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本倾城》 第一章 清晨,六点钟,天刚蒙蒙亮。 在一阵闹铃的反复催促中,苏瑾极不情愿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睡眼惺忪的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急忙忙的跳下了床,来不及穿上衣服,就光着身子打着赤脚,奔到了落地镜面前。看着镜子里的人,苏瑾心中提着的一口气才算是落了地。 苏瑾定眼望着眼前的人,陌生又熟悉。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打量。美有很多种,比如她最好的朋友乔伊就是一个娇俏甜美的可人,但像夏初这样把清纯与美艳揉捏的恰到好处的美女却是不多见的。 镜中的夏初,面庞白皙,带着17岁少女独有的干净纯洁,天生的一双眼眸,有如海水深邃叫人一眼望不到底,却又似火焰般诱人仿佛能把人挫骨扬灰,媚眼如丝足以蛊惑人心,鼻梁挺秀,红唇微启,不需涂脂抹粉,举手投足间便以颠倒众生了。苏瑾不禁感叹,投胎可真是个技术活。这个世界无论如何转变,总会有人璀璨如繁星,比如林夏初,也会有些人卑埃如尘土,比如苏瑾! 命运当真是个神奇的东西,一个月以前,她还不过是个卑微到尘埃里的平凡的丑小鸭,现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美艳无双的林夏初了。无数个夜晚,曾在自己脑海里幻想的美梦,就这样在现实中上演了。梦想照进了现实,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尽管是借用别人了的名义。 苏瑾伸手,描摹着镜中夏初的模样,眼中噙着泪,满意的笑了。 “是真的,不是梦。” “好像是梦呢,姐姐” 十一岁的乔雪,站在门口,看着只着内衣的苏瑾站在镜子面前喃喃自语的痴笑,觉的莫名其妙。不过对于这种情况,小乔雪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自夏初姐姐从医院回到家里之后,做过的怪异事情已经是多不胜数。 不知怎的,突然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不再像从前那样的沉默寡言阴郁优柔,变得开朗活泼了很多,不仅会跟她一起玩游戏看电视,聊八卦,还会瞒着妈妈偷偷带她去游乐场放风,这一切都是夏初原来不会做的,小乔雪一度怀疑夏初是不是中邪了。不过相比以前,她还是喜欢现在的夏初姐姐,毕竟有意思的多。 被小雪看见自己的糗样,苏瑾有些慌张和尴尬,既怕自己的怪异举动露出什么马脚,叫她发现自己不是真正的林夏初,又为自己失态的行为感到不好意思。苏瑾一个健步如飞地回到床上,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临了还不忘义正言辞地教育小雪一番。 “小雪,以后进别人房间要先敲门,你这样直接闯进来,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 “我明明敲的很大声,是你自己没听见好吗。”乔雪颇为无奈的摊开双手,外加一个嫌弃的白眼。 “是吗?呵呵呵呵.......”苏瑾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干笑了两声。 “赶紧起来吃饭了,妈妈叫我上来喊你的。”小乔雪再没空理会这个神神叨叨的姐姐,给她关上了门,自己下楼去了。 “哦,马上下去。” 麻利地整理好一切,苏瑾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凉爽的空气袭面而来,其中还夹杂着些许泥土的味道,很是提神醒脑,一扫早起的懒散和焦躁。房檐上不时有水珠滚落下来,敲打在窗台上那不知名的花叶上,想不到一夜的凄风苦雨不仅没能将它摧残,反而使其焕发了新的生机,开的愈发旺盛。她喜欢用手遮挡阳光,这是她多年来的习惯。清晨和煦的光芒涣散的溜过指缝间,落在她的脸上,让人感到无比的心安温暖,苏瑾喜欢这样的感觉,总是给人力量,让人充满希望。 一股凉意袭来,苏瑾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时间过得可真快,又入冬了。 走出房门伸出脑袋向下探了探,看见饭桌上人都已经到齐了,便紧忙下楼,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来到饭桌前,先是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姑姑”,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嗯。” 饭桌上的女人深色冷漠,自始至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那声音好似硬生生从喉咙间挤出来似得,听起来极不情愿。这个林穆秋对夏初一向如此,苏瑾早就知道,倒也见怪不怪了。 “以后吃饭再叫别人这么三催四请地,你干脆别吃了。”林穆秋的声音里有丝不悦。 自从凭借林夏初这具身体来到林家大院,这个姑姑是哪哪看她不顺眼,没少数落她。虽然早听真正的夏初提起过她这个所谓姑姑的所作所为,可真当自己亲身经历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苏瑾本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处事原则,林穆秋三个月来的鸡蛋里挑骨头委实叫她生气,有时候也想跟她辩驳几句的。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话苏瑾听在心里就是再不舒服,也得乖乖地受着。何况自己现在还不能自立与人前,今后免不了还是要依靠这个不牢靠的姑姑的。想到这里,苏瑾就能自然地做出一副低眉顺眼地姿态,说出一句“知道了姑姑,不会有下次了。” 姑父乔正东,倒是一脸热情的招呼苏瑾吃饭。苏瑾本不愿意坐在他旁边,但当着大家的面前,也不好做的太明显,只能把凳子往小雪那边挪了挪,将就着坐下了。 林夏初这个姑父,是她姑姑的第二任丈夫,也是乔雪的继父!看起来是慈眉善目,文质彬彬,还是个中学教师,其实骨子里就是一衣冠禽兽。自从苏瑾来到这里,他总是时不时的骚扰苏瑾,导致现在苏瑾一看到他,就觉得十分恶心。怪不得,当初他来接自己出院的时候,林夏初提醒自己小心他。 “夏初啊!要不今天姑父送你去上学吧。一个人挤公交车,太累了!” 说着,就把手,搭在了苏瑾的肩膀上。还有意无意的捏了捏,装作一脸慈爱的样子。苏瑾整个人都僵化在那里,乔正东这副装模做样的嘴脸,只叫苏瑾心里厌恶无比,胃里一阵翻涌,刚喝的那几口粥都快吐出来了,真想把碗里的小米粥径直泼到乔正东那张虚伪无比的脸上,苏瑾知道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又没安好心,自己真叫他送,那才是羊入虎口呢。 “你倒是挺好心,她天天都坐公车有什么可累的,你是太闲了是吗,不用去学校呀,还有时间送她!” 被林穆秋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番,乔正东讪讪的笑了几下只能把这件事作罢,苏瑾心里对姑姑这场解救自己的及时雨是千恩万谢,否则她还不知道怎么摆脱他呢。 苏瑾可算是明白,为什么林夏初当初毫不留恋地,把这具人人艳羡的身体给了自己。宁愿做其貌不扬的苏瑾,也不要做林夏初了。 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把她看做是祸害灾星,每天冷眼相对爱答不理,十几年如一日冷漠,想想也是心寒。天天承受着冷暴力的同时,还得时刻提防着家里这个人面兽心的姑父的骚扰,害怕无措,彷徨无助,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甚至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在这样的环境里,不抑郁成疾才怪吧!也就是苏瑾心理承受能力强,还能这样活蹦乱跳地,想到这,苏瑾更加觉得自己跟这具身体真是完美的契合,正所谓忧思成疾,倘若自己也像林夏初那样,日日抑郁寡欢悲春伤秋的,早晚拖累了这副躯体。 左右想了想,在这个家里,也就乔雪这个小可爱还算是个正常人了。 苏瑾一阵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饭,便拿起书包,两脚像生了风一样,飞快地奔出了家门。离开了林家压抑的气氛,苏瑾顿时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清新了许多。看了眼手腕的表,公车差不多该来了。便向站牌走去! 她今天,很幸运的得到了一个座位,不必像往常一样一路站着去学校了。公车在宽广的马路上,徐徐行驶,苏瑾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的心思也像那窗外随风飘零的枫叶一样飞远了,想起了初遇林夏初时的情景。 那时苏瑾还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每天按部就班的随着老师安排的节奏学习,她的成绩一直不错,从来都是年级前几名,老师们都对她给予了很高的希望。苏瑾很聪明,她自己也确信这一点,不过这也算是她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了。那时每天的生活很简单,不过就是教室,宿舍,图书馆,三点一线,枯燥乏味又波澜不惊,那时的她也没什么愿望,唯一的想法就是顺利毕业,考进s市的重点大学。 星期二的下午,像往常一样,苏瑾把作业送到老师的办公室后,便返回教室了。在走廊里,隔着很远,就听到了从自己班级里传出的哄笑声,苏瑾只当是一群闹腾的男生在打闹玩笑。不想,当她踏进教室门口的一刹那,便看见张立淇站在自己的课桌前,手里拿着自己的日记本,扯着嗓子向周围的同学绘声绘色地叙述里面的内容,那只属于苏瑾一个人的秘密。 “秦朗你好,很荣幸能跟你分到一个班级,尽管我们没有太多的交集,也许你对我没有什么印象,不过从.....”她每念一句,周围的人就爆发出一阵笑声。 秦朗是他们学校里公认的校草,各个年级都有他的爱慕者,苏瑾便是其中一个。不过苏瑾很有自知之明,她没有更多的想法,只想把自己这份青春的骚动记录在日记本里。她把秘密埋在心里,羞于表露,不曾告诉任何人。现在张立淇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把它公之于众。苏瑾只觉得羞愧至极,仿佛那一瞬间自己像是偷了稀世珍宝的盗贼,被人拉到了大庭广之下鞭笞。 看见苏瑾站在门口,张立淇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加张狂,肆无忌惮,她就是想要当众羞辱苏瑾。张立淇用极尽嘲讽的语气对苏瑾说道:“大家快看啊,女主角来了,女主角快来跟大家分享一下。” 顺着张立淇的视线,全班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门口的苏瑾身上。不少好事之徒,都对这件事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从他们不怀好意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很期待这件小插曲的后续发展,毕竟对于紧张无聊的高三生涯,这么件突如其来的事件很能调剂他们寡淡的生活,可苏瑾却不愿意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苏瑾当时只觉得手软脚软,怒火中烧,全身的血气似要从头顶喷涌出来。本能的冲到张立淇面前,想要从她的手中夺过自己的日记本,张立淇看见苏瑾向自己冲了过来,将手中的本子举得更高,张立淇一米七多的个子与苏瑾差距实在太大,苏瑾根本够不着她,只能拖着胖胖的身体一蹦一蹦的,而张立淇则耍猴戏似得居高临下的逗弄着面前的苏瑾,把手里的日记本一会高一会儿低,就是不叫苏瑾拿到。反而是苏瑾上蹿下跳的滑稽模样又成功的引发了全班人新一轮的笑声。顿时苏瑾的脸涨的通红,她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耳朵里充斥着大家的嗤笑声,只觉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转地,如果当时有人碰她一下,她肯定当场昏厥过去。 “秦朗,苏瑾说喜欢你,你倒是回应一下人家的一片芳心呀。”张立淇转头看见秦朗走了进来了,对着他说。 知道秦朗进来了,苏瑾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敢去看秦朗的反应,平常在秦朗面前走过,她的心都会发颤,在秦朗面前,苏瑾一直都是自卑的。她想他一定跟教室里这些看好戏的人一样,认为自己是异想天开吧。 “神经病。”本想回到座位的秦朗看见这一场闹剧,又走了出去。 神经病? 是说她吧。也是啊,无论在谁看来,她都是配不上秦朗的,甚至连她自己都是这样认为的。 张立淇当天根本是故意为难她害她出丑,真是无风还有三尺浪,这无妄之灾来的可真是委屈,苏瑾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千金大小姐,叫她这样三番四次的为难自己。张立淇拿着苏瑾的日记本从后门跑了出去,还号召其他班级的人一起来观赏这场闹剧,苏瑾紧跟着她追了出去想制止她。因为张立淇的大肆宣扬,楼道里一下子聚集了不少人,张立淇跑到楼梯口停了下来,一脸得逞的满足感,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真想叫人活剐了她。 “苏瑾,你照过镜子吗?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痴心妄想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做梦呢?像你这种人,连想想秦朗都是罪过。” 她可真恶毒,这些确实话重伤了苏瑾,诚然她不漂亮,个子矮小还胖,可相貌这种东西,父母所生,她能有什么办法。她多想能像童话故事里那样,碰见好心的女巫挥一挥魔法棒自己就变成美人了。 “张立淇,还给我。”苏瑾此时还尚存一丝理智,能好声好气的对她说话,只因为她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不想给父母找麻烦,何况张立淇的父母都是很有成就的经商人士,平常没少给学校捐钱,就连校长都对她和和气气的,自己与她起冲突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对于苏瑾一味的忍让,张立淇却并不领情,相反气焰更加嚣张,得寸进尺。 “想要啊。给你啊!” 话刚说完,张立淇就将苏瑾的日记本从楼梯缝间扔了下去。 “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看着张立淇那张故作歉疚,实则笑的肆虐的脸,苏瑾是再难以保持克制,平常张立淇隔三差五的戏弄刁难,她都可以不加理会,对她一忍再忍,哪知她不仅不知收敛还变本加厉,一再找茬。既然她不领情,苏瑾也没必要继续放纵她,否则张立淇还当她苏瑾是只好欺负的小绵羊。苏瑾当时感觉到全身的血脉都在往上涌,脑子也是一片混乱来不及仔细思考,她慢慢靠近,站在她的面前,做了一件她很早就想做的事,冲着那张早已讨厌至极的脸,用尽力气狠狠地甩了的一巴掌。 “啪!”那声音很是响亮,一时间嘈杂的楼道里鸦雀无声,安静的时间好像静止了,周围的空气也如凝结一般,所有人大气不敢喘一声,都在观望张立淇接下来的举动。 苏瑾这出其不意的一巴掌可真是把张立淇打蒙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你以为我怕你是吗?” 苏瑾怒红着一双眼睛,手还有些发抖,声音也是干哑的。不再理会她,转身欲下楼把自己的日记本捡起来。 张立淇捂着自己当时红肿的脸,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看着苏瑾,她确实没想到苏瑾居然敢打她。原先的苏瑾从来都是忍气吞声的,无论她做什么,她都对自己视若无睹,没想到今天也会触底反弹。 张立淇自小就是在家人的宠爱中长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都是她欺负别人,可没人敢冲她挥巴掌。原本是想教训苏瑾的,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苏瑾教训了,一下子里子面子都没了,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下这口气。已然失去理智的张立淇,来不及考虑事情的后果,趁苏瑾没防备,在她的背后大力推了一把,苏瑾当时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失去知觉,昏厥了过去。 当一阵剧烈的疼痛感将她唤醒时,已然是在病房里了。屋子里一股浓浓的消毒水的味道,苏瑾不怎么喜欢这种味道!她的腿断了,被打上了厚厚的石膏!本来就十分粗壮的小腿,如今更像个肉粽子了。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已经是下午六点钟了,她居然睡了这么久吗!苏瑾觉的嘴里有些干,想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水杯。还没碰到杯子,就看见妈妈提着水壶进来了。 “小瑾别动,我给你拿!” 苏妈妈赶紧两步并做一步走,将手中的水壶放在地上,把桌上的水杯拿给她女儿! “妈!”看见妈妈进来,苏瑾心里一下子踏实了不少。哭腔着向妈妈撒娇,软腻腻地喊了声妈妈!苏瑾高中一直是住在学校,一个月才能回家一次!一家人相聚的时间是少之又少,看见妈妈就又像个小孩子样了! “医生说过了,叫你你不能乱动,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得好好的养着才行!刚开始会有些疼,过几天就好了!”沈爱萍坐下来给女儿嘱咐医生说过的话,顺势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怕她着凉。 “知道了,妈妈!”苏瑾把见了底的杯子,递给妈妈,点点头说到。 沈爱萍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 “妈妈我要吃苹果!”苏瑾指了指桌子上还没拆封的果篮。 “你看我,都忘了,妈妈削给你吃!” 沈爱萍打开抽屉拿出了水果刀,又从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削给苏瑾。 苏瑾在外面一向很自立自强,言谈举止都十分成熟知进退,但只要在父母身边,就自动变成了一个孩子。能这样呆在妈妈身边,被无微不至的照顾着,苏瑾心想生病可真好。 尽管自己与苏家父母并无血缘关系,可苏家夫妇从未怠慢过她,一直将苏瑾视作掌上明珠,视如己出呵护备至。自从六岁来到苏家,父母对自己不可谓不上心,纵然家里并不富裕,两口子省吃俭用却唯独不舍得委屈了自己,尽量给她最好的。这些都不是那将她丢在孤儿院的生身之母所能做的,苏瑾一直觉得自己是幸运的,她遇见了好人家。 吃完苹果,苏瑾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听见有人推门而入,睁开了眼。进来的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穿着病号服的女生,不,确切的说,是个惊为天人的大美女,苏瑾本以为乔伊那样肤白貌美的就算漂亮了,如今跟她一比,着实逊色不少。 那便是林夏初,改变苏瑾一生命运的人。苏瑾不是文科生,也不好诗词歌赋,但见到林夏初的时候,脑子里便自然地想起“青萝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这四句诗来,倾国倾城当是如此。 看着林夏初朝自己旁边的病床走去,苏瑾主动笑着跟她打一声招呼 “你好!” 林夏初有些发愣,半天才明白苏瑾是在跟自己说话,立即也回以苏瑾一个友善的微笑。 苏瑾也觉得奇怪,明明不认识,却是莫名的就对林夏初有好感,就想与她亲近。难不成是美貌使然,可按着异性相斥的物理法则来说,自己不是应该排斥嫉妒吗,怎的还会莫名其妙的喜欢她呢。正当苏瑾心中正纠结难解的时候,爸爸苏建岳带着一位妇人进来了。妈妈将床摇了起来,苏瑾也坐起来。一番自我介绍苏瑾才知道,来人是张立淇的妈妈,特意来看望苏瑾的。身后的助理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一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很是诚意满满。 张立淇的妈妈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和气婉约且谈吐不凡,颇有一种空谷幽兰的气质,只是不知怎么会生出张立淇那样的不知深浅的孩子。 张妈妈上前握着沈爱萍的手,满脸歉疚地说 “大姐,真是不好意思,立淇从小就被我惯坏了,做事不知道分寸,不懂事。您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计较。我今天来,就是专程来跟您们道歉的。这都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您看你们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提,我们一定满足。” 都说抬手不打笑脸人,这一番诚恳意切的说辞,沈爱萍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烟消云散了。 这张妈妈还真是会说话,四两拨千斤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以利诱之,只是不知道如果今天的场景对换一下,是她张立淇摔断了腿,她是不是还能这么轻描淡写的说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 “没事,没事,都是小孩子嘛,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苏瑾料到妈妈肯定这么说,她知道沈爱萍是个心软的人,不会刻意刁难人的。 张母看着沈爱萍不计较了,又向着病床上的苏瑾说道“小瑾,阿姨在这里给你道个歉,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立淇,我想她肯定不是故意推你的,不过这件事都是她的不对,阿姨心里清楚,只是希望你别跟她计较,你们能在一个班级里上学,这都是莫大的缘分呀。阿姨已经狠狠的骂过她了,立淇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她心理也很难过,很后悔,想着来跟你道歉,临到最后又不敢来了,怕你还生她的气!” 苏瑾这个人向来都是你敬我一分,我还你两分,不会做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张立淇是不是故意的她不清楚,道不道歉也无所谓,但她的错不祸及父母,既然张家妈妈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也没必要咄咄逼人,何况她能住到这个不错的病房,怕也是张家父母的功劳吧,否则爸妈怎么能负担的起呢。 “阿姨,您太客气了,我们都是同学,平常有个矛盾摩擦什么的很正常,我不会真生气的。” 张妈妈很是欣慰,她本以为这家人会很是难缠,怕她们会借机刁难自己一番,毕竟穷山恶水出刁民,花钱倒没什么,就怕得理不饶人。没想到这一家子都很是通透,老实本分,原以为会是件棘手的事情,就这样三言两语的解决了。张妈妈伸手示意,助理便从黑包里掏出一沓厚重的信封。明眼人都知道,那是什么。张妈妈把东西塞给苏瑾,一直站在后面的苏建岳给苏瑾使眼色不能要,苏瑾权当没看见,顺手就收下了,甜甜的向着张立淇的妈妈说了一句:“谢谢阿姨。” 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张妈妈就如释重负地到带着助理离开了。 等她走后,苏瑾打开信封一看,该有两三万的样子,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出手还真是阔绰。 爸爸苏建岳指了指苏瑾,说她不该拿别人的钱。可苏瑾不这么想,这件事她本来就是受害者,自己在这么重要的时候,平白无故的断了腿,耽误了多少重要的课程,要知道对于一个高三的学生来说,时间就是金钱,那可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她拿出这些钱来,就当是赔偿金了,自己拿的是问心无愧,何况主动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再者说,这钱也可以补贴家里的生活嘛,全家三口就指望爸爸一人卖水果赚钱,每天起早贪黑的,苏瑾看着也是心疼有了这钱爸爸也可以过几天舒坦的日子,不用这么辛苦。所以说这条腿断的还是物有所值的。 “小瑾,我觉得这样不太好,你把钱给我,我还是给人家还回去吧。” 苏建岳作势就要把苏瑾手中的钱拿走,他是个本分的男人,虽然没读过几年书,却也知道贫者不受嗟来之食的道理。 苏瑾把钱抱在胸口就是不给,“爸,那我无缘无故的摔断了腿又找谁说理去,是她张立淇挑衅在先。咱们没告她故意伤人就不错了。你知道平常在学校里,她是怎么欺负我的吗?我能不跟她计较就已经是大度了。她……” 苏瑾把张立淇平常在学校里是怎么样的仗势欺人欺负自己,一五一十的讲给爸爸听。 苏瑾知道父母为人老实,可老实也要放对了地方,总不能自己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白白叫别人捡了便宜去,知道的说你一句心地好,不知道的且当你是好欺负的主。 听见女儿在学校里遭遇的那些事,苏建岳是越听越来气,开始他只当是同学间的小矛盾,没想到那孩子是这样一个蛮横无理的人,还把女儿推下了楼梯,这是万幸没出什么大事,要真是一个不小心怕是连命都没了。虽然他一向叮嘱女儿不能在学校里惹是生非,可也不能这么被人欺负,谁家孩子不是父母养的。 “早知道,咱们就不能这么轻易地饶了她,真是太欺负人了!” “算了爸爸,现在钱也拿了,东西也收了,咱们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所以说,咱们就不该拿她的东西。把我女儿腿摔断了,给点钱就这么给打发了!”苏健岳是怎么都想,怎么咽不下这口气。 “算了,现在不该拿的也拿了,你现在下去找,人早就走了,就算人还在,人家准以为咱们要趁机讹她一笔呢。何况人家妈妈都亲自来道歉了,咱们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息事宁人吧!” 苏瑾默默的把那信封塞给了妈妈。 “爸,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苏瑾捂着肚子,做出难受的样子,趁机转移话题。 “是是是,,这会儿该吃晚饭了,小瑾一下午都没吃东西了。我出去买去。”苏建岳一看时间,都快七点了,便出门给女儿买晚饭去了。 吃完了饭,一家人坐在一起,玩了一会儿,苏瑾就把父母赶回家了,本来妈妈是执意要留下来照顾苏瑾的,可她那身子骨哪里坚持得住这一宿的折腾,苏瑾是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了家。 苏瑾自己躺在床上,想起白天张立淇说过的话,不自觉湿满了眼眶,她想她要是能变漂亮些该多好。 第三章 时间一天天的过着,转眼间,新的一年到了,苏瑾成年了,夏初也是。 春节过完没几天,为了躲避乔正东的骚扰,苏瑾在一个咖啡馆里找了份临时工。反正自己继续待在家里除了遭人嫌弃,还是遭人嫌弃,倒不如出去赚点零花钱。 这个春节过得实在没意思,乔家除了饭菜比平常丰盛点,其他的跟往常并无不同,林穆秋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想起从前跟爸妈一起过春节的时候,他们总会在大年三十的晚上吃过年夜饭,一家三口站在门口看烟花,爸爸还会给自己压岁钱。那样的日子可真是热闹,苏瑾有点想家了。这林夏初的生活可真是无趣又煎熬。 二月一号,立春已过,天气仍有些寒冷,苏瑾忙碌在咖啡馆里。 “夏初,一号桌的蓝山跟卡布奇诺。” “好的。” “服务员,把这里收拾一下。” “好。” “服务员,来一下......” “好,您稍等。” 刚把咖啡送到一号桌,别的上帝就又在召唤了。春节期间,人流量多,咖啡馆的员工又少,苏瑾这几天也是疲于应对,有点吃不消。不过再累也比回家时刻提防乔正东强,乔正东俨然已成了苏瑾的一个噩梦,每次回家看到他,苏瑾便会胆战心惊,那种恐惧感每分每秒都是煎熬,自己房间的门锁她加了一道又一道,还在枕头底下藏了一把水果刀,她常常怕乔正东哪天会趁着林穆秋不在家的时候,破门而入,万一有一天他真的对自己做什么,她又该如何自救呢。好在学校已经同意了自己的住校申请,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太久,下半学期她就不用每天都回家了。再这么提心吊胆的过下去,她怕是真的会因心力交瘁而提前进入更年期,半年,只要再坚持半年,等她上了大学,她就可以离开这个家,自力更生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离得他越远越好。 “夏初,有人找你,在楼下。” 一楼的员工珊珊,特意跑上来告诉她。 “谁啊?” “不知道,是个女孩。” “女孩?” 难道是乔伊,她不是跟着顾珩去马尔代夫玩了吗?难不成提前回来。 “珊珊,你先替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去吧。” 苏瑾下楼,远远的就看见乔伊站在门口。 “伊伊。” 苏瑾拍了下她的肩膀,又迅速蹲下身去,躲在她的背后,她俩从小爱玩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小....夏初。” 意识到不对,在瑾字说出口之前,乔伊及时刹住了车,四处看了看,将她拉到一个无人的安静角落里,来了一个热情的熊抱。乔伊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是苏瑾最信任的人,她们之间没有秘密,而且有了她这个中间人,自己和夏初也方便联系。 “小瑾,我可想死你了。” “你还知道想我呀,我看你都快乐不思蜀了吧。” “哪有啊,你看,我还专门给你带了礼物呢。” 说着,便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礼盒,里面装着一条海星项链,金色的链条上挂着一个海星状的吊坠,简单又大方,苏瑾很喜欢。 “这条项链,可是我自己亲自设计的,全世界就这么两条。你一条我一条,是我在马尔代夫的时候,专门找人订做的。” 乔伊从脖子里,掏出了自己的那条项链,还真是一模一样啊。她就是爱玩这种小浪漫。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相信你了。你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说10号才会回来的吗?” “别提了,公司突然有事,顾珩就提前回来了,我跟爷爷两个人也没意思,就都一起回来了。” 看她这一脸失落的表情,想必是场不太顺遂的旅行,现在都直呼其名了,原来可都是叫叔叔的。 “你今天来就是专门给我送项链啊。“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我刚才去了趟阿姨那边,他们打算搬回兴镇去住了。明天早上十点的火车,夏初叫我来通知你。” 苏瑾本来还想着,等过几天有空了去看看爸爸妈妈,没想到他们居然要搬回兴镇去了,还走的这么匆忙。虽然兴镇到s市只需要4个小时的车程,可总归是不太方便!不过搬回老家也好,这样他们的日子也能轻松些,不必太过操劳,毕竟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s市的消费水平太高,生活十分艰难,况且乡下空气比较好,也适合妈妈养病。 第二天,跟店长请过假,苏瑾早早的来到火车站等着!等苏健岳夫妇跟林夏初真的出现,却没有了勇气走出去跟她们告别!只敢远远的在角落里望着,如今自己对于爸妈来说,不过就是个外人,相见还不如不见!其实林夏初也未必真的希望见到自己吧。亲眼目送他们离开,苏瑾就回去了。她想来日方长,以后总有机会再见的。 在繁重的课业学习中,时间过得飞快,一年四季周而复始,夏天悄然而至,在六月的一场暴雨中,三年的高中生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点。苏瑾如愿的考进了本市的重点大学。在姑姑的日夜监视下,她终是遵从了她的意愿,报读了法语系。 原来林夏初的妈妈曾是一名出色的法语翻译,她生前最大愿望就是希望女儿将来也能和自己一样,成为一名翻译。逝者已矣,苏瑾觉得自己理应替林夏初完成妈妈的心愿。 大学的一切对苏瑾来说,都是那么新鲜而美好,最重要的是她终于自由了,不用时刻面对那些让人压抑的人。苏瑾宿舍总共四个人,除了自己其他的全来自外地,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很快便玩到一起,打成了一片,大家开始憧憬着美好的大学生活。 一日,张姚副院长把苏瑾叫到了办公室。说是给她找到一个很好的兼职机会,给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当家庭教师。具体情况她并没有多说,只是给了苏瑾一个地址。 绿松别苑?可是s市著名的豪宅区啊!里面的住户大多非富即贵。 说起这个张副院长,苏瑾和她也是有缘,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帮她摆脱了碰瓷老妇人的纠缠。没想到因缘际会下救得是自己学校的副院长,自此张姚便对苏瑾青睐有加,生活上也是非常照顾,又因为苏瑾的成绩一直都是学校里的佼佼者,这才把这个机会给了她。 隔天一早,苏瑾便按着张副院长给的地址,打车赶了过去。由于是高档住宅区,不准通行私人车辆,下车以后,苏瑾走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了目的地,看一眼手表,没关系时间还早,距离八点还有三十分钟呢,平定一下情绪苏瑾按下门铃。 “你好。我是xx学校的学生,是张姚院长叫我过来的。” 很快,一个精神抖擞的老头便从屋内走出来开门,看起来像是这家里的管家。有钱人不是都这样吗,屋子里数不清的管家佣人,就像旧时候财大气粗的地主。 “进来吧!林小姐!”那管家说话十分和善。 苏瑾跟在那人身后亦步亦趋,偷偷四处张望了一下,真是万恶的资本家,果然都是吸血的,看看这奢侈的做派,这院子怕是比她们家都大。 “林小姐先在这坐一会儿,沐先生马上就下来了。”管家把苏瑾带到大厅,嘱咐道。 “好。”苏瑾应声。 苏瑾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口中的沐先生应该就是那个孩子的父亲吧。环顾四周,这屋内的设计装潢,不似她想的那般富丽堂皇,反而是异常的简约,处处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看的出这位沐先生的品味很是不俗。 “沐先生!”老管家冲着来人微微颔首。 闻声寻人,苏瑾抬起头,一个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高处,笔挺得体的西装,将人衬得身姿卓越。他拾级而来,是如此的丰神俊朗,优雅从容。淡然一笑,透着三分冷淡,七分性感,桀骜又不失风度!光影交错间,一切来的刚刚好。 “你好,林小姐。” 在苏瑾片刻的恍神间,他已来到面前,向她伸出手。苏瑾看的真切,他有一双好看的俊眉,好似墨染,浓重却不失英气。 “咳...咳咳...你好,沐先生。”她突然嗓子有点痒。 “今天麻烦你了。”低沉悠扬的声音传来,苏瑾有些醉了。 初见苏瑾,沐宸川其实对她没什么印象,甚至忘记了自己对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他怎么会知道,即便是多年以后,每每想起今天,都还会为自己的冷淡而懊悔不已! 来不及再说什么,沐宸川已驱车离开,直到他彻底消失不见,苏瑾才收回了视线。她想,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的令人心驰神往。 “林小姐,林小姐,我领您上去吧。沐晴小姐醒了。” “呃……呃,好。” 苏瑾回过神,暗暗懊恼自己的失态。苏瑾啊!苏瑾!你可真是太丢人了! 管家把苏瑾带到二楼那女孩的房间,简单介绍一了一下,便下去了。目送管家下楼,看着坐在床上的沐晴,苏瑾有些茫然无措。这,这是什么意思,自己还得给她穿衣服吗?张姚院长可没给她说过,她还得照顾她的生活起居呀。 “tut''appellement?” 法语?苏瑾知道为什么张姚院长会叫自己来了,可张院长您未必也太看得起我了吧。她才上大一呀,连法语的一丁点皮毛都还没学到呢。尽管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不过表面上,苏瑾还是装出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然后在脑子里飞快地回想老师课上讲过的东西。当别人问自己的名字的时候,该怎么回答来着,猛然灵光乍现苏瑾想起来了。 “jem''appellexiachulin。” 对于苏瑾的对答如流,沐晴有点出乎意外,听的出来她的腔调很生硬,却也总比那些听不懂的人强了百倍,沐晴的中文说的还不是很流利,有时候不能完整的表达出来自己的想法,哥哥总是不在家,她连一个想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现在好了,以后的日子再也不会无聊了。沐晴很满意这个新的家庭教师。 “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给我穿衣服,我要起床了。” 咦,她会说中文,苏瑾脑子里绷着的一根弦,可算是放松了。这个小不点,长得不大,倒是会使唤人。都六岁了,连衣服都不会穿吗?苏瑾在心里暗暗腹诽。 “哦。”一直站在门口的苏瑾走了进去,站在她的床边,看清了她的模样,是个粉嫩漂亮的女孩,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龙生龙凤生凤,爸爸长得这么出众,女儿肯定也不差。就是不知道,这个小公主的脾气怎么样,好不好相处。 “你的衣服在哪啊?” “当然是在衣橱里啊!你这么笨,能照顾的了我吗?” 什么?笨,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评价自己,开玩笑,她从小到大可都是学校的第一名。头可断,血可流,智商绝对不能被侮辱。苏瑾决定重整旗鼓,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她,必须一雪前耻,为自己正名。 “我当然知道了。”横了她一眼,苏瑾从衣橱里,拿了一件格子吊带裙,一件薄线衣。虽然现在是冬天,但屋子里很暖和,穿这些足够了。 “穿这两件可以吗?”苏瑾不忘征求沐晴的意见。 “嗯,可以。” 说着,小沐晴脱掉身上的睡衣,拿起苏瑾给她准备的衣服,自己穿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孩还是挺自食其力的,完全没有富贵人家那些娇生惯养的臭毛病。看着仅仅五岁的小沐晴,再想想许久不见的张立淇,真是云泥之别。 “你还真以为我不会穿衣服啊。”小沐晴傲娇的说。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太阳就快落山了。这一天相处下来,苏瑾才明白看孩子也是一个体力活,真是比自己打工还要累上半分,好在沐晴还算是个好相处又听话的孩子,除了有点调皮捣蛋也没什么,不过小孩子嘛,正是该活蹦乱跳的年纪。就是她时不时的来上一句法语,叫人无力招架。 下午五点钟,跟管家道别过后,苏瑾正准备回学校,就看见小沐晴光着两只脚丫子,颠颠的从楼上跑了下来。拉住她的手,两只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着苏瑾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吗?” “不知道。”苏瑾笑着如实回答。 “因为我喜欢漂亮的女生。”小沐晴踮起脚尖,够着弯腰下来的苏瑾,在她耳边小声的说。 什么嘛,苏瑾还以为她会说喜欢自己的聪明才智什么的,原来是臣服在林夏初的美貌之下,小小年纪就会以貌取人。色之性也,这句话还真是古今皆宜,男女老少都通吃! 老管家把苏瑾一路送到门口,最后笑意盈盈的对着苏瑾说到:“还是林小姐您有办法,能让小小姐这么听话。” 看着管家那满脸的笑意,苏瑾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实在是不忍心拆穿他,她还能说什么呢,老管家您真的是想多了。那天直到从沐家离开,苏瑾都没有再见到过沐宸川的影子。 晚上回到学校,面对全宿舍的好奇心,苏瑾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去给人做家教就一笔带过了。祸从口出,别人家的事,她还是少议论的好,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劳累了一天的苏瑾,洗了个热水澡,本想躺在床上休息的。这屁股还没沾到床边,楼下又传来了一如既往的声音。他还真是不死心啊。 “……林夏初,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林夏初……” 嘴里塞满薯片的许曼曼,打开窗户站在窗边看着这出夜戏!“这个刘杰还真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啊!” “夏初,看在他这么痴心不悔的份上,你就从了他吧!” “就是啊,夏初,要是有人能这么对我的话,我早就答应他了。”一直沉默的李梦莹也加入阵营。 “从什么从,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受了他什么好处!”苏瑾走过去,关上了窗户,这人还真是一天都不让人耳根清净。 “我们收了他好处有什么用,我们又不是你!夏初,你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 “是啊,是啊。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似乎大家都很好奇这个问题。面对八卦的三人组,苏瑾选择不回应这个问题! “我喜欢……就是……” 苏瑾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成功激起了对面三人的探知欲。 “不知道!” “哎呀!什么嘛!没意思!”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的几个人,都悻悻的走开,各自做事去了。苏瑾,躺在床上,开始思考刚才的问题。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呢?其实这两年来,追求苏瑾的人可以说是不计其数了,可她总觉得那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你要问她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也许连苏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不过对待感情,苏瑾一向都是宁缺毋滥的态度,宁肯单身到底,也绝不委屈将就!只是那晚,苏瑾却梦到了沐宸川!连她自己醒来后都觉得莫名其妙! 苏瑾依旧每到周末,便去沐家给沐晴上课,朝而往,暮而归,日子过得百无聊赖,这么一来二去的,时间久了,沐晴的中文水平不见长进,反倒是苏瑾的法语能力一路高歌突飞猛进。到最后,苏瑾也不知道她与沐晴谁才是老师。 在沐家呆的这些天,苏瑾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沐宸川竟就是沐氏集团的接班人,他的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沐长河。放眼整个亚洲地区,甚至是全世界,无人不识沐氏。只是因为沐宸川向来低调,并不喜欢在媒体面前曝光,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长相。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沐晴是沐宸川的妹妹,而非女儿。怪不得自己总是诧异这沐家怎么不见沐太太,原来是根本没有这号人物。 窗外一片银装素裹大雪纷飞,屋内却是如火如荼!苏瑾整坐在桌子上,给沐晴教授李白的《送友人》: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园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那摇头晃脑的模样,还真是有古时私塾里教书先生的神韵,把小沐晴唬得一愣一愣的。自小就在国外长大的沐晴自是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诗句,只能一脸疑惑的问到:“什么意思?” “这是一首送别诗,表达了作者与友人依依惜别不舍分离的真挚感情。你还小,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这么博大精深,得慢慢体会才行,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明白了。”苏瑾拍着沐晴圆圆的小脑袋,促狭一笑。 “谁说我不明白,这不就跟我们两个是一样的吗?我每次把你送走的时候,都是他说的这种心情。” 这孩子,还挺会学以致用,没想到她对自己感情还是挺深的嘛。不枉费自己这些日子以来这么疼她。看着外面纯白无暇的世界,苏瑾有点坐不住了,反正也是闲来无事,不如找点有趣的事来做,如此良辰美景,呆在屋里岂不是太浪费了,不能辜负老天爷的一片美意啊。苏瑾带着小沐晴开始不务正业起来,两个眼珠子,看着她溜溜的打转。 “咱们出去堆雪人吧。” “好呀,赶快走。“沐晴晃着两只还够不着地面的小粗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门。 “你慢点。” 还真是个孩子,天真烂漫的年纪,无忧无虑。想想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恰是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噩梦。去到苏家后,清贫的生活又让她早早的成长,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苏瑾跟同龄人比起来,一直都是格外的成熟冷静。她确实没有像沐晴这般快活过,同人不同命。从衣橱里,拿了副厚厚的手套,苏瑾追了下去。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将这座城市装扮成了粉妆玉砌的乐园,料峭枝头,白雪皑皑,一切都是那么纯洁美好,不染尘埃。不经意间,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睫毛出,眼睛丝丝凉凉的,这美丽的''偶遇'',让人不忍将它打落,以前听人说过,雪是降临人间的精灵,给人带去幸运福报。纯白色的幻想与憧憬,久违的快乐与释放,随着这片雪花,飘进心间。 苏瑾怕沐晴冻着手,给她带上手套,两个人在院子里同心协力的堆了一个雪人,尽管样子是有些丑,不过还是能看的出来大概的模样,沐晴从脖子里取出了红色围巾,围在雪人的脖子里。 “这样就好了,夏初,这样它是不是就不会冷了。”小沐晴一脸天真的看向苏瑾。 苏瑾是个感性的人,她总是很容易莫名其妙的被打动。孩子的世界是最纯粹的,他们的内心是最柔软的,一切简单死气的东西,在他们眼里都有了生命跟温度。 “当然。”她欠身低了下去,将自己的围巾摘下来给她,语气轻柔,神色温和。却在下一秒,抓起脚下一小抔白雪,扔在了沐晴的身上,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怎么能少的了打雪仗呢! “夏初......”沐晴拍掉身上的雪,不甘的从地上团了两个巨大的雪球,左手拿一个,右手拿一个,做出了十足的架势,一齐向着苏瑾丢了过去。 “哎呀!”一个雪球不偏不倚正好砸在脸上,苏瑾有些吃痛。 看着成功被自己重伤的苏瑾,沐晴发出得逞的笑声。眼看她就要绝地反击,沐晴欢快地往门口跑去。 “沐晴别跑。”苏瑾瞄准了她的方向掷了过去,哪知下一刻沐宸川却从门口走了进来,只见那雪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不差分毫的落在了沐宸川的黑色大衣上。苏瑾捂眼,呃,她能当做不是她做的吗?恐怕不能。沐宸川看了她一眼,苏瑾的头越来越低,就快要碰到脚掌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沐宸川她就有些害怕,浑身紧张不自在,手脚也不听使唤。好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气压都降到了冰点。可他对自己明明就是谦逊有礼笑脸相待的,苏瑾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 “哥哥,哥哥看我跟夏初堆得雪人。” 看见沐宸川回来,沐晴像个挂在树上的树懒一样,抱着他的大腿撒娇。 苏瑾赶忙走过去,低垂着脑袋,一副学生犯了错的紧张神色。略带愧疚的喊了声沐先生。 “嗯,林小姐今天辛苦了。” 沐宸川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动,只是轻轻拍掉了身上的雪,说话仍旧如初见苏瑾时那般客套又疏离。 又是这句话,苏瑾觉得他好像对自己没有别的话可说了,有什么辛苦的,拿人钱财,分内之事而已。 “沐先生回来了。” 老管家从屋内匆忙迎了上来,接过沐宸川手中的公文包。 “刘叔。” 看的出来,沐宸川对这个老管家十分敬重,听别的佣人说,他已经在沐家当了四十年的管家了,能这么几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的呆在沐家,苏瑾心里对他生出一股敬意。 苏瑾跟他们一同回屋,拿上自己的东西,就告别离开了。自己再这么继续留在那,岂不是不识趣,本该是别人一家温情和睦的时候,她这个外人,多多余。临行前,沐晴不忘嘱咐苏瑾别忘了对她的承诺。对了,她答应明天带她去游乐园玩的。 周末下午,一点半,积雪开始融化,天气很冷。苏瑾留了一张纸条在桌上,就带着沐晴趁着管家和佣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溜了出去。刚进去游乐园,琳琅满目的游乐设施,就让沐晴看花了眼,彻底放飞了自我,可这人山人海的架势却愁坏了苏瑾,今天周末,人太多了!无论玩哪一项,她们都得花费很长的时间排队。 “夏初,我们去坐过山车呀!” 沐晴摇了摇她的胳膊,兴冲冲的拉着她的手就往那边走。苏瑾不愿意做扫兴的事情,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她就舍命陪这个小君子玩一次。其实她是有点恐高的,以前带乔雪来玩的时候,从来都不坐这个。 当一坐上去,还没开动的时候,苏瑾的心就开始打鼓了,对比旁边沐晴喜难自控的样子,自己的表情还真是一言难尽。当服务员说开始的时候,她居然情不自禁的抱紧了旁边的小沐晴,闭着眼睛不敢看前面。只感觉到,“嗖”的一声,过山车启动窜了出去,还来一个360度的大旋转。她的整颗心紧张的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冷风穿过耳际,那种云里雾里不着边际的感觉真是叫她此生都不想再回忆了。 “哈哈哈......哈哈...哈...夏初”看着夏初这副落魄模样,沐晴忍不住取笑她。 终于从上面颤颤巍巍的下来了,腿软脚软的苏瑾踩在紧实的地面那一刻,差点激动的热泪盈眶,那种踏实的感觉真叫人安心,亲爱的大地母亲我终于回到你的怀抱了。只是在沐晴面前丢了面子,叫她有点不爽。 “你没事吧,喝水。” 小沐晴从自己的粉色背包里拿出了她的水瓶。 “没事,没事!”干呕了两下,喝口水,她舒服多了。 “那你没事的话,咱们再去坐那个海盗船好不好。” 看见那些坐在上面,悬在半空中或哀嚎或享受的人们,左右快速摆动的物体引的苏瑾汗毛直立,头晕目眩。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沐晴,我们还是去坐旋转木马吧。”摆摆手认输,她这小心脏还想多跳动几年呢。 “胆小鬼,我不要,我就要坐海盗船。” 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会偏好这样刺激高危的游乐项目,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苏瑾拿她没辙,自己又害怕,为了安全起见,拜托了两个小姑娘帮忙照看着,这才敢叫她一个人上去。 最后在苏瑾的执拗坚持下,沐晴还是没有如愿玩遍所有的项目,乖乖的跟着她坐旋转木马去了。 “啊......五环,你比六环多一.......” 呃,这喜气欢快的音乐,正是苏瑾的手机铃声,她是小岳岳的忠实歌迷。 “喂!” “林小姐,你们在哪.?” “我们在游乐场,就...” “嘟...嘟...嘟嘟...”还未等她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是沐宸川,电话里他一副恼羞成怒的语气,一会怕是要来兴师问罪了。苏瑾挂了电话,知道他定是要来接沐晴。 两个人坐在离门口不远的椅子上,安静的等待着沐宸川的到来。表面上她还是笑容满面,实则内心已是暗流涌动了,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沉默的等待着死亡。 可以想象的到,沐宸川知道她把沐晴偷偷带出去时的表情,唉!今天恐怕是自己最后一次上工了。没有午休,又疯玩了一下午,沐晴很快睡着了。她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 宸川当天推掉了很多应酬,特意赶回家陪妹妹,却被管家告知,沐晴被林夏初偷偷带出了门。他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害怕,外面这么乱,再加上他在商场上一向杀伐果断,做事不给人留后路的决然作风,树敌太多,难免不会有人拿自己的妹妹来要挟自己大做文章,要是沐晴出什么事,他又该如何跟远在法国的爷爷交代。这个林小姐太不懂规矩,他决定换掉她,否则以后保不齐她会成为一枚定时炸弹。 而他所有的决定,都在看见林夏初的那一秒,顷刻被推翻。 从不远处望过去,夏初穿着薄薄的棉衣,扎着低垂的马尾,还有一些碎发散落在胸前,她坐在长椅上,很安静。冬日里的暖阳跃过枯哑的树枝,跳在她的脸上亲吻着,怀里抱着睡着的沐晴,她温柔的轻抚沐晴额前的细发,小心翼翼的拍打着她的肩,动作轻柔,脸上一片祥和。这让沐宸川想起,小时候妈妈也曾这样哄他入睡。那一瞬间他的脚仿若胶着在地上生了根,目光所视皆是她流光溢彩的容颜,他从未注意过夏初竟生的这样好看,叫人半分挪不开双眼。 真奇怪,明明是寒冬腊月草木枯黄的季节,他却看到了盛春之夏春暖花开的景象。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那一番岁月静好的模样,注定了他一生的念念不忘,流连忘返。从此一眼万年深不见底,他多想时间驻足在此刻,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地老天荒去。 第五章 时间走的不快不慢,一步一步,不舍昼夜。 期末考结束了,苏瑾回到了林家,终究是夏初的姑姑,她唯一的亲人。在阖家团圆的日子里,除了回林家,她想不到别的去处。沐宸川走了20天,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苏瑾开始怀疑,他已经忘了林夏初这个人了。 今年春节,她给家里买了很多礼物,新春将至,苏瑾的心情也被周围的气氛调动起来。可能是许久不见了,林穆秋对她的态度稍好一些,她不再冷言冷语,苏瑾也觉得自在不少。其实仔细想想,林穆秋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她最好的朋友也就是夏初的妈妈因生夏初难产而死,不过几年的时间,又一同失去了丈夫和弟弟,接二连三的打击,难怪她会承受不住,将这一切怪罪到夏初身上。当年就是为了给夏初买生日蛋糕,他们才会出车祸去世的,那时候她才刚刚怀孕,孩子还未出生就没了父亲,一个女人独自面对这一切,可想而知她有多痛苦。 大年初三的晚上,乔正东出门打牌,姑姑带着乔雪出去看篝火表演,房间里只剩下苏瑾一个人,难得在这个家里,有她自己的单独清闲时候。她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在沙发上看小说。殊不知,黑暗中,姑父觊觎的魔掌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听见开门的声音,苏瑾紧张起来,慌忙套上一旁的外衣,把睡裙往下拉了拉。开门进来的正是乔正东,在他迈进屋门的那刻,一股难闻的酒气,在屋里弥漫开来,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一步三颠,熏红着一张脸,看起来喝的不少。乔正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瑾,她有些害怕脑,海里涌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身体本能的瑟缩在沙发的一角,可面上仍旧装出一副从容的表情,尽量使自己不那么躁动,平静下来。 “夏初啊。”乔正东绕过茶几,坐在沙发上坐在苏瑾旁边,伸手搂住了她。 “你干什么?”苏瑾推开肩膀上的手。 “你回来,你想去哪?啊?” 刚刚站起来想走开,就被乔正东拉了回去。 “我不用你管。” 她厌恶的甩开他的手,迅速站到桌角边,想离他远点。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你能长这么大吗?”乔正东笑着,边说边向苏瑾一步步逼近。 他笑的有些瘆人,苏瑾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激怒他,试着和声和气的跟他交流。 “你喝醉了,去……去休息吧,我出去一会儿,去……找姑……姑姑。”苏瑾步步退却,声音也止不住的有些发抖。 “夏初,你过来别害怕,姑父不会伤害你的。”那阴森的表情真叫人心里发毛。 还来不及逃跑,就被乔正东抓住了手臂,用力的拽了回去。她不敌他的力道,整个人被重重的摔倒了沙发上。继而,乔正东整个人都趴在了苏瑾的身上,死死的钳制住她,他的手顺着苏瑾的曲线一步步向上摸索,她害怕的那一天还是来了,苏瑾激烈的反抗,声嘶力吼的求救,可越反抗,乔正东越兴奋,就像一头发情的畜生一样让人厌恶。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求你,你可是我的姑父。”她没有办法,只有苦苦哀求他。 “放开你,老子就是养条狗也得要看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总得回报我点东西。” “我...我有钱,我可以给你钱,我全...全都给你,我求求你,放了我吧。”她呜咽的声音断断续续,只剩下害怕与恐惧。谁可以来救救她。 乔正东抚摸着苏瑾的头发,凑近她的耳边,声音猥琐又恶心,似从地狱传来:“夏初,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疼爱你的。” “啊——,臭娘们。”力气敌不过他,苏瑾发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趁机跑到窗口,大声呼救,她想也许会有人正好路过来救她呢。“救命呀,救命呀——”就算希望渺茫,也不能放弃,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却往往能焕发出强大的求生意志。 可她的举动却彻底激怒了乔正东,他怒红的眼眶里写满了欲望,一手拖着苏瑾,一手死死地拽住她的头发,像丢猎物一样将她重新丢到沙发上,作为惩罚,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耳光着实有些力道,苏瑾的耳朵嗡嗡作响,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嘴角更是渗出腥甜的血丝。 他嘴里满是污言秽语“你个臭婊子,假清高,老子白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报答一下,这是应该的。”乔正东还在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她今天只穿了很薄的睡裙,衣服很快被他扯烂,露出里面的内衣。而苏瑾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力气再去反抗,她的意识涣散,仿佛整个世界都坍塌了,两眼盯着屋顶,眼神空洞,觉得面前一片漆黑,甚至连眼泪都流不出来,唯一的想法就是能够立马死去。 就在苏瑾已然绝望的时候,她仿佛听到了沐宸川在喊她的名字,伴随着急促的敲击门板的声音,“夏初,夏初——夏初。”焦急又惊慌,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幻听。 一阵强烈撞击门板的声音,紧接着是沐宸川破门而入。真的是他,他回来了,来救自己了,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感不亲身经历,难谈感同身受。 “宸川!” 看见一身凌乱,嘴角是血的夏初,沐宸川顿时脸上青筋暴起,一向温文尔雅的脸因愤怒变得扭曲,像一只暴怒的狮子。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窝里,横眉怒目的样子好像眉毛都要炸了起来。 “王八蛋!”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干什么?”面对怒不可遏的沐宸川,乔正东仓惶的像个过街老鼠,东逃西窜。 沐宸川胸中积压的怒火无法遏制,都化作狠重的拳头击打在乔正东的身上,拳拳到肉捶的劈啪作响。乔正东被打的血肉横飞,嘴唇都有了白沫,不住的向来人求饶,可乔正东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当时他只想打死他。 “宸川,够了别打了,我们走吧。”苏瑾出来制止,她现在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苏瑾脸上挂着泪,浑身颤抖的厉害,衣服也被扯坏了,沐宸川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带她离开。坐在车上,苏瑾整个身体还忍不住的在瑟瑟发抖,她全身蜷缩在一起,刚才的一切仍旧让她惊魂未定,她想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可是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擦不干。 宸川不忍,握着她紧攥的手,冰凉透骨,轻声安慰:“夏初,没事了,有我在。” 沐宸川懊悔,他该早点回来的! 他不敢想象,若不是无法抑制思念他决定今天回国,又或是今天晚上他没有来看她,夏初会发生什么,会有多么可怕的遭遇,自己甚至会因此而失去她,如果.......,他不敢再想......,此时此刻沐宸川只庆幸自己不顾一切的回来了。 回了沐家,宸川把苏瑾安置在沐晴的房间里。 “你今晚就睡在这里,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也不用管,好好的睡一觉,这件事交给我,记住一切都还有我。”他屈身蹲在她的面前,语气温柔。 “好!” “我去叫刘叔给你做点吃的。” “宸川!”在他起身欲离开的时候,她拉住他的衣角,眼中还泛着泪光。 他回头问:“怎么了?” “谢谢你!”谢谢你来了,如果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你跟我,永远都不必说这三个字,知道吗?” 宸川下楼去了,苏瑾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周围很安静,她还有些后怕。 “小瑾,没事吧!” 好久没被人喊这个名字,她被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路桀,除了上次在梦里,他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出现。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你就会出现吗?那刚才你去哪了?” 苏瑾走近,斥责他的言而无信。 “我不出现,是因为我知道,会有别人来救你,要不然你以为林家的大门会这么容易被撞开吗?” “你是说当时你在场?” “不错,“他顿了顿,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接着说,“这些事情是你必须要经受的,我也无能为力。”深叹一口气,带着些苍白无力。 是啊,既然成了林夏初,这些都是她必须要经受的,自己这也算是带人受过了。 一阵沉默后,他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林家是回不去了,我打算自己在外面找个房子住。”她转身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眼里写满疲倦。 “那乔正东呢?” 提起乔正东,苏瑾心里的火又翻涌了上来,她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龌龊恶心的男人,对于这个人她已经是深恶痛疾,只想让他得到应该有的惩罚。 “我想起诉他,强奸。” “你不怕.....要是.....”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问我怕不怕别人议论,被人指指点点。”苏瑾打断他,替他说出口。 “我不在乎,我只要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世界上就是有太多这样想法的人,所以那些强奸犯才会这么猖狂。我才是受害者,他们要议论也应该议论那些禽兽才对。”她有些激动,不知不觉加大了嗓门。 “嘘。”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路桀示意她停止。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宸川。 “你快走吧。”看向路桀,苏瑾放低音量。 “我走了!” 只在说话的瞬间,人便不见了。 她又重新躺回床上:“嗯,进来吧。” 沐宸川手里端着刚刚熬好的小米粥,“喝点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把粥端到她手里,苏瑾没什么胃口,只象征性的喝了几口,便躺下了,她有点累了,想好好睡一觉,但又有点害怕,越是空旷的房间她就越害怕。 “宸川,我有点害怕,你...你...” 她支吾了半天,仍旧说不出后半句,倒是沐宸川眼明心亮。 “放心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哪也不去。”他上前握着她的手,让她无比心安。 这几个月来,她第一次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感,她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不需要依靠任何人,可是今天她才明白其实不是这样的。自己都不是万能的,她需要一个人陪在自己身边。 早晨,六点二十分。沐宸川的手机响了,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外接听电话,苏瑾还在沉睡。 “先生,您要的东西拿到了。”电话里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好,知道了。” 昨晚,把夏初从林家带出来,沐宸川注意到对面有人拿摄像机在拍摄,只是碍于当时分不开身才没有行动。等他安抚好夏初后,才有空吩咐助理去处理录像的事。无论昨晚的事情是什么样的结果,这卷录像都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 已经六点多,沐宸川下楼叫人准备早餐,“刘叔,吩咐厨房准备早餐,要做清淡点,夏初不喜欢吃油腻的东西。”嘱咐完一切,他又回到房间,继续守着夏初。 她还在睡着,安静的像一个孩子。想起昨晚,沐宸川一阵心痛自责不已。对不起!是他来迟了!过去的事情无法重来,但今后他决不会再将她置于那样的境地! 这一觉苏瑾睡得,醒来后,都已经中午了,沐宸川就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连衣服都还来不及换。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我叫厨房给你准备的早餐都冷掉了,我还以为午餐也要浪费了呢。”见她醒来,沐宸川放下手中的报纸,坐到床边,温声细语。 苏瑾没想到他真的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看他一双兔子红的眼睛,知道他肯定一夜没睡,不免心觉愧疚。 “对不起,我是不是耽误你事了,其实你不用一直呆在这的,我睡着了,你干嘛不回屋休息啊。” “只要是为了你,我心甘情愿。”他凑了过来,压低声音,魅惑的笑着,苏瑾有瞬间的晃神。 “赶紧起来了,厨房里的午饭快做好了,都是一些你爱吃的。” 苏瑾觉得奇怪,自己喜欢吃什么,他怎么会知道。 “你在沐家吃过那么多次饭,刘管家能不知道吗。”他又猜到了她的心思。 苏瑾下床,衣橱里放着新的睡衣,衣服,还有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应有尽有,全部都是刚刚置办的,一切都亏他想的周到,自己匆匆出来什么都没带,身上还穿着昨晚破烂的衣服。从镜子里,苏瑾能清楚看到自己脖子侧面的淤青,还有手腕上大片的手指掐痕,让她不由的又想起昨晚的一场惊魂。心里越想越觉得越发屈辱,狠狠的把手中的毛巾摔到镜面上!委屈不能求全,她不该再这么忍辱负重下去。 在饭桌上苏瑾如实告诉宸川自己的想法,如今他是她唯一的依靠,更是她最信任的人。 宸川尊重她所有的决定!“好!我来处理就好,你不用操心这些事!” “还有,宸川……”苏瑾垂眸“我……我想回家一趟,拿些东西!” “这里什么都有,你还缺什么,叫她们帮你去买就好了,不要再回去了。” 她料到他不会同意,其实那个地方对自己而言,何尝不让她心有余悸,可妈妈的项链还在那,她必须去拿回来! “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那我叫他们去给你拿!”他心里不放心,怎么可能再放她回去! “不行,我必须自己去!最后一次了,还有姑姑,我总得给她一个交代!”她看着他,乞求的眼神。 他终是拿她没办法,只能妥协,“那我陪你回去!” “好!” 下午三点钟,沐宸川陪着苏瑾回去林家。 不过短短时间,又回去这个地方,昨晚的事情依然还历历在目。她实在没有勇气走进去,面对那一切,薄薄的一扇门隔住了狂风暴雨。 感觉到她的犹豫,沐宸川握住她的手,“不用怕!” 是啊!不用怕,早晚要面对的,如今她有了他,从此以后他会是她的天,她的山,让她倚靠供她停歇。 她伸手按响门铃,开门的是林穆秋。见到苏瑾,她的脸色瞬间冰冷。摔门坐回沙发上,而他所谓的姑父也站在旁边,恶狠狠地看着宸川。 “你还知道回来!”她在讥讽她,声音像从鼻孔里冒出来一样,让人不舒服。 苏瑾没有理她,匆匆跑回自己房里,从抽屉里翻出妈妈的项链,又匆匆跑回楼下。她本想拉着沐宸川赶快离开,这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压抑。却被林穆秋叫住,“站住,夏初” “这是怎么回事,你姑父说你叫人来打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你姑父的工作,好好的怎么会叫人给辞了。是不是因为你?” 早就料想到会是这样,乔正东怎么敢跟她说实话,肯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她不想再辩解了,对她们多说无益。 “我不想说。” “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你别想出这个门。我就想问问你,我们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供你吃供你喝,最后养了一个白眼狼。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找了男朋友了不起是吗?” 林穆秋张牙舞爪的样子真叫人难以忍受,像一个不讲理的蛮横泼妇,生活硬生生将一个曾经面容姣好,温柔贤惠的女人变成如今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不知道是岁月无情,还是人本善变。 苏瑾的沉默,叫林穆秋更加生气,不住的推搡她“你说话呀你!” 宸川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挡在林穆秋的面前。 “你是夏初的姑姑吗?这么多年,你就是一直这么对她的吗?” 不亲看见,难以想象夏初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过活的。 “呵!你就是夏初的男朋友吧,可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林穆秋上下打量眼前的陌生人,丝毫不惧怕。 “从今以后,夏初所有的事都由我来管。听明白了吗?”他的话一字一句,阴狠又强硬,慑于他的威严,林穆秋也不敢再说话。 “就是他,肯定是他给学校打的电话,我才会丢了工作。”一直躲在后面畏畏缩缩的乔正东,这时站了出来。 “林夏初,你就是个扫把星,害人精。好好的过一个年,因为你出了这么多晦气的事。你为什么不去死,最该死的是你。”她气急败坏,嘴里不住地咒骂。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他每次都趁你不在家的时候骚扰我吗?就在昨天晚上,就在这里,他差点**我。”这是苏瑾第一次与林穆秋大声争执,她心里委屈,没想到林穆秋会毫不犹豫的站到乔正东的那一面。 “你混蛋你,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猝不及防,她扇了苏瑾一个耳光,这一巴掌打碎了她对林穆秋最后的幻想,两行清泪顺着眼睛流了下来。 沐宸川用力将她推开,林穆秋没站稳整个人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你就是个丧门星,你就该去死,你就该替你妈去死。”林穆秋冲着苏瑾歇斯底里,她的每一句都像一把尖刀刺苏瑾的心里,她知道这些漫骂都是林夏初的,可她仍旧感到心痛刺痛。 挣脱了沐宸川的手,苏瑾走到林穆秋的面前,她想替夏初争辩一次。 “是,我是害人精,我一出生就害死了我妈,接着又克死了我爸。可你也不该这么对我,你只知道你失去了丈夫,弟弟,朋友,可我呢?我又何尝不是,你觉得我会比你好过吗?但你至少还有小雪,你的骨肉至亲,我呢?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是吗?怎么到最后反倒都成了我的错了。我曾经以为,在这个世界上,姑姑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可现在看来不是。”她拭去眼泪,眼神决绝,“你叫他等着警察的传唤吧!” 苏瑾走出林家的大门,最后回头看一眼这个地方,从此以后这里跟她再也没有关系了。 沐宸川轻抚她有些泛红的脸,刚才看她被打他的心一阵抽痛,难以呼吸,心疼心痛,却又无能为力,“还疼吗?” “不疼了!”她望着她,眼眸清澈,情意眷眷。今天算是最后的告别,自此以后自己与林家不会有任何瓜葛。 “我们回家吧!” “好!”她轻轻点头。 他说是家,他们的家,但愿从此她真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第二天,苏瑾还未去报警,噩耗便接踵而来。乔正东死了,被人从家里的楼上推了下来,后脑勺撞在桌角上当场死亡,而凶手就是她的姑姑林穆秋。而起源是一卷与她相关的录像带,里面清晰的记录了乔正东那晚的恶行,林穆秋正是因为看见了这卷带子,才会与乔正东起争执,错手将他推了下去。 她去警局探望姑姑,那一瞬她仿佛一夜间苍老了许多,穿着囚服,脚上还戴着镣铐。目光呆滞,整个人毫无生气可言,想不到一夜之间竟会发生这么多的变故。 “姑姑!” 她缓缓的抬起头,“是你呀!我知道会是你,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她说话的语气带着数不尽的沧桑跟悲凉,老态龙钟的模样像一个垂垂老矣的暮年之人。 苏瑾忍不住的啜泣,如今看她这副样子,不免觉得心酸,愧疚,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都是她的错,“对不起!” “夏初,你说的对,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该把你妈妈的死,还有你爸爸的死都归咎到你的身上,等我见了你爸妈,到时候再向他赎罪。唉——”她一声哀叹,顿了顿,又接着说“像我这种该下地狱的人,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们。可是姑姑最后求你一件事,小雪还小,别让她知道这些事好吗?她现在还需要你的照顾,她在新加坡还有一个奶奶,我已经通知她了,如果她来接小雪,就让她带小雪走,要是她不来小雪只能拜托你了。” “你放心,我会的。” “谢谢你.......”她眼中泛着泪花,脸上却带着笑。相顾无言,她便慢慢起身离开了。 “姑姑......姑姑.....姑姑.....”苏瑾拍打着玻璃窗潸然泪下,这怕是这辈子最后一次再见了。她这一生实在可怜可悲,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苏瑾把小雪从警察那里接回了沐家,每天都跟她待在一起,她还是像从前那样的爱玩爱闹,只是无数次的深夜里,苏瑾都听到卫生间里传出她的哭声。其实她什么都明白,只是什么都不说。 一周后,小雪的奶奶还是从新加坡赶来了。苏瑾按着林穆秋生前的遗愿,把小雪交给了她的奶奶,并且亲自把小雪送到机场。 “小雪,要是在那里过的不好,你就给姐姐打电话,我就去接你回来!” 自己经历过这样的事,她总是害怕同样的遭遇会在小雪身上重演!可转念一想,她又释然了,如果小雪奶奶介怀从前的往事的话,她想必不会亲自来接她,一切是她想多了! “姐姐,妈……妈……妈妈,不……不会……回……回来了是吗?”小雪已是泣不成声,自从姑姑出事来,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小雪哭! 这一句话问得苏瑾哑口无言,她该怎么回答,千言万语如鲠在喉,一切都是她的错,“对不起!”这是她唯一能说的! 送走小雪后,她忽然觉的心理生出一种巨大的空洞感,仿佛一夜间失去了所有,那种无法言明的荒凉与孤寂在她心理肆意蔓延生长,那天她一个人在机场里呆到很晚,直到沐宸川来接她! 在宸川的帮忙下,苏瑾将林穆秋的骨灰跟她的第一任丈夫埋在了一起,她知道对于自己这样的安排,姑姑肯定是愿意的。最是离别伤人心,往者已矣,无论过去自己对她有多少的恨与怨,都随着她的逝去烟消云散了。 这个世界本就是不断的迎来送往,奈何世人乐此不疲。 苏瑾给林夏初打电话,如实告诉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沉默了许久,最后一声叹息,她说:“有些时候人真的不能不信命,苏瑾一切都过去了,可是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最重要的是往前看。” 寥寥数语她便挂断电话。有时候人生真的如她说的那样,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叫苏瑾应接不暇无力招架,不过幸运的是,她身边还有沐宸川! 第六章 四月,草长莺飞,杨柳新绿。盛春之下,一切都透着盎然的生命力。 苏瑾在学校上完课后,准备去找宸川,他们说好一起吃晚饭的。 偏偏在校门口被舞蹈社的学长叫住,跟自己商讨学校汇演的问题,其实苏瑾对跳舞实在没什么天赋也没兴趣,而且她是天生的肢体不协调,当初只是因为好玩才跟许曼曼一起报名的。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尽心的给学长提出自己意见。这个学长是出了名的话痨,说起话来没完没了,等她把他打发走的时候,就看见了沐宸川已经在路边。 他今天穿着白色的衬衫,将胸前的扣子略微解开了几颗,手臂轻轻搭在玻窗上,袖子卷到胳膊中间,斜倚在车座上,秀美的手指间还夹着香烟,慵懒性感,透着一股颓废的美。烟雾缭绕间苏瑾看不透他的表情,只见他微眯着双眼,他不笑的时候,总是让人感到有些阴鸷和冷漠。从车前那数不清的烟头,她知道他生气了。立马小跑几步,上了车。 看他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她开始没话找话。 “你什么时候来的?” “半个小时以前,你在跟那个人聊天。” “他是我们舞蹈社的学长,刚好碰见,就问问我学校汇演的事,我们......”一个急刹车,车子稳稳的停在了路边。他转过身问“夏初,你是在考验我吗?” 啊?这是什么问题?这话从何而来!“没有,我......” 话还没说出口,他的唇便顷刻间覆了上来。他的手放在她的后颈出,叫她不能反抗,霸道又柔情。那一瞬间苏瑾只觉得自己头上炸开了漫天的烟花,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叫她忘记了反应。 他的吻很轻,唇很凉,口齿交缠间还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幽深的眸子,带着致命的诱惑,似在诱敌深入,这个男人就像是罂粟一般,让人欲罢不能。半晌,当苏瑾以为自己要溺死在他的吻里的时候,他才喘息着放开她,苏瑾感到脸上犹如火烧云般滚烫。他用手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喊着她的名字,声音沙哑带着些情欲的味道,“夏初......,夏初......”,一遍又一遍,似要将她刻进骨血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