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武者》 第1章 离家 “刚者,有明刚暗刚之分,明刚者,未出招时,周身气血便外露于外,此为罡气;暗刚者,出招时,平静如水,一出手气力通彻筋骨,起落和顺,指软似棉,交触之时,牵连心神,透于骨髓。”院子里站着两人,上首站着的是个五十多岁老汉,他此刻铁青着脸,看着眼前扎着马步的少年,神情中带着一丝怒气。 “瞧你这姿势,有气无力的,我说了你多少回了?”老者训斥着眼前的少年,可是少年丝毫不为之所动,一副傲慢的样子却是十分气人。 二人相距一丈多,老汉上前一拳,直锤少年天灵盖,少年避到右侧,反手一格,错开双手,全力出手。 下面还站着一众弟子,大伙的目光都盯着院子中间的二人,二人已经过了十来招,老汉身子微微一晃,似躲似倒,那青年见状马上冲了上去,众弟子暗道“不好,小师弟要吃苦了。” 果然似摔似跌的老汉随即一个大鹏展翅,身子像是在空中滑翔一般,窜到了少年的身后,左手呼~的一下怼在了少年的后心上,少年几个踉跄,便栽倒在了地上。 “哼,小子?怎么练了几年的功夫,就以为自己翅膀硬了,我看你武艺学得马马虎虎,可心思真是不少,今日看我不活活打死你这小崽子?”说着汉子便抽起来一根白蜡杆子,对着少年就抽了过去。 “哎呦~”那本栽在地上的少年,嘴角带着笑意,顺着白蜡杆子往上一滚,搂着老汉的双腿,猛地往上一提,那汉子一个措手不及,就被他掀翻在地。这位脸上黝黑,但细看面相清秀的少年名叫于正清,是洛阳四海镖局的大公子,而那老汉则是四海镖局的东家,于正清的父亲,江湖人称神拳于破五。 于破五,因为是大年初五出生,那时候家里孩子多,取名字麻烦,干脆就给他取名破五,按道理说这名字取得不合五行,算命说他是比劫帮身,日后能成大事,所谓的比劫帮身的意思就是说,在身弱时可帮助日干,如甲见甲(比肩)、乙(劫财)、寅(禄)、卯(羊刃)之类的,同类者代表兄弟朋友,正如一个人打不过人家,有兄弟帮忙或助威,合起来就能打赢人家,这就是帮身的意思。 于破五的生平还真印证了这一点,雍州内部军阀混战结束后,他们这些士兵没有得到的安置,像于破五这等行伍之兵,从军四五年,到了退役时一无所有,除了一身的武功之外,又别无谋生之技,于是就和几个战友凑在一起开设了四海镖局共度余生。四海镖局成员的凝聚力是个“义”字,在战场上共同出生入死,镖路之上当然也是风雨同舟,患难与共。镖局一开,就开了将近三十年,现如今也算是雍州地区第一大镖局了。 少年一脸得意,把口中的泥巴吐尽“爹,你口中的刚柔并济的境界,你自己也没达到,还非得逼着我练,现在咱们镖局生意也不好,你倒不如让我出去闯荡一番,咱们家这么多个师兄,你非得留我干嘛?。” “呸,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去干嘛?你就想去寻仙问道?你这个逆子,你以为修真是那么好修的,那是万里挑一的,那无量宗的道士脾气古怪,纵然是咱们雍州王也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爹,这机会千载难逢,若是错过就只能等下一个甲子了!” “咱四海镖局有啥不好?你就这么不想继承咱们偌大的家业吗?” “现在四海太平,咱们镖局生意用不了这么多人,有您和大掌柜,老镖头和众位师兄在这,就足够了,您老一天天拴着我干嘛?”那青年指着身前的那些师兄弟,一脸的无奈,而老汉则是拍了拍大腿。 “罢了,罢了,你爱如何便如何吧,不过正清,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让司南陪你去吧。”老汉说着,他身边的一个满脸雀斑的少年便走了出来。 “是,老爷,有小的在,你放心吧。” 第一次离家,于正清激动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他不知道的是,那一晚于洛能也是没睡,第二天黑着眼圈送自己儿子出门。 “爹,你别送了,我和司南走官道,正好镇上的绸缎铺子要去襄阳送货,都是顺路的,现在追还能追的上。”于正清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司南小仆则是骑着一头骡子跟在后面,二人有说有笑,便出了门。 下午时分,夕阳斜斜的挂在天边 “司南,你也没去过襄阳吧?”于正清嘀咕了一句。 “少爷,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都没去过,我自然没去过啊。”司南低声说了一句,于正清则是尴尬的笑了笑,他今日实在是兴奋了些。 “少爷,前面好像是李家的绸缎铺子,他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又是马尾山上的那些土匪吧?” “看样子八成是。” “跟他们打个招呼,他们那伙绺子欠咱们家人情。” “好嘞!”司南答应了一声,就赶着自己的小毛驴哒哒的往前面走。 “合吾(给位江湖同道),这李家的这趟货是我家少掌柜照看的,还麻烦各位跨黑门槛(混黑道)的兄弟给个面子。”司南坐在驴上,嗓门倒是不小,他一声喊出来,还真把那伙山贼吓到了。 于正清走近了,用右手跟司南比划了一个圈,司南回头跟李家那伙赶车的人喊道“轮子盘头。”赶车这伙人也是老江湖,立刻将所有的车围成一个圈,人躲在圈里准备御敌。 “哟?大爷,看架势,这批货是四海镖局护着的,咱吃不吃啊?”一个挎着单刀,蒙着面的男人对身边骑着马横着矛的男子问道。 “三车的缎子,没必要因为这点小财和四海镖局破了盘(翻脸),不过你去试试那四海镖局少掌柜的招子硬不硬。”这头子说完了一句,那单刀男人哈哈一笑,一个纵身就跳到了前头,抱着双手膀子,单刀夹在了腋下。 “你家少掌柜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四海镖局还有个少掌柜?” 司南不卑不亢“怎么着?” “车压过路,马踩过草,今日看在江湖一家的份上,放你过去可以,但是我们兄弟也小半年没开张了,若是这么容易让你们过去,日后在江湖上也不好混了,让你们的少掌柜露一手吧。”单刀男子往那一站,双脚岔开,一手轻拖着刀柄,一身蛮横的气势就出来了。 司南刚要上前,于正清一把拉住了他“司南,这人咱俩斗不过。” “啊?少爷打不过咱也得试试啊,咱是万不能丢了四海镖局的脸面。”司南小声嘀咕。 “你别急,丢脸面也是我丢的,平日里我习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于正清瞧着司南,总觉得他眼神里有些古怪。 “少爷,我想试试。” “啊?不是,你打不过他的。”司南和自己年纪相仿,从小便跟着自己,他那几手功夫也是自己老爹教的。 “没事少爷,咱们今天怕是免不了一战了。”司南看着那单刀男人朝边走来,马上从驴身上拿出来一杆短刀。 “既然朋友看得起,那就由小的陪您过几招。”抄着短刀,一个燕子划水,就贴了上去,二人刀刃相触,司南表情忽然有些僵硬,而那单刀男表情更是惊异。 “好家伙!”司南忽然自信起来,一个翻身,再加上一个“回手掌”直接掴在单刀男后腰上,紧接着一个披挂单刀男的胳膊就被谢卸了下来。 单刀男眉头凝重,按着直接脱臼的左臂,吃痛的吼着。此时远处的那位带头大哥才笑呵呵的趋马过来“四海镖局果然名不虚传,上一次于大掌柜,放我一马,我还欠大掌柜的人情,这次就还了吧,兄弟们把路给我让开。”这大汉说完,后面那些马匪立刻让路。 “多谢朋友了,山不转水转,咱们后会有期。”此刻于正清只想赶紧走,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小跟班会变得这么厉害。这刀法自己也会,就是家传六合刀,一共六招,简单粗暴。 虽然李家绸缎铺的人对自己千恩万谢,但是于正清心里确实不是滋味,自己这些年一门心思想修仙,这手上功夫自然是落下了,但是司南不声不响的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强?虽然心情有点郁闷,但是一想到几天后到了襄阳城,自己拜入修真宗派,这些凡世的武夫,跟自己就没法比了。 “司南,等赶明少爷我回来,非得好好教训下这些盗贼,敢在本少爷头上动土。”于正清意气风发,身边的司南笑着点了点头。 司南是于破五在走镖的路上捡来的,因为是在雍州司马府南街捡到的,所以给他起名叫司南,于破五把他捡回家也是想给于正清找一个玩伴。 对于司南来说,他家的少爷和老爷,就是自己的亲人,老爷教少爷武功从不瞒着自己,可少爷自打九岁时见着无量宗的仙人下山收复鬼怪,就一门心思要修仙,老爷教给他的功夫,他也不认真练。 “少爷,其实咱们家的功夫挺厉害的。” 于正清皱了皱眉,头也不会说道“哼,怎么着?今个打赢了一个小毛贼高兴了?咱家功夫再厉害?有哪些仙人厉害吗?我跟你说,哪些仙人所练仙术有多厉害你知道吗?千里飞剑,取人首级;跺脚一下,地动山摇,河水倒卷。” “那...那些都是画本里说的....。” “唉,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你这叫目光短浅,学几手功夫,打赢一两个马匪你就满足了?”于正清颇为鄙视的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往前走着。 第2章 隔阂 司南骑着小毛驴跟在车队的最后面,但是目光从未离开过自己家的少爷。 绸缎庄的老掌柜并排和于正清在前面走着,二人聊得甚是欣慰,那绸缎庄的掌柜的名叫李铎,是一个老爷子,今年五十多岁,无论在什么时候,老头子脸上都带着微笑,此时是一个劲的和于正清说好话。 “公子啊,你这次去襄阳是所为何事啊?你身上带的银两可够?若是不够的话,小老儿,这倒是有不少银两,你便拿去用吧。”这老爷子一脸的笑意却是拿出来一个钱袋子,看着那鼓鼓的钱袋子咽了下口水。 于正清虽然家中富甲一方,但是平时于破五对他要求极为严格,怎么会给他这么多银两让他消费呢?此刻于正清掂量着手里的钱袋子,脸上的惊喜之色全然都表现了出来,那李家的老爷子则是又轻声问道“公子,你还没跟我说你今日去襄阳是去干吗呢?” 于正清笑了笑,没有接他递过来的银两,整了整衣领抱拳说道“听闻无量宗的仙人每60年要到襄阳选一些头脑聪明,悟性超人的孩子作为弟子,我想着也过去试试,看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份机缘。” “公子,这真是太巧了,我此番去襄阳就是要将这些绸缎送给无量宗的那些仙人,从我曾曾祖父开始,我们家族每六十年就去一趟襄阳,将上好的布料送给那些仙人。”老爷子说着还眨了眨眼睛,十分诚恳的看着于正清。 “什么?那您一定认识那些仙人了?” 老爷子无奈的笑了笑“说来惭愧,小老儿今年五十有二,还是第一次去见那些仙人呢,只知道要将这些绸缎交予一位道号冲虚的长老。” “公子,那些修士修行也是当真是十分清苦现如今距他们收徒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到了洛阳城公子不妨及时行乐。”老爷子一脸淫笑,指着于手中的银两。 “这.....”于正清犹豫了一下,想到到了襄阳说不定还得那点钱跟那些仙人意思下,于是便接过了老头手中的钱袋子,揣在了怀里,他身后的司南却是忽然凑了过来。 “少爷,这不行的。”司南指着于正清怀里的钱袋子。 “呃...咳咳,我跟你说啊,你得知道,这是他给我的钱,我可没管他要,是他自己给我的。”于正清仰着脖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咱们镖门七戒,第三条就是:无功不受禄,路上不能收钱,人心叵测,保镖之人路上不收财的。”司南说着于正清使劲用鞭子抽了下司南屁股下的小毛驴,那毛驴马上惨叫了一声就跑到了前面。 于正清冲着坐在毛驴颠颠哒哒的司南大吼道“司南你就是个傻子,这次出来我就不会去了,我要去修仙,镖门的规矩再也管不着我了!” “少爷....”司南回头喊着,驴嚼头却是绷得老直。 襄阳位于汉江中游平原腹地。因地处襄水之阳而得名,汉水穿城而过,隔江相望,是军事与商业重镇,也是雍州的郡城。 “少爷这就是襄阳城吗?” “哼,这只是樊城,咱们要从樊城穿过去,然后坐船到对岸,才能到襄阳?” “樊城就这么大了?那襄阳得多大?”司南说着,还不忘打量了一圈街上的店,随手往手里的本子上记了一遍。 李家绸缎庄的老掌柜笑嘻嘻的凑过来“公子啊,咱们今日就现在樊城住下吧,明日早上启程去襄阳。” 老爷子指着前面的一家酒家“那有一家新开张的店,咱们去那住吧。” “不能,镖局第六戒,戒住新开店房。”司南指着门口贴着的开业大吉,大声喊道。新开设的店因摸不透人心,保镖之人不能去随意冒险,只要门上写有开业大吉的店,走镖的人都不会住。 老掌柜尴尬的摸了摸脑袋“小兄弟啊,这店是我一个表亲开的,我寻思顺便照顾下他家生意,不过你要是不愿住这家,咱们换一家也行。” “李掌柜,你不用听他的,今晚就住这家了。”于正清一把推开司南,不知道怎么的司南觉得好像自打上回自己将马尾山马匪赶走以后,小少爷对自己的态度就开始变了。变得冷淡、嫌弃或者说是....厌恶,总之以前自己跟小少爷是很好的朋友,但现在凡是自己提出来的他都会反对。 “公子,今晚要不要....我帮你找一个女人,解解乏?”老掌柜指着离他们不远的一个花楼说道,于正清不由得也把目光移向那边,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女站在外面,看到骑着高头大马的于正清害羞的打量着她们,这二人赶忙紧着对着于正清抛媚眼。 “公子,里面请啊,我们这的姑娘多着呢?”其中一个穿着嫩粉色长裙的女子更是直接用她犹如粉嫩细藕的小臂轻抚拉住了于正清的马,另一只手则是搭在了于正清的大腿,而后缓缓往上面抚着。 “公子的腿,好硬啊?是不是经常骑马的人都那么硬啊?”女子撩拨着于正清,司南则是黑着脸过来“镖门第一戒,戒与娼妇有瓜葛。”有些镖师就是因为与娼妇纠缠会中计丢镖,真正的好镖师,没有一个是好色之人。 一脸凶狠表情的司南果真是将那女子吓跑了,躲到于正清身后瑟瑟发抖,于正清赶忙伸手护着女孩。“司南,你给我滚,你以为你是谁?一个跟班罢了,谁会在意你?我的事用不着你管,你给我滚!” “李掌柜,待会让她上我房里。” “少爷....”司南此刻难受极了,他只是想好好照顾少爷,哪成想会这样。 第3章 歧途 襄阳城外雾气缭绕,前几日都是晴天,所谓久晴大雾必雨,司南特意买了一件披风给于正清,可是于正清却是丝毫不领情,反而将这披风丢给了李掌柜,结果他们一行人刚到襄阳城,就下起了大雨。 而最让于正清感到气愤的是昨晚那个青楼女子居然被少爷带在了身边。要知道走镖之人最忌讳的就是身边多出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姑且不说她是好是坏,单单是身上那股让人作呕的胭脂味,司南便对她没什么好感,正常像她这样年纪的良家姑娘怎么会涂如此重的胭脂呢? “公子,你是第一次来襄阳城吗?”那女子身子就像挂在于正清身上一样,贴着于正清的脸,对他吹着热气,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更是让人心动不已。而司南自从昨天被训完今天他也不敢随便说话,只能任凭于正清搂着美娇娥了,他们二人共乘一匹高头大马。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到襄阳。” “于公子,话说襄阳我可是到过好多次,这里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在这边也有好多姐妹,有机会我可以让他们和我一起服侍你,到时候包你......。”女人说着不忘轻轻撩拨着于正清的胸口,于正清则是一把将女孩搂在怀中,捏着她的翘臀低声说道“你的那些姐妹们有你这么软吗?” “公子,你真是坏死了。”女人下了马,便带着于正清往最热闹的街走去,而司南则是被一大群人流吸引住了。 “让一让,谢了,请问你们抢的这是什么书?”司南挤到人群之中,拉住一个身穿绯色长衫男人问道。 “小兄弟,你看到前面那人了吗?他可是无量宗的外门执事,今日卖的就是今年的考题,想参加弟子选拔的都去买了。”男子说完就看见开司南也冲入了抢购大军之中。 “哈哈,这又来一个。”男子笑着说完,便也挤了过去。 司南嘴里念叨:无量宗的外门执事卖的?那这书肯定能帮得上少爷,我得帮少爷抢一本来。想到这,司南顿时涌起巨大的力量,鼓着嗓门对着前面的那帮人大喊了一声:都给我让开!司南的吼声是聚气而发的,因此他声音极大,那些人也是被他喊楞了,趁着大家愣住的这一段时间,司南身子一晃,几个闪身,直接窜到让人群的最前面。 跟前面的一位白袍老者鞠了一躬,然后诚恳的说道“前辈,能卖我一本吗?” “嗯?练过功夫?” 司南愣了下神“是啊,跟我家公子一起练了几年功夫。” “你这身法,我看得出,你应该还是下了苦功夫的,怎么着?你也要参加此番无量宗弟子选拔吗?”这白袍老者说话声忽远忽近,司南却是被老人家的声音吓了一跳。 “实在抱歉,前辈,晚辈刚刚实在是太着急了,但是我没恶意,我实在是太着急了。” “你怕买不到这些书?这玩意多得是。”老人没有再用他那虚无缥缈的声音了,只是语气中带着调笑。 于破五教他功夫时就告诉过他:气之所发,则梢节董,中节随,根节催,合而言之,上至头顶,下至足底,四体百骸,总为一节。这白衣老者稍微一用气,声音就变得忽远忽近,显然他的身体是非常协调的,这人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要知道,像司南这样大吼一声,震慑八方十分容易,可是像老者这般变换声音忽远忽近,那是非常难的,老者的武艺已经到达了极高的境界。 “前辈,我...我不参加这次选拔,是我家公子要参加弟子选拔,我想帮他买一本。” “你家公子?你说你从小跟你家公子一起练功,那么你家公子功夫应该也不错吧?”.老者说着便拿出一个薄薄的小本子交给了司南。 “谢谢前辈。” “不用谢,若是你家公子真的被无量宗选中当内门弟子,别忘了在内门前辈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内门弟子可是前途无限啊。” “那是自然,还没有问前辈大名?” “我道号冲虚,是无量宗在雍州的外门执事,小子,这本书可不是白给的哦,你得给我五钱银子。” “那是自然,前辈请笑纳。”司南给了老人家一两银子,老人家也是无奈的笑笑。 “小家伙,你看我像是缺你这五钱银子的人吗?我可是负责无量宗在整个雍州采购的外门执事。”老爷子说着把钱揣在了兜里。 “前辈.....”司南尴尬的笑了笑 此时于正清和那女子已经到了一个花楼门口,更多的姑娘围了上来,这气势分明是要把于正清拉进去,而于正清也是一脸笑意,显然是十分开心,怀里揣着李掌柜给他银两,让他倍加自信。 “少爷,明早还得参加无量宗弟子选拔,您今日要不要好好准备一下?”司南笑着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上面写着《无量宗弟子考核大纲》。 “这是什么东西?” “少爷,刚刚我看见街上有人买这个,五钱银子一本,说等到了无量宗收弟子的时候,很多问题会从这上面出,卖我这本书的人还是无量宗的外门执事呢。”司南慢吞吞的说道,指着上面的字。 于正清不屑的接过了这本书,随便翻了几页“嚯,这上面说:达于上者谓之乾。凡上达者莫若气,天为积气,故乾为天。第一眼就能看到错别字?你瞧瞧,这乾坤的“乾”子都写成了干。”(繁体字“幹”与“乾”十分相像,容易写错。) 于正清和他身边的女人十分鄙夷的看着司南,司南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少爷,这个东西卖的好火啊!我看一大堆年轻人再那买,我排了好久的对才买到的。” “那又怎样?你被骗了?五钱银子罢了,他说他是外门执事你就信了?你真是蠢。”于正清说着便将手中的书撕为两半,摔到了地上,转身便和那女娇娥进了街边的花楼。 从泥泞的马路上捡起撕碎的书,司南的表情变得异常难看,他总觉得少爷是在学坏,可他却无力阻止,看着少爷走进这花楼,司南拿起了书:“那老前辈看着挺和善的,不至于骗我吧,这书上第一页怎么就有错别字?我倒是要看看这本书上有多少个错别字?” 第4章 立足 街上的人一大早上就开始聚齐来了,这些人聚在了襄阳城最大的高台上面,这高台赫然建在郡守府前面,一群穿着白袍的道士聚在一块,他们聊着、走着、坐着,怎么待着的多有,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正眼瞧这下面那帮人。 下面人挤人,脚压脚,汗水好像雨点子一样稀里哗啦的往下掉,但是也不管这的人怎么挤,怎么热,怎么难受,他们都没有一句怨言生怕开罪了这些无量宗的仙人。 “少爷,你热不热,我给你扇扇风吧?”司南拿着一把扇子黑着眼圈和于正清站在最前面,昨天他把那一本书,读了个通透,虽然说不上这书有难读,这书讲的是天地初开,何为天,何为地,还把他们无量宗的来源说了个遍。虽然错别字不少,但是读完了自己心里也有了个大概,读这书的时候总感觉自己的脑子清楚了不少。 过了好一段时间,远处的天边传来了一声悠扬的鹤鸣声只见一位少年,骑在白鹤上,他年纪大概二十三四岁,面目硬挺,器宇不凡,身着白色缎子做的华服,背后背着一把三尺青锋,腰间别着一沓子黄色符纸。 “行了,别挤了,今年没这么多卷子,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待会还能站着的人,才有机会参加笔试。”少年的声音透着一股沧桑味,下面的白袍道长正是昨天卖书的冲虚老儿。 “小师叔,你来了?” “嚯,冲虚,在你这一把年纪还没筑基,上一次见你你还是个娃娃吧?” “师叔说的是,这次还望您能赏赐我一枚筑基丹助我筑基。” “唉,你们这些外门弟子,不知上进,筑基时靠筑基丹筑基,等到了元婴的时候就更难了,结婴丹可是个稀罕物。”白衣少年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屏给了冲虚,冲虚双眼发红,捧着玉瓶,满脸笑意。 “行了,你们下边的人别愣了,我就带了二十张卷子,你们中只有二十个人有机会参加笔试。” “师叔,还有我家小青呢。”冲虚道长小声说道,指着躲在他身后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 “这是你女儿?” “小师叔,这是我小孙女。” “哦,也对,你这年纪是该当爷爷了。”少年笑着说道,指着下面的人大喊一声“你们也听见了,还有十九个名额。 他这会说玩,下面的那伙人可是热闹了起来。 “给我起来!”一个胖子搂着一个瘦子,就使劲往地上一摔,那瘦子嘴里便开始往外吐血,就像连锁反应一样,这些人开始变得混乱,宛如一锅粥,三三两两一伙,你给我一拳,我踹你一脚,这时候功夫和体质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司南和于正清二人在这些人中真可谓是占尽了便宜,这些人还不等靠近于正清,司南就将上来的人给放到了,而且几乎是一招一个,到了最后,也没人去找司南和于正清的眉头了。高台上的人数也开始逐渐缩减,一刻钟的时间,台上只剩下三十二人了。 只见一个长相丑陋,身材魁梧的男子,拍了拍手,指着前面的几个人喊道“你们几个人现在可以滚了!” “凭什么?我也是参加无量宗弟子选拔的,凭什么让我们走?要走也是你走,哥几个说,是不是?”此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说起话来也是尖尖的,但这人的身体修长,司南刚刚也见过这家伙出招,招招阴狠,极为阴柔,身体可以轻松完成一个个不可思议的动作。 “就凭俺的拳头,俺是襄阳的墩子王!”男人声音洪亮,震耳欲聋。 “他就是墩子王?”一个身穿绯色长袍的男人嘀咕了一句。离得不远的司南好奇问道“少爷,你知道这墩子王是什么来头吗?” 于正清表情十分凝重,烦躁的说道“这墩子王是一个称呼,此人祖孙三代都叫墩子王,擅长摔跤擒拿,莫说这襄阳一带,就算是咱们整个雍州,都是出了名的。” 司南和于正清站在高台的角落,倒是不显眼,而此刻那墩子王已经和那瘦高子带领的那伙人打了起来。 墩子王家里的摔跤擒拿法,叫做墩子跤,连踢带摔,一近身,就用脚铲人小腿胫骨,这帮人一接触,墩子王便已经放倒了三个壮汉,此刻只剩他们一高一胖两个人在中间对峙。 “这俩人在干吗呢?赶紧打啊,少一个咱们就多一个机会啊!”看热闹的人不闲事大,可是明眼人却都知道,他们二人是忌惮彼此,都怕动起手来以后,有其他人捡便宜送他们二人出局。 瘦高的那位甩了下袖子,阴狠的看了他一眼“算了,今日我带来的这些人本就是炮灰,兄弟早点让他们出局也好。” 墩子王微微一笑“哦?既然兄台如此深明大义,那在下也不该计较此事了。” “在下渭水佘府佘昌九,今日与墩子兄倒是不打不相识!” “不打不相识!说的对,佘兄家族,以蛇形拳闻名于世,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如你我二人联手,将这台上不该留下的人赶走吧。”墩子王说着还挥了挥手,指着角落的那伙人,这其中就包括了司南和于正清。角落的那群人三三两两的下去了,现在台上剩下的正好是二十人。 看着台上剩下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富家子弟,再不济也是武力超群的高手,貌似只有司南和于正清二人好欺负些。此时司南挺着身子,挡在于正清前面,看着指手画脚的墩子王,一脸战意跃跃欲试。 可于正清却是一把拦住了他,对着二人笑着“二位,在下四海镖局少掌柜于正清,今日也是来参加无量宗弟子选拔的,二位兄台,劳烦还给我一个面子。” 墩子王点了点头“嗯?四海镖局的面子自然是要给的,不过你身边的那位仆从就不要浪费大家的名额了吧?” 于正清笑了笑,转头对司南说“司南你自己下去吧。” “啊!?”司南是既震惊又失望,他怎么也没想到少爷居然会让自己下去。 “愣着干什么呢?我让你下去,你聋了吗?”于正清瞪着眼睛,攥着拳头,不知道怎么,他此时心跳加快,血流上涌,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他现在有些害怕,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司南,司南的功夫他是见过的,他绝对能轻声将自己打下台去。 “少爷!我....我想跟那胖子切磋下,若是输给他了,我就自己下去。”司南用祈求的语气说道,而于正清却是把目光投向了墩子王。 墩子王有些不屑的撅了撅嘴“怎么的?这小跟班不服?” “他就是痴迷武艺,今日见王兄,武艺高强,便想跟王兄切磋一番。” “那就来吧,不过说好,拳脚无眼,要是出了人命我可不管。” 第5章 无心再留 墩子王往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晃着膀子就来到了高台中央,而司南也是收束气息,上去便来一个猴蹲身,猴蹲身是象形拳中猴形的第一变,猴子感应到危险时,身子是缩着的,危机到来时,便可以以最快的速度行动起来,懂得猴拳的蹲身、起身,再配合上身法,搏斗时既能躲闪,又能找机会出击。 果然墩子王朝司南扑了过去,司南猛然窜起,跑到墩子王身后,对着他后颈,就是一记手刀,打完了司南自己却是脸色发黑。刚刚自己切墩子王后颈的时候,就好像打在了钢铁上一般,现在整个手掌都是麻的。 “你以为老子就会摔跤?没几下子我敢上台上来吗?老子铁布衫已经大成了。”墩子王说着便弯腰垂头,舌抵上颚,猛地吸一大口气,用脑袋撞向司南。 “铁牛拱地!”台下也有一些武林中人,自然认得这是铁布衫中的招式。 “小小年纪,居然将铁布衫练至大成,真是厉害。” “那小子也不简单,那身法和巧劲,真有几分于大掌柜的气势。” 台下的人说得轻松,可是司南此时却是着急坏了,司南遇上墩子王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想办法打他的罩门,下阴、尾椎骨和眼睛,可是墩子王近身跤技最为厉害,自己近身必然吃亏。 墩子王上前,再次要扑住司南,司南却是一个提身,对着墩子王下巴就是一个膝撞,这招叫做猴子挂印,蓄力极猛,可就是这样,那墩子王却是丝毫不为之所动,只是晃了晃脑袋,反手抓住司南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司南便被掼在地上。此刻他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骨头都散架子了。 “服不服!”墩子王站在司南面前,司南咬着牙撑了起来,一个扫堂腿,顺势踢在墩子王身上,墩子王下盘定了下,退了两步,司南马上站起来“不服,再来!” “今天爷爷非得摔残你。”墩子王贴了过去,连抓带点,动作看似乱七八糟,但却是将自身的优势全都施展了出来,任凭司南武功套路再多,近身一番乱七八糟的拽、摔、靠、扯,司南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众人只见到司南一次次的被摔在地上,他一次次的爬起来人抬重物时,会蹲身起身,而真正的好跤手,能将腰、胯灵活运用,墩子王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手脚虽然乱七八糟的挥动,看似毫无套路,但是他腰胯之间确实灵活无比,富有节奏的律动,就连腰上的赘肉也跟着一起动。 砰~司南又一次被丢在地上,这一次墩子王更是肆无忌惮的高高跃起,而后整个人都压在司南的身上,他不由得猛地吐了一口血。 司南满脸血污,躺在台上喘着大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带着鲜血。于正清看着地上的司南有些不忍的说道:“司南,认个服,下去吧。” “我不服!”司南红着眼睛站了起来,而墩子王不屑的笑了笑,迎面一个贴山靠,司南像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摔在了台上,众人清楚的看到司南的小臂在落地的那一刻“咔吧”一声,弯曲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服吗!”墩子王气喘吁吁,他已经不知道摔了多次了,可司南就像是牛皮膏药,反反复复一次次的起来。 司南躺在地上,此刻他已经没力气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尽是不屑。 “找死!”墩子王起脚,准备踢爆司南的脑袋。呼~一道白绫瞬间,卷走了司南。 “好坚毅的少年,悟性虽然重要,但是执念和勤奋也非常重要,冲虚,待会给他用咱们宗门内的接骨散接上吧,若是落下病的话,日后他这条胳膊怕是废掉了,行了,直接让他们进来检查下身体吧。” “师叔,我这就去。”冲虚抱起了司南,便进入了后院。台上的那些人却是每一个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那位白袍少年大手一挥,只见十多道白光窜了出去,从这几人的眉心灌入,而后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再次回到少年的手中。 “你,你,还有那边的那个胖子,你们三个身体有隐疾,没有仙缘。”这三人中赫然便有刚刚暴打司南的墩子王和高瘦男子。 “什么?隐疾?道长,我体壮如牛,怎么会有隐疾?”墩子王眼睛瞪得溜圆。 “为了练就这一身刀枪不入的功夫,你走了什么捷径,你自己不知道吗?用那么多药性猛烈的药材锻造身体,将来会有什么后果你可知道?”白袍男子冷冷的说道,却见墩子王不服气的说道“俺家祖祖辈辈都用这方子泡身体,练功,能有什么隐疾?” “哼,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估计你家里每一个人能活过六十。”白袍男子说完墩子王就愣住了,他们一族男人短命是出了名的。 见墩子王不再说话,高瘦男子哆哆嗦嗦的张口说道“道长,我们佘氏一族,以蛇柔术之立命,我有什么隐疾啊?” “你体内有蛊毒,你们佘家,为了练蛇柔之术,从小就给孩子下蛇蛊,一代一代,虽然算不上隐疾,但这种邪术,还是不要入我无量宗为好。” 那人无言以对,而其余的人则是跃跃欲试,因为毕竟这次无量宗要收十个弟子,现在只剩下十四个人了。 白袍少年五官圆润,皮肤白皙,身上还带着一股十分清新的香味,但是此刻看上去,却是异常严肃“你们几个也不行,这么早就不是童男了,修道之人未筑基前丧失童子身,日后修炼有多难你们看看刚刚的那位冲虚道长就知道了,年近耄耋,却还未筑基。”他说完果然又有五六个人走了下去。 “嗯?你怎么还在这?”白袍少年指着于正清,而于正清则是一把跪在地上“道长,求求你收下我吧,我是真心求仙的!” 白袍少年不屑的笑了笑“真心求仙?会流连烟花柳巷吗?一个大男人身上,尽是胭脂水粉的味道,这哪像话?” “啊....”于正清从没想过结果会是这样,他两天前还是童子之身。 冲虚道长此刻回来,见到台上只剩下了八人,还有一个愣着的于正清,不由得走到白袍少年身边提醒道“师叔,这次有十个名额,加上我那个孙女也才九人。” “哦?这我倒是忘了,还没考试呢?这些凡人资质都一般,连一个上品灵根都没有,到了宗门里也做杂役的,我就随便选几个壮实的吧。”少年挠了挠脑袋,他是十分的随意,盯着于正清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人心性不佳,还是算了吧,去把那个倔小子带过来吧!” “什么!”于正清本来一脸期待的看着白袍少年,但是却没想到最后他选中居然是司南! “怎么可以这样,司南只是我的仆人,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他哪里配....” 于正清话还没说完,那白袍少年大手一挥,他便倒在了地上。 第6章 无量山下 白云山下,绿水湖前,画船慢慢的驶向对岸的高山,湖对岸便是独霸雍州的无量宗,无量宗上承无量道法,无量祖师当年选用此地开门立派,就是因为此处幽静偏僻,远离人烟。不过现在看来这地方周围十里高楼密布,阡陌纵横,俨然是一个世外小镇。七百年前,无量祖师独自一人来到此地,赶走了盘踞在这上百年土匪流寇,建了宗门。 在山门外经商的这些人都曾是想拜入无量宗的凡人,为了求仙,他们抛家舍业来到此处,可这无量宗可不是谁都能进的,几百年间,越来越多的求仙者,开山聚集,往日的仙家宝地,现如今也变得异常的繁华热闹。而求仙无果的人,便在这住下了,做起生意,修行一些不入流的功法,靠着接受无量宗派出的任务来过活。虽说这样不能算是仙道有成,但是能益寿延年,施展一些简单的法术。 “冲虚,那孩子还没醒?” “睡着呢,嘴里一直念叨着少爷,也真不知道他们家的少爷到底好在哪?” “哼,天生就是当奴才的料,回去以后,让他在琢玉坊待着吧。” “道真师叔,那地方可是翁老祖的地,这小家伙去了,估计呆不久吧?”这个白袍少年法号道真,是无量宗的第七代弟子,现如今已经是元婴修士了。 “老太太要兵解归天了,近百年里收了近百名资质非凡的弟子,可是所有弟子都被她废了修为赶了出去,与其将这些资质好的的弟子交给她祸害,倒不如把这小子送过去,既然他想着给人当奴才,就让他照顾那个过劫兵解的老太婆去。”道真说着吹了一声口哨,远方便传来了一声鹤鸣,白袍少年腾跃而上,白鹤一瞬间便没影了。 落日的余晖,照在无量宗山门,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倒影,外门执事带着弟子一过来,山门两旁的买卖人便开始喊着“入门必备,聚气丹,一颗服下,顶的上十几日的冥想修炼。” “金疮药、百毒散,出门历练、比武带上一瓶,行走江湖哪能不带上一瓶?” 司南已经醒了,在得知少爷没有入选以后,他心情十分失落,跟在这群人的后面郁郁寡欢,周围弟子看见这些商家叫卖的热闹,忍不住掏出银两去买了一些新鲜的玩意。 “小子,你从哪来的啊?瞧你的打扮,像是从雍州来的?”司南和众多孩子走在路上,却见路边的商贩一把拉住了司南,男人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穿着绿色汗衫,脚下踩着尖角牛皮长靴,十分友善的和司南搭话。 司南微微一愣,瞧着男人的打扮,不由得提了提神“老爷说过,但凡是穿这等尖头皮靴的,都是走江湖的,在刀尖上舔血的。”这些尖头皮靴,前头放了铁蹬子,底下是双反纹路,飞檐走壁,截腿断臂,是再合适不过了,所以他们四海镖局走镖的路上,碰到这些人能躲就躲,以免招惹是非。 “是。”司南笑呵呵的点点头,一口雍州地域的土话说出来,那人也是眼前一亮。在江湖行走,伸手不打笑脸人,司南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心里却是提防起来。 “哈哈,咱们是老乡啊,兄弟,你是无量宗新收的弟子吧?” “啊?大爷啊,你可莫要开玩笑了,我哪有那个福分啊?您看到前面那位了吗?我是跟着那位道长来的,听说宗门里缺花匠,就把我叫过来了。”司南以前本身就是于正清的跟班,气质上和那些新弟子就没法比,外加上他满脸的麻子,稚嫩的脸蛋,顿时让那人眉头一皱。 听了司南话,男人顿时没了兴趣,脸色一拉,就往一边闪去,找到了另外一个新弟子,司南回头看着那人跟几个雍州的弟子聊得颇为起兴,最后还拿出了街边上卖的那些凝气丹,百毒散之类东西,这些“灵丹妙药”一掏出来,这些人便开始称兄道弟了。 周围不少人都开始在市集上结识了不少的老乡,三三两两的攀谈起来,司南则是站在这些人之中,将周围的景物全都收在眼里,这是他们镖门的习惯,到了一个新地方,走镖之人都要把周围的景物,地形看上即便,记住重要的进出口。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根本吃不了这碗饭。 “那孩子心性不错啊。”冲虚道长跟在道真后面说道。 “不贪图小恩小利,的确不错,要我说山门外的这些商铺都拆了算了,每年有多少资质不错的弟子因为他们这些人的诱惑疏于修炼,泯然众人。”道真眉头紧皱,看着这些兴高采烈的孩子,不由得十分愤懑。 倒是冲虚小声的提醒道“师叔,咱们不管管他们吗?就看着他们和这帮俗人掺和在一起。” “哼,管这些东西干嘛?他们的因果造化和咱们没半点干系!催催他们,让他们快点,晚了就不要再进山了!”道真说完了冲虚老道却是笑了笑,道真师叔就是嘴硬心软,相处百年,他早就看明白了,道真是真心为这些弟子好,不想让他们流连俗世。 “师叔,把他交给翁老祖带,是不是....” “哼,心性好是好,可惜这资质太差了。”道真吧唧着嘴说道。 “但是.....” 不等冲虚说完,道真就摆了摆手“资质好的弟子,我敢给那个老婆子送吗?” ................... 顶着热辣辣的太阳,一众弟子开始攀登高耸入云无量山,沿着山间小径,看着清幽的山中景色,这些弟子不免有些失望,如果说刚刚山下五光十色,霓虹万丈的繁华都市是饭桌上的山珍海味,那么现在他们所见的就是穷苦人家吃的清汤清水的白菜打汤。 “芽儿咯,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走了半天,一点人烟都看不见。”以为面如冠玉,双唇殷红的少年,弓着腰,气喘吁吁的爬着山。这些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是大户人家出身,打小也没受过这样的苦。 “是啊,走了半天了也没见到人烟。” “这鬼天气热得很,俺的汗衫都湿透了。” “怎么着?还以为山下和山上一个样?”前面一位穿着白袍扎着凤尾髻,带着面纱的小姑娘冷漠的说了一句,众人立马闭嘴。这位小姑娘是冲虚道长的孙女,他们自然不敢出言得罪。 相比他们司南却是一点也不累,走镖出身的他,从小就有一副好脚力,此时一边啃着大饼,一边走山路倒是轻松得多,他在山下的时候,没买那些商铺卖的丹药,而是买了些大饼留着路上充饥。 “兄台,你这大饼能卖我一个吗?”那唇红齿白的少年笑呵呵的说道,司南一愣,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大饼递给了少年,少年也没想到司南这么爽快,他是真的饿了,不然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吃这种下等人吃食物。 唇红齿白的少年朗声一笑,拿着大饼,往地上一坐啃了一口:“我叫乌达尔。” “你姓乌?西北老羌族?” “嗯?兄弟见识不少啊,我们西北老羌早就离开雍州地界了。”少年摇了摇头,颇为丧气的说道。司南却是笑着问道“当年你们西北老羌族,势力庞大和雍西羌族抢牧场,怎么一下子就撤到塞北去了呢?” 乌达尔神色黯然“那些龟孙子,打仗怎么是我们老羌的对手,要不是...要不是他们请了一位仙人助拳,乱战中暗算了我们老族长。” “所以你到这来是为了学习仙术,抢回以前的牧场?” “嗯,雍西牧场是我们老羌的祖地,怎么能轻易转手他人?”乌达尔一脸杀气,殷红的嘴唇仿佛饮过鲜血一般。 “你知道那边那伙人吗?” “呃...他们不像是善人。”司南望着蹲坐在后面,嘴里衔着稻草的那伙人,很难想象,这帮人居然也是新收来的弟子。 “这伙人是雍州府的官兵,是雍州王府送过来的。” “官兵?” “这些人无量宗自然是不会收,等到了宗门咱们就看着吧。”乌达尔啃着大饼的笑着,当年他们老羌族被赶出雍西,州府可没少出力。 第7章 师徒初见 “你们瞧,那边是的是仙人吗?他们脚底下踩得是什么?” 展现众人眼前的是一片仙境,一座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四周云雾缭绕,看不清峰中的景色,偶尔听见远处一两声悦耳的鹤鸣声,潺潺的流水从山间倾泻而出,蜿蜒而下,一种世外桃源恍然隔世之感奔涌而出。 “真美!”孩子们看着远处,司南忽然感觉身体一阵漂浮,只见脚下的开始聚起一层层浮云,冷风和雾气吹在他们的脸上,下一刻他们就来到最高的那座山峰。周身的浮云开始散去,一个巨大碧青色的大殿浮现在他们的眼前,大殿闪烁着五彩光芒,大殿的正前方站着足足有百人,这些人穿着一水白袍,发饰也是齐整整的,一个个的道骨仙风,让人不禁生出一股膜拜之感。 “道真师叔回来了?” “道真师弟,这次走遍雍州九城,想必收了不少弟子吧?” “道真师兄,咱们平日里关系可不错啊,资质好的弟子,给我留一两个啊?” 道真走在新弟子们的前面“众位师叔伯兄弟,此番我在襄阳只收了十来个人,你们去其他师兄弟那边看看吧,九座城收上来的弟子估计到不了一百,刨去州府安插进来的弟子,估计也就七十来人。 道真说完了,其他负责招收弟子的宗门长老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他们身后的人数也不多,看到这不少修为差的修士开始散了下去。 司南喘着大气,心潮澎湃,怔怔的看着远处的仙人们,瞧着离去的那些仙人踏着飞剑离去,周围那些孩子纷纷喘着大气,脸上泛起红晕,一脸的狂热和艳羡之色。 “掌门到!”空中剑芒四起,剑气震慑四野,掌门和七位长老御着飞剑出现在大殿广场之上。 “道真~” “掌门师伯有何吩咐?” “给你翁师叔的弟子选好了吗?” 道真轻轻皱眉,恭敬的说道“选好了,就是这个,司南你过来!” 司南靠过来,只觉得身体数万个毛孔好似都在冒着热气,双腿也跟着打颤,嘴里一直嘀咕着“镖行天下,莫回头;胆气撑着,心莫怂!”仿佛每一步都踩在稀泥里,一步只能挪一点,但就是这样,司南还是一点点的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答应了一声“拜见掌门师祖。” 司南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发现掌门年轻的很,嘴角还带着绒毛,长相分明就是十五六岁的孩子。 “心性不错,只是这孩子资质差了些。” “师叔,司南之前是给大户人家公子的仆人,翁师叔年纪大了,也需要人照顾,我便收了他。” “怎么?以前照顾过别人?” “嗯,以前照顾过我家老爷和少爷,那个我家少爷比我资质好,他就在.....” 天鼎掌门摆了摆手,根本没心思听司南的话“行了,到了琢玉坊好好照顾你师傅,冲虚,送他去琢玉坊吧。” “我家少爷,他...” “别说了,走吧,我带你去见翁师祖!”冲虚一把夹住了司南,身影一晃就不见踪影了。 无量山间的冷风吹打司南的小脸,有些疼,不一会司南的眉毛,头发都结上了白霜,小脸也冻得有些苍白。 冲虚道长修为不够,此时脚底下踩着的虽是飞剑,但是上面镶嵌了一块闪闪发光的灵石“孩子,到了琢玉坊,一定别得罪那位师叔祖,她老人家怕是还有个十来年就兵解了,除非碰到什么天造机缘,否则....” “道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他老人家,您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嗯?小家伙,你先说来听听。” “就是我家少爷....我家少爷资质比我好....” “孩子,你别说了,你家那个少爷我见过,他没仙缘啊,筑基之前失了童子之身,此生晋级唯有靠丹药才能成功,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你就能明白了,年纪一把,还没筑基。” “道长....” “加把劲,你要是被翁老祖收为关门弟子,以后见面我还得管你叫声师叔呢!”冲虚老道缓缓停了下来。 司南有些不好意思“这怎么行?我还是叫你一声大伯吧。”冻得哆哆嗦嗦的。 “好好,小家伙,现在姑且让你这么叫着,以后再改!” “前面就是琢玉坊,这是咱们无量宗的令牌和服侍,你待会换了再进去吧,我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冲虚道长看着前面的琢玉坊三个大字,不禁挑了挑眉毛。 司南打小跟着一群老江湖,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冲虚脸上一崩,他就察觉到了。 “怎么了,冲虚大伯?看你脸色好像不怎么好啊。” “呃....孩子,人的命格是三分命,七分拼,那翁老祖是要羽化的人,所以呢,脾气可能不太好,你千万别得罪她,老婆子性格古怪,你尽量躲着点。”还没等他说完,司南就看着冲虚长老眼眶发黑,脸上扎了银针,半边脸都黑乎乎的,显然是中了毒。 “哼,在我洞府前还敢胡说,是不是嘴欠?”一个嘶哑闷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冲虚道长浑身一抖,连脸上的针都没拔,一下子就跑了。 司南望着远处缓缓走出来人影,不由得也跟着瑟瑟发抖“哼,现在那帮人是越来越糊弄我这老婆子了,这种资质的弟子也敢送到我这?” “弟子司南,给翁老祖请安了。” “手伸过来。” “啊?”司南还没反应过来,翁老祖大袖一挥就将司南卷到袖子里,下一刻司南才发现眼前这为翁老祖一点也不老,女人离的很近,但是丝毫看不清面孔,一身浅蓝色的道袍,腰间别着一柄烙着梅花纹路长剑,衣带飘飘,宛如仙女下凡。冰冷的气流钻入血脉之中,慢慢流入司南丹田之中,司南冻得瑟瑟发抖。 “水灵根伴生火灵根,小家伙,你听说过水火不容吗?” “水火不容?”司南虽然知道自己资质很差,但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资质差,心里还是十分难受,看不清翁师祖的表情,但是光是听她的语气,就带着嘲讽和轻蔑。 不过司南打小给人当仆人,早就习惯了别人的白眼,笑着说道“师傅,我资质不好,但是我会努力修炼的!” “停~谁让你叫我师傅的?你这资质也配叫我师傅,这是基础修炼法诀,你拿去修炼,看看能不能感应到元气,感应到以后再来找我,还有你以后的工作就是给宗门各个峰派送通灵玉简,无量宗七十二峰,你一旬(十日)送一次就行。”女人的声音冷漠的很,可是司南是一字不落的记在了心里。 第8章 初次运功 琢玉坊占地面积很大,七十二峰琢玉坊独占了一峰,绕上一圈都得花上半天,但是司南逛了一圈就发现琢玉坊就自己和翁老祖二人,可是琢玉坊那么大的地方,一个打理的人都没有,周围的植物完全是胡乱生长的。 隐隐约约的还能听到灌木丛中还有兽鸣声,司南也不敢贸然进去,可翁老祖却没有给他安排住的地方,看着大门紧锁的琢玉坊,司南不由得开始叹气。外面大风卷着落叶,天边彤云密布,冷风厉厉。 正当司南犯愁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你就住门房吧,两块灵石给你修炼用!”腿上拧着劲的疼,两块洁白如雪的玉石打在了自己的腿上,疼的司南津津的冒冷汗。 “这脾气哪里是不好啊?简直就是暴躁!”司南几乎是爬着进了琢玉坊的门房,掀开裤腿一看,两腿侧面青紫青紫的,还渗着血。 踉跄的挪到桌旁,从包裹里拿出四海镖局特制的外伤药涂了上去,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翁老祖给他的基础功法。 书上赫然写着:“丹田真际,举世罕知,不得师传,俨似暗中射垛。” 丹田乃人之祖窍,所谓玄牝之门也。要得谷神长不死,须凭玄牝立根基。所以无量师祖言:修炼金丹,全在玄牝。于四百字序云:玄牝一窍,宛如江海,结丹、结婴,乃至脱胎神化全于此处。修炼之士,诚能知此一窍,则金丹之道尽矣,所谓得一而万事毕者是也。 “丹田不就是蓄力的吗?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用处。”司南喘喘气,开始按照书上的行功路线运功,身体慢慢发热,周身毛孔冒着热气。司南以前也练过内家功,丹田自然找得到,可是司南刚刚运行到一半,他就发现问题了。 翁老祖所说的元气他是一点也没感受到,可是以前的练的武学内功的功力却是喷薄而出,渐渐的在体表形成一层淡淡的罡气。 呼~司南呼出一口浊气,骨盆撑住了,身体开始咔咔作响,身子一个纵跳,腰、臀、腿,宛如一条,胯筋撑到一个极致,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足足有三丈远。纵跳,就是助跑之后蓄势,而后猛然窜出。武技究其根本还是搏斗技,是身体发出的动作,豹子猎食就是一种搏斗技,虎豹猎杀也是搏斗技,可是他们的身体天生就是为了搏斗而生的。猫科动物小时候,抱着他们,即便他们刚出生不久小猫,他们照样可以从地上跳到桌子上。你走到它们跟前,他们一瞬间就炸毛,不是因为别的因为这些猫科动物生下来骨盆上的筋、胯筋、腿连的就异常紧密,猫科动物的大筋开至极限,就像拉开的弓箭。 而人不一样,人得靠修炼才能将腰、胯、腿练到一起,身体这三个部位形成的合力,产生的劲道就不一样了,发出的力量自然也就不同了。 “虽然没感受到元气,但这次修炼,武境进步很大,再碰到墩子王,估计三个回合就能放倒他。”但是一想到身体一丝元气都感受不到,难免有些灰心丧气。 “天都亮了。”昨晚练了一夜功夫,现在的司南有些困倦,于是直接躺在地上睡起了大觉。睡到中午时分,司南只觉得身子发凉,整个人被生生冻醒。 “好....好冷啊。”司南抱着膀醒来,却发现一个冰冷的身影背对着自己。 “本来就资质差,现在修炼还如此懈怠,一觉能睡到午时,我不叫你,你是不是能睡得更晚?”翁师祖转身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司南,眼中的鄙夷和厌恶之色更浓。 “师祖,不是这样的,我昨晚。。。。” “别说了!待会把后院的那批玉简送给通天峰,邱长老。”翁老祖丢过来一个袋子,司南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不由得十分好奇,手不由自主的拉了一下储物袋的长绳。 呼啦~只见储物袋的袋口大开,里面装的那些通灵玉简,四散溢出,撒了一地。 “哼,你体内还没灵气,控制不了储物袋。”翁师祖轻蔑的说完,大袖一挥,地上的玉简马上被收入储物袋中。司南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场面,一脸狂热的看着翁师祖。 翁师祖自然能看出来眼前的孩子想的是什么“别指望着我教你,你一点元气都聚不出来,教你也没用!” “啊,通天峰?”司南愣了愣神,他初到此地,真知道通天峰在哪。” “晚上送不到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翁师祖语气冷漠,明显是要赶自己走的意思,可是自己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笑呵呵的答应道“师祖,我马上就去。” 司南一路小跑便下了琢玉峰,可下了峰询问过其他的师兄弟,司南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子。 “这位小师弟,你要去的那通天峰是七十二峰中最高的峰,由掌教坐镇,而那位邱长老向来和翁老祖不对付,他肯定对你百般刁难的,你要做好准备了。” “是啊,小师弟,你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邱长老啊,他可掌管着咱们各峰资源派发的大权。” “小师弟,要不然我把这东西待你转交吧,我就是通天峰的弟子。” 司南很是诚恳的叩首道“多谢师兄了,可是翁老祖让我亲自送过去。”那几位师兄也是纷纷点头。 “这位小师弟很淳朴啊。” “是啊,就是办事太死性了,太笨了。” “我看他身上一丝元气都没有,翁师祖分明就是想借机把他赶走。” “那个老女人恶毒的很,现在溪涧峰的腾师兄就是被她赶出去的,这位小师弟啊,这么呆板,我看悬...”那位通天峰的师兄说完了转身就走了。 以前老爷总说接到手的镖,无论再难,再远,在危险也得送过去,镖门立们讲究的就是诚信二字,司南攥着一个储物袋,手心全是汗。 通天峰是无量宗正东方最高的山峰,在一众山峰之中拔地而起,山顶隐约可见白雪皑皑常年不化,山腰青松密布,一切显得十分静谧。司南缓缓的爬着,低沉压抑的呼吸从他嘴里发出。 “这的灵气好浓啊!”司南走到山腰的时候,便发觉这通天峰的灵气远比琢玉峰浓郁的多。司南屏气下沉,脸上前所未有的安宁和镇静,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內阴外阳,体内外气力一瞬间达到一个平衡,而后那一瞬间,司南眼里,天空是明晃晃的,大地是厚沉沉的,周围的松林随风摇摆,他的心境从未如此恬然安静过。 就那一瞬间灵气入体,司南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是飞起来了一般“这就是炼气一重的感觉吗?”司南感觉自己的丹田有些发胀,灵台也清明了许多。 “大胆狂徒,你是哪座峰头的弟子,敢来偷偷到我通天峰这修炼?”只见一位穿着绯紫色道袍的青年瞠目望着司南。 “这位师兄....那个我是琢玉坊的新弟子,奉翁师祖之命,来给邱长老送玉简。”司南摇着手里的储物袋。 那位师兄神色奇怪“哦?琢玉坊来的弟子?”二话不说,抬手射出一道金光,只见一跟金色绳索捆向自己。 “师兄,你这是干嘛?”司南嘴里说着,可是动作比谁都快,当真就好像是在脚底下抹了油一样,一个纵跳便躲过了那条绳子,但是后背被那捆仙绳抽的火辣辣的疼。 “琢玉峰的弟子也敢到我们通天峰上来撒野?”带着几分不屑和恼怒,手中的捆仙绳,追着司南到处乱跑,司南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躲过一次两次,第三次就被捆仙绳给捆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