿侯逼退,温玉婉便缓过手来,全力对付天权,他们二人武功本就不相上下,此时相斗一时之间也是难分胜负。 而薛卿侯对付天玑,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天玑便是杀害薛卿侯母亲的凶手,此时薛卿侯剑了,如何不激动,因此,出招之际,招招刺向天玑要害。天玑如何能够抵挡,唯一步步后退,一连退了七八步。“这位兄台,你我并不深仇大恨,阁下为何招招均欲治我于死地。”天玑说道。 “哼哼,并无仇恨,阁下可还记得孤山村吗。”薛卿侯冷冷的道。 “孤山村,恕在下记性不好,已经忘了。”天玑说道。 “谅你也已经不记得了,你们蛮夷四处屠戮我中原同胞,如何还能记得杀了多少人,我不防告诉你,我便是孤山村那个被白猿救走的孩童。”薛卿侯道,当日若非白猿出手相救,薛卿候焉能有今天。 “原来是一个漏网之鱼,哼,早知道,在孤山村我就应该杀了你。”天玑道,心知自己此次难以逃脱性命,反而不再退却,再加上想到被白猿在自己手下,救了这个小子,更是愤怒。举掌便向薛卿侯攻来,薛卿侯长剑挥舞,施展“十二恨剑”,此时薛卿侯虽然身受内伤,剑法施展不如全力之时,但是“十二恨剑”剑法精妙,再加上此时天玑手中手无寸铁,让薛卿候得了便宜,天机如何能够抵挡面前仇火中烧的薛卿候。不出三十招,天玑已经身中数剑,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一旁的天权见状,大喝一声“师弟。”出拳逼开温玉婉,转而攻向薛卿侯,薛卿侯只有放开天玑,出剑抵挡,天权斗的几招,随手打出一把暗器,林深夜黑,薛卿侯不敢大意,只有挥剑护住周身,如此一来,天权便得了时间,扶起天玑,奔向山下。薛卿侯刚要举步去追,突感胸口一阵痛苦,原来此战薛卿侯全力施展,又牵动了体内伤势,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温玉婉疾步赶来,南宫飞燕此时也已经料理了那七个小喽啰,赶了过来。 “薛哥哥,你感觉怎么样。”温玉婉一脸的关心之情。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牵引伤势而已,调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两个离去之后,地藏冥王赶来,那我们就危险了。”薛卿侯道。 “是啊,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要紧,不知道薛大哥能不能走。”南宫飞燕道。 “这的确是个问题,薛哥哥,你可还能行走。”温玉婉道。 “还好,走吧。”薛卿侯道,当先向前走去,可是尚未走出几步,便是一个踉跄,温玉婉见状一声惊呼。“你还是不要逞强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走。”温玉婉道。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薛卿侯道,心知如果此时不调息疗伤,定然无法再行走,现下唯有先行疗伤,再做决定。 温玉婉、南宫飞燕二人扶起薛卿侯,不再走大路,而是尽捡偏僻小径走去,山路崎岖,再加上薛卿候身受重伤,行走不便,三人这一路行的甚是艰难。幸好走不多远,三人便看见前方乱石之中有一处石洞,三人疾步走入山洞之内,温玉婉和南宫飞燕又去外面捡了一些柴火,升起一堆炭火,顿时洞内温暖异常。而薛卿侯则是盘坐在地,运功疗伤,温玉婉和南宫飞燕二人也不敢打扰,轮流值夜,以防万一。 薛卿侯这一番运功,直到丑时时分方才完成,距离刚才之战,足足过了将近两个时辰。 “你醒了,感觉如何。”温玉婉问道。 “已经好多了,我们走吧。”薛卿侯道。此时南宫飞燕尚在熟睡,温玉婉叫醒南宫飞燕,三人携手向洞外走去。刚刚踏出洞口,突听一阵破风声响起,一阵箭雨向三人疾射而来,三人暗叫一声不好,各自施展功夫,或避或挡,将来箭尽数打落在地,可是,外面箭矢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绝。 “先退回再说。”薛卿侯道。长剑挥舞,护着二女退入洞中。 “三位想要离去,恐怕不太容易。”待到三人退入洞中之后,洞外突然亮起火把,顿时灯火通明,灯光摇曳之间,只见地藏冥王一身火红僧袍,端立在众人之前,天权、天玑二人分立左右,此时天玑已经将伤口包扎妥当,他所受不过是皮外之伤,伤口经过处理之后,只需休息一段时间便可行动。另外还有许多北越帝国的士兵,看起来定然是地藏冥王的属下,荒草从中影影绰绰,却不知道有多少人。 第六十五章 虎口脱险 “阁下三番五次为难在下,不知道有何目的。”薛卿侯朗声说道,这一声传出,中气十足,宛若常人一般。 “此人中了我一掌,竟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其他人听闻此言,上不觉得有什么,但地藏冥王却是心中一惊。 “本来我与阁下并无深仇大恨,只是阵营不同而已,但是你却对我弟子痛下杀手,此事老夫若是不管,岂不叫江湖中人耻笑。”地藏冥王沉思片刻,说道。其实,从始至终,地藏冥王对薛卿侯的确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甚至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但是此人毕竟与自己身处不同阵营。所谓各为其主,不得不让两人成为敌对的关系。而且几番交手下来,薛卿侯武功精进迅速,再加上刚才一战薛卿侯在身受自己一掌“大手印”的情况之下,仍能打伤天玑,此时说话更是毫无受伤之兆,更是令地藏冥王惊讶不已。在追查的路上,地藏冥王便对天权、天玑二人说道“此人不除,定然为帝国大患。”心中所想却是“此人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若不除去,自己这么多年立下的名声,必定扫地。”因此此时说因为薛卿侯打伤自己弟子,自己才出手,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我与他有杀母之仇,此仇不报,薛某如何敢称之为人,再说,你北越帝国,鱼肉我中原百姓,人人得而诛之,纵使薛某不出手,自然也会有他人出手。”薛卿侯道。 “哼哼,大胤皇帝,昏庸无道,违背天意,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而已。”天权说道。 “何为天意,信口雌黄而已,从未见过你们这等厚颜无耻之人。”薛卿侯道。 “你。”天权一时语塞,一口怒气在胸,便欲出手。 “天权,何必如此急躁,他们不过是瓮中之鳖而已,看他们还能支持多久。”地藏冥王道。 “薛哥哥,我们该怎么办。”温玉婉也悄声道。 “看情形,他们是打算将我们困在此处了,先回去休息一下,明日再做计较。”薛卿侯道。“现在敌在暗我在明,若是贸然突围,定然十分困难。” 三人不得已只有退回洞中,也想不出良策,只好静观其变,昏昏沉沉,却也不敢睡熟,而薛卿侯则是抓紧时间,运功疗伤,希望能够尽快恢复武功,强行突围。 这样一直僵持了一天,直到第二天下午,薛卿侯三人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肚子咕咕直叫。 “这样下去,我们非饿死不可。”温玉婉道。 “哎,但是他们一直守在外面,我们现在真的是瓮中之鳖了。”南宫飞燕道。就在此时,突闻一股肉香飘飘传来,三人一闻到肉香,更是煎熬百倍。 “好卑鄙的手段。”薛卿侯骂道。 “薛少侠,这肉香味道如何,如果你能缴械投降,我们共享一碗肉,共饮一碗酒,岂不是很好。”地藏冥王道,故意将吃肉喝酒的声音弄得很响,好叫薛卿候三人听见,其他众人也是如此,有的大喊“好酒,好酒。”有的则囔囔着“这鹿肉要这样烤才好吃。”等等,引得薛卿候三人涎水直流。 “在下不愿与卑鄙之人为伍。”薛卿侯稳定心神道,再看二女之时,也是强忍饥饿。 “哼,不知好歹,来人啊,点火。”地藏冥王喝道。薛卿侯三人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见洞口之处,浓烟滚滚。 “不好,他们要将我们熏死。”温玉婉道。原来地藏冥王早已经在洞口之外对放好稻草,这一日一夜的时间,地藏冥王及其手下并未闲着,而是砍伐树木,收集柴草,堆放在洞口,如果薛卿侯三人不束手就擒的话,便将稻草点燃,浓烟飘进洞内,洞内空气流通不畅,必然会令人窒息,到时候,要消灭敌人,也就轻而易举了。 不多时,洞内已经是浓烟滚滚,呛得三人眼泪直流。 “快,捂住口鼻。”薛卿侯当即撕下衣服,递给温玉婉二人,将口鼻捂住,抵挡烟气。可是,这如何能够持久,过不多时,三人便感到呼吸困难,难受至极。 “薛哥哥,我有办法了。”温玉婉突然道。 “什么办法。”薛卿侯和南宫飞燕一听之下,顿时兴奋起来。 “他们放火,不过是要我们窒息而死,我们只需这样便可。”温玉婉道。 “如此甚好。”薛卿侯说道。 当即,温玉婉从衣袖之中取出几枚银针,并排扎在地上,将洞口封住,然后南宫飞燕和温玉婉二人各持暗器,躲在洞口两侧,而薛卿侯则是正襟危坐在洞口中央。 一切布置妥当,只听薛卿侯喊道“地藏冥王,我们已经不行了,愿意束手就擒,就请你进来,把我们带去吧。”薛卿侯这几声喊,颇显中气不足,断断续续,一句话说完,已经是气喘吁吁,真如将死之人。 洞外之人一听,顿时大喜。“师父,看来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我这就进去把他们抓来。”天权道。 “等等,他们又跑不了,你急什么。”地藏冥王道。 “这秃驴果然谨慎。”温玉婉见地藏冥王不为所动,暗骂一声。随即也是大声呼救,呻吟,南宫飞燕见状,也是随之附和,薛卿侯同样如此,一时之间,洞内呼叫连连,呻吟不断,过不多时,呻吟,呼叫之声渐渐弱了,只剩大口喘气之声。此时地藏冥王一张阴沉脸上,才露出笑容。 “哼哼,他们也不是凡夫俗子而已,随我进去拿人。”地藏冥王道。当先而行,天权和几个手下紧随其后,而天玑则是在外守着。 地藏冥王此时早已经认为薛卿侯三人已经昏迷过去,再无反抗之力,因此,放松了警惕之心,大步而入,突觉脚下传来如针扎一般的疼痛,暗叫一声“不好。”却是已经迟了,地藏冥王这一脚正好踏在银针之上,与此同时,温玉婉和南宫飞燕各将手中的银针掷出,薛卿侯也是长剑挥出,直刺地藏冥王。 地藏冥王也不愧为一代宗师,一感到脚下有异,当即向后跃起,不仅躲过了薛卿候那一剑,也避开了温玉婉和南宫飞燕掷出的暗器。其他人则是没有那么幸运,一同进来的几个人,除了天权之外,均是被银针打中,顿时一阵刺痛传来,接着便失去了意识,而天权也是颇为狼狈,虽然逃了出来,但身上还是被十几件暗器击中,衣衫上满是鲜血。 薛卿侯三人一击不中,又是一击,直逼地藏冥王和天权。 天权和地藏冥王慌乱之中出手,顿时陷入困境,地藏冥王二人边战边退,逐渐退出山洞。地藏冥王逐渐感到脚下阵阵酸麻之感传来,一条腿行动越来越沉重,天权在二女的夹攻之下,早已经无暇顾及师父。薛卿侯三人借势抢出洞来,洞外之人,虽然知道地藏冥王等人遇到危险,却也不敢贸然射箭,此时看清情形,纷纷上前,将五人围住。 “地藏冥王,赶紧让我们离去,否则你这条腿,恐怕就要废了。”温玉婉道。 “交出解药,否则你们休想离去。”天权说道。 “凭你们想要留下我们,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薛卿侯道。 “放他们走。”地藏冥王道,此时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左腿,宛若与自己身体分离一般,不听使唤,而且渐渐感到整个实体一阵寒冷。 “退下。”天权向那些士兵说道。“把解药交出来。” “想要解药,跟我来吧。”温玉婉道。与薛卿侯、南宫飞燕二人转身便走,三人展开身形急退而去,天权、天机二人则是紧跟在后,天机由于身上有伤,便未曾与地藏冥王二人一起入洞,而是守在洞外,观察形势。不多时,已经奔出四五里地,此时唯有天权、天玑二人跟来,薛卿侯等人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便放缓脚步。 “留下解药。”天权仍旧紧追不舍。 “接着,这是玉冰针的解药,要想痊愈,最好一个月内,不要走动,否则,能不能好,我也不知道。”温玉婉道,随手将一白色瓷瓶掷向天权。天权凌空转身,将解药接在手中,想要再追,却见薛卿候三人已经去的远了,只得顿步。说道“此仇我先记下了,师弟,我们走。”转身而去。 “哎,看来一时半刻我们是没有危险了,走吧。”温玉婉道。三人又积奔片刻,见到身后无人追来,方才停下脚步。 二女扶着薛卿侯缓缓下山而去,到的山下已经将要天明,三人寻得一处荒废的破庙,略作休息,吃了点东西,温玉婉去寻得马匹,便准备向西而行。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南宫飞燕问道。 “秦川。”薛卿侯道。“如今外面危险重重,你不如跟我们同去。”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南宫飞燕道。此时她与薛卿侯已兄妹相称,再没有什么芥蒂,行动自然也方便了许多。 “在此处耽搁了这四五天,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薛卿侯道。 “反正已经耽搁了,现在你身体有伤,也不可太过心急。”温玉婉道。 “说的也是,走吧。”薛卿侯道,当先拍马便行,温玉婉与南宫飞燕两人乘坐一匹马,紧随其后。三人一路之上,边玩边行,也没遇上什么危险,如此行走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进入陕西界内,又走了四五日,来到秦岭脚下。 秦岭,九州南北的分界线,一山有两季,南北自分明,太白剑派就在秦岭之巅,坐拥南北。 此时,薛卿侯、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就站在秦川背面山脚之下,看着面前的阶梯,传说,秦川南北阶梯各一千八百三十级,要想见太白,先过登天梯。 “今日天色已晚,不如休息一晚,明天再上山去如何。”薛卿侯道。 “恩。”温玉婉答应一声,翻身下马,拾阶而上。三人在秦岭山下寻得一处客栈,当晚便在客栈内休息。 第六十六章 一川纵横三万里 第二天一早,三人简单吃过早点,便启程登山。 一千八百三十级阶梯,就像是是从天而降的天梯一般,天梯的尽头便是白云蓝天,想要一口气登上一千八百三十级阶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纵然是薛卿侯和温玉婉这样的武林高手,也不能做到,他们现在已经登上了将近一千级的地方,他们已经筋疲力尽。 “看来想要登上这登天梯,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温玉婉道,她已经开始气喘吁吁,俊俏的面庞之上,挂着一串串汗珠,脸色也有些发红,更显得娇艳欲滴,薛卿候一见之下,不觉有些心神荡漾,只看了一眼,便赶忙收摄心神,看向他处。温玉婉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而南宫飞燕更是已经累得花容失色,香汗伶俐,双腿就像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连抬腿看起来都有些困难。 “我是走不动了,你们先走吧。”南宫飞燕道。坐在道旁休息。 “我也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先休息一下。”薛卿侯道。他虽然如此说,但听他语气,仍旧是中气十足,显然这话并不可信,不过是在顾忌二女的感受。经过这些天的调息,薛卿候的伤势早已经回复了七八成,想要登上这登天梯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在道路的两边设有青石椅子,供行人休息。 “我一直想要问你一件事情。”薛卿侯道。 “你说。”温玉婉道。 “徐青崖他们几个呢。”薛卿侯道。 “他们啊,我们从少林寺出来后,到处找你,后来遇见丐帮的人,听说北越帝国再次屯兵荆州,因此,他们几个便跟随丐帮弟子前往荆州,百里姑娘也去了。”温玉婉道。 “百里姐姐和徐大侠倒是郎才女貌啊。”南宫飞燕道,语气之中,颇有些幽怨之情。 “姐姐也不要气馁,一定会有一位豪杰在等着你呢。”温玉婉道,自然听得出南宫飞燕言语的意思。 “妹妹又来取笑我了。”南宫飞燕道,转头望着眼前美景,痴痴发呆。 “想不到,北越帝国依然死性不改。”薛卿侯道。 “哎,两国相争,与我等江湖人士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温玉婉道。 “我也不想,只是男儿当守家卫国,更何况,我是薛镇山的儿子,又得到欧阳帮主、紫云道长等人的赏识,怎能让父亲在天之灵失望,让五位前辈失望呢。”薛卿侯道。 “薛大侠忠肝义胆,实在令人佩服,所以你也不能埋没了薛大侠的威名,是不是。”温玉婉道。他始终不明白,谁当皇帝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谁的天下,与自己又有何干,他的父亲,一直教导她,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便是逍遥自在,不要为琐事扰乱了自己的步伐,想要做什么,就尽情的去做,不要在意任何事情。但是,江湖之上又有什么人能真正做到不为琐事所扰呢? “那是自然。哎,如果圣上英明,一切也就不同了,我们走吧。”薛卿侯道,一想到北越帝国鱼肉中原百姓的情形,薛卿候就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实在是重于泰山。 “走吧。”三人携手继续前行。 走过一千八百三十级台阶,便可以站在秦岭之巅,从这里,看天下,虽然不能一览众山小,但是却可以看到两个季节的风情,前方,已经是百花齐放,绿树成荫,俨然一幅盛夏的风景,后方,春草吐芽,山花开始盛开,正是暮春之景,天地之下,唯有这里会有这样的景色,因此,此时这山巅之上,来此观景的游人甚是热闹,而随着游人的增加,也推动了这里各色商铺的增加,聪明的人,定然不会放弃每一个赚钱的机会,显然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聪明人。这一下,秦岭之巅上,竟然是热闹非常,堪比山脚下的镇子,各色物品,一应俱全,实在是让薛卿候三人震惊。 “想不到,这里竟然如此热闹,我还以为没什么人呢。”二女一见之下,顿时疲惫之态尽除,兴奋的穿梭在人流之中,薛卿候则只能无奈的跟着。 “我说二位女侠,我们是来办正事的。”游逛片刻之后,薛卿候说道。 “哦,我差点忘了,走吧,等会再逛。”温玉婉道。 再沿着山巅上的崎岖山路行走片刻,便可以看到一处建筑恢弘的院子,依山而建,借助山势,更显得这座庄园的气势不凡。 太白观,三个鎏金大字,镶嵌在牌楼之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牌楼下,蓝衫的太白弟子,笔直挺立。 薛卿侯,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站在远方,混杂在游人之中,远远的观望太白观内的形式。只见眼前牌楼之下,左右各站着十六个蓝衫剑客,身体如同标枪一般,腰佩长剑,显然都是太白剑派的好手,而在牌楼之内,每间隔三丈的距离便有两个人相对而立,也都是好手,这太白剑派本就是陕甘一带的大门派,其实果然非同凡响。 “看来这太白剑派,并不太容易进入。”薛卿侯道。 “如果这么容易便能够随意进入,这里岂不也成了游人观光的地方。”温玉婉道。 “那怎么办。”薛卿侯道。 “既然白天不行,那就晚上。”温玉婉道。 “也只能如此了。”薛卿侯道。 “这里景色不错,此时距离夜晚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可以看看风景。”南宫飞燕道。 “恩。”薛卿侯道。 路边有店铺,有食摊,可以供来往游人休息,三人便寻了一个吃饭之所,粗略吃了点东西,然后便混杂在游人之间,观赏这南北两季的美丽风景,北侧断层陷落。山体雄伟,势如屏壁。《史记》中说:“秦岭天下之大阻也。”所以这秦岭也被称为“九州之险”。山顶之上虽然已经是盛夏,但是仍然有白雪覆盖,此等景色甚是神奇。三人一直游览到暮色十分,方才回到太白观外,坐在一处饭铺内,边吃饭,边等待夜色的来临。虽然已经是夜幕时分,但是山上的人丝毫不减减少,仍旧是熙熙囔囔,很是热闹。 等待虽然漫长,但是黑夜终于到来,当最后一抹夕阳,隐藏在天边,当星星开始闪亮,黑夜便到来了,夜空下,秦岭的风景依然如画,但是,等待的三个人却已经没有心情在欣赏美景。 当一钩弯月升起在东方的时候,天地之间,唯有星光闪闪。而太白观内此时却已经华灯初上,守卫显然已经没有白天的时候森严,守卫的人已经撤去了一半。这是最好的时候,所以薛卿侯,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就在这个时候动身了。 太白观内树木花丛很多,刚好给他们提供了很隐蔽的藏身之处。 薛卿侯,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借着阴影,绕过太白剑派守更弟子的视野,逐渐进入太白剑派的腹地,问剑阁,传闻当年剑仙李太白,便曾在这里传道,当年太白剑派的祖师爷就是在这里听闻李太白的剑道而悟出无上剑法,创立太白剑派。 只是,此时的问剑阁内,却听不见人声,薛卿侯和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在问剑阁外略作停顿,发现并无人员守卫,不觉有些奇怪,薛卿侯示意二人在此等候,自己则是展开身形,穿窗而入,这一下宛如电光火石一般,只看得温玉婉和南宫飞燕眼前一花,薛卿侯已经消失在问剑阁内。薛卿侯进入问剑阁内,迅速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帷幔之后,待确认房间之内的确无人之后,方才敢出来。只见,整个房间之内,灯火通明,四周墙壁之上,悬挂着一柄柄长剑,柄柄长剑都是寒光逼人,显然都是削铁如泥的利器。“看来这里都是悬挂的都是太白剑派的名剑,还是先行离开吧。”薛卿侯心道。转身而去。 “里面是什么。”温玉婉问道。 “不过是太白剑派的藏剑之处而已,我们走吧。”薛卿侯道。 三人绕过问剑阁,直奔后院,后院中央,一个青石蒲城的平台,显然便是太白弟子练剑的练剑台,练剑台的后面,还有一排房间。房间内漆黑一片,显然这里的人已经入睡。 “这里想必是太白弟子休息的房间,我们过去看看。”薛卿侯道。 三个人借着阴影,继续前行,就在这时,天突然亮了,天亮的原因不是因为太阳升了起来,而是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院子内的灯光突然亮起,亮如白昼。 “朋友,好久不见。”声音响起,人影出现,正是林青云和莫无情。后面还跟着一帮蓝衫剑客,想来定是太白弟子。 “想不到,还是没有逃过你们的眼睛。”温玉婉道。 “三位远道而来,我等当然要略尽地主之意。”莫无情道。 “不敢劳烦,我只是奇怪,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到来的。”薛卿侯道。 “哈哈,不要忘了,这里是秦川,这里是太白剑派,来到山上的每一个人,都逃不过太白剑派的耳目。”莫无情道。 “这我倒是忘了,不过看今日这形势,我们断然不能安然离开了。”薛卿侯道。院子中,灯光下,除了林青云和莫无情外,还有三四十个太白弟子,更何况这里本就是他们的地方,不知道还有多少高手隐藏在黑暗中。 “我们太白剑派也不是强抢豪夺的人,也不会强人所难,只要你们说明来意,如果对我们太白剑派没有什么恶意,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三位。”林青云道。 “在下前来,不过有一事相问。”薛卿侯道。 “哦,何事如此重要,竟然让三位大驾不请自来。”莫无情道。 “不知道诸位可还记得那副地图。”薛卿侯道。 “当然记得,我正好要找你们讨要此物。”林青云道。 “这不过是一份普通的地图,诸位为何如此看重呢。”薛卿侯道。 “听你的语气,好像已经看过地图,并且去过了。”林青云道。 “不错,我是已经去过了,不过是一处荒山而已,难道真有什么宝藏不成。”薛卿侯道。 “我怎么知道,当时地藏冥王要我们找这张地图,并没有说着地图有什么用,所以,你的问题,我也不能回答,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地图的所在,那么就请留下吧。”林青云道。 “地图是在我身上,不过要我交给你们,简直是痴人说梦。”温玉婉道。 “我劝三位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莫无情道,他的眼神已变的锐利,他的剑已经出鞘,剑光寒,寒似月光。 “看着情形,我们若是不留下点什么,好像是很难离去了。”薛卿候道。 “哼哼。”莫无情和林青云并未搭话,只是冷哼一声,其他太白弟子便围了过来,看情形,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 第六十七章 剑挑太白观 “凭你们,也想留得住我嘛,恐怕忒也小瞧了在下。”薛卿侯道。现在的薛卿侯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他现在有绝对的自信,对付眼前的人,现在他担心的是温玉婉和南宫飞燕。 “哼哼,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今日也要叫你来的去不得,看剑。”话是林青云说的,但是出剑的却是莫无情,林青云话音未落,莫无情手中的三尺青锋,便如流星一般划过天空,剑锋破空而来,催落了落叶,就像是一阵秋风吹过,扫落了满树的绿叶。 莫无情出剑的时候距离薛卿侯尚有三四丈的距离,但是眨眼之间,冰冷的剑锋已经来到薛卿侯面前,距离薛卿侯的咽喉不过三寸,薛卿侯已经能够感到剑锋上散发的寒气。但是莫无情的剑却无法再进一分,因为薛卿侯已经开始动了,双脚遁地,后飞而出,两个人,莫无情挺剑直刺,薛卿侯贴地倒飞,一直倒退了六丈。 六丈的距离,刚好躲过了莫无情长剑的威猛剑式,削弱了他这一剑的气势,也避过了莫无情这势在必得的一剑,就在莫无情剑式殆尽的时候,薛卿侯终于出剑了,一声龙吟,寒光四射。 此时莫无情正处于剑式已尽,新招未生之时,此时正是出剑反击的最好时机,这时机千钧一发,但是薛卿侯还是抓住了,冷锋起,名招出,出手便是一招“天下无敌。”这是“十二恨剑”的最后一式,也是最威猛的一招。 在这种时候,没有人能够躲避这惊世一招,但是莫无情不愧为太白七剑之一,也不愧为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只见他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剑招变,一招“太白醉酒”,不仅避过了这一招,而且还反击了两剑。 两个人,两柄剑,如同星空下的流星,身形飘忽间,已经各出三十六剑,在场的太白弟子,早已经目瞪口呆,竟然忘记了围攻南宫飞燕,虽然他们也可以算是太白剑派的好手,但是他们何时曾经见过如此精妙的剑法。 而另一边,林青云的出手虽然没有莫无情快,也没有莫无情犀利,但是他的出手同样不慢,长剑出手,直取温玉婉,用的同样是太白剑法,只是比起莫无情来,显然稍欠火候。 温玉婉的手中本来没有任何兵刃,但是当林青云的长剑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温玉婉的手中竟然奇迹般的出现了两柄短刀,刀长一尺,清秀灵动,虽然是女子所用之物,却是寒芒四射。 剑锋寒,刀光闪,令林青云想不到的是,眼前的女子,手中的短刀,招法精妙,双刀交错间,竟然让林青云手中长剑无可奈何。 林青云的剑法再变,变得更快更急,也更诡异,但是他的剑还是无法威胁到温玉婉,他的身形同样灵活飘逸,就像是水中的鱼,就像是在跳一种舞蹈。 “你们还在看什么,动手。”终于,在林青云再一次被温玉婉手中双刀逼退后,林青云愤怒的对周围目瞪口呆的太白弟子喊道。 “不要脸,以多欺少。”温玉婉怒道。 “现在由你逞口舌之快,等会看你还嘴硬。”林青云道。 那三十个太白弟子,在得到林青云的命令后,回过神来,长剑出鞘,分别围攻温玉婉和南宫飞燕,虽然他们的剑法并不能与林青云之辈相比,甚至都不能与徐青崖相提并论,但是他们的剑不在于剑法的精妙,而在于人多,他们手中的剑就像是一张网,罩向温玉婉和南宫飞燕。 见此情形,南宫飞燕也不能袖手旁观,单刀出手,身形闪动,刀光如虹,刀过处,已经有三个太白弟子躲闪不及,丧命刀下,但是,饶是如此,南宫飞燕也已经被逼的步步后退,纵然他刀法凌厉,身法缥缈,也不可能在二十来人的剑网中得心应手,时间一长,唯有挥刀抵挡,步步后退,饶是如此,南宫飞燕也已经是险象环生。 而正与莫无情交手的薛卿侯,见到温玉婉陷入危险之中,心中已是焦急万分,高手相争,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因此,现在薛卿侯也已经陷入弱势。 “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在对方的地盘上,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不知道要引来多少人,到时候,对方援手来了,我们三人必定难以逃脱。”薛卿侯心道。“现在唯有先行离开,他日再一探究竟。” 薛卿侯剑法再变,出手正是昆吾三式,快剑一出,莫无情如何能够抵抗,就在莫无情疲于防卫之时,薛卿侯已经抽身离开,长剑挥舞,刺倒六七个太白弟子,撕开剑网的一角,身形闪动,已经来到温玉婉和南宫飞燕身边,三人此时成品字形而站,外面,莫无情,林青云以及一干太白弟子虎视眈眈。 “不可恋战,走。”薛卿侯道。 温玉婉和南宫飞燕已经明白薛卿侯的意思,再不恋战,短刀、长刀出手,配合薛卿侯长剑,三个人配合密切,刀剑交相辉映,边战边退,太白弟子虽然人多势众,又有莫无情和林青云两大高手在侧,却也对薛卿侯三人无可奈何。薛卿侯三人已逐渐退向问剑阁之外。 天地之间,刀光剑影,一时之间,兵刃相交之声,响彻这寂静的夜。夜风凉,剑光寒,寒光闪烁秦岭颠,夜风笼罩天地宽。 “住手。”正在此时,一个声音穿透刀剑交格之声,传入众人的耳朵之中。 “何人功力如此深厚。”薛卿侯不禁感叹,“这太白剑派不愧为陕甘第一剑派,究竟是卧虎藏龙之地。”思付之间,只见黑夜之中,三个素衣老者,飘然而至,此三人须发皆白,面色红瑞,腰悬长剑,手握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想来定是太白剑派的高手。 “大师兄,三师兄,四师兄。”莫无情一见三人,上前行礼道。 林青云等人也均上前行礼。“弟子林青云参见师父,三师叔,四师叔。” “这位想必就是君山大会,名动天下的薛卿侯,薛少侠了,果然好气魄。”居中而站的老者说道。只见此人,面色慈祥,虽然已经是古稀年纪,但仍然是身材挺拔,完全不像一个老者,双眼之间,精光四射,显然内功修为已经到了一定境界。 “不敢,在下正是薛卿侯,却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薛卿侯抱拳一礼道。 “在下陆无涯,这位是我的三师弟程无疆,这位是我的四师弟苏无极。”那老者说道。 “原来是太白七剑的三位前辈,久仰久仰。”薛卿侯道。再看这程无疆,面目严肃,不怒自威,看情况,功力不在陆无涯之下,那个苏无极,倒是颇像一个教书先生,一张国字脸,双眉挺拔,想来年轻时定然也是一个美男子。 “不敢当,薛少侠深夜造访我太白观,不知所为何事。”陆无涯道。 “深夜打扰各位前辈,晚辈实在不该,只是在下有事相询,不得已而为之。”薛卿侯道。 “哦,不知是什么事情这么仓促,要让薛少侠深夜来此。”陆无涯道。 “当年太白剑派威震武林,正气凛然,现在为何却甘愿堕落,做了北越蛮夷的走狗。”薛卿侯道,此话一出,温玉婉心中一惊,此时本来三人已经是别人的笼中之鸟,薛卿候却还要说出如此言语,无异于在激怒对方。 “不知此事从何说起。”陆无涯道,仍旧是面色慈祥,不喜不怒。 “此人修为果然高深,听到这样挑衅的话语,竟然仍能够谈笑风生。”温玉婉心道。 “令师弟莫无情,弟子林青云与北越地藏冥王勾结,前辈可是知道的。”薛卿侯道。 “哦,的确有此事,不仅是莫师弟,还是太白剑派,都已经归入四王爷麾下。薛少侠,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大胤朝廷昏庸,奸佞当道,致使长江以北陷入战争之苦,薛少侠又何必为了这样的一个朝廷,与整个北越帝国作对呢。”陆无涯道。 “你太白剑派自感堕落了,做了北越帝国的走狗,薛某人还未曾忘记自己的身份。”薛卿侯道。 “小子,不要出口伤人。”程无疆道,语气威严。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薛某虽然卑微,但也不会和走狗同道而行,在下告辞。”薛卿侯说道,转身欲走。 “太白观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程无疆一声怒喝,寒光乍起,寒光直逼薛卿侯,这一剑不仅迅疾,而且变化无穷,竟然将薛卿候身前七处大穴全部封住,薛卿侯长剑在手,挥剑一招“才子不行”,施展开“十二恨剑”,与程无疆斗在一起。两人一人施展太白剑法,一人施展“十二恨剑”,两种剑法,各有长短,一时之间,胜负难分。程无疆手中所使乃是一柄重剑,剑刃宽厚,可是此人剑式却是非常轻灵,一柄重剑在他手中宛若使用一柄细小软剑一般,实在叫薛卿侯惊奇。眨眼之间,二人已经相斗一百来招。“此人剑法轻灵浑厚,实在是已经到了第一等的境界。”薛卿侯心道。剑法突变,使出一招“昆吾三式”的星垂平野,一时之间,只见星空之下,寒光闪烁,已经看不清薛卿侯的身影。而在程无疆眼中,自己周身都已经被剑光笼罩,不觉心中大惊,手中剑法变攻为守,护住周身,饶是如此,仍感觉自己周身,都已经在薛卿侯的剑招笼罩之下,越想越是心急,心急之下,竟然把持不住手中长剑,“铛”的一声手中长剑落在地上。 “这一招,我无法取胜。”程无疆看着星空说道,眼神之中竟然有些迷茫的神情。 第六十八章 太白七剑(一) “承让。”薛卿侯收剑道。 “薛少侠果然好剑法,老夫虽然多年不曾出剑,但今日看到少侠如此剑法,心痒难耐,还是要领教领教薛少侠的剑法,请赐教。”陆无涯道。 “如此打下去,薛哥哥非累死不可,不如我们改日再来领教前辈高招,你说呢,薛哥哥。”温玉婉道。 “此言有理,若是老夫胜了,也不光彩,今日暂且放你们离去,明日午时,老夫在太白观外,恭候三位大驾。”陆无涯道。 “一言为定,到时希望前辈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薛卿侯道。 “只要少侠能够赢了老夫,老夫自然知所不言。”陆无涯道。 “好,明日午时,晚辈定不负约,告辞。”薛卿侯道一声告辞,与温玉婉和南宫飞燕飞身而去,消失在黑夜之中。 “师兄,此人不可轻易放走啊。”莫无情道。 “我们能留下他吗。”陆无涯道。 “以我们四人之力,再加上这些弟子,留下他们难道不能吗。”莫无情道。 “以我们四人之力,留下他是不难,但场面一定是两败俱伤,我们伤亡一定惨重,难道那是师弟愿意看到的吗。”陆无涯道。 “师兄说的甚是,就算是赢了,我们也是以多欺少,胜得不够光彩。”苏无极说道,本来莫无情还想反驳一二,但是听到苏无极如此说,也只能闭口不言。 “那么明日,师兄打算怎么办。”过了半晌,莫无情道。 “明日,只有我们师兄七人一起出战了。”陆无涯道。 “难道这不是以多胜少?”莫无情道、 “我想师兄的意思是以阵取胜,而不是单纯的围攻吧。”苏无极道。 “不错。”陆无涯道。 “原来如此,我们师兄弟七个,已经好久没有用此剑阵了,不知道那薛卿候抵不抵得住。”莫无情道,一张脸上却是阴晴不定。 “一切等到明日自有定论,我们也不要妄自揣测了。你们都退下吧,我们也回去吧。”陆无涯对众人说道。众弟子纷纷退下,陆无涯,程无疆,苏无极三人也转身离去。 夜寂静,只留下莫无情和林青云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想不到几日不见,此人武功竟然精进如此,看来我们要通知冥王一声了,请他派个帮手过来。”莫无情道。 “弟子立刻去办。”林青云道。 “也不急在一时,先派个可靠地人手,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还有帮手没有,顺便通知相思楼主一声。”莫无情道。 “明白,我这就去办,师叔也会去休息吧。”林青云道。 “恩。”莫无情道。 薛卿侯,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个人,展开身形,一路狂奔,一直奔到秦岭之下,这里有一座城镇,红尘镇,每个人都在红尘之中,每一个人都在奔波,只有死人才会真正的脱离红尘。 红尘镇上,最好的客栈就是红尘客栈,现在薛卿侯和温玉婉就在做红尘客栈中,三人奔波了一天一回到客栈便安然睡去,只等明日到来。 明天总会到来,一大清早,薛卿侯三人吃过早饭,薛卿侯对二人说道“今日之战,我自己去便可,你们在此等待消息。” “不行,对方人多势众,又是在大本营内,我们怎能放心你一个人前往,”温玉婉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不能同去,万一对方设下什么圈套,我们自投罗网,岂不是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薛卿侯道。 “话虽如此,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你的安危,”温玉婉道。 “不要担心,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是想要擒住我,还是有一定困难的。这样,如果我到申时尚未归来,你们便南下荆州,找丐帮的人来帮忙。”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你一定小心。”温玉婉道。 “我知道,我走了。”薛卿侯道,转身离开客栈,直奔太白观而去。 薛卿侯离开客栈之后,展开身形,一路直奔太白观外,这一路疾奔,若不是薛卿侯练成了“八脉玄皇功”,断然是不能一口气登上这一千八百三十级台阶的。薛卿侯到达太白观外的时候,距离午时还有一段时间,薛卿侯索性无事,便在太白观外游荡,这太白观外,都是由大理石铺成,洁白光滑,一尘不染,更为奇怪的是,连平日守卫在太白观外的守卫也已经不在,太白观外,空空如也,连游人也没有一个,完全没有了昨日熙熙囔囔的景象。“怎么回事,太白剑派的人呢。”薛卿侯也不禁纳闷,这简直太不寻常了。薛卿侯展开身形,细细查探这里的地形,每一寸土地都不曾放过,高手相争,天时地利人和,现在薛卿侯一样都不占,而对方又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他怎能不小心一些,一圈走下来,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之处,除了一件事,这里太寂静了,没有了往日的喧哗,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已经在头顶,离午时不远了,薛卿侯坐在一张石椅之上,静静的看着太白观内。 当太阳将太白观牌楼的影子投射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时候,薛卿侯等的人终于出现了。 当首之人便是陆无涯,在他右手边站着的依次是程无疆、苏无极,莫无情,右手边站着的三个人薛卿侯却没有见过,想来应该是太白七剑的另外三个。七人手持长剑,白衣飘飘,童颜鹤发,显然都是修为深厚之人。 “薛少侠久等了。”陆无涯道。 “晚辈见过各位前辈。”薛卿侯起身一礼道。 “我来给少侠介绍一下,这三位薛少侠已经见过,这一位是老朽的二师弟秦无明。”陆无涯道。薛卿侯看去,只见此人目光如炬、身材魁梧,要比其他人高出半个头,面目黝黑,宛若金刚一般。“秦前辈好。”薛卿侯道。那秦无明却只是微微一点头,面上看不出丝毫表情。 “这位是我的五师弟,萧无成。”陆无涯指着自己右手边第二个人道,此人也已经六十多岁年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脸颊之上,一只眼睛紧盯着薛卿侯,另一只眼睛却是空洞无神。 “见过萧前辈。”薛卿侯道。“哼,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三头六臂,值得大师兄如此看重,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萧无成道。 “这位是六师弟,罗无穹。”陆无涯指着最右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道,此人虽已年过半百,但看上去仍旧是精力旺盛,他身材微胖,短小精悍,颇不似一个五十多岁的人。 “你也不必多礼了,我也不喜欢这一套,薛少侠此来是客,我等本来应该远接近迎才是,可是少侠与我等各为其主,我等也只好失礼了。”罗无穹道。 “罗前辈倒是爽快人,既然如此,在下也只好班门弄斧了,诸位是一起上,还是车轮战,请画出到来吧。”薛卿侯道。 “说来惭愧,昨日一见薛少侠武功,老夫自知凭借我一人之力实难战胜薛少侠,因此也只好为老不尊,以多胜少了。”陆无涯道。“我兄弟七人,一起习武三四十年,从未一起出手,今日也只好联手,说来实在惭愧。” “听此人言语,破不失为一代大侠,只可惜做了敌邦的走狗。”薛卿侯心道,随即说道“承蒙前辈看得起,诸位前辈请。”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莫无情暗骂一声。秦无明,萧无成,罗无穹三人心中也是一般想法。 “得罪了。”陆无涯道。 铿然一声,七柄长剑一起出鞘,寒光四射,同出一招“仰天大笑”,一起攻向薛卿侯。薛卿侯哪敢怠慢,长剑出鞘,施展昆仑派“昆仑十三式”,身形闪动,一招“剑落八方”,迎向攻来的七柄长剑。陆无涯见状,剑式突变,使出一招“举杯邀月”,避开薛卿侯长剑,反攻薛卿侯下盘,秦无明、程无疆二人则变攻为守,变化为一招“蜀道难行”,同时脚步不停,转而跃向薛卿侯背后,苏无极、萧无成、罗无穹、莫无情四人则是剑招不变,攻向薛卿侯左右两侧。如此一来,薛卿侯顿时被七人包围。薛卿侯不待剑式用老,接连变招,一口气使出“冷月照野”、“黄泉不归”、“紫薇无形”、“星坠山野”四招,分别攻向前后左右四个方向。陆无涯等人则是攻守有序,前面陆无涯变攻为守,后方秦无明二人则是变守为攻,莫无情四人则是两两配合,一攻一守。无论薛卿侯如何变招,七人均是如此,一时之间,薛卿侯只有挥剑自保。 陆无涯师兄弟七人一起学艺四十余年,相互之间,自然十分了解,出招之间,相互配合简直如同一个人一样。这七个人都已经是成名的武林高手,一个人已经难以对付,更何况是七人联手。 眨眼之间,薛卿侯已经连变四五种剑法,双方已经交手了二百来招,青莲,昆仑,武当,少林剑法相互配合,却仍然是束手无策,而对方只是施展一套太白剑法,只不过有人攻,有人守,攻守之间,转换自如,便宛如一个人长了七双手,一套剑法也不成了七套,端的是威力无穷。双方相斗,剑光纵横,太白观外,唯有人影与剑影翻飞。 “对方七人,配合无间,虽然我此时不至于落败,但时间一长,体力不支,如何取胜,不能取胜,那地图究竟有什么用,便再也不能探知。”薛卿侯心道。“看来想要突围,唯有攻击最弱的一点,打乱他们的衔接,对了,莫无情在七人中剑法最差,就是你了。” 想到此处,薛卿侯剑法再变,施展无上剑法“十二恨剑”,一招“江浪不息”,直取莫无情。此时薛卿侯已经看出,在他们七个人中,这莫无情是武功最低的一个,要想突围,唯有攻其短处。果然,薛卿侯这一阵猛攻,莫无情果然手忙脚乱,连从旁协助的苏无极也慌乱不已。见此情形,秦无明二人也只好上前相助,如此一来,薛卿侯两侧危机虽然未曾解除,但却减缓了不少。薛卿侯剑法再变,使出一招“十二恨剑”的“天下无敌”。这一招,变化无穷,对方四人唯有收剑抵挡。陆无涯三人剑法加快,直取薛卿侯背后,薛卿侯剑招之中,攻守兼备,对方虽然攻击他的弱点,但他却是毫不顾忌,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仍旧是强攻莫无情。两败俱伤并不是陆无涯等人想要看到的结果,只得生生顿住剑势,三人不愧为一代宗师,剑出之时,迅如雷电,收剑之时,却是稳若磐石。三人剑势一顿,转而去相助莫无情。莫无情此时已经被迫的手足无措,连连后退,叫苦不迭,若非又苏无极、程无疆、秦无明、罗无穹在旁相助,恐怕早已经丧命剑下。 第六十九章 太白七剑(二) “守元抱一。”陆无涯喝道,话音一落,陆无涯师兄弟七人同时变招,同使一招“太白醉酒。”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刺向薛卿侯,这七剑虽然从不同的方向刺来,但是却如同出自一个人之手,七剑同时刺到,无论薛卿侯如何闪避,如何出剑,均不能破这一招,眼看薛卿侯就要丧命在这一剑之下。“我命休矣。”薛卿侯心道,心念所及,也顾不得多想,“昆吾三式”应声而出,这“昆吾三式”乃百里长青的平生绝学,江湖上知道的人,见过的人少之又少,薛卿侯乍一使出,陆无涯师兄弟七人不觉一愣,也就是这一愣之际,手上招式不免顿了一下,要知道这七人同时出招,只要有一人稍微停顿一下,便是给敌人可乘之机。而高手过招,就是瞬息之间,便能够决定成败生死。薛卿侯眼见机会难得,也不多想,运起“八脉玄皇功”,长剑过处,如疾风扫荡天地,逼得莫无情连连后退,同时施展“鸿泥踏雪”的绝顶轻功,宛若一只鸿雁,振翅高飞,越过莫无情头顶,脱出重围,扬长而去。“诸位前辈剑法精妙,武功高超,晚辈改日再来讨教。”薛卿侯说道,身形不停,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在层层密林之间。 “小儿,哪里走。”莫无情道,转身欲追。陆无涯却突然出手阻拦“师弟莫追,此人剑法不再我之下,恐怕凭我们任何一人都不能把他留下,我们回去吧。” “师兄,刚才这人使出的那一剑,师兄可曾见过。”秦无明道。 “这一剑,包含无穷变化,已是至上之招,天下间,能够用出这一剑的人,恐怕不多。难道师弟的意思是。”陆无涯略显惊讶的说道。 “当年剑中之神百里长青,剑法以臻至化境,每一剑使出,都是包罗万象,精妙无穷,此人的剑法倒是颇有几分神似。”秦无明道。 “不错,可是百里大侠已经消失多年,也许是我等看错了吧,走吧。”陆无涯道,七人同回太白观内。 薛卿侯脱出重围之后,脚步不停,一直狂奔三四十里,方才停下脚步,心中噗噗跳个不停,若非陆无涯愣了一下,恐怕薛卿候就要葬身在这秦岭之巅。“太白七剑,果然名不虚传,此事是我大意了,先回去再说。” 薛卿侯回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申时,他一走进客栈,便看到两双焦急等待的眼神,正心急如焚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还摆放着已经冰冷的饭菜。 “薛大哥回来了。” “薛哥哥你回来了。”南宫飞燕和温玉婉异口同声的道。待看到薛卿侯一身狼狈之后,温玉婉满是关心的道“你受伤了没有。” “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薛卿侯道。 “太白七剑都是当今武林的武学泰斗,我本来应该和你同去的。”温玉婉道。 “太白七剑虽然高明,可我不也好好的回来了。”薛卿侯笑道。 “是啊,以薛大哥的武功,料想他们也不能把你留住。”南宫飞燕也道。 “话虽如此,不过这一战还真是差点着了道。”薛卿侯道。 “怎么回事,难道他们有埋伏,以多欺少。”温玉婉道。 “这倒不是,我有些饿了,咱们边吃边说。”薛卿侯道。 “这些菜已经冷了,我去叫小二拿去热一热。”南宫飞燕道。起身将桌子上的饭菜端了出去。过不多时,南宫飞燕又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走了进来,薛卿侯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也不顾形象,狼吞虎咽,边吃边向温玉婉二人说起今日决斗之事,二女只听得惊心动魄,那还有心情吃饭。 “薛大哥你不知道,从你离开开始,温姐姐便是担心的紧,一双眼睛啊,从来没离开过门口的方向。”南宫飞燕道。 “还说我,你不也是一样,连饭都还没吃。”温玉婉也不甘示弱,二女一阵嬉笑,顿时刚才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薛卿侯也不知如何接口,只有埋头扒饭。 “不过薛哥哥,刚才你说整个秦岭之上,空无一人,连太白观外守卫的弟子都已经不知去了何处?”温玉婉突然道。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你们可曾发现这附近有什么可疑的人没有。”薛卿侯道。 “自你出去之后,我们便未曾出过门,也不见有什么陌生人来。”南宫飞燕道。 “这就奇怪了,难道他们又有什么行动。”薛卿侯道。 “这件事的确奇怪,不过既然毫无线索,不如顺其自然。现在反正我们索性无事,不如出去走走如何。”温玉婉道。 “也好啊,在屋里陪你闷了大半日,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南宫飞燕道。 “好,也不知道是谁,比我还心急的。”温玉婉道。 “也好,我们走。”薛卿侯见二女又要争吵,赶紧说道。三人携手走出客栈。 小镇街道之上,行人匆匆,也有不少武林人士,这秦岭本就是汇聚天地灵气之地,风景自然不错,来这小镇之上自然也是游人颇多,小镇的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大多卖的都是一些本地的特色物品已经一些手工艺品,而商铺的主人,大多数都是本地人士。温玉婉和南宫飞燕二女一到街上,不觉被琳琅满目的小玩意所吸引,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薛卿侯走在二女身后,不过多时,已经是两手满满都是小物品。 “我们并不是来这里游玩的,你们买这多东西干什么。”薛卿侯道,看着自己手中一大堆胭脂水粉,都是一些化妆用的东西,不觉哑然失笑。 “等等你就知道了。”温玉婉神秘一笑说道。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薛卿侯也只有凄然一笑,任由他们两人玩闹。 三人又在街上闲逛一阵,薛卿侯手上不自觉的又多了不少东西。“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温玉婉此时说道,看看天色也已经是暮色十分,三人回客栈而去。 回到客栈之后,薛卿侯便独自一人回房休息,而温玉婉,南宫飞燕二人各自回房。薛卿侯一回到房间,便躺在床上,心中一直在思索太白剑派之人的去向,太白剑派的弟子就如同在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一夜之间,他们会去了哪里呢。”这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薛卿侯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却又毫无线索。 不知不觉间,薛卿侯躺在床上竟然迷迷糊糊的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有人推门而入,直奔自己床边。“不知是什么人,且看看他究竟有何贵干。”薛卿侯假装不知,依旧是呼吸平稳,那人缓步走向薛卿侯床边,伸手探向薛卿侯胸前,薛卿侯出手如风,一出手便施展小擒拿手法,抓住那人手腕“曲池穴”、“偏历穴”、“合谷穴”三处大穴。 “哎呀,快放手。”那人一声惊呼。薛卿侯定睛看去,只见此人面黄肌瘦,一身粗布衣衫,宛若一个市井小民一般,薛卿侯赶紧放手。“阁下何人,深夜来此有何贵干。”薛卿侯道。 “薛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了。”那人说道,竟是一个女子声音,薛卿侯更感惊讶。 “你是婉儿。”薛卿侯道,“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会认识。” “不打扮成这样,怎么出去办事,太白剑派的人既然知道我们来了,如果我们以真面目出去,那想要追查他们的下落,实在是难若登天,所以也只好出此下策了。我也帮你打扮打扮吧,”温玉婉道。也不管薛卿侯同不同意,便将一堆药物涂在薛卿侯脸上,涂涂抹抹一阵之后,取过一面镜子,摆在薛卿侯面前。“怎么样,”薛卿侯借着灯光看去,只见镜中之人面色苍白,骸下两撇山羊胡,一双眼睛也鼠目寸光,也如同市井小民一般无二。“你这易容术果然精妙,连我都快不认识我自己了。”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去何处。”薛卿侯道。 “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知道太白剑派的其他人去了哪里,只有夜探太白观了。”温玉婉道。 “你说的不错,不知南宫姑娘。”薛卿侯道。 “我当然不能落后了。”薛卿侯一句话尚未说完,门外已经走进一人,也是一样的面色饥黄,一身粗布衣衫,再也不是一个艳丽的美丽姑娘,而是放在大街之上,别人都不会多看两眼的普通人。 “这样打扮,我相信一定不会有人认得我们,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薛卿侯道。 三人收拾妥当,趁着夜色,直奔太白观而来。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微弱的星光之下,太白观外依旧是空空如也,唯有树木的影影焯焯,宛若鬼怪一般,却不见一个人影,薛卿侯三人展开身形,飞奔在太白观内,太白观内虽然灯火通明却不见任何人影,甚至连太白七剑也不知去了哪里,问剑阁外,空空如也。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成,怎么连太白七剑也不见了踪影。”薛卿侯道。 “先找个人来问问。”温玉婉道。 “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要找人恐怕不容易。”南宫飞燕道。 “先看看再说。”薛卿侯道,转身又向前走去,三人穿过一重院落,此处房间低矮,不比前院的辉煌宏伟,唯有星光照耀,连灯光也不见了。三人沿着廊道穿行而过,终于在一处房间听到了一阵鼾声。薛卿侯和温玉婉相视一笑,温玉婉微微一点头,早已经将一把暗器捏在手中,薛卿侯举手一掌,拍在门板之上,“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房间内的人却仍旧是鼾声如雷,薛卿侯三人快步闪入房间之内,直取声音发出之处。借着微弱的星光,只见床上之人是一个满面虬髯的汉子,满脸横肉,只是薛卿侯等人已经侵到床边,那人却依旧鼾声如雷,毫无警觉。 第七十章 长安 出现这种情况,一来得益于薛卿候、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轻功绝伦,当真已达到无声无息的境界,二来眼前这个人,实在是睡得太过沉熟,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深夜来访,与周公把酒言欢,不亦乐乎。 “兄台醒来,兄台醒来。”薛卿侯见状,逐渐放松警惕,上前呼道,一连呼喊了四五声,那人方才翻了个身,转眼又是鼾声如雷。 “着火啦。”温玉婉见那人又自睡去,大喝一声,声震山野。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在温玉婉的惊呼声中,翻身坐起,惊呼一声,当看清眼前三人时,好似一只惊弓之鸟一般,蜷缩到墙角,显然是对薛卿侯这三个不速之客十分恐惧,温玉婉和南宫飞燕见状,不觉哑然失笑。 “兄台莫怕,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有一事想问。”薛卿侯柔声说道。 “各,各,各位大爷有,有什么事。”那人战战兢兢的说道,见薛卿侯等人没有恶意,方才放松下来。 “这太白观平时人声鼎沸,今日为何不见人影。”薛卿侯道。 “这件事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掌门收到消息,说是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长门便带着门下弟子下山去了。”那人说道。 “你可知道是什么事情。”薛卿侯道。 “这等机密的事情,我们这些杂役怎么会知道。”那人道。 “既然如此,打扰兄台美梦,实在是抱歉的很,兄台请继续,告辞。”薛卿侯道。薛卿侯和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心知再也得不到什么信息,只有转身离开。 “三位慢、慢走。”那人就像是送瘟神一样,听到薛卿候三人要离去,方才放下心来。 “现下看来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薛卿侯说道。 “不知道长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太白剑派会倾巢而出,现下毫无线索,也只好回去从长计议了。”温玉婉道,显然有些失落。三人只好原路返回客栈,回到客栈之后,薛卿侯说道“现在要想知道太白剑派发生了什么事情,唯有去一趟长安了。” “恩,先休息吧,明日我们便启程去长安。”温玉婉道。三人各自回房,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薛卿侯三人收拾妥当,北上直取长安,不到半日时光,三人已经来到长安。长安此时虽然已经破落,但亭台楼阁林立,车水马龙,仍然是难掩当年的繁华之景。 “绿芜凋尽台城路,殊乡又逢秋晚。暮雨生寒,鸣蛩劝织,深阁时闻裁剪。云窗静掩。叹重拂罗裀,顿疏花簟。尚有綀囊,露萤清夜照书卷。荆江留滞最久,故人相望处,离思何限。渭水西风,长安叶乱,空忆诗情宛转,凭高眺远。正玉液新篘,蟹螯初荐。醉倒山翁,但愁斜照敛。此间繁华,的确令人咋舌。”薛卿侯站在长安城门之外叹道。 “毕竟这里也是当年帝都所在,长安自古帝王都,可惜啊,可惜,竟然也会落得如此凄凉之景。”温玉婉道。 “你们两个就不要在这卖弄文采了,我们还是进城去吧。”南宫飞燕道。 “走吧。”薛卿侯说道,当先而行,三人进入长安城内,更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只见青石的街道两旁,林立着诸多商铺,商铺之内,琳琅满目,街道之上,车如潮水马如龙,不时有文人雅士,江湖侠客穿行而过,更有来自西域,波斯的商人来来往往。三人边看边行,穿行过一条条街道,都是如此盛景。 “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先找家客栈安顿,然后在打探太白剑派的事情,相信以太白剑派这等大门派的行动,定然会有人知道的。”温玉婉道。 “恩,也好。”薛卿侯道。三人遂找了一家客栈先行安顿下来,过不多时,店小二送来点心水果,三人奔波多时,的确有些饿了,也顾不得许多,围在一起,边吃边说些江湖趣事,正在此时,突听楼下一阵喧哗。“不知发生了何事?”温玉婉道。 “索性无事,下去看看。”薛卿侯道。三人于是起身下楼而来,只见此时楼下大堂之上,早已经人满为患,甚至有人都已经坐在地板之上、台阶之上,再看大堂之内的一张桌子旁边,一个灰衣老者端立在桌前,只见此人须发皆白,满脸皱纹,一身灰衣之上,满是补丁,肩上斜斜背着一个粗布包裹,那老者从包裹之中取出一个惊堂木,和一个托盘,并排摆在桌子之上。 “原来是一个说书先生,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吧。”温玉婉悄声说道。 “这位大哥有所不知,此人人称百事通邱老先生,他每日都会到这里来说一些江湖上的轶事,不知道今日又有什么有趣的事情,”旁边以为黑衣汉子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多人,多谢大哥。”薛卿侯道。 “我说邱老头,你就不要在摆排场了,今天又有什么江湖轶事要说啊。”就在此时,也不知道人群是谁说道。 “诸位客官不要心急,今日咱不说江湖轶事,咱们来说说江湖上的往事。”那邱老先生惊堂木一拍说道。 “邱老头,你就不要在卖关子了,赶紧说来。”又有人催促道。 “好,好。”邱老头微微一笑“窃听老朽慢慢道来。诸位可知道咱们长安城近百年来,最为人称道的是何人。” “这还用说,当然是城北王家了,这陕甘一带三十六镖局的总镖头王凌云大侠,有谁不知。”人群中有人说道。 “不不,依我看,还是长安的第一富豪赖福贵赖员外。”又有人道。 人群之中一时之间热闹了起来,有人说是这位,有人说是哪位,但所说不是江湖侠客,就是武林世家,亦或是富甲一方的大亨,都是一些响当当的大人物。 “啪”惊堂木一下“诸位切听老朽道来,诸位所说可说都是风光一时的豪杰,但今日我所说这位乃是长安,乃至整个武林最负盛名的一家,长安薛家。”邱老头微微一笑说道。 薛卿侯乍听此言,心中一震。接着有人便道“长安薛家,纵横江湖,当年薛家的风采,令无数武林人士向往,长安风云起,一剑飘雪来,江湖不平事,都随雪飞去。这就是江湖上关于长安薛家的传说,飞雪西来,清风明月。但是江湖之上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飞雪西来了,因为长安薛家的最后一位家主,不忍看到中原武林,生灵涂炭,毅然决然的散尽家财,带领中原武林侠义之士,远赴边疆,守卫国土十寒暑,奈何难逃奸人迫害,最终死于非命。真是可惜啊。” “这位老弟说的不错,那今天咱们就来说说这长安薛家以及薛大侠。”邱老头道。 “话说这长安薛家,成名武林三百余年,雄震南北,威名播于武林,薛家之内,那是英雄辈出,个个都是让人称道的英雄人物,但要薛家最具传奇色彩的人物,除了第一代家主之外,便是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一位,此人乃薛家最后一位家主,薛镇山薛大侠,话说三十年前,薛镇山薛大侠以一手四十九式飘雪剑法威震江湖,那一年,薛镇山大侠途径并州,听闻并州四恶危害百姓,强取豪夺,将一商贾的妻女掳去,此事正好叫薛大侠遇上,薛大侠怎能袖手旁观,是日薛大侠便孤身前往天龙山柳子峪内,当时柳子峪内,上下三四百人,其中不乏高手,其中并州四恶更是高手中的高手,放眼武林,也可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而薛大侠则是一人一剑独自前往,那一战据说打了一天一夜,薛大侠一人一剑,将柳子峪内所有恶人全部歼灭,据说,薛大侠回到并州城内的时候,一身白衣早已经变成血衣,并州城百姓见了,无不拍手称快。”那邱老先生说道这里,大堂之内一阵喝彩之声,邱老头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此时也有不少人士将一些碎银铜子仍在托盘之内。 “这些不过是薛大侠诸多侠义之事中的一两件而已,要说薛大侠最令人称道的一件事便是在北越蛮夷践踏中原之时,毅然决然的放弃薛家的万贯身家和薛家的名声,投入到前线,抵抗蛮夷入侵。不过那些事情,我相信在做的各位都已经知晓了,今天我们就说说薛大侠在江湖上的事迹。”邱老头说道。接下来这说书先生所说的事情,不过都是薛镇山在江湖上如何行侠仗义,如何锄强扶弱,如何仗剑天涯的事情,那些风流韵事,听在薛卿侯的耳中,不觉的引起薛卿侯体内的热血。 翩翩美少年,仗剑行天涯,长街飞白马,豪情纵天下。每一个大侠,都有一连串的故事,每一个故事令人热血沸腾,纵使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在听到这样的故事的时候,都会为之倾倒,更何况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呢。 “好了,今天的故事就先说到这里,欲知后事,各位明天再来。”薛卿侯还沉浸在他父亲的故事中的时候,邱老头已经准备离开,夕阳染红了天边,也染红了薛卿侯的脸。那邱老头步履蹒跚的走过一个又一个人,他的托盘上,堆积着铜板,碎银。 “这位公子,施舍一点茶钱吧。”不知何时,邱老头已经走到薛卿侯面前,薛卿侯还未缓过神了,不觉一愣,而此时温玉婉早已经将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托盘之上。“多谢、多谢。”邱老头道。“小人这故事,值不了这么多钱。” “老丈何必客气,我们实在是钦佩薛大侠的为人,这些您还是收着吧。”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老朽谢过公子。”邱老头道。 第七十一章 飞雪山庄 “老丈留步。”就在邱老头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薛卿侯突然道。 “公子还有何事。”邱老头道。 “老丈可知道薛府的所在。”薛卿侯道,薛卿候心想此人自称百事通,想必应该知道长安薛家的所在,所以才出口问道。 “真是奇怪啊,最近怎么这么多人都在问我薛府的所在,那薛府就在长安城南,不过早已经物是人非,那里此时已经是一片废墟了。”邱老头叹道,最近今日,自己不管走到那家客栈说书,离开的时候,都会有人问自己长安薛家的所在,有些是富家公子,有些是江湖侠客,也有些看起来并非善类,不过,他本来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所以也并没有保留,他也因此在这段时间发了一笔横财。 “敢问老丈,最近还有什么人问过薛府的所在。”薛卿侯问道。 “前几天,来了一批人,到处打听薛府的事情,后来,便有无数人士向老朽打探薛家的所在。”邱老头道。 “老丈可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薛卿侯道。 “说来惭愧,老朽不过是一个市井小民,怎么会认识他们,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江湖人士,那些人都是身背长剑,一身蓝衫,各个身材威猛得很。”邱老头道。 “难道是他们。”薛卿侯嘀咕道。 “公子可是认得他们。”邱老头道。 “不认得,多谢老丈了,这些银子,还请老丈收下。”薛卿侯道,伸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托盘内。 “客气,客气。”邱老头微笑着说道,颤巍巍的转身而去。 “看来太白剑派的人已经先到了,而且好像还有其他人,我们怎么办。”温玉婉道。 “此地不是说这些的地方,我们回房再议。”薛卿侯道。三人转身回房,而大堂内的人也随着故事而散去,唯有夕阳如血。 “看来太白剑派此次倾巢而出,目的就在这里,不知道他们得到了什么信息。”薛卿侯道。 “按理说现在藏宝图还在我们身上,而且宝藏所在并不在这里,他们绝对不是为了宝藏而来,难道你们家还藏着什么秘密。”温玉婉道。 “这我怎么会知道,自我出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来长安。”薛卿侯道。 “我们在这里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前去一看了。”南宫飞燕道。 “话虽如此,可我们还不知道太白剑派的所在,而且要想从太白剑派身上找到线索恐怕不容易。”温玉婉道。 “既然不能从太白剑派身上知道什么,那不如先去薛府看看。”南宫飞燕道。 “我也有此想法,但是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所以我想今晚我一个人先去看看。”薛卿侯道。 “不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万一对方有埋伏怎么办。”温玉婉道。 “你们不用担心,只要地藏冥王和太白七剑不在,他们想要留下我还是不容易的。”薛卿侯道。 “温姐姐,这种情况下,我们去了只会让他分心而已,与其如此,还不如在这里等着。”南宫飞燕道。 “那你一切小心。”温玉婉思付半天说道。 夜色降临,长安城内依旧是熙熙攘攘,灯火辉煌,薛卿侯此时已经站在喧闹的人群之中,直奔长安城南,穿过城中心的繁华地带,薛卿侯便走入了一条漆黑的巷子,这里已经远离了喧嚣的人流,也远离了繁华,反而有些宁静。薛卿侯此时方才展开身形,随风疾行。 又奔行了盏茶的功夫,薛卿侯便看到前方不远地方,有影影焯焯的灯火在夜风中摇曳,摇曳的灯火光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重重屋顶,宛若鬼蜮一般。 “应该就是前方,果然太白剑派的人已经来了。”薛卿侯道,再不迟疑,全力施展“飞鸿踏雪”的轻身功夫,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已经来到这座庄园之外,薛卿侯隐身在一棵树顶,远远看去,只见这庄园一重又一重,层层叠叠,也看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层层的院落之内,此时已经没有了当年的辉煌,反而是荒草丛生,早已经破败不堪,不复当年的风采。 而在庄园的大门处,坐落着一排七个帐篷,那摇曳的灯光就是从这帐篷之中发出的,帐篷之外,来来去去,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人来回穿梭巡逻,这些人个个虎背熊腰,但是却不是太白剑派的人,但从服饰上来看,显然来自五湖四海。“这是怎么回事,太白剑派的人呢。”薛卿侯不禁纳闷。 在又一波巡逻的人过去之后,薛卿侯飞身而下,施展飞鸿踏雪的轻功,直取庄园内部。 以薛卿侯现在的轻功造诣,越过这一排帐篷简直轻而易举,薛卿侯就像是一根羽毛一般,随风飞舞,轻若鸿毛,快似流星。可是,就在薛卿侯身形出现在帐篷之上的时候,突听破风声起,不知有多少暗器从四面八方激射而来,薛卿侯暗叫一声“不好”。拔剑在手,一招“才子不行”施展开来,剑光骤起,将薛卿侯周身护住,只听一阵“叮叮当当”之声,暗器应声而落,随之而落的还有薛卿侯的身形。接着,便有无数身影从帐篷中腾身而出。 “朋友,请止步。”就在薛卿侯四处打量这些人的时候,一个粗矿的声音响起,寻声望去,只见灯火闪烁之下,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硕大,一脸黝黑的汉子。 “兄台,此间可是飞雪山庄。”薛卿侯道。 “不错,此间曾经的确是飞雪山庄,但现在不过是一堆废墟而已,不知朋友来此有何贵干。”那汉子说道。 “既然这里是飞雪山庄,不知兄台又是何人,来此何事。”薛卿侯道、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兄台还是离去为好。”那汉子说道。 “呵呵,兄台这句话岂不叫天下人耻笑,这里是薛家旧宅,难道兄台是薛家后人不成,如果不是,难道是想要霸占不成。”薛卿侯说道。 “在下自然不是薛家后人,那薛镇山乃是卖国贼人,在下还是耻与为伍的,要说霸占吗,就算是又能如何呢,难道阁下还想多管闲事不成。”那汉子说道。 “哼哼,管不管这里的闲事,得看兄台有没有这个本事。”薛卿侯冷冷的笑道,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却是冷若冰霜。 “好狂妄的口气,竟然不将关中群豪放在眼中,弟兄们,让他看看我们的手段。”那汉子怒道。在他身后的群豪早已经蠢蠢欲动,此时听闻他的一声呼喝,便有四个人举掌攻上,这四个人本身便站在薛卿侯身后,此时薛卿侯后背空门大开,正是攻击薛卿侯最好的时机,这四个人显然都是高手,怎会放过这等机会。四个人一出手便封住了薛卿侯所有的退路,只见薛卿侯一招铁板桥,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前面两个人的双掌堪堪擦着薛卿侯的面部擦过,掌风擦得薛卿侯面颊生疼,而薛卿侯同时双掌齐出,与后面两个人的双掌相对,薛卿侯借势身体便飞了出去,而身后的两个人只感到手臂发麻,同时一招“顺水推舟”,双掌推向前面的两人,这两人见状,转身挥掌,迎上薛卿候双掌,四掌相对,一声闷响,那两人后退了七八步,方才稳住身形。四人不觉心中惊讶“这小小的少年竟然有如此功力。”那四人相望一眼,身形不停,四手八掌再出,攻向薛卿候。薛卿侯并不出剑,五人以掌对掌,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在这方寸之地,掌影翻飞,身形乱舞。 眨眼之间,五人已经斗了五十来招,薛卿侯依旧是潇洒自如,而那四个人却已经是气喘吁吁,虽然围城败像,却已经是颇为困难。若不是薛卿侯本没有伤害他们的意图,这四人早已经丧命。这四人也不是泛泛之辈,此四人长居祁连山一带,江湖称呼他们为“祁连四虎”,四人乃是少林寺俗家弟子,一套“少林伏魔掌”也是颇具火候,与薛卿侯对答之人名叫程元霸,人称“黑虎”;另外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人称“矮脚虎”裴炎;第三个身材瘦长的汉子人称“飞天虎”恒盛;最后一个面色苍白,额头宽大的汉子人称“白额虎”宇文谛。四兄弟纵横祁连山一带,未曾遇过敌手,而今天与薛卿侯一战,竟然是这等结果,四兄弟此时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阁下等人也是豪杰,为何做出如此无耻之事。”薛卿侯一边出手,一边说道。 这样一来,四人更是震惊,自己这边已经是被逼迫的几乎无话呼吸,而对方却还能够谈吐自如,这样一来,岂不是高下立判。薛卿侯见四人面部表情,心中已有计较,逐渐放缓攻势,全力防守。对方见状,也逐渐放缓招式,其中一人说道“阁下与我等无冤无仇,我等也不想为难阁下,只是想要进入这里,却是不能,阁下还是请回吧。” “这却是为何。”薛卿侯道。 “此中秘密,阁下还是不要多问。”黑虎程元霸说道,祁连四虎,程元霸武功最高,此时尚能说话,其他三人,则是不能。 “你们若是不说,休怪我收下无情。”薛卿候说道。 “我们自知不是阁下的对手,但江湖上最重一个义字,我们既然已经答应了别人,保守秘密,就算是死,也不会说的。”程元霸道。 “想不到这四人也是信守承诺的汉子,想必是问不出什么了,也不必多做纠缠。”薛卿候心道。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薛卿侯双掌翻飞,攻出三招,逼退四人,转身欲走。 “小子,那里走。”就在薛卿侯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见这里这小小的空地之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其中不少北越帝国的士兵,还有一些江湖人士,却不知是何门何派,但看情况应该也是武林中人,而说话之人正是太白剑派的林青云,在他身后站着三四十个太白弟子,站在他左边的乃是瑶光和玉衡。 第七十二章 “原来是你这条走狗,你带人占领这里,究竟为何。”薛卿侯一见林青云,厉声说道。 “薛卿候,现在由得你逞口舌之快,一会儿让你生不如死。”林青云阴沉着脸说道。 “哼哼,就凭尔等,能奈我何,快快回答我的问题。”薛卿候说道,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面对这些武林高手,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哼哼,将死之人,何必多问,诸位武林朋友,此人便是地藏冥王要的人,能够杀了此人的,地藏冥王承诺,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诸位请便。”玉衡冷笑一声说道。 “此人人品卑劣,人人得而诛之,如今能够拿下此人,还有锦衣玉食,诸位大侠还在等什么。”林青云说道。 二人言论一出,人群之中顿时一阵骚动,薛卿侯也是怒火中烧“无耻小人,出口伤人,搬弄是非,真是可恶。”薛卿侯怒道。 “高官厚禄,锦衣玉食就在眼前,你们还等什么。”林青云又道。 这一下,再没有人迟疑,众人一阵喧哗,也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上”。一时之间,刀剑齐出,拳脚相向,直取薛卿侯。此时就算是薛卿侯想要解释,也没有机会开口,无奈之下,只有出剑抵挡。而在人群之中的“祁连四虎”此时一见薛卿侯剑法,不觉汗流浃背,四人均想“如果此人刚才出剑,我等焉有命在。”不觉放缓了攻势。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在高官厚禄,荣华富贵面前,眼前这些登徒浪子各个奋勇向前,薛卿侯就算是武功再高,在这些眼红之人面前,那还有什么胜算,纵使薛卿侯剑法通神,如何能胜得过这些人。“眼前这些人,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我又不能突下杀手,想要取胜,看来是不可能的,先走再说。”薛卿侯心道。于是全力施展“昆吾三式”,众人眼前只感到白光闪过,如同流星划过天空,璀璨而又绚丽,剑光过处,便有六七个人便应声倒下,不过薛卿侯并没有伤人之心,那几个人也不过是受了点外伤而已,只是一时之间失去了战斗力,无法再战,众人一见之下,顿时便收敛了攻势,人人自保,薛卿侯见时机成熟,再不迟疑,边战边退,不多时便突出重围,抽身而去,空留后面一群人一阵喧哗,却无人敢再追。 “又让这小子逃了,一群废物。”开阳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恨恨的道。 “开阳兄请放心,我想他还会来的。”林青云道。 “希望如你所言。”开阳道“都会去休息吧。”众人这才散去。 而薛卿侯脱身之后,心知已经打草惊蛇,今夜是没有什么收获了,只好回到客栈。客栈之内,南宫飞燕早已经入睡,而温玉婉却还在等待薛卿侯回了。 “你回来了,可有什么发现。”温玉婉一见薛卿侯便道。 “我觉得此事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薛卿侯坐下后,便将今晚所见说与温玉婉,温玉婉一听之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薛哥哥也不必气馁,明日,我们再去查探一下。”温玉婉道。 “今日已经打草惊蛇,如何还能轻易前往。”薛卿侯道。 “我自有妙计,明天你就知道了,先去休息吧。”温玉婉道。 温玉婉也不说是什么妙计,薛卿侯也没有多问,二人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日,薛卿侯起来的时候,却不曾看到温玉婉,只有南宫飞燕一人独自坐在房间之内。 “婉儿呢。”薛卿侯问道。 “我也不知道温姐姐去哪里了,我早上一起来,便没见到她。”南宫飞燕道。 “她总是这么神秘兮兮,我们还是等等吧。”薛卿侯道。 二人坐在房间内,一直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温玉婉才从外面回来,只见温玉婉手中提着一堆东西。 “一大早的,你去哪里了。”薛卿侯道。 “不过是去买些易容的材料,既然我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去,那我们便换个身份去。”温玉婉道。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方法,我怎么没想到呢。”薛卿侯道。 “你们又瞒着我搞什么神秘的计划。”南宫飞燕道。 “等会再告诉你。”温玉婉神秘一笑道。“我们开始吧。” 于是温玉婉便在薛卿侯脸上一阵涂涂抹抹,不多时薛卿侯便变换了容貌,从一个翩翩佳公子,变成了一个面色蜡黄的市井小民,之后温玉婉也在自己脸上涂抹一番,瞬间便从一个容貌艳丽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粗手粗脚,面色黝黑的中年妇女。 “好了,这样便没有人认得我们了。”温玉婉道。 “那我呢。”南宫飞燕道。 “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去的好,我们将去查探薛家旧宅的事情,听薛哥哥说,他们那边高手很多,这件事太过危险,你还是在这里等待,万一我们有什么不测,也好有人通知少林,武当。”温玉婉道。 “那你们小心。”南宫飞燕道,心中颇不高兴,但随即想到自己武功低微,去了不过是多了一个累赘,不如在这里等待消息,也便释然了。 “如果我们过了辰时还未回来,你就前去嵩山,通知少林寺的慈苦大师,让他带领六大门派的人前来。”薛卿侯道。 “可是。”南宫飞燕还要再说什么,但薛卿侯已经说到“南宫姑娘,没有什么可是了,这件事关系到中原武林、大胤王朝的存亡,所以,你一定要记清楚,如果我们没有按时回来,你就即刻启程,前往嵩山,切记、切记。” “薛大哥,我记住了,你们一定小心。”南宫飞燕道,现在她终于不再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用的人了,起码他已经明白自己现在背负着中原武林的存亡。 “既然已经安排妥当,薛哥哥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吹拂着杨柳繁花,空气仿佛也变得更加清新,呼吸这这样的空气,本来会让人心情大好,然而薛卿侯和温玉婉的心情却是万分沉重,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薛卿侯纵使觉得即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温玉婉同样也有这样的感觉,所以一路之上他们两人并没有过多的交谈。 过不多时,两人已经来到薛家旧宅附近,只见薛家旧宅之内,此时正有成千上百的人来回穿梭,在这一片废墟之内,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看他们的装扮,不仅有北越的士兵,武林中人,甚至还有些像是这里的百姓,这更让薛卿侯和温玉婉感到迷茫,二人相对而视,从对方眼中看到的是疑惑。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正在薛卿侯和温玉婉两个人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二人本在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废墟之内的情况,丝毫没有注意已经有人来到他们身前,只见此人身材魁梧,身着铠甲,一见之下便知是北越的一名军官。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薛卿候和温玉婉,二人此时一身粗布衣衫,蓬头垢面,身背锄头,就像是普通人家的一对农夫一般,但在这双眼神之下,仍旧是有些发慌,心中惴惴不安。“难道被发现了?”二人心中均是这般想法。 “是不是来这干活的。”那军官见二人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又高声说道。 “是、是,长官,我们早上起来晚了,所以这个时候才来。”薛卿侯道。 “今天就先扣你们半天的工钱,赶紧干活去。”那军官道。 “是、是、多谢长官,多谢长官,我们这就去,这就去。”薛卿侯战战兢兢的道,拉起温玉婉的手。“老婆子,快点,不要耽误了大事。”走入这片废墟之内。 “想不到你还挺机灵的。”走进飞雪山庄之后,温玉婉悄声说道。 “真是好险,若非他提醒,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薛卿候说道,一颗心仍旧跳个不停。 这是薛卿侯第一次进入薛家旧宅,看到的却是一片废墟,断壁残垣,满目荒草,但雕花窗户、斑驳的木门之下,仍可见到这里当年的辉煌,只是物是人非,空留这一片废墟。温玉婉看着薛卿侯神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从他出生到现在,温家一直是金陵的王者,江湖之上谁不尊重,谁不敬重,他又怎能体会盛极必衰的感觉呢,虽然薛卿侯从来不曾经历过薛家的辉煌,但那毕竟也曾经是江湖上的传说。 “你们两个,还不干活。”正在此时,一阵破风声响起,直击薛卿侯,薛卿侯斜眼望去,原来是一名北越士兵,正将手中皮鞭抽向薛卿侯,皮鞭落在薛卿侯背上,薛卿侯背上的衣服顿时四分五裂,露出肌肤。这一下薛卿侯如果想要躲开,显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现在薛卿侯不过是一介农夫,若是出手,定然会让人起疑心,所以薛卿侯只有运功抵抗,有“八脉玄皇功”护体,这一下只是将薛卿侯衣服打碎,却并没有伤到薛卿侯。 “长官息怒,我们这就干活。”薛卿侯说道,二人迅速融入到人群之中。他们本来不知道这些人在干什么,所以只是跟随着他们穿梭在一间一间房间之内,这些人每走进一间房间,便一阵搜寻,薛卿侯和温玉婉也跟着他们这瞧瞧,那瞅瞅,显得搜寻的很是仔细。 第七十三章 真相大白(一) “薛哥哥,你猜他们在寻找什么。”温玉婉悄声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们先看看再说。”薛卿侯摊开手说道。 “你们连来找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正在薛卿侯和温玉婉悄悄说话之时,突闻一个声音说道,二人均是一愣,薛卿侯寻声望去,在自己身侧不远处,一个魁梧身影,却正是昨晚与自己交手的“黑虎”程元霸。只是此时薛卿侯变换了容貌,不再是翩翩佳公子,而是一个农夫形象,程元霸怎么可能想到这个农夫就是昨夜的薛卿侯呢。 “不瞒这位大爷,在下听说这里做活有钱赚,所以我跟老伴便来了,至于是什么活,我可不知道。”薛卿侯道。 “哦,原来如此,这也难怪,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小人物知道呢。”程元霸道。 “是,是,敢问这位大爷,他们这是在找什么啊。”薛卿侯道,听闻是一件重要事情,薛卿候更是心痒难耐,温玉婉也是同样的心情。 “哎,你们不过是普通村民而已,告诉你们倒也无妨,可是你们可要保密啊。”程元霸道。 “是,是,小人自然知道轻重。”薛卿候道。 程元霸看了看四周,上前两步,附身在薛卿侯耳边道“这里有宝藏,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寻宝的。” “啊,我在这长安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这里有什么宝藏啊。”薛卿侯惊呼道。 “嘘,嘘,小点声。”程元霸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又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人看向这边,才又说道“你们应该知道,这座宅子的主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薛家,薛家家财万贯,自上一代家主薛镇山放弃薛家的名誉与财产奔赴边疆后,薛家的财产便销声匿迹了,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程元霸道。 “这些事情,我们这些平民怎么可能知道。”薛卿侯道。 “其实,薛镇山就是把他的财富和薛家的武功藏了起来,我们来这里就是来找薛家的宝藏的。”程元霸道。 “原来如此,小的知道了。”薛卿侯道。 “你们好好努力,这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就看看你们的运气了。”程元霸道。 “是,我们一定努力,多谢大爷相告,多谢大爷。”薛卿侯道。 这些事情薛卿侯从来没有听说过,此时听来不觉好笑,薛家就算是真的有万贯家财,又怎么会埋藏在这里呢,却不知道这是何人放出的消息,显然放出这个消息的人,不怀好意。 “你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温玉婉道。 “你认为呢。”薛卿侯道。 “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不像他们说的那样,薛家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不会埋藏在这的,要不然长安这么多人,怎么会不知道呢,应该是有人蓄意放出消息,却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温玉婉道。 “我看此事也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还是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走吧。”薛卿侯道。 二人也不在多说什么,只是跟随在众人之后,看起来像是在仔细寻找,其实是在观察那些武林人士的行为,然而他们就像是得了病一样,就像是猎狗一般,四处寻找着金钱的味道。而北越的那些士兵,虽然也在四处寻找,却显然没有那些武林人士和百姓一样那么热情四射,他们就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就跟他们平时巡逻站岗一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午时将到,但这些人却并没有停下的意思,这里的每一分土地,几乎都已经被翻动过,每一间房间都已经破乱不堪,也不知道被翻动了多少遍。薛卿侯走过一间又一间混乱的房间,心中感慨万千,却又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在另一个院子中一阵骚动。“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就是这一句话,仿佛一块石头落入平静的湖面一般,顿时掀起了一层波浪,人群就像是潮水一般涌向那座破烂不堪的院落,顿时便将这小小的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走、跟过去看看。”薛卿侯道,挽起温玉婉的手便随着人流奔向前方,薛卿侯和温玉婉挤过人群,只见在一处废墟内,排列着一个个已经有些腐烂的木箱,现在正有几个人正在将这些木箱从废墟中抬出来,这些抬木箱的人,各个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但看他们抬木箱的样子,显得却非常吃力,显然这些木箱并不轻。 那几个人将木箱抬到林青云和开阳等人的面前,开阳俯下身躯,双掌运力,只听“嘭”的一声,木箱上本已经锈迹斑斑的铁锁,竟然被他生生拉断,在场众人无不喝彩,开阳面不改色,缓缓将木箱打开,顿时院落之内,流光闪烁,金碧辉煌,众人定睛望去,只见木箱之内,珠光宝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一下,人群如何还能够淡定,顿时便有不少人涌向废墟,其他人一看已经有人动手,也是争先恐后向前,这些人本来就是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江湖人士,从来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命令,此时利益在前,更是无人能够轻易束缚他们。一时之间,这小小的荒院之内,人流松动,乱作一团,薛卿侯和温玉婉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而林青云,开阳,玉衡三人则是抱臂而立,双眼之中颇有不屑之情。 “这些是我的,你们走开。”嘈杂的人生之中,有人吼道。 “凭什么说是你的,是我先发现的。”另外有人争辩道。 “小子,你是不是嫌活的时间太长了,找死啊。”第一个人说道。 “我肉飞仙沈飞难道还怕了你不成,滚开。”沈飞说道,说着一掌排向对手。 “难道我华山神猿穆飞远会将你个死胖子放在眼中。”穆飞远道,回手接了一掌。言语之间,两人便既动起手来。 “你找死。”沈飞一声怒喝,自袖中掏出一对铁钩,一招“仙女献花”,攻向穆飞远,不要看着肉飞仙沈飞身材肥胖,但是行动起来却是如同脱兔一般灵活,那穆飞远所使乃是一根三四尺长的漆黑棍子,只听他道一声“来得好。”一招“仙人指路”,直至沈飞双眼,二人你来我往,眨眼之间便交手了四五十招,却是难分胜负。 这边激斗不止,另一面又有人斗作一团,争斗的一方正是“祁连四虎”的裴炎,另一番却不知道是什么人,不过一见之下,也不是庸手,过不多时,那人便被裴炎一招“罗汉伏虎”击中胸口,顿时萎靡不振,看情形是活不成了。人群之中又是一阵喧哗。还有几处也有人因为争夺宝藏动起手来,不时有人受伤倒下,人群顿时乱作一团。 这边沈飞和穆飞远也已经斗至白热化,穆飞远一招“风扫落叶”,直点沈飞肩井穴,沈飞一见穆飞远胸前空门大开,不觉心头一喜,使出一招“分花拂柳”,左手回档,右手铁钩直取穆飞远胸口。薛卿侯暗叫一声不好,待要提醒之时,已经晚了。岂不知这乃穆飞远诱敌深入的虚招,只见穆飞远棒画圆圈,使出一招“以卵击石”,避过沈飞的攻势,直向沈飞的腰腹,待到沈飞惊觉之时,已是晚了。穆飞远的黑棒不过在沈飞腹部一点,看似轻描淡写,但沈飞却已经惊叫着倒地,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情,双手捂住腹部,看起来十分痛苦,不多时,手指之间和口角之中便有黑血流出,而沈飞的人更是狰狞恐怖的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 “怎么回事。”温玉婉惊道。 “这穆飞远手中木棒藏有玄机,应该有暗器,而且暗器上还萃了很厉害的毒药。”薛卿侯道,其实刚才的情形虽然在电光火石之间,但却逃不过薛卿侯的眼睛。穆飞远的黑棒并没有击在沈飞的腹部,而是在距离沈飞身体三四寸的地方,按动机簧,便有一个针状物体,射入了沈飞的腹部。 正在薛卿侯和温玉婉谈论之时,场中又有人争斗起来,木箱中的珠宝散落一地,场中之人,各个争先抢后,抢在一起,大打出手之人更是大有人在,而林青云三人则是微笑而立,像是早就知道会如此一般。 “诸位,且听我说。”薛卿侯沉声一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众人头顶,众人不觉一愣,纷纷回头看向薛卿候。 “你有何话说。”众人之中也不知是谁说道。 “这些宝藏不过是北越帝国事先埋藏好的,为的便是让咱们自相残杀。”薛卿侯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说道。 “我不过是猜测而已,诸位试想一下,如果这些真的是薛家的宝藏,那么那些士兵怎么会如此安静呢,难道他们不想要发财吗。”薛卿侯道。听闻此言,群豪安静了下来,不少人抬头看向开阳、玉衡二人。 “哼哼,诸位不要听这个人乱说,他如此说不过是为了要独吞这些财物。”林青云冷哼一声道。此话一出,薛卿侯先前做的努力,便完全白费了,那些人又纷纷看向薛卿候。 “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薛家宝藏就藏在这里,你应该知道这藏宝图可是我从你手中夺来的,藏宝图上所绘,藏宝之地,可不在此处。”薛卿侯道。 “你有藏宝图,难道我没有吗,你夺取的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林青云道,从袖中取出一张泛黄古卷,众人一见,更是深信不疑。“这人就是要独吞宝藏,杀了他。” 第七十四章 真相大白(二) “诸位大侠,请听在下一言。”薛卿侯道。可是众人眼见宝藏在前,如何能够再判断真伪,更没有兴趣听薛卿候想要说什么。这些人本就是江湖上浪子,无拘无束,虽然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但也是以自身利益为先的绿林好汉。 “哼,小子,何必废话,你想要独吞这批宝藏,恐怕还没有那么大胃口,快快前来领死。”穆飞远说道,不待薛卿候搭话便挥舞着黑棒向薛卿候攻来。这边既然穆飞远已经出手,顿时场内武林人士便是一拥而上,纷纷挥舞手中兵刃攻向薛卿候。薛卿侯知道多说无益,长剑铿然出鞘,将温玉婉护在身后,但温玉婉显然不想连累薛卿候,在薛卿候拔剑的同事,温玉婉也是双刃在手,二人对群雄,刀剑逞威风,一时之间,刀光剑影,不时有人受伤倒下。见到场内的混乱局势,开阳、玉衡、林青云三人则是冷眼旁观,甚至还有些高兴。 虽说薛卿侯和温玉婉二人武功修为精深,奈何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纵使是温孤鸿在此,薛镇山在世,百里长青复活,也不可能在这数百武林好手中取胜。薛卿侯施展“十二恨剑”,剑光过处,便又有七八个人受伤而倒;温玉婉施展“碧光紫霞刀法”,刀光过处也有四五个人倒下;在二人的冲击之下,群雄无不惊呼后退,逐渐让开一条道来,薛卿侯和温玉婉边战边退,而穆飞远等人则是紧追不舍。 “如此好戏,二位不去看看。”林青云说道。 “如此好戏自然不能错过,走吧。”开阳说道。三人施展轻功,跟随在众人之后。 薛卿侯和温玉婉逐渐退出薛家旧宅,可是薛家旧宅之外,北越军队早已经列阵在外,一见群雄追着薛卿侯温玉婉二人飞奔而出,顿时弦声如雷,箭矢如雨,也不管是敌是友,只是一阵乱射,顿时便有不少人中箭,痛苦的倒下。 “无耻。”薛卿侯大骂一声,再看林青云时,却见林青云、开阳等人正远远的站着,微笑的看着眼前慌乱的人群。 “杀。”玉衡一声令下,北越军队更是加紧攻势,乱箭齐飞,混乱之中又有人应声倒下,这些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 “林大侠,快叫他们停手,你难道连我们也要赶尽杀绝。”黑虎程元霸大声说道。 “哼哼,凡是与北越帝国为敌的,都不是在下的朋友。”林青云道。 “原来这些都是你们的阴谋。”薛卿侯此时说道。“什么宝藏都是骗人的,那些不过是你们事先埋藏好的,为的就是要引他们前来,一网打尽,清除你们南下的障碍,是不是。” “阁下说的不错,不过此时你才知道,已经晚了。”开阳道。 “好恶毒的计划。”薛卿侯恨恨的道。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应该庆幸才是。”玉衡微笑着说道。 “无耻之徒,各位武林同道,今日我等被困于此,唯有一战,诸位可愿随我杀出一条血路。”薛卿侯朗声说道。这些人都是陕甘一带的武林豪杰,怎可能如此轻易的束手就擒,听到开阳的话,早已经愤怒异常,此时薛卿侯一声呼喊,真可谓是一呼万应。 “说得好,杀了这帮鞑虏。”有人说道。“不错,既然非死不可,也要抓几个垫背的。”有人应道。一时之间,场中一阵喧闹。 “不自量力,螳臂当车,放箭。”开阳说道。那些士兵一得到命令,再不迟疑,纷纷开弓放箭,顿时箭矢如雨下。在场群豪也是各显神通,挥舞手中兵刃抵挡,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奈何对方攻势猛烈,饶是这些人身手不凡,也又有多人倒下。 “诸位朋友,且听在下一言,对方攻势太猛,不可强行抵抗,先找障碍抵挡。”薛卿侯见形势不妙,边挥剑格开来箭,边挽起温玉婉率先躲到一处废墟之后。群豪见状,也只好如此,各人纷纷寻找废墟躲藏。 “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吗,放火。”开阳又是一声令下,顿时有十来个北越士兵手持火把走入场内,这是群豪躲在废墟之中,火把一扔到废墟之上,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此时林青云三人早已经回到北越士兵之中。 群豪一见之下,顿时大惊,纷纷起身准备逃脱,奈何,他们刚一露头,又被如雨的箭矢挡了回来。 “反正都是死,不如跟这些人拼了。”也不知是谁喊道,顿时有人遥相呼应,便有几个人手持兵刃,冲了出去,薛卿侯待要阻止,已经不及,这几个人未冲出多远,便被北越士兵射来的箭矢击中,顿时便成了刺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已经不活了。 “这样下去,我们谁都逃不出去,必死无疑。”薛卿侯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温玉婉道。 “先退入山庄内,他们断然不敢轻易进攻,只要待到晚上,便有机会了。”薛卿侯道。 “也只好如此了,可是南宫姑娘见我们申时不回,会不会。”温玉婉道。 “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薛卿侯道。“诸位英雄,请听在下一言,此时我们突围必定死伤惨重,不如随我先入内部,再想办法。” 群豪一听,心想此时唯有如此,纷纷应和,向薛家旧宅内部退去,找到一个破旧的大厅安顿,个个垂头丧气。 “如此做缩头乌龟,不如出去拼了。”恒盛说道。 “诸位稍安勿躁,此时对方在明,且火力强劲,如果我等贸然出去,必定死伤惨重,这不是明智之举,各位且再等等,夜晚之时,我方突围方才是最好的时机。”薛卿侯说道。 “朋友年纪轻轻,如何敢号令群豪。”此时在一个角落里,一童颜鹤发的老者说道。 “这位老英雄是?”薛卿侯微笑着说道。 “朋友连这位老英雄都不认得吗,这位便是名垂陕甘的华山派铁剑先生淳于齐前辈,一手华山剑法早已经出神入化,恐怕在江湖之上也是一流的高手了。”有人说道。 “好说,好说,承蒙江湖朋友看得起。”淳于齐笑道,显然那人说的话很受用。 “原来是淳于前辈,在下薛卿侯,失礼了。”薛卿侯道。薛卿侯此话一出,祁连四虎不觉心惊,只因此时薛卿侯完全改变了容貌,已经不再是一个翩翩佳公子,而是一个农夫。 “不知者无罪,老朽不会怪罪与你。不过我劝这位小朋友还是要尊重一下老人。”淳于齐说道。 “听你的口气,好像对薛哥哥的号令颇为不满,不知前辈有何高见。”温玉婉道。 “我的确有这个意思,不过要想老夫听你的号令,很简单,只需胜过我手中的铁剑。”淳于齐道。 “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献丑,况且此时强敌在外,我们此时还在争夺话语权,恐怕不太合适吧。”薛卿侯道。 “就是,就是。”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刚才薛卿候力战群豪,早有一些人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子也不必担心,我想只要你胜了我,这里便不会有人再有异议。”淳于齐说道,此言一出,顿时有人不服,但又摄于淳于齐的武功,只是嘟嘟囔囔了两句,淳于齐微微一笑,又对薛卿候说道“嘿嘿,怎么,不敢了吗。” “好啊,薛哥哥你就教训教训这位铁剑先生,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剑法。”不待薛卿侯说完,温玉婉便笑着道。 “哼,不知好歹,请吧。”淳于齐冷哼一声说道,手中一柄漆黑铁剑已经铿然出鞘,此时已经由不得薛卿侯不出手了。 “那么晚辈得罪了。”薛卿侯道。 淳于齐自是身份,不愿先出手,只是垂手而立,薛卿侯见状,心知肚明,挥剑一招“苍松迎客”,斜斜刺向淳于齐右肩,淳于齐依旧不出手,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避开这一剑,薛卿侯接着使出一招“童子拜寿”,淳于齐还是没有出招,侧身避过,薛卿侯又是一招“紫气东来”,淳于齐又是侧身避过。“前辈已经让了在下三招,请出手吧。”薛卿侯道。薛卿侯说着,手上不停,接着使出一招“星垂平野。”剑法突变,直刺淳于齐腰腹,此招乃薛卿侯真正的攻势。淳于齐则是不慌不忙,一连三招,均是华山剑法,“旭日东升”、“朝霞满天”、“落木萧萧”,剑光过处,寒气凌然,不愧为剑法大家,华山剑法以“奇、险”著称,此时淳于齐使将出来,众人无不喝彩,薛卿侯也是暗暗称奇,二人你来我往,但见大厅之内剑光飞舞,众人衣带也随着剑气飞舞。眨眼之间,二人交手已经将近百招,众人看着,不仅喝起彩来。 薛卿侯心知再斗下去,实在没有太大意义,剑式突变,使出“昆吾三式”中的一招“剑荡九霄”,顿时大厅之内剑光纵横,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再看之时,淳于齐手中长剑已经脱手,手臂微微发抖,显然是已经败了。 “前辈承让了。”薛卿侯接过从天而降的铁剑,交给淳于齐道。 “这下老前辈该不会对薛哥哥有什么意见了吧。”温玉婉道。 “小兄弟这一招,果然精妙,老朽技不如人,甘愿听从小兄弟的安排。”淳于齐说道。 “不敢不敢,还请老前辈见谅。”薛卿侯道。“便请各位在此等候,我先去看看周边形势如何。”薛卿侯说着,已经纵身而去。 温玉婉见状怎肯落后,也随着薛卿侯抽身而去,此时早已经过了申时,日头以西斜。“你怎么也出来了,我没事的。”薛卿侯道。 “我跟里面的那些人又不是很熟,再说你一个人出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温玉婉道。 “你多虑了,走吧。”薛卿侯道。 第七十五章 突围(一) 二人携手走在薛家旧宅的废墟之中,借着废墟的掩护,登高而望,只见整个薛家旧宅之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全都是北越士兵,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而他们也时刻注视着里面的动静,每一张弓都已经满弦,箭在弦上,随时可发。每当薛卿侯和温玉婉露头,便是一阵箭雨,若不是薛卿侯温玉婉身负绝世武功,岂能如此轻松的躲避开来,而且,废墟的火势随风助长,飞快的烧了过来,火光过处,一片狼藉。 “这般下去,纵使他们不攻进来,这火势也也会将这里烧成一片废墟的,而且,看这形势,用不了多久,我们便会被困在火海之中。”温玉婉道。 “你怕不怕死。”薛卿候突然问道。 “当然害怕,这花花世界,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温玉婉道。 “没什么,只是今日的事情,凶险万分,我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薛卿候说道,眼望温玉婉,满是柔情。 “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起,什么危险我都不怕。”温玉婉道“即使是死,我也不在意。” “婉儿,一会若是有机会出去,你便自行去吧。”薛卿候道。 “不,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温玉婉说道,扑入薛卿候怀中,语气坚定,那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薛卿候双手紧紧抱住温玉婉,鼻子闻到温玉婉身上的香气,心中一荡,只觉得,就算是现在死了,也不枉此生了。 “你。”薛卿候道,一句话尚未说完,温玉婉便打断道“不用再说了,我虽然怕死,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而且我们不一定就没有胜算。” “说的也对,是我太过悲观了。”薛卿候放开温玉婉道。 “大敌当前,该当像个突围的办法才是。”温玉婉道。 “此时若是强攻,无异于羊入虎口,唯一的机会就是趁着夜色突围,方有一线生机。”薛卿侯道。 “也只好如此了,只希望老天有眼,换了风向,让这大火烧的慢一点。对了,薛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奇怪。”温玉婉道。 “你是说北越这么多人将我们围困在这里,却为何不见地藏冥王和太白七剑等人,若是他们在,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周章。”薛卿侯道,显然已经猜到温玉婉的心思。 “是啊,按理说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有林青云,开阳这几个小角色。”温玉婉道。 “这件事我早已经发现了,他们不在岂不是更好。但是当务之急唯有先离开这里再说,我们也回去吧。”薛卿侯道。 薛卿侯温玉婉回到大厅之时,群豪各个面色忧虑,这些都是陕甘一带的大侠,遇事何曾如此紧张过,但是现在他们的确是束手无策,若论单打独斗,他们不惧怕外面的任何一个,可是,此时并不是单打独斗的时候,对方也不会与他们单打独斗的,在外面等待他们的是万千箭雨,还有长矛。更可怕的不仅仅是这些,还有火,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瓮中之鳖,什么是热锅上的蚂蚁。 “外面怎么样了。”“少侠可有什么良策。”薛卿侯和温玉婉一进入大厅,众人便七嘴八舌的问道。 “诸位大侠稍安勿躁,此时在下虽然还没有良策,外面形式也不容乐视,但是在下相信,我们定然有机会逃脱的。”薛卿侯道。 “还能有什么办法,实在不行,我们还是投降吧。”裴炎道。 “二弟说的什么话,我们祁连四虎何曾如此没有骨气,甘做蛮夷的俘虏。”程元霸凌然道。 “大哥,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性命重要啊。”裴炎道。 “我还以为祁连四虎是什么英雄人物,原来也不过是徒有其名罢了。”华山神猿穆飞远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华山神猿就是什么好货色。”恒盛怒道。 “我从来也没说我是什么好货色,但起码我不会认贼作父。”穆飞远道。 “你说谁认贼作父。”此时程元霸也不能再坐视不管。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穆飞远道。 “好,就让我领教领教阁下的清高功夫。”宇文谛说道。作势便欲出手。 “好,老夫也想领教领教祁连四虎的高招。”穆飞远说着,手中已经多了一根漆黑木棒。 双方剑拔弩张,说话之间便已经动上手了,祁连四虎,兄弟齐心,各出双掌,而穆飞远则是仗着自己在黑棒上的精妙武功,一时之间也不至于落在下风。在这荒废的大厅之上,掌影翻飞,黑棒纵横,众人看了,不时喝彩。唯有薛卿侯忧心忡忡,此时最怕的就是外面人尚未攻进来,自己的人道是先行乱了阵脚。 “淳于前辈,还请你说句话。”薛卿侯对淳于齐道,在这里,可能说话最有分量的便是这华山派的老者了。 “诸位英雄,且听老夫一言,此时还请各位一致对外,切莫伤了和气。”淳于齐喝道,这老者不愧为名门正派的高手,此时一声喝出,纵使大厅内嘈杂混乱,仍然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众人耳朵之中,就是这一手功夫,没有三四十年的功力,断然是难以完成。 但是此时五人争夺正酣,如何能够出言,更不可能罢手。 “看来唯有强力出手阻止了,还请淳于前辈祝我一臂之力。”薛卿侯见状说道。 “少侠尽管出手,老夫一定配合。”自刚才一交手,淳于齐早已经对薛卿侯十分敬佩。 “多谢。”薛卿侯道。转身定睛看着场中形式,只见此时祁连四虎同使一招“降龙伏虎”,攻向穆飞远的四个方位,而穆飞远则是黑棒挥舞,使得是一招“千变万化”,只见黑棒宛若变成了千百根一般,点向祁连四虎四人的手肘曲池穴。 “就是此时。”薛卿侯道,纵身而起,剑不出鞘,使出一招“兰叶多焦”,将穆飞远黑棒的招式接了下来,而此时祁连四虎则是八掌齐出,程元霸和裴炎的四掌正好打在薛卿侯背上,只听“砰砰”两声,薛卿侯身形不动,而程元霸和裴炎则是倒飞而出,只觉方才的一掌宛若拍在铁板上一般,手腕隐隐作痛。而在薛卿侯出手的同时,淳于齐也同时出手,双掌齐出,抵住了恒盛和宇文谛的四掌,穆飞远也在薛卿侯的长剑之下,一连后退了四五步,方才堪堪止住后退之势。 “诸位且请住手,此时敌人在外虎视眈眈,我等断不可掀起争执,否则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薛卿侯收剑说道。 “既然少侠出手,我等就先行罢手,待到出去之时,我们四人再来领教神猿的高招。”程元霸道。 “哼,好说,在下奉陪就是。”穆飞远道。 “少侠果然好身手,老朽佩服。”淳于齐道。刚才出手之时,他也不过是堪堪抵挡住这二虎的双掌,而薛卿侯只不过是以自身内力,便震退二人,同时还要抵抗穆飞远的招式,这份内功,怎么令人佩服。 “老前辈过奖了,在下献丑了。”薛卿侯道。“此时诸位且稍安勿躁,养精蓄锐,只待夜色降临,我们便突围而去。” “一切听从少侠吩咐。”众人迎合道,此时无人再质疑薛卿侯,均席地而坐,大厅之内一时之间变得无比寂静,唯有外面风声依旧。 而在薛家旧宅之外,林青云,开阳,玉衡三人则是悠闲悠闲的坐在一处避风之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片废墟,静静的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等待着羔羊的出现。 “二位公子,你们猜,这些人还能坚持道什么时候。”林青云笑道。 “呵呵,一群乌合之众,坚持不了多久,依我看,过不了多时,便会有人逃出来的,我们静静的等着便好。”开阳道。 “依我看,夜色降临的时候,便是他们突围的时候,我们还是小心些好。”玉衡道。 “就算他薛卿侯有三头六臂,也不可能逃出这层层包围的,二位公子也不必多虑。”林青云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一点一点的向西偏移,终于落了下去,而夜色逐渐笼罩了大地,可是火光却将整个长安城南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大火已经烧过了整个薛家旧宅,已经快要烧到群雄所在的大厅,群雄已经感到火光的炙热,有些修为定力低的人,已经无法再安坐,唯有那些修为定力到一定程度的人,还如同佛祖一般,端坐在哪里。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大火也已经烧到了大厅,浓烟已经呛得人睁不开眼睛,就连薛卿侯,温玉婉,淳于齐这样的高手,都已经不能再安坐。 “少侠,时候差不多了吧。”淳于齐道。 “恩。”薛卿侯应道。 “那就请少侠发号施令吧。”淳于齐道。 “此事在下怎敢当,还请前辈发号施令。”薛卿侯道。 “在此危机关头,少侠就不要谦虚了。”淳于齐道。 “是啊,少侠,我等为你马首是瞻,你就不要再推辞了。”穆飞远道。其他人也随声附和,这等情况下,薛卿侯如何还能推辞。 “那么就请诸位听从我的指挥,接下来请诸位分成两队,我、淳于前辈、穆飞远率领三十个好手打头阵,不知道谁愿意。”薛卿侯道。 “我愿意,”“我也愿意。”薛卿侯此话一出,群雄纷纷附和,薛卿侯在群雄之中选择了三十个好手。 第七十六章 突围(二) “那我们呢。”程元霸道,其他人也纷纷问道,显然是不想落在人后,让人看笑话。 “程大侠,各位大侠不必着急,你们祁连四虎带领其他诸位大侠,从北面突围,记住,只要牵制便好,制造混乱,不要跟他们硬拼,寻找机会突围,突围之后,千万莫要停留,我们在城外三十里的树林相聚。”薛卿侯道。 “好,那你们呢。”程元霸道。 “我和淳于前辈率领这三十个英雄,正面牵制,诸位不必担心。”薛卿侯道。 “好,诸位保重。”程元霸道。 “既然各位已经做好准备,咱们马上行动,即使不能突围,也要杀他个天昏地暗。”薛卿侯道。 “杀他个天昏地暗。”众人齐声呼喊,声震乾坤,外面守候的开阳等人听了,不觉心中一惊。 “他们想要干什么。”开阳问道。 “估计是坐不住了,准备突围了。”林青云道。 “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诸位将士听着,一个苍蝇也不要放出来。”开阳说道,话音一落,上千名北越士兵,一起举起了手中的弓箭,双眼凝视着前方,只待来人。 众人呼啦啦冲出大厅,薛卿侯、淳于齐带领众人直奔正面而去,祁连四虎等人则是直奔北面而去。群豪一出现,顿时瑟瑟之声不断,箭矢如雨下,直射群豪,群豪之中顿时便有人中箭倒地。 “不可硬冲,取门板抵挡,冲。”薛卿侯一声令下,群豪之中便有二十几个人自废墟之上取门板作为盾牌,这样一来,北越军队箭矢虽然威猛,却也对群豪没有什么威胁了,众人隐身在门板之后,展开身形,直奔北越军队,眨眼之间便已经冲到北越军队身前。这样一来,便变成了近身肉搏,北越军队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北越军队的射术虽精,却只适合远战,近身肉搏对于这些身经百战的武林高手而言,则没有什么威胁。 “无耻蛮夷,纳命来。”薛卿侯当先挺剑冲入人群,施展开“十二恨剑”,剑光过处,顿时便有十六七个人倒地不起,其他人也不干落后,温玉婉双刀挥舞,宛若两道流光划过,刀光飞舞之间,敌人应声而倒;淳于齐铁剑飞舞,剑到处,血翻飞;穆飞远黑棒舞动,专打敌人周身穴道,棒过处,敌人惊恐倒地,其他人也是各施绝学,一阵乱斗,北越军队损失惨重,瞬间便被薛卿侯等人撕开一个口子。 另一面,祁连四虎带领众人也是与北越军队一阵激战,群豪虽然都是一等一的武林好手,奈何地方人士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两方人马争斗不下。 薛卿侯这边逐渐取得上风,眼看就要突围而去,林青云、开阳、玉衡三人见状,心中大惊。开阳急忙召唤身边侍卫,调兵遣将,将其他位置的军队召集过来,这样一来,祁连四虎方面压力顿时减轻,群豪见状,再不迟疑,呼啸一声,突围而去,直奔长安城外三十里处的树林而去。 反观薛卿侯这边,由于北越军队人数增加,薛卿侯等人顿时感觉压力倍增,群豪之中已经有人受伤,薛卿侯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唯有施展平生所学,与敌人周旋。 “少侠,再这样下去,我们谁也走不了,不如你们先行去吧。”淳于齐道。 “前辈说的哪里话,在下怎么能够放弃诸位,独自逃生呢。”薛卿侯道,长剑挥舞,又刺倒了四个敌人。 薛卿侯此言一出,众人均觉得热血沸腾,顿时精神百倍,人人奋勇,与北越军队战作一团。 “薛哥哥,你还是想个办法才好。”温玉婉道。 “我知道,你我二人,对付他们三人可有把握。”薛卿侯道。 “没问题。”温玉婉道。 “好,我们便擒贼擒王,走。”薛卿侯道。手上不停,长剑分开众人,直取林青云这边,温玉婉手持双刀,紧随其后。 林青云、开阳、玉衡三人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场内形式,此时看到薛卿侯和温玉婉直奔自己这边而来,心中已是明白其意。开阳冷笑一声道“真是自不量力,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煮熟的鸭子,还怕他飞了不成。”林青云道。 “好,今日我们兄弟联手,终是要立下大功的。”开阳道。 说话之间,薛卿侯和温玉婉已经来到三人身前不远处,北越士兵虽然依旧在苦苦支撑,却如何能够抵挡眼前这两大高手,在薛卿侯二人面前,他们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兄弟先行一步。”开阳道,手持长刀,分开众士兵,一招“力劈华山”,直取薛卿侯,林青云和玉衡也不肯落后,林青云长剑舞动,施展太白剑法,一招“踏浪而行”,也是正对薛卿侯而来,而玉衡双掌翻飞之间,攻向温玉婉。北越士兵见到主帅出手,纷纷后退,转而攻向群豪。 薛卿侯长剑翻飞,以一敌二,丝毫不落下风,任他开阳长刀威猛,林青云剑法精妙,薛卿侯只是施展“十二恨剑”,长剑过处,破风声起,嗤嗤直响,竟然是剑气。开阳和林青云见状哪敢硬接,练剑之人,练到人剑合一的境界之时,方才在出剑的时候,能够发出剑气,若是没有三五十年的功力,是绝对不可能发出剑气的。放眼整个武林,能够由此功力的,也不过一手之数而已。 林青云,开阳二人惊讶之时,薛卿候长剑又到,二人各展神通,却是不敢硬接薛卿候剑招,只是将薛卿候围住。三人眨眼之间便已交手六七十招,只见薛卿侯长剑越舞越快,一套“十二恨剑”反复施展,纵使开阳和林青云武功不错,也是无可奈何。待到七十招一过,薛卿侯剑法突变,施展出“昆吾三式”的一招,“星垂平野”。只见剑光飞舞,宛如流星划过黑夜,照亮了宇宙,开阳只看到一阵白光闪过,心中一惊,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便感到胸口一凉,低头看时,薛卿侯长剑已经刺入他的胸口,他至死也不明白,刚才一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林青云见状,更是心惊,他自然明白,以开阳的武功,江湖上能够一招杀死他的,似乎并不是很多,但现在,薛卿侯不仅杀了他,还是在别人没有看清的情况下。在此情况下,林青云如何还敢再战,长剑急刺几招,翻身飞奔而去。 “玉衡兄弟,我先去找援手,你先抵抗一阵。”林青云冲入人群之后,薛卿侯想要再追,奈何人实在太多,只能看着林青云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玉衡独对温玉婉,虽然不落下风,但是想要取胜也是不容易,温玉婉凭借着家传武学和碧霞宫的武功,抵挡玉衡虽说不是很轻松,但也不至于落败。但是当玉衡见到开阳命丧薛卿侯之手,顿时大怒,双掌再不留情,招招拼命,一时之间逼的温玉婉只能防守。待见到林青云抽身逃跑的时候,玉衡心中暗骂一声“无耻”,却有无可奈何,只有奋起双掌,急攻温玉婉,而此时,薛卿候已经穿过人流,飞奔而来。玉衡知道这样下去,自己恐怕也会丧命于此,为今之计,唯有保的性命,寻得师尊地藏冥王,方能再图报仇之事,于是边战边道“众将士听令,退。” 众士兵听闻主将命令,边战边退,群豪见北越军队撤退,顿时精神大振,个个奋勇上前,又斩杀了三四十个士兵,而玉衡也是双掌急出,逼退温玉婉,纵身奔到开阳尸体面前,抱起兄弟,随着北越军队一同退去。 “穷寇莫追,我们还是赶过去与祁连四虎会和。”薛卿侯见群雄杀得兴起,阻止道。 “好。”群豪喝道,可以看得出来此时这些人都是异常兴奋。薛卿侯于是率领众人奔向城外三十里的树林之中,待到薛卿侯带领众人赶到之时,祁连四虎及其他人早已经等候多时,群豪见到薛卿侯等人到来,各个欢呼雀跃。 “多亏了少侠啊,我们在此多谢了。”程元霸道。 “诸位不必客气,驱除鞑虏本是我辈分内之事,此间事了,在下也要告辞了。”薛卿侯道。 “少侠大仁大义,实乃武林之福,如果中原武林多谢像少侠这样的人,这江山也不会被践踏如斯了。”淳于齐道。 “如今社稷危难,如果诸位确有报国之心,何不挺身而出呢。”薛卿侯道。 “我等虽有赤子之心,可是朝廷历来对我们武林人士便颇为忌惮,如何能够报国有门啊。”裴炎道。 “哈哈哈,只要诸位有此心便好,他日在下有求之事,还请诸位不要推辞。”薛卿侯道。 “我等性命都是少侠救得,今后少侠有事吩咐,我等定然赴汤蹈火。”穆飞远道。 “既然如此,我们后会有期。”薛卿侯道,与温玉婉携手而去。 薛卿侯和温玉婉离开众人后,又回到城内,直奔自己下榻的客栈,客栈之内,南宫飞燕早已经不知去向,薛卿侯和温玉婉也不在意,回到客栈之后,便倒头睡去,毕竟这一天真是太累了。 长安古城,依旧繁华,这繁华已经持续了千年,即使是如此深夜,也有人行走在这青石铺成的街道之上,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一个人形色匆匆的走过,看他前行的方向,却正是薛家旧宅的所在,那人在穿过街道之后,便展开身形,急速狂奔,不多时便看到了已经被烧成瓦砾的薛家旧宅,此时的薛家旧宅已经没有一个人影,那人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再次确定没有人之后,显得有些诧异。“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发生了意外?”那人喃喃的说道。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第七十七章 黑暗中的老者 “来人可是天权师兄。”就在那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从不远处的一处隐秘处走出一个人,说道。 “玉衡师弟,什么情况,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的人正是天权,而等候在这里的人却不是玉衡是谁。 “说来话长,师兄请随我来。”玉衡说道,他的话语之中充满着悲伤与愤怒。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天权急急的问道,看玉衡的样子,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师兄随我来便知道了。”玉衡说道,转身便走,天权只好紧紧跟随。 玉衡在前兜兜转转,不多时便来到一处树林之中,只见整个树林之中或坐或卧,都是北越的军队,看他们的神情,精神萎顿,丝毫不见往日的精气神,天权已经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不是失败了,为何不见开阳师弟呢。”天权问道。 “开阳师兄在这里。”玉衡疾步走入林中空地,只见空地之上,开阳正躺冰冷的地上,早已经没了声息。 “可是薛卿侯所为。”天权道。此时的他早已经泪流满。 “不错,杀害开阳师兄的正是他。”玉衡道。 “这么说,我们兼并陕甘武林的事情已经失败了,林青云呢。”天权道。 “陕甘群豪都被薛卿侯救走了,林青云也逃走了。”玉衡将此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向天权说了,天权听后,虽然愤怒,但也不得不佩服薛卿侯的果敢。“师兄,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开阳师弟的仇,我一定会报,即使我不能报仇,还有师父。”天权说道。“此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师父急招你们回去,另有事情要做,你先带这些人去与师父会和。” “师兄你呢。”玉衡道。 “我还有别的事。”天权说道。 “薛卿候就在长安,而且武功更胜从前,师兄想要报仇的话,还是小心为好。”玉衡说道,他自然已经猜到天权所说的别的事指的是什么事。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走吧。”天权说道。 “明白,师兄一切小心。”玉衡说道,随即整顿士兵,抬起开阳的尸体,缓缓离去,而天权则一个人孤身返回长安城内。 薛卿侯和温玉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辰时,这一觉他们足足睡了五个时辰,方才恢复精神,他们的脸色看起来不错。 “我们接下来要去何处。”温玉婉笑道。 “此间事了,我们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长安自古就是英雄出没的地方,我们不如先吃个饭,然后出去走走,会一会天下英雄。”薛卿侯道。 “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去看看风景也不错。”温玉婉道。二人随在这客栈内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便起身出门。 长安这座承载了千年文化的古城,在这样晴朗的天气下,更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当街的小贩,佩剑的侠客,缓缓而过的书生,还有语笑嫣然的妇人。当然也少不了浪子。当然最引人驻足的还是那些历经风雨的古迹。 “长安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龙衔宝盖承朝日,凤吐流苏带晚霞。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幰没金堤。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从来没有那座城市,能够如同长安这般,如此的令人向往,即使是当今的帝都临安,也没有这样的魅力。 薛卿侯和温玉婉行走在如水的人流之中,喜笑颜开,温玉婉已经忘了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在她的记忆里,只有在落霞山庄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心情。人一旦走入江湖的大染缸,便永远也不能置身事外,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停下脚步,享受那难得宁静,可是谁又甘愿去死呢,死了也就失去了一切。 行人,浪子,长安。江湖,恩怨,情仇,这便是长安,这些便是长安令人流连忘返的原因,这些也是江湖最精彩的故事,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的故事都足够精彩。 薛卿侯和温玉婉依旧在这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也不知道该在什么地方停下脚步,只是随着如水的人流走着,看着,享受这难得的平静时刻。 只是,这宁静实在是太过短暂。 穿过一层层人群,薛卿侯竟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地藏冥王的弟子天权。”薛卿侯指着前方人群之中的一个人道,此人形色匆匆,东张西望,显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像是天权。”温玉婉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看他的样子,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薛卿侯道。 “不知道,不过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我们不如跟去看看如何。”温玉婉道。 “所幸无事,便去看看也无妨。”薛卿侯道。挽起温玉婉的玉手,挤过人流,向天权的方向走去。 而天权在人群中匆匆向前走去。不过天权虽然行色匆匆,但是却是异常小心,不时四处张望,片刻之间,便已经穿过繁华的街道,走入了一条略显偏僻的巷子,此时虽然是白天,阳光正好,但是这巷子内却是十分阴暗,仿佛常年不见阳光一般,即使是这样晴朗的天气下,也没有一点光明的意思。天权疾步走入这条巷子之内,薛卿侯和温玉婉也紧随其后,走入巷子之内,一走入巷子,薛卿侯和温玉婉便闻到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湿湿的空气,即使在这样的夏天,也令人感觉到有些寒冷。 “这是什么地方。”温玉婉道,在这样的地方,她只想呕吐。 “不知道,先看看再说。”薛卿侯道。 天权依旧走的小心翼翼,仿佛每一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一般,唯恐有人跟踪。 但是,他虽然小心,薛卿侯和温玉婉也一样的小心,即使小心如他,也没有发现躲在隐蔽处的薛卿侯和温玉婉,薛卿侯和温玉婉在看到天权走入之后,也跟着闪身跟了过去。 巷子内虽然阴暗潮湿,令人作呕,但是薛卿侯和温玉婉在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已经慢慢适应这环境。只见这小巷子两边,都是一间一间的小房子,漆黑的门,矮小的屋檐,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之中。繁华背后,阳光之下,总会有破败的,总会有黑暗。 薛卿侯和温玉婉两个人始终与天权保持一定的距离,借助地势与建筑物,隐藏自己的身躯,同时又能观察到天权的行踪。 谁也不知道天权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这地方显然不是他这种人该来的地方,就算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浪子,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来这种地方,这里简直就像是地狱一样。 天权终于停下了匆匆的脚步,停在一所普通平房门外,再次四处张望,再次确定没有人跟踪,然后,他便开始敲门,先敲了三下,顿一下,再敲三下,再顿一下,再敲五下,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一个老头子,满脸皱纹,一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常年的劳作,已经让他的背驼了,让他的人看起来更加苍老。 两个人对望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老头子闪身让开,天权闪身而入。那老头再次打量周围,这阴暗潮湿的巷子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怎么还会有人呢,但是他还是仔细的看了又看,之后才将房门关上。 这一切都被薛卿侯和温玉婉看在眼中,直到那老汉关好房门后,薛卿侯和温玉婉才从阴影处走出,薛卿侯和温玉婉又在外边等了片刻,但是房间内却并没有什么动静。 “怎么回事。”薛卿侯疑惑道 “走,过去看看。”温玉婉道。 两个人几个纵跃便已经来到那间房子前,木门,漆黑破败,更奇怪的是,这间房子竟然没有窗户,这打消了薛卿侯想要偷看的目的。 薛卿侯将耳朵贴在门上,想要听一听里面的动静,听到的却是一声一声平稳的呼吸,显然屋子内的人并没有做什么事情,甚至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天权怎么会来这里,这里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屋子,而住在这里的人显然也不是武林人士,从哪个老头的面相来看,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力者,做着这座城市最底层的工作而已。 “怎么样。”温玉婉悄声道 “没有声音,只有普通的呼吸的声音。”薛卿侯轻声道。 “怎么会这样。”温玉婉也同样惊讶。 “现在怎么办。”薛卿侯已经一头雾水,也已经束手无策。 “为今之计,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进屋看看。”温玉婉道。 “也只好如此了。”薛卿侯道。 第七十八章 入虎穴 薛卿侯举手,敲门,手指敲在门上的声音,发出咚咚的声音,空洞而响亮,薛卿侯敲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第三遍的时候,才听到里边人起床的声音,然后灯便亮了,即使是在这样的艳阳天,不开灯,也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门便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个老人,他现在一脸睡眼惺忪,仿佛刚刚睡醒一般。 “公子,时候还早,还没到开工的时间。”老人道。都已经是午时了,但对于他们来说,还没有到开工的时间。 “老人家,我等跟踪一个恶人,没想到追查到这里,那人便不见了,老人家可曾看到有没有陌生人出没。”薛卿侯道。 “啊,有恶人出没啊,我没有看到,你可的赶紧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为非作歹啊,”老人道,就像是每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一听到有恶人,便心慌不已。 “老丈真的没有看到。”温玉婉道。 “真的,不信二位可以进屋查看。”老人道,同时闪出一个空挡,薛卿侯通过这个空挡,看向屋内,昏黄的灯光下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屋子内的情形,只见屋子内,除了一些劣质家具,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就像是一个生活在最底层的人家一样。 “不必了,老人家小心便是,打扰了,我们告辞。”薛卿侯道。 老人家看着薛卿侯和温玉婉离开,转身走入房间内,转身的时候,还能够听到他在嘟囔着“真是世风日下啊,大白天的便有恶人出没。”然后熄灯,继续入睡,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薛卿侯和温玉婉并没有走远。 “我还是认为这个老者很可疑,好好的一个活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薛卿侯道。 “人当然不会凭空消失,除非他会法术。”温玉婉道。 “但是天权究竟去了哪里呢。”薛卿侯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等等看。”温玉婉道。 “等,有道理,守株待兔。”薛卿侯道。 艳阳高照,此处虽然没有美景,但是有佳人相伴,已经足矣。 薛卿侯和温玉婉现在就趴在屋顶之上,在哪个屋子的对面,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的一举一动。 等待是最艰难的事情,守株待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需要耐性,还要有定力。幸好这两个人都是沉得住气的人,他们也知道往往等待的越久,收获就越多。 时间漫长,漫长的就像是天长地久,沧海桑田,这一天已经过去,夜色已经降临,这一天,薛卿侯和温玉婉就在屋顶上度过,一天的时间,滴水未进,一粒米未吃,他们已经感觉饥肠辘辘,可是他们还不准备放弃,可是,对面连一点动静也没有,甚至连那个老人也未曾出过门,房门依旧紧闭。 夜色已经笼罩了长安城,主城区的灯光已经亮起,灯火通明,五光十色,薛卿侯和温玉婉还在屋顶之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在焦急的等待,就在他们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对面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的既不是那个老者,也不是天权,而是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人,一个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身材还算匀称,面目也还算清秀,岁数也不是很大,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市民一般,放在人群之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他几眼,因为他太普通了。 这个人走出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又看了看周围,才举步离开,步履沉稳,一看之下,也不像是一个身怀武功之人。 这条巷子本来就没有人,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走过,但是他还是走的小心翼翼。他的脚步并不是特别快,但是眨眼之间,这个人便已经走到巷子口。 “这个人又是谁,我们要不要跟。”薛卿侯道。 “看来这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不如这样,你继续在这里等着,我去跟着这个人。”温玉婉道。 “也只好如此,一切小心,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在天亮之前到城门外的薛家旧宅碰头。”薛卿侯道。 “放心,我会小心的,你也一样。”温玉婉道,说话之间,她的人已经离开,温玉婉展开身形,就像是一只燕子一般轻灵,一瞬间便消失在重重屋顶之间。 薛卿侯还在等着,清风伴明月,一切都是那么的沉静,沉静的令人感觉到不真实。薛卿侯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那扇门便又开了,这次走出来的是哪个老者,他的手肘上挂着一个篮子,看起来就像是将要出门买菜的人一般,他走出房门,四处打量一下之后,匆匆的离开,穿过这条依旧没有人的巷子,这条巷子本就像是没有人一般,薛卿侯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见到的也不过是两个人走出而已,一个是刚才那个青衣人,一个便是眼前的老者。夜色降临之后,这条巷子就变得更加寂静,静的仿佛连落叶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到。 薛卿侯想要跟过去,但是他却忍住了,因为这个人,并不是他的目标。 但是,在老者离开后,再没有人从那扇门中走出来。夜风习习,已经是半夜时分,月光如银,但却无法将这条漆黑阴暗的巷子稍微照亮一点,哪怕一点点也不能。 如果有什么能消除黑暗,那么只有阳光和人心,但是这巷子就连阳光都没有办法照亮,更何况是月光呢。 看来薛卿侯的等待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所以现在薛卿侯准备主动出击,走进屋子去看看。 门并没有上锁,屋子内还是早上看到的东西,并没有什么变化,空气中充满着霉味,令薛卿候感到有些恶心,不禁皱起了眉头。 “难道真的是我看错了。”薛卿侯心道。 他没有看错,在经过一番查探之后,他终于找到了秘密所在,秘密就在床底下,把床掀开,便可以看到一块木板,把木板打开,便可以看到一个地道,黑漆漆的像是恶魔的大口,想要吞掉所有人。 薛卿侯决定下去看看,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正是这个道理。 薛卿侯在屋子中找到一盏油灯,点亮,弯身,走入这漆黑的洞穴。 潮湿漆黑的甬道,一盏孤灯根本无法完全照亮,本来看起来非常明亮的灯光,在这里就像是莹莹之火,只能够照亮眼前的一小块区域,但这已经足够了。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多长的里程,薛卿侯又一次拐过一个墙角后,空间终于变得开阔,环境也开始改变,不再是潮湿黑暗,而变得明亮,墙壁的四周镶嵌着明亮的夜明珠,足有拳头大小,白玉砌成的墙壁,白玉蒲城的地板,光亮而奢华。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样的看似破落的房间内,竟然隐藏着这样奢华的地方,奢华的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若不是薛卿侯亲眼看见,他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空旷的地下室内,没有人,除了金银珠宝,翡翠明珠外,没有任何东西,薛卿侯放下灯火,现在他已经不需要这东西了,因为这里已经被珠宝的光芒照的亮如白昼。薛卿侯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走的缓慢而小心。 清澈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空间内回荡,显得格外空旷,薛卿侯此时已经走到这座大厅的中央,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薛卿侯逐渐放松了警惕,就在此时。“咻咻。”破风声响起,只见四周墙壁翻转,利箭破空而来,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每一支箭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箭矢快如闪电,眨眼已到眼前。 薛卿侯的反应也是神速,破风声响起之时,薛卿侯身形已动。纵身而起,一声龙吟,长剑出鞘,剑光如电,薛卿侯身在半空,身形扭动,长剑挥舞,所使正是一招“才子不行”,空旷的大厅内,一阵金属交格的声音,白玉地板之上,断箭散落。就在此时,一阵“扎扎。”之声,薛卿侯寻声望去,只见脚下的地板,那块平坦如镜的地板,竟然开始翻转,顷刻之间便已经倾覆,地板之下,出现一个深坑,坑内,倒插着无数散发着油碧光芒的箭矢,薛卿侯此时身在半空,力已将竭,无处借力,他的身形已经开始下落,眼看就要落入这插满毒箭的深坑之中,将要变成一具尸体。薛卿侯心中不惊,身体翻转,头上脚下,长剑刺出,直直落入深坑之中,薛卿侯的长剑正好与倒立的箭尖相处,一声脆响,毒箭竟然被薛卿侯的长剑震断,而薛卿侯也借着这反弹之力,再次跃起,向后跃去,落在三四丈之外。 薛卿侯落地之后暗道一声“好险。”,已经被吓出一身冷汗。 “当啷。”就在薛卿侯尚未恢复之时,头顶之上,又是一声震动,薛卿侯抬头看时,心中一凉,只见天花板上,一座精钢牢笼,从天而降,正好罩住薛卿侯周身。那牢笼下坠之势实在太快,薛卿侯发现之时,牢笼已经罩住薛卿侯胸口,就算是薛卿侯反应神速,眼看也要成为笼中之鸟。 但薛卿侯毕竟是薛卿侯,遇变不惊。只见此时薛卿侯,身体急速下蹲,同时双腿蜷缩,双脚发力,他的整个身体此时就像是一个球一般,向后一弹,他的整个身体竟然贴着地面平平飞了出去,这一跃竟然又跃出了四五丈远,又落回那潮湿的甬道,也就在这个时候,牢笼也咣当一声,落在白玉地板之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一眨眼之间,毒箭、深坑、牢笼,每一步都已经设计好,若非薛卿候应变神速,武功高强,断然无法避过这快似闪电的三连击。 第七十九章 白衣人 薛卿侯站起身来,心中暗叹一声好险,他实在想不到,这金碧辉煌的大厅,竟然布满了机关算计,每一步都是计算好了的。首先是平静毫无变化,让人放心大胆的走入大厅的中央,接着便是毒箭,毒箭只不过是一个诱饵而已,吸引人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招是脚下的那块地板,人在全力抵挡毒箭的时候,怎么会分心他处,就算是身负绝技之人,躲过了毒箭与深坑,必定后跃,在后面四五丈的距离上,便有这牢笼,四五丈的距离已经是人能后跃的极限,就算是轻功绝佳之人,一跃之势,也不可能后跃超过五丈,正好落入牢笼之中。 若不是薛卿侯学会了“八脉玄皇功”的高明武功,又曾经修习过一段时间的“易筋经”,身体能够任意伸缩,错骨分筋,反应神速,这一连串的算计,实在难以避过。 “啪啪啪。”一阵击掌声,在这空旷的空间内回档,然后,薛卿侯便看到,对面的那一面墙,竟然打开了,从阴影处,缓慢的走出一个人,正微笑的看着薛卿侯,正是地藏冥王门下天权。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能够从这里全身而退,你知不知道,这里埋葬了多少武林高手,自从建成之日,到现在,死在这三连击下的高手,已经不下百个。而阁下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实在叫在下佩服,佩服。”天权道。天权并没有说笑,因为这里的主人曾经说过同样的话,而这里的主人,不是一个爱夸大其词的人。 “不敢,不敢,我也想不到,阁下竟然藏身于此。”薛卿侯道。 “哈哈,迫不得已,莫怪莫怪,佳客远来,请进。”天权道 “佳客,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薛卿侯道。 “阁下不要见怪,请跟我来。”天权道。“哦,阁下尽管放心,阁下已经躲过了这么多的机关算计,那么这里也就没有什么能够困得住阁下了,所以你不必担心。”天权又道。 此时,薛卿侯已经不能不向前,但是这一次,薛卿侯并没有走过去,天权虽然如此说,但他还是不能不防,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一切还是小心为好。 薛卿侯纵身一跃,就像是一只燕子一样,穿过厅堂,来到天权面前。 “阁下好高明的轻功,看来阁下还是不太相信在下,请进。”天权道。 “请。”薛卿侯道。 墙壁之后,又是一段向下的阶梯,一样是白玉铺成,阶梯两边,一样镶嵌着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照的这里亮如白昼。 “你好像知道我会来。”薛卿侯道。 “阁下追了我这么长时间,又在外面等了这么长时间。”天权道“以我对阁下的了解,阁下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看来阁下对我倒是有心。”薛卿侯道。但是更令他感到恐惧的是,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在别人的掌控之中,守株待兔,现在却不知道谁是那可怜的兔子了。 “阁下对在下如此关心,在下怎能不关心一下阁下呢。”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走到一扇门前,一扇玉石大门,洁白而清雅,玉石之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仔细看去,竟然是相思花。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花。”薛卿侯心里纳闷。相思花是传说中,开在雪山之巅的花朵,花生两朵,一红一白,相互依偎,就像是恋人,在少林寺藏经阁内,他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花,就跟石门之上的花纹相似。 门内又是另一番情形,就像是一座奢华的宫殿,美酒,食物,金银制成的器具,楠木桌椅,简直奢华的不能再奢华。 更令薛卿侯感到疑惑的是,这间宫殿内,竟然还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一身红色袈裟,正是地藏冥王,另一个白衣飘飘,清瘦而儒雅,却不知道是什么人。 “阁下好胆气,竟然敢孤身前来。”地藏冥王道。 “如果我知道冥王在此,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来。”薛卿侯道。 “但现在你还是来了,就凭这份无知而无妄的胆气,这杯酒,就喝得。”那个白衣人道。手中酒杯掷出,盛满美酒的杯子,轻飘飘的飞向薛卿侯,两人当时相距两三丈远,这就被竟然能够平稳的送到薛卿侯面前,平稳的就像是递到薛卿侯面前一样,杯中的酒一滴不漏。薛卿侯伸手去接,手一碰到酒杯,顿时感觉面前的酒杯竟然有千斤之重,竟然无法端起,薛卿侯一惊之下,已明白其意,急忙运起“八脉玄皇功,”力贯双臂,微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好酒。”酒入口,香醇,的确是难得的好酒,薛卿侯一饮而尽,手一抬,酒杯脱手而出,平稳的飞向那白衣人,那白衣人见灌注自己内力的酒杯竟然被眼前的年轻人平稳的接住,不禁有些惊讶,那白衣人微微一笑,伸手去接眼前的酒杯,已入手,便感觉宛如泰山一般沉重,原来薛卿侯回掷之时,也在酒杯上灌注了内力。但那白衣人依旧微笑着看着薛卿侯,暗运内力,这一下,那小小的酒杯如何能够抵抗两股内力,顿时碎裂。 眼前一幕,顿时让白衣人有些尴尬,干笑两声说道。“阁下武功也不错。” “班门弄斧,见笑了。”薛卿侯道。 “呵呵,身怀绝技,而不骄傲,不错,不错,请坐。”白衣人道。 大殿内,摆放着很多椅子,薛卿侯随便找了一个坐下。 “冥王,与这样的人做对手,想必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白衣人对地藏冥王说道。 “呵呵,的确如此,如果你也有这样一个对手,不知道会怎么样。”地藏冥王道。 “那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白衣人道“你认为呢。”这后半句话,他是对薛卿侯说的。 “如果有的选择,我倒是希望有前辈这样一个朋友,而不是对手。”薛卿侯道。 “哈哈,很好,很好,只是身不由己啊。”白衣人道。 “为什么。”薛卿侯道。 “因为,我接到的任务便是取你的项上人头。”白衣人道,他的眼睛,突然变得冰冷,他的人突然变得锐利,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剑,甚至这大殿内,温度都开始降低。 “我与前辈无冤无仇,前辈为何要取我性命。”薛卿侯道。 “我杀人从来没有理由,杀人对于我来说,就是任务,或者说,我还活着,就是为了杀人。”白衣人道,面上显出忧伤之色,仿佛他杀的人都是他的亲人一样。 “任务?难道阁下也是的相思楼杀手,难道这里便是相思楼的总舵。”薛卿侯道,他突然想到了门上的相思花。 “是,也不是,相思花盛开的地方,都是相思楼,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你有机会走进这里,你现在也应该感到可惜,可惜你的性命。”白衣人道。 “我还没有死,而且还想死,对于一个不想死的人而言,杀起来并不容易。”薛卿侯道。 “此话虽然不错,可惜在我的面前,一切都是时间的问题,好好享受你所剩无几的生命吧。”白衣人道,他开始擦拭他的剑,他的剑就在他的椅子旁边,白色的剑,就像是他的衣服一样,洁白无瑕,也如同冬天里的雪一般,散发着摄人的寒气。 他的面前有一杯酒,他擦拭完他的剑,便开始喝酒,现在酒杯已空,他的人已经站了起来。 “你准备好了吗。”白衣人道。 “我没有什么好准备的。”薛卿侯道。 “很好,接受死亡的亲吻吧。”白衣人道,他的人变得异常兴奋。 他手中那洁白的剑,已经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刺了过来,朴实无华的一剑,却很快,快的无法形容,宛若流星一般,直刺薛卿侯。这一剑,没有任何的花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可以说是最普通的一剑,可是也是最可怕的一剑,在他这一剑刺出的时候,地藏冥王的脸色也变了,变得有些兴奋,有些激动。而天权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但是薛卿侯在这一剑出现的时候,就感受到了危险,就跟见到上官无痕时一样,只是这种危险更危险,不知怎么的,薛卿侯竟然在他这一剑刺出的时候,感受到了死亡,这正是死亡的一剑。 出手无情,这正是杀人的剑法,杀人的剑法,没有过多的花哨,有的只是死亡。 薛卿侯的剑也已经出手,同样的快剑,在这种危险下,薛卿侯已经无暇思索剑法,只是本能的出剑,本能的闪避,一切都是出自本能的反应,那是在他修习“八脉玄皇功”以及“昆吾三式”之后,出于本能做出的反应,这反映已经足够快,快的让人无法看清,可是白衣人的剑法更快,无论薛卿候如何闪转腾挪,始终无法突破这一层剑光。而那白衣人也在感慨,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的剑底下走过十五招,而现在,二人已经交手了三十招。 此时大殿之上的天权,看到的唯有两道残影,两道剑光,如同天上的两个流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这堆满珠宝的大殿内纵横交错,连珠宝的色彩也被这两道剑光所遮掩。他面上的笑容开始消失,因为此时,他已经感觉到危险,他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边,后背贴上冰冷的墙壁,才让他感觉到一丝安全。 第八十章 一式留神 而地藏冥王还是坐在那里,依旧悠闲的在喝着杯中酒,眼神散发着兴奋的光芒,对于像他这样修为高深的人,也禁不住为眼前的光景所吸引,那就像一个孩子,在看着一场愉快的游戏。而站在墙边的天权,看着眼前的流星,早已经目瞪口呆,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之上有这样的剑法,这两道剑光,就像是来自天上一般,谁也不知道最后谁会胜利,因为天权已经看不清薛卿侯和白衣人的招式。 剑光突然戛然而止,很突然,突然地让人措手不及。 风静了,人影停下,剑光停下,薛卿侯还站在那里,白衣人也还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只是在白衣人的白衣上,已经有血迹,血自他的肩部、肘部、背部、腿部流出,染红了他的白衣。同样的,薛卿侯也已经是满身伤痕,他的粗布青衫之上,也已经是鲜血淋漓。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已经屏住呼吸,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想不到,我“一式留神”剑惊风也会有败的一天,以前我的衣服都是被别人的鲜血染红,这一次,竟然被自己的鲜血染红了,呵呵,哈哈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衣人终于开口了,喃喃自语着,然后开始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地下空间,显得更加响亮,但他的面孔,现在看起来显得更苍老,再也没有了刚才的风采。 “前辈剑法通神,晚辈实在佩服。”薛卿侯道。薛卿侯并不知道剑惊风是谁,不过这个人的剑,的确是一剑惊风,“剑起风砂惊云落,招挥云开迷雾散。”倒的确不愧这“一式留神”之名。 但是在地藏冥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却已经惊呆了,再也没有刚才悠闲自得的神情,因为他明白,眼前的这个白衣人的剑法,足可以与江湖上任何人抗衡,这个人自出江湖一来,只在十年前败在相思楼主慕成雪的手中,所以,他才会臣服在相思楼,供慕成雪驱使。但是,现在这个人居然承认自己败了,怎能不叫他心惊。 “你可以走了,你是第一个在这里走出去的人,也是第一个从我剑下逃生的人。”剑惊风道。 “如果有机会,我会再来的,告辞。”薛卿侯道。薛卿侯知道,既然剑惊风已经放他离开,那么这里便没有人敢在阻止,所以薛卿侯便转身举步离开。地藏冥王和天权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薛卿侯离开,因为他们也知道,如果此时自己阻止薛卿侯,那么无疑与剑惊风为敌,得罪了剑惊风,无疑便是得罪了相思楼,那么他们无疑是失去了一个有力的助手,而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得不偿失的事情。 “想不到连“一式留神”也未能留下这个人,实在是叫人不敢相信。”地藏冥王说道。 “此人的剑法与剑神百里长青的“昆吾三式”颇为相似,其中更是夹杂着剑痴上官无痕以及昆仑、武当剑法的精髓,虽然剑法繁复,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却正是剑者所追求的随心所欲的境界,我败在这样一个对手手中,实在是一个剑者莫大的荣耀,冥王阁下又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呢。”剑惊风道。 “阁下不愧为用剑的行家,短短的交手,便已经看清他的剑法精髓,实在叫人佩服。”地藏冥王道。 “慕成雪曾经说过,这个人的剑法已经可算是当世第一,就连慕成雪都没有必胜他的把握,更何况我呢。”剑惊风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敢多打扰了,就此告辞。”地藏冥王道。 “冥王身负重任,在下也不敢挽留,二位请便。”剑惊风道,他又开始坐在那张镶满珠宝的椅子上,开始品尝杯中的酒,根本没有在意二人的离开。 外面已经是阳光普照,已经将近寅时,薛卿侯走在阳光下,阳光很温暖,但是他却感到很寒冷,冷的就像是坠入冰窟一样,他第一次感到生命如此可贵,又如此脆弱,身上的伤口,让薛卿侯变得更加清醒,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多少剑,身上有多少伤口,他只感到全身上下,都非常疼痛。 ““一剑留神”剑惊风,好响亮的名号,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先不管了,去薛家旧宅找婉儿问问。”薛卿侯整理一下衣服道。随之展开身形,直奔长安城北而去。 此时的长安城再次进入了一天的忙碌之中,大街之上,早已经是人流涌动。 现在薛卿侯又穿过一条繁华的街道,街道上已经是车水马龙,游荡的浪子,家在何方,在心中,只有在心中才会有家吧,所以他们无忧无虑,他们的生活简单而潇洒,所以他们总是带着开心的笑容,行走在大街上,看起来是那么的轻松愉快。 薛卿侯走在这些潇洒的人流中,形色匆匆,满身鲜血,就像是一个另类,每一个见过他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薛卿侯,但是薛卿侯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想尽快赶到薛家旧宅。 薛卿侯穿过长安城,来到薛家旧宅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片狼藉,空旷的原野上,并没有看到温玉婉的身影,他本来以为,自己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会看到温玉婉迷人的笑脸,但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原野,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恩,怎么还没有回来,难道遇到了什么危险。”薛卿侯开始担心。 但是现在他没有更好的办法,长安城方圆百里,街道纵横,人流如潮,想要找个人简直堪比大海捞针,薛卿侯唯有在这里等待温玉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已经是午时,可是温玉婉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薛卿侯已经开始坐不住了,他想要去找温玉婉,但却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走,东南西北,现在在薛卿侯眼中既然是如此的难以抉择。 “可笑,我竟然不知道该走向何方。”薛卿侯苦笑道,他的步履,在空荡荡的原野上,连回声都没有,唯有清风吹过这一片废墟。薛卿侯来回踱着步子,越走越快,却不知道该走向何方,他本来想坐下来,可是他发现坐下来,更是难受,原来有时候坐着也是一种折磨。 午时已过,未时也已经过了,现在已经是申时,已经接近黄昏,薛卿侯还是在这片废墟上来回踱步,坐立不安,温玉婉的身影此时还是没有出现。 夕阳已斜,已经是黄昏时候,外面夕阳染红天,美丽的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薛卿侯本来可以悠闲悠闲的欣赏风景,奈何现在他没有这个心情,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身影快点出现,微笑着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是,茫茫平原之上,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薛卿侯已经在这里等了整整一天,这一天他滴水未进,浑身的伤口已经结疤,但是还是有些疼痛,这反而让他更加清醒,虽然已经饥肠辘辘,但他还没有放弃,他怕万一自己走了,温玉婉来了,那么他们就要错过。 薛卿侯又坐下来,想起来刚才的一战,那一战,惊心动魄,但却有一件事让薛卿候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剑惊风为何要自认败了,为何要放他走。刚才密室中的一战,剑惊风并没有败,虽然在别人眼中他可能是败了,可是薛卿侯却知道,剑惊风根本没有败,薛卿侯只刺中了剑惊风一十八剑,而薛卿侯却中了剑惊风二十三剑,所以,败的应该是薛卿侯,而不是剑惊风,但是剑惊风却自认败了,这无疑让薛卿侯感到不可思议,究竟是为了什么,薛卿侯现在实在想不明白。 想着,想着,天边已经有星光。终于,在星光升起的时候,在这茫茫原野之上,终于出现了一个身影,缓缓走来,薛卿侯心中有些兴奋,也从刚才的思考之中回过神了,可是随即便是失望,走过来的并不是温玉婉,而是一个薛卿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一个年轻人,穿着既不华丽,也不寒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落第秀才,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请问阁下可是薛卿侯薛公子。”来人问道。 “在下正是。”薛卿侯道。 “阁下真的便是薛公子。”那人有些不太相信,眼前这个一身鲜血的人,便是薛卿侯,眼前的人明明就像是一个杀人犯一般。 “不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便是薛卿侯,兄台是谁,找我何事。”薛卿侯道,心中隐隐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在下受人所托,将这封信交给公子。”来人道。 “兄台可知道是谁要你将信送来。”薛卿侯道。 “我不知道,我只负责送信,那人是一个老者,与其他的老人也没什么区别。现在既然信已送到公子手中,在下也告辞了。”他将信交到薛卿侯手中,便转身匆匆离开。 薛卿侯本来有很多事情想问,但是却没有问出口,不仅是因为那个人是一路小跑着离开,更因为他已经知道,就算是再问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显然让他送信的便是房间中的那个老者。 第八十一章 长安最高处 手中的信,墨迹尤未干,只短短多的写了十个字“月上柳梢头,长安最高处。” 月上柳梢头,显然是时间,而现在已经是星光满天,弯月马上就要升起,离“月上柳梢头”的时间已经不远了。长安最高处,一定是地点,可是长安最高处在哪里,薛卿侯并不知道。 薛卿侯顾不得多想,便已经展开身形,向城里飞奔而去,在长安城内,薛卿侯认识的人并不多,所以薛卿侯只有飞奔向自己下榻的客栈,去询问客栈的掌柜,现在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掌柜的,你可知道这长安城内最高的地方在哪里。”薛卿侯只有向客栈的掌柜询问。 “哦,这长安城内啊,最高的就是城北皇城内的凌云塔了,那座塔啊,高耸入云,是前朝皇帝建造的,期望与天上的神仙交往,因此建的特别高,……。”掌柜的笑意盈盈的说着。 薛卿候现在并没有心情听下去,不待掌柜的说完,薛卿侯道一声“多谢”,人已经飞奔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如水般的人流之中,客栈掌柜的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薛卿候的身影,只有微笑着摇摇头“为何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呢,那凌云塔的故事,可是多着呢。”继续翻弄着柜台上的账本。 客栈位于长安城的中央地段,离城北虽说不远,却也有段距离,但是时间却已经不多,薛卿侯已经顾不得行人的目光,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更来不及思考什么,只是全力提气,施展“飞鸿踏雪”轻功,如同一道流星一样,飞奔向长安城北的皇城之内,街上的人,只感到身边一阵风吹过,回头看的时候,什么也没看到。 微风拂面,景色漂移,风景虽美,薛卿侯却没有最好的心情观赏,现在他只有满心的焦急。 灯光已经升起,照耀着长城,大街上仍旧是车水马龙,一轮弯月已经出现在天边,马上就要出现在柳梢头,不过还好的是,现在薛卿侯已经看到凌云塔,璀璨星光下,灯火辉煌间,凌云塔看起来铺满金光,显得十分庄重,谁都想不到,这里马上就要有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打破这一分宁静。 皇城依旧,只是已经荒废,天子之地,本来是神圣不可侵犯之地,奈何这里已经成为天子遗弃的地方,曾经的繁华,刻在重重宫殿之上,也只有这些无情的建筑物,会记得当年的辉煌与落魄,而人早已在岁月的长河中消失无踪,物是人非,不过如此而已。 这里虽然还被称为皇城,但是却早已经没有了守卫,所以薛卿侯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便奔入皇城之内,凌云塔在皇城的北边,北边是一座假山,假山之上,绿树成荫,繁花正盛开,凌云塔就矗立在假山之巅,走过重重阶梯,便可以来到塔下。 薛卿侯到塔下的时候,正是“月上柳梢头”,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但是塔下却没有人,甚至从进入皇城到现在,薛卿侯都没有看到人影,这里本来是欣赏美景的好地方,也是吟诗作对,把酒言欢的好去处,但是现在却没有人,唯有微风拂柳,风吹松涛,沙沙,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朋友来的很及时啊。”薛卿侯还在观察周围的形式,却有一个声音传入耳中,声音来自头顶上。 薛卿侯抬头望去,只见凌云塔顶之上,一个人负手而立,青衣飘飘,正是早上薛卿侯见过的那个人,那个一身青衣的穷酸秀才。 “好友相约,怎可误了良辰美景。”薛卿侯道,薛卿侯在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心中竟然平静了下来,不再焦急不安,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并不好对付,高手相争,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 “哈哈,你我断不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佳人,朋友何不上来说话,如此说话,实在不是很方便。”青衣人道。 “阁下说的极是,我就来。”薛卿侯身形一纵,身形如苍鹰,迎风而上,这一跃便是五六丈高,在檐口借力,又是一跃,这一跃又是五六丈高,如此纵跃三次,十三丈高的凌云塔,已经在脚下。向南而望,便是长安城,整个长安城,现在正是灯火辉煌的时候。 “轻似鸿毛,踏雪无痕,朋友好轻功,好身手。”青衣人道。 “过奖过奖,阁下既然能站到这里,想必轻功一定也是不错。”薛卿侯道,他并没有看到温玉婉的身影,刚刚平复的心情,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但是薛卿侯的面孔之上依旧显得很轻松,看不出有任何变化。 “朋友不必着急,她很好。”青衣人道,他好像已经看透薛卿侯的心情,微笑着说道,岂不知这句话更让薛卿候烦乱。 “你邀我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薛卿侯道,如今已不是闲谈的时候。 “古有关公云长单刀赴会,今有少侠孤身赴约,实在是一桩美谈,可惜此处不曾备有酒水,实在是可惜。”青衣人道。 “这些恐怕不是你的目的吧,你我都是爽快的人,何不开门见山呢,兜兜转转太没意思。”薛卿侯道。没有那个陌生人会邀你出来,只为了同你一起谈论古事,把酒言欢。 “呵呵,当然,既然朋友已经等不及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你。”青衣人道,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冷酷,变得充满杀气。 “你们?”薛卿侯道,这里除了他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影。 “对,我们,你可知道我是谁。”青衣人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阁下应该是相思楼的人,只是不知道你们来了几个,都是什么人。”薛卿侯道。 “不错,在下正是相思楼十二暮影之一的陆中客。除了我之外,当然还有相思楼十二暮影的其他十一人。”陆中客道。 “哈哈,如影随形陆中客,久仰久仰。”薛卿侯在这个时候,听到这个人的时候,竟然笑了起来,而且笑的很开心。 陆中客是谁?便是十二暮影的老大,十二暮影是谁?便是相思楼里的十二个杀手,十二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杀手,而且是杀手中的杀手。杀手都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这句话虽然不错,但他们十二个人是隐藏在你的影子中的杀手,据说,被十二暮影盯上的人,大多数不是被杀死的,而是被吓死的,因为他们会让你时刻感觉到,有一把剑,在抵着你的咽喉。 “你笑什么。”陆中客道,是什么样的人,在知道别人要杀自己的时候,还能够笑的出来,而且笑的如此开心。 “我在笑我自己,为什么每个人都想要杀我,而且还能够惊动相思楼的十二暮影,你们盯上我多久了。”薛卿侯道。 “时间并不太长,就在你跟踪天权的时候,我们才盯上你的。”陆中客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薛卿候道。 “错,错,错,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陆中客道。“毕竟我们没去找你,你就来找我们了。” “怪不得,我没有那种感觉。”薛卿候道。 “你虽然没有,但有人却有。”陆中客道,他自然直到薛卿候说的是那种感觉。 “你的问题问完了。”陆中客顿了顿又道。 “还有一个问题,你们为何要杀我。”薛卿候道。 “相思楼本来就是杀手组织,相思楼的人杀人,从来不问原因,更何况这一次要杀你的是楼主。”陆中客道。 “慕成雪,他为什么要杀我。”薛卿侯道。 “这个问题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答案了,此时话已说尽。”陆中客道。 “等等。”薛卿侯道。 “温姑娘现在很安全,等你死了,我们不会伤害她的。”陆中客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希望你说话算话。”薛卿侯道。 “虽然我们不是君子,但是相思楼的人也是说话算话的好汉,我们只杀要杀的人,从来不杀多余的人。”陆中客道。 “好,我已无话可说,请动手吧。”薛卿侯道。 陆中客并没有回答他,他甚至都没有看薛卿侯一眼,他缓缓的自他的眼见抽出他的刀,冰冷的刀,迎着冷冷的月光,刀看起来更冷,这把刀,也不知道饮过多少英雄的鲜血,现在即将再染鲜血。 冷风吹拂之下,陆中客已经动了,一刀出手,幻化出一片刀光,正是一招“千变万化”,瞬间便将薛卿侯笼罩在刀光之下,与此同时,又有十一个身影从不同的方向攻向薛卿侯,这其中便有那个老者,他的手中还是挎着一个篮子,篮子之中也看不清放着什么东西,薛卿侯根本没有发现,这些人藏身何处,从何处而来,但是现在薛卿侯已经顾不得许多,刀光已经逼近,那个老者手已经扬起,手一扬,便是一把暗器向薛卿侯飞来。刀光已经很难对付,更何况还有其他兵刃,这暗器已经无法抵挡。 就在这避无可避之时,薛卿侯还是动了,长剑出鞘,剑光乍起,正是一招“兰叶多焦”,剑光在这一瞬间,已经将月光也掩盖。 十二暮影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薛卿侯剑光起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变招,陆中客刀法一边,顺势一招“回龙斩月”,这一招攻守兼备,已经是刀法的登峰造极之作,其他人也同时变招,有攻有守,将薛卿侯围在中央,而那个老者身形闪动,只见一道残影,手上不停,以“飞花摘叶”的手法,发出暗器,暗器就像是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打向薛卿侯。不得不说,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者的确是暗器的行家,他每一次出手,都打向薛卿侯身体的不同部位,现在薛卿侯周身的八处大穴已经被他的暗器所笼罩,这无疑是非常危险的。更可怕的是,在其他人的夹击之下,薛卿侯已经没有精力再顾忌这些暗器。此时的薛卿侯,无疑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这十二个高手的夹击之下,试问谁能够全身而退,相信就算是剑神百里长青在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微风依旧,月光如雪,比月光更冷的是刀光剑影,在刀光剑影之下,薛卿侯唯有施展绝妙剑招,护住周身,在这种情况下,薛卿侯也只能全力自保,突围无策。 第八十二章 分而击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纵使薛卿侯身负绝世武功,此时也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汗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身上的伤口在激战中再次崩裂,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青衫,而且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的处境无疑是十分危险。而比薛卿侯更着急的是陆中客等十二人,十二暮影联手出击,这还是自他加入相思楼来的第一次,但是现在双方已经交手五百招,五百招已过,对方却还没有败,这可以说是他们的成立以来的第一次,陆中客刀法再变,其他人的攻势仍就不停,这已经是他们必杀的一击。 其实这并不能说明是薛卿侯武功已经天下第一,而是他们选择的战斗地点反而制约了他们的行动。凌云塔上,方圆不过丈余,十三个人施展开来,这地点的确是太小了,在他们施展的时候,不得不顾忌同伴,因此,他们便不能全力施展,如果是在平地之上,薛卿侯就算是天下无敌,焉有命在。 薛卿侯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开始向后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他虽然在后退,但是他的招式还没有乱,他的剑法依旧是无懈可击。现在他已经退到凌云塔边的檐口处,距离檐口只有一步之遥,在后退一步,就要跌落塔下,就算是轻功再好的人,也要粉身碎骨。见到这种情况,陆中客的脸上终于放松了一些,因为只要自己这边全力一击,薛卿侯就算能够躲过,也必然要跌落塔下。其他人显然也已经看出这一点,他们并不想给薛卿侯太多的机会,直接出手,全力一击,十二种兵器,从十二个不同的方位,攻向薛卿候的十二处大穴,这配合无间的一击,摧山裂石,就算是温孤鸿、地藏冥王这样的高手也不可能抵挡,薛卿侯更不能。薛卿侯根本没有抵抗,竟然直直的落了下去,直接从凌云塔上跌落了下去,十二暮影的这合力一击,竟然就这样落了空。但陆中客等人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是一阵欢笑。 “楼主说薛卿侯如何难以对付,以我看也不过如此。”那老者说道。 “元先生所言极是,不过此人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造诣,能够在我等十二人的夹攻之下还能够抵抗这么久,也的确可称为一个奇才了,加以时日,恐怕成就不在楼主之下,就这样死了,实在是可惜啊,可惜。”陆中客道。这被称为元先生的人,便是江湖人称“千手佛”的元胜,只因此人发射暗器的时候,宛若千手观音一般,让人防不胜防,又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江湖人便送了他一个“千手佛”的外号。 “不错,就算是剑神百里长青在世,也不过如此。”元胜道。 “现在任务已经完成,我们也下去吧。”陆中客道。 其他人答应一声,相随下塔而去。 但是等到他们来到塔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薛卿侯的尸体,凌云塔下,月光如银,照耀在青石板上,青石板上,空空如也,只留下松树斑驳的影子,来回摇曳,就像是魔鬼的爪牙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陆中客惊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绝对不可能。”元胜也是十分惊讶,在这么高的地方落下,就算是轻功已经登峰造极,也是断然不可能活下来。 “就算是不死,必定也已身受重伤,走不远的,四处找找。”陆中客道。 话音一落,十二个人,往十二个方向飞奔而去,瞬间,便消失不见。 此时已经是深夜,凌云塔周边的树木宛若魔鬼一般,在微风的吹拂下,肆意的摇曳,不时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宛若魔鬼的呻吟,让人听了不仅感觉心里发慌,就算是陆中客这样的老江湖,走在这样的地方,也感觉到背后凉飕飕的。现在他已经在这周围查探了一圈,不仅没有找到薛卿侯,甚至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到其他人的身上,他已经不想再寻找,所以,他便展开身形,沿原路返回。 当他回到凌云塔下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身青衫,这身青衫上已经染满鲜血,薛卿侯此时的形态虽然有些狼狈,但他的脸上还洋溢着笑容。“想不到吧,我已经等了你很长时间。”看到这个笑容,陆中客的心更凉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知道你很疑惑,比如说我为什么没有死,不但没有死,甚至都没有受伤,而你的同伴去了哪里。”薛卿侯看着陆中客那张已经非常难看的脸色道。 “见到你在这里,我想我已经猜到他们的去处。”陆中客道。 “可惜,你还是猜错了,我并不是一个弑杀的人,他们只不过是需要暂时休息休息。”薛卿侯道。 “哦,这的确是个意外,我本来以为他们已经死了,那么你要怎么对付我。”陆中客道,他的手已经握住刀柄,他的心里很明白,凭自己的武功,绝对不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但他也不是一个束手就擒的人。 “我现在还没有想好,我想先解除你心中的疑惑。”薛卿侯道。 “呵呵,我并没有什么疑惑。”陆中客道。 “不,你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因此你应该是在疑惑,我从上面掉下来为什么没受伤吧。”薛卿候看着陆中客说道,然后他并没有等到陆中客回答,便接着道“其实从那么高的地方落下来,就算是轻功绝顶之人,也无法保证不受伤,你们本来以为我跌落下来必死,其实我当时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当时我不棋行险招,我一定无法胜过你们十二人的联手,反正都是死,何不试试呢,因此我便在你们发出全力一击的时候,便装作躲避你们的攻击,看似不小心落了下来,这个时候也是你们最疏忽大意的时候,所以我猜你们并不会急着赶下来,看我的死活,所以我决定赌一把,等我下落到第七层的时候,我便挥剑在七层檐口之上借了一下力,以延缓下坠之势,如此每过两层便接一下力,等到落到地面的时候,下坠之势虽然还是很快,但我已经可以应付。到了地面之后,我便迅速隐藏在黑暗中,等着你们下来。”陆中客静静的听着,等到薛卿侯说完,他举目望向天空,果然在凌云塔七层、五层、三层、一层的檐口均有一处缺口,应该便是薛卿侯下坠之时所致。 “这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可是你是怎么对付我的那些同伴的。”陆中客道。 “这个就更简单了,你们十二个在一起,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取胜的,但是正因为你们认为我已经身受重伤,所以放松了警惕,自己将自己的力量分化,才让我有机可乘,其实你们下来的时候,我就在这附近,你们的计划我都已经听到,所以我便跟随你们,逐个击破。”薛卿侯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考虑不周,不然现在倒下的便是你,”陆中客道。薛卿侯的计划并不是很精妙,却很实用,有效,陆中客不得不由衷的佩服。 “既然我已经告诉了你了一切,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薛卿侯道。 “交易。”陆中客惊讶道。 “不错,一个公平的交易,我告诉你你的同伴在哪里,你告诉我那个少女在何处。”薛卿侯道,这交易其实并不公平,现在陆中客的处境已经容不得他不答应。 “这交易的确很公平,可是我却没有筹码。”陆中客道。 “哦。”薛卿侯道。 “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那里,我们只负责把他引到这里,并制服他,带她走的另有其人。”陆中客道。 “那你应该知道带走她的是谁了。”薛卿侯道。 “我的确知道。”陆中客道。“他们并不是相思楼的人,而是地藏冥王的手下。” “你的同伴就在那边的树林之中。”薛卿侯道。 微风吹过,浮动树叶,冷月如雪,照耀着大地,薛卿侯已经转身离开,凌云塔下,只留下陆中客一个人,站在风中,不知所措,陆中客心中的疑惑很多,但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想这些,他现在要做的便是去找到他的同伴。当他飞奔到薛卿侯所说的树林之时,他便看到树林之内的平地上,元胜等人正躺在冰冷的树林上,好像已经失去了生机一般,陆中客心中一惊,疾奔过去,细探之下,心中一块石头方才落下,原来这些人只不过是被人点了穴道而已,陆中客一一在他们背部大椎穴上推拿运气,过得片刻众人一一醒来。 “薛卿侯呢?”元胜问道。 “已经走了,他还在找那个女子。”陆中客道。 “哎,此人的确不愧为武学奇才,纵观当今武林,唯一能够与这个人一决高下的也只有楼主、温孤鸿和地藏冥王了吧,就算是少林慈航、武当紫薇恐怕也不能相提并论。”元胜道。 “此言不错,就算是剑神与剑痴在世,也不过如此吧,此人不是我等能够对付的,我们还是回去吧。”陆中客道。其他人均道一声走,十二个人展开身形,消失在如银月色之下。 第八十三章 再见剑惊风 薛卿侯离开凌云塔之后,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此时走的并不快,可以说很慢,比八十岁的老太太还慢,周围的人很多,大街上吵吵闹闹的,什么声音都有,薛卿候现在就慢慢的走在这闹市中,也不知道夜走到什么时候,走到什么地方。 薛卿候还没有温玉婉的线索,此时他的心情不能不说不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最需要沉着泠静的时候,虽然已经是夏天,但是长安的夜仍旧是凉如水,此时已经是深夜,月上中天,此时的长安城内,早没有了喧嚣,灯火通明的大街上,几乎已经没有人,薛卿侯行走在没有无人的街道上,对于他来说,仍旧是一点头绪没有,地藏冥王的人为什么要带走温玉婉?又将她带去了那里? “现在唯有去剑惊风那里去一探究竟了。”薛卿侯心道,不知道为什么,当薛卿候抬头看见月亮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剑惊风,那个一身白衣,静如寒冰的剑客。 泥泞小巷,漆黑依旧,星光依旧,薛卿侯再次来到这里,这里还是一样的宁静。 木门依旧,门内却没有人,甚至连房间的门都没有上锁,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却发现这小小的房间内,黑暗之中却站着八个大汉,个个都是虎背熊腰,一见之下便知绝非庸手,薛卿侯已进入房间,八个彪形大汉便已经将他团团围住,封住了薛卿侯所有的退路,还没等薛卿侯反应过来,八个彪形大汉已经动手,八柄长枪齐齐攻向薛卿侯,分上下三路,几乎封住了薛卿侯所有的所有出手的可能,薛卿侯的剑竟然从一个不可思议的方位挥出,他的身体在他出剑的一瞬间便矮了下去,身体平平的贴着地面,手上一招“河豚甚毒”,刺向这八个彪形大汉的下盘,只一招,便将八个彪形大汉刺翻在地,房间内充斥着痛苦的嚎叫之声,每一个大汉都捂着自己的双腿,因为他们的双腿已经断了。那八个人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占据天时地利,出手也很快,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想到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薛卿侯还能出招,而且一招致命。 薛卿侯也不停留,转身便奔向地下深处,令薛卿侯感到意外的是,在地道内,他并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挡,甚至连机关都没有遇到,很顺利的便见到剑惊风。 剑惊风依旧坐在那张镶满珠宝的椅子上,显得十分悠闲,而温玉婉同样躺在一张椅子上,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除了温玉婉和剑惊风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也没有地藏冥王和天权的影子。 “我们又见面了。”剑惊风道。 “你看起来好像在等我,不过,我们的每次见面好像都不是很愉快。”薛卿侯道。 “因为我们不是朋友,而且我的任务便是要取你的性命,所以我们见面怎么会愉快呢。”剑惊风道。 “看来我们是注定要有一个人倒下了。”薛卿侯道。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不过也还有其他选择。”剑惊风道。 “哦。”薛卿侯道,剑惊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薛卿侯并不知道,不过既然能够还有其他选择,那么何不听听呢。 “我从地藏冥王手中救下她,为的便是和你做一个交易。”剑惊风道。 “愿闻其详。”薛卿侯道。 “这位姑娘我可以让你带走,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剑惊风道,他看着薛卿侯,薛卿侯的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还是打定了注意,说道“请说。” “我看的出来这位姑娘对你来说很重要,所以我才从地藏冥王的手中要了这个人来,而作为交易,便是取你的项上人头。”剑惊风道。 “这么说你还是要杀我。”薛卿侯道。 “也不一定,只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情,不但这位姑娘你可以带走,我们或许还可以成为朋友。”剑惊风道。 “什么事情。”薛卿侯道,对于剑惊风这样的人而言,薛卿侯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还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杀了慕成雪。”剑惊风道,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剑惊风的眼中充斥着痛苦、愤怒、不甘的神情,这神情看在薛卿侯眼中,唯有心惊。 “为什么。”薛卿侯道。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剑惊风道,他又端起了酒杯,他端着杯子的手竟然有些颤抖,显然内心很激动。 “这么说,在地藏冥王面前故意放我离开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薛卿侯道。 “不错,你的剑法足以对抗当今武林任何一个人,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自认败在你的手上,否则,就算你已经是天下第一的剑客,也不可能或者走出这里,你可知道这里有多少机关暗器,只要我轻轻动一动手指,这里便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剑惊风道。 “我明白。”薛卿侯道,在这两大高手面前,就算是百里长青恐怕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吧。 “怎么样,这个交易你是做还是不做。”剑惊风盯着薛卿侯道。 “我已经没得选择。”薛卿侯道。 “你是一个聪明人,这样的交易你稳赚不赔,你没有不做的道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剑惊风道,也不见他如何出手,温玉婉便平平的向薛卿侯飞来,薛卿侯急忙出手接住,查探温玉婉身体。 “他只不过是被地藏冥王点了穴道,并没有受伤,你不用担心。”剑惊风道。 “多谢,告辞。”薛卿侯说道,抱起温玉婉转身向外走去。 “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易,我在这里等你。”剑惊风道,可是薛卿侯早已经离开。 薛卿侯从那个地道口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黎明,东方的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将温玉婉平放在床上,因为不知道地藏冥王点了她的那处穴道,所以也没有急着为他解开穴道,而薛卿侯自己也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剑惊风的话依旧回荡在他的耳边,至于剑惊风为何要杀死慕成雪,薛卿侯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他,既然他要杀慕成雪,而且慕成雪又是他的杀父仇人,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薛卿侯感到有人走近他身边的时候,薛卿侯好像出自本能的反应一般,迅速出手,温玉婉如何也不会想到,睡梦中的薛卿侯还能有如此的反应,待要躲避之时,已经不及,双手已经被薛卿侯制住。 “哎吆。”温玉婉一声娇嗔,此时薛卿侯方才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正是温玉婉的一双美目,薛卿侯一见之下,竟然忘记了放开双手。 “薛哥哥,你抓疼我了。”温玉婉也是满脸娇羞说道。 “对、对不起,你醒了。”薛卿侯慌忙松手,说话之时,已经是结结巴巴。再看屋子外面,早已经是天空大白,估计已经是辰时,原来温玉婉的穴道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自行解开。而屋子内,还横七竖八的躺着昨日那八个大汉的尸体。 “薛哥哥这些人是。”温玉婉看着眼前的一切问道。 “地藏冥王的手下,我来找你的时候,他们阻挡我,被我杀了。”薛卿侯说道。 “原来如此,我就知道是你,让你担心了。”温玉婉道。 “你没有受伤吧。”薛卿侯道。 “没有,我跟踪那个青衣人,一直向北,出了长安城,一直来到城北的一处树林之中,便失去了那个人的踪影,当时已经快要到我们约定的时间,本来我已经准备回来,却没有想到,他们早已经埋伏在树林之内,等到我要离开的时候,那个青衣人突然出现说道“姑娘跟了在下一路,难道这就想离开。”我说道“大路朝天,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过是同路罢了。”岂知那人嘿嘿一笑说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目的,既然来了,还是跟我们走一遭吧”,我知道此事是不能善罢甘休了,说道“就凭你,恐怕要留下我也不容易。”青衣人说道“以我一人之力,想要留下姑娘的确不太容易,不过再加上我们几个,姑娘恐怕想走也难。”说话之间,我便见到树林之内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瞬间便出现了十一个人,我一见之下知道中了埋伏,也不多言,展开身形便走,岂知那几个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在我身形一动的时候,他们便一起出手,又将我围在中间,各出招式,向我攻来,我也不敢大意,以家传掌法“落霞掌法”,再配合碧霞宫的“碧霞刀法”应对,如此过了百十来招,我终于还是败下阵来,被他们擒住,他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我的穴道,将我带往城北的一处园林,据说这出园林以前便是皇城的所在,到了哪里之后,发现地藏冥王和天权二人也在,我心知不好,却也无可奈何,只是问了他一句“薛大哥在何处。”地藏冥王道“一会你们就会见面了。”我一听之下,还以为你被他们擒住了,当时脑中一片空白,那青衣人将我待到地藏冥王面前,地藏冥王又出手点了我几处大穴,我便什么也不知道,却没想到又回到了这里。”温玉婉道。“你是怎么逃出来。” 第八十四章 围攻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被他们擒住,地藏冥王他们只是在骗你,此事说来话长,我慢慢再跟你说,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薛卿侯道。 “说的也是,这里让人感觉不舒服,况且我早就饿了。”温玉婉道。 “就是,就是,还是赶快离开的好。”此时,薛卿侯也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温玉婉如此说,怎能不欣然同意,二人遂出门而去,急急的走过那条阴暗的巷子,直走到人声鼎沸的大街上,方才放缓脚步。二人在街边找到一处饭铺,大餐一顿,这一餐,虽然不是特别丰盛,也不过是些家常小菜,但薛卿侯吃的却是十分幸福,毕竟这是这两天来,二人吃过的第一餐。期间薛卿侯说起最近两天的遭遇,温玉婉早已经听得目瞪口呆,待听到薛卿侯受伤之时,眼神之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正在薛卿侯和温玉婉互道别来之情时,这小饭铺的门口突然走进来一群人,总共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中当首的一个人正是天权,薛卿侯和温玉婉一见之下,心有不快。显然天权也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对着薛卿侯和温玉婉微微一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其他人在天权坐下之后,也相继落座,喝茶谈笑,就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真是阴魂不散。”温玉婉悄声骂道。 “来者不善,我们快吃,吃完就走,真不知道现在南宫姑娘怎么样了。”薛卿侯道。 “南宫姑娘定是依照我们的吩咐,南下了,哎,现在只希望少林,武当的各位前辈们还没有出发吧。”温玉婉道。两人便不再说话,只是埋头吃饭,顷刻之间,一阵风卷残云,一桌子饭菜便被两个人尽数消灭。二人在饱餐一顿之后,将饭钱仍在桌子上,携手便要离开。 “薛大侠,温女侠,走的这么急,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就在此时,天权突然说道。 “薛哥哥,你有没有听到狗吠。”温玉婉笑道。 “温女侠说笑了,这里清静的很,怎么会有狗叫呢。”天权听到之后,也不生气,笑着道。 “怎么没有,这里明明有三十多条狗,难道是我看错了,听错了。”温玉婉继续道。此言一出,顿时饭铺之内,便开始炸了起来,跟随天权而来的其他人,一阵叽叽喳喳,顿时便如同煮沸的水一般,围了上来,将薛卿侯二人围在中间,有几个人已经拔出兵刃。 “天权,你究竟有什么目的。”薛卿侯道。 “你们中原有句老话,叫做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天权说道。 “你是为了开阳来的。”薛卿侯道。 “不错,开阳师弟为阁下所杀,此仇不报,天权如何在家师面前交代。”天权道。 “有仇不报非君子,阁下的选择的确没错,不过你们本有机会下手,为何你会等到现在。”薛卿侯道。 “我本来以为剑惊风会替我们解决你,没想到他会放过你。”天权说道。 “借刀杀人,果然高明。”薛卿侯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剑惊风竟然会放过你,不过不要紧,就算是你有三头六臂,今日也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天权道。“开阳师弟便是死在这个人手中,杀了此人者,重重有赏。” “天权将军,开阳将军是我们的长官,就算是没有赏赐,我们也会为主帅报仇。”人群之中有人说道。其他人纷纷附和。原来这些人都是北越军中的好手,开阳死后,便由天权带领。北越军队虽然对中原人士颇为残酷,但对自己人却是肝胆相照,而在北越军队之中,最注重上下关系,加上平时开阳对这些人也是不错,为了给开阳报仇,自然各个用命,此时这些人早已经愤怒异常,个个摩拳擦掌,那神情简直要将薛卿侯生吞活剥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温玉婉也有些忐忑不安,“怎么办,薛哥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眼下只有随机应变了。”薛卿侯道。 “既然已经交代完后事,那就准备给开阳师弟陪葬吧。”天权道。 此时天权带来的人早已经跃跃欲试,只待命令,天权命令一下,这些人一拥而上,各出兵刃,齐向薛卿侯和温玉婉身上招呼,这些人在北越军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此时愤怒当头,仇恨在心,更是不管不顾,只盼将眼前之人伤在刀下,而天权面带微笑,坐在一旁,好像眼前的事情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薛卿侯和温玉婉在这些人的夹攻之下,也不敢怠慢,薛卿侯长剑出鞘,温玉婉短刀在手,联手对敌。本来这些人如果单独与薛卿侯、或者温玉婉交手,定然是有败无胜,但是现在三十几个人联手,再加上仇恨的火焰,眼前这些人全然不顾自身安危,只是全力急攻,一时之间,竟然将薛卿侯和温玉婉逼的束手束脚,攻多守少,两方人马,一时之间也是难分高下。 天权一直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争斗,越看越是着急,“他二人配合密切,若不速战速决,时间一久,定然会被二人占据上风,现在唯有出手强行分开二人,我先行制住温玉婉,再杀薛卿侯。”天权心道。一念及此,天权右手一扬,手中杯子碎裂成无数碎片,直飞向温玉婉,其威力不下于任何暗器,此时温玉婉正全力对付眼前刺来的四五件兵刃,哪能分心抵挡,薛卿侯一见之下,长剑急出,一连三招“才子不行”“江浪不息”“月台易漏”,格开自己面前的六七种兵刃,同时抵挡下攻向温玉婉的暗器,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对方的兵刃便如同潮水般攻向薛卿侯,薛卿侯此时长剑在外,如何能够回剑抵抗,只有闪身避过,如此一来,薛卿侯和温玉婉之间便有了间隙,虽然不过是一两步的距离,但是对于天权来说,这已经足够。 在薛卿侯侧身躲避的时候,天权已经出手,只见他纵身一跃,越过众人头顶,双掌齐出,一招“双龙出海”,攻向薛卿侯,薛卿侯此时正全力对付眼前之人,一见天权掌势威猛,哪敢硬接,唯有避其锋芒,向后退去,如此一来,便与温玉婉彻底分开。而天权在逼退薛卿侯后,回身出掌,转而攻向温玉婉,温玉婉顿时感觉到压力大增,而薛卿侯在另一边见状,迫于被二十几人围攻,也是无可奈何。 而温玉婉如果与天权单打独斗,也是棋逢对手的局面,此时独对天权和十个好手,便显得捉襟见肘,纵使是全力出手,也是攻少受多,三十招一过,温玉婉已经呈现败像。薛卿侯在另一处战场,见到温玉婉深处为难之内,空有一身本事,却奈何眼前二十几人攻势不减,虽然有几人已经身负重伤,却仍然是拼死相搏,毫无退意,薛卿侯现在就是想要出手相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唯有心急的份。 又过了十几招,天权掌法突变,全力出击,而其他人看到天权如此打法,也是三军用命,在一旁夹攻温玉婉,如此一来,温玉婉如何还能抵挡,一个不慎,被天权一张拍在后背,顿时一个踉跄,嘴角已挂朱红。薛卿侯见状,大喝一声,长剑急刺,顿时面前的四五个人身中长剑,也是不同程度的受伤,薛卿侯本来以为这样一来,定然会有空隙,以便自己能够相救于温玉婉。可是他显然低估了这些人的复仇之情,有人受伤倒下,另外的人便再次扑上,薛卿侯依旧是在人群之中,无法脱身。而正在此时,突听天权说道“薛卿侯,还不束手就擒。” 薛卿侯定睛看去,顿时心中一惊,原来此时温玉婉已经被天权擒在手中,嘴角挂朱红,显然已经受伤不轻。薛卿侯这一分心,手臂、大腿之上便中了两招,鲜血直流。薛卿侯吃痛之下,赶紧收摄心神,长剑挥出,一招“星垂平野”,逼退众人,说道“杀开阳的是我,你放了他。” “薛卿侯,开阳的仇我要报,但是她我也不会放过。”天权说道。“这么漂亮的脸蛋,如果划上两刀,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天权,你敢动她,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薛卿侯手上不停说道,但毕竟是一心二用,出招之时,不免有些疏忽,身体之上又中了数招,后背之上顿时鲜血迸溅,显然是受伤不轻。 “薛哥哥快走,不要管我。”温玉婉道,看到薛卿侯浑身鲜血,温玉婉如何能够不心疼,此时她早已经泪流满面,梨花带雨。 “如此情深意切,倒叫人看的心痛,既然你们二人如此情深,我便成全你们。”天权道。 “你敢。”薛卿侯怒道,此时他已经怒火中烧,双眼泛红,却又无可奈何,只因他仍然无法突破眼前的重重障碍。 “我有什么不敢,我就让你看着你最心爱的人是怎么样死的。”天权说道。 “哼,不过是一个宵小而已,如果真有本事,怎么不敢跟薛哥哥单打独斗。”温玉婉冷哼一声道。 “哼哼,你的激将法并不高明。”天权道“薛卿侯,你看好了。” “等等,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了她。”薛卿侯道,在看到天权举起的手掌时,薛卿侯不得不服软。 “很简单,放下你手中的剑。”天权说道。 “薛哥哥,不要管我,先出去再说。”温玉婉道。 第八十五章 受伤 “你身陷危险之境,我如何能够放弃你而独自逃走。”薛卿侯看着温玉婉柔声说道,那双眼睛之中,已没有了往日的坚毅、不屈,取而代之的是浓情蜜意,温玉婉看着薛卿候,眼泪更是止不住。 薛卿候的剑已经慢了下来,而其他人也已经停手,薛卿侯已经要放下自己的长剑,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放下长剑,定然是凶多吉少,但是现在他已经不能不放下,毕竟温玉婉还在天权手中。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赢面的赌博,但是薛卿侯却不能不赌。 “薛卿侯,时间已经不多了,我没有时间等你,是放下你的剑,还是看着她死,你的答案呢。”天权冷冷的说道。 一个剑客放下剑,就等于放下自己的生命,这是每一个剑客都知道的道理,剑客的剑就是剑客的命。 但是为了温玉婉,放弃生命又如何,薛卿侯的剑,已经快要脱手。而受制于天权的温玉婉此时竟然止住了哭声,好像做了一个决定一般,眼神也变了,变得有些可怕,可惜天权一直在注视这薛卿候,完全没有看到这变化。她不能阻止薛卿侯的行动,那么只有自己脱困,她和薛卿侯两个人方才有机会逃脱。此时的天权正在全神贯注的盯着薛卿侯,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薛卿侯的手上,只要薛卿侯的长剑一落地,他便有机会一招致命,天权就在等着这一刻,薛卿候的剑正在缓缓地下垂,慢慢的下垂。 天权看着这一切,几乎已经快要笑了出来,爱情永远是人类最大的弱点,可惜他却不知道,有时候爱情却是人类最大的力量。 这一切温玉婉当然看在眼中,趁着天权分心之时,扭头便是一口,咬在天权手臂之上,这一下温玉婉是用了全力的,这一口咬的深可见骨,天权吃痛,仿佛是下意识一般,一掌挥出,拍在温玉婉后背之上,温玉婉柔弱纤细的身体,便如同断了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薛卿侯见状,纵身而起,轻舒猿臂,将温玉婉揽在怀中,但见温玉婉满口鲜血,神情委顿,只微笑着看了薛卿侯一眼,便昏了过去。这一下兔起鹘落,其他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也给了薛卿侯机会。 “给我杀了他们。”手捂伤口的天权怒道,其他人此时方才反应过来,抄起兵刃,攻向薛卿侯。 薛卿侯一见温玉婉被天权所伤,怒从心起,挥剑斩杀过来,此时薛卿侯完全是不管不顾的打法,左手护住温玉婉,右手长剑挥舞,施展开“昆吾三式”,众人何曾见过这等不要命的打法,均被吓得目瞪口呆,出招不免多了一些禁忌,就连天权这等在江湖上行走的老手,看了也不免心惊胆战。一阵乱斗,直杀得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薛卿侯已经是筋疲力尽,全身鲜血,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处伤,宛若一个杀神一般,而天权所带来的高手,都已经成为薛卿侯的剑下之魂。 “天权,现在我要跟你决一死战。”薛卿侯说道。 “强弩之末,求之不得。”天权微微一笑,举掌便上,薛卿侯挥剑相应,二人这一番争斗又是不同,二人都是以快打快,天权双掌翻飞,身形如龙,而薛卿侯长剑飞舞,宛若疾风闪电,纵使怀抱一人,刚刚经历了一番大战,身形仍然不慢。一时之间,小小的饭铺之内,人影翻飞,双掌如龙,紫电青霜,眨眼之间,二人已经交手七八十招。就在此时,薛卿侯突感怀中温玉婉身体一动,打眼望去,只见温玉婉双眉紧蹙,双目紧闭,一看之下,便知她正承受这莫大的伤痛。“婉儿受伤不轻,我与此人交手再有一时三刻才能分出胜负,不知道婉儿能不能承受?,算了,先行离开,此仇日后再报。”薛卿侯心道。展开“十二恨剑”,一招“天下无敌”,顿时之间,房间之内,漫天剑影,此招一出,天权被逼迫的只有全力防守,薛卿侯眼见时机成熟,也不恋战,抱起温玉婉,展开身形,飞奔而去。天权忌惮薛卿侯,也不敢深追,见薛卿侯离去,长舒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好厉害,若非他关心那女子,我恐怕难以招架。”天权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说道。“既然今日不能杀你,那便来日再战。” 薛卿侯这一阵狂奔,直奔了半个时辰,一直奔到长安城外方才停下,再看温玉婉时,只见她面如纸色,呼吸也甚是微弱,显然是受伤不轻。“希望婉儿不会有个三长两短才好,否则我真是羞愧难当,薛卿侯啊薛卿侯,你竟然保护不好你心爱的女人。”薛卿侯满脸的自责之色。“还是先行为婉儿疗伤才好。” 薛卿侯将温玉婉平放在地上,使其盘膝坐好,自己则坐在温玉婉身后,双手抵在温玉婉背后,运起“八脉玄皇功”,将真气输入温玉婉体内,过得片刻,二人头顶便如同蒸笼一般,冒出阵阵白气,幸好这里比较偏僻,人迹罕至,二人才不至于被打扰,否则平常百姓一见此等情况,定然会十分惊奇,从而打扰二人疗伤,如果那样,将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如此运功疗伤,最是忌讳被外力打扰,轻则二人重伤,经脉尽断,成为废人,重则性命不保。 如此过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间,薛卿侯才罢手,此时他已经是筋疲力尽,要知道这利用自身真气为他人疗伤,最是伤神,不过好在温玉婉现在已经悠悠转醒。 “你没事吧。”温玉婉虚弱的问道。 “我没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薛卿侯将温玉婉揽在怀中,问道。 “我也没事,只是有些疲惫,睡一觉应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只要你没事就好。”温玉婉微微一笑道。宛如小鸟依人一般躺在薛卿侯怀中,在苍白如纸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飞霞。 “你睡吧,我陪着你。”薛卿侯道。 “有你陪着,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放心了。”温玉婉道。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安稳的睡去,虽然呼吸仍旧很虚弱,但是却已经平稳了许多,薛卿侯也放心了一些。 阳光依旧明媚,微风吹拂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若不是温玉婉此时重伤在身,这里的风景的确是非凡入胜,薛卿侯也想在这样的地方好好的睡一觉,可是现在他如何能睡得着。 “婉儿的伤势耽搁不得,我还是先行离开再说。”薛卿侯休息片刻道,将温玉婉抱在怀中,起身便行,不知道是温玉婉太累了,还是受伤太重,如此动作她竟然仍旧睡得很安稳。 薛卿侯略变方向,抱着温玉婉便向南而行。此时距离长安虽近,但长安城内却是危机四伏,此时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所以薛卿侯现在唯有向南而去。 薛卿侯一路向南,因为担心温玉婉的伤势,因此走的并不是很快,累了便休息一下,顺便为温玉婉运功疗伤,可是荒野之上,茫茫无人,如此一直走了一个下午,直到日头偏西的时候,才看到一处小村庄,坐落在一处荒山脚下,此时正是这些普通百姓一天忙碌之后,归家的时候,只见,夕阳之下,炊烟袅袅,一片祥和,在这样的乱世,还能有这等宁静之景,倒也是难得。 “太好了,今晚不用露宿荒野,婉儿也可以好好休息休息,待到明天再前行。”薛卿侯心中一喜道,虽不再耽搁,拔足狂奔,直奔这小小山村。 薛卿侯行到一处农户门口,轻敲木门,出来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虽然不是弓腰驼背,但是繁忙的劳作仍旧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这位公子,有何贵干。”那农夫惊恐的问道,显然这里不是经常有陌生人到来。 “这位大哥,在下与舍妹前往南方探亲,不想舍妹竟然身患恶疾,行到此间,无处落脚,希望大哥能够行个方便。”薛卿侯道。 “哦,寒舍狭小,如果公子不嫌弃,就请进吧。”农夫上下打量了一遍薛卿侯之后说道。将薛卿侯让进院子。 “多谢大哥。”薛卿侯道一声谢,抱着温玉婉跟着那农夫走入院子。 “老婆子,来客人了。”农夫边走边道,这是从屋子内走出一个妇人,也不过三四十岁年纪,但看起来确实十分苍老。 “什么事大惊小怪,公子里面请。”那妇人边在围裙上擦手边道。薛卿侯也来不及道谢,跟随妇人走入屋子,屋子之内,一盏油灯,显然已经无法将整个屋子照亮。 “屋子寒酸,希望公子不要介意,这里只有我和老婆子两个人,这间屋子让给你们住,我和老婆子今晚住这间。”农夫说道。 这屋子虽然不是简陋,但对于薛卿侯来说,显然要比露宿荒野要好得多,薛卿侯将温玉婉放在床上,温玉婉只是哼了一声,便又睡去,薛卿侯替温玉婉盖好被子,便起身出屋。 “大哥大嫂,这村庄可有什么郎中。”薛卿侯道。 “此地偏僻,那有什么郎中,我看客官不如再次休息一晚,明日去镇上找个郎中为令妹治病才好。”农夫道。 “多谢大哥,这些银子,就当是今晚的食宿费用了。”薛卿侯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道。 “公子,这一晚用不得这么多银子。”农夫何曾见过这么多银子,颤抖着说道。 “还请大哥帮我去找一辆马车。”薛卿侯又道。 “小地虽然不大,但是还能找到一辆马车,公子尽管放心就是,那这银子。”农夫道。 “就当是给大哥的跑路费了。”薛卿侯道。 “谢谢公子。”农夫微笑着道,将银子揣入怀中,转而走到哪妇人身边,不知再说什么,总之两个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而这些薛卿侯都已经不放在心上,他转身走入房间,将房门关好后,便再次为温玉婉运功疗伤,这次运功,薛卿侯倒是没有向前几次那样,全神贯注,而是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那对夫妻在得到薛卿侯的银子后,自然是欣喜非常,杀鸡宰鹅,不再话下,一顿丰盛的晚餐,在夜色降临时送到薛卿侯房中,薛卿侯也不客气,将饭菜接过,一顿狼吞虎咽,温玉婉此时也已经醒来,只是稍微吃了一点,然后服了一些随身携带的金疮药,虽然对于温玉婉的伤势没有什么帮助,但有胜于无,吃过饭后,温玉婉便又睡去,而薛卿侯经过多日奔波,也已经疲惫不堪,过不多时,也沉沉睡去。 第八十七章 南下(二) 此时正是盛夏时分,天气燥热,入夜之后更甚,让人心浮气躁,难以入睡。薛卿候此时正是如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就在此时,突听一人说道“小二哥,还有没有上房,给我们准备四间。” 突闻此声,薛卿侯心中一惊,“听这声音,难道是林青云。” 正在此时,突听隔壁温玉婉悄声说道“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原来温玉婉此时的情况也跟薛卿候差不多,还没有睡去, “不要担心,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薛卿侯安慰道。遂披衣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缝向大厅内望去,只见大厅之内,六个人围着一张桌子而坐,其中一人正是林青云,其他五人正是那晚在那家农夫家中所见的太白弟子,此时众人正围坐桌前喝茶,又听林青云说道“小二哥,快将你们这里最好的酒菜端上来一些,这天真是热死了。”一边说,一边撩起袍子的一角,扇起风来。其他几个太白弟子,也是一副汗流浃背的模样,却不敢像林青云这般动作。 “客官尽管放心,小店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拿手菜还是有的,大爷们稍等。”店小二道。 薛卿侯见太白众人没有什么动静,也不在偷看,翻身走回床上,隔着墙板说道“婉儿、婉儿,睡了吗。” “没有,这么热的天,怎么睡得着,可是有什么事情。”温玉婉道。 “你还记不记得那晚在那对农夫的家中,林青云说他们要去江南,你说他们到江南有什么目的。”温玉婉道。 “不知道,不过以我猜想,此事定然与北越进攻大胤王朝脱不了干系,最近好像没有听说前方战线有什么动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温玉婉道。 “想是中原武林英豪联手,北越想要进攻也不是那么容易,所以现在还没有动静。”薛卿侯道。 “想来林青云他们此次南下江南,北越帝国一定有了什么动作。”温玉婉道。“本来我们也应该赶快去才好,只是我现在的身体实在帮不上什么忙,还连累了你。” “不要这么说,我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就算没有我,也还有千千万万个英雄在,你又何必自责。”薛卿侯道。 “我知道你是对我好,所以才说这些话来安慰我的。”温玉婉道。听闻此言,薛卿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正在此时,突听外面一阵兵刃交格的声音。“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薛卿侯道,不待温玉婉说话,他的人已经来到门口,将门推开一道缝隙,向外探去,只见大厅之内,太白弟子各出长剑,正在围攻一人,只见此人手持长刀,在林青云六人的围攻之下,仍然是游刃有余,出招丝毫不乱,反倒是武功不及的太白弟子五人被刀锋逼迫的手忙脚乱,只有林青云一人还能自保。只见此时林青云长剑出手,一招“太白醉酒”,这一招连守带攻,端的精妙,而那人见状也不慌忙,抬手就是一招“秋风扫落叶”,这一招同样是攻守兼备,只见此人身体如同转陀螺一般,刀光在身体周围炸开,将围攻他的五个太白弟子逼退,然后直取林青云,此时那人正好面对薛卿侯的方向,薛卿侯一见之下,心头一惊,原来此人竟然是天权。天权一招攻出,接着又是一招“叶落归根”,直劈向林青云,这两招一气呵成,饶是林青云武功不弱,也是招架不及,急忙出剑相挡,只听“铛”的一声,林青云手中长剑竟然被震得脱手而飞,这几下兔起鹘落,叫人看的眼花缭乱,引起一阵喝彩之声,此时薛卿侯方才看清,原来大厅之内还站着七八个人,各持兵刃站在一旁,竟然全是曾经在薛家旧宅所见的陕甘群豪,其中竟然有穆飞远,淳于齐、祁连四虎等人,还有几人倒是不曾见过。 此时,林青云已经被天权制服,跌坐在一张椅子上,不能动弹,显然是被点了穴道。其他太白弟子见状,相互望了一眼,不敢再上,一来是投鼠忌器,二来则是武功最高的林青云都被擒了,自己上去,岂不是以卵击石。 “天权将军,为何一见之下,便是刀剑相向。”林青云说道。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天权狠狠的道“你与开阳师弟前去薛家旧宅,对付陕甘的武林人士,却为何临阵退缩,引得开阳师弟命丧薛卿侯之手。”地藏冥王七个弟子,个个都是带艺投师,七人交情不深刻,唯有天权和开阳,乃是从小长大的玩伴,此时开阳死了,也难怪天权愤怒异常。 “这事我正想向将军汇报,当时本来我和开阳贤弟已经将陕甘武林人士尽数困住,却不曾想,半路杀出个薛卿候,被薛卿侯破坏了整个计划。当时开阳贤弟一怒之下,便要拿薛卿侯试问,奈何那贼子武功实在太高,我和开阳将军联手也不是那贼子的对手,不想那贼子心狠手辣,竟然对开阳将军下杀手,我见大事不妙,见机逃走,本是去求救兵,等我逃出找到救兵,再回去的时候,却想不到那贼子竟然已经逃脱了,我也只好离开薛家旧宅,正好此时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说有要事,叫我前去一趟临安,我实在是不得不启程南下啊。天权将军,若不是我跑得快,此时恐怕不能见到将军您了。”林青云说道,竟然落下泪来。 “哼,开阳师弟虽然是死在薛卿侯之手,但你临阵退缩,见死不救,如此无情无义的小人,今日留你不得。”天权说道,举刀便向林青云头上砍去,这一刀下去,势如雷霆,若是劈在林青云身上,林青云焉的还有命在。 “等等,天权将军,我知道薛卿侯在何处,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将薛卿侯的头颅带回来。”林青云道。此言一出,不仅在场的人一惊,连薛卿侯也是心中一凉,“想不到他已经知道我的所在,此事恐怕难以善了。” “你知道,说来听听,如果你敢骗我,只会让你死的更惨。”天权道,刚才那一刀,迅猛的落下,几乎已经劈在林青云身上脑门上,但是天权也是了得,竟然能够生生的顿住,只斩下了林青云的几缕青丝。 “我怎敢欺骗您,前几天我途径一出荒村,借宿在一农户家中,正好看见薛卿侯和温玉婉也住在他家,当时我有所顾忌,所以没有与他相见,假装不认识,看当时的情形,像是温玉婉已经身受重伤,薛卿侯定然会带他去金陵,想来也应该来到这附近。”林青云道。听闻此言,薛卿侯更是汗流浃背“难道当时他已经认出了我们,但为何没有为难我们呢。”其实他不知道,这些不过是林青云为了活命胡乱编造的,当时他怎会想到,那个灰头土脸的人便是薛卿侯呢,不过这些也是巧合,所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我就姑且信你一次,我就在这等着,你也不要走,如果见不到薛卿侯,你还是一样的结果。”天权道,倒转刀柄,解开了林青云被封的穴道。 “是是是,你先用些饭菜。”林青云此时方才舒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了,穴道以解开,便开始擦拭脸上的汗水,而其他太白弟子也是擦了一把汗,纷纷防放下手中的长剑,站到林青云身后。 “诸位请坐,我们就在这里耽搁些时日,再去江南见过家师。”天权道。 其他人也跟着天权一起落座,众人围坐一桌,开怀畅饮,竟然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而薛卿侯却是有苦难言,只得关上房门,坐回床上。 “婉儿,看来今日晚上,我们便的出发,以防不必要的麻烦。”薛卿侯悄声说道。 “怎么了。”温玉婉道。 “天权也来了,而且来这不善,你现在身体尚未恢复,我们还是先避避风头才好。”薛卿侯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先睡吧。”温玉婉道。 “恩,切记不可睡得太熟。”薛卿侯道。 “我明白。”温玉婉道。二人不再说话,躺在床上,却如何能睡去,只是闭目养神而已。 如此迷迷糊糊到夜半时分,薛卿侯披衣起床,走到门口,推门望去,只见外面星光满天,清风习习,空气中飘荡着鲜花的气息,大厅之内此时早已经没有人,连店里的伙计也依靠在桌子上睡去。“此时正是离开的时候。”薛卿侯心道。举步来到温玉婉房门之外,轻声唤道“婉儿、婉儿。”过不多时,温玉婉方才开门。 “此时他们都已经睡了,正是我们离开的时候。”薛卿侯道。 “恩,我们这就走,千万不可让他们发现。”温玉婉道,回房收拾好东西,薛卿侯则先行去到客栈的后院,套好马车,在外面等候。 等到温玉婉出来后,二人便驱车离去。 此时夜深人静,清风吹拂薛卿侯的面孔,空气没有了刚才的燥热,说不出的舒服,顿时感到心情大好,而温玉婉则坐在车内安然睡去。二人趁着夜色,不多时便已经穿过镇子,来到镇口。 第八十七章 南下(三) 镇口的两边,耸立着五棵四五尺粗的大松树,高耸入云,异常挺拔,连星光也被遮蔽。现在薛卿侯离这五棵大树还有十丈的距离,穿过这五棵松树,便已经离开这小镇,马车奔驰,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这五棵松树脚下,就在此时,那拉车的马突然发出一声嘶叫,人立而起,薛卿侯心中一惊,慌忙振臂而起,一跃来到车前,拉住缰绳,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车内的温玉婉也是“哎吆”一身惊醒过来,手臂撞在车板上,一阵疼痛,打开车帘,问道“怎么了。”却突听破风声响起,黑暗之中,也不知有多少暗器,散发着诡异的光芒从四面八方射向薛卿侯和温玉婉,却听薛卿侯道“快躲入车里,不要出来。”而此时薛卿侯身形已动,长剑出手,使出一招“才子不行。”将射来的暗器尽数挡下,而温玉婉哪敢大意,只有躲在车里,透过车帘的缝隙,只见薛卿侯暗夜之下,寒光四射,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可是现在温玉婉只有干着急的份,却也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外终于恢复了寂静,温玉婉躲在车内,宛若经过了几百年那么长久,直到此时,一颗悬着的心方才放下,推开车门,缓步走出,但见地面之上,满是暗器。 薛卿侯身形站定,沉声纳气,朗声说道“是哪路英雄,请出来吧。”这声音在寂静的黑夜中,远远传去,在夜空下回荡。 薛卿侯呼喊方毕,只听松树之上,松树之后,陆陆续续跃出十六七个人,其中有三个人可能是武功不及,竟然被薛卿侯一声大喝震得七窍出血。萎靡不振。星光之下,薛卿侯定睛望去,竟然是天权和林青云等人。 “老友相见,阁下也不说一声,就像这么走了吗。”天权微笑着说道。 “在下本不欲打扰诸位的雅兴,所以先行一步,失礼之处,还望阁下见谅。”薛卿侯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只是阁下就想这么走了,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今日我等怎可让你轻易离开。”天权道。 “如此说来,薛某今日与诸位是必有一战了。”薛卿侯道“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是怎么知道我的行踪的。” “也好,凡是说明白了才好。本来我是不知道你的行踪的,可是不凑巧,今晚我与天权将军喝完酒上茅房的时候,路过客栈的马厮,看到了这匹马,当时觉得眼熟也没太在意,回到房间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便同天权将军说了,天权将军也觉得奇怪,就问店小二“可曾见过一男一女。”那店小二道“今日晚间是有一男一女入住”。于是我们猜想这一男一女便是二位了。”林青云道。 “看来在下真的是与诸位有缘啊,算了一切皆是天意,今日既然撞见了,那便放马过来吧。”薛卿侯一挺长剑说道。 “这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开阳师弟的仇,你是逃不了的。”天权说道。 “杀个开阳又有什么,只要薛某还有一口气在,定要杀尽你们北越鞑虏,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薛卿侯道。 “薛卿侯,你好大的口气,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今日也要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天权说着,长刀已在手中,腾身一跃,一招“开天辟地”,直劈薛卿侯面门。林青云见状,一声呼喝“杀了此人,天权将军定有重赏,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你们还等什么。”长剑出鞘,加入战团,其他人一听有利可图,也是各出兵刃,齐向薛卿侯身上招呼,甚至连那三个已经身受重伤之人也不甘人后。这也难怪,就连那些曾经受过薛卿候恩惠的穆飞远、祁连四虎、淳于齐等人,此时都是兵戎相见,更何况这些人呢。 在利益面前,任何恩情都显得毫无分量。 在这种情况下,薛卿侯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是没有任何胜算,就算是被中原武林誉为当今第一人的温孤鸿,在面对这些人的围攻的时候,也不敢言胜。如今薛卿侯也唯有凭借精妙的剑法,灵动的身法,游走在众人之间。 这一切都被温玉婉看在眼中,“如此下去,薛哥哥必败无疑,不行,我不能坐视不管。”温玉婉此时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如果自己不曾受伤,倒还可以与薛卿侯联手退敌,奈何此时自己重伤初愈,功力未恢复,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出手,不过是徒增累赘而已。 眨眼之间,薛卿侯和天权众人已经交手百十来招,在薛卿侯的精妙剑法之下,天权的人已经有三四个受伤倒下,虽然未死,显然也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虽说现在对方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倒下,但是薛卿侯的处境依然非常危险。薛卿侯长剑划过,一招“红颜薄命”,剑光过处,又有两人倒下,而自己身上也被天权的一招“秋风扫落叶”打中,鲜血自伤口处迸射而出,薛卿侯反手一招“夏夜有蚊,”刺中天权的肩头,与此同时,林青云长剑又到,正是太白剑派的最精妙的一招“太白醉酒,”薛卿侯见状只有纵身后退,而在薛卿侯身后,穆飞远等人正在虎视眈眈,薛卿侯身在半空,长剑划出,正是一招“兰叶多焦”,剑如流光,漫天剑影,直逼穆飞远等人,穆飞远等人何曾见过如此剑法,各展绝学,护住周身的同时,向后飞退。饶是如此还是有人被长剑刺中,一声惊呼,倒了下去。薛卿侯尚未站稳,天权和林青云合力攻上,刀锋似闪电,剑光如蛟龙,直逼薛卿侯,薛卿候脚尖点地,纵身后退,方才躲过天权和林青云的合力一击。天权林青云二人一击不中,招式又起,再次逼向薛卿候。薛卿侯此时已经失了先机,唯有挥剑抵挡。其他人此时也缓过神来,提起兵刃又攻了上来,在众人夹击之下,薛卿侯已经处于劣势。 温玉婉见状,已是到了不能不出手的时候,纵使知道自己这一去,不会对薛卿侯提供多少帮助,但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卿侯独自面对危险。 只听温玉婉一声娇喝,双刀出手,划过两道彩虹,直取围攻薛卿侯的祁连四虎四人。随着温玉婉的加入,薛卿侯身上压力顿时减轻不少,已经从全力防守,变为有攻有守,一时之间与天权等人相互僵持不下。 而温玉婉这边,此时正被六七个太白剑派中的好手围攻,若在平时,这些人自然不是温玉婉的对手,只是此时温玉婉重伤初愈,功力不及平时的十之六七,别说取胜了,自保已经是极限。但温玉婉却是紧咬牙关,双刀挥舞,尽展平生所学,为薛卿侯争取时间。 而天权等人,久攻不下,早已经心烦气躁,此时温玉婉的突然出现,更是让他们措手不及,虽然此时薛卿侯还没有机会突围,天权等人也未曾露出败像,但天权明白,时间一久,自己这边除了林青云等有数的几个人外,其他人定然会力竭而亡,到时候,自己这边如何还能够制服薛卿侯。“青云兄,你且在此牵制住薛卿侯,待我擒了那个女子再说。”天权对林青云说道,手上钢刀使出一招“指鹿为马”,钢刀径直攻向薛卿侯长剑,这一招是以进为退的招式,天权钢刀击向薛卿侯长剑的时候,天权便可以借助薛卿侯长剑之力,退出圈子。直飞向温玉婉的方向。温玉婉此时正在全力对付太白剑派众人,本是平分秋色的局面,此时天权骤然从天而降,形势立变。天权钢刀如同狂风暴雨般,攻向温玉婉,这般攻势,温玉婉如何敢硬接,只有双刀护体,展开家传轻功,闪转腾挪,避其锋芒,已经是狼狈不堪。 另一方面,薛卿侯在天权退去之后,对付林青云等人,已经是游刃有余,取胜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当薛卿侯看到温玉婉被天权夹攻之后,步步后退,眼见再过三四十招,温玉婉必会被天权所擒,心中不觉焦躁。手上剑法也随之变得急躁,剑随心走,意在剑先,迅如闪电,快似疾风,这正是“十二恨剑”的最后一式“天下无敌”。此招一出,林青云等人只感到周身尽数被薛卿侯的剑光笼罩,一时之间,人人大惊,或是收剑防守,或是后退而去,纷纷避其锋芒,奈何薛卿侯这一剑乃“十二恨剑”的精髓所在,修为稍微不及的几个太白弟子应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就是林青云这样的太白高手,此时也是叫苦不迭,连连后退,而薛卿候的长剑却是如影随形,眼见就要死在薛卿侯的剑下。 就在此时,一声尖叫,划破天空,传入众人耳中,薛卿侯乍闻之下,心中一惊,寻声望去,只见天权长刀挥舞,而温玉婉则是狼狈不堪,腿上、后背、手臂之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直流,左手短刀已经不知去处,而温玉婉之所以尖叫,也是因为左手受伤所致。 薛卿侯此时已经无暇顾及林青云众人,长剑挥舞,一招“分花拂柳”,杀出一条路,奔向温玉婉。林青云等人见薛卿侯这种打法,如何还敢抵抗,纷纷退出一条路来。 第八十六章 南下(四)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应薛卿侯在朦朦胧胧之中突听外面一阵喧哗,而此时温玉婉也已经醒来,躺在床上,脸色看上去已经没有白天看上去那么苍白,显然薛卿侯的运功疗伤以及温玉婉家传金疮药有了一定的效果。而窗外此时已经是繁星满天,弯月高挂,看样子,应该已经过了子时。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吵闹。”温玉婉问道,说话之时破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我也不知道,你不要担心,有我在这里。”薛卿侯拉着温玉婉的手说道,温玉婉虽然有些娇羞,却没有抽回手,任由薛卿候抓着,面颊之上,有些红润。 “在你身边,我是什么也不怕的。”温玉婉道。 而此时那对农夫也已经被这嘈杂之声吵醒,农夫也已经披衣起身,趿拉着鞋,出去开门,不多时便听到有人进入院子之内,薛卿侯在屋子内听得明白,来人一共有六个,其中有一人武功不错,脚步声很轻,另外五人虽然略显不足,但从脚步声听来也是好手。就在此时,听其中一人说道“你家可有什么吃的,快些拿出来,另外给我们腾出一间屋子来,大爷们行走多时,又累又饿,想在你这休息一晚。”薛卿侯在屋子内一听之下不觉大惊,忙趴在窗户向外看去,一看之下,更是心惊。“薛哥哥,怎么了。”温玉婉道,看薛卿候的面色,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 “冤家路窄,偏偏这时候遇见。”薛卿侯道。。 “难道外面的人是太白剑派的。”温玉婉道,从那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其实她也已经猜出一二。 “不错,正是林青云和几个太白剑派的弟子,你先休息,不用担心,若是他们进来了,我也只好大开杀戒了。”薛卿侯道。 此时又听那农夫答道“大爷,吃的是有,还有些残羹冷饭,大爷们如果不嫌弃,可以尽管享用,不过这房间吗,屋子狭小,恐怕是不太方便。”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你们搬出去,将房间让给我们。”林青云道,哪有什么大派弟子的样子,宛若一个山大王。 “这?”农夫显然是极不情愿,显得颇为为难。 “怎么,不愿意,看到大爷手中的剑了吗,可是好久没有喝人血了。”其中一个太白弟子,将手中长剑在农夫面前挥舞,这农夫何曾见过如此阵势,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回可愿意将房间提供给我们了。”林青云笑道。 “愿意,愿意,大爷们尽管请便。”农夫结结巴巴的说道。 “快去弄些吃得来,大爷们早就饿了。”林青云道,说话之间,林青云等人已经进入房间之内,那妇人也已经醒来,站在农夫身后,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老婆子,快去弄些吃的。”农夫催促道。那妇人无奈,只得将晚餐剩下的食物端了出来,太白弟子一见,只不过是些粗茶淡饭,显然不合众人胃口。 “就只有这些,这是给人吃的吗。”其中一人怒道,作势便要出手。 “我们这穷苦不堪,只有这些,大爷们息怒。”农夫陪笑道。 “算了,这穷乡僻壤,凑合些用吧,明天到了大城镇,在好吃好喝一番,哎,也不知道天权杀了薛卿候没有,若不是薛卿候,我也不至于流落至此,可恶的薛卿候。”林青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嘟嘟囔囔的说道,而这一切都被薛卿候听入耳中。 “这林青云,真是小人心思。”薛卿候心道。 剩下的几人显然是畏惧林青云,便不再说话,低头吃饭。而薛卿侯一直注视着这些人的行动,心中颇有不满,但又不好发作,毕竟此时温玉婉重伤未愈,自己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暂且忍下才好,只要对方不触犯自己的底线,自己也就当做没听见没看见便好,明天一早便走就是。 过不多时,林青云等人吃过食物,各自找个地方便躺下睡去,那对农夫则只有去外面的草棚中睡觉,薛卿侯此时只盼他们用过餐后,早早睡去,而不来打扰自己与温玉婉。 正思索间,突听一人说道“林师叔,这里还有一间屋子,却不知道有没有人住。”此时薛卿侯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上,手也已经握住剑柄,如果那人敢推门进来,自己便不得不出手了。 林青云走过来道“想必是间杂货间,不然那对夫妻为何不住呢,还是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不知道师祖突然召集我们前去临安有什么事情。”那人又道。 “师父没说,我也不好问,去了就知道。”林青云道。 “林师叔,你说会不会与开阳将军的死有什么关系。”另外一人道。 “开阳将军的死,跟师祖有什么关系。”第一个人说道。 “开阳将军的死虽然跟师祖没什么关系,但是却和林师叔关系重大。”第二个人说道。 “哼,跟我有什么关系,还不是开阳自己学艺不精,死在薛卿侯手上,薛卿侯,千万不要落在我的手中,否则,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段。”林青云道。薛卿侯听闻此言,不觉哑然失笑,自己与林青云不过是一门之隔,而对方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林师叔说的是。”第二个人说道。 “不说这些了,快些睡吧。”林青云道,显然对于开阳战死,自己临阵退缩的事情,也是惴惴不安,生怕玉衡向地藏冥王禀报了,地藏冥王若是生起气来,恐怕师父、师叔也无可奈何吧。 “师叔,我总是觉得这那间屋子透着古怪,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第一人又道。 “师兄就会瞎猜,你要是觉得不安,不如打开看看。”第二个人道。听闻此言,薛卿侯刚刚平复的心又提了起来,而温玉婉也是脸色苍白,薛卿侯见状唯有悄声说道“不要担心,一切有我。”温玉婉微微一笑道“有你在,便是天塌下来,我也放心的。”二人十指紧扣,说不出的甜蜜。 “看看就看看,有什么好怕的,说不定里面还有一个漂亮的小娘子呢。”第一人说道,便起身,来到门口,薛卿侯见状,早已经握紧剑柄,只待那人开门便便出手一招致命。温玉婉突然开口道“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 “你说该如何是好。”薛卿侯道。 “易容改装,能不与他们交手便尽量不要交手才好。”温玉婉道。薛卿侯闻言,急忙从地上抓起两把尘土,抹在脸上,又将温玉婉用被子盖好,做完一切,便伏在床边假装入睡。此时那太白弟子已经推门走入,入眼只见一个伏在床头,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不自觉的感到一阵心慌,发出“哎呀”一声。其他人闻声,慌忙赶来,其中一人打开火折子,顿时将室内照亮,此时薛卿侯也已经醒来,见到眼前众人,一副惊慌之色。哑着嗓子道“诸位大爷快请出去,贱内身染疹子,千万不要传染了才好。”在灯光之下,薛卿侯灰头土脸,而床上的人则看不清面孔,不过看情形,的确是身患恶疾之人。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退后。林青云一双眼睛仔细定在薛卿侯身上,薛卿侯不觉冷汗直冒,生怕出现什么差错,如果让此人认出自己,则不免一场大战,到时候,温玉婉的安危实在是令人担忧。“各位还是赶紧出去的好,以免被传染。”薛卿侯又道。 “打扰了,请好好休息。”林青云说道,众人也是心有余悸,赶紧退出,薛卿侯起身将房门关闭,待确定太白众人睡去之后,方才安心睡去。 第二日,林青云众人一早便启程赶路,那农夫则遵照薛卿侯的吩咐准备了一辆大车,薛卿侯便协同温玉婉向南行去。 这一路上,暖风习习,风景优美,薛卿侯和温玉婉二人也不快走,边走边欣赏风景。二人一番游山玩水,倒也是颇有一番风味,就这样过了四五天,这一日傍晚,薛卿侯和温玉婉二人行到一处大镇,此处已经是河南地界,虽非重要交通要道,但也是十分繁华,行人如水,华灯初上。 “今日暂且在这处镇子上住宿一晚,明日再行。”薛卿侯对车上的温玉婉道。 “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温玉婉道。此时经过这几天薛卿侯无微不至的照顾,温玉婉的伤势也已经好七七八八,脸色看起来明显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艳丽如同路边的花朵一般。 “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你一定很累了。”薛卿侯柔声道。 “我倒是没什么,你应该才是最累的。”温玉婉道。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说话之间,薛卿侯已经驱车进入镇内,寻得一处客栈,二人便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好便于互相照顾。 薛卿侯又吩咐店小二准备了些酒菜送到房间,二人吃过晚餐之后,薛卿侯又替温玉婉运功疗伤一阵,方才回房,各自休息。 第八十八章 再上少林寺(二) 一路狂奔,到的午时时分,二人行到一处茶水店铺,此处已经是嵩山脚下。 在嵩山脚下,这种设立在道路两旁的茶水铺很多,是专门为那些过往行人提供歇脚之所。薛卿侯将马车停在路边,和温玉婉二人便在这茶水铺内坐下休息,吃些干粮。在这茶水铺中尚坐着十几个人,其中有两人灰衣秃头,显然便是少林寺的弟子。另外一桌坐着四个灰衣道士,却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不过从他们个个身背长剑的打扮,显然也是武林中人,不知道是不是武当弟子。除了这几个人外,其他人也是三三两两的坐在这茶水铺内,也都是手持兵刃,看情况都是练家子,却看不出来自哪门哪派。 “奇怪,这里怎么会聚集了这么多武林人士,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温玉婉悄声道。 “不知道,也许是来少林寺切磋武功的江湖人士,也许人家不过是来游山玩水的,我们也不要太大惊小怪,快点吃完之后,便上少林吧。”薛卿侯道。 “恩,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一些为好。”薛卿侯道。二人便不再多言,埋头开吃。 “这两位可是少林寺的大师。”正在薛卿侯和温玉婉吃饭喝茶之际,突听一人说道,薛卿侯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四个道士中的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骸下留着几缕清须。 “不错,贫僧法号梵音、这位是我的师弟梵鸣,不知阁下是否武当门下。”其中个子较高,身材偏瘦的僧人说道。 “不错,在下正是武当门下,师兄有礼了。”那道人说道。 “阿弥陀佛,请问师兄道号。”梵音说道。 “在下法名道玄,这是我的师弟道明、道同、道丘。”道玄道。其他三个道人也纷纷上前行礼。 “敢问师兄今次下山是为了何事。”道玄又道。少林寺自古以来便有规矩,少林武僧是不能轻易离开嵩山少林寺的,除非少林寺发生了什么大的事情,平时出门化缘的僧人都是些一心修道之士,而非武僧。 “不瞒各位道友,今次下山乃是为了找寻鄙寺方丈师叔祖。”梵音看了看周围悄声说道。 “不知慈航大师发生了什么事情,要劳烦诸位师兄寻找。”道玄说道。 “哎,说来惭愧,鄙寺方丈自上个月离寺以来,至今未归,鄙寺已经前前后后排出多名弟子找寻,却仍是没有丝毫消息。”梵音说道。 “想不到少林寺也遭此劫难,真是武林的不幸啊。”道玄说道。 “道兄,此话怎讲。”梵鸣问道。 “不瞒师兄,我们此次从湖北北上,也是为了找寻鄙派掌门紫薇道长。”道玄说道。 “难道紫薇道长也失踪了。”梵音问道。 “哎,是啊,我们掌门师祖也是在上个月下山的,下山之后,便没有了信息,不仅如此,我们一路走来,还听说中原武林很多门派的掌门或者派中高中均失踪了,甚至连丐帮的欧阳帮主,还有中原武林大大小小门派的掌门,长老,也都失踪了。”道玄说道。 “阿弥陀佛,看来中原武林又要遭劫了,道兄一路北上,可曾查到什么线索没有。”梵音说道 “一路走来,我们听说这些人都是接到一封书信离开,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回去。”道玄说道。 “却不知道这封书信是何人送来的。”梵音问道。 “这个没有人知道,据说是近日在武林中声名鹊起的薛卿侯所为,师兄可知道这薛卿侯是何样人物。”道玄说道。 “薛施主曾经来过少林寺,可惜小僧无缘一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样人物。”梵音说道。 听闻此言,薛卿侯和温玉婉相视一笑,薛卿侯悄声说道“听他们之言,好像是说中原武林所有门派的掌门都失踪了。”温玉婉道“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件事跟你有很大关系。” “你相信嘛?”薛卿候笑道。 “不相信,不过,我看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而且麻烦得很,要不这少林寺我们还是不去了吧。”温玉婉道。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先上一趟少林寺,一来解你身上之毒,二来也好一探究竟。”薛卿侯道。 “只怕现在少林寺并不欢迎我们。”温玉婉说道。 “我相信,少林寺的诸位高僧绝非是非黑白不分之人,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薛卿候道。 “说的也是,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便动身如何。”温玉婉道。 “也不在这一时三刻,时间尚早,再休息一下也不妨。”薛卿侯道。 “其实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身体,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温玉婉道。 “我实在不想你再涉险,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薛卿侯道。 “只要你有这份心,我便是死了,也已经无憾了。”温玉婉道。 “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薛卿侯道。简陋朴素的茶铺内,此时却充满这浓情蜜意,爱情这个东西,实在是奇妙得很,他会让你有了羁绊,也会让你不顾一切。 同时,在这小小的茶铺内,还充斥着愤怒与激动,那是来自少林弟子以及武当弟子,还有那些不明身份的江湖弟子。只是现在的薛卿侯和温玉婉正沉浸在爱情的海洋中,不曾感觉到周边的愤怒氛围。 说话之间,已经是午时三刻,茶铺之内,除了少林和武当弟子之外,其他人已经离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恩,走吧,小心。”薛卿侯扶着温玉婉起身离去。 “哎吆。”正当薛卿侯扶着温玉婉走到门口之时,从门外快步走入两人,两人一身灰衣,整个面孔都笼罩在斗篷之内,也看不清面孔,两人形色匆匆,其中一人进门之时,正好撞在薛卿侯左肩之上,此时,薛卿侯内功修为几乎达到化境,那撞在薛卿侯身上之人,便宛若撞在岩石上一般,仰面一跤跌在地上,头上斗篷也应声而落。 “兄台小心了。”薛卿侯见状,赶忙上前安抚。 “你是,薛施主。”那跌坐在地上的人说道,只见此人浓眉大眼,十七八岁年纪,头上光光,原来也是个少林和尚。 “啊,原来是梵落师兄,实在是得罪了。”薛卿侯道,原来此人正是在少林寺曾与薛卿侯有过一面之缘的梵落,薛卿侯赶紧上前扶起。 “早就听闻薛施主南下江南,竟不想竟然在此处遇见。”梵落说道。 “原来你就是薛卿侯。”就在此时,梵音,梵鸣以及武当派四位弟子也已经围观过来。“师弟,此人可真的是薛卿侯。”梵音道。 “不错,这位便是薛施主,如假包换的薛施主。”梵落道,脸上竟然颇为兴奋。 “诸位师兄,薛某在此有礼了。”薛卿侯道,薛卿侯本来是不愿与这些人多做纠缠的,对于他们口中所说之事,薛卿侯虽然不愿袖手旁观,但也不愿在此时便与这些人扯在一起,那无疑是在自找麻烦,但是现在,已经由不得他不承认自己的身份。 “既然是薛大侠到了,那么就请回答小道几个问题如何。”道玄道。 “师兄请说。”薛卿侯虽然知道他们所问何事,但现在自己对于这件事情实在是一无所知,现在也只好如此说道。 “想必刚才我们的谈话,薛大侠已经听到了,那么就请薛大侠说出我们掌门,少林方丈,以及诸位前辈现在何处。”道玄说道。 “实在抱歉,此事我也是刚刚从诸位师兄的谈话中得知此事,对于诸位前辈的去处,在下实在不知。”薛卿侯说道。 “薛卿侯,此事因你而起,你竟然不知道他们的去处,这话实在难以令人信服。”道玄说道。 “不错,我们的师祖定是被你囚禁了,而你却说不知道,难道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不成。”梵音道。 “此事薛某以性命担保,如果知道诸位前辈的下落,就叫薛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薛卿侯道。 “诸位师兄,我相信薛施主的话,薛施主绝对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人。”梵落道。 “哼,梵落师弟,你就是太过仁慈,什么话都相信,所以才会经常上当的,像他这种人,人面兽心的,决不可轻信。”梵音道。 “很简单,你若是问心无愧,便随我们走一趟少林寺吧。”梵鸣道。 “少林寺薛某是要去的,可是要薛某受制于人,恐怕不行,而且薛某人问心无愧,绝非人面兽心之人。”薛卿侯道,对于梵音的无礼言语,薛卿候心中已有些不快。 “薛大侠的话,我们本来不该怀疑,可是在这非常时期,我们也不可不防啊。”梵音说道。 “薛施主乃是一言九鼎之人,师兄,你又何必为难薛施主。”梵落道。 “师弟,此事还是谨慎些好,薛大侠,你说呢。”梵音道。 “在下定会上少室山,诸位请先行吧。”薛卿侯道。 “薛大侠好算计,等我们走了,却又不知道该到何处去找你。”梵音说道。 “哈哈哈,薛某人一言九鼎,你们若是不信,那也由你们。”薛卿候说道。 “难道非要我等动手吗。”梵音说道。 “就是,虽然我等自知不敌薛大侠的绝世神功,但为了江湖正义,我等就自不量力了。”道玄说道。气氛一时之间紧张到极点,梵鸣,道玄等人双手已经握住兵刃,眼看一场大战在即。 “这么说,你们是非要将薛某绑上少林寺了。”薛卿侯怒道。 “不错。”梵音道。 “我本不愿得罪诸位师兄,但你们却非要逼我。”薛卿侯道。 “怎么你还要杀人灭口。大伙一起上啊,擒下这个贼子。”梵音与道玄异口同声道。 第八十九章 再上少林寺(一) “天权小儿,纳命来。”薛卿侯一声喝,长剑已刺向天权。此时的薛卿候宛若魔神下凡,长剑激荡而出,遇者纷纷退避,无人敢应其锋芒。 天权见状,也是心生畏惧,无奈之下,只有撇下温玉婉,迎向薛卿侯,二人对对方招式都是心知肚明,一上手,便是急招,长刀如风,长剑如电,刀若迅雷,剑似流星,刀光剑影,已经掩盖了天上的星光,在场的众人见到这等对决,心中均是震惊“若是换做是我,恐怕在这二人手中走不过十招。”这是每个人心中的想法。 一瞬之间,二人已经交手了六十多招,而其他人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插手。要知道,高手相争,到了一定境界,其他人若是想要介入期间,那是万万不能的,除非那个人的武功修为比相互争斗的两个人还要高出许多,在场众人中,武功最高的便是林青云,其武功修为连天权也有所不及,更不要说薛卿侯了。就连温玉婉此时也只有在心中暗暗祈祷,也是束手无策。 刀光依旧笑春风,剑影仍旧荡红尘。七十招一过,薛卿侯剑法突变,使出“昆吾三式”的一招“星垂平野”,剑荡红尘,漫天剑影,宛若繁星坠地,攻向天权。天权见状,也不敢怠慢,钢刀挥出,一招“横扫八荒”,直迎向满天繁星。刀剑相交,火花四溅,天地在这一瞬间寂静下来,唯有风吹落叶,落叶也已经碎裂。 “好剑法,佩服。”天权说道,手臂颤抖,一抹朱红,挂在嘴角,精神委顿,仰面而倒。刚才刀剑相击,天权只感到手中刀锋,如有千斤巨力传来,天权运起内力相拒,却如同撞击在坚硬岩石之上,反倒是自己受了内伤。 “你的刀法也不错,是一个好的对手,可惜,我们注定不能成为朋友。”薛卿侯擦了擦嘴角说道,这一剑虽然已经重创天权,但薛卿侯自己,受伤也是不轻。薛卿侯长剑再次挺进,刺向天权,天权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想要奋起力量反抗,却发现连手也抬不起来,只能看着薛卿候一剑刺过来。 “住手。”眼看天权就要命丧薛卿侯剑下,林青云突然说道。“你若敢伤了天权将军,我便要了她的命。” “太白剑派妄称侠义,竟然如此卑鄙。”薛卿侯说道。原来就在薛卿侯与天权生死交战的时候,林青云眼见天权凶多吉少,倘若天权已死,在这里的所有人恐怕都难以脱身,因此,林青云便在所有人都关注薛卿侯天权二人相斗之时,突然出手,点了温玉婉的穴道,将温玉婉擒下,其实以温玉婉的武功,如此轻易的被林青云制服,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只因为温玉婉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薛卿侯身上,一时不察,方才被林青云得手。 “好说、好说,正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现在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林青云道。“你放我们走,我放了她,如何。” 薛卿侯现在已经是进退两难,放了天权,无疑是放虎归山,但是温玉婉的命岂不是更重要。“好,我答应你了,你们走吧。”薛卿侯收剑道。 “薛大侠果然是痛快人,我们后会有期。”林青云说道。此时早有人将天权抬走,其他人也是一哄而散,林青云并不解开温玉婉的穴道,双掌用力,将温玉婉掷向薛卿侯,此时温玉婉穴道被点,全身不能动弹,薛卿侯只有出手相接,此时温玉婉正好处在林青云和薛卿侯之间,挡住了薛卿侯的视线。在薛卿侯听到破风声时,已然来不及反应。“哎吆”温玉婉一声惊呼,跌在薛卿侯怀中。 “婉儿,怎么样。”薛卿侯将温玉婉横抱怀中,只见温玉婉后背之上,三点朱红,宛若寒梅落雪一般,而林青云,早已经不知去向。“林青云,再见到你时,我定叫你碎尸万段。”薛卿侯恨恨的道。 “薛哥哥,我没事,我们还是走吧。”温玉婉说道。 “你先不要说话,我先运功将你体内的暗器逼出来,希望没毒才好。”薛卿侯道。当下将温玉婉抱在马车上,解开温玉婉的穴道,运起“八脉玄皇功”,将真气送入温玉婉的体内,过不多时,温玉婉后背射出三股血剑,薛卿侯点亮火折子一看,只见三枚透骨钉跌落在车厢内,火光之下,散发着幽碧光芒。 “看这情形,暗器之上,显然淬毒,婉儿,你感觉怎么样。”薛卿侯道。 “我还好,没事的,就是有点困。”温玉婉道。此时灯光之下,温玉婉的面色宛若白纸,唇色却是越发黑了。 “此毒竟然如此霸道,不知是什么毒。”薛卿侯心道。“婉儿,千万不能睡啊。”薛卿侯道,随即出手,点了温玉婉身上七处大穴,以防毒液扩散,而温玉婉竟然已经昏睡过去,无论薛卿侯如何呼唤,仍旧不醒。 “如此也不是办法,先离开再说。”薛卿侯道,将温玉婉安放车内,打马前行。 微风习习,夜凉如水,薛卿侯驾驶着马车,向南疾驰而去,待到天明之时,薛卿侯已经驾车远远离开那城镇,正处于一处荒野之上,荒草萋萋之间,一座山神庙耸立在眼前,破落的帷幔,腐烂不堪的庙门,都在昭示着这里已经被遗弃了很长时间。 “此处人迹罕至,先休息一下。”薛卿侯道,一夜的奔驰,早已经让他感到疲惫。薛卿侯将马车停在草地之上,抱起车内的温玉婉走入这座破败的庙宇。此时的温玉婉,仍旧是面如金纸,沉睡不醒。薛卿侯将庙宇内的神案清理干净,撕下帷幔铺在神案之上,方才将温玉婉轻轻放在神案之上。“也不知婉儿究竟中的是什么毒,竟然如此厉害,可惜我对用毒一道什么也不懂,哎,薛卿候啊,薛卿候,江湖险恶,你怎可如此轻信林青云呢。”薛卿侯摇头叹道,不无自责之意。 “但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不如先运气将婉儿体内的毒闭住,再想办法,”事不宜迟,薛卿侯暗运“八脉玄皇功”,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输送入温玉婉体内。如此过了一顿饭的功夫,温玉婉竟然悠悠转醒。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薛卿侯问道。 “体内好似有一团烈火在烧,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难受的很。”温玉婉道。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毒,你有没有解毒的办法。”薛卿侯急急的道。 “我不知道,不过我口袋中尚有我们温家自制的解毒良药“十珍保命丸”,虽然不一定能够解此毒,但应该有些帮助。”温玉婉断断续续的说道。“只是这药放在我的贴身小衣内,我又不能动弹,只好麻烦你了。”温玉婉说完,苍白如纸的脸上,飘起一段红霞。 “这。”薛卿侯听闻此言,也是一阵犹豫。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薛卿侯怎敢越雷池半步。 “你我都是江湖儿女,又是在这荒芜人烟之处,你害怕什么呢。”温玉婉说道。 “婉儿说的极是,在这生死关头,我怎可如此小儿女情怀。”薛卿侯心道。伸手解开温玉婉外衣扣子,将手伸入温玉婉贴身小衣之内,摸索半晌,果然找到一瓷瓶。“可是这个。”薛卿侯道。 温玉婉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此时的她早已经羞红了面颊,宛若娇艳的鲜花一般。薛卿侯似乎已经看得痴了。“你还在看什么。”温玉婉娇嗔道,更显得娇艳欲滴。 “哦。”薛卿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将瓷瓶中的药丸倒出两粒,送入温玉婉口中。又到马车之上,取来干粮和水,与温玉婉分吃。 “看来你这“十珍丸”果然有效。”薛卿侯看着脸色稍微好转的温玉婉道。 “十珍丸乃我父亲精心研制的解毒良药,虽然不能解尽天下之毒,但对所有毒物都有抑制作用。”温玉婉道。 “原来如此,却不知道你爹能不能解了此毒。”薛卿侯道。 “你难道想将我送回金陵。”温玉婉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你体内之毒。”薛卿侯道。“难道你不愿回去。” “不是,只是我一回去,就要与你分别。”温玉婉道。 “虽然我也不愿与你分开,但是,你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薛卿侯道。 “也许我们还有其他办法,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希望如此吧。”薛卿侯道。薛卿侯将温玉婉抱入车内,收拾妥当,继续南行而去。 这天傍晚,二人已经进入登封界内,这登封乃是少林寺的所在,当晚二人便在登封境内的一处镇上住宿,当晚,薛卿侯服侍温玉婉吃过药物,又运了一阵功,方才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薛卿侯和温玉婉用过早餐,又为温玉婉运功疗伤一阵,经过薛卿侯运功疗伤,以及“十珍丸”的作用,温玉婉体内的毒虽然不曾解除,但显然得到了一定的抑制,气色好了很多,但形势仍然不容乐视。 “此处距离少林寺不远,今日不如上一趟少林,或许少林寺的几位前辈能够有办法。”薛卿侯说道。 “也好,少林寺慈航、慈苦、慈悲三位大师乃当世高人,如果他们有办法解毒,我们便不用分开了。”温玉婉道。 “既然如此,我去收拾收拾,便即启程。”薛卿侯道。 薛卿侯走出房间,向客栈的掌柜问明道路,又买了些干粮等必备物品,便即启程前往嵩山少林寺。 第九十章 再上少林寺(三) 话音未落,梵音与道玄已经出手,只见梵音手持金刚杵,一声怒喝,宛若罗汉下凡,出手便是少林“罗汉伏魔杵”的一招“金刚伏魔”,一招分击薛卿侯胸口与小腹,这一招势大力沉,使将出来,威风凛凛,让人不敢应其锋芒。而道玄则是手持长剑,使得正是武当派“太乙玄功剑”,此剑法在武当派只次于太极剑法,此时道玄使出的正是“太乙玄功剑”的一招“青龙出海”,直取薛卿侯下盘,剑出如龙,可看出道玄的造诣,的确非凡。这一下道玄与梵音二人配合默契,分攻薛卿侯山中下三路。只见薛卿侯抽剑在手,长剑并不出鞘,出手便是一招“一气化三清”,此招乃是当日紫云道长在君山上所授,只见薛卿侯长剑一分为三,分刺道玄与梵音,剑身颤抖,由有余招。 兵刃相击,梵音、道玄只感到虎口生疼,金刚杵、长剑几乎把持不住,脱手而飞。“好武功。”二人心中赞叹道。“诸位师兄,一起拿下这个小人。”梵音道。此言一出,梵落、梵鸣、道明、道同、道丘等人自不在袖手旁观,纷纷亮出兵刃,齐齐攻向薛卿侯。 这几人不愧为武当少林的好手,只见各个出手皆是名招,武功修为端的不错,奈何薛卿侯现在已经是能够与紫薇道长、慈航方丈一较高低的一代豪侠,这些人虽然武功不错,但在薛卿侯眼中也宛若儿戏一般。只见薛卿侯长剑挥舞,所使皆是紫云道长所教的武当剑法。武当剑法以柔克刚,绵绵不绝,众人只感到越斗越感到吃力,四十招一过,梵鸣、道明、道丘三人首先被薛卿侯长剑点中穴道,不能动弹。五十招一过,梵音、道同二人又被薛卿侯点中穴道,瘫倒在地,五十五招一过,梵落和道玄两人也是败下阵来。 “我等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梵音说道。 “哼哼,我与诸位无冤无仇,何必取你们性命,你们走吧,回去告诉慈苦、慈悲大师,就说薛卿侯不日便要登门拜访。”薛卿侯道,说话之间,身形游动,已经将众人穴道解开。 “今日你不杀我们,来日我还是要杀你。”梵音道,真不知道为何一个出家人,说话之时,竟然时刻不离杀生二字,实在有违出家人“不可妄动杀念”的教诲。 “你这小和尚,怎的如此无礼,他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们还不快走。”温玉婉怒道。 “等到真相大白之日,我相信你们便不会如此说了,诸位请了,另外,出家人戒嗔戒怒,更戒杀生,我劝这位师父,好好回去诵经才是。”薛卿侯道。 “施主,小僧在少林寺等候。”梵落道。此时,其他人都已经飞奔而去。 “多谢,师兄请。”薛卿侯道。梵落走后,薛卿侯对温玉婉说道“你觉得此事如何。” “只言片语,不能判断,还是先上少林寺吧。”温玉婉道。 “恩,希望慈苦大师能够提供一些线索,也能对你所中之毒有所了解。”薛卿侯道。 “还是江湖之事要紧,我的伤不要紧的,我们还是快走吧。”温玉婉道。 山路弯弯草青青,一骑轻尘上少林。车声扎扎,牧马扬鞭,薛卿侯和温玉婉直奔嵩山而来。 日落时分,薛卿侯和温玉婉已经行到少室山下。 “若是今日上山,你可还撑得住。”薛卿侯道。 “我还好,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好,我便背你上山。”薛卿侯道。说着便将温玉婉负在肩上,踏步走向少室山之巅。 少室山千年的古道,在落日的余晖下,散发着古老而神秘的光芒,落霞之光散落在苍松翠柏之间,说不出的庄严肃穆。温玉婉伏在薛卿侯的背上,感受着薛卿侯散发出的男子汉的气息,不觉怦然心动,满面春光,映着落霞,说不出的娇艳,只是薛卿侯此时却无缘看见。 薛卿侯背着温玉婉飞纵在这青石古道之上,体内真气流转,脚下如踏流云,一路飞奔而上,道边树木,宛若过眼云烟,只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薛卿侯便已经来到少室山之巅。 此时的少林寺外,青石广场之上,早已经站满了人,均是少林武僧,各个手持棍棒,面有怒色,宛若大敌当前一般。当首之人白须飘飘,面色红瑞,却是慈悲大师,只见此时慈悲大师手持水磨禅杖,端立在众僧之前,宛若佛陀降世。 “薛施主,老衲已等待多时了。”薛卿侯刚一踏上这嵩山之巅,尚未喘一口气,慈悲大师便说道。 “教慈悲大师在此等候,实在是晚辈的过失,还请大师见谅。”薛卿侯将温玉婉放在地上,上前一礼说道。 “薛施主不必如此客气,施主如此欺凌我少林寺,真当我少林寺没人了吗。”慈悲大师怒道,禅杖墩地,竟将青石板震的碎裂开来。 “关于中原武林之事,晚辈已经听说,难道大师也认为是晚辈所为。”薛卿侯说道,虽说当时自己在长安曾有过让南宫飞燕南下请援之举,当自己一路南下而来,并未见到北上的武林人士,也未曾听说有大批武林人士北上的消息,直到来到这登封界内,方才听说各门派掌门失踪的消息,更可怕的是,这件事竟然与自己有关,薛卿侯现在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 “当初慈航师兄下山而去,的确是接到施主的求助信,方才与慈苦师弟带领着寺内三四十名好手离寺而去,却是至今未归,难道施主还想抵赖不成。”慈悲说道。 “不错,如今江湖武林多个门派的掌门好手,都是接到你的求助信方才离开各自门派,然后失踪的,这件事难道你还想狡辩不成。”道玄说道。 “这么说来,这件事薛某是脱不了干系了。”薛卿侯道。“但这件事实在蹊跷,不知是不是南宫姑娘所为,也不知道南宫姑娘现在何处。”薛卿侯心道。 “慈悲大师既然如此说,可否将书信取出一观。”温玉婉突然说道。 “说来惭愧,慈航师兄离寺之时,连同书信也一并带走了,不知道武当的小友可曾带的。”慈悲大师道。 “如此重要的东西,小道不曾带在身上。”道玄说道。 “如此说了,你们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认为诸位前辈的失踪与薛哥哥有关系。”温玉婉道。 “如此说来,薛施主此次上山不是为了冰释疑惑的了,那老衲也只好妄动嗔念了。”慈悲大师道,说着水磨禅杖又是一杵,当的一声远远传开,在少室山上回荡不觉。 “此事尚有诸多疑点,晚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大师解决。”薛卿侯道。 “哼,原来施主是来看少林寺笑话的,好啊,真是欺人太甚,看招。”慈悲大师沉声一喝,手中禅杖如蛟龙出海,直取薛卿侯。 “慈悲大师,此事尚有诸多误会,且先住手。”薛卿侯喝道,可是此时慈悲大师盛怒在胸,如何肯听,只见慈悲大师纵身而起,手中禅杖使出一招“泰山压顶”,禅杖由上而下,击向薛卿侯天灵盖,这一招来势汹汹,杖未到,风已到。杖上有千钧之力,纵使薛卿侯身负绝世武功,如何能够硬接。薛卿侯眼见今日之事无法善终,但又不愿得罪少林寺,身形微缩,脚下步伐流转,身体向右侧偏转而去,慈悲大师的禅杖看看擦着薛卿侯的衣衫落下,咣当一声,击在青石之上,只见石屑纷飞,这坚硬的青石板竟然被慈悲大师一杖击碎。慈悲大师一击不中,接着便是一招“普渡四方”,禅杖横扫,攻向薛卿侯腰腹中间之处,此时薛卿侯腰腹之处空门大开,正是破绽所在,杖影一闪,已经攻到薛卿侯身前,薛卿侯如何敢怠慢,双掌齐出,使出一招“顺水推舟”,这一招乃是得自紫云道长传授,乃是借力打力之招,只见薛卿侯双掌在禅杖之上轻轻一脱,借助慈悲大师之力,薛卿侯的身形已经倒飞而去。“好身手。”慈悲大师暗赞道。手上却是不停,杖影翻飞,飞沙走石,每一杖都有千钧之力,正是“伏魔杖法。”而薛卿侯则是凭借众家之长,游斗于杖影之外,身形已是狼狈不堪。 转瞬之间,慈悲大师已经将三十六式“伏魔杖法”使完,杖法一变,使出的竟然是“达摩棍法”的一招“普度众生。”而薛卿侯的长剑仍未出手,仍旧凭借着在君山之上习得众家武功,闪转腾挪,全是守势。 只见,青石广场之上,薛卿候身形灵动,慈悲大师杖法磅礴,一个全力躲避,一个奋起直追,煞是奇特。 “薛哥哥如此打法,如何能够取胜。”温玉婉见状,心道。“哎吆。”温玉婉一声娇喝,身形蹲了下去,面色之上十分痛苦。 “不好,婉儿毒发,需要赶紧解决此事才好。”薛卿侯一听之下,心中焦急,回手将背上长剑抄在手中,却并不拔剑出鞘。此时慈悲大师正使出一招“佛光普照”,漫天杖影从四面八法攻向薛卿侯,薛卿侯出剑便是一招“星垂平野”。此乃“昆吾三式”的高明剑招,名招一出,便是剑影漫天,此时正是漫天剑影对上漫天杖影,一时之间,只见金光漫天,连周围观战的中少林弟子也被二人的惊天气势压迫的喘不过气来,修为低的几个,已经被剑气内功压迫的坐倒在地上。 第九十一章 十三飘零 风停,剑收,人独立。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场上的众人只感到身上压力一轻,抬头看时,只见场内相斗的两个人,已经收手,此时薛卿侯的长剑正抵在慈悲大师的胸口之上,却是停而不发,只要薛卿候的长剑,再向前递出二寸,慈悲大师恐怕已经见了佛祖。而慈悲大师的禅杖正由左向右击向薛卿侯的左侧身子,只是此时薛卿侯的剑已经抵在慈悲大师的要害之处,慈悲大师这一杖如何还能砸得下去,生生的顿在半空中,兀自颤动,课间这一杖的威力。 “阿弥陀佛,老衲技不如人,施主请便吧。”慈悲大师道。 “晚辈多有得罪了,少林寺以及武林之事,晚辈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师一个交代,只是此时晚辈尚有要事相求,还需大师慈悲为怀,略施援手。”薛卿侯收剑,深深一礼,拜倒在地,虔诚的说道。 “难道施主对于最近武林发生之事,真的是一无所知。”慈悲大师却不管薛卿候,冷声问道。 “晚辈若是知道,怎会袖手旁观,此事的来龙去脉,还望大师指点一二,不过此时尚有一事,亟待解决,还请大师出手,救一救这位姑娘。”薛卿侯道。 “这位姑娘可是中毒了。”慈悲大师道,其实从薛卿候一踏上少林寺,慈悲大师便已经看出温玉婉面有异色,像是中毒的迹象,此时一问,不过是确定心中所想而已。 “不错,”薛卿侯将自己南下所见之事,以及温玉婉受伤的经过粗略的向慈悲大师道出。慈悲大师静静的听着,一边听,一边不断地低头,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原来如此,二位施主且请随我前来。”慈悲大师说道。“你们各自下山,继续打探消息,一有消息,马上回报。”慈悲大师又对少林众弟子道。少林弟子及道玄等人见慈悲大师败在薛卿侯手上,而慈悲大师已经绝口不提此事,虽然心中愤恨不平,也只好暂且忍下,各自散去。 “多谢大师。”薛卿侯大喜道。抱起温玉婉,随着慈悲大师走向少林寺内。 此时温玉婉早已经醒过来,依偎在薛卿候怀中,心中甜蜜异常。其实她本来就没有毒发,刚才之所以装作毒发的样子,不过是激起薛卿候的求生之心,否则,以薛卿候对少林寺的情谊,无论如何也不会对慈悲大师出杀招的,那样的话,慈悲大师无异于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因此温玉婉才出此下策,而且效果竟然也如预想一般。 慈悲大师带着薛卿侯直奔后院禅房而来,少林寺内此时禅音袅袅,让人有一种安静祥和的感觉,就连刚才经过一场激战的薛卿候,此时躁动的心情,也已经沉静下来。 “将她放在床上,老衲要为他诊断。”慈悲大师指着禅房内的床铺说道。薛卿侯哪敢怠慢,赶紧照做,将温玉婉平放在僧床之上。做好一切之后,慈悲大师端坐床前,望闻问切,而薛卿侯则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慈悲大师方才站起,面色之上,颇有些隐忧之情。 “大师,情况如何。”薛卿侯焦急的问道。 “施主且随我来。”慈悲大师道,举步出门而去。 “婉儿,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薛卿侯道。“恩,切莫太过担心我。”温玉婉莞尔一笑说道,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心中还是没底的,如果少林寺没有医治之法,那便要回到落霞山庄了,她还不想回去,毕竟如果他要回到落霞山庄,就要与薛卿侯分别数日,甚至有可能再也不能出来,那样的日子该如何过,她实在没有想过。仿佛自从相遇的那一刻起,自己便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人,仿佛这个人,已经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时不见便如隔三秋一般。 少林寺内,苍松古道,说不出的安静,慈悲大师和薛卿侯缓步走在这平静安详之间,仿佛已经与世隔绝,慈悲大师一语不发,缓步而行,面色之上,古井无波,让薛卿候更加焦急。 “有什么事,还望大师明言。”薛卿侯道。 “事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施主可知道她中的是什么毒。”慈悲大师道。 “说来惭愧,晚辈对于用毒一道确实一窍不通。”薛卿侯道。 “薛少侠乃是光明磊落之人,对于这用毒一道不明白也在情理之中。”慈悲大师说道。 “大师过奖了,还请大师解惑。”薛卿侯道。 “不敢不敢,温姑娘所中的毒乃是来自西域,唤作“十三嘌呤”,无色无味,据老衲观察,此毒乃是由西域独有的十三种奇花异草毒物提炼所制,由于配制方法的不同,解药也是十分难以配置。不过老衲尚有一事不明。”慈悲大师道。 “大师有何不明之处,尽管说来。”薛卿侯道。 “按道理来说,中了这种毒的人,早应该卧床不起,痛苦不堪,但我看温姑娘的情况,虽然不是生龙活虎,却也还不算太差,却不知道薛少侠是如何为温姑娘减轻痛苦的。”慈悲大师道。 “这几天来,我每日都要为婉儿运功疗伤。”薛卿侯道, “就算如此,若没有其他药物相附,温姑娘也不可能如此啊。”慈悲大师道。 “大师明鉴。在这段时间,婉儿一直在服用他们温家特制的解毒良药“十珍丸”。”薛卿侯道。 “原来如此,这温家的十珍丸乃是由灵芝,人参,何首乌等几十种世间奇珍制成,的确是解毒良药。”慈悲大师道。 “婉儿曾说这十珍丸虽然对她所中之毒有抑制作用,却不能彻底祛除体内毒素,大师可有什么解毒良策,”薛卿侯道。 “温姑娘所言不错,但是老衲虽然知道温姑娘所中之毒,却是没有解毒良策,老衲已经说过,这十三嘌呤乃是由十三中奇花异草混合提炼所制,一来老衲不知道这配置的比例,二来老衲不知道下毒之人使用的是哪几种毒草毒虫,所以这解药我也不能配置。”慈悲大师说道,慈祥的面孔之上,透露出一种无奈。 “既然大师也没有办法,那我只能带她先回金陵,去找温老前辈了。”薛卿侯道。 “哎,实在抱歉,老衲只有多在佛祖面前诵经祈祷,希望温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了。”慈悲大师道。 “晚辈在此谢过大师,我也不再多做停留,这就启程,前往金陵。”薛卿侯道。 “也好,不过还请施主记着今日之约,毕竟中原武林的安危还在这些人身上。”慈悲大师道。 “弟子记得,待我将婉儿送回金陵温家之后,我会马上着手这件事情。”薛卿侯道, “阿弥陀佛,老衲在此替天下苍生先行谢过薛施主了。”慈悲大师道 “大师言重了。保家卫国,乃是我辈分内只是,纵使赴汤蹈火,晚辈也是在所不辞。”薛卿侯道。 “呵呵,薛施主真乃人中龙凤,请。”慈悲大师道。晚风习习,残阳照耀着这座千年古刹,为这幽幽古刹染上了一层慈祥的金色,薛卿侯跟着慈悲大师沿着原路返回温玉婉所在的禅房。禅房之内,早有少林弟子安排好饭菜,此时的温玉婉正端坐禅房之内,等待着薛卿侯二人的回来。 “二位先请用些斋饭,老衲一会再过来。”慈悲大师道。 “大师请了。”薛卿侯和温玉婉齐声说道。 禅房幽静,四目相对。 “怎么样,慈悲大师可有解毒的办法。”温玉婉问道。 “哎,慈悲大师说他也没有办法,现在唯一的希望便是在你父亲身上,所以明日我们要马不停蹄的赶回金陵,我怕时间一久,会对你的身体有所不利。”薛卿侯道 “这样啊,那我知道了,先吃饭吧。”温玉婉道。语气之中难掩失望之情。 “不过有一件事我很奇怪。”薛卿侯道。 “什么事情。”温玉婉道。 “刚才我与慈悲大师交谈,他竟然对你所中之毒了如指掌,作为一个中原人,竟然对西域的毒了解的如此清楚,你不觉的奇怪吗。”薛卿侯道。 “少林寺藏书无数,慈悲大师又是少林寺的前辈高僧,知道这西域之毒也不是不可能,没什么好奇怪的。”温玉婉道。 “但是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薛卿侯道。 “肯定是最近事情比较多,所以你才会疑神疑鬼,先吃饭吧。”温玉婉道。 “希望如此吧。”薛卿侯道,心中却仍就是万分不解。 少林寺提供的虽然是简单的斋饭,但绝对不是粗茶淡饭,就算是简单的清水白菜,在少林寺大厨的手中也一定有他独特的味道,这一餐,薛卿侯和温玉婉吃的都很开心,吃过晚饭之后,温玉婉又服用了几粒十珍丸,而薛卿侯也是为温玉婉运功疗伤,以抑制温玉婉体内的毒素。 做完这些,已经是戌时时分。“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薛卿侯道。 “恩,你也早点休息。”温玉婉道。 “我知道。”薛卿侯答应一声,顺手灭灯,关门。夜凉如水,繁星满天,千年古刹之内,灯火通明,诵经之声不绝于耳,“此时该是众位师父晚课的时间,索性无事,我便四处走走。”薛卿侯心道。 第九十二章 慈悲大师 这千年古刹少林寺,薛卿侯虽然已经来过一次,但是第一次来的时候,来时匆匆,去时更是莫名其妙,只是对藏经阁一场了解而已,从未好好瞻仰过这座中原武林圣地的风采。 苍松劲翠,晚风习习,薛卿侯漫步在青石小路之上,耳边响起袅袅梵音,正是“嵩岳巍峨隐紫烟,少室秀丽瑞云闲。钟声袅袅余音绕,流水潺潺禅意牵。”薛卿侯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对于江湖儿女而言,即使这片刻的宁静也是求之不得的宝藏。 薛卿侯漫步前行,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到少林寺后院,只见此处,林立着无数高低各异的佛塔,这些佛塔在星光之下,显得格外的神秘。上次来的时候,薛卿候曾见到慈苦大师在此处潜修。 “此处佛塔林立,却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薛卿侯心道。“想是供奉佛祖所用,既然来了,便去参拜一下。”薛卿侯注意已定,举步向前,沿着脚下青石板路走向眼前的一座约莫三丈多高的佛塔,在星光之下,只见这座佛塔八角十三层,每一面,每一层,均雕刻这诸天佛陀,薛卿侯双手合十,绕塔而行,神情虔诚。“那是什么。”行到这座佛塔南侧之时,只见第一层的面上竟然没有刻着佛像,取而代之的是一行字。薛卿侯仔细看去,原来是“三世祖智光禅师之墓”。“啊这里竟然是诸位少林前辈陵墓所在,打扰诸位前辈,实在是罪过罪过。”薛卿侯喃喃说道。原来少林寺的得道高僧圆寂之后,行火葬之礼,然后由弟子将骨灰或者是高僧坐化之时留下的舍利子放在事先修建的佛塔之内,供后世瞻仰。少林寺传承千百年,不知道出了多少位高僧大师,这也是少林寺之所以统领武林多年的原因所在。 此时薛卿侯正处在少林寺诸多前辈高僧的环视之下。“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行离开再说。”薛卿侯心道,正欲举步沿路返回,突听沙沙风声之中,一阵佛音徐徐传来。“一时,佛在摩竭提国阿兰若法菩提场中,始成正觉。其地坚固,金刚所成;上妙宝轮,及众宝华、清净摩尼,以为严饰;诸色相海,无边显现;摩尼为幢,常放光明,恒出妙音,众宝罗网,妙香华缨,周匝垂布;摩尼宝王,变现自在,雨无尽宝及众妙华分散于地;宝树行列,枝叶光茂。”风声沙沙,禅音袅袅,却不知是何人在此诵经。“不知是哪位师傅来此超度亡魂。”薛卿侯心道。薛卿侯听闻诵经之声,人竟然不自觉的寻声走去,转个几个弯之后,只见一棵苍松之下,耸立着一座小小的圆型佛塔,这座佛塔不过三尺来高,整个佛塔都是圆形,不似其他佛塔的形状。此时在这座佛塔之前,一个老僧正双手合十,口诵佛经。薛卿侯仔细看去,不觉心惊,“啊”的一声叫出声了。 “何人来访。”薛卿侯这一惊呼显然无法逃过那老僧的耳朵,薛卿侯暗叫一声“不好。”待要闪躲之时,依然不及。那老僧在出声的同时,人已经一跃而起,宛若一只雄鹰,双手齐出,指化鹰爪,所使正是少林寺正宗的大擒拿手法。直取声音响处,薛卿侯见状,慌忙闪躲,却如何能够躲过,一招之间,薛卿侯左袖便被来者撕下。那老僧也是一惊,这一招乃是汇聚了他毕生功力的一招,却被对方躲了开去。 “慈悲大师,且慢动手。”薛卿侯急急说道。 “阿弥陀佛,原来是薛少侠,实在惭愧。”慈悲大师道一声佛号。 “晚辈冒昧打扰大师清修,还请大师见谅。”薛卿侯回礼道。 “薛施主此时不睡,可是有什么心事。”慈悲大师道。 “不瞒大师,晚辈一直对大师为何对西域之毒如此了解,甚是疑惑,因此……”薛卿侯道。 “呵呵,陈年往事,施主又何必多问呢。”慈悲大师呵呵一笑说道。 “是晚辈失礼了,既然大师不愿说,就当薛卿候放了一个屁吧。”薛卿候道。 “这屁可是非同凡响啊,哎,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比说,请。”慈悲大师道。转身,当前而行。 “好说,好说,大师请。”薛卿侯说着,心中颇为兴奋,快步上去,与慈悲大师并肩而行。 少室山上,晚风拂面,星光照耀着少室山上的苍松翠柏,亭台楼阁,薛卿侯与慈悲大师行走在苍松翠柏之间,任由晚风吹拂面颊。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大概已经有三十多年了吧。”只听慈悲大师缓缓开口说着曾经的故事,“那时候我还没有遁入空门,初出茅庐,仗剑天涯,行侠仗义,遍访天下名人侠士,看尽天下风景,那一年,应该也是这样的季节,我游历天下,来到巴蜀,巴蜀乃是有名的天府之国,天下名人侠士众多,我便在巴蜀之地,一呆便是半年,那一日,我像往常一样,在大巴山上观赏风景,行到摩天岭上,突听前方传来女子呼喊救命的声音,我当时也来不及多想,便展开身形,飞奔而去,果然看到在一处山路之上,几个大汉正在为难一对妙龄少女,看那几个大汉的模样,高鼻阔眼,面色黝黑,一看便是西域胡人的打扮,而那对少女一个锦衣华服,一看便是富家小姐,而另一个应该是丫鬟。当时那几个胡人大汉用生硬的汉语对那对少女口出轻蔑猥琐之词,而那对少女早已经被吓得不能言语,只是一味的哭喊呼救,而那些大汉看到这样的情况更是开口大笑。薛少侠,如果此事被你遇上,你会怎么做。”慈悲大师突然说道。 “光天化日之下,行如此苟且之事,若是让晚辈见到,定然出手严惩恶徒。”薛卿候道。 “不错,但凡是正义之士,也不会袖手旁观,当时我也是这般想法,于是便出手相救,说实话,那些胡人虽然看起来粗狂,但也是身怀绝技之辈,当时我与那些人大战一场,虽然最后尽数将那些恶徒毙于剑下,可是自己也是深受重伤,若非那富家小姐相救,此时恐怕老衲也已经是一堆枯骨了,如何能站在此处,与薛施主漫步少林啊。”慈悲大师道,慈祥的面孔之上仿佛有了一层喜悦的光彩。“以后的事情,想必施主已经猜到了,英雄救美,两情相悦,本来是一件美满的事情,可惜,我还是低估了那些胡人的来历,他们乃是西域一个颇有实力的大家族,又过了半年,那一日我正好出门远游,恰巧那个西域家族的人前来复仇,那些人怕我还在那富商家,便使出下三滥的手段,尽然在井水里下毒,这还不算,在入夜以后,他们更是强行闯入,尽然将那富商之家全部杀死,那可是一百多条生命啊,阿弥陀佛。”慈悲大师道一声佛号,满脸的悲愤之情。慈悲大师沉默半晌,略微平复心情之后,继续说道“当我回到那富商之家的时候,我看的只有满目疮痍,当时我看到那富家小姐的尸体之后,我真的是心如死灰,悲痛欲绝。我便在这堆瓦砾之中过了一夜,第二日,我神志开始清明,再次查看富商一家的尸体,才知道他们已经中了毒,当时我并知道他们是死于那些胡人之后,但是这毒给了我线索,我细细查探却不知道他们中了什么毒,我只好先将他们一家安葬,然后遍寻巴蜀,终于让我知道富商一家所中是何种毒药,那便是十三飘零,这种毒药是西域阿史那一族特有的毒药,后来我便开始调查阿史那一族,这阿史那一族乃是西域第一大族,族内高手如云,以我当时的武功,想要报仇,显然是不可能。后来我便想到了少林寺,天下武功出少林,要想报仇,只有在少林寺学习武功,于是我便从巴蜀回到中原,来少林寺习武,当时接纳我的,便是少林寺上一任方丈,广智大师,当时我并没有说明我来少林寺的目的,但是当时我的师傅广智大师早已经看出来我尘缘未了,虽然收纳了我,却不曾传授我武功,这样一直过了三年,我开始苦苦哀求师傅,我师父则问我习武的目的,一连问了几次,我只好如实说了,然后我的师傅广智禅师便以佛法教导我,随着时间的推移,受到佛法的熏陶,四五年之后,我开始放弃仇恨,从此少林寺便多了一个慈悲和尚,江湖中少了一个复仇之人。薛施主啊,仇恨乃是人生一魔障,施主切莫因为仇恨而误了终身啊。”慈悲大师道。薛卿候静静的听着,却不知道慈悲大师为何要说最后一句话,家仇国恨在身,薛卿候如何能够轻易放下,但此时薛卿候只是点头称是。 “原来如此,又勾起大师的痛苦之事,真是抱歉。”薛卿候道。 “一切皆是因果,又有什么痛苦与不痛苦的呢。”慈悲大师道。 “晚辈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问。”薛卿候道。 “施主是不是想问刚才那座佛塔里埋葬的是不是便是那富家小姐。”慈悲大师道。 “是。”薛卿候道。 “不错,那是在我进入少林寺十年之后,一次到巴蜀办事,才带回来的。”慈悲大师道。 “原来大师还是尘缘未了啊。”薛卿候笑道。 “哈哈哈,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施主,我们还是回去吧。”慈悲大师道。 “大师请。”薛卿候道。 回去之后,薛卿候躺在床上,细细品味慈悲大师的话,却任然是不明所以,索性不去思考,沉沉睡去。 冷夜寂静,一夜无话。 第九十三章 金陵温家 第二日清晨,薛卿候和温玉婉在少林寺用过早餐之后,驱车南下,这一日,距离温玉婉中毒已经过去十来天,此时温玉婉体内的十三飘零毒药已经开始发作,虽然有十珍丸和薛卿候的深厚内力压制她体内的毒素,但这来自西域的致命之毒,威力的确不能小觑,温玉婉的身体已经越发虚弱。 “薛施主,温姑娘体内的毒素已经开始渗入经脉之内,如果再有七天,还不能解毒,恐怕性命难保啊。”这是离开少林寺的时候,慈悲大师对薛卿候说的。 “我明白,我会马上将他送回金陵,若是连温老前辈也不能解毒,在下也只能一寻地藏冥王了。”薛卿候道,虽然不知道地藏冥王能不能解了此毒,但地藏冥王毕竟在西域也有一定的势力,想必能有解读之法,当然这是下下之策。 “老衲此时也只能在这里为二位施主诵经祈福了。”慈悲大师双手合十道。 “多谢大师,晚辈告辞了,中原武林之事,晚辈定不负大师所托。”薛卿候说道。 “阿弥陀佛。”慈悲大师道一声佛号,本来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薛卿候早已经驾车飞奔而去,徒留一路风尘。出登封,过郑州,经安徽,入金陵,千里路程,短短四日,薛卿候和温玉婉日夜兼程,一刻不停,纵使如此,此时的温玉婉情况仍旧不是很乐观。十珍丸对于温玉婉的用途已经越来越小,而薛卿候为温玉婉每日运功的次数已经从每日四次到了每日七次,尽管如此,温玉婉的伤势仍然是不容乐观,幸好,现在他们已经到了金陵界内。 六月十五,金陵。 钟山毓秀似蟠,凿岭埋金又如何。紫金王气生六朝,逸仙更在陵中卧。 夕阳下,金光照耀这座千年古都,繁华落尽,唯有王气还在,纵使繁华无限,也难免淹没在历史的舞台上。 薛卿侯驾驶着马车,迎着夕阳,飞奔进金陵古都。 纵使现在这里是金陵,纵使这里有最好的风景,但薛卿侯现在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现在温玉婉的情况不容乐观,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神志也已经有些不清晰,甚至有些嗜睡。她现在正躺在车厢内,心神恍惚,宛若大雨过后的鲜花一般,没有了一点精气神,一个宛若天仙的女子,在这西域密毒的摧残之下,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光,短短几天的时间,温玉婉已经从一个活泼可爱的妙龄女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若非有薛卿候的内功和温家特有的十珍丸相助,还不知道现在温玉婉有没有命在。 一路之上,薛卿候已经不止一次在心中咒骂林青云的祖宗十八代,相信在这种情况面前,就算是内涵,定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淡定了,毕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经受折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若是有可能,薛卿候宁愿中毒的是自己。 金陵,华阳大街,落霞山庄,这是温玉婉给薛卿侯的地址,这也是金陵温家的所在,金陵温家,武林神话,北飘长安薛,南有金陵温,江湖立双峰,何人敢称雄。这是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歌谣,北薛南温,江湖并立,只是如今的江湖上,长安薛家自从薛镇山死后,便成了传说,就连曾经风光一时的飞雪山庄,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湮没了当年的风光,而双雄并立的神话此时也已经变成了一枝独秀,只剩下温家,一直延续着这个传说,只是温家家主温孤鸿自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淡泊名利,因此温家虽在,实力与名气却也不如巅峰之时。 现在薛卿候驾驶马车正行驶在华阳大街上,华阳大街一眼望不到头,此时薛卿候还没有看见落霞山庄,他只有催马前行,心中却是更加焦急,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所措。人就这样,越是靠近目标,越是心急,越是仿徨无措。 终于在落日余晖下,薛卿侯看到了落霞山庄四个烫金大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那是在华阳大街将要到尽头的时候,薛卿候才看到的一丝光辉,同时薛卿候的心中也出现了一丝光辉,那是对于目标将要达成时的一丝兴奋,也是对于心中致爱的生命即将获救时的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感情。 落霞山庄,依山面水而建,仿佛已经与这山水融为一体,的确不愧为百年武林神话温家的根据地,果然气势如虹,薛卿候还未曾走入落霞山庄,便已经感受到了落霞山庄散发出来的气势,那是由无数武学宗师、名人侠士所创造出的深厚底蕴。 “落日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这便是眼前的落霞山庄吧,若是长安的飞雪山庄还在,也不过如此吧。”薛卿候暗暗钦佩道。 其实他不知道,飞雪山庄之恢弘气势,比眼前的落霞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飞雪山庄常年宾客不断,人声鼎沸,而金陵温家,一直有一种隐士的姿态,存在于江湖上。如果说飞雪山庄是北方粗狂的汉子,那么落霞山庄就是深闺里的俏丽佳人,更显神秘。 马车飞驰,奔向山庄,门口的四个庄丁齐声呼喊“停下”,薛卿候此时心中唯有温玉婉的安危,一刻不肯耽搁,仍旧是驱车向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那四个庄丁见状,其中一个较为年长、骸下留着两撇胡子的庄丁大喝一声“拿下。”落霞山庄岂容他人撒野,四人随即长剑出鞘,四柄长剑,剑尖颤抖,出剑如行云流水,完全不输于江湖上的成名剑客,四人同使一招“一任秋月”,直刺驾驶马车之人,薛卿侯见状,心中震惊“果然是百年武林世家,连一个小小的家丁也有如此身手。”薛卿候面对对方四剑同击,哪敢怠慢,长剑出鞘,一手握缰,一手持剑,长剑挥动,正式一招“才子不行。”落霞山庄的四个庄丁只看到见光闪过,只感到虎口一麻,再也不能把持手中长剑,叮当四声,四柄长剑定在落霞山庄的四根门柱之上,入木三分,剑柄犹在颤动不已。薛卿候一招得手,马不停蹄,直奔落霞山庄之内,空余那四个庄丁目瞪口呆。 “什么人,胆敢闯我落霞山庄。”未见人,已闻声,话音未落,便见来人。只见眼前来人,一身水青色俊秀长衫,更显得来人挺拔俊秀,一张俊俏面孔上,剑眉横卧,一对剑眉下,一双眸子闪闪发光,宛若一个富家公子少爷一般,只是此人一出现便握住马车车辕,那双看似柔弱无骨的手竟然将飞奔的马车生生的逼停,拉车的骏马嘶鸣一声,四肢用力,向前的余劲何等威猛,但在这人的一双手下,竟然是寸步不前的局面。 “阁下请让开,在下有事要见你们庄主。”薛卿侯紧握缰绳,朗声喊道。 “庄主不在,阁下请回。”那人冷冷的道,声音之中自有一份高傲之情,说话之时,连看都不看薛卿候一眼,只是在轻轻抚摸骏马的脖颈,那马在他的抚摸之下,竟然渐渐安静下来。 “不在,怎么会这样,贵庄主什么时候回来。”薛卿侯急道。 “庄主喜好云游四海,归期从来不订,阁下有什么事,先跟我说也无妨,或者等庄主回来再说。”那人说道,仍旧是不看薛卿候一眼,仿佛对贸然冲撞落霞山庄的薛卿候不屑一顾一般。 “温姑娘身中剧毒,性命危在旦夕,恐怕等不了多少时候,所以还请兄台设法找到庄主才好。”薛卿侯道,满脸悲伤之情。 “什么,你说小姐受伤了。”那人说道,他终于看了薛卿候一眼,只是这一眼中充满了愤怒、焦急、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感。 “不错,若非如此,在下也不必如此着急,以至于冲撞了诸位。”薛卿侯道。 “小姐现在何处,是怎么中的毒,中的是什么毒。”那人问道,人已经来到薛卿候面前,怒视薛卿候。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婉儿现在就在车里,还请兄台速速去找回温庄主,不然恐怕温姑娘性命危矣。”薛卿侯道。 “好,好,好,你先跟我来。”那人一连说了三个好,也不知道是什么好,转身负手飞奔而去。 薛卿候道一声多谢,打开车帘,只见温玉婉躺在软塌之上,已经陷入昏迷,苍白的面色,“十三飘零”的毒素便如同不解风情的暴风雨一般,将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摧残。 薛卿候顾不得想太多,抱起温玉婉,追上那人。 “怎么会这样。”那人斜眼看向温玉婉,当他看到温玉婉此时的模样,本来就已经很愤怒的心情,此时变得更加愤怒,一双眼眸仿佛将要喷出火来,将薛卿候烧为灰烬。 “此时尚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现在救人要紧,请兄台带路。”薛卿侯感受到眼前人并不友善的目光,说道“等见到温老前辈,在下自然会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的一清二楚。” “如果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这几个字仿佛是从那人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般,可见其愤怒之情。 二人虽在交流,但脚步却不曾听下,两道身影飞奔而出,眨眼之间,便已经进入落霞山庄深处。 落霞山庄之内,曲径通幽,入眼皆是风景,红花绿柳,绿水青山,尽在一园之中,若是在平时,薛卿候定然会驻足观看,甚至学一学文人骚客,赋诗一首,只是此时温玉婉命在旦夕,就算是仙境在眼前,也无法让薛卿候驻足片刻。 第九十四章 飘渺孤鸿影(一) 薛卿侯跟着这人踏着一路落红,沿着曲曲折折的青石小路,逐渐走入落霞山庄的深处,出现在眼前的是幽静之处的一所小屋,这座小屋十分简陋,与落霞山庄前面的亭台楼宇相比,显得格格不入,整个屋子都是竹子搭建的,屋子周围也都是青竹,微风拂过,沙沙之声不绝于耳。 “难道这便是温老前辈的居所?”薛卿候心道,他实在不敢相信,落霞山庄的主人,竟然会住在这种地方。 “哒哒哒。”那人回首示意薛卿候停下,而自己则举步轻声走向小屋,轻敲竹门。 “哦,无尘,看你行色匆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过不多时,从竹门内走出来的是一个老人,一身灰衣,十分洁净干练,花白头发,修剪得当的胡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他看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般。若非这里是落霞山庄,若非薛卿候曾经与温孤鸿有过一面之缘,薛卿候绝对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温孤鸿,从他的身上,薛卿候感受不到一点气息的流动。习武之人,在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无论你走到何处,都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气息流动,那时候,你便可以成为江湖上一等高手;武功再精进之后,这股气息流动会慢慢的变弱,气息流动逐渐收敛,直到一丝气息都感受不到,那时候,你便达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那是江湖上大宗师的境界。当今武林,有如此修为的大宗师,薛卿候所见的只此一人而已,地藏冥王也不能,虽然地藏冥王的气息很弱,弱的几乎已经感受不到,但薛卿候还是能够感受到,在他身边那微弱的气息流动。上官无痕也是一样,甚至有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还很重。 “师父,小姐她。”无尘并没有说完。老者的一双如电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落在薛卿侯的身上,薛卿候还未曾触及这目光,便已经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不错。”温孤鸿说道。然后他的目光才看到薛卿候怀中的温玉婉身上,一看之下,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仍旧是变了颜色,只是这种神态的变化,一闪即逝,只一闪之后,又恢复了古井无波。 “把她交给我。”薛卿侯只听到声音,只觉得眼前一花,刚才还在数丈之外的老者,此时已经站在薛卿侯的面前,也不见温孤鸿如何出手,薛卿侯只觉温孤鸿在自己手肘上一脱,薛卿候便觉得手上一轻,怀抱中的温玉婉已经到了温孤鸿的手中。此时温孤鸿正看着温玉婉,眼中尽是温柔之情,那是慈父看着儿女之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神情。 “温老前辈,婉儿她身中剧毒,晚辈无能,无法为她清除毒素,因此特将她送回落霞山庄,希望前辈出手相救。”薛卿侯道。 “我当然会救她,只是我还要听听你是的解释。”温孤鸿道,语气平静,却自有一番威严。 “现在当务之急是替婉儿解毒,其他事情晚辈自会向前辈说明。”薛卿侯道。 “看来你很关心她,她中的是什么毒,你可知道。”温孤鸿道。 “晚辈曾听少林慈苦大师说过,婉儿所中之毒乃是来自西域的十三飘零。”薛卿侯道。 “不错,她所中的毒就是十三飘零,中毒者,活不过七日,她既然还活着,就说明,在这一路之上,你应该颇耗内力心神,才能保的她中毒这么久,毒还未曾沁入肺腑,也保的她性命。”温孤鸿道。 “听前辈这么说,想必对着毒药十分了解,看来前辈是能够替婉儿解毒了,真是太好了,多谢前辈出手相救。”薛卿侯并未回答温孤鸿的文化,而是兴奋的说道,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一般。 “你先不要谢的太早,你保护她不利,等我先替婉儿解毒,事了之后,我会再找你。无尘,你先出去,你也出去。”温孤鸿道。 温孤鸿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薛卿候和剑无尘一眼,转身缓步走入竹屋之内,他距离竹屋尚有十几丈的距离,但是薛卿候看到他好像只走了两三步便已经来到竹屋门口,那种蜻蜓点水一般轻描淡写的身形,让薛卿候看的目瞪口呆。温孤鸿走入竹屋之内之后,房门便被关上,再也看不清竹屋内的情况,只看到昏黄的灯光。 薛卿侯并没有离开,他还不想离开,因为他还不知道温玉婉的情况究竟如何,温孤鸿究竟能不能替她解毒,所以薛卿候便坐了下来,坐在满院落花之下,他甚至准备在这睡一觉,毕竟这些日子,他已经奔波了太久,可是他又如何能够睡得着,虽然现在温玉婉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可是中原武林众多掌门、名宿消失的事情还没有一点眉目。 “你还不走。”就在薛卿候坐在落花之下沉思的时候,无尘冷冷的声音传入薛卿候的耳中。 “婉儿的情况不明,我如何能够安心离开。”薛卿侯道,言语之中,尽显柔情。 “收起你那多余的担忧吧,大小姐是师父的掌上明珠,师父肯定会倾尽全力的为小姐解毒的,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要请教阁下了。”无尘说道,言语依旧冰冷,好像他的人就像是没有温度的冰山一样,没有丝毫温度,顺带的连语言也没有了温度。 “说来惭愧,当时在长安,我一时失手,杀了地藏冥王的弟子之一开阳,因此引来地藏冥王另一个弟子天权的报复,在一处镇上,我们遇到天权等人的袭击,当时对方有十几个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我在众人围攻之下,无暇顾及婉儿,才使她遭了歹人的毒手。”薛卿侯道,一脸懊悔。 “这么说来,是你无能了。”无尘道。 “在下学艺不精,致使婉儿深陷危机,的确是在下的错。”薛卿侯道 “哼,你将要为你所犯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请拔剑吧,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无尘道。 拔剑,薛卿侯并不想拔剑,他只有懊悔,懊悔自己没有保护好温玉婉,懊悔自己学艺不精,可是现在不是他懊悔的时候,现在是拔剑的时候,因为剑无尘在说完那句话的时候,便已经拔剑,他的剑在他的袖中,剑光就如同他的人一样,冰冷无情,剑光如落霞,直取薛卿侯。 薛卿侯并不想出手,或者说他并不想与落霞山庄的人交手,可是剑无尘的剑,已经刺了过来,剑尖颤抖,满目霞光,若是不避,性命难保,所以薛卿候只有避,双掌撑地,向后跃去,避过剑无尘凌厉的一剑,剑无尘一剑不中,一剑又出,落霞九剑,宛若天边落霞一般,连绵不绝,一剑接着一剑,一剑快似一剑,剑剑不离薛卿候胸前三寸之处。薛卿候见状,只有一避再避,但却避不过剑无尘的剑光。剑无尘一连出了三剑,薛卿候一连避了三次,三次之后,薛卿候已经站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如果再坐下去,定然会成为剑无尘的剑下亡魂。 “再不拔剑,你将没有机会。”剑无尘道。话出如冰,剑光更冷、更快、更凌厉,这已经是杀人的剑法。在这样的剑法之下,薛卿候此时若不出剑,那便真的没有了出剑的机会。 薛卿侯只有出剑,出剑便是十二恨剑法。 冰冷的星光之下,两柄冰冷的剑,剑无尘的剑如天边落霞一般,璀璨光华,绚丽之中,潜藏着无尽杀机。薛卿候的剑如紫电清霜一般,婉转流畅,轻快灵动,招式之间,缠绵不绝。两个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剑法,在冷夜星光之下,绽放各自的光彩,剑光过处,催落了一树的落花,落花纷飞下,连璀璨的剑光也淹没,令本来剑拔弩张的情况,多了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氛围,倒也温暖了这冰冷的夜,只是相斗的两个人心中却是各有想法。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已经交手八九十招,二人的相斗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剑无尘剑法一变,正是落霞九剑的最后一剑,也是致命杀招,“虹收霁色,漫天烟霞。”但见剑无尘手起之处,宛若夕阳西下,升起的漫天霞光,霞光落处,直至薛卿候。薛卿候见状,剑随心动,出手同样是“十二恨剑”的最后一式“天下无敌”,一剑光寒十九洲,此剑一出,无人可敌。二人急招相对,正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住手。”一声喝,震彻天地,宛若惊雷,炸响在二人耳边,二人剑法竟然同时为之一滞,也就是千钧一发之际,但见一身灰影闪动,宛若流星一般,出现在薛卿候和剑无尘二人中间,正是温孤鸿,此时,薛卿候和剑无尘二人正是急招相对之时,温孤鸿此举是在是危险至极。薛卿候待看清眼前之人时,心中一震,待要收手,依然不及,而剑无尘同样如此,只是剑招已出,怎能如此轻易收回。眼看两柄长剑,就要贯穿温孤鸿的身躯,却见温孤鸿依然神色不变,苍老的面孔之上,依旧古井无波,就在两柄长剑近身之时,温孤鸿双手交错,出手如风,分别抓向薛卿侯和剑无尘手腕,二人只感到手腕一紧,一股大力传来,手中长剑便已经脱手而去,薛卿候只感到一股推力将自己向后震退三四丈的距离方才稳住脚步定睛看时,只见温孤鸿左右手各持长剑,背手而立,而剑无尘的情况并没有比自己好多少,此时正在十余丈之外,喘息不停。 第九十五章 飘渺孤鸿影(二) “无尘,来者是客,你的行为,好像并不是我们落霞山庄的待客之道。”温孤鸿缓缓说道,随之双手一扬,两柄长剑分别射向薛卿候和剑无尘,二人出手接住,薛卿候只感到剑上一股大力传来,身形急转,方才能够接住飞来长剑,而剑无尘则不用,也就是说,温孤鸿掷出长剑之时,竟然能够同意时间运用两种不同的力道,可见温孤鸿的修为有多高。 “师父,师妹负伤而回,完全是因为此人,我实在。”无尘愤愤道。 “婉儿中毒受伤,绝对不是因为他的过失所致,以他的武功,在当今武林中,亦可说是佼佼者,江湖之上能够有如此武功修为者,恐怕不多。”温孤鸿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为何他不能保护师妹周全,我不信他真的有如此武功,师父,你又何必为他辩护。”剑无尘道。 “我不是为他辩护,他的确有这样的实力。”温孤鸿道。 “徒儿不信,除非要他再跟我打过。”剑无尘道。 “不必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可知道刚才你们交手近百招,你可知道他有几次机会杀你。”温孤鸿问一旁的剑无尘。 “他根本没有机会杀我。”剑无尘道。 “你为何如此自以为是,刚才交手,他起码有四次机会杀你,第一次是你在使出“秋枫暮霞”之时,中路空门大开,他本来可以一剑刺你腰腹章门穴,当时你长剑在外,完全没有回护的余地,是也不是;第二次你使出一招“风轻云淡”之时,左肩破绽百出,若不是他收手,此时你的一条臂膀早已经废了,第三次你的一招“残阳万里”,本来以为能够刺中他的檀中穴,结果被他一招“河豚甚毒”化解,可是你却不知道他这一招只使出前半式,若是使全,你早已经性命不保,这第四次便是最后一招,我本来以为他无法控制这一招,所以才出手,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收住这一招,而你却无法控制这一招“虹收霁色,漫天烟霞。”你还看不出来他是处处忍让吗。”温孤鸿道。 听闻此言,薛卿候心中一惊,想不到温孤鸿竟然能够在不在场的情况下,只凭听,便能够知道场中的形式如何,温孤鸿的修为,实在是骇人听闻。 “弟子明白了。”剑无尘道,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是面色之上仍然不服,他剑无尘乃是落霞山庄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在江湖上也是从不曾输过,如何肯服输。“现在师父在眼前,我便先不争辩就是。”剑无尘心道。 “明白了就好,你先下去吧。”温孤鸿道。 “弟子告退,师父您也早些休息。”剑无尘道。 “我自有分寸,你跟我来。”温孤鸿道,这后半句话自然是对薛卿候说的。夜色深深,整个落霞山庄之内,灯火通明,温孤鸿缓步走在铺满落叶的青石小径之上,晚风拂面而过,空气中散发着繁华翠柳的气息,让人感觉说不出的舒服,不得不说,温孤鸿是一个懂得享受的老人。薛卿候此时只有跟着温孤鸿后面缓步而行,温孤鸿不说话,薛卿候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问问温玉婉的情况如何,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温玉婉的受伤,在他心中还是十分愧疚的,两个无声的人缓步走在寂静的夜色之下,无声无息,只有微风拂面。 “你的武功不错,不知道你是师从何人。”温孤鸿道。薛卿候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景色早已经不再是那寂静的小院,而是来到了一处湖边,湖面之上,荷花满塘,碧水荡漾,倒映着满园灯光。 “说来惭愧,晚辈曾在君山之上,跟随欧阳帮主、紫云道长、慈苦大师学习武功,所学庞杂,让前辈见笑了。”薛卿侯道。 “不不不,你虽然跟随这些人习武,但是这些人也不过是些庸人而已,绝对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你的武功倒像是多年以前江湖上的两个奇人,剑神百里长青和剑痴上官无痕,你是不是他们的弟子。”温孤鸿道,言语之间颇为傲气,在这老者的眼中,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玄真子、慈苦大师等人,竟然不过是庸人而已,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当今中原武林的泰斗。 “前辈明鉴,晚辈的确曾受到这两位前辈的悉心教导。”薛卿候道。 “这就怪不得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身手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温孤鸿道,深邃的眼中,满是赞许的表情。 “前辈过奖了,却不知婉儿现在怎么样了。”薛卿候中原问出了这闷在心中已久的问题。 “这件事请你就不用担心了,天下还没有老夫解不了的毒。”温孤鸿道。“十三飘零虽然难解,但是在老夫眼中,也不过如此而已。” “既然如此,晚辈也就放心了。”薛卿侯道。 “你还没有告诉我他是究竟如何中毒的,下毒的人是谁。”温孤鸿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温孤鸿的言语已经变得冷峻,那是一个人在愤怒的时候,才会有的语气,原来这个看起来慈祥的不问世事的老人,在自己心爱的女儿受到伤害的时候,也是会愤怒的。 “太白剑派,林青云。”薛卿侯道。 “原来是那几个老杂毛的徒子徒孙,怪不得如此阴险。”温孤鸿道。 “婉儿的仇,在下一定会报,前辈不必担心。”薛卿候道。 “那几个老杂毛虽然阴险狡诈,认贼作父,品行不怎样,但是武功还是不错的,你虽然得到剑神和剑痴的两位大侠的教导,但是要面对他们七个老杂毛,胜算不大。”温孤鸿道。 “前辈明鉴,我倒是曾经与陆无涯等人交过手,太白七子的武功剑法果然非同凡响。”薛卿侯道。 “这么说你是败了。”温孤鸿道。 “没有,但我也没有取胜,不过要对付一个林青云之辈,晚辈自认为还是有把握的。”薛卿候道。 “你说话很有意思,走走,我们去吃点东西。”温孤鸿道。 繁星满天,落在湖面之上,宛若在镜面一般的湖水之上,镶嵌了无数宝石,碧波荡漾,更显得璀璨。薛卿候随着温孤鸿沿着湖边幽静小路,又向前走了片刻,片刻之后,二人已经来到这条小路的尽头,在路的尽头,生长着几株垂柳,微风佛动,柳丝条条,浮动一池碧水,碧水之上,一叶孤舟,飘飘荡荡。 温孤鸿脚步依旧不停,径直走上小舟,薛卿候不明其意,唯有紧随其后。 “你且坐好,我们启程了。”温孤鸿朗声说道,手持双桨,荡开波浪,划向湖心。 薛卿候见状,心想“我乃晚辈,如何能够让温老前辈为我掌舵。”随即说道“前辈且请休息,待晚辈划桨便是。”薛卿候说着便上前欲接过温孤鸿手中双桨,只听温孤鸿哈哈哈一笑说道“想要替我划桨,还的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啊,三招之内从我手中夺过了这双桨,这船便由你划,否则你便好好地坐着吧。” “此乃温老前辈在考验我,我便试上一试。”薛卿候心道。“既然如此,晚辈只好得罪了。”薛卿候话音一落,踏步上前,双手左右交错而出,却不是去抓温孤鸿左右手中的双桨,而是抓向温孤鸿左右双肋,双肋之下乃是人体弱点所在,非常敏感,若被抓到,就算是有通天神功,也是难以施展,除非是练就了金钟罩,铁布衫之类的武功,方才能够抵挡。薛卿候这一招乃是围魏救赵之策,薛卿候心知自己就算是全力施为,也是难以取胜,要想取胜,唯有使用一些手段。 温孤鸿见薛卿候双手抓到,喝一声“好一招夜叉探海,好一个围魏救赵。”只见温孤鸿双手护臂,双桨翻飞而起,将自己周身全部封闭,正是一招“铜墙铁壁”,温孤鸿此招一出,薛卿候若要强行进攻,双手必将被双桨打断。薛卿候见状,也是应变神速,身形起处,已经来到温孤鸿背后,温孤鸿虽然能够将自己的正面全部封住,但是后背仍然是有机可乘。薛卿候身形一起,双手变抓为点,并指点向温孤鸿双肘,温孤鸿此时双肘外翻,正是破绽所在。温孤鸿微微一笑,身形急转,整个人便如同转陀螺一般,双桨探出,任将薛卿候逼迫在三尺之外。薛卿候一见如此,心道“他手握双桨,便如兵刃在手,我赤手空拳,如何能够取胜。 “前辈以浆作为兵器,晚辈赤手空拳,如何能敌。”薛卿候道。 “哈哈哈,所言极是,这样吧,这次不算。我看你剑法不错,不如便出剑如何,只要三招将我手中双桨击落,便是你胜了。”温孤鸿道。 “刀剑无眼,我便以此作为兵器,得罪了。”薛卿候道,剑乃凶器,若是以剑对付温孤鸿,不免有些不敬,于是便随手在身边柳树之上,折下一根柳条,去除枝叶,当作长剑使用。 “哈哈哈,以柔克刚,很好,来吧。”温孤鸿精神抖擞,双桨一挡,内劲过处,激起层层波浪,此人的内力竟然精进至此。而薛卿候却不明白他说以柔克刚是什么意思,满腹疑惑。 第九十六章 飘渺孤鸿影(三) 薛卿候也不答话,柳枝起处,便是一招“江浪不息”,柳枝颤抖,宛若层层碧浪,推向温孤鸿,温孤鸿双桨一起,便是落霞剑法中的一招“夕阳西下。”只是这一招本来是单手剑使出,可是现在温孤鸿却是双浆同出,这一下,薛卿候便宛若与两个绝世高手交手一般。两者相交,薛卿候只感到虎口一热,竟然有一股大力自柔软的柳枝上传来,这柳枝不过小拇指粗细,十分柔软,本来应该让温孤鸿无处着力才对,但现在,温孤鸿的内力,震得薛卿候几乎将柳枝扔在地上。此时,薛卿候方才明白温孤鸿的意思,原来薛卿候舍弃长剑,选择柳枝作为武器,实乃是利用柳枝的柔若来克制温孤鸿手中铁浆的刚猛,正是以柔克刚之法,只可惜薛卿候现在才明白。可是饶是如此,薛卿候仍然感到十分吃力。柳枝与铁浆一触即分,薛卿候顺势变招,柳枝抖动,便是一招“架花生刺,”柳枝宛若狂风吹拂下的柳树一般,扫向温孤鸿面庞,温孤鸿仿佛早已经知道薛卿候下一招所在,左手铁浆向上,使的乃是一招“顺风扫叶”,是一招守势,右手铁浆则是向前急刺,乃是一招“残阳万里,”这一下薛卿候更是心惊,江湖之上,若不是一直修炼双手剑之人,使用专门的双手剑法,一人同使双剑,双剑同使一招已经是非常困难,更何况眼前的温孤鸿不仅能够同使双剑,更可怕的是竟然能够双手使用不同的剑招,江湖之上,若非剑法内功皆了得之人,如何能够做到。 温孤鸿此招一出,薛卿候只有先行自救,向后急退两步,差点跌落湖中。 “还有一招,何不让我见识见识剑神百里长青的缥缈一剑。”温孤鸿道,脸上颇有期待之色。 “恭敬不如从命。”薛卿候答道。其实薛卿候此时尚不明白何为缥缈一剑,百里长青的缥缈一剑乃是没有剑招的一剑,因为这一招只有剑意,剑意到处,皆是剑招,实在是无上的一剑,薛卿候实在难以领略。薛卿候先是一愣,本来想要问一问温孤鸿何为缥缈一剑,但此时却不是发问的时候,只有硬着头皮出剑,柳枝挥舞,便是一招“剑荡九霄。”一根柳枝,顿时化作万千柳丝,剑气纵横而出,激起层层波涛,挡开漫天落叶,直逼温孤鸿而来。温孤鸿却是身形不动,宛若看呆了一般,竟然不出招抵抗。薛卿候见状,急忙收招,却是不及,柳枝落处,正是温孤鸿左臂之上,只听“当啷”一声,温孤鸿左手铁浆早已经落在小舟之上。 “误伤前辈,实在抱歉。”薛卿候慌忙扔下柳枝,说道。 “好剑法,不愧为当年天下第一的剑法,尽化天地万物与一剑之上,老朽妄称用剑高手啊。”温孤鸿道。 “前辈见笑了,其实晚辈并不知道什么是缥缈一剑,这一招也不是缥缈一剑,这一招不过是百里前辈“昆吾三式”的一招而已,唤作“剑荡九霄”,那缥缈一剑乃是“昆吾三式”的最后一式,晚辈尚未领悟。”薛卿候道。 “这竟然不是至神之剑,罢了,能够见到如此剑法纵使是死,我也瞑目了,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你赢了,这船就劳烦你了,我们到湖中小岛吧。”温孤鸿道,索性坐在小舟之上,看向满天繁星。 “好勒。”薛卿候答应一声,捡起双桨,双手舞动,水花四溅,小舟已经如离线的箭一般,飞向湖中小岛。 如镜湖面之上,一座小岛耸立,这岛方圆不过几十丈,却是绿树成荫,繁花盛开,绿树繁花之下,几间小屋坐落,显得格外的优雅娴静。小舟靠岸,温孤鸿早已经飞步直奔这几间雅舍,宛若一个孩子回到家了一般,也许这个风云天下的宗师,一动则天下惊的人,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走到这里的时候,才会真正的感受到宁静吧,虽然这个老人早已经就不管天下事了,可是他真的能够放下吗,就算他能,但是金陵温家还在。只要金陵温家还在,他就脱不开这尘世。 “这里是。”薛卿侯紧随其后,来到了这几间雅舍之外,只见这些房子皆是由竹子搭建而成,屋子内,早已经点亮灯火,那应该是落霞山庄的手下人所为,屋子内的一切用具也是由竹子制成,墙壁之上,毫无修饰,显得更加清新自然,竹子编制的桌子之上,早已经摆好饭菜,不过也是一些简单的菜肴而已,一壶酒,两只碗,另一张矮几之上,一壶茶,天青色的茶器,应该是来自景德镇的上好瓷器,这里的一切都显得十分清新自然,走入这里之后,仿佛整个人都已经与这个喧嚣的红尘隔绝,这里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我用餐的地方,吃饭有吃饭的地方,睡觉有睡觉的地方,办事有办事的地方,不过只有来到这里,我才是最开心的时候。”温孤鸿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坐下,倒了一杯酒,送入口中,整个仿佛都年轻了几十岁,双目之中的光华更胜。 “我看得出来。”薛卿侯道。他当然看的出来,只要不是瞎子,此时都能够看得出来温孤鸿的兴奋,薛卿候有时候也怀念曾经的孤山村,哪里生活虽然艰苦,却还有最纯真的美好,只是一入江湖,如何才能放下,薛卿候早已经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他开始有些羡慕眼前的老者,起码他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能够在喧嚣之中,偷取这片刻的清静。而自己呢,自己何时才能停下脚步,也许是回复中原之后,也许是报了父母大仇之后吧,谁又能知道呢。 “来来坐下来,忙碌了一天,难得能够还有这么一刻的清闲,千万不可辜负了这时光。”温孤鸿道。 “恭敬不如从命。”薛卿侯道。 菜不过是些普通的家常菜,看起来并不是十分丰盛,盛在非常典雅的青瓷盘子之上,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动,这对于好几天未曾好好吃过一餐的薛卿候来说,简直是一种上天的恩赐,能够跟眼前之人用餐,江湖之上又有几人呢,一生又能有几回呢。更何况还有酒,酒是陈酿的竹叶青,倒在翡翠杯子之中,显得更加鲜艳,宛若雨后的柳叶一般,现在在薛卿候的面前,酒杯已满。 “晚辈借花献佛,敬前辈一杯。”薛卿候举杯道。 “在这里,你不必如此拘束,我根本就不喜欢江湖那些繁琐的规矩,大丈夫在世,若不能潇潇洒洒,岂不是白走一遭。”温孤鸿道。薛卿候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十分儒雅的武学宗师,也是一个厌倦世俗的人。 既然温孤鸿已经如此说了,薛卿候也不在束手束脚,餐桌上的气氛开始变得轻松,这一餐,吃的甚是欢快,欢快的薛卿候已经忘记了这么多天的奔波劳累。 “你看起来对我们家婉儿很是关心。”温孤鸿道,此时温孤鸿已经坐到了矮几边上,炉火升起,顿时茶香四溢,薛卿候则是在一旁帮忙收拾桌子上的剩菜残羹。 “不瞒前辈,与温姑娘相处的这些时日,的确使我感到十分快乐,我不能想象这些时日要是没有温姑娘,我会过得如何。”薛卿侯道。深山生活十几年,初入江湖,便遇上一个与自己如此投机之人,薛卿候心中的那根情弦在那一刻被拨动,一经撩动,便不可收拾,从此之后,便如同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哈哈哈,你这种心情我当然能够体会,当年我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也是如此,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温孤鸿哈哈一笑说道,说话之间,眼神之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心情,那其中包含了喜悦,悔恨,欢乐。 “倒叫前辈见笑了。”薛卿侯道,一张坚毅的面孔之上,竟然也变得如同暮霞秋枫一般,宛若一个二八年纪的姑娘。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害羞的,男女之爱,本是世间最伟大的情感,作为父亲,我也希望他能够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可惜作为金陵温家的主人,我并不想让她进入江湖的纷争之中,而你好像已经深陷江湖的漩涡,身不由己。”温孤鸿道。父爱如山,没有那个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找到一个如意郎君,但没一个父亲更不希望自己的女儿置身于危险的环境之中。 “我明白前辈的意思,但请前辈放心,晚辈虽然不才,但是就算是舍去性命不要,也要保全婉儿的周全。”薛卿侯道。 “以你的武功修为,在当今的江湖之上,的确已经是鲜有敌手,可是,你太年轻了,若不是你的年轻,这一次婉儿是不会受伤的。”温孤鸿道。 “这的确是晚辈疏忽,相信这样的事情不会有下一次的。”薛卿侯道。对于这次温玉婉中毒之事,他早已经懊悔万分,但是在温孤鸿面前,薛卿候终于赶到言语的无力。 “我相信你的能力,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婉儿所中之毒我虽然能够解,但是想要让他完全恢复,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你要明白,在她为复原之前,我是不会允许她离开这里的。”温孤鸿道。 “我知道,这段时间,婉儿就有劳前辈了。”薛卿侯说道。 “你这句话说的,倒显得我是一个外人一样,我是婉儿的父亲,照顾她乃是分内之事。”温孤鸿笑道。 “是晚辈说错话了,还望前辈见谅,想来能够让她安心养伤的人,也只有前辈你了。”薛卿侯道。以温玉婉的性格,若是将他放在其他地方养伤,薛卿候的确不是很放心,但是现在在落霞山庄,想必温玉婉能够安心养伤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这个女儿,我也是管不了的,若是能管,她怎么敢逃出家门,从而遇见你呢。”温孤鸿突然柔声说道。“说起来,她还真有些像他娘啊。” 第九十七章 陈年旧事(一) “想必温夫人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吧。”薛卿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随口说道。 温孤鸿却没有回答他,因为温孤鸿在说那句话的时候,思绪好像已经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年轻人,鲜衣怒马少年郎,仗剑天涯意疏狂,每一个少年都有一个江湖梦,梦想成为大侠,温孤鸿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薛卿候的这句话温孤鸿并没有听到,就连火炉上的水再次沸腾,他都已经感觉不到,他的眼睛盯着门外的一湖碧水,碧水荡漾着星光,宛若一个灿烂的梦。 “前辈,前辈,前辈。”薛卿候一连叫了三声,温孤鸿方才从沉思之中缓过神了,沧桑的面容之上,风光无限。 “前辈可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如此开心。”薛卿候轻声问道。 “哈哈哈,不过是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事情而已。”温孤鸿咂了一口茶道, “前辈年轻时候的事情,想必一定很精彩,不知道可否说与晚辈听听。”薛卿候道,能够让一个老者重现风光的事情,一定是精彩的事情,精彩的事情薛卿候是不想错过的。 “哈哈,反正今日无事,我便与你说说。”温孤鸿兴奋的说道,有种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姿态。 每一个人都希望将自己的精彩事迹说与他人听,尤其是老人,那些事迹可能就是他们人生最精彩的事情。温孤鸿不待薛卿候搭话,便接着说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我,也是你这般年纪,意气风发,鲜衣怒马,仗剑天涯,有自己的江侠客梦,别提有多潇洒了。当时我的家族要我娶一个武林世家的女子为妻,以便继承温家的基业,可是我并不是一个被世俗约束的人,并不想因为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葬送了自己的梦想,所以我便离家出走了。一来是逃避家族的婚姻,二来是想要看看这个江湖,三来吗,就是想要见一见长安薛家的二少爷,薛镇山,当时薛镇山已经是江湖上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当时江湖之上的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来自薛家的少年,定然会成为这个江湖新的的第一。当时的我并不服气,金陵温家是与长安薛家齐名的存在,薛家的儿郎能够得到江湖的认可,为何我温家的后人不能。于是,我便孤身一人,逃出落霞山庄,化名孤鸿影,在江湖上行走。我一路北上,当年的我,凭借着手中的三尺青锋,打遍中原各路好手,他们那些人啊,总以为自己学的几招功夫,出身名门正派便是天下无敌的存在,在我看来他们不过是三岁小儿而已,在我手中,他们过不了三十招。我做这些事情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引起薛镇山的注意,毕竟江湖上出现了我这么一个青年才俊,同样年纪的薛镇山怎么能够坐得住。果不其然,就在我来到长安城的第一天,我便接到了来自薛镇山的挑战书,他邀我下个月十五,在华山之巅,一决雌雄。这自然也是我的意愿,我就是要挑战他,证明我的实力。为了能够以最好的状态应付接下来的决战,我早早的来到华山脚下,住在华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每天除了练剑,便是休息,偶尔会出去走走,看看风景,只等那一天的到来。也是在这段时间里,我遇上了我这一生之中最重要的人,那便是婉儿的母亲,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少女,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她的父亲是华山脚下那个村子里的教书先生,受她父亲的影响,她虽非名门闺秀,却胜却名门闺秀,她没有一个惊艳的名字,但是梅声已足够体现她的美丽,洛梅声,落梅无声,唯有飘香万里。在我准备决战的这一个月里,我们暗生情愫,相互依恋。终于决战的日子邻近,这个本来与世无争的小山村,在这段时间开始变的不平静,无数的江湖人士来到这里,他们的目的当然便是为了一睹我与薛镇山的华山之战。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场普通的比武切磋,竟然会在江湖上激起这么大的波澜。直到后来,或者说,直到今天我才明白,这些人不过是为了见证一个传奇的继续,或者是另一个神话的诞生,我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有人如此无聊,但是他们就是那么无聊。十五这一天的华山之巅,人声涌动,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当时既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想必这种心情,你也曾有过。终于在中午的时候,我看到了薛镇山,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从他一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长安薛家的二少爷,只有他才能有这样的气势,那种舍我其谁的气势,那一天,薛镇山一身白衣,背着一把剑,孤身一人来赴此约。他一踏上华山之巅,华山之上的群豪便开始欢呼,那是只有胜者才能够享有的欢呼。可是此时我们尚未出手,人们却已经开始认为他已经是赢家。他径直的向我走来,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够直接便认出我。他笑着说道“阁下便是近来在江湖上风声雀起的孤鸿影吧。”那是一种怎样的笑容呢,我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正是。”我说。“阁下器宇轩昂,果然不愧为人中龙凤。”薛镇山说。我实在想不到,仅仅不过是第一次见面,他对我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过奖,今日我是来向你挑战的。”我说。“阁下此言差异,战书是我下的,因此是我向阁下挑战才对,不知道我们要比些什么。”薛镇山说。“听说阁下剑法如神,已经可以与江湖传说百里长青相提并论,我斗胆想要请教一二。”我说道。“江湖人的说辞而已,你怎可轻信,好我们就比一比剑法,请。”薛镇山说道。“请。”我说道。 华山之上,微风徐徐,人声鼎沸,薛镇山作为江湖上成名的少年剑客,自然不会率先出手,我也不想率先出手,但是,面对如此对手,能够占的先机当然是好的,所以我还是先出手了,而且是全力出手,毫无保留,一出手便是“落霞剑法”,落霞剑法,共有九式,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而薛镇山一出手则是飞雪山庄的“飘雪剑法”,剑落如飘雪,缥缈天地间,他的剑法便如同落雪一般,飘忽不定,我从来不曾见过此等剑法,那些我曾经遇到的自认为高手的人,在这样的剑法面前,简直是儿戏而已。于是更加小心的应对。我一套落霞剑法使完,丝毫不见薛镇山出现破绽,接着我便使出另一套剑法,我的剑法换了一套又一套,薛镇山的剑法也换了几套,但却总是能够应对自如,我们这一战,一直从午时,斗到夜晚时分,在场的江湖人士早已经点起火把,将华山之巅照耀的如同白昼,可是我和薛镇山却还是谁也不能战胜谁。这时我只感到薛镇山剑法突变,薛镇山剑法突刺我左肋空门,那时我正使一招“推窗望月”,左肋正是我的空门所在,我一见此情况,只有侧身后跃,薛镇山却突然停剑说道“今日你我难分胜负,不如就此罢手,明日再战如何。”我一听,正中下怀,便道“好,明日午时,我在此恭候大驾。”“很好,我们一起下山吧。”薛镇山道。“请”。那些庸俗的凡夫见状,无不叹息,也只好下山了。那一晚我们同住在那个小山村,第二日我们继续来到华山之巅比武切磋。这一次,我们不再比剑,因为他说,我们的剑法在伯仲之间,难分胜负,不如改比拳脚掌法,这一次仍然是不分胜负,接下来的一连十来天,我们便在华山之巅切磋武功,剑法、刀法、拳脚掌法、内功,凡是江湖武学,我们均要一较高下,可是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谁也无法胜了谁,但是经过我们这段时间的交往,我和薛镇山却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也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却不曾想他早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从我出剑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猜到了我的来历。”说到这里,温孤鸿又喝一口茶,他的脸上依旧是红光满面。 “想必薛大侠也如同前辈一般心情吧。”薛卿候道。能够从温孤鸿口中听到他对自己父亲的赞美,薛卿候当然是十分高兴的。 “他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对手,只可惜被奸人所害,如若不然,中原也不会变的如此,实在可惜。”温孤鸿道,眼中满是惋惜之情。 “前辈为何不愿出手相助呢,如果前辈出手,想必北越鞑虏也不敢如猖狂。”薛卿候道。中原若是能够得到金陵温家的帮助,那么地藏冥王和那个四王爷又有什么可怕。 “我之所以不愿参与江湖的纷争,主要还是因为梅声的死。”温孤鸿道。 “不知道,温夫人是因何去世的。”薛卿候道,话一说完,温孤鸿那充满光彩的眼神之中,突然变得忧伤,从温孤鸿的眼神之中,薛卿候仿佛看到了痛彻心扉。薛卿候心知自己言语不当,便急忙补充道“是晚辈唐突了,请前辈见谅。” 第九十八章 陈年旧事(二) “哎,生死乃是人之常情,人生百年,谁能不死,又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呢。”温孤鸿沉默了半晌说道。 “其实若不是我当年太过锋芒毕露,得罪了太多人,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温孤鸿道。“当年我从陕西回来,便也将梅声带了回来,在这里,我和梅声喜结连理,结为夫妇,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后来,我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里的主人,那时的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华山之战,让我名利双收,从此之后,江湖之上,便有了北方飘雪镇千山,一片孤鸿映江南的说法,也正是因为如此,前来落霞山庄挑战的人也是比比皆是,年轻气盛的我,对于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惧怕的,甚至还有些兴奋。不过所有的事情,做的多了,自然也就厌倦了,我开始回绝那些人的挑战,我只想和梅声在这里,填词作赋,煮酒歌舞。过二人的生活。但是人在江湖,就如同漂流在河水中的浮萍一般,如何能够自我,该来的总是要来。一晃便是十年,那一年,梅声有喜了,我高兴的手舞足蹈,整天陪着梅声,彻底谢绝了所有的挑战者。有了婉儿之后,我们便每日与梅声一起逗弄婉儿,那些日子,我才明白什么叫做生活,我第一次感到放下兵刃,其实更加快乐。不过这样的日子在婉儿一周岁生日的时候,便成为了回忆。这一天落霞山庄来了几个西域人士,他们说是为了给婉儿过生日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也不好把他们赶出去。但是他们来这里当然不是单纯的为了给婉儿过生日,他们想让我前去西域,出任他们部落的将军,为他们训练士兵,对于这种要求,作为中原武林人士的我,怎么能够助纣为虐,那些人一再要求,但我一来已经开始厌倦武林中打打杀杀的日子,二来我也不能让中原武学传入异国他邦,因此我始终不答应,没想到那些人恼羞成怒,竟然与我动起手来,那些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如何是我的敌手,五十招之内,我便将与我交手的四个人全部击败,那些人在战败之后,便悻悻离去,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就会这样过去,却不曾想,那些人心有不甘,竟然做出歹事来,他们竟然对刚刚满一岁的婉儿出手,梅声为了保护婉儿周全,奋力抵挡,却如何使这些畜生的对手,若不是山庄内的丫鬟看见,及时向我报信,想必你是见不到婉儿的,在武林同道的帮助之下,那些西域来客尽数被擒,但是却不能换来梅声的生命,我一怒之下,尽斩这些人。一场本来充满喜庆的庆生宴就这样演变成了一场悲剧,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悲痛欲绝,我不能放下心中的悲伤,若不是还有婉儿,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下来。直到有一天,薛镇山来到落霞山庄,邀我共商大事,抵御北方蛮夷,当时的我早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参与任何江湖之事,因此我拒绝了他,他也没有强求,后来,薛镇山在江湖上招揽义士,赶赴边疆,保卫家国,可惜啊可惜。此事之后,我悲愤难平,便离开落霞山庄,前往西域,在西域,我将那个家族的人砍杀殆尽,甚至连孩子都不曾放过,方才回到落霞山庄,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太过残忍了些。也是在那段时间内,我在巴蜀之地,遇见了百毒不侵唐小山,当时他正遇到困难,我出手救了他,他为了感激我,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我也因此习得制毒解毒之法。之后,我回到落霞山庄之后,我便金盆洗手,不再理江湖之事了。这个江湖,太过浑浊,我不愿再在这股浊流中飘荡了。”温孤鸿道。此时,在这一代宗师的脸上,薛卿候还是见到了只有凡夫俗子才会有的感情,原来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纵使他已经远离江湖尘世的喧嚣。 “还请前辈节哀,无意中勾起前辈的伤心之事,晚辈实在抱歉。”薛卿候道。 “这些早已经是陈年旧事,能够有一个人听我诉说,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温孤鸿道。“话说你也是姓薛,可也是长安薛家的人。” “温老前辈虽然与我父亲关系不错,可是我父亲此时大仇未报,我若是承认自己便是薛家的后人,他一定会帮我报仇,到时虽然能够轻易的对付剑惊风,暮成雪等人,可是那并非我所愿。”薛卿候想到,随即说道“晚辈何德何能,能够成为长安薛家的后人,能够与薛大侠同姓已经是晚辈的福气。” “可惜了,实在是可惜,若是薛镇山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了,那么长安薛家也就可以复兴了。哎,薛家的败落,实乃是朝廷所为,若不是我早已经不管江湖之事,薛镇山的仇,我一定会讨回个公道。”温孤鸿说道。 “相信薛大侠在九泉之下得知前辈之心,定然不会后悔交了前辈这样一位好友。”薛卿候道。 “惭愧,惭愧,我听说你此次南下还有其他江湖要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我虽然不愿参与江湖纷争,但是无尘他们,也应该多到江湖上历练历练才好,否则他们就像是笼中的雄鹰,不知道天高地远。”温孤鸿道。 “晚辈先替中原武林谢过前辈,能够得到落霞山庄的支援,相信太白剑派与地藏冥王等人也不敢如此嚣张。”薛卿候道。“只是,我看无尘兄好像对我颇有偏见。” “无尘是自小便在落霞山庄长大的,他与婉儿可以说是青梅竹马,无尘这孩子我也是比较中意,可是婉儿曾经跟我说过,她一直是把无尘当哥哥的,婉儿第一次离家出走,完全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此次回来,婉儿带回了你这么个如意郎君,你说无尘的心情怎么样呢。”温孤鸿道,这些年轻人之间的小九九,怎么逃得过这位历经沧桑老人的眼睛。 “晚辈明白了。”薛卿候道。 “明白就好,今日时间已晚,明日你便去忙你的江湖事吧,婉儿的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这段时间就有我照顾吧,等她伤好了,我才能放心她离开。”温孤鸿道。 “我明白,婉儿在这里我也能够安心的放手一搏了。”薛卿侯道。 “你不打算去看看她。”温孤鸿道。 “我还是不去了,我怕她见我离开后,不能够放心的养伤。”薛卿候道。“因此,我这便离开,告辞。” “你还真是有点像薛镇山的,那次他来落霞山庄也是在这样的晚上离开的,江湖儿女,以天为被地为席,我也不再留你,请便。”温孤鸿道。 夜风微凉,星光灿烂,薛卿候便是踏着夜风,披着星光离开的温孤鸿的湖中小亭的,薛卿候穿梭在落霞山庄的幽静小径上,穿过一重又一重院落,此时落霞山庄的灯光已经稀落,人已经进入梦乡,硕大的一个庄园内,竟然连守夜的人也没有,整个庄园都是静悄悄的,在这样的星光下,显得更加恬静,薛卿候甚至已经不愿离开,可是命运的手却推动他不得不向前,他的肩上,还背负着家国仇恨,父母大仇未报,欧阳长风等人尚不知身在何处,就算他要停下脚步,也是不能。 再穿过一重院落,薛卿候便看见了落霞山庄的大门,也看见了大门之下,端立的人,双手抱剑,冷峻而坚毅,正是无尘,他的目光在黑夜中闪闪发光,正紧盯着薛卿候所在的方向,无尘的眼神就像是一头猛兽一般,要将薛卿候吞没。 “我等你好久了,先前那一战,师父说你手下留情,这一战,我希望你尽全力,让我看看,师妹看中的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剑无尘道。 “在下不会让你失望的,请出招。”薛卿候道。话音一落,剑无尘已经宛若一只猛兽一般,冲向了薛卿候,剑无尘这一剑,势若滔天巨浪,直扑向薛卿候,正是落霞山庄的名招。此时薛卿候早已经知晓剑无尘的心意,此时出招,再也没有保留,一出手便是“十二恨剑”。恨剑一出,天旋地转,纵使是血阳千里,也逃不过这毁天灭地的剑法,薛卿候“才子不行”一出,便是转守为攻,纵使剑无尘率先出手,想要抢占先机,却是薛卿候一招之内便取得先机。星光灿灿,灿灿星光之下,剑光纵横,纵横的剑光中,人正杀得分外眼红,刹那之间,剑无尘的落霞九剑最后一式“虹收霁色,漫天烟霞”应声而出,但见星光之下,宛若升起一层霞光,闪耀天地。“来得好”薛卿候惊呼一声,剑法一变,正是一招“天下无敌”。天下既然已经无敌,谁人能够抵挡这一剑。没有人,只有神,只有剑神百里长青,剑无尘并不是百里长青,在这一剑的威能之下,漫天霞光只剩星光,剑无尘手中已经无剑,只剩剑柄,他的剑,已经寸寸断裂。他的人,呆立当场,痴痴地看着手中的断剑,好似不能回过神来一般,那漫天的剑光让他流连忘返,那一剑,他的确无法阻挡。 第九十九章 再遇徐青崖(一) “无尘师兄,承让了,在下告辞。”薛卿候抱拳说道,转身离去,暗夜之下,独留剑无尘呆立在原地,此时的剑无尘早已经没有了那股野兽的锐气,目光呆滞的看着手中的剑,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会败在薛卿候的手中,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败过,原来失败的滋味是这般的苦涩。 夜风冷,剑无尘已经忘了在这里站了多长时间,直到温孤鸿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你们交手了?”温孤鸿问道。对于这个问题,剑无尘没有回答,温孤鸿也已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败了?”温孤鸿又道,虽然这也是一个不需要问的问题,但是温孤鸿还是问了,因为他还是想要从剑无尘的口中听到那两字,因为他太清楚自己的这个弟子了,他也应该尝一尝失败的滋味,否则以后在江湖上,他会跌的更痛,甚至失去性命,那个时候,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了。温孤鸿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个弟子走上那条路。温孤鸿没有儿子,弟子倒是很多,但是中意的弟子,就只有这一个,这个弟子,可以说,温孤鸿的希望就在他这个弟子身上。 “我败了。”剑无尘道,这句话就好像随意说出的一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好像在自己问自己一般,从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光彩,他也许并没有看到温孤鸿就站在身边。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更何况你的对手是他,败在他的手中,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温孤鸿道。 “就是因为对手是他,所以我才败得不甘心。”剑无尘咆哮道,他已经完全失去的往日的冷静,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受伤的狮子。 “无尘啊,薛卿候几乎已经是这个武林中前五的存在,败在他手中你应该庆幸才是啊,你为什么会不甘心呢。”温孤鸿道。 “师父的意思是,现在的他已经能够和您相提并论了,我不相信。”剑无尘道。 “也许现在还不能,但是再过一段时间,或许三年,或许五年,我便不是他的对手。”温孤鸿道。 “我不信,我还要再战,师父,可有什么剑法,比得过落霞九式。”剑无尘道,当一个人尝过失败的滋味之后,便不愿在尝这种滋味,所以剑无尘想要变强,变得更强。 “无尘啊,你难道还不明白,天下并没有天下无敌的剑法,以剑法取胜,不免落了下成,因为剑法是死的,纵使你使用的再灵活,他也是死的。江湖上真正的剑法大家,真正无敌的剑招便是没有剑招,只有剑意,人剑合一,随心所欲,一剑既出,虚无缥缈,宛若这星空一般,达到这种境界的人,随意的一出手,便是天下无敌。”温孤鸿道,他抬头看着这星空,星空深邃。 “师父,弟子愚钝,不能领悟您的意思。难道说,薛卿候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剑无尘道。 “他还没有,但也快了,当他真正理解百里长青最强之招缥缈一剑的时候,他便领悟了,那个时候,我也就不再是他的对手了。”温孤鸿道。 “那如何才能达到这种境界?”剑无尘问道。 “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未曾达到这种境界,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只有百里长青一人,可惜,他早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温孤鸿道。 “难道我只能是他的手下败将吗?”剑无尘说道,神情有些沮丧。 “无尘啊,为何你还不明白呢,剑法是死的,就比如说这一招“秋枫暮霞”,你这样使,是“秋枫暮霞”,难道这样使,便不是了?难道“秋枫暮霞”的下一招,就必须是“残阳万里”嘛?难道不能是“云淡风轻”?”温孤鸿说着身形以动,并指为剑,将一套变换了次序的“落霞剑法”使将出来,看的剑无尘目瞪口呆。 “难道剑法还能这样用嘛?”剑无尘嘀咕道。 “你可明白了?薛卿候的剑法之所以胜过你很多,就是因为他将死的剑法,用活了,他的剑招虽然还不是随心所欲的发出,而且已经到了完全不拘泥与一套剑法的境界。他能做到如此,难道你不能吗?”温孤鸿停下身形说道。 “弟子明白了,弟子定然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多谢师父教诲,弟子告退了。”剑无尘道,他的眼中终于又有了光彩,那是人只有在看到希望的时候才会有的光彩。“他薛卿候能做到如此,我剑无尘也定然可以。” 看着剑无尘远去的身影,温孤鸿依旧面无表情“希望你真的能够参透吧,到时候也许你有与他一战的机会,但是现在,你还没有啊,剑之一道,长路漫漫啊。” 虽已经是深夜,但金陵的大街之上,依旧是人声鼎沸,人流涌动,纸醉金迷不愧为这座城市的标志。只是薛卿侯却无暇顾及这些,他的心里就如同装着一团乱麻,还无头绪,剪不断,理还乱。虽然现在温玉婉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但是江湖之事,南宫飞燕究竟去了哪里,江湖名宿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一无所知,但是还要去寻找线索。不知不觉间,薛卿候已经走出金陵城,竟然走到了长江边上。 夜深深,江边寂寂无声,天空之上,星光闪闪,江面之上,波光粼粼,薛卿侯走到江边,坐在一块礁石之上,仰头看天,将最近发生的事情,慢慢整理,任冷风拂过面颊,薛卿候恍若未知,便如同老僧入定一变。直到天边泛白,阳光升起,他才想准备离开,却仍旧是毫无头绪。 “哎,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啊,欧阳前辈等人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一般,当时在长安我曾经要南宫姑娘南下请援,但是当我和婉儿回去的时候,南宫姑娘已经不见,与此同时,地藏冥王也南下江南,连一直不愿进入江湖的太白七剑也一同消失,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与欧阳前辈等人消失有关呢。”薛卿侯看着远方天边升起的旭日,嘀咕道。“哎,船到桥头自然直,先去吃个早点吧。” 金陵城内,最不缺的就是各色小吃,最有特色的便是金陵的蟹黄包,以新鲜的蟹黄做馅,配合薄如白纸的包子皮,那滋味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而且这等美食,在金陵城内根本不需要寻找,只要是街边的包子铺,就会有。 现在薛卿侯正坐在一家包子铺内,享受着着人间美食,接下来的路,将是十分难走,所以薛卿候决定要好好补充能量,在他心中早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路程。 “老板,给我们来两屉包子,几样小菜。”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薛卿侯寻声望去,正好看到一个白衣剑客和一妙龄女子走入包子铺,寻得一张靠门的桌子坐下。 “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没想到二位竟然也来到金陵。”薛卿侯已经走了过去,因为这两个人正是徐青崖和百里杜鹃。 “啊,原来是薛兄,没想到能够在这里相见。”徐青崖道。 故友相见,难免一阵寒暄。 “话说二位为何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里。”薛卿侯道。 “实不相瞒,我们正是来找你的。”徐青崖道 “找我。”薛卿侯道“难道也是为了中原武林名宿消失之事。” “的确,最近我们得到消息,武林之中,多名江湖名宿无故失踪,江湖之上各门各派早已经人心惶惶。”徐青崖道。 “这不是更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他们说这件事情是你的阴谋。”百里杜鹃道。 “其实这件事情我也早已经听说了,而且我已经去过少林寺,也同少林慈苦大师商谈过此事。”薛卿侯道。 “既然如此,那想必薛兄已经有了准备。”徐青崖道。 “准备是有了,可是光有准备有什么用,我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你们可有什么线索。”薛卿候道。 “如果有线索,我们也不会匆匆来找薛兄了。”徐青崖道。 “哎,真是乱麻一团啊,这个消息你们又是从何处得来。”薛卿侯道。 “一月之前,我们在荆州城内,得到丐帮传讯,说是丐帮欧阳帮主已经多日未见,希望荆州城内的丐帮弟子一去寻找,当时大家并没有在意,只道是欧阳帮主临时有事,后来陆续有江湖帮派放出消息,纷纷说自家掌门人或者帮派之中德高望重之辈消失,大家一时人心惶惶,这才开始重视,四处寻找,却是毫无线索。”徐青崖道。 “后来我们途经河南,在少林弟子的口中听闻这件事与你有关,当时我们认为这些定然是薛兄为了对付北越而紧急召集诸位前辈名宿,却不成想,他们却说你早已经投靠了北越帝国,而将中原武林众多高手囚禁,为的便是为北越帝国南下扫清障碍,此言一出,我和徐大哥均觉得不可能,便与他们争论,为此还大打出手,幸好双方都没有受伤。但是江湖传言纷纷,我们更加不敢大意,于是便沿路向他们打听你的行踪,知道你在金陵之后,我和徐大哥便马不停蹄的从河南赶来,却是在此处遇见,真是太好了。”百里杜鹃道 “当日我在长安城内,被太白剑派,陕甘武林人士、相思楼以及开阳等多方势力围攻,便与南宫姑娘约定,若是在约定的时间无法归来,便要她南下求援,后来我们突围出来,便不见了南宫姑娘,我们本来以为她是南下请援了,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南宫姑娘恐怕要白跑一趟了。”薛卿侯道“对了,你们最近可曾见过南宫姑娘。” “自打在少林寺与南宫姑娘分手之后,我们便不曾见过,最近更是没有一点南宫姑娘的消息。”徐青崖道。 “看来,南宫姑娘想必也已经遇到危险了,希望他们不要出事才好啊,否则,薛卿候的罪过可就大了。”薛卿候道。 “薛大哥不必担心,相信南宫姑娘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的。”百里杜鹃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现在也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如何找到那些失踪的武林前辈才好,而且对方能够如此轻易的便将诸多武林前辈擒住,想必实力一定很强,我等还是小心行事才好。”薛卿侯道。 “薛兄说的极是,现在既然已经找到薛兄,一切就全听薛兄的安排。”徐青崖道。 “徐兄说笑了,我们不过是相互协作而已,怎么能说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呢。”薛卿候道。 “哈哈哈,薛兄再怎么说也是江湖武林盟主,当时君山大会,薛兄可是独占鳌头的人。”徐青崖打趣道。 第一百章 再遇徐青崖(二) “在下不过是得了这最后出场的便宜而已,在君山之上,技压群豪的应该是徐兄才对。”薛卿候说道。 “哈哈,薛兄过谦了,不管怎么说,最后取胜的还是你啊。”徐青崖哈哈一笑说道。 “二位大侠都是人中龙凤,就不要互相谦虚了。”百里杜鹃说道。 “哈哈哈,百里姑娘说的是,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话说最近北越可有什么动静。”百里杜鹃一说完,二人均是哈哈一笑,随即薛卿候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北越现在倒是没什么动静,对荆州城是一直围而不攻,只是时不时的骚扰一下,都被荆州城的守军打退了。”徐青崖道。 “既然现在前方战线平静,我等首要任务还是找到失踪的武林前辈,你们可有什么建议。”薛卿候道。 “为了此事,江湖各门各派也是尽潜门派中的好手四处寻找,众人寻找多时,也不能说是毫无线索。”徐青崖道。 “什么线索。”薛卿侯道。 “现在各大帮派之人均以聚集在武当金顶之上,相互商讨这些时日寻找的成果,我们不妨前去一观。”徐青崖道。 “武当。”薛卿侯道。 “不错,此事江湖各派人心惶惶,武当作为当今武林的泰山北斗,自然是首当其冲,所以门派的主事之人三天之后将聚集在武当金顶之上,共商此事。”百里杜鹃道。 “不仅如此,我还听说,武当金顶的这次江湖大会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商讨一个对付你的办法。”徐青崖道。 “对付在下?哈哈哈,这么说我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薛卿候说道。 “不错,江湖传言,薛兄早已经背叛中原,背叛我道,薛兄作为当今江湖上的支柱人物,此等传言一出,江湖便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落入了一块千斤巨石,顿时激起千层浪。我想薛兄还是要有些准备才好。”徐青崖道。 “此等言论近日我也有所耳闻,在下的名誉不足为虑,就怕是有心人要让在下身受千夫所指之罪,到时在下便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了。”薛卿候道。 “这也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些人利用这件事,引起中原武林内乱,到时候武林内乱,自然而然的消弱了中原武林的力量,那个时候,有心人趁虚而入,才是最可怕的。”百里杜鹃说道。 “不错,恐怕这件事跟北越,或者相思楼脱不了干系。事不宜迟,婉儿的事情已经有了结果,我们不如这就前去武当山,以防奸佞之人从中挑拨,到时候中原武林一乱,这天下将不再是我汉家的天下啊。”薛卿侯道。 “薛兄此言甚是,我等连夜赶路,三日之后应该能够到达武当山。”徐青崖道。 “恩,二位大哥先请用餐,我这就去准备。”百里杜鹃说着,人已经出门而去,去准备一路之上的日常用具,以及马匹,薛、徐二人则是一顿狼吞虎咽,将桌子上的食物吃个精光。 “徐兄,在下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薛卿候说道,此时薛徐二人已经酒足饭饱,而百里杜鹃却尚未归来,于是两人便闲聊起来。 “都是自家兄弟,薛兄又何必客气。”徐青崖道。 “我看百里姑娘对徐兄好像是爱慕深沉啊。”薛卿候笑道。 “说来惭愧,能够得到百里姑娘的垂青,实在是小弟的福分,奈何小弟一心想要拯救利民与水火之中,不敢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大事啊。”徐青崖道。 “这么说,徐兄对百里姑娘也是一片爱慕之情了。”薛卿候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她这等女子,能够在这纷飞乱世之中遇到,已经是难得,更何况能够并肩而行呢。”徐青崖道,眼神之中满含柔情。 “既然如此,徐兄又何必在意那些江湖琐事,而辜负了佳人呢,人生在世,苍黄百年,切莫辜负了好时光啊。”薛卿候道。 “这,”徐青崖正待说话,突听百里杜鹃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我已经准备好了,该启程了。”说话之间,百里杜鹃已经坐到桌前,只见明媚阳光之下,百里杜鹃的一张俏脸,便宛若盛开在山间的杜鹃花一般。 “我们正在讨论武当大会之事,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我们这便启程。”徐青崖道,言语之间,竟然有些踟躇。三人结过账之后,出的店来,只见店门口拴马石上,三匹高头骏马挺立,每匹马上,均已经备好粮食,水袋等一干物品。 “百里姑娘真是贤惠啊,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够准备的如此周全,青崖兄真是好福气啊。”薛卿候道。 “薛大哥见笑了,只要徐大哥不嫌我这个累赘,我已经十分高兴了,怎么好意思居功。”百里杜鹃道,说话之时,眼神不离徐青崖。 “怎么会,自打与你一起行走江湖,我似乎已经忘了改如何料理日常生活了。”徐青崖说道。此言一出,百里杜鹃双颊之上,一丝红霞闪过,更显得娇艳欲滴。 “二位,我们还有要事,就不要在此互诉衷肠了。”薛卿候当先上马,率先飞奔而去,徐青崖二人见状,均是脸色一红,紧随其后而行,三匹马,扬尘而去,直奔湖北。 从金陵到湖北省十堰的大道之上,三匹快马,踏风而行,扬起一路尘烟,正是薛卿侯、徐青崖、百里杜鹃三人。从金陵到湖北武当,路程何止千里,三日的时间,如何能够抵达,但是薛卿候等人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有一路狂奔。 一路之上,薛卿侯三人风餐露宿,也不休息,饿了就吃些干粮,困了便露天而睡,饶是如此疾奔,薛卿侯三人到达武当山也已经是三天之后的黄昏。不过令薛卿候惊讶的是,百里杜鹃这样的女子,竟然能够坚持下来,究竟是什么力量,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够经受这样的煎熬,来到武当山的百里杜鹃,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就像是盛开的杜鹃花,经历了一场暴风雨一般,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如此的幸福。徐青崖的一句简单的“辛苦了。”便能让她再次绽放,也许这就是爱情吧。就像是薛卿候在危险来临之际,温玉婉奋不顾身的抵挡一般。 薛卿候三人来到武当山脚下,只见整个武当山戒备森严,上山的各个路口皆有武当弟子把守。 “薛兄切等一等。”就在薛卿候准备打马上山之时,徐青崖突然说道。 “怎么了。”薛卿候勒马说道。 “看这情况,想要从大路上山恐怕不太容易,再说,现在薛兄你是戴罪之身,武林的叛徒,如果就这样上山,少不了冲突,我们不如另寻他途。”徐青崖道。 “徐兄提醒的是,是我一时心急疏忽了此事,既然如此,二位便在此等候,我独自上山一探。”薛卿候道。 “如此兄弟我怎能放心。”徐青崖道。 “放心,龙潭虎穴我都已经闯过,更何况一个小小的武当山,再说百里姑娘近日辛苦,徐兄可不要唐突了佳人。”薛卿候道。 “薛大哥,我没关系的。”百里杜鹃急忙说道。 “既然如此,薛兄保重,若是你明日午时尚未归来,我便要直上武当山一寻薛兄了。”徐青崖道。 “好,二位保重,在下告辞了。”薛卿候翻身下马,向徐青崖和百里杜鹃一抱拳,便展开身形向着武当金顶飞奔而去,借着昏黄夜色,薛卿候尽捡偏僻之处前行,以免被武当弟子发现,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反而麻烦。武当山挺拔俊秀,怪石嶙峋,树木苍翠,金顶之上,云雾缭绕,集天下灵秀于一山,实乃人间仙境。奈何风景虽美,人却是行色匆匆,武当山虽然风景秀丽,但是山路却是十分险要,通往金顶的大路都已经被武当弟子封锁,薛卿候所走的乃是人迹罕至之处,灌木丛生,山石陡峭,若非薛卿候身怀绝技,这样崎岖难行之路,如何能够行的?只见薛卿候飞奔在崎岖山路之上,手脚并用,全力施展“八脉玄皇功”,宛若一只猿猴一般,飞奔而上,饶是如此,薛卿候到达紫霄宫之时,也已经星光初升。 薛卿候隐身在紫霄宫外一刻苍松之上,略作停顿,调匀呼吸,静静观察紫霄宫内情况,只见此时紫霄宫内外,武当弟子来往不断,各个神色谨慎,显然是防范贼人来犯。薛卿候观察半晌,心中便已有了计较。薛卿候趁着夜色,借着地形,绕开往来的武当弟子,直奔紫霄宫后院,薛卿候选择这里,只因为这里正生气袅袅炊烟,想必此处便是武当派的厨房所在。薛卿候翻墙入院,隐在窗外,向内望去,只见热气腾腾,但闻香气扑鼻而来,内中有好几十个大汉,头戴白帽,腰系围裙,肩挂毛巾,正忙得不可开交。 “恩,我便做一回武当派的火头师傅,但我这身打扮,恐怕辱没了武当派的名声,该如何是好。”薛卿候心道,正在薛卿候为自己衣着烦恼之时,突听脚步声响起,薛卿候心中一惊,随即跃到一颗大松树之后,探头观察,只见所来之人,乃是一个一身青衣、头戴道冠的小道士,看样子不过十五六岁年纪。 “真是天助我也,道兄得罪了。”薛卿候一见此人,便脸现笑容,在地上捡起一块拇指大小的小石子,飞掷而出,直取小道士后背大椎穴。石子掷出,薛卿候的人也纵身而出,那小道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只感到后背一痛,便已经不省人事,而薛卿候也在此刻出现在小道士身后,接住他将要倒下的身体,随即将小道士的身体抱到隐秘之处。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甚至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发出。 第一百零一章 紫霄宫内多言语 “道兄,多有得罪了,薛某暂借你衣服一用,道兄切莫怪罪。”薛卿候迅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麻利的换上小道士的一身道服,略作打扮,便宛若一个武当弟子一般。“这身衣服,看起来也还不错,待江湖事了,我也不防也来这里做一做道士。”薛卿候看着自己的样子,喃喃的说道。 薛卿候做完这一切之后,便直奔向紫霄宫,三清殿,三清殿乃是武当派议事之所,时分庄重。武当弟子千千万,相互认识的并不多,因此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改头换面的薛卿候,所以从后院到三清殿的路上,纵使是遇到巡逻的弟子,也不过是相互打声招呼,根本没有人在意。薛卿候很顺利的便来到三清殿,进入三清殿之后,便站在一旁一个不起眼的地方,静观其变。 凌霄宫内,三清殿上,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大殿之内,坐着的都是当今江湖之上颇有实力的门派的主事人以及各门各派的得意弟子,他们每个人都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不发出一点声音,就像是一具一具的僵尸一般,好像早已经没有了知觉,神情僵硬。整个紫霄宫三清殿内,寂静的就像是一座坟场一般,寂寂无声,唯有灯光明灭,就连坐在首位的少林慈悲大师和武当紫霄道长也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少林武当,乃是江湖泰山北斗,武当紫霄道长邀请我等来此,不就是为了共商找寻各门各派掌门消失一事,可是这已经商量了一天,却仍然没有个结果,哎,真是愁煞人也。”突然之间,一个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三清殿内,宛若晴天霹雳。听这声音中气十足,出声之人显然是一个内家高手,众人循声看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个五短汉子,身材有些发福,脸色黝黑,一双鼠目,炯炯有神,骸下三撇小胡子,更增添了这个人的猥琐之色,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肥胖的老鼠一般。薛卿候看了一眼此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是何门何派的。 “是啊,是啊,再这样耗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而已,若是还没有个定论,还不如我们自己去找呢。”有人附和道。 “慈悲大师说此事那个什么薛卿候会来处理,我看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他想必已经跑了,大师定是上了他的当,中了他的诡计了。”又有人说道。 “我看也是,江湖传言,此人早已经做了北越帝国的鹰犬,我看啊,诸位前辈便是让他给囚禁了,而你们少林寺一定是受了此人的蛊惑,所以才替他说话,哎,此人真是可恶,若是让我遇见了,定叫他碎尸万段。”又有人说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开始争论起来,话语之间,矛头直指少林寺慈悲大师。薛卿候在一旁听着,不觉哑然失笑,几次想要现身,最后还是忍住了,谋定而后动,此乃上策。 “阿弥陀佛,想必这位便是八卦门的胡三阳了吧。”慈悲大师双手合十,道一声佛号,声音洪亮,在三清殿内回荡,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然后才对那个胖老鼠说道。慈悲大师说话之时,乃是运上了佛家至刚内功,众人只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其中修为尚浅的人,只感到心口烦闷,昏昏欲睡,唯有内功修为较高的胡三阳等人,还能够保持清明。而紫霄道长则仍是端坐在上,不动声色。 “不错在下正是八卦门胡三阳,大师有何见教。”胡三阳手缕胡须说道,显得颇为得意,想必是因为慈悲大师竟然认识自己的原因吧。 “见教倒是不敢,胡施主的八卦回流掌法,冠绝武林,老衲很是佩服,老衲只是想问一句,胡施主难道不相信老衲之言吗。”慈悲大师道。 “不敢,在下从来不敢怀疑少林寺的作为,只是掌门师兄失踪,八卦门不可一日无主,在下只是担心师兄的安危而已,言语有所得罪,还望大师见谅。”胡三阳道。 “那么其他门派的朋友可还是怀疑老衲呢。”慈悲大师朗声说道,这一声同样是如同龙吼,声音到处,连灯火也摇曳。 “慈悲大师好深厚的功力。”薛卿候暗暗赞道。 “不敢。”慈悲大师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在座众人心知绝非此人对手,如何还敢叫嚣。 “既然如此,紫霄道兄,接下来,就请你发号施令吧。”慈悲大师道。 “慈悲师兄好功夫,那在下也就不推辞了。诸位武林同道,今日辛苦了,我武当派今日略备斋菜,请诸位用过斋饭之后,在紫霄宫留宿一宿,且等薛施主到来后,再商讨此事,若是明日午时,薛施主还未曾到来,武当派在此向诸位承若,到时无论天涯海角,也要帮诸位找到各位的师长。”紫霄道长道。 “天下英雄无数,为何偏要等一个薛卿候呢,难道没有薛卿候,我们中原武林便仍人宰割可不成,更何况,此事尚与薛卿候有莫大的关系,他的话如何能够服众。”胡三阳说道。 “胡兄说的甚是,我伏虎拳赵大虎便不相信什么鸟薛卿候的话,他要是来了,我第一个便要杀了他,此等卖国求荣之人,人人得而诛之。”人群中有人附和道,此人人高马大,一双拳头举在空中,宛若举着两柄铁锤一般。 “人人得而诛之。”此言一出,原本已经静下来的大殿,又变得沸腾起来。 “如此说来,诸位想要如何。”紫霄道长一声怒喝,这一声喝,与慈悲大师不遑多让,虽然声音不大,但却震得大殿之上尘土瑟瑟下落,正是用上了武当上城内功太极神功。 “我们自然知道紫霄道长和慈悲大师乃是当今武林一等一的高手,武当派和少林派也是江湖上的泰山北斗,我等自然也不是二位的对手,但是我们这些人也不是怕死之辈,紫霄道长又何必以此来震慑我等呢。”赵大虎说道。 “我们也不想如何,我们只是担心诸位武林同道的安危,只是希望少林武当能够为我等做主。”胡三阳道。 “老衲在一开始便已经说过,薛卿候施主已经到过少林寺,而且已经知晓了此事,也答应老衲,为江湖分忧,而且徐青崖少侠已经前往金陵寻找薛施主,相信薛施主近日便能到达武当,诸位又何妨再多等一刻呢。”慈悲大师道。 “大师之言,我等并不怀疑,可是若是如同武林传言,薛卿候此时已经是北越帝国的鹰犬,难道大师就不担心他带领北越高手前来,将我等一网打尽吗。”胡三阳道。 “胡施主一直说薛施主已经背叛武林,投靠北越帝国,不知道此言是从何处而来,可有证据,若是没有证据,那边是含血喷人了。”慈悲大师说道。而此时正在一旁旁观的薛卿候也是有此疑问,自己与北越帝国乃是水火不容的存在,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侵略我大好山河之恨,更是不共戴天。更何况前一段时间,薛卿候更是杀了北越国师地藏冥王的弟子开阳,更是引得天权等人的追杀,如此仇恨,薛卿候不能放下,地藏冥王难道能够放下。但此时,几乎中原武林的人都已经知道,他薛卿候是北越帝国的人,他薛卿候是叛徒。 “如今江湖之上,连三岁大的儿童都知道,他薛卿候背叛的中原,难道还用我说嘛。”胡三阳道。 “我看此事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我看少林还是与他划清界限为好。”赵大虎道。 “此事当然不是空穴来风,若非亲眼见到此事,我实在是不相信薛卿候会背叛中原武林背弃大胤王朝。”此时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薛卿候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之下,一张熟悉面容,正是华山神猿穆飞远。 “原来是华山神猿穆大侠,却不知穆大侠为何说出此言。”慈悲大师道。原来这穆飞远在江湖之上也是颇具威名,此人虽然在江湖上行事怪异,只为自己利益,正应了那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言,因此黑白两道武林人士均要给他三分薄面,此言从穆飞远口中说出,慈悲大师也是心中一震。 但听闻此言的紫霄道长则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紫霄道长与薛卿候不过是神交而已,薛卿候的事迹,他都是从师兄紫云道长之处听来,此时听到江湖上传言薛卿候背叛的消息,他也是将信将疑,不想多争辩什么,他现在唯一想的便是要找到紫薇、紫云两位师兄以及众多的武林人士,否则,一旦地藏冥王等人此时来犯,单凭他紫霄一人,如何能够抵挡北越的千万大军,天下存亡的重担,他一人还承担不起,就算是在座的人,同样承担不起。 “慈悲大师,在下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看到了薛卿候的所作所为。”穆飞远道。 “既然如此,还请穆大侠将事情的原委告知在座的诸位,若是薛施主真的已经背叛中原正道,老衲也只好亲往金陵,一探究竟,紫霄道兄,你呢。”慈苦大师道。 “慈悲师兄既然有此征恶扬善之心,在下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穆大侠,请将你所见说出吧。”紫霄道长道。 第一百零二章 江湖传言 “既然如此,在下便将今日所见所闻向大师,道长,诸位武林同道说一说吧。一月之前,在下正在华山之上,逍遥自在,却突然接到一封书信,说是什么在长安城南,飞雪山庄之内,有当年薛大侠留下的万千宝藏,这飞雪山庄想必诸位都听说过。”穆飞远说道,神色飞扬,其他人则是侧耳静听。 “当然听说过,此处乃是风光无限的长安薛家的宅院,若是不曾听说过,岂不是让人耻笑。”胡三阳说道。 “正是正是。”穆飞远接着说道“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等美事,我这个只注重利益之人,怎可错过,便下了华山,直奔飞雪山庄。等我到了飞雪山庄,果然看到飞雪山庄内,早已经聚集了陕甘一带十之八九的武林人士,还有北越帝国的人,众人三五成群,早已经将飞雪山庄的一片废墟翻了个底朝天,却是没有一点收获,我自然也不怠慢,随着人群寻找,希望能够分一杯羹,诸位应该都知道,这长安薛家,那可是家财万贯,富可敌国的存在,就算是金陵温家也是略有不及,若真的有宝藏,能分一杯羹我便可衣食无忧的过完下半生了,呵呵呵,像我这等浪子,自然希望能够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在下的一些私心,叫诸位见笑了,我便不多说了。终于在第四日的时候,我们在薛家的一处偏院之内,找到了几箱珠宝,一见宝藏,众人如何能够淡定,于是一场大战在即,在下不才,也曾出手,并且取得一场小胜,哈哈。珠宝一现,众人便纷争不断,大打出手,眨眼之间,便有不少武林同道受伤倒下,而纷争依旧未停。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大喝,便见北越大军布阵而来,将我等包围在飞雪山庄内,在下与诸多武林同道一时之间变成了瓮中之鳖,而更可恨的是,领导这些人的便是那薛卿候。原来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薛卿候和地藏冥王等人定下的计策,他们放出飞雪山庄宝藏的消息,诱使我等前来寻找,并且事先在飞雪山庄内埋下珠宝,先是引起我等内部的纷争,等我们两败俱伤之时,便将我等包围,一网打尽,为北越南下肃清道路。如此狠毒的瓮中捉鳖之计,他薛卿候还真是狠毒啊。”穆飞远狠狠的说道,看起脸色,若是薛卿候此时在他面前,他定会将薛卿候扒皮抽筋。而此时早已经换了身份的薛卿候,站立一旁,听闻此言,不觉好笑,几乎便要出声,却还是忍住了“我暂且听听他还有何话说,或许能够得到一些其他信息。”正自沉吟之计,突听慈悲大师说到“如果此言属实,那薛施主真是罪孽深重啊,阿弥陀佛。”其实这些事情,当时在少林寺薛卿候便已经向慈悲大师说了,只是简略提了几句而已,并未细说,此时由穆飞远详详细细的说出了,一时之间也没有了注意。 “既然穆大侠等人已经成为北越大军的瓮中之辈,却不知穆大侠是如何逃出升天的呢。”紫霄道长说道。 “道长此话问的好,在下正要向诸位说说呢。”穆飞远道,言语之间,颇有得色。“当时北越大军围困在一处小院之内,也不进攻,只是围困,我等虽然不才,但也能够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是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我等更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自然是奋起反攻,奈何北越帝国军队果真不凡,竟然抵挡住了我们的反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等一连反攻了三次,均被阻挡,伤亡也是不小,在此情形之下,我等也只好暂且退回小院中,从长计议,商量对策。在下便提议道“此时再行突围,恐怕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不弱等到天黑之后,我等先行放火,然后趁乱突围。”当时众人纷纷迎合,于是我等便直等到半夜,再行反击,众人将飞雪山庄内的房门,窗户等一干物品点燃之后,扔向守卫军,一时之间大火燃起,北越军队果然一片大乱,我等便趁乱突围,众人施展平生所学,果然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然而,我等却万万没想到,在北越军队之后,还有薛卿候这个杀神,要说这薛卿候的武功的确是出神入化,我等五六十人一起围攻他一人,竟然被他杀了十七八个,余下的也是负伤而逃,若不是在下逃得快些,恐怕也见不到诸位豪侠了。”穆飞远道,说到最后,仍然是心有余悸,众人不明真相,纷纷辱骂薛卿候,一时之间,三清殿内,骂声不绝。 薛卿候一听此言,更是气愤,原本飞雪山庄一战,他与穆飞远一起被困,全赖自己一人挡住开阳、林青云等人,方才助这些人,逃出升天,此时自己倒成了罪魁祸首。 “为何才过了几天,穆飞远竟然会颠倒黑白呢。”薛卿候按下心中怒火,不觉纳闷。 “如此说来,穆大侠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啊。”慈悲大师道。 “哈哈哈,好说,好说,当时在下也不过是为了一丝生机而已,若不是众人齐心协力,我也不可能独活不是。”穆飞远道。 “此事若是属实,那薛卿候当真是罪该万死,只是单单凭着穆大侠一面之词,老道我也不好判断孰是孰非,慈悲师兄,你意下如何。”紫霄道长道。 “薛施主的为人,老衲也是略知一二,但也不能单凭一面之词,便失了公平不是,穆大侠,当日经历此事的还有何人,可否告知老衲以及在座的各位。”慈苦大师道。 “有,这位,这位,还有这位,都是在薛卿候手下逃脱性命之人。”穆飞远道。薛卿候寻声望去,只见穆飞远所指的三人,果然是曾在飞雪山庄见过的三个人,薛卿候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未曾请教名姓。 “穆大侠所说乃是千真万确之事,薛卿候早已经投靠地藏冥王,做了北越的走狗,还请少林武当为中原武林伸张正义,杀了这个叛徒。”三人齐声说道。 所谓“三人成虎”,如今之际,慈悲大师也是十分为难,一来薛卿候的为人他自然明白,更何况薛卿候已经上过嵩山少林寺解释过此事情,二来,证据就在眼前,他要维护薛卿候已是不能,此时他必须要做出决定。 “阿弥陀佛,紫霞道兄,此事你可有定夺。”慈悲大师道。 “大师已有定论,何必问老道。”紫霄道长道。 “既然如此,老衲便要为武林做主了,紫霄道兄,你便着手武林名宿失踪之事,老衲便要亲去一趟金陵了,诛杀这恶徒。”慈苦大师道。众人听闻此言,纷纷欢呼。 而慈悲大师心中的想法却是“薛卿候啊薛卿候,你可是千万不要来到武当啊,武当山此时已经是危险重重了。”却不知,薛卿候早已经在此地观看多时。 “大师不必前往金陵了,晚辈来了。”话音落,只见三清殿一处角落,走出一个小道士,蓬头污垢,难见面容。在众人的惊愕眼光之下,薛卿候缓缓除去道冠,拂去脸上污秽,露出本来面目。原来薛卿候一听慈悲大师将要寻找自己,心生不忍,再也无法隐藏,便站了出来。 “既然薛施主到了,那今日之事,便可有个解释了。”慈悲大师道。心中却道“薛施主啊薛施主,你为何要此时现身呢。” 而穆飞远等人心中却是一惊,随即穆飞远喝道“好你个薛卿候,真当中原武林没人了吗,竟然胆敢闯上武当山来,真是不把中原武林放在眼中啊。” “多谢大师周全之情,晚辈是万万不敢劳烦大师再起玉趾,踏足红尘呢。”薛卿候向慈悲大师说道,随即转身,凝视穆飞远。穆飞远在薛卿候的凝视之下,如坐针毡一般,不觉额上竟然沁出汗滴来。“穆大侠,你可是很热啊。”薛卿候道。 “中原武林的叛徒,何须多言,看招。”穆飞远怒喝一声,抽出黑铁棒,急点向薛卿候胸前大穴,此时薛卿候距离穆飞远不过三四步的距离,而穆飞远这一棒又是急点而出,饶是薛卿候应变神速,急使一招“铁板桥”,身形几乎与地面平行,这一棒堪堪擦着薛卿候鼻子而过,若是慢的半点,薛卿候早已经受的重伤。穆飞远一击不中,棒法向下急扫而下,正是一招“风催叶落”,薛卿候身在半空,穆飞远黑铁棒由上而下扫下,几乎已经封住了薛卿候所有的退路,薛卿候若要避过此招,只有向下倒去。奈何薛卿候并非常人,薛卿候此时不退反进,身形滴溜溜一转,左手使一招“空手入白刃”功夫,竟将穆飞远的黑铁棒握在手中,右手则使出一招“小擒拿手法”,抓向穆飞远曲池穴。穆飞远只感到棒上一股大力传来,几乎拿捏不住,急忙收摄心神,运功抵抗,同时左手与薛卿候右手纠缠在一起。薛卿候身负“八脉玄皇功”绝学,内功修为深厚,穆飞远如何能抵抗,过不多时,只见穆飞远面庞之上,汗珠滚滚落下,而薛卿候则是神态自若,宛若没事一般。 此时场面十分滑稽,只见薛卿候身形半躺,神态自如,穆飞远前倾,汗流浃背。二人除了握帮的手之外,其他两手四脚,却是上下翻飞,毫不退让。群豪看了,无不震惊。 第一百零三章 水落石出 “此人功力深厚,我断然不是对手,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穆飞远心道,嘴上却艰难的说道“诸位武林同道,贼人要杀人灭口啊。”此言一出,三清殿内顿时沸腾,三清殿内众人本就是因为各自门派的名宿失踪,而来到此地,希望能够得到少林武当两派的支持,诛杀首恶薛卿候。而现在罪魁祸首薛卿候就在眼前,众人怎不愤怒,只是碍于江湖道义,羞于出手。而现在薛卿候尽然当着众人之面,便要痛下杀手,众人再也不能容忍,纷纷出手,攻向薛卿候。就连紫霄道长也对薛卿候怒目相视,只是碍于慈悲大师的面子,尚未出手而已,但是手已经握住剑柄。唯有慈悲大师依旧是面无表情,端立一旁,却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如此一来,薛卿候腹背受敌,前有穆飞远,内力相抗,后有四十多件兵刃破风而来。“若是再与此人纠缠,诸般兵刃加身,我如何能够承受。”薛卿候心道,暗运内力,将“八脉玄皇功”运至六成,穆飞远顿觉铁棒之上,传来千钧之力,犹如千层巨浪加身,再也不能支持,一口鲜血喷出,身形如同断线风筝一般,撞在身后墙上,身形委顿,晕死过去。 “好一个狂徒,竟然在武当山上逞凶,真是不把老道放在眼中。”紫霄道长怒道,可以看见,此时他已经是怒到极点。话音甫落,紫霄道长长剑已经出手,直取薛卿候。慈悲大师见状,知道此间事情已经难以罢休,若是任由此时发展下去,恐怕正中了小人奸计,但此时薛卿候已经与众人斗作一团,想要分开,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慈苦大师双手合十,只有暗暗祈祷。 另一方面,薛卿候凭借深厚内力震晕穆飞远之后,自袖中抽出长剑,长剑挥舞,施展开恨剑十二式,剑光闪烁,震烁武当之巅。薛卿候来此本来便是为了解决中原武林名宿失踪之事,奈何一来便被人污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便是一场大战,因此薛卿候并不想大开杀戒,长剑仍在鞘中,只是将上来的人点倒在地。但是以薛卿候此时修为,即使是长剑仍在剑鞘中,仍是长剑挥舞之间,剑气震荡,人莫敢近身,中者也是受伤不轻。 就在此时,薛卿候突感一股剑气,破空而来,随即一柄长剑穿云而来,正是紫霄道长。只见紫霄道长长剑刺来,剑尖颤抖,暗藏十一二种变化,浑然不知他这一剑将要刺向何处。薛卿候见状,心中一惊,知道紫霄道长所施展的正是正宗的武当太极剑法,而且看起长剑未出,但是剑意已经无穷,连绵不绝,武当剑法的修为已经是相当不凡。“紫霄道长的武当剑法恐怕已经不在紫云道长之下,我还是小心为好。”薛卿候心道。提起心神,小心应对。 刹那之间,紫霄道长长剑已到胸前,薛卿候长剑横胸一档,正是“十二恨剑”的一招“才子不行”。却不成想,薛卿候出招之际,紫霄道长招式已变,由一招“拨云见日”,变作一招“顺风扫叶”,长剑斜扫而下,直刺薛卿候右肋,薛卿候见状,侧身避过,同时长剑递出,直指紫霄道长肩头,正是一招“世态炎冷”。二人你来我往,双方攻守交换,片刻之间,已经交手一百多招,薛卿候施展“十二恨剑”,迅如惊雷,快似闪电,反观紫霄道长,长剑霍霍,剑意无穷,一招出,意无穷,环环相扣,连绵不绝。其他人见状,莫敢欺近,只能退到一边看着。 若非薛卿候曾听紫云道长讲解武当太极剑法,此时对阵紫霄道长,恐怕不能如此气定神闲。而紫霄道长更是震惊,“虽然早已经从紫云师兄口中听说过此人,但是今日一交手,方才知道此人剑法修为,果然已是江湖之上,顶尖高手,恐怕连武当派中,剑法最高的紫薇师兄,方才能够一战。”紫霄道长,心中虽惊,手上却是不停,太极剑法,绵绵而出,而薛卿候也不敢怠慢,剑法突变,使出“昆吾三式。”昆吾三式,乃百里长青集天下剑法之精髓所创,集天下剑法之精妙,昆吾三式一出,天下无剑,一时之间,三清殿内,剑光大盛,二人均已使出最精妙之剑招。 在此时刻,其他人等早已被二人剑气逼迫。如何能够近的战圈,而修为浅的,此时已经蹲坐在地,无法站立。三清殿内剑光寒,剑气纵横武当山。就连早已经静若止水的慈悲大师也道“今生未曾见过剑神与剑痴的巅峰之战,可谓遗憾,但是能够遇上这一战,岂不是人生一大幸事。” 就在薛卿候和紫霄道长相斗正酣之时,原本已经昏迷的穆飞远悠然转醒,一见眼前情况,心中一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匆忙站起,便欲离去。 “穆大侠,那里去。”岂不知慈悲大师早已经洞察一切。穆飞远一听,心中更惊,展开身形,便欲冲出三清殿。同一时间,慈悲大师也是纵身而起,大袖飘飘,越过众人头顶,施展开少林擒拿手,直取穆飞远而来。穆飞远心神未定,突然感到头顶一黑,再看之时,慈悲大师已经来到眼前,双手已经搭上穆飞远的肩头,穆飞远如何肯轻易就擒,双掌齐出,使出平生功力,一招“双龙出海”,推向慈悲大师胸口,慈苦大师见状,双抓突变,正是一招“双管齐下”,急抓穆飞远手腕。岂不知现在的穆飞远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刚才他与薛卿候一阵拼斗,内力几乎耗尽,此时不过是做困兽之斗,如何能够抵抗慈悲大师的雷霆一击,只听一声“哎呀。”穆飞远便被慈悲大师擒在手中,随手点了穆飞远的穴道。 “紫霄道兄,薛施主,二位暂且罢斗如何。”慈苦大师沉声一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炸响在三清殿内。而正在酣斗的二人,听闻此言,双双收剑,相对而立。 “这位想必便是武当三剑之一的紫霄道长了,果真名不虚传。晚辈薛卿候,多有得罪,还请前辈赎罪。”薛卿候深深一礼道。 “不敢,不敢,薛施主剑法精妙,当世罕见,老道佩服得很,只是今日之事,薛施主若不给个说法,就算是明知不敌,老道也要不自量力了。”紫霄道长道,面上仍然有愤怒之色。 “道长言重了,若非紫云道长曾经指点晚辈一二,晚辈如何能够敌得过道长的太极剑法。”薛卿候道。 “阿弥陀佛,二位均是江湖之上一等一的剑客,又何必谦虚,只是不知道穆大侠所说的话,薛施主如何看待。”慈悲大师道。 “穆大侠所说之言,三分实,七分假,穆大侠,此言你可同意。”薛卿候道,此时穆飞远穴道被制,一脸痛苦之色。 “薛卿候,你背叛中原武林,做了北越帝国的爪牙,坑害中原武林侠义之士,如今又要杀人灭口,紫霄道长、慈悲大师,难道少林武当还要维护这个奸佞小人吗。”穆飞远怒道。 “就是,决不能放任此人逞凶。”其他人纷纷起哄道。 “究竟是谁背叛,自有分晓,穆大侠又何必如此愤怒,不过当日长安飞雪山庄发生之事,难道穆大侠不觉的羞愧吗。”薛卿候并不理会其他人,直视穆飞远道。 “我姓穆的无愧于天地。”穆飞远道,却已经面红耳赤。 “是吗?当日在飞雪山庄内,你我同被围困,若不是在下与温姑娘出手,阁下恐怕早已经没有命在了吧,却不知阁下为何要诬陷与我呢?”薛卿候道。 “你说的倒是清高啊,若不是你,我们如何会被围困,明明是你与北越演的一场戏而已,而且此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的,你可以问问他们。”穆飞远道。 “这几位朋友,当日长安飞雪山庄之事,你们为何要扭曲事实。”薛卿候道,怒目而视眼前三人,此三人正是指证薛卿候背叛中原武林之人。 “我们、我们。”那三人在薛卿候及慈苦大师、紫霄道长的注视之下,目光闪烁,连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还不说实话吗。”薛卿候怒喝一声,出手如飞,瞬间便点了二人鸠尾穴、天府穴、紫宫穴等七八处大穴,这几处大穴乃是人体精要所在,一旦被制,整个人顿时感到如同万蚁蚀骨一般的痛苦,寻常人等如何能够抵抗。三清殿内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嚎叫之声。 “薛卿候,你不要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便要仗势欺人。”就在此时,中原众武林人士之中有人说道。 “这位朋友,是非曲折,自有定论,朋友还是不要听取一面之词为好。”薛卿候道。 “英雄饶命、快解了我们穴道,我们说。”过不多时,其中一人说道,此人身高马大,身材也很是魁梧,但此时却已经是满头大汗,全所在地。说话也已经是断断续续,口齿不清,显然受苦不少。 “无耻之徒,你们不想活了,难道也要连累老子吗,你们若是敢说,看老子不杀了你们。”听闻此言,穆飞远一阵怒骂,慈悲大师闻言,出手点了穆飞远哑穴,让他说话不得,如此一来,穆飞远口随能动,但是却无法发生,唯有怒目相视。 “阿弥陀佛,既然这位英雄愿意道出真相,还请薛施主解了这位施主的苦难。”慈悲大师毕竟是得道高僧,菩萨心肠。 “大师说的极是,晚辈这就解了他们穴道。”薛卿候说着,身形一动,眨眼之间便将三人穴道解开。“你们快将长安之事说来。” 那二人略作休息,将长安飞雪山庄发生之事娓娓道来,所说果然与穆飞远刚才所说不同,慈悲大师听罢,面带微笑,神色轻松了许多,其他中原武林众人听来,对薛卿候也是另眼相看。虽然还有些人将信将疑,但大多数人看薛卿候的眼光,已经没有了仇恨之色。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诸位可还有话说。”薛卿候朗声说道。 “哈哈哈,薛大侠乃是侠义之人,我等不过是听信了小人之言,方才误会了薛大侠,还望薛大侠莫怪。”胡三阳笑眯眯的说道。 “就是就是,薛大侠仁义无双,真叫人佩服。”其他人也附和道。 薛卿候听闻,不觉有些恶心,这些自称侠义之人,竟然如此做作,宛若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薛卿候只是抱拳一笑,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众人。 第一百零四章 再如临安 “既然是薛少侠救了你们性命,你们为何还要诬陷与他,此等行径,简直猪狗不如。”紫霄道长对薛卿候的态度也是有所转变,厉声对穆飞远四人说道,声色严厉,说的三人纷纷低下头去,唯有穆飞远眼望向大殿之外,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其他人此时也纷纷咒骂四人,污言秽语,让人不忍倾听。 “道长,大师,我们也是中原儿女,我关外一剑段凌云虽然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不愿做这等丧心病狂之事,奈何我等在离开长安的途中,遇到北越帝国的天玑,玉衡以及一干相思楼的人,带领北越大军追击而来,由于薛大侠杀了他的师弟,于是他便迁怒与我们,将我们围住,要我们帮他杀了薛大侠,若是不然,便要杀了我等。薛大侠乃是我等的救命恩人,我们又如何能够做这等忘恩负义、猪狗不如之事,于是便与天玑等人斗在一起,只怪我等学艺不精,不是他们的对手,被他们擒了去,却并没有伤我们性命,而且还好菜好饭的伺候着。原本我们以为,若是他们硬逼我们做这等不忠不义忘恩负义之事,大不了交了这条贱命便是,大丈夫死有何惧。岂不知那天玑更是卑鄙无耻之人,他竟然在我们的饭菜之中下了毒药,那毒药唤作“流连忘返”,等我们发现时,已经晚了。”段凌云说道。 “流连忘返?”慈悲大师道,一听此毒,便已经眉头紧锁。 “大师可知道那是什么毒。”薛卿候见状问道。 “此毒无色无味,也不会致命,只不过服用之人,时间一久,便会慢慢上瘾,正如其名“流连忘返”一般,上瘾之人若是长时间不服用此毒,便会感到痛苦万分,经脉之中便如同有千百只虫蚁在爬一般,而且浑身无力,那感觉实在是难以形容,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慈悲大师道,眼中满是悲悯之情。 “大师明鉴,我和陕北神刀展风骨实在无法抵抗这刺骨钻心的痛苦,只好答应,哎,我等真是猪狗不如之辈。”段凌云说道,伸手便噼噼啪啪抽了自己六七个嘴巴子,一张脸顿时肿的老高,而展风骨和另外一人亦是如此。 “三位英雄不必如此,此事乃是天玑等人诡计多端,怨不得二位。”薛卿候见状,赶忙阻止。 “薛大侠,我们实在是愧对天地啊。”展风骨道。 “天玑此人诡计多端,若我猜的不错,失踪的众位武林侠士应该是落入地藏冥王等人之手,若是如此,恐怕对我等并非好事。”薛卿候道。 “薛少侠此言不错,若真是如此,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薛少侠可有什么妙计。”紫霄道长道。 “此事复杂,而且地藏冥王此人现在何处,我们还不得而知,要说计策,实在是没有。”薛卿候道。 “薛大侠,天玑曾要我们前往临安领取解药,我想他现在应该便在临安。”段凌云道。 “既然如此,在下这就走一趟临安。”薛卿候道。 “我们也要到临安去,正好可以和薛大侠同路。”段凌云道。 “天玑所给的是解药,也是毒药,饮鸩止渴,毕竟不是长久之策,二位施主不如便留在此处,老衲虽然不才,但也略懂一些解毒之术,二位若是不嫌弃,便让老衲一展身手如何。”慈苦大师道。 “不错,二位英雄便留在此处便好,龙潭虎穴便由在下一人独闯。”薛卿候道。 “少侠万丈豪情,老道佩服,下次再来武当山,老道定要再与少侠大战三百回合,到时候,还请慈悲大师能够做个见证人。”紫霄道长道。 “好,正好我也想好好学习学习武当派的无上剑法,希望到时候道长不吝赐教,晚辈这就告辞。”薛卿候道。 “中原武林,大胤江山,全在施主一人之身,施主保重。”慈悲大师双手合十道。 “大师,诸位保重,薛卿候这就去了。”薛卿候向在场众人抱拳一礼之后,便即转身而去,就在即将走出三清大殿之时,回首说道“紫霄道长,贵派一名弟子,被在下点了穴道,现在正在后院草丛之中。” “哈哈,我就说他这一身衣服是从何处而来,原来如此,道兄,你还是赶快去看看吧。”慈悲大师笑道。 “我还以为我们武当派在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名青年才俊呢,想不到啊想不到,原来乃是一个赝品,实在是可惜可惜。”紫霄道长亦自大笑。随即向在座众位侠士英雄说道“诸位武林朋友,既然武林失踪之人已经有了眉目,诸位也不必太过担心,便在武当山盘桓几日,静待薛少侠佳音。” “既然有薛大侠出面,我等自然不用再为此担心,但是中原武林存亡在即,我等虽然人微力轻,但也愿为江湖抛头颅洒热血,所以便不耽搁了,我等还要前往荆州前线,保家卫国。”人群之中有人说道,寻声望去,只见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身材矮小,但是却是十分精壮,双目之中,精光闪闪,后背之上,一杆铁枪,足足高出这个人三个头,看起来与这个人十分不搭配。 “原来是玲珑枪龚昌平龚大侠,久仰久仰。”紫霄道长说道。“既然诸位有如此热血,老道在此替天下苍生,多谢诸位侠士,诸位便请便吧。” 紫霄道长此话一出,三清殿内众人纷纷退去,一时之间,空旷大殿之内,只剩紫霄道长、慈悲大师,穆飞远等人。紫霄道长招呼武当弟子,为几人准备房间休息。 话分两边,再说薛卿候,薛卿候走出三清殿之后,便即展开身形,沿路飞奔而下,群豪只看到一袭背影。 “此等身手,天下恐怕没有几个人及得上,哎,英雄出少年啊。”胡三阳叹气说道。 “胡大侠何出此言,心若不老,人也不老,不如我们也比比脚力如何。”龚昌平说道。 “好啊,我就先行一步了。”赵大虎说道,展开身形,疾奔而去。 “赵大侠慢走,老夫来也。”龚昌平道,说话之间,人已远去。 其他人见状,也不落后,一时之间,武当山上,无数人,飞奔而下,场面蔚为壮观。 一路之上,武当弟子只看到夜色之下,一袭灰影,一闪而过。“师兄,你可看到有什么东西飞奔而过。”一人说道。“没有啊,应该是你定力不够,花眼了吧。”另一人说道。“哦,当是如此,回去吧,回去吧。” 月色当空,月尚未满月,星光依旧,星光之下人飞奔,飞奔的人影,正是薛卿候。纵使美景当前,薛卿候也已经无暇顾及,唯有飞步向前,过不多时,便已经来到武当山下,山下月光明,却是人影孤立,徐青崖和百里杜鹃早已经不知去向,平地之上,三匹骏马在树林之中,静静吃草,正是自己与徐青崖、百里杜鹃所乘坐骑,但现在却不见人影何在。 “徐兄与百里姑娘为何放弃马匹离去,希望不会出事才好。”薛卿候喃喃道。然而现在他已经顾不得这些,牵过缰绳,策马扬鞭,直奔临安而去。 薛卿候纵马疾奔,马不停蹄,五天之内,连换四匹骏马,终于在第五日傍晚来到临安城内。临安城内,繁华依旧,薛卿候伫立在车水马流之中,显得孤单而寂寞,而他的心中却是仿徨无措,虽然知道线索就在临安城内,但是临安城方圆百里,人流涌动,该何去何从,薛卿候早已经没有了注意。 “哎,临安虽大,我竟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真是讽刺,算了,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薛卿候看着自己蓬头污面的样子,讪讪笑道。连日奔波,曾经的俊俏少年,如今看来简直就像是已改叫花子一般,甚至连叫花子都要好过薛卿候。 幸好,临安城内最不缺的便是客栈,薛卿候很轻松的便找到了一出还不错的休息之所,虽然客栈掌柜和店小二看着薛卿候的眼神十分奇怪,但是薛卿候并不在意这些,他先是在这里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有大吃了一顿,最好躺在舒服的大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甚至还做了一个十分美妙的梦。梦境虽美,终是虚幻,醒来之后,又的面对现实的残酷。 薛卿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夜深人静,人已入睡,但是薛卿候此时却感到精神饱满,再无困意,披衣而起,静坐桌前,推窗望月,月已将圆,月光泻地,如裹银装。 如此美景,竟然被一辆马车打破寂静,如水街道之上,一辆马车奔驰而过,四匹骏马,漆黑如墨,身高腿长,一见之下,便是万里挑一的骏马,而那辆马车的装饰,不仅华丽,而且典雅,能够乘这种马车的人,定然非同一般。 “如此良夜,何故出行,并且如此之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既然那件事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线索,不如前去一观。”薛卿候心道。随即穿好鞋袜衣服,穿窗而出,展开轻功身法,飞奔而去。 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沿着大街奔出临安城之后,便一路向西而行。“那边乃是杭州西湖的所在,难道说这马车的主人也是一位风雅之士,竟在此时出来赏月吗?”薛卿候心道,虽非十五,但今夜也的确称得上是良辰美景。 第一百零五章 白衣卿相 薛卿候施展飞鸿踏雪的功夫一路尾随前行,悄无声息,毫不引人注意。冷夜下,哒哒马蹄声,清脆而悠扬,让这夜,也不再沉静。那马车果然直奔西湖而去,西湖水,映月光,微风轻拂,正是“月光如雪水如镜,天容水色醉西湖。”可是在如此美景面前,那辆马车却并没有停下,而是沿着湖边大路,转而向北而行,那北方乃是群山环绕之处,月光之下,山峦起伏,透过隐隐水汽,更显朦胧。 “如此良辰美景,竟然错过,看来这车上的人,并非风雅之士,真是暴遣天物。”薛卿候看着飞奔在前的马车道,却不知自己也是暴殄天物之人,一路行来,不知道错过了多少风景。 马车疾奔,转瞬之间便已经来到北侧山脚之下,到得此处,天色突暗。原来此处树木参天,竟然遮蔽天光,那马车一奔入黑暗之中,眨眼之间,便已经消失不见。 “此地透着些许古怪,我还是小心为好。”薛卿候心知目标已丢,再藏身已是无用,遂现身而出。 “朋友也是来此赏月的吗,可惜此处树木太高,遮蔽了月光,真是不解风情啊。”就在薛卿候现身一刻,突听一个声音传入耳中,薛卿候循声望去,只见阴影之中,一人缓步而出,白衣似雪,头戴儒巾,做书生打扮,面目清秀竟然不似男儿,手中一柄洁白折扇轻摇,扇面之上,竟然不加一点点缀,他的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树叶之间漏出的一束月光一般。而令薛卿候震惊的是,他竟然未曾感觉到此处有人存在。要知道以薛卿候现在的修为,有人出现在三丈之内,早应该有感觉的,可是,他的确不曾感觉此处有人,而且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看来此人修为亦是不凡,若是那人突然出手,薛卿候定然深陷危机。 “兄台所言极是,实在是可惜得很,我本来以为这边的风景应该更美,却不曾想到此处竟然如此不解风情,不知兄台来此又是为何。”薛卿候爽朗一笑说道。 “如此良辰美景,在下也不愿错过,在下也跟兄台一样,为了寻找更好的风景而来到此处,不过看来要失望而归了。”白衣秀才说道。 “哈哈,想不到我与兄台竟然同时天涯沦落人,不若同归如何。”薛卿候哈哈一笑道,心中却是另有所想“谁都看得出来,此处并非赏月的最佳之处,我不过是情急之下,编了一个借口而已,想不到你竟然也说出一个一样的借口,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此处无景,不如同去一观美景如何,兄台请了。”白衣人道。而白衣人虽面带微笑,但心中想法却是与薛卿候不同。“此处无景,天下皆知,你来此处,究竟为何,我倒是很有兴趣。” “好啊,如此良辰美景,无人同往,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兄台请。”薛卿候道。 “兄台请。”白衣人折扇一摇,当先而行,薛卿候紧随其后。 走不多时,便是月光如雪,笼罩大地,薛卿候和白衣人边行边聊。 “在下薛卿候,敢问兄台贵姓。”薛卿候道。 “白衣卿相陆名臣,兄台名曰卿候,应在高堂之上,指点江山才是,为何却要落入草莽,与我等布衣之人同行。”陆名臣道。 “哈哈哈,高堂虽好,却如何比得上草莽自在,兄台不也甘做一个白衣卿相吗。”薛卿候道。 “既然兄台名曰卿候,在下贱字名臣,倒是有缘,不若结为兄弟如何。”陆名臣道。 “求之不得,只是如此良辰,如此美景,如此佳人,唯独缺少美酒,岂不是美中不足。”薛卿候道。 “西湖之畔,怎会没有美酒,兄台尽管前行便是,到时看我的了。”陆名臣道。 “如此甚好,我看陆兄也是身怀绝技之人,不如来比比脚力如何。”薛卿候道。 “那就献丑了,我在断桥之上,等待兄台前来。”陆名臣话音未落,人已纵身而去,月光之下,一袭白衣,眨眼便在数丈之外,薛卿候竟然没有看清他的身法。 “好啊。”薛卿候笑道,也是不甘示弱,运起“八脉玄皇功”,施展开“飞鸿踏雪”的轻功身法,薛卿候整个人便宛若一只孤鸿一般,飞奔在月光之下,但觉清风拂面,好不自在。 但见明月之下,一灰一白两道身影,疾驰飞奔,一如孤鸿在天,大开大合,快似流星,一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灵而优雅,两道不同的身影,却是两种不同的轻功身法,但无疑都是顶尖的身法。 西湖之上,夜色之下,一座青石小桥,石桥之下,满是碧绿荷叶,荷叶之上,朵朵洁白莲花点缀其间,正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月荷花别样白。”清风拂动,两道身影同时出现在石桥之上,一灰一白,正是薛卿候和陆名臣。 “哈哈哈,痛快,陆兄轻功翩然若蝶,在下自叹不如。”薛卿候道。 “薛兄过谦了,在下先行一步,已经取得先机,而薛兄后来居上,这一局自然是薛兄赢了,作为赔偿,今晚这酒,在下便请了。”陆名臣道。 “好啊,却不知哪里有酒。”薛卿候道。 “在这西子湖畔,难道薛兄还怕少了酒吗,薛兄暂等片刻,待小弟前去取酒。”陆名臣道。话音未落,人已远去,宛若翩然蝴蝶一般,消失在垂柳之后。 “这人倒也有趣,却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哪里。”薛卿候心道。“也许真如她所说也不一定,我又何必胡乱猜测,不过那辆马车倒是奇怪得很,今日看来是不能一探究竟了,明日再去一观也不迟。”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薛卿候倒是觉得陆名臣颇合自己胃口,戒备之心大减,索性坐在桥头之上,放眼望去,但见片片荷叶,随风浮动,多多白莲,月下起舞,氤氤水面之上,雾气昭昭,映着银白月光,真乃人间仙境也。 正自思付之时,耳边清风生响起,一袭白衣,从天而降,双手之中各提一个酒坛,隔着坛子,已闻酒香。 “薛兄请。”陆名臣道,手一扬,已将酒坛飞掷向薛卿候,薛卿候伸手接过,触手只感一阵大力,险些拿捏不定。“好你个陆名臣,竟然暗运内力。”薛卿候心道,随即微微一笑,手掌翻转,运起“四两拨千斤”的精妙内力,将酒坛之上的内力尽数卸去。“四两拨千斤”乃是武当派高明的内功心法,当日君山之巅,曾闻紫云道长说起过,当时薛卿候武功修为尚浅,尚不能全部领悟,但是后来,经过上官无痕指点,练成“八脉玄皇功”之后,一通百通,自然领悟其中奥义,此时使来,虽然生疏,却是十分奏效,那酒坛滴溜溜转了两转,便被薛卿候揽入怀中。 “薛兄请了。”陆名臣见状,面带微笑,也不说破。但心中也是一惊“以“四两拨千斤”之计卸去我的内力,看来是武当高足,哼。” “陆兄请了。”拍开泥封,仰头就喝,入口甘冽,果然是好酒。“好酒,好酒。”薛卿候道“却不知如此佳酿,陆兄从何处得来。” “自然是偷来的,酒总是偷来的才有味道,哈哈哈。”陆名臣也是哈哈一笑,仰头也是一大口。 “哈哈,好,好,如此良辰,如此盛景,如此美酒,夫复何求,来来,你我不醉不归。”薛卿候道。 “再加上薛兄这样豪爽之人,更是如此,却不知薛兄年方几何。”陆名臣道。 “在下年方二十有五,陆兄你呢。”薛卿候道,其实薛卿候才不过二十岁而已,这数字完全是瞎说的。 “看来小弟要叫薛兄一声大哥了,小弟比薛兄小了一岁。”陆名臣道。 “好好,愚兄多了一个好兄弟啊。你我不若便在此处义结金兰如何。”薛卿候道。心中却在想“想必你这岁数也做不得准。” “就依大哥。”陆名臣道。随即两人面北而跪,齐声说道“今日薛卿候/陆名臣在此结拜为兄弟,从此之后,福祸与共,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陆名臣唤道,“兄弟”薛卿候应道,一时之间,各自大笑,手中酒坛,应声而空。 “可惜,可惜,尚未尽兴,酒杯已空。”薛卿候道。 “是啊,不若明日,我与大哥同游西湖,共谋一醉如何。”陆名臣道。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薛卿候道。 “今日暂别,明日午时,小弟在此等候大哥,告辞。”陆名臣道。 “保重。”薛卿候道。只见月光之下,一袭白衣,随风而去,宁静夜色之中但闻一声“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声音渐行渐远,再也听不清楚,而陆名臣的人,也已经消失在月光之下。 “呵呵,好一个白衣卿相,先回去再说。”薛卿候道,转身而回,直奔客栈,回到客栈之后,倒头便睡,再睁眼之时,已经是巳时过半,“不好。”薛卿候披衣起身,粗略洗漱之后,也顾不得吃饭,便直奔西湖断桥而去。 饶是如此,薛卿候来到断桥之时,也已经是午时已过半刻,薛卿候到达断桥之后,只见断桥之下,如镜水面之上,一艘白色画舫,静静的停在湖面之上,而陆名臣依旧是一袭白衣,静立船头,宛若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一般。 “贤弟赎罪,愚兄竟然睡过头了。”薛卿候道。 “不妨,想是大哥昨夜留恋此处风景,回去晚了,船上早已经准备好酒菜,就等大哥了,快请上船吧。”陆名臣道。 “好。”薛卿候纵身一跃,落在画舫之上。画舫之内,装饰华丽,桌子之上,酒菜尚温,均是临安最有特色的菜,而旁边的炉子之上,温着一壶清酒,甘冽酒香已经充斥画舫。 “大哥请坐。”陆名臣道,薛卿候自然不会客气,坐下之后,陆名臣也已经吩咐艄公开船,画舫荡开,漂泊在西湖之上,船内的人,则是对酒当歌,甚是欢腾。 “大哥初来临安,就让小弟做一次向导如何。”陆名臣道。 “那就劳烦贤弟了,请。”薛卿候道。薛卿候虽非第一次来临安,却是第一次游西湖,倒也乐的有人做一个向导,可惜就是不知此人是不是同道中人。 “东坡有云“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三千里西湖水,最著名的还要数西湖十景“苏堤春晓、曲苑风荷、平湖秋月、断桥残雪、柳浪闻莺、花港观鱼、雷峰夕照、双峰插云、南屏晚钟、三潭印月。”这苏堤乃是苏东坡任杭州知州时,疏浚西湖,利用挖出的葑泥构筑而成,苏堤乃是西湖的报春使者,春来之时,杨柳夹岸,艳桃灼灼,更有湖波如镜,映照倩影,无限柔情。最动人心的,莫过于晨曦初露,月沉西山之时,轻风徐徐吹来,柳丝舒卷飘忽,置身堤上,勾魂销魂。“曲院”原是南宋朝廷开设的酿酒作坊,濒临西湖湖岸,湖面养殖荷花,每逢夏日,和风徐来,荷香与酒香四处飘逸,令人不饮亦醉。大诗人王洧有诗赞道:“避暑人归自冷泉,埠头云锦晚凉天。爱渠香阵随人远,行过高桥方买船。”这平湖秋月自然便是西湖中秋之景了,其中景色,昨日大哥已经看过,虽非秋月,但也别具一格。接下来便是断桥残雪,乃西湖冬天之景,每当瑞雪初霁,站在宝石山上向南眺望,西湖银装素裹,白堤横亘雪柳霜桃。断桥的石桥拱面无遮无拦,在阳光下冰雪消融,露出了斑驳的桥栏,而桥的两端还在皑皑白雪的覆盖下。依稀可辩的石桥身似隐似现,而涵洞中的白雪奕奕生光,桥面灰褐形成反差,远望去似断非断,故称断桥。唐朝的张祜曾有诗云“楼台耸碧岑,一径入湖心。不雨山长润,无云水自阴。断桥荒藓涩,空院落花深。犹忆西窗月,钟声在北林。””陆名臣道,说到此处,不禁口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百零六章 秋灵山庄 “贤弟,西湖胜景无数,贤弟也不必如此一一介绍,你我只管饮酒作乐便是,孤舟前行,大好风景自然便在眼底。”薛卿候道。 “哈哈哈,大哥说的极是,是我多此一举了,当浮三大白。”陆名臣道,于是便不再说话,举起酒杯连饮三杯。 孤舟之上,二人只是相互劝酒,不多时,酒壶便已见底,陆名臣又让船上的船工端上酒来,二人继续饮酒赏景。 舟行迅速,转过一个弯,画舫穿过西湖盛景之一的三潭印月,这三潭印月又名小瀛洲,与湖心亭,阮公墩合称为湖上三岛。相传苏轼疏浚西湖之后,在湖水深处建成三座瓶形石塔,名为三潭。明令从苏堤到这里的水域不得种植菱芡,以防湖泥淤积。三塔高约2米,分布呈等边三角形。 “这三潭映月最美的景色不在白天,而在晚上,而且必须是中秋之夜。”陆名臣见薛卿候双眼凝视着水中的三潭,心知其一定对此颇为感兴趣,于是方向酒杯,出声说道。 “哦。”薛卿候淡淡的答道,只等陆名臣继续说下去。 “据说中秋之夜,在这三潭之中,可见到三十二个月亮,实在是一大奇景,可惜小弟也不曾见过这等奇景。”陆名臣道。 “果然有趣,只可惜时辰不对啊。”薛卿候也叹道,转头看向左边。只见左侧船舷之外,碧波万顷,在水的尽头,一座古塔坐落在重重山峦之下,此塔高耸入云,端的宏伟。 “这座佛塔如此宏伟,可是有什么名堂。”薛卿候道。 “这塔乃是大名鼎鼎的雷峰塔,雷峰塔下,压着的便是白娘子,传说中雷峰塔倒,西湖水干,白娘子才能脱离雷峰塔,只是千年已经过去,雷峰塔还在,西湖水还在,传说也还在,唯独不见当年之人。”陆名臣道,后半句显然是自言自语。 “啊,这便是雷峰塔嘛。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大多信不得真,贤弟又何必如此伤感呢,来,来,再饮一杯。”薛卿候道。其实薛卿候自然听说过这传说,当时看的时候,也是对法海的做法,深恶痛疾,对白娘子十分仰慕,发誓将来长大了,定要将白娘子救出来,可是如今,雷峰塔就在眼前,可是薛卿候却没有出手,人在江湖,有些事,就是如此。 “好,好,今日大好时光,的确不能浪费了吗,来。”陆名臣欣然接受,二人坐回舟中,继续畅饮。 时光飞逝,画舫流转,又回到断桥脚下,好像未曾离开一般,只是时间已经是黄昏。 “贤弟,夕阳虽好,奈何黄昏,愚兄便告辞了,不知何处可找到贤弟。”薛卿候道,二人畅饮一天,薛卿候此时也有些醉醺醺,仿佛连站都站不稳。 “大哥若要找我,便来天外青山楼外楼即可,到了那里自然会找到我。”陆名臣醉眼朦胧的道。 “好,贤弟保重,大哥去了。”好字一出,薛卿候便已经飞身而去,,一句话说完,人已经不见,空余回音,响彻在西湖碧水之上。 “好深厚的内功。”陆名臣看着远去的薛卿候嘀咕道,此时他那双原本醉咪咪的眼睛,竟然又恢复了神采。“如此身手,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薛卿候其实并未远去,而是折而复返,隐身在一颗翠柳之上,紧紧盯着陆名臣所在的画舫。此时的他,也并不像刚才那般,几乎一阵风就能吹倒,除了一身酒气之外,跟平时没什么两样。刚才饮酒的时候,薛卿候早已经运用内力,将酒气通过小指少泽穴逼出,散入一湖碧水之中。 碧波荡漾,一叶孤舟,缓缓驶向西湖北侧。 “难道你真的与相思楼有关?”薛卿候低估道。“哎,你若真的是相思楼的人,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薛卿候走在西湖边的青石板路上,悄然向北而行。路上,行人正多,此时暑气退去,天气凉爽,几乎临安城的人,都在此时出现在西湖边上,一观黄昏中的西湖美景的同时,也去一去暑气。 而薛卿候则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昨日消失在深山的那辆华丽马车,究竟去了哪里?为何陆名臣会在哪里,而且阻止了他的前行,而且更可怕的是,为何昨日的酒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否则那么一点酒,他又怎么会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差点误了时辰呢。 种种疑团困扰心头,就如同此时西湖睡眠上的氤氤雾气一般,挥之不去。他必须要去一探究竟,纵使是龙潭虎穴,刀山火海,他也必须要一往无前,不能回头。 顺着人流,前行片刻,便已经又来到了昨日所到之处,此时天色尚未完全黑,薛卿候信步而行,穿过一大片树林,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茶园,占据了整个山坡,山坡之上,均是上好的龙井茶,薛卿候甚至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茶香。此时茶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一切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仅仅是一座茶园吗。”薛卿候道,看到眼前的景色,薛卿候感觉自己像是被欺骗了一般。一座茶园,除了大一点之外,再没有任何事物。“哈哈,真是可笑,算了,毫无线索,还是先回城中睡觉吧。”薛卿候讪讪笑道,转身欲行。 就在转身之际,突闻一声犬吠想起。“此处无人家,怎会有犬吠。”薛卿候心道,回身看时,只见茶树之间,射出点点灯光。“哈哈哈,果然是鬼斧神工,奇思妙想,竟然将房屋隐藏在茶树之下,若非此刻华灯初上,任他是诸葛在世,也断然想不到这一点,不知这茶园的主人是谁。”薛卿候心道。“只是看此处如此隐蔽,想要进入,恐怕还得从长计议,先回去再说。”主意已定,薛卿候便不再迟疑,展开身形,飞奔而去,不多时便已回到城中客栈,客栈之内此时正是人流涌动的时刻,十分热闹,店中小二穿来跑去,早已经忙的满头大汗。 “大爷,您回来了,今晚要吃点什么。”满头大汗的店小二一边倒水,一边问道。 “哦,随便来几样小菜一碗面便好。”薛卿候道。 “好嘞,大爷,您稍等。”店小二道。 “小二哥,你先等一等,我向你打听一个事情。”薛卿候拉住店小二道。 “大爷,您说。”店小二道。 “西湖北侧。孤山脚下的那片茶园,你可知道。”薛卿候道。 “大爷您是说西湖边上的龙井茶园吧,那可是临安最大的茶园,怎么会没听说呢,其实呢,这龙井茶园也不过是一座普通的茶园而已,只是比较大而已,也没什么特别的,景色也不怎么好,大爷想必是去过了吧。”店小二道。 “恩,景色是很一般,小二哥你可知道这龙井茶园的主人是谁。”薛卿候道。 “这个大爷您可就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店小二兴奋的道“这龙井茶园的主人是谁,谁也不知道,不过临安城的人都知道这做茶园乃是秋灵山庄的产业,而那秋灵山庄便是隐藏在茶树之下的一座山庄。”店小二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谢谢你啊,小二哥。”薛卿候道,顺手将一粒银子扔给店小二,店小二见状,自然十分高兴,转身而去。 “看来有必要今晚再去一趟,这龙井茶园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薛卿候心道。 薛卿候吩咐店小二将饭菜送入自己房内,便即回房休息,只等时机到来。 薛卿候吃过晚饭,躺在床上,一觉睡到子夜时分,便即披衣起身,走出房门,展开身形,直奔龙井茶园而来。这一次薛卿候并未从走大路,而是出城之后,便沿着山路前行,山路虽崎岖,但以现在薛卿候的武功修为,仍然是步履如飞,不多时便到了龙井茶园,茶园之内,宁静安详,一片漆黑,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若是事先没有调查,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座看似平常的茶园之内,竟然隐藏着一个神秘的秋灵山庄,薛卿候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说秋灵山庄的存在,此时站在这秋灵山庄外,更是茫然无措。 “若是婉儿在身边,一定会有更好的办法。”薛卿候心道。想到温玉婉,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觉。“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他仿佛已经从天上的弯月之中,看到那张俏丽面孔,正看着他微笑,薛卿候似乎已经入定了,任由微风吹拂。 正自薛卿候出身之时,突听一阵马蹄声起,薛卿候赶忙隐藏身形,循声望去,只见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四匹骏马,拉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正是那日薛卿候跟踪的马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薛卿候心中一喜“我便要看看你,究竟有何古怪。” 车轮碌碌,马车飞奔在前,薛卿候展开身形,施展“飞鸿踏雪”轻功,紧随其后。 马车沿着大路一路向东而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座宏伟寺庙,庙门之上,天龙寺三个鎏金大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第一百零七章 天龙寺 马车直奔入天龙寺大门之内,薛卿候则是纵身跃上天龙寺外的一棵参天大树之上。 “难道此间也有古怪。”薛卿候心道。 拨开树叶,向内望去,只见马车停在天龙寺内,从马车之上走下的是一个玄衣女子,此女子一身玄色衣裳,头挽云鬓,莲步轻移,走下车来,十分端庄,只是此时那女子正背对薛卿候,看不清面目。接着车上又走下的一人,一身白衣,手持白扇,仪表堂堂,正是薛卿候的结义兄弟白衣卿相陆名臣,二人下车之后,携手走进大雄宝殿,显得十分亲密。 “果然不出我所料,却不知他们二人如此深夜,来此何干。”薛卿候见状,更是心生疑惑。薛卿候气运涌泉,纵身而起,再现之时,身形已在大雄宝殿屋顶之上。掀开瓦片,向内一望,惊得差点叫了出来。 原来这大雄宝殿之内,坐着十几个人,坐在首位之人,正是天权,左手边上,坐着一位老僧,满脸皱纹,面色黝黑,宛如树皮一般,挨着这老僧而坐的正是白衣卿相陆名臣,紧挨着陆名臣坐下的便是那玄衣女子,从二人神态来看,应该是一对夫妻无疑。在天权的右手边上,依次而坐的,却正是太白七剑七人,依次是陆无涯、秦无明、程无疆、苏无极、萧无成、罗无穹、莫无情,在他们身后,站着的是林青云等一干太白弟子,接下来坐着的一人,身材肥胖,一身华服,正是长江水路的总瓢把子,顾八爷,站在顾八爷身后的便是四海帮的四位帮主还有哪位高高瘦瘦的竹竿。 “天权大人,深夜召集我等前来此处,不知所为何事。”玄衣女子率先开口道。 “家师地藏冥王交代之事,诸位办的怎么样了。”天权问道。 “天权大人,难道还信不过我等的办事能力。”陆名臣道。“那些中原武林人士,一听北越大军进攻临安城,本来还有怀疑,但是一看薛卿候的署名,自然是深信不疑,纷纷自投罗网而来,此刻早已经在我们掌握之中。” “我自然信得过诸位的办事能力,听陆兄此言,在下更是放心了。”天权道。 “不过此事,还是要多谢太白剑派的诸位前辈,本来以我们夫妇和枯树禅师的能为,对付那些武林人士的确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太白七剑,威名赫赫,剑法无敌,纵使是武当掌门紫薇道长这样的高手,也难逃七剑的敌手。”陆名臣道。 “不敢,不敢,若非是贤伉俪的神机妙算,和枯树禅师的神妙毒药,我们如何能够如此轻易的成功。”陆无涯道。 “阿弥陀佛,惭愧惭愧,老衲不过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而已,不足道哉不足道。”那老僧双手合十道。 “诸位也不必谦让,此次事成,诸位皆是有功之人,到时候,我自然会禀明家师,论功行赏。”天权说道,看其神情,显然心情不错。“却不知八爷为何也来到此处啊。” “我等本事闲云野鹤,哪里有饭吃,自然便到哪里去了。”顾八爷道。 “我这饭,可不是这么好吃的。”天权道。 “自然,自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等也是带了礼物来的。”顾八爷道。 “哦,不知是什么礼物。”天权道。 “我们在武当上下,擒下了徐青崖和百里杜鹃,并且带到了临安。”顾八爷道。薛卿候闻言,心中一震,恨不得这就下去,将那个死胖子毙于剑下。 “徐青崖虽然是江湖上的青年才俊,但却对我等大业造不成威胁,那百里杜鹃虽然长得不错,却也不过是一名女子而已,八爷这礼物在下恐怕受不起了。”天权道。 “哈哈,这两个人对于我等虽然无用,但却是薛卿候最好的朋友,那薛卿候难道天权阁下也不感兴趣。”顾八爷道。 “八爷多虑了,想必那薛卿候此时正被正道人士追杀呢,我们何必操心呢。”天权得意的说道。而屋顶之上的薛卿候听在耳中,同样微微一笑。 “天权大人,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陆名臣道。 “陆庄主,都是自家兄弟,请说。”天权道。 “薛卿候,已经来到临安了。”陆名臣道。 “你见过他了。”天权惊道。 “不错,不仅如此,我还和他结拜为异性兄弟了。”陆名臣道,随即便将与薛卿候相识,结拜,同游西湖之事道出。 “这么说,他已经知道武林人士在我们手上了。”天权自语道。 “应该还不知道,我行事十分小心,并且,我在酒中下了迷药醉清风,想必此时,他还在熟睡呢。”陆名臣道。 “怪不得,我总觉得那日所饮之酒有些奇怪呢,这陆名臣实在是个危险的人物,以后遇上,还是小心为妙。”薛卿候心道。 “如此说来,他还未曾对你产生怀疑,但未免夜长梦多,我等应该尽快将那些武林人士送往北越军队,以防万一。”枯树禅师道。 “恩,禅师所言甚是,不过此事重大,还要从长计议,今日便到此处吧,诸位请回。”天权说道。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离去,片刻之间,大雄宝殿之内,只剩下天权和枯树禅师二人。 “大师,刚才见你欲言又止,可是有什么事情。”天权道。 “大人,这薛卿候难道真有什么三头六臂不成。”枯树道。 “没有。” “那我们为何还要如此怕他。”枯树道。 “大师,他虽然武功不若,可以说已经能够跟家师一较长短,但我还不怕他,我怕的是中是他身后的中原武林,中原武林才是我北越铁骑的最大阻碍。北越铁骑虽然纵横宇内,但是我们要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利益。”天权道。 “既然如此,杀了薛卿候,一切自然迎刃而解。”枯树禅师道。 “你认为呢。”天权若有所思的问道。 “暮成雪和剑惊风都在临安。”枯树禅师道。 “哦,多谢大师指点,我知道了,劳烦大师看好这里,我这便去一趟相思楼。”天权道。 “老衲明白,大人请。”枯树禅师道。不待枯树禅师说完,天权便已经飞奔而去,而屋顶之上的薛卿候看着空荡荡的大雄宝殿,心中却是划过一丝寒冷。 “哎,想不到一个出家人也可以如此卑鄙狠毒,真是可悲。”枯树禅师正自暗暗自喜之时,突听话音传来,回头看时,只见一人,青衫长剑,从天而降。 “你是谁。”枯树禅师惊慌发问,手已握紧藏在僧袍之下的剑柄。 “我便是你要杀得那个人。”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便是薛卿候。”枯树禅师说道。“哈哈哈,我不去找你,你倒是先来找我了,哈哈哈,好好好,你这条命,老衲就笑纳了。”说话之间,枯树禅师已经悠然出剑,三尺青锋,直取薛卿候。薛卿候怎么也想不到,这看起来形容枯槁的老僧,出手竟然如此迅速,眨眼之间,便已经刺出七剑,分别刺向不同的方位,但每一处都是致命所在。薛卿侯一连退了七步,方才堪堪避过这七剑,但是衣服之上,已经留下了七处破洞,若是薛卿侯慢的一慢,恐怕现在的薛卿侯已经是一具尸体。 “好身法,竟然避得开老衲的追风七剑,接下来要小心了。”枯树禅师说道,剑再次起手,仍旧是迅若闪电,快似疾风。此时薛卿侯哪还敢大意,长剑铿然出鞘,便是“昆吾三式”。三式剑法,同样的快若流星,但见大雄宝殿之上,佛祖慈目之下,两道剑影,两道身影,已看不清楚形态,唯留残影和阵阵风声。 风,终于停了,大雄宝殿的帷幔落下;剑,终于停了,停在距离枯树禅师咽喉三寸之处;人,终于停了,相对而立;血却在流,血已经染红僧袍。 “好剑法,好剑法,果然是好剑法。”枯树禅师仍旧在微笑,笑容中有些许的苦涩,他那亮丽的僧袍上,已经是血迹斑斑,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受了多重的伤,他只感到全身都在疼痛。刚才的一阵交手,自己已经是全力施为,但对方的剑,更快,不仅快,而且变化无穷,自己的剑,不论出现在哪里,都被对方的剑逼退,同时反击应声而来,而自己却不能及时抵挡。 “你的剑法也不差,可惜你的人太差了,人太差,便不配用剑,以免侮辱了剑的灵魂。”薛卿侯道。 “呵呵呵,好清高的说辞,但你有没有听说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人生在世,若不为己,岂不是傻子。”枯树禅师道。 “哼,强词夺理,我且问你,我的那些朋友呢。”薛卿侯挺剑说道,他的剑若是再向前一寸,便会要了枯树禅师的性命。 “我说,你莫要杀我,我说。”枯树禅师道,竟然吓得跌倒在地,可是薛卿候的长剑仍旧不曾离开枯树禅师的咽喉。 “竟然是如此贪生怕死之徒,快说。”薛卿侯道。 “他们便在,天权大人,快来救我。”枯树禅师突然吼道,这一吼,令薛卿侯也是一惊,赶忙回头看去,只见漆黑夜色下,几条垂柳在随风摇曳,那有什么人在。再回头时,却已经不见了枯树禅师的身影。 “好狡猾的老狐狸。”薛卿侯骂道。“他已身受重伤,此处有没有其他出路,难道他还能凭空消失不成。”薛卿侯在大雄宝殿内四处查询,却是毫无线索,只能悻悻离去。 第一百零八章 再见剑惊风 夜风习习,抚动柳叶,月光撒在西湖水面上,更显得波光粼粼,路上行人依稀,薛卿侯独自走在冷风中,心中便像是一团乱麻一般,毫无头绪,就连这夜风,也理不出头绪。 “这天龙寺颇多古怪之处,看来紫云前辈等人落入天权之手无疑,可是却不知道他们把人藏在何处,也许这天龙寺便是线索。算了,,今日已经打草惊蛇,明日再来一探究竟。”薛卿侯心道,展开身形,直奔客栈。 第二日,一日无事,夜幕降临之时,薛卿侯方才动身。他先是买了一些黄蜡等易容物品,然后在客栈内将自己易容成一个面色鸡黄的中年人,然后又换了一套看起来很华丽的衣服,才出门。 直奔天龙寺,来到天龙寺时,已经是繁星满天。此时,天龙寺外,已经不同于昨日,来来往往的多了一些劲装大汉,显然天权等人已经有了准备。 “哼,果然有了准备,不过凭借这些人,恐怕还不足以阻挡我的去路。”薛卿侯轻蔑一笑说道,随即施展“飞鸿踏雪”轻功,纵身而起,再看之时,薛卿侯已经在一颗四五丈高的大树之上,再一跃,便已经出现在天龙寺内,大雄宝殿门前的参天巨松之上,透过枝叶,只见大雄宝殿内,形形色色不下二十人,其中有些事昨日薛卿侯已经见过,其他人等均是一袭白衣,腰悬长剑,一见之下,便知道不是庸手。 “枯树禅师昨日遇袭,想必那薛卿侯已经得到一些线索,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将这些人送到我师父那里。”天权依旧居中而坐,而坐在天权下首的枯树禅师,则是一脸铁青,身上裹着一层层白布,想是已经处理好伤口,昨日他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未曾伤筋动骨。 “枯树禅师不是追风剑法无敌吗,怎么也受伤了,陆郎,看来这薛卿候还真是不好对付啊。”陆夫人娇笑着看着陆名臣说道。 “薛卿候虽然不好对付,但以枯树禅师的武功修为,应该能够应付,想是昨夜一时大意才使自己受了重伤,枯树禅师,名臣说的可是实情。”陆名臣羽扇轻摇,说道。 “这对夫妇,还真是夫唱妇随啊。”外面的薛卿候心道。 “哼,二位不要在这说风凉话,若是你们自认为武功胜得过老衲,便去找薛卿侯一战啊,何必在这里消遣老衲。”枯树禅师怒道。 “我说这薛卿侯要是赶来的话,我们夫妇绝对不会像大师这般狼狈。”陆夫人道。 “哼,到时候,二位只怕也好不到哪去。”枯树禅师道。 “区区在下也不是未曾与那薛卿侯交过手,薛卿候武功虽然精妙,却也不过如此而已。”陆名臣轻摇折扇,说道。 “好,好,好,既然如此,二位便请出手,让老衲见识见识贤伉俪的绝妙高招“倾城一剑”,听说这一招,可是二位的拿手本事啊。”枯树大师显然已经怒不可避,便欲出手,陆名臣夫妇也是摩擦擦掌,眼看一场大战在即。突闻天权说道“三位均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更是相思楼中的精锐,何不同仇敌忾,共同退敌,在这里争论不休,岂不是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天权大人既然如此说,我们便暂且放下隔阂,等此事过了,我们一定会让大师看看我们夫妇的“倾城一剑”的。”陆夫人道,这妇人说话之时,总是面带微笑,只是说出的话语,却让人怒气横生。 “好,老衲求之不得。”枯树禅师说道,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众人。 “枯树禅师,我们先去看看那些羔羊吧。”过了半晌,天权说道。 “请随我来。”枯树禅师道,缓步走向大殿内的金佛坐下。 金座上的佛者依旧俯视众生,这座佛,是否已经看见了如今百姓的疾苦,是否已经看见正在挣扎的信者,若是看见了,他为何还不曾施展他的悲悯之心,拯救万民与水深火热呢,难道这是一个无心之佛? 枯树大师已经来到金座之下,手按金座上的一朵莲花瓣,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这座大佛竟然动了,缓缓的向后移动了三尺,佛像的底部便出现了三尺见方的洞口,漆黑的洞口,就像是妖怪的血盆大口,将要吞噬一切。 “原来如此,原来昨日你便是从这里逃生的。”薛卿候心道,昨日他记得枯树禅师跌倒的地方,正是金佛坐下,那个时候,他被枯树禅师声东击西,回头去看天权,枯树禅师正是借着这个机会,启动机关,遁入地下,逃出生天。 “任谁也不会想到,我们会把他们藏在这种地方。”枯树禅师道。他好像很得意,他也的确有得意的资本,谁会想到这佛门圣地,竟然会有这种地方。 “的确没有人能够想到,佛门清静之地,竟然暗藏这等玄机,只是不知道这地道通向何方。”莫无情道。 “西湖水底。”枯树道。 千里西湖水,谁也想不到这水底竟然有这样的地方。 水底之下,潮湿的甬道,潮湿的牢笼,牢笼中坐着很多人,其中便有紫云,紫薇道长,玄真子,欧阳长风,他们好像睡着了,连天权,枯树,陆名臣等人进来都没有人给出一点反应,但是他们的眼睛却是睁着的,睁得比平时还要圆,但这眼神之中竟然没有一点神采。 “想不到这些江湖上的名宿,现在竟然就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地藏冥王与相思楼主的手段的确是高明。”天权道。 “为保证他们不会生事,楼主只不过是请他们喝了一杯茶,一杯上好的龙井。”枯树道。 “这不过是为了我们行事的方便,他们都是老江湖,如果不这么办,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楼主便请给他们的茶里,加了一点归真散,让他们暂时返璞归真,此时的他们虽然还活着,但却是一具具行尸走肉而已。”陆名臣道,竟然十分得意。 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任人宰割,更何况是这些人,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如果他们要反抗,没有人能够阻止,连慕成雪和剑惊风也不能,所以他们也只好使用一些手段。 “哈哈哈,妙,实在是妙,这么说他们现在连三岁而孩童都不如,你们说是不是。”林青云冷笑道,他用他的食指在玄真子后背轻轻一戳,玄真子便应声而倒,他甚至都没有用内力,玄真子便已经被他戳倒了,他竟然毫无还手的余地,倒了之后,便又挣扎着坐起,恢复如初。 “嘻嘻嘻,果然有趣。”陆夫人笑着道,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的点了一下紫薇道长,紫薇道长也如玄真子一般,倒了又坐起。 “各位还是尊重一下他们吧,毕竟他们也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陆无涯道,这白发的老者,看到这些武林名宿受此侮辱,仍然有些不忍。 “陆掌门既然如此说,我们便应该尊重一下他们,毕竟能够擒住这些人,还是陆掌门的功劳第一不是。”枯树禅师说道。 “时候已经不早了,未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马上行动。”天权道“家师现在正在长安做客,正等着我们回去。” “也好,车马我早已经备好,这就行动。”枯树禅师道。 月,已经到中天,月光并不明亮,薛卿侯本来想要在天权等人进入密道的时候,潜入进去,却在此时,突闻啼声响起,接着便看到几辆马车,直奔天龙寺而来,拉车的马都是名驹骏马,赶车的人也是伸手利落的行家。 薛卿侯本在纳闷,“他们找了这许多马车做什么。”却突然听见一阵丝竹之声响起,笛声有些忧伤,宛若一个多情浪子,在哭诉自己心爱的姑娘嫁与了他人,一声一声,传入薛卿候耳中,令他不自觉的想起了还在金陵的温玉婉。薛卿候痴痴地站在树上,满脑子都是温玉婉的身影,竟然不能自己。 “这笛声,有古怪。”笛声停顿的一刹那,薛卿候恢复神识,忙收摄心神,运功抵抗,这才感觉不那么难受。 笛声一顿,又起,接着便看见大雄宝殿内有人影晃动,接着便看到玄真子他们就像是一具一具的行尸走肉一般走出,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更令薛卿候想不到的是,他们竟然钻进了马车,而且好像还是心甘情愿的。 “哈哈,相思楼主果然是妙人啊,竟然有这般手段。”天权笑着说道。 “我家楼主乃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曲“相思泣”乃是楼主的得意之作。”陆夫人说道,手中拿着一根短笛,看样子,刚才便是她吹的笛子。 “原来他们是要将玄真子前辈他们运往他处。”薛卿侯道。 “啊,那是南宫姑娘,还有徐大哥,百里姑娘。”薛卿侯见到最后三个人的时候,几乎叫出声来,但他还是忍住了。不过看南宫飞燕、徐青崖、百里杜鹃三人的神态,倒不似玄真子他们那样面无表情,想是只被点了穴道而已,这样让薛卿候放心了许多。 一切准备就绪,马车开始前行,驶向无尽的黑暗。 “且看他们有何动作,走。”薛卿侯在众人离去之后,飞身而下,施展“飞鸿踏雪”功夫,直追而去。 未料,薛卿侯尚未起步,便觉眼前一晃,天龙寺门之外,已多了一袭白衣,手握长剑,人亦如剑,他一出现,几乎连空气也停滞,连气温也骤降。 “何不停下脚步,听我一言。”声音沧桑,空洞,不带任何感情,却有一股独特的魄力,让薛卿候不得不停下。 “剑惊风。”薛卿侯道,身体紧绷,手已握住剑柄,气游周身,只等一剑。 “你不必紧张,我若是想要杀你,在刚才他们还在的时候便已经动手了。”剑惊风道。 “那你还在等什么。”薛卿侯道,逐渐放松警惕,因为他相信剑惊风的话。 “你是一个不错的剑客,杀了你实在是一件可惜的事,记得我在长安跟你说过的话吧。”剑惊风道。 “记得。”薛卿侯道。长安地下密室内的哪一桩交易,薛卿候当然还记得。 “这个世上唯一能够杀了慕成雪的人,只有你,所以我要留着你,我还要告诉你,那些人只不过是明面上的靶子,等着你去送死,在背地里,不知道慕成雪派了多少相思楼的高手跟随,所以,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可不要枉送了性命,死在他们手上,还不如死在我的手上。”剑惊风道。 “你的意思是,我没有机会救得了他们。”薛卿侯道。 “有,只有一个。”剑惊风道。 “哦。”薛卿侯道。 “你我联手,我负责调开暗地里的人,你负责对付他们。”剑惊风道。 “我为何要与你合作。”薛卿侯道。 “我们合作,自然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剑惊风道。 “我的利益是那些人,你的呢。”薛卿侯道。 “慕成雪的命。”剑惊风道。 “你要我替你杀了慕成雪,为什么,你们可是伙伴。”薛卿侯道。 “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慕成雪手中的剑,我是,陆名臣是,枯树禅师是,我们败在他的手上,便要为他杀人,我不甘心做这样一柄剑,所以我需要你杀了他,他死了,我才能自由,我才能去找寻我自己的剑道。”剑惊风道。 “只有这样嘛?”薛卿候道。 “不错,只有这样,你杀了暮成雪,我帮你救人,这是一笔好买卖,你可要考虑。”剑惊风道。 “不用,我答应你,去杀了暮成雪,他现在何处。”薛卿侯不假思索的道。这的确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多一个帮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的多,而且还是剑惊风这样的人,能够得到剑惊风的绑住,那么救人便变得轻松了许多。 “爽快,他现在就在相思楼的总舵,秋灵山庄内。”剑惊风道。 “我这就去,可是我要怎么找你和他们。”薛卿侯道。 “我会沿路坐下记号,你自然会找到我,能不能救得他们,便看你的本事了。”剑惊风道。 “告辞。”薛卿侯一身告辞,人已随风而去。 “哼哼,我等你的好消息。”剑惊风冷笑一声,纵入夜色,不见身影。 第一百零九章 慕成雪之死 风,很轻,轻的就像是母亲的手,抚摸着快要入睡的幼儿一般,夜很静,连虫声蛙叫都已听不见,秋灵山庄一样是静的出奇,没有灯光,一盏灯都没有,只有月光,月光足以照亮这片茶园。 “难道剑惊风骗我。”深入秋灵山庄的薛卿侯,已经将这片茶园仔仔细细的搜索了两遍,却连一个人影都不曾见到,甚至连一个动物都未曾见到,这座茶园仿佛已经死了。 薛卿侯缓步向前,寂静夜色中,唯有脚步踏落叶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回荡。 “再往前走,便是这秋灵山庄的最后一颗茶树,若是还没有慕成雪的影子,我只能去找剑惊风问个明白了。”薛卿侯心道。“但是剑惊风为什么要骗我呢?没有理由啊,难道只是为了给他们拖延时间?”无数的想法在薛卿候的脑海中闪过,纠缠着他的步伐。 前方的一颗茶树,有三尺来粗,高约三四丈,树冠如盖,连月光也掩盖。 此时,薛卿侯已经第三次来到这颗树下,却只听到风吹拂树叶的声音,却只看到远山朦朦胧胧的影子,除了这些,再没有其他,他已经准备放弃。 “哎。”就在此时,突闻一声叹息,随风而逝,薛卿侯四处寻找,却不见来人。“难道是我听错了。”薛卿侯心道。 “小朋友,你已经来了三次,何不上来一坐。”薛卿侯没有听错,他听的很清楚,声音是从头上传来,当这个人说完“小朋友”三字的时候,薛卿侯已经纵身而起,当这个人一句话说完的时候,薛卿侯已经站在他面前。面前的人,一袭白衣,一头白发,却不是朝如青丝慕如雪是谁。慕成雪坐在这树冠之上,面前摆放着一副茶几,茶几上,水正沸,茶正香。 “你是来杀我的?”慕成雪道,缓缓地端起身前的茶碗,喝一口茶,再缓缓的放下。 “是。”薛卿侯道。心中却是震惊“他是如何得知的,难道这是他和剑惊风设下的圈套,让我自投罗网?”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会知道你的来意,其实如果你是一个顶尖的杀手,你也会明白的。从你第一次经过这里之时,我便感觉到了你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气,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夜很静。”慕成雪道。 “的确很静。”薛卿侯道。 “不,今天的夜并不静,只是因为你身上所带的杀气,才让今天的夜变得寂静,你实在不适合杀人,因为你就像一柄锋芒毕露的利器,不懂得隐藏。”慕成雪道。 “因此我不常杀人,但我今天必须杀了你。”薛卿侯道。 “杀人需要沉静,需要镇定,你现在心中如翻浆,何不坐下了喝杯茶。”慕成雪道。 薛卿侯只有坐下,他不得不佩服慕成雪,不是佩服他此时竟然还能够如此从容镇定,而是佩服他的洞察力,此时的薛卿候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镇静,但心中的确是如风掀涛,翻涌不定,毕竟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杀父仇人,父仇不共戴天,薛卿候如何能保持镇定呢? 慕成雪已经为薛卿侯倒了一杯茶,茶汤清澈,茶香四溢,一看就是好茶,然后,他自己也将杯子填满。 “其实,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你是薛镇山的儿子,而我是你的杀父仇人,你总有一天会来杀我,我倒是很希望这一天能够早一点到来。”慕成雪道。 “为什么。”薛卿侯道。 但显然慕成雪并未听他说话,也并不打算回答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然后,不待薛卿侯回答,也不管薛卿侯想不想听,他便开始说他的故事。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创建相思楼,因为相思之苦,实在是太过痛苦,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嫁作他人妇,那种心情,想必你还不曾感受。”慕成雪停了一停,薛卿侯几乎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到那种无形的痛苦。“三十年前,我初入江湖,便在陕西,遇见了一个让我终身不忘的女子,他也不是很美丽,甚至说长的很普通,但是他身上那种气质,就算是天下最美丽的人,也无法拥有,我一见到他,我的心便被他俘获,我本来以为,她将是我的后半生。可惜啊可惜啊,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没想到,我们相遇在错的时间,他的心上,早已有了别人,那个人就是惊才艳艳的薛镇上,我自然不服,所以我便找薛镇山决战,奈何,当时的我,在他的手下,走不过三十招,我连败三次,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子,嫁入薛家的大门,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女子,便应该是你的娘亲。从此我便受着相思之苦,一夜白头,从此归隐深山,潜心习武,终于创出这“相思七剑”。当我再回到长安时,却听到薛镇山北上塞外的消息,我曾去过塞外,你父亲的确不愧为天下第一豪杰,竟然能够将北越铁骑挡在关外。当时他手下有百万雄师,我如何能够报仇,我心知复仇无望,也便南下而来,意志消沉,整日借酒消愁,想着碌碌无为的过完这一生。却不知天意弄人,当时大胤朝廷,文臣与武将,在边疆战事的问题上,分歧颇大,蔡丞相主和,而明大人主战。蔡丞相为了铲除异己,便开始秘密的重金聘请武林人士,我本来不看重这些,但当我听说,蔡丞相这么做,是为了铲除薛镇山的时候,我怦然心动,亲自去了丞相府,蔡丞相当时一见我落魄模样,心中疑惑,便叫其他武林好手与我过招,哈哈,他们,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抵挡得了我这“相思七剑”,那些人,没有一个例外,都死在我的剑下,蔡丞相才对我另眼相看。从此以后,我便在丞相府中,等待时机。皇天不负有心人,时机终于来了,那一日,皇上三下圣旨,召回薛镇山,我们事先得知消息,便在居庸关外埋伏,当时参与的不下七八十人,虽然我看不到他们的面孔,但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等到薛镇山来到的时候,我们便一拥而上,纵使薛镇山天下无敌,如何能够抵得住我们的夹攻,那一战,实在太过惨烈,不仅薛镇山的人全部死了,我们的人也死了三四十个。杀了薛镇山,我本来以为,我终于可以和我朝思暮想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了,可是却没想到,我得到的却是他的尸体。” “不可能,我母亲是五年前才死的。”薛卿侯打断道。 “那个并不是你的母亲,洛青霞不过是你母亲的一个侍女而已,开始的时候,她本来有两个侍女,其中一个嫁给了温孤鸿,一个便跟随在她左右,也就是把你抚养长大的洛青霞,另一个便是洛梅声。”慕成雪道。“自那之后,我便创建了相思楼,每一个被我打败的人,都要加入我相思楼,为我杀人,也许只有如此,我才不会寂寞吧。”慕成雪道。他的眼中,又出现一种落寞的情绪,端着茶碗,看着天空,天空有什么,薛卿候不知道,薛卿候正看着眼前的茶水,茶水以凉。 “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你可平复了心情。”慕成雪道。 薛卿侯的心情如何能够平复,虽然已经探知杀父仇人是谁,但当这些事情,真的从慕成雪口中说出的时候,薛卿侯的心,亦如翻江倒海。 茶,已冷,风,更冷,话,冷似寒冰。“我准备好了。”薛卿侯道。 “很好,请。”慕成雪道。他缓缓的站起,缓缓的抽出长剑,白衣如雪,剑光如雪,在这一刻,仿佛空气也已经静止,薛卿侯不知怎么的,竟然开始紧张,手心之中,已经满是汗水。“看好了,这便是相思七剑。”慕成雪道。只见他缓缓的七剑,一剑刺出,看起来并不快,薛卿侯却没有看见剑影。“蒹葭苍苍”“碧落黄泉”“曾经沧海”“还君明珠”“心有千结”“天涯海角”“相思断肠”。慕成雪每出一招,便将招式德玛名字交出,倒不像是与薛卿侯生死相斗,反而倒像是师父在指点弟子武功。慕成雪每一招使出,都是缠绵悱恻,说不出的凄苦。天地间,也唯有真正相思入骨之人,方才能够使得出这般剑招,薛卿候看着这些剑招,已经是痛彻心扉。 “你为什么要让我看到你的招式。”薛卿侯道,生死相斗,若是被对手实现知道武功路数,岂不是与送死无疑。 “你是真正的剑法高手,只有真正的剑法高手,才能懂得这剑中的相思意,你可记清了。”慕成雪道。 “我记得了。”薛卿侯道,他并不明白,慕成雪为何要这么问。 “很好,出手吧。”慕成雪道,从他那苍白的脸上,薛卿侯似乎看见了一丝什么的微笑。 薛卿侯没有出手,先出手的是慕成雪,他也并没有用相思七剑,他使出的不过是普通的一剑,这普通的一剑,已经是威力无穷,眨眼之间一剑已经逼近薛卿侯,薛卿侯几乎已经感受到剑上的寒气,薛卿侯脚下不动,身体向后倒下,长剑当胸,便是一招“才子不行”。慕成雪见此,剑法一变,削向薛卿侯足踝,薛卿侯长剑滑落,便是一招“兰叶多焦”。慕成雪半路收剑,接着一招刺向薛卿侯左肋,薛卿侯长剑如影随形。二人站在不足一尺的一根树枝之上,都是脚下不动,长剑急刺,但见苍苍绿叶之间,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晃动,两道寒光闪烁,老茶树的叶子,在剑气震荡之下,缓缓落下,宛若下了一场雪一般。 夜寂静,剑光寒,转眼已经是第一百三十招。 “上官剑痴的剑法,虽然不错,但还杀不了我。”慕成雪说道。剑法突变,正是相思七剑。一时之间,薛卿侯被迫的后退三步,三步已经是树枝的末端,再往后一步,便要从树枝上落下来。慕成雪又是连出三剑,“蒹葭苍苍”“碧落黄泉”“曾经沧海”,这三剑一剑快似一剑,三剑过后,薛卿侯还是站在树枝的尽头,一动不动。当慕成雪施展“相思七剑”的时候,薛卿候的剑法也变了,施展开“昆吾三式”,三式一出,慕成雪顿时感到漫天流星出现在眼前,流星虽美,却是一闪即逝,来不及捕捉。 “好剑法,真的是好剑法。”慕成雪叹道。身形向前,直直撞向薛卿侯长剑,薛卿侯“啊”的一声大叫,想要收剑,却是迟了,白衣似雪,血红如梅,梅花盛开,慕成雪的身体却是倒了下去,在他苍白的脸上,竟然绽放出微笑,笑的如此灿烂。 “你。”薛卿侯想要说什么,却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第一百一十章 剑断,人亡 晚风依旧,轻轻吹拂着薛卿侯的面颊,薛卿侯竟然感到一丝寒冷,手刃杀父仇人的他,并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有些伤悲,为什么伤悲,他也不知道。他只有纵身一跃,消失不见,落叶掩盖了慕成雪的尸体,他的嘴角依旧带着微笑,那笑容竟然是如此的美丽,也许是因为从此以后,再无相思之苦的缘故吧。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薛卿侯离开之后,发足狂奔,也不知道为什么,报了杀父之仇的薛卿侯,并没有感到一丝快感,他的心很乱,那种复杂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他想要怒吼一声,却又无法发声,所以,他只有狂奔,尽情的宣泄。这一路狂奔,也不知道奔到了何处,直奔到体力殆尽,再也无法前行,薛卿侯方才停下,倒在一块青石之上,看着满天繁星,看着看着,便进入了梦乡。梦中,他孤身来到居庸关下,阳光明媚,晴空万里,关外大道之上,一行人马,奔驰而来,为首的一人,四十来岁年纪,剑眉薄唇,一脸英气,坐下白驹,精神抖擞。眨眼之间,白马已经奔到居庸关下。乍然,一声冲天巨响,接着薛卿侯便看到从四面八方的山石背后,冲出无数蒙面大汉,挥舞兵刃,直取白马上的人,白马上的人,拔剑,跃起,与那些人蒙面人战作一团,但见剑如苍龙,白衣染血,然后,薛卿候便看到,白衣人倒了下去,此时薛卿候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口干舌燥,怎么也发不出声,急得他满头大汗,却也无济于事。薛卿候挣扎着坐起,却发现自己仍坐在星空下,夜凉如水,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父亲在上,孩儿已经帮您报了大仇,您在九泉之下安息吧。”薛卿候跪在地上,双眼含泪,面朝北方,缓缓说道。那个自己从未见过的父亲,那个传说中的人,在此刻真的能安息嘛。也许不能吧,毕竟国仇还在。 薛卿候捡起长剑,展开身形,飞奔而去,他决定去找剑惊风。 剑惊风果然没有食言,在沿路坐下了记号,薛卿候沿着记号一路北上。 两天之后,薛卿候在一处山野的破庙外,看到了剑惊风的身影,只是此时的剑惊风,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因为他就快要死了。 他的白衣上,满是鲜血,他的头发披散着,他的眼睛也已经空洞无神。 “剑惊风。”薛卿候惊讶的说道,疾步走向剑惊风,扶剑惊风坐起,手掌抵在剑惊风后背,将真气送入剑惊风体内。 “你来了,不必白费力气了,我已经不行了,能看到你来,我就很高兴,看样子,暮成雪已经死了。”过了半晌,剑惊风才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道。 “不错,暮成雪已经死了,可是你。”薛卿候撤开手掌道。 “我也快要死了,可是我已经无憾。”剑惊风道,当他听说暮成雪死了的时候,他空洞的眼神。竟然闪过一丝光彩。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薛卿候道。 “我被他们发现了,而且地藏冥王也来了,你要小心。”剑惊风道。 “地藏冥王。”薛卿候道,他几乎已经想到了当时的情况。 剑惊风调走了相思楼的杀手,太白七剑等人在沿途没有看到人接应,自然心生戒备,因此故意漏出破绽,将计就计,而剑惊风却毫不知情,依旧在行驶自己的计划,结果自投罗网,被太白七剑等人围攻。本来以这些人的武功,想要留下剑惊风还是有困难的,可是剑惊风却没有料到,地藏冥王的突然出现。而此时剑惊风想要抽身而去,已经是不可能,只有奋力一战,这奋力一战的结果就是,剑惊风身受重伤。 “不错,他们从这里出发北上,你应该能够追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剑惊风道。 “多谢。”薛卿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说一声多谢。 “呵呵,我这一生,就是一柄剑,现在这柄剑断了。剑客的一生,只有剑,没有命。”剑惊风道。 “我知道,我还有两件事情不明白。”薛卿候道。 “是不是关于那把匕首,相思楼为何如此重视。”剑惊风道。 “不错,第二件事,便是他们的行踪。”薛卿候道。 “我先说第一件事关于那把匕首,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不过匕首中的东西,却是十分重要,因为那是蔡空明与北越密谋的证据。”剑惊风道。才说了几句话,剑惊风便开始不住的咳嗽,薛卿候见状,赶忙又将手抵在剑惊风背后,将真气送入剑惊风体内,过了半晌,剑惊风又接着说道“这第二件事,很抱歉,我也不知道了,他们要去哪里,要走哪里,并没有告诉我们,我们的人只是沿路跟着他们,阻止你前进的步伐,前方危险重重,你还是不要一个人的好。” “原来如此,多谢,你可有什么未完的心愿。”薛卿候道。 “一个剑客,最大的心愿当然就是见一见百里长青的“缥缈一剑”吧,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福分。”剑惊风道。 “好,你且看好了。”薛卿候道,拔出长剑,迎风而立,出剑,人动,薛卿候的剑,现在根本没有章法可言,想到那一招,便施展那一招,他的心中莫名的悲痛,他现在只想将这股压抑之情,释放出来,所以,他尽情的挥剑,一剑一剑砍向虚空,剑光到处,枝叶横飞。 “剑随意动,不拘于行,这才是剑道啊。”剑惊风看着,心中赞道。看着,看着,他的眼神开始模糊,渐渐地再也看不见,再也听不到。 薛卿候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汗流浃背,剑惊风还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双眼紧闭,手中紧紧握着那把剑,只可惜,他再也不能出剑。 薛卿候将剑惊风埋葬在这山野之上,同时埋葬的还有他的剑,一个剑客不能没剑,没有剑的剑客,就是失去了生命的人。薛卿候紧紧握了握手中的剑,他的剑,会在什么时候放下呢,也许永远都放不下了吧。 做完一切,薛卿候站在山岗之上,迎风而立,举目望去,茫茫四野,一片翠绿。 “剑惊风一死,我的线索又要断了,不知道欧阳帮主,紫云道长他们会被送到何处,哎,不管了,听说相思楼会沿路做下记号,我便跟着记号前行吧。”薛卿候心道。 以相思楼的神秘,做下的记号,自然不好找,薛卿候一路北上,沿路找了一个上午,却是毫无所获,烈日炎炎,照的薛卿候口干舌燥,再加上连日奔波,心神激荡,若非薛卿候身负神功,几乎就要快晕倒在路边。 “这该死的日头,简直是要人命。”薛卿候边走边骂道,此时他正处在一处平缓山坡之上,举目望去,似乎在不远处有炊烟升起。 “前方好似有人家,我先去借口水喝,吃点东西,再做定论。”薛卿候心道,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果然,过不多时,便来到一处驿站,坐落在一处平地上,搭起几间草棚,供来往行人歇脚,此时草棚中坐着六个身着官差服饰的人,正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喝酒,大声的吆喝,尽显官威。 “他妈的,暮成雪死了,竟然让我们追查凶手,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其中一人大声的骂道。 “杜老大说的是,能够杀死暮成雪的人,我们怎么会是对手,也不知道相爷是怎么想的。”另外一人说道。 “哎,暮成雪乃是相爷的得力助手,他一死,相爷便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一般,相爷怎么能不急呢。我们那,就是命苦。”此时又过来一个人,端着一碗酒,一边喝,一边说道。 “谁说不是呢,不过,我们也不必太过实在,枉送了性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没别人,我们不如,嘿嘿。”那杜老大说着笑了起来,其他人互望一眼,也跟着一起大笑。 “不过杜老大,这相爷要是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呢。”又一个人说道。 “就说被那个人跑了,不过回去的时候我们还是受点伤的好,以免相爷起疑。”杜老大说道。 “这个,这个?”那人支支吾吾的说道,显然是受不了这伤痛。 “我说赵三,受点伤总比送了命好吧。”另外一人道。 “那是。”赵三说道。 “那弟兄们,今天咱们就敞开了喝。反正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不会有人来。”杜老大道。 “好好,一切听杜老大的,小二,快些好酒好菜的伺候着。”赵三喊道,其他人也纷纷围了过来,大声吆喝。 这一切都被薛卿候看在眼中,心中颇为不屑“难怪大胤江山如此千疮百孔,都是你们这些猪狗之辈害的。” 薛卿候冷哼一声,不再去看那几个公差,而是找了地方坐下了,点了几样小菜,要了一壶酒,一个人自酌自饮。他倒不是要故意拖延时间,欣赏风景,而是在思索下一步的去处。 “哎,我如此盲目的寻找,实在是如同海底捞针,莫不如放出消息,邀请几个帮手,一起寻找,倒也快些,此去少林应该不远,不如先到少林,然后邀请天下豪杰一起寻找。”薛卿候一边喝酒,一边思考,此时小二哥又来填酒。 “小二哥,此去少林寺还有多远。”薛卿候问道。 “不远了,快的话,两天就到了。”店小二便倒酒,便说道。 “哦,对了小二哥,最近可看见有马车从这条路上经过。”薛卿候又道。 “这倒不曾见到,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说道。 “没有了,多谢。”薛卿候道,低下头,继续喝酒。 就在此时,突听身后传来一阵笑声,打断了薛卿候的兴致。 第一百一十一章 店小二 “嘿嘿,如此细皮嫩肉的店小二还是头一次见到。”说话的正是赵三,在说话的时候,赵三的手已经去摸那店小二的手,那店小二虽然是满脸污秽,但一双皓眸如月,手也很白,很嫩,完全不像是经常干粗活的人。那店小二见状,如同触电一般的缩回双手。背在身后。 “我说赵三啊,你不是想女人想疯了。”杜老大鄙夷的说道。 “杜老大,你看他那双手,像不像女子的手,还有这身上的味道,男子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赵三说道,将鼻子凑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像是一条狗,在闻骨头一样。 “恩,是有点像女人,来来,让大爷看看你的真身。”杜老大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其他五六个公差也已经为了过来,将那个店小二围在中间。每个人都是一脸淫笑的看那店小二。那店小二见状,连连闪躲,却是越来越靠近那几个围住他的公差,看那店小二焦急的样子,已经快要哭了出来。 “各位官爷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是老朽的儿子,平时熟读圣贤书,不曾干过粗活,虽然细品嫩肉的,但绝对不会是女子的。”见到这种情况,从后堂跑出一个老者,看样子应该是这里的老板,上前说道,满脸堆笑,点头哈腰,显然是怕得罪了这些官爷。 “是不是一个爷们,脱下衣服来看看,不就晓得了。”赵三说道,作势就要去扯那店小二的衣服,那店小二脚下一转,身形一侧,轻轻松松的便避了过去,眼显惊恐之状,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服。 “这店小二倒是身怀绝技之人。”薛卿候见到那店小二轻易地避过赵三的一抓,已然看出这店小二是个练家子。脚步灵动,身形敏捷,若是寻常之人,如何能够做到。 “哎呦,既然是个爷们,害羞什么。”赵三一击不中,悻悻的缩回手说道。 “就是,就是,脱下衣服,让爷们看看有什么不得了的。”其他人也在一旁起哄道,而那店小二则是不言不语,只是紧紧地拉着自己的衣襟。 “各位老爷,这光天化日之下,袒胸露乳成何体统,各位官爷还是不要为难犬子了。”那老头说道。 “一边去。”杜老大挥手就是一巴掌,将那老汉打翻在地,那老汉乃是一介俗人,如何能够承受,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那店小二一见父亲被打,推开众人,疾步去扶老汉,却被另外几个人给拉了回来。 “回来吧,小娘子。”赵三说道,将那店小二揽入怀中,其他几个人也围了上来,七手八脚的去撕扯那店小二身上的衣服。 那店小二情急之下,左脚连环踢出,将面前的三个公差踢翻在地,手肘向后一幢,正好撞在赵三的腹部,赵三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弯下腰去,痛的满头是汗。那店小二一脱困,奔到老汉面前,此时那老汉已经由另一个店小二扶起,正自穿着粗气。 “阿爹,你没事吧。”那店小二来到老汉面前问道,这一出声,清脆异常,倒真不似男子粗狂的声音。 “怎的这声音如此耳熟。”薛卿候心道,向那店小二看去,却看不出究竟是谁。 “没事,没事,你们这帮官差,实在太过分了,我要去报官府。”老汉红着脸说道,气的直喘粗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爷们好心要跟你乐呵乐呵,你却殴打官府中人,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把他们绑了,送官。”杜老大此时也是恼羞成怒。 “阿爹,你先消消气,待我收拾了这几个畜生再说。”那店小二说道。 那店小二尚未转身,赵三早已经提刀向店小二砍去,薛卿候、老汉、另一个店小二均是一惊,待要呼喊“小心”,依然不及。赵三的刀,已经砍了下去,若是那店小二无法避开,定然要被赵三一刀劈作两半。 那店小二就宛若背后生眼一般,一脚向后踢出,正好踢在赵三持刀的手腕之上,赵三手中的刀应声向上飞去,钉在草棚顶上,而赵三则在捂着一只手,杀猪般的惨叫,想是一只手腕已经断了。 “小娘们,有两下子,弟兄们,一起上啊。”杜老大说道,其他几人一听老大发话,再不迟疑,纷纷抽出佩刀,攻向那店小二,连赵三也用另一只手拿着刀鞘攻了上去。再看那店小二,在五六个人围攻之下,出掌如风,身形灵动,竟然是游刃有余。 “看来是我多心了。”薛卿候心道,当他看到官差围攻店小二时,不自觉的握紧了剑柄,若是那店小二不敌,便要出手,但现在看了,自己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以那店小二的武功,对付这几个酒囊饭袋简直是绰绰有余。 “咦,为何他不曾出手。”薛卿候不自觉的看向杜老大,只见他仍旧自顾自的喝酒,好像眼前的争斗根本不曾发生。 “看来此人是个高手。”薛卿候心道,偷偷地观察杜老大的动作。 此时,场中争斗未停,那店小二出掌如风,出腿如龙,此时已经占据上风,若非这些官差手中都有兵刃,恐怕早已经被那店小二打翻在地,爬不起来。 那老汉和店小二躲在一边看到这种情景,皆是目瞪口呆之状,明显是不曾想到眼前的这个店小二竟是一个高手。 “奇怪,他们明明是父子,应该知道自己儿子会武功才对啊,但看他的情形,明显是一无所知。难道竟然有父亲不知道自己儿子习武的吗?”薛卿候见状心道,也不在意,继续关注着杜老大。 “啊呦。”就在此时,突听一声痛呼,薛卿候转头望去,竟然是一个官差被那店小二踢翻在地,正捂着胸口痛苦的大呼小叫。接着又是砰砰砰三声,赵三和另外两人也被踢翻在地,此时还剩下两个官差,尚未倒地,不过看样子,也就是时间的问题的而已。 “一群废物,连个小女子也拿不下,真是丢人,统统退下。”杜老大突然一声大喝,抽刀跃起,攻向店小二。这杜老大果然也是好手,一出手,便连砍五刀,将那店小二逼退了七步。 “看来是老夫眼拙了,竟然看走了眼,说,你究竟是谁,有什么目的。”杜老大道,此时杜老大已经看出,眼前这人,绝非泛泛之辈,应该是武林中人。 “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就会欺负弱小,今天我就替那些弱者,讨回个公道。”店小二怒斥道,举掌便上。 “不自量力,看招。”杜老大大喝一声,挽一个刀花,钢刀直劈而下,乃是一招“力劈华山”,端的是势大力沉,那店小二侧身避过,挥掌反击,两人斗在一起。一时之间,草棚内刀光纵横,掌影翻飞。但那店小二终究是吃了手无寸铁的亏,不过三十招,已经被逼的连连后退,已经退到了角落里,此时杜老大正使一招“横锁大江”,拦腰砍向店小二,此时那店小二正被逼在角落里,无法闪避,这一招,那店小二是如何也避不过的,眼看就要横尸当场。 “铛。”就在那老汉和店小二不知所措、众公差满脸兴奋之时,众人只闻一声轻响,再看时,杜老大的钢刀竟然断为两截,半截在手中,半截飞了出去,落在四五丈外的草地上。 “谁。”杜老大又是一声大喝,看向薛卿候。薛卿候此时正在剥花生,根本不看杜老大一眼。 “阁下好身手,杜某看走眼了,请阁下留下大名来。”杜老大撇开店小二,走向薛卿候道。 “在下薛卿候。”薛卿候道。 “原来是最近江湖上的大名人,失敬失敬。”杜老大道。 “不敢,不敢。”薛卿候道。 “今日算我们兄弟栽了,咱们青山绿水,后会有期,走。”杜老大招呼一声,向外走去。 “杜老大,还有一件事,你回去告诉你们相爷,就说暮成雪是薛某杀的,叫他尽管来吧,薛某恭候大驾。”薛卿候道。 “果然是你,这件事我会带到的。”杜老大说道,疾步离去,赵三等人见状,也是连滚带爬的离去。 看着几人连滚带爬的离去,薛卿候轻蔑一笑“一群酒囊饭袋。”举步欲行。 “薛大哥,真的是你吗。”身后突然传来那个店小二带着哭腔的呼喊之声。 “阁下是?”薛卿候回头问道。 “是我啊。”那店小二除下帽子,一头乌黑秀发披散开来,果然竟然是一个女子。 “啊,是南宫姑娘。”薛卿候惊道,眼前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南宫飞燕。 “大哥,小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南宫飞燕扑入薛卿候怀中,已经是声泪具下。 “好妹子,莫再哭泣,大哥就在这里。”薛卿候柔声说道。可是南宫飞燕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岂是如此便能消除的,南宫飞燕仍旧趴在薛卿候肩上哭个不停,薛卿候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任其如此。 过了半晌,南宫飞燕终于止住哭声,离开薛卿候怀抱,一张俏脸羞得绯红。 “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南宫飞燕道。 “我为了追查你们的下落,才来到此处,话说你不是被他们抓住了嘛,是如何脱困的。”薛卿候道。 “此事说来话长,大哥请坐,待小妹慢慢道来。”南宫飞燕道。 二人重新找了一张桌子坐下,重整酒菜,互道别来之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别来之情(一) 原来,那天,薛卿候温玉婉前去飞雪山庄被困,南宫飞燕独自在客栈中焦急等待,却是如何也等不到二人回来,眼看到了约定的时间,却还是仍然不见人影,南宫飞燕几次想要前去一观情况如何,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一直等到傍晚,此时早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薛卿候和温玉婉仍未归来,南宫飞燕情知是薛卿候二人一定是出了事情,不然绝对不会此时还未归来,南宫飞燕只好按照薛卿候离开时所交代的那般,启程南下,寻求救兵。 却不曾想,刚刚出了长安城不久,便被人拦住,而拦住她去路的人,正是太白剑派的莫无情和天权。 “呵呵,果然不出天权大人所料,他们果然留有后手。”莫无情奸笑着说道。 “此次长安行动,乃是家师和四王爷精心策划,我不过是按计划行事而已,一切都是师父神机妙算啊,莫大侠,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天权说道。 “好,好,天权大人且看好了。”莫无情道,一步一步逼近南宫飞燕,南宫飞燕心知薛卿候的安危全系自己身上,如果自己被擒,岂不是薛卿候也危险了。其实她并不在意自己的安危,一心只是想着薛卿候,为了薛卿候,怎么也要拼一拼。因此南宫飞燕便发足狂奔,但她的武功修为,如何能够跟莫无情相比,无论南宫飞燕如何疾奔,始终被莫无情追上。莫无情也不出手,只是挡住南宫飞燕的去路,神情自如,面带微笑,简直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算了,跟他拼了。”南宫飞燕心道。抽刀在手,攻向莫无情。 “不自量力。”莫无情冷哼一声,随即出剑。 刀剑相击,不过二十招,南宫飞燕便被莫无情擒住,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只能任人摆布。 “天权大人,这人怎么处置。”莫无情得意的道。 “带回去吧,如果猜得不错,她应该是给中原武林那帮老杂毛送信的,我们也许可以将计就计。”天权道。 于是,南宫飞燕便被莫无情带到了一处大镇上,在哪里,她见到了地藏冥王、太白七剑,还有天玑、天璇、天枢等人。 “师父,如果我猜的不错,此人便是给中原武林送信的,该如何处置,还请师父示下。”天权说道。 “冥王果然是诸葛在世,神机妙算,老朽佩服。”陆无涯说道。 “呵呵,好说,好说。”地藏冥王说道。“这么样一个妙龄女子杀了实在可惜,该怎么办呢。”地藏冥王低头沉思道,一时之间,谁都不再说话。 “哎,有了,此次计划,本来是为了消灭陕甘武林,我们倒是可以借此机会,顺便也把中原武林给一并歼灭。”地藏冥王道。 “冥王有何计划,我等愿闻其详。”陆无涯说道。 “薛卿候此时已经是中原武林的支柱,他深陷危难,相信中原武林那几个老杂毛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倒是可以借助这层关系,让这个女娃写信通知中原武林各派此事,到时候我们事先做好准备,等他们自投罗网之后,便聚而歼之,七位大侠,意下如何啊。”地藏冥王笑呵呵的说道。 “计是好计,但中原武林也是人才济济,丐帮帮主欧阳长风、武当紫薇、紫云、少林慈航、慈苦、慈悲都不是好对付的,更何况还有其他各门各派呢,单凭我们的力量,恐怕不够吧。”陆无涯说道。 “师兄说的极是,此计恐怕还需要从长计议。”苏无极说道。 “恩,以我们的力量,的确有困难,不过若是相思楼肯出手的话,一切困难便迎刃而解了。”地藏冥王道。 “恩,若是暮成雪出手,自然没有问题,但不知道慕成雪肯不肯帮忙。”陆无涯说道。 “这件事陆大侠不必担心,待我修书一封,给蔡丞相,相信蔡丞相的话,慕成雪还是不敢不听的。”地藏冥王道。 “如此,此事便可成了。”陆无涯道。 “小姑娘,我们的话你可听到了。”地藏冥王向南宫飞燕道。 “呸,一群无耻之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加害薛大哥,陷害中原武林,是万万不能。”南宫飞燕道。 “有骨气,莫大侠,你可有办法。”地藏冥王道。 “呵呵,小人不才,但是这逼供的本事还是有些的。”莫无情笑着说道,将手指掰的啪啪直响,这响声听在南宫飞燕耳中,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心中却想“大不了一死,反正要是薛大哥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那便请吧。”地藏冥王道。 “你想干什么。”南宫飞燕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莫无情,虽然以抱了必死的决心,但心中还是惊恐万分。 “如果你乖乖听话,倒可以免去这皮肉之苦。”莫无情低头冷笑着说道。 “我呸,休想。”南宫飞燕一口唾沫吐向莫无情,莫无情此时距离南宫飞燕不过一步的距离,而且现在莫无情正低着头,二人的脸相拒不过一尺,南宫飞燕一口吐沫吐出,乃是用了内力的,莫无情竟然没有能避过,正好落在莫无情的脸上。这一下虽然不至受伤,但却让莫无情大大的丢了面子。莫无情一时之间恼羞成怒,反手便是两巴掌,只打的南宫飞燕头昏脑速,几乎晕了过去。 “无耻小人。”南宫飞燕狠狠地骂道,吐出一口鲜血。 “嘿嘿,看你还骂的出来。”莫无情道,随手一指,点在南宫飞燕后背至阳穴上,随即南宫飞燕便感到一股暖流自后背至阳穴传入体内,并且随着经脉流转,每到一处,南宫飞燕便感到一阵钻心痛苦传来,只痛得她大汗淋漓,花容失色。但她也不愧为奇女子,大丈夫,竟然强忍痛苦,不喊一声。莫无情见状,指上加力,南宫飞燕更是疼痛难忍,竟然昏了过去。 “看来此女子也是强硬,既然她不肯,便由我们代劳吧。”地藏冥王道。 “也好。”陆无涯道。 “既然这女子已无用,不如杀了算了。”莫无情道。 “此女子对薛卿候乃有救命之恩,薛卿候不是忘恩负义的人,留着她,或许还有用,先不要伤她性命。”地藏冥王道。 “是。”莫无情道,虽如此说,但脸上却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过现在地藏冥王已经发话,他也不能如何。 “既然如此,我修书一封,给蔡丞相送去,你们便启程去临安吧,天权,我和你,先去一趟长安,看看那边的情况。”地藏冥王道。 “好,冥王请。”陆无涯等人道。 于是,地藏冥王便带同天权北上长安,而太白七剑和天玑、天枢等人,则是一路南下而来,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地藏冥王说要留她一命,一路上,莫无情等人并没有再为难南宫飞燕,反而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了被点了穴道,行动不便之外,倒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到了临安之后,南宫飞燕便被关在秋灵山庄内,也不见有任何人来,只有一个每天送饭的老妪。南宫飞燕每天跟她说话,她也不答,送了饭便离开。在那段日子里,南宫飞燕每天想的便是薛卿候能够平安归来。 就这样过了多日,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妇人和一个和尚,那和尚一见到南宫飞燕,二话不说,出手便点了南宫飞燕穴道,然后南宫飞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暗无天日的地牢中,身边还有很多人,那些人自然便是欧阳长风等人,但是那些人好像什么知觉也没有,不管南宫飞燕如何呼喊,他们都是一副模样,面无表情。 后来,徐青崖、百里杜鹃也被抓来了,她才从徐青崖和百里杜鹃的口中,得知最近发生的事情,当他听到薛卿候已经脱险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只觉得世间再也没有比这好的事情了。 再后来,便是薛卿候来临安,他们被转移的事情了。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薛卿候道。 “我正要说这件事呢。”南宫飞燕道。 当天,他们走到一处山岗,突然有一个青衫刀客,跑到陆名臣面前,说道“陆公子,剑惊风背叛了。” “啊,那楼主呢。”陆名臣道。 “尚不知道楼主在何处,有何打算,反正我们很多兄弟都被剑惊风调走了,有些甚至已经被剑惊风杀了。”那青衫刀客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陆名臣道。 然后陆名臣便召集相思楼的人,围在一起商讨对策。 “剑惊风竟然背叛了相思楼,那他一定还认为我们不知道,不如这样,我们暂缓前行,我们在这里等剑惊风,清理门户。”枯树禅师说道。 “好,就这么办。”陆名臣道。于是便将计策向众人说了,众人均觉得可行,便在那破庙中等待剑惊风的出现。 果然,过不多时,剑惊风便来了,剑惊风见到众人的时候,不觉一愣,随即便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奥的样子。 “剑惊风,你怎会出现在这里,楼主不是叫你们暗中保护吗?”陆名臣道。 “呵呵,我是担心薛卿候出现对你们不利,因此走快了点,你们怎么不走了。”剑惊风道。 “嘿嘿,我们是在等你啊。”枯树禅师道。 “哦,等我?”剑惊风道。 “是啊,在这里等着杀你。”陆名臣道。 “这是为何?”剑惊风道。 “因为你背叛了。”陆名臣冷冷的说道。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为什么要背叛,你们又有什么证据。”剑惊风道。 “哼,证据是没有,但是我们却已经知道你调开了我们众多兄弟,甚至还杀了几个。”枯树禅师道。 “如果你没有背叛,为何要如此做呢。”陆名臣道。 “哈哈哈,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也不必隐瞒了,而且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大家,那就是楼主已经死了。”剑惊风道。 “剑惊风,你不要信口开河,楼主怎么会死。”陆名臣等人纷纷不信。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别来之情(二) “也许别人,我也不信他有能力杀了慕成雪,但是薛卿候我还是相信的,因为他与慕成雪有杀父之仇,所以薛卿候一定会杀了慕成雪。”剑惊风胸有成竹的道,看他的样子,几乎已经看到了慕成雪死时的表情。 “剑惊风,原来你一早就有反叛之心,你跟薛卿候早就有交易了,是不是,不然薛卿候不可能活着离开长安。”枯树禅师道。 “不错,从长安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当我看到他剑法的时候,我就决定要做这个交易,虽然杀他的确不容易,但是只要我引动密室的机关,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逃不出来,更何况薛卿候只是一介凡夫而已,因此我自认败了,并且放过了他。难道你们甘心做暮成雪手中的剑,我这是给了你们解脱,你们应该感谢我才是啊。”剑惊风道。 “哼哼,你我本来都是江湖上的浪荡之徒,若非楼主收留,你我焉能有今天,虽然我们不过是一柄剑而已,但终究比一堆废铜烂铁强。”枯树禅师道。 “不管怎么说,现在暮成雪已死,相思楼难道还会存在吗。”剑惊风道。 “既然楼主已经死了,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陆名臣道。 “凭你们几个,想要剑惊风的命,恐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剑惊风道。 “我知道你的剑法厉害,但这里这许多人,你也休想讨到便宜。”枯树禅师道,剑已出鞘,直逼剑惊风。 枯树禅师一出剑,便连攻七剑,而且每一剑都暗藏六种变化,这七剑,已经是枯树禅师一生精华所在。枯树禅师之所以一出手,便是杀招,是因为他很了解剑惊风,所以他一上来就要抢占先机,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胜利的机会,若是让剑惊风占据了先机,那么他恐怕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剑惊风也还了七剑,同样的七剑,但是却比枯树禅师的七剑更加有力量,更快,剑惊风的剑,兼具力量与速度,那样的剑法,几乎已经是无懈可击。 七招已过,枯树禅师的脸上,已经流下汗来,他握剑的手,不知为何,在发抖。 “陆名臣,陆夫人,叛徒在此,还不出手,难道你们不想为楼主报仇。”枯树禅师道。 “呵呵,好,就让你先看看我们夫妇的倾城一剑。”陆名臣道,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收起折扇,抽出长剑,陆夫人同样是长剑在手。 “枯树大师,若是要老夫帮忙,尽管开口。”陆无涯突然说道,此前太白七剑七人,一直是闭口不语,坐在一旁,静观其变。 “多谢陆大侠的好意,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不劳烦诸位出手。”陆名臣道。 “好好,老朽不出手便是,几位请便。”陆无涯道,不再说话,而是继续观察事情的变化。 “剑惊风,据说在相思楼中,你的剑法是楼主之下最高的,我们夫妇早就想领教领教了。请出招吧。”陆名臣道。 “不死不休。”陆夫人道。 “呵呵,哈哈哈,倾城一剑,无坚不摧,我也早想讨教了,三位一起上吧。”剑惊风狂笑着说道,笑声震动山野。 笑声中,陆名臣三人同时出手,三柄长剑,攻向剑惊风三处不同的方位,枯树禅师的剑快,快似疾风;陆名臣的剑辛辣,角度刁钻;陆夫人的剑,轻捷灵动。三种不同的剑招,每一种,都将剑法的精髓施展的淋漓尽致。 在三人的抢攻之下,剑惊风没有出剑,而是一退再退,一连退了八步,刚好躲过了三人最猛烈的一轮攻击,正是兵家所说的避其锋芒。在剑惊风后退的过程中,三人的剑势已消耗殆尽。就在此时,剑惊风突然出剑,一剑惊鬼神,光芒盖四野,一剑便已经逼退三人。 “好剑法。”一旁的太白七剑七人,无不赞叹。 剑惊风一击便已经占尽先机,接着便是狂风骤雨,席卷陆名臣三人,陆名臣三人,身处浪潮中间,苦不堪言。 “你们还不出手。”枯树禅师喊道,声音已经嘶哑。 陆名臣和陆夫人文言,相望一眼,剑法一变,正是无坚不摧的“倾城一剑”。只见二人,如两只蝴蝶,在暴风雨中翩然起舞,只是这舞蹈,太过寒芒四射。陆无涯等人一见,却是各自震惊“浑然天成,绵绵不绝,攻守皆备,心有灵犀,此等剑法,当真无敌。” 在陆名臣夫妇施展出“倾城一剑”的时候,剑惊风的疾风骤雨几乎顿了一顿。 “果然好剑法。”剑惊风也赞叹道,但手上却不停,连环三剑,分刺三人,正是一招“一气化三清”。三声清响过后,枯树禅师已经委顿在地,陆名臣和陆夫人虽然还站着,但是嘴角的朱红,昭示着他们受伤也是不轻。 “你们三人,剑法虽然不错,但是对付剑惊风还是差了一点。”剑惊风道。“这些人,我就先带走了,三位可有意见。”剑惊风指的是车上的欧阳长风等人,陆名臣三人虽然想要阻止,但是却已经没有力气阻止,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的交手,双剑相击之时,陆名臣剑上一股巨力传来,如同滔天巨浪,撞击在自己身上,直撞得自己五脏六腑也翻涌。 “呵呵,居士身怀绝技,实在令人佩服,但是要想带走这些人,恐怕还得问问我们这几根老骨头。”陆无涯道。 “太白七剑,据说太白剑法乃是诗仙李太白所创,潇洒如流,不拘于行,在下也想印证印证。”剑惊风道。 “那就得罪了,摆阵。”陆无涯道。太白七剑同时动身,七人各自占据七个方位,脚踏天罡北斗,真是真武七截阵,将剑惊风围在中央。 “剑阵嘛,有趣。”剑惊风道。说话之时,长剑刺出,直逼莫无情,莫无情见状,挥剑抵挡,却是挡了个空。原来剑惊风剑到中途,突然改变了方向,转而刺向苏无极。苏无极抵挡不及,竟然被逼退了两步。 与此同时,陆无涯已经出手,陆无涯一出手,程无疆也跟着出手,太白七剑同时出手,攻向剑惊风。剑惊风虽然剑法通神,但在太白七剑“真武七截阵”之下,仍旧是占不到一点便宜。其实,在剑惊风如浪潮般的剑法之下,太白七剑也是十分难受,尤其是修为较低的莫无情,此时已经是在勉力支撑,连连后退。剑惊风好像也发现了这一点,出手无情,急攻莫无情。莫无情一个不慎,被剑惊风刺中腹部,倒了下去。剑惊风一击得手,接着又是一剑刺出,便欲取莫无情性命。 太白七剑兄弟连心,莫无情受伤,罗无穹,苏无极二人长剑急刺而出,将剑惊风的攻势接了下来,扶起莫无情,纵出战圈。其他四人,眼见同伴受伤,各出奇招,缠战剑惊风。剑惊风饶是剑法无敌,此时也已经见红。 就在此时,突闻一声大喝“诸位好雅致啊,哈哈哈。”接着便看到一袭红袍,飞奔而来,眨眼之间,便已经来到眼前,却正是地藏冥王来到。同时来到的,还有天权等人。 “怎么回事。”地藏冥王一战定身形便问道。 “冥王,剑惊风背叛,想要救走众人。”陆名臣说道,此时经过一阵调息,陆名臣的痛苦已经减缓不少,已能开口说话。 “哦,慕楼主呢。”地藏冥王道。 “楼主已经被他害死。”陆名臣道。 “剑惊风,你在长安放走薛卿候,此时又要反叛,看来,是留不得你了。”地藏冥王道。 “哈哈哈,冥王若是有兴致,不如也一起来吧。”剑惊风道。 “好,陆大侠,你们暂且退下。”地藏冥王一声大喝,长身而起,双掌齐出,攻向剑惊风。陆无涯等人见状,纷纷撤剑退下,去看莫无情伤势,莫无情虽然中了一剑,但也是应变神速,避过了要害,伤势虽重,却有不至于伤及性命,众人这才放心,转头看向相斗的两个人。 地藏冥王空手对上剑惊风,竟然是不落下风,双掌翻飞下,竟然将剑惊风逼的一步一步向后退去,二人逐渐退到了荒野之上。 “慕成雪尚不是老衲对手,更何况是你剑惊风,看招。”地藏冥王又是一声大喝,随之手掌翻红,逐渐变大,正是大手印的功夫。 剑惊风自然知道厉害,也是倾尽全力。绕是如此,也已经是抵挡不住。剑惊风又坚持了二十几招,终是被地藏冥王一掌拍中胸膛,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登时昏死过去。 “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你们没事吧。”地藏冥王收掌说道,踏入破庙,不再理会已经半死的剑惊风。 “多亏地藏冥王来得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陆名臣道。 “哎,也是我们的一时疏忽,才让他有机可乘,各位若是没事,即可启程吧。”地藏冥王道。 “恩,我们还坚持的住。”陆名臣道,出去招呼众人,准备继续前行。 “这个人,地藏冥王怎么处置。”陆无涯说道。 “哼,此人中了我的大手印功夫,五脏六腑已散,活不了了,就由他自生自灭吧。”地藏冥王道。于是众人便又启程前行而去。 听到此处,薛卿候也不禁有些震惊。 “那你是如何逃脱的。”薛卿候问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记得当时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然后便感觉能够动弹了,于是我便趁着地藏冥王等人进庙之时,偷偷地溜到草丛中,隐藏起来,直到他们远去了,我才敢出来,跑到了这里,想要吃饭,可是没钱,只能做了这里的店小二。”南宫飞燕道。 “难道还有其他人在帮我们?不可能,此处隐蔽,应该没人知道才是,啊,一定是剑惊风前辈倒下时,以石子替你接了穴道。”薛卿候道。 “应该是吧。”南宫飞燕道。 “哎,剑惊风不愧为一代大侠,可惜啊,可惜。”薛卿候叹道,埋头继续喝酒。 “大哥,你也不必为剑前辈悲伤,相信,剑前辈不会白死的。”南宫飞燕安慰道。 “我知道,我会为剑前辈报仇的。”薛卿候道。 “恩,那接下来我们要去何处。”南宫飞燕道。 “去少林寺吧,现在这种状况,凭借我们的力量,要想救人实在是比登天还难,对了,你可知道他们北上的路线。”薛卿候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土崩瓦解(一) “在地牢的时候,我曾听天权说要把我们送到长安地藏冥王的手中,可是现在地藏冥王来了,估计他们也会改变行程吧。”南宫飞燕道。 “如此事情便复杂了,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赶去少林寺。”薛卿候道。 “恩,我也要去。”南宫飞燕道。 “当然,走吧。”薛卿候道。 二人结过账,便即启程,只是两人纵使走的再快,毕竟也是双腿,走了一个下午,却仍然在荒野上,连一户人家也没有见到。 “哎,眼见太阳就要落山,却见不到一处人家,看来要露宿荒野了。”薛卿候道。 “看样子是如此了,走吧,起码找一个能够避风的地方吧。”南宫飞燕道。 “恩。”薛卿候道。二人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太阳落山之后,空气也变得很闷,闷得让人难受,二人此时却还没有找到一处适合休息的地方,这里也真是奇怪,放眼望去,皆是平原,竟然没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岩石高岗,甚至连高大的树木都没有。无奈之下,二人只能继续前行,此时已经是入夜十分,但吹来的风,却仍然带着暑气,让人难受。 二人又走了一个时辰的功夫,终于看到一处可以避风的小土丘,二人顿时心花怒放,展开身形,飞奔过去。 就在二人将要到达那土丘之时,突听有人说道“陆名臣。如今楼主已死,剑惊风也已经死了,你的狼子野心终于也收不住了。” 二人闻言,均是一惊,赶忙放缓脚步,小心翼翼的逼近。 “枯树禅师,古人有云“蛇无头不行”,如今相思楼群龙无首,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相思楼土崩瓦解,看着这些弟兄被江湖上所谓的名门正派追杀嘛。”有人说道,听声音,应该是陆名臣无疑。此时薛卿候和南宫飞燕已经逼近土丘,二人将身形隐藏在荒草之后,拨开草叶,向内望去。只见在土丘之下的平地上,稀稀疏疏的或坐或卧或站的聚集着四五十人,其中有十二暮影,陆名臣,陆夫人,枯树禅师,还有一些不怎么认识,想来也是相思楼的高手。 “话虽然如此说,但这楼主的位置,谁都想做,你又如何能够说的算。”枯树禅师说道。 “呵呵呵,自相思楼成立以来,便是以武功说话,在座的如果有人认为能胜得过我,何不出手呢。”陆名臣说道,羽扇轻摇,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哼哼,如果是你们夫妇联手,老衲还有所顾忌,若是只有你一个人,哼哼,恐怕不足为道吧。”枯树禅师冷笑道。 “不错,不错,江湖都知道你夫妇的倾城一剑,无坚不摧,却不知道你陆名臣有何威名,竟然敢在此处大放厥词。”十二暮影之一的陆中客说道。 “哦,既然如此,诸位何不上来试一试呢。”陆名臣道。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何必要自相残杀呢。”枯树禅师说道。 “那禅师是同意我为相思楼主了。”陆名臣道。 “错,我不同意。”枯树禅师说道。 “那禅师是有更好的方法来解决纷争了。”陆名臣道。 “没有。”枯树禅师道。 “呵呵呵,原来禅师是在消遣在下,那我就先向枯树禅师讨教讨教。”陆名臣笑道,虽然在笑,但是眼光却是冷的,冷冷的看着枯树禅师。 “我。”枯树禅师尚未开口,陆名臣的剑已经刺了过来,寒芒闪,剑光出,一连六剑,剑剑不离枯树禅师要害,将枯树禅师逼迫的连连后退。 “既然如此,休怪老衲无理了。”枯树禅师避开陆名臣的杀招之后,冷冷说道,袖中长剑,已在手中。 “求之不得。”陆名臣道,接着又是一轮强攻,陆名臣的剑法不可谓不快,但是枯树禅师的身法同样不慢,枯树禅师的追风剑法,比他的身形更快。三十招一过,枯树禅师竟然占据了上风,逼迫的陆名臣只有抵挡的份。 “哼,我说过,若是你一人,老衲根本不放在眼中。”枯树禅师说道。 陆名臣没有回答,此时在枯树禅师的快剑之下,陆名臣已经没有余力出声,他现在看起来有些狼狈,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风采,白衣卿相,此时已经是白衣乞丐。 陆名臣又坚持了二十招,终于是见红了。 隐藏在草丛后的薛卿候,不禁有些纳闷“那日,我与陆名臣比试轻功,感觉以他的武功修为,不该如此才是啊,为何会败在枯树禅师的手中呢。” “怎么样,老衲要坐这楼主的位置,可是还有人有异议嘛。”枯树禅师道。枯树禅师收剑,看着众人说道,他此时看起来有些春风得意。 “有。”就在此时,突听陆夫人说道。 “哦,果然是夫唱妇随,看来陆夫人是要为丈夫讨回公道了,既然如此,陆夫人请赐教吧。”枯树禅师道。 “好,就让奴家会一会大师的疾风快剑,大师可要手下留情啊。”陆夫人道。 “陆夫人乃是巾帼不让须眉,风花雪月秋灵素的威名,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多,因为他们都死在了夫人的石榴裙下。”枯树禅师道。 风花雪月秋灵素,曾经的江南第一美人,只因为不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便出手杀了那人一家一百六十余口,从此令江湖闻风丧胆,再没有人赶来秋家提亲,后来不知怎么的,这女子就像是忽然从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想不到竟然加入了相思楼,成了现在的陆夫人。 “难得还有人记得奴家的闺名,我都快忘了。”陆夫人说道。“大师,小心了。” 秋灵素笑着说道,看似温柔,出剑却很凌厉,如蝴蝶穿花,若蜻蜓点水,让人眼花缭乱。枯树禅师见状,快剑如风,直迎而上。眨眼之间,但问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竟已经看不出二人身形,出手招数。 “此女子的剑法,看来还在陆名臣之上。”薛卿候轻声说道。 果然,在秋灵素眼花缭乱的剑法之下,枯树禅师渐感不支,疾风快剑竟然被压制。 “陆夫人果然好剑法。”陆中客在一旁惊呼道。此时站在一边的陆名臣则是一脸怒容,扫了一眼陆中客,不再言语。就在此时,陆夫人已经是完全占据上风,胜败只在一剑之中。 “陆夫人技高一筹,老衲认输了。”枯树禅师弃剑说道。 “禅师承让了,不过这楼主的位子,我一介女子是做不得的,还是让给我丈夫把。”秋灵素说道。 “这件事,恐怕老衲不敢答应,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可答应吗。”枯树禅师说道。 “胜者为主,自然是陆夫人坐这个位子。”人群中有不少人附和道。 “陆夫人,你要让给陆名臣,看来是不行了。”枯树禅师说道。 “这。”秋灵素显得有些为难,正自犹豫之时,突闻一声惊呼。 “啊呦,你,你。”发出惊呼的是枯树禅师,此时他的胸口正插着一把匕首,匕首的一端握在陆名臣的手中。原来陆名臣趁着枯树禅师不注意的时候,突然出手,一击毙命,众人无不惊呼,只有秋灵素在一旁娇笑着说道“你为何把他杀了呢,相思楼失去这样一个助手,实在是可惜的很呐。” 而隐身在侧的薛卿候心中却在说道“好卑鄙的手段。” “哼,此人活着,实在是碍眼,不如杀了干净。”陆名臣笑着说道。 “原来如此。”薛卿候突然说道。 “怎么了,大哥。”南宫飞燕道。 “此人实在是狡猾,他先是示弱输给枯树禅师,然后再由陆夫人胜了枯树禅师,然后在枯树禅师毫无防备的时候,再下杀手。我说呢,以前几日的情况看,陆名臣的武功,绝对要高出枯树禅师,却为何会输了呢,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戏而已。”薛卿候道。 “既然,他武功高过枯树禅师,为何不直接下杀手。”南宫飞燕道。 “他虽然武功的确比枯树禅师高,但要一对一杀了枯树禅师,还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到时候,枯树禅师想要脱身,还是很容易的,此举乃是诛杀枯树禅师的万全之策,示敌以弱,然后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下杀手,让人措手不及,此人心机果然深沉,以后要是遇上了,千万小心。”薛卿候道。 “哦。”南宫飞燕说道,似懂非懂,转头看向场内。 此时场内又有变化,枯树禅师一死,相思楼中人惊怒,纷纷看向陆名臣。 “诸位,现在可有什么话说。”陆名臣道。 “陆名臣,你好卑鄙,十二暮影,纵使是死,也不会认你做相思楼的主人。”陆中客说道。 “呵呵,你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鲜血,若非相思楼在,你们还能活命。”陆名臣道。 “哼哼,相思楼之所以让江湖正道侧目,乃是因为楼主,而不是你陆名臣,如今楼主死了,在不在相思楼又有什么区别。”陆中客道。 “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脱离相思楼了。”陆名臣道。 “不错,今日我们十二暮影正式与相思楼划清界限。陆名臣,青山常在,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陆中客道。 “好,好,既然左右都是死,不如今日便让我送你们上路。”陆名臣道,说话之时,剑已出鞘。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土崩瓦解(二) 长剑出鞘,如电闪,电光闪过,血飞扬。此时十二暮影正在陆中客的带领下转身离开,完全没有料到陆中客竟然会突然出手,待看到剑光的时候,最后的人,想要抵挡,已经是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冰冷的长剑插入胸膛,那人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名臣,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已经说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一阵“呼噜噜”的声音和永不瞑目的眼神。 “陆名臣,你好卑鄙。”陆中客见到自己的兄弟倒下,顿时大怒,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同时刀光闪过,直逼陆名臣,出手无情,乃是杀招。这也难怪,虽然十二暮影曾经是江湖上的十二个相互不认识的人,但自从进了相思楼之后,便成了好兄弟,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从来都是共进退,如今看着自己的兄弟死在自己眼前,陆中客如何不怒,其他人如何不怒。 不仅是陆中客,十二暮影剩下的十个人也是眼光喷血,各出兵刃,攻向陆名臣。陆名臣虽然武功修为较这里的每个人都高出很多,但面对十一个愤怒的人围攻,在完全不顾性命的打法面前,陆名臣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的,此时,他的白衣上,已经染上了鲜血,有陆中客等人的,还有他自己的。但十二暮影剩下的十一个人,纵使受伤,也完全不退缩,但陆名臣却不能不退缩,因为他还不想死。 “灵素,还不出手。”陆名臣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向自己的夫人求助,但陆夫人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根本不搭理陆名臣,只是冷冷的看着场中的情况,好像被围攻的人,根本跟她就没有关系。 “秋灵素,难道你想要当寡妇。”陆名臣已经在咆哮,因为,他身上又添了几处新红,他的行动已经开始变得不再灵活,他的剑,好像也没有了威力,起码现在陆中客等人,已经开始无视他的剑。 “嘻嘻,我倒是真想当个寡妇,谁杀了他,我就嫁给谁。”秋灵素笑着说道,她不说这句话,十二暮影已经要取了陆名臣性命,她这句话一出口,其他冷眼旁观的人,也开始纯纯欲动,毕竟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美的不可方物,虽然已经是徐娘半老,但任然是风韵犹存。美丽的女人,永远是男人的克星。 “陆夫人,此话可当真。”其中一个虬髯大汉说道。 “当然是真的,九命判官,就看你有没有这福气了。”秋灵素说道,向九命判官抛出一个媚眼,这一下,九命判官魂都快被勾走了,其他人的魂,好像也已经不在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等着,我这就取了他的狗命。”九命判官说道,掏出一对判官笔,纵身而起,直取陆名臣,其他人见状,自然也不落后,美人在前,英雄末路。 “秋灵素,你个荡妇,风花雪月,果然是名副其实。”陆名臣见状,破口大骂,已是怒极,长剑到处,刺倒一人,自己腿上,也被砍了一刀,再也不能坚持,跪倒在地。 此时陆中客和九命判官同时攻到,一刀直劈,双笔刺胸,均是杀招,可是纵使知道凶险又能如何呢,陆名臣现在已经动弹不得,他想要挣扎,可是却失败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锁命之招,攻向自己。 “薛大哥,你干嘛。”薛卿候见状,正欲纵身相救,突然南宫飞燕拉住他问道。 “他毕竟是我兄弟,我不能见死不救。”薛卿候道,挣脱南宫飞燕,纵身而出。 “陆夫人,看来你终究是老夫的了。”九命判官得意洋洋的说道,双笔直刺,却是无法再进一步。缘来此时薛卿候已经来到陆名臣身前,长剑刺出,正好挡在陆名臣身体与判官笔之间,九命判官只感到手臂发麻,险些拿捏不住一双铁笔,同时惊恐的看向来人。只见一人,剑挡判官笔,同时右手探出,握住陆中客的钢刀,陆中客这势大力沉的一招,竟然生生顿在半空,无法再进一步。 这一下兔起鹘落,令在场的人无不震惊。 “薛卿候,是你。”陆中客道。 “陆大侠,我们又见面了,薛某请你放他一条生路。”薛卿候道。 “薛卿候,此事乃是相思楼的家务事,还请你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恩怨,等这里的事情了结,我自会找你,替楼主报仇。”陆中客道。 “原来此人就是薛卿候,杀了此人者,便是相思楼主。”薛卿候正要回答,突然听到秋灵素喊道。 相思楼主的位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在这句话面前,除了十二暮影以外,其他人均是蠢蠢欲动,九命判官更是如此,早欲出手,只是刚才的一交手,明显感觉对手武功修为高出自己很多,这才迟疑着不肯出手。 “你们还不动手。”秋灵素催促道。 美人之命,英雄之命。此言一出,以九命判官为首的相思楼众人,一声呼喊,纷纷攻了上来,薛卿候来不及解释,只能一掌推开陆名臣,同时提剑相迎。相思楼中,没有人是泛泛之辈。一时之间,十八般兵刃,齐齐攻向薛卿候,期间还夹杂着暗器,拳脚,纵使是薛卿候,也感觉有些力不从心,过不多时,也已经受伤。而此时,场中的两个女子,一个心急如焚,一个却是沾沾自喜。陆名臣跌坐在草地上,几次想要站起,最后都失败了,他已经失去了行动之力,那一刀,差一点将他的一条腿砍断。 薛卿候独对众人,越来越是心急,长剑挥荡,名招尽出,却无法将众人逼退,眼前的对手就像是疯了一样,丝毫不退。 “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走再说。”薛卿候心道,剑划长空,正是一招“星垂平野”,剑气激荡之间,破开一条生路。薛卿候再不迟疑,一跃而起,飞纵到陆名臣身前,抱起陆名臣,扬长而去,南宫飞燕见状,紧紧跟在薛卿候后面,二人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 “都别去送死了。”相思楼众人欲前往追击,却被秋灵素喝止了。 “陆夫人,为何不让我们去追。”九命判官说道。 “此人的武功,不是你我能够应付的,去了不过是送死而已,先回去吧。”秋灵素道。众人闻言,虽然颇不服气,但看到刚才薛卿候在众人围攻之下,仍然能够全身而退,其武功修为之高,的确不是他们能够比的,也只能悻悻离去。唯有十二暮影,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秋灵素想要阻止,但想到十二暮影虽然死了一个,但要阻止剩下的十一个,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也只能任他们自由来去。 再说薛卿候救了陆名臣之后,一路飞奔,一直奔了五六里地,确定相思楼的人没有追来之后,方才停下,将陆名臣放在地上,此时陆名臣由于失血过多,面色更显苍白,眼神中也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呵呵,真是讽刺,没想到救我的人,竟然是你。”陆名臣笑着说道。 “先别说话,我先帮你处理伤口。”说着,薛卿候便开始查探陆名臣的伤口,可是陆名臣好像并不领情,想要推开薛卿候,却被薛卿候内力反震,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我不要你管,你走。”陆名臣咆哮道。 “别不识好歹,薛大哥冒着生命危险救你,你就这样回报他。”不知什么时候,南宫飞燕也已经跟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 “我白衣卿相陆名臣不需要他人的怜悯,你们都走。”陆名臣道。 薛卿候见状,出手便点了陆名臣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撕下衣角,替他包扎伤口。陆名臣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的,竟然有四十几处,但最严重的还是腿上的一刀。陆名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仍人摆布,眼望苍天,眼神之中,满是复杂的感情,一会有笑意,一会又是愤怒,一会又是悲伤,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够猜到。 处理完陆名臣的伤口,已经是子夜时分,薛卿候已经忙得满头大汗,而陆名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薛卿候拍拍手掌,瘫坐在一旁,显然是有些疲惫。 “你真是奇怪,这个人,你为什么要救他,让他死了算了。”南宫飞燕生气的说道。 “哎,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更何况此人还是我的结义兄弟呢。”薛卿候道。 “可是他是相思楼的杀手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南宫飞燕道。 “那是以前,今后不会了。”薛卿候道。 “你怎么知道。”南宫飞燕道。 “人心本善,奈何向恶,佛家有云,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只要还有机会,我们为什么不相信他呢。”薛卿候道。 “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南宫飞燕道。 “好了,好了,先睡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薛卿候道,倒在地上,沉沉睡去,南宫飞燕无奈,也只能躺下休息。 而此时,陆名臣却睁开了眼睛,他其实并没有睡去,他身上的伤很痛,痛得他无法入睡,薛卿候和南宫飞燕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此时他正看着满天的星光,夜很静,星光也很灿烂,他的心却是翻腾如潮。 “呵呵,人心本善,奈何向恶。”陆名臣反复回味薛卿候的这句话,不仅冷笑。 第二天早上,南宫飞燕依旧是闷闷不乐,薛卿候也不理会她。 “你可还能走。”薛卿候对陆名臣说道。陆名臣并不答话,挣扎着站起,可是还没等迈步,又倒了下去,简直是寸步难行。 “还是不要勉强了,我背你吧。”薛卿候道,可是陆名臣并不理会,还在坚持前行,却又倒下,薛卿候无奈,也不管陆名臣愿不愿意,背起他就走。 “你放开我,你为何要对我这般,我不是你兄弟。”陆名臣咆哮道。 “我知道你和我结拜,并非真心,其实我那时也并非要真心与你结拜,但我还是不愿看到你这样死去。”薛卿候道。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留着我,不过是为了追查欧阳长风那几个老匹夫的去处,可惜,你从我身上什么也得不到。”陆名臣道。 “我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他们的事,我自会处理。”薛卿候道。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薛大哥绝不是你这种卑鄙小人可比的。”南宫飞燕道。 “是,我就是真小人,如何。”陆名臣道。 “怎么样。”南宫飞燕闻言,反手就是两巴掌,只打的陆名臣头晕目眩。 “飞燕,不可放肆。”薛卿候见状,急忙阻止道。 “呵呵,打得好,打得好。”陆名臣却在嘿嘿直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薛卿候不再理会二人,而是加快脚步,飞奔而行,南宫飞燕见状,一跺脚,急忙跟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夜遇袭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三人来到一处大镇上,寻了一处饭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之后,薛卿候便交代南宫飞燕看好陆名臣,然后自己便出去了,对于这个差事,南宫飞燕显然不乐意,转过头去,不去看陆名臣,陆名臣也不去看南宫飞燕,场面一时很僵。 幸好,薛卿候不过是去找了一辆马车,以便以后赶路,所以薛卿候很快就回来了。 “薛大哥,你回来了。”薛卿候一回来,南宫飞燕便显得十分高兴。 “恩,你们休息好了,我们便出发吧。”薛卿候道。将陆名臣抱在车上,便即启程,一路上,南宫飞燕都是坐在车外面,并不去里面坐,薛卿候无奈,也只能由着她。 晚上的时候,三人进入河南地界,此处已非平原地貌,山路开始多了起来,道路也变得崎岖,车子行走在山路之上,颇为颠簸。 薛卿候担心陆名臣伤势,因此便走的慢了许多。 “大哥,再不快点,我们又要风餐露宿了。”南宫飞燕很不满的说道。 “妹子,二弟身上有伤,你就多体谅体谅吧。”薛卿候道。 “我没事,你尽管快走就好。”陆名臣道,此时陆名臣说话已不是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语气,面色也好了很多,只是浑身被包扎的像是一个粽子,行动十分不便。 “兄弟,我自有分寸,你尽管放心养伤。”薛卿候道,继续打马前行,陆名臣也不再说话。 转眼之间,马车来到一处山脚之下,此时已经是深夜,在月光之下看去,只见满山怪石嶙峋,宛若魔鬼一般,狰狞恐怖,夜风吹拂,树叶沙沙,如同魔鬼的呻吟,山路之上,也是坑坑洼洼,乱石满地,车子行驶起来更加困难,更加可怕的是,道路的另一面竟然是深不见底的沟壑,若是马车翻覆,简直不敢设想,因此薛卿候更加小心。 走不多时,突闻听咔擦一声,拉车的马人立而起,车子也倾斜翻覆,直坠向沟壑之中。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薛卿候一拍车辕,纵身而起,同时右手探出,抓住南宫飞燕胳膊,将南宫飞燕抛出车外,接着左手探入车内,拉出陆名臣,纵出车外,与此同时,那车子也翻覆,连车带马都坠入万丈深渊,薛卿候想要去拉,可是如何能够赶得及,隔了老长时间,方才听到一声巨响,从谷底传来。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若非薛卿候反应迅速,及时行动,三人此时已经坠入悬崖之下,尸骨无存。 “好险。”薛卿候心有余悸的说道。 “哎呀,看来今日又要露宿荒野了,都是因为带了这个丧门星,现在连马车也没得坐了。”南宫飞燕此时已经站起,捂着胳膊喊道,原来刚才她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身子一轻,便已经飞在空中,落地的时候,身子撞在岩石上,撞得生疼,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看到车子已经坠入了悬崖之下,也是吓得花容失色。 “妹子,不可无礼,兄弟,你没事吧。”薛卿候道。 “放心,还死不了。”陆名臣道。 “既然都没事,那就就近找个地方休息吧,明日再赶路不迟,反正此处距离少林寺已不远了。”薛卿候道。 “也只好如此了。”南宫飞燕道,心中闷闷不乐,瞪了陆名臣一眼,显然是对此人颇有芥蒂,陆名臣见状,也不理会。 三人在山上找了一个乱石围成的圈子,作为栖身之所,这圈子三面被巨石环绕,正好可以遮风避雨,实在是一个不错的栖身之所。 “妹子,兄弟,你们二人先在这里休息,我去找点食物,柴火,以便过夜。”薛卿候道。 南宫飞燕和陆名臣也不答话,各自看向远方,显然对这样的决定不太满意。“哎。”薛卿候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什么,转身飞奔而去。 “我说大小姐,我陆名臣虽然是相思楼的人,但也不曾得罪过你吧,你为何要处处与我作对。”薛卿候走后,陆名臣突然开口说道。 “呵呵,没得罪过我,难道相思楼囚禁了这么多时日,还不算是得罪。”南宫飞燕道,一想到在相思楼内的情况,南宫飞燕就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眼前这个相思楼的人,扒皮抽筋,只是碍着薛卿候的面子,才没有痛打落水狗。 “此话怎讲。”陆名臣道。 “哼,装模作样。”南宫飞燕道。其实她并不知道,陆名臣只负责押送他们,而负责看守他们的事枯树禅师和陆夫人等人,因此,在临安的时候,陆名臣并未见过南宫飞燕。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当时在相思楼中看押你们的人,并不是我。”陆名臣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事情的经过。”南宫飞燕道,于是将如何被莫无情等人擒住,如何被关押道相思楼的事情说了。“这次你明白了。”南宫飞燕道。 “原来如此,这就难怪你会如此痛恨我了。”陆名臣叹气说道。 “这只是其一,其二嘛,薛大哥说你心机太深,要我小心,但他却非要救你,还说什么兄弟,我呸。”南宫飞燕道。 “呵呵,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杀了我,反正我现在也是手无缚鸡之力,杀我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陆名臣说道。 “你不要以为我不敢,若不是薛大哥有言在先,我早杀了你了,不仅如此,还要将你挫骨扬灰。”南宫飞燕狠狠的说道。 “既然你不方便出手,那就由在下代劳吧。”就在此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自头顶传来,南宫飞燕和陆名臣二人均是一惊,抬头望去,只见乱石之上,站满了人,一眼望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当首一人,正是九命判官。刚才二人正在谈话,并未注意有人靠近,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包围了。 “哼,我当是谁,原来是一群小鬼来索命了,这次又是奉了谁的命令。”陆名臣冷笑着说道。 “陆名臣,楼主要我们来带你回去,不管是活的,还是死的。”九命判官说道。 “楼主,那个楼主。”陆名臣道。 “哈,当然是秋楼主了,当今相思楼还能有那个楼主。”九命判官说道,他说的秋楼主自然便是秋灵素了,曾经的陆夫人,如今的秋楼主。 “呵呵呵,你们竟然听一个女人的话,简直不知羞耻。”陆名臣道。 “陆名臣,不要多费口舌,你是自己走呢,还是要我们动手,抬你走呢。”九命判官道。 “哼哼,想要白衣卿相走,你们恐怕还没这个资格。”陆名臣道。 “看来是要我们动手了,弟兄们,动手吧。”九命判官一声令下,其余众人纷纷跃下岩石,将本来就很小的圈子,更显得拥挤。 “你们想要带他走,先问问我手中的刀。”南宫飞燕说道。在他们下来的同时,南宫飞燕也已经站到了陆名臣面前,柳叶刀已在手中。陆名臣竟然有些恍惚。 “陆某的死活,不用你来管,让开。”陆名臣道。 “虽然你这个人不怎么样,但是薛大哥既然让我照顾你,我便不能不管,你也不用谢我。”南宫飞燕背对陆名臣说道。 “呵呵,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反抗的好,不然不过是徒增一缕亡魂而已。”九命判官说道。也不待南宫飞燕搭话,猛然出招,两支判官笔,直刺南宫飞燕,南宫飞燕见状,柳叶刀横扫而出,铛铛两声,与九命判官的判官笔击在一起,二人各自震惊。 “有两下子,小心了。”九命判官沉声一喝,猛提内功,双笔再起,一前一后,点向南宫飞燕,正是一招“点墨勾命”。南宫飞燕见状,知道对手厉害,再无保留,柳叶刀连斩而出,正是“秋风八连斩”,二人各施展绝学,斗在一起。但南宫飞燕刀法虽然精湛,终究不及九命判官老辣,斗得片刻,已经是被逼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 陆名臣见状,知道南宫飞燕不是九命判官的对手,心中也是颇为焦急,若是自己不曾受伤,眼前的这些跳梁小丑,如何敢如此放肆。 “南宫姑娘,这些人是冲我来的,你何必白费力气。”陆名臣说道。 “你以为我愿意,若不是看在薛大哥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管你呢。”南宫飞燕冷冷的说道,将陆名臣抢白的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一对亡命鸳鸯,就让我判官送你们共赴黄泉吧。”九命判官说道,招式更快,将南宫飞燕逼迫的连连后退,差一点踩在陆名臣身上。 “九命判官,陆某就在此处,你们何必为难一个女子。”陆名臣道。 “陆名臣,你又何必着急,待我料理了她,再来杀了你也不迟。”九命判官说道,手上却是不停,一双判官笔上下翻飞,将南宫飞燕逼迫的喘不过气来。 南宫飞燕又抵挡了十五六招,终于是被九命判官一脚踢飞了柳叶刀,同时判官笔横扫过来,击在南宫飞燕腰腹之上,南宫飞燕顿时倒飞而出,撞在岩石之上,跌落在地,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南宫姑娘。”陆名臣喊道,艰难的向南宫飞燕的方向爬去,九命判官等人见到陆名臣狼狈的模样,均是哈哈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曾经风光无限的白衣卿相,此时竟然像狗一样,哈哈哈。”九命判官说道。 “九命判官,等我伤好了,定要你死无全尸。”陆名臣道。 “哎呦,我好怕啊。”九命判官笑道,踏步上前,一脚踏在陆名臣受伤的腿上,陆名臣顿感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 “啊”陆名臣发出一声大喊,直痛的满头大汗,差点晕死过去。 “看你如何让我死无全尸。”九命判官道,脚上加力,陆名臣腿上更痛,再也难以坚持,晕倒在地。 “哼哼,没用的东西。”九命判官说道。 “大哥,他已经晕过去了,我们该怎么办。”有人此时说道。 “杀了。”九命判官道。 “是。”那人说道,举刀便向陆名臣砍去。可是这一刀就在即将砍在陆名臣身上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砍不下去了,那人心中一惊,抬头看时,正好看到一只手抓在刀背之上,他的刀,便如被钳住一般,任他如何用力,却再也难进半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开杀戒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薛少侠,怪不得能够逃过我们这么多人的耳目。”九命判官说道,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判官笔。他们追随薛卿候的步伐而来,就是要杀了陆名臣,他们也知道,要杀陆名臣必须要过了薛卿候这一关,因此他们才暗中观察,寻找时机,而薛卿候的离开的确是给了他们绝佳的机会,但是却被南宫飞燕阻挡,耽搁了时间,如今薛卿候既然已经回来,那么要杀陆名臣这件事就变得更为棘手,一场大战已是再难避免。 “多谢赞扬,但薛某认为,诸位如此行径,实在令人难以启齿。”来人正是薛卿候,原来他正在山上采摘野果,突闻一声惊呼,心中惦记南宫飞燕二人安危,怕除了事情,便即飞奔而回,正好看到眼前一幕。若非回来的及时,陆名臣恐怕已经魂归西天了。 “薛卿候,你武功虽然不错,但想要阻止相思楼,恐怕也是不行。”九命判官道。 “呵呵呵,想要杀我兄弟,恐怕也得问问我手中的剑。”薛卿候手一扬,将那个要杀陆名臣的人,直惯了出去,撞在岩石之上,脑浆迸裂,显然是活不成了。 “薛大侠说这话,实在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九命判官冷冷的道,其他人也是一般想法,就算他薛卿候是三头六臂之人,但在这些人的围攻之下,难道还能活不成?相思楼中毕竟无庸手。 “我知道诸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薛某也不是贪生怕死,弃兄弟于不顾之辈,今日诸位若是想要杀陆名臣,除非踏着薛某的尸体过去。”薛卿候道。 “哼哼,那就让我九命判官,送你们一程。”九命判官道,打一个手势,顿时这小小的空间内,被寒芒笼罩。 薛卿候也不答话,横剑当胸,一双眼眸,寒光四射,冷冷凝视众人。相思楼众人在这眼神凝视之下,不觉有些胆怯。 “杀。”九命判官道,当先出招,一双判官笔,带着嗤嗤响声,急点而出,正是一招“画龙点睛”,九命判官在这双判官笔上,侵淫多年,出手自然非同凡响。但薛卿候却不退缩,长剑横扫而出,正是“十二恨剑”的名招“兰叶多焦”,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之后,九命判官被逼退三步,而薛卿候却是无动于衷。九命判官一退既上,双笔横扫,竟然是短枪的打法。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不是冷眼旁观,齐齐纵身而上,或刀剑、或枪戟、或暗器、或钺斧,同时攻向薛卿候。薛卿候顿时感觉压力大增,只将一柄长剑挥舞的水泄不通,剑气激荡之间,已经有人倒在薛卿候剑下。有人倒下,有人继续攻了上来,他们的攻势毫不停息。纵使是薛卿候剑法精妙,身负“易筋经”“八脉玄皇功”两种绝世神功,时间一长,仍然是难以抵挡,手臂,腿上,腹部,腰间,均已不同程度受伤,鲜血直流,但薛卿候却是毫无感觉一般,寸土不让,出剑如风,剑光如电,将九命判官等人挡在三尺青锋之外,不能前进一步。 “薛卿候,再不让开,别怪我们出手无情。”九命判官吼道,此时的他也是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更染红了他的眼神,一双怒目,瞪视着薛卿候。 “难道你们还留情了不成,有什么手段,尽管放马过来啊。”薛卿候道,长剑刺出,又有一人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息。 “啊。”九命判官大喝一声,合身攻上,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终是将薛卿候逼退了两步,自己的一条手臂也被薛卿候砍了下来。 众人见九命判官如此拼命,也是热血沸腾,奋勇向前。 “诸位再不退去,休怪薛卿候下手无情,大开杀戒了。”薛卿候怒道。 没有人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刀光剑影,还有毙命杀招。薛卿候眼神一凛,剑起苍穹,一剑光寒十九州,正是“昆吾三式”第二式“剑荡九霄”。一剑过后,血肉横飞。剑光再起,已是名招“天下无敌”。 “回去告诉秋灵素,就说,陆名臣的命,薛卿候保下了。”薛卿候剑指九命判官道。 “哼,他的命,谁都保不下。”九命判官倒在地上道,此时他一臂已失,身上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却仍然不愿退缩,其他人却已经不能退缩,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九命判官,我敬你是条汉子,为何不愿好好活着呢。”薛卿候怜悯的说道。 “哼哼,若是杀不了陆名臣,我们谁都活不了。”九命判官道。 “哦。”薛卿候道。 “我们已经中了毒,若是杀不了陆名臣,谁都别想拿到解药,否则谁愿意来送死。”九命判官道。 “原来如此,看来秋灵素果然是一个歹毒的女子。”薛卿候道。 “所以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杀了陆名臣。”九命判官挣扎着站起,飞奔向薛卿候,他的招式已经没有任何威力,薛卿候只是轻轻的一掌,便将他推出了出去,跌坐在地上。然后他又挣扎着爬起,挣扎着攻向薛卿候,薛卿候不忍再出手伤人,反手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放在一块岩石之上。 这才去看向南宫飞燕和陆名臣,他举步欲走向南宫飞燕,可是刚一抬脚,便差一点跌倒,原来他自己身上,也已经是千疮百孔,刚才全力对付众人,并未在意,此时才感觉到,全身的酸痛。但他还是艰难的走向南宫飞燕,将南宫飞燕抱在怀中。 此时南宫飞燕尚自昏迷,刚才九命判官的那一脚,已经是用了全力的,她瘦弱的身躯如何承受得起。薛卿候一搭南宫飞燕脉搏,不仅皱眉“受了内伤,经脉受损。哎,都是我害了你啊。”随即,将一股内力送入南宫飞燕体内,以助她疗伤。 夜风习习,星光灿灿,在这静夜之下,薛卿候头冒白气,正是助南宫飞燕疗伤的关键时刻。 “大哥,你回来了。”南宫飞燕终于悠悠睁开双眼,一见到薛卿候,便要挣扎着坐起。 “你不要动,先好好休息吧。”薛卿候道。 “大哥,我没事的。”南宫飞燕道。 “我知道,你一定会没事的。”薛卿候道。 “她,怎么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陆名臣也已经醒了,趴在地上说道,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很痛苦的。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受了点内伤而已,倒是你,感觉如何。”薛卿候道。 “她既然还活着,我也死不了。”陆名臣道。 薛卿候也不答话,只是将南宫飞燕平放在岩石上,这才走向陆名臣,附身查探陆名臣的伤口,刚才九命判官的那一脚,让他本就受伤的大腿,更加雪上加霜,此时能不能保住,已经是一个问题。 “你的腿,恐怕保不住了。”薛卿候道。 “我知道,这也许就是我的报应吧,她是为了护我才受伤的,你要包住她的命,治好她的伤。”陆名臣道。 “她会没事的,你也会没事的。”薛卿候道。 “谢谢你,大哥。”陆名臣道。经此一朝,眼前的这个人好像看开了很多。 “何必客气,我先替你接起断腿,你要忍住。”薛卿候道。 陆名臣没有回答,任由薛卿候替自己接腿,纵使被点了穴道,但是那种疼痛,仍然让他痛的满头大汗,难以坚持,但是陆名臣却没有出声,咬着牙坚持,最后,连嘴唇也咬出血来。 “好了,你先休息,等到了少林寺,一切便没事了。”薛卿候道。 “你不是想要知道,欧阳长风他们的去处嘛,我可以告诉你。”陆名臣道。 “他们要把他们送去哪里。”薛卿候道。 “少林寺,地藏冥王要以这些人为要挟,一举铲除少林寺。正因为如此,他和天权等人先行一步去了少林寺,而那些人则由我们相思楼和太白剑派押送,可是相思楼自从暮成雪一死,便是纷争不断,谁都想做这个楼主的位子,也正因为如此,我们才会反目成仇,走到了这步田地。”陆名臣道。 “哎,权势让人迷茫。”薛卿候叹道。 “如今少林寺正处于危急存亡之秋,你不应该在这里的。”陆名臣道。 “少林寺还有慈悲大师在,相信还能抵抗一阵,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薛卿候道,他虽然说不担心,却是担心的要命。 薛卿候又坐到南宫飞燕身边,此时南宫飞燕已经入睡,薛卿候就那么坐着,一直到天亮。 第二天早上,南宫飞燕的气色好了很多,三人也不停留,薛卿候背着陆名臣,扶着南宫飞燕,缓缓向前行去。 在出发之前,薛卿候替九命判官解开了穴道,但九命判官已经没有了生息,一双死灰色的眼睛望着天空,也不知道是受伤而亡,还是毒发而死。“哎,想不到我竟然害了你。”薛卿候叹道。将他的尸体同另外那些人的尸体一起,一把火烧了。 薛卿候三人这般赶路,自然快不到哪里去,薛卿候虽然心急,还是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让南宫飞燕二人放心。 如此走了一天,倒也没遇上相思楼的人,黄昏的时候,三人已经来到嵩山脚下,但见嵩山脚下,寂静异常,连人影也不见一个,一些房屋也是空无一人。 “为何此处会如此寂静,连人影也不见一个。”薛卿候道。 “想必是地藏冥王已经来了,大哥,你先赶去少林寺吧。”陆名臣道。 “那你们呢。”薛卿候道。 “大哥不必担心,把我们放在一处隐蔽之所,你便去吧,我会照顾好他。”南宫飞燕也说道。 “这,万一相思楼的人来了,你们岂不是危险了。”薛卿候道。 “相思楼现在没有多少人能用,况且昨晚你又杀了许多人,估计秋灵素现在已不能将心思放在我身上,相信相思楼也不会这么快就有动作的。”陆名臣道。 “好吧,想来在嵩山之下,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我便将你们放在此处。”薛卿候道,带着二人来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山洞中,这才起身前去少林寺。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独上少林寺(一) 一轮残阳之下,嵩山古道之上,苍松翠柏,晚风习习,松涛阵阵,一切都想得时分祥和,宁静,但也太过宁静了一些。因为薛卿候只闻风声松涛,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也不见任何人影,这个时候,还不是少林寺僧人做晚课的时候,此时,这条古道之上,应该有僧人来往才是,可是现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地藏冥王等人已经到了少林寺,难道少林寺已经遇难?”薛卿候心道,脚下更急,身形更快,直奔上山。 薛卿候所料不错,因为他还没有上到少林寺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人,不是僧人,而是敌人,带头之人,正是天璇和天玑,身后还有十几个人,看服装打扮,应该是北越帝国的高手。一行人,将这条古道拦腰封闭,挡住了薛卿候的去路,这也难怪薛卿候一路走来会不见一个人影。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天玑一见有人飞奔上山,而且看身手,显然不凡,马上打起精神,其他人等,一见来人,也是全神戒备,冷冷的看着山道之上,飞奔而来的薛卿候。 “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了在下。在下薛卿候,前来拜访少林寺,请众位让路。”薛卿候停下脚步,冷冷说道。其实见到这些人,他早已经是心知肚明,既然这里已经被北越帝国占领,那么少林寺肯定危险了。 “原来是薛大侠,呵呵,此时家师正在少林寺做客,旁人不便打扰,阁下还是请回吧。”天玑说道。 “薛某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做客的。”薛卿候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薛大侠又何必疑惑。”天玑说道。 “呵呵,恐怕做客是假,滋生事端才是真,诸位若不让开,休怪在下无情了。”薛卿候眼神一凛,长剑横胸,作势便要闯关。 “薛卿候,当年孤山村中,让你侥幸逃得性命,如今,你没那么幸运了。”天玑说道。 此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薛卿候的脑海中,便浮现出洛青霞被杀的情形,心中怒火更胜,虽然从慕成雪口中,他得知那个女子并非自己的亲生母亲,但不是亲生,却是胜却亲生。一想到此处,薛卿候心中恨意徒增,一双猩红眼神,冷冷注视天玑,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之下,饶是天地不惧的天玑,此时心中竟然也有一丝畏惧之情。 “那新仇旧恨,今日薛某便与你一并算清,替我母亲偿命来。”薛卿候道。话音未落,长剑已出,剑闪雷电,正是薛卿候的盛怒一招,直逼天玑。天玑见状,来不及多想,钢刀横扫,同时身形后退,避开薛卿候的盛怒一剑。而薛卿候却并不追击,一见天玑后退,剑在中途,招使半招,剑尖一偏,转而刺向天璇,天璇反应也是神速,身子一侧,向右踏出三步,同时攻出三拳,拳势威猛,竟然将薛卿候逼迫开去。同时,天玑也已经得到喘息的机会,提刀攻上,其他人等,亦攻了上来。天玑、天璇等人将薛卿候围在垓心,各展神通,旨在诛杀眼前之人。 一时之间,嵩山古道之上,星光伴刀光,松涛兼剑鸣,一场乱斗,打破了这黄昏的寂静,惊起了满山归巢的倦鸟。 薛卿候长剑荡九霄,尽展平生所学,长剑挥洒之间,已经有三个人,应声倒地,结束了生命。天璇、天玑二人见状,心中大震。君山一会,虽说薛卿候剑法精妙,却不曾达到这般境界,虽然地藏冥王和天权等人均是纷纷赞扬薛卿候的武功修为,让二人遇到之时,不可大意。但这在他们二人看来,也不过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已,他们根本不曾将薛卿候放在心上。但是今日一交手,方才知道,地藏冥王和天权所说的话,绝非是夸大其词,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二人此时苦苦支撑,心中也为自己的轻敌想法后悔莫及,可惜刀剑无情,后悔无用。 薛卿候能够有现在的修为,乃是得益于薛卿候的金陵一行,和温孤鸿的一番交谈,以及,和慕成雪的交手,让他的修为更上一层楼。 剑法之道,在于变,而不在于式,百里长青之所以被称为剑神,便在于他的剑法已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这也是为什么他所创的“昆吾三式”只有三招,却能够暗藏天下剑法精髓的原因,那完全是因为,百里长青早已经通晓了剑法之道。 薛卿候身形急转,游荡在众人的兵刃拳掌之间,剑锋扫过,正是一招“世态炎冷”。剑光过处,又有两人应声倒地,两只手臂飞向天空,伴随着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息。这一下,除了天璇、天玑二人之外,其他人均是心生畏惧,战意骤减,攻势也慢了下去,全力施为,却大多数都是守势,只图保命而已。 “天璇师弟,快去通报师父,这里由我们顶着。”天玑见状说道,钢刀挥舞,急旋而出,正是天玑的成名绝技“回斩刀法”,刀锋急转,旋而成圆,团团刀光,罩住薛卿候,竟然将薛卿候逼退了两步。乘此时机,天璇纵身跳出圈子,道一声“师兄小心。”便疾奔上山而去。 “薛卿候,今日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天玑喝道。薛卿候并不答话,因为他的心中很是焦急,地藏冥王既然已经在山上,那么少林寺一定是凶多吉少,在这里多耽搁一刻,那么少林寺就多一分危机,因此他现在正在想着突围之策。但对方显然不给他这种机会,虽说他们减缓了攻势,但是却丝毫不乱。 “只有拼命一试了。”薛卿候心道。剑法突变,使出那一招“天下无敌”,剑锋寒芒,直笼罩向众人,绚丽剑光,划出死亡的色彩,但薛卿候也不能幸免,因为他使出这一招的时候,完全是毫无保留的攻势,两败俱伤的打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因此,当他的剑,刺入天玑的胸膛的时候,薛卿候的身上也被天玑的钢刀砍中,同时还有七八种兵刃打在薛卿候身上。疼痛从薛卿候的腿上,手臂上,肩上,后背上传来,几乎让他晕过去。但他还站着,只因为他的肩上背负着太多。 “嘿嘿,我死了,你也要来陪葬。”天玑在临死之前,恶狠狠的说道。 “可惜,你已经看不见了。”薛卿候说道,一掌将天玑推开,天玑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最后没有了生息。 “娘亲,孩儿为您报仇了,您安息吧。”薛卿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做完这一切,方才走到路边,撕下衣服,将伤口简单的包扎,拾起长剑,举步向山上走去。 此时山上的形式也好不到那里去,自从昨日下午开始,少林寺便被地藏冥王带领太白七剑、天权、顾八爷等人围困。此时已经过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以来,地藏冥王率领众人已经发起了七波攻势,却都被少林寺慈悲大师,带领少林寺众武僧一一化解,但少林寺的损失也是不小,已经有四五十个僧人死在了保卫少林寺的战斗之中。 “师叔祖,地藏冥王又在集结人员了,恐怕马上就要发动第八波攻势,师叔祖,我们该怎么办才好。”梵落进来汇报道。此时慈悲大师及少林寺众人,正聚集在大雄宝殿之内,佛座之下的大殿上,点着根根蜡烛,随风摇曳,在大殿中央的地上,躺着一具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在大殿的四周,坐着一排排僧人,正在诵经,超度亡魂。中央正座之上,慈悲大师盘膝而坐,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张布满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动。 “梵落,何必如此大惊小怪,佛祖曾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来了,我等便与少林寺共存亡。”慈悲大师睁开双眼说道。那双慈目之中,已经没有了风采,毕竟,在昨天与地藏冥王的交手中,他中了地藏冥王一掌,若是修为深厚如他,也免不了身受重伤。 “是,师叔祖。”梵落双手合十说道,可以看出,这个年轻的小和尚,此时的内心并不能做到波澜不惊。 “带我前去看看。”慈悲大师说道,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轻浮,想来那一掌,定然让他受伤不轻,经过一天的调息,也不过是勉强能够行走而已。 “师叔祖请。”梵落说道,上前扶住慈悲大师,二人走向少林寺中的一处高楼,向寺外望去,只见少林寺前的青石广场之上,黑压压一片人,在青石广场的对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身着火红袍子的地藏冥王,在他的身边,天权、太白七剑等人围坐周围,像是在商量着什么。 “那是什么。”慈悲大师指着青石广场对面的柱子说道。只见对面不知何时竟然立起了数十根大柱子,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个人。 “那是,师叔祖,那不是方丈师祖嘛,还有慈苦师叔祖。”梵落指着其中的两根柱子说道。那两根柱子上绑着的正是慈航大师和慈苦大师,还有紫云道长,玄真子等人,只是看他们的神色,好像已经没有了生机。 “师叔祖,师叔祖,你没事吧。”见到这种情景,饶是修为深厚的慈悲大师,也不禁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几乎就要摔倒,幸好梵落及时扶住。 “阿弥陀佛,老衲没事。”过了半晌,慈悲大师说道。 “冥王阁下,你杀我师兄,少林寺定当与你周旋到底。”慈悲大师运起狮吼功说道,声音远远传去,震荡山野。 “哈哈哈,慈悲大师,不要心急,贵寺方丈无事,只要大师打开寺门,我定当将贵寺方丈安然无恙的送回。”地藏冥王大笑一声说道。 “冥王枉为出家人,恕老衲不能答应阁下的要求。”听闻二位师兄无事,慈悲大师心中轻松了许多。 “大师何故要白白的送了这么多生命,这恐怕也不是佛家的度世救生吧。”地藏冥王说道。 “度苍生脱苦乃是我辈分内之事,但老衲绝不容许邪佞横行,纵使是舍却这一身臭皮囊,老衲也在所不辞。”慈悲大师说道。 “好,好,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老和尚,回去写好遗嘱,安排好后事,等着贫僧前来吧。”地藏冥王道。 “老衲奉陪到底。”慈悲大师道,带着梵落走下楼去,部署应对之策。 “冥王,少林寺乃是武学圣地,我等已经强攻了七次,却丝毫无果,死伤也是不小,硬拼已不是明智之选。”陆无涯说道。 “那帮老秃驴也是固执,再强攻一次,若是还不行,那也只好使些手段了。”地藏冥王冷冷的道。 “不知冥王有何计策。”陆无涯道。 “这些人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为我们做些贡献。”地藏冥王指着绑在柱子上的众人说道。 “师父,薛卿候上山来了。”就在此时,山路之上,天璇踉踉跄跄,十分狼狈的本来上来,一见到地藏冥王,便瘫倒在地,天权急忙上前扶起,扶到一旁坐下,待见到没有受伤之时,才放下心来。 “哼哼,来的正好,待我前去一会。”地藏冥王大袖一挥说道。其他人闻言,也是纷纷起身,欲往阻止。 “不劳众位大家,薛卿候自己来了。”人未至,声已到,声音落下,只见昏黄夜幕之下,满身鲜血的薛卿候,已经出现在眼前。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独上少林寺(二) 原来薛卿候老远便听到慈悲大师的喊声,心知少林寺更加危急,不免加快脚步,飞奔上山而来,一路上,虽然又遇到了几处暗哨,但都被薛卿候以快刀斩乱麻之势给解决了,因此他到来的时间,与天璇一前一后,差不多时。 “哈哈哈,本座在此恭候多时了。”地藏冥王哈哈一笑说道,好像对于薛卿候这么快便出现毫不意外,其他人则是不同想法。 “薛卿候,我师弟呢。”天权则是焦急的问道,当他看到薛卿候已经来到的时候,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了出来。 “天玑和你们的那些人,估计现在已经到了奈何桥头了,你要不要去找他们,在下倒是可以送你一程。”薛卿候道。 “你先杀我开阳师弟,现在又杀了天玑师弟,这笔账,今日天权定要与你算上一算。”天权愤怒的说道。 “天权,大事为重,小不忍则乱大谋,天玑和开阳的仇,以后再说。”地藏冥王道。 “师父教训的是,弟子遵命。”天权说道,但显然是心有不甘,看薛卿候的眼神,也是充满着仇恨。 “呵呵,好说,当日天玑杀我母亲的时候,我也是这般想法,如今我的仇已经报了,你要报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薛卿候说道,纵使是大敌在前,也是毫不示弱。 “阁下虽然武功修为均是上乘,但难道也不把老衲放在眼中?”地藏冥王说道,一声雷霆,只震得众人耳朵之中嗡嗡作响,半天方才缓过神来。 “冥王在此,本来晚辈不该造次,可是事关中原武林兴衰,薛卿候纵使知道不敌,也要一闯龙潭了。”薛卿候神色不变,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神态,丝毫不惧。 “勇敢是好事,但不自量力显然是莽夫的行为。”地藏冥王道。 “哈哈,薛卿候就当一回莽夫,今日之事,如何收场,还请地藏冥王示下。”薛卿候哈哈一笑说道,只是这放肆一笑,不免牵动伤口,引得浑身疼痛,但是薛卿候却是面不改色,仿若无事一般。 “今日我等占尽优势,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得逞。”地藏冥王心道。“哈哈哈,此时我是主,你是客,理应该听听你的高见。”地藏冥王道。 “好一只老狐狸,你们占据天时地利人和,无疑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若是强行救人,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比武定胜负,我也丝毫没有把握,当今之时,该如何是好。”薛卿候也是思绪万千,一时陷入沉默,不知如何是好。 “薛少侠可是无计可施了。”地藏冥王好像已经看出了薛卿候的心思,开口催促道,其他人也是一副得意的表情。 “你我单打独斗,若是你胜了,薛某的人头,自当奉上,若是在下侥幸胜了,那么就请地藏冥王率众离去,并且,留下这些人。”薛卿候道。 “以你的人头,换取这些人的自由,薛少侠,你的如意算盘实在是打得漂亮啊。这笔买卖,老衲实在亏得太多”地藏冥王道。 “怎么,冥王是怕输了吗。”薛卿候道,薛卿候知道,此时取胜的方法只有激地藏冥王与自己决斗,方才有救人的可能,若是引得眼前这些人一拥而上,不说地藏冥王与太白七剑这几个绝顶高手难以应对,就是天权,天璇,顾八爷,林青云这些人也是不容易对付的。“恩,为何不见相思楼的人?”薛卿候一一扫过众人,却是没有见到秋灵素和十二暮影等相思楼人的身影,不禁纳闷。 “呵呵,薛少侠要对老衲使用激将法,恐怕是太小瞧老衲了,既然薛少侠提出要与老衲一较高低,老衲便答应了你,众人退下。”地藏冥王道。话音一落,双掌一沉,众人只感到一阵无形压力逼迫而来,不得不连连后退,让出一个五丈见方的圈子。 “冥王好内力。”薛卿候道,话音一落,薛卿候身影一闪,众人只见火光划过,再看之时,青石地面之上,出现一个圆圆的圈子,直径大概有一丈左右,薛卿候此时正站在圈子之中,手持长剑,巍然而立。 “少侠也不差。”地藏冥王道。 “过奖,你我便在这圈子中决斗如何,谁先落到圈子之外,便是输了。”薛卿候道。薛卿候知道,如果现在与地藏冥王面对面的正面决斗,那自己是毫无胜算,不要说自己身受重伤,就算是不曾受伤,要想胜了地藏冥王也是不容易,如今想要取胜,唯有以巧取胜。 “好,便依你。”地藏冥王道,跃入圈子之中,心想“无论如何,今日也要将你除去。”地藏冥王落地之时,尘烟四起,竟是将脚下的两块青石板踏碎成齑粉。薛卿候见到,也不免有些惊讶“此人内功修为竟然是更上一层楼。”太白七剑,顾八爷等人更是暗暗咂舌,均觉得自己选择不与此人为敌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少侠请吧。”地藏冥王道,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薛某便不客气了。”薛卿候道,长剑挽一个剑花,一剑刺出,嗤嗤作响,这平平无奇的一剑,既非武当剑法,也不是“十二恨剑”,更不是“昆吾三式”,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剑,急速刺向地藏冥王。地藏冥王见状,根本看不出这一剑的变化,因此地藏冥王只能侧身一避,同时双掌翻飞而出,一连攻出三掌,每一掌击出,都带有大浪滔天,惊石拍岸之威势。而薛卿候则是沉着应对,身法灵动,如同狂风暴雨中翱翔的海燕一般,同时长剑伺机而出,直逼地藏冥王要害。其实薛卿候之所以一出手便是平平无奇,毫无变化的一剑,正是因为他想引得地藏冥王先出招,然后自己再伺机寻找地藏冥王招式中的破绽,然后一击致命,取得胜利,就算不能伤了地藏冥王,也要将他逼出圈子。 薛卿候之所以选择这种以收代攻的策略,乃是为了节省体力,因为以现在薛卿候的状态,要想跟地藏冥王硬碰硬的硬拼,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要说薛卿候现在已经受伤,而且奔波了一天,就算是以逸待劳的状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胜了地藏冥王。毕竟眼前这个对手,不管是武功修为,还是心智计谋,都是顶尖的,就算是慕成雪,也不能比。如果当今武林有人能够硬碰硬胜了地藏冥王,那这个人一定是金陵温家的温孤鸿了。 眨眼之间,二人已经交手了百余招,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地藏冥王掌势势大力沉,每一掌击出,均是飞沙走石,宛若狂风席卷而过。而薛卿候则是身法轻灵,剑法潇洒自如,尽数将地藏冥王的威猛攻势化解。 战至此处,地藏冥王心中一横,猛然提功,手掌泛红,大手印掌法应声而出,在此等攻势之下,薛卿候已是难以招架。其实,刚才的交手中,薛卿候已经感到力不从心,战至后来,薛卿候身上伤口已经崩裂,鲜血染青衣,薛卿候已经是强忍痛苦,苦苦支撑。如今,在此情况下,更是感觉地藏冥王的掌力,就如同是钱塘之潮,崩石裂岸,直压得薛卿候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不止薛卿候如此,连围观的太白七剑等人,都是如此,一退再退,已经将原来的圈子,扩大到了七丈。 “嘿嘿,薛卿候,今日老衲便让你早登极乐,与你父母团聚。”地藏冥王道。身形纵起七八尺高,一掌凌空击下,只取薛卿候天灵盖。薛卿候见状,只感到压力倍增,宛若身处漩涡之中,只有长剑横胸,护住前身,双腿弯曲,身形一下子矮了下去,地藏冥王若是这一掌击了下去,必然会被薛卿候长剑斩去双手,因此,他只能收掌,可是却已经稳不住身形,直直的向前扑了出去。其实以地藏冥王的实力,稳住身形乃是易如反掌,只所以扑了出去,乃是因为在地藏冥王越过薛卿候身体的时候,薛卿候左手突然击出,击向地藏冥王腹部。地藏冥王知道,这一掌若是被击中,定然会受伤,慌乱之中,地藏冥王出掌相应,众人只闻“砰”的一声,地藏冥王的身躯已经飞了出去,地藏冥王身在半空,身体凌空一转,落下身来,却是落在了圈子之外。 “哈哈哈,多谢冥王承让。”薛卿候笑道,也是坐在了地上,仰头喷出一口鲜血。刚才与地藏冥王的一对掌,不仅加重了他的外伤,更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只感到胸口发闷,喷出一口鲜血,方才感觉舒服了很多。 “哼,诡计多端,侥幸得胜而已。”地藏冥王低头一看,自己的双脚正好踏在圈子之外,按照决战之前的约定,显然是输了,因此十分愤怒的说道。 “不论如何,在下还是胜了。”薛卿候道,坐在地上,仍然是未能起身。 “那又如何,你还真以为你能带走这些人,简直是痴人说梦。”地藏冥王说道。 “你,怎可如此不讲诚信。”薛卿候听闻此言,怒道。 “薛少侠,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兵不厌诈,你不也是如此取胜的吗。”地藏冥王道“来人,将此人拿下。” 命令一出,天权、天璇、太白七剑、顾八爷以及其他好手,一拥而上,直取薛卿候。薛卿候见状,一个“鹞子翻身”,一跃而起,长剑再无保留,施展平生所学,对上众人。奈何对方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平时遇上一个,已经是难以应付,更何况一下子全部遇上呢。再加上,薛卿候内伤、外伤在身,不过十来个回合,已经是又填新红。但薛卿候已经顾不得伤痛,只能奋起反击,因为他知道,若是此时倒下了,那便永远也不可能再爬起来了。 正在薛卿候处在困境之时,突闻身后噪声大作,薛卿候尚未来得及回头看发生了什么,已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少林寺佛门圣地,岂容你等撒野。薛施主切莫惊慌,老衲来也。”听闻此声,薛卿候心中一喜,精神大振,长剑飞舞之间,刺倒数人,原来出声之人正是慈悲大师。 原来慈悲大师回去之后,便与众人商量对策,如何能够保全少林寺的周全以及众人的性命,正在此时,突然见到少林寺放哨的弟子急急奔入大雄宝殿,慈悲大师还以为地藏冥王开始发起攻势了,一时心中焦急万分,却听那弟子说道“师叔祖,刚才山上来了一个人,现在正与地藏冥王交手。” “可看清楚是何人。”慈悲大师闻言心中松了一口气。 “夜色黑暗,未曾看清。”那弟子说道。 “会是何人呢,待老衲前去一观。”慈悲大师说道,疾步奔了出去,其他人等,也是跟随其后。待慈悲大师带领众人来到高楼之上,向外望去,正好看到薛卿候与地藏冥王的惊世之斗。 “哎呀呀,是薛施主来了,众人快随我回去,以接应薛施主。”慈悲大师说道。 可是薛卿候与地藏冥王的决斗可说是惊天地,泣鬼神,纵使是这些心若止水的出家人也不仅有些心动,竟然不愿离去。慈悲大师见了,连连催促,却是毫无用处。其实慈悲大师又何尝不是呢?眼见催促不动众人,也是跟着看来起来,看到精彩之处,也是连连喝彩,幸好此时别人看不到,听不见,不然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群假和尚。 待到薛卿候取胜之后,慈悲大师等人更是心花怒放,几乎就要喊出声来。但众人还没有高兴多久,便看到了薛卿候被太白七剑、天权、天璇等人围攻,顿时大怒,不用慈悲大师吩咐,众僧人便召集寺内武僧,一起冲出少林寺,与北越众多高手交起手来。 薛卿候见此情形,心中一喜,奋起长剑,施展开“十二恨剑”,边战边退,企图与慈悲大师等人会合一处。 第一百二十章 鏖战 但显然薛卿候的这一想法已经被太白七剑七人识破,于是太白七剑便抢在薛卿候之前,纵身到薛卿候与少林武僧之间,陆无涯一声大喝“真武七截阵”。太白七剑其他六人闻言,身形一退,陆无涯,程无疆,苏无极,罗无穹,秦无明、萧无成、莫无情身形晃动,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站定,各守方位,七柄长剑齐出,七个人密切配合,首尾相顾,攻守兼备,正是真武七截阵。 真武七截阵当中拦截,宛若一座屏障一般隔在薛卿候和少林寺众武僧之间,薛卿候想要与少林寺众人汇合一处,必须要突破太白七剑的防线,那简直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 “薛卿候,偿命来。”天权一声暴喝,与天璇相互配合,攻势更猛。薛卿候现在的处境是,前有天权、天璇以及一干北越高手合力攻击,后有太白七剑的真武七截阵拦路,外面更有地藏冥王虎视眈眈,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另一方面,北越帝国众多高手已经与少林寺众武僧战作一团,难分难解。慈悲大师一马当先,手中水磨禅杖上下翻飞,着者殒命,法明,法悟等少林寺二代弟子,也是拳掌威猛,如同金刚下凡,罗汉临世,威猛不可阻挡;梵音,梵鸣等三代弟子,手持罗汉棍,三五成群,围做一团,与敌人周旋在一起。 “薛施主,老衲来了。”眼见薛卿候情势危急,慈悲大师水磨禅杖扫荡开众人,一纵而起,越过众人头顶,飞向薛卿候。 太白七剑七人知道,若是让薛卿候和慈悲大师汇合一处,将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因此当机立断,撇开薛卿候,转而拦截慈悲大师。慈悲大师身在半空,突见七柄长剑凌厉攻来,不得不落下身形,禅杖横扫,将眼前的四个北越帝国高手,击倒在地,脑浆迸裂。 “七位也是武林豪侠,为何干做奸佞小人。”慈悲大师正义凛然的问道。 “各为其主,不必多言。”陆无涯道,长剑急刺而出,真武七截阵发动,围攻慈悲大师。慈悲大师本来已经是受伤之身,纵使是一身修为,但在太白七剑的真武七截阵面前,也是难以施展,一时受制。但慈悲大师水磨禅杖,势若雷霆,威猛异常,太白七剑一时之间,也是不能取胜,双方陷入僵持。 “阿弥陀佛,难道只有你们有阵,我们便没有了嘛。”慈悲大师说道“罗汉堂弟子听令,十八罗汉阵。”慈悲大师知道,纠缠一刻,薛卿候便多一分危险,因此果断下令。 罗汉堂众弟子闻言,大喝一声“得令。”手中罗汉棍扫荡天地,不多时已经集结成三座大阵。只见这五十四个人,每十八个人一阵,按照第一层六人、第二层五人、第三层四人、第四层三人的数目,层层堆叠,组成三个巨人。其他少林寺弟子则是围拢在三座罗汉周围,扫去周围障碍,向太白七剑靠拢过来。 地藏冥王此时早已经跃到一根柱子之上,凌空观战,待看到少林寺十八罗汉阵摆成之时,不免有些心有余悸。因为前几次强攻少林寺,他已经吃过这十八罗汉阵的亏。果然,十八罗汉阵一成,北越众多高手再难抵抗,纷纷后退,有种溃不成军的感觉。 “就让老夫再来领教。”地藏冥王一身大喝,纵身飞下,只取临近的一座十八罗汉阵。地藏冥王临空而下,双掌拍出,掌劲连绵不绝,如同层层浪潮,推向其中一座罗汉阵。但这十八个罗汉堂的弟子却是毫不退缩,咬牙坚持,竟然是一步不退,手中罗汉棍上下飞舞,与地藏冥王交起手来。地藏冥王掌势虽威猛,奈何罗汉堂弟子却是配合密切,十八根罗汉棍挥舞成一层光幕,竟然将地藏冥王的攻势挡了下来,饶是地藏冥王一身绝世武功,却也不能再前进一步。 再说薛卿候这一边,慈悲大师吸引了太白七剑的攻势,薛卿候身上压力顿时大减,眼前的危机之势顿时消失。薛卿候此时独对天权、天璇以及北越帝国众多高手的围攻,虽然短时间内不能突围,但是已经能够应付。 太白七剑众人围攻慈悲大师,眼看就要将慈悲大师困于剑阵之下,奈何十八罗汉阵强势来袭,不得不暂且放开慈悲大师,转而对付十八罗汉阵。真武七截阵对上十八罗汉阵,剑棍相交,一时间难分胜负。慈悲大师一脱身,便联合众多少林弟子,绕过太白七剑的真武七截阵,向薛卿候的方向靠拢过来。薛卿候见状,也是边战边退,向慈悲大师的方向靠拢。北越众高手在这冲击之下,逐渐漏出不支的迹象。 “啊,哪里走。”天权见薛卿候即将于少林寺众僧汇合,大喝一声,从身边人手中夺过一柄钢刀,如疯牛一般冲了过来。薛卿候见状,不愿做过多的纠缠,长剑挥舞,施展“十二恨剑”,将天权的攻势挡了下来,接着连出七剑,将天权逼退。在天权冲上来的同时,天璇也是攻了上来,一双铁拳,大开大合,如雷贯耳,拳风扫荡,开山裂土,从一旁夹击薛卿候,此时薛卿候正在全力对付天权,如何能够同时顾忌天璇,一时不慎,胸前竟然中了天璇一拳,薛卿候只感到肺腑震荡,这一拳着实是威力非凡。其实天璇也是不太好受,那一拳,便如同击在铁板上一般,震得他的拳头生疼,那自然是因为薛卿候内功深厚的原因。天璇一招得手,纵身再上,此时天权已经被薛卿候逼退,天璇此时攻上来,无疑于自投罗网。薛卿候长剑回转,天璇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手臂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低头看时,自己的左手竟然已经被砍了下来。天璇“啊”的一声大叫,倒在地上,晕死过去。天权见状,不及再攻,上前抱起天璇,跳出圈子。 天权,天璇一退,其他人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如何能够抵抗慈悲大师和薛卿候的冲击,二人终是汇合一处。 “薛施主,可还安好。”慈悲大师道。 “多谢大师关心,在下好得很。”薛卿候道。 “既是如此,撤回寺中再说。”慈悲大师道。 “好,我来断后,大师请。”薛卿候道。 “众人听令,撤回寺内。”慈悲大师边退边发号施令,少林寺众武僧一听,阵势不乱,缓缓向少林寺内退去。 地藏冥王等人想要阻止,奈何留在最后的是三座十八罗汉阵、薛卿候、慈悲大师、以及武功稍微高一些的法明、法悟等人,在这些人的阻挡之下,纵使地藏冥王、太白七剑等人武功再高,却也难越雷池半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薛卿候等人退入少林寺内。 “真是可恶啊。”地藏冥王握拳怒吼,宛若晴天霹雳,炸响在嵩山之巅,直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显然是愤怒异常。 “冥王不必发怒,薛卿候不刻便要再来领教。”薛卿候说道,声音竟然盖过地藏冥王的吼声。 “老衲等着。”地藏冥王道。 此时少林寺门已关,地藏冥王见状,只能吩咐众人就地休息,处理伤势,以及一片狼藉的战场。 “师父,天璇师弟,受伤严重。”天权来到地藏冥王身边说道。 “恩,我去看看。”地藏冥王道,跟随天权来到天璇身边,现在天璇的断臂之处,已经经过处理,但天璇却兀自昏迷不醒。 “师父,该怎么办。”天权问道。 “看这种情况,他急需治疗,来人,将他带去镇上治疗。”地藏冥王道。 “是。”从地藏冥王身后走出四个劲装大汉,抬起天璇,扬长而去。 “恩,怎么不见顾八爷等人。”地藏冥王道。 “从少林僧人加入战斗开始,便不见了他们。”天权说道。 “啊,真是一个精明的人。”地藏冥王说道,将手指攥的“啪啪”直响,显然是十分愤怒。 “启禀冥王,人质不见了两个。”就在此时,有人跑过来说道。 “是那两个。”地藏冥王道。 “便是顾八爷带来的那两个。”那人说道。 “真是可恶,下次让我见到,定然要将你碎尸万段。”地藏冥王怒道,他所指的人,自然便是顾八爷。 “师父,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天权说道。 “既然薛卿候已经来了,那这些人留着也没什么用了,天权,带人去找点稻草柴火,准备火烧少林寺。”地藏冥王道。 “遵命。”天权说道,转身召集众人,前往嵩山砍伐树木。 再说少林寺内,薛卿候和慈悲大师已撤回少林寺,便吩咐众僧人严密观察地藏冥王等人的动静。而薛卿候和慈悲大师则是回到大雄宝殿中,商量对策。 “薛施主,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慈悲大师道。 “现在情况危急,大师可有退敌之策。”薛卿候道。 “哎,我也是带领少林弟子苦苦支撑,哪有什么退敌之策。”慈悲大师道。 “如今地藏冥王在外,一定是十分愤怒,接下来定然会有更激烈的动作,而且对方手里尚有人质,我们若是没有良策,到时候定然会受制于人,那个时候,便麻烦了。”薛卿候道。 “哎,谁说不是呢,咳咳咳。”慈悲大师道,说着便咳嗦起来,咳着咳着,喷出一口鲜血。 “大师,快请坐下,让在下为大师疗伤。”薛卿候道。 “不碍事的,薛施主也不需白费力气,看施主的情况,恐怕也是受伤不轻吧。”慈悲大师道。 “在下不过是些皮外伤而已,倒是大师,内伤不轻啊。”薛卿候道。 “地藏冥王的一掌,果然是非同凡响,差点要了老和尚的命啊。”慈悲大师道。 “大师不必多说了,先请坐下,让在下为你疗伤。”薛卿候道。 “有劳施主了。”慈悲大师只好坐下,薛卿候也坐下,为慈悲大师疗伤。其他少林寺受伤弟子,也是在少林僧人的帮助下,包扎伤口,以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整个少林寺已经被夜色笼罩,整个嵩山之巅,寂静异常,正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第一百二十一章 突围(一) 众人处理完伤口之后,便分组巡逻,其他人则是各自休息,却也不敢深睡。薛卿候为慈悲大师疗完伤之后,苦思对策,却是没有良策,也只能暂时休息,以便保留体力了。 众人迷迷糊糊的尚未睡熟,便听到负责巡逻的僧人跑进来说道“师叔祖,薛施主,大事不好了。” 薛卿候和慈悲大师闻听此言,慌忙坐起,焦急问道“师兄,除了什么事情。” “薛施主,外面北越的人,不知道为何,在少林寺周围堆积了大量的干草,柴火,而且也把那些武林前辈绑到了少林寺外。”那僧人说道。 “啊,这可如何是好。”慈悲大师闻言,一声惊呼,显得十分慌张。 “大师,何必如此惊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薛卿候道。 “阿弥陀佛,老衲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慈悲大师说道“地藏冥王等人这是要火烧少林寺啊。” “啊,这的确是棘手的事情,若是此时放火,那我们都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要变成烤羊了。”薛卿候听闻慈悲大师的话语,也是十分震惊,若是地藏冥王此时放火,那不要说少林寺不保,就是这里的人,能够活命的还有几个,也是一个未知数。 “是啊,这嵩山之巅,毫无避处,大火一起,实难扑灭。哎,难道少林寺要在此遭劫嘛。”慈悲大师悲哀的说道。 薛卿候闻听此言,也是悲伤莫名,其中一些年纪比较小的僧人,听闻此言,已经开始哭了起来,毕竟他们定力不够,在生死面前,还不能做到波澜不惊。 “慈悲大师,少林寺可有什么地方,不被火烧,好让这些年轻的弟子避一避,减少一些伤亡,对于我们来说,生死之事,不过是等闲事耳。”薛卿候道。 “这地方倒是有一处,不过那地方乃是少林寺禁地。”慈悲大师说道。 “禁地?”薛卿候道。 “不错,在少林寺后山,有一处山洞,乃是达摩祖师修炼之所,自从达摩祖师圆寂之后,这一处山洞,便被少林寺称为圣地,只有本寺方丈的少林寺的得道高僧,方才能够入内观摩,其他弟子若是贸然进入,那可是要被逐出少林寺的。”慈悲大师道。 “当下的情况,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请大师带领少林寺年轻弟子前往此处避一避,我率领达摩院,罗汉堂的弟子前去外面一观,看看地藏冥王有什么动作。”薛卿候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方丈师兄若是问起来,这事便由老衲一人承担吧。可是少林寺众多武林秘籍,以及这百年基业,该如何保存。”慈悲大师沉思半晌说道,显然做这个决定他是经历了一番挣扎的。 “大师,此间的一切乃是身外之物,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少林寺弟子还在,难道还怕没有了少林寺嘛,又何必执着于这些东西呢。”薛卿候道。 “薛施主说的不错,是老衲执着了,梵落,梵音,赶快去招呼三代弟子,跟我前去达摩洞避难。”慈悲大师道。 “遵命。”梵落,梵音答应一声,飞奔出去,开始招呼少林寺的三代弟子前往达摩院集合,而薛卿候则带领法明、法悟等二代弟子,重整旗鼓,赶往少林寺寺门之处,密切关注地藏冥王的动作。只见此时少林寺外,北越众人来往穿梭,将一捆捆干柴,摆放在少林寺外,随即淋上桐油。而在少林寺外三丈之处,一个个中原武林的名宿,被绑在木桩之上,在他们的脚下,也堆放着一捆捆柴火,在他们的身边,站着一个个北越弟子,手中都是拿着火把。薛卿候一见此情景,不免有些心惊。“好歹毒的手段,竟然要将中原武林的精锐尽数烧死在这嵩山之巅。” “哼,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要登鹰呢,真要是逼急了,大不了跟他们拼了。”法悟愤怒的说道。 “师兄切勿鲁莽,切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再说,走,我们先回去。”薛卿候道。众人闻言,虽然愤怒,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先退回大雄宝殿,思索对策。 此时少林内,已没有多少人,三代弟子在慈悲大师的带领下,已经前往达摩洞聚集,随即被慈悲大师带去达摩洞中避难。那达摩洞坐落在少林寺后面的一处石壁之下,也不知道是天然形成,还是人为,进入洞口之后,便斜斜向下走去,走不过十多仗,便到了底端,整个达摩洞内十分宽阔,看起来就算是容纳几百人,也不会显得太过拥挤。 众僧人一进入洞中,便点起火把,将整个达摩洞照的亮如白昼,慈悲大师只见石壁之下,一个破蒲团躺在地上,看样子,时间已经很久远了。 “想必这就是当年达摩祖师面壁修行之时,所坐的蒲团吧,阿弥陀佛。”慈悲大师道,双掌合十,小心翼翼的向着蒲团拜了一拜,其他弟子也是十分虔诚的拜了三拜。 “你们暂且在此处避一避,老衲去助薛施主一臂之力,记住,你们乃是少林寺的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切莫出来。”慈悲大师道。 “弟子遵命。”众弟子说道。 “来时糊涂去时迷,空在人间走一回。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蒙眬又是谁?不如不来亦不去,也无欢喜也无悲。”慈悲大师放声唱道,举步向少林寺内走去,大袖飘飘,宛若仙人。众少林寺弟子闻言,无不心生悲哀,纷纷坐下来,双手合十,诵起佛经。 “薛卿候,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缩头乌龟吗,再不出来,老衲可是要放火烧山了。”就在此时,突闻地藏冥王说道,即使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地藏冥王的声音依旧是清晰可辨,地藏冥王的修为可见一斑。 “冥王,你我来一对一的决斗一场如何。”薛卿候道,薛卿候在听到地藏冥王的声音的时候,已经纵身飞奔而出,待他开口的时候,人已经来到少林寺的一处高楼之上,站在屋顶之上,迎风而立,居高临下,扫视四方。其他少林寺僧人,与此同时,也是飞奔而出,聚集在少林寺门周围,时刻准备着冲出去,与敌人决一死战。 “哼哼,你以为老衲还会上你的当吗。”地藏冥王道。“乖乖的弃剑投降,老衲可留你一个全尸。” 剑惊风曾经说过,一个剑客若是放下了手中的长剑,那便是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薛卿候并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因为此时就算是放弃了生命,也不可能保住少林寺。 “老衲没有时间跟你多耗,我数十个数,若是你还没有回答老衲,老衲便先一个一个烧死这些人。”地藏冥王指着绑在柱子上的众多武林名宿说道。 此时地藏冥王等人早已经布置好一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薛卿候尚未想好如何回答,地藏冥王已经开始计数,这一个“一”,便如同一个个惊雷,炸响在薛卿候心中,让薛卿候心中更乱。 “二、三……”地藏冥王的每一次计数,就如同是判官勾命,闫王打更一般,每一个数字,都代表着被绑在柱子上的人,便向死亡走进了一步。 “七,八。”地藏冥王已经数到了八,还有两个数字,便是死亡。可是薛卿候还是没有动作,他不是不想动,而是不知道怎么动。 “九,来人,点火。”地藏冥王道。已经有人举着火把,出现在一根木桩之下,木桩之上的人,是一个留着三缕胡须的汉子,此时已经毫无知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人,将柴草点燃,柴草一遇明火,顿时燃烧起来,那人在烈火的焚烧之下,发出一声声惨叫,让人不忍再听,就算是他们已经没有知觉,但是这钻心的痛苦,他们还是感觉到了。 “地藏冥王,你。”薛卿候怒道,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卿候,可是做出了决定。”地藏冥王道。 “想要薛某的性命,那就来取吧。”薛卿候道。纵身飞下,直取那燃烧的火堆,一掌击出,将整个火堆打散,星星火光,飞向四周,避之不及的北越高手,顿时引火烧身,滚倒在地。虽然打灭了火堆,但是那柱子上的人,已经是一个火人,浑身着火,就算是薛卿候及时出手,替他扑灭了身上的火,但那人也已经被烧得看不出本来面目了。薛卿候顿时大怒,长剑出鞘,寒光一闪,鲜血横飞,那倒霉的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失去了生命。 “薛卿候,老衲今天就让你以命换命,血债血偿。”地藏明王道,同时纵身飞来,双掌连环击出,掌力威猛,逼得薛卿候连连后退。与此同时,太白七剑也已经围攻过来,七剑一掌,将薛卿候围在垓心。薛卿候愤怒当头,长剑橫削斜砍,完全是不顾性命的打法,顿时身上又添新伤。 “放火烧山。”就在此时,天权突然一声令下,北越众人,将火把掷向早已经堆放好的的干柴,干柴遇烈火,顿时火光冲天而起,热浪扑面而来,将薛卿候的双眼照的猩红,更显得狰狞可怖。 少林寺众武僧在天权喊出“放火烧山”的命令的时候,也是推开寺门,一涌而出,与北越军队战作一团,顿时喊杀声四起,交织在一片火海之中。 “法明师兄,快摆阵,其他人快去救人,救火。”薛卿候一边应对地藏冥王和太白七剑,一边向少林寺众武僧说道。 “十八罗汉阵。”法明闻言一声令下,罗汉堂弟子立马摆起“十八罗汉阵”,围剿而来,顿时将北越众人逼退,其他少林弟子,则是灭火的灭火,救人的救人。但地藏冥王显然留有后手,此时天权已经率领一队人马,飞奔而来,与救火救人的少林弟子斗在一起。 天权手持钢刀,狂风扫叶,如入无人之境,钢刀起处,人命归西。 “阿弥陀佛,贼人,休要逞凶,老衲来也。”就在此时,突闻一声佛号响起,正是慈悲大师手提水磨禅杖而来,禅杖横扫,打开一条血路,直奔天权。天权钢刀虽然威猛,却终究不是慈悲大师的对手,不过三十招,天权已经见红。慈悲大师水磨禅杖如同腾海蛟龙,禅杖挥舞之间,人莫能近。 “好,好,老和尚,今日便让你去见你的佛祖。”天权擦去嘴角鲜血,冷笑着说道。“先杀了这个老和尚。”北越众人闻言,纷纷围攻而来。 “阿弥陀佛,老衲今天又要开杀戒了。”慈悲大师道。“众僧听令,这边由我牵制,你们快点救人。”慈悲大师临危不惧,水磨禅杖扫过,又打倒了四个人。与此同时,天权率领众高手又为了上来。 北越高手被慈悲大师吸引过半,其他僧人撇开对手,纷纷前去救人,将救下来的人,送入少林寺内安置。 “众人听令,先杀了这些人质。”地藏冥王见状,喊道。但此时北越众多高手正在全力对付少林寺众僧人,哪能分身,不过还是有些人,纷乱之中,奋起杀人,有不少武林名宿在乱战之中,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被杀身亡。 第一百二十二章 突围(二) 再说薛卿候这边,一人独对八大高手,随着时间的推移,压力也是越来越大,纵使薛卿候剑法精妙,也难以保全自身,身上已经是多处受伤,虽然太白七剑等人也有不同程度受伤,但较之薛卿候,他们身上那些伤,简直是微乎其微,不足为道,除了莫无情之外,因为他本身伤势未愈,再加上他是八个人中武功修为最低的一个,因此自然也是受伤最重的一个,但在太白七剑其他六人的维护之下,却也没有生命之忧。。而薛卿候则是在刀尖上跳舞,一个不慎,便是生命之危。 “哼哼,薛卿候今日你插翅也难逃,纳命来吧。”地藏冥王冷笑道,雄掌再出,势如劈天,欲诛薛卿候于掌下。薛卿候见状,已然知道这一掌实难避过,索性挺起胸膛,长剑划出,一招“天下无敌”,剑光璀璨间,太白七剑纷纷避退,行动慢的像莫无情、罗无穹,程无疆,秦无明,躲避不及,顿时染红,长剑落地。陆无涯等人关心师弟伤势,撇下薛卿候,将众位师弟带离战圈。 地藏冥王红影一闪,双掌拍出,但闻两声闷响,薛卿候亦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飞了出去,落地之处,已是六丈开外,委顿在地,再难爬起。而地藏冥王也好不到哪去,薛卿候拼着硬受地藏冥王两掌,一剑由下到上划出,将地藏冥王整个前胸划破,深可见骨,鲜血直流,受伤亦是不轻。 “好,好,哈哈哈,硬受我两掌,也要与我同归于尽,可惜啊,你太小瞧老衲了。”地藏冥王踉跄这笑道,手捂伤口,显然也已经没有了再战的能力。 而慈悲大师闻听薛卿候受伤,心中一惊,水磨禅杖纵横飞舞,荡开众人,纵身飞到薛卿候身前。 “薛施主,你可还能坚持。”慈悲大师问道。 “大师不必挂心,我还好。快带领众人撤退。”薛卿候道,嘴中虽然说这很好,但是却已经爬不起来。 “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以死相拼了,快带薛施主离开。”慈悲大师将薛卿候交给一个僧人,自己则是挥舞禅杖,又与北越众人战了起来。 大战已进入白热化,所有的人都已经杀的眼红,就连这些平时慈悲为怀,与世无争的僧人,此时为了守护少林寺,也是一步不退,纵使受伤,仍然坚持作战。而北越众多高手,一意要歼灭少林寺,也是寸步不退。 一时之间,这嵩山之巅,这百年古刹,这慈悲之地,已经变成了人间炼狱,血肉横飞,哀嚎遍野,其惨烈程度,让人侧目,不忍多看一眼。 战复战,人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对战的双方,已没有招式可言,只是凭借着最后的一股气,在坚持,在厮杀,几乎已经用上了所有方法,有的人甚至已经撕咬在一起,但却没有一个人后退。就连慈悲大师这样修为深厚的高手,此时也已经没有了多少力气,地藏冥王想要站起再战,却终因为伤势太重,站不起来,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在此时,地藏冥王等人突听嵩山古道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地藏冥王转头看去,只见星夜之下,有无数个灰衣和尚,疾奔上山而来。 “天权,怎么回事,他们是什么时候逃出去的。”地藏冥王急急的喊道。自从他来到少林寺之后,便已经将少林寺围的水泄不通,纵使是一直苍蝇,也难以飞出,绝对不可能有少林僧人能够潜逃出去,但是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的确便是僧人,看样子,是少林僧人无疑。 天权此时正在与法明、法悟等人缠斗,闻言,钢刀一连攻出七招,逼迫开眼前敌人,飞奔向地藏冥王。 “师父,此时我们大势已去,不如撤退吧。”天权见状,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他还是很冷静,因为现在的情况,无论哪一方有增援,都将会打破现在的平衡。 “传令下去,即刻撤退。”地藏冥王眼见此等情形,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下令撤退。 “众人听令,冲下山去。”天权大声乎喝道,但是声音已经有些沙哑。“师父,弟子背您下山吧。” “不用,地藏冥王还没到这种地步。”地藏冥王说道,站起身来,在天权等人的维护之下,向山下走去。其他人见主帅已撤,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后退。慈悲大师见状,大声一喝“杀啊。”少林寺众僧人闻言,精神大振,呼喊着追杀上来。 此时,地藏冥王的处境十分尴尬,前有僧人挡住去路,后有僧人急追而来,正是前有猛虎拦路,后有群狼追击。 “师父,此时该怎么办。”天权说道。 “北越之人,岂能如此贪生怕死,众人听令,随我冲出去。”地藏冥王道,不顾伤痛,飞舞双掌,冲向山下上来的众多僧人,其他人见状,求生心切,紧随其后。 “贼人,还命来。”来人说道,地藏冥王抬眼望去,乃是一个年轻和尚,年纪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稚嫩,一双眼睛却是充满怒火。 “小和尚,你是那座庙的,不要白白送死。”地藏冥王道,身形不慢,已经将两个和尚打翻在地。 “小僧乃是少林弟子,梵落。”那小和尚说道,提棍来战。来人正是梵落,在他的身后,则是少林寺众多三代弟子,他们此时本应该在达摩洞中避难,却如何出现在了此处呢?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地藏冥王说道,双掌不停,直冲过来,与少林寺众弟子战作一团,其他北越高手,也是不甘落后,纷纷冲了过来。梵落等少林弟子都是少林寺的三代弟子,武功修为并不太高,如何能够与北越众多高手,相互抗衡,不过是一个照面,这些少林弟子便败下阵来,幸好慈悲大师率领众多二代弟子赶了过来,才没让梵落等三代少林弟子遇险,却也没能阻挡住地藏冥王等人。 地藏冥王等人一经脱困,便不做停留,扬长而去,不多时便已经消失在嵩山之上。 “真是可恶,让贼人跑了。”法明说道。 “阿弥陀佛,先回少林寺看看吧。”慈悲大师说道,一个踉跄,喷出一口鲜血,坐倒在地。原来慈悲大师力战群魔,竟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若非心口一股气提着,早已经是倒了下去,此时少林寺危机一解,这口气便没了,再难坚持,倒了下去。 “师叔。”“师叔祖。”众少林弟子纷纷惊呼上前,慈悲大师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快将师叔祖送回少林寺,快。”法明说道,背起慈悲大师,奔向少林寺,其他少林僧人紧随其后。 此时的少林寺,大火也已经被扑灭,狼烟笼罩天空,天空之下,少林寺已经被焚烧大半,嵩山之巅,一片狼藉,当真是惨不忍睹。 法明背着慈悲大师急急奔向达摩洞,此时达摩洞内,只剩下少林寺内不曾学武的僧人,正在诵经祈祷。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很多人,这些人都是中原武林的名宿,在乱战中,被少林弟子救了下来,只是他们躺在地上,面无表情,只有呼吸声,证明着他们不曾死去。当然,这些人中,还有薛卿候,他被一个少林寺弟子背到此处,此时正半躺在角落里,勉强支撑着,还没有倒下去。 “慈、慈悲大师,怎么了。”薛卿候一见到法明背着慈悲大师奔入山洞,便挣扎着站起,一连试了几次,却不过是让自己更加狼狈,肺腑更加难受。 “慈悲大师晕倒了,薛施主,你要救救师叔啊。”法明背着慈悲大师直奔薛卿候,将慈悲大师放在薛卿候面前,便是扑通一声跪在薛卿候面前。 “师兄,快,快起来,慈悲大师不会有事的。”薛卿候想要扶起法明,但他自己如何能够站起。只能趴在地上,伸手去搭慈悲大师脉搏,慈悲大师力战而竭,脉搏已是微乎其微。薛卿候试着将内力送入慈悲大师体内,却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声息。薛卿候一连试了几次,直试的自己满头大汗,内息翻涌,最后一口鲜血喷在慈悲大师衣襟之上。 “薛施主,不必白费力气了,老衲已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施主还要留着力气,替我守护少林寺才是。”慈悲大师竟然醒来过来,不知道是薛卿候的努力有了回报,还是那一口鲜血的原因。 “大师,我。”薛卿候强忍泪水,想要说什么,却已经无法开口。 “施主,一切结果,皆有因缘,老衲在三十年前就该死了,如今多活了这些时日,不过是为了今天而已,如今老衲也该去了,只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些少林弟子,施主,又要劳你奔波了。”慈悲大师虚弱的说道,薛卿候及众多少林弟子听了,无不哽咽。 “世雄不可量,诸天及世人, 一切众生类,无能知佛者。 佛力无所畏、解脱诸三昧, 及佛诸余法,无能测量者。 本从无数佛,具足行诸道, 甚深微妙法,难见难可了。 于无量亿劫,行此诸道已, 道场得成果,我已悉知见。”慈悲大师的声音终于弱了下去,一点一点渐不可闻,最后,消失无声,这一代大师,终于在守护了少林寺之后,圆寂了。达摩洞内,一时之间,寂静的让人害怕,过不多时,突闻诵经声响起“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唎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摩诃、迦卢尼迦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怛那怛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唎耶.婆卢吉帝、室佛啰楞驮婆.”声声不息。在这诵经声中,薛卿候也终于沉沉睡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大战之后 第二日,薛卿候醒来,便不见了众人,那些昏昏沉沉的武林名宿,也已经不知去向,心中奇怪,急忙爬起,以剑为拐杖,艰难的走到达摩洞外。向外望去,便看到众多少林弟子忙碌的身影,这些少林弟子在法明、法悟等人的带领下,在开始收拾眼前的一片废墟,薛卿候这才放下心来。 “薛施主,你醒了,先吃些东西吧。”梵落此时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馒头,一碗清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此时少林寺一片废墟,那还有什么吃的。梵落那稚嫩的面孔,略显疲惫,一双眼睛,也是红肿的。 “这些食物来之不易,还是师兄先用吧,我还不饿。”薛卿候道。 “薛施主,这些食物都是附近的村民送来的,他们见到昨晚少林寺大火,知道少林寺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因此早上便有好心的施主前来查探,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送的,施主为了少林寺而遇险,施主就不要客气了。”梵落说道,略显焦急。 “既是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师兄,那些前辈去了何处。”薛卿候这才接过馒头,一边吃,一边问道。 “他们都已经被转移到藏经阁了,施主熟睡未醒,我们也不敢打扰。”梵落说道。一场大战,少林寺被烧去大半,不过庆幸的是,收藏了无数佛家经典的藏经阁幸免于难,真是不幸中的万幸。“施主,吃完饭后,也请到藏经阁休息吧。” “也好,我们这就走吧。”薛卿候道,挣扎着站起,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去,梵落见状,急忙上前扶住。 “梵落师兄,薛某有一事不明,还希望师兄赐教。”薛卿候道。 “施主不必客气,尽管问便是。”梵落道。 “少林寺已经被地藏冥王围得水泄不通,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到了山下的。”薛卿候道。 “啊,是这件事啊,那达摩洞并非你看到的那样。”梵落说道。 “哦。”薛卿候饶有兴致的看向梵落。 “那达摩洞,原来是可以通到山下的,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后来你们在外面与北越大军奋战的时候,梵音师兄便吵着要冲出去,与你们并肩作战,我坚持不许,便起了口角,后来,竟然动起手来,我自然不是梵音师兄的对手,只坚持了十几招,便被梵音师兄一掌拍中,我顿时便飞了出去,撞在洞里那座石壁之上,那一下直撞得我浑身酸痛,半天爬不起来,当我起来的时候,竟然发现那石壁倾斜了一些,漏出一条缝隙来,我当时便觉得不对,便要众师兄过来看,他们也很诧异,于是我们众人便用力去推那石壁,你道怎样,那石壁竟然是一扇门,一推即开,露出一条通道,我们不敢确定通道通向何处,于是便由梵音师兄带领几个弟子前去查探,我们则是等着,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们才回来,告诉我们那通道竟然是通向山下的,于是我们便商量了一个计策,顺着通道到山下,再回来反包围地藏冥王。”梵落说道,显得十分兴奋。 “哎,看来达摩祖师早已预料到少林寺会有此劫难,因此才留下后路,可惜我们提前不知,不然慈悲大师也不用死了。”薛卿候道,一提到慈悲大师,二人心中均是十分感伤,便不再多言,向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内,此时已经被少林弟子整理出来一块空地,摆上床铺,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人,其中便有少林寺慈航方丈、慈苦大师,武当派的紫云道长、紫薇道长,还有丐帮帮主欧阳长风,还有一些薛卿候不曾见过的人,想来也是叱咤风云的一方豪杰。 “薛施主,你看师祖、师叔祖他们,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傻了一般。”梵落说道。 “哎,他们都中了毒,不知道有没有生命之危。”薛卿候道。 “中毒,薛施主,你可知道他们所中何毒,可有办法解毒。”梵落说道。 “实在抱歉,在下并不知道,不过在下有个朋友倒是知道。”薛卿候道。 “啊,太好了,他在何处。”梵落一听到这个消息,显然是十分高兴。 “他就在嵩山脚下的一处隐蔽之处,在下正要请师兄前去,把他们接来少林寺。”薛卿候道。 “薛施主不必客气,我这便去寻找。”梵落说道。 “师兄,还有一事,我的这两个朋友都受了伤,你们千万要小心一些才是。”薛卿候道。 “我知道了,施主尽管放心便是,我这就去了。”梵落说道,急急跑出藏经阁,招呼了四个少林弟子,前往山下寻找南宫飞燕和陆名臣。而薛卿候则是在藏经阁找了一处僻静之所,独自一个人运功疗伤。薛卿候此时外伤虽然已经经过包扎,但是内伤才是最重要的,地藏冥王的一掌、天璇的一拳,都是至刚至猛之招,将薛卿候的经脉肺腑震伤,薛卿候现在运功,只感觉气息不畅,十分难受。 “哎,估计这伤,又要几个月才能好了,对了,为何没有见到百里姑娘和徐大哥。”薛卿候运功一阵,发现被救回的人当中,唯独没有了百里杜鹃和徐青崖,不禁有些纳闷。“难道是已经逃脱了,还是已经被杀了。” 薛卿候想到此处,不忍再想下去,挣扎着站起,向藏经阁外走去,只希望见到一个少林弟子,一问究竟。 “这位师父,你们可曾救回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少年,还有一个姑娘。”薛卿候问一个正在忙碌的僧人道。 “啊,是薛施主,救回来的人,都在藏经阁内,我们并未见到施主所说的人。”那僧人说道。 “那,那些尸体中,可有这样的人。”薛卿候问道,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些尸体既有我们的人,也有北越的人,形形色色的,少年少女都有,有的都已经被烧得看不清面目,不知道是不是有施主所说的人。”那僧人说道。 “哦,我知道了,多谢师父。”薛卿候听闻此言,顿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伤。 “施主伤势未愈,还请多多休息,小僧这就去忙了。”那僧人看到薛卿候的神情,不愿再说什么,急急离去,薛卿候此时心中如同乱麻,也不在意小和尚的离去,只是一个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远方出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薛卿候突然感觉有人拉自己的衣袖,这才回过神来。 “啊,是梵落师兄回来了,可曾见到我的两位朋友。”薛卿候道。 “薛施主,我们已经找遍了嵩山脚下,但是却没有见到施主所说的那两位少侠。”梵落有些失落的说道。 “啊,难道他们等我迟迟不回,已经走了。”薛卿候闻言,喃喃自语道。 “不过,我们在嵩山脚下见到一名剑客,说是来找施主的,我们便把他带了回来。”梵落道。 “是哪位朋友。”薛卿候问道,抬眼望去,只见四个僧人之后,一人身背长剑,傲然而立。 “是我,剑无尘。”来人正是落霞山庄剑无尘。 “原来是剑师兄,不知师兄找我何事。”薛卿候道。 “师兄这一称呼,实在不敢当,我来这里,并不是我想找你,而是师妹担心你,所以才叫我来的。”剑无尘道。 “是婉儿,她的身体,可是好了。”薛卿候道,一听道温玉婉的消息,薛卿候此时顿时将不快之事,抛之脑后,焦急的问道。 “放心,师妹在师父的医治之下,已经恢复大半,过不多时,便能恢复如初,你不必担心。”剑无尘道。 “真是太好了,婉儿没事便好,婉儿没事便好。”薛卿候顿时心花怒放,若非有伤在身,早已经跳了起来,这些天来,梵落等人何曾见过薛卿候如此高兴过,一时之间竟然有些看怪物一样看着薛卿候。 “哼哼,他虽然好了,但是你却没有那么乐观,看你的神情,受伤应该不轻,还是淡定一点好,不要做什么太过激烈的动作。”剑无尘道。 “薛卿候皮糙肉厚,这点伤,还是没事的,师兄快请进来一坐。”薛卿候道,邀请剑无尘到藏经阁内坐下。 “藏经阁乃是少林圣地,我贸然进入,恐怕不太好吧,就在这里站着说吧,你还有什么事。”剑无尘道。 “既是如此,我也不勉强,我有一事想问师兄,师兄在嵩山脚下,可曾见过一对受伤的男女,那男的穿一身白衣,左腿已断,女的则是身受内伤。”薛卿候道。 “不曾见过。”剑无尘道。 “这,他们两人伤势不轻,会去哪里呢。”薛卿候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施主请放宽心,相信他们二人定然会吉人自有天相的。”梵落说道。 “多谢师兄吉言,但是若是找不到我那两位朋友,躺在这里的武林前辈该如何是好啊。”薛卿候道。 “你所说的可是那些曾经被地藏冥王擒去的武林名宿。”剑无尘道。 “正是。”薛卿候道。中原武林各派名宿消失的事情,早已经在江湖上传开,落霞山庄虽然不过问江湖之事,但绝不是闭门造车,一概不问,剑无尘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些事情的。 “众位武林前辈身中毒药,宛若活死人一般,毫无知觉和行动能力。”薛卿候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武林名宿被擒之时,不曾反抗呢,各位小师父,可否带在下去看一看。”剑无尘道,说来也是奇怪,剑无尘在跟梵落等人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高冷傲气,竟然是十分客气。 “当然可以,师祖等众位前辈便在藏经阁内,施主请随我来吧。”梵落说道,当先而行。 “我倒是忘了,温老前辈乃是名医,作为大弟子的无尘师兄,怎会对岐黄一窍不通呢。”薛卿候道。可是剑无尘却并不理会他,直接跟着梵落走入了藏经阁,薛卿候也只能无奈的一笑,跟着走入。 “施主,他们都在此处。”梵落指着躺在床上的一群活死人说道。 而剑无尘并不答话,走到一个人床前,望闻问切,倒也像模像样,薛卿候见了不觉好笑“想不到这个人,也不是像冰山一般,也有温情的一面。” 第一百二十四章 解毒 “他们乃是中了天下最厉害的迷药。醉清风,这醉清风,不会对人体造成致命的伤害,只会让中者失去行动,思考的能力,宛若喝醉了一般,但却比喝醉了严重的多。”过了半晌,剑无尘站起身来,皱着眉头对众人说道。 “这可如何是好,施主可有办法解毒。”梵落说道。 “这毒虽然奇特,但也不是无药可解,不过是要这些人吃些苦头而已。”剑无尘道。 “天下皆苦,吃些苦头,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施主既然有解救之法,还请告知一二,小僧在这里多谢施主了。”梵落说道。 “这个自然,本来我这次入江湖,家师便要我结交天下英雄,增加自己的阅历,这件事既然让在下遇上了,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小师父就不必多礼了。”剑无尘道。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肯伸出援手,小僧便替这些人,先行谢过施主了。”梵落道。 “小师父不必客气,还要劳烦师兄去找几味药材。”剑无尘道。 “施主请说。”梵落说道。 “这里有没有文宝,暂且借用。”剑无尘道。 “施主稍等。”梵落说道,不多时,捧着笔墨纸砚,走到剑无尘面前,剑无尘取过纸笔,写下一张药方,不过都是些普通的药材而已,唯一让众人有些意外的便是黄豆与巴豆两位药材分量奇重。剑无尘将写好的药方交给梵落。“便请师父赶紧去准备药材吧。”剑无尘说道。 “小僧这就去准备,施主请先歇息片刻。”梵落说道,出去准备药材。 “你的伤,需不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剑无尘此时对薛卿候说道。 “那就有劳无尘师兄了。”薛卿候道,找了一张床躺下。 “若非看在师妹的面子上,我才懒得理你。”剑无尘道。 “那我还要多谢婉儿了。”薛卿候道。 剑无尘不再去理会他,将他身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在包扎的过程中,用上了金陵温家的独门金疮药,薛卿候顿时感到伤口之上清爽了许多。 “也是难得,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着,你果然不一般。”剑无尘道,看着薛卿候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刀伤,剑伤不下百处,也是不由得皱眉。 “我就当你是夸我吧。”薛卿候整理好衣服道。 “不过,你的外伤我虽然能够处理,但是你的内伤,我却是无能为力,还需要你自己调整,这些药,对你有益。”剑无尘道,扔给薛卿候两个瓷瓶,薛卿候也不客气,顺手接过,放入怀中。 “我自然晓得,毕竟地藏冥王的内功修为,相信除了令师尊之外,恐怕无人能及,我此刻还能活着,也的确是侥幸得很,也许是老天还想让我死吧。”薛卿候道,提到地藏冥王,仍然是心有余悸。 “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为何当时就傻了呢。”剑无尘道。 “哈哈,要想战胜地藏冥王,岂是轻松之事。”薛卿候道。 “让你说的,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这个人。”剑无尘道。 “如果你还在江湖,定然会有机会的,只是,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薛卿候道。 “多谢,打不过跑路,我还是会的。”剑无尘道。 二人交谈之时,已经有少林弟子买药回来,剑无尘便出去交代煎药的事情,而薛卿候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也就在藏经阁内,运功疗伤,同时思考南宫飞燕、陆名臣、百里杜鹃、徐青崖四人的去处,却是毫无线索。 晚上的时候,众人将煎好的药,分别给众人服下,众人服下之后,并没有太多反应,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有的人开始口吐白沫,有人开始腹泻,可是那些人无法动弹,毫无知觉,上吐下泻,也没有知觉,弄得整个藏经阁内一片狼藉。 “施主,这?这是什么情况?”梵落见此情形,心中老大疑问。 “小师父不必惊慌,他们中毒已深,若是不让他们排泄出来,如何能解毒,待他们吐出黑水,那毒便要解了。”剑无尘说道。 “是这样啊。”梵落将信将疑,但还是招呼少林寺众弟子打扫被那些武林名宿搞得一塌糊涂的藏经阁。 一连几天,均是如此,薛卿候在这段时间的调整中,伤势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欧阳长风、慈航方丈、慈苦大师、紫云道长、紫薇道长等人也已经陆续的吐出黑水。他们吐出黑水之后,果然便能够开口说话,又过了两天,已经能够行动,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已经恢复如常。当他们众人听说慈悲大师在少林寺一役中战死,无不伤感非常,纷纷到慈悲大师灵位前祭拜,潸然泪下,慈航方丈和慈苦大师更是差点晕了过去,在众人好一阵劝说之下,方才放下悲伤,重新振作起来。 “慈航大师,少林寺刚刚经历一场浩劫,复兴在即,不知道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老道定当全力而为。”紫薇道长说道。 “多谢道兄好意,少林寺能够保全藏经阁,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老衲也没有什么奢求,少林寺复兴的事情,老衲也就不麻烦诸位英雄了。”慈航方丈说道。 “既是如此,老道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希望少林寺不要从此一蹶不振。”紫薇道长道。 “哈哈,道兄多虑了,奸邪未除,少林寺不会从此衰落的,”慈航方丈说道。 “看来是老道多心了,今日我等能够脱险,还是薛施主的功劳,我们也该去看看救命恩人了。”紫薇道长道。 “的确如此,走吧。”慈航方丈道,众人收拾心情,前去寻找薛卿候。 此时薛卿候正在嵩山之上的一处悬崖之上,此处怪石嶙峋,岩石之上,长满了苍翠的古松,山风习习,松涛阵阵,一派祥和景象。而站在薛卿候身边的还有一个人,那便是替众人解毒的剑无尘。 此时二人,懒懒散散的坐在巨岩之上,手中抱着酒坛,已经有三分酒意,不过二人看起来倒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薛卿候,我没想到,你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剑无尘道。 “薛某乃是一介庸人,让人讨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薛卿候道。 “不错,不错,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再跟我在一较高低。”剑无尘道。 “这应该才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吧。你想要跟我比武,在下随时奉陪,但现在却不行,我还尚未找到徐青崖、陆名臣他们,终究是不能放手一搏。”薛卿候道。 “少林僧人已经找了这么多天,几乎已经将嵩山翻了个底朝天,却还是不见人影,也的确是让人担心。”剑无尘道。这许多天以来,少林弟子在梵落等人的带领下,将整个嵩山搜寻了一个遍,却是连陆名臣、南宫飞燕、百里杜鹃、徐青崖的身影也没看到,此等情况,薛卿候嘴上虽然说着没事,心中却是焦急万分,奈何自己重伤未愈,想要前去寻找,却也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耽搁在嵩山之巅。如今,众多武林名宿已经陆续恢复,而他自己的伤势,虽未痊愈,也已经差不多了,薛卿候便开始策划此事。 “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们应该是落入了地藏冥王或者顾八爷的手中,如果落在地藏冥王的手中,他们此时一定非常危险,若是落在顾八爷的手中,倒还有回旋的余地。”薛卿候道。 “为什么。”剑无尘道。 “地藏冥王歼灭少林寺不成,定然会将一腔怒火发在他们身上,而顾八爷,如果我猜的不错,他擒住陆名臣、徐青崖他们,乃是为了得到百里长青的武功秘籍,到时候,他一定会自己来找我的,毕竟当今世上,知道百里长青前辈所在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薛卿候道。 “有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剑无尘道。 “我要下山,然后放出消息,将我的行踪放出去,等着他们来找我,同时,我也要寻找地藏冥王。”薛卿候道。 “两全其美之计,果然高明,话说,你要如何放出消息。”剑无尘道。 “丐帮弟子,无处不在,只要找欧阳帮主帮忙,一切便变得简单了。”薛卿候道。 “不错,丐帮弟子在江湖上,千千万万,无处不在,的确是传播消息的最佳途径,但你要如何找寻地藏冥王呢。”剑无尘道。 “我也不知道,地藏冥王的伤势,不比我轻,他要是躲起来,要找他,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说说你吧,你打算去何处。”薛卿候突然问道。 “不知道,江湖之大,去哪都行。”剑无尘道。 “若是不嫌弃,不如你我同行如何。”薛卿候道。 “我便当是你邀请我了,好,干杯。”剑无尘道。想不到,这两个人,在短短数天的相处之后,竟然已经成为了好朋友,剑无尘对薛卿候的态度,好像已经没有那种冰冷的感觉。 “二位真是好雅兴,竟然在我嵩山之巅饮酒作乐,真是不把我这个老和尚放在眼里啊。”薛卿候,剑无尘二人正在开怀畅饮之时,突闻一个声音传来,接着便看到以慈航方丈为首的武林前辈,大步而来,看情形,他们已经恢复如初。 “哈哈,小子斗胆在少林佛门之地喝酒,实在是多有冒犯,还请大师见谅。”薛卿候说道。 “小友客气了,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命,还是被小友所救,岂敢见怪。”慈航方丈道。 “就是,我们还要多谢少侠的救命之恩呢。”紫薇道长道。 “不敢,不敢。”薛卿候连连说道。 “薛少侠,多日不见,听闻你剑法又有精进,真是可喜可贺啊。”紫云道长道。 “承蒙各位前辈指点,小子如何敢称道,能够见到诸位恢复如常,才是真的可喜可贺。”薛卿候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金陵温家温老前辈的高足剑无尘,各位能够恢复,此人功不可没。”薛卿候将剑无尘介绍给众人,众人闻言,均是连连称谢,剑无尘一一还礼,然后薛卿候开始介绍众多武林名宿给剑无尘,剑无尘又一一上前答礼。 “从来闻言,金陵温家的人向来不过问江湖之事,却不知道无尘少侠,为何也进入红尘了。”紫云道长说道。 “哎,在下太过自负,因此家师叫我出来历练历练,能够结识众位前辈,真是无尘三生有幸。”剑无尘道。 “哦,看来温老前辈也是一番苦心啊。”慈航方丈道。 “既然众位前辈已经恢复,我们也该去做我们的事情了,这便告辞。”薛卿候道。 “薛施主一心为了苍生,实乃苍生之福,我们也不敢多留施主,只是施主若是有什么需要,还请开口。”慈航方丈道。 “不敢,只是有一事还需要劳烦欧阳帮主。”薛卿候道。 “少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来,丐帮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欧阳长风道,这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说话永远是慷慨异常。 “赴汤蹈火倒是不必,只需要欧阳帮主,能够让丐帮弟子,将我的行踪,透露出去便可。”薛卿候道。 “哈,小事一桩,我这便传信丐帮总舵,按照少侠的吩咐去做。”欧阳长风道。 “如此多谢帮主了。”薛卿候谢过欧阳长风之后,对众人一抱拳说道“薛某,这边要下山了,告辞。” “薛少侠一切保重,未来江湖大事,还要劳烦薛少侠了。”紫薇道长道。 “薛卿候定当全力以赴,告辞。”薛卿候道,大踏步向上下走去,剑无尘也辞别众人,跟着薛卿候下山而去。其他人等,则是在少林寺又盘桓了数日,等到完全恢复之后,方才各自离去,而慈航方丈,慈苦大师则是率领剩下的少林弟子,重新建设少林寺,让这座武学圣地,源远流长,发扬光大。 第一百二十五章 凌霄之巅 薛卿候和剑无尘下得山来,漫无目的游荡,也不知道该到何处。 “薛卿候,我们这般漫无目的游荡,简直是浪费人生,你到底知不知道要到哪去。”剑无尘道。 “我当然不知道啊,不过我相信,很快就知道了,你若是不愿意陪我浪费生命,便不要跟着便是。”薛卿候道。 “哼哼,你不要以为这样,可以甩掉我,我跟你的一战,势在必行,你是逃也逃不掉的,不过现在你伤势未愈,心中又有其他事情,所以我会等到你伤势痊愈之后,再与你比试,这段时间,你休想要甩掉我。”剑无尘道。 “随便你,你要跟着我浪荡天涯,我也不勉强,你要走,我也不会挽留。”薛卿候道。 二人便一路缓缓前行,遇到风景秀丽的山水,也会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好不欢快,这样一直走了五日,已经出了河南地界,来到河北地界。此时的河北,已经完全被北越帝国统治,汉人在这里,生活的简直连畜生都不如,薛卿候和剑无尘一路走来,不知道看到多少北越士兵临蓐百姓的场景,这事让他们二人看到,怎会袖手旁观,因此,薛卿候剑无尘二人,也沿路杀了一些北越士兵,但此处北越势力庞大,如何能够全部解决。 “哎,北越猖獗,鱼肉我中原百姓,真是可恶。”薛卿候道。 “的确可恨。”剑无尘道,剑无尘从小便生活在金陵温家,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因此何曾见过如此残忍的景象,心中也是愤愤不平。 “可惜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能尽数将这些人杀了。”薛卿候道。 “北越军队千千万万,如何能够杀的完。走吧,若是再让我遇上了,我的剑不会再留情。”剑无尘道。 “好,走吧,就让我们再杀个痛快。”薛卿候道。 二人继续前行,这一日晚上,二人来到一处大镇,找了一家客栈,准备休息一日,继续前行。但是晚上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敲门,薛卿候还以为是店小二来了,打开门后,看到的却是一个生人面孔,那汉子做书生打扮,却是满脸胡子,四十来岁年纪,一看便知是一个落第秀才。 “这位可是薛卿候薛公子。”那人说道。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哪位,找我何事。”薛卿候道。 “我不过是这里的一个教书先生,有人叫我将这封信,交给公子。”那人说道,自怀中驱去处一封书信,恭恭敬敬的交到薛卿候手上。 “有劳。”薛卿候道,那人将书信交给薛卿候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剑无尘已经来到薛卿候身边。 “如果我猜的不错,鱼儿上钩了。”薛卿候很有自信的说道。 “哼哼,是鱼儿上钩了,还是你要上钩了,我劝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可是得不偿失。”剑无尘道。 “呵呵,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泼人凉水。”薛卿候道。 “据说顾八爷的武功不错,你也曾经在他手上吃过苦头,而且敌在暗我在明,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布置,以你现在的情况,你认为你有几成把握。”剑无尘道。 “说实话,以我现在的状态对上顾八爷,一点把握都没有,就算十是全盛状态的我,胜负也不过是五五之数。不过,我们这边不还是有你这样一个高手吗。”薛卿候道。 “我为什么要帮你,剑无尘的剑,不会轻易出鞘的。”剑无尘道。 “你现在虽然这么说,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见死不救的人。”薛卿候道。 “你我不过相处了短短五天,你怎么敢肯定我的为人。”剑无尘不屑的说道。 “你是一个外表冰冷,内心炽热的人,否则你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救少林寺的那些人。”薛卿候道。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我对他们,和对你,有着不同的标准,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剑无尘道。 “随你,我先要看看顾八爷给了我什么信息。”薛卿候道,说着打开书信,只见信件墨迹未干,应该是写过不长时间,信上写道“尔等若想救人,就来凌霄之巅。” “凌霄山?果然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薛卿候喃喃自语道。 “可惜,风景虽美,却有人要煞风景了。”剑无尘道。 “不错,你去还是不去。”薛卿候饶有兴致的看着剑无尘道。 “我虽然不想出手,但是还是不愿错过美景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剑无尘道。 “此去凌霄山不过百里,以你我的脚程,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而已,所以,我们也不必太过焦急,毕竟有人比我们还着急。”薛卿候道。 “随你,反正我只是一个看风景的人,无论什么时候去,风景都在哪里,我先去睡了。”剑无尘道,说着便回到自己房间。 “这个人,还真是口是心非。”薛卿候喃喃的说道,然后也回房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二人吃过早餐,方才上路,一路上也是不慌不忙,宛若两个游山玩水的浪子,向凌霄山行来。 那凌霄山,又名灵霄山、中岩山,在邢州北部山区与内丘县相邻之地,高千丈,风景秀丽,乃是一处绝佳的旅游胜地。《顺德府志》记载“僻处西域,距府城七十里,介于皇姑、太子两岩之间“,故原名中岩山、中央寨,属太行山的一个支脉,该山地处太行山深处,四面皆是陡峭的悬崖绝壁,只有数条羊肠小道可通山顶。黄巾军寨位于灵霄山中段,东汉末年黄巾军首领张角曾于此建立山寨,聚义四方豪杰,如今山上仍留有不少汉代遗迹,供来往过客瞻仰。 “凌霄之地高千丈,绝壁如冰难攀援,此处与巴蜀剑阁相比,也不遑多让了。”夜色降临之时,薛卿候和剑无尘已经来到凌霄山下,抬眼望去,眼前一仞青山在前,阻隔去路,但见峭壁之上,苍松挺拔,云雾缭绕,好不壮观。 “剑阁之险,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自古便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说,此处虽然也是一处天险之地,但与剑阁相比,恐怕差了一截。”剑无尘道。 “无论如何,此处都是易守难攻之地。”薛卿候道。 “不错,若是顾八爷在这上面设下埋伏,你我简直是在自投罗网。”剑无尘道。 “怎么,你剑无尘害怕了。”薛卿候道。 “害怕?他们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害怕的。”剑无尘道。 “呵呵,不错,不过看此处地势,想要攀登,恐怕还要费些功夫。”薛卿候道。 “以薛大侠的修为,此处应该不难吧。”剑无尘道。 “我是可以,不过就看你了,我先走一步。”薛卿候道,施展开“飞鸿踏雪”轻功,飞奔而去,剑无尘只感到身边风起,再看之时,薛卿候已经在十丈开外。 “好,我便让你一程。”剑无尘道,也展开身形,如离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虽然没有薛卿候那么优雅,但速度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人在这悬崖峭壁之上,一个如同天边鸿雁,翩翩而舞,一个如同飞箭离弦,直射而上,两人身法各有所长,却是毫不停顿。千丈峭壁,在二人的脚下,就如同是平地一般,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凌霄山之巅。这山顶之上,乃是一处方圆二十几丈的平地,整个凌霄山,便如同有人在此处用剑斩断一般,造就了这一处平地。此时这处平地之上,空无一人,显然顾八爷等人并未在此处设下埋伏。 “想不到这山巅之上,竟然是这般景象。”薛卿候道。 “此处风景也不过如此而已。”剑无尘说道,好像只关心眼前风景一般。 “这风景自然不比你们落霞山庄。”薛卿候道。 “我的风景已经看过,你的事情好像还没有眉目吧。”剑无尘道。 “不老剑大侠操心,我自有办法。”薛卿候道。 “好,好。我看我的风景,你做你的事情,我们互不相干。”剑无尘道,举步走向山崖之边,向山下望去,只见山崖之下,雾气昭昭,朦朦胧胧见不到底,而天边此时已经有星星升起。 薛卿候见状,也不理会剑无尘,扯开嗓子大声喊道“顾八爷,薛卿候依约前来,请现身吧。”声音远远传去,在山间回荡,久久不息。 “哈哈哈,薛大侠果然是信守承诺之人,老夫来了。”过不多时,山下响起一阵大笑之声,笑声一过,便看到顾八爷肥胖的身躯,奔上山来。 “让薛大侠等候,实在是老夫的不是,顾八爷在这里赔礼了。”顾八爷笑着说道。 “不敢,为何只有八爷一人前来,而不见其他人呢。”薛卿候道。 “嘻嘻,奴家来晚了。”又是一声娇笑,接着便看到一个绝色美人上的山来。 “原来秋楼主也来了,看来真是热闹了。”薛卿候道。 “当然,这么热闹的事情,小女子可不想错过呢。而且我们还带来了你关心的人。”秋灵素笑道。 薛卿候闻言,心中一惊“难道陆名臣是落入了你的手中。”过不多时,山下果然又有人上来,分别是四海帮三位帮主,相思楼十二暮影剩下的十一人,他们又回到了相思楼,这倒是薛卿候意料之外的事情。除了这些薛卿候认识的人之外,还有十来个陌生面孔,拥簇者南宫飞燕,百里杜鹃,徐青崖,陆名臣。看情况,陆名臣此时伤势仍然未愈,坐在一块门板之上,南宫飞燕气色看起来好了很多,这让薛卿候放心不少,而百里杜鹃和徐青崖看情况应该只是被点了穴道而已。 “哈哈哈,多谢秋楼主,顾八爷二位对我这些朋友的照顾。”薛卿候道。 “当然,我们可是对你的朋友很好呢。”秋灵素道。 “薛大哥,不要管我们。”南宫飞燕道,一句话尚未说完,便被顾八爷点了穴道,后半句便说不出来了。 “薛兄,他们要找百里前辈的武功秘籍,你千万不可给他们。”徐青崖说道。 “闭嘴。”顾八爷道,同时身形晃动,再次点了徐青崖的穴道。 “你们照顾的的确是周到,连话都不让人说了。”薛卿候道。 “薛大侠,我们的目的,你也知道了,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顾八爷笑嘻嘻的说道。“我是最爱做生意的。” “什么生意?”薛卿候道。 “百里长青的武功秘籍藏在何处,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你把它告诉我,我便放了他们四个如何。”顾八爷道。 “这交易听起来不错,但是我却不想答应。薛卿候是重承诺之人,我曾经在百里前辈墓前发过誓,绝对不让人打扰他的在天之灵。”薛卿候道。 “很好,意料之中的答案,不过你可以不顾他们的死活吗?”顾八爷收起笑容道,此时随着顾八爷的话音落下,早有人将刀子架在徐青崖四人的脖子之上,只需要轻轻一送,便可以要了他们的性命。 “你若是敢动他们一根毫毛,我定叫你碎尸万段。”薛卿候道。 “哈哈哈,我说过,我是一个生意人,一个生意人的作风就是,没有用的东西,就不必留着,以免看了烦心。薛大侠,你认为呢。”顾八爷道。 “果然是生意人,懂得如何舍弃,方能做的大事。”此时剑无尘突然出声说道,他虽然在一心一意的看风景,但也不曾错过薛卿候等人的谈话。 “阁下从一开始便在这山巅,敢问阁下大名。”顾八爷警惕的看着剑无尘道。 “在下剑无尘,打扰了。”剑无尘道。 “恕在下孤陋寡闻,不曾听说过阁下,不过此间的事,阁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顾八爷道。 “当然,我只是在劝说我的朋友,告诉你那个死人的墓葬在何处。”剑无尘道。 “小朋友果然是识时务的人,不像他,死板固执。”秋灵素道。 “多谢夸奖,我说薛卿候,死人总是没有活人重要,就告诉他们又有何妨。”剑无尘道。 “这?”薛卿候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剑无尘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悄声说道“此时救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如就带他们到那个地方,待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再伺机救人,方是上策。” “好,顾八爷,我就跟你做这个交易,不过我要亲自带你们去。”薛卿候道。 “看来薛大侠是对我们不放心啊,既然如此,我也做一个让步,成交。”顾八爷道。 “既然如此,就请顾八爷多多照顾我这四个朋友,告辞。”薛卿候道一声告辞,飞奔下山,剑无尘紧随其后。 “我们也走吧。”顾八爷道,协同秋灵素等人下的山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重回故地 当天晚上,众人便在凌霄山下找了一个避风之所休息,两方人马,相拒不过几十丈的距离。 “今晚看来是救人的好时机,你认为呢。”剑无尘道。 “先看看情况再说。”薛卿候道。 顾八爷显然是谨慎的人,根本没有给薛卿候任何救人的机会,总是有人把守在徐青崖、陆名臣四人周围,有时候是四海帮的三位帮主,有时候是竹竿和十二暮影,薛卿候和剑无尘一连试探了三次,都没有找到太好的时机救人。 “算了,睡吧。”薛卿候道。 “好谨慎的人,简直是密不透风的防守。”剑无尘道。 “他若是不谨慎,如何能在长江水道上混的风生水起,把持长江一带黑白两道这么多年,相信你也知道,在那一带混的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薛卿候道。 “好像你说的也对。”剑无尘道。 “这好像是你第一次赞同我的想法。”薛卿候道,剑无尘却不说话了,薛卿候见状,也只好伸了一个懒腰,沉沉睡去。 第二日,众人便启程前往孤山村,薛卿候和剑无尘二人在前,顾八爷等人紧紧跟在后面,两方人马,相拒不过数丈。 薛卿候由于已经知道徐青崖四人暂无危险,因此走的便慢了很多,而顾八爷则是心急如焚,几乎每天都会让手下过来催促,而薛卿候虽然每次都连连答应,但第二日仍是不紧不慢的前行,搞得顾八爷很是急躁。 这一日,众人已经将要抵达幽州界内,顾八爷又来催促,这次竟然是亲自前来。 “薛卿候,这许多时日,你一直不慌不忙的前进,如此这般走法,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到达。”顾八爷说道。 “八爷不必心急,所谓好事多磨,越是重要的事情,越是着急不得。”薛卿候笑道。 “薛卿候,你不要跟老夫耍什么花招,明日若是你还这般慢慢腾腾的,我便先杀了他们中的一人。”顾八爷说道。“老夫可是言出必行的人,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我也曾经说过,若是他们有任何闪失,你不仅得不到你想要的,而且薛某还会让你死的很惨。”薛卿候道。 “那咱们便走着瞧。”顾八爷道,一甩袖子,气冲冲的离去。 “我劝你现在还是顺着他一点吧,如果你不想他们死的话。”剑无尘在顾八爷走后说道。 “哼,此时我伤势已经没有大碍,难道我会怕他们。”薛卿候道。 “是,你是不怕,但是狗急跳墙,你也说过,他们可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剑无尘道。 “我知道,我自有分寸,明日走的快些便是,反正也没有多少路了。”薛卿候道。 “那便好,我可是想快些结束这一段旅程了,这样每天被人跟着,实在不痛快。”剑无尘道。 “放心,有你痛快的时候。”薛卿候道。 果然,第二日开始,薛卿候便有意加快了脚步,剑无尘倒是无所谓,能够跟上,但是顾八爷等人由于武功修为参差不齐,能够跟上的只有顾八爷、秋灵素、陆中客,竹竿等几个修为较高的,四海帮三位帮主等人带着陆名臣、徐青崖四人则是落在了后面。 顾八爷见薛卿候赶路不是快,就是慢,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将一口怒气憋在心中。“等得到了我想要的,老夫一定叫你好看。” 当天晚上,众人来到白云镇上,此处距离孤山村已经不远,薛卿候等人便在白云镇上休息。薛卿候带领众人来到霍云天经营的茶馆,此时唯有两个店小二还在坚守此处,茶馆的生意也还不错,座无虚席。薛卿候见状,不仅想到已逝的霍云天,悲从中来,几乎落下泪来。 “几位客官,喝茶啊。”一个店小二上来招呼道,薛卿候记得此人唤作“来福”。 “来福大哥,你难道不认识我了。”薛卿候道,此时薛卿候离开此处已经有一段的时间,容貌上也有了一定变化,嘴巴边上,已经稀稀疏疏的长出了青惨惨的胡子,人也高大了许多,皮肤也黑了很多,完全不似离开之时的样貌。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薛卿候少爷,太好了少爷你可回来了。”来福仔细端详了片刻薛卿候,方才认出眼前人,一时间激动的热泪盈眶,另一个店小二听闻薛卿候回来了,也是撇开客人,围拢了过来,抓着薛卿候的手不放。 “不错,我回来了,你们可还好吗。”薛卿候道,也是眼含泪珠。 “我们都好,恩,怎么不见老板跟你一起回来。”来福问道。 “霍叔叔他,已经去世了。”薛卿候说道,再难克制眼中泪水。 “啊,老板啊。”两个店小二听了,也是不能自己,大声哭泣,搞得其他客人听了,纷纷侧目,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人,连剑无尘也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来福啊,今日我们不做生意了。”过了半晌,薛卿候止住哭声道。 “是。”来福道,举起打样的牌子,众人见状,虽然心有不快,但还是离开了。 此时,顾八爷已经众人走了进来。 “薛卿候,还有几日可到。”顾八爷道。 “来福,去沏壶好茶来,这几位可是贵客。”薛卿候道。 “好勒,马上就来。”来福道,与另一个店小二出去忙了。 “八爷,何必心急呢,明日,这个时候,你便应该看到你想要的东西了。”薛卿候道。 “希望你不要骗我。”顾八爷道。 “他们四人还在你的手上,我怎么敢欺骗你呢,今天,就请顾八爷在此处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再赶路。”薛卿候道。 “薛大侠也要养精蓄锐啊,明天一定是个不错的天。”顾八爷眯着眼睛道。 “一定。”薛卿候道,也不再理会顾八爷,自顾自的走上楼去。 一晚上,薛卿候都在向来福二人讲述这一段时间在江湖上的所见所闻,直到深夜,方才睡去。 第二日,薛卿候辞别来福,走向孤山村。 “少爷,你一定要回来啊。”走的时候,来福说道。 “我会的,你要看护好这里,这是我们的家。”薛卿候道。 “我会的。”来福道。薛卿候不再理会来福,转身走向这一路红尘。 “想不到,这就是你的家。”剑无尘道。 “算是吧。”薛卿候道。 “有家的感觉真好。”剑无尘道。 “恩,落霞山庄不就是你的家吗?”薛卿候道。 “算是吧。今天真的要结束这段旅程吗?”剑无尘岔开话题道。 “是的。”薛卿候道。 “你真有办法救得了她们四个。”剑无尘道。 “当然,毕竟还有一个人在哪里等着,你放心吧。”薛卿候道。 “是谁?”剑无尘问道。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见到他的剑法,你会认为世间的剑法,都是庸俗之物。”薛卿候道。 “那我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了。”剑无尘道。 “既然如此,走吧。”薛卿候道,加快脚步,飞奔而去,剑无尘见状,嘴角一扬,紧紧跟了上去。顾八爷等人见状,心中暗骂一句,也不敢落后太多,也是加快脚步。 路过孤山村的时候,薛卿候见到的是满眼荒草,这里已经是一处荒芜之所,薛卿候只看了一眼,也不停留,继续前行。 未时一过,薛卿候带领众人已经进入深山之中,密林依旧,顾八爷见到此等风景,不觉提高了警惕。 “这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众人小心行事。”顾八爷道。 “我说八爷啊,这四个人还在我们的控制之中,他薛卿候难道还能够翻起什么波浪不成。”秋灵素道。 “哈哈,秋楼主,常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薛卿候狡猾得很,我们还是小心点好,众人快点跟上。”顾八爷道。 众人不再说话,紧紧跟随薛卿候的脚步。众人越往里走,越是荒芜,不多时,已经是满山怪石,道路崎岖,众人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众人来到一处巨岩之下,那岩石光滑如镜,一眼望不到顶端。 “前方以无路,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剑无尘道。 “没有什么主意,我们已经到了。”薛卿候道。 “我怎么没看到。”剑无尘道。 “他们想要的东西就在这上面。”薛卿候道。 “啊,这该如何上去。”剑无尘闻言,也是一惊,嘴巴张得大大的,几乎能够放得下一个鸭蛋。 “山人自有妙计,不用担心。”薛卿候道。 此时顾八爷等人也已经跟来上来。 “薛卿候,你带我们来此处,究竟搞什么鬼。”顾八爷一见眼前情形,不禁大怒。 “顾八爷,我的人还在你的手上,你还担心什么。”薛卿候道。 “接下来,我们要往何处走。”顾八爷道,前往已无路可行。 “不走了。”薛卿候道。 “你说什么?”顾八爷道。 “我说不走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从这里上去。”薛卿候道。 “开什么玩笑,这石壁光滑如镜面,纵使是神仙,恐怕也难以上去,更何况我们。”顾八爷道。 “八爷啊,我看这小子就是消遣我们。”秋灵素道。 “哈哈哈,是不是消遣,众位何不拭目以待。”薛卿候道。转身,沉声呐气,“嗷”,一声长嚎,声震四野,经久不息。众人闻听,无不捂住耳朵,吃惊的看着薛卿候,不知道他为何要这般。 薛卿候一连叫了三次,才闻听上边一个声音传来“崖下何人,报上名来。”薛卿候闻言,心中一喜“上官前辈,晚辈薛卿候前来看你了,快请放下绳子,好让我们上去。” “哈哈哈,原来是你小子回来了,稍等片刻。”上官无痕哈哈哈一笑说道。 “多谢前辈。”薛卿候说道。 果然。过不多时,一条藤条从石壁上垂了下来。 “顾八爷,该怎么行动,你来安排吧。”薛卿候道。 “哼,你先上去,你们跟着。”顾八爷对薛卿候和四海帮三个帮主说道。 “顾八爷果然小心,不过,该让我怎么相信你呢?”薛卿候道,他此时的想法是,万一自己上去了,顾八爷突然对陆名臣,徐青崖四人痛下杀手,他身在上面,想要援护也是鞭长莫及。 “你尽管上去便是,这里有我呢。”剑无尘道。 “顾八爷,我看不如我们一起吧。”薛卿候道,薛卿候并不怀疑剑无尘的武功,他若是单独对上顾八爷,也还可以周旋,但是再加上秋灵素、陆中客等人,剑无尘有败无胜。 “好,好,老夫就跟你一起上去。”顾八爷道。 “秋楼主,也请一起吧。”薛卿候道。 “嘻嘻,此处空空荡荡的让奴家好怕的,你可要保护我啊。”秋灵素道。薛卿候见这里两个武功最高的人,都已经答应,心中也是大为放心,当先而上,顾八爷紧随其后,秋灵素第三。 三人都是武林高手,不过盏茶功夫,便已经看不清楚身影,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众位,请上来吧。”又过了盏茶功夫,薛卿候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石壁上又垂下了三条藤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洞 “几位请吧,剑无尘来给各位断后。”剑无尘道。 “多谢。”陆中客答应一声,率领十二暮影率先攀爬而上。 “哈哈哈,有人断后,铁通天求之不得,我们也走。”铁通天见状,背负起陆名臣,选择了另一条藤蔓,攀爬而上,剩下的几人,各人背负一人,攀爬而上,最后是剑无尘。 本来这段路对于普通人而言,实在是困难异常,但是对于这些武林高手而言,那就简单了很多,手脚并用,上升神速,就连背负着一个人的铁通天等人,也没有丝毫的费力之状。 薛卿候一上来,便看到上官无痕,以及五只白猿,那五只白猿看起来好像对上官无痕很是敬畏的样子,站在上官无痕身后,十分老实。 “各位猿兄,薛卿候回来了,你们可好。”薛卿候道,上前与五只白猿打招呼,五只白猿这才嗷嗷叫着,围在薛卿候左右,山蹿下跳,好不欢乐。 “哼哼,好你个臭小子,见面了也不打声招呼,倒是先跟畜生亲热起来了。”上官无痕愤愤不平的说道。 “晚辈怎敢忽视了前辈,不过这五只白猿乃是薛卿候的再生恩人,自然不敢怠慢。”薛卿候道。 “哼,他们对你恩同再造,难道我便不是。”上官无痕道。 “前辈息怒,晚辈薛卿候给前辈请安了。”薛卿候道。 “这还差不多,但这前辈二字,实在难听,你就不能改改。”上官无痕道。 “前辈就是前辈,改不了了。”薛卿候道。虽然在那荒岭之中,薛卿候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改了称呼,但现在仍旧是称呼上官无痕前辈。 “罢了,罢了,谁让我已经成了老头子呢。我问你,你带这些人来,究竟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上官无痕对顾八爷等人,好像十分不屑。 “在下顾八爷,见过百里长青前辈。”顾八爷毕恭毕敬的说道,竟然将上官无痕认作是百里长青。 “哈哈哈,百里长青,百里长青早就死了,我是他的老对头,剑痴上官无痕,你拜错人了。”上官无痕说道。 “呵呵呵,实在抱歉,在下认错人了。”顾八爷说道。 “哼哼,年纪轻轻就眼神不好,实在可惜。你找百里长青,为了什么事。”上官无痕说道。其实顾八爷此时已经有六十来岁,实在称不上年轻,但是在上官无痕面前,的确也是年轻了很多。 “其实在下对百里长青仰慕已久,因此特来拜访。”顾八爷道。 “拜访是不成了,祭奠倒是可以。”上官无痕说道。 “祭奠也好。”顾八爷讪讪笑道。 “小子,这些人我看着讨厌,你怎么会跟他们在一起啊。”上官无痕道。 “前辈,我也不想啊,我是被他们逼得。”薛卿候道。 “哦,他们逼你?那我替你打发了这些人如何。”上官无痕道,须发皆张,气势非凡,眼看便要出手。 “薛卿候,你可不要忘了,他们可还在我的手上,只要我斩断藤蔓,你认为他们还能活吗?”顾八爷听闻此人乃是百里长青的老对头剑痴,早就心生忌惮,此时见上官无痕就要出手,更是心急。 “前辈啊,不行啊,我的四个朋友还在他的手上,而且其中一个可是百里前辈的后代。”薛卿候道。 “一个奸诈的小人而已。”上官无痕说道。顾八爷闻言,也不生气,依旧是一脸堆笑,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只要他们还在我的控制范围内,就算是百里长青在世,我也不怕。” 山洞之内,一时无声,只有那五只白猿,兴奋的围在薛卿候身边,拉拉扯扯,抓耳挠腮,难以平静。 薛卿候等人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爬了上来。 “谁是百里老儿的后代啊。”上官无痕在薛卿候耳边悄声说道。 “啊,就是那位姑娘。”薛卿候指着百里杜鹃说道。 “果然有点像,你为什么不救他们。”上官无痕道。 “晚辈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听闻此言,薛卿候不禁苦笑,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办法,却始终觉得不妥,因此也不敢贸然出手。 “真是没长进。”上官无痕道,不再理会薛卿候。 “薛大侠,如今人已经到齐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顾八爷道。 “我说小子,你真要带着帮俗人去找百里老儿。”上官无痕道。 “前辈,我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我的朋友涉险,所以也只好打扰百里前辈了。”薛卿候道。 “薛卿候,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若是再磨磨唧唧的不走,我便杀了她。”顾八爷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加心急,一把揽过百里杜鹃,手指成爪,抵在百里杜鹃咽喉之处,百里杜鹃顿时感到呼吸困难,想要挣扎,却奈何穴道被制。 “顾八爷,你。”薛卿候怒道。 “他们痛不痛苦,一切都在你的抉择,快点走。”顾八爷道,手上加劲,百里杜鹃顿时脸色苍白。 “好,跟我来。”薛卿候道,转身向洞里走去。 “哈哈哈哈,这才对嘛。”顾八爷将百里杜鹃交给手下弟子,哈哈大笑,跟着薛卿候走了进去,秋灵素等人紧随其后。 “哎,真是个惹是生非的小子,总是惹这么多麻烦。”上官无痕道。 “他本身就是一个麻烦。”剑无尘道。 “你天赋不错,剑法也还可以,可惜,就是不懂的收敛,锋芒太露,终究成不了顶尖的高手。”上官无痕撇了一眼剑无尘道,举步跟了上去。 剑无尘闻言,顿时一愣,好久方才回过神了,追了进去。 此时这洞中,由于上官无痕在此生活的原因,已经点上火把,洞中已不似以前那般黑暗,脚底下也平坦了很多,显然也是经过清理的。 “该死的畜生。”进入山洞深处之后,五只白猿也不知道是太过兴奋,还是不太欢迎顾八爷等人,总是从不知道何处窜出来,拽拽众人的衣服,抢夺众人的帽子,或者拉着顾八爷的胡子不放,搞得顾八爷十分愤怒,终于忍无可忍,一掌拍出。那白猿见状,身形一闪,窜了开去,轻轻松松的避过了一掌。顾八爷一掌不中,接着又是一掌拍出,一连攻了七八掌,均被那白猿轻轻松松的避过,倒是山洞的石壁,被掌力击中,倒塌了一大片。 “顾八爷,想必是这些时日太过寂寞,不曾动武,筋骨有些疏松了。”那白猿见到这般情形,知道厉害,纷纷躲到了薛卿候身后,捂着眼睛,一副害怕的样子。 “薛卿候,若是这帮畜生,再敢阻扰老夫,那我的下一掌,便不是这些岩石了,相信他们的脑袋,比不过这岩石坚硬吧。”顾八爷气急败坏的道。 “八爷息怒,既然八爷都知道他们是一群畜生,薛某恐怕也无能为力了。”薛卿候道。 “哼,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啊。”顾八爷怒掌再起,一掌击向南宫飞燕,薛卿候见状,大喊一声“住手。”奈何顾八爷离南宫飞燕较近,而薛卿候较远,并且顾八爷处在薛卿候和南宫飞燕两人中间,想要援救南宫飞燕,必须要越过顾八爷,在这山洞之中,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南宫姑娘?”陆名臣见状也是心中大惊,挣扎着想要站起,奈何断腿未愈,不听使唤,而且穴道被制,一番挣扎都是徒劳。 眼看南宫飞燕就要命丧顾八爷之手,突然一个人影从外面奔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便看到上官无痕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只手握住顾八爷的手腕,此时顾八爷的掌距离南宫飞燕的天灵盖只有三寸,却是再难进一步。 “胖子,你先是打坏了我的住所,现在又要在这里杀人,实在不把老夫放在眼中啊。”上官无痕道。 “哼,今天在下就给前辈一个面子。”顾八爷道,缓缓缩回手掌,缩入袖中,脸上却是不太好看,阵青阵白,想是没有讨到便宜。 “五位猿兄,我们要去拜访百里前辈,你们快快带路。”薛卿候说道,那五只白猿闻言,欢呼一声,奔向洞中。 “八爷,请了。”薛卿候道,继续前行。 顾八爷也不说话,大袖一甩,紧跟在薛卿候身后。 “看来是个狡猾硬茬子。”在众人全都走了之后,上官无痕喃喃自语道,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见他的手掌之上,阵阵黑气凝聚,闻上去也有一股难闻的气味。 “啊,前辈这是中毒了,这粒药丸,快请服下。”剑无尘见状,心中大惊,慌忙自口袋中掏出一粒“十珍丸”递给上官无痕。 “落霞山庄,闻老儿的解毒灵药,原来你是落霞山庄的人,难怪如此心高气傲,不懂得收敛锋芒。”上官无痕道。 “前辈明鉴,在下落霞山庄剑无尘,前辈快请服下次药。”剑无尘道。 “多谢,走吧。”上官无痕一把夺过药丸,送入口中,大步向前走去,剑无尘赶紧跟上。 众人行不多时,终于来到百里长青的墓室之中,此时的墓室已经被上官无痕点满火把,亮如白昼,墓室的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十五六柄断剑,而百里长青的骸骨也已经不知去向,想必是被上官无痕收敛了吧。 “顾八爷,这便是百里前辈的武功秘籍。”薛卿候指着四周石壁说道,顾八爷闻言,眼中迸射出光芒,奔到石壁之下,双手抚摸上面的文字,痕迹,如同一个收臧家在抚摸自己的得意藏品一般,其他人闻言,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纷纷上前。毕竟一份武功秘籍对于这些习武之人的诱惑力,就如同一个童男遇见了一个赤裸的美女一般,如何能够把持得住。就连秋灵素这样的冰山美人,眼中都已经迸射出炽热的光芒。 “果然高明,果然精妙。”顾八爷喃喃自语道。而秋灵素则是以手化剑,照着石壁上的图像,翩然起舞,陆中客虽然是用刀的高手,但也不能自已,铁通天等人连眼神都有些发直,痴痴的发呆。 薛卿候见状,心中一喜,偷偷踱到入口之处,此时顾八爷等人虽然在狂热的阅览百里长青留下的神迹,但是他的那些手下,虽然眼馋,但在没有顾八爷的同意下,这些人还是不敢肆意妄为,还在牢牢守护着陆名臣、徐青崖、百里杜鹃、南宫飞燕四人。 面对众人,薛卿候现在并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若不能一击必胜,那无疑是将陆名臣四人推向了死亡的深渊。 幸好,此时剑无尘和上官无痕已经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乱斗(一) “臭小子,百里长青的毕生心血,就让你这般糟蹋了。”上官无痕怒道,看那神情,简直就像是要将薛卿候吃了。 “前辈息怒,晚辈自知这么做,实在是对不起百里前辈,不过,我相信,百里前辈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也会这么做。”薛卿候道。 “哼哼,你太不了解百里长青了,他没有朋友,他唯一的朋友就是他的剑,他只有对手。”上官无痕道。 “以剑为友,果然不愧为剑神。”剑无尘也叹道。 “去一边去。”就在此时,突听一旁看守陆名臣等人的顾八爷手下怒道。原来那五只白猿,没有约束,又再次放肆起来,搞得这些人烦躁异常,不由大怒,出掌攻击那五只白猿,但那五只白猿也是深谙武学之道,闪转腾挪之间,将攻来之招尽数避过。 “正是时候。”薛卿候心道,望向剑无尘,剑无尘显然也已经扑捉到这难得的机会,因此,二人只是相望一眼,便同时出手,二人身法之灵动迅速,显然让众人反应不过来。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接着便被点了穴道,再也不能动弹。 薛卿候和剑无尘顺势救出被困的徐青崖、陆名臣、南宫飞燕、百里杜鹃四人。 “劳烦前辈替我保护这四位朋友。”薛卿候急急对上官无痕说道,因为此时,顾八爷已经发现异动,提掌攻了过来。 “哼哼,好小子,够狡猾。”顾八爷怒道,提起双掌,便向薛卿候攻来,薛卿候不退反进,提剑迎了上去。 “八爷,小女子助你一臂之力。”秋灵素等人见状,也是提招便上。薛卿候独对众人,就算是有三头六臂,焉有取胜的可能?一时间陷入重重围攻之中。 “你难道不帮帮他。”上官无痕此时已经解开四人穴道,正站在一旁观战。 “不着急,我想看看他的极限在何处。”剑无尘道。 “哦,让你说的,我也想见识一下了。”上官无痕说道,若有兴致的看向战场。 这些话传在薛卿候耳朵中,薛卿候只有在心中叫苦不迭,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遇到这种朋友。但容不得他想太多,顾八爷的双掌又到,顾八爷的朱砂掌不比地藏冥王的大手印,地藏冥王的掌势浑厚,如同大海一般,不动则已,一掌出,便是惊天动地。而顾八爷的掌势,则如同是瀑布一般,从高处落下,威势有余,而浑厚则差了一点。但是想要面对,也是十分艰难的事情。更何况此时还有秋灵素的长剑,还有十二暮影的十八般兵刃。在此等情况之下,薛卿候只有尽力施展平生所学,方才能够保得一身平安。 “恩,这小子的剑法,有长进。”上官无痕说道。“你若是对上此等剑法,相信不出二十招,便要败下阵了,是不是。” 剑无尘没有答话,此时他的脸上已经淌下汗水。在看到薛卿候的剑法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在思索着破解之法,可是,他却发现,根本无法可破,因为薛卿候的剑法,好似没有招式一般,完全是根据自身所处的变化,随意挥洒而出,每一招都恰到好处,而且充满变化,最重要的是每一种变化都不是固定的,都是根据当时的情况而定。 “我没有胜算。”过了半晌,剑无尘小声说道。 “哼哼,够诚实,其实薛卿候的剑法已经很接近百里长青所谓的缥缈一剑了。”上官无痕道。 “何为缥缈一剑。”剑无尘道。 “所谓缥缈一剑便是无招之剑,将自己融入天地,心中所想,便是剑招,当时所处的情况便是变化,这样的剑法已经不拘泥于剑招和单一的变化。”上官无痕道,他说的很大声,几乎所有的人都听到了,但真正明白的却没有几人。既然已经无招,该如何出剑呢? 其实这句话剑惊风也曾经说过,不过是说法不同而已,真正的剑法高手,从来都不是以繁复的剑招取胜的,若是只拘泥于剑招,那么他的剑法便是死的,死的剑法,再高明,也不能做到无懈可击。 “薛卿候,难道你还不明白。”上官无痕道。当他看到薛卿候还是不能完全放开手脚,偶尔还在拘泥于剑招对敌的时候,不禁有些大怒。 而薛卿候现在忙于对敌,那有什么心思去体会上官无痕的话语。在顾八爷、十二暮影、秋灵素、四海帮帮主等众多高手的围攻之下,若是还有人能够轻松自如的说话,那这个人的武功修为必然是当世第一。 “哎呀,真是一块朽木,看老夫来也。”上官无痕道。只见他身形一闪,并指为剑,加入战团。虽然上官无痕此时手中无剑,但是,他的每一招发出,均是嗤嗤有声,内力到处,四海帮三位帮主首当其中,受伤倒地。剑无尘见状,心中一惊“这人难道已经修炼出传说中的剑气,据说能够修炼出剑气的人,草木皆可为剑,我见过的人中,也只有师父达到了这个境界。” 上官无痕的加入,顿时减轻了薛卿候的压力。此时顾八爷见到上官无痕一出手,便伤了自己手下三位大将,一时间怒从心起,大喝一声,撇开薛卿候,提掌攻向上官无痕。 “你是一个小人,不配观看百里长青的武学。”上官无痕见顾八爷攻来,不仅想起刚才之事,展开修为,与顾八爷斗在一起。双方一个剑法凌厉,一个掌势威猛,均是硬碰硬的打法,互不相让,一时间石室之内,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薛卿候独对秋灵素及十二暮影,虽然一时被困,却已经是游刃有余,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五只白猿何曾见过这般争斗,竟然站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偶尔伴随着几声欢快的嚎叫,想来是看到了精彩之处。 “杜鹃,你先歇会,我去帮薛兄一把。”此时徐青崖已经恢复过来,也不知道从何处找来了一柄断剑,飞身扑上,与薛卿候并肩作战。 “哈哈,徐兄已经好了。”薛卿候见状,心中一喜,大笑着说道。 “薛兄千里救援,徐青崖在此谢过了。”徐青崖说道。 “何必客气,今日你我痛痛快快的大战一场如何。”薛卿候道。长剑突然变得迅如疾风,瞬间刺倒两人。 “好。”徐青崖道,断剑挥洒之时,将敌人的攻势化解。 “可惜,我此时不能行动,否则一定与薛卿候并肩作战一次。”在一旁看着的陆名臣道。 “既然兄台有此心意,那就有剑无尘代劳吧,薛卿候,看看我们谁的剑更快。”剑无尘道,抽出长剑,加入战团。 随着剑无尘的加入,薛卿候一方顿时实力大增,局势也随之扭转,秋灵素及相思楼众人,顿时落入下风。 “几个臭小子,都不帮一下我老爷子。”上官无痕见状,心中老大不乐意,招式加快,顿时又有两人倒了下去。 “前辈剑法通神,我等不过是碍手碍脚而已。”薛卿候笑着说道。 “等会解决了这些人,我再来找你算账。”上官无痕道。手指滑落,只闻噗嗤一声,一人命归酆都。 “啊,今日老夫要将你们尽数埋葬。”顾八爷见众人有说有笑,甚是轻松,完全不似在做生死决斗,心中更是大怒,运起毕生功力,直逼上官无痕而来。 “哈,朱砂掌,好久未曾见过了,我说小子,你曾经伤在此人手下,此时正是报仇的好时候,还不快来。”上官无痕一边对付顾八爷,一边说道,说话之间,二人已经对了十三招。 “多谢前辈,我来也。”薛卿候道,施展一招“剑荡九霄”,逼退众人,纵身而来。 “这才是对待老人家该有的态度,你们先打着,我先歇一会。”上官无痕道,飘然退出站圈,来到五只白猿之前,凝视双方战斗。 “顾八爷,新仇旧恨,今日便一并了解吧。”薛卿候长剑斜指说道。 “上次让你逃过一劫,今日,便没有那么轻松了。”顾八爷道。 “放马过来便是,薛卿候难道还会怕你。”薛卿候道。 “哼哼,看好了。”顾八爷道,提起一双已经变得赤红的手掌,便攻了过来。薛卿候见状,知道厉害,哪敢向上官无痕一样硬接,侧身避过,凭借精妙身法,闪转腾挪,同时长剑不时从刁钻的角度刺出,攻击顾八爷一个出其不意。二人这般战斗,旁人看来的确是顾八爷占据了上风,但只有顾八爷自己知道,每当薛卿候长剑攻来的时候,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 “我说小子,怎么这般没长进,躲躲闪闪的像什么样子,快用那一招“世态炎凉”,哎呀,使那招“河豚甚毒”啊,错了错了。”上官无痕在一旁看着,焦急的喊道,好像比他自己上场还要激动。 “我说前辈,你这般吵吵囔囔的,让薛大哥如何专心迎战啊。”百里杜鹃不满的说道。 “小女娃知道什么,我这是在指点他,你看他的剑法,用的像什么样子,这要是让百里长青看到了,还不得气得活过来。”上官无痕囔囔道。 “若是能活过来,那才好呢,将这些坏人全都杀了。”百里杜鹃道。 “难道他活不过来,这些人就杀不了了,你也忒小看我了,睁大眼睛看好了,我就用百里长青的剑法,将这些人全都杀了。”上官无痕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乱斗(二) 话音一落,上官无痕再次加入战团,果然这次不再使用“十二恨剑”,而是改用百里长青的剑法,他在这里这些时日,自然是将百里长青的剑法融汇贯通了。一来,他们本来就是老对手,相互之间,简直比自己还了解自己,二来,在未到这里之前,她便已经是剑法大家,剑法之道,殊途同归,让一个剑法大师去参悟一种精妙的剑法,就如同让一个秀才背诵《论语》一样,自然轻松了许多,此时他的剑法已经是更上一层楼,不再百里长青之下。 其实,上官无痕一来到此处,便被百里长青的“昆吾三式”所吸引,一连七日七夜,不曾吃喝,专注于百里长青的剑法之道,终于是悟出了这剑法的精髓,从此对百里长青更是大为佩服,对以前败在百里长青剑下,也不再记挂于心,更是将百里长青的尸骨收敛埋葬,从此在这里与五只白猿为伴。 “我悟出十二恨剑,自以为已经尽将天下剑法溶于一剑,天下再剑法能够匹敌,直到见了你的“昆吾三式”我才知道,真正的剑法,并非是包罗万象,而是空无一物。”这是上官无痕收敛百里长青之时所说的话。 如今,上官无痕肆意施展,随意挥洒,身形闪动之间,剑法也是变化无常,偶尔大开大合,宛若瀑布之水,飞流直下,势不可挡;偶尔轻灵快捷,似灵猫,如狡兔;偶尔又是快剑,如疾风,如闪电,还未扑捉到剑影,人已丧命;偶尔又像是深闺女子,小家碧玉,扭扭捏捏,欲出未出之间,让人捉摸不透。 “我这剑法如何。”上官无痕说道,颇为得意,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所说,因此此时在场的几个剑法高手,都在忙着对敌,根本没有时间关注上官无痕,而剩下的百里杜鹃、南宫飞燕根本看不清上官无痕的出招,而陆名臣,则并未关注战场,他此时面对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官无痕刚才所施展的剑法中,有昆仑剑法,武当剑法,太白剑法,几乎无所不包,却又让人感觉空无一物,每一招使出都是无懈可击。在此等剑法之前,秋灵素及十二暮影等人如何能够抵抗,纷纷瘫倒在地,有的被点了穴道,有的受了内伤,有的已然丧命。 “好剑法。”直到众人倒下,徐青崖和剑无尘喝道。 “哈哈,识货。”上官无痕道,抱臂而立,甚是得意。 再看薛卿候和顾八爷这边,二人已经斗到白热化,其他人等,只是围着二人团团打转,根本已经插不上手。薛卿候手中三尺青锋吞吐之间,嗤嗤之声不绝于耳,顾八爷掌力所及范围之内,生息不存。 “想不到这小子还是有些长进的,这剑法,已经可以在江湖纵横。”上官无痕道。众人却是充耳不闻,聚精会神关注二人的争斗。 薛卿候、顾八爷二人身形交错,上下翻飞,偶尔急招相对,也是一触既分,毫不拖泥带水。顾八爷眼见相思楼众人已经失去战斗力,知道再战下去于己不利,因此心中焦急,猛招又出。 “小子,小心了。”上官无痕提醒道。薛卿候却是不闪不避,长剑起处,正是一招“星垂平野”,长剑瞬出,众人只觉一阵疾风拂面而过,二人已经相交在一起,砰地一声,二人瞬间分开,纷纷退后七八步,稳住身形,却已经是各自负伤。 “顾八爷,如今你大势已去,难道还要做困兽之斗。”薛卿候道。 “哈哈哈,就算是死,老夫也要拉个垫背的,纳命来。”顾八爷道,身形飞起,双掌直取薛卿候。薛卿候见状,蓄势待发,身形咋起,长剑刺出,就在二人将要再次猛招相对之时,却见顾八爷突然身形急转,奔向百里杜鹃,这双掌要是击在百里杜鹃身上,那这朵杜鹃花,恐怕就要凋谢了。 “百里姑娘小心。”薛卿候道。 薛卿候呼声未至,徐青崖和上官无痕同时抢出,徐青崖身形先动,但是与顾八爷对掌的却是上官无痕。 “你太过卑鄙,今日留你不得。”上官无痕道,掌上加力,以内力相拼,欲将顾八爷震死,但顾八爷内功也如同深沉大海一般,竟然不闪不避,运功迎上。二人左右双掌相对,另外一双手则是各自施展擒拿手法,欲将对方制住。 “嘿嘿,老夫今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顾八爷道。突然一脚踢出,这一脚本没有太大威胁,但在他脚踢出的那一刻,一柄匕首,激射而出,刺向百里杜鹃。百里杜鹃此时早已经吓的呆了,呆立原地,哪里还能闪躲,幸好此时徐青崖及时赶到。徐青崖来不及多想,合身一扑,将百里杜鹃护在身下,那把匕首,径直刺入徐青崖左臂。 “啊。”徐青崖和百里杜鹃同时一声大喝。徐青崖大喝乃是因为手臂中剑之后,贯穿手臂,伤痛所致;而百里杜鹃则是因为惊恐所致,徐青崖的鲜血,喷了百里杜鹃一脸满身,对于一个清纯女子而言,怎能不恐惧呢。 此时,薛卿候也已经奔了过来,长剑抖动,直刺顾八爷后背,顾八爷此时正与上官无痕对掌,内力比拼,岂可轻易撤掌,但顾八爷显然也不是束手就擒之人,冒着被上官无痕重伤的危险,反手一掌攻向薛卿候,只闻“噗嗤”一声,薛卿候长剑贯穿顾八爷肉掌。但顾八爷却是毫不退宿,心一横,撤回手掌,鲜血横飞,接着又是一掌拍出,薛卿候心生不忍,侧身避开。 “小子,面对这样的卑鄙小人,你难道也不忍下手。”上官无痕道,手上再次加劲,顾八爷顿时感觉到,犹如千钧之力压身,头上顿时冒出丝丝汗珠。幸好上官无痕并非卑鄙之人,否则刚才顾八爷分神对付薛卿候的时候,便能够将顾八爷毙于掌下,但是上官无痕却没有出手。 “哼哼,想要我的命,岂是如此容易的事情。”顾八爷道,另外一只手掌,携带巨大威势,攻向上官无痕。上官无痕见状,轻抿一笑,却是撤掌后退,顾八爷一掌落空,击在石壁之上,那石壁如何能够承受得住,顿时碎裂成块块碎石,落在地上。 薛卿候见状,知道时机难得,再次出手,这次出手不再留情,每一剑都是绝招,招招毙命。在这等攻势之下,顾八爷顿时受挫,又填新红,但是却没有丝毫退意,满眼充血,犹如猛兽。 “你们这帮兔崽子,一起上啊,杀了他。”顾八爷此时已经完全失去理智,催促着手下一起围攻薛卿候。铁通天等人何曾见过顾八爷这般神态,心生害怕,不仅不上,反而步步后退,但是这石室不过方寸之地,退了几步之后,身体便贴在坚硬石壁之上。顾八爷见状,更是疯狂,出掌无情,竟然不分敌我,几个武功低微的人,瞬间便死在顾八爷掌下。薛卿候见状,出剑来敌,顾八爷充耳不闻,仍旧自顾自的出掌,完全如同疯了一般。 “薛卿候,快杀了他,他已经疯了。”上官无痕喊道。 薛卿候闻言,心中悲切,不忍下手,奈何顾八爷却不会心生不忍,出掌之际,又有几人丧命,其中还有那些已经被制服的相思楼人。秋灵素见到顾八爷这般疯狂,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 “哎呀,真是不长进。”上官无痕说道,突然出手,直逼顾八爷。顾八爷听闻背后风声响起,冷笑一声,转身挥掌,与上官无痕相对一掌,后退了三四步。顾八爷一退又上,完全不理会刚才一掌已经受了内伤。上官无痕见状,准备提掌再上,突然感觉到内心烦恶,气息不畅,正自纳闷,突见顾八爷双掌已经攻到,慌忙后退,堪堪避过这毙命双掌。顾八爷却是如影随形,双掌毙命,再次攻了上来。 薛卿候在一旁看着,早已经发现端倪,纵身而上,挡在上官无痕身前。 “前辈,你怎么了。”薛卿候问道,挥动长剑,逼开顾八爷。 “没事,你先解决了他再说。”上官无痕道,身形一跃,退了出来。同时顾八爷又如同猛兽一般,攻了过来,“哎,无奈啊。”薛卿候暗叹一声,抽剑而上,施展开“昆吾三式”,与顾八爷缠斗在一起,奈何顾八爷就像是不知道伤痛一般,任由薛卿候长剑加身,鲜血直流,却是毫不退缩,如今的顾八爷已经成了一个鲜红的血人,看的人人心惊,南宫飞燕等人已经不忍心再看。 顾八爷再一次提掌攻上,终究是因为伤势所致,掌势已经减弱了很多,薛卿候见状,心中一横,长剑横扫,一招“才子不行”,众人只闻“啊”的一声哀嚎,顾八爷一双手臂已经落在地上,而顾八爷的人,也已经委顿下去,薛卿候顺势点了顾八爷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此时,众人突闻一声低泣“徐大哥,你怎么了。”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此时徐青崖躺在百里杜鹃怀中,早已经昏迷不醒。 “徐兄。”薛卿候见状,疾奔过去,只见徐青崖双目紧闭,手臂上插着一把匕首,滴滴黑血自匕首上滴下。 “啊,匕首有毒。”薛卿候惊呼道,此时众人也已经围了过来。“剑无尘,你快看看。”此时在这里,懂得解毒之道的唯有剑无尘一人。 “他中的毒,我不曾见过,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先给他吃一颗这个吧。”剑无尘检查一番后,摇摇头说道,将一颗“十珍丸”送入他的口中。 “上官前辈,你可有办法。”薛卿候道。 “我,我怎么会有办法。”上官无痕道,此时他的面色也不太好看,坐在地上,运功疗伤。 “啊,看前辈气色,难道前辈也受伤了。”薛卿候道。 “不碍事,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而已。”上官无痕道。 第一百三十章 仁心 “薛大哥,你可要救救徐大哥啊,我求求你了。”百里杜鹃焦急的说道,已经流下泪来,这个本来生活在长江之畔与世无争的女子,因为百里长青的原因,本灭门,只留下她一人,幸好,她遇上了徐青崖,在徐青崖的陪伴下,方能够生存在这嗜血的江湖中,也是这多日的并肩而行,二人早已经倾心相见,互生情愫,如果徐青崖此时死了,接下来的路,她又该如何走下去?今后又该如何面对呢? “百里姑娘,不必心急,徐兄乃是我的好友,我一定想办法救他。”薛卿候道,转身走向顾八爷。 “顾八爷,解药在哪里。”薛卿候拉起顾八爷说道,那眼神仿佛要将顾八爷生吃了一般,叫人看了害怕,但是顾八爷却是神色不变。 “哈哈哈,哈哈哈,这毒药从一开始就没有解药,你们若想保住他,除非废了他的一条手臂,否则,再过一时三刻,毒液侵入经脉,就算是神仙也难救。”顾八爷说道。 “你说什么?”薛卿候道,拉着他的衣襟,手上青筋暴起,显然是十分愤怒,手中长剑递出,便欲要了顾八爷的性命。 “难道你耳朵聋了,当年百毒不侵就是死在这毒药之下的,你认为世间还会有解药吗?”顾八爷道。听闻此言,薛卿候心中以凉,缓缓放开顾八爷,顾八爷瘫倒在地,脸上笑意更胜。 温孤鸿曾经说过,若是天底下没有百毒不侵不能解得毒。若是这毒连百毒不侵都无法可解,那么天下便真的没有解药了。 “薛卿候,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既然还有活命的机会,何不大破大立。”上官无痕说道。 “这。”薛卿候迟疑道。 “薛大哥,我相信徐大哥不会怪你的,你就动手吧,今后他的生活,还有我来照顾。”百里杜鹃说道,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徐兄得罪了。”薛卿候迟疑片刻,终于还是下了决心,挥剑一刀,斩断了徐青崖的手臂。徐青崖昏迷之中,一声大喝,再次昏了过去,剑无尘等人见状,急忙点了徐青崖手臂处的穴道,同时撕扯下自己的衣服,替徐青崖包扎伤口,众人忙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方才处理完毕。同时,剑无尘又喂上官无痕服用了一颗“十珍丸”,过了半晌,上官无痕气色方才好了一些。 “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待处理完一切,剑无尘问道。 “这的确是个难题,”薛卿候道。这些人,都不是什么正义之士,若是放虎归山,不知道还会不会掀起什么风波,但要是全部杀了,也的确太过残忍了一些。 “有什么难的,直接杀了就是,”上官无痕道。 “前辈,上天有好生之德,虽然他们行事作风,有违道义,但我们是否也该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薛卿候道。 “你啊,就是太过仁慈了,方才会有这么多麻烦。”上官无痕说道。 “既然你不想杀他们,那不如废去他们武功,留在这里面壁思过可好。”陆名臣突然说道。 “这真是个骚主意,我是不会答应的,此处是我养老的地方,我可不想引狼入室,与蛇蝎为伍。”上官无痕道。 “这就难办了。”薛卿候道。 “薛卿候,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还是不会放过你的,你们。”顾八爷道。此人在如此握蛇骑虎的境况之下,仍旧是面无惧色,实在不愧为是当代枭雄。而秋灵素则是另一番景象。 “陆名臣,看在你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你就替我说句话,放过我吧。”秋灵素可怜兮兮的说道,此时的她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一副病弱西子胜三分的模样,让人看了,真是颇为不忍心。 “哈哈哈,当初要杀我的是你,如今求我的也是你,让我该如何相信你。”陆名臣苦笑道,别过脸去,不再看秋灵素,而秋灵素也是落下泪来,看起来十分可怜,只是不知道这眼泪有几分真实。 “陆中客,你善心未泯,也不亏为英雄,若是你愿意回头,我可以放了你们。”薛卿候道。 “我死不足惜,但可怜了我这帮兄弟。”陆中客道“你杀死相思楼主,这笔账,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下,毕竟慕成雪也是我的恩人。” “从我杀了慕成雪的那一刻起,我便没想过相思楼的人能够放了我,你们走吧。”薛卿候道,身形闪动,或点或拍,解开十二暮影的穴道。 “来日,我会去找你,告辞。”陆中客等人一抱拳,转身离去。 “薛大侠,您既然能够放过他们,那我们也无冤无仇,就请你大人大量,也放过我们吧。”铁通天说道,其他人也是一脸堆笑的看着薛卿候。 “我说小子,这些人,跟那几个可是没法比,看他们一脸的奸笑,想必不是什么好人,你可要想好了。”上官无痕说道。 “不错,你们若想离去,也不是不能,却是有条件的。”薛卿候道。 “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只要你饶了我们性命。”铁通天道,其他人也是纷纷哈腰。 “好,那今后你们便做个普通人吧,这江湖实在是太过凶险了,不太适合你们。”薛卿候道,根本不待铁通天他们反映,已然出手,双手迅速点出,点在众人的气海穴、檀中穴、大椎穴上,这气海穴乃是内息汇聚之处,薛卿候指力所到,将这些人的气海冲散,接着,封闭了他们的经脉。铁通天等人啊的一声,委顿在地,一身修为,瞬间消散。铁通天心中虽然有恨,眼中虽然不干,但是能够保住性命,依然是上天的恩赐,如临大赦一般,互相搀扶着走出石室,薛卿候等人也不阻拦。 “哈哈,这方法倒也不错,接下来就是这个首恶了,这人坏了我的住所,有糟蹋了百里老儿的毕生心血,实在是可恨。”上官无痕道。 “此人已是一个废人,不如饶他一命吧。”薛卿候道。 “不行,此人杀我全家,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说什么也不能这样放过他。”百里杜鹃突然说道,眼中泪水打转,一副怒容,让人看了不禁有些害怕。 “既然如此,这人便由百里姑娘处置吧。”薛卿候也是无奈,他也经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自然明白百里杜鹃的心情,因为他自己在面对天玑和慕成雪的时候,也不曾留情。 “姓顾的,你为了找到我爷爷的武功秘籍,不惜杀我全家,今日我让你血债血偿。”百里杜鹃道,手中握着刚才自徐青崖手臂上取下的匕首,一步一步走向顾八爷。 “哈哈,英雄一生血染尘,江湖之人,杀人如同家常便饭,谁不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今天你不杀我,明天我便要杀你,这就是江湖,难道老夫会害怕吗,要想杀我,尽管来啊。”顾八爷道。 “你太可恶。”百里杜鹃道,举起匕首,向前一送,刺入顾八爷的胸膛,结束了他的光彩的一声,鲜血也同时染红了百里杜鹃的衣衫,百里杜鹃一时愣在原地。 “你,你杀了他。”就在此时,洞外突然奔入一个人,众人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吹过,便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形,将顾八爷身前的百里杜鹃一把推开,若非薛卿候反应神速,接了下来,百里杜鹃定然要撞在岩石之上,能不能够活命,实在难说。来人正是顾八爷的贴身护卫,竹竿,却不知道此人为何这一次不在顾八爷的身边,也正是这一次,让顾八爷送了性命。 “兄弟,请节哀。”在这里,唯一与竹竿有过一面之缘的,只有薛卿候一人,因此当他看到是竹竿的时候,递出去的长剑,及时收住,静静的看着他。 但竹竿显然不想理薛卿候,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着爬向顾八爷的尸体,泪水已经模糊双眼。“爹,我来晚了,爹你醒醒啊。”竹竿痛哭这喊道,趴在顾八爷的胸口,止不住哭泣,忍不住泪水。而薛卿候闻言,则是心中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原来这两个人竟然是父子关系。这也难怪,以顾八爷的为人,能够在他身边这么近的,也只有可能是他的至亲了。 “兄弟。”薛卿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这个伤心人,只能走到他背后,拍着他的肩膀,想要替他分担一些痛苦。但显然竹竿并不领情,一把推开薛卿候,抱起顾八爷肥胖的身躯,向外走去。 “薛卿候,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纵然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我还是会来找你,这仇,我一定要报。”竹竿说道,身形消失在山洞的尽头。 “哎。”薛卿候一声长叹,心中五味杂陈,又兴奋、又悲伤、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滋味,最后都化作一声长叹。 “这个女子,该怎么处置。”剑无尘突然道。 “兄弟,这个人,要怎么处置,就由你来决定吧。”薛卿候道。此时陆名臣正看着石壁,阴沉的面孔,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放了她吧。”过了半晌,陆名臣冷冷的说道。 “我说你啊,就这样放了她,你知不知道你变成这个样子,完全都是被这个女人所赐。”南宫飞燕闻言,很不满的说道。 “这么多天,我已经想通了,既然我们曾经是夫妻,我便不忍心痛下杀手,但是她的死活,从今天开始,便与我无关。”陆名臣道。 “哼,你就是个奇怪的人,让人讨厌。”南宫飞燕别过脸去,不再理会陆名臣,独自生起闷气。 “兄弟,你能想通了,那是最好的,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这个人若是再做出对中原武林不利的事情,那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薛卿候道。 “那是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陆名臣道。薛卿候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出手点了秋灵素的穴道,秋灵素站起身后,一言不发,径直离去。 众人离开之后,整个石室之内,一时间陷入沉静,众人或站或做,都是一言不发,面庞之上,也没有多少喜悦的气氛,就连那五只白猿,也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再起风波(一) “喂喂,我说怎么你们一来,我这里就变得死气沉沉的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无趣。”也不知道沉静了多久,上官无痕率先囔囔道。众人闻言,却也不理会他,百里杜鹃自杀了顾八爷之后,便坐在徐青崖身边,徐青崖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但是却失去了一只手臂,兀自沉睡不醒;南宫飞燕和陆名臣则是背对而坐,都是面对着冰冷的石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剑无尘抱着铁剑,依靠着墙壁站着,微闭着眼睛,好像一切都跟他没有什么关系,薛卿候站在众人中央,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五个,去给我找些野果来吃,我饿了。”上官无痕见众人不理他,将一腔怒火发泄在五只白猿身上。那五只白猿似乎很害怕上官无痕的样子,互相看着对方,最后,都窜到了薛卿候身后,躲在薛卿候身后,偷偷地瞄着上官无痕,好像把薛卿候当做了挡箭牌一般。 “恩,你们五个畜生,竟然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真是气死我也。”上官无痕道,双掌在地上一拍,身形凌空而起,右手探出,抓向其中的一只白猿,那白猿本来躲在薛卿候身后,此时见到上官无痕向自己飞来,身形一矮,竟然从薛卿候胯下钻过,来到了薛卿候正面,刚好避过了上官无痕的一抓。 “前辈,何必对他们如此生气呢。”薛卿候见道这等情形,不禁有些好笑,忙出言阻止道。 “小子,你让开些,不然老夫连你一起也打了。”上官无痕道,身形一转,来到薛卿候正面,同时张手又向白猿抓去,那白猿也是机灵,突然抓住薛卿候左手,递到上官无痕手中,上官无痕的右手此时正好抓到,时间拿捏刚刚好,上官无痕正好抓住薛卿候的手臂,薛卿候顿时感到手臂之上,犹如上了一道铁箍一般,不能动弹。 “臭小子,你真是太碍事了。”上官无痕大怒,手上用力,欲将薛卿候甩脱出去,但薛卿候却是纹丝不动,仿佛定在了地上一般。上官无痕见状,心中更是大怒,竟然撇下白猿,双掌击出,转而攻向薛卿候,薛卿候见上官无痕来势凶猛,不敢硬接,身形一退,避了开去。 “好,好,我看你能躲得过几招。”上官无痕道,并指为剑,攻向薛卿候,出招之时,嗤嗤有声,虽然手中无剑,但是但是剑气却让薛卿候感受到了危险。薛卿候见状不敢大意,施展开精妙身法,闪转腾挪,躲避着上官无痕的攻势。饶是如此,时间一长,衣服之上,也已经出现条条裂痕,那自然是上官无痕剑气所致,若非上官无痕手下留情,此时薛卿候早已经身受重伤,而不是仅仅在划破薛卿候的衣服那么简单了。 “小子,你若是再不还手,可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上官无痕说道。 “既然前辈出手赐教,薛卿候自然不敢不从,得罪了。”薛卿候道,将手中长剑插在地上,也学着上官无痕的样子,并指为剑,迎了上去。 “好,好,既然你不愿用剑,那我也让你一条手臂便是。”上官无痕说道,顺势将自己的右手背到身后,以左手继续进攻。 此时二人所施展的均是无上剑法,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山洞,嗤嗤之声不觉于耳,整个山洞之内,剑气纵横,二人斗到酣处,完全不管不顾,剑招随心而发,剑气所到,竟然将一块块岩石剥落下来。众人看了,无不心惊。 “这等修为,我若是对上任何一个,岂有不败的道理,哎,往日我在落霞山庄,本来以为剑法已经出神入化,此时看了这两个人比斗,方才知道,我所学的不过是儿戏而已。”剑无尘凝视着场中战斗,面上虽然没有表情,但心中却是不胜感叹。 “薛大哥武功又精进不少,真是可喜可贺,若是徐大哥此时醒来就好了。”百里杜鹃心中则是另一种想法。 南宫飞燕和陆名臣二人心中想法却又是不同。 “大哥武学修为,看来已经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高手,哎,若是我能早点遇上他,也许便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陆名臣想到。 “大哥就是比这个讨厌鬼厉害了许多。”南宫飞燕心道,偷偷看向陆名臣,见他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场上的争斗,不看自己一眼,心中老大不乐意。原来这许多时日的相处,尤其是受伤之后,被秋灵素擒住,患难与共的那些时日,南宫飞燕已经对陆名臣暗生情愫。却不知道陆名臣心中想法如何。 众人心中虽然想法各自不同,但无不惊叹于二人的武功修为。此时二人已经交手二百多招,竟然每一招都不曾重复,主要是因为二人的剑法均已达到上乘,领悟了剑法的最高境界—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也就是百里长青“昆吾三式”的最后一式“缥缈一剑”,其实百里长青的“昆吾三式”所对的正好是剑法的三种境界,第一重境界,便是“星垂平野”,剑有型,招有式,剑法极尽变化,虽然高明,却有些华而不实;第二重境界,便是“剑荡九霄”,剑法之中包罗万象,看似无敌,却始终局限于招式;第三重境界,便是“缥缈一剑”,从虚无缥缈之处而来,无招无式亦无剑。此时薛卿候和上官无痕二人相斗,几乎已经没有剑招,所处环境不同,所使剑法也不同,同一招剑法,使将出来的变化自然也是不同。二人此时已经浑然忘我,越斗越酣,更不愿就此罢手,剑招起落,身形纵横,直至精疲力竭。 “哈哈哈,痛快啊,自从百里老儿消失之后,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了,小子,你不错。”上官无痕瘫坐在地上,大声狂笑着说道,笑声在山洞内回荡,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前辈内功剑法均已至化境,晚辈自叹不如。”薛卿候更是躺在地上,好像已经爬不起来。 “小小年纪,能有此成就,已是难得,百里长青在天之灵,看到他的传人有这般造诣,相信也该瞑目了。”上官无痕道。 “前辈前面身受剧毒,后面又让我一只手,我方才能够抵挡着许多时候,若是前辈全力出击,就是十个薛卿候也不是前辈对手。”薛卿候道。 “不说这些了,今日众人都累了,便在此休息休息,你快叫这五只畜生去找些吃得来。”上官无痕道。 “晚辈遵命。”薛卿候道,随即叫来五只白猿,将自己的意思传达,五只白猿听完之后,嗷嗷欢呼,奔出洞去。过不多时,每只白猿都抱着一堆野果飞奔回来,分给众人吃了。百里杜鹃先是喂徐青崖吃了之后,自己方才享用。 众人吃完之后,便在山洞之内,就地休息。一连数日,均是如此。 徐青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失去一臂,先是自哀自怨了一段时间,后来在百里杜鹃和众人的劝慰之下,方才释怀。 “小子,谁说只有右手才能用剑,我最近想出了一套左手剑法,我这边传授给你。”上官无痕道。 徐青崖闻言,甚是高兴,其他人也为徐青崖兴奋不已。 “晚辈多谢前辈。”徐青崖道。 “最近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回事,前辈长,前辈短的,真是烦死了,你且看好了。”上官无痕道,收起右手,左手中指,食指相并,展开身形,但见道道剑气纵横滑落,招式异常精妙,竟然不亚于右手用剑之人,看得众人大声喝彩。 “你可看好了。”上官无痕道。 “看清楚了。”徐青崖道。 “看好了便去练啊。”上官无痕道。徐青崖闻言,便开始在山洞之内习练这套剑法。 而另外两个受伤之人,南宫飞燕和陆名臣的伤势也渐渐好转。上官无痕的毒,在剑无尘的调理和薛卿候的辅助之下,也已经去除大半。 众人在这山洞之内,专心研究百里长青的剑法,由于有上官无痕这一剑法大宗师的从旁指导,众人均是受益匪浅,就连薛卿候,也将此前一直存于心中的疑惑一一解除,众人在这段时间之内,武功又有所精进,均是十分欢乐。 这一日,众人像往常一样,坐在石室内,一起讨论百里长青的剑法,五只白猿则是出去采摘野果。那五只白猿与众人相处十分融洽,只是每次上官无痕命令他们出去采摘野果的时候,却是都要费一番口舌,陪他们玩闹一番方才肯出去,为此,上官无痕虽然颇为生气,但也成为了一种乐趣。 就在众人聚精会神之时,突闻一声哀嚎传来,声音十分悲切,众人听得明白,这哀嚎之声乃是白猿发出,但是这声音并不像平时欢快之时发出的哀嚎,听起来让你心生怜悯之情。众人乍闻之下,均是一惊。 “怎么回事。”众人心中均有疑问,但众人来不及多问,已经展开身形,飞奔而出。当先冲出来的是上官无痕,接着是薛卿候,最后面是陆名臣,剑无尘等人。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再起风波(二) 众人来到洞口,四处望去,只见岩壁之下,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看阵势,应该是北越帝国的军队无疑。此时他们正在弯弓搭箭,飞射正在岩壁之上采摘野果的白猿。这个时候,已经有两只白猿,中箭跌落下去,看样子是活不成了,剩下的三只白猿,正畏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之后,借助岩石护住身体,以防受伤。饶是如此,也有一只白猿受了伤,手臂中箭,眼看又要跌落山崖。 众人见状,均是大怒,这五只白猿,乃是颇具灵性之物,平时颇为听话,深的众人喜爱,这许多时日的相处,众人与这些白猿之间,早已经有了感情,尤其是薛卿候和上官无痕。如今这五只白猿,竟然被这些人射杀了两只,另外三只也是瑟瑟发抖,众人怎能不怒。 “真是可恶。”薛卿候怒道,不及多想,随手甩下一条藤蔓,飞身而下。徐青崖、剑无尘、陆名臣三人紧随其后,各自甩下一条藤蔓,顺势而下。 此时,北越士兵正在弯弓搭箭,全神贯注射杀岩壁上的三只白猿,突见岩壁之上,有人飞落而下,纷纷调转箭头,射向薛卿候等人。 薛卿候、徐青崖、剑无尘、陆名臣四人身在半空之中,突见箭矢如同下雨一般射来,纷纷抽剑,施展平生所能,将射来的箭矢纷纷挡开,四人剑法精妙,倒也不致受伤,但是下落的身形,却被阻了一阻,慢了下来。而站在洞口的几人,看到这种情况,则是十分焦急,既替薛卿候四人担心,又替崖壁上的白猿担心,真可谓是心急如焚,此时却也帮不上什么忙。一来,这岩壁光滑如镜,就算是轻功再好,也不可能到三只白猿身边,将三只白猿接回;二来,此处只有四条藤蔓,早已经被薛卿候四人垂了下去,想要去援助薛卿候四人,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是多了一个靶子而已。 就在薛卿候下落之时,突闻远处破空声响起,抬头看时,但见四只箭镞,携带巨大威势,破空而来,却不是射向薛卿候四人,而是射向支撑薛卿候四人的藤蔓。此岩壁高过百丈,此时薛卿候四人距离地面尚有三四十丈,若是从此处跌落下去,以薛卿候四人的修为,虽然不至于有生命之忧,但是受伤骨折肯定是难以避免的,到时候身受重伤,在北越军队的围攻之下,显然也是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 “卑鄙。”薛卿候暗骂一声,剑法加快,身形急追下去,想要在藤蔓断裂之时,距离地面尽量近一点,到时候好凭借轻功身法,直接落到地面。其他三人也是如此,只想在藤蔓断裂之前,距离地面再近一点。与此同时,四只箭簇,已经铿然射入坚硬的岩壁之中,碰碰四声,四条藤蔓应声而断。薛卿候四人只觉得手上一轻,身形急速下坠而去。四人身在半空无处着力,空有一身本事而不能施展。 “啊。”洞口之处,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同时一声惊叫。 “上官前辈,你快想想办法啊。”南宫飞燕急急的说道。 “我哪有什么办法,这里的藤蔓都断了,再找一条也是来不及了,现在,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上官无痕道,心中虽然着急,却也是无能为力。 “这可如何是好?”二女闻言,心中更是焦急,就要跳下这百丈悬崖,幸好上官无痕及时出手阻止。 “做什么,想要殉情啊,他们还没死呢,你们看。”上官无痕道,二女向下看去。只见此时薛卿候四人已经稳住身形,荡在半空,如同荡秋千一般。 原来,在这危急之刻,薛卿候当机立断,运起浑身功力,长剑刺出,一剑穿入岩石之内,同时,猿臂轻舒,将离自己最近的陆名臣拉住,陆名臣身形一稳住,同时出手将剑无尘拉住,剑无尘则是及时拉住了徐青崖,四人便这样手拉手,荡在半空之中,如同猴子捞月一般,看起来十分滑稽。但这里的危险境况,只有四人能够明白。 四人身形一稳住,北越军队的箭矢便如同暴雨一般激射而来,幸好此时陆名臣、剑无尘、徐青崖三人尚有一条手臂可以用,舞动长剑,守得密不透风,将来箭尽数挡了下来。徐青崖由于只有一条手臂,只好挥舞袖子,来抵挡来箭。 “薛卿候,你还能够支撑及时。”剑无尘道。 “支撑不了多少时候。”薛卿候道,此时他身负四人重量,面颊之上,已经留下粒粒汗珠。 “该想个办法才是。”陆名臣道。 “为今之计,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支撑几时便支撑几时吧。”薛卿候道。 “这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我们这样,轮流支撑,慢慢向下,待到时机成熟,便各自施展能为,自由落下。”剑无尘道。 “此方法可行,接下来就由二弟接手吧。”薛卿候道。 “好。”陆名臣道,挥剑刺入岩石,接着薛卿候抽剑,身形坠下,在路过徐青崖的时候,顺势拉住徐青崖的一条腿。 四人如此这般行动,虽然行动缓慢,但还是一点一点的接近了地面。四人在距离地面还有十来丈的时候,四人同时放手,施展轻身功夫,急速落下。四人一落地,来不及多想,便滚身而起,挺剑刺向北越军队。 北越众士兵,咋见四人从天而降,一时之间,阵脚大乱,不能抵挡,被薛卿候四人冲的四处乱走,纷纷退散。薛卿候四人自然不愿就此罢休,纷纷追击而去。 “退后者,杀无赦。”也不知道是谁在北越军队后面喊道,北越士兵顿时停下退散的脚步,纷纷丢下弓箭,取出早已经藏在草丛中的铁枪,反过身来,三五成群的组成阵势,围攻薛卿候四人。 其实,以北越军队的作战素质,之所以一开始便被冲散,不过是薛卿候四人突然出现,被攻了一个出其不意,方才乱了阵脚。时间一长,自然能够阻止相应的反攻,只要他们反击一成,薛卿候四人再想要冲散众人,实在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纵然此时四人武功均有所精进,但如今也被北越士兵阻隔开来,被分割成四个战场,各自为战。 在这四处战场,情况最好的是薛卿候,毕竟四人之中,武功修为最高的,就是薛卿候,在北越士兵围攻之下,长剑挥洒,游刃有余,北越士兵一个一个的倒了下去。陆名臣和剑无尘暂时倒也没有什么危险,倒是徐青崖,由于失去了一条惯用的右手,虽然这几天新练成了左手剑,但终究是剑法初成,施展起来不甚敏捷,终究是束手束脚,一时之间,竟然是连遇险境,几次差点受伤。 百里杜鹃见状,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紧握粉拳,秀眉紧锁。 “姐姐也不必担心,相信薛大哥会有办法的。”南宫飞燕安慰道,其实她心中如何不担心,她既担心薛卿候,但是更担心陆名臣,眼神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崖壁之下。 “小女儿心性,四个大男人,面对这样一群虾兵蟹将,有何担心的?若是这都不能对付,还想要在江湖立足,简直可笑。”上官无痕说道。二女闻言,也不理会,继续关注战场形势。 而在崖壁之下,此时薛卿候已经完全占据上风,长剑到处,北越士兵不敢应其锋芒。薛卿候长剑不留情,剑锋肆意,大开杀戒,并向徐青崖靠拢过来,剑无尘、陆名臣二人此时已经汇合一处,双剑对敌,北越军队纵使再威猛,在二人冲击之下,终究也是捉襟见肘,溃败已经是时间的问题。而徐青崖这边,已经负伤,但却还在抵挡,长剑挥洒,紧守门户。 “徐兄,我来也。”就在徐青崖身处困难之时,薛卿候已经冲破围困,攻了过来,青锋挥洒之间,将面前的五六个北越士兵刺翻在地。 “多谢,我和你冲出去。”徐青崖道,精神大振,全力施为,北越士兵在二人突击之下,眼看就要崩溃。 突然,天外又射来四箭,四箭分射四人,四人此时正在全力对抗眼前敌人,完全无法估计暗处飞来之箭,待到警觉之时,箭矢已到眼前,陆名臣和剑无尘同时发出一声痛呼,想来是吃了暗亏,但二人行动只是一滞,随即拔出暗箭,又与北越军队缠斗在一起。而薛卿候长剑一横,一招“才子不行”,迎向飞来的两支箭挡住,长剑与箭相交一刻,薛卿候突然手腕一抖,施展武当剑派的太极劲力,四两拨千斤,那两只箭矢在薛卿候长剑之上,转了两圈,被薛卿候长剑带出,直射向来时方向,过了片刻,只闻铛铛两声,想来是被放箭之人,挡了下来。 “暗箭伤人,妄称英雄,何不出来一战。”薛卿候道,声音远远传开,连上官无痕、南宫飞燕、百里杜鹃三人也听得分明。 “暗箭伤人,的确不配称为英雄,宵小那里躲。”上官无痕道,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投掷而出,直指崖壁之下不远处的一排草丛中。上官无痕现在距离那片草丛大概有三十多丈的距离,更何况上官无痕现在是在崖壁之上,要想要将一块石头投掷这么远的距离,简直是天方夜谭。但上官无痕的武功修为已达化境,石块投掷而出,竟然不偏不倚,刚好落向那片草丛。 “哈哈,原来有高手在此,不只是哪位。”石块落下,不闻声息,接着便听到一声大笑,一个火红身影,缓缓站起,手中握着的,正是刚才上官无痕掷出的那块石头。地藏冥王竟然将上官无痕全力掷出的一块石头接了下来,上官无痕见状,也是有些震惊“此番僧,修为深不可测,薛卿候四人要小心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起风波(三) “地藏冥王,原来是你,你真是贼心不死啊。”薛卿候道,但心中却有个疑惑,此处十分隐蔽,要想找到此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地藏冥王怎么会找到此处? “你不死,我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啊。”地藏冥王道“更何况,这里还有人想找你报仇呢,我也不是不得不再来打扰了。” “呵呵,不知道是哪位朋友。”薛卿候道,其实他并不需要问这句话,因为现在地藏冥王身后已经站起了几个熟悉的身影,薛卿候一见到这些人,不禁大怒,因为这几个人分别是铁通天、董权,独孤山兄弟三人,以及秋灵素,还有一个人,便是竹竿。这几个人中,除了竹竿之外,其他四人均是前几日才被薛卿候一念之仁,放了一条生路,想不到这几个人,竟然不知悔改。 “原来是你们,怪不得地藏冥王能够轻轻松松的便找到此处。”薛卿候心中现在是百味杂陈,由于他的一念之仁,又给自己带来了这许多麻烦,而且还害死了两只善良的白猿。 “我说,看来当时我们并不应该对这些人仁慈,有时候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此时陆名臣、剑无尘、徐青崖三人已经将剩下的北越士兵尽数解决,围过来说道。 “哎,也许的确是我的错,我本来以为,人心本善良,奈何有些人,已经无药可救。”薛卿候道。 “今日,我们该怎么办。”陆名臣问道。 “今日,我要大开杀戒,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薛卿候道。“地藏冥王,今日你我便做一个了断,还有你们。” “哈哈,好,你我之间,早就应该有个了断了,不过,你我之间的恩怨,还是待你处理了眼前之事,再说吧。”地藏冥王道。 “薛卿候,你废了我们武功,这仇,今日该如何了解。”铁通天道。 “呵呵,今日让你插翅难逃。”秋灵素也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要与你单独一战。”竹竿道。 “哈哈哈,薛某看来已经是众矢之的,很好,请划出道来吧。”薛卿候哈哈大笑说道,长剑一横,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气魄。 “群起而攻,实在不是江湖之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本来不想管,但是既然这些人找到老夫,老夫也不能不管,实在叫人为难啊。”地藏冥王道。 “哈哈,好一句叫人为难,那便一起上吧。”薛卿候道。 “冥王,既然他不知死活,我们又何必客气呢。”秋灵素道。 “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要与他单独一战。”竹竿说道,语气之中,颇为坚定。 “不识好歹。”秋灵素道,横了竹竿一眼。 “既然如此,你们二人便先请吧,老夫替你掠阵。”地藏明王道。 “多谢。薛卿候,今日你我一战,不死不休。”竹竿说道。 “顾兄弟,我并不想杀你。”薛卿候道。 “但我必须要杀了你,为父报仇,若是我败了,即使你不杀我,我也不会活着,请吧。”竹竿道。 “哎,你又何必如此。”薛卿候道。 面对竹竿,薛卿候并不想出手,但是竹竿已经出手,手中一柄细长剑刃,迎风一抖,丝丝作响,宛若毒蛇一般,刺向薛卿候。薛卿候见竹竿剑法灵动迅捷,刁钻狠辣,竟然不似中原剑法,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对策,被逼迫的一退再退。第一次与竹竿交手,薛卿候并未发现竹竿竟然有这般能为,震惊的同时,也对眼前之人的深沉,另眼相看。 “这是海南剑派的灵蛇剑法,想不到此人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有这种造诣,实在是不简单啊,若是假以时日,当是武林一大宗师。”上官无痕见状说道。 “海南剑法?”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异口同声的问道。 “海南剑法是异于中原诸多剑派的一种剑法,剑法讲究的是轻灵快捷,刁钻狠辣,实在是一种很高明的剑法,不过,这种剑法,在中原流传并不是很广泛,所以见过的人也不多。”上官无痕道。 “那,薛大哥岂不是很危险。”南宫飞燕道。 “不然,剑法之道,殊途同归,本质上变化不多,以他现在的修为,此时不过是还未想到应对之策而已,过一会情况便会不同了。”上官无痕道,二女对于上官无痕的见解并不完全明白,但既然薛卿候无事,自然也就放心了。 只见此时场中情况果然有了变化,薛卿候已经摸清竹竿的套路,应对起来自然轻松了很多。他之所以一开始受制于人,也的确如上官无痕所说的那般,对于竹竿的剑法不甚了解,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有抵挡,才导致囧境出现,时间一长,对于竹竿的剑法有所了解之后,自然便能够应对自如。反而是竹竿,在薛卿候的反攻之下,渐感不支。无论竹竿如何出剑,最后的结果就是,剑招使到一半,便发现自己的剑路已经被薛卿候封死,待到变招之时,薛卿候的长剑又已经等在那里,一时之间,心情急躁,剑法的破绽也是越来越多。如此又坚持了三十多招,终于是被薛卿候击败。 “杀了我吧。”竹竿道。 “你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薛卿候不想杀你。”薛卿候道。 “多谢。”竹竿道,挥剑刺向自己的咽喉,薛卿候见状,长剑递出,将竹竿手中长剑震飞而去。 “兄弟,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薛卿候道,但竹竿并不领情,反掌去推薛卿候,薛卿候一时不查,竟然被推开。竹竿推开薛卿候之后,便又举掌向自己天灵盖击落,薛卿候见状,心中焦急,纵身上前,欲阻止竹竿。就在此时,一个身影飞奔向竹竿,正是陆名臣。陆名臣一掌拍出,格开竹竿手掌,与此同时,陆名臣身形已经掠到竹竿身后,顺势点了他的穴道。竹竿顿时不能动弹。而此时薛卿候也已经赶到。 “要想此人释怀,还需要时间,把他交给我吧。”陆名臣道。 “有劳兄弟了。”薛卿候道,转向地藏冥王,“接下来,该是我们了。” “少林寺一战,你拼着身受重伤,而欲与我同归于尽,让老衲尝到了生平第一次惨败,今日老衲不会再对你留手。”地藏冥王道。 “那今日薛卿候也要为少林寺一战中战死的众多少林弟子讨回一个公道了,请吧。”薛卿候道。 “请了。”地藏冥王道,率先出手,本来以地藏冥王在江湖上的地位,本不应该率先出手的,但他却还是率先出手了,只因为他想要占得先机。高手相争,战局瞬息万变,即使是一招半式的优势,也可以决定战局的结果。地藏冥王心知这个道理,出手便不是试探之招,而是大手印的浑厚掌力。掌风过处,草木皆催。薛卿候见状,长剑悠然而出,在半空中缓缓地划过一道又一道圈圈,每一圈均将地藏冥王的双掌划了进去,同时竟然也神奇的将地藏冥王的掌力消匿于无形。 “这是武当派的太极剑法?”徐青崖道。 此时薛卿候所施展的正是紫云道长在君山上传授的太极剑法。薛卿候这许多时日以来,一直在苦苦思索该如何化解地藏冥王的浑厚掌力,若是以快打快,硬碰硬的硬拼,自己绝对不是地藏冥王的对手,一来,地藏冥王内功修为浑厚,长时间对战,自然是有优势,而自己在这方面则是弱点;二来,从几次交手来看,地藏冥王的掌力实在是难以抵挡,每次交手均如同身处漩涡一般,实在难受的很。 后来在一次与白猿嬉闹之时,偶然看到白猿摔在地上,竟然能够轻松的一弹而起,完全不至于受伤,薛卿候不仅纳闷。后来询问上官无痕。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因为他们天生便有一种天赋,就是能够将力量轻松卸去,从而能够让自己不受伤。其实这种功夫就像是武当派的太极功夫一样,四两拨千斤,任由你势如滔天,也会消散于无形。”上官无痕道。 “原来如此,却不知道前辈对于武当剑法了解几成。”薛卿候道。 “说实话,我也曾经与武当派的那帮牛鼻子交过手,他们的剑法的确不错,只不过,他们太过死板,不懂得变通,将好好地武功给糟蹋了,你可不要学那帮人啊,剑法之道在于变通,不懂得变通的人,再精妙的剑法到了他的手中,也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上官无痕道。 “晚辈明白了。”薛卿候道。 “希望你真的明白,你为何突然这么问。”上官无痕道。 “随便问问而已。”薛卿候道。 “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上官无痕道。 其实,薛卿候之所以这么问,自然是为了寻找如何应对地藏冥王。但是这办法究竟有没有用,薛卿候心里也没数。不过既然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要试一试的,纵使没有效果,保命对于薛卿候而言还是没问题的。 地藏冥王发觉自己掌力,每一次发出,都如同泥牛入海一般,不觉心惊。“难道这小子学了什么妖法不成,为何我的掌力如同打在棉花上一般,浑然不受力呢。” 而薛卿候则是心中大喜,“用武当的太极劲力,化解地藏冥王掌力这一招,的确有效。” 二人交手,一个掌力雄厚,风卷残云,一个轻描淡写,剑意缠绵不绝,一时之间,竟然是不分胜负。 第一百三十四章 再起风波(四) “实在难缠啊。”地藏冥王大喝一声,功力再提,掌势喷薄而出,薛卿候顿感身前压力倍增,宛若身处在滔天巨浪里一般,慌忙提功抵挡,剑法也随之一慢。就是这瞬息之变,竟然被地藏冥王抢攻进来,顿时将薛卿候的太极剑法击破。太极剑法讲究的是浑然天成,绵绵不绝,一旦被阻隔,便很难再延续,若是不能延续,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浑然天成。地藏冥王一击得手,掌势便是连绵不绝而出,一刻不停,猛攻向薛卿候。薛卿候混乱之际,一避再避,一连避了十一掌之后,方才找到反击的机会。薛卿候一找到地藏冥王空隙,也是挥舞长剑,猛烈反击。 二人交战,招式变化无穷,场上局势也是瞬息万变,只看得众人心惊肉跳,目瞪口呆。 “此番僧的掌法修为,果然厉害,我看这小子这般打法,用不了五十招,便要落败了。”上官无痕道。 “啊,难道薛大哥不是他的对手。”南宫飞燕道。 “不是,以薛卿候的武功,对付他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薛卿候的内功修为,却没法跟这个番僧相比,薛卿候若是一直以太极剑法对敌,借力打力,到还有机会,但是这般打法,最是耗费力气,到时候他内力不济,如何能够抵抗这番僧的猛烈攻势呢。”上官无痕道。 “那该如何是好。”二女皆是心中焦急。 “你们快将藤蔓接起来,我要下去。”上官无痕道。 “好。”二女闻言,将已经被射断的四根藤蔓拉上来,斩断其中三条,开始连接藤蔓。 果然不出上官无痕所料,薛卿候与地藏冥王交手片刻之后,已经渐感不支,只能凭借精妙的剑招和灵动的身法,方才能够苦苦支撑。 “薛卿候,看你还能撑的了几时。”地藏冥王道,再催掌力,薛卿候本来已经十分困难,此时再对上地藏冥王的浑厚掌力,如何还能坚持,一时应对不及,被地藏冥王一掌拍翻在地,身形倒飞而出,一口鲜血,仰天喷出,直飞出五六丈,方才跌落,倒在草地之上,半天爬不起来。 其实,薛卿候武功修为虽然精进许多,但是与地藏冥王相比,还是有不小差距的,之前两次薛卿候之所以能够战胜地藏冥王,乃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想要与地藏冥王同归于尽,出手之时,自然无所顾忌,而此次交手,则没有这种决心,因此便败了。 薛卿候一落地,徐青崖,陆名臣和剑无尘三人同时围了上来,将薛卿候挡在身后。 “不知死活。”地藏冥王道,提掌来战,三人手中长剑同出,分刺向地藏冥王的上中下三路,三人修为剑法,此时都有精进,出手之时,尽数将地藏冥王的三路封住,地藏冥王见突围不进,急向后退。三人逼退地藏冥王,也不上前强攻,一来三人见到薛卿候尚且不是此人对手,二来,对方身后还有人虎视眈眈,若是被地藏冥王拖住,那无疑于将薛卿候置于危险之地。 地藏冥王见状,心中大怒。“仇人就在眼前,你们还等什么。” 秋灵素闻言,率先跃到地藏冥王身边,而铁通天、董权、独孤山三人,由于已经被废去武功,此时与常人无异,只能用一双怒目看着坐在徐青崖三人身后的薛卿候,擦拭着嘴角的血迹。 “秋楼主,我拖住这几个人,你去杀了薛卿候。”地藏冥王道。 “好。”秋灵素道,长剑在手,凛然以对。而此时地藏冥王身形以动,双掌推出,宛若滔天巨浪,推向面前三人。三人顿时感到胸口一滞,强提内功,抵挡着压迫之势。 “二位仁兄,薛卿候生死全系在我等身上,无论如何不能让薛卿候陷入危险。”剑无尘道。 “剑兄不必多说,今日就算是拼却性命,也要保他周全。”徐青崖道。 “好,今日就让他们见证见证什么是剑法之道。”陆名臣道。 而此时,地藏冥王已经攻到眼前,三人想法一致,出剑无情,对上地藏冥王。地藏冥王掌势浑厚,身形闪传,在三柄长剑之下,仍然是游刃有余。三人全力施为,围攻地藏冥王,此时竟然反被地藏冥王所制。 一旁的秋灵素见时机已经成熟,不再犹豫,长剑直挺,攻向薛卿候,铁通天三人见状,也飞奔向薛卿候。 薛卿候此时中了地藏冥王一掌,内息受挫,简直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如何能够应对急攻而来的秋灵素。秋灵素剑法灵动,直逼薛卿候要害,薛卿候就地一滚,翻身而起,却是一个踉跄,差一点撞在秋灵素剑上,若非应变神速,及时倒下,已是一命归西。薛卿候倒地,秋灵素长剑急刺,薛卿候顺势再滚,方才避开秋灵素的致命杀招。翻过身来,身形闪动,闪转躲避,身体竟然不甚灵动,堪堪躲避之际,身上又添新伤。 另一处战场,地藏冥王独对剑无尘三人,却已经是占据上风,三人苦苦支撑之际,看到薛卿候身处险境,更是心急,却始终无法逃脱地藏冥王的纠缠。 “陆兄,这边有我们二人挡着,你快去救薛卿候。”剑无尘道。 “这?”陆名臣一时迟疑,三人对抗地藏冥王已经是十分吃力,若是让他们二人对抗,实在是不敢想象。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快去。”剑无尘见陆名臣迟疑,顺势一掌推开陆名臣,陆名臣尚在迟疑,浑没想到这一点,身形飞出,落在草地上。 陆名臣一落地,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站起,看向剑无尘的方向,此时剑无尘与徐青崖联手对抗地藏冥王,虽然处于劣势,但还能够抵抗。转而看向薛卿候,他的情况则糟糕了很多。秋灵素长剑招招不离薛卿候要害,外围,还有铁通天三人手持兵刃,虎视眈眈,只等着秋灵素一得手,便要一哄而上,将薛卿候斩于乱刀之下。 陆名臣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提剑奔向薛卿候,长剑挥动之间,已经于秋灵素交上手。陆名臣和秋灵素乃是夫妻,对对方招式那是一清二楚,二人交手,不必试探,出招之际不留余地,因为二人对对方的底细均是心知肚明,因此根本没有留手的必要。 “哎呀,我说小女娃,你发什么楞啊。”此时站在峭壁之上的南宫飞燕,瞥眼看到陆名臣对上秋灵素,竟然愣在当场,紧紧握着手中的两条藤蔓。上官无痕见状,连连催促。“你们若是还想让他们几个活命,就快一点。” 南宫飞燕被上官无痕一声呼和,回过神了,埋头绑扎绳索,眼神却在偷偷看着崖壁之下的情况。 而在悬崖之下,陆名臣和秋灵素身形交错,长剑来往,已经是各自受伤。 “毒妇,你太过卑鄙,今日,陆名臣要替天行道。”陆名臣道,长剑一抖,刺向秋灵素。 “呵呵呵,你有几斤几两,难道我会不知道,要杀我,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秋灵素道。挥剑迎上。 但见两柄长剑,上下飞舞,秋灵素长剑灵动,宛若毒蛇,陆名臣长剑则是变化多端,过不多时,陆名臣已经渐感不支。长剑一收,纵身而起,身形急转,正是“倾城一剑”。 “这一招,你还是跟我学的,用他来杀我,简直是痴人说梦。”秋灵素道,也是身形飞起,竟然使出相同的一招。 本来,秋灵素的武功便要比陆名臣高出许多,在加入相思楼,认识秋灵素之前,陆名臣擅长的便不是剑法,而是轻功和暗器,但由于杀了一个大门派的掌门之后,被那个门派追杀,导致重伤,在重伤之下,被秋灵素救下,带回了相思楼,帮他调养身体,待他身体好了之后,便传授他武功,因此二人虽然名为夫妻,但是,却也有师徒的情分。后来,加入相思楼之后,陆名臣便开始放弃暗器,而醉心剑法。在相思楼的时候,陆名臣秋灵素二人也经常切磋剑法,陆名臣乃是胜少败多。 此番生死交手,秋灵素见到陆名臣使出“倾城一剑”,心中大喜,因为这一招她实在是太过清楚了,因此出剑便是相同的一招。其实陆名臣见状,心中也是一喜,因为这一招乃是他的诱敌之招,以他对秋灵素的了解,见到他用这一招,一定会用同样的一招来对抗,这些天来的修行,他早已经在思考这一招的破解之法,如今虽然想到了,但却没有人印证,此时在这危机关头,其实他也是抱着一试的心理的。 就在二人手中长剑即将相交之时,陆名臣突然身形急坠而下,长剑举火燎天,刺向秋灵素腹部,“倾城一剑”这一招的唯一弱点就是在施展这一招的时候,腰腹之处,定然会空门打开,所以这一招要两个人同时使用,相互配合,方才称得上完美无瑕的一招,若是一个人单独使用,虽然威力不减,但却有了一个明显的破绽。陆名臣此时就是抓住了这一招的这一点破绽,因此才会突然将“倾城一剑”这一招只使半招,而在中途变招。不过此举也是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因为“倾城一剑,一剑倾城”,这一招的威力,实在太过于凶猛,宛若恋人相见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最后的结果,的确也是两败俱伤的结果,陆名臣伤,秋灵素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消失 “怎么会这样,这一招,这一招明明你抵挡不住的,却为何败的却是我。”秋灵素不甘心的说道,这一招,可以说是她的成名绝技,在这一招之下,她还没有败过,却不曾想到,今天竟然败在同一招之下,这一败,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正因为你对这一招太过自信,所以我才专门为你而准备了这一招。”陆名臣捂着胸口的伤口道。 “倾城一剑终究还是需要两个人的,一个人终究是会露出破绽。”秋灵素道,倒在地上,香消玉殒,再也没有了生机。 “可惜天底下真正能够一见倾心的人,太过少了一些。”陆名臣道,陆名臣怔怔地看了片刻,终究还是回头了。“薛卿候。”此时陆名臣想起薛卿候,转身望去,只见铁通天、董权、独孤山三人正在围攻薛卿候,虽然三人此时都已经被废去武功,但现在薛卿候的状态,简直连一个五岁孩童都不如,被三人追的狼狈逃窜。陆名臣来不及处理伤口,顾不得伤痛,挺剑攻向铁通天三人。铁通天三人形同废人,就算是陆名臣身受重伤,出招之时,不甚伶俐,但三人也是不能阻挡,被陆名臣连环三剑,斩去三条手臂。三人一声痛呼,滚倒在地。 “今日先废了你们的手臂,他日若是还敢作恶,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陆名臣道,不再看铁通天三人连滚带爬的离去,转头看向另一处战场。 此时徐青崖和剑无尘也已经是不同程度的受伤,苦苦支撑,抵挡着地藏冥王的攻势。看现在的形势,用不了一时三刻,便有丧命的危险。陆名臣准备挺剑再上,却终于因为流血过多,向前奔了两步,便晕了过去。 而此时悬崖之上,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已经快要将绳子接好。 “哎,你们真是太慢了。”上官无痕道,抓住藤蔓,飞身而下。上官无痕一落地,便是纵身而起,并指为剑,攻向地藏冥王。 “小子退下,让我来会一会这个大和尚。”上官无痕道。徐青崖和剑无尘见到上官无痕来到,都是松了一口气,纷纷退下,奔向薛卿候,此时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也已经奔来过来,几个人,将薛卿候和陆名臣扶到一处,为二人包扎伤口。 “大和尚,你内功修为不错,今日就让老夫来会一会你。”上官无痕道。 “原来是你,当初少林寺中,你坏了老衲的好事,老衲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竟然躲在这个地方。”地藏冥王道。 “哈哈哈,当初少林寺上,我们未曾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今天,让你如愿。”上官无痕道。一指出,点向地藏冥王胸口,地藏冥王见状,身形一侧,同时双掌怕出,上官无痕招至中途,变刺为扫,横扫而出。地藏冥王手掌收回,挡在胸前。上官无痕见状,手指再次便为直刺,刷刷连出三剑,将地藏冥王逼退三步。 “好剑法,接下来便没有那么轻松了。”地藏冥王道。运起提掌,一双手掌,顿时变大了少许,接着身形瞬间激射而出,这一掌,威震天地。 “好,老夫就与你比一比内力。”上官无痕道,也是双掌齐出,迎了上去。 眨眼之间,两人四掌相击,却是毫无声息,只有一股劲风吹过,吹弯了一地青草,也让在一旁的剑无尘,徐青崖众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大和尚,内功不错。”上官无痕道。 “糟老头,你也不差。”地藏冥王道。二人掌上同时加力,连面部表情也开始变得狰狞。 此时,众人已经为薛卿候和陆名臣包扎好伤口,而陆名臣在剑无尘的推功运气之下,也已经醒了过来。众人同时望向正在以内力相拼的两个人,见到二人这般情况,都是暗暗吃惊。 “他们二人内力均是浑厚,这般内力相博,恐怕一时三刻难分胜负。”薛卿候道。 “哼,这个地藏冥王实在可恶,快想个办法,助上官前辈一臂之力,将这个可恶的番僧杀了。”南宫飞燕道。 “办法其实是有的,内力相拼,最忌讳的便是有人打扰,你只需要在地藏冥王的人中穴上,这么轻轻一点,保准他落败而逃。”薛卿候道。 “不过这方法太过卑鄙,实在是有违侠道。”剑无尘道。 “这个时候,还管他什么侠不侠道,再说,他让人射死了两只白猿,前几日又把我们关在西湖水底,反正我是咽不下这口气,你们等着,我这就去试一试。”南宫飞燕道。 “哎,飞燕妹子。”薛卿候想要阻止,南宫飞燕却早已经飞奔过去了。 “臭和尚,今天本姑奶奶就让你好看。”南宫飞燕飞奔到地藏冥王面前,拔下头上簪子,在地藏冥王眼前晃了一晃,地藏冥王的面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而上官无痕想要出声阻止,奈何此时正在与地藏冥王全力相博,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南宫飞燕盈盈一笑,将手中玉簪递了过去,直接刺在地藏冥王人中穴上。地藏冥王一声痛呼,身形向后飞出,足足飞出了三四丈远的距离,方才落下,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地上,挣扎着爬不起来。 “小丫头,乘人之危,实在可恨。”上官无痕道,虽然这一战他胜了,看起来却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好像比败了还痛苦,这也难怪,上官无痕追求的就是公平的决斗,而眼前这场决斗,显然有失公平,这也因此让地藏冥王保住了一条性命,若是他在南宫飞燕出手之时,不曾及时撤去掌力,地藏冥王就算是内功再雄厚,也难逃殒命的结果。 “前辈,此人罪大恶极,我不过是想让前辈……”南宫飞燕一跺脚道。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上官无痕不待南宫飞燕说完,已然奔向地藏冥王,空留南宫飞燕站在原地生着闷气。 “这一次交手,算不得数,你走吧,待你伤好了,我们再来比过。”上官无痕道,竟然坐下了,为地藏冥王运功疗伤,此等举动,让人瞠目结舌。 “哎,上官前辈,还是这般心性。”薛卿候道。“飞燕妹子,你也不必生气,若是有一天你达到他这样的高度,你就明白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了,能够有一个对手一战,是多么高兴的事情,你打扰了他们的比试,他自然是不会高兴地。” “真是奇怪的老头,我们不要理他了,不知道那几只白猿怎么样了。”百里杜鹃道。经他一提醒,众人才想起那几只白猿来,回头望去,却已经不见了那三只白猿的身影,甚至连那两只白猿的尸体也不知去向了。 原来那三只白猿在薛卿候众人混战之时,已经悄悄溜下山崖,将自己同伴的尸体给抱走了,但是当时薛卿候等人正在全神贯注的与地藏冥王等人交战,南宫飞燕等人则是在聚精会神的关注战场中的形势,自然无法顾忌白猿的动静。 “分头去找。”薛卿候道。众人瞬间分散四方,去找寻白猿。 “剑痴上官十二,老衲不会因为你的这个举动而感激你的。”过得片刻,在上官无痕的帮助下,地藏冥王逐渐好转。 “老夫不需要任何人的感激,等你伤好了,老夫等着你来找我。”上官无痕道。 “哈哈哈,老衲必然不会让你失望的,告辞。”地藏冥王哈哈大笑,身形逐渐消失在山林之间。 “这帮臭小子,都去了哪里。”上官无痕回头看到薛卿候等人没有了踪影,沉声一喝,声音在山崖只见回荡,远远传了开去。 过了片刻,薛卿候率先回来。 “前辈,我们在这里,你可有看到那几只猿兄。”薛卿候道。 “哎呀,光顾着看你们了,忘了注意了,快去找,快去找。”上官无痕道,那神情看起来慌乱如同孩童一般。 “我已经找过了,却未曾找见那三只猿兄的身影。”薛卿候道。 “再去找,再去找,一定是害怕藏起来了。”上官无痕道,展开身形,飞奔而去。 “哎,真是个奇怪的老头。”薛卿候道,心中也是关心白猿的去向,也是赶忙跟上。二人展开身形,在群山之间飞奔寻找,却连白猿的身影也不曾见到。 “前辈,此处距离百里长青前辈的居所已经有一段距离,我们还是回去吧。”薛卿候道,见到眼前风景已经十分陌生,想来已经奔出有一段距离了。 “不行,那五只白猿是百里长青所养,说什么也不能丢了。”上官无痕道。 “晚辈自然明白,也许徐青崖他们已经找到了呢。”薛卿候道,现在也只有将希望寄托在徐青崖、陆名臣、剑无尘等人的身上。 “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他们一定找到了。”上官无痕喃喃道,随即转身,飞奔而去,薛卿候尚未反应过来,上官无痕已经远去了,薛卿候苦笑一声,只有急忙追去。 二人回到岩壁之下的时候,看到岩壁之下,陆名臣、徐青崖、剑无尘以及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五人已经回到这里,坐在地上,看各人的表情,一脸的沮丧,显然是都没有找到。 “你们那边有没有情况。”徐青崖率先问道。 “哎,不曾找到,你们呢。”薛卿候道。 “空手而归,真不知道这几只白猿去了哪里。”南宫飞燕道。 众人坐在地上,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陷入沉默,未闻风声。 “也许他们已经回到山洞了呢。”过了半晌,百里杜鹃道。 “有理,我们一起回去看看。”薛卿候道,众人闻言,精神一振,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山洞之中,七人依次顺着藤蔓攀爬而上,来到洞内,四处寻找,洞内却也不见那三只白猿的身影。 “都是你们,都怪你们,将纷争带到此处,方才让那几只畜生感到危险,他们才会离开的。”上官无痕愤怒的说道。 “前辈我们。”薛卿候道。 “你们都给我走,都走啊。”薛卿候一句话尚未说完,上官无痕继续囔道,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再不走,别怪我出手无情。”上官无痕指着众人说道,眼神猩红,须发皆张,看样子便要出手。 第一百三十六章 荆州危机 薛卿候闻言,知道现在上官无痕在气头之上,难以平复,若是再不走,恐怕他真的会出手。因此向众人使一个眼神,众人见状,纷纷向洞外走去。而上官无痕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待在原地,抬头望着洞顶,不知道心情如何。 “上官前辈这是怎么了。”众人来到洞口,剑无尘问道。 “哎,想来是心情不好,过一段时间也许就好了,我们就不要打扰了。”薛卿候道,心中情绪其实也不是太好,毕竟这五只白猿乃是他的救命恩人,如今死了两只,另外三只却也不知去向,他的心中也是颇有一种失落的滋味。 “我们现在该去何处。”徐青崖道。 “先回白云镇吧,休养几日,再做定夺。”薛卿候道。 “恩,此处倒是一个好去处,走吧。”剑无尘道,率先而行,接着是薛卿候背着竹竿紧随其后,最后是徐青崖和百里杜鹃,最后是陆名臣和南宫飞燕。 几人由于不同程度受伤,因此走的也不快,一路游山玩水,倒也欢快。尤其是两对情侣,难得有这般清闲时刻,更是欢声笑语,一路不停。 “哎,若是婉儿也在,那便更完美了。”薛卿候见到这般情形,心中一阵酸楚,不仅想起温玉婉来。 “看你这脸色,想来是想起师妹了,但是师妹现在应该在师父的严厉监视之中。”剑无尘道。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薛卿候望着群山,悠悠吟道。 “想不到,你也是个多情种子。”此时,薛卿候背上的竹竿,突然说道。 “哈哈哈,人不多情枉少年。”薛卿候尴尬一笑说道。 “放我下来吧,我没事了。”竹竿道。 “你不想杀我了,也不想自杀了。”薛卿候道。 “我杀不了你,在你面前我也杀不了我自己,你又担心什么。”竹竿道。 “哈,如此说来,我是让你又爱又恨了。”薛卿候道,将竹竿放了下来。 “你这句话,太容易让人引起歧义,还是不说的好。”剑无尘道“不过你为何说他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 “因为还有一个人也是一个多情的种子。”竹竿说道,眼望远方,颇有些落寞。 “看你神情,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人应该便是顾八爷吧。”薛卿候道。 “不错,据他所说,当年他是在南海遇见我的母亲的,当时便是一见钟情,当时他便疯狂的追求的我的母亲,最后,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俘获了我母亲的芳心,便将我的母亲带回了中原,二人过得本来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却因为我的出现,而终止,我的母亲因为生我,难产而死,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如此痛恨我,在别人面前,从来不曾承认我是他的儿子,即使是在二人相处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也不曾温暖。”竹竿说道,眼中已经留下泪水。薛卿候和剑无尘听了,也是颇为唏嘘。 “顾兄弟,还请放宽心,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应该面对新的明天。”薛卿候道。 “我没事,你们不必担心,我要把他与我的母亲葬在一起,等做完了这些事,我会来找你们。”竹竿道,展开身形,瞬间便消失在群山之间。 “此人的轻功,果然一绝。”剑无尘道。 “他的剑法,也不错,走吧。”薛卿候道。 到了孤山村的时候,薛卿候独自一人前去洛青霞坟上祭奠,但见荒草萋萋,更是令人伤感。 晚上的时候,几人方才回到白云镇,来福甚是高兴,为众人准备晚餐,众人在山洞之中,每天都是以野果为食,野果虽然味道丰美,但终究不能满足众人的胃口,众人一见到如此丰盛美食,无不食指大动,连说话也顾不上,只是一味的狼吞虎咽,直至再也吃不下。 “啊,这几日荒野生活,虽然不错,但终究比不上这般美味。”陆名臣道。 “江湖儿女,那顾得上那么多,早点休息吧。”南宫飞燕道。 “不错,江湖儿女,以天为被,地为席,能吃饱已经不错,又如何能够讲究那么多。”薛卿候也道。 “哈,这么说来我是身在江湖而不懂江湖了,真是惭愧惭愧。”陆名臣道。 “白衣卿相,终归还是侯门之人,如何能够感受到这股江湖气呢。”剑无尘道。 “好像你剑大侠,也是深居简出之人吧。”薛卿候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来,直到夜深之时,方才各自回房去睡。一连多日,众人都在这小小的茶楼之内,一边养伤,一边享受着难得宁静。 这一日,茶馆中突然多了一些江湖人士,众人颇感奇怪,这一日,薛卿候便在茶馆大堂之内,一边帮着搭理,顺便也听一些江湖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北越大军倾巢出动,聚集在荆州城外,看来是要对大胤王朝下手了。”人群之中有人说道。 “大胤王朝的存亡,只在旦夕之间,朝廷无能,全靠江湖人士,岂能保全。”有人附和道。 “也多亏了丐帮帮主,武当派等门派的支撑,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要过怎样的生活。”也有人在担心。 “这位兄台就不要杞人忧天了,不管是谁坐朝堂,我们还不是照样过日子。”另一个人说道。 “话虽如此,但这次丐帮欧阳帮主亲自广发英雄帖,相信此次的情况更加不妙啊。”还有人说道。 众人在这小小茶馆之内,一时间讨论的热火朝天,薛卿候听来,也是大为忧心。 晚上,众人坐在一起,薛卿候将白天所听闻之事说了,众人也是颇为忧心。 “薛大哥,这般情况,我们总不能在这里不闻不问吧。”南宫飞燕道。 “当然,我想明日启程,南下荆州,助欧阳帮主一臂之力。”薛卿候道。 “不瞒大哥,其实我也是这般想法。”陆名臣道。 “剑无尘,你呢。”薛卿候道,此时剑无尘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众人纷纷看向剑无尘。 “我,我离开落霞山庄的时候,师父曾经跟我说过,让我不要参合朝廷的事情。”剑无尘道。 “既然你有苦衷,我们也不强求,那接下来你要去何处。”薛卿候道。 “不过,我想跟你们一起去。”剑无尘道。 “随你,放心,我不会对温老前辈说的。”薛卿候道。 “既然都想去,那明日,我们便一起南下荆州,看一看北越到底有多少能耐,能够与中原武林一战。”徐青崖道。 “恩,为了明日的大事,干杯。”薛卿候道,众人这一晚,一场大醉,毕竟江湖之路,有去无回,谁也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着。因此才会有今朝有酒今朝醉,才会有人生得意须尽欢。 第二日,众人辞别来福,启程南下,一路之上,尽是前往荆州的武林人士,众人结伴而行,竟然集结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延绵百里,声势浩大。路人看了,无不侧目。 “大哥,这许多人,来历不同,却是相处融洽。”陆名臣道。 “这些武林前辈,均是热心肠之人,绝非奸佞小人可比。”薛卿候道。 “不过,我们这么多人,声势虽然浩大。但行动太也迟缓,这般行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荆州。”徐青崖道。 “慢的一分,荆州城便多一分危机,不若这样,我和剑无尘先行一步,你们慢慢行动便是。”薛卿候道。 “此次北越军队南下,颇有势在必得之事,你们孤身前去,实在是太过危险。”徐青崖道。 “徐兄不必多虑,如今北越帝国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乃是地藏冥王,不过前几日他与上官前辈一战,内伤颇重,如今应该尚未完全恢复,再者,欧阳前辈既然发出英雄帖,想必他已经在荆州城内,我们此次行动,只需小心行事便是。”薛卿候道。 “若是不敌,以我和他的武功,相信保命是没有问题的,你们就不必担心了。”剑无尘也道。 “既然如此,二位小心珍重,我们荆州城再见。”陆名臣说道。 “二位保重。”其他三人也道。 薛卿候和剑无尘一抱拳,率先打马疾奔而去。 且说薛卿候剑无尘辞别众人之后,当先而行,飞奔南下。一路之上,看到荒野茫茫,百姓流离。此时本来已经是深秋时节,但是很多田地都已经荒废,许多城镇也已经变成了空城,原来,短短的半年时间,战火已经烧到了长江北岸。 “哎,看这情况,长江以北,已经非我所有。”薛卿候道。 “以前在落霞山庄的时候,实在没有想到中原竟然已经是这般景象,如今看到,实在令人气愤。”剑无尘道。落霞山庄地处金陵,金陵之地,尚未被战火沾染,因此对于中原的种种惨象,不过是听说而已,如今看到,剑无尘也是心有感触。 “气愤的确是令人气愤,但也不得不说北越帝国的强大,面对如此敌人,你可有信心。”薛卿候道。 “哈哈哈,这许多时日,也是出生入死,什么风波都已经见过,还有什么可怕的。”剑无尘道。 “那便好,走吧,荆州城外,必有一战,到时候,你可不要退缩。”薛卿候道。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送给你,驾。”剑无尘道,一拍马腹,率先飞奔而去。 “哈哈,驾。”薛卿候爽朗一笑,纵马飞奔追去,荒野之上,激起一路尘烟。 而此时荆州城外,北越军队集结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而来,颇有势在必得之势,而此次北越军队的大帅乃是北越最负盛名的四王爷,在他的麾下,高手云集,连太白七剑、天权等人赫然在列。北越军队在荆州城三十里处,摆开阵势,对前方的荆州古城,虎视眈眈。 而在荆州城内,情况却是不容乐观。自打北越军队集结开始,荆州府衙刘正明刘大人便开始思付退敌之策,同时,加强荆州城的防御,此时的荆州城,已经是全民皆兵,进入全线备战状态。 刘正明苦思良策而无,最后还是在杜工龄的建议之下,方才想起江湖之人。 “大人,如今危急存亡之秋,朝廷那边,我们已经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唯有仰仗中原武林的力量了。”杜工龄道。 “可是,江湖传言,中原武林精锐,已经尽数被地藏冥王擒去,现在中原武林的力量几乎都在荆州城内,如何还有助手。”刘正明道。 “大人,您难道没有听说,少林寺一战,地藏冥王被薛卿候击退,中原武林之人虽然有所伤亡,但是据说欧阳帮主,武当紫薇,紫云道长已经被救出来,不如即刻派遣丐帮弟子,前去寻找。”杜工龄道。 “大人,此时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何不试一试呢。”吴先生也道。 “哎,这件事,就交给吴师爷去办吧,杜将军,随我道城门一看。”刘正明道,拄着拐杖,缓缓走向外面。这个年纪不过四十多岁的人,竟然看起来像是年过古稀一般,这也难怪,身处风雨飘摇的荆州城内,食不甘味,睡不安稳,任谁也不能安稳。 吴师爷闻言,欲言又止,转身去找丐帮弟子。欧阳长风离开时之时,几乎将半数的丐帮精锐留在荆州城内,但在屡次交战之中,也已经死伤过半。 第一百三十七章 大江东去 吴师爷沿着一条青石小路,径直走向丐帮弟子聚集区。此时荆州城内,各派人士颇多,为了便于管理,刘正明将这些人草莽英雄,分区而治,以避免这些武林人士,一言不合,发生争执,若是这些武林人士发生争执,无疑是对荆州城守卫力量的自行削弱。 “鲁长老,你可知道欧阳帮主现在何处。”吴师爷来到丐帮弟子聚集之处,向一个胡子邋遢,身背八只麻袋的威猛大汉说道,此人名叫鲁宗辉,乃是丐帮的八袋弟子之一,也是这里身份最高的人。 “原来是吴师爷,听丐帮兄弟说,欧阳帮主已经回到君山总舵。”鲁宗辉说道。 “啊,真是太好了,就请鲁长老派遣丐帮弟子,去请欧阳帮主前来荆州一趟。”吴师爷道。 “不劳吴师爷费心,此事我早已经差人去办了,估计此时已经到了君山了吧。”鲁宗辉道。 “还是鲁长老想的周到,既然如此,我就多谢鲁长老了。”吴师爷道。 “哈哈哈,吴师爷客气了,守家卫国乃是男儿本色,相信过不多时中原武林精锐将会齐聚荆州,一对北越鞑虏。”鲁宗辉道。 “到时候,马革裹尸,不知道能有几人回啊。”吴师爷道。 战争从来都没有赢家,自古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古来征战几人回。 “男儿流血不流泪,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有什么好怕的。”鲁宗辉道。 “鲁长老乃是豪杰,可惜吴某却是个酸秀才,做不到鲁长老这么得大义凌然。”吴师爷道。 “文人武夫,在这一刻,又有何区别,吴师爷,若是没什么事,鲁某先失陪了。”鲁宗辉道。 “告辞。”吴师爷道,转身离去。鲁宗辉也招呼手下丐帮弟子,前去四处城墙巡逻。 荆州城外的北越军队,每日总会在这时候,来到城门外,也不进攻,只是向城门上射箭,或者在城墙下,大声吆喝,搞得荆州城内的守军疲惫不堪。 “哎,北越军队天天如此,搞得我方将士疲惫不堪,是该想个办法才好啊。”刘正明道。 “大人,自古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敌人此举,不过是为了向我方显示他们的军容强盛,若是我方再不做出回应,恐怕会动摇我军军心。”杜工龄道。 “你的意思是。”刘正明道。 “末将请求大人准许我带一只精兵,从侧门冲出,攻其不备,搓一搓他们的锐气。”杜工龄道。 “此法虽然不错,但是荆州城内,军力不够,我怕万一有损失,岂不是得不偿失。”刘正明道。 “刘大人不必担心,就有我们丐帮代劳吧。”此时鲁宗辉已经带领二十几个丐帮弟子来到城门之上,正好听闻杜工龄与刘正明的对话。 “原来是鲁长老。”刘正明闻言,心中仍然是游移不定。 “刘大人,杜将军的方法虽然冒险,但是却是对付鞑虏这般做法的最好方法,大人就不要担心了,就请杜将军率领一只精兵,在城门上待命,一旦我等不能支撑,还请杜将军接应我等。”鲁宗辉道。 “好,精兵我早已经挑选完毕,正在待命,各位尽管放心就是。”杜工龄道。 “恩,我们去矣。”鲁宗辉道,率领丐帮弟子而去。 过不多时,只见鲁宗辉率领丐帮弟子从侧门之中策马奔出,迂回到北越军队侧面,一声吆喝,直冲向北越军队,北越军士现在正在耀武扬威,乘马肆意狂奔,完全没有意料到荆州城内竟然会有人冲了出来,尚未反应过来,鲁宗辉已经帅众奔至眼前。鲁宗辉的兵器乃是一根熟铁棍,施展开来,虎虎生风,着者殒命,其他丐帮弟子,也是各展能为,与北越军队混战在一起,那些北越士兵也非同泛泛之辈,过不多时,已经稳住阵势,能够与丐帮众人周旋。但这些丐帮弟子本来都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越战越是威猛,过不多时,北越军队已经伤亡过半。北越军队见大势已去,顿时出现败像。丐帮众人见状,精神大振,更是勇猛,北越士兵更难抵挡,一时之间,竟然将北越军队冲散,四散而逃。 “穷寇莫追。”鲁宗辉并不急于追击,喝止住丐帮弟子,退回城内。 刘正明,杜工龄等人见鲁宗辉得胜归来,顿时大喜,其他守军也是十分高兴。这是这么时日以来,荆州城内第一次充满欢腾之声。 “刘大人,此次取胜并不足喜,切莫大意。”鲁宗辉道。 “下官自然明白,众位义士请去歇息。”刘正明道。 “那倒不必,这几日,相信北越那边不会有什么动作,再过几日,相信欧阳帮主便会会同中原武林精锐援助而来,在这段时间,我们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为好。”鲁宗辉道。 “大胤王朝能够得到这么多侠义之士相助,实在是上天的眷恋。”刘正明道。 “哈哈,大人,我们在此守荆州,完全是为了中原百姓,跟那个鸟朝廷半分关系也没有,你可不要弄错了,我们还要去巡逻,告辞了。”鲁宗辉道。 “请便,请便。”刘正明讪讪一笑,其实他心中又何曾不是矛盾重重。自打北越南下一来,荆州城在风雨飘摇中坚持,刘正明多次向朝廷请援,最后的结果,都宛若石沉大海一般,连一点声息都没有,最后也是彻底失去了信心,早已经没有了一腔热血,唯有在中原武林的帮助之下,守着这座孤城,苟延残喘,守得一天是一天,也不知道何时才是终点。 再说薛卿候和剑无尘这一日来到长江北岸,隔江望去,北越军旗迎风招展,密密麻麻,也看不出多少人来,军营更是一座连着一座,二人无不震惊。 “看这阵势,荆州城内,恐怕凶多吉少,你我二人还是赶紧过江为好。”薛卿候道。 “何必着急,公瑾孔明,尚且在此处火烧曹孟德,你我何不效仿先贤。”剑无尘道。 “不可大意,这个四王爷我曾经见过,心思缜密,不是易于之辈,更何况,现在北越阵中高手如云,你我还是小心为好。”薛卿候道。 “你怎么变得这么小心了,这可跟以前的你不是很像。”剑无尘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薛卿候道。 “不管怎么说,先过江再说。”剑无尘道。 二人来到码头,想要找船过江,却见到码头之上,零零散散的散乱着不少船只,却见不到一个船家,想必都已经被战争的阴影驱散到不知何方。 “哎,连人也没有一个,真是可恨啊。”剑无尘叹道。 “你若是心中有恨,便向想着如何驱除鞑虏吧,现在不是叹息的时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是靠自己吧。”薛卿候道,甩手将一条船桨扔到剑无尘面前。 “我的剑,可是不会留情的。”剑无尘反手接过。 二人在众多船只中,选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小舟,撑开双桨,向对岸驶去。 雾霭沉沉,一叶孤舟,行驶在大江之下,放眼望去,江岸两侧,已经点起星星点点的灯光,更显得萧索。而在对岸的北越大营内,则是灯火通明,几乎在江面之上,便已经能够听到军营之内传出的阵阵歌声,这些北方粗狂的汉子,在用歌声寄托着思乡之情。而在荆州城内,则是另一番景象,在烽火中,忙忙碌碌,等待着即将来临的一场大战。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薛卿候和剑无尘所乘的小舟,更显得孤独。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薛卿候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放声高歌,歌声嘹亮,远远传了开去。 “薛卿候,你疯了,这般放声而歌,是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嘛。”剑无尘道。 “哈哈,一时兴起而已,可惜此处没有酒,若是有,我定要大醉一场。”薛卿候道。 “等会烧了北越大营,你有的是时间喝酒,着什么急。”剑无尘道。 “不错,不过,你认为北越军队都是草莽嘛,我们今日这一战,要想烧掉北越大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薛卿候道。 “我说薛大侠,你什么时候做事也这么谨慎了,大丈夫,死则死矣,哪有那么多顾虑。”剑无尘道。 “嚯,你什么时候也能说出这种话了。”薛卿候道。 “也许是一路走来,看过的太多了吧。”剑无尘一愣,突然发现,自己说出的这些话,的确是与以前的自己有些不同。 “是心有所悟了。”薛卿候道,不禁想到慈苦大师所传的《八苦神经》来,《八苦神经》里诸多情节,与一路所见之情,何其相似。 “算是吧。”剑无尘淡淡的道,不再理会薛卿候,开始奋力舞动双臂,小舟径直飞驰而去,薛卿候见状,看着远方的江面,点点星光,碧波璨烂,若是没有战争,这一美景,将是更加美妙。可惜,美好的事情,都是天不遂人愿。 第一百三十八章 墨鸦兵 小舟飞驰,如箭一般穿梭在宽阔的江面上,薛卿候剑无尘二人奋力划桨,过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江对面,二人弃舟登岸,也不休息,展开身形,飞奔向北越军营的方向。 越靠近北越军营的方向,歌声越是嘹亮,不过由于语言不通,所以薛卿候二人也听不出来他们究竟在唱些什么,不过从慷慨的旋律,以及高亢嘹亮的歌声听来,十分壮阔,宛若正在万军从中,砍杀敌人,让二人听了,不觉有些热血沸腾。 “这些鞑虏,竟然敢在我中原土地上这般放肆,真是可恶。”剑无尘道。 “无尘兄,这也怨不得他们,这一切缘由本来都是大胤王朝朝廷自找的,只是可怜了那些无辜百姓而已。”薛卿候道。 “哼,朝廷那班走狗,也是该杀,可惜我师父不让我参合官府的事情,不然,我定要上临安,大闹一番。”剑无尘道。 “哈哈哈,想不到,你也是这样一个人,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也想大闹一场。”薛卿候道。 “先不着急,待我们先火烧了这里,解除了荆州危机,再去也不迟。”剑无尘道。 “好好,那我们便先来一个火烧赤壁,再来一个大闹临安。”薛卿候道。 二人心情澎湃,行走如飞,过不多时,已经来到北越大营外围,但见守卫来往,把守森严,想要进入,简直难如登天。 “这该如何是好。”剑无尘道。 “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人,想要进入,只能是有去无回,还需从长计议。”薛卿候道。二人隐身在齐腰高的草丛之中,看着眼前的形势,顿时觉得,刚才的决定,实在是有欠考虑。 “直接冲进去,杀他个天翻地覆。”剑无尘道。 “你疯了,这样冲进去,不过是送死而已,乃是莽夫的行为,我看此事还要从长计议,先离开再说。”薛卿候道。 “想走,恐怕已经迟了。”就在此时,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脚步声,草丛周围瞬间便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大约有二百来人的样子。薛卿候,剑无尘二人,竟然已经身处包围之中, “哈哈哈,我们还在谋划如何烧了别人,却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自投罗网,成了瓮中之鳖了。”薛卿候道。 “怕什么,凭你我的本事,难道还怕这些鞑虏蛮夷。”剑无尘道。 “这些人倒是不足为虑,怕的是那边的人,若是他们支援而来,你我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休想活着离开。”薛卿候道。 “那你的意思呢,就这样束手就擒。”剑无尘道。 “束手就擒,显然是不能,不过硬拼更是不可取,为今之计,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了,还等什么,跑啊。”薛卿候大呼一声,率先展开“飞鸿踏雪”轻身功夫,飞身而去,宛若在草尖上行走一般。 “跑得倒是快。”剑无尘暗骂一声,也不敢多耽搁,飞奔而去,如同离弦之箭一般。 但二人显然是低估了北越军队的力量,二人尚未冲出去多远,便听到前方哗啦啦一声响,草丛之中,瞬间冲出数杆长枪。 长枪刺出,甚是迅速,若非薛卿候剑无尘二人应变神速,及时稳住身形,几乎就要撞在枪尖之上,若是如此,二人非被长枪贯穿而过,一命呜呼。 “哈哈,二位既然来了,何必着急离开。”就在此时,后面的北越军队也已经赶到。 “天璇,就你一个人,认为能够留得下我们。”薛卿候说道。 “薛卿候,断臂之仇,我跟你不死不休,今日,你们两个人,休想离开。”天璇说道。 “哼,这个蛮子,好大的口气。”剑无尘道。 “口气大不大,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天璇说道,“墨鸦兵,这两个人,偷窥军情,给我拿下。” “诺。”天璇身后,一群黑甲神兵,大喝一声,挺起长枪,直奔薛卿候二人。这些人手中所握长枪,要比平常的铁枪更重更长,足足有三丈来长,但这杆看似沉重的长枪,在这些人手中,竟然十分灵活。 “你对付那边,我对付这边。”薛卿候道,二人背对而立,拔剑在手,大战一处即发。 暗夜荒野,长剑如风,长枪似蛟龙,瞬间交织在一起,乒乒乓乓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射,堪比星光璀璨。 “怎么办。”剑无尘道。仆一交手,薛卿候和剑无尘便发现,对方身上的黑甲实在太过坚硬,长剑击在上面,只是激起一点火星,浑然无法伤到黑甲里面的人,而他们手中的长枪,挥动起来则是势大力沉,万一打在身上,受伤是必然之事。 “不知道,抵挡一时是一时。”薛卿候道。挥剑又攻了上去。 “可恶啊。”剑无尘道。也迎了上去。一时之间,又是一轮交锋,薛卿候和剑无尘剑法虽然高明,但是面对对面这种重甲护身的士兵,仍然是毫无办法,反而是自己可以活动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 其实他们不知道,北越军队,四处征战,为了攻城之时,抵挡城墙上射来的箭矢,因此北越帝国,在征战之中总结经验,组织了四只重甲军队,分别是孤狼、飞鹰、墨鸦和玄鸟,每只军队约莫三千人左右。每当攻城之时,便派遣这四只军队中的任何一支,挡在前面,任凭你箭如雨下,也伤不到他们分毫。不过,他们也并非是无懈可击,因为身着重甲的原因,他们的行动便不慎敏捷,而且不适合长时间作战,时间一长,容易出现体力不支的现象。不过薛卿候和剑无尘,仓促对敌,又是第一次遇上,尚未发现对方的弱点。 “薛卿候,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再想不出办法,我们可就要变成刺猬了。”剑无尘嚎叫道,此时他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在枪林之下,四处逃窜,哪有反击的机会,其实薛卿候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那里去。 “使用轻功,跃出去再说。”薛卿候道。 “好。”剑无尘道,二人双腿微曲,纵身而起,一鹤冲天,想要从墨鸦兵头顶飞跃而过。那些墨鸦兵见状,长枪直刺空中,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屏障,挡住去路。墨鸦兵手中长枪有三丈来长,再加上人体的高度,就算是轻功再好之人,也无法越障而过。 “冲不出去,怎么办。”剑无尘落回原地道,同时薛卿候也落了下来。 “我助你先出去,你我内外结合,看看有没有机会。”薛卿候道,纵身来到剑无尘身边,长剑挥舞,荡开眼前的六七杆长枪。 “那你呢。”剑无尘道。 “你先出去再说,若是没有机会,你就到荆州城内求援。”薛卿候道。 “好,你小子可要活着,我们之间还有一场比试呢。”剑无尘道。 “放心,我会如你所愿的。”薛卿候道。说话之间,已经将剑无尘托起,剑无尘在薛卿候手掌之上,只感到身形飞起,接着便感到一股推力,将自己的身躯抛在空中,剑无尘身在半空,身形一转,人已经稳稳的落在战圈之外。就在剑无尘身形落下之时,突感到,面前一股劲风袭来,抬眼望时,一只铁拳已经来到眼前,出拳之人,正是天璇。原来,剑无尘在被薛卿候抛起之时,天璇也已经有了动作,飞身赶来,欲打剑无尘一个立足未稳。剑无尘足尖点地,身形退后三步,避开来拳,同时长剑挥出,正是落霞九剑的一招“夕阳西下”。天璇也是应变神速,身形急转,避开剑无尘剑锋,同时,拳出如风,攻向剑无尘。剑无尘无暇思索,挺剑而上,二人混战在一起。 而在战圈之内,薛卿候助剑无尘冲出墨鸦兵的包围,自己则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落地之时,站立不稳。墨鸦兵抓住机会,长枪飞刺而来。薛卿候就地一滚,避开长枪,同时双掌撑地,旋身而起,长剑挥出,荡开眼前长枪,方才多过一劫。 薛卿候一站起身,便施展飞鸿踏雪的精妙身法,游走在枪林之内,虽然未曾受伤,但是也已经是筋疲力尽,汗水已经模糊了视线。 “这般打法,就算是不被打死,也会被累死,该如何是好。”薛卿候心中叹道。面对越来越小的圈子,也是一筹莫展,只能凭借自己的精妙身法,尽力闪躲,方才没有受伤。 “当日幽州城外,所遭遇的铜墙铁壁,漫天箭雨大阵,也不过如此。”薛卿候心道,当日在幽州城外面对四王爷的“铜墙铁壁,漫天箭雨大阵”的时候,那些北越士兵,手持后盾,长矛,外面辅以箭雨,虽然难以对付,但是却可以抓住他们行动缓慢的弱点,找到突围的机会,但是面对眼前的墨鸦兵,他们的行动虽然缓慢,但是枪法却是不慢,最主要的是,他们身上的黑甲,刀枪不入,根本不用顾忌薛卿候的长剑,这样一来,几乎是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可恼啊,再拖延下去,不知道北越军队会不会增援过来,还是尽早脱困方为上策。”薛卿候想到,长剑连刺,却不过是激起点点星光,也只是延缓了那几个人前进的步伐,不过一瞬,那几个士兵,便又挺起长枪,迎了上来。薛卿候见攻击无效,身形后退,却是差一点撞在背后的长枪之上。还好薛卿候反应迅速,及时矮下身去,方才躲过了这毙命冷枪。而薛卿候就地一滚,顺手一剑,横扫而过,长剑过处,但闻“哎呦”几声惨叫,被长剑扫中的四个士兵,应声倒地,双脚已经被砍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各方安排 “啊,太好了,他们所穿的鞋,毕竟不是铁做的。”薛卿候喜道。身形就地翻滚,施展地堂刀法的招式,剑光闪烁之间,声声惨叫,响彻天地。薛卿候之所以如此轻易的得手,也是因为墨鸦兵身着厚重铠甲,行动迟缓的原因。若是换做其他士兵,行动灵活,薛卿候这般躺在地上,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外围,正在与剑无尘缠斗的天璇听闻惨叫之声,心中一惊,趁着间隙,回头看去,见到自己所率领的墨鸦军队瞬间溃败,顿时再无恋战之心,铁拳飞出,迅如雷霆,将剑无尘逼退,同时身形向后飞出,跳出战圈,纵身飞入墨鸦军内,一拳击向薛卿候。薛卿候此时躺在地上,正在全神贯注对付墨鸦兵,默然看到一只铁拳从天而降,慌忙之际,单掌在地上一拍,身体横飞而出,天璇一拳击在地面之上,直接将地面击出一个大坑,草木乱飞。 薛卿候避过天璇一击,一个“鲤鱼打挺”,纵身而起,长剑连刺,向天璇刺来。剑未近身,长枪已到眼前,薛卿候横剑一挡,身形后退,又是就地一滚,再次刺倒了后方的六个士兵。 这墨鸦兵也是威猛,前方士兵倒下,后方士兵补上,浑然不退,薛卿候虽然已经找到了破敌之策,却无法突破重围,现在又有天璇加入其中,薛卿候情况更加危机。 “剑无尘,他们的弱点在脚踝部位,只要砍他们脚踝,他们便无法反击。”薛卿候喊道。 “明白了。”剑无尘道,挥剑斩向墨鸦兵脚踝。 薛卿候和剑无尘内外夹击,顿时又有十多个人倒下,天璇见状,心知这般打法,墨鸦兵必然要被二人尽数歼灭,当即从口袋中取出一直袖箭,射向空中,在空中炸开一团烟火,此物乃是北越军队传递信号所用。 “不好,援军马上就到,要赶紧撤退。”薛卿候见状,心知对方在求助,自己多留无益,长剑挥出,那些墨鸦兵虽然勇猛,但此时也有些胆怯,不敢再逼得太紧,倒也让薛卿候找到空隙,抽身而去。 剑无尘看到薛卿候突出包围,也不恋战,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夜空下。 “真是可恶,先回去。”天璇怒道,率领墨鸦兵返回兵营,墨鸦兵打阵地战虽然勇猛,但是若是追击,终究是因为太过笨重,追击起来,实在是太过缓慢。 “师弟,发生了何事。”过不多时,天权率领援兵飞奔而来,正好遇上铩羽而归的天璇和墨鸦兵。 “师兄,薛卿候来了,我们巡逻之时,发现了他们的行踪。”天璇道。 “你们交过手了。”天权道,其实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的心中也已经有了定论。 “不错,我们没能留住他。”天璇说道。 “先回去再说。”天权道,师兄弟二人整顿士兵,之后,返回军营,回报四王爷。 而薛卿候和剑无尘逃脱困境,心中长舒一口气。 “哈哈哈,火烧赤壁不成,差一点被别人刺成刺猬。”薛卿候道。 “而且还是铁刺猬。”剑无尘道。 “话说你有没有受伤。”薛卿候道。 “还好,都是小伤。”剑无尘道。其实二人这一番大战,均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过刚才一番酣战,二人均不曾+在意,此时脱离险境,查探身体,方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几乎已经是血迹斑斑,不过二人所受都是些擦伤,清洗之后,倒也没有大碍。 “今日一番交手,北越军队果然名不虚传,以后对上,还是小心为好。”剑无尘道。 “的确,北越军营内,看起来松松散散,没想到,外围竟然如此严密,实在是没有想到。”薛卿候道。 “哎,吃一堑长一智,我们现在要进城嘛。”剑无尘道。 “荆州城内,现在想来也应该是戒备森严,你我现在入城,恐怕又要有一番争执,还是等明天吧。”薛卿候道。 “也好。”剑无尘道,二人在荆州城外寻得一处破落屋子,将就着度过一宿,准备明日进城。 而在北越军营内,天权、天璇二人,面对四王爷,将今晚发生之事娓娓道来。 “这薛卿候的确是个豪杰,可惜不能为我所用,你们也不用为这次损失耿耿于怀,若是薛卿候连这都对付不了,他也不过是一介凡夫而已。”四王爷道。 “多谢王爷宽恕。”天权、天璇道。 “你们先下去吧,记住,以后若是遇上薛卿候,不要应其锋芒,而是要避其锐利,待到国师来了,才好对付。”四王爷道。 “属下明白,不过,此时薛卿候既然来了,那要攻打荆州城,恐怕不太容易。”天权说道。 “不必担心,行军打仗,不比两者相斗,他一个薛卿候,纵使是三头六臂,还无法抵挡我北越数十万铁骑,况且,我们这边也不是没有能手,太白剑派的人,对付一个薛卿候,应该还是可以的。”四王爷道。 “让太白剑派的人拖住薛卿候,其他人便不那么难以对付了。”天权道。 “田忌赛马,以下对上,你们回去歇着吧。”四王爷道。 “属下告退。”天权、天璇二人退出大帐之外。 “师兄,四王爷好像对薛卿候颇有招揽之心,若是如此,我们的仇,恐怕再难得报。”天璇说道。 “放心,两军交战,岂能没有意外,若是薛卿候不小心死了,就算是四王爷再爱才如命,也无力回天了。”天权说道。 “师兄的意思是。”天璇说道。 “你先回去,我要去找莫无情一谈。”天权道。 “恩,师兄请。”天璇道,独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之内。而天权则是径直走向莫无情的住所。 此时莫无情尚未休息,独自坐在营帐之内,自饮自酌,好不悠闲。 “哎呀,是什么风把天权大人吹来了。”莫无情一见天权,一张脸几乎乐开了花。 “哈哈,今日在下突然想起阁下,便过来看看,看阁下的样子,实在悠闲,天权打扰了。”天权说道。 “哈哈,岂敢岂敢,在下不过是一个闲人,哪能跟天权大人相比。”莫无情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也是有事相求啊。”天权道。 “你我同为四王爷办事,哪里称得上是相求,有事尽管吩咐便是。”莫无情道。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这里有一瓶西域传来的毒药风吹雪,你涂抹在剑刃之上,这毒药见血封喉,就算是神仙也难救。”天权说道,将一个瓷瓶递给莫无情。 “这是为何。”莫无情接过瓷瓶,皱着眉说道。 “薛卿候已经来到荆州城,但是四王爷似乎对这个人颇有招揽之心,你也知道,四王爷是个爱才之人,若是他不想杀薛卿候,那你我的仇恨,这辈子恐怕也报不了了,所以我要你在跟薛卿候交手的时候,只需要在他的身上划上这么一下,薛卿候便无力回天了,到时候薛卿候死了,四王爷就算是再爱惜此人,也无济于事,而且四王爷也不会怪罪与你,说不定还会嘉奖阁下的勇猛呢。”天权说道。 “原来如此,在下定然不负大人所托,你就等着看薛卿候是怎么死的吧。”莫无情道。 “既然如此,我就等阁下的好消息了,告辞。”天权道, “将军请。”莫无情将天权送出大帐,握着手中的瓷瓶“薛卿候,看来你是非死不可了。” 而在四王爷军帐之内,陆无涯居坐下首。 “陆大侠,深夜召你前来,实在抱歉。”四王爷一边倒茶,一边说道。 “王爷多礼了,在下不过是山野村夫,王爷如此抬爱,实在令老朽汗颜。不知道深夜找我前来,有何要事。”陆无涯道。 “哈哈,不瞒陆掌门,听说薛卿候已经赶到荆州,现今国师不再军中,能够对付薛卿候的,唯有你们太白剑派了,因此,我想,明日你前去荆州城外,带领精兵,强攻城池,到时候,薛卿候一定会有动作,待他们有了动作,你便率军撤退,他们不追则已,若是追出来,我会亲自带兵,在路边埋伏,他们若是来了,便是自投罗网。”四王爷道。 “荆州城已经是强弩之末,想来他们出击的可能很小。”陆无涯道。 “若是他们不出击,你便继续猛攻就是,面对如此猛攻,就算是强弩之末的他们,我相信也会有所动作,不会任人宰割的。”四王爷道。 “王爷所说,也不无道理,既然如此,一切就按王爷所说。”陆无涯道。 “那一切就有劳陆掌门了,请。”四王爷道。 “王爷请。”陆无涯拱手一礼,转身走出大帐。 陆无涯回到自己居所之后,召集来众位师弟,将四王爷的计划和盘托出,程无疆等人听了,均未发表意见,唯有莫无情心中乐开了花。 “真是天助我也。”莫无情心道。 陆无涯见众位师弟没有意见,便交代众人早点休息,待众人离开后,陆无涯也上床休息。 而莫无情回到营帐后,高兴的手舞足蹈,就差纵声而歌了,将佩剑浸泡在毒液之中后,就开始喝酒,直到深夜方才醉醺醺的睡去,只等明日一战。 一夜寂静,只待明日的风雨。 第一百四十章 第二日清晨,薛卿候和剑无尘一早醒来,便直奔荆州城门,此时荆州城门只开了侧门的一个小门,门外重兵把守,城门外早已经排起了一条长长的人龙,看那情况,应该是在接受卫兵的检查。而看这些人的打扮,大多数都是江湖人士,想来应该是江南武林的侠义之士,在接到丐帮帮主欧阳长风的书函之后,率先赶来支援的。这些人平时闲散骄傲惯了,并不太容易束缚,但此时竟然并未发生混乱,反而十分遵守规矩。 “这般情况,看起来还要一时三刻才能进去。”剑无尘道。 “在如此危急之际,刘大人他们如此谨慎,也无可厚非,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入乡随俗吧。”薛卿候道。 “恩。”剑无尘道,显然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跟着薛卿候排在人龙之后。 看那士兵,实在是谨慎,几乎就差将人扒光来查了,这般情况,人龙只会越排越长。薛卿候和剑无尘虽然无奈,但也无可奈何,只能这般浪费时间。 就在二人无所事事之时,突闻后方马蹄声响起,听声音,好像有百十来骑,疾驰而来。薛卿候和剑无尘同时向后望去,只见远方狼烟四起,北越大旗,迎风招展,携带威猛之势而来。 “这么快就来了,怎么办。”剑无尘道。 “先看看再说。”薛卿候道。而在此时,人群之中,早有人大骂着,冲了出来。 “他奶奶的,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这帮鞑虏,有何本事。”看那人,满脸络腮胡子,黝黑肤色,端的威猛。另外还有十来个人,或提着刀剑,或捏着长枪,或拖着一条软鞭,走了出去。而那些平民百姓和商人,则是一窝蜂的向城内冲去,守卫的士兵,想要阻止,却如何能够拦住,只能任由他们冲过城门。慌乱之中,将城门关闭,将剩下的人,拦在门外,这无疑是将他们拦在了生门之外。而这番混推搡拥挤,也造成了不少人受伤。 这些人愤怒之下,破口大骂,将那城门拍的叮当作响,里面的士兵,却是不为所动。 “哎,可怜了这些人了。”薛卿候道。 “怕的什么,有我们在这里,难道还拦不住北越鞑虏。”剑无尘道。 “这位兄弟所言甚是,今日我们就让北越的蛮夷知道知道,我们中原武林,也不是好惹的。”人群中有人接口道。这人肩上扛着一把梅花大斧,人也长得十分高大,说起话来,虽然尽量说的很威猛,却是难以掩盖江南特有的柔弱之气,倒是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错,却不知道英雄如何称呼。”剑无尘道。 “在下应风雨,江湖人称十方云动,幸会了。”那人说道。 “久仰久仰,在下剑无尘。”剑无尘道。 “哈,原来是雁荡金斧门的掌门,想不到你也来了。”那黑汉子说道。 “你苍龙神鞭索长空都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应风雨道。 他二人都在江浙一带,颇有不和,一见面,顿时让气氛剑拔弩张。 “你我的恩怨,都是小事尔,今日,先灭了鞑虏再说。”索长空道。 “我也是这般意思,这位小哥,看你一脸英气,却不知道如何称呼。”应风雨对薛卿候道。 “在下薛卿候,见过二位前辈。”薛卿候道。 “啊,原来你就是近来在中原武林名声大噪的薛卿候啊,听闻你剑法无敌,老夫倒是想领教领教。”应风雨道。 “不敢。”薛卿候道。 “不用谦虚,老夫最爱与人较量,等打退了敌兵,你我之间必有一战。”应风雨道。 “这。”薛卿候道。 “我看啊,你就答应他吧,不然他可是会不死不休的,到时候,我还想看看这个人,如何被打的落花流水呢。”索长空道。 “哼,就算我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你也是不如我。”应风雨道。 “哈哈,但在下还是自知之明的,打不过便是打不过,不想有些人,就会死缠烂打,真是丢人。”索长空也是毫不示弱。 “你说什么,要不要现在就来打一场,热热身。”应风雨大斧一挥说道。而索长空斜眼一看,看样子就要出手。 “二位前辈,大敌当前,还是和气为好。”薛卿候见二人就要动手,急忙说道。 就在众人互相交流之时,北越骑兵已经来到荆州城门之外,薛卿候看得清楚,当先七骑,正是太白七剑七人。 “薛卿候在哪里,出来说话。”陆无涯并未看到薛卿候就在城门之下,朗声说道,这一下乃是运上了无上内力,声音远远传去,整个荆州城内,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此时,荆州城内,刘正明、杜工龄,鲁宗辉以及一干武林人士,纷纷奔到城门之上。 “来者可是太白剑派,七位仁兄。”城门之上,一个声音传来。薛卿候闻言,心中一喜。 “这声音是,欧阳帮主,想不到他已经来了,这是太好了。”薛卿候道。 “正是我们师兄弟七人,阁下可是欧阳帮主,久仰了,请薛卿候出来说话。”陆无涯道。 “呵呵,诸位恐怕是来错地方了,薛卿候并不在荆州城内,诸位请回吧。”欧阳长风道。 “哈哈,欧阳帮主就不要说笑了,昨晚,我们已经与薛卿候交过手了,薛卿候现在何处,欧阳帮主就不要隐瞒了。”陆无涯道。 听到这个消息,城门之上的欧阳长风,刘正明,杜工龄等人闻言,心中是又是喜悦,又是担心。喜悦的是,薛卿候一来,荆州城内无疑是多了一个得力助手;担心的是,他们并没有看到薛卿候,不知道陆无涯所说,是否属实。更担心薛卿候的安危。 “老夫从不说谎,诸位若是不信,也由得你们。”欧阳长风道。 “大师兄,这些人,怎么可能说实话,要想他们说实话,还是要使些手段的。”莫无情道。 “恩,师弟有什么话,尽管说来。”陆无涯道。 “你看城门下面那些人,应该是想要入城,结果我们来了,城门关了,我们若是将这些人擒住,不怕他们不说实话。”莫无情道。 “对付这些人,有违侠义。”程无疆道。 “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各位师兄,这手段虽然不高明,但我相信结果会是好的。”莫无情道。 “诸位师叔,若是我们这般灰溜溜的回去,四王爷一定会怪罪我等。”林青云道。 “恩,那便按照七师弟所说的去做。”陆无涯道。 “是。”林青云道。“众位将士,将那些百姓拿下。” 林青云一声令下,率先拍马而出,后面三十多个北越精锐,紧随其后。 “索神鞭,他们可是向这边奔来了。”应风雨道。 “怕的什么,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嘛。”索长空道,顺手将缠在腰间的一根鞭子解下,迎风一抖,一阵劲风而过,在地上激起一阵尘烟。 “你这条鞭子,倒是华丽。”应风雨道,原来索长空的那条鞭子,拇指粗细,却是镶满珠宝,熠熠生辉。 “不仅华丽,杀人也不比你的梅花斧差的多少。”索长空道。 “那就比一比。”应风雨道,端着手中大斧便冲了上去。 “比就比,怕了你不成。”索长空道,一抖长鞭,飞身而上,其他武林人士,也是各提兵刃,飞奔而上,而那些普通百姓,则是吓得躲到了城门之下,紧紧靠在一起。 两方人马,一交上手,便是不死不休。应风雨大斧挥舞,大开大合,宛若魔神在世,着者轻则失去臂膀,重者,一颗脑袋,不是搬家,就是被劈成了两半;而索长空一根软便,时而如同灵蛇,轻灵飞舞,一被缠上,便是被甩了出去,时而如同铁棍,横扫而出,势大力沉,着者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另外的人,也是各展能为,缠斗北越士兵。而北越士兵之中,唯有林青云是高手,长剑开合,也是将眼前的几个武林人士刺倒在地。 “这么好的机会,你不出手。”剑无尘道。 “这些人,他们能够对付,我们要看好了那几个人,才是重点。”薛卿候道。 “恩,擒贼擒王,你倒不是莽夫。”剑无尘道。 “我若是莽夫,岂能活到此时。”薛卿候道。二人不再说话,专心战场形势。 而在城门之上,欧阳长风等人看到北越士兵攻击城门下的无辜百姓,均是大怒,就要召集精锐之士下去救援,待看到这些群众之中,藏匿着武林人士的时候,方才放下了一颗提着的心。而太白七剑七人见状,却是另一番想法。 “师兄,对方看来并非手无缚鸡的百姓,看来青云他们,要糟糕了。”苏无极道。 “恩,一起上,先拿下这些人再说。”陆无涯道,一打手势,北越士兵大喝一声,一哄而上。 林青云等人,此时情形本来已经十分危急,正是叫天不应,叫地无门的时候,突然看到身后北越士兵一拥而上,支援过来,顿时精神大振,奋起反击。而应风雨众人,本来也就是小胜一筹,应对这些人并没有太多优势。此时,北越大军一拥而上,局势瞬间逆转,不少人在北越军队的冲击之下,顿时受伤,就连应风雨和索长空二人都已经不同程度受伤。 “啊。”应风雨臂上再中剑,大喝一声,梅花斧翻涌而出,正是他的成名绝技“云动十方”,斧头到处,躺倒一片。索长空手持长鞭,一招“苍龙在天”,挡开一条生路,纵了出来。 “此时,还不出手。”剑无尘道。 “你对付这些士兵,我去对付太白七剑。”薛卿候道。 “恩,若是有问题,呼救一声,我会来救你。”剑无尘道,人早已经飞身入战场,直逼林青云。林青云正在缠斗三个武林好手,突见一柄长剑刺来,身形后跃,避了开去。 “无耻之徒,今日纳命来。”剑无尘一声大喝,长剑刺出,正是“落霞九剑”的一招“残阳万里”,林青云见剑无尘剑势威猛,不敢硬接,长剑一挑,乃是太白剑法中的一招“飒沓如流星”,身形疾走,长剑则是时刻不离身前三尺,剑无尘竟然一时难以取胜。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而薛卿候则是绕过战场,来到陆无涯等人身前。 “薛某就在此处,你们是要单挑呢,还是要一起上。”薛卿候道,言语之中,满是戏谑之意。 “小子,太过猖狂了,今日就让你丧命于此。”莫无情道,纵身而起,率先出手,莫无情七人在江湖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见到也是十分敬重,何时受过这种气。陆无涯等六人见状,唯恐莫无情有失,也是一拍马鞍,腾身而起,长剑同出,攻向薛卿候。 薛卿候见状,知道七人厉害,也是不敢大意,施展“十二恨剑”,小心应对,而太白七剑此战不再取胜,各藏实力,与薛卿候斗在一起。 城门之上,欧阳长风见到江南武林陷入危险,已经开始会同鲁宗辉、杜工龄集结兵马,欲冲出城门救人。 “刘大人,这里便有你来镇守,我们下去救人。”欧阳长风道。 “帮主尽管放心吧,你们若是有什么不测,我定会奋力救援。”刘正明道。 “有劳。”欧阳长风一抱拳,率领鲁宗辉,杜工龄以及一干丐帮弟子和荆州城内的精锐士兵,飞奔下城门,纵身上马,从城门冲出。 “北越鞑虏,纳命来。”欧阳长风奔出城外,一声大喝,挥舞手中打狗棒,冲了上来,竹棒挥舞之间,北越士兵命归黄泉;杜工龄长枪如龙,翻江倒海,将眼前的士兵,挑翻在地;鲁宗辉熟铁棍大开大合,北越士兵无人敢应其锋芒。其他众人,也是精神大振,挥舞兵刃,大杀起来。 被围困的江南武林众人,看到城内援军来到,也是个个振奋精神,将北越士兵斩落马下。 而北越士兵见状,则是再无恋战之心,纷纷后撤。尤其是林青云,在看到荆州城援军感到之后,更是撇下剑无尘,弃剑而逃。剑无尘见状,想要追击,奈何被北越撤退的士兵挡住去路,也只能先顾忌眼前之人,长剑挥舞之间,又杀了三四个北越士兵。 而与薛卿候对战的太白七剑七人,施展“真武七截阵”,围困薛卿候,由于陆无涯等人各自隐藏实力的缘故,也并未对薛卿候造成威胁,反倒是莫无情,杀招尽出,就要将薛卿候刺杀于剑下,奈何此时他的剑法修为与薛卿候相差实在太远,也对薛卿候造不成什么威胁。此时七人看到荆州城内援兵已到,更是不愿再恋战,而是纷纷收招撤退。 “怎么感觉他们的实力不比从前。”薛卿候心中纳闷,也不追击。 过不多时,欧阳长风,应风雨,索长空等人,已经将落后的北越士兵尽数杀死,飞奔过来,追击逃走的北越军队,准备痛打落水狗。 “众位留步。”薛卿候见状,长剑一横,一股劲风横扫而过,将众人拦了下来。 “臭小子,你干什么。”索长空正在全力追击,竟然差一点撞在薛卿候长剑之上。 “前辈赎罪。”薛卿候道,其实薛卿候长剑拦路之时,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以他的反应速度,怎么会让索长空撞上自己的长剑。 “为什么,这个时机,正是歼灭这些鞑虏的时候。”应风雨道。 “兵法有云,穷寇莫追。”薛卿候道。 “说什么鸟话,我看你怕是被北越那边收买了吧。”索长空道。 “前辈此言差矣,我之所以拦住各位,是因为刚才我跟太白七剑交手的时候,发现他们有意隐藏实力,不然,薛卿候焉能安然无恙。”薛卿候道。 “哼,我看他们不是对你隐藏实力,而是你们在演戏而已。”索长空道。 “我说老索啊,这是我第一次跟你意见相同。”应风雨也道,其他武林人士虽然未曾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哈哈哈,我想各位是多心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投靠北越大军的,他既然拦住各位,一定是有原因的。”欧阳长风道。欧阳长风乃是江湖第一大帮的帮主,说话之时,自然是有几分威严,他一出口,别人虽然还有意见,也不得不止住声音。 “晚辈见过欧阳帮主。”薛卿候上前说道。 “哈哈,多日不见,武功又有精进啊。”欧阳长风拍着薛卿候得劲肩膀道。 “承蒙各位前辈照料而已,晚辈哪敢造次。”薛卿候道。 “胜而不娇,果然不错。好了,先进城再说吧,众位英雄随我一同进城。”欧阳长风一挥手道。 众人一声欢呼,跟随在欧阳长风之后,进入城内。 “鲁长老,这些武林人士,就有劳你安排一下。薛少侠,我们去府衙。”欧阳长风道。 鲁宗辉闻言,答应一声,将索长空、应风雨等人带往他处。 一路上,众人对刚才的大胜,均是十分振奋,夸夸而谈,好不欢快。 “应风雨,看你这一身鲜血,想必是受伤不清吧。”索长空道。 “哪里,我怎么会受伤,这些都是那帮狗贼的鲜血,倒是你,不知道还能不能提起鞭子。”应风雨也不示弱。其实一番大战,众人均是不同程度受伤,鲜血染衣,那是自不必说,受伤轻的,不过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索长空和应风雨都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不过有些人则没有那么幸运,手臂骨折,骨头受伤,不过由于取胜的原因,这些人在别人的搀扶之下,仍然是谈笑风生,毫不在意伤痛。 再说薛卿候和欧阳长风与众人分开之后,也没有再去城门之上,而是径直走向荆州府衙。 “前辈是几时到的荆州。”薛卿候道。 “啊,我也不过是比你们早到了一天而已,这位少侠,看起来很是面生,不知道如何称呼。”欧阳长风看着剑无尘说道。 “这位乃是金陵温家温老前辈的高足,剑无尘。”薛卿候道。 “原来是金陵温家的弟子,幸会。”欧阳长风道。 “晚辈参见欧阳帮主。”剑无尘向欧阳长风行礼道。 “不必多礼。”欧阳长风道。 “帮主,你的伤,可是全好了。”薛卿候道。 “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还得感谢少侠的拼死相救啊。”欧阳长风道。 “哪里,前辈乃是中原武林的支柱,若是前辈倒下了,中原武林也就崩塌了。”薛卿候道。 “哈哈哈,老朽不过是个乞丐而已,如何能够作为中原武林的支柱,少侠就不要太抬举老朽了。”欧阳长风道。 三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荆州府衙所在,此时衙门之外,已经无人把守,想来是前往守城门了,衙门之内,人声稀少,看起来竟然有些萧索。 “二位道长,看看是谁来了。”欧阳长风走到门前,沉声一喝,薛卿候心中一惊“难道还有人在。” “哈哈,原来是薛少侠来了。”此时门内走出两个道士,正是武当剑派的紫云,紫霄二人。 “啊,是二位道长,晚辈参见二位道长。”薛卿候也是大喜。 “薛少侠不必多礼,快请进来说话。”紫云道长道。 欧阳长风三人也不答话,快步走入府衙公堂之上。 “薛少侠能来,实在是荆州城的福气啊。”紫云道长道。 “晚辈不过是一介俗人而已,道长千万不要将荆州城的存亡全部压在我的肩上,晚辈可是承受不起。”薛卿候道。 “哈哈,少侠此言也在理,不过少侠来了,再等到慈苦大师来了,碧霞宫主和昆仑玄真子若是也能来,那荆州城希望大增啊。”紫云道长道。 “恩,就是不知道慈苦大师何时能来。”欧阳长风道。 “估计也该快了吧,当前武林人士已经来的七七八八,到时候再加上北方豪杰,尚且能够与北越军队一战。”紫云道长道。 “三位前辈,在下有一言要说。”薛卿候突然道“昨日晚上,我曾经与北越军队交过手,这次带兵的四王爷,我也曾经交过手,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而且北越军中有墨鸦兵坐镇,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大意。” “墨鸦兵?”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所谓墨鸦兵,便是身着黑甲,手持长枪的士兵,他们的长枪倒是不足为据,但是他们身上穿的黑甲,刀枪不入,甚是难对付。”薛卿候道。 “既然少侠能够突出重围,想来已经找到他们的破绽。”欧阳长风道。 “不错,他们的破绽有两点,第一行动迟缓,这一点在阵地战之时,几乎可以忽略,第二他们的鞋子并非是铁质的,倒是可以进攻。”薛卿候道。 “恩,既然这样,我们倒是需要做一件兵刃,便可以解决。”紫云道长道。 “道长说道,可是江湖外门兵器之首的勾剑。”欧阳长风道。 “不错,所谓勾剑便是长剑剑尖之处,弯转成钩,是江湖之上专门用来攻击人身体下盘的,只可惜,自从一代怪侠逐尘浪死后,这勾剑的剑法便失传了。”紫云道长道。 “这倒不是难事,据说逐尘浪的勾剑剑法乃是由地堂刀法幻化而来,只是威力更胜而已,我们只需要找一个会地堂刀法的人,一切难题便迎刃而解了。”欧阳长风道。 “不错,制成这件兵刃之后,就需要有一个会地堂刀的人,训练一只一二百人的军队,用来专门对付他们的墨鸦兵。”紫云道长道。 “此法虽然不错,就是不知道四王爷在那一战之后,会不会有所改变,弥补这一缺点。”薛卿候道。 “那是后话,当先还是先做这件事要紧。”紫云道长道。 “恩,这件事就由在下去办吧,几位等我好消息就是。”欧阳长风道。 “那就有劳欧阳帮主了。”紫云道长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道长客气了,你我同为大胤王朝奔波,何来有劳一说,老夫先失陪了。”欧阳长风道,转身离去。 欧阳长风离开之后,屋子内便只剩下紫霄道长、紫云道长、薛卿候和剑无尘四人,虽然墨鸦兵的事情已经有了对策,但各人脸上的忧虑之色却是丝毫不减。 “道长,在下有一事相询。”薛卿候率先打破沉默道。 “少侠何必客气,有事尽管说就是。”紫云道长道。 “前几日,我曾与地藏冥王交手。”薛卿候道,一句话尚未说完,紫霄道长已经抢着说道“胜负如何。” “师弟,何必着急,听薛少侠说来便是。”紫云道长道。 “那一战,我先是以武当剑法对敌,尚且能够应付,后来地藏冥王找到我剑法中的破绽,破解了我的武当剑法,硬碰硬的相对,我并不是他的对手,因此,最后的结果是我败了。”薛卿候闻言说道“不过我也不是没有收获,地藏冥王掌力浑厚,这一点想必道长自然知道,当日君山之战,前辈等五人对战地藏冥王一人,也无法突破他的掌力。” “君山之战,实在惭愧。”紫云道长道。 “抱歉,晚辈并不是嘲笑前辈。”薛卿候道。 “无妨,江湖之路,谁无胜负。”紫云道长道。 “后来,晚辈也曾与地藏冥王交手多次,对他的武功也是有所了解,因此,便开始思索如何破解他的浑厚掌力,最终晚辈想到了一个方法,那便是将他的掌力消匿于无形。”薛卿候道。 “你的意思是,利用太极之力,化解他的掌力。”紫云道长道。 “不错,这是为什么我会用并不擅长的武当剑法对付他的原因。”薛卿候道。 “恩,此法的确可行,地藏冥王掌力如同滔天巨浪,若是能够用武当派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阴柔内力加以化解,那么我们便有了胜他的把握。”紫云道长沉思半晌,说道。 “因此,我想请道长赐教一二。”薛卿候道。 “师兄,此事万万不可,薛少侠虽然是武林翘楚,更是名门之后,但终究不是武当弟子,武当太极神功,岂可轻易传授他人。”紫霄道长囔囔道。 “天下武功出少林,武功之源泉,本来就是殊途同归,学武之人,均是同门,那有什么他人,自己之分。”紫云道长道。 “可是。”紫霄道长道。 “师弟,薛卿候也不是少林弟子,但是慈航方丈还是将易筋经传授给了他,况且如今中原存亡在即,若是有一份胜算,那便是百姓之福,这件事我已经有了定夺,你就不要再说了。”紫云道长道“薛少侠,请随我来。” “哎。”紫霄道长虽然心中不乐意,却也无法阻止紫云道长,只有坐在位子上,生着闷气,剑无尘见状,跟着薛卿候二人走了出去。 薛卿候跟随紫云道长来到荆州府衙后院,此处原来乃是一处演武场,不过这个时候,这里已经成了一处荒地,因为衙门中人全部被刘正明安排前去守城的缘故,这里已经少有人迹,更别说打扫了,荒草没脚踝,让人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堂堂荆州城的府衙后院。 “这里不错,你切看好了。”紫云道长道,缓缓抽出长剑,身形飘然而起,长剑在空中缓慢划过,划出一个又一个圈圈,一圈套一圈,连绵不绝。看似缓慢的剑招之中,却是变化无穷,让人看到如痴如醉。 “这便是以阴柔见长的武当太极剑法嘛?”剑无尘道。他在落霞山庄之内,曾经听闻温孤鸿讲述江湖之上的种种剑法,其中便有太极剑法,太白剑法,昆仑十三式,少林寺的达摩剑法,韦陀剑法,对各种剑法的精妙之处,更是心知肚明。不过当他真正见到紫云道长施展太极剑法的时候,还是十分震惊。所谓耳闻不如一见,温孤鸿虽然已经将太极剑法的精妙所在尽数说明,但在看到紫云道长剑法中的种种变化,绵绵剑意的时候,方才真正明白,自己所知道的,不过是皮毛而已。 “不错,这便是武当太极剑法,浑然天成,连绵不绝。”薛卿候道。 此番再看紫云道长施展太极剑法,薛卿候心中感触更甚。当日君山之上,匆匆数日,不过是得到武当剑法的剑招,此番则是领略到了剑意。 “你可看清了。”紫云道长此时已经将一套太极剑法施展完毕,长剑回鞘,手缕胡须,甚是悠然自得。 “看清了,但是为何道长此次施展的剑法,与前几次我所见到的略有不同呢。”薛卿候道。 “哈哈,你可记住了。”紫云道长并不回答薛卿候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应该记住了吧。”薛卿候道,努力去想,结果发现,刚才紫云道长所施展的剑法就如同过眼云烟一般,毫无痕迹可寻,脑海之中,也不过还残存着零星影像而已。 “既然记住了,施展几招,我来看看。”紫云道长微笑着道。 薛卿候闻言,长剑出鞘,依着紫云道长的样子,翩然起剑,结果不过只是施展了五六招,便停了下来,接下来的剑法该如何施展,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脑海之中,空白一片。 “哈哈,不知道该如何施展了,是不是。”紫云道长笑道。 “实在惭愧,晚辈记不得了。”薛卿候道。 “记不得就对了,因为太极剑法,重在剑意,不再剑招,若是拘泥于剑招,不免落了下乘,因此你的太极剑法不能浑然一体,圆圆如意,便是因为你太过拘泥于剑招,而忘了太极剑意的愿意。”紫云道长道。 薛卿候闻言,心中若有所思,这些道理,他当然听说过,但是太极剑法所谓的太极剑意,实在是有违常理,无论哪门哪派的剑法,都是讲究的快、灵、狠,而太极剑法讲究的则是慢、柔,这也是为什么太极剑法在江湖上独树一帜的原因。 “以你的剑法造诣,应该明白这些道理,否则你也不会有现在的成就,但是太极剑意,与众不同,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明白的,老道钻研太极剑意这么长时间,也不是初亏门道而已。”紫云道长道。 “啊,道长如此造诣,竟然也只是初亏门道。”薛卿候惊讶道,一旁的剑无尘也是这般想法。 “哈哈,武学之道,宛若渺茫星空一般,如何能够轻易窥破,你的道路还很长。”紫云道长道。 “晚辈明白了。”薛卿候道。 “明白就好,太极剑法,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一切都看你的造化了,我们回去吧。”紫云道长道。 “道长请。”薛卿候道。 三人正欲举步前行,突见吴师爷脚步匆匆而来,看其行色,应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才是。 “薛少侠,你在这里真是太好了。”吴师爷道。 “是吴师爷,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薛卿候道。 “哎呀,刚才城外来了一群人,说是中原武林人士,前来找你的,我们不明真相,因此也不敢轻易放他们进城,他们正在城外大闹,说是你去了就明白了。”吴师爷道。 “想必是徐青崖他们到了,快快带路。”薛卿候道“道长,先失陪了。” “少侠有事,便去忙吧,不用顾忌老道。”紫云道长道。 此时吴师爷已经匆匆离开,薛卿候和剑无尘紧紧跟在身后,向城门奔去。 三人来到城门之上,向下望去,只见城门之下,黑压压一片,约莫有八九百人的样子,果然便是中原武林群豪,但在人群之中却不见了徐青崖和百里杜鹃二人。 “大哥,我们来了,快点放我们进去。”陆名臣一见薛卿候出现在城门之上,便高兴的喊道。 “啊,是二弟,刘大人,吴师爷,这些都是江北武林的豪杰,你开城门放他们进来吧。”薛卿候道。 “啊,既然如此,杜将军,快开城门。”刘正明道,杜工龄闻言,吩咐士兵打开城门,中原群豪飞奔入城。 “二弟,你们为何都受了伤,发生了什么事。”薛卿候奔下城来,看着满身伤痕的陆名臣、南宫飞燕等人,焦急的问道。 “哎,说来话长,我们在过江的时候,遇到了北越军队的袭击,死伤了一百多人,而且徐青崖和百里姑娘也被北越擒去,哎。”陆名臣叹道。 “兄弟不必叹气,先去休息,徐兄的事情,我们自然会想办法。”薛卿候道。 “是我们太过大意了。”陆名臣道。 “这也怨不得你们,北越大军对这次荆州行动,势在必得,我们来的时候,也曾受到他们的埋伏,你也不必自责,快去休息吧。”薛卿候道。 “恩,大哥小心。”陆名臣道。 “大哥,你可看到我父亲。”南宫飞燕突然道。 “不曾见到,应该不在此处,鲁长老应该知道他们的去处,到时候,我帮你问问。”薛卿候道。 “恩,多谢大哥,我们走吧。”南宫飞燕道。 众人在杜工龄的带领下离开城门,前去休息,而薛卿候却是心有所想。 “薛卿候,徐青崖被擒,不知道北越那边又有什么动作。”剑无尘道。 “静观其变吧,先去找欧阳帮主,商量对策。”薛卿候道。 “恩,想不到这个四王爷如此卑鄙。”剑无尘道。 “不,他不是卑鄙,而是老谋深算,他知道若是武林人士全部来到荆州城,那么势必会加大他进攻荆州城的难度,因此,他想要将风险降到最低,便是要分而击之。”薛卿候道。 “听你的分析,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剑无尘道。 “不好,我要出城去一趟,你先回去。”薛卿候道。 “你要去哪里。”剑无尘道。 “若是我猜的不错,少林寺慈苦大师应该也该到了,若是四王爷此时埋伏他们,他们必然十分危急。”薛卿候道。 “凭你一个人,难道真能够只手遮天嘛。”剑无尘道。 “你的意思是。”薛卿候道。 “如今荆州城内这么多精锐,为何不利用呢。”剑无尘道。 “若是精锐尽出,岂不是将荆州城至于危险之地。”薛卿候道。 “薛少侠,荆州城并非这么容易攻破,你若是有事,尽管去便是。”刘正明道。 “恩,既然刘大人如此说,在下也就没有担忧了,我这便去找紫云道长。”薛卿候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应对(一) “少侠不必找了,老道来了。”紫云道长此时已经与欧阳帮主,紫霄道长三人已经快步来到,在他们身后,还跟着鲁宗辉及一干丐帮弟子,想来是怕城门出事,赶来支援的。 “三位前辈,此时出现真是太好了。”薛卿候道。 “事情我们已经听说,薛少侠有什么打算,不如说出来。”紫云道长道。 “三位前辈,根据刚才的情况,我担心北越方面会对慈苦大师等人不利,若是慈苦大师他们也落入北越得报包围圈,那将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此晚辈想要出城支援,不知道三位前辈如何想法。”薛卿候道。 “少侠所想,也是老道所担心的。”紫云道长道。 “我们三人赶来的原因之一,也是为此,正要找少侠一同出城。”欧阳长风道。 “晚辈还担心一件事,若是我们同时出去,被北越方面察觉,北越方面会不会乘机进攻荆州城。”薛卿候道。 “少侠多虑了,如今荆州城内,精英无数,虽然正面交锋不一定能够战胜北越大军,但是要守住城池,应该还是没问题的。”欧阳长风道。 “既然帮主如此说,那我们便一同出城。”薛卿候道。 “恩,我已经吩咐鲁长老在城内支援,若是我们遇到不测,鲁长老自然会带领武林精英前去救援,我们也算是无后顾之忧了。”欧阳长风道。 “还是帮主想的周到,我们这就走吧。”紫云道长道。 五人取了无匹健马,飞奔出城,由于不知道慈苦大师等人的行踪,五人便在长江边上游荡,顺便观察北越方面的动静,这一日,北越方面竟然毫无动静,几人一直等到深夜,也没有看到慈苦大师等人,只得回去。 晚上的时候,众人便在城门之上休息,轮流值班,期间,薛卿候向鲁宗辉问起南宫胜的去处,鲁宗辉说道“南宫胜、燕云三雄等人在西门防守,少侠若是找他,我可以派丐帮弟子去跑一趟。” “那就麻烦鲁长老了。”薛卿候道。 “不敢。”鲁宗辉道。 第二日清晨,薛卿候等人尚在熟睡,突然听闻利箭破空之声传来,众人还以为北越军队此时进攻,城墙之上,顿时有些慌乱,纷纷跃起,奔上城墙,向下望去,却是空无一人,唯有雾气茫茫,笼罩着远去的江水和山峦,隐隐约约的在雾气之中,宛若仙境一般。却看到一支羽箭,插在墙垛之上,箭尾兀自颤抖不已,这墙垛乃是青砖砌成,十分坚硬,那羽箭竟然射入一半,显然放箭之人,也是武林高手。 “好手法,好劲力。”欧阳长风赞道。 “看来是来示威的,难道这样一直羽箭,就能吓退我们不成。”紫霄道长怒道。 “非也,非也,众位请看。”紫云道长道。原来那羽箭之上,竟然带着一封书函,由于紧紧贴着城墙的原因,众人一时之间竟然不曾注意。 “原来是来传信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消息。”剑无尘见状,就要伸手去取。 “哎,少侠且慢。”紫云道长右手一挥,将剑无尘伸出的手,挡了下来。 “前辈这是何意。”剑无尘道。 “哈哈,得罪,少侠莫怪,北越方面手段毒辣,少侠就不怕这箭上,亦或是这封信上,有猫腻嘛。”紫云道长道。 “前辈说的极是,是晚辈鲁莽了。”剑无尘闻言,也是一惊,自己险些便要着了道。 “无妨,就由老夫来吧。”欧阳长风道,从背上袋子中取出一只漆黑的筷子,轻轻夹住箭尾,微微用力,那支箭应声被拔出,却不过是一直普通的箭矢而已,并无特殊之处。 “哈哈,让各位见笑了,此乃是我们丐帮吃饭的家伙,随身携带,也是方便。”欧阳长风道,又用筷子将那封书信小心翼翼的取下,打了开来,只见书信之上,赫然写着“敬呈薛卿候亲启:阁下剑法通神,在下仰慕已久,本欲与阁下促膝长谈,论剑江湖,奈何各自为主,不能如愿,今请到阁下两位朋友做客,还望阁下能够略施薄面,下榻我处,一论英雄。”后面的著名乃是四王爷。 “这封书信,满口奉承之词,威胁之意却是溢于言表,这四王爷,果然不好对付。”紫云道长道。 “不过薛少侠,对方指明要你前去,你的意思如何。”欧阳长风道。 “既然四王爷如此抬爱,我也不能妄自尊大,不给面子,我便去一次,又有何妨。”薛卿候道。 “但是,北越军营乃是卧虎藏龙之处,你若是孤身前往,实在危险至极。”剑无尘道。 “话虽如此,但如今徐青崖和百里姑娘在他手中,我若是不去,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对付徐青崖他们二人。”薛卿候道。 “薛少侠侠肝义胆,无可厚非,但是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不如,回去商讨一个万全之策。”紫云道长道。 “恩,就依照道长所说。”薛卿候道。 欧阳长风将书信与箭矢直接扔到火炉之中,顿时化作一缕青烟。五人下的城去,回到荆州府衙召集众人,商讨对策。 而在北越大营内,四王爷居中坐在大帐之内,左手边,坐着天权、天璇,太白七剑等人,右手边则坐着一干文臣,更令人意外的是,徐青崖和百里杜鹃居然也在其中,而且还是首座,不过看二人的情况,应该是被点了穴道,虽然能够行动,却是发不出功力,否则,有怎能坐在距离四王爷这么近的位置。 “王爷,末将回来了。”就在此时,大帐之外走进一人。 “天枢将军,快请坐。”四王爷道。 “多谢王爷。”天枢向众人团团一礼,坐在一处空位之上。“王爷,书信末将已经送到,估计薛卿候马上便会有动作了。” “恩,有劳天枢将军。”四王爷道。 “王爷,此时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准备准备,好好迎接这位贵客。”天权说道。 “恩,是应该准备一下,今天召集众位来此,也是为了此事,不知道各位可有什么高见。”四王爷道。 “王爷,以我们对薛卿候的了解,他绝对不会放弃他的这两位同伴,到时候,他必然会按照我们的要求,独自前来,我们只需要将他引入此处,我们在外面埋伏好弓箭手,让墨鸦兵,孤狼兵围剿薛卿候,就算是他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难逃。”莫无情说道。 “不然,薛卿候乃是荆州城内的重要力量,中原武林定然不会让他独自涉险,我们若是邀他来此处,恐怕不可行。”天枢说道。 “现在我们有人质,主动权便在我们这一边,天枢将军何出此言啊。”莫无情道。 “各位虽然与薛卿候交手多次,对他了解甚深,但却不了解中原武林,我们手中的人质虽然在薛卿候心中够分量,但是在中原武林人士眼中,显然还是没有荆州城重要,让他们放弃荆州城,独自涉险来救人,中原武林人士定然全力阻止,而薛卿候也不能不顾及中原武林的意见,他若是不来,一切都是妄谈。”天枢说道。 “天枢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更何况本王的目的也不再简单的一个薛卿候。”四王爷道“薛卿候虽然是人中龙凤,但是比起江山而言,还是差了一点。” “王爷的意思是,借助这两个人,引出荆州城内的中原武林力量,然后再乘着荆州城内空虚,出兵攻之。”陆无涯道。 “不错。”四王爷道。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们不过是无足轻重之人而已,如何能够引得中原武林尽出,你们不要白日做梦了。”徐青崖闻言,心中大怒。 “呵呵,对于中原武林而言,你们的确是无足轻重,但是对于薛卿候而言,你们二人,简直如同他的臂膀一样,他不会放弃你们的,只要他不放弃,我的计划就可行,到时候,你们可要擦亮眼睛看好了。”天权说道。 “二位也是侠义之士,却为何如此妄自菲薄呢。”莫无情冷笑道。 “既然薛卿候来此处的几率不大,那我们为何不能自己选择地点呢。”陆无涯突然说道。 “陆大侠的意思是。”四王爷道。 “王爷,在下的意思是,我们择定地点,然后事先在四周埋伏好人手,等薛卿候一到,便出手将其擒下。”陆无涯道。他知道四王爷一直对薛卿候颇为青睐,因此并不说杀了,而说擒下。 “陆大侠如何能够保证薛卿候必然会到。”四王爷道。 “哈哈,这就需要使用一点不太光彩的手段了。”陆无涯道,看向对面的徐青崖二人。 “陆大侠的意思是要利用这两个人为诱饵,然后引蛇出洞。”天权说道。 “不错,不知道四王爷意下如何。”陆无涯道。 “此方法不错,那就劳烦天枢将军再走一趟,就将地点放在华容道如何。”四王爷道。 “此处不错,两山加一路,最适合伏兵,而且当年三国时期,关羽曾在此处放了曹操一马,结果纵虎归山,让刘玄德和诸葛孔明的恢复汉室江山的宏图破碎,今日王爷在此处诛杀薛卿候,该是最合适不过。”莫无情道。 “天枢将军,那就劳烦你再去一趟荆州城,将这个消息通知薛卿候。”四王爷道。 “末将领命。”天枢说道。 “而我们,则需要给薛卿候准备一些惊喜了。”四王爷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应对(二) 而在荆州府衙之内,同样是气氛凝重。薛卿候,剑无尘,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紫霄道长以及一干武林人士,挤满了整个公堂,正在为营救徐青崖之事争论不休。 “薛大侠,这是敌人的诱敌之计,我们万万不可上当啊。”鲁宗辉说道。 “就是,大哥,四王爷现在之所以还尚未对荆州城发起总攻,便是因为你在这里,而地藏冥王现在并不在不北越军中,北越阵营之中,无人是你敌手,因此才会有如此局面,若是你出了事,那荆州城恐怕也不保了。”陆名臣道。 “二弟言重了,这里有这么多中原高手在此,相信四王爷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徐青崖乃是我至交好友,而百里姑娘更是百里前辈的后代,于情于理,我也不能至他们于不顾。因此,四王爷摆下的就算是鸿门宴,我也不能不去,就算北越军营是龙潭虎穴,薛某也要闯上一闯。”薛卿候道。 “但是,你如何能够一个人,对付北越众多高手。”陆名臣道。 “硬闯自然不能取胜,若是智取还是有机会的。”薛卿候道。 “这么说少侠已经有了万全之策。”紫云道长道。 “没有。”薛卿候道。 “那你岂不是去送死。”剑无尘道。 “哈哈哈,想要薛某的性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众位不必多说了,薛某心意已决,荆州城就有劳诸位守护了,薛某要单独会一会北越的众多高手。”薛卿候道。 “薛少侠,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但老道有一言,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紫云道长突然说道。 “道长请说。”薛卿候道。 “徐青崖二人虽然是中原武林的青年才俊,在薛少侠心中地位也是相当重要,但是老道以为,他们二人与整个荆州城,整个大胤王朝相比,显然是微不足道,少侠也是知道,荆州城破,那么整个江南也就危险了,少侠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紫云道长道。 “道长,当初众位身处险境,薛卿候与徐大哥也是奋不顾身相救,如今徐青崖和百里姑娘陷入危机,在下又怎能坐视不管,所以,道长就不要再多说了。”薛卿候道。 “呵呵,是老道多言了。”紫云道长干笑两声说道,想起当日之事,自己今日所言的确是不妥当。 “各位英雄,薛卿候若是遭遇不测,还请众位全力守住荆州城,在写多谢了。”薛卿候道。 众人闻言,均觉有一股热血,在体内沸腾,江湖之人,侠肝义胆,重情重义,方才是武林。 “少侠尽管放心就是,我等就算是死,也要与荆州城共存亡。”群豪喝道。 “如此多谢了。”薛卿候道,转身飞奔而去,此时,外面突然奔入一个丐帮弟子,一头撞在薛卿候身上,直撞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而薛卿候前冲的脚步,也在这一撞之下,停了下来。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欧阳长风道,上前将地上的人扶起。 “帮,帮主,刚才有人在城门外射来一箭,箭上挂着这封书信,还请帮主过目。”那丐帮弟子说道。 “薛少侠,又是找你的。”欧阳长风接过书信,瞟了一眼说道。 “哼哼,就算是刀山火海,薛某也会前去,四王爷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薛卿候道,接过信函,不禁皱眉。 “薛少侠,可是又有什么变动。”紫云道长道。 “四王爷约我到华容道一行,说是若是我不去,明日便要将徐兄和百里姑娘的尸体送来,他们也忒小看薛卿候了,天大地大,薛卿候何处不敢行。”薛卿候道。 “恩,这就麻烦了,那华容道乃是一处凶险地段,两侧均是高山密林,只有一条小路可行,少侠此去更要小心了,若是四王爷率先在华容道埋伏,那少侠就算是能为通天,想要脱身,也是难如登天了。”欧阳长风道。 “无妨,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惧,薛某去了。”薛卿候顺手将手中书信向天空一扔,顿时整个公堂之上,雪花纷纷。而他的人,则迎着雪花而去。 “欧阳帮主,薛少侠此去必定危险重重,我们该是想个对策才是。”紫云道长道。 “一切还要从长计议。鲁长老,召集所有丐帮弟子,前来复命。”欧阳长风道。 “师弟,你也去把武当弟子召集来吧。”紫云道长道。 鲁宗辉和紫霄道长答应一声,飞奔出门而去。 不消片刻,丐帮弟子和武当弟子齐聚荆州府衙之内,黑压压一片,不下四五百人,而且其中还有不少江南江北的武林人士,他们则是跟随而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欧阳帮主,不知道你召集我们来此,有什么事情,难道北越那帮鸟人要进攻了。”索长空喊道。 “各位不要心急,请听我慢慢说来。”欧阳长风道。 “是不是大哥一个人去救徐少侠了。”南宫飞燕一直不见薛卿候,心中已经有了定论,但还是问了出来。 “不错,薛少侠一人前去华容道与四王爷交涉,那华容道乃是凶险之地,若是四王爷早有埋伏,那么薛少侠将是十分危险,因此我想与紫云道长一起,带领丐帮和武当精锐弟子,前去支援。”欧阳长风道。 “该当如此,却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索长空道。 “本来这件事我没有通知大家,就是不想让大家一起去。”欧阳长风道。 “这可不行,杀鞑虏的事情,怎么能落下我们。”索长空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不甘人后,纷纷迎合。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驱除鞑虏乃是我被分内之事,老夫顾虑的是,若是我们倾巢而出,到时候荆州城守卫空虚,敌人乘机来攻,若是如此荆州城岂不是十分危险,因此老夫的想法是,这一次我们丐帮和武当两方人马前去支援便好,各位便在荆州城内,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北越大军来攻。”欧阳长风道。 “不成,不成,北越帝国对付薛卿候,肯定也会精锐尽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攻荆州城,我看是帮主多心了。”索长空道。 “不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各位就不要争了。”欧阳长风道。 “那我们总可以去吧。”陆名臣道。 “恩,陆大侠乃是薛少侠的结拜兄弟,自然去的。”欧阳长风道。 “既然他能去,我们自然也去的。”索长空道。 “各位若是在这里争论不休,岂非是将薛少侠至于危险之地。”紫云道长道。 “我们不管,杀敌的事,我们乐意,守城的事,交给别人吧。”索长空道。 “不错,帮主本来是武林领袖,我们本不该质疑帮主的意思,但是让我们在这里看着你们杀敌,实在让人难受。”应风雨道。 “各位都是好意,但是荆州城才是重中之重,若是荆州城失守,我们就算全然而退,岂不是也没有了意义。”欧阳长风道。 “各位这般纠缠阻挠,到底是如何意思。”剑无尘怒道,他心知,多耽搁一刻,薛卿候便多一分危险,但是这些人,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惯了,任凭欧阳长风和紫云道长如何劝解,仍是无济于事,剑无尘已经是十分愤怒。 “也不是如何意思,我们只是想要与各位共同杀敌而已,不愿缩在这里,当一个乌龟王八。”索长空道。 “哼,我看不必了,凭你们,不过是送死而已,还是好好地在家待着吧,以免你们的乌**被被别人挡了尿壶。”剑无尘道。 “你什么意思。”索长空道,手中软鞭顺手挥出,一阵劲风落下,众人纷纷后退。索长空与剑无尘怒目而视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太弱了。”剑无尘道。长剑悠然而出,快似闪电,索长空竟然一时间来不及反应,剑无尘一剑便将索长空的头发砍下一缕,飘落在地。而等到索长空反应过来的时候,剑无尘已经站在原地了,好像根本没有出手一般。 “若是你还要多言,下一刻,要的便是你的脑袋。”剑无尘道。 “好,好,我不去便是。”索长空脸上阵青阵白,显然十分不甘心,但是心中也是心有余悸,若是刚才剑无尘的一剑砍的是自己的脑袋,自己焉能还有命在。 “各位可是还有疑义。”剑无尘冷冷的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看了刚才剑无尘出手示威,如何敢再多言。 “紫霄师弟,你便坐镇荆州城内,等我们回来吧,鲁长老,荆州城就劳烦你了。”紫云道长道。 “这。”鲁宗辉道。 “紫云道长所说不错,鲁长老,紫霄道长,城中有你们二位坐镇,我们也可以放心一些。”欧阳长风道。 “既然如此,我便坐等你们的好消息了,众位保重。”鲁长老道。“各位武林同道,请回吧。” 众人在剑无尘一剑之威之下,无人敢在多言,纷纷离去。 “道长,我们也走吧。”欧阳长风和紫云道长清点弟子,会同陆名臣、剑无尘率众而出。 众人来到城门之下,将事情经过向刘正明,杜工龄说明,二人方才知道为何刚才薛卿候疾奔出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刘大人,杜将军,请紧守荆州城,不管北越帝国如何叫嚣,切莫出城,以免中了敌人奸计。”欧阳帮主道。 “帮主尽管放心去吧,其中利害,我们自然晓得,各位就不用担心了。”刘正明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耽搁了,告辞。”欧阳长风道。 “众位保重。”刘正明道。 众人这才拍马出城而去,直奔华容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华容道(一) 华容道上,如烟荒草萋萋,道路两旁,参天古树环绕,阴沉沉的连阳光也被遮蔽,白昼也如黄昏,风吹过,树枝摇摆,宛若魔鬼,甚是可怖。薛卿候独自走在这山郊荒道之上,任凭山风拂面,完全无视这可怖的环境,心如止水,径直而入。 进入山中,走不多时,便可以看到有一处峭壁耸立在眼前,脚下的路也随之折而向西,改变了方向。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峭壁之下,四王爷巍然而坐,眼前矮几之上,摆放着丰美的食物,在他的左右,各站着四个劲装大汉。而四王爷本人也是神情悠闲,好似来观赏风景一般。 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这几个人,而是被悬挂在峭壁之上的徐青崖和百里杜鹃,他们被从峭壁顶端顺下的绳子,束缚在距离地面三十丈左右的地方。 “薛兄,快走。”一见到薛卿候到来,徐青崖便放声大喊。 “薛大哥,不要管我们,他们有埋伏。”百里杜鹃也喊道。 薛卿候闻言,停下脚步,看着四王爷,而四王爷则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好像知道,薛卿候不会就此离开似的。 “薛大侠,请坐。”四王爷笑着说道,在矮几之前,还留有一个空座位,显然是为薛卿候准备的,薛卿候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你邀我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茶这么简单吧。”薛卿候道,并不去接四王爷递过来的茶杯。 “当然不是,本王还没有那么多闲工夫,相信你也没有那个心情。”四王爷道,将茶杯放在薛卿候面前。 “既然如此,何不开门见山,你想要怎样,才能放了他们两个。”薛卿候道。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答应,离开荆州城,那么,他们二人,自然会安然无恙的回到你身边。”四王爷道。 “否则呢。”薛卿候道。 “否则的话,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四王爷道。 “北越大军千千万万,骁勇无比,四王爷为何会独独对在下这般忌惮。”薛卿候道。 “不,不,我不是忌惮你,也不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和北越的军力,而是我想要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而你,则是这场战争的未知因素,你的存在,让我无法估计这场战争的得失,这也是为什么,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便没有再次进攻荆州城的原因。”四王爷道。 “原来如此,在下不得不佩服你的精明,可惜,在下也不会放任荆州城落入你的手中,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践踏我九州土地。”薛卿候道。 “那你是准备放弃他们两人了。”四王爷道。 “不,我也不打算放弃他们两人。”薛卿候道。 “哈哈哈,世间之事,难以两全其美,我只需要小小的一个手势,他们便会跌落下来,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你反应再快,相信也来不及的。”四王爷道。 “但是这短短的一瞬,却已经足够让我杀了你,你我相距不过三尺,在这三尺之内,我相信我的剑,可以杀了任何一个人。”薛卿候道。 “精明的选择,但你认为,我既然让你坐到我的身边,我不会没有准备。”四王爷道。 听闻此言,薛卿候一时之间陷入沉默,既然四王爷能够让他坐到这个位置,那么他就一定会想到,到时候面对薛卿候突如其来的长剑,应该如何对付,而薛卿候则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一击不中,不但徐青崖和百里杜鹃要死无葬身之地,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也将变得不可预测。 “你,可是想好了,我的时间有限,等我数到三,你若是还没有做出决定,那么你就等着替他们收尸吧,或者说,你们会一起共赴黄泉。”四王爷道。 “一”薛卿候没有反应。 “二”薛卿候还是没有反应。 “三”三一出口,薛卿候人已经纵身跃起,施展武当“纵云梯”轻功,沿着峭壁直奔而上,想要在四王爷动手之前,将徐青崖和百里杜鹃救下。江南天气,闷热而潮湿,岩壁更是滑不留手,薛卿候一纵而上,却是再无借力之处,身形极速下滑。 而在此时,四王爷也已经有了动作。在他身边的八个劲装大汉,同时弯弓搭箭,射向峭壁上的三人,薛卿候虽然没有借力之处,但尚且可以动弹,徐青崖和百里杜鹃则是无法闪避,如同靶子一般,任人射杀。 薛卿候见状,手掌探出,抓住一条从山顶上垂落的藤蔓,手臂用力,身形再次飞起,终于是来到徐青崖和百里杜鹃身前,长剑抖一个剑花,一招“才子不行”使出,在身前形成一道屏障,将羽箭尽数荡落。 与此同时,趁着闲隙,长剑一挥,斩断了徐青崖和百里杜鹃的束缚。 “啊”二人身体无处着力,径直向崖下落去。 “接着。”薛卿候见状,藤蔓一甩,送到徐青崖面前,徐青崖和百里杜鹃及时抓住,才没有摔落下去,摔成肉酱,可是此时,箭雨又落,徐青崖和百里杜鹃手无寸铁,只能挥舞衣袖抵挡,却已经各自中箭负伤。 “薛兄,小心埋伏。”危急之时,徐青崖仍不忘提醒薛卿候。 话音未落,埋伏以至,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罩向峭壁上的三人。这张大网,便宛如乌云遮日一般,让身在悬崖半空的薛卿候三人无处躲避。 薛卿候见状,使出一招“千斤坠”,身形急坠而下,将要落地之时,再运真气,将下坠之势尽数消散于地面,地面之上却是出现了两只清晰脚印。 薛卿候一落地,便是身形不停,剑光激射而出,直接一招“星垂平野”,点点星光过处,围护在八名劲装大汉纷纷倒地。与此同时,从四方树林之中,窜出七个身影,却正是太白七剑。太白七剑七柄长剑直刺,薛卿候长剑挥洒,连出七剑,将太白七剑逼退。而此时,徐青崖和百里杜鹃则又落入天网之中,早有北越士兵奔过去,收紧网口,任凭徐青崖百里杜鹃二人如何挣扎,却是毫无用处,而四王爷此时早已经躲得远远的,让薛卿候长剑莫及。 “一剑点七星,好剑法,可惜,任你武功再高,今朝也再无生机。”莫无情道,当先出手,正是一招“太白醉酒”,长剑似攻似守,飘忽不定,正如同喝醉了酒一般,让人捉摸不定,不得不说他在剑法上的造诣之高。 “哼哼,大话不要说得太早,再无生机的还不知道是谁。”薛卿候怒喝一声,长剑再出,却是最霸道的一剑“天下无敌”,任他莫无情剑法如何变化,却始终逃不出薛卿候长剑的围剿。陆无涯等六人见状,莫无情独自出手,不是薛卿候对手,剑阵顿起,逼向薛卿候。 太白七剑“真武七截阵”再起之时,树林中,又有了动静。 就在此时,旁边参天树林之中,乱箭激射而出,同时,草木晃动,出现的正是北越精锐部队之一的墨鸦兵,手持长枪,缓缓围向薛卿候。 此时薛卿候正在全力应付太白七剑的“真武七截阵”,根本无暇顾及墨鸦兵的靠近,更无暇估计树林之内,飞射而来的箭雨。而太白七剑七人,显然是早已经预料到这一点,当箭雨飞射而来、墨鸦兵围攻过来之时,太白七剑便纷纷收剑,分散开来,站住北斗七星的七个方位,也不进攻,紧密防守,以防箭矢射中自己。而薛卿候虽然知道北越军队定然会有埋伏,却没想到是这般结果,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想要突破围困之时,墨鸦兵已经攻到眼前。 墨鸦兵阵势已形成,便如同面对铜墙铁壁一般,想要突破,谈何容易,更何况,在外围还有太白七剑,树林之中,不时密如暴雨的箭矢,更是限制了薛卿候的行动。 薛卿候此时不但要对付墨鸦兵的长枪,还要顾及太白七剑的伺机而动,以及树林之中的飞矢箭雨,每一样都足以致命,就算是薛卿候剑法如神,行动如风,此时也已经节节败退,身上也是多处受伤。 被困网中的徐青崖见到薛卿候如此危机状态,手掌紧握,恨不能钻出去,与薛卿候并肩作战,而百里杜鹃,更是急的流下泪来。 “难道薛卿候今日竟然要命丧于此嘛,我心不甘。”薛卿候怒喝一声,长剑飞起,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是这般打法,不过是徒增伤口而已。 “薛卿候,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本王对你颇为欣赏,你若是悬崖勒马,弃暗投明,本王保证,不但这两个人可以全然无恙,而且还可以许你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四王爷不慌不忙的说道。 “四王爷,薛某有一句话奉劝,薛某绝对不是一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更不是一个卖国求荣之辈,所以,你的好意,请收回吧。”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王无情了,杀。”四王爷道。 “杀”声一出,墨鸦兵长枪一挺,杀招尽出,本来就受制的薛卿候顿时感觉压力倍增。而此时,箭雨更密,太白七剑也已经融入墨鸦兵中间,由墨鸦兵作为盾牌,挡住密林中射来的箭矢,伺机攻击薛卿候。 薛卿候就地一滚,施展地堂刀法,砍向墨鸦兵脚踝之处,此处乃是墨鸦兵的致命弱点所在,薛卿候想要突围,这已经是最后的机会。 可惜,这最后的机会,显然已经没用了,当薛卿候长剑砍到墨鸦兵脚踝之上时,长剑竟然无法造成伤害,不过是在墨鸦兵的靴子之上,留下了一道痕迹而已。 “薛卿候,他们此时穿的鞋,乃是由天蚕丝制成,刀剑奈何不了的,上次让你找到机会,这次,本王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四王爷显然已经看出了薛卿候的意图,出声说道。 “果然狡诈。”薛卿候心道,想要起身,墨鸦兵的长枪早已经编织成网,落了下来,遮天蔽日,薛卿候见状,手掌在地上一撑,身体贴着地面平飞而去,接着,薛卿候长剑向上横扫,正是一招“兰叶多焦”,长剑斩在墨鸦兵手腕之处,响起一阵叮叮当当之声,却是无法伤及任何一人。不过,这也让他们长枪下落之势缓了一缓,让薛卿候能够突破枪围,站起身来。 薛卿候一站起身来,看见的便是漫天箭雨,和七柄长剑。薛卿候身形急退,长剑婉转,护住身体要害,却也只挡住了太白七剑的致命一击,身体之上,却已经被箭矢射中七八处,更有三处贯穿薛卿候的肩甲、手臂和小腿,薛卿候不顾伤痛,一咬牙,手掌落去,将三支箭拔了出来,顿时三股血箭射出,而薛卿候则是毫不理会,怒视眼前敌人。 “薛兄,快走啊,我们的死活不足为重。”徐青崖带着哭腔喊道。 “哈哈哈,他若是能够离开,此时便不会如此狼狈了。”四王爷笑着说道,不过他说的却是实话。 此次行动之前,他们的对策便是墨鸦兵围困,消耗薛卿候的体力,太白七剑从中协助,伺机诛杀薛卿候,而外围的箭矢,不过是为了限制薛卿候的行动和让薛卿候无法逃脱而已。在这天罗地网之下,就算是百里长青在世,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温孤鸿见到,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薛卿候此时的处境,的确是进入江湖以来,最为危险的一次,要比少林寺之战危险百倍。 “既然不能全身而退,那就杀吧,何必心慈手软。”薛卿候心道,“八脉玄皇功”运至十层,长剑之上,隐隐有寒光四射而出,长剑急斩而下,竟然将墨鸦兵手中的长枪斩断。四王爷见状,也是心中一震惊。这长枪乃是精铁所铸造,寻常刀剑,根本不能斩断,就是削铁如泥的宝剑,宝刀,想要斩断也要费一番周折,此时却被薛卿候怒剑斩断,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今日,薛卿候要在此处大开杀戒。”薛卿候道,长剑抬起,墨鸦兵竟然被震慑的向后退了一步。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华容道(二) “众将士听令,诛杀此人者,赏金万两,封地八百。”四王爷道。 “王爷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陆无涯道。七人纵身而出,七柄长剑从不同的方向,攻向薛卿候,而墨鸦兵也挥动长枪,全力配合,正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薛卿候见状,嘿嘿冷笑不止。长剑一抖,昆吾三式的名招“剑荡九霄”应声而出,寒芒四射,竟然让太白七剑七人一时受制。然而薛卿候也不过是一时占据上风而已,待到对方稳定心神之后,长枪如林,长剑如风,处于下风的还是薛卿候。 而就在此时,四周密林之内,突然传出一阵骚动,惨叫哀嚎之声此起彼伏,对薛卿候威胁最大的箭雨,也随之消失。 “发生了何事。”四王爷惊道,其实此时薛卿候的心中也是一般想法。 “王爷,丐帮弟子和武当弟子,前来支援。”过不多时,从树林中奔出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踉踉跄跄的奔出,尚未奔到四王爷身前,便已经别身后追来的丐帮弟子一刀砍翻在地,没了生息。那个丐帮弟子,砍翻那士兵之后,挥刀又攻向四王爷,四王爷见状,双手迅速探出,正是空手入白刃的高明功夫,那丐帮弟子急忙撤刀,却是已经晚了一步,手中钢刀早已经到了四王爷的手中,四王爷夺刀在手,反手就是一刀砍出,那丐帮弟子哼都未哼一声,便已经身首异处。而四王爷做着一切的时候,连身都未曾起。 “薛少侠,老道来了。”正在此时,紫云道长已经飞奔而来。 “老夫也来了。”欧阳长风道,紧随其后,飞奔而来。 一时之间,树林之中又奔出无数丐帮、武当弟子,其中当然也有剑无尘,众人飞奔出来,也不及说话,便攻向墨鸦兵。墨鸦兵虽然刀枪不入,防守无敌,但面对众人的围攻,也是无力反抗,只能挨打,虽然不至于受伤,却已经没有了战斗之力。 “道长,这里可是有一条大鱼。”欧阳长风道。 “这不世之功,就交给欧阳帮主吧。”紫云道长笑道。 “那我便不客气了。”欧阳长风道,提掌攻向四王爷。四王爷见状,仍旧是坐在矮几之前,不慌不忙,好像浑然未把欧阳长风放在眼中。 欧阳长风铁掌直进,毫不退缩,就在欧阳长风攻到四王爷身前一丈之处之时,突然四股劲风从天而降,从四个方向,攻向欧阳长风。欧阳长风惊觉有异,也是应变神速,变攻为守,瞬间与从天而降的四人,对了四掌,惊觉对方掌力竟然十分浑厚,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这四位乃是我的贴身侍卫,青龙、玄武、朱雀、白虎,武功尚可,应该能够配得上作为丐帮帮主的对手。”四王爷道。 “好说,都说四王爷身边高手如云,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欧阳长风道。 “你们四个,便向欧阳帮主讨教讨教吧。”四王爷道。 “是。”四人答应一声,翻掌便上。欧阳长风未知四人虚实,也不敢大意,施展浑身修为,小心应对。其实青龙四人武功并非胜过欧阳长风,但是他们四人,相互配合,宛若一人,倒也让欧阳长风,无法取胜。 而另一侧,墨鸦兵被武当丐帮弟子吸引,无法顾忌薛卿候,再加上此时,箭雨威胁已经不在,薛卿候顿时如同解脱双手一般,终于可以全力应对太白七剑。在太白七剑的真武七截阵内,薛卿候长剑挥洒自如,时而快似闪电,时而圆润如玉,时而势如奔雷,时而灵动如蛇,竟然让太白七剑无法预测,应对之时,颇为捉襟见肘,自顾尚且不暇,如何能够估计真武七截阵的阵势,这阵一旦不能守卫相顾,相互顾忌,自然也就如同一个人被斩断双臂一般,威力自然也就不在了。不过七人占据有利地势,薛卿候想要取胜,一时半会也是不能。 而墨鸦兵在丐帮弟子和武当弟子,再加上剑无尘的冲击之下,虽然死伤不多,但现在大部分都成为了靶子,被众人按在地上殴打,只因为他们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因此才没有被打死。 而欧阳长风这边,已经摸清四人武功路数,出手之时,也已经是应对自如,再加上,此时紫云道长已经救出了徐青崖,百里杜鹃二人,此时薛卿候一方,实力大增,四王爷一方,则是陷入危机。 四王爷也是一个当机立断之人,看到自己这边陷入劣势,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北越众人闻言,纷纷伺机撤退,而四王爷和青龙四人则是一直等到最后,方才相互配合着撤退。 “中原武林,果然非凡,不过,你们精锐尽在此处,就不怕后院起火吗。”四王爷说完之后,便抽身而去。 众人本来待要追击,听闻此言,心中想到荆州城安危,顿时停下脚步。 “不必追了,还是赶回荆州要紧。”欧阳长风道。 “薛卿候在此,多谢各位前来支援,若是诸位不来,薛卿候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逃出升天。”薛卿候道。 “哈哈,薛少侠太客气了,少侠乃是中原武林的希望所在,若是少侠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中原武林也必将危机,我们此举也是围魏救赵,曲线救国了。”紫云道长道。 “前辈太过抬举在下了,在下不过等闲人尔,如何能够担负起中原武林的大旗。”薛卿候道。 “你们二位就不要相互客气了,我们还是赶回荆州城要紧。”欧阳长风道。 “是。”薛卿候道。 众人闻言,也不多说,开始清点伤员,这一战,虽然丐帮和武当出其不意,打乱了四王爷早已经定好的计划,救了薛卿候三人。但是丐帮和武当弟子仍然伤亡不少。反倒是徐青崖和百里杜鹃,不过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而已,薛卿候也是满身鲜血,受伤严重,身上不是箭伤,就是剑伤,还有枪伤,皮外伤,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不过对于薛卿候而言,只要不是受了内伤,这些小伤也是并无大碍。 “众位冒死相救,徐青崖多谢了。”徐青崖被解开穴道之后,一揖及地说道。 “兄弟何出此言,你我肝胆相照,我岂能置你于不顾。”薛卿候道。 “兄弟如此说,我也就不矫情了。”徐青崖道。 “哈哈,二位想要叙情谊,还是等回到荆州再说吧。”欧阳长风道。 “前辈说的极是,我们这便赶回荆州城,再杀个痛快。”徐青崖说道。 欧阳长风和紫云道长集合众人,简单处理伤口之后,便既策马飞奔回荆州城。 而此时荆州城外,正是一片狼烟四起。 地藏冥王四大弟子天权、天枢、天璇、摇光,率领四只三千余人的大军,围攻荆州城四方城门。 荆州城正门,也就是北门,紫霄道长,会同刘正明,杜工龄,正带领荆州城内丐帮弟子,以及荆州城守卫苦苦支撑。而北越大军在天权的带领下,则如同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涌向荆州城,完全不顾城墙之上,箭矢如雨,滚石如雷。面对北越大军的漫天箭雨,和如潮攻势,丐帮弟子虽死而不退,天权倒也不能够轻易将荆州城拿下。 而在另一方面,西门,正是南宫胜和燕云三雄负责把守,面对天枢带领的北越大军,则已经是时分危机。原来天枢并未如同天权一般,直面进攻,而是利用云梯和攻城车,猛烈撞击城门,那城门虽然坚固,却如何能够承受这般撞击,过不多时,便已经摇摇欲坠,南宫胜及群豪见状,心知这般守城,不消多时,便再难坚持下去,非被功破不可。 “南宫兄,若是我们再无回应,恐怕城门不保。”熊岳说道。 “大哥说的是,我们该当如何做,还请南宫局主说句话。”孙侯道。 “南宫兄,你在此把守,我带领兄弟冲出去,阻止达子进攻如何。”熊岳说道。 “恩,为今之计,也只好如此了,不过众位,切莫不可硬拼,只要拖住他们进攻城门即可,我在城门上,为你们掠阵。”南宫胜道。 “好,弟兄们,随我冲出去,杀了北越达子。”熊岳招呼一干武林人士,从侧门策马飞奔而出,冲向北越大军之中。岂不知这正是天枢想要的,天枢一见有人冲出,便下令停止了攻城,反而是组织阵型,围攻熊岳等人。南宫胜见状,组织城门上的弓箭手,进行远程支援,一时之间,城门上箭如雨下,而北越军中,早就有人竖起盾牌,组成一道屏障,让箭雨毫无作用。 而群豪一与北越大军交上手,便是愤怒当胸,全力杀敌,浑然不顾自己身体受伤,在这般众志成城之下,倒也挡下了北越大军的攻势。 东门,由鲁宗辉带领剩下的丐帮弟子把守,再加上部分荆州城守军,倒也还算坚固,而且鲁宗辉面对天璇的猛烈攻势,只是阻止手下人员拼命死守,倒也让北越大军寸步难行。 最危险的要数南门,南门由吴师爷负责把守,手下都是江湖武林人士,吴师爷根本无法约束这些人,面对摇光的进攻,有的想要出城迎战,有的则主张死守,一时间主意不定,倒是让摇光找到了破绽,死命进攻,几乎就要破门而入。而城门上的吴师爷,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早已经心如死灰。 薛卿候,紫云道长,欧阳长风赶来之时,天权正在对北门发起新一轮的进攻,而紫霄道长等人,此时显然也已经不愿再当缩头乌龟,严防死守,而是由紫霄道长和杜工龄率领武当弟子、江湖人士、荆州士兵冲了出来,与北越大军战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七章 荆州之危 “哎,不是说让他们无论如何不要出来的吗,如今陷入北越包围圈,岂不是自寻死路。”欧阳长风见到荆州城众人陷入北越包围圈,心中更是大怒。 本来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等人离开之时,对守城将士以及武林人士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可以轻易出城,但是这些武林人士,岂是那种任人宰割的主,要他们坚守不出,实在是太过困难。 “这也怪不得他们,荆州城虽然牢固,但在北越大军的威猛攻势之下,显然是受不住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上一拼,或许还有机会。”薛卿候道。 “现在已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是支援救人要紧。”紫云道长道。 “恩,就由道长和我带领丐帮弟子,前去支援紫霞道长等人,三位少侠,就劳烦你们去对付天权了。”欧阳长风道。 “帮主尽管放心,天权的命,薛某今日就收下了。”薛卿候道。 “恩,各自行动。”欧阳长风道。 众人一声呼啸,冲了上去,天权坐镇后方,早已经看到一阵狼烟飞奔而来,待要下撤退命令之时,欧阳长风等人,早已经冲入战圈。 本来,身处站圈之内的紫霄道长等人,在北越大军的围攻之下,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伤亡更是惨重,败退已经是时间的问题。 “师弟,我来也。”紫云道长,一声大喝,飞身而起,长剑悠然而出,剑光到处,人已经倒下。武当剑法虽然讲究阴柔,讲究借力打力,但是却绝不是只防守无进攻的剑法,武当剑法施展开来,其凌厉程度,绝对不亚于以刚猛著称的少林剑法,与大开大合的昆仑剑法也是不遑多让,此时紫云道长在刀光剑影中,身形翩若惊鸿,长剑挥洒自如,圆润如玉,将北越将士,斩落剑下。 “道长莫慌,老叫花子也来了。”欧阳长风也不示弱,挥舞打狗棒,横冲而来。其他武当弟子,丐帮弟子,也是与北越大军交上了手。紫霄道长,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等人,内外夹击,冲击北越大军,北越大军虽然勇猛,但在这些人的冲击之下,仍然是出现了破绽,但是北越大军人数实在太多,而且训练有素,过不多时,便又形成阵势,稳住阵势,让中原武林人士,再次陷入危机。 与此同时,剑无尘,薛卿候,徐青崖则是齐齐攻向天权。天权身处中军,重兵在侧,薛卿候三人想要冲入,杀了天权,也是困难重重。三人一冲过来,便陷入了重重包围。 “薛卿候,你去杀了天权,这些士兵,我们来对付。”剑无尘说道。 “好,你们小心。”薛卿候道。长剑划出,身形灵动,穿梭在北越士兵中间,如入无人之境。而剑无尘,徐青崖二人则是紧随在侧,为其掩护。北越士兵在三人的猛烈冲击之下,首尾不能兼顾,竟然有些慌乱,倒让薛卿候找到了机会,飞身而出,来到天权面前。 “薛卿候,今日看你还能守得住荆州城。”天权说道,倒也是不惧薛卿候。 “众志成城,就算你有百万大军又如何,今日你的人头,将留在此处,以祭荆州城众位英魂的在天之灵。”薛卿候道。 “哼哼,今日鹿死谁手,还不一定,话不可说得太满。”天权说道,率先出手,长刀横扫,斩向薛卿候腰腹,正是一招“秋风扫落叶”,薛卿候不闪不避,长剑递出,角度却是十分刁钻,正是天权这一招的破绽所在。天权招到半路,钢刀突然下沉,却是一招“力劈华山”,这一招从上而下,势大力沉,压向薛卿候长剑。薛卿候手腕一抖,长剑划出一道弧线,轻巧的避过天权的钢刀,接着剑势突然加快,长驱直入,刺向天权胸口,天权此时身在半空,无处借力,钢刀在外,不能及时回救,如何能够阻挡这一招?天权暗叫一声不好,却是不闪不避,直接向薛卿候长剑上撞去,同时刀法再变,斩向薛卿候咽喉部位,完全是不顾性命、两败俱伤的打法。薛卿候见状,足尖点地,身形疾退。天权刚才这一招,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当时他的想法是,薛卿候长剑刺中自己身体,定然不能够及时撤剑,自己反而能够及时控制住薛卿候长剑,同时自己的一刀也会要了薛卿候性命,这正是鱼死网破的一招。而薛卿候显然不是傻瓜,及时变招,虽然不能乘机诛杀天权,但是也避免了自己受伤。 “哼哼,两败俱伤,恐怕不能如意。”薛卿候道。不待天权站稳脚跟,施展“十二恨剑”再次攻上。天权也是应变神速,钢刀挥舞,与薛卿候斗在一起。 不过二人武功修为,现在相差实在太远,不过三十招,天权便被薛卿候长剑刺中腿部,鲜血直流,行动也缓慢下来。薛卿候一击得手,更不迟疑,长剑如同狂风暴雨般罩向天权。天权咬牙坚持,不过是在延缓死亡的时间而已。 “薛卿候,你虽然能够杀了我,但是却阻止不了北越铁骑,哼哼,我在黄泉路上,等你。”天权不甘的说道,最后终于倒在了尘烟之中。 “众人听着,你们的主帅已经死了,想要活命的,快快投降。”薛卿候高声喝道。 北越大军闻言,士气却是不减,阵型也是丝毫不乱,边战边退,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紫霄道长等人带领中原武林人士紧随其后,欲将这些人尽数诛灭,奈何,北越阵势严密,面对众人的追击,攻守有序,竟然让众人无法可施。 “欧阳帮主,先别追了,其他三个城门尚不知道情况如何,还是赶去救援要紧。”杜工龄道。 “啊,其他城门也被围攻了吗。”欧阳长风道。 “不错,在你们离开之后,北越大军便大举来攻,兵分四路,由天权、天枢、天璇、摇光各率领一路,分别进攻荆州城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如今北门危机以解,但是其他三个城门不知道情况如何,因此,我们还是赶紧救援要紧。”杜工龄道。 “恩,杜将军说的极是,这样,杜将军率领荆州城精兵前去西门救援、我则率领丐帮弟子前去支援鲁长老,薛少侠和紫云道长便前往南门救援如何。”欧阳长风道。 “一切听从欧阳帮主的安排,荆楚男儿,随我杀敌去。”杜工龄沉声喊道。 “杀敌去。”众士兵迎合道,随着杜工龄向荆州南门飞奔而去。 “紫云道长,薛少侠,珍重。”欧阳长风道。率领丐帮弟子向鲁宗辉把守的东门飞奔而去。 而紫云道长、紫霄道长、剑无尘、徐青崖、百里杜鹃等人则是飞奔向最危险的南门。 而刘大人则是带领剩下的兵士,清扫战场,谨防北越大军去而复返。 此时荆州城最为危险的便是南门,情况最好的则是鲁宗辉和陆名臣把守的东门,最为惨烈的则是燕云三雄与南宫胜把守的西门。 由于一开始,燕云三雄和南宫胜采取的便是主动出击,不当缩头乌龟的打法,因此,双方人马拼的最为火热。北越军队之中,均是勇猛异常的汉子,武功虽然不及众多武林人士,但是却是胜在勇猛无惧,寸步不让,战到酣处,更是不顾伤痛,不死不休。而燕云三雄率领的武林人士,大多是燕赵之地的汉子,骨子里也是一腔热血,毫不退缩。两方人马短兵相接,拼到最后,已经是贴身肉搏,浑然没有了章法,情况甚是惨烈。 薛卿候和紫云道长率领众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副赤膊肉战的情况。众人见状,不说一句话,直接从侧面冲向天枢。天枢见敌人援军到来,也是应变神速,迅速组织剩下的士兵,组成防守之势,进行抵挡。 眨眼之间,双方人马已经短兵相接,北越士兵多数已经被燕云三雄带领众多武林人士牵制,此时能够供天枢驱使的不过是六七百人而已,如何能够抵抗紫云道长、薛卿候等众多武林高手的冲击,过不多时,已经出现败像。天枢见今日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攻破荆州城的了,于是当机立断,鸣金收兵。北越士兵听见主帅撤军的命令,均如同被大赦一般,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战争,个个飞速撤退,但也有不少杀得兴起的,撤退慢了一些,便被众人砍成了肉酱。 城门之上,南宫胜见到援军来到,精神大振,吩咐左右,召集兵士,冲出城来,与紫云道长等人汇合一处,又是一阵追杀,只杀的北越军队,丢盔卸甲,方才罢休。 “哈哈哈,痛快,痛快。”熊岳喊道,完全不顾刚才战斗之时,一条臂膀已经被敌人砍去,现在不过是用一条破布简单包扎,尚在流血。 “大哥说的极是,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这么痛快了。”孙候说道。此时他身上也是负伤多处。其他众多武林人士。各自受伤,自是不必再说,不过看各人神色,均是意气风发,谈笑风生,浑然不在意,不过有些失去了亲人兄弟的,倒是没有那么欢乐了。 “各位,切莫高兴,还是收拾伤口,准备应对下一轮进攻才是。”紫云道长道。 “道长说的极是,各位弟兄,将兄弟们尽数埋葬了,将这帮鞑虏送去喂狗。”熊岳道。 众人答应一声,四散而去,该抬尸体的抬尸体,该修补城墙的修补城墙,期间不时传出笑容,应该是在谈论刚才的战事。 “薛少侠,此处由紫霄师弟照看,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紫云道长道。 “恩,走。”薛卿候道。二人直奔南门而出。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解围(一) 南门在杜工龄到来之前,已经是十分危急,群豪意见不同,互相争执不休,而吴师爷虽然满腹经纶,但是却无法驱使这些武林群豪,或者说,无法镇住场子。南门的守军在这般情况下,各自为战,浑然对北越大军造不成威胁,反而是北越大军,组织有序,对城门的进攻犹如洪水一般,此时城门已经是摇摇欲坠,吴师爷组织仅有的士兵防守,却不过是杯水车薪,螳臂当车而已,城门上的吴师爷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突见杜工龄率军来援,高兴的差一点哭了出来。 同样要哭的是杜工龄,当他看到南城门的状况的时候,真的是有一股想哭的冲动,若非他来的及时,南门此时已经该换了门面。 “杀啊。”杜工龄不说一句话,拍马冲了过去,由于他带领的这些士兵,刚刚获得一场大胜,正是精神振奋的时候,也是奋勇向前,冲向北越大军的阵势。 北越军中,摇光见状,率先冲向杜工龄,其他士兵,也是围攻过来。北越大军一分为二,攻城的继续攻城,剩下的围攻杜工龄及一干荆州城守兵。 杜工龄与摇光一个照面,便是生死之刻,二人马上交锋,手中均使长枪,两马交错,长枪均是刺向对方胸口,想要一招取胜,却是棋逢敌手,一个身形前伸,匐在马脖子上,一个身形后仰,倒贴着马背,长枪都是划面而过。二人一交手,均知道遇到了敌手,再无保留,长枪如同腾海蛟龙,均是刺向对方要害,两马每一个交错的瞬间,都是一场生死博弈。 城门之上,吴师爷看到援军已到,也不拖沓,当机立断,召集守城兵将与武林群豪,出城迎击,这正好附和武林群豪的心意,话不过说,提起兵刃,飞奔出城,与北越大军战作一团。 北越大军此时一分为二,却是不见退缩,奋勇向前,围攻武林群豪,南门之外,顿时城外人间炼狱,不时有人哀嚎着倒下,瞬间便成为众人脚下的烂泥。 不过,北越大军毕竟人数太多,杜工龄一方人数处于劣势,更重要的是,把守南门的武林群豪,包括索长空、应风雨,黄莽等人在内,颇有些人心不和,不能凝聚为一体,使得战斗力下降不少,一时之间,竟然处于了劣势。其实,以这些人的能力,若是齐心协力,也不一定不能够与北越大军一战。 过不多时,摇光率领的北越大军,已经形成对杜工龄等人的包围之势,在北越大军的围攻压迫之下,杜工龄一方伤亡人数,顿时增多。 杜工龄见状,心中大惊,知道再拖延下去,自己一方非全军覆没不可,不仅救不了南门,更是有些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味道。但是想要战胜眼前的摇光,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此时摇光见北越大军处于优势,更是不与杜工龄正面交锋,而是每当杜工龄想要冲击包围圈的时候,从一旁攻击,阻挠,让杜工龄心情更是烦躁,竟然露出老大破绽在腋下,被摇光趁机抓住机会,一招击中,受伤不轻。 “该如何是好。”看到越来越危机的形式,杜工龄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正在一筹莫展之时,突闻南侧方向,噪声大作,杜工龄抬头看时,正是薛卿候和紫云道长率领一干武当弟子前来支援。 “真是太好了。”杜工龄精神大振,枪出如龙,也不与摇光正面交手,而是与荆州士兵站在一线,奋力抵抗。 薛卿候和紫云道长的支援,来的悄无声息,让北越大军防不胜防,一时之间,防卫不当,倒是被薛卿候和紫云道长联手冲散阵势,阵势一散,北越大军战力顿时减弱,三方人马,相互夹击,反倒是北越大军一时之间竟然有处于劣势的迹象。 “看来敌人援军已到,若是再拖延下去,对我方并没有什么好处,传令撤军。”摇光说道。 “是。”身边的鼓手说道,鸣金收兵,率领残阵缓缓撤去。撤退速度虽然缓慢,但是阵势却还能保持,倒也让众人无法追击。 “不必追了,小心埋伏,整顿兵将,死守城门。”薛卿候道。 “你又不让追击,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可是消灭北越大军最好的机会。”索长空道。 “你若是不甘心,尽管自己去就是,何必要连累其他人。”薛卿候道。 “你。”索长空道,但是想到自己武功与眼前之人相差太多,也不敢多言,软鞭一挥,走回城内。 “吴师爷,杜将军,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切记莫要追击,此番交战,我发现北越并未倾巢而出,若是我们追击出去,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薛卿候道。 “少侠放心,我自然明白,众人回城。”杜工龄道。率领众人退回城内。 “道长,在下还要去东门一探情况,道长意思如何。”薛卿候道。 “老道舍命陪君子,走吧。”紫云道长道。二人吩咐众人回城之后,径直向东门奔来。 而在东门,形势稍好。鲁宗辉指挥有度,群豪与兵士万众一心,倒也让北越大军无机可乘,却也不能将北越大军驱逐,只能死守城池,静待援军。 欧阳长风率领丐帮弟子赶到的时候,两方人马正是相持不下的局面,鲁宗辉在城内,天璇率军在城外,一个攻一个守,均是斗智斗勇,谋略尽出,却造成了一个攻城无策,一个守城无方的尴尬局面。天璇心急如焚,心知等到荆州城援军到来,自己便只能撤军;城门上的鲁宗辉同样也是心中焦急,苦苦思索,却是毫无对策。 欧阳长风见状,作势让丐帮弟子隐藏身形,然后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鼓气一吹,如同虫鸣,声音远远传去,城门上的鲁宗辉一听,心中大乐,令旗一挥,乃是要城内丐帮弟子全力进攻。 北越大军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鲁宗辉已经率领众人冲出城门,杀气腾腾,直奔北越军阵。 天璇见到一直坚守不出的鲁宗辉突然率众冲出,心中也是一惊,正自思索发生了什么事之时,前方的士兵已经与鲁宗辉等人交上手。双方人马一交上手,便是一场混战,不死不休,顷刻之间,便是命归黄泉,血洒疆场。 与此同时,欧阳长风和薛卿候也率领丐帮众弟子从后方包抄过来,企图与鲁宗辉两路兵马,形成夹击之势,将北越大军尽数歼灭。岂不知,天璇也不是一介庸人,早已经事先做好应对之策,欧阳长风刚冲出不久,便被北越士兵拦住去路,欧阳长风怒喝一声,提掌便上,瞬间便击毙了四个北越士兵。北越士兵见状,知道厉害,瞬间改变策略,远远的摆成阵势,围而不攻,意在消耗,欧阳长风率领丐帮弟子全力突围,却是难以突破北越的铜墙铁壁。 薛卿候和紫云道长到来的时候,正是双方人马僵持不下的时候。 “道长,看来我们来的还不晚。”薛卿候道。 “刚刚好,老道就先行一步了。”紫云道长道,提剑便上。 “还是我来开路吧。”薛卿候道,直冲出去,却是快过了紫云道长。 面对北越将士,薛卿候长剑连刺,扫清眼前障碍,紫云道长也是不甘人后,长剑翩若惊鸿,阴柔之间,却是杀招尽出。然而北越将士,也非等闲之辈,任凭薛卿候等人如何冲击,却是毫不退缩,竟然将紫云道长和薛卿候的攻势挡了下来。而天璇则是坐镇中军,指挥若定,好像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道长,我们先入内与欧阳帮主汇合,再思考对策如何。”薛卿候见无法突破北越士兵的防守,说道。 “恩,好。”紫云道长道。二人相互配合,勉强撕开一条口子,来到欧阳长风面前。 “帮主,我们来了。”薛卿候道。 “二位来了正好。”欧阳长风道,却是双掌不停,排向北越将士。 “紫云道长,看天璇的神色,应该是还有后招,我们如今陷入重围,若是不能快速突围,恐怕有变。”薛卿候道。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却是不知道如何破解,眼前这些人实在是让人恼火。”欧阳长风道,猛掌再出,又有两人命丧黄泉。 “所谓擒贼先擒王,在下想要冲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只是,眼前士兵实在太多,还需要帮主和道长助我一臂之力。”薛卿候道。 “恩,此方法虽好,但他身边还有一群贼子在侧,你可是有把握。”欧阳长风道。 “有六成把握。”薛卿候道。 “既然你有把握,我便助你。”欧阳长风道。 “好,就请帮主,道长,以掌力,将我送到天璇身边。”薛卿候道。 “恩,少侠小心。”欧阳长风道。 薛卿候闻言,使一招“天下无敌”,将三人身边的北越士兵尽数逼退,然后退后两步,疾奔向前,纵身而起,同时,欧阳长风和紫云道长掌运十成功力,在薛卿候脚底上一推,薛卿候得到这一掌之力相助,身形急射而出,宛若离弦之箭,射向天璇。 天璇见状,手掌一挥,左右弓箭手,马上弯弓搭箭,箭矢如雨一般射向薛卿候。薛卿候身在半空,长剑抖一道剑光,天空之中,一阵叮叮当当之声,眨眼之间,薛卿候便已经来到天璇面前。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解围(二) 薛卿候身形尚未落地,地面上长枪已经直刺而来,长枪如林,密密麻麻,薛卿候若是这般直接落下去,不被刺个千疮百孔才怪。只见薛卿候身在半空,左手突然探出,浑然不顾枪刃锋利,握住一柄长枪,用力掼下,而握枪的人,如何能够抵抗这千钧之力,顿时双腿筋骨断裂,委顿在地。薛卿候却趁着这瞬间空隙,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落在地上,同时长剑横扫,一招“剑荡九霄”,剑光过处,北越士兵被拦腰斩断,其他人等,则是被吓得连连后退,空出了一个方圆丈许的空地,薛卿候站在中央,怒视天璇。 “天璇,今日定叫你有来无回。”薛卿候道。 “哼哼,说此话者,当有本事才行。”天璇说道。 “薛某就算是拼却性命,今日要让你留命于此。”薛卿候道。 “多说无益,拳脚之上,见真章。”天璇说道。 “薛某在此,下场来吧,你和我一对一的单挑。”薛卿候道。 “激将之法,实在太过小儿科,行军打仗,岂能如此逞匹夫之勇,众将士,杀。”天璇说道。 “杀”字一出,刀枪如林,齐齐砍向薛卿候。薛卿候暗叹一声“狡猾”,提剑迎上。其实天璇此举,并非狡猾,不过是利用自身优势而已,行军打仗不同于武林之中,争名夺利,讲究单打独斗,谁的武功高,谁的应变神速,谁就是最后的胜者。但是,行军打仗,讲究的是排兵布阵,讲究的谋定而后动,讲究的是如何利用自身优势,并非能够仅仅依靠武功修为而决定胜负的。若是行军打仗也能用武功直接解决,那么,也就不会又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了。 薛卿候剑若游龙,翩若惊鸿,在刀枪剑林之间飘忽不定,每一剑刺出,都伴随着一声哀嚎,地上便多了一具尸体。顷刻之间,已经有半数人倒在薛卿候冰冷长剑之下。见到此等情况,天璇就算是再镇定,也已经无法做到无动于衷,虚怀若谷了。 只见天璇,纵身一跃,从马背上高高跃起,铁拳凌空击下,直逼薛卿候。薛卿候见状,长剑横扫,逼迫开围攻自己的北越士兵。同时反身一掌击出,只闻“砰”的一声,拳掌相击,余波散去,竟然将围攻薛卿候的北越士兵震退三四步,方才稳住身形,甚至有些人,竟然被震倒在地。 薛卿候,天璇拳掌相交一刻,均是运上十成功力,以内力相拼。 薛卿候脚踏实地,全力运转“八脉玄皇功”,内息如同滔滔江水,翻滚而出,逼向天璇;天璇身形在半空,居高临下,占据地势之利,倒也弥补了内力不足的缺点,二人这般状态,一时之间,胜负难分。而在一旁的北越士兵,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也不敢轻易出手,唯恐误伤天璇。 而在两处战场,鲁宗辉率领的丐帮弟子与荆州兵将,齐心协力,竟然稳住形势,隐隐有反攻之势;而欧阳长风则是另一番境地,由于人数原因,只能全力防守北越军队的围攻,但是麾下弟子却是伤亡不少,连欧阳长风自己,也已经是鲜血染身,多处受伤。 三方局势,顿时陷入僵局。显然能够打破这僵局的,便是这场战争的最后胜利者。 时间飞逝,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内力相博的薛卿候和天璇二人,终于有了结果。结果就是,天璇终于还是差了一招,终于拼的油尽灯枯,不能坚持,败下阵来。天璇败像一现,薛卿候便挺剑直刺,欲将天璇刺杀于剑下,却是被围攻而来的北越士兵阻挡下来,而天璇也被北越士兵趁机就走,连撤退命令都来不及下达。 北越士兵,见到主帅败走,再无战意,纷纷逃命,四散而去。其他两处战场北越将士,见到自己的同伴四散而逃,心中退意顿生,再也无心恋战,转身奔逃而去。 鲁宗辉,欧阳长风见状,则是率领丐帮弟子,大开杀戒,追逐四处逃散的北越士兵,而薛卿候,刚才的内力相博,也是耗费不少力量,此时,已经有些疲倦,甚至有些头晕眼花,行动不慎敏捷,以剑驻地,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众人追击片刻,直到再也追不到的时候,方才停下脚步,返回城内。 “薛少侠,你可还好。”欧阳长风见到面色苍白,满脸汗水的薛卿候道。 “无妨,不过是有些疲惫而已,休息一下,应该就没事了。”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大伙回城去吧。”欧阳长风道。 是日晚上,荆州城内一片欢歌笑语,这是北越军队自从薛镇山死后,南下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次失败,同样也是荆州城多年坚守以来,取得的第一次胜利,无论是刘正明、吴师爷、杜工龄、还是欧阳长风、紫云道长、紫霄道长、以及众多武林人士,以及荆州城内的百姓,将士,均是载歌载舞,笑语不断,在这危机之刻,享受着这难得的快乐。只是这样的快乐,究竟还能有几次,或者说他们的生命,究竟还有多少个明天。 “薛少侠,这一番战争,我方虽然取得了不小的胜利,守住了荆州城,但我方人员,损失同样不小,而且,北越这次并未出全力,我方已经苦苦支撑,若是那个四王爷率领北越大军,全力攻城,我们不知道有几成胜算啊。”紫云道长,看着城中的欢乐景象说道。 “我们根本没有胜算,今日取胜,实属侥幸,我们还是想一个应对之策为好。”薛卿候嗷。 “老道也正有此意。”紫云道长道。 “不知道紫云道长,有何高见。”不知何时,欧阳长风也已经来了。 “老道的想法是,与其在这里死守,等着敌人来攻,不若主动出击,杀他个措手不及。”紫云道长道。 “如何做法,还请道长明说。”薛卿候道。 “此间,武功最高的要数薛少侠咱们三人了,不如由你我三人,各自率领百十来个武林好手,趁夜突袭北越军营。”紫云道长道。 “恩,方法虽然不错,但是我们三百人对上对方三十万人,恐怕难有活命的机会。”欧阳长风道。 “而且,我曾经去过北越大营,他们防守甚是严禁,我们想要轻松进入,已经十分困难,想要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打击,更是难上加难。”薛卿候道。 “因此,还要与二位在仔细商量才是。”紫云道长道。 “北越军营,依山而建,地势相对低位,或许我们可以引长江之水,水淹七军,倒是能够对他们造成不小的打击。”薛卿候道。 “但荆州城也在长江下游,若是决堤放水,岂不是城门起火,殃及池鱼,而且,四王爷肯定也已经想到这一点,对长江周边有所布置,想要瞒过北越士兵的眼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欧阳长风道。 “我也曾想到这一点,不过刚才紫云道长的一席话,倒是让我有了应对之策。”薛卿候道。 “哦,少侠有何高见。”紫云道长道。 “不敢,如同紫云道长所说,我们可以率领武林好手,扰乱北越视线,然后再有人,趁机到长江上游,决堤放水,至于荆州城内的百姓,也只好让他们先避一避了。”薛卿候道。 “恩,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挑选精锐,而且前去决堤的人,千万不可太多,人一多,就容易打草惊蛇引起北越的注意,若是如此,我们几人就是自投罗网了。”欧阳长风道。 “这些事都容易,武当弟子就由老道率领、丐帮由帮主负责,剩下的武林群豪,就交给薛少侠,只是这前去决堤的人,该如何选择呢。”紫云道长道。 “决堤之人,在下倒是有一个人选。”薛卿候道。 “是何人。”欧阳长风紫云道长异口同声的问道。 “陆名臣,他本来是相思楼的人,领导能力毋庸置疑。”薛卿候道。 “恩,可以,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的事情了。”紫云道长道。 “晚辈想的是,就在今晚。”薛卿候道。 “今晚,恐怕不是时候,北越军队刚刚大败,防守必然十分严密,布置一定十分周全,我们若是今日前往,岂不是自寻死路。”欧阳长风道。 “晚辈认为,不然,今日北越大败,防守严密自不必说,但同样可以预料的是,四王爷做事必定也十分谨慎,定然有些束手束脚,我们若是正面攻击,他们必定认为我们的主力都在正面,从而会调集将士正面应敌,而疏忽侧面的防守,这样便更容易让陆名臣率领其他人偷偷地溜过去,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薛卿候道。 “话虽如此,不过,老道认为,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紫云道长道。 “的确是冒险了一些,不过收益却是很大。”薛卿候道。 “人生自古谁无死,既然少侠都不怕,我们两个老骨头,还怕什么,我这就去通知刘大人疏散百姓,顺便安排诸多事情。”欧阳长风道。 “帮主,疏散百姓之事,不急于一时,还是让他们尽情狂欢,以便扰乱敌人耳目,待到我们那边响起战声的时候,再撤退也不迟。”薛卿候道。 “就依少侠的意思。”欧阳长风道,走入人群中,而紫云道长与薛卿候二人也是各自去找人。 第一百五十章 突袭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欧阳长风带着鲁宗辉、剑无尘、陆名臣以及一干武林人士返回楼上,此时薛卿候和紫云道长也已经安排好一切,早已经等在这里。 “二位,人我已经安排妥当,该如何做,就由薛少侠来说吧。”欧阳长风道。 薛卿候也不推辞,将心中的计划,一一向众人说了。众人闻言,均觉得此举太过冒险。 “身处武林,难道不是每天都在冒险,我们又何必退缩,若是有人怕死,不如现在就回去,薛卿候在这里也不勉强。”薛卿候道。 这些武林人士,自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听闻薛卿候此言,生怕有人小瞧了自己,均是大声迎合,不甘人后。 “既然如此,我们这就出发,切记,我们不过是作为掩护,真正重要的任务,还是在二弟和剑无尘肩上,你们二位千万要小心。”薛卿候道。 “大哥放心,小弟绝不会让诸位失望。”陆名臣道。 “薛卿候,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让我将你的尸体带回去给师妹,那样,我可是办不到。”剑无尘道。 “放心,我会活着回来的。”薛卿候道。脑海中浮现出温玉婉的音容笑貌,不知道在金陵养伤的温玉婉现在如何了。其实,现在温玉婉的毒早已经解了,伤也已经好了,不过鉴于温玉婉受伤,温孤鸿此刻对这个女儿是寸步不离,时刻提防着她再次偷偷的离家出走,虽然温玉婉不愿意,但是在温孤鸿的监视之下,她如何能够逃过温孤鸿的五指山,整天在落霞山庄内,逗弄小动物,寻找乐趣。 “少侠,既然已经安排妥当,那就出发吧。”紫云道长道。 “恩,众人千万要小心,切莫大声喧哗,以免打草惊蛇,到时候,我们再杀个痛快。”薛卿候道。 “好,杀敌去。”众人喊道。 “这一碗酒,祝我们马到功成。”薛卿候自旁边桌子上取过一碗酒,仰头喝干,转身离去,顺手将瓷碗高高抛入空中,半晌才听到碗碎的声音。其他人见状,也同样如此,一时间,荆州城内,“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 江湖之路,从来不曾一帆风顺,若是没有流血,那便不是江湖,英雄一路血染尘,今天不知道是谁的血,将要染红这长江的水,染红这荆楚大地的尘土。 众人不说一言,也不骑马,趁着黑夜,按照事先的安排急急赶路,偷偷摸摸的奔向北越大营。 薛卿候带领燕云三雄、应风雨、索长空等人从正面直冲向北越军营,而欧阳长风则是率领丐帮弟子从西面逼近,西面都是丘陵灌木,山路甚是崎岖,但是对于丐帮弟子来说,倒也没什么,毕竟这些人从来都是如此,早已经习惯了;而紫云道长,率领武当弟子,沿江边而上,绕道北越军营后侧,意图从后侧进攻;陆名臣。剑无尘二人,带领数十名好手,则是紧随在众人后侧,只等众人与北越大军交手之后,便伺机而动,从另一条隐蔽的道路,避开北越哨兵的眼线,偷偷的溜到上游,掘开堤坝,放水冲了北越大军的营帐。 最先与北越士兵交上手的是紫云道长,北越大军一直对军营后侧防守最为严密,由北越精锐之一的孤狼兵把守,所谓孤狼兵,就是由四王爷高价聘请武林高手,训练的一批精兵,这些高手之中,既有中原武林的太白七剑等人,也有地藏冥王的西域高手,所训练出来的这批士兵,以一当十不在话下。 紫云道长率领的武当弟子,一与孤狼兵交上手,便发现,这些士兵,绝非普通士兵可比,每个人的身手都可以说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可怕的是,他们之间的配合也是密合无间,饶是武当弟子剑法高超,在对上这些士兵的时候,也有些吃力。 双方大战,刀光剑影,杀声震天,哀鸿遍野,紫云道长率领众武当弟子却无法突破这一道防线,而孤狼兵虽然勇猛,却也不能将眼前敌人尽数歼灭,只能勉强抵挡紫云道长等人的脚步,双方在这小山丘之上,难分难解。 而欧阳长风此时也已经遇上了北越士兵。丐帮弟子更不答话,一见到敌人,便是合身攻上,完全不顾生死。防守这一侧的北越士兵,显然不是北越的精锐部队,在丐帮弟子的死命冲击之下,不多时便已经溃散,丐帮弟子不依不饶,追击而上,不多时便已经攻到北越大营不远之处,喊杀声惊动北越大营之内,可是此时他们却无法分兵支援,只因为此时,薛卿候率领武林群豪,也已经攻到,此时北越精锐,包括太白七剑在内,墨鸦兵、飞鹰、玄鸟之间相互配合,抵挡薛卿候的进攻。薛卿候所率领的武林群豪,在这些人面前,自然得不到什么便宜,已经损失近半,薛卿候身体之上,也已经多处受伤。 “弟兄们,全力支援薛少侠。”欧阳长风朗声喊道。 “是,杀啊。”丐帮弟子一声大喊,挥舞兵刃,攻了过来,于北越大军战在一起。 杀声震天无生死,刀光剑影留名姓,壮士热血染神州,马革裹尸几人还? 没有人会怕死,但是每个人都不想死,因此,在这样的时刻,不想死的人,都在全力拼搏,奋战,即使是流尽最后一滴血,也要将敌人的头颅砍下。 薛卿候,欧阳长风两人率领四百来人,完全不惧眼前的三十万大军,长剑挥洒之间,鲜血染红了天地。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薛卿候挥舞长剑,高声唱道,声音远远传去,好不壮阔。 “少侠好雅兴。”欧阳长风道。 “此情此景,该当有酒。”薛卿候道。 “哈哈哈,老夫此处还有浊酒一袋,少侠请了。”欧阳长风道,从腰间解下一个水袋,鼓鼓的,盛满了酒,少说也有十来斤。欧阳长风仰头一大口,精神大振,顺手甩给薛卿候,提掌又击毙了四个北越士兵。 “哈哈哈,还是前辈想的周到。”薛卿候左手接酒,右手长剑划过一道闪电,刺翻了眼前攻上来的北越士兵,扒开塞子,仰头就喝,这一口直喝了又十之三四,方才停下,面孔之上,也因为酒精的缘故,有些泛红。 “好酒,帮主接着。”薛卿候道,将酒袋还给欧阳长风。自己则是挺剑又攻了上去。 战复战,鲜血染青衣,就连坐镇中军,密切关注指挥作战的四王爷,在看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也不仅唏嘘。 “中原武林人才济济,勇猛不输我北越铁骑,若非朝廷昏庸无能,何至于此。”四王爷道。薛镇山在世之时,北越铁骑费劲脑汁,也不曾度过长城一步,但是大胤皇帝却在北越朝廷的挑拨之下,听信谗言,自毁长城。薛卿候一死,北越铁骑再无顾虑,南下而来,短短的三年时间,便将大胤王朝碾过长江,江北之地,沦为了北越的囊中之物。 可是大胤王朝在这样的情况下,仍旧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若非中原武林还未曾放弃,不知道现在大胤王朝还存不存在。 “王爷说的是,不过这也是他们气数已尽,该到了更换龙庭的时候了。”天璇说道,由于他受伤较重,因此未曾参战。 “也是,该是送他们归西的时候了,只是可惜了这些人了。”四王爷道。 “是。”天璇说道,随手挥动手中的令旗,北越士兵见状,大喝一声,对薛卿候等人发起最后的进攻。 而在另一方面,陆名臣,剑无尘在紫云道长、欧阳长风、薛卿候与北越士兵杀的难分难解的时候,趁机动身,沿着江边的崎岖山路,向长江上游疾奔而去。 夜黑风高,山路崎岖,却是不能阻挡这些人的脚步,陆名臣、剑无尘等人健步如飞,宛若灵狐,直奔目的地。 但是北越士兵几乎全部被薛卿候等人吸引,但是在这要道之上,还是有哨兵把守,不过都是些小股军队,不过六七个人,倒也对陆名臣等人造不成什么威胁,均被陆名臣、剑无尘等人从阴影处冲出,一剑了解了性命。 众人奔到上游,选择了一处隘口。 “此处位置不错,动手。”陆名臣一声令下,众人挥舞锄头,奋力挖掘,不消半个时辰,便将这处长堤挖出一个三丈来长的口子,江水喷薄而出,直流向下。 “众人在加把劲,将口子扩大一点。”陆名臣道。 “是。”众人答道,更是奋力,将缺口扩的更大。更深,直至无法在水中站立,方才停止。 江堤被掘开之后,长江之水,滚滚而下,势如奔雷,冲刷着沿路的障碍。“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此处之水,虽然比不上黄河之水,却仍然携带巨大威势,奔向下游。 “看来差不多,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去援救薛卿候他们。”剑无尘道。 “恩,大哥、欧阳帮主、紫云道长三人虽然武功不错,但是面对北越数十万大军,恐怕也是凶多吉少,我们该去帮忙才是。”陆名臣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剑无尘道。率先奔出,陆名臣等人紧随其后。 而此时身陷重重包围的薛卿候等人,在北越大军的全力进攻之下,所带领的中原武林群豪已经只剩下鲁宗辉、应风雨、索长空,南宫胜、燕云三雄等二十来个人,还在苦苦支撑,剩下的,不是战死,就是被擒。而薛卿候等十人,也是不同程度的负伤。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惨败 “欧阳帮主,看来今日,我们要命丧于此了。”薛卿候道。 “哈哈,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惧,让你我今日再来杀他个痛快。”欧阳长风道。左手化掌,右手持棍,攻向北越将士,招式大开大合,一时间将数十个北越士兵打翻在地,脑浆迸裂,没了生息。 “欧阳帮主豪情万丈,薛某自然奉陪。”薛卿候道,长剑或砍、或削、或刺,将一身修为全力施展,顷刻间杀开一条血路。 “好,好,好,应风雨,今日这般情况,你怕不怕。”索长空道。 “怕,老子从来不认识这个字。”应风雨道。 “好,那还等什么,看看究竟是你的斧头厉害,还是我的鞭子更强。”索长空道,长鞭挥出,劲风纵横,面前的四个北越士兵,顿时中招,肋骨断裂,痛苦倒地。 “一条软便,也敢造次,看我的。”应风雨也不示弱,梅花斧横扫而出,正是一招“横扫千军”,斧头过处,北越士兵顿时被拦腰斩断。“哈哈哈,痛快。”应风雨叫道,斧头再劈,又是多了几具尸体。 “哼哼,困兽之斗而已,传令下去,分而击之。”四王爷说道。 “是。”天璇说道,战鼓声变,北越军队的阵势也随之变化,随着鼓声移动,不多时,便将薛卿候等人冲散,分割开来,战场也变化成二十来个。这样一来,薛卿候等人每人都要应对上千个北越士兵,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是难以对付。 “传令太白剑派的人,伺机取了他们性命。”四王爷好像还不放心似得,又下了一道命令。 “是。”天璇应了一声,随即朗声说道“太白剑派众位豪杰,王爷有令,诛杀这帮顽固之人。” “得令。”人群中有人迎合道,应该是隐匿在北越军队中的太白剑派的弟子。 “我等独对这些士兵已是难以对付,若是再有高手在侧伺机窥视,更是凶多吉少,该当如何突围呢。”薛卿候想到。却是容不得他多想,北越士兵的长枪已经攻到眼前,一波接着一波,滔滔不绝,面对这样的危机形势,薛卿候只有挥剑,再挥剑,片刻不的停歇,汗水,血水,滴答滴答的滴在地上,却又被尘土掩盖。 而在其他战场,形势更是危机。首当其冲的是应风雨,当时他正在挥动大斧,应对眼前的北越士兵,杀的甚是兴奋,浑然未曾注意到从后方人群中突然刺出来的一柄冰冷长剑,当他注意到的时候,剑已经贯穿他的胸口。 “你。”应风雨惊呼道,手中大斧猛然挥出,砍向突矢冷剑的程无疆。 “匹夫之勇,不足为惧,你该死了。”程无疆在应风雨大斧砍来的时候,身形已经后退,应风雨这一招虽然威猛,却是不能伤到程无疆分毫,但是那些躲避不及的北越士兵却没有那么幸运了,顿时被拦腰斩断,连喊叫都来不及。 “哈哈哈,老子就算是死,也要你们陪葬。”应风雨道,手握剑柄,用力一板,竟然将一柄长剑折断,半截剑刃还留在他的身体内,他便已经挥动梅花大斧,砍向眼前敌人,正是自己的成名绝技“十方云动”,劲风过处,血肉横飞。 “挣扎无用了。”程无疆竟然有片刻的呆滞,但是等到反应过来,从身边士兵手中夺过一柄长枪,刺向应风雨,应风雨重伤之下,如何能够抵挡,不过六个回合,便又被程无疆长枪刺中腰腹,同时,北越士兵也挺枪攻到,将应风雨整个人刺成了一个刺猬。应风雨双眼怒视,心有不甘,却是已经无力杀敌。 与此同时,另一方的索长空,在苏无极和罗无穹的合力夹击之下,也是殒命于此。这两个人生前争论不休的人,没想到竟然同时丧命。 其他人,在太白弟子与北越士兵的合击之下,均是命归酆都,这一片无名山谷,终于是被鲜血彻底染红。 如今,中原武林人士,已经只剩下欧阳长风、薛卿候,以及在生死边缘挣扎的鲁宗辉。鲁宗辉之所以还活着,并不是因为他武功有多高,而是在北越军队变阵之前,及时的来到欧阳长风身边,这才保住了一条性命。 “鲁长老,若是我今日死了,这丐帮帮主的位子,就有劳你了。”欧阳长风道。 “帮主,你都死了,鲁宗辉如何还能活着,这个差事,你还是换个人吧。”鲁宗辉道,挥舞手中熟铁棍,尽力抵抗这陆无涯的进攻。 “哼,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活着。”欧阳长风道,此时他的处境更是危险,一人独对莫无情、秦无明二人,这两人虽然单独对战欧阳长风均不是敌手,但是若是联手,欧阳长风则是有败无胜,更何况,外围还有北越大军虎视眈眈,欧阳长风也不得不防。 “何必多言,反正两个人都要死的。”莫无情道,长剑颤动,正是“太白醉酒”。 “就凭你一个,恐怕还不行。”欧阳长风道,手中打狗棒划出,一招“拨狗朝天”,棒尖一挑,欲将莫无情手中长剑挑飞,莫无情也是应变神速,长剑横切,正是一招“事了抚身去”,这一招不但避开了欧阳长风的招式,同时长剑直逼欧阳长风,欧阳长风欲待变招,秦无明的长剑刺出,将欧阳长风的招式封住,无奈之下,欧阳长风打狗棒一转一横,“恶狗拦路”和“斜打狗背”同时使出,将莫无情二人的招式化解开来。莫无情、秦无明二人长剑不停,攻势不减,招招逼向欧阳长风,二人剑法高超,配合更是严密,欧阳长风的打狗棒法虽然精妙,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双全难敌四手,被逼的连连后退,终于还是被莫无情长剑划中左肩。欧阳长风浑然不觉,掌棍联合,攻向眼前二人。 莫无情二人见状,也是不遑多让,招招毙命。过得片刻,欧阳长风突然觉得肩膀受伤之处,麻痒之感越来越强,左臂更是不听使唤,只能依靠右手打狗棒对敌。 “卑鄙小人,剑上竟然涂毒,可恶啊。”欧阳长风大喝一声,不顾伤势,运起全身功力于竹棒之上,正是一招“天下无狗”。棒影纷飞,莫无情和秦无明虽然及时收剑抵抗,身上却是早被打狗棒打中,二人身形倒飞而出,落在北越军队中间,砸倒了一片,而二人也是一口鲜血喷出,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帮主。”鲁宗辉见到欧阳长风委顿在地,心中大惊,想要前来援助,却奈何陆无涯长剑纠缠不清,就是这分心一刻,右臂已经被陆无涯长剑砍下。 “鲁长老,小心。”欧阳长风道,欲举步向前,却是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帮主。”鲁宗辉失去一臂,却是仍然担心欧阳长风伤势,右手挥动熟铁棍,势如疾风,想要避开陆无涯,岂不知,自己武功本就低于陆无涯,此时失去一臂,更难对抗,在陆无涯的冷冷剑影之下,顿时失去了生机。陆无涯剑招不停,挥剑刺向倒在地上的欧阳长风。 “欧阳帮主,鲁长老。”而此时,薛卿候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突破重重北越士兵,来到欧阳长风面前,长剑及时封出,铛铛两声,将陆无涯逼退。 陆无涯飞身落回原地,怒视薛卿候。 只见此时的薛卿候,满身鲜血,衣衫之上,满是破洞,鲜血自破口之处流出,看着实在可怖。 “本来我们要将你留到最后的,却没想到,你急着投胎,那也怪不得我们了。”莫无情冷冷的说道。 “师弟,此人难以对付,召集所有人过来。”秦无明道。 “恩。”莫无情道,“各位师兄,薛卿候在此。” 莫无情一声呼喊,过不多时,太白七剑悉数来到眼前,同时来到的还有林青云等一干二代、三代弟子。 “大师兄,还等什么。”莫无情道。 “薛卿候,四王爷对你颇为青睐,若是你此时弃剑投降,或许还能够活命。”陆无涯道。 “哼哼,让我卖国求荣,认贼作父嘛,薛某不屑于此,你们七个,尽管一起来吧,今日薛卿候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好受。”薛卿候一挺长剑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莫无情道,率先出剑。 “师弟小心。”陆无涯道,却是已经来不及, 莫无情出手,招招不留情面,而薛卿候此时怒火当胸,出手更是不留余地,一出招,便是“十二恨剑”,剑如疾风,不离莫无情周身要害。二人一交上手,莫无情便感觉到莫大压力,不过三招,便完全处于劣势,只能全力防守。幸好此时太白七剑的其他六人已经攻到。六柄长剑,同时出手,同时攻到,阻止了薛卿候的进攻,薛卿候身形顿时受挫,长剑挥舞之间,与陆无涯六人交上手。七人都是精通剑法的高手,这一交上手,顿时剑影漫天,如疾风、似闪电、若奔雷,每一招,每一式均是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不减一寸,攻守之间,潇洒自如。眨眼之间,便是六七十招已过。 “以一对七,薛卿候又有何惧。”薛卿候道。 “错,今天是太白剑派,围剿你一人,受死吧。”莫无情此时缓过神来,仍然是不依不饶,一跃而上,支援陆无涯等六人。同时,其他太白弟子也同时出手,围攻薛卿候。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染青衣 “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三恨江浪不息;四恨世态炎冷;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九恨夏夜有蚊;十恨薜萝藏虺;十一恨未逢敌手;十二恨天下无敌!可恨啊,可恨,这一剑却不能杀尽天下奸佞,不能荡去世间不平事。”薛卿候面对太白剑派的攻击,突然纵声而歌,而且所唱的正是上官无痕的“十二恨”剑法,每一句,都是一剑,一剑可动天。 可是纵使心中有恨又如何,又如何能够突破太白剑派的全力进攻?薛卿候此时已经无计可施,唯有挥剑,剑剑不留命,率先倒下的,便是太白剑派的一些二代弟子。 “林青云。”当薛卿候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前出现的正是林青云。 “是我。”林青云道。薛卿候却不答话,长剑急刺而出,林青云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薛卿候长剑刺中。 “这一剑,是为婉儿刺的,你卑鄙无耻,暗施冷箭,让婉儿受伤不轻,这一剑,我便替她讨回公道。”薛卿候道,接着又是一剑刺出。这一次林青云显然有了防备,强忍疼痛,及时向后退开,同时太白七剑也及时支援上来,围攻薛卿候。薛卿候这一剑再也不能刺出,只能挥剑防守。林青云一得到喘息的机会,便又提剑攻了上来。薛卿候怒上心头,浑然不顾太白七剑的进攻,薛卿候长剑婉转如圆,正是武当太极剑法,陆无涯七人只感到薛卿候长剑之上,一股吸力传来,众人手中长剑,差一点拿捏不住,陆无涯等人,心知不妙,急忙撤剑,薛卿候趁着这难得的一丝间隙,长剑直挺,再次刺向林青云。林青云长剑横胸,一招“云锁秦岭”使出,意图挡住薛卿候的一剑。岂不知薛卿候这一剑乃是及其愤怒当胸的一剑,乃是运上了十成功力,目的就在于诛杀林青云于剑下。 “青云小心。”陆无涯喊道,却是已经迟了。两柄长剑相击,林青云只感到手上一轻,手中长剑已经断为两截,薛卿候长剑直挺挺的刺中林青云的胸口。 “这一剑,是为了中原武林所刺,你残害忠良,卖国求荣,帮主北越鞑虏坑害中原英豪,这一剑,便让你再无生息。”薛卿候道。长剑回撤,转而刺向莫无情。林青云双眼圆瞪,眼中满是不相信,心有亦有不甘,却是只能直挺挺的倒下。 “薛卿候,你。”陆无涯道。 “奸佞小人,当诛。你们七个老骨头,若是想要替他报仇,薛卿候头颅在此,尽管来取便是,不过这大好头颅,送给你们,实在是可惜。”薛卿候道。说话之时,长剑一连刺了七剑,将莫无情逼得手足无措,一连后退了七八步。 “今日,太白七剑偏要取了你这可头颅。”程无疆道,挺剑来攻。 薛卿候也不多言,挺剑迎了上去,陆无涯等人也不落后,长剑急刺而来。 薛卿候再次面对太白七剑,却是生死时刻,因此再无保留,全力施为,却是难以突破太白七剑的围攻,反而是自己,再添新红。 “今日看来,无论如何是不能活着离开了,只希望二弟他们能够顺利完成任务。”薛卿候心道。出招之时,再无顾忌,全是进攻的招式,完全没有防守,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命换命,能杀一个是一个。 而且薛卿候的目标也十分明确,长剑直逼七人之中,武功修为最低的莫无情。莫无情此时虽然十分小心,隐藏在陆无涯等人身后,伺机而动。却不曾想,薛卿候却是这般不顾性命的打法,浑然不顾其他人的长剑,任由身上再添新红,也不退缩,就是要将莫无情毙于剑下。莫无情长剑挥舞,护住周身要害,却是无法抵挡薛卿候一连串的进攻,不过七招,便被薛卿候攻破防守,连连后退,薛卿候却是不依不饶,直追而来,完全不顾陆无涯等六人的阻挡。 莫无情见到避无可避,心中一横,竟然反手攻了过来,薛卿候暗叫一声“来得好。”长剑直挺,正是一招“星垂平野”,剑光吞吐,一剑刺入莫无情的胸口,莫无情的长剑此时距离薛卿候的身体也不过一寸,只要再快的一刻,薛卿候与莫无情便是同归于尽的局面。与此同时,陆无涯、苏无极、程无疆、罗无穹四柄长剑也同时刺入薛卿候背部。 “啊”薛卿候痛呼一声,反手就是一剑挥出,这一招“剑荡九霄”,已经没有多少威力,但是陆无涯四人还是心有余悸,一起撤退。 “哼哼,一命换一命,薛某不亏,接下来,是你。”薛卿候回头,将插在背上的长剑,一柄一柄的拔出,掷在地上。此时的薛卿候,站立已经不稳,目光之中却是毫无畏惧。 “各位师弟,现在他不过是强弩之末,支撑不了多少时候的,我们小心应对便是。”陆无涯道。 “是。”苏无极、程无疆等六人一字排开,正是“真武七截阵”,不过此时,缺少了莫无情,“真武七截阵”已经不能成行,但是薛卿候的情况更糟,他握剑的手,已经在颤抖,不对,应该说是,他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没有人知道。 此时,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四王爷,都已经站了起来,看着薛卿候,握着拳头,他是在可惜吗? 薛卿候出剑,已经完全构不成威胁,而陆无涯六人,只是围而不攻,看着薛卿候,躲避着薛卿候的攻击,他们也知道,现在的薛卿候,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候,他们只是在等着薛卿候倒下。 薛卿候的眼睛已经开始模糊,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他就要倒下了,可是他心有不甘,不甘又能如何,他已经挥不动剑,他已经看不清人,他已经站立不稳,他终于还是倒下了。 薛卿候一倒下,便被陆无涯六人围了上来,点了十二处大穴。 “四王爷,此人该如何处置。”天璇说道。 “人中龙凤,就这样死了,岂不是可惜,带回去。”四王爷道。 “是。”天璇说道,吩咐护卫,将薛卿候架了起来,正欲离开,突闻“隆隆”之声传来。 “这是什么声音,快去查探。”四王爷道,这宛若雷霆的声音,让四王爷有些心惊。 “王爷,不好了,水冲过来了。”正在此时,已经有士兵奔了过来。 “该死,千算万算,还是中计了,众人快撤。”四王爷下令道。 话音未落,大水已经来到眼前,滚滚波涛,开山裂石,席卷而来,北越士兵还来不及反应,便被掀入洪流之中。 “救、救命啊。”惨叫未决,人已经消失在滚滚洪水之中。这些北方的汉子,会游泳的不过十之一二,在滚滚洪流面前,只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竟然不由自主的跌落到洪水中。 “传令下去,收拾辎重,向高处撤退。”四王爷道。 “是。”天璇,摇光等人答道,奔跑在人流中,组织北越士兵撤退。 “你们也去。”四王爷又对身边的青龙、玄武四人贴身侍卫说道。 “是。”四人答应一声,一跃消失在人群中。 滔滔洪水,浪涛奔涌,毫不留情的将北越大营淹没,徒留一片哀嚎之声。 “王爷,洪水越来越大,粮草马匹,恐怕来不及救援了。”不多时天璇回来说道。 “不好了,敌方援军来了。”就在此时,又有士兵喊道。 “王爷,此时该当如何。”天璇说道。 “传令撤退。”四王爷道。 “王爷,请先行离开,末将随后就到。”天璇说道。 “一切小心。”四王爷道,在八名侍卫的簇拥下,向北方高处撤去。而天璇则是组织北越士兵,将能够带走的辎重,全数带走,浩浩荡荡的跟随者四王爷向北撤退。 原来,陆名臣,剑无尘决堤之后,赶来支援,正好遇到被孤狼兵全力阻挡的紫云道长,众人二话不说,便加入战团。随着陆名臣和剑无尘等人的加入,顿时打破僵持的局势,孤狼兵在众人的疯狂进攻之下,顿时难以支撑。众人齐心协力,将孤狼兵打的四散而逃。 “陆少侠,莫要追击,还是赶去救援薛少侠和欧阳帮主要紧。”紫云道长说道。 “我等也是这个意思。”陆名臣道。 “慈苦大师,承蒙相救,老道多谢了。”紫云道长对身边的慈苦大师说道。 “不敢,不敢,老衲来晚了,该是多出力才是,道长何出此言。”慈苦大师道。 “若非大师及时率众赶到,我们如何能够坚持许久,大师就不要客气了。”紫云道长道。 “若非在路上耽搁了些时日,如何会让诸位处于如此危险之境。”慈苦大师道。 “二位前辈,此时情况危急,莫要相互谦虚了。”剑无尘道。 “好,这就去救援。”紫云道长道,众人重新整顿人员,直奔北越大营而来。 慈苦大师在接到欧阳长风书函的时候,便在嵩山之下,召集武林人士,前来支援,因此在路上耽搁了一些时日,这日方才趁着夜色渡江而来,正好看到这边有动静,便奔了过来,没想到正好遇上武当派众人与北越大军交战,便率领众人支援武当派,方才让武当派能够坚持到陆名臣等人的到来。 若是没有慈苦大师,紫云道长及一干武当弟子,此时早已经溃败。因为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北越大军的支援率先来到,将紫云道长等人团团围住。紫云道长率领武当弟子组成阵势,严密防守,苦苦支撑,当时紫云道长心中的念头就是“为陆名臣等人争取更多的时间”,因此也不贸然突围,只是紧密防守,牵制孤狼兵。但孤狼兵也不是傻瓜,显然知道紫云道长的意思,进攻的潮水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武当众人全力防守,却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眼见紫云道长等人就要溃败之时,慈苦大师及时率众赶到,双方内外夹击,将局势又搬了回来,形成僵持之势。 等到陆名臣和剑无尘赶来之后,形势则是瞬间扭转,这才将孤狼兵击败。 众人奔到北越大营之时,也正是洪水奔涌而来之刻,洪水滔滔,携带巨大威势,将北越大营瞬间淹没,若非四王爷及时下令撤退,不知道北越要伤亡多少人,但是一干辎重却是付之东流了。 紫云道长等人看到四散而逃的北越众将士,一声令下,又是一阵冲杀,北越士兵想在忙于逃命,如何能够抵抗,被众人又杀了不少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深夜追击 “为何不见大哥和欧阳帮主等人。”陆名臣道,四人在北越大营内来回穿梭,却不过只是看到了一些丐帮弟子、武林群豪的尸体而已,并未见到薛卿候和欧阳长风。 “老道也正在奇怪,难道他们已经趁着北越军队大乱,趁机逃走了。”紫云道长道。 “我们这般思索,也不过是徒费心神而已,抓个士兵来问问,一切不就明了了。”剑无尘道,说话之时,已经飞身而去,回来时已经带回来一个满身湿透的北越士兵。 “我问你,薛卿候和欧阳长风去了哪里。”陆名臣长剑挥出,抵在那士兵咽喉处,那士兵面对杀气腾腾的众人,早已经吓得双股战战,面色苍白。 “可是那个剑法高超的少年。”那士兵战战兢兢的说道,他并不认识陆名臣口中所说的二人,但给他印象最深的,便是那个剑法通神的少年。 “正是,他可是逃出去了。”陆名臣道。 “没有,就算是他再厉害,也不能全身而退的。”那士兵道。 “那么他现在在哪里。”陆名臣道。 “他,他被太白七剑围攻,受了不轻的伤,现在生死不明,被四王爷带走了。”那士兵道。 “那么剩下的那些人呢,去了哪里。”紫云道长问道。 “剩下的那些人,都被我们杀了,你们说的薛卿候也受了重伤,恐怕也活不成了。”那士兵道。 “可恶。”陆名臣怒道,挥手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陆少侠稍安勿躁,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说不定他是在骗我们呢。”紫云道长道。 “道长说的是,但。”陆名臣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大家四处找找。”剑无尘道。 众人闻言,不顾浑身伤痛,四散开来,在北越大营周围四处寻找,此时,北越大营已经成了一片汪洋,狼藉一片,四人也不敢轻易涉水,只能凭借精妙的轻功身法,借着露出水面的高地,岩石,或者漂浮在水面上的帐篷,作为借力点,四处跳跃,寻找着薛卿候、欧阳长风以及一干武林群豪的身影。 最后找到的不过是十来具冰冷的尸体而已,其中便有鲁宗辉、应风雨、索长空、林青云、莫无情等人。 “看来那人说的不错,他们二人应该是凶多吉少了。”紫云道长道。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由此看来,薛少侠应该是被四王爷带走了,北越大军人多势众,此时定然走不远,凭我等的脚力,想要追上,应该不难。”慈苦大师道。 “恩,众人先回荆州城内,我们几个人前去救人。”紫云道长道。 “是。”武当弟子道,将众人尸体抬了,向荆州城内走去。 紫云道长,慈苦大师、陆名臣,剑无尘四人,则是一路追击而去。本来四人并不知道北越大军的去向,想要追击,实在困难,但是北越大军必定人多势众,所过之处,草木皆倒,而且由于走得匆忙,不免留下些日常用品,倒也给四人留下了线索,让四人找起来容易了很多。 四人一路追击,终于在黎明时分,追上了北越大军的后方部队。 只见北越大军再无平日的严密阵仗,松松散散的,不成样子,相互搀扶着,缓慢前行。陆名臣见状,就要上前。 “等等,少侠这般冲上去,不过是送了薛少侠的性命而已,还是稍安勿躁。”紫云道长道。 “那以道长的意思,应该如何。”陆名臣道。 “此等情况,该是先找到四王爷要紧,对付这些小喽啰,不过是打草惊蛇而已。”紫云道长道。 “恩,不过想要在这万军之中,找到四王爷,谈何容易。”陆名臣道。 “依老衲之见,他们经过此番奔波,当是需要休息才是,那个时候,想要找到四王爷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慈苦大师道。 “大师此言不错,这一夜奔波,我们也是该找个地方休息才是。”紫云道长道。 众人这一夜混战,情况不比北越士兵好多少,甚至更差,四人均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神经也是绷到了极点,若非众人都有超乎常人的意志力,此时四人早已经躺倒在路边,不知生死。 “道长大师二位所言虽然不假,但是薛卿候和欧阳帮主生死不明,我等如何能够安心休息。”剑无尘道。 “薛施主和欧阳帮主的生死,老衲和紫云道长也是甚是担心,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若是也倒下了,又有什么资本去救薛施主和欧阳帮主呢。”慈苦大师道。 “可是。”陆名臣道。 “二位不必再说了,若是二位还不放心,我们便加快脚步,等赶上他们的大部队,再做休息如何。”紫云道长道。 “恩,为了让二位放心,也只好如此了,走吧。”慈苦大师道,大袖一挥,当先而行,紫云道长紧随其后,剑无尘陆名臣二人相视一眼,已知对方心意,跟了上去。 四人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方才赶上北越大军的中军。此时北越士兵已经开始停下脚步,摆好阵势休息。 只见北越士兵在一处相对平坦之处,简单的搭了四顶帐篷,帐篷外保守森严,而在外围,其他北越士兵则是席地或坐或卧,黑压压的一片,委顿在地上,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在不远处,升起袅袅青烟,想来是在埋锅造饭。 “大师,想来四王爷改在此处才是,接下来,我们该是想个对策才是。”紫云道长道。 “恩,北越军队虽然看起来散散落落,不成样子,但是我们若是这般直冲过去,恐怕又要陷入危险之地,而且你们看帐篷外的那些士兵,个个精神饱满,该当是武林高手才是。”慈苦大师道。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只有智取了。”陆名臣道。 “如何智取之法,还请陆施主说明。”慈苦大师道。 “对付北越大军困难,但是凭我们四人,若是每人对付一个,应该不在话下。”陆名臣道。 “哈哈,就算是一百个,也对付得了。”剑无尘道。 “不必,我们只需要每人擒住一个士兵,然后换了他们的衣服,混入其中,再寻找机会接近四王爷,也能够探得薛卿候和欧阳长风消息。”陆名臣道。 “李代桃僵之计,确为上策。”紫云道长道。 “还有一件事,该如何救人才是。”剑无尘道。 “最好的办法便是能够擒住四王爷,以一换二,若是不能,也只好拼死相救了。”陆名臣道。 “一切都为之过早,还是先行第一步,混入北越军营要紧。”慈苦大师说道。 “各自行动吧。”紫云道长道。 四人借着草木的掩护,逐渐靠近北越士兵,这些士兵正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浑然不觉危险的来临,四人靠近之后,同时出手,这四人出手,快如闪电,就算是这些北越士兵全神贯注,也不一定能躲过,更何况此时完全放松的情况下。 那四个士兵哼都未哼一声,便被陆名臣四人点了穴道,拖了出来。四人来到隐蔽处,将四个北越士兵一剑结果了性命,脱下四人的铠甲,穿在自己身上,这才返回军中。 “接下来该怎么办。”剑无尘道。 “看他们正在做饭,不如先吃一点再说,走,去帐篷外等着。”陆名臣道。 四人踉踉跄跄的来到四座帐篷之外,躺在一处空地上,假装休息。其实以四人的耳力,自然能够听到帐篷之内的动静。 “王爷,这两个人,生不生,死不死的,我们留着他们有什么用。”有人说道,听声音,应该是天璇。 “他们二人,一个是丐帮的帮主,一个是中原武林的希望,他们在我们手中,无异于能够操控中原最大的帮派丐帮,也能够让中原武林那些人,投鼠忌器,不敢乱来,这样,我们进攻荆州的把握,将会大大的增加。”四王爷道。 “这次我们被他们水淹大营,实在是可恶至极。”摇光说道。 “其实此计我也曾经想过,因此才会让孤狼兵把守后山,却不曾想,还是被他们找到了机会,这一次让我们损失惨重,起码让荆州城能够在苟延残喘数日,不过,他们也不过是再多活数日而已,改变不了什么的。”四王爷道。 “那王爷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该当如何。”天璇问道。 “粮草辎重,均被冲散,本王要从长计议,先撤回江北整顿之后再说。”四王爷道。 “是,我这便去整顿士兵,以防荆州方面趁机来犯。”天璇说道。不多时,便看到天璇从帐篷内走出,向帐篷外的守卫交代了几句,那守卫听了,急急的跑开,想来该是去清点士兵,重整队伍了。 “太白剑派那边可是有什么动静。”四王爷道。 “太白剑派这一战损失惨重,不仅莫无情殒命于薛卿候剑下,连带林青云在内的二代弟子也死伤不小,陆无涯等人,均是十分悲伤。”摇光说道。 “哎,这薛卿候也是太过勇猛,在众人围攻之下,仍然能够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此等人物,可惜不能为我所用。”四王爷道。 “那,太白剑派那边,该如何应对。”摇光道。 “你代我去那边慰问一下,稳定住他们的心情,太白剑派仍然是我们对付中原武林的主要手段,若是他们产生了异心,对我们将是巨大的损失,你们也看到了,中原不是没人,中原武林人才济济,想要对付我们,并非难事。中原之所以处于今天这个局面,完全是因为大胤朝廷太过昏庸,自毁长城,才让我们有机会踏过长城,南下而来。”四王爷道。 “王爷说的极是,末将这就去办。”摇光说道,从四王爷的帐篷出来,疾奔走入相拒不远的那个帐篷。那个帐篷距离陆名臣四人较远,因此他们具体说了什么话,四人听得也不太清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擒王救人 “此时四王爷自己在帐篷内,绝对想不到我等会这个时候来到,现在救人正是最好的机会,我们还等什么。”剑无尘道。 “此刻我们四人虽然能够救得薛卿候,可是救人之后,要如何逃出生天呢,少侠可曾有想过。”紫云道长道。 “这,晚辈未曾想过。”剑无尘低头说道。 “既然还没有万全之策,少侠还是不要太过急躁。”紫云道长道。 “是,可是我们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剑无尘道。 “哈哈,少侠莫急,时机来了。”慈苦大师说道。 “机会?”剑无尘不明所以的问道,明明刚才还说不是时候,此时为何却又说时候来了。 “不错,看他们的情况,该是要开饭了,老衲已经闻到饭香了。”慈苦大师道。 “大师的意思,借着送饭的幌子,接近四王爷,让后擒王救人。”紫云道长道。 “正是,若是我们像施主说的一样,直接冲进去,凭我们四人的武功修为,冲过他们的防守,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在这段时间,北越众将士,不可能不作出应对,到时候陆无涯等人赶来,我们便没有什么胜算了,这般做法,不过是飞蛾扑火而已,风险实在太大。”慈苦大师说道。 “大师说的极是,是晚辈考虑欠周全了。”剑无尘道。 “那我们这便过去主动示好吧。”陆名臣道。 “恩。”紫云道长道。 “不过,二位前辈太过容易被辨识出来,这差事就由我们二人去办吧,二位在外面接应就是。”陆名臣道。 “那二位少侠小心。”慈苦大师道。 陆名臣,剑无尘二人从人堆中爬起来,走向北越军队埋锅造饭之处,二人小心翼翼的相互搀扶的走过去,竟然未引起北越士兵的注意,这也难怪,他们所经历的这一夜,如同噩梦一般,此时大多数都已经沉沉睡去,鼾声不绝于耳。 二人来到青烟升起之处,入眼是十来个大锅,锅中满满的都是白米粥,热气腾腾的,饭香扑鼻,二人见了,不觉有些饥饿难耐,这也难怪,毕竟他们二人也已经一夜未曾进餐,饥肠辘辘也是在所难免。在这处露天厨房内,有三十多个人,正在忙忙碌碌,每个人都已经忙得满头大汗。 “这位大哥,可是要开饭了。”陆名臣问道,声音之中满是疲惫之意。 “你上辈子是不是饿死鬼啊,这么快就等不及了。”正在埋头做饭的一个士兵说道。 “实不相瞒,昨夜一战,耗费甚巨,此时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饭,恐怕就要变成真正的饿死鬼了。”陆名臣道。 “看你长得挺精壮,竟然这般外强中干,拿去。”那士兵盛了一碗白米粥,递给陆名臣和剑无尘二人。 “多谢大哥,多谢大哥。”二人接过粥碗,两三口,便将一大碗粥喝了下去。 “哈哈,真是饿死鬼转世。”那士兵笑道。 “怎么,吃完了还不走,可是没有那么多了,我们的粮食,都被昨日那个杀千刀的薛卿候放水冲了,你们这些天还是勒紧裤腰带吧,坚持坚持吧。”那士兵见二人端着粥碗不愿离去,十分愤怒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问问大哥,可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陆名臣道。 “看不出来,还是个有眼色的,拿,将这些送到四王爷的大帐中,可不许偷吃。”那士兵两个馒头,一碗白粥,还有一碟小菜,递给陆名臣二人。 “这是王爷的早餐,就算是再给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偷吃啊,大哥放心就是。”陆名臣道。 二人接过食物,相视一笑,向四王爷的帐篷走去。 “哎,干什么的。”二人来到四王爷帐篷之前,刚要举步进入,便被守卫拦了下来,那守卫一出手,便抓住了二人的肩头,竟然是快如闪电,二人虽然能够反应过来,却装作不会武功一般,愣在原地。 “大哥,哎呦,大哥清点,我们不过是来给王爷送饭的,还请大哥放我们进去。”陆名臣道。 “送饭的几时换人了。”那守卫道。 听闻此言,二人心中一惊,生怕被认了出来。原来,每天给四王爷送饭的人,都是固定的,从来不曾换过,今日偶然见到两个陌生面孔,也难免这守卫起疑心了。 “啊,昨日晚上,被中原武林的狗贼一顿搅和,送饭的大哥受到了惊吓,不方便来送饭,这才换了我们。”陆名臣道。剑无尘听到陆名臣骂中原武林群豪为狗贼,不免有些生气。 “哦,这也难怪,你们都是些火头军,平时哪见过这般情况,稍等一下。”那士兵说着,取出一双银筷子,在饭菜之中,一番试探,见到无恙,这才说道“送进去吧。” “是,是,多谢大哥。”陆名臣道。 二人手托盘子,走入大帐,四王爷此时正坐在矮几之前,一炉熏香,半壶清茶,手握半卷诗书,看起来,好不悠闲的样子。而在帐篷的左侧,并排摆着两张床,床上的躺着的人,正是薛卿候和欧阳长风。此时二人躺在床上,满身绷带,昏迷不醒,呼吸微弱,想来是受伤不轻。 “放下吧。”四王爷道,看也不看来人一眼。 “是。”陆名臣二人答道,举步走向四王爷。 “你们是何人?”二人此时距离四王爷尚有六步的距离,但是四王爷已经长身而起,目光如电,直视二人。 “小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火头军,王爷不认识的。”陆名臣道。 “不,不对,你们绝对不是火头军,北越军中,火头军都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而你们,脚步轻盈,目光如炬,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们身上为何带有杀气,你们究竟是谁。”四王爷道,手已经握住剑柄。 陆名臣和剑无尘二人相望一眼,均是震惊四王爷的心思缜密,但现在箭在弦上,已经是不得不发。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们也不必隐瞒了,我们就是来取你性命的。”陆名臣道,将木盘顺带米粥馒头,一并掷向四王爷,同时长剑出鞘,箭步上前,直逼四王爷,另一方面的剑无尘,也是同样如此。 四王爷挥剑一档,剑光形成一个光盾,竟然是水泄不通,将米粥馒头等一干食物尽数挡下。此时,陆名臣和剑无尘已经攻到身前。 四王爷剑出如龙,开合有度,竟然也是用剑的高手。不过陆名臣和剑无尘也非泛泛之辈,二人剑法灵动,配合密切,攻守之间,竟然将四王爷压制。 与此同时,帐篷之外的守卫,听到动静,挺起长枪,闯入帐篷之中,看到的,正是四王爷被两个士兵围攻。 那守卫大惊之下,不及搭话,挺枪来攻。 “剑无尘,时间紧迫,耽搁不得。”陆名臣道。 “我自然晓得,你小心,我对付他们。”剑无尘道,挥剑攻向进来的守卫。 而陆名臣则是独对四王爷。剑无尘一撤下去,四王爷压力顿时大减,长剑一招“长虹贯日”,攻向陆名臣。陆名臣知道厉害,身形闪动,同时一连刺出八剑,这八剑虚虚实实,实乃高明剑法。 “好剑法。”四王爷赞道,竟然不退,剑如长虹,护住周身要害,正是一招“遮天蔽日”。 铛铛八声,双剑相交八次,陆名臣的这一招,竟然被四王爷挡了下来。 “想不到你也是个高手,这一招,你要小心了。”陆名臣道。纵身而起,身形飞转,长剑在侧,急转而下,正是一招“倾城一剑”,剑势磅礴而出,四王爷想要躲避之时,已是不及,长剑挡出,叮当一声,四王爷只感到虎口发麻,手中长剑再也拿捏不住,跌落在地。陆名臣将四王爷长剑震落在地的同时,跨步向前,长剑递出,四王爷想要闪躲,却是已经迟了,陆名臣长剑已经出现在四王爷咽喉之处。 “再不停手,我便要了他的性命。”陆名臣踏步向前,将四王爷挟持在侧。 另一方面,剑无尘与众多守卫交手,长剑如风,施展的正是落霞山庄的“落霞九剑”,九剑一出,恍若晚霞满天,璀璨夺目,却是要人性命。北越守卫此时已经有七八人死在剑无尘剑下,不过,争斗之声,也吸引来了越来越多的北越士兵,其中就包括陆无涯六人,和天璇、摇光。 “放了四王爷,不然,我杀了你。”天璇说道。 “哼哼,你以为我是被吓唬大的嘛,要杀我,你尽管试试,是你的拳头快,还是我的剑快。”陆名臣毫不畏惧的说道。 “师兄,四王爷乃是万金之躯,若是有什么闪失,你我都活不成。”摇光在天璇耳边悄声说道。 “你们想怎样。”天璇问道。 “不想怎么样,我们只是要带他们二人离开。”剑无尘道。 “想得美。”天璇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想让他死了。”陆名臣道,长剑一送,在四王爷脖子上划出一道血迹。 “你。”摇光急道。“师兄,这两个人反正也是活死人了,就让他们带回去好了,倒也省的我们收尸了。” “恩,可以,还不放了四王爷。”天璇说道。 “哈哈哈,我们不是三岁小孩,岂是如此容易上当受骗,剑无尘,二位前辈,我们走。”陆名臣道。其实刚才争斗的时候,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也已经浑水摸鱼,走了进来,此时就站在床边。 “恩。”剑无尘当先而行,长剑当胸,缓缓步出,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一人背起一人,紧随在后,最后是陆名臣挟持着四王爷。 “你们不用跟来了。”四王爷说道,四王爷身处死亡边缘,却是丝毫不显紧张,恍若无事一般。 “可是,王爷。”天璇,摇光,陆无涯等人急道。 “我听说中原武林都是言而有信之人,你们不必担心。”四王爷道。 “言而有信,也不见得。”陆名臣道。 “哈哈哈,壮士不必言语相激,快走吧,若是迟了,他们二人,恐怕有性命之忧。”四王爷道。 陆名臣不再多言,挟持四王爷缓缓而去,围在外围的北越士兵,在此等情况下,也只能让出一条路来,眼睁睁的看着陆名臣等人离去。 第一百五十六章 命悬一线 众人在北越士兵的注视下,疾奔而去,北越士兵开始的时候,还能够跟随,却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己方主帅还在对方手中。到的后来,这些人的脚力毕竟赶不上陆名臣等人,纷纷被甩在身后,而天璇、太白七剑等武功高手,还是不肯放弃,紧随其后。 “四王爷,快点让他们停下,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陆名臣道。 “哈哈,好说,好说。”四王爷笑着说道。“众位将士,本王前去荆州城做客,你们不必担心,请回去吧,安顿好众将士,才是重中之重。” “王爷金体,岂可儿戏。”天璇说道。 “不必说了,本王命令你们即刻退去。”四王爷说道,这一下声威具下,到让陆名臣等人吃了一惊。而天璇等人闻言,想要说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 “属下遵命。”天璇等人说道。 “我们走吧。”四王爷对陆名臣道。 陆名臣等人等的便是这一刻,各展身形飞奔而去,生怕天璇等人追来,这般狂奔,不多时便已经看不到天璇等人的身影了。 “几位这是要请本王前去荆州城做客嘛,若是如此,便请放下本王吧。”四王爷道。 可是陆名臣却是不为所动,继续狂奔。 “哎,本王不会跑的。”四王爷道。 “不必废话,等到了荆州城,我自然会放下你。”陆名臣道。 “既然如此,就要劳烦壮士了。”四王爷道。 众人疾奔,毫不停歇,不需半个时辰,便已经奔到荆州城下,此时荆州城内,守卫仍然森严,杜工龄率领荆州城内的众多精锐,站在城墙之上,当他看到有四个北越士兵冲过来的时候,大手一挥,便是一阵箭雨,向陆名臣等人射来。 “杜将军,莫要放箭,是我们回来了,快开城门。”剑无尘见状,长剑挥洒,将箭矢尽数挡下,大声喊道。 “啊,原来是陆大侠他们,快打开城门。”杜工龄闻言,心中一惊,慌忙喝止,吩咐士兵打开城门,自己也来到城门迎接陆名臣等人。 “道长,大师,薛大侠和欧阳帮主这是怎么了,其他人呢。”杜工龄一见到昏迷不醒,满身绷带的薛卿候,欧阳长风二人便急急的问道。 “此时容后再说,先回去为他们二人医治伤口才是要紧事。”陆名臣道。 “快请,快请。”杜工龄让开一条路来。 “此人乃是北越四王爷,如今被我们请来,相信北越大军一定回来救援,杜将军要加倍小心才是。”陆名臣道。 “末将自然知道,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杜工龄道。 几人便不在多说什么,飞奔向荆州府衙,而杜工龄则是吩咐荆州众兵将,打起精神,小心防范。 四人一路飞奔,直奔荆州府衙而来,此时荆州府衙之内,刘正明、吴师爷、徐青崖等人围坐在大堂之上,众人神色均是紧张异常。待看到陆名臣、剑无尘、紫云道长、慈苦大师四人背负着薛卿候、欧阳长风、四王爷奔入之后,均是大惊,纷纷起身。 “陆大哥,紫云道长,你们可回来了。”徐青崖道。 “薛大侠、欧阳帮主这是怎么了。”刘正明问道。 “不必多问,快些去请大夫。”陆名臣喊道。 众人闻言,让开一条路来,徐青崖、百里杜鹃、南宫飞燕、紫霄道长搬来两张桌子,放在大堂中间。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将薛卿候、欧阳长风放在桌子之上。而剑无尘此时已经飞步向前,来到二人身边,查探二人伤口。 “刘大人,此人乃是北越四王爷,你切让人看好了。”陆名臣道。 “啊,是敌方贼首,留他何用,不如杀了。”其中有些激愤的人说道。 “不可,所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此人虽然是北越统帅,但我已经答应过此人,不伤他性命,刘大人,还请你派人保护好此人。”陆名臣道。 “下官知道,把他交给我吧。”刘正明道。 “大人,此人留不得。”仍然有人说道。 “两军开战,岂是一人能够左右,杀了他有什么用。”刘正明道。 “想不到大胤王朝也有这般深明事理之人,到让本王另眼相看了。”四王爷道。 “大胤王朝,明辨是非之人,大有人在,岂是你们北越所能比的。”刘正明道。 “既然大人不愿出手,就由在下代劳吧。”人群之中有人说道,钢刀一挥,冲了出来,一道寒光,直劈四王爷。刘正明“啊呀”一声,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而四王爷此时穴道被点,也是不能动弹,不过四王爷倒是面带微笑,显得十分气定神闲。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剑光一闪,当啷一声,钢刀落地。 “陆名臣再说一遍,此人杀不得,若是还有人想要造次,当如此树。”陆名臣冷冷说道,长剑一挥,门口的一棵碗口粗的杨树,被陆名臣一剑斩断。“刘大人,带四王爷去休息。”陆名臣道。 “是,王爷,这边请。”刘正明面对的虽然是此生最大的对手,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将四王爷带离此处。众人虽然愤愤不平,但在陆名臣一剑之威之下,也不敢造次。 “吴师爷,荆州城内,可是还有什么名医,快去请来。”陆名臣对吴师爷说道。 “荆州城内,名医虽然没有,但是郎中大夫还是有的,我这就去找。”吴师爷道。 “有劳,快去将荆州城内的大夫全部请来此处。”陆名臣道。 “我这就去。”吴师爷道,带了几个士兵,向衙门外走去。 “熊大哥,孙二哥,就有劳你们,前往城门,协助杜将军把守城门,此时四王爷在此,北越大军虽然受到了不小打击,但也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倾巢来攻。”陆名臣道。 “我们自然知道厉害,这里就有劳你了。”熊岳说道,率领众武林人士赶往城门之上。 “剑无尘,他们情况怎么样。”处理完一切,陆名臣对剑无尘道。 “他们两个人情况都不是太好,尤其是欧阳帮主,他不但受伤颇重,而且还中了毒,而且这毒已经沁入肺腑,恐怕,哎,我尽力就是,你们暂且不必担心。”剑无尘道。 “那薛卿候呢。”陆名臣问道。 “薛卿候的情况也不是太好,他最致命的伤,便是后背上所受的那四剑,每一剑都足以致命,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他活到现在的。”剑无尘道。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有几成活命的机会。”紫云道长道。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只能用落霞山庄的疗伤圣药,稳住他们的心脉,能不能活,还要看各位了。”剑无尘道。 “怎么说。”紫云道长道。 “以内力护住他们的奇经八脉。”剑无尘道。 “这简单,事不宜迟,老道先来。”紫云道长道。 “欧阳帮主,便交给老衲吧。”慈苦大师道。 二人话不多说,扶起薛卿候、欧阳长风,紫云道长、慈苦大师二人双掌抵在薛卿候二人后背之上,将全身内力,传入薛卿候、欧阳长风体内。但是薛卿候和欧阳长风受伤实在太重,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的内力,宛若泥牛入海一般,毫无声息。 “剑无尘,你确定,这样有效。”徐青崖看到薛卿候、欧阳长风二人毫无起色,不禁疑问。 “我不知道,但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剑无尘道。 “他们若是死了,我定要将整个太白剑派杀的鸡犬不宁。”陆名臣道。 “我也是。”徐青崖道。 “哼,我自然也不会放过那几个老杂毛,不过现在,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剑无尘道。 “为什么。”陆名臣道。 “他们的伤,虽然我救不了,但是不代表无人能救。”剑无尘道。 “你的意思是。”陆名臣道。 “我要传信给我师父,就说他未来的姑爷,要性命不保了,相信看在师妹的面子上,他老人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剑无尘道。 “那你还等什么。”陆名臣道。 “我这就去办,你们在此照看好他们。”剑无尘道,径自走向书房的方向。 陆名臣、徐青崖、南宫飞燕、百里杜鹃等人,站在府衙大堂之外,面面相觑,心中各有想法,却是谁都未曾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大堂之外看着大堂内的四个人。 只见此时,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头顶之上,如同蒸笼一般,升起阵阵白气,脸上汗珠,滚滚而下。薛卿候、欧阳长风头上,也是白气腾腾,但却毫无反应。四人如同身处仙境一般,却是凶险万分。 “这两位前辈果然修为深厚,我等实在是望尘莫及。”陆名臣叹道。 “可是,薛大哥他们二人,却是毫无起色,哎。”徐青崖哀叹一声。 “相信薛大哥与欧阳帮主一定会吉人自有天相的。”南宫飞燕与百里杜鹃则是双手合十,暗暗祈祷二人平安无事。 在这一刻,时间如同停滞,无论是里面的紫云道长,慈苦大师,还是守候在外的陆名臣等人,均是如此。 剑无尘回来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形势,也是暗暗摇头,叹一口气,来回踱着步子。陆名臣见状,以手覆面,徐青崖仰头看着天空,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任就是双手合十,祈祷着上天赐福。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里面终于有了动静。众人闻言,快步进入,看到的却不是他们最想看到的情况。只见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手捂胸口,喘着粗气,眼神之中,满是疲惫,嘴角之上,挂着一丝丝朱红。 第一百五十七章 北越来袭 “道长,大师。”剑无尘、徐青崖等人疾奔道二人身前,将瘫软在地的二人扶起,剑无尘从口袋中取出两粒“十珍丸”,送入二人口中。并点了二人的气海穴,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赶紧收摄心神,气沉丹田,好一阵方才缓过了。 “多谢施主,哎。”慈苦大师说着,摇了摇头。 “二位前辈,请先休息片刻,接下来,交给我们吧。”陆名臣说道,由南宫飞燕、百里杜鹃二人,将紫云道长、慈苦大师扶到一旁休息。陆名臣和徐青崖则是取代二人的位置,继续为薛卿候和欧阳长风运功疗伤。不过二人内功修为毕竟有限,因此情况也并未有所好转。 “剑少侠,要救他们的性命,是否只有这一种方法。”紫云道长道。 “不瞒道长,此时也唯有如此,先稳定住他们的伤势。哎,若是我师父在此,相信他会有办法的。”剑无尘道。 “可惜,尊师温老前辈并不在此处。”紫云道长叹道。 “二位不必担心,我已经通知家师,相信家师看在师妹的面子上,不会袖手旁观的。”剑无尘道。 “我们虽然能等,但是他们二人,能不能坚持到那个时候,就难说了,阿弥陀佛。”慈苦大师道。 “大师所言甚是,这些只能看他们造化了,若是此时再有两位像二位这样的高手在此,情况也许会好一点。”剑无尘道。 “哎,若是慈航师兄和紫薇道兄在此,一切便容易多了。”慈苦大师道,说着不免摇头,此时慈航大师正在嵩山之上,率领少林弟子,重整少林寺,而紫薇道长则是在武当山上,潜心修道,二人均是不能赶来。 众人摇头对望,苦无良策。 “剑大侠,陆大侠让我找的大夫,我都找来了,接下来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不知何时,吴师爷已经归来,身后带着十多个身背药箱,或者花白胡子、或者羽扇纶巾、或者蜡黄鸡瘦的人,想来便是荆州城内有名的大夫了。 “一群庸医而已,找他们有什么用。”剑无尘冷冷的道。 “呵呵,这位公子,话不可如此说,病人在何处,让我们看过便知道我们的能力了。”其中一个花白胡子的老者说道。 “在哪里,你们可能救活这两个人。”剑无尘随手一指,说道。 众人看了,无不惊讶。但见四人盘膝而坐,头顶之上,蒸蒸白气直冒,宛若神仙一般,这些人如何见过这等情况。 “咦,这?”众人一见之下,均是摇头叹息。 “受了这么重的伤,除非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否则神仙难救,我看各位还是不必费心了,为他们早点准备后事吧。”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大夫说道。 “啪啪。”话音未落,只闻啪啪两声,那大夫脸颊顿时肿了起来。原来此人出言不逊,让南宫飞燕颇为恼火,上前就是两巴掌,只打的他眼冒金星。 “闭上你的乌鸦嘴,他们若是死了,你们就要跟着陪葬。”南宫飞燕怒道。 “你,你,好野蛮的女子。”那大夫你了半天,也未说出半个字,只骂了一声,便被其他人拉到了一边。 “南宫姑娘,稍安勿躁。”紫云道长见状,将南宫飞燕拉到一边。 “不过来了也好,你们虽然没有用,但是相信你们一定藏了不少奇珍异宝,说不定会有用。”剑无尘道。 “没有,没有,这荆州城连年战乱,我们哪有什么奇珍异宝。”众人闻言,异口同声的说道。 “让你拿出来,是给你们面子,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剑无尘道,说着,就要拔剑。 “我说各位大夫,受伤的那二位可是咱们荆州城的英雄,没有他们二人,咱们荆州城早就没了,那还能够让你们站在这里,现在他们二人命在旦夕,正是你们报恩的时候,你们还推三阻四的干什么,有什么灵丹妙药,还不快去取来,救活了这两个人,可是莫大的功劳。”吴师爷见状说道,这几句话,说的声色俱下,倒也颇有一番威势,此言一出,果然有效。 “啊,吴师爷为何不早说,既然是薛大侠受伤,就算是用我们的性命来换,也是应该是,更何况是区区几味药材,吴师爷稍等,我们这就回去取药来。”人群中有人说道。 “是,是,我们这就去。”众人迎合道,一哄而散。 而此时大堂之内,徐青崖和陆名臣此时也已经筋疲力尽,瘫倒在地,百里杜鹃和南宫飞燕赶忙上前,将二人扶到一边休息,而薛卿候和欧阳长风二人,仍旧是躺在桌子之上,没有丝毫起色。 “大师,你可是还有力气,我们再加把力如何。”紫云道长道。 “呵呵,老衲还有一口气,这就来。”慈苦大师道,一甩袖子,便要上前。 “道长,大师,二位请休息一下吧,这般运功,对二位也是伤害莫大,二位还要保留实力,应对不测。”剑无尘道。 “可是他们二人这般生不生,死不死的,我们如何能够放心。”紫云道长道。 “要救他们二人,也不是短时间能够实现的,还需要从长计议,现在就交给在下吧,几位放心就是。吴师爷,请你找一个较为安静的房间,将他们二人安置吧。”剑无尘道。 “好,好,我这就去办,来人,把他们二人抬了,跟我来。”吴师爷道。吩咐身边的四个士兵,抬了薛卿候,欧阳长风二人,径直走向荆州府衙后院,剑无尘也跟了过去。 大堂之上,留下紫云道长六人,面面相觑,皆是愁眉苦脸。 再说后院之内,剑无尘将薛卿候,欧阳长风二人安排妥当,又喂他们每人吃了一粒“十珍丸”,然后吩咐吴师爷去找两顶大缸来,吴师爷不知道有什么用,也只好按照吩咐去办。 过不多时,那些荆州城内的郎中大夫,也已经回来了,每人怀中都抱着一大堆药材,包装精细,隔着层层包装,便能够闻到一股奇异芳香,一看便知道是名贵药材。 “大侠,这是我保存多年的千年人参,请大侠笑纳。”有人说道。 “我这里有雪莲,何首乌,人参,还有还魂草,大侠看有什么用,尽管取就是。”有人说道。 “我这是白熊之胆,可是大有妙用。”又有人道。 众人争先恐后的说道,生怕自己的珍宝不能被取用,纷纷献媚,剑无尘听了,十分厌恶。 “行了,行了,都放在这里吧。”剑无尘道,好像并未将他们带了的东西当做宝贝一般,让那些人将手中的东西都放在一处空地上。此时,吴师爷也已经回来,在他身后,六个劲装大汉抬了两顶大缸过来。 “来人,将这两顶缸架起来,盛满水,然后将薛卿候,欧阳帮主放在缸中。”剑无尘道。 众人闻言,也不多问,忙活起来,顷刻之间,便将那两顶大缸架了起来,装满了水,将薛卿候和欧阳长风放入水缸之中。 “吴师爷,你们可以去了,你们留下来,烧火,煮药。”剑无尘对那些大夫道。那些大夫竟然没有丝毫不愿意的神色,争先恐后,剑无尘此时也无暇顾及他们,时刻试探着水温,然后将这些人带来的珍贵药材,放入缸中,一阵阵清香,扑面而来,让人昏昏欲醉。 “你们切记,时刻注意火候,万万不可太过激烈,一有动静,便来通知我。”剑无尘道。 “大侠放心,我们都是大夫,岂有不明白这一点的道理。”有人说道,这些大夫,虽然说并非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但是对于煎药这工作,显然还是有分寸的,虽然他们此时所煎的并非只是简单的药而已,还有人。其实剑无尘之所以要用这样奇特的方法,医治薛卿候和欧阳长风二人,其实不过是想利用高温,将这些名贵药材,侵入二人的体内,这样做法,要比直接饮用效果更为明显,但风险也是更大,若是火候控制不当,不仅无法将药力侵入二人体内,而且还容易对二人造成二次伤害,事半功倍。 “有劳了。”剑无尘道,向大堂走去。 当剑无尘来到荆州府衙大堂的时候,却是不见一人。 “人呢。”剑无尘心中纳闷,想要找个人来问问,却是不见一个人影。“难道出事了。”剑无尘心道。 正在彷徨无措之时,突见街道之上,众多武林人士疾奔而过,个个都是神色匆匆,好像遇见了十万火急的事情一般。 “看他们的赶去的方向,正是城门的方向,难道是北越大军来攻。”剑无尘道。来不及多想,展开身形,疾奔向荆州城北门。 此时北门之上,箭矢如雨,狼烟四起,正是北越大军在天璇、摇光的带领下,为救四王爷,问罪而来。 北越大军到来之后,也不答话,便是强攻之势,北越四大精锐部队,墨鸦、孤狼、飞鹰、玄鸟在前,中间是攻城的重甲兵,携带攻城器械,全力进攻北越城门,而在北越士兵的最后,则是最令人闻风丧胆的弓箭兵,北越弓箭兵,弯弓搭箭,箭潮如雨,一波接着一波,射向守城的荆州士兵,荆州士兵在杜工龄的率领下,竖起盾牌,奋力抵抗,在盾牌之后,也是弓箭兵,投石兵,奋力进攻北越的攻城士兵。可是苦于墨鸦兵、孤狼兵在侧,却也对北越士兵造不成太多的伤害,不过是减缓了北越大军进攻的脚步而已。 双方如此拉锯战,互有伤亡,却是谁也不能彻底取胜。 第一五十八章 冥王归来 城门之上的刘正明、杜工龄。紫霄道长等人,面对北越大军如同潮水便的攻势,只有固守城池,也不敢轻易出击。但是北越大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强过一波,眼看城门就要被北越大军攻破,众人更是心急如焚。 而此时荆州城内的武林人士,也已经悉数来到北越城门之上。 “大人莫慌,老道来也。”紫云道长道,率先到来的正是紫云道长、慈苦大师、陆名臣、徐青崖、南宫飞燕、百里杜鹃六人,六人本来正在荆州府衙内休息,以期尽快恢复体力,突见一个士兵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一进来之后,便急急说道“几位大侠,北越大军倾巢来袭,刘大人让我来请几位前去城门,共商对敌之策。” 六人闻言,心中一惊,来不及答话,便飞奔向荆州城门。 “道长,大师你们可来了,如今北越大军压境,我等固守不出,看来已经是不行了,该如何应对,还请几位想个对策。”刘正明道。 “哼哼,大人难道没有看出来,北越大军此时全力进攻,不过是为了快速拿下荆州城,他们之所以这么心急,一来是因为他们的粮草已经被我等放水冲了,二来则是为了尽快救出四王爷,面对这等情况,我们只需要将四王爷请到这里来坐一坐,一切便可迎刃而解,只要四王爷在这里,老道认为,他们断然不敢轻举妄动。”紫云道长道。 “哎呀,我怎么把这个挡箭牌给忘了。”刘正明道。 “熊大侠,孙二侠,就请你把四王爷请来此处坐一坐吧。”刘正明对燕云三雄的熊岳说道。 “大人稍等,我们这就去。”二人齐声说道,飞奔向城内,燕云三雄为了保证四王爷的安全,直接将四王爷藏了起来,现在,整个荆州城内,只有此三人知道四王爷的所在。 “刘大人,道长,大师,发生了何事。”此时剑无尘和其他武林群豪也已经赶到。其实不用看,他们也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有此一问,实在多余。 “北越大军来犯,你们来的正是时候,快去防守。剑无尘,薛卿候和欧阳帮主怎么样了。”陆名臣问道,可以看出,此时陆名臣、徐青崖、紫云道长、慈苦大师四人面色之上,难掩疲惫之色,看来四人的状态并不太好。 “他们二人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你们不必担心。倒是你们,看来消耗甚大,这几粒药丸,你们四人先服下。”剑无尘道。从一个瓷瓶中取出四粒红色药丸,交给四人,四人接过服下,顿觉腹部一股热力,源源不断的流入奇经八脉,说不出的舒服。 “看北越大军进攻如此猛烈,众位可是已经想到应对之策。”剑无尘道。 “少侠不用担心,虽然我们没有退敌之策,但是应对之策已有,只要四王爷还在我们手中,便是最好的挡箭牌。”紫云道长道。 “呵呵呵,荣幸之至,能够为这么多英雄挡箭,实在是太抬举本王了。”此时四王爷在燕云三雄的拥簇之下,已经来到城门之上。 “哼哼,希望你能挡住北越的箭矢,否则只有得罪了。”陆名臣道。 “天璇,你听着,现在四王爷就在此处,你若是有胆,便尽管射箭啊。”陆名臣推开两个举着盾牌的士兵,将四王爷推到身前,说道。 天璇端坐马山,一见四王爷出现在城门之上,急忙下令,阻止正在射箭的弓箭手,以及正在攻城北越士兵,以防刀剑无眼,伤到了四王爷。 “无耻鼠辈,有胆就跟我北越大军正面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战争,堂堂男儿,如此当缩头乌龟,实在让人笑掉大牙。”天璇说道。 “哼哼,这等激将法,如同儿戏一般,实在不是很高明。”陆名臣说道。 “天璇,你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我劝你还是不要放肆,如若不然,我也不敢保证四王爷的生命安全,你也知道,我们这里都是些江湖儿女,若是他们生气了,做出什么事来都是有可能的。”剑无尘在一旁说道。 “你是在要挟我吗?天璇此生,不吃这一套。”天璇说道。 “这才是我北越勇士的风采,天璇,你尽管全力进攻就是,本王的生死,与皇上的万古江山相比,不值一提。”四王爷说道。 “四王爷,你这招鱼死网破虽然不错,但是,你不要小瞧我们的实力,中原儿女,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此时你让他们全力进攻,谁胜谁负,现在还说不定呢。”陆名臣道。 “一座荆州孤城而已,竟然能够阻止我北越铁骑这么长时间,的确令人佩服,但是你们也不要因此小瞧了北越大军的实力,凭尔等,扪心自问,若非你们奸计百出,凭你们的力量,可是有能力与我北越大军正面一战嘛?没有吧,若是有,你们也不会如此狼狈了。”四王爷道。 众人闻言,均是陷入沉思,北越铁骑纵横九州,无人可挡,若是眼前的三十万大军全力进攻,荆州城如何能够抵抗,眼前的这些人,虽然能够以一当十,但对方阵中,也不是没有高手,太白七剑,天璇,摇光,还有未曾出现的地藏冥王,这些人真的能够抵抗吗? “哼哼,就算血洒长江,我们也不会退缩。”陆名臣道。 “果然是勇士,可惜,实在可惜,若是大胤朝廷不是这般昏庸,有这么多勇士在此,我北越如何能够侵占中原一分一毫。”四王爷眼望长江,缓缓说道。 “那么今日,是鱼死网破,还是来日再战,四王爷,我相信你是聪明人,你们现在没有粮草,能够坚持多少时候,你心里自然有数,而我们,只需要坚守此城,你们又能奈我何,等到你们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若是冲出去,你们还会有迎战之力。”陆名臣道。 “罢了,罢了,天璇,传令撤军吧,这荆州城,咱们来日再取。”四王爷摇头说道。 “王爷。”天璇闻言,心中一惊。 “不必多说了,待我们重整旗鼓,再来之时,便是荆州城,城破之时。”四王爷道。 “末将遵命,传令撤军。”天璇喝道,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能不顾四王爷的性命,毕竟,四王爷乃是当今北越皇上的爱子,颇有立为储君的意思。 战鼓声起,却非进攻,而是撤军。 荆州城下,北越大军浩浩荡荡,前军变后军,缓缓撤退,阵型丝毫不乱。 “王爷莫慌,老衲来也。”就在北越大军撤退之时,突闻天边一身大喝,宛若平地起惊雷,不仅让北越大军为之一愣,连荆州城门上的陆名臣等人也是心中一惊。 众人寻声望去,但见远方,山峦如黛,雾气蒙蒙,一袭红衣,在树梢之上,飞奔而来,宛若御风而行一般,不多时便已经出现在荆州城下。 “参见国师。”来人正是北越第一高手,地藏冥王。北越士兵一见此人,顿时心神大振,齐声呼道。 “荆州小儿,老衲在此,还不放了四王爷。”地藏冥王说道,朗朗之声,不绝于耳。 “多日不见,此人武功竟然又有精进,实在可怕。”紫云道长悄声说道。 “哈哈哈,现在四王爷人就在这里,若是有本事,你尽管来救啊。”陆名臣哈哈大笑着说道,其实心中却是十分害怕,如今薛卿候与欧阳长风身受重伤,生死不明,而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也因为刚才为救薛卿候二人内力耗损不小,如今荆州城内,能够与此人一战的,已经无人。 “哼哼,老衲不想多费口舌,只要你们放了四王爷,今日我便绕你们一条命,下令撤军,若是你们冥顽不灵,就休怪老衲无礼了。”地藏冥王说道,同时一掌隔空拍出,三丈外的一根柱子,应声而断,宛若有人用剑砍断一般,这一下无疑是给了陆名臣,紫云道长等人一个下马威,先声夺人。 “冥王好功力,可是那柱子毕竟是死的,人可是活的,我们这里的人,可不会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让你拍上一掌。”陆名臣道。 “凭你们,难道还想要反抗不成,陆名臣,老衲问你,你究竟是放人还是不放。”地藏冥王道。 “陆名臣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岂是凭你几句话就退缩的,你也忒小看我们了。”陆名臣道。 “这么说,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地藏冥王道。 “男子汉大丈夫,岂是见了棺材就落泪的,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的剑不会可是会控制不住的。”陆名臣道。 “在老衲面前,也没那么容易。”地藏冥王道。 “你可以。”陆名臣道。“试试”二字尚未出口,突见一物飞驰而来,迅速至极,直逼陆名臣。在荆州城门上,高手也是不少,竟然没有看到地藏冥王是如何出手的。陆名臣尚未来得及反应,便感到虎口一热,再也拿不住手中长剑,长剑直直从城门上滑落下去。与此同时,地藏冥王身形已动,飞奔而来。只见地藏冥王手持一柄长枪,纵身而起,这一跃,竟然跃起五六丈高,然后隔空拍掌,掌力落下,地面出现一个一个四五寸的深坑,而地藏冥王的身体,则是一步一步跃了上来。眨眼之间,便已经到了城墙的半腰之处。此时距离地面已经有七八丈的距离,地藏冥王也不再借助掌力,而是将手中长枪掷出,直灌入城墙之中,直至末柄,地藏冥王则是手握长枪,身形一荡,宛若荡秋千一般,身形借助这一荡之力,再次飞跃而起,这一下飞跃更比第一次,再落下时,人已经在陆名臣等人头顶。 第一百五十九章 北越撤军 地藏冥王这几下动作,从跃起,到出现在陆名臣等人面前,兔起鹘落,都是在眨眼之间完成,不但北越军中陆名臣、天璇等人来不及反应,就连城墙上的陆名臣等人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地藏冥王便已经出现在眼前。 地藏冥王一出现在众人面前,便是双掌同时拍出,正是一招“排山倒海”,滚滚掌力。推向陆名臣等人。陆名臣等人只感到自己身处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之中,随时有可能被巨浪打入海底。 面对这等攻势,陆名臣,剑无尘等人只得放开四王爷,一跃向后,却是已经晚了,还是被掌力波及到,瞬间倒在四五丈之外,而那些举着盾牌的荆州守卫,在那一瞬间便如同落叶一般,飞向荆州城内,摔得体无完肤,难有活命的机会。而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则是另一番形象,他们二人不退反进,提掌迎了上去,二人功力虽然雄厚,但此时由于援助薛卿候的缘故,耗费甚巨,已不如原来的三四成。 三人掌力一对,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便感到如击铁板,身形被震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撞在后面的墙上,口中鲜血狂喷不止。而其他人,被余波波及,也是躺倒一大片。一时间城门之上,竟然被地藏冥王一人冲击的乱作一团。 “哈哈哈,中原群豪,原来是这般不禁打,看来除了薛卿候之外,再无一人能够与老衲一战。”地藏冥王脚踏城墙,纵声大笑,放肆至极,完全不把眼前的中原群豪放在眼中。 “兀那番僧,休得猖狂。”中原群豪都是热血之人,面对这等挑衅,纷纷一跃而起,矛头直指地藏冥王。 “老衲杀你们,简直比杀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若是不信,尽管来战。”地藏冥王道。 “番僧,看招。”群豪闻言,更不能忍,一拥而上,或长矛,或大刀,或长枪,或软鞭,中间还夹杂着各式暗器,众人齐心协力,企图将地藏冥王推下城墙。 “各位小心。”徐青崖想要阻止,却是已经迟了,他的惊呼之声,与群豪的哀嚎之声,交织在一起,已经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声音。 地藏冥王沉声呐气,一掌拍出,雄厚掌力,激荡开来,一招便将首当其冲的六七个人击的脑浆迸裂而亡,其他人见状,直进不退,反而更是不顾性命的冲了上去,地藏冥王哈哈大笑,红衣翻涛,掌出如龙,磅礴气势,让人看了不觉心惊。众人全力阻挡,却是挡不住地藏冥王的浑厚掌力,如同波涛中的一叶孤舟,被风浪甩了出去,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好狠毒的恶僧。”剑无尘道。 “你我合力,阻他一阻。”陆名臣道。 “好。”剑无尘道,率先出手,长剑挥出,正是“落霞九剑”中的一招“残阳万里”,直逼地藏冥王。地藏冥王此时双掌齐出,正是一招“推窗望月”,这一掌若是拍出,在他面前的十来个人哪还有活命的机会。地藏冥王招到半途,突感一股锐气袭来,好像出自本能的反应一般,双掌突然撤回,变掌为抓,竟然突破了剑无尘的剑锋,径直抓向剑无尘的手腕。 剑无尘见此情况,心中一惊,急忙变招,想要变突刺为横切,却是已经迟了,眼看地藏冥王就要将剑无尘的长剑夺去,陆名臣却是一剑已经刺向地藏冥王后背,地藏冥王虽然强悍,但是也无法硬吃这一剑,身形一闪,避了过去,却也失去了夺去剑无尘长剑的机会。与此同时,徐青崖,南宫飞燕,燕云三雄,南宫胜,黄莽父子四人等人也已经攻了过来。 众人齐斗地藏冥王,却是各自感觉压力巨大,竟然无法突破地藏冥王防守。地藏冥王双掌忽左忽右,飘忽不定,时而防守严密,时而抓住机会便是一轮猛攻,众人不敢应其锋芒,每当地藏冥王攻来之时,都是纷纷躲避。地藏冥王再众人的围攻之下,竟然隐隐有占据上风的形势。 “道长,看这情况,我们今日都是有死无生了。”慈苦大师道。 “既然如此,我们两个老骨头,也不该如此看着,上前助一把力如何。”紫云道长道。 “道长说的是,老衲先行一步。”慈苦大师道,从地上抓过一柄长枪,便飞身向前,紫云道长也不甘落后,长剑出鞘,一跃而起,攻向地藏冥王。 荆州城墙之上,一袭红影,在刀光剑影之间穿梭,却如同蝴蝶串花一般,来去自如,陆名臣等人越战越是心惊,在群豪全力进攻之下,地藏冥王竟然游刃有余的同时,还能伺机将中原群豪打伤,就算是慕成雪也不能做到。 众人一筹莫展,只能豁命相拼,坚持一刻便是一刻,对于最后的结果,早已经无暇顾及。 剑如秋水枪似龙,刀如风卷断斜阳。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众人已经筋疲力尽,浑身伤口,汗流浃背,地藏冥王身上,也是多处受伤,但在这个时候,还是没有人退下。 “哈哈哈,这一战,中原武林倒让我刮目相看。”地藏冥王道。 “中原武林岂是你能小觑的。”剑无尘毫不相让,出口反击。 “口舌之争而已,接下来,老衲将送你们往登极乐。”地藏冥王道,掌力再提,攻向众人。 众人顿感压力倍增,几乎不能抵抗。 “蛮夷达子,休得猖狂,玄真子来也。”正在此时,突闻荆州城内,喧闹之声大作,但众人去来不及去看发生了什么,因为面对地藏冥王的攻势,已经容不得他们分心。 过不多时,只见城墙之上,奔上数人,有男有女,也不说话,便加入战场。 “原来是玄真子道兄和碧霞宫主,二位来的正是时候。”紫云道长道。 原来前来支援的正是昆仑玄真子和泰山碧霞宫众人。 随着昆仑派和碧霞宫的加入,陆名臣等中原群豪实力大增,一时之间,竟然压制了地藏冥王的攻势。 “对方援军已到,多纠缠无意,不如救了四王爷先行离去。”地藏冥王心道,陡然运起大手印的功夫,众人知道厉害,不敢再上前进攻,地藏冥王瞅准机会,飞身而去,来到四王爷身边,抱起四王爷,便是飞身而去。 “放箭。”陆名臣见到地藏冥王和四王爷抽身而去,心中大怒。 众弓箭手闻言,纷纷弯弓搭箭,顿时箭如雨下,射向地藏冥王二人,地藏冥王身在半空,大袖飞舞,劲力到处,将箭矢尽数挡了下来。眨眼之间,地藏冥王便已经落到人群之中。 “多谢众位的照顾,本王这就告辞了。”四王爷站在人群之中,朗声说道。 “王爷,这是拿下荆州城最好的机会,为何撤军。”天璇闻言,心中一震,本来他此来的目的,除了救援四王爷之外,还有就是攻下荆州城。 “我军粮草已无,若是他们死守不出,我们还能坚持多少时候。”四王爷反问道。 “末将不知道。”天璇说道。 “兵法有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没有粮草,士兵如何能够安心迎战,我们此时进攻荆州城,事倍功半,先撤军吧。”四王爷道。 “撤军。”天璇说道。 顿时擂鼓声起,北越大军缓缓撤去。 “此次多谢国师倾力相救。”四王爷道。 “王爷说的哪里话,若不是这帮人保护不周,王爷如何能够落到这步田地。”地藏冥王道。 “呵呵,国师也不必责备他们,一切也许都是我太大意了,不说这些了,先回去吧。”四王爷道。 “这大好河山,迟早是我北越的。”四王爷喊道,策马飞奔而去。 “王爷说的是,不过老衲来的时候,听说我军粮草都已经被薛卿候放水冲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地藏冥王道。 “哎,一切都是我太大意了,此时不提也罢,现在先撤回江北整顿再说,这荆州城,早晚还是我们的。”四王爷说道。 “恩,让王爷身处险境,实在是我等的不该,带我回去,定要好好责罚他们。”地藏冥王道。 “国师,不必责备他们,我的四个贴身侍卫,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人,我派遣他们办事了,因此当时并不在我身边,这也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不过现在我已经逃离险境,一切事情也就过去了,国师也不必再追究了。”四王爷道。 ‘王爷仁厚,实在是百姓之福。’地藏明王道。 北越大军在二人的带领下,缓缓向江北行去,丝毫不见混乱。尾随在后的荆州城士兵,见状,赶忙回荆州城报告。 原来北越大军撤离之后,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等人,均觉得能够借助北越撤军之际,能够找到机会,伺机出城,再给北越大军致命一击,因此,北越大军撤离不久,杜工龄便吩咐手下精锐,尾随在后,若是北越大军阵型一乱,便发射信号,到时候,荆州城将要倾巢而出,给北越大军当头一棒。 “回禀将军,北越大军已经撤离到长江边上,阵型丝毫不乱,恐怕难有可乘之机。”那哨兵说道。 “哎,北越大军,能够纵横中原,无人可挡,的确不是没有原因的,罢了罢了,我们还是不要主动出击了。”杜工龄说道。 “将军也不必感慨,北越大军虽然无敌,但是经此一败,损失也是不小,短期之内,该是无法再对荆州城造成威胁了,可惜这一战,我方人马也是损失惨重,中原群豪损失大半,在北越大军再次进攻的这段时间内,我们也还需要招兵买马,补充军力才是。”紫云道长道。 第一百六十章 医治 “道长说的极是,这些事情,就请交给下官处理吧,各位身上都有伤势,还是先去治疗恢复要紧,待得北越再来之时,下官还要仰仗诸位的力量。”刘正明道。 “江湖儿女,难免受伤,这些小伤对我们来说,便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大人就不要担心了。”熊岳说道。 “阿弥陀佛,熊大侠虽然不怕,但是薛卿候和欧阳长风,该当如何才好。”慈苦大师说道,众人闻言,刚刚高兴的心情顿时全无,均是变得十分担心起来。 “大师,你说什么,薛卿候和欧阳帮主受伤了,怪不得不曾见到他们二人,他们二人现在在哪里,情况如何了?”玄真子闻言,大呼道。 “哎,薛少侠为了逼退北越大军……”紫云道长将薛卿候他们如何牵制北越大军,如何水淹北越军营之事,娓娓道来。 “那小子竟然一人独对数十万大军,丝毫不惧,这一点的确是像百里长青,当年在昆仑山上,百里长青一人一剑,单挑我整个昆仑派,也是这般无畏无惧。”玄真子道。 “呵呵,都是陈年往事了,玄真道兄何必再提。”紫云道长道。 “哈哈,不说了,不说了,我昆仑派竟然连他一人一剑都挡不住,说来实在是丢人,现在薛卿候和欧阳长风在何处,带我去看看。”玄真子道。 “那就请剑少侠带路吧。”紫云道长道。 “是,各位前辈请随我来。”剑无尘道。 众人在剑无尘的带领下,走下城门,只留下燕云三雄、南宫胜、紫霄道长等人留在城门上,协同杜工龄,刘正明,吴师爷等人,修复城墙。 而此时,在荆州府衙后院之内,奇香扑鼻,众大夫忙得不亦乐乎,薛卿候和欧阳长风双眼紧闭,坐在大缸之内,面前雾气腾腾,宛若身处仙境一般。 “啊呀,这是谁的主意,这般疗法,难道不会让他们内火上升,伤势加重吗。”玄真子一见之下,顿时大惊,疾奔向薛卿候和欧阳长风,大袖一挥,将正在忙碌的几个大夫扫了开去。 “前辈莫急,晚辈只是借助这些奇花异草,暂且稳住他们的伤势,有这些奇花异草的作用,应该能够调和他们体内的伤势才是,相信不会出现前辈所说的状况。”剑无尘道。 “不妥不妥,这般做法,实在是太过荒唐,快将他们抱出来。”玄真子道。 “玄真道兄,这位那是金陵温家温孤鸿的高徒,他若是这般做,自然是有原因的,道兄就不要多虑了。”紫云道长道。 “哦,这我倒是没看出来,原来少侠竟然是温家的高足,失敬失敬。”玄真子道。 “不敢不敢,晚辈剑无尘,既然前辈来了,这方法自然也可以不用了。”剑无尘道。 “怎么说。”玄真子道。 “晚辈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此处内功深厚之人,除了紫云道长和慈苦大师再无他人,此时二位前辈来了,自然便可以以内功稳住他们二人的伤势,等到家师来了,自然便有救治他们二人的方法。”剑无尘道。 “原来如此,宫主,看来我们守城无功,如今只有出力救人了。”玄真子道。 “哈哈,玄真道兄说的极是,那就交给我们吧。”碧霞宫主道。 “能得到你们二位的相助,看了他们二人的生机又多了一分。”紫云道长道。 “阿弥陀佛,就请各位施主,将他们二人送入房中吧。”慈苦大师道。闻言,南宫飞燕,陆名臣,徐青崖,剑无尘几人,将欧阳长风,薛卿候二人自缸中抱出,然后抬入房间之内。 “就有劳你们几位为我们二人护法。”玄真子道。 “二位放心就是。”陆名臣道。说着退出房门,反手关了房门。 “这里由我们看护,二位前辈也请回去歇息吧。”剑无尘道。 “好,好,我们两个老骨头也不在这碍眼了,各位也跟我们回去吧。”紫云道长道,将荆州城内的那些大夫带了出去,现在房门之外只剩下陆名臣,剑无尘,徐青崖,南宫飞燕,百里杜鹃五人。 “你们二人,多日劳累,也回去休息吧。”陆名臣对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道。 “我们实在是不放心他们二人。”南宫飞燕道。 “由我们在此,你们放心就是,况且,你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陆名臣道。 “那你们也要小心,我们先走了。”百里杜鹃道。 “我们自然会照顾好自己,你们放心就是。”徐青崖说道。二女闻言,不再多说什么,携手缓缓走出。而徐青崖三人则是蹲坐在房门之外,焦急的等待。 而在房间内,玄真子和碧霞宫主也不耽搁,将薛卿候和欧阳长风扶起,然后各自抵住一人后背,将内力缓缓送入二人体内。薛卿候,欧阳长风先前经过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的内力相助,又经过刚才奇珍异草的浸泡,此时体内竟然自然而然的出现一股抵抗之力,竟然有些排斥玄真子、碧霞宫主的内力。 玄真子,碧霞宫主二人眉头紧皱,全力催动内功,竟然生生将薛卿候和欧阳长风体内的反抗之力硬生生压了下去。然后将自身内力,送入薛卿候和欧阳长风的体内。 过不多时,玄真子和碧霞宫主二人便是汗流浃背,头顶白气直冒,显然是进入了紧要时刻。 空气寂静,外面的人焦急等待,里面的人,全力施为,只等待薛卿候和欧阳长风二人能够苏醒过来。 时间飞逝,转眼就是一个时辰过去,这一个时辰,无论是对房间内,还是房间外的人来说,都如同是过了几百年,度日如年也不过如此而已。幸好此时,房间内有了生息。 “你醒了。”房间内传来碧霞宫主的声音,陆名臣、徐青崖、剑无尘三人闻言,也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只见薛卿候瘫倒在碧霞宫主怀中,虽然十分虚弱,但是已经睁开眼睛,而碧霞宫主看起来也是十分疲惫,想来一定是耗损了不少内力。 另一张床上的玄真子此时也已经瘫倒在床上,一手支撑,满是皱纹的一张脸苍白如纸,汗水滚滚而下,而欧阳长风仍旧是昏迷不醒。 “二位前辈,快请将这药丸服下,休息一刻。”剑无尘见状说道,将“十珍丸”送入玄真子和碧霞宫主口中。 “大哥,你感觉如何。”陆名臣和徐青崖上前一个扶起薛卿候,一个将碧霞宫主搀扶到椅子上坐下。 “我,我赶到有些,有些口渴,体内如同有一团火,火,在烧,给,给,我倒碗水。”薛卿候断断续续的说道。 “大哥稍等,我这就倒水。”陆名臣道,到了半碗水,给薛卿候服下,薛卿候喝完水之后,又沉沉睡去,呼吸倒是平稳了许多。此时剑无尘也已经安顿好玄真子和欧阳长风,走到薛卿候床边,替他把脉。 “为何如此之烫。”剑无尘手一达上薛卿候手腕,便皱眉说道。 “我将内力送入他体内的时候,发现他体内竟然有一股反抗之力,我强行压制了下去,应该是两股内力,在他体内相互争斗压制的原因吧。”碧霞宫主道。 “那这么说来,他虽然醒了,伤势不但未曾好转,反而变坏了。”玄真子道。 “前辈也不能这么说,伤势虽然变坏了,但是命却是保住了。”剑无尘道。“虽然现在他身体烫的不行,但是他的脉象,明显有所增强。” “能保住性命,一切便不是问题。但是欧阳帮主,哎,是我实力不济。”玄真子道。 “欧阳帮主所受的内伤,要比薛卿候厉害百倍,而且欧阳帮主还中了剧毒,要想救活,实在,哎,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二位前辈也累了,请下去休息吧。”剑无尘道。 “恩,有什么情况,要尽快通知我们。”玄真子道。 “就有劳二位兄弟,送两位前辈回去了,我还要在此处调制一些药物。”剑无尘说道。 “恩,我们自然晓得。”徐青崖答道,与陆名臣二人搀扶着玄真子和碧霞宫主向外走去。 剑无尘看着躺在床上的二人,心中发苦。“薛卿候,你这般死不死,活不活的模样,若是让师妹看到,他该是有多伤心呢。”剑无尘喃喃自语道,将自身携带的疗伤保命药物,喂给二人服下,然后又从哪些荆州大夫留下的药材之中,选取了几味药材,凑成一副药方,开始煎药。 “这些活计,还是交给我们吧,你也该是歇一歇的时候了,这些天来,你也不轻松。”回来的陆名臣,看到剑无尘的样子说道。 “恩,正好,我还要开两副药方,这抓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吧,煎药的事,我来就行。”剑无尘道。 “哎,只希望他们二人能够撑到温老前辈的到来。”徐青崖说道。 “薛卿候现在的状况,应该是稳定了,只是欧阳帮主的状况,不好说,也只能祈祷了。”剑无尘道。 “哎,也只好如此了,你我也已经尽力了。”陆名臣道。 三人不再多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废功(一) 一连四五日,众人每天为了薛卿候和欧阳长风的伤势各自奔波,忙忙碌碌,每天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都要为薛卿候和欧阳长风二人运功疗伤,而剑无尘,陆名臣,徐青崖,南宫飞燕等人,则是为他们二人煎药,抓药,幸好这几天北越那边没有太大动静,众人倒也是放心不少。 这几天,薛卿候的在众人的照料之下,逐渐好转,已经能够自己吃东西,只是还不能自由行动,体力也十分虚弱,而且体内的几股内力,相互冲撞,让他内力全无,此时已经是一个废人。而欧阳长风的情况还要更糟,欧阳长风自受伤之日起,便一直昏迷不醒,此时更是毒入肺腑,连脸色看起来也有点发青,气色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任凭众人如何努力,仍旧是毫无起色。众人每天见到此等情况,更是连连叹息,愁眉不展,丐帮中多弟子听闻欧阳长风重伤不醒,也是陆续赶来探望。 第五日傍晚,众人正在吃晚饭,突见一个守城的士兵,慌慌张张的奔了进来。 “大人,众位大侠,大事不好了。”那士兵慌慌张张的说道。 “出了什么事,这般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刘正明怒道。 “回禀大人,城外来了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小叫花子,非要在这个时候进城,此时城门已经关闭,我们不准,那老头便二话不说,出手打了我们,那老头也真是厉害,三拳两脚便将我们全都放到了,杜将军见状,知道来了劲敌,此时正率领一帮弟兄们,跟那个老头纠缠,我们不敢大意,这才前来通知大人和众位大侠。”那士兵说道。 “那老者现在何处,杜将军他们可是有损伤。”剑无尘闻言,知道是师父温孤鸿和师妹来了,急急问道。 “那老头,现在就在城门之下,我回来的时候,杜将军率领众人,正在与他周旋,各位大侠,快去帮忙。”那士兵说道。 “不好了,师父若是发起火来,恐怕杜将军他们会有危险。”剑无尘道,放下碗筷,便向城门之处奔去。 众人闻言,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温孤鸿虽然可以说是当今武林第一人,但是此人性格也是十分怪异,若是杜工龄等人真的惹怒了他,那么无疑是拍了老虎的屁股,自找死路而已。众人跟着剑无尘飞奔而出,刘正明,吴师爷等人不明所以,愣愣的坐在座位上,还未开口询问情况,眼前便已经是人去楼空。 “事态严重,我们也去看看吧。”刘正明道,与吴师爷二人,相随而出,他们不过是一介文人,自然跟不上剑无尘等人的脚步。 剑无尘发足狂奔,不多时便来到北越城门之下,此时城门内,二三十个大汉,奋力顶着城门,隔着城门,便能够听到外面的打斗之声。 “快开城门。”剑无尘推开众人道。众人一见是剑无尘和紫云道长等人,心头一喜,忙不迭的将城门打开。 城门一开,众人均是一惊,只见外面,杜工龄率领二三百人,正在围攻一个青衣白须的老者,那老者背负双手,身形飘忽不定,在枪林之中,闪传腾挪,杜工龄等人虽然奋力进攻,却是连那老者的衣衫都无法碰到,正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杜工龄等人则是东奔西走,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大胤朝廷的士兵,也不过如此而已,你们玩够了,现在改换我了。”那老者怒道,突然出手,众人也看不出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守卫被那老者点倒在地,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顷刻之间,便将荆州城守卫点倒一大片,剩下的人,则是端着手中长枪,喘着粗气,死死地盯着那老者,生怕一个不留神,便遭了殃。 “杜将军,不要再打了,这位乃是我师父,大家切莫伤了和气。”剑无尘见状,飞奔向前,拦下正要上前的杜工龄,拜倒在地说道“弟子参见师父。” “啊,原来是闻老前辈,实在得罪。”杜工龄闻言,放下手中兵刃,拜倒在地,而温孤鸿却是看也不看一眼。 “无尘,起来吧,薛卿候在哪里,可是还活着。”温孤鸿道。 “师父,薛卿候他现在已经醒来了,不过情况可能不太好。”剑无尘道。 “他怎么样了,快去带我去看他。”一直跟在温孤鸿身后的小乞丐,急急说道,话语之中略带哭音,显然是焦急非常。 “师妹不要担心,我这就带你去。”剑无尘道。这小乞丐正是温孤鸿的掌上明珠温玉婉,当他听说薛卿候身受重伤之后,心急如焚,催促着温孤鸿快点赶来此处,救治薛卿候,但是温孤鸿却是不慌不忙,好像早就意料到薛卿候在这段时间不会有事一样,一路上,走的不急不快,不论温玉婉如何催促,均是如此,而温玉婉则是急的食不甘味,睡不安寝,好不容易来到荆州城,却又要被杜工龄等人阻挡,又耽搁了这大半天时候,此时终于误会解除,能够见到薛卿候了,心中却更是焦急。 “小女儿家,着急什么,没听你师兄说,他已经醒了吗,既然醒了,那这条命也就没事了。”温孤鸿道。 “爹,你再说,女人不理你了。”温玉婉被温孤鸿一顿抢白,顿时脸若朝霞,低下头去,手握着衣角,不敢说话。 “无尘啊,这就带我去看看薛卿候吧,再等下去,有人恐怕是要急疯了。”温孤鸿道。 “是,师父这边请。”剑无尘道,当先带路,经过紫云道长、慈悲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身前的时候,众人均是纷纷低头,向温孤鸿问好,但温孤鸿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径直走了过去,浑然未曾将这些人看在眼里。 “哎,这老儿,也实在是忒高傲了。”玄真子见温孤鸿竟然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心中甚是不平,嘟嘟囔囔的很是不满。 “哈哈,玄真道兄何必如此在意,江湖人都知道他的孤傲,要不江湖人怎么会称呼他为“飘渺孤鸿影”呢,我们这些人是无法入了温老前辈的法眼的,想来,这个江湖上,能够让他看得上眼的,也只有薛镇山和百里长青了,可惜,这两位大神级别的人物,此时已经仙逝了。”紫云道长道。 “恩,道长说的也是,看来这江湖上,再也无人能够入了他的法眼了。”玄真子道。 “哈哈,不然,现在能够入得了他法眼的,应该还有一人。”慈苦大师说道。 “恩,大师说的可是薛卿候。”碧霞宫主道。 “不错,毕竟,薛施主乃是他老人家的乘龙快婿,再怎么说,也不能冷落了这位金龟婿啊,你们说是不是。”慈苦大师道。 “大师所言极是,我们也赶回去吧,以免错过了温老前辈的出手啊。”紫云道长道。 “此人轻易不出手,的确值得一观,走。”玄真子道。 “几位前辈,请留步。”就在四人刚要离开的时候,杜工龄突然喊道。 “哦,杜将军,可是有事。”紫云道长道。 “这些弟兄们,被温老前辈点了穴道,还请各位出手相助,解开他们的穴道。”杜工龄道。 “哈哈,这件事情,我们竟然忘了,几位快快出手吧。”碧霞宫主道,率先出手,紫云道长三人相视一笑,飞奔过去,开始为倒在地上的人解开被封的穴道。 但这些人乃是被温孤鸿点了穴道,虽然当时温孤鸿未曾出全力,但是也是让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众人的穴道尽数解开。 “想不到这老儿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解个穴道,竟然也要耗费我们四人这般长的时间,实在是可怕。”玄真子道。 “哈哈,这样让我们见识到了,我们的修为何其之低,武学之路,我们不过是初窥门径而已。”碧霞宫主道。 “不说了,不说了,越说越是自卑,先回去吧。”玄真子道。 众人哈哈一笑,走回荆州府衙。而此时刘正明和吴师爷方才赶到,这一场风波却是早已经结束了。 “刘大人,看来你们二位是来晚了,无缘见到温老前辈出手啊,这里已经没事了,二位也跟我们回去吧。”紫云道长道。 刘正明和吴师爷闻言,均觉得老大没趣,只好跟着众人再次返回。 而在荆州府衙后院的一间房间之内,温孤鸿,温玉婉,剑无尘,陆名臣等人,拥挤在一间小小的屋子内,而薛卿候半靠在枕头上,看着众人,另一张床上,是欧阳长风。 “丫头,看也看过了,现在该出去了吧。”温孤鸿道。 “恩,爹,我求你救救他。”温玉婉道,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她一进到屋子中,看到薛卿候半死不活的样子,便是伏在薛卿候胸口一场大哭,薛卿候好言相劝了半天,温玉婉方才止住哭声,温孤鸿等人也才得以进来。 “若是不救他,我看啊,你是茶不思饭不想,估计也活不了多少时候了,是不是。”温孤鸿道。温玉婉闻言,一张俏脸羞得通红,不敢多言,当先走了出去,剑无尘等人见状,知道温孤鸿要给薛卿候诊治,不希望有人打扰,只好相继出去,顺手关闭了房门。 “前辈,我伤势已经无大碍,你先救欧阳帮主吧。”薛卿候说道。 “无碍?不要以为你醒了,伤势便已经稳定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经脉之中,气息紊乱,周身要穴,总是出现隐隐疼痛,五脏六腑时冷时热的状况。”温孤鸿冷冷的说道。 “前辈明鉴,这几日,我的感觉的确如前辈所说。”薛卿候道。这几日,他虽然在紫云道长等人的帮助下,醒了过来,但是却感到自己奇经八脉之内,气息混乱不堪,好像有人在他的经脉之内打架一般,更可怕的是,他想要自己调息治疗,竟然发现,自己此刻竟然是内力全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废功(二) “这就对了,你虽然在他们几个老杂毛的帮助下,暂时醒了过来,但是他们的内力却留在了你的体内,由于他们所学不同,内力自然也不一样,因此,这几股内力为了占据主导权,自然会相互压制,而且你自身的内力,已经小有成就,也会加入其中,三股内力相互制约,就好像是又有三个武林高手,在相互争斗一般,而你的经脉刚好成了他们的战场,这就是造成你现在无法使用内力,如同废人一般的原因,若是不将你体内的内力融合为一体或者彻底祛除,那么,你今后也就是个废人了,再也不能使用武功,最可怕的是,从此以后,你无时无刻都得承受时冷时热的煎熬。”温孤鸿道。薛卿候闻言,心中也是一惊。 “当一个废人,岂不也是好事。”薛卿候悠悠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若是你不曾进入江湖,那么我会认为你这句话说的高明,但是现在,一入江湖,再无回路,你想要退出,但是这江湖却容不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温孤鸿道。 “不用再想了,你的内伤,若是再不医治。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温孤鸿见薛卿候沉默不语,开口又道。“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看他的情况,能不能活命,已经由不得你我了,倒是你,还有机会,而且为了婉儿,我也不会不管。” 温孤鸿说着,也不管薛卿候反应如何,出手便点了薛卿候穴道,薛卿候惊恐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经知觉。温孤鸿也不看薛卿候一眼,便将薛卿候平放在床上,双掌击下,拍在薛卿候丹田穴上。 “啊。”薛卿候一声痛呼,竟然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随着温孤鸿的这一掌击下,既然如同破了洞的气球一般,随风而逝,一身修为,竟然就这样被废了。 “不用惊慌,我先废了你的内功,你再从头修炼就是,若不用这急招,想要将你体内的真气调和,我是没有这般能为。”温孤鸿道。 “晚辈知道了,多谢前辈。”薛卿候道,薛卿候突然发现,随着自己内力的消失,自己先前的那些伤痛竟然也随之消失了。 “不必谢我,这段时间,你先好好休息,调养身体吧,至于外面的事情,有他们几个老杂毛去做,你也应该放心了,至于你最担心的的北越,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老夫自然会出手。呵呵,我温孤鸿什么时候,也会管这些凡尘琐事了。”温孤鸿自嘲道。 “前辈虽然隐身世外,却从来没有忘记江湖,否则前辈也不会让剑无尘来找我了。”薛卿候道。 “哼哼,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否则,我会让你失望的。你先歇着吧,我看看这个老杂毛,还能不能活命。”温孤鸿道。 “多谢前辈。”薛卿候道。 “哼,你不要谢的太早,他能不能活命还不知道呢。”温孤鸿道,转身走向欧阳长风,欧阳长风此时呼吸微弱,面色已经不是正常颜色,双唇黑的发紫,双眼也已经凹陷,若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几乎就是一个死人。 温孤鸿站在欧阳长风身前,一会看看欧阳长风的眼睛,一会看看欧阳长风的嘴巴,一会又将欧阳长风的衣服褪下,在欧阳长风的各处大穴上,指指点点,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面对这种情况,薛卿候也不敢打扰,只能静静的看着。 “哎,毒入肺腑,五脏俱衰,看来难有活命的机会了。”过了半晌,温孤鸿站起身来,说道。 “难道连前辈也不能救活他?”薛卿候道。 “你知不知他中的是什么毒,他中的乃是天下剧毒之一的落云散,中毒的人不会立刻死亡,但五脏六腑会随着毒液的扩散,一点一点的失去他们该有的功能,这种毒,还没有解药,中了这种毒的人,从来没有活路,况且,他所受的内伤,外伤,经过你们的一番折腾,虽然稳定下来,但是却也让毒液的扩散更快,现在他的状态,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以救治,何况是我,你也太瞧得起我了。”温孤鸿道。 “这么说,他现在不过是在等待死亡的来临。”薛卿候道。 “是,而且承受着莫大的伤痛,我劝你还是一剑把他杀了,倒是来的干脆。”温孤鸿道。 “这,晚辈如何下得去手。”薛卿候道。 “既然下不去手,那也无所谓,反正他现在也毫无知觉,你先休息吧,我要出去走走,这屋子实在太闷。”温孤鸿道。 “晚辈就不送前辈了。”薛卿候道。 “哼,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温孤鸿道,推门出去。 屋外,月光如银,洒满大地,月光之下,陆名臣、徐青崖、剑无尘、温玉婉、南宫飞燕、百里杜鹃等人齐齐坐在地上,面带焦急的等待着房间内的动静。 “师父,他们情况如何。”剑无尘问道。 “还不错,应该是没事了。”温孤鸿道。 “啊,真是太好了。”众人闻言,长舒一口气道。 “无尘,跟我出去走走,我想听一听这段江湖阅历,让你明白了什么。”温孤鸿道。 “是,师父请。”剑无尘道。师徒二人,一前一后,披着月光,向外走去。 “既然他们已经无事,那我们也回去吧。”陆名臣道。 “陆兄说的是,这些天来,实在太累了,应该是好好休息的时候。”徐青崖道。 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听了,自然知道他们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要给温玉婉和薛卿候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因此二人伸了一个懒腰,率先离去。 “温姑娘,薛卿候就有劳你的照顾了,我们也要走了。”徐青崖道,跟着陆名臣离去。温玉婉见四人离去,本来想说什么,突然想到众人的用意,脸上一红,但还是留了下来,走向薛卿候所在的房间。 薛卿候躺在床上,体内伤痛虽然随着内力被温孤鸿废除,而烟消云散,但是却也无法安然入睡,心中所想皆是温玉婉。 “薛大哥,你,睡了吗。”门外的温玉婉悄声问道。 “是她?”薛卿候心中一震。“哦,还没睡呢,你进来吧。”薛卿候答道。 温玉婉闻言,轻推房门,莲步轻移,走入房间,此时房间内,昏昏沉沉,灯光未点,只能凭借从窗户投射进来的月光,隐隐约约的能够看到对方的面孔。只见温玉婉一身小乞丐的装扮,却也难掩俏丽容颜,而薛卿候侧身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憔悴可怜。 “薛大哥,你。”温玉婉一见到薛卿候的模样,便又哭着扑了过来。 “婉儿,莫要再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薛卿候轻抚温玉婉秀发,柔声说道。 “我本来以为,再见你时,是在金陵温家,你会来找我,却没有想到,再相见竟然是这般情况。”温玉婉道。 “哎,这次是我太过自信,方才导致今天的结果,若是我能够考虑周全,也不会连累了那么多人白白送死,而且让你担心,实在是我的不该。”薛卿候道。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能够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温玉婉道。 “有你这般关心我,薛卿候就算是死了,也甘心了。”薛卿候道。 “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准你死。”温玉婉道。 “哈哈,我不过是说笑而已,让佳人伤心,薛卿候怎可如此,再说,有温老前辈在此,薛卿候就算是想死,也不可能了。”薛卿候笑道。 “就会说笑,看我不打你。”温玉婉道,一拳打在薛卿候胸口,薛卿候“哎呦”一声翻倒在床上。 “薛大哥,你怎么了,是我打疼你了吗。”温玉婉急急说道。 “是啊,简直比万箭穿心还疼。”薛卿候笑道。 “不理你了。”温玉婉怒道。其实刚才温玉婉的一拳,连只蚊子也打不死,怎么可能打疼薛卿候,薛卿候这般做作,不过是在逗温玉婉而已。 “好,好,是我不好,在下在这里给温大小姐赔不是了。”薛卿候道。 “这还差不多。不过听我爹说,你已经无大碍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温玉婉道。 “哎,别提了,我这条命虽然是保住了,但是我这一身修为却被温老前辈给废了。”薛卿候道。 “啊,这么说,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武功全失的普通人了,我爹怎可如此做。”温玉婉惊道,语气之中显然有责怪温孤鸿的意思。 “你不要责怪温老前辈,他这样做,也是为了救我。不过这样也好,今后的日子,还需要你来保护我了。”薛卿候道。 “这样也好,由我为你遮风挡雨,你就不会受伤了。”温玉婉道。 “但我却不能看着你为我受伤,所以啊,我要赶快好起来,重新练功,好保护你啊。”薛卿候道。 二人在这小屋内,互相说笑,将相思之情,缓缓道出,薛卿候竟然有些庆幸这次受伤,若不是此时受伤,如何能够这么快便见到温玉婉,而温玉婉则是说着自己在落霞山庄内的经历,如何度日如年,温孤鸿如何对她严加防守啊,等等。虽然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此时说来,二人均是觉得十分有趣。直至深夜,温玉婉方才在南宫飞燕的带领下离去,而薛卿候也安稳入睡。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传位 以后五六日,薛卿候在温玉婉的悉心照料下,伤势逐渐好转,也开始重新修习“八脉玄皇功”。但是欧阳长风的情况却是一天不如一天,身体上已经开始出现腐烂的情况,根据温孤鸿所言,欧阳长风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众人看着欧阳长风伤势一天一天的恶化下去,无不十分悲痛,尤其是丐帮弟子,更是个个以泪洗面,伤痛之情,溢于言表。 而为了让薛卿候更好的养伤,众人也是将二人隔离开来,让薛卿候到旁边的房间内休息调养。 这一日,温玉婉正在喂薛卿候吃药,突然陆名臣闯了进来,让二人都为之一惊。 “大哥,欧阳帮主醒了,一醒来,便找你过去。”陆名臣道。 “啊,欧阳帮主醒了,快,扶我过去看看。”薛卿候道。 温玉婉和陆名臣将薛卿候扶起,来到旁边的房间,房间内沾满了人,有紫云道长、紫霄道长、玄真子。慈苦大师、碧霞宫主,还有一干丐帮悲愤较高的八袋、七袋弟子,众人围在欧阳长风身边,殷勤问候,而欧阳长风面对众人的关心,竟然不说一句话,也不知道是不能说话,还是在保留力气,只等薛卿候的到来。 “各位让一让,我大哥来了。”陆名臣喊道。听闻薛卿候的到来,欧阳长风的眼中竟然闪过一丝光亮。众人闻言,也是纷纷让开一条路来,薛卿候在陆名臣的搀扶下,来到欧阳长风身前。 “欧阳帮主,薛卿候来了。”薛卿候道。 “薛少侠,老夫时日已经无多,但有一件事,始终放不下,还请少侠一定答应我。”欧阳长风断断续续的说道,每说一个字,仿佛都用了很大的力气一般。 “前辈请说,只要是晚辈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晚辈一定答应。”薛卿候道。 “不,你一定要先答应我,否则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当,老夫死不瞑目,也再无颜面见九泉下的历任帮主。”欧阳长风紧紧握着薛卿候的手说道。 “好,好,晚辈答应就是,前辈请说吧。”薛卿候无奈,只好先答应了再说。 “我死之后,丐帮群龙无首,若是没有人领导,这天下第一大帮,定然会为了争夺帮主之位,争斗不休,到时候,丐帮土崩瓦解是小,武林动荡是大,因此,老夫想将这副担子,交在你的手上,少侠你一定要答应老夫啊。”欧阳长风道,这一句话说完,瘫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看起来十分辛苦的样子。 “前辈切莫说笑,晚辈年纪轻轻,何德何能,能够统领武林第一大帮,这件事,还请前辈三思才是。”欧阳长风此言一出,不仅是薛卿候心中一惊,在一旁的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也是一惊,均觉得此事太过草率,虽然薛卿候乃是中原武林年轻一代的翘楚,但要是统帅丐帮,还是稍显稚嫩。 “少侠,请你答应老夫,老夫如今已是将死之人,这件事是我唯一放不下的,难道少侠要让我死不瞑目嘛。”欧阳长风道。 “这个,晚辈实在是担当不起这份差事啊。”薛卿候道。 “薛施主,老衲有一言,不值当讲不当讲。”慈苦大师突然说道。 “大师请说。”薛卿候恭恭敬敬的答道。 “如今中原武林生死存亡之秋,不仅是丐帮,其他各门各派的命运,也牢牢握在施主的手中,虽然这份担子是太过沉重,但为了大局着想,施主还是不要推辞了。”慈苦大师道。 “不错,不错,丐帮若是散了,那么对于我们来说,无疑是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助手,到时候,北越南下之时,将士更难抵抗,我看你啊,还是接下这份重任才是,大不了到时候,再将这副担子交给一个德高望重之人就是。”玄真子道。 “既然各位前辈都这般说了,那晚辈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只是,待到寻得合适的人选,这丐帮帮主之位,晚辈定当交给贤能之人。”薛卿候道。 “好好好,少侠既然答应了此事,老夫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欧阳长风道。 “前辈请好好歇息吧。”薛卿候看着欧阳长风痛苦的模样,不愿再多说。 “不,老夫时日无多,丐帮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交代,你切莫多言,听我说来便是。”欧阳长风道。 欧阳长风平躺在床上,缓缓的将丐帮的一些帮规等凡尘琐事,一一道来,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等人觉得听他人帮派之事,毕竟不妥,都退出了房间,剑无尘,陆名臣等人及一干丐帮弟子,也不敢再多听,纷纷退出。 欧阳长风伤势过重,此时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因此说话之时,十分缓慢,说的十分辛苦,没说一两句话,便要歇息片刻,薛卿候听得也是十分辛苦,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欧阳长风才将一干琐事说完,在薛卿候的安抚下,沉沉睡去。 这日夜里,欧阳长风便伤重不治,散手人寰,丐帮弟子均是十分伤心,伏地大哭,薛卿候等人也是十分伤悲。 “哎,人死不能复生,众位还是不要太过伤心了,待老衲为欧阳帮主超度亡魂,愿他早登极乐。”慈苦大师说道。 慈苦大师便率领少林弟子在荆州府衙后院内搭设法坛,为欧阳长风超度,一连三天,诵经之声不绝于耳。最后,众人将欧阳长风的尸体火化,由丐帮弟子带回丐帮总舵,洞庭君山安葬。 薛卿候伤势稳定之后,温孤鸿也带同剑无尘离去,温孤鸿不问世事,最喜欢的便是云游四海,想来,这次从金陵落霞山庄出来,也要好好游历一番。温玉婉要陪在薛卿候身边,温孤鸿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她,温孤鸿虽然天下无敌,但是却是对这个女儿毫无办法。 玄真子,碧霞宫主,紫云道长,慈苦大师四人则是协同刘正明,杜工龄等人操练士兵,为了迎接下一次北越的进攻做准备。 陆名臣,南宫飞燕,徐青崖,百里杜鹃两对情侣,在这闲暇之刻,自然是携手出游,谈情说爱,过了几天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最苦的当然要数薛卿候,温孤鸿为了救他,一出手便废了他的内功,因此,他伤势一见好转,便急急忙忙的在荆州城南找了一处安静之所,此处背山面水,竹林幽幽,甚是适合养伤。刘正明便吩咐手下,在此处为薛卿候搭建了两间草屋,供他养伤。薛卿候一来到此处,便开始重新习练“八脉玄皇功”,由于薛卿候之前已经将此功法修习熟练,因此再次修炼之时,也未曾遇到太多阻碍,不过就是太过枯燥了一些。幸好,此时在他身边还有温玉婉,温玉婉每天与薛卿候在一起,洗衣做饭,做些家务事,倒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一般。没事的时候,便陪着薛卿候聊天,四处走走,倒也清闲。二人趁着没人,也说一些悄悄话,倒也在这枯燥的日子了多了一份温情。 转眼已经是十月份,天气开始变得凉了起来,树叶也开始飘落,薛卿候这些时日已经将“八脉玄皇功”重新练成,这一次重新修习“八脉玄皇功”竟然有不同的感悟,好像比之以前更加运用自如了一些,面对此等情况,薛卿候自然是喜不自胜,温玉婉也是暗暗为他高兴。 “既然你武功已经练成,我们是不是也该出去走走了,这段日子,实在枯燥无味。”温玉婉道。 “你啊,就是闲不住,待我将北越之事处理妥当,我们便去周游四海,携手天涯。”薛卿候道。 “谁要与你周游四海。”温玉婉嗔怒道。 正在二人打情骂俏之时,突闻门外脚步声响起。 “有人来了。”薛卿候道。 “大哥,兄弟来看你了。”陆名臣大老远的便喊道,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啊,是二弟来了,快请进来。”薛卿候一跃而起,奔到门外,正好看到陆名臣和南宫飞燕缓步而来。 “看大哥气色,应该是恢复的差不多,如此我也就放心了。”陆名臣高兴的道。 “不仅如此,他此次是因祸得福,武功更胜从前了。”温玉婉道。 “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真是恭喜大哥了。”陆名臣道。 “多谢二弟,话说,今天你们二位怎么会有时间来这里,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薛卿候道。薛卿候和温玉婉在这里,虽然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为了让薛卿候安心练功,因此没什么事情,也从来没人过来。 “哈,我来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大哥要先听哪一个。”陆名臣道。 “二弟就不要卖关子了,尽管说出来便是。”薛卿候道。 “好,好,那我就先说一个好消息吧,北越大军已经撤军了。”陆名臣道。 “撤军?”薛卿候纳闷道。 “不错,据前日里,杜工龄派出去的探子回报,北越大军已经全数撤离长江北岸,具体原因,目前还不知道,但既然北越大军已经撤军了,那么荆州城暂时便是真正的没有了危机,我们也不必担心了。”陆名臣道。 “北越大军南下之势已经是势在必行,突然撤军,实在诡异,这件事,还需要探查清楚,方才能够真正放心。”薛卿候道。 “这件事,暂时就不牢大哥你操心了,紫云道长,玄真子二位前辈,已经率同燕云三雄等人,前去查探,相信不久就会有信息。”陆名臣道。 “恩,还是二位前辈想的周到,那接下来就说说坏事吧。”薛卿候道。 “这坏事吗,也可以算是一件喜事,就看大哥如何看待了。”陆名臣道。 “哦,究竟是什么事。”薛卿候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传位大典(一) “哦,听你这么说,倒是更让我感兴趣了,快说究竟是什么事。”薛卿候道。 “丐帮那边来人了,要请你去丐帮君山总舵,参加丐帮传位大典,接任丐帮帮主,从今以后,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也是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了,大哥认为这是好事呢,还是坏事。”陆名臣道。 “哎,欧阳帮主将这副担子交在我肩上,我是在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沮丧。再者说来,这丐帮帮主的位子,我不是已经接下了嘛,为何还要再去参加什么传位大典?”薛卿候道。 “哈哈,大哥只是答应了欧阳帮主接任这丐帮帮主之位,虽然名义上已经可以说是丐帮的新任帮主,但尚未参加帮主传位大典,便终究不是真正的丐帮帮主。况且,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新晋帮主继任,乃是一件大事,自然是要公告天下的,所以这丐帮帮主的继任大典,大哥无论如何还是需要参加的。”陆名臣道。 “想不到,还要这么麻烦,早知道这差事我就不接了。”薛卿候道。 “话虽然如此,但当时的情况,你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这副担子,大哥还是不要推脱了,丐帮帮主继任大典就在五天之后,到时候,荆州城要是没有什么大事,我们会同紫云道长等人也会前去,大哥还是好好准备准备吧。”陆名臣道。 “这么着急,哎,也只好如此了,先不说此事了。兄弟,你我也多日未曾相聚,今日便来个不醉不归,如何。”薛卿候道。 “好好,那兄弟我也就不客气了,只可惜徐青崖不在,否则该是更高兴才是。”陆名臣道。 温玉婉和南宫飞燕二人,重新整顿杯盏,兄弟二人,便在这茅草屋内,把酒言欢,畅谈古今,好不欢快,一直到深夜,二人方才醉醺醺的睡去。第二日,薛卿候,温玉婉,陆名臣,南宫飞燕四人收拾行囊,搬回荆州府衙,此时紫云道长和玄真子也已经探查归来。 “北越撤军乃是因为北越皇帝病危,四王爷要回去尽孝道,因此才会顺便将军队也带了回去,这般做自然也是防止朝廷内部出现混乱,四王爷做事,一向是这般心细。”紫云道长道。 “恩,无论如何,此次荆州城危机已经是暂时解除,我们大家也可以松口气了。”玄真子道。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事,便是丐帮帮主继任的大事,待此事一完,老衲也要回去少林,辅助慈航师兄,复兴我少林寺了。”慈苦大师道。 “少林寺复兴一事,也是江湖中的大事,若是少林寺有任何需要,大师还请不要客气。”碧霞宫主道。 “阿弥陀佛,有各位这份心意,少林寺复兴也就有了着落,在此老衲先多谢各位了。”慈苦大师道。 “大师客气了,在如今这般情况下,中原武林更该同仇敌忾,以阻挡北越大军。”紫云道长道。 “道长所言极是,对付北越之事,现在已经可以告一段落,接下来该是商讨前往君山一行了。”慈苦大师道。 “距离丐帮帮主接任大典,还有四天,我们是该启程了,只是此时为何还不见薛少侠的到来。”紫云道长道。 “那小子,该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玄真子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我看我们还是去看看才好,以免让他有机可乘。”碧霞宫主道。 “哈哈,各位前辈,不要多心了,薛卿候来了。”薛卿候其实在门外已经等了半天,见紫云道长等人相谈甚欢,因此才没有出来打扰,但紫云道长等人的谈话,薛卿候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哈哈哈,你这小子,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不然如何能够在门外隐藏这么多时间,我们几人却不曾发觉呢。”玄真子道。 “或许是我们几位已经到了耳聋眼花的年纪。”紫云道长笑道。 “多谢各位前辈关心,薛卿候已经满血归来。”薛卿候道。 “薛施主能够痊愈,实在是武林的福气。”慈苦大师道。 “恩,既然薛少侠也已经来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启程了。”紫云道长道。 “既然人已经到齐,也不必在多耽搁,走吧。”碧霞宫主道。 众人也不跟刘正明等人打招呼,便乘马向东而去,直奔洞庭君山。 再登君山,早已经是物是人非,洞庭湖水依旧,远处君山景色依旧,却与第一次来时截然不同。薛卿候,第一次来君山之时,也是金秋十月,当时,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都不懂,他的身边还有霍云天,封离魂相伴,而此时霍云天已死,封离魂还在塞外,如今他已经是中原武林的一路高手,肩上的挑着整个武林的希望,并且现在还陪在薛卿候身边的,只有温玉婉一人了。薛卿候想到此处,突然一声叹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薛哥哥,你什么时候,也这般多愁善感了。”温玉婉笑着说道。 “想到霍叔叔,欧阳前辈,慈悲大师的死,突然有感而发而已。”薛卿候道。 “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他们几位得死,都是轰轰烈烈,无愧于天地,少侠就不要在这里唉声叹气了,未来的丐帮帮主,可不该是这个样子。”紫云道长道。 “道长教训的是,晚辈记住了。”薛卿候道。 “施主,此时也算是来到你的地盘上了,一切就由施主做主吧。”慈苦大师道。 “不错,不错,这地主之谊,小子,你还是要尽一尽的。”玄真子道。 “好说,各位前辈既然光临我丐帮总舵,自然不能让各位前辈劳心费神,一切都交给晚辈吧。”薛卿候道。 众人闻言,哈哈一笑,策马向前奔去,准备找船,渡湖登山。 众人奔不多时,突见对面走来一路人马,远远的便可看见彩旗招展,伴随而来的便是阵阵锣鼓之声,甚是热闹,众人不明所以,勒马立在路边等候。 过不多时,只见一行大概二三百人,都穿着补丁衣服,手中拿着一根竹竿,一见之下,便知道是丐帮弟子。 “他们多半是来迎接他们的新任帮主的。”温玉婉在薛卿候耳边说道。 “不会吧,我们的行程,他们并不知道,如何会是来迎接我的,我看啊,他们准是迎接那位前辈才是。”薛卿候道。 “是不是一会不就知道了。”温玉婉道。 过不多时,那行人已经行到薛卿候等人面前,当前两人,都是身背八只麻袋的丐帮长老,后面的一行人,敲锣打鼓,则是丐帮内辈分较低的一些弟子。 “这位可是薛卿候薛少侠。”左手边的长老说道,身后吹打的人,也停了下来。 “不错,他就是你们新任帮主薛卿候。”薛卿候尚未搭话,玄真子已经抢着说道。 “在下丐帮传功长老成大海,这位是丐帮执法长老云归山,特来迎接新帮主。”二人一听眼前之人,便是薛卿候,纷纷跪下身来,恭声说道,其他丐帮弟子,也跪倒在地。 “二位长老,众位兄弟,不必多礼,快快请起。”薛卿候慌忙下马,说道。 “多谢帮主,这就请帮主随我们一起回君山总舵吧。”成大海说道。 “好,好,这几位乃是我的朋友。”薛卿候道。 “这几位既然是帮主的朋友,也请一并前往如何。”成大海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玄真子道。 “帮主请。”成大海道,一行丐帮弟子让开一条路来,薛卿候也不推辞,当先而行,成大海,云归山相伴两侧,温玉婉,紫云道长等人紧随其后,最后面是丐帮其他弟子,众人一启程,丐帮弟子便又敲打起来,好不兴奋。薛卿候虽然喜欢安静,但也不愿违背他们的意思,任由他们敲锣打鼓的欢庆。 一行人来到湖边,早有丐帮弟子准备好了船只,众人一上船,便直奔君山。 “成长老,我们事先并未通知丐帮,为何你们会知道我们来了。”薛卿候道。 “哈哈,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从帮主启程之时起,到进入湘潭界内,早就有人通报了,我们估计这一两天,帮主该是到了,所以早就在此等候了。”成大海笑着说道。 “这我倒是忘了。”薛卿候道。 “此时君山之上,早已经准备妥当,丐帮也已经广发英雄帖,邀大伙来君山,参加丐帮帮主接任大典,现在君山上,已经来了不少武林同道,等着一睹帮主风采了。”云归山说道。 “这般大张旗鼓,实在不应该。”薛卿候道。 “哈哈,帮主是节俭之人,既然不喜欢,我们下不为例便是,不过这丐帮帮主继任大典乃是丐帮中的大事,应该风风光光才是,千万不能让人小觑了丐帮。”成大海说道。 “恩,一切就由二位长老决定吧,我们还是赶往总舵要紧。”薛卿候道。 “是。”成大海道,转身吩咐掌舵的丐帮弟子,全速前进。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便已经靠岸登陆,众人拾阶而上,但见道路两边,彩带飘飞,好不喜庆。 而在君山之巅,更是张灯结彩,将整个丐帮总舵装扮的焕然一新,更显得雄壮非常。 第一百六十五章 传位大典(二) 一行人一来到君山丐帮总舵之后,便向成大海、云归山二人询问欧阳长风的陵墓所在,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四人与欧阳长风乃是多年好友,自然需要前往欧阳长风陵墓祭奠一番,而薛卿候作为丐帮帮主的新任帮主,又曾经得到欧阳长风指点武功,二人关系,亦师亦友,又是晚辈,更需要前往祭奠,陆名臣,南宫飞燕,温玉婉三人作为武林后辈,前往祭奠,亦无不可。 “欧阳帮主就葬在南侧青山之上,各位请随我来。”成大海道,带着众人径直向一处苍翠山林走去。而云归山则带领丐帮弟子,前去忙活明日帮主接任大典的事情。 “此处青山绿水,欧阳帮主埋葬此处,该是能得到一刻安静了。”紫云道长道。 “此处乃是丐帮历任帮主陵寝所在,丐帮帮规,侠义第一,历任帮主均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所以丐帮选择此处作为帮主安身之所,也是为了提醒丐帮弟子,时刻以侠义仁义为重,便如这青山一般。”成大海道。 “各位,欧阳帮主就葬在此处。”成大海指着一处新坟说道,这新坟之前,竟然连墓碑都没有,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寒酸,但丐帮中人,一生淡泊名利,因此连身后之事也是从简了。 而此时早有丐帮弟子奉上香火纸钱,众人按照江湖辈分,先是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四人祭奠,然后是薛卿候,最后是陆名臣,南宫飞燕,温玉婉三人。 “但愿欧阳帮主能够瞑目九泉。”薛卿候说道。 “欧阳帮主能不能瞑目九泉,就看薛少侠能不能带领丐帮,广布仁义侠道了。”紫云道长道。 “薛卿候在此立誓,定要带领丐帮,驱除鞑虏,铲除奸佞,锄强扶弱,若是违背此誓言,当如此石。”薛卿候道,声落掌起,眼前一块青石,顿时四分五裂。 “帮主能有这般心意,实乃丐帮的福气。”成大海说道。 “阿弥陀佛,这不单单是丐帮的福气,也是武林的福气。”慈苦大师道。 “众位舟车劳顿,请随我前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便要举行丐帮帮主继任大典,众位请随我来。”成大海道。 众人随着成大海,来到一处幽静之所,丐帮总舵依山而建,房屋错落,此处更显幽静,成大海安排好众人之后,便辞别众人,前往君山之巅了。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丐帮弟子来招呼众人去往君山之巅,丐帮总舵。众人跟随丐帮弟子来到君山之巅之时,但见君山之巅的广场之上,早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其中大部分都是来自各地的丐帮分舵的舵主,君山总舵的弟子穿梭其中,忙的不亦乐乎。 在广场正中央的位置,搭起了一个高台,台子周围,插满了各色彩旗,台子上,居中摆放着一张虎皮座椅,在座椅的左右两侧,各有八张椅子,在台子两侧,又摆放着四只牛皮大鼓,一眼望去,声势非凡。 “薛哥哥,看来居中这张座椅,该是你坐得了。”温玉婉道。 “可惜,这上面少了一张椅子。”薛卿候道。 “怎么会少了一张呢,难道你一人要坐两张椅子不成。”温玉婉道。 “当然不是,这一张椅子已经足够我坐了,我的意思是说,这上面少了一张帮主夫人的椅子。”薛卿候道。 “就爱说笑,没点正经的,不理你了。”温玉婉羞红着脸,说道。 “我不过是说少了一张帮主夫人的椅子,又没说要这椅子让谁来坐,你干嘛生气。”薛卿候道。 “你,哼。”温玉婉闻言,更是愤怒,偷偷地掐了一把薛卿候,薛卿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出声,也只好忍着,面部表情却是滑稽非常。 “看你还敢胡言乱语。”温玉婉道。 “不敢,不敢,在温大小姐面前,何人敢放肆。”薛卿候道。 “这还差不多。”温玉婉面有得色的说道。 此时,成大海、云归山,后面还跟随者两个八袋弟子来到薛卿候面前。 “帮主,各位大侠,这边请。”成大海道。将众人引到台子左侧的一处凉棚内,这凉棚乃是临时搭建,供前来道贺的宾客休息。 “成长老,这二位是。”薛卿候道。 “这二位乃是帮中的正道,明义二位长老,平时不在帮内,因此帮主不曾得见。”云归山道。 “属下见过帮主,各位前辈。”那二人行礼说道。 “二位长老客气了,以后帮中之事,还请二位多多指教。”薛卿候还礼说道。 “不敢,听闻欧阳帮主说,薛少侠乃是当今武林数一数二的人物,丐帮能够有幸得到少侠的统领,实在是丐帮三生有幸啊。”正道长老说道。 “二位长老也不必谦虚了,此时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也就不要多耽搁了。”成大海道。 “帮主,众位先请在此休息,吉时一到,便开始继任大典。”成大海道。 “一切就有劳四位长老了,请。”薛卿候道。 成大海四人一抱拳,便率领众人到前面去接应前来道贺的武林朋友。丐帮在江湖之上,自来势力便很大,威名不在少林武当之下,因此前来道贺的武林同道也是相当之多。成大海四人与贺客一一见礼,然后由丐帮弟子安排众人到事先准备好的凉棚内休息, 快到巳时的时候,山下急急奔来两个丐帮弟子。 “二位长老,据前方探子回报,这次帮主继任大典,地藏冥王会同太白剑派据说也来了,我等恐怕来者不善,特来回报。”那二人奔到成大海和云归山身前,悄声说道。 “恩,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成大海道。“云长老,对方乘此机会前来君山,的确是来者不善,你看,该当如何是好。” “对方来者是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我们这边还有这么多武林高手在此,相信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巨浪,我们也不可小题大做,过分声张。”云归山道。 “话虽然如此说,但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以防万一,这里就交给云长老了,我去布置布置。”成大海道。 “成长老请。”云归山道。成大海转身离去,云归山依旧不动声色,对山下上来的各方宾客笑脸相迎,让上山来。 到得午时时候,宾客已经来的差不多,此时君山之巅上早已经是人满为患,凉棚内,广场上,座无虚席,有些来晚的,一看没有座位,只能找一块空地,席地而坐,对此丐帮弟子均是十分抱歉。 “各位武林同道,今日齐聚君山之巅,参加我丐帮帮主传位大典,丐帮实在是荣幸之至。”成长老走上高台朗声说道。 “成长老就不消客气了,今日大伙前来,乃是为了一睹丐帮新帮主尊容,长老还是快快请出新任帮主吧。” “不错不错,听说这新帮主可是仪表堂堂,身手不凡啊,大伙早就想见一见了。”台下群豪闻言,大声喧哗起来。 “各位英雄稍安勿躁,临近午时,想来各位已经饿了,就先请各位用些酒菜,等各位吃饱喝足之后,我们帮主,自然会出来相见。”成大海说道,这一出声,竟然将群豪的吆喝呼喊之声都盖了过去。 “这成长老看起来文质彬彬,想不到竟然能有如此修为,实在是令人钦佩。”薛卿候道。 “丐帮乃是卧虎藏龙之地,你这丐帮帮主啊,知道的还是太粗浅了一些。”温玉婉道。 “确实,早知如此,便应该事先多问问丐帮之事。”薛卿候道。 “此时再问也不迟,就让我来给你说说丐帮的事情。”温玉婉道。温玉婉孤身游历江湖,自然对江湖各门各派有所了解,更何况是江湖第一大帮。 “在下洗耳恭听。”薛卿候道。温玉婉闻言,俏脸一扬,缓缓将丐帮内的事情,向薛卿候娓娓道来。 此时早有丐帮弟子,将事先烹饪好的食物,酒菜,米饭端了上来,放在群豪面前,这些武林群豪,大多数都是一放大亨,平时养尊处优,何时曾这般露天用餐了。但此时在丐帮总舵,条件有限,众人竟然也吃的津津有味,狼吞虎咽,不多时,便将碗中饭菜扫荡一空。丐帮弟子又将碗筷收拾了,成大海这才说道“酒菜清淡,只供一饱,各位赏脸,成大海在此谢过了。”说着向四方团团抱拳。“接下来,帮主接任大典之礼,正是开始。”成大海话音甫落,四方雷动,早有丐帮弟子,敲响了摆设在高台两侧的四面大鼓。 鼓声响过三巡,成大海又道“请,新任丐帮帮主上台。”此时,早有四个丐帮弟子,手持竹棒,等在薛卿候左右,等到成大海说完,便引薛卿候走向高台,薛卿候一上高台,台下丐帮弟子便是一阵欢呼,台下群豪也是一阵鼓噪。 “啊,丐帮新任帮主竟然如此年轻。”有人道。 “这位不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薛卿候少侠嘛,想不到竟然成了丐帮帮主,实在是年少有为。”有人道。 “不然,我听说,这位少侠可是欧阳帮主临终前钦点的继任者。”有人道。 “帮主请坐。”成大海不理会众人的言语,继续说道,将薛卿候让到居中的那张虎皮座椅上坐了。 “请,传功,执法,正道,明义,四位长老请上台来。”成大海又道,此时等候在高台后侧的云归山以及正道,明义三人缓步上台,向四方豪杰一抱拳,径直坐在薛卿候两侧。 此时,台下又有八名丐帮弟子,共同抬着一根碧绿竹棒走上台来,群豪都认得,此棒乃是丐帮帮主信物,打狗棒。成大海自八名丐帮弟子手中取过打狗棒,恭恭敬敬的双手举过头顶,转过身来,跪倒在薛卿候面前。 第一百六十六章 传位大典(三) “请帮主接打狗棒。”成大海恭敬的说道。薛卿候闻言,站起身来,双手自成大海手中接过竹棒,也是举过头顶。这打狗棒乃是丐帮至高无上之物,就算是帮主,也不可亵渎。 “请执法长老诵读丐帮帮规。”成大海站起身来说道。走回座位坐下。 “是。”云归山道,走到薛卿候右边,朗声说道“跪下听令。”薛卿候只得跪下身来,仍旧是高举打狗棒。与此同时,台下的丐帮弟子也是一起跪倒在地,附耳倾听。 “丐帮弟子,四海为家,丐帮帮规共计有四十二条,第一条.凡我丐帮弟子,不得以下犯上,背叛帮主。第二条.凡我丐帮弟子,不得泄露本帮机密。第三条.凡我丐帮弟子,必怀谦虚之心,秉忠义之气。第四条.凡我丐帮弟子,须得行侠仗义,济人之急。第五条.凡我丐帮弟子,不得滥交匪类,勾结妖邪……”云归山郎朗出口,一口气将丐帮四十二条帮规诵读完毕,每诵读一条,便在薛卿候后背上敲打一棒,虽然未用内力,却仍然打的“啪啪”作响,温玉婉看在眼里,却是痛在心中。而武林群豪闻言,却是佩服丐帮的帮规严格,实在不愧为当今武林第一大帮。 “这四十二条丐帮帮规,你可是记住了。”云归山对薛卿候说道。 “晚辈已经记在心中,以后行事,定以此为准则,不敢越雷池半步。”薛卿候道。 “好,帮主请起。”云归山道,将薛卿候扶起,顺势示意薛卿候可以将打狗棒放下了,做完这一切,云归山才走回座位坐下。 “请,众兄弟上前,行丐帮帮主接任大礼。”成大海道,说着,将一口浓痰吐在薛卿候身上,薛卿候见状,觉得甚是恶心,想要躲避,但听闻是丐帮帮主接任大礼,也只能承受了,接下来是云归山,正道长老,名义长老,再下来才是丐帮内的七袋弟子,六袋弟子,众人一人一口浓痰,吐得薛卿候满身都是,薛卿候开始觉得十分恶心,后来倒也不觉得怎样,温玉婉却是已经皱起眉头,几乎就要呕吐在地。原来此举乃是丐帮帮主接任必须要经过的考验,丐帮弟子四海为家,乞讨为生,自然是要能够吃苦的,忍辱负重,方才是丐帮弟子本色。若是连眼前的辛苦都不能承受,如何能够统领丐帮。 “礼成,帮主请坐。”待到众人行完接任大礼,成大海喊道,一时间又是四方雷动,鼓声隆隆,在外侧,更是有人燃放起鞭炮,群豪也是大声喝彩,好不欢快。 “众人静一静。”成大海道,过了半晌,待到众人安静下来,成大海接着说道“此次邀请各位前来丐帮,还有一事,自薛镇山大侠死后,北越大军南下以来,丐帮屡遭大劫,如今丐帮八位执事长老,已经只剩下我们四人,其他四位,已经罹难,说来实在惭愧的很。因此,丐帮想借着这次帮主继任大典之际,重新遴选四位德才兼备,武功超群的人,成为新的执事长老,共同辅佐帮主,对抗北越鞑虏,行侠仗义。” “对抗北越鞑虏,行侠仗义,对抗北越鞑虏,行侠仗义。”丐帮弟子闻言,高声附和。 “丐帮深明大义,该当如此,我等也乐得看一场热闹。”台下群豪说道。 “帮主,此事该当如何进行,还请帮主示下。”成大海对薛卿候说道。薛卿候初为丐帮帮主,对丐帮的一些事情尚不熟悉,因此说道“相信四位长老已经有了定夺,成长老尽管说来便是。” “好,既然帮主信得过在下,那成大海就不客气了,就请各位帮中各位七袋、八袋弟子,上台来,以武决胜负,这四个长老的位置,武功高者得之,但有一点,诸位兄弟切记,都是自家兄弟,比武过招,当点到为止,不可伤人,伤人者,丐帮弟子共诛之。”成大海道。 “好,共诛之,共诛之。”台下丐帮弟子喊道。 “那我们也就不碍眼了,请各位兄弟,一显身手吧。”成大海道。与薛卿候四人,下的台来。薛卿候径直走到温玉婉身边坐下,而温玉婉则是十分嫌弃的看了一眼一身狼藉的薛卿候。 “哈哈哈,温姑娘就不要怪薛少侠了,丐帮自成立以来,每任帮主均要接受这般行径,方才能够成为丐帮帮主,这也正应了那句话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紫云道长道。 “不错,当年欧阳长风也是经过这般煎熬方才成为一方之雄,你小子可不要让欧阳长风失望啊。”玄真子道。 “晚辈自然不会辱没了丐帮的名声,各位前辈放心就是。”薛卿候道。 “这便是了,等你学会了丐帮的打狗棒法,用它了打破那些北越的狗头,相信欧阳长风在九泉之下,恐怕也会笑出声了。”玄真子道。 “恩,不过丐帮之中,诸多事情,你还需要多多学习,现在还是看看眼前的情况吧。”紫云道长道。 此时高台之上,早有人动起手来,两个身背八袋的丐帮弟子,赤手空拳,拳来腿往,正斗得激烈,左侧的一人,出拳如风,正使一招“黑虎掏心”,攻向另一人的胸口之上,右侧的那个人,挥掌猛然横切而下,正是一招“困龙锁”,欲将对方双手拿住,却不成想,这乃是一招敌人的一招虚招,左侧那人招到半途,突然变拳为掌,切向右侧那人手腕处,这一招既快又恨,若是被切中,手腕脱臼,自不必说。他也是应对神速,身形及时向后跃起,双脚连环踢出,逼退来人。 “好功夫。”左侧那人说道,踏步向前,一连攻出七八拳,拳拳威猛,将另一人逼的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逼下高台。若是被逼下高台,这场比武,自然便是输了。 左侧那人见状,心中大喜,出拳更快更急,也是想要一口气将对方逼下去。右侧那人此时已经被逼的半只脚踏在了外面,强行稳住身形,反掌来攻。双方一来对攻了十来招,左侧那人突然招式一变,架开对方双手,同时弓步向前,以肩撞向对方胸口。 “撞他下去。”台下群豪见了,一声喝彩。却不曾想,这一撞,竟然撞了个空。右侧那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纵身跃起,越过对方头顶,竟然突然出现在对方身后,此时他只需要轻轻一推,对方便要落下台去,便能够轻松赢得这场比赛,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突然出手,紧紧抓住对方衣服,稳住了左侧那人的前冲之势。 “崇长老,在下认输。”那人转过身来,一抱拳说道。 “李长老承让了,请。”崇长老说道。二人一番交手下来,竟然仍然能够如此客气,倒也赢得了众人的一片喝彩,二人向四方团团一礼,走下台来,接着又走上去两个人,二人见面先是抱拳一礼,接着便是拳脚相加,争斗在一起,二人斗了百十来找,穿青衣的那人,以一招“四方朝拜”,赢得了最终的胜利。 接着是第三对,第四对,到的傍晚的时候,已经是第八对。上来的两个人也是先礼后兵。这回上来的两个人,都是以手中竹棒作为武器,其中穿灰衣的一人棒法轻灵,指指点点,看似点在虚空之中,却是用的上乘的打穴手法,台下武功修为低的人,自然看不出来他的精妙招式,在台下议论纷纷。而向薛卿候,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这样的武林高手,自然是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暗暗称赞此人修为之深厚。 而另一个穿蓝白衣服的人,手中竹棒却是走的威猛路子,一根拇指粗细的竹棒,在他手中竟然也使得虎虎生风,内功修为可见一斑。 “这二人,一个轻灵,一个威猛,一刚一柔,却都是一等高手。”薛卿候道。 “薛少侠所说不错,看这二人的武功修为,应该不在成长老之下。”紫云道长道。 “哎呀,危险。”突闻玄真子一声大喝,原来穿灰衣的那人,手中竹棒竟然化作无数棒影,罩向蓝白衣服身上八九处大穴,这一招实在精妙至极,就算是薛卿候,紫云道长等人遇上了,恐怕应付起来也十分困难。而穿蓝白衣服的人见状,大喝一声,将一根竹棒横档在胸前,挥舞的密不透风,两根竹棒交织在一起,发出一阵“噼啪,噼啪”的声音,竟然将对方精妙的一招挡了下来,台下群豪见状,又是一声喝彩。 “这一招密不透风,舞得滴水不漏,的确精彩。”紫云道长道。 “啊。”就在众人喝彩之际,突闻蓝白衣服一声惊呼,捂着胸口倒了下来,黑紫鲜血自手缝中流了下来。 在他发出惊呼的一刹那,众人看到几个身影从眼前飞过,成大海,云归山,正道,明义四位长老,以及薛卿候,温玉婉,陆名臣,紫云道长几人已经来到蓝白衣服之人身前。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事出突然 “你,你,你不是马长老,你究竟是何人。”已经倒下的蓝白衣衫指着眼前之人,痛苦的喊道。 “孟长老,在下怎么会不是马长老呢,我就是马长老啊。”穿灰衣的那人微笑着说道。 “马长老,事先已经说明,大家都是好兄弟,此番比武较量,点到为止,为何你要出手伤人。”成大海怒道。 “成长老教训的是,不过在下本来就是善使暗器之人,丐帮的兄弟人人皆知,这暗器一发出,就再也难以控制,他防卫不当,因此受伤,怎能怪得了我。不过大家都是兄弟,我在这里给孟长老赔礼道歉了。”马长老说道,一番话也是有理有据,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不好,暗器有毒。”陆名臣突然喊道,众人回头,只见此时孟长老面色已经发青,人也已经昏了过去。 “快拿解药来。”薛卿候回头,冷冷的说道。 “解药就在此处。”马长老说道,自口袋中取出一只瓷瓶,却不递过来。 “帮主小心,此人并非真正的马长老,马长老虽然善使暗器,但暗器之上,向来不萃毒,你究竟是何人。”成大海道。 “等等,我好像想起一个人来。”薛卿候说道。 “你是华山神猿穆飞远,是不是。”薛卿候对眼前的马长老说道,听闻此言,紫云道长也是一惊。穆飞远等人先前在武当山上解除“流连忘返”之毒,此毒现在一经解除之后,几人也就离开武当山了,想不到竟然会出现在此处,更让人愤怒的是,此人竟然不知悔过。 “哈哈,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我也不用再装下去了。”穆飞远说道,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 “你在此处,那么马长老现在何处。”成大海一见之下,冷声问道。 “呵呵,那个老乞丐,现在恐怕已经被鱼给吃了,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不过也不用担心,用不了多少时候,你们就会团聚了。”穆飞远道。 “无耻鼠辈,给马长老偿命来。”成大海大喝一声,举掌攻下穆飞远,与此同时,云归山与正道,明义三人也同时攻上,而薛卿候,温玉婉,陆名臣等人,将昏迷不醒的孟长老抬下去救治。台上五人争斗不休,成大海,云归山,正道,明义四位长老武功本不在穆飞远之下,但是畏惧穆飞远的暗器,时刻提防,小心应对,竟然一时之间,无法取胜。穆飞远在四人围攻之下,竹棒清点,不时放出暗器,射向四周,引得台下群豪四处躲避,君山之上一阵骚动。 “成长老退下,待我擒下这贼子。”薛卿候见四人一时无法取胜,突然出口说道。他这样做,也是防止四人之中,再有损伤。 “好,帮主请小心行事,此人狡猾得很。”成大海说道,他们四人,也是为了想要见识见识薛卿候的武功修为,因此也乐得自在。 而薛卿候此时已经跃入战圈,成大海四人纷纷退下。薛卿候手握打狗棒,凛然说道“穆飞远,你三番五次陷害与我,现在又杀害我丐帮弟子,今日,薛某便以打狗棒取你性命。” “哼哼,我华山神猿,逍遥一生,也够本了,来吧,”穆飞远道,握着竹棒的手,却是有些颤抖,薛卿候的能为,穆飞远见过不止一次,凭他的武功,就算是三个穆飞远,也不是对手,此时又有丐帮弟子武当群豪在侧,他穆飞远就是长了翅膀,也难以逃出生天。因此,穆飞远率先出手,一出手,便是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洒出一把暗器,暗器来势汹涌,薛卿候不敢大意,手中虽然握着打狗棒,使出的却是“才子不行”的招式,一招使出,将周身庇护的水泄不通,穆飞远的暗器,尽数被挡了下来,薛卿候顺势一招“红颜薄命”,打狗棒长驱直入,刺向穆飞远,穆飞远知道厉害,身形疾退,手中竹棒蓄势待发。薛卿候出招如流水,一招接着一招,浑然天成,引得台下群豪阵阵喝彩。 “帮主的武功修为,的确是出神入化,也难怪欧阳帮主生前,对他如此推崇。”云归山道。 “当日在君山之上,帮主便曾经对我等说过,此人前途不可限量,此言果然不错。”成大海道。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人,竟然成了我们帮主,丐帮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正道长老说道。 众丐帮弟子见到帮主如此威猛,更是欢天喜地,大喊大叫,十分高兴。 穆飞远闪转腾挪,使尽浑身解数,却是无法摆脱薛卿候手中的打狗棒,待到薛卿候一招“云鸿振翅”使出之时,穆飞远避无可避,被薛卿候打狗棒戳中穴道,倒在地上。 “成长老,搜他身上,看有没有解药。”薛卿候道。 “是,帮主。”成大海道,在穆飞远身上搜索片刻,找出一大堆瓶瓶罐罐,却是不知道哪一件是解药。 “解药是哪一个。”成大海道。 “不知道。”穆飞远说道。 “成长老,此人若是不吃点苦头,恐怕难以说出真相,还是交给我吧。”陆名臣道,陆名臣在相思楼时,作为相思楼的主要首脑之一,严刑逼供,自然是有一套的。 “有劳陆少侠。”成大海道。 “你若是当真不说出解药的下落,恐怕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陆名臣道。穆飞远闻言,却是紧闭双唇,不发一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看来,非要吃些苦头,你才肯说了。”陆名臣道,捏住穆飞远下颚,将一粒黄色药丸,送入他口中。“这粒药丸唤作脱胎换骨丸,吃了会让人有一种重生的感觉,你要好好享受了,毕竟江湖之上,能够有此体验的人并不多。”陆名臣道。其实不用陆名臣直言,众人已经看到穆飞远脸上的汗水,正如水般留下,但他的确是一条汉子,即使忍受这般痛苦,仍然是闭口不言。台下群豪,无不感慨穆飞远的硬气,但这脱胎换骨丸的厉害之处,堪比女子分娩之痛,纵使是铮铮铁骨,也难以忍受,过不多时,穆飞远便求饶道“给我解药,给我解药,我说,我说。” “这就对了,识时务者为俊杰,快说哪个是解药。”陆名臣道。 “是,是那个。”穆飞远一句话尚未说完,突然从人群中射来一支袖箭,直直插入穆飞远咽喉,穆飞远剩下的半句话,便只剩下一阵咕噜咕噜之声了。此时穆飞远身边有薛卿候,陆名臣,成大海这样的高手,竟然也来不及阻止。 “谁。”袖箭插入穆飞远咽喉的一瞬之间,薛卿候便已经纵身而起,飞向袖箭射来的方向。 人群之中也是一阵骚动,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并未发现突矢暗箭之人。 “卑鄙小人。”薛卿候暗骂一声,只得回到台上。 “薛哥哥,孟长老已经死了。”温玉婉奔过来说道。 “我知道了,云长老,劳烦你,将孟长老好好安葬,这个人,也一并葬了吧。”薛卿候道。 “是,帮主。”云归山道,吩咐两个丐帮弟子,将穆飞远的尸体抬了下去。 “各位英雄,今日薛某刚刚接手丐帮帮主之位,丐帮便出此憾事,实在有愧各位英雄。不过,薛某想来,那突矢暗箭之人,应该还在君山之上,因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便是请各位安坐本位,让我等检查一番,不知各位可是愿意。”薛卿候说道。 “这检查搜身之事,难道竟然是丐帮的待客之道嘛?”台下群豪之中,有人反驳道。 “哈哈,丐帮本来也不愿如此对待众位英雄,但是事出突然,薛卿候在此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各位海涵。”薛卿候道。要知道,在当时社会中,随便搜人身体,包裹,乃是对人莫大的侮辱,这也难怪这些向来好爽的武林豪杰,不愿意了。 “搜身又非杀身,我们行得正,坐得稳,就让你搜上一搜也无不可。”台下玄真子说道,率先走到成大海等人面前,张开双臂,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但成大海等人也是老江湖了,不愿出手,看向薛卿候。 “就请成长老搜一搜前辈之身吧。”薛卿候道,薛卿候当然明白玄真子此举的用意。 “是。”成大海道,在玄真子身上假意摸索一番。“回禀帮主,并无异状。”成大海道。 “老道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成长老请了。”紫云道长道。 接下来是慈苦大师,碧霞宫主,陆名臣等人,台下群豪见到这几位武林前辈都接受了丐帮的搜身,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配合丐帮弟子的检查。 眼看天色行将入幕,夜色漆黑,薛卿候吩咐丐帮弟子点起火把,插在广场四周,顿时将整个君山照的亮如白昼。 “启禀帮主,在场群豪均已经检查完毕,并无异常。”丐帮弟子说道。 “这就奇怪了,难道那人竟然能够凭空消失不成,还是那人早已经潜入丐帮内部了呢?”薛卿候闻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向四周抱拳说道“各位英雄能够赏脸,薛卿候在此谢过了,如今天色已晚,就请各位在君山之巅盘桓一晚,今晚我们当不醉不归。” “好。”台下群豪闻言,均是欢呼雀跃,十分高兴。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中毒 过不多时,便有丐帮弟子抬上来一坛一坛老酒,一箩筐一箩筐的食物,摆放在众人面前,一股香气,拂面而来,让人食指大动。 “各位英雄赏脸来参加丐帮盛典,丐帮实在荣幸之至,丐帮略备酒菜,请各位不要客气。薛卿候在此,先敬各位三杯。”薛卿候道,从身边丐帮弟子手中的托盘中,取过一碗酒,一口饮下,接着又是一碗,一连喝了三碗,方才停下。 “薛帮主海量,我等也不能示弱了,你们说是不是。”群豪之中有人说道。 “是。”众人纷纷附和。 “那还等什么,干了。”那人说道,如长颈吸水般,将一碗酒饮下,其他众人也是一般,一时之间,君山之巅响彻“咕噜咕噜”之声。 “哈哈,好,痛快,各位请便。”薛卿候道。 “帮主就不必客气了,我等都是江湖儿女,讲究的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谁若是拘束了,那是他活该。”群豪之中一人说道。 “不错,这丐帮美酒美菜,岂可浪费了,你们说是不是。”另一人说道。 “是,来,来,喝它个不醉不归。”众人附和。 “既然如此,薛某今日就跟各位一起,不醉不归,拿酒来。”薛卿候道,身边的丐帮弟子,为薛卿候斟满一碗酒,薛卿候二话不说,直接喝干,群豪见状,也是又喝了一碗。 “接下来,各位请便。”薛卿候道。 “好,好。”群豪说道,早就顾不得形象,大吃大喝起来。 众人觥筹交错,一碗又是一碗,君山之上,吆喝声,划拳声此起彼伏,好不畅快。 “薛哥哥,你感觉怎么样。”薛卿候招待完众人,走回温玉婉身边,脚步竟然有些轻浮。 “无妨,可能是酒喝得太快,太多了。”薛卿候道。 “啊。”就在此时,突见正在喝酒的众人之中,有人捂着肚子倒了下去,看起表情,痛苦至极。 “啊,痛。”接着又有人倒了下去,一个,两个,三个,转眼便是七八个。 “不好,酒中有毒。”紫云道长猛然醒悟,大声喝道。想要站起,却发现竟然感觉有些头重脚轻,一连试了三次,都不曾站起。群豪之内,此时几乎已经全部躺倒在地,就连成大海,云归山,也是扶着眼前的一根杆子,不能动弹。 “哈哈哈,原来丐帮邀我们喝酒,喝竟然是断头酒,薛卿候,你好心机啊。”群豪之中,有人愤怒的喊道。 “今天,就算是我们死了,也不让你丐帮好过。”有人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攻击那些丐帮弟子,却是无法站起,只能挥舞着双臂,在空中乱抓,乱舞。 “帮主,该当如何是好。”成大海也急着说道。 “众位莫慌,且请安坐与地,运功闭住剧毒,以防剧毒攻心。”滴酒未沾的慈苦大师说道。 “臭和尚,你跟他是一伙的,我们怎能听你的话,此时若是我们运功逼毒。岂不是正好中了你们的奸计,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真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群豪之中,此时愤怒当胸,早已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异,此举若是丐帮有意为之,如何连同丐帮帮主在内的丐帮人士也已经中毒了呢,所以,老衲认为,这件事乃是有人刻意为之,其目的便是在于制造诸位与丐帮的矛盾,让两方势力相互消耗,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到时候你们双方起了争执,正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因此,各位还是不要鲁莽行事,且听老衲一言,固守丹田,待老衲为各位疗伤再说。”慈苦大师对于他人的无礼,并不放在心上,缓缓说道。 “哈哈,谁知道他们中毒是真是假,说不定是装的呢。”有人囔囔道。 “既然各位施主不信,老衲以性命担保,若是此举的确是丐帮所为,那老衲便已死以谢天下英雄。”慈苦大师说道。 眼前的这些群豪,也并非是无的放矢之人,一开始义愤填膺,不分你我,不过是因为愤怒当头,无暇思索,经过慈苦大师一番话,自然能够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纷纷闭口不言,依着慈苦大师所说,盘坐在地,运气逼毒。 “温姑娘,碧霞宫主,如今在这君山之上,不曾中毒的只剩下你我三人,这上百群豪的性命,就要劳烦二位了。”慈苦大师道。 “大师言重了,有什么动作,大师请说。”碧霞宫主道。此时温玉婉尚在全力照顾薛卿候,根本无暇顾及二人的谈话。 薛卿候只饮了四碗酒,再加上内功深厚,因此中毒并不如何严重,只是感觉头有些发昏,脚步有些轻浮而已,但温玉婉却是已经十分着急。 “婉儿,不必管我,我还能坚持,你快随慈苦大师救治各位武林朋友,丐帮弟子。”薛卿候道。 “好,我听你的,你先将这粒十珍丸吃了。”温玉婉道,从口袋中取出一粒药丸,喂入薛卿候口中。薛卿候将药丸吞下,盘膝而坐,运起八脉玄皇功,内息运转,将体内毒素逼到咽喉,呕出一大滩黑色鲜血,这才感觉好了一点。 “以温姑娘身上的十珍丸,加上少林的解毒圣药,在配合碧霞宫的灵丹妙药,暂且缓住眼前这些人,应该不是问题,待他们伤势减缓,再寻解毒之法,方是上策。”慈苦大师道。 “恩,大师请了。”碧霞宫主道,话音未落,绿衫一闪而过,众人手中便多了一粒淡绿色药丸,慈苦大师的话,也不迟疑将,手中药丸吞入口中,顿时感觉整个身体一阵清凉,胸中烦恶去除大半。而在另一侧,慈苦大师也是一般做法,少林寺的解毒圣药,比之碧霞宫也是不遑多让,而温玉婉则在全力救治紫云道长众人以及丐帮弟子。 紫云道长、玄真子内功深厚,中毒不深,十珍丸一入口,过不多时便已经将体内毒素逼出,足足吐出了三大口鲜血,方才将体内毒素排除干净。紫云道长和玄真子一恢复,便取出各自门派的解毒药物,为众人解毒,而此时薛卿候也已经恢复过来,与温玉婉一同解救丐帮弟子。 众人服过解药之后,以内功逼毒,君山之上,一时之间,沉静异常。 “成长老,云长老,你们二位,速速将丐帮弟子点了穴道,让他们不能动弹。”薛卿候对刚刚恢复过来的成大海说道。 “帮主,这是为何。”成大海不明所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薛卿候道。 “我怀疑,奸细不在他人,而在我们丐帮内部。”薛卿候道。 “哦,难道是我丐帮弟子出了奸细。”云归山道。 “二位长老仔细想想,上山来的群豪,我们都已经检查过,并无异常,但是射杀穆飞远的那人,绝对不可能凭空消失,而且这酒菜,乃是丐帮内部准备,那些人若不是在丐帮内部,如何能够在众人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毒,因此,我让你们二人制服丐帮弟子,便是要你们好好看一看,究竟有没有陌生面孔混入丐帮。”薛卿候道。 “帮主作此推断,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这就去办。”成大海二人道,飞身奔入丐帮弟子人群之中,指出如风,众人惊恐之下,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点了穴道。 “我们也去帮忙。”陆名臣道,协同南宫飞燕加入其中。 过不多时,丐帮弟子便已经被制服大半,剩下的人,掺杂在武林群豪之中,成大海等人,出手便谨慎了很多。 未免间隙再生,众人只能小心翼翼的辨认之后,方才出手。 如此行动不免慢了许多,群豪之中有些人,身上之毒,一经解除,纷纷退避一旁。 “恩,你是哪个分舵的,为何不曾见过。”成大海此时走到一个丐帮弟子面前,出手便向此人胸前檀中穴点去,那人竟然不自觉的向后缩了一缩,成大海的这一下,便点空了。成大海抬头看向来人,竟然是一个陌生面孔,不免心生疑窦。 “禀长老,在下乃是江西分舵的。”那人说道。 “江西分舵石舵主在哪里,可是认得此人。”成大海道。 “石大山在此,此人我不曾见过。”人群之中有人喊道,说话之人正是江西分舵的舵主,石大山,此人目前体内毒素未去除干净,身上又被点了穴道,盘坐在地,不能动弹。 “哦,来人啊,将此人绑了。”成大海说道,此时能够行动的丐帮弟子已经没人,他如此说,不过是习惯了而已,半晌见无人动弹,方才想起此时情况,只能自己动手。 就在成大海出手之时,眼前之人竟然一跃而起,手中寒芒一闪,刺向成大海胸口,这一刀出手十分凶狠,距离成大海又是很近,成大海虽然反应及时,胸口内缩,但还是被刀尖划破了皮肤,鲜血喷涌而出。成大海愤怒出掌,双掌击出,却是被那人轻松的躲了开去。 “各位兄弟,此时正是报效地藏冥王的最好时候,杀啊。”那人喊道,人群之中顿时便有三十来个个身影,一跃而起,手中均是握着一柄短刀,短刀挥舞,刺向身边之人。此时在场的丐帮弟子及武林群豪不是中毒不能动,便是被点了穴道,如何能够闪避,顷刻之间,便有四五十人断送了性命。 第一百六十九章 君山之战 “好奸贼,成长老,云长老,保护众位英雄。”薛卿候大声喝道,同时出手,一跃而起,人在半空,长剑铿然出鞘,一招“剑荡九霄”,席卷而去。这一招迅猛至极,首当其中便有三个不明身份之人,丧命剑下。 与此同时,成大海,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碧霞宫主,温玉婉,陆名臣,南宫飞燕也已经出手,牵制住对方十七八个人。此时已经解毒的武林群豪也已经反应过来,纷纷上前,阻止滥杀无辜之人。 薛卿候等人,一方面要对付眼前敌人,另一方面又要顾及脚下的武林群豪以及丐帮弟子,不免有些束手束脚,而对方则是毫无顾忌,短刀挥洒,时而对敌,时而攻击眼前毫无还手能力之人,这般乱斗,又伤了不少人性命。 “帮主,这般打法,我们束手束脚,他们毫无顾忌,要想取胜,实在困难。”正道长老说道,右掌向外一拨,手肘向外一推,避开敌人的同时,将身边的一个丐帮弟子打倒在地,让他逃过一劫,左掌连环攻出,紧逼敌人。 “把他们逼下山去。”薛卿候道。薛卿候此举不过是为了将他们逼离人群,好让成大海,紫云道长他们能够放开手脚对敌,待到那时,眼前这些人便不能如此放肆了。 “好办法,看老衲的一招“佛光普照”。”慈苦大师大喝一声,僧袍飘飘,如同鼓满风的风帆一般,向前推出,眼前之人,首当其冲,被磅礴掌势,激荡的倒飞而去。 “大师好身手,看我这一招“道海无垠”。”紫云道长也是不甘示弱,收剑出掌,双掌在半空中虚空连拨,宛若在画乾坤一般,一道气墙,油然而生,只见紫云道长双手向前一送,将正欲行凶的六个人,推下山去。 “二位好功夫,既然如此,老道也献丑了。”玄真子道。长剑悠然划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光幕,正是“昆仑十三式”中的一招“拨动乾坤”,这一招似守似攻,欲出未出,面前之人不敢停留,自行向后跃去,玄真子不依不饶,直至将眼前人逼退出人群范围。 “三位大侠都尽显绝学,小妹若是隐藏了,岂不是让人笑话。”碧霞宫主也不甘示弱,袖子一挥,凛然出掌,碧霞宫的武功都是女子所用,使用出来,尽显女子柔美之态。而碧霞宫主这套掌法,更是将女子的柔美之态显露无疑。碧霞宫主一掌击出,一生二,二生四,不多时便见到满天掌影翻飞而出,每一掌,看似柔弱无力,却又蕴含无限力量,着者无不如断线风筝一般,跌落出去。 “哈哈,好一招“接天莲叶无穷碧”,佩服,佩服。”玄真子道。 “过奖了,还是先解决这些宵小要紧。”碧霞宫主道。 “宫主说的是。”玄真子道,飞身追去,而此时,薛卿候、温玉婉、陆名臣,成大海等人也已经将剩下的敌人,逼退出人群。 敌人一被逼退,薛卿候等人便是一拥而上,全力出招。没有了顾虑,这些人便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再无顾忌,对方人手虽然武功也是不错,但是在薛卿候等人面前,不过是在挣扎而已。 不多时,二三十人便被薛卿候等人或杀或擒,制服与地。 “各位不请自来,究竟是何人唆使。”薛卿候道。 “帮主何必多问,定然是地藏冥王了。”成大海道,将地藏冥王来到洞庭湖的事情说了。 “成长老虽然早有防范,但丐帮弟子恐怕不能阻止地藏冥王,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紫云道长道。 “恩,先将这些人压下去。”薛卿候道,正道,明义二位长老,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找来一根绳子,将被擒的众人捆绑在一起,带了下去。 “砰。”就在此时,君山之下,突然腾空升起一大团烟火,在夜空之下,十分耀眼。 “成长老,这是怎么回事。”薛卿候道。 “帮主,有人攻山,快解开众人穴道。”成大海道。也不管薛卿候命令,飞身而去,穿梭在人群之间。 “该死的。”薛卿候暗骂一声,身形闪动,双手如飞,为众人解穴,其他众人,也不闲着,不多时穴道被封的丐帮弟子,已经恢复行动。 “云长老,快带尚未解毒的众人前往密室避难,剩下的人,随我应敌。”成大海道。 “帮主,各位英雄,各位兄弟,请多加小心。”云归山道,在丐帮弟子中挑选了二十几个人,将尚未恢复行动能力的武林群豪和丐帮弟子搀扶着,向后山走去。 “帮主,成大海在帮主面前,发号施令,请帮主降罪。”成大海突然跪倒在薛卿候面前说道。 “成长老,大敌在前,此事容后再说,先退敌要紧。”薛卿候道。 “多谢帮主。”成大海道。 “成长老,请你带领武林群豪隐蔽两侧,没有我的命令,千万不可出来。正面由我和紫云道长等人率领众丐帮弟子应敌。”薛卿候道。 “遵命,帮主小心。”成大海道“各位武林同道,请随我来。”率领武林群豪奔入两侧的山林之中,群豪的有的躲在草丛之中,有的隐身岩石之后,有的则是跳上了树梢。顷刻之间,广场之上,便只剩下薛卿候,温玉婉,陆名臣,南宫飞燕,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八人。 “大哥,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陆名臣道。 “不管是什么人,定叫他来的去不得。”薛卿候道。 “如今我们只需要以逸待劳,静候敌人上门了。”紫云道长道。 “不错,各位前辈,请坐。”薛卿候道,众人找了一张桌子,各自搬了一把椅子,端坐在广场中央,静听君山之上,风声呼啸, 过不多时,便听到山下传来打斗之声,想来是山下放哨的丐帮弟子,与攻上山来的敌人交起手来。薛卿候,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都是内功深厚,耳力俱佳之人,战场虽然隔得很远,但在众人听来,便宛若在眼前一般。 沿路的丐帮弟子,根本无法抵挡上来的敌人,不过数个回合,便被攻破防线。 “来的人中,高手不少,看来又是一场恶战了。”紫云道长说道。 “不错,听脚步声,有七个人的武功修为恐怕不在我等之下,看来敌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碧霞宫主道。 “阿弥陀佛,来了。”慈苦大师道。 话音未落,一袭红袍,已在眼前,紧随其后的,是六个身背长剑的老者,再后面,便是一群手握各种兵刃的中年汉子。却正是地藏冥王,率同太白六剑及天璇等人来到。 “哈哈,薛少侠今日荣登丐帮帮主之位,实在可喜可贺,老衲带来的这份礼物,薛少侠可还喜欢。”地藏冥王说道。 “国师,亲自前来,已经领薛卿候倍感荣幸,国师的这份礼物,更是让薛卿候十分惊喜。薛卿候在此谢谢国师了。”薛卿候道。 “好说,好说,大家都是朋友,礼尚往来,实数应该,你放水冲了北越大军,我送你这点礼物回敬,还希望薛少侠不要觉得礼物轻了才是。”地藏冥王道。 “哼哼,这份礼物太重,薛卿候受不起,请国师带回吧。”薛卿候道。左掌一扫,一只茶杯径直飞向地藏冥王。 “送出去的礼物,岂有收回的道理,薛少侠收好。”地藏冥王道,大袖一挥,那只茶杯,竟然径直飞了回来,平稳的落在桌子之上。 “冥王此次深夜来访,还带了这么多高手前来,不知道是何用意。”紫云道长说道。 “哈哈哈,不过是来送你们一程。”地藏冥王负手大笑。 “哈哈哈,玄真子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未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碧霞宫主,他们把我们当成了可以随时捏死的蚂蚁,你说好笑不好笑。”玄真子道。 “这笑话实在不好笑,我们岂是这般容易赴死的人。”碧霞宫主道。 “地藏冥王,今日你拜访我君山丐帮总舵,我这个新任丐帮帮主的确是该好好欢迎才是,请了。”薛卿候道,剑在手中,双目直视地藏冥王。 “哈哈哈,薛帮主,难道是要与老衲单打独斗吗,真是可笑,现在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而你们好像应该中了毒吧,这种情况下,薛帮主,要是你,你会如何做。”地藏冥王道。 “看来,那些人的确是他们事先安排的,但听他的话,好像并不知道我们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薛卿候心道。“若是我,当然是一拥而上,一举歼灭了。” “不错,我也是这般想法,陆大侠,动手吧。”地藏冥王道。 “好,薛卿候交给你,剩下的,留给我们,如何。”陆无涯道。 “恩,剩下的人,去追那些丐帮弟子和那些自认正道之人,他们中了毒,跑不远的。”地藏冥王道。 “是,众人随我来。”天璇说道。 “道长,大师,看来有人将我们当鱼肉了。”薛卿候道。 “哼,把我们当鱼肉,也不怕崩了牙。”陆名臣道 第一百七十章 各显神通 “口舌之争,何足道哉,看你的嘴有没有你的剑凌厉。”陆无涯率先出手,长剑一抖,一招“黄河之水”,直刺而来,剑神颤抖不已,也不知道他这一剑将要刺向何人,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四人见状,纹丝不动,稳若泰山,但是陆名臣,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武功修为较低,不敢大意,纷纷向后一跃,避开陆无涯这一剑的同时,将兵刃握在手中。与此同时,程无疆,苏无极、秦无明、萧无成、罗无穹五人,也已经出手,其中罗无穹、萧无成二人,从两侧夹击陆名臣,温玉婉,南宫飞燕三人。罗萧二人长剑颤抖,忽左忽右,逼迫的陆名臣三人手忙脚乱,连连后退,不多时,便已经被逼到一起,陆名臣,南宫飞燕,温玉婉三人背靠背而立,成品字形战成一圈,陆名臣长剑在手,温玉婉手持双刀,南宫飞燕单刀挥洒,三人相互配合,以三对二,终于是稳住了形势,与罗无穹,萧无成二人形成对峙之势。而紫云道长此时正与程无疆纠缠在一起,二人都是剑法高手,一出手,便是急招,紫云道长施展武当太极剑法,剑意绵绵,连绵不绝,剑招如水,却是变化无穷;而程无疆剑法大开大合,迅猛无比,但在太极剑法面前,却是难进一步,不多时,便已经处于劣势;慈苦大师僧袖飘飘,时而双掌齐出,时而变掌为拳,时而又化鹰爪,所使均是少林寺绝技,秦无明一柄长剑也是变化无穷,时疾时缓,时而绵软无力,时而猛烈如狂风,二人招式变化,让人眼花缭乱;玄真子对上陆无涯,此二人一人是太白剑派的掌门,一个是昆仑派掌门,对于本门剑法都是十分了解,陆无涯全力施展太白剑法,玄真子施展昆仑派的“昆仑十三式”,二人以快打快,已经到了只见剑光不见人的境界;而碧霞宫主对上苏无极则又是另一番风景,苏无极剑法稳重,守多攻少,每出一剑,都是惊世骇俗之招,让人难以招架,而碧霞宫主,身形灵动,手中双刃,招式繁琐,变化多端,虚虚实实之间,取人性命,也让苏无极吃了不少苦头。 “哈哈,看来今晚是有的热闹了,薛帮主,这风景也看的差不多了,请出手吧。”地藏冥王看着眼前的五处战场得意的说道,其实地藏冥王此时的想法便是,自己太白七剑六人牵制紫云道长、玄真子、慈苦大师、碧霞宫主、陆名臣等人,自己独对薛卿候,便有机会杀了薛卿候。 “你这番僧,实在可恶。”薛卿候道,手握长剑却不出手。地藏冥王不明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薛卿候,生怕他突然出手刁难,薛卿候和地藏冥王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谁若是占据先机,胜算便大了很多。 “冥王,你我之间,总有一战,又何必急在一时。”薛卿候道。 “哈哈,薛卿候,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难道你还有后招不成。”地藏冥王心道。“呵呵,好,就依你,等他们分出胜负,你我再来一决雌雄。” “我也是这般想法,否则这么精彩的一场决斗,错过了岂不可惜。”薛卿候道。 “的确。”地藏冥王道。 二人虽然如此说,但谁也不敢转过头去,看另一边的战斗,都是在提防着对方的出手,以他们二人之间相互了解,谁占了先机,那么另一方,便要承受莫大的压力,在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想让对方有机可乘。因此他们此时四目相对,只能凭借传来的动静,判断战场的情况。 率先传来动静的便是陆名臣,温玉婉,南宫飞燕这边,三人虽然配合密切,攻守有序,但终究是修为尚浅,时间一长,体力不支,三人脸上都是留下汗来,出手招式也出现了瑕疵,终于还是露出了破绽。当时罗无穹身形急转之间,使出一招“踏浪而行”,南宫飞燕以一招“分花拂柳”应对,钢刀斜刺而出,斩向罗无穹手腕,却不知罗无穹这一招乃是为了诱敌深入,罗无穹见南宫飞燕主动出击,“嘿嘿”一笑,长剑凌空急转而下,正是一招“飞流直下”,刺向南宫飞燕左腿,南宫飞燕防守不及,左腿向后飞踢,想要避开这一招,但却已经迟了,罗无穹长剑已经划破南宫飞燕肌肤,鲜血直流,幸好陆名臣长剑横扫而来,逼得罗无穹不得不撤招,否则,南宫飞燕一条腿,恐怕就要被废去。南宫飞燕左腿一受伤,行动顿时慢了许多,虽然有陆名臣和温玉婉在旁边全力周全,但三人防守终于是出现了破绽。破绽一出现,萧无成,罗无穹二人便是连番进攻,顿时将三人冲散,变成了温玉婉独对萧无成,陆名臣,南宫飞燕二人对上罗无穹。如此一来,三人再难抵抗,防守了四十来招,三人身上已经是各自负伤。 “薛帮主,看来你的红颜知己,恐怕抵抗不了多少时候了。”地藏冥王笑着道。 “无妨,有薛某在此,她绝对不会有事。”薛卿候道,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心中已经是焦急万分,但想要出手,还要提防地藏冥王的突然出手。 “帮主莫慌,老夫来也。”一声惊呼,接着便看到云归山从后方飞奔回来,挥舞双掌,前往支援温玉婉三人。云归山在丐帮之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这“拨鼎掌”的功夫,乃是江湖一绝,掌势看似轻柔无力,却是蕴含莫大威能,中者看不出有什么外伤,但是内脏却是已经碎裂。云归山身形在萧无成,罗无穹二人之间穿梭,肉掌排在剑身之上,二人只感到一股阴柔之力顺着剑柄传入体内,让自己体**力为之一滞,十分难受,罗萧二人知道遇到了敌手,再也不敢大意,小心应对,再加上温玉婉、陆名臣从旁协助,一时之间竟然扭转局势,占据了上风。其实,云归山武功与罗无穹不相上下,若是单独遇上罗萧二人,难以全身而退,但此时有温玉婉,陆名臣二人从旁夹击,情况便不一样了,罗萧二人也不得不顾忌温二人的进攻,出招之时,也是有所保留,因此才会让云归山逆转了形势。 “冥王,看来该担心的是你才对。”薛卿候道,地藏冥王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此时,紫云道长那边也有了动静,程无疆剑法虽然勇猛,但武当武功专克刚猛一路的武功,因此,程无疆越战越是吃力,最后被紫云道长夺去长剑。程无疆失去长剑,却是不干认输,举掌又上,紫云道长刷刷三剑,这三剑,每一剑都是贴着程无疆的身体划过,将他的衣服划破,却不伤他的人,若是紫云道长长剑再进半寸,程无疆就要命丧当场。 “胜负已分,难道阁下还要纠缠吗?”紫云道长道。在紫云道长三剑之下,程无疆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上前。 在慈苦大师这一边,慈苦大师和秦无明二人缠战多时,各自负伤,谁也不曾好了半分,看来想要分出胜负,还需要百十来招。玄真子和陆无涯,剑法交锋,一百招已过,难分伯仲,各自钦佩对方修为的同时,也是起了争胜之心,越战越是勇猛。 而在碧霞宫主这边,苏无极终于是技高一筹,将碧霞宫主的左手兵刃击落下来,碧霞宫主知道自己输了,也不再上前纠缠,苏无极面对一个女子,在取胜之后,也不再进攻。 而此时,天璇等人已经回到地藏冥王身边,天璇在地藏冥王耳边说了一堆话,应该是在禀告追击的情况。 “地藏冥王,看来他们是分不出胜负了,该是你我出手的时候了。”薛卿候道。 “但我却不想出手了。”地藏冥王道。 “哦,难道你想撤军。”薛卿候道。 “哈哈,撤军,怎么可能,此时你君山丐帮总舵之中,也就剩你们几个了,我若是大举进攻,难道你还能抵挡不成。”地藏冥王道。 “冥王还是不要太过自信的好,以免到时候,无法收场,闹得老大的笑话。”薛卿候道。 “哼哼,这空城计,虽然唱的不错,但你不是诸葛孔明,我也不是司马仲达。”地藏冥王道。 “冥王对我们中原的典故倒是记得不少,但今天恐怕冥王要铩羽而归了。”薛卿候道,手掌一落,乱石纷飞,接着便听到一阵嘈杂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瞬之间,众人身边便多了五六十个身影。众人出现的一刻,太白七剑等人也是纷纷停手,退到地藏冥王身边。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但就凭你们,想要留下老衲,恐怕也太小瞧老衲了。”地藏冥王道。 “想要留下冥王,自然是不太可能,但是他们这些人,恐怕不能全身而退吧。”薛卿候道。 “今日,你是定要分出胜负了。”地藏冥王沉吟半晌说道。 “是战是退。都在冥王一句话。”薛卿候道,其实单独与地藏冥王一战,薛卿候还是没有太大信心,毕竟前几次与对方交手,胜少败多,即使是胜了,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哼哼,好,好,今日你我双方一战,不分胜负,来日老衲当要与你单独一战,我们走。”地藏冥王说道。 “恕不远送。”薛卿候道,此时地藏冥王等人早已经走的远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偷下君山 “如今大敌已退,该是救助众人的时候了。”紫云道长道,众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 “不错,有劳各位出手了。”薛卿候道。众人跟随云归山来到丐帮总舵后山之处的一处山洞中,此处山洞外,树林茂密,十分隐蔽,若非有人带路,实在难以找到,丐帮总舵选择此处作为避难之所,也正是因为此处十分隐蔽的缘故。众人来到山洞之后,或用药物,或以内力,为武林群豪和丐帮弟子逼出毒素,众人齐心协力,一直忙活到临晨时分,方才将所有人救治完毕,众人也是已经疲惫不堪,各自回去休息,甚至有些人,直接躺在地上便睡去。 薛卿候这一觉一直睡到午时方才醒来,此时君山之上,早已经被丐帮弟子打扫妥当,重新布置一新,昨晚战斗中死去的丐帮弟子以及群豪的尸体,也被丐帮弟子送到山下埋葬。此时的青石广场之上,群豪三五成群而坐,大声谈笑,讲着自己的英雄事迹,每每讲到高潮部分,都是引来一阵阵欢呼之声。 “薛帮主好。”薛卿候缓步走过,群豪纷纷抱拳相应,这也是因为昨日之事,让他们对薛卿候更加钦佩,薛卿候面对众人的问候,抱拳回礼。 “帮主来了。”成大海等人见到薛卿候走来,连忙起身让座。 “各位长老不必多礼,怎么不见紫云道长他们。”薛卿候道,他本来想问怎么不见温姑娘,但在这些手下面前,却是无法问出口。 “回禀帮主,他们几人,现在正在审问昨日那些下毒之人,若是帮主找他们有事的话,我这就带帮主前往。”成大海道。 “不必了,此番丐帮遭劫,全赖各位英雄全力相救,成长老,我想在君山之上,与各位英雄痛饮他三天三夜,不知道成长老意下如何。”薛卿候道。 “既然帮主愿意,我们自然支持,我这就去准备。”成大海道。 “有劳成长老了。”薛卿候道。 “帮主不必客气,以后丐帮诸事还需要帮主定夺,帮主若是每次都这样客气,我们可是承受不起啊。”成大海道。 “好好,以后我不客气便是。”薛卿候道。其实薛卿候自幼便与洛青霞在深山长大,一切都是洛青霞做主,入江湖一来,先是跟着霍云天,后来跟着封离魂,身边还有温玉婉,何曾自己做过主,因此,突然之间,成了一帮之主,自然是颇为不适应。 “恩,我去了。”成大海道。 与此同时,温玉婉等人也从后山走了回来,看温玉婉的表情,显然是不怎么高兴。 “婉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看你脸色不太好。”薛卿候道。 “没事。”温玉婉淡淡的答道,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手支香腮,看着山下的一顷碧波发呆。 “二弟,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薛卿候向陆名臣问道。 “哎,昨夜被我们擒住的那些人,都是陕甘一带的武林英雄,据说大哥你还曾救过他们的性命,但现在他们却要加害大哥,实在是可恨。”陆名臣道,看样子也是不太高兴。 “啊,原来是他们,你们是怎么处置他们的。”薛卿候道,生怕他们一生气,便杀了那些人。 “能怎么处理,若是杀了他们,你一定不高兴,因此我们也只能放他们离开了。”温玉婉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或许他们也是被逼的呢。”薛卿候道。 “你啊,就是太仁慈了,江湖上的人,若是都像你这般仁慈,那这个江湖也就没什么意思了。”温玉婉道。 “阿弥陀佛,终生皆是平等,当年佛祖割肉喂鹰,不也是为了普度众生,薛施主虽然仁慈了一些,但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慈苦大师道。 “就怕是我的一念之仁,又要害死不少无辜生命啊,薛卿候啊薛卿候,你实在不适合在这武林之中行走。”薛卿候道。 “哈哈哈,小子,你也不必如此说,虽然我们放了他们,但他们现在也不过是普通人了,再也不能害人。”玄真子道。 “难道。”薛卿候道。 “不错,他们的武功都被我们废了,今后再也不能危害武林了,这样你总可以放心了吧。”紫云道长道。 “啊,真是太好了。”薛卿候大呼道。 “有什么好,不如直接杀了算了。”温玉婉道。众人闻言,均是微微一笑,看着一连窘迫的薛卿候,薛卿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这个时候,丐帮弟子已经抬来酒菜。 “帮主,一切都准备好了。”成大海气喘吁吁的奔来说道。 “好。”薛卿候道“各位英雄,前来我丐帮贺喜,却不曾想发生这许多事,薛卿候实在抱歉,今日便以薄酒,向各位赔不是了。” “薛帮主客气了,我们这条命,乃是薛帮主救下,从此以后,只要是丐帮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只要丐帮兄弟说一声,我们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群豪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在这君山之上,痛饮他三天三夜再说。”薛卿候道。 “好。”群豪齐声呐喊,一时间,声震山野,久久不息。 以后三日,薛卿候与众人便在君山之上,把酒言欢,好不欢快,直到三日之后,众人方才退去。 “薛少侠,丐帮之中,还有许多事情,我们也不打扰了,告辞。”紫云道长等人道。 “四位前辈都是身负重任之人,薛卿候也不敢挽留,前辈请。”薛卿候道。 “以后,你便是丐帮帮主,我等见面也要尊称一声薛帮主,你又何必如此客气。”玄真子道。 “前辈如此说,实在是折煞晚辈了。”薛卿候道。 “好好,一切随你,告辞。”玄真子,紫云道长,慈苦大师,碧霞宫主四人扬长而去。 “大哥,我们也要去游历一番,这就告辞。”陆名臣道。 “恩,兄弟保重。”薛卿候道。 “大哥保重。”陆名臣和南宫飞燕异口同声的说道,下山去了。 一时间,君山之上,群雄离去,竟然变得有些冷清,再加上秋意已浓,更显得有些萧索。 以后的半个月,薛卿候和温玉婉二人在君山之上,每天就是游山玩水,偶尔薛卿候和成大海、云归山等丐帮长老,会在君山之上讨论一些丐帮的事情。在这段时间内,由成大海将丐帮打狗棒法出手给薛卿候,这大狗棒法虽然只有三十六式,但是变化却是很多,而成大海虽然是丐帮的传功长老,却也不会打狗棒法,丐帮之内,能够修习打狗棒法的也只有帮主一人而已,成大海不过只是保存打狗棒法的秘籍而已,为此薛卿候也是大伤脑筋,一些繁复招式,只能暂且记下,慢慢领悟。而云归山,正道,明义三人也是纷纷将丐帮的一些事宜交代给薛卿候。薛卿候顿时感到肩上的担子更加沉重。 八百里洞庭湖景色虽然优美,但时间一长,薛卿候温玉婉二人均是感觉十分无趣。 “这般生活,实在无味。”温玉婉道。这一日,薛卿候与丐帮八位执事长老商量完丐帮的事情之后,便与温玉婉泛舟洞庭湖上,此时已经入秋,洞庭湖虽然地处江南,但洞庭湖上,也是飘起了落叶,略显萧索。 “难道如此美景,也引不起您老人家的兴趣。”薛卿候道。 “此间景色虽然美丽,但是整天看,也是看腻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如何。”温玉婉道。 “要去哪里。”薛卿候道。 “天下之大,任你我游行,何必为去哪伤脑筋呢。”温玉婉道。 “哈,不错,天涯海角,仗剑而行,的确快哉。你等等,我去跟成长老他们道别,这就随你游荡江湖。”薛卿候道。 “不成,不成,你若是这般前去找成长老他们,他们定然不会同意你离开丐帮。”温玉婉道。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做。”薛卿候道。 “当然是偷偷的溜走了。”温玉婉眨巴这两只明亮的眼睛说道。 “恩,难怪温老前辈会对你这般头痛,想不到堂堂温家的大小姐,竟然是这般样子。”薛卿候道。 “脚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就去哪,就好像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一样。”温玉婉道。 “好好,一切随你。”薛卿候笑道。 “既然如此,我们这就走吧。”温玉婉说着,已经荡开双桨,一艘小船径直向洞庭湖边飞驰而去。不多时,二人已经来到岸边,二人弃舟登岸,扬长而去。 “你这般便将丐帮帮主拐走了,难道就不怕丐帮弟子找你麻烦。”薛卿候道。 “不怕不怕。若是他们来找我,我就把你交给他们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温玉婉道。 “我倒成了你的挡箭牌了,不过能够为佳人挡箭,江湖之上,又有几人。”薛卿候道。 “就会贫嘴,不理你了。”温玉婉道,说着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薛卿候微微一笑,紧紧跟了上去。二人也不知道去哪,随意行走。此时秋意正浓,满眼望去,都是一副萧索景象,却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再次北上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薛哥哥,你记不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从君山下来,也是这般漫无目的的游荡。”温玉婉说道。 “当然记得,当时你我纵马乱奔,最后在长江边上遇上了徐大哥和百里姑娘。”薛卿候道。 “你们二人为了救百里姑娘,前去四海帮,非要闯那龙潭虎穴,为此你还受了伤,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担心。”温玉婉道。 “那一次的确是鲁莽了一些,害得你担心,实在是不该。”薛卿候道,轻轻揽过温玉婉的肩膀,此时微风正吹扶起温玉婉的一头秀发,发梢拂过薛卿候的脸颊,有一种痒痒的,麻麻的感觉,鼻息之中,闻到温玉婉身上的幽香,薛卿候心中不禁一荡,连忙收摄心神。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让我遇到了上官前辈,方才有此一身修为,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薛卿候道。 “但我宁愿你没有这个福气。”温玉婉道。 “若是没有这一奇遇,如何能够携手佳人,行走江湖呢。”薛卿候道。 “就会说笑,不过我们这般漫无目的的瞎逛也不是办法,你说我们去哪里好呢。”温玉婉道。 “恩,不知道封叔叔在塞北怎么样了,不如我们去塞外找他吧。”薛卿候道。 “据说塞北的秋天是另一幅景色,我还不曾见过,我也想看看塞北的秋景与江南到底有何不同,我们这就去塞北,如何。”温玉婉道。 “恩,正好我也不曾见过,我们这就出发。”薛卿候道。 二人主意一定,便不停留,直奔塞北而来,二人度过长江之后,便在一处大镇上,买了两匹马,二人一路策马奔腾,毫不停留,直奔塞北。 二人越往北行,景色越是萧索,三天之后,二人来到河北境内,此时河北境内正是秋意正浓,但见满山遍野,均是火红之色,宛若开满了鲜花一般。 “想不到每逢秋天,北方竟然是这般景色,我还以为,跟江南一样呢。”温玉婉道。 “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这景象,倒是跟我的家乡有些相似。”薛卿候道,薛卿候家在河北与山东交界之处,每到秋天,漫山遍野,红叶纷飞,格外美丽。 “此处已经如此美丽,不知道塞北是怎样的景色。”温玉婉道。 “既然你这般期待,我们何不快马加鞭。”薛卿候道。 “你这般说,不过是为了快点见到封叔叔而已,我才不相信你呢。”温玉婉说道。 “真是什么事也逃不过温大女侠的眼睛。”薛卿候道。 “就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温玉婉道。 “温女侠明察秋毫,在下实在佩服,我们走吧。”薛卿候道。 “好好,这就走,驾。”温玉婉道。 越是往北,景色越是萧索,落叶满路,每天早上地上都是慢慢的一层白霜,好像下雪了一般,天气也是越来越寒冷,不过薛卿候内功深厚,倒不觉得如何,温玉婉则是穿了一层又一层衣服,却仍然感觉寒冷。 “既然北方这般寒冷,不如我们便不去了,回去吧。”薛卿候不忍温玉婉忍受寒冷,说道。 “冷是冷了一点,但我还能坚持,只要再加几件衣服就是了。”温玉婉道,其实她这么说,也不过是不愿饶了薛卿候的兴致而已,但温玉婉一直生活在南方,所穿的衣服都是薄薄的衣服,就是再加上十层,也不可能挡住了北方的寒风。 “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要不这样,你等在这里,我自己去接封叔叔回来,可好。”薛卿候道。 “不好,不好,我就是要跟着你。”温玉婉道。 薛卿候拗不过温玉婉,二人只能继续前行,这日经过幽州城,二人便在幽州城内找了一家客栈歇息,此时幽州城内的百姓,早已经穿起了厚厚的皮袄,偶然见到两个身着薄衫的人走在大街上,均是用十分怪异的眼神看着二人。 “他们为什么如此看着我们,我们很奇怪吗。”温玉婉悄声在薛卿候耳边说道。 “当然,你没有看到他们都已经穿上了厚厚的皮袄嘛,而我们却还穿着单薄的衣服,他们肯定在认为我们两个人是傻子。”薛卿候道。 “他们穿的那种衣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温玉婉道。 “你长年在江南,江南温暖,如何见过这种衣服,你跟我来。”薛卿候道。 “要去哪里。”温玉婉道,虽然不知道薛卿候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过来。 薛卿候在幽州城内找了一家成衣店。 “啊,你是让我也穿他们那种衣服吗,我不要,他们的衣服太丑了。”温玉婉道。 “婉儿,他们的衣服虽然丑陋,但是却很暖和,我的大小姐,您就将就一下,穿上吧,这衣服,总比穿丐帮的衣服强多了。”薛卿候道。 “想不到你堂堂丐帮帮主,竟然不喜欢丐帮的衣服,我见到成长老他们,一定要告诉他。”温玉婉道。 “姑奶奶,您就饶了我吧,若是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样罚我,若是不让我下君山,要谁来陪你走江湖啊。”薛卿候道。 “那我还是不说了。”温玉婉道,想到若是因为此事,成大海等人若是真的不让薛卿候下山,自己整天在君山之上,闷也闷死了。 薛卿候在成衣店内挑选了两件衣服,一件交给温玉婉,一件自己穿了。 “嘻嘻。”温玉婉一见薛卿候现在的样子,早已经笑得天花乱坠,前仰后合,不能自己。 “有那么难看吗。”薛卿候道。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肉丸子。”温玉婉道。 “好了好了,我是肉丸子,但不知道你穿起来像什么。”薛卿候道。 “我不要穿。”温玉婉道。 “难道你不想跟我一起做一对肉丸子。”薛卿候道,嘴角带着一丝奸笑。 “不要。”温玉婉道,嘴上虽然如此说,还是将那件灰色袍子套在自己身上,这衣服虽然看起来十分不雅,但是一穿到身上,温玉婉便感到一股暖流将自己包围,不自觉的拉紧了了衣角。 “现在两个肉丸子,要去吃其他肉丸子了。”薛卿候道。 “你不说还好,一说我更饿了。”温玉婉道。 “那就走吧。”薛卿候道。 二人回到客栈之中,点了一大堆食物,此时北方崇尚吃一种火锅,架起一只锅,放在炭火之上,锅中慢慢的都是汤汁,然后将食物放在锅中煮,一边煮一边吃,又暖和,又美味。二人饱餐一顿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第二日,二人在幽州城内,买了一些路上用品,在城内整顿一日,准备明日出发去塞外。 第三日,二人收拾妥当,离开幽州城,直奔塞外。出了长城,景色更见荒芜,满山都是枯叶,秋风呼啸而过,夹带着尘土飞沙,天空也更显阴沉,到的下午的时候,竟然飘起了点点雪花,雪花飘飘洒洒,也不甚大,就像是江南的牛毛细雨一般,落在身上,倒是有点凉凉的感觉。 “塞外荒芜,难觅人家,今晚恐怕要在山上过夜了。”薛卿候道。 “啊,看来是这样了,希望能够找个山洞,能够避一避这场风雪才好。”温玉婉道,此时她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兴奋之情,心中也悔恨当时为什么做了这么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但见到薛卿候兴致盎然的模样,她心中的不愿之情便强忍了下去,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现在表现出一点点的退缩之情,薛卿候定然会放弃前行,跟她回去,但是他却不想那么做。 “恩,婉儿,你冷不冷。”薛卿候道。 “我还坚持的住。”温玉婉道。 “你若是冷了,千万要跟我说,知不知道。”薛卿候道。 “我自然晓得,我又不是傻子,我们还是快点赶路要紧。”温玉婉道。 二人沿着燕山山脉,艰难前行,到的傍晚时分,雪花下的更大了,燕山险峻,二人不敢再向前行,只得找了一处岩石之后,当做栖身之所。薛卿候在山间捡了许多柴火,升起一堆篝火,以应对寒冷。二人将随身携带的干粮取来吃了,相互依偎着,坐在岩石之下,看着满天飞雪,徐徐飘下,薛卿候心中竟然赶到从未有过的温馨。 “婉儿,奔波一天,你也累了,先休息吧。”薛卿候道,伸手将温玉婉揽在怀中,温玉婉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在火光下看来,更显娇艳。但此处荒无人烟,温玉婉就这样倒在薛卿候怀中,过不多时,便已经进入梦乡。薛卿候看着温玉婉娇艳模样,鼻息中问道温玉婉身上的处子香味,情不自禁的将唇凑到温玉婉脸颊之上,轻轻的吻了一吻,温玉婉在睡梦之中,也不知道是感觉到了,还是怎么样,身子竟然动了一动,薛卿候吓得赶紧抬起头来,心中激荡之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封离魂之死 “婉儿乃是大家闺秀,虽然平时调皮的些,但我怎可如此轻薄,薛卿候啊,薛卿候,你真是猪狗不如。”薛卿候心道,更感到羞愧难当,反手打了自己两巴掌,只打的两侧面颊火辣辣生疼,这才停下手来,仰头看向天际,此时天际漆黑,唯有风声夹带着雪花,飘落在这片已经开始荒芜的大地。 薛卿候看着看着,眼皮发沉,终于是进入梦乡。 第二日,薛卿候和温玉婉二人醒来,满身早已经被雪花覆盖,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雪人一般,幸好二人都是身负绝世内功之人,倒也不曾冻伤,若是平常百姓,如此过得一夜,早已经便冻成了一座冰雕,如何还能活命。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天空在一夜大雪的清洗之下,显得更加湛蓝,温玉婉一早起来也是心情大好,与昨日简直判若两人。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古人诚不我欺也。”温玉婉道。大雪覆地,满山雪白,再也不见昨日萧条之景,正如同春天开满鲜花的梨园一般。 “你倒是有雅兴。”薛卿候笑道。 “人家不过是从来没见过这般大雪嘛,有感而发,早知道塞外这般神奇,我早就来了,何必等在这时。”温玉婉道。 “塞外江南,各有千秋,人生岂可如此贪婪,竟然想要将天下美景都尽收眼底。”薛卿候道。 “是,是,薛大侠教训的是,小女子记下了。”温玉婉娇笑着说道。 “在下如何敢教训温大小姐。”薛卿候道。 “哼,就会贫嘴,不说了,我们也该上路了,若是慢了,恐怕今晚又要露宿荒野了。”温玉婉道,想到在薛卿候怀中睡了一晚,不自觉的耳根发烫,转过头去。 “恩,如果走的快些,今晚当能够见到封叔叔,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过得如何了。”薛卿候道。 不再理会温玉婉,到的山上,寻得马匹,二人转入大路,向北而行。 “薛哥哥,你看这地面之上,怎么会有脚印。”温玉婉道。 “这般天气,寻常人家外出的可能性很小,但这塞外苦寒之地,谁会冒雪赶路呢。”薛卿候也很是纳闷。 只见道路中间,两行浅浅的脚印,若非仔细观察,根本难以看出端倪,赶路的人,显然是已经走过去一段时间了。 “也许是两个有急事的人,也说不定,我们不必管他了。”温玉婉道。 “恩,也许我们快些赶路,还能够赶得上他们,走吧。”薛卿候道。 薛卿候一提缰绳,在马屁股上拍了一掌,马匹吃痛,疾奔向前,温玉婉紧随其后而来。二人在茫茫雪原之上,策马奔腾。 阳光洒下,照耀的大地熠熠生辉,让人睁不开眼睛,行到中午的时候,二人在一处大树下休息。 “说来也是奇怪,那双脚印竟然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踪迹。”温玉婉道。 “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那双脚印竟然是凭空消失,连去向何方我们都不曾知道,难道那两个人长了翅膀,飞过去了不成。”薛卿候也是很纳闷,一路上,他已经在尽力去观察那两对脚印了,奈何在半路上,便再也看不到一点痕迹,消失的无影无踪。 “或许是风雪太大,将痕迹抹去了也说不定,不要想太多了。”温玉婉道。 “说的极是,他们都是些不相关的人,我们对他们如此关心,倒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了。”薛卿候道。 “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是不要过多耽搁了。”温玉婉道。 “恩。”薛卿候答应一声,牵过马匹,与温玉婉二人继续北行。 二人终于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来到薛镇山当年驻军的军营之处,但见此时整座院落,都被白雪覆盖,在夕阳下更显灿烂。 薛卿候走上前去,轻敲朱门,一连敲了三四下,仍然不见有人开门。 “奇怪,难道封叔叔和董叔叔此时已经休息了。”薛卿候心道,用力在门板上一推,朱门吱呀一声,打了开了。薛卿候和温玉婉相望一眼,举步迈入门槛。但见整个院落之中,白雪皑皑,雪面之上,平滑非常,除了风吹过得痕迹之外,再也见不到其他痕迹,这里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无人居住了一般。 “看眼前这情况,封叔叔他们二人难道已经离开了。”温玉婉道。 “他们会去哪里呢。”薛卿候道,情不自禁的向前走去,脚踩在积雪之上,发出飒飒的声音,温玉婉很清楚薛卿候现在的心情,也不去打扰他,只跟在他身后,向院内走去。 院落之中,仍然是一副无人景象。 “那是什么。”薛卿候突然说道,加快脚步,飞奔过去,只见白雪之上,点点猩红,宛若开在寒冬里的腊梅一般鲜艳,让人看得触目惊心。在血迹之旁,一片凌乱脚印。 “是血迹,是谁的血迹,难道封叔叔他们出事了。”温玉婉道,心中也是焦急起来。 薛卿候根本不理会他,沿着血迹旁边的脚印,飞奔而去,温玉婉展开身形,紧随其后,心中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脚印终止在一间屋子前,房门紧紧的关闭,薛卿候不及多问,抬起手掌,一掌拍在房门之上,只听道“咔擦”一声,房门应声而开,随着房门打开,六只暗器迎面飞向薛卿候,薛卿候大袖一挥,一招“海纳百川”,将迎面飞来的暗器尽数接在手中。薛卿候暗器入手,刚要说话,面前两道劲风袭来,薛卿候脚下站定,上身后弯,使一招“铁板桥”功夫,堪堪躲过对方的这一击,同时双掌向外一推,一招“推窗望月”,将眼前之人推了开去。 “啊,是少将军,您此时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眼前出现一个满身鲜血之人,手中两柄短枪向前刺出,身形跌倒在地,再看清薛卿候之后,连忙停手。 “董叔叔,发生了何事,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封叔叔呢。”薛卿候急急的问道。 “封大哥,现在屋里,你先进来吧。”董建平道,话未说完,薛卿候已经窜入房中,只见封离魂躺在床铺之上,面如金纸,气息微弱,出气多进气少,已经是一只脚踏入酆都之人了。 “封叔叔。”薛卿候见到封离魂眼前模样,再难压制泪水,扑通一声,跪倒在封离魂床前,伏在封离魂胸口,泪如泉涌。封离魂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感应,手指竟然动了一动,薛卿候见状,伸出双手,握住封离魂的手。大声呼喊“封叔叔,封叔叔。”但是封离魂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少将军,封大哥他,受伤严重,恐怕是活不成了。”董建平在一旁含泪说道。 薛卿候却不理会他,只是握着封离魂的手,不停呼唤,希望能够留住封离魂的灵魂,但是封离魂却在他的声声呼唤中,真正的离魂了。 “薛哥哥,封叔叔他,已经死了。”温玉婉说道。 “不,他没死,他没死,你们胡说。”薛卿候近乎疯狂的喊道,一把将温玉婉推了出去,若非温玉婉身体轻盈,恐怕非要撞上墙壁不可。 “没死,没死,你就跟他在这耗着吧,我不理你了。”温玉婉怒道,转身气呼呼的走了出去,找了一间房子,独自生闷气去了。而薛卿候依然跪在封离魂床前,看着封离魂已经冰冷的尸体,久久不能说话,眼神之中满是相处之时的景象。人生之无常,实在难以预料,上次的分别,竟然是今生最后一次的见面。 “少将军,封大哥已经归天了,您就让他安息吧。”董建平说道。 “等等,我要再看一眼封叔叔。”薛卿候道,站起身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封离魂,这才转过身来。“将他好好安葬吧。” “是,少将军。”董建平道,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不多时,手中拿着两根铁锹走了进来。“封大哥当年跟着将军,应该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不如就把他葬在这座院子里吧。” “好。”薛卿候道,亲自将封离魂收殓,然后和董建平二人,在后院中,挖了一个大坑,将封离魂葬在其中。薛卿候又跪在封离魂坟前大哭一阵,方才恢复心情。 “董叔叔,婉儿去哪里了。”薛卿候此时才想起来,已经有半日不曾见到温玉婉了。 “温姑娘刚才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董建平道。薛卿候这才想起来,刚才自己的一时冲动,温玉婉定然服气而去,一时间十分担心。 “婉儿,婉儿。”薛卿候将铁锹仍在地上,飞奔而去,边奔边喊,此时温玉婉就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之内,自然能够听到薛卿候的呼喊。 “哼,现在知道担心人家了,那就让你担心一会儿好了。”温玉婉悄声说道,心中却是说不出的甜蜜。 薛卿候满院子飞奔,却不见温玉婉身影,心中更是焦急。其实此时满地白雪,要想找到一个人,实在不是什么难事,但现在薛卿候心中只有温玉婉,全然忘了这般简单的线索,也正应了那句“关心则乱”。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人为财死 薛卿候就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奔,将满院白雪踏成一片狼藉,这一切温玉婉都看在眼中,看着他为自己着急的样子,温玉婉又是好笑,又是有些心痛,但更多的还是心中的甜蜜,几乎忍不住就要奔出屋子,与薛卿候相拥在一起。 “少将军,少将军,你这般向无头苍蝇一样乱闯,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温姑娘的。”董建平在第三次看到薛卿候奔过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喊道。 “那要如何才能找到。”薛卿候停下脚步说道。 “我看啊,定然是温姑娘有意躲着你,刻意不让你找到,少将军你只需要等在房间内,相信过不了多少时候,温姑娘自然会忍不住出来找你的。”董建平说道。 “这个姓董的,真是扫兴。”温玉婉听到董建平的主意之后,十分生气的说道。 “不成,我定要找到她才放心,若是见不到她,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安心。”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要想找到温姑娘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少将军你只需要沿着足迹寻找就是,何必这般乱跑。”董建平道。 “啊,是了,我怎么就忘了呢,多谢董叔叔的提醒。”薛卿候一拍脑门说道,如梦初醒,恍然大悟,在院子中小心搜索,过不多时,便已经找到了温玉婉所在的房间。 “婉儿,你再里面吗。”薛卿候站在门前,小心问道。 “不在。”温玉婉没好气的说道,本来她还想看看薛卿候着急的样子,但却被董建平给破坏了,她的心中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 “婉儿,一切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薛卿候就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站在房门之前,那样子别说有多窘迫了。 “这还差不多。”温玉婉打开房门,见到薛卿候的样子,再也装不出严肃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不怪我了。”薛卿候道。 “我什么时候怪你了,我不过是想跟你玩个捉迷藏的游戏,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实在没意思。”温玉婉道。“不过封叔叔的死,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恩,我正要找董叔叔问一问事情的经过,可惜不见了你,我实在担心的很。”薛卿候道。 “这么说,是我的错了。”温玉婉道。 “不是,不是,是我不好。”薛卿候道。 “嘻嘻,看你紧张的样子,实在好笑,不耽误你正事了,走吧。”温玉婉道。 二人携手回到董建平所在的屋子,只见董建平此时正在包扎伤口,其实他的身上,受伤也是不轻,只是当时薛卿候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封离魂身上了,因此没有注意到董建平的伤势,此时见到董建平处理伤势,方才想到。 “董叔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薛卿候道。 “哎,说来也是奇怪,本来我们在这里待的好好的,谁知道,今日早上,突然有两个人造访此处,那二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来了之后二话不说,便要取了我和封大哥的性命,我和封大哥自然不会让他们得手,便与他们动起手来,也真是没想到,对方武功竟然不差,我和封大哥二人联手,对上对方二人,竟然落得个一死一伤的下场,哎,真是惭愧。”董建平说道。 “那二人现在去了哪里。”薛卿候道。 “那二人虽然打伤了我和封大哥,但他们二人也是各自受伤,终于退去了,我担心封大哥伤势,所以没有追击,至于他们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至于你们来的时候,我突然出手,也是担心对方又找上门了,没想到差点伤了少将军。”董建平说道。 “以你和封叔叔二人的武功,寻常人等,断难对你们造成伤害,看来对方应该是江湖之上的成名英雄,但会是谁呢。”薛卿候道。武林群豪,都曾经在君山之上,要说能够赶来,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江湖之中知道此处的人又有多少呢?封离魂在江湖上并没有仇家,董建平也没有,对方既然一来就动手,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我也不知道。”董建平说道。 “你应该知道的。”薛卿候微笑着看着董建平说道。 “少将军,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董建平道。 “没什么意思,因为那两个人,就是你找来的,而且不是别人,正是太白七剑中的两位,具体是谁,我尚且不得而知,还希望你能告诉我。”薛卿候道。 “少将军为何如此说,难道是我要杀了封大哥,那你说我为何要杀了封大哥,我们可是多年的战友,好兄弟,我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猪狗不如之事。”董建平道,在一旁的温玉婉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若是我们来晚了片刻,也许这件事你做的也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当时你在房间之中,其实并不是在躲避他们,而是正好我们来了,你们听到我们的敲门声,所以才会将尚未咽气的封叔叔放在床上,以便掩人耳目,也正因为如此,封叔叔才有机会在临死之前,说出事情的真相。”薛卿候道。 “可是当时封叔叔已经不能说话了啊。”温玉婉道。 “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他的手在我的掌心中,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而且刚才我在院子里乱奔,也并不是单单为了找婉儿,我是在找那两个人的行踪,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找到,董建平,现在你还不说吗?”薛卿候道。 “好好,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无话可说。”董建平道。 “薛哥哥,你的这个推断,我也不太相信,按照道理来说,他为何要杀了封叔叔呢,他们又无冤无仇的。”温玉婉道。 “正是,我跟封大哥不要说冤仇了,连一点间隙都没有,我董建平虽然不是什么大侠,但杀人总需要动机,你说我的动机是什么。”董建平道。 “你跟封叔叔的确是没有仇恨,但你为了独吞当年我爹留下的军饷,自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薛卿候道。 “军饷?”温玉婉与董建平异口同声的说道,此时董建平脸上已经有汗珠流下。 “不错,婉儿,你可记得当时你从林青云等人手中得到的那张藏宝图吗?那张图并不是假的,我爹当年的确是留下了一批军饷在这里,当时你为了寻宝来到这里,并未找到宝藏,因此我们都认为那是北越放出的假消息,为的便是让我们中原武林为了宝藏自相残杀,但我们都错了,宝藏的确存在,而且就在这里,因此你才会在这里守候这么多年而不离开,本来你已经以为这宝藏一定是你的,但是你却没有想到,封叔叔会突然来到,并且在这里住了下来。封叔叔来这里,其实并不是为了宝藏,不过是想要在这里,平静的度过余生,但你却认为他是来找宝藏的,所以你起了杀他之心,但是你知道,以你的武功,并不是封叔叔的对手,所以你已经投靠了北越,你想借助地藏冥王的力量,杀了封叔叔,而且你已经做到了,是不是。”薛卿候道。 “哼哼,就如你所言,又能如何,不错,我的确是为了薛将军当年留下的军饷,方才留在这里,我苦苦守护了几十年,但是封离魂的到来,将我原本的计划都打破了,而且,他也隐隐已经知道,当年将军的确是留下了一大批宝藏在这里,更可恨的是,他竟然要用这些军饷,去支援你们,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怎么会让他得逞呢,所以我暗地里通知地藏冥王,让他派人来,杀了封离魂,然后我们平分宝藏。没想到地藏冥王一听之下便答应了,吩咐程无疆和苏无极前来援助我,可惜我们想到的是,你们这么快就来了。”董建平道。 “你好狠的心,竟然连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也下得去手。”薛卿候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古以来便是如此,没有什么可说的。”董建平道。 “好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好一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日留你不得。”薛卿候道。 “哼,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在这一刻,我也不想着活命,要想杀我,就来吧。”董建平道。在此时此刻,董建平竟然表现的出奇的平静,丝毫不显慌乱。 “你也不愧为大丈夫,奈何竟然这般无情。”薛卿候道。长剑铿然出鞘,一剑刺向董建平,董建平身在原地,动也不动,薛卿候正感到奇怪,突见房梁之上,十七八种暗器,正面激射而来,每一种都是快似闪电,疾如劲风。薛卿候一见之下,身形慌忙后撤,同时,手腕一抖,长剑横胸,正是一招“才子不行”,一阵“叮叮当当”之声过后,薛卿候已经退到墙边,面前地面上,躺着一堆废铁。 在薛卿候行动的同时,董建平的身形也已经动了,他不是逃跑,而是抓向温玉婉,这一行动,当真是动如脱兔,温玉婉在董建平行动的一刹那便有了反应,侧身躲避,奈何董建平这一下不过是虚招而已,真正的后招,在于房梁之上,房梁之上的程无疆和苏无极,在发出暗器的一瞬间,便飞身落下,地点刚好是温玉婉两侧,温玉婉虽然反应神速,但也无法逃脱三人之手。 第一百七十五章 鸟为食亡 “我费劲心思的找了你们半天,没想到你们竟然在这里,而且还自己跳了出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薛卿候道。 “哈哈哈,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的是,毕竟你也不是神仙。”程无疆道。 “薛卿候,我知道我们这里的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她在我们手中,你最好也不要轻举妄动,不如我们做一个交易如何。”苏无极道。 “又是这招吗,难道你们太白剑派的人,都是商人不成,除了这一招之外,其他的都不会吗。”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要想明白,现在她可是在我们手上,你说话的时候,最好小心一点,万一我们不高兴了,也不过是个鱼死网破而已。”董建平道。 “果然卑鄙,但是你们若是敢动她,你们的下场如何,该想清楚才是、什么条件,说吧。”薛卿候道。 “你放我们离开,我们便放了她。”苏无极道。 “果然又是这种卑鄙的交易,薛卿候上过一次当,这一次,绝对不会再上当。”薛卿候道。 “薛卿候,难道你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吗。”程无疆道。 在程无疆说话的时候,薛卿候便已经动了,长剑急刺而出,正是一招“星垂平野”,但这一招却不是刺向别人,正是刺向温玉婉。难道薛卿候要杀了温玉婉?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就在众人发呆之际,薛卿候的身形已经来到身前,剑尖在距离温玉婉三寸之时,长剑突然回转,剑尖自手肘之下转向身后,剑柄则是丝毫不停,直撞而出,正好撞在温玉婉胸口之上,温玉婉被薛卿候一撞之下,身体向后飞出,在墙壁上撞出一个大洞,身体直落到三四丈远的地方,方才停下。更令众人意外的是,温玉婉落地之时,竟然没有丝毫受伤,甚至都没有跌倒。薛卿候这一撞之力,何止千钧,就算是一头牛,也能被撞飞,若是不曾练过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横练功夫,恐怕难以抵挡,但现在温玉婉的确是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甚至在瞅着薛卿候微笑。 “你们不用惊讶,自从上次因为这件事被你们算计之后,我便在寻找解决的方案,幸赖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找到了。”薛卿候道“我这一招,乃是用了隔山打牛的巧劲,在即将碰到婉儿的时候,将内力转移到了她身后的墙壁之上,墙壁上出现的大洞,并非是婉儿的身体撞出来的,而是我的内力震破墙壁,然后再用武当太极之力,将婉儿送了出去。” “薛卿候,你的确够聪明,但今天我们也不可能任人宰割,今日一战,在所难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程无疆道。 “少将军,少将军啊,我都是被他们给逼得,我本来不想杀了封大哥的,但是他们说我若是不杀封大哥,他们便要杀了我,少将军,你要相信我啊。”董建平见到手中人质,就这样被解救,竟然不知廉耻的,突然跪倒在地,匍匐在薛卿候脚边,声泪俱下,以头抢地尔。 “真是可耻。”薛卿候看着眼前的董建平说道,只感到一阵恶心,薛卿候简直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就连对面的程无疆和苏无极二人,也用鄙夷的眼神看着匍匐在地的董建平。 “薛哥哥小心。”就在此时,温玉婉突然喊道,手中两柄短刀已经激射而出,人也已经飞奔过来。在温玉婉出声的一瞬间,董建平突然自袖中摸出一柄匕首,直插薛卿候腹部。薛卿候虽然在温玉婉一出声的瞬间,身形便向后急撤,使出壁虎爬墙功,身形贴着墙壁,滑了上去,但是身上的衣服还是被董建平的匕首划过一道口子,差一点划破皮肤。与此同时,温玉婉的双刃也已经飞到,董建平就地一滚,让了开去,两柄短刃,插入墙壁,薛卿候的人则已经连人带剑,一起刺向董建平。董建平一滚之后,翻身跃起,手中匕首挥舞,迎了上去。 薛卿候怒气当胸,出招毫无保留,使得都是“十二恨剑”的精妙招式,董建平抵挡不过十来回合,便被薛卿候一剑贯胸,了却了性命。 在另一边,程无疆和苏无极联手阻挡温玉婉,欲将温玉婉再次擒下,温玉婉身形灵动,在二人之间闪转腾挪,却已经是惊险连连,连遇险招。 薛卿候一解决董建平,回身直奔温玉婉而来。薛卿候长剑划下,正是一招“天下无敌”,满天剑影,直逼程无疆,苏无极二人,二人知道厉害,不敢应其锋芒,纷纷后退,温玉婉则是瞅准时机,跃出战圈,躲到一边,看着场上形势。 “你二人助纣为虐,屠杀中原豪杰,妄为大侠,今日薛卿候定要让你们给封叔叔陪葬。”薛卿候道。手上不停,精妙剑招,一招接着一招的使出,程无疆和苏无极二人面对薛卿候如潮攻势,挥舞长剑,尽展太白剑法精髓,相互配合,欲在薛卿候长剑之下,逃得生机。 悲愤交加的薛卿候,如何能让眼前的仇人逃出生天。一柄长剑,宛若活了一般,时而使出昆仑剑法,大开大合;时而又是快剑连斩,如同疾风骤雨;时而剑法轻柔圆润,却正是武当太极剑法。薛卿候剑法转变之时,毫无破绽,真正做到了随心所欲,剑随意发的境界,逼迫的程无疆,苏无极二人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饶是程苏二人使尽浑身解数,终是无法逃脱薛卿候的致命之剑。 “今生能得见此等剑法,老夫死而无憾。”程无疆临死前说道。 “若是你们二人,能够秉持正义,我们也许会是朋友。”薛卿候道。 “你以为太白剑派真的助纣为虐之辈嘛?你错了,当年若非有小人从中挑拨,我们也不会同地藏冥王比武,若是没有那场比武失败,今天太白剑派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苏无极说道。 “你说什么?”薛卿候问道,但是程苏二人早已经没了生息。薛卿候怔怔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薛哥哥,想要知道事情的经过,只需要下次遇到陆无涯的时候,问上一问,一切自然会水落石出。”温玉婉道。 “恩。”薛卿候道。 “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温玉婉道。 “此间以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们回去吧。”薛卿候道。 二人看着满地尸体,不免心伤,临走之时,薛卿候一把大火,将这一处庄园烧为平地,从此塞北,再无传说。 薛卿候心中苦闷,纵马狂奔,温玉婉无法阻止,心中虽然心疼,却也能够理解薛卿候现在的心情,打马跟在薛卿候身后,二人这般狂奔,一直奔出了百十来里地,直到马匹筋疲力尽,再也跑不动方才停下,薛卿候翻身下马,扑倒在地,已经是泣不成声。温玉婉站在薛卿候身后,轻抚薛卿候后背。 “薛哥哥,人死不能复生,况且你也帮封叔叔报了仇,就不要太过难过了。”温玉婉柔声说道。薛卿候却不理会他,跪在地上,大声痛哭。 “薛哥哥。”温玉婉蹲下身来,一遍一遍的呼唤,希望薛卿候能够振作,但薛卿候现在正是心中苦闷的时候,完全听不进去,仍旧趴在地上,埋头痛哭,直到再也哭不出声,方才站起来。 “我们回去吧。”薛卿候道。 “恩,我们要去哪里。”温玉婉道。 “苏无极死的时候,说太白剑派是受了小人算计,方才做了北越的爪牙,这件事情,终究还是要弄一个水落石出。”薛卿候道。 “但你现在杀了他们之中的三个人,陆无涯等人怎么会放过你,你这么去找他,岂不是自投罗网。”温玉婉道。 “孰是孰非,自由定论,就算是避免不了的一场战争,我也不能让死了的人,死的不明不白。”薛卿候道。 “既然你已经有了主意,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我们走吧。”温玉婉道。 “这一路上,有你支持,真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薛卿候转过身来,柔声说道。 “能够遇见你,才是我的幸运。”温玉婉道,奔入薛卿候怀抱,二人在这白雪皑皑的塞北之地紧紧相拥,顿时感觉这个江湖上,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薛卿候感到,就算是现在死了,这一生也值得了。 “我们走吧。”过了半晌,温玉婉道。 江湖之路,身不由己,每个人都如同水中的浮萍,随波逐流,跟随者浪涛的脚步,浮浮沉沉,想要停下,却又不能。在这个江湖上,每个人,都像是成熟的蒲公英,随着风的方向,飞向远方,最后落在不知名的他乡。 “恩。”二人再次上马,这次却不在狂奔,慢慢悠悠的向南而行,边走边玩,薛卿候的心情在这几天也逐渐好转,终于再现笑容,温玉婉见了,也是心中万分高兴。 第一百七十六章 洛阳之行(一) 这一日,薛卿候和温玉婉二人来到张家口界内,张家口乃是南北交通要到,塞外皮毛集散之地,即使是在战乱纷飞的年代,张家口也是人口稠密,市肆繁荣,来来往往的行商,大江南北各色人士齐聚,大街上,各地方言,充斥耳目。薛卿候和温玉婉牵着马,行走在各色人士之间,薛卿候倒不觉得什么,毕竟他是来自小地方,到哪里都觉得十分新颖,自然也就习惯了。但是温玉婉这样的人,见到眼前的盛景,却也是兴奋异常,四处奔走,一会看看这,一会看看那。这也难怪,温玉婉毕竟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自然对一些新奇事物十分好奇。薛卿候无奈只得跟在她的身后,像是一个小保镖一样,跟着温玉婉四处奔走,不多时手中便多了一大堆包裹。 到的中午时分,二人均是腹中饥饿,这才找了一家酒肆,要了一斤牛肉,两大碗面,一壶清酒,吃了起来。二人这段时间在塞外,每餐都是硬邦邦的干粮,好久不曾吃过这等美味,一时间狼吞虎咽,再也顾不得形象。 “此次三师兄和四师兄去塞外办事,你我二人等候在此,为何等了这么长时间,仍然不见二位师兄归来,莫不要出事才好啊。”薛卿候和温玉婉正在埋头大吃之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道,薛卿候悄悄回头,只见楼梯之上,两个灰白身影缓步走下,却正是太白七剑之二的罗无穹和萧无成。 “罗师兄不必担心,三师兄和四师兄此次所办之事,并非什么危险的事情,至今未归,想来是前几日的那场大雪,耽搁了路程,要不了几日,应该便能归来了。”萧无成说道。 “哎,希望如此吧,如今四师兄和三师兄未回,二师兄那边又传来讯息,叫我们速往洛阳,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罗无穹道。 “哎,总不是什么好事。”萧无成叹息一声说道。 “不必叹息了,若是明日此时,二位师兄还是未曾回来,我们也不用等了,先去和大师兄、二师兄汇合,再做打算。”罗无穹说道。 “恩。”萧无成答应一声,二人向外走去,不多时便已经消失在人流之中。薛卿候和温玉婉此时所穿衣服,乃是北方人所穿的棉袄,臃肿异常,与往日形象大为不同,竟然没有被罗无穹,萧无成二人发现。 “薛哥哥,听他们所言,现在太白七剑应该正在洛阳,我们该如何做。”温玉婉道。 “不着急,先在这里住下,等明天他们离开了,我们紧随其后便是,这样倒也可以省了我们不少时间。”薛卿候道。 “这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招高明啊。”温玉婉道。 “能得到温大小姐的夸赞,在下真是受宠若惊。”薛卿候道。 温玉婉闻言,低头吃饭,不再理会薛卿候,二人吃过饭之后,便找店小二问清罗萧二人的房间,在对面要了两间上房,各自回房休息,多日奔波,二人一回到房间倒头就睡,这一觉竟然一直睡到第二日早上,方才醒来。 二人也不出门,只在房间内吃了一点东西,静静等待着罗无穹和萧无成的动静,这天上午,倒也没出任何事情,到的中午时候,罗无穹和萧无成各自背了一个包裹,走出房门,这一切自然逃不过一直注视着二人行动的薛卿候。薛卿候当机立断,叫了温玉婉,跟着二人的步伐,走出大门。 罗无穹和萧无成出了客栈之后,取了马匹,向南奔去,薛卿候和温玉婉紧随其后,两方人马,隔了大概有一里地的距离。一路上,薛卿候和温玉婉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罗无穹和萧无成走的快了,二人便也加快脚步,他们二人若是放缓脚步,薛卿候和温玉婉也放缓脚步;罗无穹和萧无成停下休息,温玉婉和薛卿候二人也停下休息,一路之上,罗无穹和萧无成竟然不曾发现有人跟踪。 三日之后,四人前后脚进入洛阳城。洛阳城乃是千年古都,其中繁华,不亚于当今大胤王朝的都城临安,更胜于长安,只见红楼画阁、绣户朱门、调车竞逐、骏马争驰。薛卿候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温玉婉更是自小便生长在纸醉金迷的金陵城内,但乍一见到这般景象,也是目瞪口呆,看的眼花缭乱。 “先不要看了,办正事要紧。”薛卿候在温玉婉耳边说道。 “是,是,是,不过你要答应我,等办完了正事,一定陪我在洛阳城内逛上这么一逛。”温玉婉道。 “这是自然,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同你在这洛阳古城,游上一游。”薛卿候道。 “这还差不多。”温玉婉笑道,与薛卿候挤过人群,紧跟在罗无穹和萧无成身后。 只见罗无穹和萧无成从人群中匆匆而过,街道两侧琳琅满目丝毫没有减缓他们的步伐,他们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上一眼,二人兜兜转转,不多时来到一栋高楼之前,这座楼唤作“洛神阁”,装饰的甚是华丽,金碧辉煌,二人将手中马匹交给门外的店小二之后,便匆匆上楼。 “我们要不要上去。”温玉婉道。 “自然是要的,难道你不饿。”薛卿候道。 “饿自然是饿了。”温玉婉道。 “那就走吧。”薛卿候道。 二人走入洛神阁内,但见在做的都是衣着华丽之人,一看之下,便知道在座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薛卿候二人则是穿的十分寒酸,就连店小二都是看他们二人都是爱理不理的表情。温玉婉看在眼里却是十分气愤,一连点了好几样名菜。 “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们会付不起钱。”温玉婉看着店小二那副轻蔑的样子说道。 “二位客官,来我们这里的,不是洛阳城的富豪,就是江湖大亨,哪一个不是顶尖的人物,我看您二位这打扮,实在不像是能够付得起钱的人。”那店小二说道,竟然如此直言不讳,也是难得。 “狗眼看人低。”温玉婉暗骂一句,自腰包之内,取出一锭金子,在店小二眼前晃了一晃。“这样呢。” “呵呵,二位真是真人不露相,二位大爷请稍等,酒菜这就上来。”那店小二一见到明晃晃的金子,顿时收起那副不屑一顾的眼神,笑得简直想一只哈巴狗一样,对薛卿候二人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变。 “快去,快去。”温玉婉催促道,那店小二快步走向后厨。 “这些人真是让人气愤。”温玉婉说道。 “我的大小姐,您就消消气吧,做我丐帮弟子的时候,受尽冷眼,也没见你这般气愤。”薛卿候道。 “那不一样,做丐帮弟子是我自愿的,但是此时,我却是这里客人,但他们却把我当成了一个要饭了,你说气不气愤。”温玉婉道。 “嘘。”薛卿候对温玉婉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温玉婉见状,赶忙闭嘴,而薛卿候则是竖起耳朵,倾听来声。 此时在楼上的一间阁楼内,太白七剑之首陆无涯居中而坐,在他下首是秦无明,罗无穹,萧无成三人。 “为何不见三师弟和四师弟,他们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吗?”陆无涯说道。 “回禀大师兄,我们在张家口苦等三师兄和四师兄不回,恐怕耽误了大事,因此先行归来与二位师兄汇合。”罗无穹说道。 “哎,此次他们所做之事并非太过艰难,该是归来才是。算了,不等他们了。”陆无涯说道, “此次叫你们来此处,乃是因为十年之期已到,上一次我们太白七剑七人受人算计,败给地藏冥王,做了十年的走狗,杀了无数武林豪杰,这一次,就算是战死,也坚决不能再做这种卑劣之事了。”陆无涯说道。 “是啊,当年若非七师弟一时冲动,定下这个赌约,我们七人也不用背负如此骂名了,太白剑派也不会成了武林的一大祸害。”秦无明说道。 “话说当年的比武,的确是疑点重重。”罗无穹道。 “哎,一切都过去了,如今七师弟已死,三师弟,四师弟不在此处,我们再谈论过去,也已经没有意义。”陆无涯道。 “不错,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地藏冥王将比武的地点定在何处。”萧无成道。 “就在今晚,就在洛阳城南,洛河之边。”陆无涯道。 “比起十年之前,地藏冥王武功更胜,而我们,却因为琐事缠身,耽搁了修为,真武七截阵也已经被破,这一次我们胜算更小,难道我们真的还要过这般生活嘛。”秦无明道。 “太白剑派已经毁在了我的手上,我不能再看着太白剑派成为江湖上的众矢之的,因此这一次比武,不管胜负如何,我都不愿再苟活在世间,这太白剑派的担子,就交给二师弟了。”陆无涯道。 “大师兄,你难道会认为我还愿意苟活于世,背负骂名嘛,这样的日子,我早就过够了。”秦无明说道,一掌拍在桌子上,哗啦啦的一声响。 “既然我们都不愿再这般活下去,不如放手一搏,就算是战死,也好过这般活着。”罗无穹道。 众人闻言,均是沉默不语,薛卿候又听了片刻,仍是听不见任何声响,只能作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洛阳之行(二) “他们说了什么。”温玉婉悄声说道,此时酒菜早已经端了上来,但薛卿候全神贯注倾听陆无涯等人交谈,未曾动筷子,温玉婉也在一旁静静等待。 “他们说,今晚要在洛河岸边,与地藏冥王一战。”薛卿候道。 “为什么,他们不是狼狈为奸嘛,为何会要窝里斗。”温玉婉道。 “此中事由,详情不得而知,也许只有亲自问一问陆无涯了。”薛卿候道。 “这可不成,说不定他们这是阴谋,为的便是除掉你这个眼中钉。”温玉婉道。 “其中厉害,我自然晓得,不必担心,今晚之后,一切将会真相大白,先吃饭吧。”薛卿候道。 温玉婉虽然心中好奇,但薛卿候此时不愿多说,温玉婉也只好不问,二人虽然点了一桌子名贵菜肴,却没有吃多少,每一样不过都是夹了两筷子,便不动了,等到二人吃完,到对面找了一家相对便宜的客栈休息。 入夜十分,薛卿候和温玉婉二人,便启程前往洛河之岸,地藏冥王和太白七剑的四人,均是一等一的武功高手,若是等到他们先到,自己若是想要靠近,定然会十分困难,因此二人决定先行前往,占据有利地形,以便观察事态的发展。由于事先薛卿候并未听到陆无涯说出他们比武的具体地点,因此二人只在洛河边上,寻得一处杂草丛生的高地藏身,从此处望下去,洛河之岸的景色尽收眼底,但见洛河之水,波光粼粼,宛若一条玉带,照应着天上的繁星,更若银河一般躺在大地之上。 过不多时,果然便看到一人大踏步而来,隐隐可以看到身上一件火红袍子,在夜风的吹拂下,飘洒开来,更显的威风凛凛。 “来了。”薛卿候道,二人伏低身形,唯恐被地藏冥王发现。 地藏冥王四下望了一眼,盘腿坐在草地之上,地藏冥王此时距离薛卿候二人藏身的位置,不过是五六丈远,吓得薛卿候二人呼吸都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又等了片刻,阴影之中又走来四个人,灰衣长剑,一看便知是太白七剑中的陆无涯、秦无明、罗无穹、萧无成四人,四人径直走向地藏冥王,在地藏冥王对面站定,此时他们正好对着薛卿候二人,但谁也不曾注意山丘之上的薛卿候二人。 “冥王久等了。”陆无涯率先开口说道。 “老衲也不过是刚刚来到此地而已,诸位请坐吧。”地藏冥王道。四人闻言,却不坐下,仍是站着。 “冥王,一晃十年已过,当年之战犹在眼前。”陆无涯说道。 “是啊,当年若非老衲在比武之时,使了一些小手段,如何能够胜过大名鼎鼎的太白七剑,说来也是在惭愧。”地藏冥王道。 “哈哈,冥王说笑了,自古便是兵不厌诈,冥王才智过人,我等自不能比,但有一事,在下尚不明确,还请冥王能够坦诚相告。”陆无涯说道。 “陆大侠可是想要知道,当年在比武中算计各位的是谁?”地藏冥王道。 “不错,这件事一直缠绕在我们七兄弟头顶,如今十年已过,却仍不得知到底是谁做的手脚,今日一战,老朽料定不能全身而退,因此,希望冥王能够坦诚相告。”陆无涯道。 “恩,其实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你们自己人。”地藏冥王道,陆无涯四人闻言,均是一愣,十年来苦苦追寻的小人,竟然就在自己七兄弟之中。 “不错,当年老衲能够侥幸获胜,还得感谢莫无情莫大侠,只可惜,莫大侠竟然惨死在薛卿候手中,也让今日之战,失去了一些性质。”地藏冥王接着说道。 “哎,老朽早就应该知道是他,奈何始终不愿相信,既然人已经死了,多说无益,今日一战,老朽等兄弟四人,将为了赎身而战,地藏冥王请了。”陆无涯说道。 “陆大侠,你可要想明白,北越早晚会夺了这天下,到时候,你们将都是开国功臣,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难道陆大侠不动心吗。”地藏冥王道。 “哈哈,老朽已经是将死之人,荣华富贵也享用不了多少时候,何苦再为此违背自己的良心呢,这十年来,老朽每当静思之时,始终无法原谅自己,这般煎熬,相信冥王是无法体会了。因此今日,我们四人将不择手段,全力争胜,只可惜三师弟、四师弟不在,七师弟已死,让这一战,失了光彩,也降低了我们的胜算。”陆无涯道。 “好,好,既然陆大侠执意如此,老衲也只好奉陪了,不过在此之前,老衲要告诉各位一件事情,四位心里要有准备。”地藏冥王道。 “冥王请说。”陆无涯道。 “陆大侠的二位师弟,已经惨死塞外,各位还请节哀。”地藏冥王道。 “是谁杀了他们。”秦无明、罗无穹、萧无成齐声问道,而陆无涯却说道“这结果我早已经想到,冥王此时说出,老朽也不意外。” “这人真是可恨,竟然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消息,岂不是扰乱陆无涯等人心神。”而在远处密切关注五人的薛卿候,心中想到。 高手相争,心态最为重要,太白七剑七兄弟在一起生活超过三四十年,要说没有感情,那除非他们是冷血动物,地藏冥王此时说出程无疆苏无极的死讯,无疑在陆无涯等人心中掀起波澜,让四人心神波动,地藏冥王此战的胜率将大为增加。其实以地藏冥王现在的修为,对上太白七剑七人,可能有些困难,但是对方现在只有四人,地藏冥王其实已经胜券在握。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薛卿候。”地藏冥王道。此言一出,不仅陆无涯四人震惊,薛卿候也是十分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当时就在现场。”薛卿候心道。 “又是薛卿候。”秦无明道。 “多谢冥王相告。”陆无涯道。 “陆大侠,在下有一个提议,不值当讲不当讲。”地藏冥王道。 “冥王请说。”陆无涯道。 “既然我们共同的敌人都是薛卿候,我们为何不联手除掉薛卿候之后,再来商讨未来呢。”地藏冥王道。 “呵呵,多谢冥王,太白剑派的仇,太白剑派自己会报,这一点不用冥王担心,冥王,话已经说得够多了,冥王请说出手吧。”陆无涯道。 “好,好,既然陆大侠如此说,老衲再多说下去,也已经没有意义,请了。”地藏冥王道,长身而起,劲风扫过,草木尽折腰。 另一方面的陆无涯四人,长剑铿然出鞘,剑尖斜指,脚步轻移,将地藏冥王围在垓心之内。地藏冥王双目炯炯,看着面前四人,双手背负在身后,伺机出招。陆无涯四人围着地藏冥王越动越快,眨眼间,便已经看不清人影,宛若一睹灰色的墙,将地藏冥王围在中间。 “出手。”陆无涯一声大喝,四人同时出手,四柄长剑,分别刺向地藏冥王的四处要害,陆无涯四人都是剑法高手,出剑的方位、力度都是拿捏的恰到好处,让地藏冥王避无可避。地藏冥王身处四柄长剑中心,眼看就要被四柄长剑在身上刺上四个透明窟窿,只见此时地藏冥王突然出手,掌出如风,身形扭动,在避开陆无涯和秦无明两柄长剑的同时,将萧无成和罗无穹的长剑拍的偏向另一方,竟然与陆无涯和秦无明二人长剑交织在一起。地藏冥王一出手便将四人的凌厉攻势化解的同时,竟然寻得时机,出掌反攻。 陆无涯四人出手,本来便是像占据先机,却未曾想,竟然被地藏冥王一招便扭转局势,这地藏冥王的武功修为,的确是太过高深莫测。 地藏冥王一争得先机,掌出如潮,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掌风所过,飞花走石。但陆无涯四人变招也是神速,地藏冥王一反击,四人便四散开来,相互配合,夹击地藏冥王。地藏冥王在四人夹击之下,身形游动,宛若游鱼一般灵动,将四人的攻势一一化解。陆无涯师兄弟四人,配合无间,也让地藏冥王的攻势无功而返。 五人在洛河之岸,这一场争斗,只看得薛卿候心惊肉跳,连连咂舌。 双掌翻腾,剑出如龙,五人不多时便已经各出一百多招,已经从岸边,战到水中,又回到岸上,却是各自不退。修为尚浅的萧无成和罗无穹二人,此时已经是大汗淋漓,气喘如牛,但在陆无涯和秦无明的相互协助之下,尚未败退。地藏冥王瞅准时机,放脱陆无涯和秦无明,全力进攻萧无成和罗无穹,这一下,正如同薛卿候在对阵太白七剑真武七截阵的时候,全力攻击莫无情是一个道理,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方是取胜之道,地藏冥王又如何不知。在地藏冥王的全力攻击之下,罗无穹和萧无成连连后退,又被逼到水边。地藏冥王左掌划出一个大圈,掌风过去,将陆无涯和秦无明二人长剑带偏,右掌直进,直取眼前的萧无成,萧无成眼见不能躲避,使出一招“黄河之水”,欲与敌人同归于尽,地藏冥王身形半转,避开这一剑,只闻“砰”的一声,右掌拍在萧无成胸口之处,萧无成的人顿时倒飞而出,“哗啦啦”一声落入水中,过了半晌,方才漏出头来,却已经喝了好几口河水,人也在河水之上,顺流而下。秦无明见状,撇开地藏冥王,一跃而起,踏浪而去,将萧无成拎了起来,扔在岸上,萧无成吐出两口河水,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洛阳之行(三) 而此时,罗无穹也已经见红,他在与地藏冥王交手的时候,一个疏忽,被地藏冥王击中背部,幸好他反应迅速,避开了要害,与此同时陆无涯及时赶到,逼退了地藏冥王,否则罗无穹非重伤不可。但地藏冥王的掌力何其雄厚,罗无穹不过是被擦着了一下,已经是难受非常,出招之时,也已经慢了很多。秦无明救起萧无成之后,提剑攻向地藏冥王身后,地藏冥王此时正在全力对付陆无涯,身后正是空门大开之时,秦无明此举,实在是高明。却不成想,地藏冥王竟然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就在秦无明长剑攻到之时,地藏冥王豁然回身,一招“苍龙出渊”,直取秦无明,秦无明此时全力前冲,再难停下,直直撞了上去,秦无明撞上地藏冥王双掌,竟然未曾发出一点声息,身形便如同撞上了棉花一般,反弹了回来,跌落在地,萎顿了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这番僧好深厚的掌力,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实在是匪夷所思。”薛卿候心道,其实他不知道,西藏密宗武学,练到一定地步,就算是走路、吃饭,睡觉都是修炼,这地藏冥王作为西藏千百年来第一人,自从地藏冥王败在上官无痕手中之后,因祸得福,已经突破了迦楼功第三层,自然已经达到这种境界,最近一段时日,地藏冥王的武功突飞猛进,更上一层楼,为此他也是十分高兴。 陆无涯见到秦无明倒在地藏冥王掌下,生死不明,心中大怒,长剑急刺而出,在地藏冥王回转身形之时,一剑刺入地藏冥王背部,地藏冥王反手一掌,拍在陆无涯长剑之上,陆无涯只感到虎口一震,手中长剑差点被震飞,忙运内力抵抗,却是已经被地藏冥王扭转局势,再次翻账攻了过来。陆无涯和罗无穹奋起长剑抵抗,将地藏冥王的攻势挡了下来。 但是此时陆无涯师兄弟四人一死一伤,只剩下两个人,实力大减,虽然奋力抵抗,却已经是强弩之末,失败已经是必然的事情。 “薛哥哥,你要干什么。”温玉婉道,此时薛卿候看到陆无涯身处险境,便欲出手相救,却被温玉婉拦了下来。 “他们二人再战下去,断然不是地藏冥王的对手,我不能看着她们惨死在这番僧手下。”薛卿候道。 “先等等,若是你一出现,他们联手先对付你,你岂不是十分危险。”温玉婉道。 “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薛卿候道。 “哎。”温玉婉还要阻拦,薛卿候却已经纵身而出,奔向地藏冥王。 在二人说话的时候,罗无穹再添新红,长剑已经被地藏冥王震断,一半在手中,另一段掉落在地,嘴角也挂着朱红,但他却不曾退缩,继续舞动断剑全力进攻,而地藏冥王在陆无涯和罗无穹全然不顾性命的进攻之下,也填新红,一件火红袍子上,满是剑痕。 地藏冥王听到身后脚步声响起,奋力拍出两掌,逼退陆无涯,同时身形后退,这一退竟然有三四丈的距离,避到了一旁。 “哼哼,想不到还有人在,陆无涯,你竟然请了帮手。”地藏明王道。 “冥王,不要诬陷我们,你也知道我们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难道冥王会认为我们会与仇人为伍。”陆无涯道。 “既然不是,那便好说。”地藏冥王心道“哈哈,好,那我们为何不先联手杀了他再说。” “我们与他的仇,不劳冥王费心,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也不想插手。”陆无涯道。 “好,薛卿候,你呢。”地藏冥王道。 “我不过是刚好路过而已,能够见到诸位在此大显身手,实在是荣幸之至,你们请便,当我不存在就是了。”薛卿候道。 “你站在这里,老衲如芒刺在背,如何能够全力施为,放心一搏,我看不如这样,陆无涯,我们之间的这一场战斗,改日再战,老衲先告辞了。”地藏冥王道。 “也好,请了。”陆无涯道。陆无涯,罗无穹二人对上地藏冥王,压力颇大,完全没有胜算,现在既然能够得到一刻的喘息之机,陆无涯自然欣然接受,等到救治好萧无成之后,再战地藏冥王,也是多了一个助力。 “薛大侠,来日再见,便是判定生死之时,恕老衲不奉陪了。”地藏冥王道。 “恕不远送。”薛卿候道,既然地藏冥王已经答应离开,那么薛卿候的目的已经达到,自然也不愿多做纠缠,乐得见他离开。地藏冥王不说一言,身形一跃而起,几个纵跃,便已经消失在视线之内。 “薛卿候,现在只剩我们三人,你杀我师弟之仇,我们也是该算一算了。”陆无涯道。 “哎,不忙,薛卿候就在此处,诸位若是想要报仇,什么时候都可以,但现在,却不是时候。”薛卿候道。 “你瞧不起我们吗。”罗无穹道。 “不然,薛卿候只是不想乘人之危,占人便宜而已,你们二人现在的状况,恐怕不是我的对手。”薛卿候道。“陆大侠,你说是不是。” “不错,刚才的一战,老朽的确是受了点伤,不过我还坚持的住,今日,定要为我的三位师弟讨回一个公道。”陆无涯道。 “呵呵,陆大侠就不要隐藏了,刚才地藏冥王的那一掌,虽然你躲开了要害,但是内伤恐怕也不轻吧,若是你们这个时候对上我,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所以我劝二位,还是择日再来报仇也不迟。”薛卿候道。陆无涯二人闻言,沉默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好,好,既然你不愿捡这个便宜,我们也不勉强,但是这仇,我们也不能不报。”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日之后,我在天门上上,等着诸位就是。”薛卿候道。 “好,三日之后,不见不散。”陆无涯道,与罗无穹二人抱起萧无成和秦无明,向洛阳城内走去。 二人走了之后,温玉婉方才出来,气呼呼的说道“真是不知好歹。” “哈哈哈,若是你遭遇这般情况,定然也会如此,就不要责怪他们了。”薛卿候道。 “哼,我就看不惯他们这样,自命侠义,不知好歹。”温玉婉道。 “好好,温大小姐说什么都对,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吹夜风了,虽然这里的风景不错,但我却还是想好好睡一觉。”薛卿候道,伸着懒腰,径直向洛阳城内走去,温玉婉看着薛卿候的样子,一咬嘴唇,跺了跺脚,跟了上去。 以后两日,二人无所事事,便在洛阳城内游荡,将洛阳城内的名胜古迹,游览个遍,好不高兴。 洛阳乃是千古名都,风景名胜众多,最有名的的便是龙门石窟、白马寺、白云山、伏牛山、黄河等等,二人游荡其中,莫名兴奋,两日时间,在不知不觉间便过去了。 第三日一早,二人便直奔天门山,这天门山也是一处盛景,一座山被黄河之水,从中间断开,宛若是一座大门一般,自古便有“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这首《望天门山》便是唐朝诗人李白,路经此地所做,天门山也因此而闻名于世。薛卿候将比武之所,选在此地,也是因为对方乃是太白剑派的掌门,太白剑派便是李太白当年所创,选择此地,也可以说是对李白的尊崇。 薛卿候和温玉婉矗立山巅,秋风迎面,耳畔传来水流之音,如同万马奔腾而过,顿感豪情万丈。二人站在天门山之巅,看着山下滚滚浊流,奔腾向东,甚是壮观,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到的辰时十分,山道之上,行来三个身影,三人健步如飞,不多时便来到山巅之上,正是陆无涯师兄弟三人,陆无涯和罗无穹精神大好,一看便知道伤势已经痊愈,只有萧无成看起来仍然有些疲惫之色,精神也不是太好,显然地藏冥王的那一掌,已经伤及他的根本,短时间内是无法复原了。 “薛大侠久等了。”陆无涯道。 “此间山色,就算是再等个十年八年,也不算是就等,看诸位面色,应该是已经痊愈,薛卿候在此恭喜各位了。”薛卿候道。 “多说无益,今日我们三人是为复仇而来,一会动起手来,老朽可不会因为薛大侠的这几句话就手下留情。”陆无涯道。 “这是自然,不过在此之前,在下还有一事请教。”薛卿候道。 “什么事,说吧。”罗无穹道。 “其实那夜你们与地藏冥王相斗,我在一旁已经看了多时,你们的谈话,在下也已经听到,而且,当日程无疆和苏无极死的时候,也曾经提及此事,但是事情的原委,在下还是云里雾里,不慎明了,还想请陆大侠相告一二。”薛卿候道。 “这是我们太白七剑内部的事情,他人也不需要知道,恕老朽不能多说。”陆无涯道。 “不提也罢,但诸位本是侠义之人,若非情有苦衷,也不必如此,因此今日薛卿候并不想与各位生死一战。”薛卿候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太白一去不复返(一) “怎么,薛卿候,难道你是怕了。”罗无穹道。 “哈哈,薛卿候只是不愿多造杀孽,却并非怕了。”薛卿候道。 “那我们双方就不死不休。”罗无穹道。 “江湖之上,打打杀杀,不是为情,便是为仇,你们杀了中原武林那么多英雄,我杀了你们三人,也算是扯平了,至于今日一战,不论胜负如何,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从此一笔勾销如何。”薛卿候道。 “哎,一切因果,皆是从十年前开始,今日也的确是该有个了断了,就依你之言。”陆无涯道。 “大师兄,这。”罗无穹道。 “师弟,如今你我师兄弟七人,只剩下我们三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今日能够解除仇恨,你我又何乐而不为呢。”陆无涯道。 “今日,薛卿候对上你们二人,请吧。”薛卿候道,他之所以如此说,便是因为萧无成伤势未曾痊愈,若是此时动手,对萧无成并没有多少好处,同时陆无涯和罗无穹二人也必定会因为萧无成的存在而分心,薛卿候并不想占这个便宜,只想在剑法上与陆无涯见个真章。 “好好,薛大侠既然不愿占便宜,我们更不愿萧师弟冒险,我们师兄弟二人就在这里一战,无论胜负如何,从此江湖陌路。”陆无涯道。 “请。”薛卿候道。 陆无涯和罗无穹两人,缓缓拔出长剑,长剑一抖,同使一招“黄河之水”攻向薛卿候左右两侧,薛卿候身形急转,侧身避开这一招,陆无涯和罗无穹二人反手横切,陆无涯使一招“横锁山河”,长剑切向薛卿候胸口部位,罗无穹使出一招“碧水东流”,刺向薛卿候下盘,二人配合密切,已经将薛卿候所有的退路封死,薛卿候面对此等情况,长剑在地上一点,身形横飞而出,又将二人的这一招避了开去。陆无涯和罗无穹一击不中,也不拖沓,再次变招,这一次二人身形闪动,一前一后攻向薛卿候,薛卿候挥剑挡了一招,身形再次避了开来,如此已经过了三招。 “薛大侠,你已经让了我们二人六招,再不出手,实在是小觑了我们。”陆无涯道。 “好说。”薛卿候答应一声,反手出剑,正是一招“星垂平野”,剑光如银,挥洒开来,陆无涯和罗无穹二人只感到剑锋冰冷,不敢大意,纷纷使出一招“踏浪而行”,向后退去,薛卿候剑到中途,身形向右一跃,手上长剑一招“架花生刺”,攻上罗无穹,罗无穹一落地,便见到一柄长剑直刺而来,顿时大惊,抖一个剑花,与薛卿候对了三招,均感到对方剑法精妙,每一招之中都暗藏无数变化。 与此同时,陆无涯一见到罗无穹被薛卿候攻击,足尖轻点,长剑挥洒,正是他在秦岭之巅,观察落雪所创的“飘雪剑法”,这飘雪剑法,施展开来,长剑便如同化作飘飘白雪一般,笼罩向对方,剑路飘忽不定,潇洒非常,让敌人捉摸不透。薛卿候不敢大意,施展开“十二恨剑”的精妙招式,与之对战。 薛卿候长剑时快时慢,每一招使出,均是有无数后招在其中,陆无涯和罗无穹也不敢轻敌,一个施展“太白剑法”,一个施展“飘雪剑法”,也是变化无穷。 三人在这天门山,绝险之地,身形游动,剑法飘零,只看得萧无成和温玉婉二人瞠目结舌。温玉婉倒还好,毕竟她乃是温孤鸿之女,对江湖武功都是有所了解,更是对薛卿候的武功修为心知肚明,因此更多的是在替薛卿候担心而已;而萧无成则不同,他乃是剑法大家,一见到高明剑法,自然是要与自身剑法相互比对,这一比对之下,更觉得剑之一道,就如同攀登高峰一般,一山更比一山高,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此时薛卿候三人已经交手一百五六十招,薛卿候自从领悟“缥缈一剑”之后,已经到了剑者所追求的“随心所欲”的境界,只见此时薛卿候出招,已经不拘泥于招式,心中想到,剑招已出,陆无涯和罗无穹斗到酣处,也是浑然忘我,将“太白剑法”的精妙招式发挥的淋漓尽致。但见剑影翻飞,让周围景色也黯然失色。 薛卿候斗到酣处,突然大喝一声,长剑如狂风一般席卷向眼前的陆无涯,罗无穹二人,正是一招“天下无敌”。陆无涯,罗无穹二人顿感面前疾风剑气,横扫而来,刮得二人面颊生疼。二人不敢应其锋芒,纷纷向后一跃,陆无涯修为毕竟高于罗无穹,身形在半空之时,已经反手出招,攻向薛卿候,而罗无穹则不敢大意,这一跃,只想避开薛卿候的威猛攻势,浑然忘了自己乃是在断崖之上,这一跃,竟然直接跃到了断崖边上,脚下一滑,向断崖之下跌落。这断崖少说也有百丈,若是跌落下去,纵使金刚铁骨,也难以支撑,更何况,这断崖之下还是滚滚黄河水,落下去,简直就是尸骨无存。 薛卿候大骇,急忙撤剑,同时身形急急向前冲去,想要将罗无穹抓住,奈何却是晚了一步,罗无穹身形已经落入滚滚黄流之中,不见了踪影,薛卿候只是抓住了一只衣袖而已。而陆无涯在罗无穹跌落的同时,长剑已经来到薛卿候身畔,想要撤招,已经不能,一剑刺入了薛卿候的腰腹,此时若是薛卿候不想着援救罗无穹,这一招自然能够避开,但他现在全力想要抓住罗无穹,因此只能将自身置于险地。 “师弟。”“师兄。”“薛哥哥。”一时间,天门山之巅,响起三声不同的呼喊,却是各自难掩关心之情。 “对不起,我未能救下他。”薛卿候趴在地上,看着手中断袖和断崖之下的滚滚黄河水颓然说道,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 “哎,生死有命。”陆无涯颓坐在地上,更显苍老。 “薛卿候,我们师兄弟七人,五人为你所杀,这个仇,萧无成今天一定要报。”萧无成道。 “喂,你知不知道好歹,薛哥哥若是想要杀你们,何必要这般冒着危险救他,薛哥哥不想杀任何人,但是这个江湖却逃不过仇杀。”温玉婉道。 “师弟,这仇从今以后,便忘了吧。”陆无涯道。 “大师兄。”萧无成愤愤不平的说道,一时心急,竟然引动内伤,喷出一口鲜血。 “薛大侠若非是弑杀之人,刚才并没有必要冒着中我一剑的危险,而奋不顾身的救五师弟。”陆无涯道。 “但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七师弟,以及青云却的的确确死在他的手上,这个仇,大师兄能放下,我不能。”萧无成道。 “六师弟,他们死于薛大侠之手不假,但你想想,死在我们手中的中原豪杰又有多少呢,若是他们都来找我们报仇,我们还能活到现在?如今太白剑派只剩下我们二人了,难道你想要太白剑派从此在江湖上消失吗。”陆无涯道。 “萧大侠,薛某杀死程大侠、苏大侠,乃是为了替我封叔叔报仇,罗大侠乃是一时不查而亡,他们三人的死,薛卿候实在是抱歉,若是你想为他们三人报仇,薛卿候也随时奉陪,但是至于莫无情和林青云,他们二人歹毒异常,实非善类,薛卿候杀了他们二人,乃是为江湖除恶,萧大侠若是也想为他们报仇,薛卿候也不愿多说。”薛卿候道。 “好好,薛大侠,这仇我们先记下了,告辞。”萧无成道,也不管陆无涯的招呼,径直走下山去。 “薛大侠,至你受伤,老朽惭愧,来日再见,希望我们能够坐下了,喝一杯酒,也是好的。”陆无涯道。 “好,好,能够与陆大侠喝酒,在下荣幸之至,保重。”薛卿候道。 “保重。”陆无涯道,追着萧无成的步伐而去,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天门山上。 而此时,薛卿候也在温玉婉的帮助下,将伤口包扎妥当,止住流血,但陆无涯这一剑力道何其威猛,虽然暂时止住了鲜血,但是想要复原,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 “你感觉如何。”温玉婉问道。 “伤势无碍,休息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我们也走吧。”薛卿候道。 “我扶着你。”温玉婉道。搀扶着薛卿候,也向山下走去,二人回到洛阳城内,由于薛卿候受伤,二人也没有急着离开洛阳城,薛卿候在温玉婉的悉心照料下,伤势一天天好转,转眼便进入冬天。这一天天空中又飘起雪花,稀稀疏疏的,宛若江南春天的柳絮一般,十分美丽。 薛卿候伤势已经大好,温玉婉玩性大发,揪着薛卿候同他一起堆雪人,薛卿候先前不乐意,但又逃不过温玉婉的纠缠,只好到院子内,找来工具,在院子中堆了两个圆圆滚滚的雪人,憨态可掬,十分可爱,温玉婉一见之下,便是十分喜欢,到厨房中找了几根胡萝卜,当做雪人的鼻子,又给雪人画了两只圆圆的眼睛,让这对雪人看起来更加的真实可爱。 第一百八十章 太白一去不复返(二) “这两个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我,等我们老了,便到塞外去,像他们这样依偎在一起,你说好不好。”温玉婉道。 “好,只要有你相伴,到哪去都是天堂。”薛卿候道。 “只要你喜欢便好。”温玉婉道,捡起一根树枝,手腕轻抖,在两个雪人后背上刷刷几笔,雪花飒飒而落,但见两个雪人后背之上,一个雪人后背上写着“易求无价宝”,另一个雪人背后上写着“难得有情郎”。写完之后,面色之上颇有得意之色。 薛卿候见状,提起手中长剑,一剑刺出,雪花纷飞,再看之时,在这两句诗的边上又各自多了一句,分别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薛卿候写完之后,还剑入鞘,看向温玉婉,但见温玉婉神态扭捏,双颊绯红,双眼看向薛卿候之时,也是含情脉脉。 “帮主,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们找的好苦啊。”就在二人脉脉相对之时,一老乞丐,推门而入,见到眼前之情,顿时十分尴尬。“不好意思,打扰了,帮主继续,我在外面等着。” “正道长老,等等。”薛卿候道,追了出去。此时温玉婉早已经跑回了屋内,将房门紧紧地关闭,再不出来。 “正道长老,正道长老,你找我何事。”薛卿候疾奔而出,施展“飞鸿踏雪”轻功,三两步便已经赶到正道长老身前。 “没事,没事。”正道长老尴尬一笑。 “长老不要误会,之前是因为我受了伤,因此方才耽搁在这里,长老若是有事,但说无妨。”薛卿候道。 “啊,帮主受伤了,伤的可是严重。”正道闻听薛卿候受伤,亦是十分担心。 “不妨事,已经基本痊愈了,长老有事,就请说吧。”薛卿候又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那天不见了帮主,弟兄们担心,因此成长老才让我们四处寻找,却是找不到帮主踪迹,最近听说太白剑派的陆无涯惨死洛阳,各位兄弟均想这应该是帮主所为,因此让我们过来寻找,想不到帮主真的在这里。”正道长老说道。 “你说什么,陆大侠死了,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薛卿候心中一震,问道。 “就在洛阳龙门石窟之下,看尸体的情况应该是三天前,难道帮主竟然不知。”正道长老道。 “我虽然在洛阳,但这些时日一直在这里养伤,对于这件事不曾知道,快带我去看看。”薛卿候道。 “好,帮主请随我来,那陆无涯虽然与北越狼狈为奸,但也是一代大侠,因此帮中兄弟不忍见他暴尸荒野,因此将他的尸体收敛了,就在洛阳城外的一处破庙内。”正道长老边走边说道。 “且等一下,我叫婉儿一起。”薛卿候道,纵身奔回客栈,温玉婉此时房门仍然紧闭,薛卿候一连敲了几次门,温玉婉方才打开房门。 “有,有什么事。”温玉婉道,破显得不自在。 “陆无涯死了,我们过去看看情况。”薛卿候道。 “哦。”温玉婉答应一声,关了房门,走了出来,低头跟在薛卿候身后。 此时,一阵风吹过,天空又飘起了雪花,三人迎着风雪,展开身形,跟随正道长老的步伐,向洛阳外的破庙走去。 三人步伐奇快,不多时便已经来到那所破庙之外,但见此处乃是在一处山坳之中,四面荒草丛生,树木参天,显然是人之罕至之所。此时破庙之内,有青烟升起,随风送入鼻中的还有一阵阵肉香。 “帮主来了。”正道长老来到庙门之外,沉声呐气,大喝一声,只震得树上飞雪,飒飒而落。随着正道长老的一声吆喝,庙门之内,簇拥而出十七八个丐帮弟子,这些丐帮弟子,有的手中端着一只破碗,碗中还盛着半碗肉汤,有的正在用袖子抹嘴角,嘴角之上满是油腻,有的则是鼓着一对腮帮,正在咀嚼着什么东西,满嘴流油。 众人一见薛卿候来到,纷纷抱拳“参见帮主,正道长老。” “各位兄弟不必客气。”薛卿候一抱拳说道。 “帮主请。”正道长老道,将薛卿候和温玉婉让进庙门,薛卿候一走进庙门,顿感一股热浪迎面袭来,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香气,只见破庙中央,架着一口大锅,锅中慢慢煮着一锅肉,正咕嘟嘟冒着气泡,地上零零乱乱的散落着几只破碗,碗中有的盛着肉,有的盛着酒,酒香肉香混合在一起,看的薛卿候喉咙不自觉的动了动。 “帮主,这乃是我们在山上猎得的一只獐子,天寒地冻,正好暖身,帮主,请用。”丐帮中一个弟子从地上取了一只破碗,用袖子擦了擦,在锅中捞了一大块肉,递给薛卿候。 “多谢,各位兄弟,陆无涯的尸体在何处。”薛卿候接过肉碗,却不吃,而是询问正道长老陆无涯的尸体在何处。 “帮主请随我来。”正道长老道,引着薛卿候走向破庙的另一端,那处房间更加破烂不堪,门墙塌了一般,另一半也已经摇摇欲坠。 “帮主,陆无涯便在此处。”正道长老说道。 只见一堆乱草之上,躺着一个清瘦尸体,已经是落满白雪,却不是陆无涯是谁。薛卿候走进陆无涯的尸体,但见陆无涯双眼圆瞪,嘴角微涨,那眼神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正道长老,可是查探过陆大侠的尸身,他是如何死的。”薛卿候道。 “禀帮主,我们发现陆无涯的时候,他正躺在龙门石窟的一处佛像之下,匍匐在地,已经死去多时,幸好天气寒冷,尸身尚未腐烂,我们才得以认清他的面目。我们查探他的尸体,发现此人所受的致命伤乃是胸口的一处剑伤,这一剑好不歹毒,从后背惯入,透胸而出,更可怕的是,凶手在刺了他一剑之后,竟然怕他不死,又补了一掌,这一掌让他的整个五脏六腑受创,那是神仙也难救了。”正道长老说道。 “恩,或许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先中了一掌,才被人暗算的,但会是谁呢,能够在背后刺杀陆无涯的人,武功定然不错,各位弟兄,以后要加倍小心了。”薛卿候道,他此时已经将陆无涯的尸体查探了一番。 “帮主说的是,但却不知道是何人,陆无涯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能够杀死他,那人的武功一定不低,本来我们推测一定是帮主所为,但帮主却对此事全然不知,看来凶手另有其人了。”正道长老说道。 “不错,想来应该是地藏冥王了,但是地藏冥王却从不用剑,那这剑伤又是何人所为呢。”薛卿候道。 “这就不知道了。”正道长老道。 “这件事先慢慢查探再说,就有劳正道长老和众位弟兄多多费心了。”薛卿候道。 “帮主不必客气,陆无涯的尸体要怎么办。”正道长老问道。 “哎,陆大侠也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将他好好埋葬吧。”薛卿候道。 “是,你们两个先把陆无涯埋葬了。”正道长老说道,从人群中找了三四个丐帮弟子,将陆无涯抬了出去,便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挖了一个大坑,将陆无涯草草埋葬了事。 “帮主,一切都照您的吩咐办好了。”正道长老道。 “有劳各位兄弟。”薛卿候道。“今日薛卿候借花献佛,就请弟兄们美餐一顿,大醉一场。” “好,好。”丐帮弟子均是欢呼雀跃,十分高兴,纷纷去了碗筷,酒坛,围着这口肉锅,就地而坐,大吃起来。 “各位兄弟,今朝有酒今朝醉,来来,薛卿候敬各位兄弟一碗。”薛卿候道。 “帮主请。”众人说道,举起酒碗,一饮而尽。 众人围着火堆,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好不痛快。温玉婉虽然是女子,但也是巾帼不让须眉,丝毫不显忸怩,也是跟着众人喝酒吃肉,让丐帮弟子更加另眼相看。这一餐,一直吃到傍晚,众人方才散去,正道长老随着薛卿候和温玉婉则是回到洛阳。各位丐帮弟子习惯了无拘无束的生活,如同随风漂泊的落叶一般,因此相互搀扶着,三五成群,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第二日,薛卿候,温玉婉,正道长老三人吃过早餐,便再次启程,至于将要去哪里,谁也没有目标,正道长老提议薛卿候赶回洞庭君山丐帮总舵,处理丐帮的众多帮务,但薛卿候和温玉婉均不愿意,因此这个提议也就被取消了。 “哎,既然帮主不愿回去丐帮总舵,所幸无事,不如就让老朽领着帮主到九州丐帮的各大分舵走走如何,顺便也游游山,玩玩水,如何。”正道长老叹气说道,对这个年轻的丐帮帮主也是半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提议不错,既不会耽误了薛大帮主的正事,还能顺便看尽天下风景,实在不错。”温玉婉叫道。 “那是自然,只是我看啊,这游山玩水才是正事,拜访各大分舵反成了顺便。”薛卿候道。 “既然二位都同意,此处距离洛阳总舵也是不远,不如便先去洛阳分舵如何。”正道长老道。 “哎,洛阳不是刚出来嘛,这么快就要回去,正道长老,还是换个地方吧。”温玉婉道。 “既然温姑娘不愿意,那就先去安徽总舵走走。”正道长老道。 “这安徽分舵,便在亳州,从这里出发,不晓三五天便能到了。”正道长老道。 “好,据说安徽好玩好吃的很多,我们这就去安徽。”温玉婉道。 “帮主的意思呢。”正道长老问道。 “既然温大小姐喜欢,那就先去安徽总舵。”薛卿候道。 “好嘞。”正道长老说道,拍马当先而行。温玉婉和薛卿候则是不慌不忙的跟在正道长老身后,二人也不着急,在后面说说笑笑,悠闲自在。而正道长老,看着他们二人谈情说爱,也是很无奈,只好一个人在前面,也不敢快走,慢慢悠悠,好好生无趣。 第一百八十一章 风波又起 入冬以来,北方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让北越帝国内部出现了大规模饥荒,牲畜冻死大半,连人也冻死了不少,这也让北越进攻大胤王朝的计划不得不暂且放下,休养生息,以便恢复国力。这也让风雨飘摇之中的大胤王朝得到了一段喘息的时机,借此时机,大胤王朝频繁派出使臣前往北越,送去大批物资,希望能够借此机会签订和平协议,两国友好相处。北越此时正处于危机之中,也是担心此时大胤王朝此时反攻回去,自然乐的同意。双方得到一段难得的和平时间。 而薛卿候和温玉婉,在没有了战事之后,更是高兴,整天漂泊在江湖之上,或是游山玩水,或是拜访武林名宿,整天过得好不欢乐。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第二年七月份,这一天,薛卿候和温玉婉正在嵩山少林寺做客,由于北越帝国与大胤王朝签订了和平协议,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大事,也让少林寺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得以恢复,如今又已经是一副空前盛景。 “薛施主,自从去年入冬以来,北越那边暂时偃旗息鼓,让这武林难得的平静了一段时间,也算是苍生之福了。”慈航方丈说道。 “大师说的是,只是却不知道这和平境况能够维持多长时间。”薛卿候道。 “施主认为呢。”慈航方丈道。 “哎,北越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同意大胤王朝的和解建议,不过也是因为天灾而已,等他们一恢复生机,定然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将又是一波浩劫啊。”薛卿候道。 “阿弥陀佛,到时候大胤王朝还能坚持多久,也是听天由命了。”慈航方丈道。 “是啊,但在这个千载难逢得机会,大胤朝廷却不想着绝地反击,反而因此沾沾自喜,整天歌舞升平,不得不说,这朝廷,已经是荒唐到了极点,也该是换个天下的时候了。”薛卿候愤愤不平的说道。 当时他正在江浙一带,骤然听闻这个消息,先是欢呼雀跃,高兴了好一阵,随后见到官府衙门,大张旗鼓的庆祝这耻辱性的一刻,不自觉的义愤填膺,当日夜间,便到衙门之内,将那个烂醉如泥,躺在温柔乡里的狗官一剑了结了性命。这件事,又引起了不小的风波,本来朝廷对武林豪杰之士便是十分忌惮,蔡空明借着这次机会,小题大做,竟然阻止军队,围剿武林人士,让武林中不少侠义之士锒铛入狱,含冤而死,薛卿候为此也是愧疚不已。 “哎,到时候恐怕又要劳烦薛施主出来主持公道了。”慈航方丈道。 “我与大师乃是至交,实不相瞒,对这个昏庸的朝廷,在下早已经失去信心,若非看在天下苍生的面子上,不想再见到生灵涂炭,人间炼狱的景象,在下早已经归隐山林,不问世事,至于下一次,若是北越四王爷能够善待我中原百姓,在下倒也不想阻拦北越。”薛卿候道。 “哈哈哈,这乃是施主一时的激愤之词,做不得数,北越终究是蛮夷,若是让他们得了天下,也许会更糟也说不定。”慈航大师道。 “佛祖曾言,众生平等,大师怎么也会起了歧视之心。”薛卿候道。 “哈哈哈,施主说的是,老衲惭愧,不提此事,不提此事,老衲陪施主出去走走如何,施主虽然来了嵩山三次,老衲尚未尽过一次地主之谊,这次定要带施主好好看看这嵩山盛景。”慈航方丈道。 “求之不得。”薛卿候道。 二人走出禅房,顺着嵩山小路,一路行来,慈航大师果然不再提江湖琐事,反而讲起嵩山辉煌景色来,宛若一个向导一般,偶尔二人也会交流一些武学,这两人现在都是武学宗师,谈论起武学来,各有独到见解,若是让旁人听到,定然受益匪浅,但是对于他们两个人来说,这些就显得有些小儿科了。 二人行到一处飞瀑之下,但见一股水流,从山崖之上,飞流直下,落入山涧,水流虽小,声势却是浩大,隆隆之声,不绝于耳。 “薛施主,此处飞瀑,让你用一招剑法展示,该当如何。”慈航大师说道。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该当是太白剑派的一招“飞流直下”。”薛卿候道,捡起一根树枝,向前直刺,剑到半途,却又突然凌空击下,落在一块青石之上,那青石,顿时四分五裂,落下山崖去了。 “好剑法,蓄势藏拙,一剑致命。”慈航方丈道。 “剑法虽好,可惜就要失传了。”薛卿候道。“大师,若是以少林禅功来诠释,大师以为如何。” “哈哈,少林寺武功,以修身为主,当是一招“罗汉伏虎”。”慈航大师道,身形凌空而起,双拳凌空下击,气劲到处,乱石纷飞,这一拳若是击在人身上,非受重伤不可。 “这平平常常的一拳,大师使将出来,却是非同寻常了。”薛卿候道。 “薛施主谬赞了,一切武功,最后都是化繁为简,就算是最简单的招式,若是练习的熟练了,也不亚于任何神功绝技,只可惜,世人总是在追求繁琐的武功,反而忘记了这最简单的道理。”慈航大师道。 “大师说的是,看来晚辈距离武学巅峰,还需要走很长的的一段路了。”薛卿候道。 “薛施主已经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难道还不满足嘛。”慈航大师道。 “哎,是薛卿候太贪心了。”薛卿候道。 “哈哈,走,我们再去他处看看。”慈航大师道,举步向山崖上走去,眼前的悬崖,虽然不高,却是十分陡峭,只见慈航方丈僧袖飘飘,如履平地一般,眨眼之间已经到了崖顶之上。薛卿候见状,暗叹一声“好身法。”施展开“飞鸿踏雪”的身法,身形拔地而起,几个纵跃,已经出现在慈航方丈身侧。慈航方丈见状,微微一笑,正欲迈步向前,突闻崖壁之下,有人喊道“师叔祖,薛帮主。” “是谁啊,如此扫兴。”慈航方丈向下一望,只见杂草丛中踉踉跄跄的奔来一个身影,却正是梵落。 “哦,是梵落,发生了何事。”慈航方丈道。 “师叔祖,且请下来说话。”梵落喊道,虽然尽力大喊,但声音都被山上的风吹散,传入慈航方丈和薛卿候耳中,不甚清晰。 “梵落,你说什么。”慈航方丈道。 “大师,梵落师兄可没有大师这般修为,我们还是下去吧。”薛卿候道。 “哦,这我倒忘了,跟薛施主在一起久了,反而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有施主这般修为,走吧。”慈航方丈道,纵身一跃而下,脚下在岩壁的凸起处一撑,将下坠之势缓解,不多时,已经平稳落在地上,而薛卿候则是更直接,直接奔了下来,如履平地,也是稳稳地落在地上。 “梵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慌张,难道又是那番僧来了不成。”慈航方丈道。 “不是,这次不是那番僧来了,是有几个丐帮的人,来找薛帮主,说是有急事。”梵落说道。 “难道又有什么事情不成,大师,看来今日这嵩山之游,又要耽搁了。”薛卿候道。 “薛施主乃是大忙之人,不得半刻停歇,我们回去吧。”慈航方丈道。 “大师请了。”薛卿候道,展开身形,飞奔而去。 “施主好快的身法,等等老衲。”慈航方丈说道,大步流星,直追而去。 这一下可是苦了梵落,他武功虽然已经不错,但比起薛卿候和慈航方丈二人可就差的远了,虽然在身后迈开大步,急急奔跑,但却只能看着二人的身形渐行渐远,不多时便消失在丛林之中不见了。 “哎,师叔祖和薛帮主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我想要追上他们,简直是痴人说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慢慢走回去吧。”梵落心道,放缓脚步,慢慢走回少林寺。 且说薛卿候和慈航方丈快步疾奔,二人比拼起身法,在崎岖山路之上,纵情飞奔,一个身形飘忽,宛若鸿雁在天,一个健步如飞,沉稳有力,如同一只狍子,飞奔在草原之上。二人这般疾奔,不多时便赶回到少林寺内。 “大师好身法。”薛卿候赞道。 “施主也是不差,请。”慈航方丈道。 二人来到大雄宝殿之内,只见成大海、云归山二人,还有四个丐帮八袋弟子,正由慈苦大师陪着,喝茶聊天,说些江湖上的事情。 “大师,帮主。”薛卿候和慈航方丈一走进大雄宝殿,众人纷纷起身说道。 “各位英雄,不用多礼,请坐。”慈航方丈道。 “成长老,云长老,你们找我何事。”薛卿候道。 “帮主,你让我们追查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成大海说道。 “哦,凶手究竟是何人。”薛卿候道。 “凶手是谁,我们还不得而知,但是前日帮中弟子回来禀告,说是看到萧无成与天璇等人走在一起,还捣毁了丐帮设在江夏的一处分舵。”成大海说道。 “难道成长老认为,凶手是萧无成。”薛卿候道。 “如今只是猜测而已,但是据各处丐帮弟子回报,丐帮的多处分舵受到袭击,事情重大,因此我们才来请帮主回去,主持公道。”成大海道。 “看来是北越和地藏冥王又要有动作,这次首当其冲的是丐帮,薛施主,此事不容小觑,我看施主还是回去吧。”慈航方丈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南归之路 “恩,晚辈明白其中厉害,想来中原武林和平的日子就快到头了,成长老,待我去叫了婉儿过来,我们这就回丐帮,另外,请成长老分派弟子,通知各地分舵,前来君山汇合,以免再增加不必要的伤亡。”薛卿候道。 “遵命。”成大海道。 此时温玉婉正在少林寺禅房内,无所事事的坐着,由于少林寺内全都是男子,温玉婉行动起来,颇为不方便,再加上薛卿候和慈航方丈有事要谈,她也不好打扰,因此只能一个人坐在房中,看着嵩山之上云卷云舒,耳中满是诵经之声,感觉好不沉闷。 “婉儿,婉儿。”薛卿候在房门外叫道。 “薛哥哥。”温玉婉一听之下,十分高兴,打开房门“你和方丈大的事谈完了,终于想起我来了。” “算是吧,我几时忘了你。我来找你,是因为丐帮出事了,我要回去丐帮总舵一趟,你去不去。”薛卿候道。 “当然要去了,你可别想把我甩掉。”温玉婉道。 “你就像牛皮糖一样,我想甩啊也甩不掉了。”薛卿候道。 “我这颗牛皮糖还纠缠上你了,走了,走了。”温玉婉道。虽然少林寺对她也是以礼相待,不加约束,但她在这里,感觉仍然不是很好,也不敢痛快的玩耍,因此乐的快点离开。 “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爽快的答应回到君山,每次一提回君山,你总是诸多理由,难道今天的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薛卿候道。 “不错,不错,今天的日头,是从西边升起的。”温玉婉道,早已经蹦蹦跳跳的走得远了,薛卿候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大雄宝殿,与慈航方丈和慈苦大师一一作别,会同成大海和云归山一起,启程前往君山。 一路上,众人小心行事,各自换了装束,扮作一队西域商家,以防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日,众人来到南阳,中午时分,众人在一家小饭铺内吃饭,突然见到一队北越士兵,约莫十六七人走入店中,那带头的将士,一进入店中,便嗷嗷直叫,剩下的士兵,拳打脚踢,将饭铺内用餐的客人全部驱逐了出去,这饭铺的老板乃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声下气的,好生伺候这位大爷。 薛卿候、温玉婉等人虽然十分气愤,但为免节外生枝,也只好暂且忍下了,端着饭碗到店铺外用餐。 “这些人真是可恶,真想上去要了他们的狗命。”温玉婉骂道。 “稍安勿躁,我们还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薛卿候道。 “帮主莫急,待我们前去探他一探。”身后的两个丐帮弟子说道。 “二位兄弟小心。”薛卿候道。 那两人走后,薛卿候和温玉婉、成大海等人继续蹲坐在门外,看着里面的那对北越士兵,只见那对士兵,在店铺内将几个桌子拼在一起,找了凳子,大刺刺的坐在那里,另外几个人,将店铺内酒坛一坛一坛的搬到桌子上,每个人就那样抱着一人抱着一个酒坛子喝了起来,边喝便呼喊,不过他们说的都是北越的语言,薛卿候他们几人倒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想来是在叫店小二准备下酒菜。 不多时,店小二端上来菜肴,都是时下流行的菜,但显然不和那士兵的胃口,那士兵只是尝了一口,便端起整个盘子,胡在店小二的脸上,大声的喧哗,那店小二吓得跪倒在地,不住求饶,磕头,但那士兵显然十分愤怒,啪啪就是两巴掌,将那店小二打倒在地,两侧面颊顿时红肿了起来。那店老板在门后偷偷的看着,也不敢出来。 那几个北越士兵显然还未消气,有一个北越士兵嘟哝了两句,突然抽出一般弯刀,狰狞的笑着在那个店小二面前挥舞了两下,那店小二早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真是可恶。”温玉婉道,手伸入兜中,扣住了两枚暗器,只要那个北越士兵赶下杀手,温玉婉就要将暗器掷向对方,反正自己这边这么多人,也不怕他们几个小小的士兵能掀起什么风波。 但是那北越士兵看着跪倒在地,不住求饶的店小二,手握弯刀,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大笑不止,放肆异常。这样的情形,看在薛卿候等人眼中,更是气愤异常。 “薛哥哥,这些北越鞑虏实在太过放肆,如此欺凌我中原百姓,实在可恨。”温玉婉道。 “但在这里不是地方,我们若是在这里杀了他们,那这家店的老板必定受到牵连,等他们走了,我们找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再动手不迟。”薛卿候道。 “帮主说的是,我这就带着弟兄们到前面等着他们。”成大海道。 “小心行事。”薛卿候道。成大海答应一声,带着剩下的丐帮弟子向前方走去。 那些北越士兵在店铺内大吃大喝,直到喝得醉醺醺的方才离开,离开的时候,也不结账,那店老板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终于走了,舒了一口气,也不敢讨要饭钱,恨不得他们赶紧消失在眼前。 此时,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丐帮弟子也已经回来。 “帮主,我们探得消息,据说这一带,最近这段时间里,时常有北越士兵出没,大吃大喝,也不付钱,各处村镇都被这些人欺凌,也不敢反抗,据说官府也不敢管,实在是可恶。”其中一个弟子说道。 “我知道了,先离开再说。”薛卿候道,与温玉婉一起,带着这两个弟子紧紧跟在那队北越士兵之后。那队北越士兵喝得大醉,走路也是摇摇晃晃,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处在相当危险的境地,真正的前有狼、后有虎,还大声的高歌,唱的都是北方的民歌,薛卿候他们也听不懂,只觉得这歌声十分辽阔,听起来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走不多时,来到一处山坳之中,那队北越士兵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几个衣着陋烂的乞丐坐在道路中央,晒太阳,抓虱子,却正是成大海几人。 “哎,前面的几个叫花子,快些让开,不要挡了大爷的道路。”当首的一个北越士兵用蹩脚的汉语说道,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身子,仿佛风一吹便要倒了一般,却还装作十分威风的样子。 成大海等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睡觉的睡觉,抓虱子的抓虱子,简直当他们不存在一样。 “喂,你们几个臭叫花子,是不是聋了,没听到大爷说话。”那士兵大怒道,手腕一甩,手中皮鞭“啪”的一声,打向一名丐帮弟子,眼看这一鞭子就要打在那丐帮弟子的身上,那名丐帮弟子手掌在地上一撑,身子已经向后退开了一段距离,那一鞭子正好击在刚才他坐着的地方,激起一阵狼烟,这一鞭子若是抽在那丐帮弟子身上,非将他打的皮开肉绽不可。那北越士兵见丐帮弟子躲开了自己这一鞭子,更是大怒,嗷嗷直叫,手中鞭子如暴风雨般落了下来,那丐帮弟子不敢大意,在地上一顿翻滚,看似十分狼狈,却是将每一鞭子都多了过去。 身后的北越士兵见状,哈哈大笑,也不知道是在笑挥鞭的北越士兵,还是在嘲笑那个在地上不停翻滚的丐帮弟子。 那北越士兵打了一阵,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停下手中鞭子,向身后的伙伴叽叽喳喳的说了一阵。薛卿候等人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反应,已经知道了一些。 只见那些北越士兵纷纷抽出鞭子,围成一团,嘿嘿冷笑着,看着眼前的成大海等人。其中一人突然大喝一声,众人举起鞭子,齐齐抽向道路中央的丐帮弟子。 成大海等人知道厉害,不敢大意,虽然仍旧有些漫不经心,却是每个人都在小心应对。成大海和云归山站到中丐帮弟子前面,将丐帮弟子挡在身后,成大海和云归山在北越士兵的鞭影之间,左蹦右跳,闪转腾挪,北越士兵的鞭子都落了空。 “云长老,该出手了。”成大海道。 “恩,成长老小心。”云归山道。 二人双掌一探,各自抓住了一根鞭梢,手上用力,竟然将握着鞭子的北越士兵拉了过来,那两个北越士兵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身体一轻,身体便飞了起来,直飞向成大海和云归山二人。云归山,成大海二人在那两个北越士兵将要落地的时候,浑然出掌,一掌拍在那两个北越士兵的胸口之上,那两个北越士兵身形还未落下,又向后飞了出去,这一下直飞出三四丈远,方才落地,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剩下的北越士兵见状,嗷嗷大叫。 “刁民,竟然敢杀我兄弟,看我不杀了你。”一个北越士兵抽出腰间佩刀,冲了上去,剩下的北越士兵也纷纷扔掉鞭子,抽出佩刀,攻了上去。 这些北越士兵虽然身手不凡,但却不是成大海和云归山等人的对手。只见云归山、成大海及丐帮弟子身形闪动之间,出掌如风,不多时便将剩余的北越士兵料理干净。 “帮主,都料理了。”成大海说道。 “把尸体处理,这里应该有北越大军出没,切莫让他们知道才好。”薛卿候道。 “是。”成大海道,吩咐丐帮弟子将尸体拖到草丛深处,将路上的痕迹也处理干净之后,众人方才离开。 第一百八十三章 江湖纷乱 薛卿候一行人继续南下,一路上,又遇上了不少北越士兵欺凌百姓,偶尔有落单的北越士兵,让薛卿候等人,也是顺手解决了,方才离开。这般行路,不出三日,薛卿候等人回到君山丐帮总舵之中,此时,丐帮总舵之上,早已经聚集了很多日,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丐帮分舵的舵主,弟子,在得到成大海消息后,赶来丐帮总舵,与薛卿候等人会合。 “帮主、二位长老,你们总算回来了。”正道明义二位长老说道。 “各大分舵的弟兄,可是都回来了。”薛卿候道。 “除了几个较远,还有出了事情的,剩下的都已经回来了,安顿在君山之上。”明义长老说道。 “各位兄弟没事就好。”薛卿候道。 “此次事件,显然是北越有意针对我们,我们该如何应对,还请帮主示下。”正道长老说道。 “如今丐帮弟子都在君山总舵,谅他地藏冥王也不敢轻易来攻,还是不要轻易出动,静观其变吧。”薛卿候道。 “如此这般向缩头乌龟一样,龟缩在君山,岂不是叫江湖同道耻笑我丐帮无能。”正道长老说道。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与其应其锋芒,不若挫其锐气,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再给他们致命一击,方为上策。”薛卿候道。 “帮主说的是,属下这就吩咐弟兄们,好生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正道长老道。 “也不尽然,挑选一批精锐弟子,密切关注江湖上的动静,待到时机成熟,我们将要为死去的弟兄们讨回一个公道。”薛卿候道。 “是,帮主。”正道和明义两位长老躬身退去,成大海和云归山二人则去探望各地分舵舵主,薛卿候和温玉婉则回到房间休息。 自七月份以来,地藏冥王分派北越帝国各大高手,对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展开突袭,首当其冲的便是丐帮的几个分舵,然后是一些小门派,最近江湖之上,看似平静,却是暗潮涌动,江湖之上不时传出又有某某门派被灭门,哪一个武林豪杰惨死在那座山,等等,一时间搞得各大门派,江湖人士,人心惶惶,均是加强防备,以防不测。 这些消息传在薛卿候耳中,让薛卿候也是头痛非常。 “帮主,地藏冥王如此针对中原武林,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他们上门不成。”云归山道。 “北越进攻荆州城,多次而不可得,原因便在于中原武林群豪齐心协力,地藏冥王这般做法,不过是为了要将中原武林人士分而奸之,也是为了北越下次南下,扫清道路,如果我们这般坐以待毙,无所作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中原武林全数毁灭,到时候,荆州城也就危险了。”薛卿候道。 “那帮主你说,我们现在改怎么做。”成大海道。 “现在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中原武林豪杰聚集在一起,相互照应,以防万一,但是这种办法,地藏冥王一定也已经想到了,因此定然已经封锁了我们的消息通道,让我们相互之间不能照应,成长老,你可有办法联系上武当派和少林寺。”薛卿候道。 “哎,前几天,派去武当的弟兄,如今尚未归来,想来是凶多吉少了。”成大海道。 “最近我们又有几个弟兄失去消息?”薛卿候道。 “最近派出去联络各大门派的弟兄,都没有回来。”成大海道。 “真是可恶。”薛卿候道。 “帮主,若是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受挫,那荆州城便守不住了,荆州城守不住,那中原也就没了。”成大海道。 “其中厉害我自然晓得,你先回去吧,我会再想办法。”薛卿候道。 “是,帮主。”成大海道,转身离去。 成大海走后,薛卿候一个人坐在房中,看着山下一顷碧波,脑海中都是最近丐帮弟子穿回来的消息,北越这次行动,隐藏在暗处,宛若毒蛇一般,瞅准时机,就是致命一击,让人防不胜防,这种危机,薛卿候还是第一次面对,他也实在想不出任何对策,主动出击,无异于自投罗网,若是坐以待毙,也不过是等待毁灭而已,该当如何呢? “薛哥哥。”不知何时,温玉婉已经走到薛卿候身后,若非薛卿候此时脑海之中,如同乱麻,温玉婉如何能够轻易的走到他的身后,而她竟然没有发觉呢?也幸好来的是温玉婉,此时若是来的是敌人,薛卿候就危险了。 “婉儿。”薛卿候道,神情有些恍惚。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温玉婉道。温玉婉自然知道薛卿候此时心中有事,若是平常,温玉婉想要走到薛卿候身后,吓一下他,还没行动呢,便被发现了行踪。 “没事。”薛卿候淡淡的答道。 “是不是成长老那边又有什么消息,哎,最近北越帝国和地藏冥王动作频频,将中原武林的势力分散成一股一股,分而击之,我知道你是为这个烦心,不要瞒着我了。”温玉婉道。 “哎,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但面对眼下这种情况,我还真是束手无措。”薛卿候道。 “地藏冥王的确狡猾,若是此时我们还没有动作,形势将对我们很是不利。”温玉婉道。 “其中厉害,我自然知道,我已经吩咐丐帮的弟兄们联络各方势力,可是,他们离开君山已经好一段时间,但是却没有任何讯息,看来他们已经遭了毒手。”薛卿候道。 “的确是棘手,不如我们亲自出动,以我们的武功,想来除了地藏冥王亲自来,其他人也阻挡不了我们。”温玉婉道。 “此事我也曾想过,但若是我离开君山,就怕地藏冥王借此机会,大举进攻丐帮,我不能冒这个险,若是丐帮被灭了,我也对不起欧阳前辈。”薛卿候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被北越和地藏冥王一个一个的击毁不成。”温玉婉道。 “坐以待毙,与主动出击,究竟该如何,我还没有个万全之策,所以不敢轻举妄动。”薛卿候道。 “不管哪种方法,结果都是一样,与其等死,不如寻死。”温玉婉道。 “若是你我二人,自然不怕,但身后是千千万万的弟兄,我不能看着他们死。”薛卿候道。 “既然你害怕他们受伤,不如带在身边,一起出动,丐帮弟子众多,声势浩大,除非北越帝国倾巢出动,若是在想要暗中下手,恐怕也不敢。”温玉婉道。 “有道理,只是这般行动,吃穿住都是问题,该要如何解决。”薛卿候道。 “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温玉婉道。 “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找成长老和云长老他们几个商量。”薛卿候道,起身直奔君山之巅。 “等等我。”温玉婉道,追了出去。二人一前一后,不多时便来到君山之巅,此时丐帮的广场之上,成大海和云归山和一个丐帮弟子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帮主来了。”有丐帮弟子发现了薛卿候,大声喊道,众人闻言,让开一条路来。 “帮主。”成大海,云归山等人纷纷抱拳说道。 “二位长老不必多礼,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薛卿候道。 “帮主,今日山下巡逻的弟子,在一艘船上,发现了我们出去联络的弟子的尸体,我们正要禀报帮主。”成大海道。 薛卿候闻言,快步走到尸体之前,但见此人尸体浮肿,已经开始腐烂,显然已经死去多时,薛卿候低头查看,顿感一阵恶臭传入鼻中,差一点没忍住,当场呕吐。 “帮主,他身上没有什么致命伤,想来也是有人用掌力,震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江湖上能够由此掌力的人,除了地藏冥王和顾八爷之外,便是少林寺的两位高僧了,但顾八爷已死,少林寺的两位高僧与我们向来交好,不可能下手,唯一的可能就是地藏冥王动的手。”成大海道。 “难道地藏冥王已经亲自出动了吗。”薛卿候道。 “这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或许北越那边还有高手,也说不定。”成大海道。 “不管是不是地藏冥王亲在出动,此事已经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波浪,若是我们还不能主动出击,只会让他们越来越嚣张放肆。”云归山道。 “云长老不必动怒,薛卿候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要告诉大家,我们要离开君山。”薛卿候道。 “帮主是要主动出击了嘛?”云长老道。 “是。”薛卿候道。 “好啊,我们就等着帮主这句话呢,整天在这里听着武林同道的惨死,我早就想出去会一会北越那帮人了。”云归山道。 “是啊,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其他人纷纷附和道。 “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丐帮这么多弟兄,一起出动,衣食住行都是问题,因此此事还需要与各位长老、舵主商议之后,才能决定。”薛卿候道。 “哈哈哈,帮主,难道你忘了我们的老本行嘛,我们本来就是乞丐,以乞讨为生,这衣食住行的问题,对于别人来说是问题,对于我们丐帮弟子来说,那完全不是问题,帮主就不要担心了。”成大海说道。 “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忘了,既然如此,成长老,快去召集丐帮所有弟子,我们这就出发。”薛卿候道。 “是,云长老,众位弟兄,我们分头行事。”成大海道。 “是。”众人答应一声,一哄而散。 “我就说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还非要跟成长老他们商量。”温玉婉笑道。 “这些天真是忙糊涂了,竟然连我们的老本行都忘了,实在是惭愧惭愧。”薛卿候道。 “你这个丐帮帮主啊,实在是不称职。”温玉婉道。 “温大小姐教训的是,在下记住了。”薛卿候道。 “这还差不多。”温玉婉得意的说道,背负着双手,看着远方,远方天边,飘着几朵白云,就像是几只山羊,散落在草原之上,好不安静。 第一百八十四章 武当之行 过不多时,成大海、云归山等人,已经将在君山的丐帮弟子,全部都召集了过来,将整个君山挤得满满的,放眼望去,皆是人头,恐怕不下三四千人。 “帮主,丐帮在君山的弟子已经全部在这里了。请帮主发号施令。”成大海道。 “各位弟兄,如今北越鞑虏猖獗,频繁屠杀我中原武林同道,丐帮几处分舵被毁,也损失不小,想必各位兄弟都是知道的事情。因此,薛卿候在此决定,带着大家,下山去,与武林同道一起,对抗北越鞑虏,不知各位弟兄意下如何。”薛卿候道,声音朗朗传开,连在山下的弟子也听得清清楚楚。 “好,诛杀鞑虏,诛杀鞑虏。”丐帮弟子闻言,竟然是兴奋异常,纷纷握拳,高声欢呼,一时之间,声震山野。 “既然各位弟兄都同意,那我们即刻出发,此行先去距离我们最近的武当,会同武当之后,再联合其他帮派,同心协力,共抗北越。”薛卿候道。 “同心协力,共抗北越,同心协力,共抗北越。”丐帮弟子纷纷呐喊,同时让开一条路来,薛卿候当先而行,紧随其后的温玉婉,成大海,云归山,正道,明义,几位长老,依次是丐帮各分舵的舵主带领自己分舵的弟子走下山来。 到的山下,众人分批次乘船过河,来到河对岸之后,众人也不乘马,三五成群,紧紧相随,浩浩荡荡向武当山进发而来,队伍竟然连绵数理。 丐帮众人,浩浩荡荡,一路行来,引得众人侧目,一路上倒也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因为丐帮自来侠义之行,遍传江湖,因此,每当见到薛卿候率领丐帮弟子路过,各处村庄,镇子上的居民,都会拿出食物,衣服送给丐帮弟子,一路上,丐帮弟子衣食无忧,倒也不用刻意去乞讨。只不过晚上休息的时候,由于人数太多,不方便住店的缘故,只能在野外寻找一处遮风避雨的场所,搭起几顶帐篷,就地休息,幸好此时正值盛夏,野外也不太冷,唯一的烦恼就是蚊虫太多,薛卿候,成大海,云归山这些男子倒也无妨,可就是苦了温玉婉的一干女子了。 丐帮如此大规模的行动,自然也引起了江湖各大门派的重视,不知道他们此举究竟为何。在路上,薛卿候等人遇到其他门派的弟子,也尽数拉拢过来,人数每天都在不断增加。 行不过五日,众人来到武当山范围内,快要到武当山脚下的时候,薛卿候命令丐帮弟子就地休息,自己则是写了一封拜帖,交给成大海,让他前去拜山。成大海领了命令,带了几个丐帮的好手,前往武当山上。而薛卿候等人则是等在原地,丐帮弟子自来无拘无束,一停下来,便散落各处,竟然将整个山谷都占据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山道之上,飞奔下来十五六个道士,身背长剑,身法敏捷,一看便是武当高手。 眨眼之间,那一对武当弟子已经来到眼前。 “那位是丐帮薛帮主。”为首一人喊道。 “在下便是,敢为师兄如何称呼。”薛卿候道。 “在下道渊,参加薛帮主。”那人说道。 “师兄不必多礼。”薛卿候道,还了一礼。 “薛帮主,我等乃是奉了掌门之命,请薛帮主,温姑娘,及丐帮众位兄弟,前往紫霄宫一坐。”道渊说道。 “有劳师兄带路。”薛卿候道。 “众位英雄,请随我来。”道渊说道,当先而行。 众人跟在道渊等武当弟子身后,奔上山来,不多时,便已经来到武当金顶之上。只见在紫霄宫的牌楼之下,紫薇道长、紫云道长、紫霄道长率同武当众弟子一字排开,成大海等几个丐帮弟子站在一旁,正等着薛卿候和丐帮众弟子前来。 “薛帮主,亲临武当山,老道未曾远迎,实在惭愧的很啊。”紫薇道长一见到薛卿候身影,便开口说道。 “薛卿候来的仓促,未曾提前通知,还望道长不要见怪才好。”薛卿候道。 “哈哈哈,薛帮主率同丐帮群豪来我武当山做客,我武当山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薛帮主呢。”紫薇道长道。 二人开始说话的时候,相拒尚有四五十丈,但二人说话之时,却是清晰传到了对方耳朵之中,这份修为,除了武当三老之外,也只有薛卿候,成大海能够企及了。二人说话之间,丐帮众人已经来到紫霄宫牌楼之下,从此处望去,一道长阶直通紫霄宫。 众人相见,纷纷见礼寒暄自不必说。 “薛帮主,此处说话,有失地主之道,请。”紫云道长道。 “三位道长请。”薛卿候道,知道自己带了这么多人来,紫霄宫内定然无法坐下,因此吩咐成大海,云归山,正道,明义四位长老,率同丐帮弟子在此处休息,而紫薇道长,则吩咐紫霄道长,好好招待丐帮众弟子。 做完一切,薛卿候和温玉婉这才跟着紫薇道长和紫霄道长拾阶而上,来到紫霄宫内。四人分宾主坐下,早有武当弟子奉上茶点。 “薛帮主此次率领丐帮弟子倾巢而出,想来是为了最近江湖之事了。”紫薇道长道。 “道长明鉴,如今地藏冥王和北越那边动作频频,将我们中原武林各门派分割开来,相互之间不能联络,如今江湖上,已经有不少门派被他们歼灭,若是我们再不想出一个对策,恐怕接下来,地藏冥王要对付的就是武当、少林、丐帮三大门派,这三大门派一灭,中原武林便再无人能够阻止地藏冥王和北越帝国了。”薛卿候道。 “薛帮主所言不错,这些天来,我跟二位师弟也在苦思良策,想要与各门派去的联系,但放出去的信鸽无一返还,后来又拍了两批弟子出去,但现在也是音信全无,哎。”紫薇道长道。 “丐帮也是如此,因此我才会率领丐帮弟子倾巢而出。”薛卿候道。 “薛帮主亲自前来便好,带着这么多人,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紫云道长道。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担心若是我一离开君山,地藏冥王就要趁虚而入,丐帮不能毁在我的手上,因此晚辈此举,也是无奈之选啊。”薛卿候道。 “薛帮主这般做法,的确是想的周全。”紫薇道长道。 “二位道长,先不要谈论这些了,对于地藏冥王和北越帝国的这次举动,二位道长有何高见。”薛卿候道。 “高见是没有的,本来若是薛帮主不来,我和紫霄师弟,也要启程前去拜访丐帮,然后与薛施主一同,北上嵩山。丐帮和武当在江南,从地势上来说,尚不在北越势力范围之内,相对安全一些,但是少林寺地处河南,正处于北越帝国的势力范围,想来慈航方丈和慈苦大师最近的日子,定然不好过啊。”紫云道长道。 “师弟所言不错,当务之急,是先要解除少林寺以及江北各门派的危机,再做打算。”紫薇道长道。 “二位道长所担心的,也是晚辈所担心的,可惜,我又不能放下丐帮弟子不管,若是薛卿候还是一个人,此时恐怕不是坐在武当,而是坐在少林了。”薛卿候道。 “哈哈哈,薛帮主说笑了,既然薛帮主放心不下丐帮弟子,不如先将丐帮弟子留在武当山,你与紫云、紫霄师弟先去少林寺,援助少林,如何。”紫薇道长道。 “带着这一大批人,行动起来的确是有颇多不方便,既然掌门愿意,薛卿候何乐而不为呢。”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薛帮主,我们这就出发。”紫云道长道。 “好,我去安排一下,这就过来。”薛卿候道。 “帮主请。”紫薇,紫云二人说道。 薛卿候快步走出紫霄宫,来到山门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丐帮弟子。 “帮主放心,有紫薇道长坐镇,丐帮和武当派联手,谅他是谁,想要懂我们分毫,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成大海说道。 “我不是担心有人袭击你们,而是担心有人不守道义,在武当山上生事。”薛卿候道。 “成大海以性命担保,若是有人不听从吩咐,肆意生事,丐帮定诛之。”成大海道。 “那就有劳成长老,云长老,正道长老、明义长老以及各位舵主多加留心了,薛卿候不日便归。”薛卿候道。 “帮主保重,我们等着帮主归来,率领我等,驱逐鞑虏。”成大海道。 “各位兄弟保重。”薛卿候道。此时紫云道长和紫霄道长已经准备好行囊马匹,与温玉婉等在一旁。 “道长,我们走吧。”薛卿候道。 “薛帮主请。”紫霄道长道,将缰绳交在薛卿候手中,自己则是翻身上马,温玉婉,紫云道长此时早已经端坐马上。 四人骑了马匹,一声吆喝,飞奔下山,激起一路狼烟。 四人下了武当山,转而向北,马不停蹄,一路狂奔,不一日,便到了江边,四人换乘船只,过了长江,再换马匹,一刻不停,直奔少林寺而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援救少林 如此又过了四日,四人终于抵达登封市境内,此时正是午时,四人已经饿得饥肠辘辘,随便在路边找了一家面馆,点了四碗阳春面,准备饱餐一顿之后,再启程赶往少林寺。 “道长,此处距离少林寺已经不远了,想来今晚便能到达。”薛卿候道。 “为防止发生意外,越早一刻越好,吃过午饭,我们也不需休息,继续赶路就是。”紫云道长道。 “恩,婉儿,你可还坚持的住。”薛卿候道。 “我没事。”温玉婉道。 “温姑娘乃是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温老前辈的千金,老道佩服。”紫云道长道,这般日夜兼程的赶路,温玉婉一路上竟然好似没事的人一般,丝毫没有小女儿的心态。 “道长过奖了,我哪有那么伟大。”温玉婉道,竟然不好意思起来。 此时,店小二已经将饭菜端了上来,众人正要举筷用餐,突闻“哗啦啦”一声大响,一个人影从窗户被人摔了进来,将整面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饭馆儿内众食客见了,纷纷呼叫着躲避。薛卿候见状,身形一动,手掌轻轻一托,将飞进来的人,接了下来。 “施主救我。”那人紧紧握着薛卿候衣袖说道。 “施主?”薛卿候先是一愣,眼前的人,明明是一农户打扮,却为何要称呼薛卿候为施主呢? “薛帮主,我本是少林弟子,出来送信的,没想到,却遇上了地藏冥王的人。”那人说道。 “哈哈,看你还能躲到哪里去。”就在此时,门口内走进一个红衣僧人,高鼻阔目,坦露着半边臂膀,说起话来,十分生硬。 “兀那小子,快将这个和尚交给我,否则,休怪老衲无礼了。”那番僧说道。 “不知大师该如何称呼。”薛卿候道。 “哈哈,小子还有点见识,老衲法号释罗陀,地藏冥王乃是我师叔,快快将那个小和尚交给我。”那藏僧说道。 “地藏冥王果然还有后手,不过抱歉的很,此人既然被我救下了,那就不能交给你了。”薛卿候道。 “臭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找死。”那藏僧大喝一声,呼的一掌拍出。 这释罗陀身长手长,一掌拍出,人也压了上来,刹那之间便到了薛卿候眼前,薛卿候左掌在桌子上一撑,连人带椅子一起向后移动一大截,将释罗陀的这一掌避了开去。释罗陀一掌不中,第二掌又到,薛卿候一停稳身形,便翻身站起,将手中的少林弟子送了出去,那少林弟子一声惊呼,却是被紫云道长稳稳的接住了。而此时,薛卿候已经与释罗陀战在一起。这释罗陀也是藏边一大高手,掌势沉稳,身形诡异,任谁也不会想到,如此身高马大的释罗陀竟然有如此灵活的身法。二人此时以掌对掌,薛卿候竟然处于了劣势。 “看不出来,你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武功竟然不错,不如跟着我一同效力地藏冥王可好。”释罗陀说道,双掌突然变抓,却正是大鹰抓手的功夫,这大鹰抓手乃是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擒拿手法,比之小擒拿手法,灵巧不足,但威力却更胜。薛卿候不敢大意,施展开“飞鸿踏雪”身法,围绕在释罗陀身边。 “亏你还是地藏冥王的师侄,难道竟然连我是谁也不知道。”薛卿候道。 “哈哈,正要请问。”释罗陀说道。 “我乃丐帮帮主薛卿候,你遇上我,今日恐怕难以活着回去了。”薛卿候道。 “你是薛卿候,哈哈哈哈。”释罗陀突然放声大笑,声音震的窗户纸瑟瑟声响。“我听说,那薛卿候乃是一代剑法大师,连我师叔地藏冥王也要忌惮三分,你这点微末功夫,恐怕是个冒牌货吧。” “哼,既然知道,那还不逃。”薛卿候道。 “小子,你吓唬谁呢,老子可不是吓大的。”释罗陀道。 “薛哥哥,跟他废话些什么,赶紧解决了算了。”温玉婉道。 “今日就让你死的明白。”薛卿候道,双脚连环踢出,将释罗陀逼退了三步,自己则是一个鹞子翻身,取过一把椅子,“咔擦”一声,将整个椅子震得粉碎,手中只留一条凳子腿。“今日便用这凳子腿,取了你的性命。”薛卿候又道。手中凳子腿直刺而出,用的正是剑法的手法。 “简直可笑。”释罗陀大喝一声,反掌攻了上来。薛卿候手中所握乃是一条椅子腿,若是其他人使用起来,自然失去了剑法的轻灵,但在薛卿候手中,却是与长剑一般无二,每一招每一式使出,都是剑法中最精妙的招式。不过二十来招,释罗陀手臂、腿上、腰腹、后背均被凳子腿击中,若是此时薛卿候手中使得是长剑,释罗陀此时恐怕难有活命的机会。 释罗陀一时间被逼迫的手足无措,哇哇大叫,出招之时,更是猛烈。 “小子,看爷爷不杀了你。”释罗陀大叫着,取下腰间一对金箔,两只金箔上下交击,发出“铛铛”之声,震得众人耳朵生疼。“这一招,看你如何接下。”释罗陀说道,踏步上前,双手金箔从左右两侧攻向薛卿候,真是一招“双峰贯耳”,薛卿候见状,手中凳子腿,左右连击,这几下都打在金箔之上,发出“铛铛”之声,虽然将释罗陀的金箔震了开去,但自己手臂也被震得有些发麻。 “这番僧好深厚的内力。”薛卿候心道,更不敢大意。 而另一侧的释罗陀,虎口更是被震裂,流下血来,手臂更是疼痛难耐。 “好小子,有两下子。”释罗陀说道。 “你也不差。”薛卿候道。 “哼,看来你不是假冒的,今天这北越第一头功,我就领下了。”释罗陀道。 “口出狂言。”薛卿候道,凳子腿当胸一横,一跃而起,正是“剑荡九霄”的起手式。 释罗陀双臂一振,手中金箔激射而出,薛卿候身在半空,凳子腿横扫而出,将飞来的金箔荡了开去,眼前迎接他的却是一双铁拳,薛卿候手中凳子腿施展开来,但闻一声哀嚎,释罗陀双臂已经被击断,垂在身侧。释罗陀也是勇猛,双臂已断,知道大事不好,身形却是斜飞而出,将窗子撞开一个大洞,人也从洞口逃了出去。薛卿候一跃向前,从洞口追了出去,却见释罗陀早已经逃得远了。 “哎,真可恶,让他逃了。”温玉婉道。 “薛帮主武功又有精进,实在可喜可贺。”紫云道长道。 “道长谬赞了,这位师兄,你说你是少林寺的,为何这般打扮。”薛卿候道。 “薛施主,紫云道长,哎,小僧这也是无奈啊,最近嵩山之下,满是北越士兵和地藏冥王的人,他们将嵩山周边村落的屋子食物都买了去,少林寺内,此时已经快要断粮了,因此方丈才会让我们下山来采购,但是下山的师兄弟,一下山之后,便没了踪影,音信全无,因此这才让我们打扮成村民的样子,偷偷下山,一来是采购食物,二来也是为了传信武林,没想到,此举竟然被北越的人发现了,因此才会追杀我们,幸好小僧遇见了薛施主和二位道长,方才能保住性命啊。”那少林小和尚说道。 “原来如此,这么说,少林寺现在很危险了。师兄,少林寺被围困多长时间了。”薛卿候道。 “已经四五天了,施主,你快想想办法啊。”那小和尚道。 “师兄莫急,先请坐下来,紫云道长,此事你以为如何。”薛卿候道。 “老道认为,北越此举正是要等到少林寺内弹尽粮绝的时候,将少林寺一举奸之,到时候,慈航方丈定然不愿见到少林寺在此被灭,一定会委曲求全,服从了北越帝国,倒是不但削弱了中原武林的力量,更是增强了自己的力量,因此现在少林寺看似危机,其实还未到燃眉之时。”紫云道长道。 “但少林寺却不能不救,师兄,现在嵩山之下,有多少人,可是还有高手在内。”薛卿候道。 “小僧不知,刚才见到那个是其中之一,想来高手不少。”小和尚说道。 “薛帮主,你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及早赶去,一探究竟。”紫霄道长道。 “好,我们这便出发。”薛卿候道。 四人又点了一碗素面,五人吃完面之后,便即启程,赶往嵩山。 众人来到嵩山之下,果然看到嵩山脚下的各处村落,都有北越士兵把守,或三五十人,或百十来人不等,其中也是夹杂着不少藏僧,看来都是地藏冥王从师门带来的。 “看来北越这次誓要攻下少林寺,出动的兵力不少。”紫云道长道。 “先想办法绕过这些人再说。”薛卿候道。 五人下马步行,专门找偏僻小路前行,如此虽然绕开了北越士兵,减去了不少麻烦,但也让众人的行动变得缓慢,如此行走,一直到深夜,繁星点点之时,方才来到嵩山脚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各位且慢行动,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隐藏在暗处,我们这么贸然出去,岂不成了他们的活靶子,还需三思后行。”紫云道长道。 “道长真是谨慎,以道长之见,该当如何。”薛卿候道。 “老道认为,我们此时该当兵分两路,一路潜入少林寺,通风报信,告诉慈航方丈,援兵已到,另一路,则在嵩山之下,摸清他们的底细,正所谓知己知彼,方才能够百战不殆。”紫云道长道。 “我们本来人就不多,如此做法,岂不是自己削减自己的实力。”薛卿候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需要得到少林寺的支持,若是没有少林寺的力量,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的。”紫云道长道。 “那上山通信的任务,就交给在下吧,四位在这里千万小心。”薛卿候道。 “薛帮主的确是最佳人选,我们这些人,若论轻身功夫,也只有温姑娘和薛帮主为最佳,因此这件事的确还需要薛帮主亲自前往。”紫云道长道。 “道长放心便是,各位保重,薛卿候去去就回。”薛卿候道,身形一晃,已然飞纵而去。 薛卿候离开众人之后,施展开“飞鸿踏雪”轻功身法,飞奔而上,薛卿候一来身法极快,二来薛卿候尽捡崎岖难行之处前行,借着苍松翠柏,怪石巨岩的隐蔽,倒也没有遇到北越人士,过不多时,便已经来到少林寺之上。 只见少林寺此时也是戒备森严,少林寺外,来来往往,全是巡逻的僧人,个个手握铁棍,眼神威猛,步履矫健,一看便知道是达摩院的高手。 薛卿候一现身在少林寺外,尚未来得及说话,便有十来个僧人一跃而出,手中铁棍携带劲风,击向薛卿候。 “各位师兄,切勿动手,是薛卿候来了。”薛卿候大喝一声,同时身形一跃而起,向后跃去,避开了少林武僧的一击。 “薛施主现在君山,怎会突然来此,如此谎言,真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吗。”眼前的少林武僧说道,铁棍一挥,又攻了上来。 “各位师兄,在下真是薛卿候。”薛卿候一边躲避少林武僧的攻击,一边大声说道,他这般做法,不过是引来更多的少林武僧,不多时,眼前已经出现三十多个少林弟子,三十多条铁棍一起攻向薛卿候,真如天罗地网一般,薛卿候再难从容闪避。 “哎,看来北越那边定然放出了什么消息,让他们误会了,如今也只能先将他们制服,方能够解释一切误会。”薛卿候心道。“各位师兄,得罪了。” 薛卿候话音一落,手中长剑挥出,正是无上妙招“十二恨剑”,但见薛卿候宛若一条灵动的游鱼,在棍棒之间穿梭,手中长剑刺出,每一招都恰到好处,让少林众武僧防不胜防,中者倒地不起。不过薛卿候长剑并未出鞘,因为他并不想伤害少林弟子,他们不过都是被点了穴道而已。 薛卿候闪转腾挪,剑出如龙,顷刻之间便将一干少林弟子点倒在地。 “薛帮主,手下留情。”薛卿候激战之时,突闻背后一个声音传来。 “大师莫慌,薛卿候不过是点了他们穴道而已,我这就替他们解开穴道。”薛卿候道。身形闪动,这次更加迅速,并指如风,不过短短一瞬,众人穴道已被解开。少林寺众武僧一得解脱,又是提起手中铁棍,欲上前再次围攻薛卿候。 “凭你们的功夫,如何对付得了薛帮主,还是退下去吧。”身后声音又道。 “是慈苦师叔祖,这位真的是薛帮主吗。”人群之中有人说道。 “如假包换,快退下吧。”慈苦大师说道。“哈哈,薛施主深夜来访,造成种种误会,还请薛帮主原谅则个。” “大师言重了,薛卿候贸然前来,在此紧要关头,也难免让众位师兄误会。”薛卿候道。 “薛施主宽宏大量,不拘小节,老衲佩服,薛帮主请。”慈苦大师道。 “大师请。”薛卿候道,跟随慈苦大师向少林寺内走去。 “若非慈航师兄听到外面有打斗声,让老衲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今晚薛施主恐怕要对少林寺大开杀戒了。”慈苦大师道。 “少林寺与丐帮百年交情,薛卿候怎会对少林寺大开杀戒,今晚不过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而已,下次薛卿候再也不敢深夜来访了。”薛卿候道。 “凭薛帮主的修为,他们如何能够阻拦,薛帮主只要高兴,这少林寺便如同自家后院一样。”慈苦大师道。 “哈哈,这么好的后院,恐怕丐帮消受不起。大师,近来少林寺所发生的事情,我在路上都听少林弟子说了,大师可知道嵩山之下,究竟有多少北越高手。”薛卿候道。 “哎,如今嵩山已经是一座孤岛,地藏冥王每天都会派人前来耀武扬威,少林寺不愿嵩山再起硝烟,因此都忍下了,不过,少林寺此时也已经坚持不了多少时候了。”慈苦大师道。 “难道大师就不想着离开少林寺吗。”薛卿候道。 “人能够离开,但这座寺院呢,少林寺先前已经被毁了一次,慈航师兄和老衲实在不愿见到,此等惨况再现眼前。”慈苦大师道。 “大师何苦如此执着。”薛卿候道。 “哈哈哈,薛帮主问得好,至于为何如此执着于此,老衲也不知道,或许老衲修为还不够吧。薛帮主请。”慈苦大师道,二人边谈边走,此时已经来到大雄宝殿之外。 二人走入大雄宝殿,只见此时大殿之内,除了慈航方丈之外,还坐着四个人,薛卿候一见到这四个人,再难压抑,因为这四个人是分别已久的陆名臣,南宫飞燕,徐青崖,百里杜鹃四人。 “大哥,别来无恙。”陆名臣率先开口道。 “薛兄,好久不见。”徐青崖道。 薛卿候此时早已经奔了过去,与陆名臣和徐青崖拥抱在一起,三人此时早已经热泪盈眶,无法言语,薛卿候只是一个劲的在说“我很好,我很好。”在一旁看着的南宫飞燕,百里杜鹃二人,也已经看得满脸泪花。这几人,在君山一别之后,已经有一年多未曾见面,互相之间不通消息,如今此刻相遇,心中均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只是相互拥抱,将千言万语融入其中。 “阿弥陀佛,久别重逢,该当是喜事才是,奈何少林寺处于危难之中,倒是扫了三位的兴致。”慈航方丈说道。 “大师见笑了。”薛卿候放开二人,擦干眼角泪水说道。 “无妨,无妨,少林寺有了三位助手,退却敌人的胜算更大了一些。”慈航方丈道。 “如此说来,方丈已经商量出了退敌之策。”薛卿候道。 “不错,老衲与二位施主商量决定,由几位施主,将少林寺众弟子带离嵩山。”慈航方丈道。 “那二位大师呢。”薛卿候道。 “老衲已经跟薛帮主说过,我和方丈师兄,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看着少林寺沦陷的,因此,我和方丈师兄决定,誓与少林寺共存亡。”慈苦大师道。 “此事万万不可,此次不止我一人前来,武当派的紫云,紫霄两位道长也到了,现在就在山下,若是我们两方人马,内外夹击,或许能够突出重围也说不定。”薛卿候道。 “薛帮主,若是突围,少林寺自己便能够做到,但少林寺却不能在我手中灭亡。”慈航方丈道。 “大师何故如此执着,佛家讲究的是精神,只要大师精神还在,那么少林寺何来的灭亡。”薛卿候道。 “大师,人终究会死,就连少林寺的开派鼻祖,达摩祖师,也不能长生不老,但他的精神却传了下来,因此才有了后世的少林寺,难道大师认为,只有少林寺存在于世,少林寺的精神才能永垂不朽吗。”陆名臣道。 “这?”慈航方丈道,看其神态,已经有些动摇。 “大师,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人也不能,唯一永垂不朽的东西,只有精神方能够流传百世,大师,听我一言,少林寺毕竟乃是身外之外,若是大师执着于此,岂不是落入了尘网,与我等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区别。”薛卿候道。 “哎,难道老衲这么多年,都是虚度光阴吗?”慈航方丈道。 “大师,先保住性命要紧,少林寺的一切,等到危机一解除,重整少林寺,又有何难。”薛卿候道。 “师兄,你我二人,看来这么多年,真的是白活了。”慈苦方丈道。 “的确啊,就听从三位的意见,老衲率领少林弟子在内冲击,外围就交给薛施主和武当二位道长吧。”慈航方丈深吸一口气道。 “既然如此,薛卿候这就赶回山下,与紫云道长他们会合,一切妥当之后,我会放出讯号,到时候,二位大师,二弟,徐兄,你们见机行事。”薛卿候道。 “大哥,这边有二位大师和少林寺众位师兄,想来不会有什么大事,倒是你们那边,缺乏人手,不如我和你一起。”陆名臣道。 “也好,不过,你们三位,就留在少林寺吧。”薛卿候道。 “好,二位保重,我们杀却这帮贼子之后,再来一醉方休。”徐青崖道。 “到时候,定要喝他一个天翻地覆。”薛卿候,陆名臣二人说道,转身离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杀死陆无涯的人 薛卿候和陆名臣离开少林寺之后,沿着崎岖隐蔽之处,飞奔下山,这二人轻功身法十分精妙,就算是悬崖峭壁,也如履平地一般,一路下来,倒也没有惊动围住少林寺的北越士兵和高手。二人来到嵩山脚下,薛卿候去往与紫云道长等人事先商量好的地点。二人一路飞奔,远远便听到有打斗之声传来,此时夜深人静,打斗之声格外响亮。 “大哥,前方打斗之声,莫不是紫云道长等人遇到了对手。”陆名臣道。 “想来该是如此,你我加快脚步,以免紫云道长等人吃亏。”薛卿候道。 “大哥怕的恐怕不是紫云道长受伤,而是温姑娘受伤吧。”陆名臣道。 “就你小子多嘴,快走。”薛卿候道,骤然加快身形,飞奔而去,陆名臣轻蔑一笑,跟了上去。二人轻身功夫不相上下,当日在西湖之上,二人便曾比拼轻功,却是伯仲之间,此时再次比拼,仍是并驾齐驱,不分胜负。 二人这般疾奔,不多时便见到眼前一干红衣僧人,正在围攻紫云道长、紫霄道长、温玉婉三人,看样子,紫云道长情况最好,尚且能够应付,紫霄道长和温玉婉均处于劣势,并且温玉婉已经见红,跛着一条腿,正与两个红衣僧人交手,步步后退,紧守门户,形势危急万分。 “婉儿莫慌,我回来了。”薛卿候大喝一声,飞身而上,长剑一声龙吟,宛若天边流星一般,一闪而过,将温玉婉面前的两个敌人刺翻在地。 “婉儿,你没事吧。”薛卿候焦急的问道。 “没事,不过是腿上中了一招,你先不要管我,先解决了这些人再说。”温玉婉道。 “这些番僧实在可恶,竟然不懂怜香惜玉。”薛卿候道,却是不放心温玉婉。 “你快去啊,还愣着干什么。”温玉婉催促道。 “好,你自己小心。”薛卿候道,挺剑直奔围攻紫霄道长的六个番僧。此时紫霄道长比之温玉婉情况更糟,一身道袍,满是鲜血,行动也是缓慢了不少,不过紫霄道长还是凭借着精妙的武当剑法,在奋力抵挡,那六个番僧虽然武功不错,一时间竟然还未曾攻破紫霄道长的防线。 薛卿候剑出如龙,身形如风,一柄长剑翻江倒海,顿时将围攻紫霄道长的六个人刺倒了一个,刺伤了三个,剩下两个,反应迅速,及时退了开去。 “道长,且请退下,这些人交给薛卿候处理了。”薛卿候道。 “薛帮主小心,这些番僧,威猛得很。”紫霄道长道。 “哼,薛卿候倒要看看,他们难道是铁打的不成。”薛卿候道,便提起长剑与剩下的五个番僧交上了手。 这些番僧毕竟不是铁打的,在薛卿候的长剑之下,不过十数招,便被薛卿候冲得七零八落,倒地不起,死了四个,剩下的一个也是受伤不轻,再难有作为。 而另一方面,陆名臣与紫云道长联手,也将围攻紫云道长的五六个红衣番僧点倒在地,却也未伤了他们性命。 “婉儿,你没事吧。”薛卿候又纵到温玉婉身边道。 “我没事,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温玉婉道。 “我先帮你包扎伤口,你先坐下。”薛卿候道。温玉婉闻言坐在一块青石之上,薛卿候撕下衣角,替温玉婉简单包扎伤口,此时紫云道长那边,也替紫霄道长处理了伤口,走了过来。 “道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会突然跟他们交上手。”薛卿候道。 “哎,说来也是奇怪,你走了之后,我们本来想等在原地,以免到时候你回来找不到我们,可是却不曾想,你刚离开不久,我们便见到五个番僧从这里经过,本来我们也不想节外生技,只想等他们过去了事,因此我们三人便大气也不敢喘的躲在树后,但那五个番僧就像是知道我们的所在一样,站在我们藏身的那棵树前面,大放厥词,说什么薛卿候不过是一介凡人,若是让我们遇上了,定叫他有来无回,另一人更是说道,我看啊是冥王他们将薛卿候看的太高了,让是我遇上了,看我不把他打的屁滚尿流,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哈哈大笑。本来老道知道这是他们的激将之法,因此也没有放在心上,倒是温姑娘,毕竟对薛帮主青睐有加,容不得别人的半句流言蜚语,因此大喝一声,冲了出来,与那五个番僧交上了手,我和紫霄师弟无奈,也只好加入其中。一开始,那几个番僧并不是我们的对手,就在我们将要取胜的时候,突然又冲出了一群人,也就是眼前这群人了,他们人数实在过多,我们三人全力抵抗,也不是对手,幸好薛帮主和陆少侠及时赶到,否则,今晚,我们可就有麻烦了。”紫云道长道。 “薛哥哥,是我不好,我不该冲动的。”温玉婉道。 “这一切并不怪你,只怪我们全心全意都在少林寺,因此连被跟踪了都不知道。”薛卿候道。 “薛帮主的意思是,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紫云道长道。 “依在下看来,确实如此。”薛卿候道。 “哈哈哈,不错,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就在此时,树林之内,半山之上,荒草之中,刷刷的跳出了一大片人,黑压压的站在夜空之下,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刚才说话的人,正是一身红衣的释罗陀,只见此时,他的双臂之上,还缠着厚厚的绷带,看来尚未痊愈,在他的身侧,站立着四个同样身高体长,一身红衣的番僧,想来应该是他的师兄弟了。 “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怎么是来送死的嘛。”薛卿候道。 “上次让你小子侥幸取胜,今天让你插翅难逃。”释罗陀道。 “只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薛卿候道。 “再加上我呢。”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薛卿候寻声望去,只见星空之下,一袭黑衣,飞奔而来,此人身法奇快,薛卿候还在想究竟是何人之时,此人已经来到眼前,却让薛卿候大吃一惊。 “萧大侠,别来无恙啊。”薛卿候道。 “托帮主的洪福,在下好得很。”萧无成道。 “萧大侠,薛某正好有一事问你,不知道萧大侠能否坦诚相告。”薛卿候道。 “俗话说,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薛帮主尽管问就是。”萧无成道。 “萧大侠,你可知道陆大侠已经死了。”薛卿候道。 “我当然知道,凶手不就是薛帮主你吗,薛帮主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萧无成道。 “哈哈哈,不错,陆大侠的确是死于我之手,当时我的确一剑刺穿了陆大侠的胸口,但那是在陆大侠中了一掌之后,这一掌,实在可怕得很,竟然将陆大侠的五脏六腑都震碎了,当时陆大侠已经是强弩之末,时日无多,就算是薛某不给他一剑,他也活不成了。萧大侠,当今武林能够一掌震碎陆大侠五脏六腑的武林高手,可是有几人呢?”薛卿候道。 “能够有这等修为的地藏冥王首屈一指,接下来嘛,就是少林寺的二位老和尚了。”萧无成道。 “不错,但是少林寺的掌力,以刚猛见长,既然能够震碎陆大侠的五脏六腑,那么陆大侠的肋骨也定然不会完好完好无缺,但陆大侠的肋骨却是一根未断,看来,袭击陆大侠的一定不是少林寺的二位高僧,该是地藏冥王了。”薛卿候道。 “不错。”萧无成道。 “那么大家都是知道的,我和地藏冥王,绝对不可能联手,我们二人每次见面,都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你们说是不是呢。”薛卿候道。 “这。”萧无成道。 “而且,陆大侠在死了以后,眼神之中表现出来的不可思议,那是完全没有想到的表情,因此,从背后下黑手的人,应该是他的至亲好友才是,萧大侠,那一招“黄河之水”,用的实在是精妙的很,薛卿候自愧不如。”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无成道。 “萧无成,难道非要我说出来嘛。”薛卿候道。 “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萧无成道。 “好一句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可惜你不配这句话,萧无成,陆大侠是不是死在你的手中。”薛卿候道。 “他乃是我的师兄,我为什么要杀他。”萧无成道。 “薛某正要请问。”薛卿候道。 “萧大侠,何必跟他废话,今日反正他们已经是死人。”释罗陀道。 “大哥,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没有胜算,该怎么办。”陆名臣道。 “放出信号,通知少林寺内,他们这么多人在这边,防守的人应该不多了,我们只需要坚持到少林寺的人来到,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薛卿候道。 “商量好遗言了,那就送你们上路。”释罗陀道,大手一挥,围在薛卿候周围的众人,一哄而上,其中不乏高手,他们有些人围攻薛卿候五人,另外还有一部分人,开始营救被薛卿候等人先前制住的一干番僧。 第一百八十八章 闯关(一) 此时,薛卿候等人正在被围攻,根本无暇顾及倒在地上的一群番僧,也只能看着他们再次站起,并加入到战团之中。现在薛卿候他们五个人紧紧围在一起,将温玉婉和紫霄道长两人已经受伤的人,保护在中间。薛卿候,陆名臣、紫云道长三人各展其能,手中长剑交织成一张剑网,让北越众人的进攻无功而返。薛卿候与紫云道长同使武当剑法,绵绵剑意,交相辉映,守护住左右两侧,陆名臣所施展的剑法,乃是这一年多来,领悟所得,除了本身所学的剑法之外,更是集合众家之长,攻守之间,密不透风,已经隐隐有了剑道宗师之风范,这也得益于上官无痕的指点,方才能够有今日的修为。 “二弟,将信号交给婉儿。”薛卿候道。此时陆名臣一柄长剑在外,宛若一泓秋水一般,早已经忘了释放信号之事。 “在这里。”陆名臣道,随手丢出一物,温玉婉伸手接了,乃是丐帮用来传递信号的物件。其实,此物在薛卿候交代陆名臣的时候,陆名臣便已经将这物件拿在手中,奈何北越众高手冲上来的太快,因此无暇释放。 温玉婉一接过,便拉开引线,“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盛开出一朵璀璨的花朵。 嵩山之上,慈航方丈和慈苦大师,徐青崖等人,整装待发,密切关注山下局势,此时一见山下炸开的烟火,慈航方丈当机立断。 “师弟,徐施主,我们兵分三路,冲下山去,到了山脚之下,再伺机行事。”慈航方丈道。 “是,二位大师保重,你们这一队,跟我来。”徐青崖道,与南宫飞燕,百里杜鹃一起,率领一对少林弟子从北侧冲下山去。 “师兄保重。”慈苦大师道,率领另一队少林弟子,从东侧冲下山去。 “阿弥陀佛,剩下的人,跟我从正面冲下去。”慈航方丈道,率领剩下的少林弟子,从大道,直冲信号发出的方向。 三队少林弟子,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疾奔而下,北侧的徐青崖一行,一路冲下,倒也没遇到太大阻碍,徐青崖正自纳闷之时,突然从山体两侧,冲出一队北越高手,不过也只有十来个人。 “大家冲啊。”徐青崖大喝一声,长剑铿然出鞘,却是用的左手剑,自从失去右臂之后,徐青崖便苦练左手剑法,这一年多来,从来不曾停下,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徐青崖的左手剑法已经有相当火候。但见徐青崖一马当先,剑光霍霍,宛若流星一般,瞬间便冲开了北越高手的防线,南宫飞燕在左侧,一柄柳叶刀,开合有度,百里杜鹃在右侧,也是用的长剑,不过剑法初成,不比徐青崖和南宫飞燕,但自保已经是绰绰有余;身后的少林弟子,手中铁棍,虎虎生风,眼前的十来个高手,在这一群人的冲击之下,瞬间溃败,反应迅速的,逃得了一条性命,反应不及的,均是丧命在刀剑棍棒之下。 “冲下去。”徐青崖大喝一声,众人脚步不停,紧紧跟随,一路上又遇到了,几股阻拦的人员,不过也都是三五个人,倒也无法阻止徐青崖等人的步伐。过不多时,众人已经来到嵩山脚下。 “大家随我去救薛卿候。”徐青崖道,众人也不停歇,便沿着嵩山脚下的崎岖山路,奔向薛卿候等人所在的方向。 另一路的慈苦大师,从东侧山麓冲下,这东侧山麓陡峭异常,崎岖难行,并无道路,脚下皆是山石草木,慈苦大师率领一干少林弟子,在如此黑夜之中,不敢放步疾奔,只能相互搀扶前行,行动不免慢了很多,幸好这一侧也是北越防守的薄弱一侧,一路上倒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拦。若是此时有一队北越高手埋伏在侧,慈苦大师所率领的少林弟子,定然会有所死伤。 正面攻下来的慈航方丈众人,所走道路乃是上松山的大路,虽然平坦,但也是北越把守的要道。 慈航方丈一行,一路下来,先是遇到了北越的五个哨兵,这五个人,一见到有人从嵩山之上飞奔下来,四散而逃,慈航方丈一见,大步追了上去,身后还有法明,法悟等几个修为较高的弟子,慈航方丈这一施展轻功,顿显一代宗师风范,只见慈航方丈,一纵一跃,大袖飘飘,宛若菩萨在世一般,便来到那五个哨兵身前,五个哨兵一愣之际,抽出腰袢佩刀,挥舞着冲了上去,慈航方丈大袖一挥,正是一招“排山倒海”,五个哨兵只觉得一股压力迎面而来,身前仿佛有一道无形墙壁一般,他们的身形虽然奋力前冲,脚下却是步步后退,脚下一个趔趄,坐倒在地。此时法明、法悟等几个弟子也冲了上来,举掌便向五人天灵盖击下,这五个人若是被这一掌击中,定然是脑浆迸裂,命归酆都的下场。 “切勿伤她们性命。”慈航方丈阻止道。 “师祖,这些人鱼肉我中原百姓,实在该杀。”法明说道。 “出家人慈悲为怀,上天有好生之德,就由他们去吧。”慈航方丈说道。 “是,师祖。”法明说道,上前接下他们的兵刃,将他们的腰带也抽了下来,那五个人,虽然保住了性命,却也只能拎着裤子,一蹦一跳离去,十分滑稽,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好了,我们快走。”慈航方丈道,率领少林弟子继续前行。 刚转过一个弯,此处乃是嵩山绝险之所,一侧紧挨着石壁,另一侧却是悬崖峭壁,虽然这悬崖也不过二十多丈,但若是跌落下去,也是危险异常,非跌的粉身碎骨不可。来到此处,慈航方丈停下脚步,让法明,法悟等几个武功高的弟子先行过去,然后是修为低的,甚或是不会武功的弟子,自己最后再过,也是防止有人突然在身后突袭。 法明,法悟等人飞奔而过,尚未停稳脚步,便感到前方有利器袭来,法明,法悟等人僧袍一挥,施展开袈裟伏魔功的精妙招式,护住周身,疾奔而上。前冲不过三五步,嗤嗤几声响,一条袈裟顿时四分五裂,法明,法悟二人及时向后一跃,避开了眼前危险,却差一点将身后的同门师兄弟撞下山去,幸赖二人修为足够深厚,反应足够敏捷,及时拉住师兄弟的同时,大喝了一声“前方危险,各位小心。”后方的人在听到呼喝之后,及时停下脚步,方才没有酿成惨剧。 法明定睛看向眼前,只见前方一群黑衣人,在黑夜中,模模糊糊,也看不出有多少人,若非仔细观察,实在难以看清。对方每人手中都挺着一杆长枪,将一条本就不宽阔的山路封的严严实实,众人想要过去,只能像鸟儿一般,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去,这对于慈航方丈,法明,法悟等一干修为高的弟子来说,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对于那些修为不够,亦或是不会武功的少林弟子,简直是难如登天。 “师弟,冲过去。”法悟说道。 “拿戒棍来。”法明大喝一声,从身后少林弟子手中,取过一根熟铁棍。“随我冲过去。”法明大喝一声,手中熟铁棍呼呼作响,施展的正是少林寺的“伏魔棍法”。这伏魔棍法虽然只有十六招变化,却是威力无穷,每一招每一式,都讲究力道充足,每一棍下去,都有开山裂石之威力。法悟等人见状,也是挥舞铁棍,一拥而上。 这条险峻山路之上,顿时响起一阵叮叮当当之声。但对方也是勇猛,手挺长枪,面对法明,法悟等人的冲击,竟然是半步不退,死命抵挡,这也得益于他们手中长枪,要比法明等人手中的铁棍要长的多,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法明等人若是强攻,必然要撞在枪刃之上。 法明法悟一轮猛攻,不过是逼退了他们三两步而已,自己却是已经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只因为这“伏魔棍法”,威力虽然强大,但是十分耗费体力和内力,因此少林弟子修习此棍法,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轻易使用。 “发生了何事。”后方的慈航方丈听闻前方兵刃交击的声音,开口问道。 “师祖,前方有人拦路,我们过不去了。”法明说道。 “何人挡路,快快退开。”慈航方丈说道,人已经纵身而起,施展“飞檐走壁”绝技,从众人头顶飞了过去,话音一落,慈航方丈的身形已经落在法明,法悟等人身边。 “师祖,他们顽强的很,我们冲不过。”法明说道。 “各位施主,老衲要带领众弟子下山,还请让开一条路来,否则不要怪老衲出手无情了。”慈航方丈道。 “老和尚,还是回你的庙里好好待着吧,要想下山,此路不通。”对方之中有人说道。 “那就休怪老衲无情了。”慈航方丈说道,夺过法悟手中的铁棍,凌空一抖,铁棒发出嗡嗡之声,足见慈航方丈修为的深厚。 第一百八十八章 闯关(二) 慈航方丈铁棒一挥,便即合身冲了上去,所施展的正是“降魔杖法”的一招“罗汉下凡”,这当头一棒下去,足有千钧之力,对方众人知道厉害,长枪向前一挺,迎了上来,这自然仗着他们手中的长枪要比慈航方丈手中的铁棍长出来很多,方才有此胆量。慈航方丈却并不后退,铁棍横扫,正是他们手中的长枪,棍枪相击,顿时激起一阵火花,有几个人惊呼之中已经被慈航方丈震退,跌落下山崖。 “阿弥陀佛。”慈航方丈道一声佛号,手中铁棍左右横扫,乃是一招“荡清魔障”,乒乒乓乓之声和惊呼之声不绝于耳,悬崖之下不时传来跌落的声音。慈航方丈武功修为之高,岂是眼前这群人能够抵挡,着者不是受伤委顿,便是落入悬崖,顷刻之间,已经将眼前道路扫清。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慈航方丈道。 “师祖,快些离开此处吧,万一他们还有人在,岂不是危险。”法明说道。 “你们先行,老衲断后。”慈航方丈道,让开一条路来,众少林弟子纷纷从慈航方丈身侧疾奔而过,直到最后一个人走过,慈航方丈方才放开步伐,跟了上去。 众人一路疾奔,这次都没有遇上什么难事,转入宽阔大路之后,慈航方丈方才放下心来,冲到了队伍前面,此处再无险要之处,敌人想要阻挡,只能正面迎击。 “前方已是大路,众人跟紧了。”慈航方丈道,直奔山下。 到的山脚之后,慈航方丈等人正要前往薛卿候释放信号之所,突然草丛灌木中冲出了一队人,这次冲出来的人,大半都是红衣僧人,其中不乏高手。 “老和尚,急着去送命吗。”对方人群之中,有人说道。 “放肆。”法悟说道,对于对方的出言不逊,十分愤怒。 “老和尚,我们知道你的修为深厚,想要阻止你,实在是不容易的事。”那人又道。 “既然知道,还不让路。”法悟说道。 “可是你纵然过去了,你这些徒子徒孙恐怕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人不理会法悟,继续说道。 “施主也是出家人,却为何如此残忍。”慈航方丈道。 “哈哈,老衲修的佛,与你修的佛,并非一路。”那人道。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老衲也只好为佛门清理门户了。”慈航方丈道。 “老和尚,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执意要将你的这些徒子徒孙送上绝境了。”那人道。 “阿弥陀佛,生死轮回,早登极乐,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慈航方丈道。 “好,好,今天就送你去见你的佛祖。”那人说道。此时其他的人,早已经各持兵刃围了过来。 “法明,法悟,布十八罗汉大阵,将不会武功的弟子保护起来,其他人,随我杀敌。”慈航方丈道。 “是。”法明应道,只见人影闪动之间,少林寺众僧人已经分成两股,其中一股,是由法明法悟等人保护的不会武功的少林弟子,法悟等人在外侧,布起十八罗汉阵,其实所谓的十八罗汉阵,此时不过有十二个人而已,各自手持铁棍,严阵以待。另一股,乃是由慈航方丈率领的十来个少林弟子,挡在前方。 少林寺众僧人面对对方的三四十人,这一战,实在是凶险异常。 北越众高手一呼而上,围攻慈航方丈等人,慈航方丈率领少林弟子,顽强抵抗,但见慈航方丈施展少林寺绝技“易经经”武学,身形瞬闪,出掌如风,每一掌都是摧山裂石,正是威猛异常的“大力金刚掌”,每一掌拍出,均有人倒地不起,这世外高僧,此时俨然是魔神降世,再无怜悯之心。其他少林弟子,手中棍棒翻飞,虽不及慈航方丈那般凶猛,但也与对方形成了相对之势。交手数个回合,各有损伤。另一侧保护少林寺弟子的法明,法悟等人,催动十八罗汉阵,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虽然不能杀敌,但是却守护住了少林寺众弟子。 慈航方丈在北越众高手之中,来回穿梭,如入无人之境,掌法威猛,腿法精妙,不多时已经击倒了十来个人,鲜血染僧衣,佛陀如魔神。 这些北越之人也是威猛,在己方死伤过半的情况下,仍然不退,反而更加凶猛的冲了上来,少林弟子见状,被逼的步步后退。其实此时少林弟子也已经受伤了大半,战死的也有六七个。 “师兄,与其死守,不如杀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法悟见状说道。 “你们六个保护各位师弟,剩余的人,跟我上。”法明说道,纵身冲了上来。 法明,法悟等六人,此时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就是要与敌人同归于尽,因此手中铁棍大开大合,这般打法,虽然容易受伤,却也增加了杀伤力,不多时便将眼前的北越高手逼退了下去。法明法悟更是凶性大发,咄咄逼人,纵使是刀剑加身,也要挥起铁棍将那人打的脑浆迸裂。此时眼前的少林高僧,俨然已经成了杀人如麻的恶魔。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慈航方丈见状,也只能感叹“这罪过,就让老衲一人承担吧。”慈航方丈大喝一声,双掌再出,杀伐之掌,再无活命之人。 一场大战之后,慈航方丈看着满地尸体,看着自己的双掌,一时间竟然感觉苍老了很多。 “师祖,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法明拖着自己的一条伤腿说道。 “走。”慈航方丈道,飞奔向前,却不知道此时少林弟子大半已经受伤,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 但是,慈航大师早已经顾不得许多,只是放足狂奔,不知不觉间,已经将法明等人甩在身后,法明等人知道自己修为与慈航方丈相去甚远,纵使是全力奔驰,也不一定能够追上,也只好暗叹一口气,放缓脚步,与少林寺其他弟子相互扶持着前行,幸好此时,嵩山脚下的北越高手均已经被慈航方丈等人解决,剩下的人,已经掀不起什么拨浪,成不了什么气候。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北越这边将主力全部调过去对付薛卿候了,因此薛卿候这边便没有那么幸运了。 纵使是紫云道长,薛卿候,陆名臣,紫霄道长,温玉婉五人全力抵抗,但在北越众高手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之下,五人均已经受伤。其中紫霄道长最为严重,本来他就是负伤在身,行动不慎灵便,剑法也是大打折扣,现在再次面对北越高手的攻击,尤其是那些红衣番僧的进攻,虽然有陆名臣和紫云道长的从旁照顾,但是自己身上还是又填新红,手中长剑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只能运起武当派的“武当绵掌”,全力护住周身,以期保住性命。 而温玉婉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在双方交手数个回合之后,温玉婉手中短刃,又被打落了去,薛卿候怕温玉婉有闪失,因此有意将温玉婉挡在身后,这才让温玉婉不曾再添新伤。这般做法,却也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幸好对方都惧怕薛卿候的威名,也不敢攻的太过猛烈,但也有些人,看准时机,就是一轮猛攻,也让薛卿候有些手忙脚乱,偶尔一个不慎,身上便是一道伤痕。 紫云道长守的最为紧密,可谓水泄不通,无论对方如何进攻,均被紫云道长以精妙的武当剑法化解了开去,但这般做法不过是守住了自身门户而已,想要伤敌,却是很难。此时,五人之中,最为游刃有余的却还是紫云道长。 陆名臣剑法大开大合,因此受伤最为严重,一袭白衣,点点猩红,宛若皑皑白雪之上,开了多多鲜艳梅花一般。只因陆名臣在防守之时,不忘伺机进攻,却是将门户亮给了敌人,也让敌人有机可乘。因此五人之中,伤敌最多的是陆名臣,受伤最多的也是他。 面对北越众多高手的围攻,薛卿候等五人现在是骑虎难下,突围无策,只是死命硬撑着。而北越那边,释罗陀见如此多的高手,围攻五个人竟然迟迟不能攻下,也是焦急异常。因为此时困守少林寺的主力,全部都在这边,若是少林寺此时从嵩山之上强行冲下来,剩下的人,是难抵抗,到时候放走了少林寺众僧人,这罪过,岂是杀了一个薛卿候就能抵上的。 “萧大侠,看来敌人誓死顽抗,只能劳您出手了。”释罗陀道。 “薛卿候杀我师兄弟,此仇不共戴天,不用大师说话,我今天也是要杀了他的。”萧无成道。 “杀了薛卿候,我定当如实禀报冥王,这头功就是萧大侠你的了。”释罗陀道。 “多谢,请大师让他们继续围攻其他几人,把薛卿候让给我。”萧无成道。 “萧大侠尽管上去就是,剩下的事,老衲会处理的。”释罗陀道“众人让开一条道来,让萧大侠与薛卿候一较长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闯关(三) 此时萧无成早已经纵身飞了过去,站在外围,看着北越众高手向另外两个方向靠拢过去,将薛卿候面前让出了一条两丈来宽的空地,萧无成横剑站在另一端,与薛卿候目光相对。 “薛卿候,今日我就要替各位师兄报仇。”萧无成道,足尖点地,长剑出鞘,正是一招“黄河之水”,直刺薛卿候而来。萧无成说话之时,二人相拒尚有五六丈的距离,但是话音落下的时候,萧无成长剑已经出现在薛卿候胸口不到一尺的地方。这一剑实在是快似闪电,让薛卿候也不禁大为佩服。薛卿候反手持剑,从身前斜着划过,却是一招“才子不行”的招式,但使用手法,却是与才子不行刚好相反,本来“才子不行”一招,是长剑当胸,正手持剑,将胸前空挡封的水泄不通,再向四外周扩散反攻,但此时薛卿候却是反手持剑,从侧面拉回胸前,反而是从四方向胸前聚集一般,刚好将这一招反使出来,效果却是一样。 两柄长剑相击,叮的一声,一击分开。萧无成一退又上,刷刷连出六剑,都是太白剑派的精妙招式,但速度却是更加快捷,看似是太白剑法,却是与太白剑法的稳重沉着相违背,反而事全力追求快速。萧无成剑快,薛卿候也是不慢,二人眨眼之间相互攻击的六剑,这六剑一过,二人又悠然分开。 “萧无成,想不到你一年的时间,竟然练成如此剑法。”薛卿候道。 “为了杀你,我这一年的确是没闲着,更是到藏边之地,苦苦修炼,方才练成这般剑法,不过,只要杀了你,一切都值得。”萧无成道。 “可惜,好好的太白剑法,让你练成了这个样子,不伦不类,实在是糟蹋了这精妙剑招。”薛卿候道。 “废话少说,胜者为王,今日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资格说这句话。”萧无成道。 “正好,我也要替陆大侠报仇。”薛卿候道。 “看剑。”萧无成大喝一声,身形突然晃动起来,让人看不真切,薛卿候只感到眼前一道残影袭来,长剑迅速向右侧刺出,叮的一声之后,薛卿候不及反应,迅速使一招“河豚甚毒”,护住了身体右侧。却又感到胸前寒气逼到,急忙挥剑,使一招“飞虹横江”,挡住胸前。 二人交手数招,薛卿候竟然未曾看清萧无成的身形,不仅大骇“这是什么剑法?”萧无成身形奇快,每一剑击出,都是薛卿候空门所在,薛卿候不得不救,但是萧无成一击不中,便急忙撤剑,攻向另一方,当薛卿候守到的时候,萧无成又攻向了另一边,薛卿候也只能跟着变换招式,一时间竟然有些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这招鬼影迷幻步,你可能抵挡。”萧无成道。 “原来不是剑法,而是身法。”薛卿候道,心中却已经有了盘算“既然他拼接身法变换方位,定然十分耗费体力,我若是以“剑荡九霄”,紧紧守住门户,他便无机可乘,待到他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再出手一击制敌,岂不是上上之策,就是不知道二弟和紫云道长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薛卿候心中所想,手中剑法已经变换,只见薛卿候此时周身,突然升起一团光芒,乃是薛卿候催动内力,全力施展“剑荡九霄”这一招所致。萧无成一意孤行,仍旧施展鬼影迷幻步,游斗在薛卿候身侧,伺机出剑,却是每次出剑,均感觉薛卿候能够当下,招到半途,又既变招,如此过不多时,便已经是满头大汗,身形不免迟钝,薛卿候瞅准机会,一招“江浪不息”刺出,这一剑刺出之时,虽然平平无奇,但却是变化多端,当真如同长江之水一般,后招滔滔不绝。 萧无成若是鬼影迷幻步不停下,薛卿候是断然没有机会,如今既然被薛卿候抓住机会,萧无成想要再施展鬼影迷幻步,便再也没有了机会。萧无成一见薛卿候长剑刺出,便提剑迎击,薛卿候却是招式灵活变化,不过二十招,便将萧无成逼迫的连连后退,再无反击之功。 “萧无成,陆大侠是不是你杀的,你弑杀同门,如此行径,今日留你不得。”薛卿候一声大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手上招式一变,“昆吾三式”第一招“星垂平野”,直刺萧无成而来。 “我。我。我没有。”萧无成大叫道,突然丢下手中长剑,转身欲逃,薛卿候长剑却是早已经透体而过,萧无成浑然未绝一般,向前急冲了六七步,终于倒了下去。 而此时,紫云道长、陆名臣、紫霄道长、温玉婉四人,在北越高手的夹击之下,形势越见危急,连紫云道长身上,也已经有了伤痕,鲜血直流,紫云道长却是浑然不觉,仍旧坚守着方寸之地,陆名臣三人则没有这份修为,紫霄道长已经摇摇欲坠,陆名臣单膝跪地,却还在挥剑抵抗,温玉婉退在紫云道长身侧,借助紫云道长的庇护,情况倒还好点。薛卿候一解决萧无成,长剑挡开青虹,疾奔过来,将正在围攻陆名臣和紫霄道长的几个人逼退了开去,拉起紫霄道长和陆名臣来到紫云道长身侧。 “道长,你还能坚持几时。”薛卿候道。 “老道一时半会还坚持的住。”紫云道长道。 “我们二人,背着他们三人,可是能逃出此地。”薛卿候道。 “恐怕不能,若是你我二人,尚有希望,若是带着他们三人,恐怕连你我二人也难逃出去。”紫云道长道。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薛卿候道。 “能支撑一刻是一刻,想来慈航方丈他们也该来了,等他们到了,眼前危机,便能够迎刃而解。”紫云道长道。 “好,我就跟道长一起,与这帮人再周旋一刻。”薛卿候道“婉儿,再发一个信号。” “我知道了。”温玉婉道,接过薛卿候扔过来的信号弹,又发了一通信号。 紫云道长和薛卿候对话之时,二人均未停止出招,二人护着陆名臣,紫霄道长和温玉婉三人,在北越众人之间,紧紧守护这一片方圆。 “薛大哥那边定然有危险,我们加快脚步。”徐青崖一见到信号之后,大声喊道,脚下更是加快了几分,身后的少林弟子,也是紧紧跟上。 孤身一人的慈航方丈,放足狂奔,此时距离薛卿候他们已经不远,但见到信号之后,再提内力,疾奔过来。刚刚到达嵩山脚下的慈苦大师等人,在见到信号之后,也顾不得休息,带了十来个修为高的弟子,率先前行。 过不多时,这方圆之地,便已经聚集了上百人,不过这一次,着急的变成了释罗陀等人,他们正在围攻薛卿候,紫云道长,紫霄道长,温玉婉,陆名臣五人,现在,却成了被别人包围,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他们变成了螳螂,正在被一群麻雀包围。 “阿弥陀佛。”慈航方丈双手合十,施展“狮子吼”神功,一声佛号,响彻天地,只震得众人七荤八素,耳朵之中,嗡嗡作响,连手上都做都慢了很多,也让薛卿候,紫云道长等人有了喘息之机,虽然不过刹那,但对于这两大高手,已经足够。 “来人啊,挡住这个老秃驴。”释罗陀道,释罗陀此时心中焦急,出口再无遮拦,这一声秃驴喊出,顿时引来一阵笑声,他才想起自己也是一个和尚。随着释罗陀一声令下,顿时便有十来个高手围了过来,将慈航方丈围在垓心。 “老衲本不想大开杀戒,但今日,老衲也只好出手了。”慈航方丈道。 “老秃驴,何必废话。”人群之后,有人喊道,早有人挥舞兵刃,猛攻慈航方丈。慈航方丈僧袍一挥,大掌一挥,双腿连环,施展开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掌”和“大力金刚腿”,掌推脚踢,身形晃动,在十来个人的围攻之下,游刃有余,丝毫不乱,反倒是围攻他的人,在慈航方丈的浑厚掌力和无形飞腿之下,只剩招架之功,若非这十来个人配合密切,恐怕在慈航方丈的威猛攻势之下,早就四散而逃。 另一方面,徐青崖,南宫飞燕,百里杜鹃率领少林寺其他弟子,也已经攻到,徐青崖率领众人,二话不说,直冲围攻薛卿候的北越众人,顷刻之间,场内便是一场大乱,众人斗在一起,开始的时候,还能够看出一招一式,到的后来,便如同两个无赖打架一般,抱摔在地,翻滚倒一片,随手取来,皆是兵刃。 “大哥,你没事吧。”南宫飞燕来到陆名臣身边焦急问道。 “不妨事,小心。”陆名臣道,反手一剑,将欲袭击南宫飞燕的一名番僧刺翻在地。 “你先不要动,我替你包扎伤口。”南宫飞燕道。 “谢谢。”陆名臣道。 “你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南宫飞燕道,撕下衣角,取出金疮药,小心翼翼的替陆名臣包扎伤口,陆名臣坐在地上,却也不敢有半分掉以轻心,时刻注意着场上形势。 另一方,百里杜鹃也在替温玉婉包扎伤口。 “薛兄,你可安好。”徐青崖道,挥舞着长剑,杀到了薛卿候身前。 “多谢关心,薛卿候还好的很。”薛卿候道。 “你我合力,冲出去。”徐青崖道。 “好。”薛卿候答道。二人合力一处,将陆名臣,温玉婉,紫霄道长等人护在身后,两柄长剑,如同两道飞虹,杀出一条血路。 第一百九十章 调虎离山 正当此时,慈苦大师帅众也已经来到,慈苦大师大喝一声“冲啊。”众少林弟子大喝一声,从后方冲了过来。而法明,法悟二人此时也已经来到,冲向慈航方丈的方向,与慈航方丈合力一处,围攻北越众人。北越众人此时三面受敌,在众人的围攻之下,顿时不能首尾相顾,呈现颓败之势,释罗陀见状,知道今晚难以杀了薛卿候,一报断臂之仇,大声催促手下,合力一处,意欲突围。 那北越高手与众多番僧也是勇猛,瞅准薛卿候及少林寺众人西侧的薄弱环节,就是一轮猛攻,西侧都是一些梵字辈的少林弟子,武功修为均不是很不高,在众高手和番僧的一轮猛攻之下,顿时难以支撑,纷纷败退,顿时便被北越高手冲开了一条口子。释罗陀见有机可乘,当先展开身形,向这边冲了过来。 “徐兄,这边先交给你,我去杀了那个番僧。”薛卿候道。 “薛兄放心就是,尽管去杀,敌人若是跑了一个,唯我是问。”徐青崖道。 “这倒不必,给他们点教训就是。”薛卿候道,薛卿候足尖在地上一点,贴着草尖飞了过来,这一招“草上飞”轻功,若非修为内功极高之人,实难施展出来,而这一轻功身法,也是百里长青“飞鸿踏雪”轻功最高明的一层“飞鸿踏雪,不留痕迹”。眨眼之间,释罗陀只看到一道青影奔来,尚未看清来人,薛卿候的长剑已经出现在眼前。释罗陀反应也的确是神速,竟然生生顿住了前行的身形,并且及时向后跃出,堪堪避过了薛卿候的一剑,但僧袍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划痕,若是慢的片刻,必然受伤,绕是如此,释罗陀也已经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般向前急冲,稳住身形已是不易,更何况还能够在瞬间先后飞跃呢,这一停,一顿,一退,已经是释罗陀的极限。 “释罗陀,这次可认识薛卿候了。”薛卿候道。 “对方人多势众,我若是此时再不逃跑,不过枉送了性命而已。”释罗陀并不答话,心中却是在思索着脱身之策。 “难道在这等情况下,你还想要逃嘛?”看着释罗陀阴晴不定的面孔,薛卿候开口道,同时长剑再次攻了过来。释罗陀双臂受伤,无法施展武功,只能一避再避,但薛卿候势要诛杀此人,长剑如影随形。释罗陀虽然身法精妙,但在薛卿候精妙剑法之下,仍旧是连遇险招,有几次薛卿候的长剑都是擦着释罗陀的身体而过,若非释罗陀修炼过密宗神功,身体能够随意收放,薛卿候的每一剑都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释罗陀心道,瞅准薛卿候出剑的间隙,转身拔腿就跑,他的身形不可谓不快,但薛卿候的长剑更快,一招“星垂平野”,连人带剑,激射而出,宛若流星一般,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白光消失的瞬间,顿显一道飞红。释罗陀不过奔出四五步的距离,只感到后背一阵冰冷,低头看时,一柄长剑已在眼前。 “这,绝不可能。”释罗陀道。 “作恶多端,终有报。”薛卿候道。 “哈哈哈。”不知为何,释罗陀竟然放声大笑起来,鲜血随着他的笑声,滴落在地。 “你笑什么。”薛卿候道。 “薛卿候啊,薛卿候,我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难道你不知道有一招叫做调虎离山吗。”释罗陀道。 “你说什么。”薛卿候道。 “地藏冥王让我等在江湖上大掀风波,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将全部精力都放在此处,全力救助江湖各大帮派,反而无暇顾及其他事情,地藏冥王才好办其他事情。”释罗陀道。 “什么其他事情。”薛卿候道。 “想知道吗,告诉你也无妨,反正现在荆州城已经被包围了。”释罗陀道“你可知道,我们在这里围攻,却为何只有我们几人,那是因为其他人现在都已经度过长江,在围攻荆州城了,薛卿候啊,薛卿候,就算你是神仙,此次也再难救援荆州城,也许你再去荆州的时候,看到的将是北越的大旗。”释罗陀道。 “好卑鄙的手段。”薛卿候道,一掌拍出,将释罗陀的高瘦的身躯推了出去,老半天才听到砰的一声落地,释罗陀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是不动了。 在另一方面,在徐青崖,慈航方丈,慈苦大师,紫云道长等人的围杀之下,纷纷溃散,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人,有些逃得快,保住了一条性命,动作慢的,被少林寺弟子点了穴道,擒了下来。 “师兄,你没事吧。”慈苦大师道,看着面色苍白的慈航方丈道。 “没事,就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师弟,法明,法悟,看看我们有没有弟子伤亡。”慈航方丈盘膝坐在地上道。 “是,师祖。”法明道,跑出清点少林弟子的情况。另一方面,温玉婉,陆名臣,紫霄道长也已经处理完伤口。 “婉儿,有没有受内伤。”薛卿候道。 “没有,都是皮外伤,你不用担心。”温玉婉道。 “大师,让我为你疗伤。”薛卿候对慈航方丈道。 “有劳薛帮主。”慈航方丈道,薛卿候双掌抵在慈航方丈后背大椎穴上,将内力源源不断送入慈航方丈体内,慈航方丈气沉丹田,运功调息,只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恢复过来。 “多谢薛帮主。”慈航方丈道。 “大师不必多礼,你们那边什么情况。”薛卿候对慈苦大师说道。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丐帮弟子并无伤亡,不过受伤的倒是不少,修养一段时间,应该无事,此次少林寺之危,全赖各位拼死相救,老衲多谢了。”慈苦大师道。 “大师客气了。”薛卿候,徐青崖等人说道。 “薛帮主,刚才释罗陀所说之事,帮主认为如何。”紫云道长道,刚才薛卿候与释罗陀的对话,早已经被离得比较近的紫云道长听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我们下一步,该如何应对。”紫云道长道。 “在下认为,荆州城的情况并不明确,因此,我将同陆名臣、徐青崖等人前去一探究竟,二位道长先回武当山,做好准备,若是荆州城真的有危机,我自会会通知各位,至于少林弟子,先回少林寺养伤要紧。”薛卿候道。 “薛帮主,老衲有一言要说。”慈航方丈道。 “大师请说。”薛卿候道。 “老衲认为,反正现在少林寺已经是危机之地,不如与薛帮主同行,免得再次成为薛帮主的累赘。”慈航方丈道。 “但?”薛卿候道。 “薛帮主不用担心,少林寺不会拖后腿的。”慈航方丈道。 “在下不是这个意思,薛卿候只是担心各位师兄弟的伤势。”薛卿候道。 “薛帮主多虑了,一切老衲自有分寸。”慈航方丈道。 “既然如此,一切就听从大师安排。”薛卿候道。 “你们双方,既然已经有了打算,老道这就回去武当山,带领丐帮弟子和武当弟子,我们荆州城再见,告辞。”紫云道长道。 “二位道长保重。”薛卿候等人道,紫云道长和紫霄道长便即启程,向武当山行去。 “我们也不必休息,这就启程如何。”慈航方丈道。 “大师请。”薛卿候道。 “出发。”慈航方丈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向荆州城走去。 而此时,荆州城的形势的确不容乐观,就在薛卿候率领丐帮弟子离开君山之时,北越大军便开始向荆州城集结,这次仍旧是由北越四王爷为统帅,地藏冥王,天璇,摇光,天玑等人为先锋,统帅大军四十万,粮草无数,战马万匹,其目的便是一举拿下荆州城,打开长江之门,为北越大军南下扫清障碍。 而在荆州城内,荆州城府尹大人刘正明,在北越集结开始,便连发数道江湖求救信,想要再次集结中原武林英豪,一对北越大军,却不曾想,派出去送信的士兵,均是一去不回,求救信虽然发了很多,但均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有音讯,刘正明,吴师爷,杜工龄三人面对这等情形,均是束手无策,只能团结起荆州城内的所有兵力,日夜坚守。但说来也是奇怪,北越大军这次竟然围而不攻的策略,四王爷只是派人切断了荆州城的一切粮道,反而是将荆州城周边的防御要道,尽数攻下,荆州城此时已经完全成为一座孤城,北越对荆州城已经形成了包围之势。 荆州城虽然自古便是富饶之地,但没有了粮食来源,荆州城内的粮食如何能够满足这么多人的需要,众将士包括刘正明,吴师爷,杜工龄在内,也只能勒紧裤腰带,坚持一天是一天了,只能祈求援军尽快来到。 但是,刘正明三人望眼欲穿,却是只看到了长江之水,滚滚东流,却不见一个人影到来。 强敌环厮,面对内忧外患的形势,刘正明此时显得更加苍老,他现在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守下去,究竟是对还是错。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征之前 “大人,大人,有援军到了。”就在此时,杜工龄冲进府衙大堂,兴奋的叫道,看他的神情,简直要跳起来一般。 “啊,是哪路援军,可是薛帮主来了。”刘正明跳起来说道。 “不是薛帮主,是当朝宰相蔡大人,亲自率领六万大军前来支援,现在蔡大人就在军营内,卑职特来禀报大人。”杜工龄道。 “啊,竟然是宰相大人亲自来了,快,快,带我去。”刘正明道,边说边一路小跑着,奔向大营的方向。而在荆州城大营之内,蔡空明端坐一匹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锦衣华服,看着眼前的军队,洋洋得意,好不威风。 “下官参见大人。”刘正明一奔入大营之内,便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声呼到,其他人见状,也不好站着,一时间跪倒一大片,唯有角落里的几个丐帮弟子,还有燕云三雄、南宫胜等人,对此不屑一顾,转过身去,正准备离开。 “刘大人,你可知罪吗。”蔡空明突然说道,这句话一出,让刘正明顿时如坠深渊一般,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罪。 “大人,下官镇守荆州城不利,自当认罪。”刘正明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治军不严,可是知罪。”蔡空明道。 “下官虽然是文人出身,自认为管理军队得当,未曾出现瑕疵,大人为何如此说。”刘正明道。 “事实就在眼前,你竟然不承认,我问你,那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见了本官,竟然不跪。”蔡空明指着南宫胜,燕云三雄等人的方向说道。 “大人,这些人并非荆州城的守军,乃是江湖草莽之辈,不懂规矩,还请大人恕罪。”刘正明道。 “刘大人,你竟然与勾结江湖败类,更该治罪,来人啊,将刘正明拖下去,杖责五十大板。”蔡空明道。 “大人,在此危机关头,还请大人宽恕刘大人,待到击退鞑虏,再罚不迟。”杜工龄道。 “哼,正是因为在此紧要关头,本官才没有斩了他,左右,还不动手。”蔡空明道。 此时,从蔡空明身后走出两个威武大汉,作势就要将刘正明拖下去,刘正明跪倒在地,也不敢说话,看着蔡空明瑟瑟发抖。 “这等狗官,实在可恶,给他点颜色瞧瞧。”熊岳说道。 “大哥说的是。”孙侯道。 “二位切莫鲁莽行事,他毕竟是当朝命官,若是得罪了他,刘大人恐怕更不好过。”南宫胜道。 “哼,皇帝老儿都管我不着,他一个宰相,洒家更不放在眼中,你们看好了。”熊岳说道,虎躯一震,纵身而出,铁拳挥出,砰砰两声,瞬间便将走出来的两个威武大汉打翻在地,哼哼唧唧的爬不起来。 “何人如此放肆。”蔡空明大声喝道。 “是我。”熊岳毫不示弱,也是一声大喝,这一声喝,比之蔡空明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就连蔡空明坐下的宝马,也是被吓得一声嘶鸣,人立而起,将蔡空明摔了下来,蔡空明翻滚在地,摔得不轻,连帽子都甩出去好远,模样好不狼狈。众人见了,却是想笑又不敢笑,纷纷低下头去,而孙侯,南宫胜以及几个丐帮弟子却是放肆大笑,蔡空明更是大怒,在众人将他扶起之后,铁青着脸,怒道“来人啊,将这个贼子拿下,拖出去斩了。” 蔡空明带来的亲卫军得令之后,纷纷抽出兵刃,围了过来,熊岳哈哈一笑“好,好,中原男儿不思驱逐鞑虏,反而围攻江湖好汉,今日就让大爷跟你们玩玩。” “大哥,还有我们两个呢?”孙侯说道。 “哈哈,既然如此,也算老夫一个,我倒要看看,京城来的军队,到底有几斤几两。”南宫胜也道。 “你们反了,全都反了,把他们都拿下,都拿下斩了。”蔡空明大叫道,再没有了刚才的风采。 “大人,大人息怒,这些都是守卫荆州城的有功之士,若是没有这些人,荆州城早就失手了,还望大人网开一面啊。”刘正明道。 “刘正明,你勾结江湖草莽,罪加一等,等我收拾了他们,再来收拾你。”蔡空明一把推开刘正明说道,若非后面杜工龄等人及时接住刘正明,刘正明定要摔倒在地。 “狗官,爷爷们今天就要造反,你又能如何。”孙侯大喊一声,飞起一脚,将眼前的一个士兵踢飞了出去,摔在三丈之外,半天爬不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上啊。”蔡空明大叫道,众侍卫大喝一声,攻向熊岳等人。熊岳大叫一声,铁拳挥出,将冲上来的一个士兵打翻在地,另一边,孙侯等人也已经与蔡空明的亲卫队交上了手。众人拳打脚踢,瞬间便将蔡空明的亲卫队打倒在地,哼哼唧唧爬不起来。蔡空明见状也是大骇,本来他的这些亲卫队乃是百里挑一,在京城内作威作福,从来不曾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没想到今日第一次带出京城,便遇到这种尴尬境况。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蔡空明此时已经吓得躲到了人群后方。 “各位英雄,切莫伤了宰相大人。”刘正明说道。 “我们也不想干什么,就是让你看看我们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江湖草莽也不是好惹的,莫要扶了虎须,惹怒了大爷们,有你好看。”熊岳说道。 “各位都是我大胤王朝的勇士,该当嘉奖才是,该当嘉奖才是。”蔡空明笑着道,此人变脸竟然如此之快,倒也出乎熊岳等人的意料之外。 “哼,这还像句人话,既然你这么识时务,那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若是再让大爷们看到你作威作福,小心你的小命不保,我们这些人,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熊岳说道。 “本官自然知道。”蔡空明唯唯诺诺的道。 “还有一事,刘大人这些时日以来,为了荆州城可谓是尽心尽力,这样的忠臣,怎会有罪。”南宫胜道。 “是我错怪刘大人了,刘大人该当嘉奖才是,等我回到朝廷,定然要禀报圣上。”蔡空明道。 “下官该当如此才是,不敢称功。”刘正明道。 “刘大人,这是你该得的功劳,就不必谦虚了,走,我们喝酒去。”熊岳道,众人嘻嘻哈哈的走回房中,再也不看蔡空明一眼,蔡空明虽然心中有气,却也不敢放肆,一甩袖子,向军营外走去,刘正明,吴师爷,杜工龄等人赶忙跟了上去。 “大人,这些人太过鲁莽,冲撞了大人,大人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刘正明道。 “哼,我怎么敢放在心上,刘大人有这些人撑腰,可是高枕无忧了。”蔡空明道。 “大人,下官也是不得已啊,若是不借助中原武林的力量,荆州城如何守得住。”刘正明道。 “难道我大胤王朝的军队,连小小的鞑虏也对付不了嘛?”蔡空明道。 “有大人带来的这些将士,自然是以一当十,对付北越鞑虏不在话下。”刘正明道。 “既然如此,明日,便请杜将军率军出击,我倒要看看北越鞑虏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勇猛无敌。”蔡空明道。 “这。”刘正明道。 “怎么,刘大人还有异议。”蔡空明道。 “没有。”刘正明道。 “我累了,你们都回去吧。”蔡空明道。 “是,吴师爷,快带大人前去休息。”刘正明道。 “是,大人请。”吴师爷将蔡空明带到驿馆内休息,而刘正明与杜工龄则回去商议明日出征之事。 返回府衙之后,杜工龄和刘正明皆是忧心忡忡,对于明日主动出击之事,均是没有多少把握。 “大人,你认为明日主动出击,我们的胜算有几成。”杜工龄道。 “行军打仗本是你的职责,如何问起我来。”刘正明瘫坐在椅子上,端起茶碗说道。 “末将认为,我们若是主动出击,不过是以卵击石而已,虽然蔡大人带来的士兵不少,但看他们的样子,哪像是会打仗的,因此末将认为,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杜工龄道。 “杜将军,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熊大侠他们此举,蔡大人表面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心里必定不痛快,若是我们明日再不听从他的吩咐,这以下犯上的罪名,恐怕是逃不过了。”刘正明道。 “但,我们也不能拿士兵的性命开玩笑啊。”杜工龄道。 “哎,我知道,他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因此明日出战之事,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给蔡大人看看而已,一旦情况不对,你要即刻收兵,以防万一。在没有得到武林力量的支持之前,万不可大意。”刘正明道。 “就听从大人的意思,我会挑选精锐,顺便带上熊大侠他们,以防万一。”杜工龄道。 “恩,熊大侠他们那边,你还是过去一趟,让他们做事还是小心一些,不然恐怕对他们没有什么好处。”刘正明道。 “大人是怕?”杜工龄道。 “你也知道,蔡大人圈养武林人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万一他在背后捣鬼,熊大侠他们不一定能够消遣的起。”刘正明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杜工龄道。 第一百九十二章 毫不费力的胜利 燕云三雄,南宫胜等人此时正围坐在一起,面前一张方桌,桌子上满是鸡鸭鱼肉,每人面前都摆着一只海碗,碗中都是醇香的美酒,满屋子充盈着酒香肉香,看起来他们此时正要痛饮一番。熊岳此时正端着酒碗,大声囔囔道“刚才那个狗官看着就让人生气,教训他一下真是痛快,来来,干了这一碗。”其他人闻言,端起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 “我们是痛快了,就是不知道我们此举,会不会对刘大人造成不利,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是害了刘大人他们。”孙侯说道。 “二弟不必多心,若是那狗官敢拿刘大人他们开刀,我便取了他的脑袋来当夜壶。”熊岳说道。 “熊大侠不可鲁莽形势,我听说,蔡空明虽然贵为当场宰相,但却与中原武林有着不小的瓜葛,在他的手下,也不是没有高手,据说当年相思楼就是在他的主持下成立的,相思楼虽然已经被灭了,但我们也不敢保证,他的身后就没有其他高手的存在。”南宫胜道。 “南宫大侠的意思是,你怕他会暗中搞鬼。”熊岳道。 “不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因此,在薛帮主赶来之前,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好,也只好看他眼色行事了。”南宫胜道。 “若是委曲求全,还不如干脆杀了他个鸟官,也好过如此。”熊岳又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碗筷盘子飒飒而响。 “熊大侠,何事如此愤怒。”就在此时,杜工龄推门而入,朗声说道。 “原来是杜将军,快请坐。”南宫胜等人道。杜工龄也不客气,从墙角边找了一张椅子,搬来坐下,伸手抓起碗中的一块骨头,塞入口中,直吃得满嘴流油,顺手又端起一碗酒,一口干了,这才说道“实不相瞒,我来此处,实在是有事相求。” “只要不是蔡空明那个狗官的事情,杜将军尽管开口就是。”熊岳说道。 “这倒不是,若是蔡大人的事情,在下也不敢来找几位了,是在下自己的事情。”杜工龄道。 “哦,杜将军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南宫胜道。 “还是那个狗官为难你和刘大人。”熊岳说道。 “蔡大人倒是没有为难我们,不过还是有一件令人头痛的事情。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蔡大人让我明日率军出击,北越大军的阵容,蔡大人并不了解,但各位想必是心知肚明,以荆州城现在的力量,想要对抗北越大军,简直是痴人说梦,连三岁小孩都知道不可能,他们不出来惹我们,我们就谢天谢地了,哪有胆量主动出击啊。”杜工龄沮丧着脸说道。 “我看啊,就是那狗官不自量力,真以为自己带了的那些士兵是打仗的料,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简直像个大姑娘,就他们那副德行,还没上战场,我估计就得吓得尿了裤子。”孙侯说道,此言一出,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但是,蔡大人的意思,我们又不能违抗,若是违背了他的意思,这以下犯上,不听军令的罪名,我和刘大人可是扛不住啊。”杜工龄道。 “恩,杜将军所言不无道理,我们虽然可以不必管他什么军令不军令的,但是二位还是身在朝中,不得不听,这就叫做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南宫胜道。 “的确如此,恩,不如这样,明日我们几人,再加上丐帮的兄弟,与杜将军一同出征,也好有个照应。”熊岳道。 “小弟来这里也正是这个意思,既然各位豪杰都答应了,在下先行谢过。”杜工龄一拱手道。 “杜兄弟何必客气,你我在此对抗北越鞑虏,完全是为了中原百姓,并不是为了他那个什么鸟朝廷,来来,我们喝酒,明天的事,有我们在,杜将军就不用担心了。”熊岳说道。 “好好,有你们出手,我自然也不必烦恼了,来来,喝酒,喝酒。”杜工龄道。 众人端起酒碗,一饮而尽,果然不再谈论率军出击之事,只谈写江湖上的事情,众人一直喝到晚上,方才散去。 第二日,天刚亮,荆州城军营之内,大军站在校场之上,整装待发,蔡空明,刘正明站在台上,蔡空明大声说道“众位将士,保家卫国的时候到了,拿出你们的勇猛,取下鞑虏的首级。” “取下鞑虏的首级,取下鞑虏的首级。”校场上的大胤士兵大声喊道,将整个荆州城从沉睡中惊醒。 “那老夫就在荆州城门之上,等着各位凯旋而归。”蔡空明道。 “末将定不负大人的期待,众将士听令,出发。”杜工龄大声说道,当先拍马而行,熊岳等人紧紧跟在杜工龄身后,再后面,是荆州城内的守军,最后,才是蔡空明从京城带来的士兵。众人浩浩荡荡出了荆州城门,直奔北越军营而来。 此时北越军营尚在沉睡之中,除了外围放哨的士兵之外,其他人尚在梦乡之中。不过,在四王爷的大帐之中,已经亮起烛光,四王爷披衣坐在矮凳之上,手握一本兵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突然大帐掀起,一个士兵飞奔进来,跪倒在四王爷面前。 “发生了什么事情,先起来说话。”四王爷头也不抬的说道。 “回禀王爷,据前方探子回报,荆州城内,大军出城,向我方军营攻来。”那士兵说道。 “哦,荆州城竟然主动出击,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去把国师请来。”四王爷放下手中的书籍说道。 “是。”那士兵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地藏冥王踱步进入。 “王爷,找我何事。”地藏冥王说道。 “国师请坐,这么早就打扰国师,自然是因为有要事相商。”四王爷道。 “是不是荆州城那边有了什么动静。”地藏冥王道。 “国师果然料事如神,不错,据前方探子回报,荆州城那边竟然主动出击了,国师以为该当如何。”四王爷道。 “贫僧不敢妄言,想必王爷已经有了对策。”地藏冥王道。 “依本王之见,荆州城此次出击,不过是虚张声势而已,就算是他们有援军到来,也不足以对抗我北越的猛士。”四王爷道。 “难道王爷是打算一举奸之。”地藏冥王道。 “不然,避其锋芒,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先回避其锋芒,等到他们士气衰竭的时候,再大举进攻,一举奸之。”四王爷道。 “避而不战,但对方这样找上门了,想要避而不战谈何容易。”地藏冥王道。 “无妨,只需国师率领精兵,把守住关口,想来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四王爷道。 “就以王爷所言,老衲这就去准备。”地藏冥王道。 “恩,有劳国师了,不过,本王有一言相劝,就算是对方如何叫嚣,也不要轻易出动,只要守住要道即可。”四王爷道。 “老衲明白。”地藏冥王道,起身而去。 当杜工龄率领重兵来到北越军营之前的时候,但见地藏冥王居中而坐,神情悠闲自得,在地藏冥王两侧,早已经树立起高高的屏障,屏障之后,北越大军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丝毫不显紧张之色,若非形势为妙,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两支即将交战的军队。 杜工龄率领大军远远望见眼前之景,心中顿起老大疑惑。“看他们的样子,丝毫不显紧张之色,难道另有计策。” “停步。”杜工龄大喝一声,让大军停下前进的步伐,然后说道“各位看来,面前的情况,该当如何。” “小心为妙,北越大军从来军容严正,如此散漫的情况,想来定然有诈。”熊岳说道。 “古有诸葛亮摆空城计智退司马懿,但今天看地藏冥王的神情,想来不是空城计。”南宫胜道。 “怕的什么,我看啊,是他们见了我军强盛,不敢应战,早已经吓得腿软了。”身边一个白白胖胖的将军说道,此人乃是蔡空明从京城带来的一名将军,唤作朱玉厚。 “朱将军此言差异。”杜工龄道。 “什么差异不差异的,冲上前去,打一阵不就知道虚实了。”不待杜工龄一句话说完,朱玉厚抢着说道。 “将军不可鲁莽,万一有诈,我们便是死路一条。”杜工龄道。 “杜将军,我看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若是怕了,一边待着去,弟兄们,随我杀敌啊。”朱玉厚大喝一声,拍马向前冲去,身后京城来的士兵得到命令,也是奋勇向前。 “熊大侠,我们也快快跟上,莫要让朱将军吃了亏。”杜工龄道,朱玉厚毕竟是朝廷命官,若是受伤,回去该如何向蔡空明交代,因此拍马跟了上去。熊岳等人,则想要看到朱玉厚出丑,慢慢腾腾的跟在后面。 地藏冥王一见大胤王朝的军队冲了上来,立刻慌慌张张的组织士兵,想要反击,但那些士兵就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慌慌张张的虚张声势,竟然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守,被朱玉厚的大军冲乱了阵脚。这座关口,竟然轻而易举的被朱玉厚率领士兵攻了下来,北越士兵仓皇逃窜,向北越大营的方向退了回去,就连地藏冥王也仓皇逃窜,北越大军,竟然在此时变得溃不成军。 第一百九十三章 溃败 “杜将军,眼前这些,这就是你们畏惧的北越鞑虏嘛,如此的不堪一击,而你们竟然会吓得瑟瑟发抖,真是可笑,以后出去可不要说是我们大胤王朝的勇士。”朱玉厚坐在马上,看着逃窜的北越众士兵,哈哈大笑,洋洋得意。杜工龄见状,心中虽然疑惑,但事实就在眼前,北越大军的确是被朱玉厚率领众将士冲击的溃不成军,因此也不好争辩什么,只能在一旁点头称是。 朱玉厚率领大胤众将士,一直追到北越大营门前,此时逃窜回军营的士兵,早已经将营帐的大门牢牢关闭,任由大胤军队如何叫喊,冲击,就是不出来,北越大营依山而建,前方竖起高高的壁垒,大胤将士想要冲过去,也是困难重重。 “想不到北越军队不过是一群缩头乌龟,竟然不敢出来迎战。”朱玉厚骂道。 “朱将军英明神武,北越大军见了,如何敢应战。”大胤军队中有人说道,此言一出,朱玉厚更是得意非常,笑得更加灿烂。 “杜将军,北越这帮孙子不敢出来,我们就回去吧。”朱玉厚道。 “大军听令,前队变后队,撤军。”杜工龄道。众将士闻言,向荆州城走去,众人脸上均是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只有杜工龄,熊岳等人,知道此战必然有诈,脸上神情反而变得更加凝重。 众人退回荆州城之后,蔡空明听闻大军得胜归来,十分高兴,再听到朱玉厚一番天花乱坠的禀报之后,更是高兴,大声说道“我就说我大胤将士,威猛无双,北越鞑虏不敢造次,果然不假。” “这一切都是大人英明神武,方才有今日之胜。”朱玉厚道。 “不敢,这是当今圣上,洪福齐天,方才能够如此,吾皇万岁万万岁。”蔡空明说着,向着东方跪了下去,匍匐在地。众将士见状,也是一般,山呼万岁。 “今日众将士辛苦了,该当好好犒劳才是,朱将军,你英勇杀敌,该是首功,以后,这荆州守军的指挥权,就是你的了,杜工龄,你以后,就给朱将军做个副手吧。”蔡空明道。 “多谢大人。”朱玉厚跪倒在地说道。 “是,大人。”杜工龄也只能如此说。 当日晚上,荆州大营之内,因为白天的一场胜利,而变得热闹非常,蔡空明犒赏三军,众人把酒言欢,好不欢快。 “杜将军,荆州城危险了,我们该当想个对策才是。”熊岳说道。 “这我自然知道,可是现在这情况你们也都看到了,现在我连军权都没了,就算有办法,又能如何呢。”杜工龄说道,默默喝起了闷酒,其他人见状,也是纷纷叹气,低下头去。 众人心中焦虑,不再说话,各自喝着闷酒,与眼前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第二日,蔡空明有督促朱玉厚出军进攻北越大军,这一次又和昨日一样,大胤军队全胜而归,将北越大军打的落花流水,毫无招架之力。隔了一日,又是如此,一连数日,大胤王朝均是大胜而归,蔡空明和朱玉厚更是神采飞扬,满脸的得意之色,更是完全不将北越大军放在眼中。 这一日,蔡空明再次集结大军,看样子,要全力进攻北越大营。 “北越鞑虏,残害中原百姓,今日,我们倾巢而出,定要一举将北越大军歼灭。”蔡空明道。 “大人放心,末将用生命担保,这一次,一定将那个什么四王爷头颅取来。”朱玉厚也是信心满满的说道。 “哼,还有那个地藏冥王,听闻他武功卓越,威猛得很,这里的每个人,都将他奉若神明,不敢得罪,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他地藏冥王有何本事。”蔡空明道。 “不过一介番僧而已,是他们夸大其词了。”朱玉厚道。 “不管如何,我都要看到他们跪在我的面前。”蔡空明道。 “末将定不负大人所望,众将士听令,随我驱逐鞑虏。”朱玉厚喊道。“大军出发。” 荆州城内,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向北越军营而来。此时,北越军营内,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四王爷看着眼前的沙盘,嘴角微扬“鱼儿上钩了。” “哼哼,前几次让他们得到了些便宜,他们还真以为我北越将士是好欺负的,这一次竟然全军出击,倾巢而出,简直是自寻死路。”地藏冥王道。 “让国师一连败了三次,实在是有损国师的威名,这一次,国师就全数取回来吧。”四王爷道。 “王爷不说,贫僧也会这么去做。”地藏冥王道。 “国师,天璇将军,摇光将军,你们三人,各带一路人马,从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埋伏,我与天枢将军率领剩下的人马,正面应敌,将他们引入我们的埋伏圈,一举歼灭。”四王爷道。 “这一次,荆州城该是无法再守了,贫僧恭喜王爷了。”地藏冥王道。 “等到拿下荆州城,我们在庆贺不迟,请。”四王爷道。 “是。”众人纷纷散去,过不多时,四王爷率领一对人马,与朱玉厚率领的大胤军队在风麓谷口相遇,两军人马,蓄势待发。 “呵呵,你就是四王爷吗,也不过如此而已。”朱玉厚笑道。 “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朱将军了,将军威名,本王早有耳闻,将军风采,实在令人向往。”四王爷道。 “好说,好说,本将军的风采,你马上就会亲自体验,何必着急,给我冲啊。”朱玉厚笑道,四王爷的一番奉承之言,让朱玉厚很是受用,不自觉的有些飘飘然,命令手下将士向北越军队冲了过去。 四王爷见状,令士兵摆开阵势,迎了上去。双方人马,混站在一起,顿时激起一阵狼烟。大胤军队经过前几次的胜利,正是士气正胜的时候,两方人马交战不多时,北越大军便呈现出溃败之像,四王爷见己方人马出现败像,急忙命令天枢鸣金收兵。北越军队一得到撤军的命令,纷纷后撤,却是阵型不乱,且战且退,让大胤王朝无机可乘。四王爷也是借机逃跑,朱玉厚见对方主帅临阵退缩,催促己方人马加速追击。双方顿时呈现追逃之势。 朱玉厚现在早已经被胜利冲昏头脑,一味追击,不多时已经追入风麓谷内,这风麓谷乃是三面环山,只有一个出口的葫芦形谷口,一旦进入,便如同自己钻进了一个口袋一般,若是此时有人堵住谷口,大胤军队将插翅难逃。 杜工龄一追到谷口,便知道不对。 “朱将军,此处地形,若是敌人埋伏在两侧,堵住我们的归路,我们将面临四面楚歌的局面,还是不要轻易追击为好。”杜工龄道。 “杜将军,敌方主帅就在眼前,此时正是诛杀的最好时机,你为何此时阻挠我追击,莫不是你与四王爷有什么瓜葛不成。”朱玉厚道。 “我与北越势不两立,如何会有瓜葛,朱将军莫要血口喷人。”杜工龄怒道。 “既然如此,就跟我全力追击。”朱玉厚道,他一见杜工龄发怒,心中也是有些胆怯,毕竟在他的身后还有熊岳等人,在这些人面前,他虽然威风,但也不敢太过造次。 “是。”杜工龄道,却跟熊岳等人放缓了脚步,跟在大军的后侧。 “一会若是有什么意外,我们率领荆州城的将士立马撤退,他们死时他们的事,跟我们无关。”熊岳道。 “我也是这般想法,北越大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战败,不过就是为了养我们的骄气,此时骄气已经养成,此战已无胜算了。”杜工龄道。 “不知道杜将军可否将北越士兵托在队伍后面,以应对不测。”南宫胜道。 “这个自然容易。”杜工龄道,说着高声而歌,唱的乃是荆楚之地的一首民谣,用的是方言,其他人不明其意,但是荆州城的将士却是知道,纷纷放缓脚步,跟在队伍后侧。 两方人马,一追一逃,过不多时,杜工龄等人已经追到风麓谷身处,地势更加险峻,杜工龄,熊岳等人更加担心。 “兀那蛮子,还不快来受死。”朱玉厚坐在马上大声喊道,此时四王爷率领北越大军已经放缓脚步,大胤士兵也得意追上,只见四王爷微笑着坐在马上,转过头来,朗声说道“朱将军,前几次让你取胜,乃是本王有意为之,你不会真的以为你的这些手下,会是我北越勇士的对手吧。” “哈哈,强词夺理而已,今日就让你看看本将军的手段。”朱玉厚道。 “哈哈,无知小儿,今日就要命丧于此,还敢口出狂言。天枢将军,让他见识见识我北越勇士的厉害。”四王爷道。 “是,王爷。”只见在四王爷身侧的天枢,举起手中令旗,令旗一挥,顿时四面八方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杜工龄等人回头望去,顿时心中大惊。只见四面八方,狼烟四起,无数北越士兵,从两侧山谷之上冲了下来。 朱玉厚见状,顿时大惊,急令士兵摆开阵势,准备应敌,但是手下此时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此时只想着逃命要紧,纷纷放下兵刃,向来路逃去,任由朱玉厚如何呼喊,均是无用。杜工龄,熊岳等人见状,知道此时抵抗已经无用,也是纷纷调转马头,意欲突围。 第一百九十四章 全军覆没 杜工龄,燕云三雄,南宫胜,率领一对士兵,手提兵刃向后方冲去,此时,天璇,摇光所率领的北越众将士,尚未汇合一处,未对大胤大军形成合围之势。杜工龄,南宫胜二人向左突围,燕云三雄向右,几人都是首当其冲,与北越大军交上了手,杜工龄挥舞铁枪,南宫胜手持大刀,二人一个枪出如龙,一个挥刀如风,顷刻间便砍翻了从山坡上冲下来的数十个北越士兵。 “今日就让你们命丧此谷。”天璇说道,命令手下将士,奋力冲击,不多时便挡住了杜工龄等人的退路。而杜工龄所率领的大胤将士,求生心切,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想要活命,唯有奋力一搏,纷纷不顾性命的冲了上来,与北越士兵做殊死一搏,两方人马,顿时便是一番乱战。而另一方面的燕云三雄等人,此时也已经与摇光所率领的北越士兵交上了手,这一边的惨烈程度丝毫不亚于杜工龄那一边。 燕云三雄愤恨北越侵占中原土地,鱼肉中原百姓,一见到对方大军杀到,出手便是杀招,三人个个勇猛,尽展平生所学,将挡在面前的北越士兵打翻在地。而北越将士也是勇猛,面对三人的攻击,丝毫不惧,前方人马倒下,后方人马立马冲了上来,燕云三雄虽然勇猛,但想要突破包围圈,也并非易事。 在后方,四王爷和天枢所率领的北越大军,在此时也已经冲了上来,面对如潮水般冲上来的北越大军,朱玉厚早已经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他率领,大多是从京城带来的,看似威风,其实是外强中干,前几次的胜利,完全是由于四王爷要养一养这群士兵的骄气,所谓骄兵必败,正是这个道理,待到他们骄气一养成,便会目空一切。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会如此容易中计。此时面对冲过来的北越大军,个个如同魔神一般,他们早已经如同他们的主帅朱玉厚一样,如同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窜,只想逃命,毫无反手之力,只能成为仍人宰割的鱼肉。 “杜将军,再不突围,恐怕难以活命。”南宫胜道。 “我知道,但这些弟兄们和朱将军该如何才好。”杜工龄道,看着身边一个个弟兄纷纷倒下,心中万分悲痛,一个慌神,被一个北越士兵长枪刺中大腿,好不疼痛,杜工龄长枪横扫而出,将那人打的脑浆迸裂。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逃出一个是一个,难道你想看着我们全军覆没嘛?”南宫胜道。 “自然不想。”杜工龄道。 “那就冲啊。”南宫胜道。大刀左右开弓,施展开“金石刀法”,顿时将北越士兵逼退了开去,南宫胜也乘机向前疾奔,大刀开合有度,在乱军丛中,杀出一条血路。杜工龄见状,也是奋力荡开一条生路,与南宫胜汇合一处,向外突围,紧随在身后的大胤士兵一见有生路,更是奋勇冲击,竟然将北越士兵逼退了开去。 天璇见状,一跃而起,想要阻止南宫胜和杜工龄,但这两人此时心知若是有一丝退缩,今日也难以活命,因此出招之时,完全是奋不顾身,天璇虽然勇猛,却也不敢应其锋芒,数个回合一过,倒是败下阵来,被南宫胜和杜工龄冲了出去。 在另一侧,燕云三雄三人,率同一队士兵,也是不顾生死,奋勇突围,三人配合有度,此时也已经突了出来。 “杜将军,南宫大侠,此处不宜久留,还是赶紧撤吧。”熊岳道。 “恩,他们怎么办。”杜工龄回头望了一眼早已经乱作一团的朱玉厚等人说道。 “此时此刻,还等他们干什么,若不是他鲁莽行事,不听劝阻,如何会处于如此境地。”熊岳说道。 “可是。”杜工龄道。 “没有什么可不可是了,再不走,恐怕连我们也走不成。”熊岳说道。 “是啊,杜将军,若是我们也死了,荆州城真的就守不住了,荆州城一旦失守,大胤王朝也就完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南宫胜道。 “好,我们走。”杜工龄道。 说话之间,北越大军又已经围了上来,杜工龄,南宫胜,燕云三雄又是率领众将士一番厮杀,终于是率领众将士突围而出,但清点人数,已经剩下不到两千人,而几人身上也是不同程度负伤,几人顾不得处理伤口,便重整队伍,向风麓谷外奔去。 而朱玉厚等人,在北越大军的围剿之下,再无反抗之力,也没有了刚才的雄风,纷纷弃械投降,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仍任处置。 “朱将军,往日几次交手,不过是故意败给你而已,好让你起轻敌之心,方才有今日一计。”四王爷道。 “王爷英明神武,朱玉厚心服口服,但求王爷能够绕我一命。”朱玉厚跪倒在地说道。 “哈哈,北越男儿,若是论脸皮之厚,恐怕没有人及得上朱将军了。”四王爷道。 朱玉厚闻言,竟然面不改色,说道“若非如此,如何能够跪在王爷脚下。” “哼,无耻之人,天枢将军,将此人拖下去斩了,剩下的士兵,若是想效劳我北越的,留下来,不想的,让他们解甲归田。”四王爷道。 “末将遵命,来人啊,将这些人,带回去处置。”天枢道,率领一队士兵,将朱玉厚等人,解去盔甲兵刃,如同赶羊一般,带了下去。 “王爷,还有几个亡命之徒,逃脱了,我们该怎么办。”天璇问道。 “不必着急,想来此时他们已经跟国师遇上了,我们去看看吧。”四王爷道。 “是。”天璇说道,整顿军队,跟在四王爷身后。 而此时,杜工龄等人正在奔逃,眼看就要逃出风麓谷,却见眼前路上,早已经被人挡住去路,而当先一人,正是一袭红袍的地藏冥王,此时地藏冥王端坐在一块巨岩之上,居高临下,看着狼狈逃窜而来的杜工龄等人。 “杜将军,哪里走。”地藏冥王一声大喝,但见一袭红影,从天而降,如同大鹰一般,落在道路中央。 “杜将军,看来只能硬闯了。”南宫胜道。 “我中原子民,岂是怕死之人,随我冲过去。”杜工龄道。大胤众将士一声呼和,冲了过来,地藏冥王毫不惊慌,大手一挥,身后北越将士飞奔而上,与杜工龄等人战在一起。 杜工龄等人虽然威猛,但刚刚经过一场大战,体力耗费巨大,现在都是凭借一口气,在苦苦支撑,而地藏冥王等人则是以逸待劳,一时间高下立判,杜工龄等人奋斗片刻,便已经出现体力不支,败像渐现。 “大哥,看来今日我们是活不成了,今日你我兄弟三人,与他们拼了。”孙侯说道。 “好啊,你我兄弟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今日便同年同月同日死了,也不枉此生了。”熊岳道。 “熊大侠说得好,今日老夫也拼死一搏。”南宫胜道,大刀斩下,眼前一人,顿时被劈作两半,燕云三雄三人,也是各自杀了几人,杜工龄那一边,也是拼死力战,只想杀的一个算一个,山谷之内,顿时血流满地。 但北越大军,却是杀之不尽,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击,让杜工龄等人难以阻挡,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己方人马又已经损失大半,杜工龄,南宫胜、燕云三雄各自负伤,战力顿减,北越大军却是冲的更加猛烈。 “强弩之末,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地藏冥王道。“众人退下,看老夫来收拾了这几个落网之鱼。” 地藏冥王一声大喝,飞身而起,双掌拍出,无匹掌力,顿时将眼前的数十个大胤士兵震退了开去,落地之时,已无声息。 杜工龄,南宫胜,燕云三雄等人一见到地藏冥王攻到,哪敢大意,纷纷迎了上来,五人各持兵刃,使出浑身解数,试图抵抗地藏冥王,地藏冥王运起“大手印”神功,一股接着一股的掌力,让五人喘不过气来,此等压迫力,让五人暗暗心惊。在五人围攻之下,地藏冥王如同游鱼一般,在躲避来招的同时,出掌丝毫不慢。孙侯瞅准机会,突然窜起一丈来高,临空一脚踢出,正是生平最得意的一招“飞龙在天”,地藏冥王见状,丝毫不退,一掌拍出,砰的一声,急招相对,地藏冥王连退三步,而孙侯则是飞了出去,落地之时,捂着一条腿,表情甚是痛苦,想来这一条腿是废了。地藏冥王一退又上,一掌直取孙侯,势要将孙侯毙于掌下。熊岳见状,一拳袭来,地藏冥王右手一带,将熊岳的一拳带了开去,而另一掌,则击在孙侯身上,孙侯一声痛呼,命丧当场。 “二弟。”熊岳见状,双眼猩红,大喝一声,又既攻上。其他三人,也攻了上来。地藏冥王一招的手,反手迎上熊岳,砰砰两声,各自中招,熊岳委顿在地,而地藏冥王气息也为之一滞,急忙跳开,避开了另外三人的攻势。杜工龄三人合力围攻,这才让熊岳有了喘息之机,不至于命丧当场,但熊岳受了地藏冥王一掌,受伤颇重,已经没有了战斗力。地藏冥王被熊岳一拳击中,内息震荡,也是受伤,不过伤势明显不重。 第一百九十五章 强强对话 “不知死活。”地藏冥王大喝一声,雄掌再出,直逼燕云三雄仅剩的金俊峰,金俊峰不敢抵挡,抽身避开,却不成想,地藏冥王这一招乃是虚招,掌到中途,突然改变了方向,转而攻向南宫胜,南宫胜此时正使一招“抽刀断水”,大刀已经攻出,招式已经用老,躲避已然不及,硬生生接了地藏冥王一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显然受伤不轻。地藏冥王一招的手,转而又攻向杜工龄,杜工龄长枪一抖,一招“龙点头”使出,枪尖颤抖,所刺正是地藏冥王胸前要穴,地藏冥王不闪不避,反手一探,将枪尖握在手中,杜工龄奋力前送,却是不能在前进分毫,奋力回夺,却也不能,幸好此时南宫胜和金俊峰又已经攻到,地藏冥王不得不躲避二人的进攻,猛提内力,向前一送,将杜工龄连人带枪推了出去,杜工龄一直后退了七八步,摔倒在地,挣扎了好半天,方才爬起,端着手臂,表情痛苦,想来这条手臂多数是已经断了。 南宫胜,金俊峰二人缠斗地藏冥王,任凭二人使尽浑身解数,却也无法奈何地藏冥王分毫,反倒是地藏冥王,越斗越勇,每一掌拍出,都令二人不得不避,饶是如此,金俊峰还是一个不慎,被地藏冥王一掌拍中,若非金俊峰反应迅速,及时后退,这一掌非让金俊峰丧命不可,却也见了朱红。地藏冥王一掌逼退金俊峰,反身向南宫胜攻来,连出七掌,逼得南宫胜连连后退,幸好,南宫胜刀法精湛,将周身要害都罩住了,方才没有受伤,却已经被逼迫的气喘连连。 “中原武林,不过如此而已。”地藏冥王说道。 “休要猖狂。”就在此时,突闻侧方一个声音传到,地藏冥王侧目望去,只见一袭青衫,正从群山之间,飞奔而下,但见道道残影,身法好不迅速。 “薛卿候嘛,看你来得及吗。”地藏冥王道,双掌翻飞而出,身形快如闪电,只取南宫胜前胸,南宫胜见状,大刀横锁,将胸前要害挡住,却不成想,地藏冥王掌到中途,突然下压,南宫胜尚未来得及反应,腹部早已经中招,南宫胜闷哼一声,喷出一道血剑,身形飞了出去。 “前辈。”此时薛卿候已经来到,却来不及救下南宫胜,只来得及接住他飞在半空的身体。 “没事。”南宫胜微微一笑说道“你能来,他们就有救了。” “前辈且请歇息,待我解决了这番僧,再来为你疗伤。”薛卿候道。 “一切小心。”南宫胜道。薛卿候将南宫胜扶到一块石头旁,让南宫胜躺下之后,看着地藏冥王说道“地藏冥王,今日薛卿候便要替天行道。” “哼哼,我这里还有这么多人,难道你认为你能杀得完吗。”地藏冥王道。 “你有帮手,难道我没有吗。”薛卿候道。 地藏冥王心中狐疑,眼睛盯着薛卿候“是嘛,为何不见人影。”地藏冥王道。 “不必着急,在你我分出胜负之前,他们便会赶到。”薛卿候道。 “怕是你撑不了多少时候。”地藏冥王道。 “口说无凭,一试便知。”薛卿候道。手中长剑铿然出鞘,一招“星垂平野”,直刺地藏冥王。地藏冥王本来想利用身后士兵,先行消耗薛卿候体力之后,方才出手,但却不曾想到,薛卿候说出手,便出手,而且一出手就是如此凌厉的招式。 眨眼之间,薛卿候长剑便到眼前,地藏冥王来不及多想,身形闪动,挥掌反击。二人以快打快,刹那之间,便各自攻出四五十招。一旁的南宫胜,杜工龄,熊岳等人只见到眼前两团人影闪动,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谁占据了上风。 “薛卿候,想不到多日不见,你武功又有精进啊。”地藏冥王道。 “你也不差。”薛卿候道。反手使出一招“春山列梅”,但见剑光层层如同波涛,卷向地藏冥王,地藏冥王不敢硬接这一招,纵身而起,凌空旋转,堪堪避开薛卿候这一招,众人均道“可惜”。地藏冥王身形落地,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形直冲薛卿候,双掌连环拍出,正是一招“阳关三叠”,掌力一浪高过一浪,层层叠叠逼向薛卿候。薛卿候长剑回撤,一招“才子不行”,将周身护住,让地藏冥王不能近身,却已经失去了先机,二人攻守地位立即反转。地藏冥王一招的手,再无二言,便是一轮猛攻,薛卿候只能闪转腾挪,闪避地藏冥王的攻势,再伺机反攻。其实地藏冥王此举,也是忌惮薛卿候精妙剑法,他知道,若是薛卿候剑法施展开来,自己手无寸铁,定然会落到被迫防守的境况,而若是自己主动出击,则取胜的机会更大。 “杀啊。”就在二人斗得难分难解之时,突闻一声大喝,从北面山坡上冲出一队人马,众人望去,只见这些人均是僧人打扮,灰衣秃头,正是少林弟子。当先飞奔而下的几人,正是慈航方丈,慈苦大师,徐青崖,南宫飞燕,陆名臣,百里杜鹃。 “果然有帮手,众将士听令,挡住他们。”地藏冥王闻言道。 “当心眼前。”薛卿候道,趁着地藏冥王分神之际,薛卿候周身剑芒突起,正是一招“剑荡九霄”,攻向地藏冥王,地藏冥王嘿嘿一笑,竟然不闪不避,迎了上去,二人又斗在一起。 另一方面,慈航方丈率领众少林弟子来到,直冲北越军队,而北越军队,在得到地藏冥王命令后,迅速摆开阵型,阻止少林弟子的冲击。 慈航方丈和慈苦方丈一马当先,陆名臣,徐青崖在后,紧随二人的是南宫飞燕和百里杜鹃二人,随后便是少林寺众僧,一拥而上,冲向北越大军,顿时喊杀声震天响起,双方人马,一交上手,便是一场殊死拼杀。 慈航方丈和慈苦大师施展“大力金刚掌”功夫,每一掌击出,都有一人倒下,这二人已经将少林寺“戒杀生”的戒律抛之脑后,二人双掌翻飞,瞬间便将眼前的北越士兵打到大半,但北越大军却是毫不退缩,反倒是越战越勇,死死地挡住了二人的脚步。陆名臣,徐青崖,南宫飞燕,百里杜鹃四人相互配合,三柄长剑,一柄钢刀,刀光剑影之间,取敌人性命。另外的少林弟子,挥舞手中铁棍,与敌人厮杀成一团。 而另一方的杜工龄见援军来到,精神大振,组织剩余的大胤将士,从里面向外冲击,北越大军顿时腹背受敌,一时之间死伤惨重。 地藏冥王见到如此情况,也是叫苦不迭,想要退,但薛卿候却是缠斗不止,若是不退,此战必定难以取胜。 “国师莫慌,本王来也。”就在地藏冥王惊慌失措之际,突见风麓谷内狼烟四起,军旗迎风猎猎而响,却正是四王爷率领北越大军来到。 “各位请住手。”四王爷勒住战马,朗声说道。 “还不住手。”地藏冥王大喝一声,身形急退,薛卿候也不好再追,而北越大军闻言,纷纷顿住手中兵刃,退了下来,而少林寺众僧人,慈航方丈,慈苦方丈等人也不好再做纠缠纠缠,纷纷停手,顿在原地,看着四王爷究竟有何话说。 “多谢各位英雄赏脸,各位都是武林豪杰,为何不选择明主,而要死守这昏庸朝廷呢。”四王爷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薛卿候道。 “此言怎讲。”四王爷道。 “你北越大军鱼肉我中原百姓,如何敢称明主。”薛卿候道。 “哈哈,我北越以前的确是对中原百姓太过残忍,不过自此之后,本王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四王爷道。 “哈哈,简直可笑,难道你认为我们是三岁孩子吗,如此好骗。”薛卿候道。 “看来薛大侠对我北越的误会很深啊。但今天这种局面,难道薛大侠认为,你们还有生还的可能性。”薛卿候道。 “你是在威胁我吗。”薛卿候道。 “不敢,本王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四王爷道。 “刀山火海,龙潭虎穴,薛卿候也不知道闯过几回了,难道还怕眼前之事。”薛卿候道。 “既然如此,本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国师,天枢,此间之事,就交给你们了,天璇,摇光,我们走。”四王爷说道。 “是。”天枢等人答应一声,天璇和摇光则拥簇者四王爷扬长而去,四王爷再经过薛卿候身边之时,仰天长叹。 “薛卿候,今日一战,看你还能逃出生天。”待到四王爷等人离开后,地藏冥王说道。 “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薛卿候道。 “好大的口气,天枢,布阵,今日定要留下这行人的性命。”底赞冥王道,纵身一跃,来到天枢身边。 “是,师父。”天枢道。“众将士听令,布阵。” 第一百九十六章 奇兵救险 薛卿候见到眼前的景象,顿时想起了当年楚霸王项羽在垓下,被刘邦四十万大军围困,突围不成,落的一场大败,终至乌江自刎,难道薛卿候今日也将面临如此境界,也要葬身这风麓谷之内吗?薛卿候长叹一声,看向风麓谷谷口的方向,谷口之外便是蓝天白云,也是生路,可惜如今生路已经被堵死,要想生还,便要将眼前层层叠叠的北越士兵击倒,若要击倒这些人,谈何容易。 “杜将军,你率领一队人挡住后方,不必取胜,只要挡住他们的攻击即可,南宫前辈,金前辈,你们二人率领一队人冲击北侧,定要在这一侧撕开他们的防守,让我们与外面的少林僧人汇合一处。剩下的都跟我一起,冲击他们的东方,只要我们能够突破一侧,便能够活命。”薛卿候道。 “我们自然明白,薛帮主放心就是。”杜工龄道。 “弟兄们,生死一线,你们怕不怕。”薛卿候道。 “中原男儿,从来不怕。”众人喊道。 “那就随我冲啊。”薛卿候道。众人大喝一声,一拥而上,与北越士兵厮杀在一起。北越士兵阵势已成,占据地利之势,人数有多,不论大胤士兵如何进攻,均是不能逼退分毫,战不数个回合,大胤士兵又有伤亡,而北越士兵虽然也有所损伤,但比起大胤将士,则是没有那么致命。杜工龄、南宫胜、金俊峰率领而对士兵,拼死抵抗,却也无法阻止北越士兵的步伐,包围圈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而薛卿候所冲击的东侧,正是地藏冥王与天枢所在的方向。薛卿候一冲过来,便与天枢和地藏冥王交上了手。薛卿候剑走龙蛇,将一身修为发挥的淋漓尽致,一柄长剑,宛若游龙一般,剑法也是变化莫测,但天枢和地藏冥王毕竟也非泛泛之辈,地藏冥王一双肉掌,施展密宗“大手印”功夫,在薛卿候剑光之间穿梭,攻守有序,显得悠然自得。而天枢手中一柄单刀,也是挥舞的虎虎生风,单刀在手,或攻或守,攻守也是井然有序,暂无败像。而双方士兵,则是高下立判,在北越的压迫之下,薛卿候所率领的一对士兵,已经被逼迫的后退了一大截,薛卿候现在的形势反而是落入了北越士兵的重重包围之中,不过,薛卿候,地藏冥王,天枢三人都是高手,三人过招,根本看不清人影,北越士兵也不敢插手,万一一个不慎,便是血肉横飞的惨剧。 而在外侧,少林寺弟子在薛卿候等人行动的一刹那,也是做出了反应,慈苦大师,慈航方丈各率领一群少林弟子,冲击北越的东西两侧,陆名臣,南宫飞燕率领一队少林弟子冲击北越军队南侧,剩下的少林弟子与徐青崖、百里杜鹃冲击北越大军北侧。四队人马救人心切,完全是不顾性命的打法,但北越军队此时前后受敌,退无可退,只能死命抵抗,看似处于劣势,其实慈航方丈、慈苦大师等人心中更是焦急,处于包围圈内的杜工龄等人,现在只是拼着一股子气势在抵抗,若是这股气没了,便会成为北越大军的刀下亡魂。 战复战,风麓谷内鲜血染尘埃,震天喊杀声中,多少英魂埋葬此处?上天好像也不忍再看,一阵冷风吹过,顿时乌云密布,遮天蔽日,雨点也随之瑟瑟落下,打湿了众人的衣服,遮蔽了众人的视线,但薛卿候、杜工龄、慈航方丈、慈苦大师等人,已经顾不得擦去脸上的雨水,仍然在战,这一战,若不死战,便是战死。 薛卿候内力再提,剑光一闪,正是“剑荡九霄”,仿佛想要用这一招,扫去眼前的大雨与敌人。地藏冥王一见此招,飞身而起,双腿连环踢出,身形借势后退,天枢反应稍慢,手腕顿时中剑,单刀脱手,天枢就地一滚,想要避开薛卿候的一招,薛卿候一剑的手,接着又是一招“天下无敌”,直取天枢,薛卿候连使两招疾招,天枢再也无法躲避,只能看着薛卿候长剑贯胸而过,地藏冥王想要救援,却又忌惮薛卿候长剑的威力,不敢轻易尝试,不过他也是反应神速,在薛卿候长剑贯穿天枢胸口的一瞬间,地藏冥王的双掌也已经拍到,这一招地藏冥王也是用上了八成功力,目的就是为了取了薛卿候性命。薛卿候一招的手,侧目见到地藏冥王攻到,急撤长剑,同时身形向另一方跃出,但还是慢了一步,被地藏冥王一掌击中左臂,薛卿候的身体顿时飞了出去,跌落之时,砸倒了一片北越士兵,薛卿候只感到手臂发麻,左半身几乎不能动弹。而薛卿候落下的一刻,北越士兵手中长矛直刺而来。薛卿候来不及多想,长剑急转,荡开长矛,一个鹞子翻身,一跃而起,接着又是一招“架花生刺”,身形急转,当当当一连串兵刃交击之声,伴随着一连串火花和惨叫声,薛卿候长剑直指地藏冥王。 “你已受伤,何不弃剑投降,何必白白送了性命。”地藏冥王道。 “今日就算战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薛卿候道。 “困兽之斗而已。”地藏冥王道。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更何况,还没到绝境。”薛卿候道。 “难道还会有人来救你不成。”地藏冥王道。 “也未可知,看剑。”薛卿候道。不顾左半身伤痛,薛卿候一出手又是“十二恨剑”,地藏冥王见状,道一声“既然如此,今日便让你命丧于此。”提掌迎了上来。二人均是使出平生修为,薛卿候长剑飞舞,地藏冥王双掌翻飞,一个轻灵,一个浑厚。但薛卿候毕竟之前中了地藏冥王一掌,左半身疼痛异常,让他行动变得有些迟缓,时间一长,便被地藏冥王占据了上风。地藏冥王招招紧逼,薛卿候却只能步步后退,还要担心后方不是刺来的长矛冷枪,薛卿候顿时处于危险之中。 而在其他方面,杜工龄率领的一队人马已经所剩无几,只能舍弃一方,与金俊峰汇合一处,抵抗北越大军的北侧,而金俊峰也好不到哪去,身上不知道受了多少伤,身边的将士也已经死了十之七八。而南宫胜先前受伤颇重,此时已经再咬牙坚持,若非熊岳及时帮助,恐怕已经丧命当场,但形势也是时分严峻。在外围,任凭少林弟子如何冲击,却始终无法突破北越大军的防线,眼看薛卿候等人就要埋葬此处。 突然,南侧山峰之上,一声巨响,乱石滚木,一起滚落下来,激起一团团泥水。 “众人快退。”陆名臣一声大喝,拉起南宫飞燕的手臂,向右方跃去,刚才落脚之地,却已经被一块巨石,砸出一个大坑,也将面前的北越士兵砸死了四五个。少林弟子在陆名臣呼喝声中,纷纷向两侧躲避,北越士兵人多势众,躲避不开,顿时被滚落的巨石滚木砸倒一片。 随之而来的便是震天声响的喊杀之声,透过雨帘看去,隐隐约约,漫山遍野都是大旗和晃动的树枝,也看不出究竟有多少人。 “地藏冥王,我方援军已到,今日看你如何活命。”薛卿候道,长剑划出一道圆弧,正是“武当太极剑法”的一招“金针渡劫”,地藏冥王见状,侧身避开。 “小子诡计多端,万不可上当,先撤军再说,以免伤亡惨重。”地藏冥王一边思考,一边思索,双掌猛然拍出五掌,将薛卿候逼退,自己则是抽身而去。 “哪里走。”薛卿候挺起长剑,想要追击,却被北越众士兵挡了下来。 “撤军。”地藏冥王逃开薛卿候纠缠之后,跳上战马,大声喝道。 北越大军闻言,围成方阵,前后有序,阵型丝毫不见混乱,边战边向后退去,少林弟子拼命追击,却不过是多杀了几个人而已,丝毫未对北越大军造成什么实质性杀伤。过不多时,北越大军便在地藏冥王的带领之下,向风麓谷口的方向退了出去。 “大哥,你没事吧。”陆名臣纵上前来说道。 “无妨。”薛卿候道。 “薛哥哥,你们怎么样。”此时南侧山峰之上的人也已经冲了下来,正是温玉婉,身后则是玄真子、碧霞宫主率领的昆仑弟子及泰山碧霞宫的弟子,不过二百来人。 “我没事。”薛卿候道。“今日多亏了二位前辈及时赶来,薛卿候感激不尽。” “薛帮主何必客气。”玄真子道。 “二位前辈怎会突然来此。”薛卿候道。 “啊,我们二人是听闻少林寺有难,所以一个从西域赶来,一个从山东赶来,但当我们到少林寺的时候,听说少林寺危机已经解除,有闻言荆州城有难,所以便携手南下,却在去往荆州城的路上,遇到了温姑娘,他说你们正在此处,我们便赶来了,还好来得及时。”玄真子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大结局 原来薛卿候等人一路飞奔南下,横渡长江之时,看到船夫满脸堆笑,好不欢快,薛卿候问你缘由,那船夫说道“最近几日,朝廷那边来了援军,大胤军队几次出击,均取得了胜利,今日,朱将军有率领大军前去叫阵,想必又是一场大胜,哎,大胤王朝这几年什么时候取得过这般胜利,你说我们该不该高兴啊。”说着,敞开嗓子,唱起了渔歌。 “大哥可知道他们在何处交战。”薛卿候道。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北越大营在风麓谷那边,想来离那不会太远吧。”船夫道。 “多谢大哥,大师,你以为此举如何。”薛卿候道。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吧。”慈航方丈道。 “恩,也好,不过也不可都去,婉儿,你先去荆州城一探究竟,我们去风麓谷看看,万一有什么不测,也不至于全军覆没。”薛卿候道。 “我知道了,你们小心。”温玉婉道。 众人上了船之后,便兵分两路,温玉婉独自一人去荆州城,而薛卿候等人则来到了风麓谷,正好赶上杜工龄等人被围剿,方才有了这惊世一战。 而温玉婉飞奔回荆州城,却并未看到荆州城像之前那般防守森严,心中已经知道不妙,因此并未进城,便飞奔向风麓谷的方向,一路飞奔,在大陆之上,正好看到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 “温姑娘,如此匆忙,要去何处。”碧霞宫主一见到温玉婉之后,便道。 “是二位前辈,荆州城与北越大战于风麓谷,我去支援。”温玉婉道。 “真是胡闹,就凭荆州城那些守军,如何是北越大军的对手,如此不是自取灭亡嘛?”玄真子道。 “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注意,我和薛哥哥,还有慈航大师他们也是刚刚赶到,尚不知道情况如何。”温玉婉道。 “既然如此,我们同去,宫主以为如何。”玄真子道。 “这个自然,走。”碧霞宫主道。碧霞宫主,玄真子,温玉婉三人率领昆仑派和碧霞宫的二百来人,便向风麓谷进发而来。 众人来到风麓谷之后,看到薛卿候等人正在被北越大军包围,温玉婉便要冲上去救人,幸好玄真子及时组织,想出了这一招“草木皆兵”,这也得益于当时正好是大雨滂沱,看不清虚实,方才能够吓退北越大军。若非天时地利人和,就凭他们这些人,想要在万军从中救人,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爹爹。”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为刚刚脱险而兴奋不已的时候,突闻人群之中一人大呼,语气之中,带着莫大悲伤。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人群之中,南宫飞燕跪倒在地,怀中抱着南宫胜。原来南宫胜中了地藏冥王一掌,早已经伤及肺腑,不能再动用内力,但他见到燕云三雄,南宫胜等人拼死抗战,也不愿脱了众人后腿,因此拼着性命之危,又与北越大军一场大战,这一战,让他真正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如今看到众人脱险,心中一高兴,竟然昏了过去。 “妹子莫慌,让我为南宫前辈疗伤。”薛卿候疾步走来说道。 “大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爹啊。”南宫飞燕道, “二妹不必担心,我定会尽力而为。”薛卿候道。抵住南宫胜前胸,为他运功疗伤。其他众人也不打扰,纷纷为身边的兄弟包扎处理伤口。而此时,天也已经放晴,阳光洒在风麓谷内,风麓谷内,尸横遍野。 而在众多尸体之中,金俊峰和熊岳跪倒在地,在他们面前,是孙侯的尸体,二人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孙侯,眼中平静,就像是再看着一具陌生人的尸体一般。 “阿弥陀佛,孙大侠为了家国大义而死,二位施主请节哀。”慈苦大师说道。 “结拜至今三十年,却不曾想,你会为此丧命。”熊岳道。 “大哥,二哥已死,但这仇不能不报,我们还是将二哥先行埋葬吧。”金俊峰说道。 “这江南,我们当初是不是不该来。”熊岳问道。 “当然该来,不来如何能够杀的这般痛快。”金俊峰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再去杀他个痛快。”熊岳道,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有摔倒在地,金俊峰赶紧上前扶住熊岳“大哥,稍安勿躁,二哥的仇,我们定然要报,但也要等我们养好了伤,这般过去,不过是送死而已。” “同年同月同日死又何妨,扶我起来。”熊岳道。 “大哥。”金俊峰扶着熊岳站起,熊岳尚未走的两步,又既跌倒,金俊峰赶紧踉跄着跟上去。 “哎,二位施主还是歇歇吧。”慈苦大师道,上前点了二人穴道,交给少林弟子照看。 而此时,薛卿候那边也已经有了动静,南宫胜在薛卿候的帮助之下,缓缓睁开双眼。 “薛帮主,不必白费力气了,老夫是不成了,飞燕在那。”南宫胜道。 “爹,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南宫飞燕就在南宫胜身边,听闻南宫胜如此说,顿时泪如雨下。 “你在这里就好了,为父不能再保护你了。”南宫胜道。 “爹,你不会有事的,大哥,你快想办法救救我爹啊。”南宫胜道。 “你就不要为难薛帮主了,阎王要我死,他又如何能够救得了我,你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南宫胜道。 “不会的,我不准你死,我以后会好好听你的话,再也不调皮捣蛋了。”南宫飞燕道。 “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本来想把你托付给薛帮主,但他身边已经有了红颜知己,幸好,还有陆少侠,陆少侠,飞燕从小让我惯坏了,你可要多忍让她一点。”南宫胜转头对一旁的陆名臣说道。 “前辈放心就是,我定会加倍疼惜飞燕的,前辈还是安心养伤就是。”陆名臣道。 “那我就放心了,各位武林同道,南宫胜要先走一步了,这中原,就交给各位了。”南宫胜道,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一代英豪,便这样死去。 “爹。”南宫胜一死,南宫飞燕放声大哭,其他人也是十分悲痛,众人在慈苦大师、玄真子、碧霞宫主等人的带领下,将这一战战死的大胤士兵,武林同道,统统埋葬于此,直到暮色时分,方才返回荆州城。 此时荆州城内,尚不知道前方战事如何,蔡空明正端坐在城门之下,焦急等待,而在他身边的刘正明,吴师爷二人,脸色更是难看,二人早已经知道这一战必定是凶多吉少,若非蔡空明一再坚持,根本不会有这一战。二人心中也明白,若是这一战失败,那么整个荆州城也就完了,荆州城一失手,整个大胤王朝也就完了,到时候,是生是死,谁又知道呢? 刘正明来回躲着步子,时不时的看向城外,这样的动作,他这一天不知道了做了多少次。 “刘大人,何必着急,我大胤王朝的猛士,岂是他们那群无知的鞑虏所能抵抗,我想此时,朱将军他们应该正在清点战俘吧。”稳若泰山的蔡空明笑着说道。 “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失礼了。”刘正明道。 “幺,刘大人你看,他们回来了。”蔡空明看着天边红霞之下,飞奔而回的薛卿候等人说道。“我就说。”蔡空明道,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听到身边的刘正明说道“是薛帮主他们,太好了,他们来了,荆州城又有救了。” “二位大人,看来还有杜将军他们,为何他们只有这么点人,朱将军他们人呢。”吴师爷道。 “难道说,他们全军覆没了。”刘正明道。而在一旁的蔡空明,听到这两人的谈话,脸色也变得阴晴不定。 说话之间,薛卿候等人已经奔到荆州城下,蔡空明向城门下望去,只见城门之下,还剩两千来人,其中大多数都已经受伤,而自己从京城带来的士兵,包括朱将军在内,一个不见。 “杜将军,为何只有你独自归来,朱将军呢。”蔡空明道,语气之中颇有不满。 “回禀大人,我们中了北越的奸计,朱将军他们全军覆没。”杜工龄道。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蔡空明道。 “末将本来以为已无活路,幸好薛帮主及时赶到,末将这才能保住性命。”杜工龄道。 “你临阵退缩,问罪当斩,来人啊,将杜工龄拉下去斩了。”蔡空明道。 “蔡大人,杜将军一心为国,何罪之有。”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勾结北越,本官尚未问罪,何敢出此言。”蔡空明道。 “哼哼,狗官,勾结北越的是你吧。”薛卿候道。 “诬陷朝廷命官,罪加一等。来人,将此人一并拿下。”蔡空明道。 “究竟是不是诬陷,你心知肚明,再说,不必你请,我自然会来。”薛卿候道,双脚一蹬马镫,身形一跃而起,如同一只鸿鹄一般,飞了上来。蔡空明一见,急忙躲到守卫身后。 “薛卿候,你想干什么。”蔡空明道。 “给你看一样东西。”薛卿候道,自怀中取出一柄匕首,此匕首正是魏青峰当日在洞庭湖边所赠之物,当日魏青峰为了此物,死在相思楼手中,而薛卿候也因此,与相思楼纠缠不清。 “此物你可是认识。”薛卿候道。 “一柄匕首而已,老夫见的多了,记不得了。”蔡空明道。 “好,好,就让我念给你听一听。”薛卿候道,用力一扭,将匕首的剑柄与剑刃分开,原来这匕首竟然是中空的,薛卿候自匕首内取出一团纸,抖了开了。朗声道“北越二皇子,今余已在临安城内,打点好一切,大军围困荆州之时,朝廷断然不会发一兵一卒。”云云,乃是一封书信,最后的署名,正是蔡空明三字。 “蔡大人,这封书信,你可知道。”薛卿候道。 “不知道,你随便拿出一封书信,便要诬陷于我,简直可笑。”蔡空明道。 “哼哼,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不过这也无妨,反正今日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薛卿候道。 “你想杀朝廷命官,来人呐,给我拿下。”蔡空明大声喊道,身边的三十几个侍卫,瞬间便将薛卿候围在原地。薛卿候嘿嘿冷笑,身形突然一闪,并指为剑,众人只感到眼前一花,接着便看到四五个人到了下去,这四五个人倒下的时候,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何曾见过这等身法。 其他人见状,大喝一声,一拥而上,齐向薛卿候攻来,或掌或拳,或腿或棍,真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但薛卿候却如同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般,在众人的围攻之下,来回穿梭,让众人的每一招都落空,而薛卿候则是招出如风,没一指点出,便有一个人倒下,顷刻之间,蔡空明的三十来个守卫,便被点倒在地。 “蔡空明,纳命来。”薛卿候道,足尖点地,指出如风,正是一招“星垂平野”,直指蔡空明而来。蔡空明此时早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步步后退,脚下一个不稳,坐倒在地,而薛卿候此时也已经攻到,距离蔡空明的咽喉只有一寸之时,薛卿候突然顿住身形,接着身形便急急向后撤去,薛卿候一落地,便见刚才身形所站之处,叮叮当当的落下十几件暗器。 “何方高人,何不现身一见。”薛卿候道。 刘正明和吴师爷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快将此人拿下。”蔡空明坐在地上,大声喊道。随着喊声落下,城墙之下,顿时多了八个人的身影,当首一人正是陆中客。 “原来是陆大侠,想不到十二暮影还在蔡空明手下做事。”薛卿候道。 “薛帮主,陆中客也是有苦衷的,希望薛帮主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陆中客道。 “为何。”薛卿候道。 “不为什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信誉二字的重要性,陆中客既然当初做出了这个决定,便不能更改。”陆中客道。 “原来如此,薛卿候明白,不过薛某有一言要说,他的命只有这一次,等到下次,薛卿候便不会如此好说话了。”薛卿候道。 “多谢,下次你我便是一战。”陆中客道。“大人,走吧。” “陆中客,你为何要放过他,给我杀了此人。”蔡空明道。 “大人,不是陆中客放过他,而是他放过我们,还请大人离开。”陆中客道。 “哼,走。”蔡空明道。众人退了下去。 “刘大人,快开城门,放他们进来。”薛卿候道。 “是,是是,吴师爷,快去。”刘正明道。 “我这就去。”吴师爷道,一路小跑着本下城们去。 “薛帮主,你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然这荆州城我看是守不下去了。”刘正明道。 “哼,蔡空明不过是一个卖国贼而已,他来此处,自然不是为了守住荆州城,是人都看得出来,此时出击,无异于自取灭亡,但他却还要杜将军倾巢而出,幸好四王爷此时未曾攻来,否则这荆州城早已经换了旗子。”薛卿候道。 “谁说不是呢,但我有怎能违抗他的命令。”刘正明道。 “这个在下自然明白,不过从此以后,有薛某在此,他也翻不起什么浪涛,不说这些了,还是处理伤员要紧,刘大人,请你即刻休书一封,送到武当山,丐帮弟子现在都在武当山上,此时,我们还需要人力。”薛卿候道。 “下官明白,薛帮主请。”刘正明道,二人下了城墙,赶往杜工龄等人的休息处,刘正明则去办薛卿候交代的事情。 众人经过这一天的苦战,个个身心疲惫,回来之后,不多久便各自睡去。 第二日,众人不顾伤痛,继续苦守荆州城,加强巡逻,生怕四王爷此时进攻,可是说来也是奇怪,此时乃是攻下荆州城千载难逢的机会,但是北越大军却是毫无动静,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四天,紫云道长,紫霄道长,成大海,云归山等人率领丐帮、武当两派弟子赶来支援,荆州城内力量大增。当日晚间,众人在荆州城内把酒言欢,好不热闹。刘正明见到援军来到,心情大好,唯有蔡空明,沮丧这一张脸皮,坐在老远处,不与江湖群豪掺和。 其实这些日子一来,蔡空明基本不与江湖豪杰交往,只是由十二暮影陪着,整天也不知道干些什么。 “今日得见众多英雄,实在是三生有幸,蔡某在这里敬大家一杯。”正在众人喝得起性之时,蔡空明突然站起来说道。 “这只老狐狸,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诡计。”温玉婉说道。 “总之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小心些。”薛卿候道。 “哼。”熊岳冷哼一声,低下头去。 “呵呵,老夫就先干为敬了。”蔡空明见众人并不理会自己,干笑两声,一饮而尽。刘正明等人见状,也是陪着喝了一杯。 “老匹夫,你向我们敬酒,究竟是何用意。”熊岳说道。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结交各位豪杰而已。”蔡空明道。 “我们这些草莽汉子,粗鲁的很,可不敢高攀。”熊岳说道,丝毫不给蔡空明面子,蔡空明闻言,干笑一声,坐了下去。 “我们喝,我们喝。”群豪见状,又开始大声呼和起来。 “刘大人。”蔡空明突然对刘正明喊道。 “大人,找下关何事。”刘正明忙不迭的跑到蔡空明面前。 “刘大人啊,你与这些江湖豪杰比较熟,可不可以问问他们,何时进攻北越,这般守下去,我看荆州城粮草都快没了,如何能够坚持的下去。”蔡空明道。 “这个,这个。”刘正明道。 “这么多武林豪杰在此,难道连个北越也害怕吗。”蔡空明道。 “大人,我方也就这些武林人士了,若是他们再一出事,荆州城可就真的无法再守了。”刘正明道。 “那这般耗下去,难道荆州城就守得住。”蔡空明道。 “蔡大人,荆州城能不能守得住,不劳您费心,但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这里的人不会干的,若是你想看着荆州城失守,这好办,我们走就是。”薛卿候道。其实在蔡空明招呼刘正明的时候,薛卿候便知道有诈,因此偷偷的溜了过来,当他听到蔡空明又要主动出击的时候,也只好厉声喝问了。 “薛帮主,薛帮主,荆州城全赖你几次三番相救,方才能够坚持到现在,你可不能放下荆州城百姓不管啊。”刘正明急道。 “哼,薛某不过是江湖草莽,没必要为谁守一座城,既然有人想拿我们当枪使,薛某可是会翻脸的。”薛卿候道。 “薛卿候,你如此说是什么意思。”蔡空明道。 “没什么意思,既然明日蔡大人叫我们出站,那就出战,但是这后果如何,薛某不负这个责任。”薛卿候道。 “只要你出战便是,剩下的事,不劳你费心。”蔡空明冷声说道。 “好,那我明日就率军出击。”薛卿候道。薛卿候说完,大袖一甩,又回到群豪之中,与群豪把酒言欢。 一直到深夜,众人方才散去。 “薛哥哥,你跟那个宰相大人,究竟说了什么。”众人散去之后,薛卿候与温玉婉二人依偎在一棵树下,看着满天繁星,静静的听着远去的涛声,若是此生这般过去,该是多好。 “他让我们明日出击。”薛卿候挽着温玉婉的手说道。 “啊,为什么,难道他是想让我们去送死吗。”温玉婉道。 “蔡空明早就已经投靠了北越,若非如此,我父亲也不会被调回京城,也不会惨死居庸关,因此它的目的一定不会是守住荆州城。”薛卿候道。 “那你的意思呢。”温玉婉道。 “既然朝廷已经不想我们守住门户,我们又何必为此劳心,因此我答应他了,但不是真的出动出击。”薛卿候道。 “那你的意思呢。”温玉婉道。 “明日,我们出城之后,便各奔东西。”薛卿候道。 “你是决定放下这江湖了嘛?”温玉婉道。 “是啊,薛卿候啊薛卿候,如今朝廷都要没了,你又要做谁的王卿诸侯,不若叫薛轻候算了。”薛卿候道。 “轻王公慢诸侯,这名字不错。”温玉婉道。 “不过在明日之前,我还是要做一件事情。”薛卿候道。 “杀了蔡空明。”温玉婉道。 “不错,此人实乃千古祸害,不能留。”薛卿候道。 “我知道,只要你喜欢,我都陪着你。”温玉婉道。 “有你在,这个江湖才有色彩。”薛卿候道。 “讨厌。”温玉婉道,依偎在薛卿候怀中,薛卿候用双臂将温玉婉紧紧地抱住,时间仿佛也在此时停滞。 “走吧,我们去杀了那个狗官。”温玉婉道。 “走。”薛卿候道,拉起温玉婉的双手,向蔡空明的住处奔去。蔡空明此时正得意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碗,笑眯眯的看着窗外。 “薛卿候啊薛卿候,明日进了四王爷的包围圈,看你还能活命。”蔡空明一想到明日薛卿候无助的样子,便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但是他还没有跳起来,外面便响起了兵刃交击的声音,这声音让蔡空明大惊,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手中的茶碗也几乎跌落在地上。蔡空明赶紧站起来,疾步奔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但见昏黄灯光之下,十二暮影正在围攻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乃是一男一女,正是薛卿候和温玉婉。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蔡空明急得直跳脚,真正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而在外面,陆中客等人,也好不到哪去,在薛卿候的精妙剑法之下,陆中客等人虽然奋力抵抗,但无法抵抗薛卿候和温玉婉的进攻。薛卿候剑如飞鸿,温玉婉身如清风,掌似惊鸿,将十二暮影逼得步步后退。 “陆大侠,你本是正义之士,却为何要拼死围护一个祸国殃民的奸佞之人。”薛卿候道。 “哎,一言难尽,多说无益,要想取他性命,便要踏着我们的尸体过去。”陆中客道。 “哎,实在叫人为难。”薛卿候道。“他的性命,薛某决不能留,因此得罪了。” 薛卿候话音一落,出招之时,再无保留,剑起波涛,正是“十二恨剑”。“一恨才人无行;二恨红颜薄命;三恨江浪不息;四恨世态炎冷;五恨月台易漏;六恨兰叶多焦;七恨河豚甚毒;八恨架花生刺;九恨夏夜有蚊;十恨薜萝藏虺;十一恨未逢敌手;十二恨天下无敌!”薛卿候一边出招,一边高声唱道,每一招使出,都是一个人倒下,八招已过,已没有敌人,但是薛卿候还是将整套剑法使完,当最后一招使出之后,房门已经被打开,漆黑的房间内,看不见人影,温玉婉踱步入房中,点起灯光,整个房间顿时亮了起来。 “蔡空明不再,难道他已经走了。”温玉婉道。 “他没走。”薛卿候道。 “没走?你怎么知道。”温玉婉道。 “刚才在外面交手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了他的脚步,他就在这房间内,是不是呢,蔡大人。”薛卿候道,快步走到床边,一掌拍下,咔擦一声,一掌木板床顿时四分五裂,在床的下面,蔡空明就像是一条狗一样,蜷缩在地。 “呵呵,这就是我们的当朝宰相,竟然被吓成这个样子,实在可笑。”薛卿候道。 “你看他的样子,像不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狗。”温玉婉道。 “丐帮就是来打狗的。”薛卿候道。 “不错不错。”温玉婉道“就用打狗棒法,教训教训他。” “你们两个够了,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好歹也是当朝宰相。”蔡空明道,面对死亡,他竟然安静了下来,从床底爬出,做到桌子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薛卿候,你要杀我,为你父亲报仇,我无话可说。”蔡空明道。 “我父亲并非死在你的手中,而且慕成雪已经死了,我杀你,并不是为了报父仇。”薛卿候道。 “那是为了什么。”蔡空明道。 “你真的不明白,若非你害死我父亲,那么北越断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南下,我中原百姓也不会落得如此水深火热的生活,我杀你,是为了他们。”薛卿候道。 “哈哈哈,说得好,你可知道我为何会这般做。”蔡空明道。 “正要请问。”薛卿候道。 “大胤王朝,气数已尽,这皇帝的宝座,谁见了不眼馋呢。”蔡空明道。 “你怎么就知道,你能坐上这个位置。”薛卿候道。 “我投靠北越,他们的条件便是,取得天下之后,这中原九州,就是我的,”蔡空明道。 “原来如此,可惜这辈子,你是没有这个福分了。”薛卿候道。 “呵呵,无妨,在奈何桥上,我会等着你,来吧。”蔡空明道。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薛卿候道。缓缓举起手中的打狗棒,一棒刺下,这一棒本来没有任何威胁,但在薛卿候手中,便成了杀人的利器,打狗棒刺下,溅起一股血剑,蔡空明微微一笑,低下头去,那皇帝的宝座,再也无法触摸。 “这个人简直被利益冲昏了头脑,实在可怜。”温玉婉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们走吧。”薛卿候道。二人携手走出房间,各自回房。 第二日,在刘正明,吴师爷的注视之下,薛卿候率领武林群豪倾巢出击,攻向北越大营。 “吴师爷,这荆州城是守不住了,你也回去吧。”刘正明道。 “大人为何如此说。”吴师爷道。 “蔡大人已经死了,是薛帮主杀的,薛帮主此次离开,是真的离开了,荆州城凭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能够守得住。”刘正明道。 “那大人呢。”吴师爷道。 “我生是大胤的人,死是大胤的魂,我守城不利,该当一死。”刘正明道。 “大人,这不是你的错,你跟我一起走吧。”吴师爷道。 “吴师爷,我是不会走的,为了荆州城,我连父母亲人都已经舍弃,我走了之后,又该如何面对他们呢。”刘正明道。 “大人。”吴师爷道,此时已经落下泪来。 “今生能够与你同朝为官,已是我的荣幸,希望来生,你我还是兄弟,但就不要做官了。”刘大人道。 “大人能够看清生死,但在下不能,大人走好。”吴师爷道,跪倒在地,向刘正明拜了两拜,凄然而去。 “大风起兮尘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正明望着远去滔滔江水,纵声而歌,声音悲壮不已,听的人心情悲怆,歌声一停,刘正明纵身从荆州城上跃下,这一跃,便是与尘世再无瓜葛,落得一身清净。 而在另一边,薛卿候等人与四王爷狭路相逢,双方人马对峙与长江之边,北面便是滚滚长江水。 “四王爷,今日我并不想阻止你的去路,荆州城与大胤王朝与我再无瓜葛,这天下,究竟是谁坐在朝堂,薛卿候也管不着,但是,希望四王爷如前所言,善待我中原百姓。”薛卿候道。 “呵呵,这是自然,本王今日以项上人头担保,从此以后,天下一家。”四王爷道。 “如此多谢。”薛卿候道。 “薛帮主乃是人中龙凤,为何不想着为百姓做点事情。”四王爷道。 “呵呵,王卿诸侯,过眼云烟,薛卿候本是闲云野鹤一只,习惯了漂泊的生活,因此四王爷的盛情,在下只能心领了。”薛卿候道。 “好好,人各有志,本王也不强求,让路。”四王爷道,北越大军闻言,让开一条路来。 “冥王,可敢跟我来嘛。”薛卿候对地藏冥王说道,纵马疾奔而去。 “有何不敢。”地藏冥王道,拍马跟了过来。 两骑如风,直奔风麓谷而来,紫云道长,慈航方丈,温玉婉,陆名臣等人紧随而来,四王爷呵呵一笑,也抛下军队,打马疾奔而去,身后北越将士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 马蹄翻飞,狼烟四起,不多时便已经来到风麓谷之内,薛卿候勒住马匹,朗声说道“冥王乃是一代宗师,你我二人交手多次,却不曾真正分出胜负,薛卿候有个不情之请,冥王可是答应。” “你想与老衲一较高下,老衲又何曾不想。”地藏冥王道。 “既然如此,你我今日便放下仇恨,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如何。”薛卿候道。 “你我本就没有仇恨,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既然今日你已经决定放手,一较高下,又有何不可。”地藏冥王道。 “冥王也是爽快之人,请出招。”薛卿候道。 “小心了。”地藏冥王话音一落,提掌便攻了上来。二人交手多次,对对方都是了如指掌,因此地藏冥王一出手便是凌厉招式,薛卿候脚踏“飞鸿踏雪”身法,纵身向左侧踏出两步,避过地藏冥王的一招“双龙出海”,地藏冥王不待招式用老,左右双掌向外外侧推出,正是一招“拨云见日”,薛卿候使一招“铁板桥”,地藏冥王的右掌擦着薛卿候的面颊略过,掌风带的薛卿候脸上生疼。地藏冥王右掌略过,薛卿候尚未起身,地藏冥王左掌又到,薛卿候足尖点地,一连向后退了三步,方才躲过地藏冥王的这一掌,身形刚一站起,地藏冥王双掌又到,薛卿候只能再次向后退去。 “薛卿候,三招已过,你让也让了,该出手了吧。”地藏冥王停招说道。 “得罪了。”薛卿候道,刷的一声,长剑出鞘,抖一个剑花,一招“随波逐流”,人随剑走,直逼地藏冥王,地藏冥王见状,也不出招抵抗,侧身避过,薛卿候接着又是一招“金花落地”,地藏冥王依旧是纵身一跃,避开薛卿候的攻势,薛卿候此时已经知道地藏冥王也有意让自己三招,因此长剑一挺,平平刺出一剑,这一剑根本对地藏冥王造不成什么威胁,因此地藏冥王连动也不动。 “二位都已经让了对方三招,就不要客气了。”四王爷说道,其实紫云道长,慈航方丈等人也是这般想法。 二人闻言,同时出手,地藏冥王掌运乾坤,每一招每一式,看似平平无奇,但却藏着莫大玄机,不论是威势还是变化,都是一代宗师风范。而薛卿候剑走轻灵,招式变幻无常,时而使用昆仑剑法,时而又是武当剑法,时而出剑快似闪电,时而又如同飘飘落雪,如飞花随微风而舞,剑法看似美丽,却是藏着无尽杀招。二人交手,看似轻描淡写,但每一招每一式都不敢大意。在一旁看着的剑法大家,武林宗师,像紫云道长,玄真子,碧霞宫主,慈航方丈等人,自然能够看明白其中的凶险,无不为薛卿候捏了一般汗,一颗心随着场上的两人,而激动不已。而陆名臣,温玉婉,徐青崖等人,则看不出其中端倪,只感觉这两个人实在是自己不是能够比的,就算是再努力练功,也不可能赶上这两个人。 薛卿候,地藏冥王二人交手,斗到酣处,浑然忘我,仿佛整个人都已经与这天地相容,招式更是随心所欲,众人只见到飞沙走石,草木横飞,浑然不见二人身形,只看到道道残影,上下翻飞,纵横飞舞,与天地同色。 这一战,最后的胜负如何,已经没有人记得,只知道,最后的最后,二人戛然而止,相对而立,一抱拳,各自转身,地藏冥王从此回到藏边,终其一生,再未踏足中原,而薛卿候则与中原群豪一道策马向北,众人在长江边上分手。 紫云道长、慈航方丈、玄真子、碧霞宫主四人各自率领自己门下弟子回到各自的根据地。徐青崖和百里杜鹃二人,与众人告别之后,不知去向。 薛卿候将丐帮帮主之位,传给陆名臣之后,同温玉婉二人,则快意江湖,过得好不潇洒。 在荆州城破的第三年,北越入主中原,大胤王朝彻底覆灭,大胤最后一位皇帝,在北越边荒之地,替北越放马,成为了一个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