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崛起2012》 楔子 是什么样的过往，让一个人明明能够活下去，却一心赴死，是失望，信仰，亦或者爱，对爱的失望，对守护的心死…… 活着的人，我要你们幸福地活下去，在无知之中，在对我的憎恨仇怨之中。而真相，就随我一起，埋葬于尘土腐草里，遗失在泛黄的书页史传中，化作腐朽，随风而逝…… ——南新路203号 …… 又是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在大雨中拼命地奔跑！ 我不知道自己要跑去何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仿佛有某种可怕的东西尾随在我身后，越来越接近....... 又是这样的梦境，天是黑的，地也是黑的，周围的一切都似乎隐藏在一块巨大的黑幕之中，只有我，却如同被探照灯锁定一般，全身散发着一层朦胧的荧光。 周围不可见物，天空飘荡着细雨，打在脸上，却无半点凉意。地面上已经积了一层浅浅的积水，漆黑如墨，带着丝丝粘稠。 我在这粘稠的积水上面拼命奔跑，不知缘由，仿佛身后的黑暗中，隐藏着一双恶毒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紧紧将我盯着。 脚下水纹荡漾，鞋子踩踏水面的声音清脆地在四周回荡，我知道我又在做梦，但却又无计可施，无法逃离。只能任由自己不受控制地奔跑，寻找自由的出路，逃避或者追逐。 “我是谁？” 梦境中总会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腔调带着特有的韵律，仿佛古老的歌谣。 “他是谁呢？会是我吗？” 我来不及多想，地面开始晃动，天空中的细雨也在这一刻停止，地面上那浅浅的，还没没过脚面的积水升腾而起，一切都开始逆向发展，我又回到了原点。 “今天会多一些什么呢？” 一股幽香传来，知道我就要醒来，这是一贯的前兆。虽然我依旧是向前奔跑的姿态，但整个身体却向后飞速倒退着，看上去很是兀然。 天空突然出现一轮明月，眼前亮了起来，耳畔传来一阵嘈杂的喧哗，如同集市，人声鼎沸。 有人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重重叠叠，接近，远去，清晰又显朦胧。 “我是谁？” 那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却是从身旁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呐喊。 “你是煞星，魔鬼，是刽子手！” 一句句刻薄讥讽的话语在我的脑海中炸响，月上突兀的降下一道电光，落在我的身后，撕开黑暗的幕布，在其上生生劈开一道裂缝。 从裂缝里面传出一股强烈的吸扯之力，身不由己的我只能被吸扯进去。 “白起！” 在我半个身子进入裂缝，即将要消失的一瞬间，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压过那嘈杂的人声，传入我的耳中。 茫茫人海，也在那一刻，瞬间安静了下来。 “下雨了！”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如同天籁，传入心底。我忽然感觉到有些惶恐...... 是因为她吗？ ——楔子 第一章 梦旅 清晨，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雨水渐渐停歇下来，清脆的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婉转动听，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尽情挥发掉积攒了一整夜的霉意。 等等，哪里来的鸟叫？ 于洋极不情愿却又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从陌生到熟悉的屋子——大学寝室？ 脑袋有些发闷，翻身从床上坐起，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胖子正在呼呼大睡，鼾声震得天花板一阵颤抖，其他两张床上也有两个“死人”在梦中逛花园。 “这是怎么回事？我这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还是在做梦，还是穿越了？” 于洋努力地平复激荡的心情，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寝室，让胖子的鼾声也为止停了下了。 “真特么疼。” 于洋捂住自己的脸，后悔打了这个地方。 他从床上爬起，光着屁股跑到电脑桌前，拿起手机，屏幕显示:2012年7月23日10时08分，于洋瞬间呆了，真穿越了？ 一阵沉默之后，他想到了那个奇怪的梦。 “难道真的因为那个梦境，让自己来到了四年前的今天？”于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2014年他大学毕业，那年他22岁，正值人声中最美好的时光，也正是青春年少奋发图强的时候。与所有怀揣梦想的有志青年一样，他斗志昂扬地走向社会这个大染坊，摩拳擦掌，高唱着凯歌准备一展拳脚大干一场。 熟料，以他们这个专业，看上去艺术气息浓郁，在所有人眼中异常高大上，但真正到了找工作却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并非说找不到，而是理想的预期与现实却存在着巨大的鸿沟。 刚毕业那一年，于洋与胖子两人一边参加各种面试找工作，一边靠着打零工，在街边给人画像，日子虽说过得紧紧巴巴，但还算过得去。 后来，胖子不经意间在tb网看到有许多板绘手绘和一些网络小说封面设计的店铺，那时候他们经过一年时间的忍饥挨饿，饱尝生活的艰辛与不易，两人一合计，觉得这是一条发财致富，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巨大商机，所以义无反顾地投身到网店这一行业之中。并且，自己本来就是画画的嘛，专业也对口。 起初他们两人信心满满，心里默默地美了一把。虽说自己专业成绩并不是很好，但是看过其他店铺的作品之后，两人笑了，就自己这水平，左手画出来都比他们好。 网店注册好了，买来数位板还有其他一些辅助材料，两人也算是入了“商海”，算得上是“老板”了。 坐在电脑前，兴奋又紧张地期待着第一笔订单的降临，然而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他们这小小的店铺，在那成千上万的钻石之中根本就引不起别人的注意。 一连好几天，都没有一笔生意，甚至连个访客也都没出现过，瞬时间，他们充满热情的心被淋了个透心凉。 得，生活还得继续，失败是成功他娘，两人抱上画板，又跑到街边桥头开始了卖艺生活。 人在失意的时候总是喜欢胡思乱想，白日梦总是会一遍又一遍，温剩饭一样的出现在脑海中，于洋也不例外。 这日他收收起画具，买了两份蛋炒饭回到与胖子合租的出租屋内，胖子还没有回来。他就一个人一边吃饭，一边打开电脑，打算买一些画笔之类的。 实体店里的东西太贵了，这一年来，他和胖子两人不得不省吃俭用，穿的用的，几乎都是从网店里面淘来的，毕竟便宜嘛。 就在他买完画具，打算退出的时候，他的电脑竟然自动开始切换画面。 “这是？” 于洋有些不知所措，他吃惊地看着自己跳转的电脑画面，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字——中毒了？ 他刚想要有所行动的时候，电脑画面却停了下来。 黑色的背景，血淋淋地几行大字看上去有些恐怖。 “想要美梦成真，腰缠万贯吗？” “想要貌美如花，钓得金龟婿吗？” “想要白日飞升，成仙得道吗？” “来找我们吧？南柯一梦，是你不二的选择？” 最后是一行蝇头小字:“南新路203号。” 看到这这些字，于洋有些哭笑不得，“前面说得还挺靠谱的，可是成仙得道，那也太扯了吧，我还立地成佛呢！” 于洋说完，动了下鼠标发现那页面自动消失了，电脑又回到自己的掌控。他开了360检查一番，发现电脑好好的，这就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晚上胖子回来，他将这件事说给了胖子听，胖子笑着说为什么不去试试，若是真能够成仙成佛了岂不快哉！ 于洋笑骂他，“你成仙成佛了，你父母怎么办？谁来伺候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 胖子不乐意了，他立马摆出一副高人模样说:“我成仙成佛了，那么我就可以也让他们成仙成佛。到时候胖爷我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小洋子，还不快过来巴结巴结胖爷我，给我捶捶腿，揉揉肩，说不定我一高兴，赏你一个漂亮妹子！” “呵呵，呵呵！” 于洋对着胖子翻了翻白眼，没有再和他纠缠。 从这天起，于洋每晚总会做一些奇怪的梦，梦中的他总是在黑夜中奔跑，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黑暗里，总会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问于洋“你是谁”。 他会见到许多人影，但于洋与他们仿佛置身在不同的时空，能够看见，却触摸不及。 他们对于洋总是怒目而视，眼神中流露出深恶痛绝的仇恨，每次的言语就那几句，煞星，魔鬼，刽子手…… 而每次于洋要从梦境之中出来之时，也总会有一个人，向于洋这里怒声喊出一个个不同的名字。 名字太多，于洋也没有全都记住，但是有两个名字，却是让他忘不掉的，只是因为这两个名字出现的次数太过于频繁。 一个是白起，另一个，便是李由。 于洋知道白起，因为他看过大秦帝国，历史课本中也讲过这个人，说其位列战国四大名将之首。 于洋小时候喜欢围在爷爷身边，一边看电视，一边听他讲故事，一般都是电视剧中的历史人物。 曾经就讲起过白起，说他杀过无数的别国兵士，有几十万之多，为自己赢得了杀神的称号。但也由于他杀人太多，所以才遭到天罚，所以壮年便死了。 老人家从不信鬼神，但却用了天罚这个词，显然是对那么多的生命死于其手里感到惋惜吧？ 而李由，于洋却从没听说过，直到后来找了一下度娘才知道，那人是秦始皇与秦二世时期的人物。他的父亲就有名的多，是始皇时期鼎鼎有名的丞相李斯。 对，没错，就是那个与赵高合谋篡改诏书，迫害公子扶苏，扶持二世傀儡皇帝的李斯。 整整一年多的时间，于洋每晚就做着这样一个梦，但其他时候都还好，可是这次一觉醒来，自己竟然到了，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了。 此时的于洋看着从陌生到熟悉的寝室，电视剧中的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他的脑袋有些发懵。 努力回想一番，他记得自己在来到这里前应该是在黄河边吧，那时的他喝了很多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应该是睡着了。 “绝对是那个该死的梦，那道从月亮上落下的电光搞得鬼！” 于洋坐回床上，他的思绪有些乱。虽说自己的生活过得窘迫，虽说自己也曾想过记下一注双色球的号码，然后回到过去买上它一注，那么从此以后，自己就可以安稳度日，衣食无忧了，可那也仅仅只是自己胡思乱想，平时调侃而已，况且，他还没记下号码，这就尴尬了！ 还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如果发现自己不见了，那该有多着急啊？ 此时的他，心里已然没有了任何主意。 毕业以后，自己一事无成，如今却又回到四年前，这难道是要我再次回顾一下放荡不羁的大学时光，不为衣食发愁？ “哎，衣食无忧。” 于洋的眼珠子转了两转，突然想起，虽然自己没有记下双色球号码，但却是生活在四年后的人，至少比现在这些人多了一项预知未来的“能力”，这可是个机会。 虽然自己无法准确知晓某一件事情的发生，但是大的社会走向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便是优势。 “上天给了你某些天赋能力，你不运用，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于洋嘴里碎碎念着，将家人朋友的担忧暂且压下，毕竟自己没有办法解决这一客观存在的问题。 …… 说干就干，于洋想着。今年自己20岁，这里应该是平城大学美术学院，他与胖子读二年级。至于为什么学习美术，这与他的死党胖子有直接关系。 胖子，真名周浩儒，听胖子说他父母希望他以后能够学有所成，光宗耀祖，成为一代大家鸿儒。可惜现实的骨感又怎么抵得上期望的丰满？就如同他的学识无论怎么也赶不上体重的增长一样。 为了不让自己爹妈太过失望，从高中开始，胖子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成为艺术生学习美术，也总算是有惊无险地上了大学。 而于洋，作为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死党，当然成为了那一垫背的存在，陪他踏上这条不归路。这之间少不得被父母责骂，其中辛酸，只有他自己知道。 胖子有一个小小的笔记本，总是藏在他那宽大的迷彩军裤的左侧口袋中，从不离身，也不外借，看管的很是严密。那笔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了几乎平城大学所有无敌美少女的各项信息资料，包括姓名，年龄，三围，喜好以及取向等等…… 即使是于洋要想借来一观，也需要付出颇大的“代价”。 大学的时光是忙碌的，也是庸庸碌碌的。每天，胖子都如同追逐狂蜂浪蝶的登徒子，总是不时出现在所有美女云集的地方，为此，于洋总是不大放心的跟在他身旁，深怕他一个不小心没控制住自己的邪恶魔爪，犯下百死莫赎的罪过。好吧，其实于洋也是被强拉去陪他，作为僚机使用的。 文学社，大多是自命不凡的青年才俊所待的地方，他们吟弄风月，他们畅谈古今。 激扬的文字，从他们嘴里说出，字字珠玑，掷地有声；软哝的诗语，从他们的话中传达，婉转悦耳，掀起心澜千万。总之，这里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书卷气息。 胖子最常去的地方便是这里，因为他是这里的社员，而于洋，你们懂得。 他们当初之所以加入这酸不溜秋的文学社，主要原因是胖子心仪之人，便是平城大学第一才女莫思琪，而她，便是文学社的社长大人。 莫思琪人如其名，不仅文采斐然，长相更是无可挑剔，肤白无瑕，莹润剔透，犹如珍宝美玉。将近一米七的身高，在不是明星学院的学生中，宛如一只绝世而立的凤鸟，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身边更是莺莺燕燕，追逐者甚多。 所以胖子的撩妹之旅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一帆风顺，随心所愿。 知道后事的于洋也有好多次想旁敲侧击地劝阻他几句，“你看社长大人旁边的那个小丫头就很不错，眉清目秀，小鸟依人的样子多么的楚楚可怜，我见尤爱；操场上打篮球的那个妹子也不错，那身高体型，跟你更是绝配。” 可每次还没等他话说出口，胖子就像是他肚里蛔虫，冷声就将他打断。于洋本着诤友忠言逆耳的本心，还欲冒死再劝，甚至于说出自己来自四年后的实情，但那匪夷所思的事，就连自己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更何况别人呢。 “也许知道往后的自己可以帮到他那也说不定呢？”可转念一想，“那些个明星大腕，长相甜美可人的性感美女，喜欢上的那些个长相体型如同胖子一般的男人，有哪个是和胖子一样，没有显赫的身份背景作为支撑的穷酸学生一个？ 反正于洋心里对胖子的这满腔热情，是不太看好的，知道此时他用情至深，到时候却也伤得越重。但仅凭一张嘴，却是不能够让胖子信服？ 第二章 胖子的撩妹之旅 今天文学社有一活动，于洋是没打算参加，反正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胖子可是必须要到的。 于洋昨晚和胖子还有同寝室两位兄弟通宵英雄联盟，五点多才睡下。本来，大学毕业之后，经历过两年社会磨砺的于洋不想与他们疯，但无奈架不住胖子的威逼利诱，只得点头答应。 胖子还是四年前的胖子，于洋却已经是四年后的于洋。 战况很是激烈，打了一晚输了一晚，段位从青铜四掉到青铜五，如果青铜以下还有段位的话，那结果肯定会异常“惹眼”。 “现在的小学生已经厉害到如此逆天之地步了吗？已经不再仅仅只是文能挂机喷队友，武可越塔送人头，此时的他们已然到了闪现控制强开团，泉水对a悍赴死之至高无上境界。” 胖子唉声叹气，顶着一对熊猫眼趴到床上，就此打算回补一觉，去巫山继续约会梦姑，以慰低落的心情。没过多久，胖子的电话响了，是莫思琪打来的，让他务必参加今天的活动。 这是莫思琪第一次给胖子主动打电话，胖子的心情可想而知，可于洋的心里却是滋味百转，复杂难言。听到胖子在寝室中欣喜到无以言表的嚎叫，他的瞌睡瞬间去了大半。 前两天，胖子还和另一个莫思琪的追求者两人在篮球场上大打出手，当然，于洋也动手了。 什么，你说帮里不帮亲，君子动口不动手？ 笑话，那从不是他们这辈江湖儿女的行事风格，更何况，于洋可从没承认过自己是正人君子。 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知为什么，这本是一起简简单单的两个男生，哦不，三个男生之间的事情，却被莫思琪知道了，跑来找胖子兴师问罪，一板一眼说的全都是胖子的错，让胖子跟于洋去向人家道歉认错。 认错？于洋长这么大还从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事情呢，以前胖子也同他一样的心态。但面对莫思琪的时候，他就没了主见，莫大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莫大大想骑马，他能立马趴在地上，这让于洋对胖子这里不禁开始有些鄙夷。 于洋觉得，莫思琪没有听取他与胖子辩方发言，只一味相信控方证供是对他们人权的藐视与不公正对待。看到胖子那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他知道靠胖子是不可能了，此时还得自己这个人见人厌的恶人出马。 他微微沉吟，思索一番措辞。“这个莫学姐，你不能只听别人说而不给我们辩解的机会不是，事情的经过你都没有了解，怎么能够这么快下决断就是我们的不是呢？” 他认为自己这番话说的已经够明白了，不料莫思琪只是拿斜眼撇了他一下，看向胖子，冷声开口。 “周浩儒，你去不去？” “去，我去，我们一定去，这就去。” 于洋就无语了…… 被胖子拉着，在莫思琪的监督下，带着满肚子怒火去向人家赔礼道歉。 一路上胖子一直在于洋耳边悄声说着叫他忍耐，就算是为了他，那一副愁苦满腹的神情，看得于洋都开始有些害怕谈恋爱了。 他们后来才知道，那小子名叫方宇，从上高中之初就喜欢莫思琪，跟着人家考了同所大学。兴许是被古人所蒙骗，认为只要自己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莫思琪终有一日会被自己的真情所感化，从而接纳自己。可这一来二去四五年的时间，随着越来越熟悉，却被莫思琪当成了闺蜜，男闺蜜。 算起来，这位方宇同胞也是一位痴情人，但无奈，痴情终被无情恼，痴心总为无心累，让人还不免生出一些同情与唏嘘。 …… 胖子顶着黑黑的熊猫眼在寝室中反复地折腾着他的发型衣服，就像是一个要初次去见丈母娘的准女婿。可是翻来覆去，他总共就那么几件休闲装，头发也就短短的板寸，任他变着花儿也折腾不成陈冠昔。 于洋和其他两位室友都拿被子蒙头，不时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以示抗议。在胖子许诺，让他们每人观看他的撩妹秘笈一小时之后，寝室瞬时变得针落可闻。 妹子，在男同胞的心目中都是神圣不可侵犯却又异常想要拥有的，尤其是漂亮，温柔，善解人意的妹子，正如汉子在女同胞的心目中都是色眯眯的一样。 可是，喜欢你才对你色，如果对着那个某姐某某姐的，巴不得长了一双翅膀，学会了穿越之术。 你问这是干嘛？ 还能干嘛，一个字，快速逃跑呗。 熬过通宵的都知道，只要自己待在宁静的环境中，困意立马就会突袭而来。 于洋不知道胖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他回来的时候，天边夕阳已经只剩下了小半边脸在冲他微笑，而此时的于洋和其他两位室友都还躺在床上梦蝶舞蹁跹。 胖子将于洋从被窝里拽出来，没洗的一双臭脚用他的话说就是辣眼睛。 “我说小洋子，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何你的体型能够保持的这么好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冒光，虽然眼圈还是黑黑的，但整个人就像是磕了春药一般，有着异样的神采。 料想他今天去文学社会莫思琪，成果应该不错，于洋心里也为他高兴，于是也来了兴致问他为什么呢？他的回答是“多通宵，多睡觉，少吃东西，多费脑！” 于洋乍一听，这话有些耳熟，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一天没有吃饭，此时腹中空空，爬起来梳洗一番，喊上其他两位室友，他们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地出去觅食。 学校外面有一条街道，虽然没有明确的规划，但却聚集了很多的商贩，各种零食小吃，小的饰品配件应有尽有。 这里不仅食物好吃，并且物美价廉，很是适合那些家庭条件一般，一个月的生活费就那么一丁点的穷酸学生。 所以无论什么时候都有很多人光顾，尤其是到了晚上夜市开了以后，那更是人山人海，火爆异常。 有人说路边摊夜市什么的不卫生干净，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试想一下，我们从小就在苏丹红，毒馒头，瘦肉精，地沟油等等毒物的侵食下长大，还不照样力能扛鼎，活蹦乱跳。 遥想当年，孟德老祖怕人下毒害自己，所以每日都会服食一点砒霜之类的毒物，如此久而久之，体内便产生了一些抗性，而我们今日的形式较之于他，可以说残酷了千百倍不止，所以体内的抗体比他要强大太多，更何况，敌敌畏毒鼠强都有可能是水货呢！ 所以，想吃便吃，不用担心有的没的。 “你们都想要吃些什么，尽管说，今天胖爷我心情好，你们吃的用的我都请了，我可说好了啊，千万不要为胖爷我省钱，也不要和我抢着买单。” 胖子走在他们中间，俨然一副大哥大的神情，大手一挥，豪气开口，配合着他那体型，还真是有那么一副派头。 他们都为胖子的大方点赞，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报上自己想要吃的东西，最后一致决定，麻辣烫。 听到他们要吃麻辣烫，胖子一副感动的模样，“我都说了不要为我省钱，你们还，哎，算了，难得兄弟们这么重义气，想着为我省钱，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都在心里。” 胖子拍拍胸脯，表示自己很是了解大家的一片苦心，为结交了我们这样一群兄弟而自豪与高兴。 还没等胖子高兴太久，于洋他们就走进一家名字叫做两兄弟的sc麻辣烫馆，一个个开始挑选自己喜欢吃的。可是挑着挑着，胖子的脸蓦然变黑了。 “你们怎么都不要主食？”胖子盯着他们手里高高的盘子，声音有些略微的颤抖。 “主食是什么？”于洋他们三人均表示，没听说过麻辣烫还有主食的。 “就是粉条啊，小饼啊馒头之类的。” “哦，我们不喜欢吃那些，这些就够了，吃不饱了我们再点。” “这个，你不会是说，我们吃太多了吧？” “怎么可能，胖爷可不是那么小气的不是？” “……” 面对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一搭一唱，胖子终于发现自己上了贼船，着了贼道，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心里大骂损友不可交之类的。 这顿饭花去了胖子足足一百多块大洋，叫他一阵肉疼。 看着胖子狠狠地盯着于洋他们三个，从钱包里掏出两张红头大洋的手都是颤抖的。要知道，平时在学校食堂吃一顿饭最多也就十多块钱。 本来胖子是打算存点钱，给莫思琪买一件像样的礼物，然后跟他表白，结果他们一顿饭，让胖子又要省吃俭用好长时间。 吃完麻辣烫刚出门，就碰到了莫思琪与她的两位女同学，胖子不由感叹有缘千里一线牵，跑到对方身边各种大献殷勤。但是莫思琪却总是冷着一张脸，爱答不理的，搞得大家都很尴尬。 对于莫思琪这里，于洋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是什么原因，自己呗，还能是因为什么。 自从第一天认识莫思琪，她就对于洋没有过什么好脸色，没有特别的原因，仅仅是对人的第一印象而已。 还记得他们初次见面，那时候于洋和胖子还是一名刚报到的新生，走在校园中，心里满是新奇的左看右瞧，充满了无限的探知欲。 莫思琪就在这种情形下从天而降，并且毫无征兆地砸在了他和胖子的身上。 将近一百斤的重量直接将于洋挑翻，脑袋也都闷闷的，直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听到一阵哀嚎以及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他回头去看，莫思琪就坐在他身上，一脸无辜，胖子也趴在他旁边，忍痛皱眉。 然后就是莫思琪的一声惊呼，蹭一下从他身上弹了起来。 “谁摸我？” “……” 于洋懵了，他的手就在自己的脑袋旁边一直没动，绝对不可能是他。而此时胖子，发现他原本睁开的眼睛却紧紧闭上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的。 再回头去看莫思琪，他在于洋跟胖子身上看了一阵，然后目光直直射向于洋。 他赶紧摇头，表示不是自己，刚想开口说话，这时候胖子从“昏迷”中恰合时宜的醒了过来，口中连连呼痛。 “我凑，我这是被套路了吗？主要承重的是我，胖子你太不人道了。” 于洋心中暗骂胖子做了“好事”不留名，让我背锅受“瞩目”。 从那之后，莫思琪就对他没有过好脸色，在她心中于洋已经与色狼，咸猪手，败类归类。甚至于后来陪胖子去参加文学社，都被其认为是死性不改的骚扰行为。 “好吧，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惹人厌，要不看胖子面子给你笑脸，真以为自己是天仙，不食人家烟火？” 于洋跟胖子说声先回了，让他们好好玩，然后一个人慢慢溜达着往回走去。 其实于洋也早就看莫思琪不顺眼，你说大家都吃五谷杂粮，虽然所受教育各有不同，家庭条件也有所差异，但你也没必要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看不起人呀。 那谁说的，大家都是水，你又不是蒸馏水。 第三章 你回来了 走在街头，看到身旁经过的男男女女大都成双成对，莫名的有了一些羡慕，羡慕的背后，便是辛酸与苦涩。 抬头望天，满天星斗，“我的那只花朵，会在其中的哪颗星上？” 蓦然间，就想到了不知哪位名人所说的这句话。 突然想要抽烟，可是已经好几年没有抽过了，最后想想，还是跑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一包。火苗蹿起，猛吸一口后发现竟然没有一点的咳呛，倒像是一直都没有断过一样自然。 离小吃街大约三公里是黄河，不知不觉间，于洋竟是走到了这里。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和胖子看到黄河时，两人兴奋的站在岸边大声呐喊“黄河呀，我滴丈母娘！” 于洋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岸边木椅上，看着河对岸辉煌的灯火以及岸边来往的人群，好像只有他自己，是孤单多余的一个。 想着心事，忆着往昔，任时光流走，凭香烟燃尽。 “能给我一支吗？” 好听悦儿的女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淡淡的，很是好闻。于洋抬头去看，李佳，与四年前一样的相遇，于洋内心激荡。 他想起后来在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一幕幕，直到他穿越回来，早已经成熟的心却有些想哭的冲动。 李佳并没有太过惊艳的美，却在胖子的撩妹秘籍之中也有备案，不过她为人比较低调，与莫思琪的性格算是两个极端。 显然李佳认出了于洋，所以才会以借烟为名主动跟他打招呼。 李佳大方地坐在于洋旁边看向他，不过中间隔了一段胖子的距离。 “女孩子抽烟不好，抽烟会口臭，牙齿也会变黄，皮肤也会变得没有光泽外加松弛没弹性。” 四年前的初遇是于洋心中最美好的画面之一，虽然他知道两人之间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但他却并没有想着改变任何东西。能够再次经历美好，他何乐而不为？所以，于洋有些照本宣科地将记忆中的时光再现。 画面回到四年前—— “那你还抽？” “我是男的。” “男的就不口臭牙黄皮肤无光松弛无弹性了吗？” “……” 于洋无话可说，将香烟连同打火机全都递给她。吸烟“最大的危害”他可是全都告诉她了，她不听，于洋又不能强迫她听，都是成年人，自己做什么后果自己就要自己承担，这无可厚非。 李佳拿出一根烟，放在鼻间嗅着却并不点着，眼睛不时撇向于洋吞云吐雾时的样子，长长的睫毛不断颤抖着，还别说，校花就是校花，无论做什么都别有一番风情。 “你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抽烟？” 李佳开口询问，目光却是飘向漆黑的河水。 “看星星。” “看星星？”李佳好奇的看于洋一眼，又抬头仰望星空，“可是，你都没往天上看。” “……”于洋瞪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是在找我搭讪，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你是在撩我？”说着，还配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啊？那个啥，我还有事，周浩儒怎么没见跟你一块，你们不是连体婴儿吗？对了，我记得我要走了，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吃饭，等会我还有一堂课要上……” 听到于洋的话，李佳噌的一声从木椅上站起，突然开始口不择言，说着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借口。 于洋也有些吃惊，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胆小，被他三两句就吓得像一只兔子一般。不过还真是可爱，早前那些不开心的事也被她的样子弄的消去大半，恶作剧的心思蓦然涌上心头，突然想要再逗逗她。 “咳咳，那个啥，你别着急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好像不在平城，所以晚饭你恐怕没办法回去跟你妈吃了，还有，看看时间，几点了还有课，谎话都不会编，说，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偷偷跟着我到这里来的？” “不是的，我没有跟踪你，我只是路过看到你而已。” 她连连摇头，双手在胸前不断晃动，极力辩解。 “真的？” “真的，我真的没有。” 李佳眼眶都有些微红，显然是急的。这让本有颗菩萨心肠的于洋决定放她一马。 “好了，逗你呢，不过你可真好玩，连真话假话都听不出。” “啊？你是说，你在逗我？” “那可不。” 于洋耸耸肩，表示她上当了。扔掉烟头站了起来，转身当先走去，“走吧，哥哥今天心情好，送你回去，听说最近黄河边很不安全，尤其是单生女孩子，有好多被劫财劫色，然后划花脸杀掉，扔黄河里面喂鱼，手段可是极其残忍。” 可是走了半天，感觉身后没有动静，他回头去看，发现李佳正咬着牙，恨恨地盯着自己。 于洋当下心里咯噔一声，“完了，又惹了一位校花。” 看她那模样，应该是巴不得把自己脸划花，然后杀掉扔黄河喂鱼才是，心里暗暗后悔刚才玩笑开的太大。可是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呀，不然，岂不被她牵着鼻子走。 很多前辈高人的经验告诉于洋，当你先开始认错，你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接下来，你就等着精神上被各种狂风暴雨的蹂躏摧残吧。而这，也是女人所最擅长的。 话说，女孩子也是女人吧？ “不走吗？” 她没反应。 “那我可走了？” 依然没有反应。 “好吧，哥哥陪你一起瞪眼。” 就这样，他们两人站在河岸边，无视偶尔过往行人，互相看着。不过李佳眼里满是“杀气”，而于洋这里，古井不波。 “哎呀，站着好累，我坐着，你要不要也来坐下，然后才用眼神杀我千百回？” 于洋又走回去坐在木椅上，开口的同时又用眼神示意她坐在旁边，不过，李佳至始至终都没反应，只是盯着他，也不说话。 本来于洋是可以一走了之的，但是吕子乔曾说过，“每一位已婚妇女，都有可能是我的丈母娘”，那么是不是有这种可能，每一位适龄少女，也都有可能成为于洋的女朋友，老婆，妻子，爱人，贱内？ “胖子他们和莫思琪一帮人去happy，把我甩了，我一个人无聊，寝室又太冷清，不想回去，人多的地方又太吵闹，所以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 不知道为什么，于洋竟然是对李佳说起了这些。 人总是很奇怪的动物，对至亲的人都瞒的紧紧的秘密，却偏偏会找一些陌生人来倾诉，期望得到一些无甚成效的安慰之词；从不在人前谈起的心事，竟可以隔着液晶屏幕，在网络上肆无忌惮的宣扬。也许可能是觉得，陌生人无论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不会对自己的心造成创伤吧。 李佳也没有料到于洋会突然说起这些，她愣了一下，“那你也可以跟着去呀，为什么？”，竟是开口说话，不再装哑巴了。 “……”于洋终于知道为什么说好奇心害死猫了，说的就是李佳。 看他不说话，李佳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时候是在生气，不能和他说话，于是又瞪可一眼，竟然转头，甩给于洋一只马尾后脑勺。 “幼稚！”于洋悄声说一句，然后不紧不慢的开口。 “那个，我其实是在这里等你来的。” 于洋尽量态度端正，语气诚恳中带上丝丝羞怯之意。 “等我？” “是啊，我知道你今天会路过这里，又听说这里晚上不太安全，所以专程在这里等你，这不，等人太无聊了，所以买了包烟，打发时间。” 于洋说这话的同时，手从口袋里将香烟也拿了出来，以此强调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路过这里的？” 李佳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极不自然。 “你说呢？” 这话一出口，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算是回答吗？这样的话，凭他以往的经验，不对，凭他以往总结前人的经验，这话一出口，女孩子一般都会认为是对她的一种敷衍，以及行骗失败后的托词借口。 “是张晓宁告诉你的？” 还好，李佳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单纯善良，温柔可人，善解人意，懂得解别人之忧。这是她说出这句话后，于洋给她打上的标签。 “啊，对，张晓宁。” 于洋还能说什么，这时候，你说这么好的理由从天而降，兄弟，你能拒绝吗？ “这个张晓宁，竟然向陌生人提起我的行踪，肯定是收了贿赂！” 李佳目光闪烁，狠狠咬着牙，看了于洋一眼，发现他也正在盯着自己，又赶紧别过头去。 “牵宝宝的手？” 于洋站起来走到她身边，轻声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李佳愣了一下，狐疑地看过去，看到了于洋伸出去的手，她狠狠咽了下口水，眼睛眨了眨。 “你，再说一次。” “我说，牵宝宝的手，我们回家，哦不，我送你回学校。” 于洋神色诚恳地却又不失诙谐地开口，本来嘛，平时学习挺累的，还要应付形形色色的人和事，做一枚欢乐的小逗比，自己轻松，别人看了也会欢乐起来，多好。干嘛有事没事老绷着脸，不知道你那臭脸会吓到我们家李佳宝宝吗？ “喏，给你牵。” 过了十秒钟，或许更久，在于洋尴尬不已之时，李佳突然开口，同时，她的小手也伸到了于洋伸出去的手边。 “天呐，天上掉下个李宝宝啊……” 李佳白嫩的小手晃得于洋大脑一片眩晕，这是，上天听到他的祈祷，将他的花朵，送到了他面前吗？ 好吧，看在上天待他不薄的份上，于洋决定，从此以后再也不指天骂娘了。 轻轻牵上李佳的手，丝丝冰凉的感觉顺着手指传遍全身，口鼻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清新，淡雅。 “牵手成功！” …… 于洋和李佳没有立刻回学校，而是沿着黄河边慢慢晃悠。期间两人各想心事，又觉得有些尴尬，所以很少开口。 但是都不说话，而他又一直拉着李佳的手，李佳也没有要将手收回去的意思，这就更加的尴尬了。 于洋正准备挖空心思，打算讲两个冷笑话来暖暖场，没想到李佳却“噗嗤”一声先笑了出来，于洋心头蓦然一惊，不会是，她有读心术吧？ 于洋曾经看过几部网络小说，比如《我的女友是仙女》，《来自星星的女友大人》等等等等，上面都说了自己的女朋友是那种反人类的超能强人，李佳不会也是那一类人吧？ 于洋侧目偷偷打量，发现她除了长得漂亮的不似凡人外，其他还蛮正常的。 而就在他观察李佳的时候，李佳突然转过头来看向他，清冽的双眸带着隐隐笑意。 “你看我做什么？” 她吐气如兰，连气息都带着茉莉花的清香。 “呃，没有。” 于洋移目向他处，抵死不认。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会笑？” 于洋的心“咯噔”一声，她好像真的会读心术。 “你会告诉我吗？” “你说呢？” 我靠，李佳竟然现学现卖，把他刚刚才说过的话瞬间用到了他身上，于洋真是欲哭无泪啊有木有。 但是，好奇心害死猫说的不仅仅只有李佳，因为，李佳如果死了，就他一个人在世上太孤单，所以，于洋本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相扶持的至高境界，决定，将好奇心发扬光大。 “你不会。” 果然，说话的艺术在于洋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李佳听到他说“你不会”三个字之后，本来一脸得意的神色瞬间僵在脸上。在她想来，于洋一定要么会说“你会”，要么会死乞白赖的哀求她告诉自己答案，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说出的竟是这三个字。 “……” 又是一阵无话，而于洋，却是快要后悔死刚才把话说的那么艺术。 “呃，你为什么会让我牵你的手？”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对同样的人，如今再次回味，心中竟是泛上酸涩。 “你不会知道的。” 于洋心里暗道。 “你不会知道的。” 李佳轻柔的声音与于洋的暗语相互重合。这不是历史的重演，却让他莫名感动。 于洋紧了紧抓在手心里的手掌，生怕她再次消失一般，“你回来了。” 第四章 生财之道 将李佳送回去，自己再回到寝室已经快十二点了，胖子在看手机，其他两人正围在一起lol。 于洋和他们打过招呼之后，坐在桌前，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思索一番，同时为往后做一些规划。 无意中，他瞥了一眼安静抱着手机的胖子。什么时候，胖子竟也撇下电脑玩手机了？这可是千年的铁树开花，头一遭啊。 于洋无声无息地摸到胖子身后，偷偷窥屏发现，胖子正看一本名叫《撩妹笔记》的都市小说。 等等，《撩妹笔记》，这不会是胖子自己写的先说吧？ 于洋有些惊疑，他拍拍胖子的肩膀，把正专注于小说的胖子吓了一跳。 “你干嘛呀？” “你看的小说是？” “管得着吗？就不给你说。” 胖子说着，还将手机藏于身后，不再给于洋看一眼的机会。 “呵呵，看都市言情小说，你说我管得着吗，说，学到了什么？” “边儿去，别打搅胖爷我的雅兴。” 胖子一翻白眼，却是站了起来翻身上床。于洋嘿嘿一笑，也跟着胖子爬到他的床上。 “你干什么？我取向可是正常的啊我告诉你！” 胖子将自己臃肿的身体包裹在被子里，努力远离于洋，但床就那么大，再加上自己体型的缘故，所以还是拉不开距离。 “深夜孤枕难眠，小胖胖快到大爷怀里来，我们一起探讨下人生奥秘如何？” “你才到怀里去！” 这样的画面在于洋与胖子的日常之中经常上演，两人还一板一眼，演的极是到位，两人好像也乐此不疲。虽然见得多了，但地上的另外两人还是被这里的画风吸引，都是转过头来欣赏，不久也都欣然加入到调戏胖子的行列中。 …… 夜深人静，自从于洋穿越回到四年前之后，那奇怪的梦境竟也再没有出现过，这让于洋放心不少。他害怕自己在某一天晚上入睡之后，再次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到了另外的一方世界中。 “还好只有四年，时间不算太长，自己只要好好地度过这四年，那就又可以和原本的家人团聚了不是？” 于洋这样想着，同时，他也要从现在起为以后做些准备，并且有些事情，他要阻止他们的发生。 想起了睡前胖子看的小说，一个不算太过成熟的想法在他的脑海中成型——写小说，写网络小说。 电子阅读很早就已经成为大众阅读的主流，而网络小说在其中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市场。那一个个作家，动辄月入过万，年入百万千万，丰厚的稿酬让人一听就生出一种艳羡。 而于洋，他以一个穿越者的身份，对于往后四年网络文学以及大众审美的走向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对那些耳熟能详，火的一塌糊涂的作品，他多多少少都有所涉猎。 于洋知道，网络文学分类中，最火的莫过于仙侠玄幻，但这需要极大脑洞与想象力的创作显然不适合他，所以直接pass掉。以他来说，有过社会磨砺并且再次回到四年前这样的经历，想必很多人都不曾有过，所以，用自己的体会与感悟，都市小说就成为了他的不二之选。 于洋记得，都市文最火的那几本好像都跟美食，供货，重生有关，所以，自己这实实在在的穿越，难道会比他们那随意构想出来的差？ 于洋不自觉的嘿嘿一笑，眼前黑暗中仿佛有着大堆大堆的钞票从天而降，直奔着他而去，将他淹没吞噬。 深夜对于洋来说是最好的思考时间，因为在黑暗中，他会有一种特别宁静舒适的感觉，思绪也会在那个时候飞速流转。 既然决定了要写一本都市小说，就先得给小说确定一个主题，写怎样的一个故事。 于洋自信自己的文笔不是太差，讲故事的逻辑条理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唯一要想的，就是故事的内容。 “写什么好呢？写重生？重生2014，然后将自己脑海中那些重生文搬过来变成自己的？” 于洋摇头，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不会下三滥地跑去剽窃抄袭。脸面可以不要，毕竟那是自己挣得，傲骨却不能丢弃，那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职场文？言情文？” 于洋沉吟着，此时虽然已到深夜，但他却是越来越精神。 “就写言情文，胖子的那个小本本正好可以作为素材。” 于洋喜滋滋地将注意打到了胖子头上，只听胖子原本震天响的呼噜声停顿了足足有三秒钟，显然是冥冥之中的感应，知道自己被黑暗中的某双眼睛盯上了。 “那这小说的名字就叫做《撩妹笔记》？” “不行，《撩妹笔记》已经不知道被哪个家伙偷偷盗用了，还得换个名。叫什么好呢？” 于洋陷入了为自己的第一本小说取名的窘境之中，好一阵之后，他的双眼之中透露出一抹明亮的光华。 “有了，就叫《开撩吧，兄弟》。” 确定好了书名，然后便是主线，安排情节，套路…… 一本小说看起来并不会那么复杂，但真正到了写的时候，却会发现有许多问题需要解决。人物的出场，角色的设定，伏笔的铺设，主线的发展等等…… 整整一眼，于洋都在想着这些问题。他明白，虽然他脑海中此时已经有一个隐约的故事轮廓，但却仅凭那些还远远不够。 如果用三五千字写一个故事，于洋自信自己能够妙笔生花，将那个故事写的绘声绘色，精彩绝伦。但小说却不同，动辄几十万上百万的字数，而这成十上百万字却又写着用几千或者几万字就可以概括的故事，其中难度可想而知，稍不留神，就会跑偏，或者是让人看不出作者在写一些什么。 所以，在这条故事主线脉络中安插适当的支线情节，就显得尤为重要。 整整一夜，于洋都在想小说设定方面的事情，当天微微发亮，于洋将自己这一晚上的收获细细回想了一遍，跳下床拿来纸笔，奋笔疾书起来。 第五章 网络作家 用了三天的时间，于洋将小说大纲与大的故事情节做了一下设定，又花了几天，细细规划了下细节方面的事项，了了万字几乎将他的一个薄薄的笔记本用去大半，小说的走向也在这一刻跃然纸上，更加的清晰明了起来起来，这让他大为开怀。其间，当然也没有落下与李佳的约会。 之后的一段时间，除了上课以及和李佳的约会，于洋就都窝在电脑跟前，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 所有事情，想起来都仿佛很容易，做起来却并不简单。 于洋听人说，一般的网络写手平时一小时大概能码三千字，也就是说，一天码字两小时，就能够有六千字了，可真正到了自己做的时候却并非那么回事。 于洋不会去质疑那些大神一小时码三千字这样的说法，他自己这里也可以做到，但前提是，他在动手码字之前，必定会用更多的时间去思索，思索写什么，怎么写才可以让故事更加有趣深刻。 有的时候他思绪如飞，不知不觉间一口气就可以写出五六千的字数，可有时候没有灵感，半天码出几百字然后自己又不满意，写了改，改了删，那是一个痛苦到无以复加的过程。 所以于洋并没有选择在哪一家网站直接发文，而是做了一个决定——存稿。 存稿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自己在卡文，或者是因为一些生活琐事而无法码字的情况下不至于断更。 于洋在决定写网络小说之后，就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了解各大文学网站的签约机制还有福利等等问题。而其中，让于洋最为看中的就是网站的推荐机制。 于洋想到以前自己和胖子两人开tb店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的店铺上不了封面，没有推广，所以才埋没在那无数的店铺之中，不被人们所熟知，所以他知道获得推荐的重要性。 而各大正规网站无一例外的，有一项虽没明说，但却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规定，那就是断更无推荐。 为了让自己的作品不至于被埋没，能够让广大的读者朋友看到，获得推荐的机会便是一个最为直接有效的方式。 存稿，可以极大的规避断更的风险，降低失去推荐的机会。 当然，前提是你的书写的还可以，至少能够保证被网站的编辑看中，能够顺利签约，否则，其他一切都是空谈。 于洋粗略计算了一下，自己每天更新两章，字数控制在四千到六千字之间，那么存稿差不多十万字左右的时候，他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投稿发文了。因为即使自己十多天卡文，十多天都没有灵感，再过分遇上地震，海啸，自然灾害等种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干扰，那么自己都不可能有断更的情况发生。 存稿的过程是痛并快乐的过程，码不出来字的痛苦与对自己即将出世作品的期许交织在一起，那段时间，于洋的手中又出现了香烟的影子，整个寝室也都弥漫上了一股淡淡的，香烟的味道。 还好，于洋他们寝室，除了胖子不抽烟，其他两人也都是资深老烟枪，这点，从他们左手食指与中指的颜色可以看出来。 胖子对他们几人抽烟也从不说些什么，对自己常常吸到他们的二手烟也显得极为淡定。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抽烟喝酒九十九，四大皆空得个一。 这是因为胖子父母单位有一同事，从不抽烟喝酒，最后却得肺癌去世了，这件事让胖子仿佛“顿悟”一般，之后就再也不控制自己的欲望，只要不违法犯罪，想做，他便会去做了。 …… 就这样，过了有二十多天，十万多字的稿子终于出现在于洋的电脑之中。为了怕自己挥洒汗了无数水，终于生根发芽的“花苗”突然丢失，他还特意买了一个u盘，做了一备份。 接下来，他就是要将这稿子发出去，期待那个慧眼识珠的伯乐来赏识自己的作品，让其开出绚烂多彩的花朵，结下丰硕的果实。 三万字正文加大纲，这是投内签的标准，但于洋他一新人，没有编辑的联系方式，所以这条路显然是行不通的，所以他只得选择一家网站直接发文。 至于网站，他也早就已经想好了。 打开网页，注册账号，实名认证，申请成为作者，创建作品，上传章节，于洋有条不紊地做着这些，一步步都仿佛预先排演过一般顺畅。 当屏幕跳出上传作品成功，等待编辑审核的字样之后，于洋呼出一口气。接下来，就是等待后台审核作品没有出现一些违禁的内容，通过审核之后，就可以继续上传章节。 于洋知道，一般情况下，当作品字数达到三四万的时候，编辑会看一遍，如果觉得文章有潜力，便会签约。 “从今往后，我于洋就是一名作家了，月入斗金不是梦，迎娶李佳不是梦！” 于洋已经开始憧憬美好的未来，不知不觉间，他帅气又显稚嫩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猥琐的笑，还好没人看见。 略微平复下激荡的心情，今日码字已经没有思绪。正巧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李佳。 “猜猜我在哪儿？” 电话那头传来李佳俏皮又好听的声音，于洋心情大好，立马摆出一副猪哥模样，笑眯眯地回道: “你在我滴心里，嘿嘿……” “……油嘴滑舌，快开门。” “啊？” 于洋一愣，转头看向寝室大门。 “你说，你在我们寝室门外？” “对呀，不欢迎呀，那我走了啊？” “哎，别别别，你稍等等，我把胖子的脏内裤还有臭袜子藏起来就给你开门。” 于洋挂掉电话，立马蹦到自己床边，整理了下自己的床铺，顺便将自己床底下的臭袜子脏内裤什么的找了一个袋子通通塞在里面，然后塞到胖子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里面，又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这才一步三回头，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什么，走向门口。 将门打开，李佳笑嘻嘻地站在外边。 “怎么这么半天，你在忙什么？” 李佳好奇地探头探脑，目光越过于洋向里面窥探着。 “没，没什么。对了，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敲门还打电话？” “噢，就是顺便进来转转，看看你有没有金屋藏娇。这不是怕你们寝室还有其他人嘛，万一要是你们一个个袒胸露乳，衣衫不整的，那可就囧大了，所以打个电话。” “……你，想得真周到。” 于洋言不由衷地赞美着。 “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啊，噢，快进来，别让人给看见了。” 于洋一愣，说出了一些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李佳也是有些惊异，“别让人给看见了？你要做什么，你这样说话，我可是不敢进去了啊。” “你别误会，不是你想的那样，绝对不会对你有生命危险的，最多就是让你尽尽身为女朋友该尽的义务而已。” 于洋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看得李佳心里都毛毛的。 “你想要做什么，我给你说，我一个弱女子，在这里孤立无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如果你真的忍心欺负我，那你就欺负好了，我不会喊人的，只要你良心过得去的话，我就任你欺负好了。” 李佳说着，眼泪都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于洋也适时换上一副石化的神情。他努力的吞了吞口水，脸上涌出一副委屈的模样。 “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开玩笑的，刚才我都是说着玩的，你可别胡思乱想，都怪我这张臭嘴，让你小拳拳捶我胸口出出气。” 于洋说着，拉起李佳的手就向自己胸口拍去，还装出一副被重拳擂击，受了内伤吐血的表情，顿时让得李佳破涕为笑。 “那，你还要不要我尽义务了？” “我说要可以吗？” “你说呢？” “如果你想尽，那我非常欢迎，如果你不想，那么我不敢有任何不同的意见和想法。一切以您的意愿作为我今后行事的准则，您的意愿是至高无上的，是神圣不容侵犯以及亵渎的，这点，我会在今后的生活，甚至人声中，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下去，还望您能够时时刻刻监督，及时批评并加以指正。” 于洋一副正义凛然的神情，忽悠的李佳一愣一愣地。 李佳瞪了于洋一眼，“好了好了，别玩了，我真是演不下去了，喏，这是我的室友莫思琪，介绍给你认识。” “莫，莫思琪？你的室友？” 于洋感觉到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自己击中，“天呐，我家李宝宝竟然和莫思琪一个寝室，而我，刚才和我家宝宝玩闹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莫思琪的存在。”于洋在心中呐喊。 于洋倒不是在意莫思琪对自己的看法，反正两人都看不顺眼，可是，对方与李佳一个寝室，再加上李佳还会带着她来找自己，可见两人关系匪浅，这往后夹在他们中间，自己的日子可想而知。 “唉唉，不对呀，四年前李佳怎么没有莫思琪这个室友呢？” 想到这里，于洋蓦然发现，随着自己来到四年前，做了一些与当初不同的事情，曾经的经历竟也似乎发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第六章 信号 有莫思琪这个电灯泡在，于洋和李佳两人也不能像平时那样无所顾忌地打闹。莫思琪也没有眼色，一副浑然不知自己打搅到了人家，很是淡定地坐在椅子上看起了书，这让于洋的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在寝室里呆了一阵，胖子就回来了，见到莫思琪的胖子跟平时简直是判若两人。 以往胖子从外面回来，刚进门就扯掉身上的衣服，光着膀子让一身白花花的肥肉在于洋他们面前晃荡。 然而此刻见到莫思琪在自己寝室，在起初的不可置信后，脸上瞬间涌上惊喜的神情，一对鼠目之中竟是泛起了颗颗红心。 他直接无视于洋与李佳，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莫思琪身边，激动到手举无措的样子让于洋和李佳都惊讶不已。 “你，你怎么来了，来找我的吗？” 胖子搓着手，微带着羞怯之意。 “呃……我是陪李佳来的。” 相比于胖子的激动，莫思琪却一副古井不波，平静如水的模样。她优雅地向李佳与于洋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然后继续埋头看向手中的书本。 “……” 胖子顺着莫思琪的指引，这才发现寝室里还有于洋跟李佳的存在。 而看到莫思琪的态度还有胖子吃囧尴尬的模样，于洋终于忍不住讽刺几句，什么“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见色忘义”，“累不累”之类的话，听得李佳直拿小拳拳捶他胸口，叫他不要再说。 至于于洋话中带刺，明里暗里在说谁，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于洋最看不惯莫思琪这种捏着拿着，既不接受还和你大玩暧昧，就是不明确表态的人。 这种人，大多都是喜欢的人，人家不喜欢她，而又怕自己剩下，所以以好朋友的名义为自己留一线，说好听些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说不好听，就是自私自利，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她转。 对于于洋的讥讽，胖子明白于洋对自己没有坏心，对方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莫思琪对自己态度的缘故。他大大咧咧地揽过于洋的肩膀，笑得有些牵强。 看到胖子的笑容，于洋本来满腹的怒意顿时也去了大半。他知道胖子一直在莫思琪身边打转，却又迟迟不挑明了问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在逃避，心里不禁对自己也生出一丝恼意。 还好李佳出来打圆场，让得其他三人面子上都没有被落下太多。 四人一起出去吃饭，坐席上胖子偷偷发消息给于洋，让于洋借些钱给他等会买单。于洋又好气又好笑的，对于胖子这种死要面子的行为并不是很赞同，但还是在李佳和莫思琪没注意的时候塞钱过去。 吃过饭，于洋拉着李佳与胖子他们分开。时间正值夏天，在夜幕中沿着黄河边漫步，微风从水面上吹来，带着丝丝凉意让人不觉心情舒畅，内心也充斥着宁静。 期间两人谈起胖子与莫思琪，于洋让李佳帮忙探探莫思琪对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因为随着自己来到这个时空，身边的一切都与以往似是而非。 他记得胖子和莫思琪两人一直暧昧到大学毕业，甚至于刚毕业的那一年，两人也都是有着一些来往，但结果却依旧逃脱不了毕业分这一亘古不变的宿命，莫思琪终究抛弃了胖子的自行车后座而跨上了宝马车的副驾驶位。 或者，在莫思琪的心中，自己从来都没有跟胖子在一起过。 那段时间，胖子的模样就如同一具游离在世间的行尸，仿佛受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如今能够重新活过，以未来人的先知先觉，于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一些事情，至少，给未来的自己以及自己所在意的那些人打打预防针也是好的。 吃完饭，逛过街，学生情侣之间应该做的还有许多，但于洋他们却并没有像一般情侣那样，去做一些本来就很正常，但却依旧会被一些八卦好事者拿出来挂在嘴边评说的事情。 将李佳送回寝室，于洋又回到自己的寝室，胖子难得一见的躺在床上在思考人生。他看到了于洋回来，先是冲对方笑了笑，然后神色有些黯然地又低下头去。 于洋有些不明所以，他走过去问胖子发生什么事，胖子却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玩游戏的另外两名室友，摇头叹气地说改日再说。见到这样，于洋也就没有追问。 打开电脑，登录小说网站，进入作家后台，“叮咚”一声，一条站内短信出现在作家信箱之中。 “亲爱的作者您好，您的作品《开撩吧，兄弟》已经通过审核，现在您可以继续上传作品，我们将时刻关注。保持稳定的更新是积累人气的保证，创作的道路之上充满着汗水与艰辛，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祝您的作品能够取得好成绩。” “噢耶，酷毙了！” 看到这条信息，于洋顿时心神振奋。虽然这与他想象之中完美契合，但他依旧还是嗨皮了一把。趁着这股兴奋劲头，他想都没想，将文档中的第二章复制粘贴上传。 完了他直接关掉网页，打开文档开始码字。 上传一章就必须得补上一章，这是于洋给自己定的任务，只不过，他对每天码多少字没有硬性的要求。因为有时候没有灵感，写几百字就会出现卡顿，那样的话，于洋就会毅然地停下来，脱衣睡觉。 而躺在床上，他就会打起腹稿。回想那几百字接下来应该怎么写，又接着想之后的情节。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每每第二天醒来，洗漱稀饭之后，再回想前夜自己所思所想，然后再加以修整，通常都会出现一口气三五千字的惊喜。 腹稿的存在，对于洋的写作可以说帮助甚大。 此时，于洋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引得胖子与其他两位室友的目光齐齐向他这里聚来，但却并没有一个人过来一探究竟。 原因无他，胖子显然有心事，而另外两人都陷入在游戏的拼杀之中，难以自拔。 …… 五天后，当于洋从梦中醒来，寝室里头静悄悄的，他发现胖子还有其他两位室友都已经不知所踪，只余留他一个人在空荡的寝室中守护着自己的床。起床洗漱一番后打开电脑，就打算开始一天的日常——码字。 今天全天，于洋都没课，而李佳却是排的满满的，所以，他可以不受任何干扰地将自己胸腹之中的构思书于纸上，呈现于读者面前。 于洋小说作品发表的字数即将接近四万字，于洋知道这时候编辑应该会去瞅一眼，所以他先将网站打开，进入作家后台。 果然，又是那声熟悉的“叮咚”，网站又给他来了一条站内短信，而这次是说他的作品已经被编辑关注，让他继续努力。 蓦然地，一股欣喜从他的心底冉冉升起，“这是要签约的节奏。” 虽然于洋对自己的作品是很有信心，但他却并不十分确定会得到编辑或者读者的认可。如今大量文学作品现世，作品价值到底从何体现却又是众说纷纭。现在得到这一个信号，那就是预示着，自己的作品很有可能已经被编辑认可了。 于洋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本来打算动手码字，却也因为这喜悦的动荡而暂时罢工。他一个人在寝室中暗喜良久，才克制着逐渐平静下来。 “再接再厉，一鼓作气，一书封神……” 于洋狠狠地给自己打气加油一番…… 第七章 星期五的大学校门 当天下午，于洋又收到站短，确定了签约事项，然后又是忙前忙后地搞签约合同的事。也就是说，于洋的作品质量不是太差，能够得到一些读者认可的话，那么从今日起，他就会有稿酬收入。（有想要走上网络写手这条道路的朋友们可以去网站作者福利处查看，或者也可以私下问我，我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合同寄出之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了，“该去找口吃的了。” 这时于洋才想起来，自己一整天都还没有吃一口东西。想要随便去小吃街吃点，李佳却是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 于洋只好老实相告，说自己打算去吃饭，李佳就让他先在校门口等等自己，有事情要跟他说。无奈，于洋就只好在校门口站成一尊雕像。 等人是痛苦而又漫长的，尤其是饿着肚子的时候。但于洋还是耐着性子，谁叫自己喜欢对方呢，更何况，“李佳可是等了自己一辈子”，于洋不禁想到上一世。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同时一股清新的气息传入他的鼻孔中。虽然背对着对方，于洋还是嗅出了爱的味道。只见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奸诈”的笑，猛然转身，向着身后的李佳做出一个鬼脸。 “哇！” “啊！” 果然，突如其来的一幕将李佳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蹭蹭”就向后退了两步。不料脚下一拌，整个人竟是向着后面跌倒，于洋赶紧上前将她拉住。 但是不经意间，眼睛却是瞥到李佳身后停着的一辆轿车。由于阳光的关系，那车虽然贴着黑黑的贴膜，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一副熟悉的面孔。 “莫思琪？” 耳边传来李佳的小声埋怨，和胸前被其小手一阵拍打，但于洋却愣神一般置若罔闻。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莫思琪，以及那看不清容貌的，驾驶座上的男子。 “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发现了于洋的不对劲，李佳不由疑惑地询问，同时就要顺着于洋的目光看去，却又被于洋硬生生地扳了回来。 “没事，就是吓到你了，差点害你受伤，心里有些后怕。” 于洋说着，艰难地扯出一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笑脸，拉起李佳，头也不回地就向小吃街行去。 行走间，李佳趁于洋不注意，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神色古怪地又瞅了瞅于洋的后脑勺，眼珠子转了两转，竟是悄悄地呼出一口气，做恍然大悟状。 “今天是周五啊？” 她小声地说了一句，一直偷偷打量着于洋那副阴晴不定的侧脸。 …… 到了十一点多，胖子都还没有回来，于洋给他打电话却只是响一下就又挂掉，这不免让于洋生气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后来李佳打来电话说胖子在他们寝室下面高调示爱，于洋想到白天莫思琪在别人车上的事，立马跑了出去。 到了李佳他们寝室楼下，那里早已经围满了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个个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评头论足地将胖子围在中间。 李佳一眼就看到于洋，立马跑过来给他说胖子的疯狂举动。 原来今天是李佳生日，胖子一早出门挑选礼物，买了蜡烛和鲜花，学着电视剧与小说中的场景打算向莫思琪表白。 当夜幕降临之后，在女生寝室前，胖子深情款款。他将蜡烛摆成心形点亮，然后开始一遍遍大喊莫思琪的名字，说着一些只应该在小说中出现的令人肉麻到发指的情话。 然而莫思琪不在寝室，任他如何呼唤始终都无法传递到她耳中。 李佳从窗口看到胖子，从寝室下来告诉胖子莫思琪不在，胖子却实鬼迷心窍地不相信。他认为莫思琪不愿意见自己，所以让李佳打发自己离开，李佳无奈，这才打电话给于洋。 听了李佳的详述，了解了事情始末的于洋，黑着脸从围观的人群中蛮横地扒拉开一条通道，走到胖子身边。 地上的蜡烛已经着了大半，冉冉的火光中，胖子的脸上带着一抹誓死的执拗，和一丝不甘。 看到于洋前来，胖子的脸上苦涩一笑，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有声音发出来。 “你在做什么？” 于洋怒吼一声，抬脚就将燃烧着的蜡烛一一踢向围观的人群，一时间，愤怒的叫骂声四起，围观的人也都开始迅速地向周围轰散。 “叫你们看，老子叫你们围观，你们怎么不去校门口看看你们未来孩子他妈上了哪辆秃顶大叔的车，怎么不去看看你们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兜里装着几张百元大钞进了校对面那家艳红色牌匾的地下一层，出来后还剩多少？” 于洋的一番话震得在场每一个看客目瞪口呆，胖子也像是初次认识于洋一般，无辜中透露着审视。 “还嫌不够丢人吗？跟我回去。” 于洋说完，拉着胖子就走，李佳终于舒了一口气，原先任凭自己怎么劝说，胖子就是不动，现在被于洋拉着，竟然走了。 “有基情？” 剑三小视频看多了的看客们，看到胖子被于洋拉走，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一个个帅气英伟的汉子们之间，那为天地所不容的真挚情感，不由地，一个个嘴里发出“啧啧”之声。 回到寝室，其他两货本来想喊着出去通宵，但看到于洋和胖子的脸色，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悄声出去，顺便把门都给带上。 寝室中一时间陷入寂静，胖子像是满腹委屈，将自己蒙在被窝中。于洋看着他，沉吟良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熄灯睡觉，夜幕中，只听见胖子的方向传来声音。 “我真的很喜欢她。” “我知道。” 于洋答到。 对于来自于未来的于洋，又怎么会不知道胖子喜欢莫思琪呢，可是虽然如今有很多事都与于洋记忆中不一样了，但于洋可还没有狂妄到能够影响历史大潮，主宰历史。 默默无声中，不知道胖子睡了没有，但听不见他的呼噜声应该是没有睡着吧，于洋也不去吵他。 “他应该自己想想清楚，旁人不管如何劝又怎么能够让他死心呢。” 于洋想了许多，以前的自己确是不会去管胖子这些事，每个人都有经历伤痛的权利，那样他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成长，这点于洋懂得，更何况那时的他们，哪个不是自信满满，失恋了，被甩了也是趾高气昂地仰天大吼一句“老子失恋了”诸如此类的话，然后继续投入到伤害别人或者被别人伤害的大军之中，“悍不畏死”。 但是重活一世，许多事情就不由自己控制地想要插手管上一管，尤其是对胖子李佳他们比较亲密的人和事，也许这就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改变。 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深夜，却是困意全无，思绪反倒是越来越清晰，又怕打扰到胖子，所以只能在床上轻微地翻身折腾着。 “是得找机会让莫思琪跟胖子把话说清楚，早死早托生。” 于洋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操蛋的事情，尽量保持平缓的呼吸，以求快快睡去，但还是有些困难，于是他悄悄地插上耳机—— “我的双脚陷进爱中， 等了已好久好久。 你的手从指间经过， 只能碰却不能握。 心里好多话， 对你说， 你却看着我沉默。 这样的相爱， 那儿有错， 命运也难说服我。 我不是个稻草人， 不能动不能说， 已把爱紧紧绑心中。 我不是个稻草人， 没人爱没人懂， 再难再疯我要结果。 我不是个稻草人， 看天亮看日落， 就等你给我一双手。 我不是个稻草人， 不做梦不还手， 别用泪水逼我放手。 就算全世界， 都笑我， 爱个人谁敢说错？ 就算全世界， 都怪我， 我只要你跟我走……” 不知不觉中，于洋面上神情逐渐放松，于舒缓伤感的歌声里，沉沉睡去。 第八章 旧忆 周六早晨，胖子早早起来，与昨晚的失魂落魄相比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依旧的嘻嘻哈哈，仿佛昨晚告白的出师未捷并没有对他的心情造成多大的影响，让于洋不禁对胖子多了一些审视的眼神。 与胖子聊了几句，于洋并没有感觉到胖子哪里不对，所以打了声招呼就去找李佳。 李佳要回家去给她妈过生日的，本来昨天下午就要走，可是晚上回去就到了夜里一两点，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确实不安全。本着赶早不赶晚的原则，于洋“非常体贴”地将她本来预定好的车票退掉，然后替她买了今天早晨的车票。 李佳的家在洛城，和于洋是同一座城市，就在平城旁边。大巴车来往差不多需要五个钟头的时间，前提是不堵车。 李佳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小包，这让于洋本来打算当一回体贴的“拎包客”这一意图没有得到落实。 不甘心的于洋还是强硬地将那个双肩背包抢了过来，背在了自己肩上，一路上不免掠夺了许多目光。 但是厚脸皮的于洋对那些目光不理不睬，一副无比受用的模样，反倒是李佳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好几次开口想要要回自己的包包，却俱是遭到了于洋的拒绝。 到了车站，人不算多，毕竟不是寒暑假，春运高峰时段。两人无边无际地胡扯了一番后，距离开车还有十几分钟时间，车站广播喊了好几次，李佳这才依依不舍地接过自己的背包打算上车。 她蓦然间抬头却是发现，于洋竟然一副楚楚可怜模样，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吓了李佳一跳。她不敢相信地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我就说不来送你了，你偏让我来，这下好了吧，忍不住，哭了。” 于洋满是委屈的表情，走上前将李佳揽在了怀里。 大庭广众之下，任是李佳和于洋在一起好一段时间，脸皮也受到了对方的感染，厚度与日俱增起来，也承受不起那么多目光的注视，俏脸立马羞红起来。 “你别这样，好多人看着呢。” “看就让他们看吧，你这一走，我可是好长时间都看不到你了，听不到你说话，闻不见你的体香，一想起这些，我就不想让你走。” “……我说大哥，我才走一天，明天下午就回来了，你这都舍不得，那你以前不认识我的那十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李佳有些无奈地开口，在平时，于洋看上去很高冷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自己这里会变得比自己还粘人，真是想不通。 “我以前都是略过的，直到遇见你，我才开始真正的活。” “……” 李佳有些无语了，臭不要脸加上油嘴滑舌，他真的想找度娘问一问别人家的男朋友是不是也这样？ “乖啦，等姐姐回来给你带糖吃，现在放开姐姐啦，你看看，我肩膀上都是你的眼泪口水加鼻涕，我这样怎么回去见你丈母娘呢？” “这么说你不走了？” “你说呢？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可就真的错过班车了啊，嗯，还有五分钟。” “你要往哪儿走？把我也带走！” “……好，那你去买票，我带你去见你丈母娘，不过你能不能活着回来，那就看你的造化了。” “……” 于洋又抱着李佳磨蹭了三分钟，就在车站里面的车已经启动了之后，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李佳放开。 李佳白了于洋一眼，包包轮起擂了于洋一下，这才一路小跑过了安检，向班车上跑去。 “你包里有我送给丈母娘的礼物，记得给她。” 于洋冲着李佳的背影喊了一声，透过玻璃窗，看着李佳跳上班车，班车呼啸着载着李佳远去，他久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上次，你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而我也重新回到了这里。” 于洋不觉想起自己穿越重生前送李佳回家那一幕…… 一月份的天格外寒冷，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着雪花，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行色匆匆地走在空荡的街头。 临近年关，车站里，旅客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于方寸之间，静候着客车的来临，期待着与家人一年一度，或者好多年才能够有一次的团聚。 虽然疲惫，但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节日的着喜庆。 李佳被于洋送上回家的班车，千叮万嘱地叫她路上注意安全，但人只要是从坐上车的那一刻起，安全，就由不得自己掌控。 平城与洛城之间有一段临渊高速，平时司机通过这路段的时候莫不是放慢车速，小心翼翼的经过，但每年依旧会有许多车辆翻掉下去，车毁人亡的惨痛教训时刻都在上演。 人总是会有一种侥幸心理，每个人都有，于洋和李佳他们也都无法规避。 总是以为自己是幸运的，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到了自己这里一定不会发生，又或者我以前做过那么多次都没出事，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 这就像小孩子一样，由于无知，只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感受，总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只是自己的陪衬，是自己的配角一般。 然而上帝是公平的，侥幸的次数多了，就会偶尔给你来一次必然。很不幸的，这次的必然，发生在了李佳身上。 当于洋在平城第一人民医院看到李佳的时候，已经是人鬼殊途，阴阳两隔的局面。 冰冷的停尸间比外面的天气更加让人心底寒冷，一个个透着冷气的暗格，偶尔传出来轻微地“噼啪”声，让人心颤不已。 明亮的灯光，漆黑的暗格，雪白的裹尸布，还有门口传来那若有若无的香烛纸钱燃烧过后的气味，都仿佛宣告着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生人勿近，活人止步。 那是一个漫长难熬的过程，于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那里走出来的，他无视了旁边声泪俱下的李佳的父母，还有其他遇难者家属，走出医院。 夜幕早已降临，灯光摇曳中，雪花如同飘落人间的天使，洁白无瑕，仿佛是为了洗净令人痛不欲生的鲜红色彩。 脑海中回想着与李佳曾经经历过的一幕幕，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南新路203号。 “想要美梦成真，腰缠万贯吗？” “想要貌美如花，钓得金龟婿吗？” “想要白日飞升，成仙得道吗？” “来找我们吧？南柯一梦，是你不二的选择？” “呵呵！” 于洋记起了那段曾经在自己电脑上自动转跳出来的广告词，轻笑着走了进去。 南新路203号看上去仿佛一间酒馆，只有十多平大小，于洋进去后发现，里面除了一个穿着青色长褂，酒保模样的中年男子外，再无一人。 那男子看到于洋，好像早就料到他要来似得，从吧台里面拿出一杯子，然后从吧台后面的架子上取下一瓶酒，于洋看到，那瓶子上用朱笔篆书四个大字——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呵呵，好名字。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而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于洋不禁想起【庄周梦蝶】这一名篇，而后又想到了他的【鼓盆而歌】，他自认自己做不到庄生那般旷达。 那男子看于洋若有所思，却不出声，将酒杯放在于洋面前，然后倒了满满一杯。 于洋听见倒酒声，看了那男子一眼，目光又转向酒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许多没有对你说过的话，梦里说给你听也是好的。” 说罢，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之后就出现了本文开头那一幕。 第九章 父与子，母与子 “月亮为什么看上去是那样的清冷孤单？因为再没有另外一个月亮可以让它依靠，与它为伴，共它排遣忧愁烦恼。” 于洋在文档中敲下这一句话后，他点开自己注册作者的文学网站，趁着十一点多，网站浏览量高峰时段，打算上传一个章节。 进了作家后台以后，看到有两小红点，本着将一切小红点灭杀的原则他点开了其中一条: “木叶强强打赏了你10000币。” 当这一行字出现的时候，于洋简直惊呆了。打赏意味着自己的作品至少让某些读者，最起码是让木叶强强这位读者觉得精彩，愿意给你一些货币上的鼓励。 顿时，一种强烈的喜悦感从他心底里升起，同时，他也为木叶强强的眼光大加赞赏。 10000币等值于100人命币，而他与网站签订的合约是五五分成，也就是说，他可以拿到50块钱。 对于50块钱，虽说不多，但也是自己真真正正辛苦劳动所获取的，可以说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得到的酬劳，他有种付出获得报酬的成就感。 而第二条是网站发来的消息，说的是在这个周末下午两点钟，会给于洋的作品安排一个推荐。 推荐，于洋从签约以来就一直期待着，这回总算是盼来了。他知道第一次推荐不会是什么太大的推荐，应该就是一些网友口中说的试水文字推，至于了后续会有怎样的推荐，那全看第一次推荐的效果。 不过有推荐于洋就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可以让自己的作品有机会展现在更多读者的面前。 一天之内连着来了两条好消息，于洋不禁喜笑颜开。心情大好，他决定今日加更，将原本的一日两章五到六千字，变成三章八千字左右，反正自己有存稿，任性。 上传完章节，末尾还不忘感谢了下木叶强强的打赏，有浏览了下自己书评区的留言。 除了广告，于洋差不多都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说的有道理，或是对说中内容感到疑惑的他都会回复，而那些一眼就看出来了根本没认真看书，并且直接在书评区开骂嘲讽的，于洋根本不加理会，你骂你开心就好。 时间距离他发书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十天的功夫，他的书也已经发出去了六万多字，加上他的存稿，足足有了十七八万，这段时间，于洋的时间总是紧巴巴的。 除了上课陪李佳，于洋的日常就剩下了码字。而胖子和同寝室的那两位也终于知道于洋在写小说，他们一边挤眉弄眼，一边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们的寝室中不会真出一个天蚕土豆吧？” 对于他们的话，于洋翻翻白眼，“如果你们谁能够每天给我送两斤水果，让我可以送我家李佳，那么我不码字也可以啊。”大家胡乱打趣一番后，就又各忙各的。 胖子也安生多了，也不整天往文学社凑，他的嘴里也很少再听到莫思琪的名字。 “看来胖子是放下了。”于洋正这样想的时候，莫思琪却找上门来，并且带来了一位于洋想都想不到的人。 莫思琪依旧的高傲冷漠，她来的时候，于洋他们寝室中只有于洋一个。 “呵，真巧！” 拉开门后的于洋并没有请她进来坐坐的打算，两人一个在里，一个在外就那样僵持着。 “怎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待客当然有待客的方法，但我不觉得你是客人，相反，更像是讨债的债主。” “……你！” …… 一时无话，两人大眼瞪小眼，于洋不想猜测她的来意，那太费脑子。更何况莫思琪主动找上门来，就是于洋不问，她自己也会说的。 果然，接下来莫思琪翻了翻白眼，说:“有人想见你，我带来了。”说完她主动退到一边，让开门口的位置。 于洋一呆，“谁想见我？李佳？” 还不等他胡思乱想结束，一个中年男子从墙后走出，站到了门口，出现在了于洋面前。 “赵建国？” “洋洋。” 赵建国，原本是洛城市下属一个区县的一把手。官虽不大，但若是放在古代那也是堂堂七品知县，地方最高行政长官，吃朝廷俸禄。本来有大好前程的他，由于一些缘故，在十五年前毅然辞官，下海经商。 凭借着自己在官场上积攒下来的一些人脉，在生意场上也是混的如鱼得水，没几年就成为了洛城市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跨入洛城富豪前十之列。 常言道人若有钱就变坏，这话也应在了赵建国身上。 时常要应付各种场面，饭局，酒局，女人局逐渐消磨了这位前知县，那种官场上形成的强硬高洁的作风，堕落也随之而来。 养小三，包情妇，大概是每一位一夜暴富的男人再所难免的经历。 一起相处多年的结发妻子成为了第一位失意人。 听闻丈夫在外的一切行径之后，赵建国的妻子于慧想都没想，直接摘抄了一首《白头吟》放在了赵国强的办公桌上——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人心，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蓰蓰。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诗词后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于慧当时态度十分坚决，并没有如当初的卓文君一般选择原谅，赵建国知道，自己这个外表看起来非常文弱的妻子，内心却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女人。无奈之下，只得签字。 财产，于慧分文未取，她只是得到了当初两人结婚时，自己父母帮忙买的那套房子还有儿子的抚养权。 从此赵洋改姓于。 偶尔的，赵建国会被允许去见儿子一面。 每次会面都是匆忙的，一来自己有工作需要处理，于慧也是，二来于洋还要学习。 就这样，十多年间，赵建国与于洋见面的时间总数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 但是见面次数少并没有影响两人之间的父子亲情，离异的单亲家庭也并没有让于洋形成一种孤僻反叛的性格习惯。 这都是因为于洋母亲于慧的关系。 很多单亲家庭，跟随父母任何一方的子女都会对另一方产生一种仇怨的心理，这当然有很大的原因是对方的一些行为造成，但更大的问题，是另一方并没有意识到，孩子的心理往往都是因为自己的一些言论或者态度而形成的。 如何让两个大人之间的关系不影响到孩子，这一点，于慧和赵建国之间做的就非常好。 于洋也在小时候多次被小朋友骂作没有父亲的野孩子，他也会委屈生气，甚至和骂他的人大打出手，跑回家跟于慧吵闹，喊着要父亲。 但于慧并没有像一般的母亲那样痛斥丈夫的背叛，大骂赵建国的负心。 她轻轻摸着小于洋的脑袋，温柔地笑着说—— “谁说我们洋洋没有父亲了，那不是说瞎话吗？你忘记了上次赵建国带你去吃米线害得你拉肚子的事了吗？你忘记了上次我们三个去游乐园，你说口渴，赵建国跑了三里地给你找来了一壶热水让你喝吗？你忘记了那次你生病，大半夜的，赵建国知道了立马跑过来带你去医院，路上堵车，他背着你一路跑到医院，我怎么追都追不上的事了吗？你忘记了每次只要你一个电话，赵建国不管在做什么，他都会立刻跑过来见你了吗？……” “呐，还有很多，你自己想想。赵建国多爱你呀，要不信你给赵建国打个电话，让他给你摘颗星星下来，你看等会他会不会拿一颗星星到你面前？” 于慧一番话说的于洋本来满脸委屈，皱着的一张小脸顿时喜笑颜开，小于洋想了一想，“妈妈骗人，星星摘不下来，赵建国给我说过。” “嘻嘻，想不到赵建国连这么高深的学文都教给你了，你的小脑袋能装的下吗？”于慧嬉笑着摸了摸小于洋的头，惹得于洋翻了翻白眼。 “妈妈，电话拿来，我要给赵建国打电话。” …… 这样的事，虽说不是经常，但偶尔会在于洋的小家里面上演，而每次，于慧总会耐心地引导于洋，帮他树立正确的方向。 于慧难道对赵建国就没有怨，没有恨吗？也不见得。 任何高尚的人他都会有一些负面情绪，孔圣孟圣都不会例外，更何况于慧。 但于慧知道大局，识得大体，她清楚古代流传下来的一句老话，“三岁看大，七岁看老”。 尤其是像她这种离异家庭的孩子，很有可能会在小时候，不管由于家庭还是外面世俗的一些言论目光，性格以及心理都会受到一些影响，进而形成一些缺陷。 这时候，父母亲就要发挥一些积极的作用，帮助他们，树立正确的人生价值观。 所以，任何的怨恨，与孩子的未来想比，那就都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 父母的天是什么？每个人都会给出不同的答案，但无论是什么样的答案，最后汇聚在一起，只会形成两个字——子女。 第十章 交易 与赵建国两人的见面，于洋想都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情境下，心中回想一下，上次见面是在暑假的时候了，那时候赵建国有事没事就往于洋家跑，于洋当时想的就是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终于有一天，趁着于慧上班不在，赵建国跑来让于洋帮忙从中调和，他想要和于慧复婚。 “复婚？”于洋当时吓了一跳，赵建国莫不是疯了吧，老妈可会愿意去受那二茬罪？ 不过话说回来，老妈和赵国强两人之间的关系，由于有于洋的存在而要比一般离婚的夫妻之间好上太多。再加上，两人离婚也并不是感情破裂所致，所以如果想要复合，那可是有非常高的可能性。 再再加上，于洋也乐意见到父母在一起，这样自己的家可以成就最大的完整，于是乎，整个暑假，于洋和赵建国两父子整天都算计着于慧，给对方制造各种麻烦，然后再由赵建国出面摆平。 而每次赵建国帮于慧摆平一件事，他总会有意无意地说一句“家里没个男人还真不行”，以企图先在心理上占据“制高点”，慢慢地潜移默化，勾引加纠缠，再加上“敌人”内部有于洋的软磨硬泡，父子两最终的“阴谋”实现就在眼前。 赵建国仿佛看到自己幸福的一家三口，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一起在海边看夕阳的美好画面。 可于慧却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不没多久，两人的算计就被察觉，而在一次赵建国帮过于慧之后，又说起“家里没个男人还真不行”的话后，于慧做思考状，然后恍然大悟状的样子对赵建国说： “嗯，你说的还真对，这修马桶水管的活，我还真是干不了。洋洋现在也长大了，我也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听闻这话，赵建国大喜，他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是要到收获的季节了。可还不待他说什么保证的话，于慧话头一转，差点把他噎死。 “我们单位经理离婚已经好多年了，前段时间他还经常想邀请我吃晚饭，我大概知道他想干什么。嗯，就这么定了，我就考虑下你的建议，试着跟他相处相处试试。” 于慧说完，扔下一脸懵逼的赵建国，走了…… 赵建国盯着于慧的背影，内心在咆哮—— “你给我回来，我说的那个男人是我啊。经理，该死的经理，看我不搞得你公司破产。” …… “嘿，你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就在这里站着聊？” 莫思琪的话让陷入沉思回忆里的于洋回到现实，他看了看面前的父亲，然后又看了看莫思琪。 “进来吧，不过赵建国你说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怎么了？你们有误会？” “误会，呵呵，怎么可能呀，就是我前天在校门口看到……” “？”赵建国一脸不解样子看着于洋。 “你不知道？别装了，那人要不是你，我跟你姓。”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本来就是跟我姓的，都怪你妈。” “我妈？你可得了吧，前几天还巴巴地跑去给我老妈送花，上下班都跟着，那是各种温柔体贴，大献殷勤，我妈都告诉我了，这几天就有新欢了？” 于洋撇撇嘴，“我看你是风流不改。” “啪！”赵建国一巴掌拍在于洋脑袋上，不过也并没用力，“有这样和老子说话的吗？我今天早上才来的平城，这不，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认识的莫小姐，听说她是你们学校的，还认识你，所以才央求人家带我来看看你，你倒好，一见面就跟吃了炸药一样，是不是吃多撑着了？” “……真的？你真的才认识她？”于洋还是有些不相信。 “我骗过你吗？” “那可不好说，你骗没骗过我我怎么会知道。” “你……” …… 于洋和赵建国两父子在于洋小小的寝室中大聊特聊，但话题却总是离不开于洋老妈于慧。 按理说人家父子见面了，莫思琪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但她却也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听着。 在她看来，于洋和赵建国这两个人的完全不像是父子，倒像是那种酒场上的兄弟，这让她不由感叹“逗比父子欢乐多。” 下午五点多，于洋的手机响了一下，看了一眼后他神秘地对赵建国说：“我带你见一个人，想不想去？” 赵建国虽然不知道见谁，但还是说想，于是和莫思琪三人起身离开寝室。 他们就来到了李佳上课的地方，稍稍等了几分钟，李佳就随着一波人流走出了教室。 牛仔裤搭配白色体恤，将她的大长腿衬托的玲离尽致，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随着走动，在脑后一跳一跳的。气质清新淡雅，于洋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李佳也在出教室的一刻目光四处搜寻着，当看到于洋的那一刻，俏脸上立刻挂上一抹甜甜的微笑。 从人缝中穿梭而过，李佳跑了过来，于洋立马张开怀抱，“别跑，小心摔了，我就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不离不弃。” 于洋呵呵笑着，对赵国强挤眉弄眼一番。趁着老爹在，让他看看自己是怎么把妹的，这可是现场教学，学好了回去用在老妈身上。 可是，尴尬的事出现了，李佳对着于洋张开的怀抱不理不睬，而是直接从他身旁窜了过去，奔到莫思琪的身边。 “你回来了，怎么这么些天都不见人，打电话也不接，你不知道因为你，发生大事了。” 于洋面皮微抖，仿佛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张开的手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 赵建国眼珠转了转，脸上挂起一副意味深长的神色，他看了看李佳，又看了看儿子，最后摇摇头，抬起手在于洋的肩膀上轻轻拍了几下，同时暗暗叹息一声。 “我有些事情，周浩儒的事情我听说了。” “噢，那你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完了没？” “都处理好了。” “那就好。” “……老赵，咱们走吧，我觉得我们两个是多余的。” “你终于看出来了，不错，虽然反应是慢了点，但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毕竟你是我儿子。” “……” “……” 沉默，父子两的一搭一唱，让本来叽叽喳喳的李佳瞬间沉默了下来。 她慢慢回头，看了于洋一眼，又看了看赵建国。瞬间，李佳的脸上涌上一抹绯红。 尴尬中，她走到于洋旁边，悄悄地从后面伸手拽住于洋腰后的软肉转圈圈，同时，她不好意思的说跟赵建国打招呼。 “叔叔好，我跟于洋不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朋友，嗯，稍微比一般朋友好那么一点点儿。”李佳说话的同时，另一只手在身前比划着。 对于李佳的话，于洋想要反驳，无奈身后腰间软肉上作怪的纤纤素手让他只得呲牙咧嘴。 “那就是不一般的朋友了？” 赵建国看了一眼儿子，然后和蔼的就像是未来公公见儿媳一样看着李佳。 “呃……算，算是吧！” 尴尬蔓延了一阵就消失不见，这全都归功于于洋父子的幽默风趣，尤其是赵建国，各种新鲜的词汇任谁都无法将其放在长辈的位置，倒更像是同龄人一样。 吃饭，闲话，这是认识新朋友后必须的日常，他们也一样。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都相互熟络了起来，但李佳面对赵建国之时却总是心存一点畏惧，这与赵建国本人的气场无关，完全是身份使然，于洋老爹的身份。 天很快黑了，赵建国也要回去了。临走前想给于洋一些零花钱但被于洋拒绝了，于是乎戏剧的一幕出现了—— “李佳小丫头，我对我儿子是很满意的，除了有时候嘴巴坏点，其他方面都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对他眼光，我很赞赏。” 赵建国说着，对着李佳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他的包包里神奇地拿出厚厚一叠钞票。 “我们老家有个习俗，这个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公公婆婆总是要给一些见面礼。我这次来的匆忙，也不知道天上会掉下来这样一个惊喜，所以只能以这个代替了。如果你不嫌弃，就接过去。但若真如你所说，你和于洋这小子之间只是比普通朋友好一点点，那你们两个看着办。” “……”李佳呆了。 “……”于洋也呆了。 莫思琪却如没事人一般在一旁观赏。 “这个，叔叔，我……”李佳看看于洋，又看看赵建国，然后目光再次看向于洋，“你说，我接不接？” “嘿嘿，接了就是我媳妇了，你想清楚，从此以后你就要给我端茶倒水，煮饭烧菜，还要给我生娃。” 于洋说完，捂着嘴在一旁偷笑。 听完于洋的话，还有看到他那一副看戏不怕事大的模样，李佳莫名来气。 她对于洋温柔地笑着，抬脚就踢向了他的小腿。顿时，凄楚的惨叫声响起。 “谢谢叔叔，我一定替您好好管教他。”李佳接过赵建国的钞票，拍着胸脯说道。 于洋虽然抱着腿在一旁皱眉，但还是突然感觉到一丝怪异—— “李佳接钱，替赵建国管教自己，这是一个阴谋，是一件交易。” 突然间，于洋觉得受害的还是自己。 第十一章 股市 赵建国走了，于洋就送李佳回寝室，莫思琪也在旁边，一路上于洋倒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于洋不禁感叹关系再亲密也敌不过同睡一间房。 直到到了寝室门口，李佳才想起还有于洋的存在，莫思琪在这时候也有眼色多了，先进了寝室大楼。 于洋四下看看，发现人不是很多，他逮着机会，上去就给李佳一个熊抱。 “小李佳你皮痒了是不，竟敢当着我老爹的面那样对我，看我不揍得你哭爹喊娘。” 于洋说着，就“啪啪”地拍了李佳屁股两下。 李佳在于洋“武力之下”屈服了，终于换上了平时那副乖乖女的模样。她羞红着脸，挣开于洋的怀抱。 “诺，钱给你。” 李佳摸出赵建国给她的那一把钞票，塞到于洋手中。 “这是干嘛？”于洋不解。 “总觉着拿钱不好，好像特势利的样子，这钱给你，等你以后发达了，给我十倍百倍就够了。” “……” 李佳说的不错，如果将这钱换成等值得小东西，那么无论是接收的人还是赠送的人，都会心里舒服许多，而直接送钱，显得有些太俗气了就。 于洋默默点头，将钱收了起来，根据厚度，于洋初步估计，有差不多一万块左右。他不禁想赵建国随身带这么多的现金做什么。 …… 独自一人回到寝室，果不其然，寝室里黑糊糊的，一个人都没有。于洋稍微洗漱一番后打开电脑。 小说的数据不紧不慢地增加着，打赏也一个个的出现，于洋看在眼里，乐在心底。 但最近一段时间，于洋静下来后，总会陷入深思。 上一世，他可以说在毕业之后混的是一塌糊涂，穷困潦倒。整日在贫困线上下挣扎，更遑论小康。 而在半年以后，赵建国的公司会破产，到时候，他将会背负一屁股的债务。那之后，母亲于慧确是和赵建国复婚又在一起了，但庞大的债务让整个家都几乎垮塌。 如今，回到校园这个象牙塔筑成的安乐窝，他知道，自己不能够想其他人一样快乐的忘我。 于洋知道，随着自己回到曾经，身边的一些事情都在逐渐发生着改变，但他却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可以改变自己家庭的命运。 写文确实是挣钱，一个攀上人生巅峰的好方法，但其中却又存在着诸多变数。他不能将一切都像是赌博一样，压在这一个上面。 于洋拿出那一万块钱捏在手中，2012年的一万块钱与刚解放那会完全是比不了的，虽然对一个还是大二的学生来说已经不算少了，但却要像于洋这样，并不是要用这些钱去装逼挥霍，而是要利用它，让钱生钱，利滚利，却远远不够。 若说来钱最快的方法，除了绑架勒索，杀人抢掠，贩卖军火，走私毒品这些违法犯罪的活动外，正规渠道有两种，其一是买彩票，赌梦想。 按理说，于洋来自未来，这不免是一条最理想的财路。但从未买过“梦想”的他，就因为没有记下未来某一期的“七色球”号码，而导致这条财路的断绝。 而另外一条，便是股票。 2012年的股票，于洋并不陌生，因为赵建国的公司就是因为股市动荡，股价遭遇滑铁卢而最终破产。 于洋仔细回忆了一会，然后上网查询了一下股市行情，满屏的的“绿油油”让人很难从中发现那红色的线条，于洋更加打定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就应该从这里捞出来的决心。 记忆中，那些恶意被炒起来的个股，随着于洋在茫茫的股海中细细查询，逐渐的清晰起来。 “天润铝业，黄河蓝天，金酩酒业，华夏航天……” 于洋找来小本本，将自己当年在2013年初，赵建国破产后，由于不明白股市为何能让一个价值上亿的公司破产，变得一无所有，这才翻看2012年股市图表，将记下的那些涨幅最多的那一个个名字写下来。 这四只股票，于洋记得当年的涨幅都是超过400点。也就是说，你在2012年初投进去一百块钱，到了2012年末，你就能够拿到400多块。 当然，并不是说需要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有这样的收益，全年收益涨幅，说的是这只股票在这一年中最低价与最高价之间的增长幅度。 而2012年也并非只有这四只股票达到了这样的增长幅度，可于洋只记下了这四只。 一般股民会买多只股票，其中看好它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为了规避风险。 这就是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中，和放在多个篮子中一样的道理。 但于洋却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至少2012年他买股票不会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他只需要在自己已经知道的这四只一定涨的股票当中选择一只就好了。 接下来就是看到底选哪一只？ 于洋将四只股票的半年趋势k线图调出来一一查看。 天润铝业和黄河蓝天前半年一直处于上升的趋势。 天润铝业年初开盘4.21，如今半年多过去了，已经达到了10.52；黄河蓝天由年初的8.53到了现在的21.32。两者的涨幅俱是已经达到了150%左右。 金酩酒业一直平平稳稳，波动区间不大，而最后的那只华夏航天，却与其他都不同，一路持续走低，到目前为止已经暴跌20多个点。 华夏航天于洋知道这家企业，他们是一家风电行业的生产制造单位。而2012年后半年，国家大力倡导新能源建设，当初还有一句口号——留世界一方净土，还子孙一片蓝天！ 从此之后，风电这个新兴行业正式成为电力行业的领导者。 而华夏航空的前景十分广阔，在其后几年，于洋知道，它是风电行业真正意义上的龙头老大。他们的产品除了供应国内需求外，还主要出口泰国，印度，巴拿马，巴基斯坦…… 于洋还和胖子曾应征过这家公司的一个设计职位，可惜，被拒绝了。 如今回首往事，再次想起它，却是因为知道它要火，所以才找上门，不免让于洋心中升起一番感慨和唏嘘。 “就它了。” 看到华夏航天惨绿惨绿的数值，于洋一拍大腿，笑了。 虽然说2016年后半年，风电行业在国内基于饱和状态，有关风电制造的产业突然每况愈下。 再加上国内的其他电力产业，水电，热电，核电工业，每一个都需要生存，都有大把的员工需要养家糊口。 而且，一个国家总共就需要那么多电，多出来的如何处理，这个问题很难得到解决。 南方电网有自己的发电系统，风电产业主要集中在西北，西南，隔壁荒漠，高原草原这些水资源比较匮乏，生活条件又相对比较恶劣的环境之下，属于北方电网。 而当北方这些地方的供电满足后，多出来的，该如何分配，一直到2016年，在于洋的记忆中都从没有得到解决。 当是还有一件事于洋记得非常清楚，南方电网，每年到了用电高峰时段，供电总是跟不上需求，这就导致了用户的许多抱怨之声。但南方电网就是硬着头皮，打死我都不用你外面的电，不用你北方的电。 这可能就是良性竞争引起的恶性效应。 相反的，风电的出口却要比国内营销好的多。而这，也是风电行业在后来，能够在那些原本老牌的电力行业之中，依旧拥有一席之地的，最主要的原因。 第十二章 入主股市 第二天一大早，于洋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找证券公司开户。 开户看起来简单，就是准备一些身份证明材料，照片之类的填个表格完事，其实不然。 就拿最简单的佣金来说吧，佣金就是你每次做交易时都要给券商付的手续费。它的范围一般在千分之7到万分之2.5。 常言道和谁过不去也别和钱过不去，大多数券商面对资金量不大的小散户，佣金一般都定在千3到千1之间。 很多人都觉得这是小钱，这点不算什么，但你假设你有10万，你的佣金是千3，每月交易10次，那么你每年会比佣金是万2.5的客户多花3.6万的冤枉钱。 账不算不明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有穿越重生金手指的于洋可以不在意这些，因为他今年只需要交易两次就够了，现在买进，年末卖出。 有这个想法那就错了，即使于洋买进价格就是最低价，他卖出的时候也正是最高价，那样他就可以得到400%多的收益，听起来涨得很凶，但实际上也才4万多块而已。这对于以后负债累累的家，显然不够。 所以，于洋绝对不会只做一回。 其次，证券公司也很重要，这就是一个平台，平台的资讯分析，专业理财师的评估判断，证券公司的服务态度，这都是你能否赚钱的一个重要保证。 虽然那些金融频道，一整天都会有那么几个秃头在上面分析研究，哪股看涨，哪股要跌的几乎从没准确过，但他们对大盘的走势还是有一定独到的见解。 根据他们的分析，再结合自己身边的情况，什么新闻资讯，某次会议的重要精神，从里面管中窥豹，虽见这一斑，但也可以由这一点，引申或者大概得描摹出整只金钱豹，亦或者小花猫的模样。 至于看到的是什么，那完全就看个人对股市的理解，对个股前景的预判，当然，里面还存在着许多运气的部分。 所以，股市中，钱都是给先知先觉的人拿走的。 忙活一早晨，终于将开户的问题解决掉，虽然佣金依旧有些贵，万5，但却还是能够让于洋欣然接受，毕竟自己的资金数额不大。 下午有课，虽然可以翘掉，但为了不影响还在读书的孩子，作者君还是让于洋乖乖地去了，至于在课上于洋是睡觉呢，还是盘算着其他的什么生财之道，这点，请恕作者君不得不卖下关子了。 下了课，已经下午两点多了，于洋看看时间，边往回走，一边小声念叨，“还能赶得上。” 回到寝室，还不到三点，登录自己的账户，将全部的资金都买入华夏航天。 做完这些，于洋会心一笑。看了一下它的走势，虽然依旧还是下跌，但几根大阳线表明，它极有可能在近期会有一波上扬。 而这波上扬，将会持续整整半年的时间，最终，华夏航天将会成为2012年，股票行业最大的赢家。 从那一个个图示中退出来，于洋又登录了自己的小说网站。 试水推荐的效果十分明显，点击已经从最初的几百上升到了七千多，推荐票也有好几千了，打赏留言也多了许多。这不由让于洋感慨，网站读者基数大了的好处。 先发表了两章存稿，让自己的小说字数达到整整十万字，然后他又观看了会书评区的评论，觉得写的好的给他们加个精置顶，顺带着还会回复两句，对于那些上来开骂的，于洋直接不予理会。 每个人都有话语权，这点于洋无法阻止，删除评论这样的事，于洋也不会做，因为开骂的人，大多数也都是看了文的，只不过，于洋写的与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而他们就喜欢将自己的不满直接用庸俗的词句表现出来。 这本质与那些赞美没有什么区别，但每个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读优美的文字。不喜欢听就不听，不喜欢看就别看，没必要为了别人的言论而搞得自己伤神，这是于洋的想法。 从自己的小说页面退出来，于洋还特地前往网站首页，想要看看最新的风向。 如果只是一味地闭门造车，那无异于自寻死路。在“造车”的同时，也要看看“远方”的“诗”。 了解最新风向，把握大众口味，是各行各业首先注重的头等大事。 看了一阵之后，于洋隐约从里面看出一些美食文化的迹象，尤其是二次元门类里面。 结合自己对后世的记忆，于洋知道，这是由于受到国内的一些以美食文化为主的综艺节目，还有日漫的影响，接下来的几年中，以美食为内容的小说会充斥各大网站，并且还会热极一时。 写美食文，于洋自知自己不是那块料，从小连菜名都记不住，吃到嘴里的东西只有一个味道的他，又怎么可以仅仅只是凭空臆想，就能写出一部好的美食文。 关掉网页，于洋开始了日常码字。 …… 日薄西山，天空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极是好看。夕阳从窗外透进来，照在于洋身上。 偶然间，于洋抬起头来，发觉了这艳绝的景色。他停下手中的忙活，来到了阳台边。 “有多久，没有注意身边的色彩了？” 于洋这样想着，文青气息瞬间入体。他以常年捕捉绘画素材的独到目光，迅速地将面前的场景记忆在脑海中，从寝室搬来画板，就站在阳台之上画了起来。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溜走，就像是从没有来过一样。 灯火逐渐亮了起来，于洋神情专注，他的身影已经在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只能隐约地，透过旁边的灯光，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在他们寝室楼下，有那么几个身影注意到了他以及他的行为。本来作画这种事，在他们学校随处可见。 校园中，操场上，假山旁，池塘边……但是，很少有人见到如于洋这样，画黑夜的。 是的，夕阳早已经落山，在外人眼中，站在楼上画风景的于洋就是在画黑夜，而楼下看于洋的人却像是在看风景。 人无聊了，会生出许多事端，越无聊事端越多，这与心性无关，主要是无聊。 很快地，就有越来越多的人察觉了于洋的行为，又是一番评头论足。本来，这个世界就从不缺少看客。 于洋的画还没画完，胖子就回来了，他刚进门就抱怨于洋不开灯，黑咕隆咚的，而且将楼下的情形说给于洋听。 于洋听后只呵呵一笑，嘴里随便应着，手中却沉稳如旧。 胖子忍不住好奇跑过去看了一眼，立马瞪大了眼。 “你这写意也太抽象了吧？” 胖子说着，附带着瞄了一眼外面的夜空。 “谁说这是写意，写实好不好？” “这还写实，那那些写实大师画的都是啥玩意儿？难道他们道法有成，把实物硬生生地嵌入画布之中？” “……我画的不是现在，是一个多钟头前的。” “……” 于洋作画，胖子在一旁不住砸吧着嘴，这里评评，那里指指，俨然一副水彩宗师的嘴脸。 半小时后，于洋终于收笔，他抱胸与胖子两人共同欣赏一番自己的画作之后，脸上俱是露出满意的神色。 胖子说，这幅画是在他的指导下才能够取得如此完美的效果，主要是他的功劳，于洋无奈，“你倒是自己画一副啊。” 一幅水彩画下来，于洋的白色体恤和蓝色牛仔裤上面都沾上了不少颜料，脸上和手上也有不少。 这点，胖子倒是没有说他邋遢之类的。 画过画的都知道，自从从事这个行业开始，你就已经和“脏”、“乱”、“差”这三个字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从素描到水粉，再到水彩。从脏兮兮的手，黑糊糊的脸，到染色的校服，斑驳的体恤。最后，一个个成疯魔状，衣服裤子甚至白色球鞋上，都有可能留下自己的涂鸦。 不是为了好看，真的，只不过是不想让难看变得更难看而已…… 【看在我们学画画的小孩这么苦的份上，请动动你的小手手，多多的投上几张推荐票票，也让我感受一下榜单的味道呀！】 第十三章 愤怒的李佳 最近的于洋开启了疯狂地码字节奏，这与平时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以前，无论多拼，他也总会抽出些时间陪李佳吃个小饭，约个小会，看场甜到发腻的电影。可是最近，他只要一下课就往寝室跑，甚至很多时候，一整天就都窝在寝室中，连课也不去上，就坐在电脑前码字。 李佳好几次都打电话约他出去，但都被他拒绝了。 按理说，拒绝小女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后果都是会很严重的，还好，李佳不是普通的女孩子，虽然她偶尔也会抱怨，对于于洋的行为不是很理解，但却并没有过多的刁蛮举动。这不禁让胖子还有同寝室的其他两位感叹，于洋是走了什么狗屎运，撞到了如此明白事理的李佳。 很快地，于洋的小说在他日以继夜的疯狂码字之中，仅仅一个半月的时间，字数就已经达到了二十万上下。 字数上去了，推荐也一波接着一波，从小及大，从文字上升为滚动，一直到封面推荐。收藏也水涨船高，一路到达了两万多。 这天下午，于洋收到编辑发来的消息，说是让于洋准备一下，他的小说在周五凌晨十二点的时候上架。 上架就是开始收费，这就意味着从此于洋就有稿费收入。 按理说，五千的收藏就可以上架出售了，但由于推荐的缘故，收藏每日蹭蹭增长，可能编辑也没来得及说话，收藏就已经到了这一步。 按照网站的收订比，于洋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自己上架后每个月的稿费收入，这让他惊喜过望。 他与网站签订的合约是分成，也就是所谓的五五开。订阅价格是千字五分。这样算来，他上架后，每个月更新十万字，也就是这个月有五块钱，除去和网站的分成，自己这里能拿到两块五，而这仅仅只是一个人订阅的价格。 如今他有两万的收藏，网站收订比一般都在十比一，也就是如果有两千订阅，那么他一个月就可以拿到五千块。 而这，仅仅只是网站的自有平台收入，再加上各渠道，还有读者的打赏，每月收入过万不是梦。 再一方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小说的推广越来越多，流传越来越广，订阅上升也不在话下。 总之，于洋看到自己这本小说有着广阔的前景。 心情大爽的他，决定稍作休息一下。好多天窝在寝室，整个人都快发霉了。 认真洗漱一番后，打电话给李佳。哎嘿，电话是接通了，但是里面却没声，“这丫头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于洋想着，干咳一声，用哄小女孩的语气说道：“我的宝贝小李佳，你在干嘛呢？想哥哥了没？哥哥可是想死你了！” 每一个女孩，上至三四十岁的大姐，下到十一二岁的萝莉，无论年纪相貌，少女心永远都隐藏在心底某一个隐秘的角落，都喜欢被哄着，宠着，只是你不曾发现而已。 这就像是你在大街上喊一声美女，几乎所有听到的女的都会回头一样一样的。 果然，在于洋说完之后，电话那头的李佳嘴里哼了一声：“臭美！” 虽然李佳嘴里是这样说，但于洋还是听出了她话语里头的欣喜。 “嘿嘿，我在你们公寓楼下，快下来，让哥哥牵牵你的小手……” “……呸，色狼！” “那好吧，我去牵其他姑娘的小手手了啊，你可别吃醋。” “去吧去吧，看别人不切掉你的狗爪，拿来下酒，哼！” “……” 本来于洋还准备打趣两句，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好端端的提下酒干嘛，难道……” “你在喝酒？” 于洋惊呼出声，电话对面的李佳吓了一跳，好半天，才从那头传来李佳的声音，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样子。 “呃，这个，就在校门口的酒馆里，没谁，和莫思琪还有几个朋友。” “朋友？谁的朋友？你的还是她的？” “她，她的。” “……卧槽，你等着浸猪笼吧！” 于洋冲电话里吼一嗓子，快速冲出寝室，就向着学校大门口飞奔而去，引得过往行人纷纷注目。 …… 学校正门对面，隔着一条四车道的马路，是一溜烟的酒馆，当然，酒馆下面有一地下一层，是平城数一数二的一家夜店。 于洋从李佳口中得知她所在的地方，直接赶了过去。 “1981”，很个性的名字，但于洋并没有心情欣赏，他此时心里最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女友会被莫思琪卖给其他人。 酒馆的环境还算雅致，装饰的古色古香，放着淡淡的轻音乐，让人不觉心神放松。于洋到了之后，在一个卡座里发现了被众人“围困”的李佳。 李佳坐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留着一头黄毛的杀马特中二少年，一脸邪气地盯着她，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黄毛少年手中也没闲着，酒水不停地往李佳面前送，经常试图做出勾肩搂抱的动作。 虽然李佳都巧妙的闪避过去，但看得出，她在这里早已经呆的烦了。 而对面的莫思琪却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与她同坐的男子两人聊的很嗨。两人不时推杯换盏，乐此不疲。 看到这里，于洋心中有些微怒，但他强忍着。带着笑，以从容的步伐慢慢踱步过去。 “呦，真巧啊宝贝，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了。” 于洋说着，脸上露出意外加惊喜的神情，他径直走到莫思琪身边，越过旁边男子，直接横插进去。 莫思琪呆了，他旁边的男子呆了，当然，他们的呆与李佳比起来那可是小呆见大呆。 李佳不敢置信地看着于洋，莫思琪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看看于洋，又将目光投向李佳。 “我，我没……”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于洋就生硬地开口，强装自来熟，和旁边的男子打起了招呼。 “这位帅哥你好，我是莫思琪的朋友，不知你怎么称呼呢？噢，对了，我叫于洋。” 于洋说着，伸出手去，还故意在朋友之上加重语气，同时抛给对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 李佳看到于洋的样子，她一阵无语。 “拜托，我就在这里好不好，你跑去那边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这个死黄毛，一双手一直都不老实，你看不到吗？” 李佳内心在咆哮，她已经想好了，等一会没人的时候，一定要给于洋好看。 “嗯，你好，我叫陈伟，是，也是莫小姐的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叫陈伟的男子说着，也伸出手去，和于洋握在了一起。 “那这位黄，呃……小兄弟呢？” 于洋说着，把目光转向跟李佳坐在一起的那个中二杀马特身上。 看到于洋看向自己，那个黄毛挑了挑眉，露出一副自以为很酷帅的模样。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翘起二郎腿，顺带着低头拍了拍本来一尘不染的衣襟。 “我姓杨，叫我杨少就好了。” 一副高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模样，于洋内心不禁暗想，“此人是不是棒子偶像剧看多了，中二的外形加上逼气十足的做派，以为自己真是主角呀。” 他轻笑两下，“杨少是吧，很高兴认识你。对了，你那个手环挺漂亮的，我前两天还在tb看到过，可就是太贵了，要998呢，所以只能在望之兴叹，过过眼瘾罢了。” 于洋说着，露出一副眼热的神色。 “哼，土包子！” 杨少嘴里小声嘀咕一阵，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大口。 “你怎么说话呢，没人教过你和人说话要态度端正？” 却是李佳不干了，她虽然对于洋来了后不立刻为自己解围而在心里算计着怎么对他秋后算账，但此时听到杨少骂于洋土包子，却是一时没能忍住，脱口就说了两句。 本来从不骂人的李佳，说出的话虽然依旧软绵绵的，但有心人完全可以从她的话中听出弦外之音。 她这话与“你会不会说话，你是不是有人生没人教？”和“你个没教养的东西”完全是同级别的。 只不过，我华夏文明博大精深，话有三说，巧者为妙。 于洋不禁暗中对李佳竖起了大拇指，默默地为她点个赞，却换来李佳的白眼。 于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而杨少怎么也没有料到，本来自我感觉酷帅吊炸的一句话，却换来了旁边一直沉静如水的李佳这么两句，他顿时有些脑子短路，气氛一时竟僵了起来。 第十四章 斗酒 尴尬的氛围，在那黄毛与莫思琪之间蔓延。 黄毛尴尬是因为自己被骂了，而莫思琪主要是因为自己的朋友骂了另外一个朋友的朋友。 本来她今天是应了陈伟之约，而陈伟在电话里也说了自己不是一个人，和一个哥们在一起，让莫思琪顺便看着有没有女同学之类的介绍给他哥们认识认识，莫思琪一下子就想到了李佳。 本来李佳怎么的也算是“有夫之妇”，莫思琪虽然与于洋有些许矛盾，但也至于这样对于洋，这得有多大仇多大怨，但她依旧这样做了，并且还是心安理得。 不明所以的李佳只当是普通的玩耍，莫思琪邀请她的时候，她也并没当回事。再加上于洋好久不见人影，她一个人在寝室也无聊，出来权当放松。 可到了酒馆之后，她才感觉到不对味来。虽然李佳没有莫思琪那般善于与人交往，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一个交际白痴。 从黄毛杨少一个劲地大献殷勤，还有对方话语中明里暗里的挑逗暗示，她终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时候，李佳真的想上去给莫思琪两巴掌，然后甩手走掉。这不是让自己背负骂名的行为吗？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那多不像样子，到时候又会有怎样的风言风语流传出来。更何况，就是别人不知道，自己这心里也过不去啊。 但是她不敢。 从上大学起，莫思琪就与自己住在一个寝室，两年时间，让两人成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闺蜜。 从小胆小怯懦的李佳很多事情都不敢去做，这就多亏了与她性格完全相反的莫思琪帮忙。总之，与莫思琪在一起，她总是会有一种满满的安全感。 但最近这段时间，莫思琪的变化好奇怪。 总是动不动就突然消失，而后又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简直幽灵一般。 还有，李佳当初也是看到了学校门口那辆豪车上的莫思琪的，之后又从于洋口中得知，莫思琪和于洋父亲生意上的一个合作伙伴关系密切。而今天，又拉自己见她的这两个朋友。 陈伟还好说，看上去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像是有极好的教养，至少表面上是。但这个杨少，怎么看都像是精神病院的墙倒了，从里面跑出来的。 所以，在于洋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没有机会莫思琪“别告诉他”这样的眼神举动，依旧说出了自己所在酒馆的名字。 本来，从来了酒馆李佳就开始后悔了，此刻，她只想快点离开。反正莫思琪已经将自己给卖了，她决定，以后再也不理对方了。 在别人的尴尬中，李佳站起来，越过黄毛杨少。她想要出来，然后拉着于洋一起离开。 “这里乌烟瘴气的，根本就不适合我们。”她心里这样想着。 但好巧不巧，她一脚就踩在了黄毛杨少的脚上，然后，整个人就翻了，趴在了杨少腿上。 也正好巧不巧，杨少的左手就搭在了李佳挺翘的屁股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于洋也都没有料到。只见他原本一脸轻笑，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此刻也僵在了脸上。 反应过来后他连忙起身，跑过去将李佳拉起来，左瞧瞧右看看的，小声询问着，生怕她哪里磕着碰着。 等确认完李佳没事，他的目光才转向黄毛杨少。更准确地说，是他的左手。 “……”莫思琪面皮微抖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要坏事了。 可是，她想象中的狂风暴雨并没有立刻降临，于洋看了杨少足足三秒，或许更长的时间，直看得他心里发毛，以至于一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只得紧紧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于洋轻笑了一下。 “刚刚李佳不小心，踩了杨少的脚，你看，都把你的鞋子踩脏了。我在这里代她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怪她。” 于洋说着，又转头看向李佳，轻声说道：“你看你，毛毛躁躁的，脚怎么样，垫疼了没有？” “……” 众人一阵无语，这是道歉的态度吗？这明显是骂人好不好？ 但于洋却不管旁人怎么想，依旧我行我素地开口—— “杨少，作为赔罪，我也应该做出一个赔罪的姿态来，今天这场酒，我包了，想喝什么千万不要客气，你跟我客气，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于洋说着，竟然一屁股坐在了杨少旁边，同时拉着李佳坐在了他的旁边。 杨少努力的眨眨眼，身子向里缩了缩，或许是想离于洋远一点，也或许是为了给他们让多一点位置。 他呵呵笑着说道：“你这话说的，也就太过见外了，既然大家都是莫小姐的朋友，那我们自然也就是朋友了，哪里会有赔罪的说法。” 这回的语气却是好了太多，说的同时，还向着李佳那里看了两眼，显然是记下了李佳先前说的那两句。 杨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大概是喉咙有些发干，所以努力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 “如果真要赔罪，那还是应该由我向李佳赔罪才是，方才我不小心绊倒李佳，让她受惊，所以，这酒还是由我来请吧。” 他说完，不由分说地喊来服务生，一句“把你们这里最好，最贵的酒全都给我拿上来，今日我们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他话说的豪气冲天，眼睛看着于洋，心里想着：“今天小爷让你开开眼，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跟我称兄道弟，成为我朋友的。” 服务生喜笑颜开地走了，坐在他对面的陈伟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心里暗自嘀咕一句“白痴。” …… 品酒品酒，品着品着就变了味道，成了饮，牛饮，海饮。以至于都最后，每每发展成为了灌，强灌。 本来就该慢慢品味，边谈天说地，或诗词歌赋，或礼乐歌舞，用以来增加趣兴之物，此刻竟发展成为了争强好胜的玩物。 而各怀鬼胎的于洋和杨少，他们两人可谓是针锋相对。 李佳看着于洋和黄毛你一杯，我一杯，口中称兄道弟，看彼此的眼神中，却都带仿佛带着一股浓浓的杀气。 于洋更甚，就连她都忘在了旁边，李佳肚子里更来气，但她又不能一走了之。 “万一于洋喝醉了，可怎么回去？” 善良的李佳是这样想的，但凭他对于洋的了解，于洋绝对不会是那种平白无故，在大街上捡兄弟的主，这几天没见，怎么突然变性了。他到底在想什么鬼主意呢？ 心里想着，但还是在每次于洋举杯之时，频频地劝阻他别再喝了。 而于洋总是对她笑笑，一仰头，就像是喝白开水一样，杯杯见底。 终于，李佳忍住不住。因为于洋和黄毛两人不知发什么疯，觉得用杯子喝不能尽兴，无视旁边三人的劝阻，竟然一人提了一瓶，打算就瓶干。 在于洋将酒瓶刚搭在嘴上，还没来得及开喝的时候，李佳一把夺了过去，拿起来仰头就喝。 “咕嘟，咕嘟……” 喝酒的声音不绝于耳，其他人都傻眼了，大姐，那可是白酒啊。 但是李佳喝着喝着，本来苦着的脸，皱着的眉头，都舒展了开来，还有她紧闭的眼，也陡然睁开。 她看向于洋，又看向自己正在喝的那瓶酒，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见她这样，于洋连忙从她手里夺过酒瓶，同时对她眨眨眼。 “呃，这个，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当然，男孩子也不好。但是有男孩子的时候，怎么可以让女孩子为自己这样喝呢。” 于洋说着，举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将剩下大半瓶一口气喝完。 之后，他还打了一个饱嗝。这才将酒瓶啪的一声拍在酒桌上，开始摇头晃脑地将目光转向杨少。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我的已经喝完了，你的可还都没动呢。 本来之前，于洋就已经和杨少喝了不少，此刻借着酒精，再加上被于洋那样看着，并且旁边还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大美女，杨少如何能够拉下面子，哪里还有不喝之理。 陈伟本来想出口说两句的，但是于洋将自己的酒瓶拿起来晃了两下，他就乖乖又将还没出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反倒是李佳，却在这时候出声了—— “要不，别让他喝了，你们之前就已经喝了那么多了，别再喝出事来。” “……也好，既然我们家小佳佳都开口了，那你就不要喝了吧！” 李佳开口，一个顶百。莫思琪顿时在旁边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每年因为喝酒都会出好多意外，有大冬天喝醉了躺在街上冻死的，有直接在酒桌上喝吐血的，还有喝完好好的，回到家一睡不起的…… 她还真怕这无论是杨少还是于洋，要是给喝出个好歹来，在座的谁都逃脱不了干系。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的台阶都铺好了，杨少只需要轻轻地迈几下脚就可以过去，但，杨少却脑子一抽，开始了一番豪气干云的演说—— “酒品如人品，我杨少人品如何，在座的都有目共睹，所以，绝对不会做这种欠酒的事，更何况，人家李佳都喝了那么多，我定当作陪，不然，岂不辜负了美人恩不是？” “哼，我才不是陪你喝的，我是怕旁边这个坏蛋喝多了，你可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敢给我家小佳佳使绊子，乘机占便宜，你以为老子瞎，没看见呀？竟然还文绉绉地给我拽词，我看你等会怎样出去。” 杨少说话都已经有些大舌头了，但不知是由于兴奋还是酒精的作用，此刻竟是满面红光。 他说完之后，也学着李佳和于洋的样子，想要一口焖。结果刚下去一口，就“哇”地一声，吐了…… 第十五章 雪雨霏霏 惊！四座震惊！ 于洋赶紧起身，拉着李佳远离一些，防止那些秽物沾到自己身上。 而对面的莫思琪和陈伟的神情也与他们一样，都充满了嫌弃厌恶的模样远离开来。 “这下好了，你赢了？” 陈伟看着于洋，面色虽然温和，但眼神却带着一丝凌厉。 于洋也不甘示弱，同样以笑脸示人。 “你觉得呢？如果你要出头，我奉陪便是，但是，记得预约。我很忙的，甚至连陪女朋友的时间都很少，所以总会被一些人钻空子，使绊子，不要脸的下钩子。” 看到陈伟渐渐浮上怒意的面孔，于洋冷笑一声，将目光转向莫思琪。 “我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干爹，有多少个干哥哥好弟弟，但别把歪主意打到我的女人头上。看在胖子的面子上我可以容忍你这次，不过你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我会叫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于洋说完，拉着李佳就要走，却被横插出来的陈伟拦住。 “道歉！” 陈伟语气生硬地说道，他低着头，本来冷酷的外形配合上这幅表情，如果再来套西服，戴上墨镜，简直不要太黑客帝国。 “呵，你觉得我像是会道歉的人？” “我再说一次，道歉！” “恬燥！” 于洋说着，本来喝完酒，整个人都有些兴奋，容易冲动，结果陈伟还在他面前扮冷酷，装深沉，终于忍无可忍的他一拳就轰向陈伟面门。 陈伟没料到于洋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一个立足未稳，整个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卡座的沙发上，而手不小心还抓到了杨少吐出来的饭菜。 本来气急想反击的陈伟，蓦然间感受到自己的手抓到了什么东西，他呆了一下，等看清楚之后，他整个身体都开始有些气得发颤。 杨少早已经躺在沙发上人事不省，莫思琪也被于洋突然打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连忙拿餐巾纸给陈伟擦拭。 反倒是一向胆小怕事的李佳躲在于洋身后，竟然握紧了小拳头，看得挺兴奋的。 于洋无意中看了她一眼，暗暗摇头，不由感叹道：“柔弱的外表下，竟然可以如此腹黑，果真是我的女人啊！” “你等着，有种你别走。” 陈伟说着，抽回被莫思琪擦拭的手，竟是拿出手机，开始打起了电话。 他的这个举动，与先前的“黑客帝国”完全给人一种天差地别的形象，看得其他三人都是一愣。 “这是什么套路？” “小学生打架喊家长？” “看着是那个套路。” 三人的大脑飞速流转，各自猜测着。 “喂，110吗，我被人打了……” “惊……” “吓……” “这孙子居然报警！我说你能不能按剧本出牌？作者君给你的人设是韩剧男一号，长腿欧巴，打人一拳撂翻对手，要么歇斯底里地咆哮，要么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表白，不管哪种，最终都是能够抱得美人归，你这算是什么套路？报警，这不毁了自己独自一人都能够拯救地球的伟大形象吗？” 于洋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将报警电话，从头至尾，完完整整地打完，他的大脑也一时停止了思考。 反倒是李佳反应迅速，拉着他就要跑。 “你，你干嘛？” 于洋被李佳拉着走了好几不才反应过来，他好奇地看向李佳，觉得对方越来越可爱了。 “跑呀，不跑等抓呀？” “你怎么想的呀？”于洋说着，在李佳光洁的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你是要带我跑去哪里？火星吗？人家已经报警了，跑哪里去都一样一样的，迟早都会被抓，还不如等在这里，早抓早完事。” “可……” “不怕，乖，又不是没被抓过。放心好了，最多今天进去，明天就能够出来，只不过那个床有点硬，晚上也没有被褥，就一块木板。这还好是在夏天，冬天就冻死了。” “……” “你可要记住，这回我可是为了你才被抓进去的啊，这说不定以后还会留案底，那可是人生的污点，花再多的钱都抹不去的，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不要我啊。” 于洋说着，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将头靠在李佳的肩膀上撒着娇，仿佛将自己即将被抓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气死我了。” 李佳皱眉，暗暗跺脚。 …… 不得不说，平城治安能够那么好，完全与有关部门的办事效率有关，这不，陈伟刚报完警，就有民警找上门来。 先询问了酒馆里面的人一会，然后就带着于洋还有陈伟上了警车。 到了警局，本来就是很简单的民事纠纷，甚至连案件都算不上，口头教育一番，然后再由于洋当面向陈伟道个歉就能够完事，可陈伟就是不松口。 他假装喝醉，一时半会无法做笔录，录口供，所有一切就只能等他酒醒了再说。 这就导致，于洋就只能被暂时放到后面的一个铁栅栏的房子里，学术名称，拘留室。就连最基本的担保也由于两人都有醉酒嫌疑，交代的事实都不能作为最直接的证据，所以也就无法办理。 还好，于洋不是一个人。透过用简易铁栅栏隔开的旁边屋子里，同样有人昏昏欲睡，一脸醉态，听说是被抓的酒驾。 “嘿，长夜漫漫，看来今晚我们要在这里一同到天明啊。” 此时天都已经快黑了下来，于洋喝了不少酒，起先身边一直闹哄哄的，一阵闹腾，现在躺在这干板床上，脑袋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这一觉他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吵醒，原来是街上又抓来了两个醉酒驾驶的。 拘留室一共三间，于洋这会的酒已经醒的差不多了，隔壁那位呢，此刻也坐了起来，显然经过一阵休息，也恢复了不少。 喝白酒就有这个好处，不上头，当然是好的白酒。 负责监管拘留室的民警一看，得，两个醒的差不多了的关一间，刚进来的那两个一人一间。 旁边那位仁兄摇头晃脑地出了自己的房间，又进了于洋这边。 不时地，另外两个屋子里都会传来阵阵呕吐之声，并且伴随着浓烈的酒气，搞得于洋和同间的那人再也无法休息，两人干脆坐起来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负责监管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民警，他抱着一把椅子走过来坐在了门口。同时从兜里拿出一包烟，给于洋和那人一人扔了一根，和他们交谈起来。 “你说你们年纪轻轻的，干嘛喝那么多酒，别再把身子喝出个好歹来。你！”他一指于洋，“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完全是一个学生模样，怎么喝这么多，你说，你犯了什么事？” “打人！”于洋老实交代。 “你看看，就说你们年轻人喝了酒就闹事，还不信。我儿子也是，当年也是和你这般年纪的时候，喝醉了酒，把人给捅了，判了十五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呢！” 他说着，不免生出一阵唏嘘。然后又看向另一人问道：“那么你呢？都来多少次了，喝了酒就跑去开车，不想要命了？” “……” 那男子只是摇头叹气，拼命地将烟吸进肺里，却并不说话。 “这是？” 这时候，于洋才发觉他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却又一时想不起。他疑惑地又看了看，目光转向那名负责监管的民警。 “哎，我的大明星，好说歹说你也是公众人物，你怎么能这样为社会做表率呢？我还蛮喜欢你的那首《雪雨霏霏》的。” “《雪雨霏霏》？莫非，你是常超？” 于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第一次，他与一位大明星的距离如此之近。 第十六章 不知晚否？ 上一世的于洋，虽然不追星，但对于一些好的歌手明星，依旧是心生敬佩并喜爱的。 比如，写过《认真之雪》的薛谦，唱过《繁华烟云》的风筝，拍过《斗狼》的吴锦…… 而在这众多喜爱的明星之中，就有《雪雨霏霏》的词曲作者外加演唱者常超。 常超这个名字经常与励志联系在一起。即使是重活一世，于洋依旧为他折服，虽然后来他逐渐堕落，淡出大众的视线。 草根出生，没有上过专业的音乐学院，仅凭一腔对音乐的喜爱，毅然成为众多北漂之中的一员。 刚开始，他与所有做音乐的人一样，在酒吧驻唱，偶尔会被喊去替别人做和声，工作不轻松，收入不算多，仅供糊口。 但能够让自己的参与的歌曲被大众所传唱，他心里却也很开心。 做一行，就希望能够在这一行之中出彩，做到最好的那个，常超也不例外。 各大卫视的选秀节目，只有有机会，他都会报名参加，但，进初选容易，进决赛难。尤其是他这样一个长相并不出众的男歌手。 在这个看脸的社会，长得丑，是必要比别人少许多机会，而且，还是在黑幕重重的选秀之中。 一次次的落选，一次次失败，他在业界获得了一个不算响亮的名号——“常败将军”。 当然是自嘲与友人们的戏言。 常言道，有心人天不负，上天也许会偏袒一个傻瓜，但不会一直偏袒下去，同样，上天妒忌一个人的才华，但也总会给他机会让他展示，或迟或早罢了。 2010年，他终于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伯乐，也就是他后来的经纪人张一品先生。经过张先生的一系列造势，策划，还有重金设计包装。在那一年中的时候，常超推出了自己的首张单曲——《雪雨霏霏》。 《雪雨霏霏》刚一出现，立马引爆整个华语乐坛，短短半月时间不到，就席卷各大排行榜，一时间，常超的名字走进千家万户，广为流传。 之后，他又陆续推出了许多单曲，专辑，甚至还开了几十场的巡回演唱会，一时可谓是风光无限，财名双收。 但好景不长，仅仅一年的时间，就有微博大v爆料，说他老婆出轨，而出轨对象竟是他的伯乐经纪人张一品。 更有传言，两人几乎席卷了常超的所有财物，然后人间蒸发，不知跑去了哪里过逍遥快活的日子。 不是绯闻的绯闻一时将他推至风口浪尖，很多人都为他鸣不平，但还有一部分人仅仅只是凑热闹，看他笑话。 从那之后，常超这个名字经常和酒驾，殴打狗仔，吸毒这样的字眼联系在了一起—— x年x月x日，著名歌手常超，因涉嫌酒驾被xx警方拘留，目前事件还在进一步调查之中…… x月x日，xx区警方接到线人举报，在一住宅中抓获三男两女，并起获少量可卡因。据警方透露，此住宅是著名歌手常超的私人住所，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本台将持续为您追踪报道…… “金钱是堕落之源，可谁说感情又不是呢？” 于洋的脑子飞速旋转，将自己所知道的有关常超的信息全都过了一遍。 “看来，传言是真的！” 他看着常超，思绪翻涌。 谁能想到，能够写出那么优美动听的歌曲，并且将古典与现代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天才，会落在这步田地？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他随口哼起被常超化在那首《雪雨霏霏》之中的诗句。 …… 翌日，李佳一大早就跑到了派出所，胖子也跟他一起来了，但却迟迟不见陈伟。 陈伟由于醉酒，再加上不知什么原因，本来在于洋的理解中也应该是要和他一起在这里过夜的，但却没有。 直到接近中午的时候，陈伟才在莫思琪的陪同下一起前来，一起来的还有那个黄毛杨少。 得，冤家全都聚齐了。 不知什么原因，胖子见了莫思琪没有了原先的热情，反倒是有些抗拒的情绪。 两方都重新做了笔录之后，于洋总算是被带出来了，不过也交了300块的罚款。赔偿倒是没有，陈伟直言看不上。 “不赔正好，你以为小爷我傻，钱多烧的慌呀？” 于洋心里暗暗讥讽一句，在民警的教育之下出了派出所大门。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 看到明媚的阳光，呼吸到没有酒气的新鲜空气，于洋不禁全身毛孔张开，随口就唱了两句，这倒是引得胖子一番戏弄。 “哎呦，没发现呀，这进去一回，歌喉见长呀，怎么滴，想开演唱会？” 得，胖子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了于洋，他转回身去，隔着围墙看向那关押了自己一晚上的号房，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胖子，你说，我们兄弟两个做点什么好呢？。” “……还能做什么，该吃吃，该睡睡呗！” “肤浅，真是心宽体胖啊！” 于洋看着胖子直摇头，胖子觉得他的目光有问题，怎么看，都像是在看一块朽木。 “我们要为长远打算。” “长远打算？” “是啊，我有一个梦想，我梦想有一天，我的儿子可以站在世界最高处，大声地向世界炫耀，我是富二代，我老子是于洋，然后下面掌声雷动。” “……” 胖子无语。 一旁从出来就一言不发的李佳突然走上前，摸了摸于洋的脑袋，“这也没发烧呀，怎得一言不合就说胡话？”惹得胖子在一旁哈哈大笑。 “富二代的爹，梦醒了就赶快回家去看看，我们未来富二代的爷爷，是不是被你的话逗得笑趴在床上起不来了？” 陈伟出来了，显然是听到了于洋的“豪言壮语”，没能忍住，开口讥讽。 没有矛盾之前，陈伟俨然一副彬彬有礼，看上去很有修养的长腿欧巴，但所谓“仇人”相见，眼红三分，这一旦遇到自己不喜欢，或者与自己有过节的人，却又是变了模样。 “小洋子，你说这快中午了，流浪狗咋就跑到我们这里来乱叫呢，说，你是不是打算请我吃狗不理来着？” “嘻嘻，我可不喜欢吃包子！” “小佳佳淘气，胖子说吃包子你就不能顺着他一回吗？他刚脱离苦海，我问理应为他庆祝？” “苦海？” “所谓女人心，海底针，哎呀，你别咬我耳朵呀！” 李佳是单纯的，起初没听懂两人话中，明里暗里对陈伟和莫思琪的讥讽，但察言观色之下，她还是发现了一丝端倪。 “你们两个怎么这样，和你们在一起，我真是感觉自己罪大恶极。” 李佳狠狠咬了于洋耳朵一口，一跺脚，一转身，当先走了，于洋连忙追了上去。 反倒是胖子还留在原地，他看了一眼陈伟，又把目光凝聚在莫思琪的身上。 久久的，他轻轻笑了一下，有自嘲，有失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落寞。 转身，离去…… 莫思琪看到胖子的样子，无来由的心里一紧，仿佛突然间，有某些很重要的东西消失不见，但那东西却又实在缥缈，她看不清，道不明，想要抓住，却又无从下手。 多年以后，当她再次忆起那个眼神，那个背影的时候，她才真的明白，自己所失去的，到底是什么…… 但，想要重新寻回，不知晚否？ 第十七章 新的财路 赵建国又来平城了，为工作上的事。忙里偷闲的他给于洋打了个电话，一起吃了一顿饭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去。 虽然他一句都没有说，但直觉告诉于洋，赵建国的公司，出事了。而这，也正与他前世的记忆相互契合。 席间于洋多次暗示赵建国，国内经济热门的走向与一些股市上的动态，但他所说的这些，赵建国全都清楚，但却让那么大一个公司，一时之间做出调整与转变，显然是不现实的。 这就好比被确诊癌症晚期的病人，只能依靠药物，数天度日，过一天，就相当于赚一天。 赵建国走后，于洋陷入深思，“难道自己就真的无法为父亲做一些什么？为自己的家做一些什么？” 答案是肯定的，不能。 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微薄，即使知道未来，但面对大的历史浪潮，你要么顺应，要么被击得粉身碎骨。而于洋，显然还不够资格去被击打，摧毁。 大的方面无法主导，小的地方又杯水车薪，微不足道，于洋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 时间在慢慢流逝，好的消息是，赵建国与于慧之间之间的关系进展迅猛，俨然到了同进同出的地步，这也在于洋的意料与记忆之中。 生活还得继续，于洋也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生活中也并非天天都是大风大浪，惊涛骇浪的，但平淡也可以过得多姿多彩。 只不过，最近他总是忧心忡忡，为他们这个家以后那笔巨额的债务。 而这，也正是他前世，与李佳在一起那么多年，却依旧迟迟不肯结婚的原因。 虽然李佳看中的是他这个人，并非他的家庭，但他却不能让她一起，替他，替他们家背负那些欠款。 这与他的性格不符。 要给，就要给一个幸福美满，而不是整天为上门催债的电话烦恼，为柴米油盐而苦闷。 说现实一些，生活并非只有爱情，亲情，至少在这之前，你得要有一个能够过下去的环境。 也许你可以凭借一时激情，不顾一切甚至抛弃所有与之相厮相守，但激情过后呢？ 小孩整天躺在床上饿的哇哇大哭，米缸里没有一粒米，隔壁老王又上门来问上回借他们家的两碗面什么时候还？这时候，爱情是什么？ 于洋很浪漫，这是每个年轻人内心中都有的特质，或者是向往，但他也很现实，他深知物质的重要。这是上一世的他，在重生之前悟出的道理。 他虽然很羡慕那些不经意间就能够成为热搜的头条，比如商界名流之女不顾家人反对，毅然跟随身无分文的男子，两人相互扶持，经过多年打拼，最终男子赫然成为身家上亿的一方首富。 这样的消息，偶尔在各大网站的热搜头条之中出现，下面的评论无非是“我又相信爱情了”之类的话。 但静下心来想一想，难道你真的会认为女方的家人会任凭子女在外忍饥挨饿，飘零无依而无动于衷？ 无论结论是什么，它之所以能成为热搜的一大重要原因，是因为它太少见了，少见到能够成为人们又相信爱情的传奇神话。 于洋不是不相信李佳不会跟着自己吃苦，这从他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给过李佳什么像样的礼物，带她吃上一顿高大上的晚餐就可以看出来。 但李佳可以并不代表自己也可以。他不能让心爱的女孩跟自己过那种日子。还是那句话，给，就给最好的，不管这是不是她最想要的。 前提就是，先给得起！ 这就是爱与被爱的区别，也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 苦闷是暂时的，因为生活从不会停下来给你时间让你苦闷够了才再次出发。怨天尤人只能一事无成，兢兢业业地向上爬，才是生活的王道。 要改变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就要让自己更加强大。于洋没有太多的时间，但，却比别人多了四年，或者说是八年的时间，这是他的优势。 这天中午，他收到短信，是银行的汇款记录。他点开一看，竟是一条稿费的发放记录，13400元。 不知不觉间，自己小说发布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上架也有二十多天了。 看着那一串的数字，虽然自己之前曾根据自己小说的数据计算过稿费的收入，但却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说不惊喜是不可能的，要知道全国能有多少他这般年纪的人，凭借自己的努力，月收入可以过万。 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多。 “不够……” 于洋只说了一句不够，便利用网上银行，将一万多块全都转入自己的股票账户之中，全部换成自己所持有的华夏航天的股票。 于洋看了一下股票的走势，曲线图明确显示，这只股票不再只一味地下潜，而是出现了明显的震荡。 “看来，即将要迎来一波大涨。” 虽然于洋没有专门研究过，但根据他的记忆，再结合自己那二把手的理解，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 “股市的钱要灵活利用，不能只在这一只上面吊着。” 于洋开始在这仅有的一点资金上面动起了脑子。 “可是分开的话也不会比只压这一只挣得多，怎么办？是不是该向你赵建国借一点？” 他一个人在房间之中自言自语。 “借多少好呢？一百万，太多了，赵建国肯定会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五十万？还是太多，自己本来就用不到多少钱，若说自己创业，赵建国肯定会拍拍自己，让自己该歇歇着。而如果自己说自己是重生者，知道未来过去，那赵建国定会将自己送去精神病院。” 于洋想着，赵建国这条路显然行不通，老妈那里也不敢去烦她，“看来，还得自己再想办法。” 盯着电脑屏幕，他真的希望改变自己生活，将自己带回来的那条南新路203号的广告再次蹦出来，告诉他该怎么办。 “得再寻找一条生财之道啊。” 于洋一边叹气，一边想着财路。 这时候，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李佳。 于洋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你在做什么呢？吃饭了没有？” “……还没有呢，怎么，想我了？”于洋看下时间，不知不觉中已经快一点了。 “怎么还没有吃呢，这都几点了，正好我也没吃，你快出来，我请你吃饭。” “突然对我这么好，说，你有什么企图，是不是又在贪图我的美色，想着怎么勾搭我？” “……五分钟后，学校大门见。” “……” 十分钟后，于洋站在学校大门口，他已经等了超过五分钟了，李佳，却依旧不见人影。于洋一阵唉声叹气，“迟到，是你的权利，而我，只能尽这种被迟到的义务。” 正哀怨呢，远远就看到李佳和一名没见过的女孩子一起向自己这边走来，他立马收起哀愁，摆出笑脸相迎。 “嘿嘿，出门的时候忘了拿电话，就回去了一趟，久等了。” 李佳说着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但眼底全是笑意，哪里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模样。但于洋能怎么办？他只能连连摇头，表示应该的，完全不介意。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室友林小雅，她听说你是画画的，所以就想看看活人。”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于洋你好，常听李佳提起你，听说你画画的特别棒，所以就想看看。” “额，是看画呢，还是看我？” “……臭贫。” 第十八章 重拾旧业 在平城城南，有全市最大的游设施，万特游乐场，占地足有上百亩。 之所以万特会选择在平城扎根，其主要原因是平城在很早起前就开发旅游产业。 平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早在汉朝，霍去病曾率领几千轻骑，一路驱逐匈奴，直至祁连山下。后又有明代著名将领在此修筑长城，抵挡外敌人。 平城城楼，也曾受到过后事历代帝王的赞誉册封，素有天下第一雄关之美称。 由于历史原因，后来长城古迹以及历史文物很大一部分遭到破坏，保存下来的寥寥无几。平城方面对这一部分的古迹着重修缮，重点还原，如今虽说所剩不多，但也成为了吸引国内外游客的一重要原因。 后开，在平城长城原址南五公里的地方，根据历史文献记载，重新筑起了一道长城烽火台。依山而建，气势磅礴，蔚为壮观。旁边又加建了一个滑雪场，为吸引游客增加筹码。 再加上与平城相邻的洛城，有着国内最大的胡杨林，每到初秋季节，漫山遍野的胡杨红黄相间，置身其中，仿佛自己都成为了其中一棵。 所以，平城在旅游收入这一块，占全市全年经济的一半以上。 …… 当这天与李佳还有林小雅吃过午饭，林小雅央求于洋替自己画一副彩铅画像，说自己定会好好感谢于于洋。 而李佳也在旁边帮着说了几句，于洋一一想，彩铅本来就不复杂，大多都是平时无聊了消遣或是把妹用的，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一口答应了。 林小雅发给了于洋一张照片之后，当天下午，于洋就用了半个钟头的时间画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彩铅画像，然后手机拍照发给林小雅，原稿等有机会了再交给他。 但是，随着他的这一举动，注定了他的手机在这一个下午，就没停过地响动起来。 一张张照片随着一个个陌生的号码接踵而来，于洋蒙了。 但看到每一张照片后面，无一例外的都有一行“简介”——李佳闺蜜，或者是李佳好友。 欲哭无泪的于洋打电话去给李佳，得到的答案却是自己丝毫不知情。 “好吧，打着李佳的旗号来忽悠我的是吧？” 但是生气归生气，静下来的于洋仔细一想，立马发现了这一商机。他立刻登录tb网，发现2012年的网店，还没有替人手绘画像这样的店铺。 于洋曾经总结过自己与胖子两人开网店之所以会失败，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竞争太大太激烈。 而如今，这一行业还没有人涉足，那么自己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无论成败与否，首先是抢占了一丝先机。 并且，像自己这种网店，最多就是浪费一点时间，但却绝对没有亏本一说，这又成为了他的一种优势。 有过开网店经验的他，注册申请一气呵成，仅仅用了半个多钟头就将一切搞定，于洋轻舒一口气。 “然后就是推广刷经验。”于洋贼贼一笑，拿起手机就发起了短信。 短信内容无外乎他tb店铺店铺的链接，“既然你们想让我帮你们画像，那么你们也帮下我。” 于洋的打算可谓是很好，他将早先偷偷帮李佳画的几副化作拍照上传电脑，然后利用ps技术又美化了一下，挂上自己店铺的售卖商品中。 这些画作中有素描，也有彩铅，水彩。于洋将它们的定价都标成1块钱，这种价格，完全是为了那些找自己画画的同学方便水经验。 短信发出去没一会，他就看到自己店铺就来了好多生意，于洋知道，求画者发力了。 本来，于洋可以在刚收到这些订单之时就可以点击发货，而他的“水军”也可以立刻点击确认收货，接着给与各种天花乱坠的赞美好评，但为了更加逼真，他选择了等待。 人家水军发力了，自己这里如果不给人家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他于洋也就太不厚道了。 于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于洋听着电脑上不时传来的声音，喜滋滋地为他的水军画照片。 直到华灯初上，于洋已经画了20多张，可这些，却还不及他收到照片的一半。 于洋毕竟不是机器，他放下画笔，揉着头，泡了一杯咖啡休息一会，而后给胖子打电话叫他给自己带了一份炒面。 胖子的炒面回来的很快，原因是他本就在外面吃炒面，吃完后就直接打包一份，直接回来了。 他进门后看到于洋满桌子的画稿，有些惊讶，等他拿起那些于洋一下午的努力成过后，他立刻惊得目瞪口呆。 “你这是要做什么？收集全校的美女肖像吗？” 胖子看着于洋，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听胖子问，于洋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的打算。本来他就没有想着瞒着胖子，而且，在他的心里，早已经就将胖子拉去了自己的团队。 胖子听完后有些不敢相信，他突然感觉于洋与他印象中的不一样了。 以前的于洋总是跟自己混迹在校园的每一处角落，没事逗逗妹子，打打游戏。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突然就放下了这些。 写小说，买股票，开网店…… 于洋似乎所做的一切，都与赚钱有关。 胖子认真的注视着自己从小玩到大，没心没肺却心地善良的少年，他嗫喏着开口：“你们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正在埋头吃炒面的于洋听闻胖子的话，头都没抬，嘴里含糊地说道：“没有啊，能有什么事。你就说你入不入伙吧，自食其力的感觉挺爽的哦。” 胖子狐疑的看了于洋一会儿，发现对方却是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他点点头，“好吧，我帮你。” “嘿嘿，这就对了嘛，不过你可不是帮我，我们这叫合伙创业，到时候，赚钱一起分。” “喏，我手机里还有些照片，你没事做，就拿出来画画吧，都是彩铅，不费事。” 于洋边吃面，边将自己的手机扔给胖子。于是乎，胖子接盘了于洋的工作，开始在一旁看着手机中的照片画了起来。 “这个妹子挺漂亮的啊，怎么以前没见过呢？嗯，赵雪，名字也很好听，改天我要去打听一下。” “这个妹子的眼睛真大的可怕，一看就是美颜相机出品，真没节操……” “……” 胖子一边画着，一边嘴里喋喋不休地评论，听得于洋一阵摇头。 第十九章 当爱已成习惯 经过一段时间的运营，tb店逐渐开始有了生意。当然，这里所说的是真正的生意。至于价格，于洋当然不会再以一块钱出售。 笑话，单就画笔纸张的费用就都不止这些，做生意，又有哪个头脑犯傻，会去做赔本的买卖。 与胖子两人商量一番，他们将彩铅与水彩的价格定为五十，至于素描，价格要高上不少。当然，画稿不包邮。 如此定价的主要原因是，彩铅与水彩色泽艳丽，可以极大地迎得顾客的青睐，并且画起来也不费时间，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除了这些，他们在店铺中还出售一些自己平时的画作。这类当然不接受定制的，有多少，挂上去卖就行。 “万一自己的作品被某些大人物看上了，从而投资自己，开画展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在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而对于画作与照片，不能说孰好孰坏。照片更真实，当然，除了美颜相机拍出来或是后期经过ps的照片。 世上成千上万的人，只要手里有相机，或者有带拍照功能的手机，都可以拍出各种姿态的照片，但却又并非每一个人都可以画出一张几近于真实的画像。 这就是艺术，也是它的卖点。 于洋深知后世像他们这样的网店多不胜数的重要原因，也是为此。 …… 时间匆匆而过，于洋与胖子两人除了平时网上接单，周末的时候，两人都会背上画架，拿上工具跑到万特游乐场或是城楼替别人画像。 原因无他，能来这地方游玩的，肯定都不会在乎那几块钱。并且大多都是以年轻的小情侣，或者带孩子出来的家庭为单位。 为自己的女朋友掏钱画一张彩铅画，拿回家装裱起来，多年以后，当两人成家，有了小孩以后，就可以大声地告诉你的孩子：“你是我跟你妈去玩的时候，画彩铅送的。” 为自己的孩子画一张，等他长大成人之后，可以保留一份艺术的回忆。 而求画的人太多，于洋和胖子两人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每个前来的人，只需要在他们那里做好登记，留下照片，等玩儿一阵回来之后，画作早就已经好了，他们只需要付钱，拿走属于自己的那张便好。 而对于那些外地游客，他们会尽可能地先帮他们作画，以免由于时间关系，让他们心里留下一丝丝小小的失落和遗憾。 当然，自己tb店铺的二维码就贴在他们两人画架的背面，每每有求画的人，他们一般都会告诉他们自己tb店铺，并且让他们添加关注。 对于这样的要求，大多数顾客都会添加。谁都说不准，自己以后还会不会“画照片”？ 既在赚钱的同时，又将自己的店铺推广出去，于洋和胖子两人算是玩了一手好牌。 虽说一张画才几十块钱，但一天下来，他们终于知道什么叫蝇头小利发大财。 第一天，他们两人加起来就足足赚了好几千块。 当看到那花花绿绿的钞票，两人简直欣喜若狂。 “这比一个白领一天挣得还要多。” 胖子说着一脸得意之色：“我说小洋子，看哥哥当时多明智，拖着你和我一起学画，怎么样，要发财了吧？” 于洋听着胖子的声音，心里也乐开了花，他嘿嘿一笑，向着胖子竖起大拇指，“胖爷高见，在下佩服！” “那是……” 于是乎，第二日两人兴高采烈地继续前往。 当然，在以手艺赚钱的同时，脑袋赚钱于洋也没落下。只要有空余时间，他就都是在码字。 小说的字数越来越多，读者也跟着水涨船高。读者基数大了，稿费也就多了起来。 当他看到第二次银行发来的的稿酬短信时，稿费已经越上了两万大关。 想到没想，两万的稿费继续全都投入股市，买进华夏航天。 而至于那些平时画画还有网店的收入，于洋也都是分成两份，一份给胖子，另一份也一起投入股市。 亲兄弟明算账这句话，于洋觉得是在人际交往与关系处理之中，古人所说的最有智慧的一句话。当然古人说的具有大智慧的话有很多，否则也不可能流传下来。 于洋之所以觉得这句话的分量最重，其原因相信每个人都能够在平时遇到，或者见识到。 为了钱财反目的亲友，兄弟，甚至父子家人比比皆是，每到有报道出来之后，于洋都会觉得不寒而栗。 他不希望自己和胖子之间，因为金钱这种俗物而心中彼此产生隔阂或者是芥蒂。 发家致富的道路是艰辛的，但同样也是幸福的的。 在这条道路上，于洋和胖子两人痛并快乐地相携前行，从仲夏烈日当头走到秋末黄叶遍地，直至冬初雨雪霏霏的时节。 几乎整整一个学期，半个学年，而两人也都赚得盆满钵满，腰包鼓鼓。 转眼就到了学期末，再过三五天，学校也要放寒假了。 于洋和胖子当然不用再去游乐园或者城楼摆摊了，原因很简单，进入冬季之后，这些地方的游人锐减。 而自己网店的生意，经过这几个月之后大幅度提高，他们两人单单坐在寝室里，就有接不完的订单自己找上门来。 对胖子来说，这个学期最大的收获就是兜里的那张银行卡上多出来的好几万块钱。但失落同样存在他的心中。 莫思琪，这个胖子心中始终放不下的女孩。 白日里，忙碌的“工作”让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但每当午夜梦回，天地俱寂的时刻，她的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那个女孩的音容笑貌，一颦一动。 他也好久没有再去找过莫思琪了，一是怕见面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会尴尬，二是自从上次于洋打人之后，他看到莫思琪与那个叫陈伟的男子关系密切，他怕真的从莫思琪口中证实某些自己的猜想。 逃避，胖子显然是在用这种状态面对莫思琪。 至于配不配，胖子没有想过，他的心中，只有对莫思琪的喜欢与想念，而这些，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 有人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得好，就应该放手，也有人说爱一个人就应该争取，用自己的后半生爱她。 胖子不知道这两种到底哪一种是对的，他只知道一件事，他喜欢莫思琪，他爱她。 可是，当爱已成习惯，那还是最初的样子吗？那爱，还能够称之为爱吗？ 第二十章 陪你终老 寒假终于来了，回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喜悦的，于洋也是。 他欢喜的还有另一件事，就是赵建国和于慧终于又在一起了，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并且，还是原装的。 刚回到家的于洋整日沉浸在一家三口的喜悦中，一连好几天，他都没有管过网店的事情，这让累成狗的胖子一通抱怨。 而过了那三五天的兴奋劲之后，他也逐渐看出了家里气氛的不对。 赵建国每天睡觉都到了很晚，坐在书房中不停地抽烟，而早晨于洋起来之后，发现他早已经坐在了客厅中，依旧还在抽烟。从他的脸上，于洋看出了浓浓的疲惫。 虽然他在见到于洋之后，立马会换一副神情，但，于洋还是发现了异样。 这天早晨，于慧去上班了，家里就只剩下了于洋和赵建国两父子。 于洋想了想，心里组织了下措辞，然后坐在了赵建国的旁边。 虽然有所准备，但坐下来后发觉自己还是开不了头，毕竟接下来他要说的，可是关乎赵建国辛辛苦苦打拼多年的事业。 于洋半天不说话，让一旁的赵建国内心疑惑。“自己这平时伪装的挺好的呀，他不会发现吧。”这样想着，赵建国率先开口了。 “怎么了，看你坐在这里半天，欲言又止的模样，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于洋尴尬地笑笑，嘴里说着没事，然后开始和赵建国打起了太极。 “公司挺好的呀？都不去上班。” “……嗯，挺好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打听。” “哎，我怎么就瞎打听了？这会嫌弃我是小孩子了，当初追我老妈的时候，怎么不嫌我年纪小，还让我帮你出主意。” “……” “不就公司要破产了？你至于吗，半死不活的。我跟你说，你别担心，以后我养活你们。今天我们过得是啥生活，以后保证还是这样，甚至比以前更好。” 于洋横下心，借着自己被赵建国数落，干脆连自己先前想好的话也一起说了出来。 “……你这是听谁说的？你妈？” “你甭管我是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 赵建国看着于洋，于洋盯着赵建国，两人相互都有些心虚。 赵建国是因为被于洋发现自己公司即将破产这一事实，而于洋是因为这样看着老爹还是第一次。 “嗯！”赵建国缓缓点头，整个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他与于慧两人将这一切都瞒着于洋。他们害怕给于洋弱小的心里造成沉重的压力，所以就一直瞒着。 如今被于洋发现，而看于洋的反应也没有他们想的那般糟糕，相反还是很洒脱的样子。赵建国心里轻舒一口气的同时，还有着一些疑惑。 “那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没有，暂时先拖着，跟银行贷款，等过完年，说不定经济回暖，公司那里也就有救了。” “……” 于洋记得，上一世，赵建国就是这样做的，结果导致负债更多，甚至超过了原本的亏损。 “我有个建议，要不要听？” “你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建……好吧，你说来听听。” 赵建国原本是打算让于洋哪里好玩那里待着去，可话说到一半，他转念一想，万一于洋瞎猫碰到死耗子，真要是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那也说不定，于是松口让他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以我的估计，这两年，全球经济都处于冰封期，也就是说，想要翻身，却是很难很难，难于上青天。” 于洋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赵建国的脸色，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不认同的情绪后，他暗暗舒了口气，接着说道： “而国内却不同，以我的推测，国内这两年，房地产和线上的东西会有大的作为，像我们家的公司，会在这几年逐渐彻底淘汰，退出历史舞台。” 于洋说完，安静地坐在一边。 桌上放着赵建国的香烟，他拿起来，递给赵建国一根，然后自己又拿了一根，在赵建国面前晃了晃，眼神像是询问一般。 “少抽些。” 得到允许，他将香烟点燃，淡淡抽了一口。 “我的想法是，趁着现在，赔的还不是太多，将公司，卖掉。” “……卖，卖掉？” 赵建国被于洋语出惊人的话说的愣了一下，“好有魄力的决断呀。”他在心里这样评价着。 但是，那公司是他十多年的心血，自己的青春全都铺在了那个上面，卖掉，一时半刻又怎么可能下的了这样的决断。 而于洋在说完之后，就安静地在旁边抽着烟，他没有干扰赵建国的思考。 如果到时候，赵建国真的舍不得，那么明知道会被这个公司拖着欠下高额银行贷款的于洋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如果让他放弃坚持了十多年的梦想，恐怕自己也会不舍得。 …… 半个钟头后，赵建国起身离开了家。或许是去了公司，也或许，只是跑出去吹吹冷风，散散心。 外面下着大雪，风却不大。于洋站在阳台上，看着走在街上赵建国孤单的身影。 洁白的雪花，落在他的肩上，头顶。他的身后，一行浅浅的脚印逐渐被落下的新雪覆盖。于洋暗叹一口气。 曾经在他心目中高大挺拔的身形，如今看上去却莫名有了些单薄。那个能够替他弄来一切自己想要的玩具，生病了可以抱着他飞奔几公里不停歇的人，看着他的背影，于洋第一次，心底生出一种酸楚的味道。 拿起大衣，飞奔着出了门。 快步追近，却并不上前，就像是小时候，他也总是在自己身后，默默地守着那样。 路是没有尽头的，只要有人走就会有路出现。偶尔路过的行人不经意间也会注意到这对同路却不同行的父子，会向他们投去疑惑的目光，但于洋不在意，或者根本就没注意到。 赵建国，才是他该在意的。 前半生，你陪我长大，后半生，我定陪你终老。 这是歌词，也是于洋的心声。 第二十二章 PS领域 由于赵建国的事，于洋一直都没有心情工作，他的工作当然是作画以及小说。 小说方面，他有大量的存稿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但作画，却只能苦了胖子。 这天又听到胖子的电话抱怨，于洋一想，再这样下去不行。目前自己网店的流量已经达到了恐怖的数据，流量上去了，订单当然多到数不过来。 他搜索了一下同类店铺，发现这段时间以来竟也出现了好几家。 如果说，他们再这样下去，由于不能够及时的出图，那么，那些本来有意光顾的顾客就会慢慢流失，这对于他们的网店来说是一笔极大的损失。 和胖子两人商议一番后，他们决定，招人。 还是学生的他们，招人对他们来说异常简单。自己本来就是美院的，同学一大把，随便找来几个都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他们联系了五位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同学，告诉他们自己想要招人的想法，问他们有没有意愿？ 其中一人直接一口回绝，还有两人人说自己考虑考虑，然后就没有了下文。至于剩下的两位，只是在电话那头稍微顿了一会，就一口答应了。 这两人，一个叫张宁，另一个叫罗宾。 而于洋和胖子商量之后，也答应给予他们相当不错的报酬，一幅四十的价格。 本来一幅画他们店卖价是五十，这样的价格就相当于二八分成。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有足够的订单，那么自己就可以赚到很多。平均一天十副，那也要四百块钱。 而于洋他们是提供一个平台，清闲的赚这十块钱。 若说于洋和胖子黑心，什么都不做就能够拿到十块钱，那也没办法，毕竟，并非所有的店铺都能够有订单，所有的店铺都有钱赚。于洋他们有这样的平台提供给他们，就当得这十块。 当然，这只是说的彩铅画，至于其他的，毕竟数量极少，于洋他们自己就可以画了。 有了这两个人的加入，每天胖子只需要负责将前一天一些订单的信息发给他们，然后又给自己留下一些。多了两个人分担，胖子的日子自然好过多了。至于于洋那里，他也听说了一些，所以就没再去烦他。 这天，于洋突然将他们四个召集在了一起，在四人小群中，开起了会。作为会议的发起人，于洋当然负责主持。 刚确定所有人都在线，于洋就给他们贴了一张照片，主人公当然是李佳，但是，画中的她，却并非哪种画法画技展示，而是ps。 李佳被塑造成为一只九尾妖狐的样子，没错，就是lol中，阿狸那款高丽风情的皮肤。 这画一经贴出，立刻引来其他三人的惊叹。 胖子：“好美呀，简直美若天仙，噢不，狐仙……” 张宁：“好卡哇伊的丝乃！” 罗宾：“这是，女神呀……” “……” 于洋等他们赞美完了之后，这才开始说话。 “你们是不是都觉得很好，很惊艳？” “对，惊艳，就是惊艳。” “简直太美了，你是怎么画的？” “是啊，是啊，快教教我，我也要画出这样的作品，那这样的作品把妹，才万无一失……” “够了罗宾，你个色鬼，迟早死女人身上。” “死女人身上我也愿意，谁像你，女汉子。” “……” 于洋听着听着，这怎么突然偏离主旨，扯到把妹上了，为了不让他们跑的太远，于是他连忙开口。 “我想了一下，以后像我们这样的店会越来越多，竞争也会越来越激烈，像现在这样赚钱也会越来越困难，所以，我们要走在人前，不能只贪图面前小利。” 他说着顿了一顿，发现每一个人说话或者打字，显然是都在听自己想要说什么。 以他这个年纪，说这样严谨正式的话还是头一遭，他生怕突然会冒出来一两句“装腔作势”，“搞笑”这样讥讽的话语，但显然他多虑了，他的“员工”还是很敬业的。 “以后的市场，会是手绘的市场，但，却又不是。随着ps技术的发展，人们不再只满足于写实，美颜相机就足以说明这一切。所以，我的想法是，我们从现在开始，抢先进入ps市场，以ps应用软件绘图。” “……” “……” 于洋说完，聊天群内半天都没有人说话。当于洋都不确定他们是否还在的时候，却见张宁敲过来几个字——“可是，我们都不会呀！” 看到这几个字，于洋嘴角一抽。如果是一般的公司中，当上级主管要你去做一件事，你回他一句：“奴家不会呀”，那绝对逃不过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但于洋不会，除了员工与老板的关系不说，他们还是朋友。 “来，小宁宁，到哥哥怀里来，哥哥手把手地教你？” 胖子的出现，总是带着喜感，说话也是。 当他这话出口之后，不禁于洋笑了，就连罗宾也在屏幕上留下了一连串笑得人仰马翻的“小黄脸”。 笑闹归笑闹，凡事都得适可而止。在限度范围之内，你可以尽情尽兴，但是逾越了限度，就有些让人难以忍受。 这不，胖子和罗宾没有把握好，继续偏题，在如何调戏张宁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终于，按耐不住的于洋发火了。 一通臭骂，让胖子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罗宾。而作为他们这个团队唯一的一名女性张宁，也没有逃出于洋的怒火。 本来于洋口才就好，加之这半年他又连载小说，文笔也是一等一的，虽然隔着屏幕，但众人，依旧在于洋的一番“狂轰滥炸”之后，变得规矩了很多。 后面的事情很简单，于洋直接做了决定，让他们几人去买数位板和一些工具，并且自己现在网上学习ps的一些基本应用。 至于费用，于洋直接全部都抛给胖子，算是为他身为网店的创始人，老员工，不以身作则，反而带头起哄，为老不尊，挑衅会议制度的惩罚。 对于这些，胖子也只能哀怨地接受。 至于自己对他们发火，他们会不会心存怨愤与芥蒂，于洋也有自己的考虑。 首先胖子与他从小玩到大，情同手足，不会因为自己冲他发火而让友情崩断。另外两人，虽然他们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于洋不是太过清楚，但在以往的接触中，于洋可以感受到他们也是属于那种不拘泥于小节的大度之人。否则，于洋当初招人的时候，也不会考虑到他们。 更何况，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他们网店虽然是在网上，没有实体，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付出所得来的一份事业。要知道，后世因为网店而起家的人比比皆是。 如果因为自己规范管理而让他们就对自己不满，那么，于洋也认为，这种人，不要也罢。 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分明，该有的制度还是应该有。我可以平时跟你打打闹闹，但是讨论正事的时候，最好收起那些交情。如果这样他们就说于洋不近人情，那于洋也没有话说。 他们只是打工的，交了图，拿了钱就可以拍屁股走人，而自己和胖子，却不能像他们一样，否则，无论做哪一行，都不会长久。 第二十二章 规划 有两天时间，胖子都没敢找于洋，直到第三天的时候，胖子才给于洋打电话，告诉他，罗宾不干了。 于洋一听，当时心里也咯噔一下，他知道那天自己发火有些过分了，可能伤了罗宾的自尊。与胖子聊了几句，于洋就匆匆挂断电话，思索了片刻，这才拨下罗宾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却迟迟不见接通，“得，小孩子脾气。” 如果是没重生前的于洋，遇到这种事，也会像罗宾这样，赌气，满腹抱怨。所以，于洋能够理解罗宾现在的心情。 挂断后，于洋第二次拨了罗宾的号码，这回电话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来了。 “喂，你好！” 很正式的问候语，显然是在有礼貌的前提下，刻意拉远距离。 于洋轻轻一笑，“嘿，罗宾，是我，于洋。” “噢，我知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这语气，还真是让对面的于洋尴尬，他咧咧嘴说道：“罗宾，听胖子说你离开了。” “对，我突然觉得，工作的不顺心，所以，不想做了。” “噢，这样呀，那我知道了。如果是因为前天的事，那我向你道歉，可能我说的有些过了，你也知道，关心则乱。我只想请你认真地再考虑考虑，毕竟，我们能够聚在一起，组成一个团队那也是相当不容易的，我希望，你能够再给自己也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于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听到电话那头的罗宾，在听完他说的这些之后，长长地顿了一会，然后才缓缓说道。 “于洋，其实我也一直觉得在朋友手底下工作，确实挺累的。可能是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我也认真地考虑过，想要自己闯闯，试试。” 罗宾这话一出口，于洋就知道，他的去意已决，并且，他隐约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他最初的打算，或者是发展方向。 “我也想要开家你这样的店来试试，你也说了，这样的店铺，未来会越来越多，既然大家都做了，那我，也想试试。我在这里告诉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不想因为这层关系，而断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能理解我吧？” 果然，罗宾之后的话让于洋完全确定的自己的猜想。 于洋对未来的发展趋势很是清楚，虽然罗宾开一家，就相当于自己会有一部分的顾客被他带走，但是，天下人口千千万，于洋就是胃口再大，也不可能全都吃得下。 再者说，当罗宾开一家之后，两家固然会形成一种竞争关系，但是，只要这种竞争不是建立在拼命压价，恶意中伤对方的这种恶性竞争的循环之中，他相信，两家也是可以互惠共赢。 “这样也好，那到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可以问我，毕竟，我来这个店也大半年了，总是要比你多一点经验不是？” 于洋说道，心里虽然也有一些变扭，但他也不至于连这点气量都没有。 “嗯，谢谢你于洋，真的，我真的很佩服你的远见与目光，以后，我可能都会剽窃你的创意，还希望你到时候，不要翻脸不认人呀。” “不会，怎么会呢？我们这么大的市场，我一个人又吃不下。再说了，国人最最擅长的，不正是剽窃吗？就拿小说界来说，写仙侠的，跑去剽窃人家耽美，就由于耽美小众，而又有着一些脑残粉，结果，搞得人家原创作者退出网文界。而那些脑残粉还美其名曰，剽窃后文笔比原创好，我们只在乎内容，不在意剽没剽窃。真特么的理直气壮，震慑山河呀！” “呵呵，你怎么突然说起小说了，是不是也看了最近网上的那片帖子。” “嗯，是啊，现在的小学生真是太多了。噢，对了，我们跑题了。以后，我们出图或者其他一些方面，最好是相互通个气，把价格啊什么的都调到一样的水平。”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就好。” “于洋，认识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高兴。大气……” “呵呵，谬赞。” “臭不要脸，夸你两句你就上天。” “……” …… 和罗宾谈完之后，于洋又拿起手机，给胖子打了电话，让他再招几个人，最好是会ps的。然后，他坐下来就开始不停地写写画画。 两个钟头以后，一份简单扼要的工作计划出现在于洋的笔下。 这份计划中主要阐述了自己网店在将来的一年中，大大小小的发展方向。其中，就网络虚拟店铺而言，就是卖画，这一方面，他初步计划，再招收五名画手。 这五名画手，将负责网店的所有订单，于洋初步计划，是让胖子负责这块。 而在线下，于洋打算开设一家工作室。动漫工作室。 当然，这方面的投资会比较大，以他们的资金，还远远不够，所以，于洋打算作代理。 这方面，于洋也早就打探过。前段时间，有一家名叫飞鸿科技有限公司的国漫设计出版公司找到于洋，希望与于洋合作，请他帮他们画一些插画。 数量不多，，价格偏低，但是于洋还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于洋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如果自己能够抓住，那么以后难保不会有再与他们合作的机会。 所以，对于这些画，于洋都是亲自来画的。不是他不放心交给别人，也不是他的画技有多高超，这完全是为了不出现一丝差错。 漫画以及动漫产业，一直以来在国内都有比较大的受众。但以前，他的受众大多都是小孩子，很少有成年人。但是在这几年之后，由于受岛国动漫的影响，国产的动漫加入了许多多元化的因素，逐渐走进大众视野，为人们所接受并且喜欢。 其中还有很多有较深内涵以及教育意义的动漫，比如《秦时明月汉时关》这部，他可以说是国产动漫中，最最能够值得推荐以及反复观看的作品。 其主要原因是，在宏厚的历史背景下，以上帝视觉带动全线，不禁能够满足小孩子的看热闹的心理，更重要的是，可以带我们成年人走进那个世界，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去了解那段，为我们所并不熟知的历史，以及辉煌。 第二十三章 被你害死了 完了之后，他将那些全都输入电脑，作成电子档案，备份之后，又给胖子发去一份。 既然与胖子是合伙人，当然是要经过商议的，但这其中起着主导地位的还是于洋。 胖子看过于洋的这份方案之后，也呈现出浓厚的兴趣。很快地，他就亲自跑到了于洋的家中。 于洋还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胖子竟然也这么积极有热情了。 赵建国见胖子来了，他就主动让出客厅的位置，一个人进了书房。没人打扰，两人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探讨起来。 期间胖子不断地将自己所不熟悉或是理解的似是而非的地方一一提出来，而于洋也耐心地为他做着解答。 两人又足足将一些自己目前能够想到的问题做了一下分析，一步步都仿佛按照了某种流程，井然有序地进行着。 既然要做自己的工作室，那也需要去工商管理部门备案，这方面胖子完全不懂，就算都交给于洋去做。而对于网络店铺的事情，胖子也一口应承了下来。 时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下午，胖子向着书房之中的赵建国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赵建国从书房出来，他认真地盯着刚送胖子回来的于洋，最近这段时间，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于洋。 从上次给他分析国际以及国内经济未来几年的走向，还有对于自己公司的处置方案，还有这次，他在书房中无意间听到于洋与胖子两人所探讨的内容，以及，于洋对未来的谋划，桩桩件件，几乎是做的滴水不漏。 “这哪里还像个学生，还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简直就是那种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深知利益风险，懂得如何帮助自己牟取最大利益的，老奸巨猾的油条。” 赵建国甚至有些怀疑，就行事的手段以及深谋远虑的目光方面，就连自己，都要自愧不如。 “看我做什么？难道我又变帅了？” 于洋见赵建国一直盯着自己，看的自己都有着尴尬了，他摸摸脸，有些不解地说道。 “噢，呵呵，没什么，就是突然发现，我的洋洋长大了，也更帅了，而我却是老了，不中用喽！” 赵建国说着，走到沙发边坐下，整个人给人看上去一种复杂的感觉——欣慰中掺杂着对岁月的伤怀。 初听这话，于洋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细细想来，赵建国肯定是听到了自己与胖子的谈话，所以才会这样。他笑着，走到赵建国对面坐下。 “老赵，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说你为什么要给我遗传这么帅气的外表呢？我明明可以看才华吃饭的好吧，可是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以为我是靠脸的，那我多委屈。” 于洋打趣的同时，还不忘往赵建国的脸上贴金。 “呵呵，你这小子，说话还是这样没个正行。” 赵建国不禁被于洋逗得一乐，先前的愁绪也瞬间，荡然无存。 “老赵，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和胖子的话，怎么样，说说吧，有什么意见？” 以前，对于自己在外面写小说，炒股，开网店这些事，他都没有告诉家里，这回正好被赵建国听到了，那么他也顺势和盘托出，顺便从赵建国这个老司机这里取点经。毕竟，赵建国曾经能够白手起家，爬上洛城富豪的位置，那也是有他独到的一面。 赵建国看着正一脸奸笑的于洋，从茶几上拿起烟盒，摸出一根烟点着吸了一口。又像是想到什么似得，给于洋也递过去一根。 “抽烟能够帮助人思考，也可以帮助人冷静，不过，你还是少抽一点的好。” 于洋将烟刚放到嘴里，拿起打火机就打算点着的手蓦然一顿，“老赵啊，是你给我的，你……” 他在心里埋怨一声，举着的打火机不知道该该点还是该放下。 “老赵，你说，我现在怎么办？这根烟我已经放嘴里了，不抽浪费，放回去吧，你说，你还要吗？” 于洋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的说道。 赵建国瞥了他一眼，“嗯，确实我是不会再要的。” “……” 于洋对着赵建国一通白眼，表示无语到无以复加。 “好了好了，抽吧。” 赵建国挥挥手，略作停顿之后，这才说道： “方才我听了一些你们的事情，听得不是很详细，你将你的计划表给我看看，我等会再说。” 听闻赵建国的话，早就想问问他的于洋，立马将手写的那十多页的计划书拿出来交给他，并且一屁股坐到赵建国旁边，打算如果他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自己可以开口解释。 然而感觉到坐过来的于洋的意图，赵建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去书房慢慢看。” 说完，竟然扔下于洋，一个人走了。 “我，这是被嫌弃了吗？” 于洋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痛，整个人仿佛受到了一万滴暴击伤害。 …… 于慧回来的时候，发现客厅中有些一股浓浓的烟草味，她往沙发上一看，发展于洋正戴着耳机，以一个极为舒坦的姿势抽着香烟。立马，她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赵建国，你给我出来。” 得，不先找儿子麻烦，直接将矛头对向赵建国，这也是没谁了。 正在书房看儿子的计划表，顺便着帮他做一下梳理以及批注的赵建国，乍闻于慧的声音，那声音之中所蕴含的愤怒情绪，让赵建国整个人不禁一抖。 他连忙起身跑出书房，一眼就见到正听着音乐，吞云吐雾的于洋。 “得，麻烦肯定是他。” 于洋也看到了赵建国，摘下耳机正想问看过自己方案后的赵建国有何感想的时候，却是发现赵建国正向他一个劲儿地使着眼色。 “这是咋啦？” 于洋疑惑地看向赵建国拿眼角瞥的地方，这一眼，正看到双目之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的于慧。 同时，他的耳边也传来赵建国那充满委屈，同样也有愤怒的嘶吼： “真是被你害死了……” 第二十四章 免费的顾问 吃过晚饭，于洋打来洗脚水给于慧泡脚，赵建国也大献殷勤，坐在一旁给于慧揉肩捶腿。对于这些，于慧也都心安理得的照单全收。 下午两人被于慧好一番训斥，尤其是对赵建国，什么“你回来之前，我儿子还从不抽烟，怎能一进家门，这毛病就一下子有了”，“再带坏儿子，将你逐出家门”之类的话，让赵建国只能堆着笑脸承认自己的不是。 而看到赵建国被于慧这样说，于洋表示，自己还是不插嘴的好，免得一个不小心火上浇油，再就是引火烧身。同时，他在心里暗暗记下赵建国替自己背的这口锅。 等将于慧哄好去睡觉了以后，父子两就于洋对自己未来的规划，进行了一场深入的交谈。 “我看了你的计划，不得不说，以你这个年纪，就能有这样的深谋远虑以及目光，我确实感觉到诧异。” “老爹教育的好。” 赵建国说着，于洋趁机拍了一下马屁。却换来赵建国的白眼。于洋尴尬地吐吐舌头，安静地坐在一边，表示自己再不会打岔。 见他这样，赵建国这才缓缓开口。 “你的计划做的很详尽，这很好，做事情，就应当有计划。我也看了一下内容，也全都是你所熟悉的方面，或者是与你现在所学的专业相关的行业，这对于你这种刚开始创业的人来说是非常可取的，毕竟，你会因为自己的这个选择而少走许多弯路。” 赵建国说着，手不自觉地向着桌上摸去，看样子是烟瘾犯了。 但是他刚拿起烟盒，却又陡然顿住。先前于慧的教育还历历在目，犹在耳边。想了想，他还是放了下来。 “但是，唯一不太明确的一点，是你的员工，在其中所发挥的作用。” “员工？” 于洋不禁好奇，员工不就是听命办事的吗？他们应该在里面扮演什么角色，发挥怎样的作用呢？ “是啊，员工。你应当知道，一个企业的灵魂是什么，当然是人，是每一位员工，甚至包括老板本身。” “一个企业，要想发展，不能仅仅只依靠老板一人，而是要结合大家的智慧，共同进取。” “这个我知道，只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发现这样的人，所以只能这样暂时放着。” “放着？难道你觉得，放着就能解决问题？没有这样的人，你就应该去注重培养这样的人。老板要做的，只是一些决策性的事情，而员工，才应该是你这份计划或者创意的提出者，并且是执行者。” “这么说？” “你做了本来应该是员工所做的事，而只让你的员工，成为了这一决策的执行者，这样的员工，与机器有什么不同？” “老板，只是一个寻找资源，并且加以整合利用的机构，但是这些资源又从何而来？是要你去挖掘，发现。而你却只有一个人，你无法洞悉一切。相反，你的员工是在实际操作与实施之中，他们可以最切实地感受到一些变化，而这些变化，也正是你需要时刻关注的。” “每一个变化，都相对应的存在着商机，但是这些商机之中却又存在着不确定因素，这时候，才到了你做决断与相应地做出调整的时候。而，对于这些变化的汇总工作应当由员工来完成，并且，发现它们之中存在着的商机，也是作为一个优秀的员工该有的素养。” “……” 赵建国的一席话，让于洋无从反驳，但，他总共就那么几个人，自己不做，别人，肯定也不会去这么做。 “这一点，你应该写在你的计划中，并且，当成首要去执行。” 赵建国说着，拿过从于洋那里拿到的规划书递给于洋。 “这些我都写在上面了，你记住，如果你发现这一类员工，唯一要做的，只有三个字，留住他，并且要礼遇有加。” 于洋默默点头，他接过赵建国递来的规划书，发现其中很多地方都存在了批注，就像是老师修改学生作业一样，并且，建国还在里面写了好几条于洋所不曾想到的。 于洋看到之后，不禁暗暗赞叹姜不愧是老的辣。 其中，除了赵建国说的员工的培养之外，还有一条，于洋觉得非常可取，并且也应当时刻谨记的。那就是，将工作做成精品。 赵建国提到，如果一味地只想要赚快钱，只需要将市场做大，做广，然后埋头机械性地干活就好，简单一点，就是走量，至于质量方面，并不一定要特别严格。 当然这样的做后果，就是只能在商海中占据短短数年的时间，就会被淘汰。 而做精品，就会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多的精力去做这一行。这样做，在刚开始的时候是不会赚到太多的钱，甚至有可能还会亏本。但是时间长了，有好的口碑传出去，到了那个时候，才就到了收获的时候。 常言道，酒香不怕巷子深，说的正是这个道理。 企业要想长远发展，就应当有一个长期的规划，这个规划就是这个企业的立足之本。于洋发现，以赵建国这十多年在商海中打拼所领悟的经验，完全和电视上讲经贸，教创业的那些秃头有得一拼。 两人足足说了有一个多钟头，于洋最后总结了一下赵建国的谈话要旨，最重要的有两点。其一是企业的发展方向，其二是用人。 发展方向说白了就是赚快钱与赚长钱，于洋需要从这之中选择一个方向。 于洋想了一下，自己现在的网店，说白了也就是赚快钱，自己凭借着重生的先知先觉，快速地挖掘着自己的第一桶金。 于洋知道自己这一行业即将迎来迅猛的发展，到时候市场竞争大，各种营销手段，拉拢消费者的招数一上来，比如恶意压价，团购大促销之类的等等方式，到时候，自己很难再一家独大，在他们之中立足。 所以他在这一行业刚刚有了崛起苗头的时候，就让自己店铺率先推出ps绘画，但那也仅仅只能够领跑一小段时间。 还是那句话，国人的粘贴复制能力世界领先，想要有长远的领跑当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于洋才想到了做动漫产业。既然做动漫，他就一定要做些高水准，高格调的，不仅仅要面向未成年人，成年人这块，他也要去占领。 所有人能够想到，成年人的消费能力要比未成年人高了太多。而他们对于动漫之所以表现得没那么热衷，主要原因是动漫市场常常将他们自动忽略掉，从而做出来的作品普遍比较弱智，总是千篇一律地狼来了，熊跑了。 而一些有较深内涵的东西，却在动漫这个行业极少出面。所以每出现一部，总会出现空前的反响，例如《秦时明月汉时关》，例如《风云决裂》。 而做动漫这一想法，于洋无意中，正是有一种打造精品的想法，这正与赵建国的想法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