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小御史》 第一章 穿越成黑帮老大 傍晚的天空仿佛被火烧着一般,将地面都印成了橘红色。波光粼粼的运河上反射着夕阳的光辉。 刚下过雨的京城连空气都显得十分清新怡人。泥土经过雨水的滋润散发出芬芳,与树上花儿的清香杂糅在一起,让每一个在京城的人都感受到了春天的味道。 玄武湖之上,船只来往不停,一场春雨刚停不久,无数才子佳人便已经迫不及待的出门游玩,准备在玄武湖之上来一场春天的邂逅。 船上,才子仕子们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正翘首以盼,望眼欲穿,等着见到佳人们的身影。 突然,有载着千金小姐的船只开来,这些士子立刻目不斜视,装作一副清高模样。 或是吟诗作对,卖弄风骚。或是对当下时局高谈阔论,慷慨激昂。看着似乎还真有些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味道。 而船上的佳人三两成群,似是在附耳说着女儿家之间的悄悄话。 时不时转头眼神一撇,偶尔传来银铃般的笑声都能让学子们更加兴奋,恨不得方圆百米之外都能听到他激昂的声音。 薛青从一处阴暗的小巷中探出头来,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人跟在屁股后面,才正大光明的走了出来,心中的兴奋难以言喻。 他喵的,总算是甩开这帮跟屁虫了。 什么狗屁鹰眼统领利爪统领,不听老板话的就不是好统领! 一个两个的非要跟着我,就算啥招式都忘记了又如何?老子照样是天下第一!都跟着我咋装杯啊??? 一个月以前,薛青穿越来了这个世界。 原来的他在地球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每天都过着麻木的九九六生活。 某天晚上,为了满足甲方爸爸刁蛮要求,连续几天通宵加班的他觉得有些困顿,便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 没想到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另一个世界了。 是的,原来在地球上的他过度劳累,猝死了....... 薛青走在路上,越想越气。 这是什么勾八人生?好歹换个体面点的死法啊! 不过好在,他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份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这个世界的薛青自幼习武,天赋异禀。 五岁拜师阎罗,八岁就从组织中脱颖而出。 十五岁刀枪剑戟样样精通,各种招数无一不会,一身内力已至化境,成为了组织中武力担当的黑无常。 十八岁从师傅手中接过“地狱”这个令所有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组织,成为了新一代阎罗。 今年,他二十岁,武功已经登峰造极,整个江湖已经难寻敌手。 然而,因为薛青的穿越,这一身无人能敌的功夫可以说是废了一半。 原因很简单。 这个世界,任何一位武夫,无论是兵器的使用还是招数的精通都是从小到大日日苦练,一点点熟悉一点点掌握,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薛青原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社畜,怎么可能用出那些功夫。 “虽然没了招式,但好在我一身内力和猛如精钢的身体还在,只要没有江湖上的好手围攻,应该是无事的。” 薛青不禁有些感叹,这么标准的主角模板,不拿来装哔简直该遭天打雷劈啊! 既然老天给了他再来一次的机会,还穿越的这么牛杯哄哄的,这辈子不干出点大事都对不起这次重生! 这个不存在于薛青记忆中的朝代名为奉朝。 大奉位于大陆中央,外部强国环绕,虎视眈眈。内部有贼人乘势作乱。 而最高统治者皇帝陛下却被宰相压制,毫无话语权。 可以说正处于一个危险的时刻。 薛青看着玄武湖之上,国家已经危险至此,然而无数才子还在吟诗作对,激情辩论。 薛青不禁摇摇头,想起了前世的一首诗词,放在此刻倒是极为应景。 忍不住吟诵道:“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啊。” 管他谁的诗,被我剽窃了就是我的。 突然,薛青听到旁边掌声传来:“好!说的太好了!总归这世上还有着我辈同道中人!” “敢问兄台刚刚那首诗是何名字?可有完整一首?” 薛青疑惑看过去,什么同道中人,你谁啊? 但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被惊艳到说不出话了。 一张尖俏的瓜子脸,肤如凝脂,朱唇皓齿,一双灿若星河的眼眸中带着一股愤慨之意。 就是前世薛青见过的所有明星中也没有哪个比的上。就连薛青自己也自认不及。 这可不是薛青自恋,他穿越过来的这具身体从小习武,身高足有一米八以上,八块腹肌线条分明,不算夸张的肌肉下隐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 长得也是十分英俊,明明是个男人,皮肤却白的不像话,眉若悬剑,一双狭长的眼睛略显阴柔。 穿着一身白衣,手拿一把白色小扇,放在现代那妥妥的就是个小白脸。 原本薛青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但见到这个人后,他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 为了给美女留下好印象,薛青文绉绉说道:“在下薛青,请问姑娘是?” “什么姑娘?你看不出来这是我家公子吗?”一道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薛青瞪眼四处望去,没人说话啊? 低下头,这才注意到有个身材娇小的小丫鬟正在气鼓鼓的看着他。 薛青有些不信,这般好看竟然是个男的? 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顿时感觉到失望。 我靠,真的没有喉结。宽大的衣服下也丝毫看不出身材。 薛青心中顿时有些失望,还以为遇到美女了呢。 失望归失望,但他出于礼貌,还是把整首诗完整的念了出来。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 胜作一书生。 长的像女人的公子倒是没有在意薛青把他认成女人,听完整首诗后,感慨道: “好诗,好诗啊。这首诗可有名字?这西京又是何处?” 薛青面色古怪的看着他,好湿是有多湿? 薛青强忍住笑意说道:“这首诗叫《从军行》。至于西京是我老家一处地方。” “公子不是大奉人?” “不不不,我的确是大奉人,但祖籍在百越一带” 这也不算骗人,毕竟他上辈子就是广东人。 那长得像女人的公子有些疑惑:“倒是未曾听过百越有这样一个地方,看来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那公子继续说道:“在下萧宇荣,刚刚公子这首《从军行》,简直是说到在下的心坎中了!” “当今大奉国力衰退,四周强敌环绕,朝堂之上妖女与权相争权夺利,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而这群所谓读书人却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国家处于什么样的境遇,国之将亡,竟然还在这里吟诗作对,风流潇洒!依我看,还不如当个武夫,练就一身武艺,报效国家!” 薛青听了有些好笑,看来这是个愤青啊。 要知道,自元始帝武定天下,创立大奉以来,大奉就一直是中原上最强大的国家。 虽说如今国力衰退,但终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只要集中精力,先将内部问题解决,凭借百年底蕴,国之将亡根本谈不上。 萧宇荣见他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不自觉的靠近了薛青几步,虚心请教道:“薛兄有什么高见吗?” 夕阳的余辉照射下来,薛青连萧荣宇脸上淡淡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随着萧宇荣靠近,薛青甚至闻道一股淡淡的芳香扑鼻而来,尼玛,这娘娘腔还有体香!!! 不着痕迹的远离了几步萧宇荣,薛青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淡问道:“你觉得,当今大奉国力日渐衰退是谁的问题?你说的妖女?权相?还是这群只知道吟诗作对的读书人?” 萧宇荣皱了皱眉“自然是多方原因共同作用下的结果。但与这群人脱不了干系” 薛青笑了笑,呵呵,终究还是太年轻。接着说道:“不,也许与他们有关。但却不取决于他们。” “一个朝代的命运从来都不是任何一个人可以决定的。它只取决于一物。” “什么宝物竟有如此神奇?难不成是大奉的传国玉玺?”萧宇荣好奇问道,明亮的眼眸一闪一闪,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得薛青一阵恶寒。 薛青摇摇头:“它不是实物,而是一种意志。” “意志?谁的意志?” “人民的意志。也就是民意。”薛青接着说道。 “谁能得到人民的支持,谁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萧荣宇显得有些失望“薛兄,百姓的支持很重要不假,可大奉若是需要强盛,打垮敌国的狼子野心,终归是需要我辈武人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百姓再支持也无法上战场杀敌啊。” 薛青见他坚持,也没有继续与他争论。毕竟两人刚刚认识不过半个时辰,说不定这辈子都不会见面了,交浅言深可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谁对谁错,历史已经证明。 不过这小子看着跟个娘娘腔似的,竟还是个学武的?学的葵花宝典嘛?薛青恶趣味的想到。 萧荣宇见他不愿多说,倒也没有继续纠缠,对薛青抱了抱拳道“不管如何,今日都很高兴能结识薛兄这般人物。薛兄的《从军行》我会牢牢铭记在心。在下就先告辞了。” 说完就带上丫鬟与薛青分别了。 薛青盯着萧荣宇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话 “这小子要是个娘们就好了” 接着脑海里不由自主想象出另一个版本的萧荣宇....... 身穿淡青色旗袍,曲线毕露,顶着一张略施淡妆的俏脸的萧荣宇手拿一柄油纸伞,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喊道:“夫君........” ??? 薛青一身汗毛都竖起来,什么夫君?跟娘娘腔呆久了我不会被同化了吧?卧槽卧槽!赶紧想想岛国老师们,老子性取向可不能变啊。 薛青赶紧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百零八遍自己记忆中一百零八位岛国老师的模样,这才慢慢平静下来。 薛青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我靠,这小子威力也太他喵大了吧。” 第二章 迎春诗会 跟萧荣宇告别后过了一阵子,夕阳已经不在,落日的余辉慢慢消散。天色逐渐变暗。晚间的月亮慢慢升起,点缀着天空。 夜晚的京城丝毫不显寂静,处处灯笼高挂,灯火通明。下午的雨水已经蒸发,路面干净而整洁。小路上人声鼎沸,小贩已经出来摆摊叫卖,路过的才子的笑谈,姑娘的娇笑声,妇人的砍价声,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绝于耳,彰显着京城的繁华。让薛青想起了前世不夜城的味道。 薛青一袭白衣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好看到略显阴柔的的脸孔和完美的身材惹得不少小姐夫人侧目,甚至还有不少大胆的妇道人家乘着人多手杂在他身上摸摸掐掐,揩得一手好油。 薛青十分满意,看来除了萧荣宇那种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妖怪,老子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嘛。 一旁,本来正在大谈特谈,享受万众瞩目感觉的才子何斌顿时感觉被薛青抢了风头,不爽的撇撇嘴。不就是长得还不错嘛,怎么比得上他这种读书人? 他突然心生一计,大声道:“宋兄,今晚的迎春诗会可是一年只有一次的大型诗会,你可准备好了?” 这位“宋兄”见何斌对他眨巴眨巴眼,立刻反应过来,回应道 “那是必然,据说夺得头名之人还能让李花魁献舞一支。虽然不奢求与常宁公子一样能俘获李花魁的芳心,但万一作出一首佳作,也能成为李花魁的入幕之宾了。” “宋兄不必太过自谦,虽说我二人比不上常宁公子,但也不像某些人,长得一副人模狗样,实际上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怕是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说完两人一起哈哈大笑,发现周围的人重新看向自己,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小样,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薛青看着两人一唱一和,指桑骂槐的对自己讥讽嘲笑,心中倒是不以为意。 这两二货,13装的太没水准了。不过从这两个二货的口中倒是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薛青双眼放光,迎春诗会?常宁公子?李花魁?听起来就是装13撩妹.......呸,交流诗词的好机会。 两位大才子又调侃了好一会儿,看薛青一言不发,一副认怂的样子,觉得有些无趣,结伴参加诗会去了。 薛青可不认得地方,只能悄悄跟在他们后头。 好在距离不远,没一会功夫就看到了目的地。 一艘大得十分显眼的画舫宛若一只巨龟漂浮在玄武湖之上,有三层,逐层向上,吃水极深。 顶上一副烫金大字”迎春诗会“在灯光反射下熠熠发光。 船上处处灯笼高挂,明亮宛若白昼,宾客们摆开宴席,精美佳肴程列其中。 一层有画舫舞女行舞助兴,二层才子佳人纷纷入宴,言笑晏晏。三层围帘满布,只能在灯光照耀下看到模糊的一个影子。 大奉自文治帝采取文人治国的政策以来,重文轻武的风气盛行,这类附庸风雅的活动往往让无数人趋之若鹜。 跟随着两大才子,薛青来到了入口,看到卧龙凤雏往里走去。正打算他想跟着进入时,却被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拦了下来。 “这位公子,请问你的簪子呢?” 薛青这才注意到每个人的头上都带了一个翠绿色,雕刻着迎春诗会的簪子。这种簪子用特殊手段制作,寻常人根本仿制不出来。 说起来,刚刚那两二货好像是说了什么入场资格来着。 “抱歉,这位公子,没有诗会特制的簪子是无法入场的。” 前方的卧龙凤雏两大才子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回头看向这里,发现了薛青后简直比狗见到了翔还兴奋,立刻高声道 “哈哈哈哈哈,还真是你个草包,没有入场资格你来凑什么热闹?真当自己是什么俊俏才子啦?” 薛青皱了皱眉头,这两二货还真是有点烦人。 就在薛青打算敲晕这两卧龙凤雏,另想办法混进诗会时,一道清脆悦耳却略带一丝清冷的女声从身旁传来 “抱歉,他是跟我一起来的,刚刚忘记把簪子给他了。” 薛青一转头,看到一位女子,身后,两位仆从打扮的老人护卫左右。 女子长相比较普通,只能说是清秀,但一双丹凤眼妩媚动人,勾魂夺魄,让整个人都显得漂亮了几分。 连薛青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他看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就连萧荣宇那娘炮都比不上。 等等,我怎么又想到那个娘炮了? 薛青回过神来,看见女子正对着他伸出手,手心中正静静躺着一根簪子。 那管事见状也不再阻拦,喊了声请进后退到了一旁。 薛青赶紧接过簪子,默默的跟在了女子身后,与两位老人并肩前行。 卧龙凤雏冷哼一声,算这小子好运,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上了船,薛青加快步伐跟上了那名女子,感谢道:”多谢姑娘出手搭救,不知能否告诉在下姑娘芳名?来日必有报答。“ 女子将薛青当成了四处乱逛,跑来诗会想着一夜成名的人了,心中有些不以为意。 你一个连诗会都没资格入场的穷酸小书生能报答我什么? 但脸上却没流露丝毫”叫我武媚娘就好,至于簪子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用放在心上。早些回家吧。“ 薛青:??? 武媚娘??? 武媚娘见他一副呆滞模样,似乎还想留在这里,皱了皱眉,嘴上也带了几分教训的意味: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不要总想着一夜成名,你这般好高骛远,何时才能考取功名,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虽然嘴上教训薛青,但还是向两个仆从吩咐道:“把我带的纸笔拿出来。” 两个仆从似是有些不情愿:“小姐,这可是你拿来作诗用的。” 武媚娘抬抬手“不必多说,我有分寸。” 把纸笔强行塞到薛青身上,武媚娘与薛青交代道: “这纸笔是我拿来作诗的,你都拿着,拿去卖了也能换不少银子,好好读书,莫要出来晃荡了。” 道了声别过,便带着两个仆从不知跑到何处了。 此刻的武媚娘不会想到,以后的她会无比庆幸今日所作的决定。 过了好一阵,薛青回过神来,发现刚刚自称武媚娘的女子已经不知所踪。 手上拿着武媚娘送的纸笔,薛青低声嘀咕道: “武媚娘?叫啥不好偏要叫这个。把老子人都吓傻了,还以为穿越回大唐了呢。” 薛青拿起手中的纸笔,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无论是这笔还是这纸张,做工都十分精美,不像是普通货色。 看那小妞气质清冷,心地倒是善良。 不过,随随便便就能把代表参加诗会资格的簪子送人,给的东西也很贵重的样子。想来身份应当不简单。 若是日后还有机会见面倒是可以回报一番。 薛青打定主意后观察了一下周围,发现诗会似乎还没开始,只好在船上随便找了个位置,无聊的坐着等待。 ....... 萧宇荣与薛青告别之后,来到了一座偏僻的小屋之中。此处是城外的一片密林,在茫茫夜色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公子,大师兄他们准备开始行动了。”那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小声说道。 萧荣宇点点头,嗯了一声。看着身边这个跟了自己十几年,总是做事冲动的丫鬟,他心中有些担忧。 京城卧虎藏龙,不知道多少能人异士潜伏其中,若是我出了什么事...... 但箭在弦上,也由不得他发不发了。 心中暗叹了一声,萧荣宇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吩咐道:“冬儿,这次行动危险至极,若是出了什么事,记得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冬儿知道了,公子也要小心。” 随后两人走进了小屋,只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个身穿黑色潜行服,头戴面巾,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衣人走了出来。 “冬儿,你带着其他师兄弟在此处准备接应,我出发了。” “公子一切小心。” 随着几声响动,萧荣宇的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 “咚——”一声清脆悦耳的琵琶声缓缓从画舫三楼的帘幕后传出。 整个画舫瞬间安静下来,随即又响起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李师师、李师师。 随着卷帘拉开,一道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身影缓缓浮现。 清脆悦耳的嗓音似是带着淡淡的幽怨,如同诉说心事的少女般伴随着琵琶声,缓缓的唱了起来。 近来憔悴人惊怪。为别後、相思煞。 我前生、负你愁烦债。便苦恁难开解。 良夜永、牵情无计奈。 锦被里、馀香犹在。怎得依前灯下,恣意怜娇态。 (这段取自宋朝诗人柳永的《迎春乐》) 一曲完毕,众人仿佛看到了独守空闺的少女,幽怨的端起酒杯自饮自酌,久久沉醉其中。回过神来,李师师的真容也已经出现。 螓首峨眉、五官精致、肌肤胜雪,恰到好处柳腰不足盈盈一握,行走间如弱柳扶风,顾盼间美目盈盈,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书卷气息。若不是提前知道了身份,薛青还以为这是哪个书香世家出身的才女。 嗯,要不想个办法扛回去当压寨夫人? 就在薛青胡思乱想时,一个坐在主位上的老头发话了: “多谢李姑娘为迎春诗会献曲助兴。” 说完对李师师点了点头,下巴长满的胡子跟着晃动。 李师师微笑回应。 “老夫李儒,就不过多自我介绍,想必各位应当听过老夫的名字。本次诗会将由老夫作为考官,从中挑选出最优秀的作品。” 台下顿时一阵嘈杂:“没想到这次诗会搞得这么隆重,连李大家都请过来了” “是啊,李大家可是当今文坛为数不多可以称得上宗师的大儒,谁的作品要是有幸能被他看中那可就是一飞冲天了。” 薛青挑了挑眉,没想到这老头长得不咋样,本事倒是不小。 李儒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安静。 “本次诗会的题目是迎春,纸笔已经放在这了。大家可以自由发挥,若有佳作出现,老夫自会挑出。” 台下众人早已清楚规则,很快就有一个才子做了第一个勇士。上前拿起了纸笔,开始创作。 写完后,拿起了自己的作品,恭敬的交给了李儒。 李儒拿起作品端详了一番,无情评价道:“只顾运用手法,忘记了情感抒发。” 第一位勇士很快就败下阵来。 但很快,又有别的勇士接二连三的跑上去。 但似乎都没什么好结果。 “哗众取宠,狗屁不通,根本没有用心。” “你知道这次的主题是迎春吗?” 随着李儒一道道毫不留情的点评,敢上去作诗的才子渐渐的少了。 终于,约莫又过了一刻钟,李儒的身前已经没有人了。 李儒看着空荡荡的身前,有些失望。 这迎春诗会就只有如此表现吗?还是他太过苛刻了? 若是这样继续下去,我大奉的诗词一道将后继无人了! 台下寂静一片,没人敢抬起头来看李儒失望的眼神。 薛青看着这一幕,跃跃欲试。 薛青前世是个小说迷,多年沉迷小说无法自拔。看多了小说的打脸,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不生我xxx,万古如长夜”,薛青已经从中总结出了一套完整的装杯体系。 装杯是什么?装杯是一种通过踩低别人来抬高自己,满足自我虚荣心的行为。 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那有怎样?爽就完事了。 装杯无非三大要素“自身实力”“欲扬先抑”和“围观群众” 自身实力,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装杯需要一定本钱,花花世界迷人眼,没有实力别晒脸。 欲扬先抑,只有通过对比才能显现出差距,越难装的13,装成了才越容易产生满足。 围观群众,工具人,起到气氛担当,烘托氛围,传播途径等多种作用,性价比极高。 薛青环顾四周,检查着触发装13的先决条件。 嗯,自身实力上,九年义务教育学的诗都够能秀他们一脸。 一条船的人都装不成的13还不够“先抑”? 围观群众?在座各位都只是他的工具人。 看着老头失望的脸色,薛青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该我登场表演了! 第三章 斗诗 常宁是个标准的官二代,从小就生活在京城。 父亲是当朝户部尚书,从二品的大官。 但与其他纨绔子弟不一样,常宁从小就对那些声色犬马不感兴趣,反而喜欢诗词一道。 他自小就在被视为读书圣地的云鹿书院学习诗词,自身的天赋加上多年的努力,学有所成,渐渐被人冠上了京城第一才子的称号。 常宁自从第一眼见到李师师起,他就喜欢上了这个身上有着淡淡书卷气的女人。 从小顺风顺水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想要却没有得到的东西。 听闻今日诗会的获胜者能李师师献舞一曲,他就毫不犹豫的来参加了。 今日的诗会,他势在必得! 常宁自信,京城年轻一辈中,没人能在诗词一道上击败他! 他环顾四周,没人敢上场了吗?那么,该我上场表演了! 他要最出风头的赢得比赛! “在下拙作,请李老先生点评。” 两道不同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响起。 常宁错愕的看过去,发现看见一个长相俊逸的男子也正看着他。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又很快错开来。一起将手中写好的诗交给了李儒。 这另一个人自然是薛青了。薛青淡淡说道:“那就请李老先生看看我等二人谁的作品更胜一筹吧。” 台下的正在静静观看的武媚娘看到薛青上台的身影有些错愕:怎么是这个小书生,他怎么还没回去? 而卧龙凤雏二人见到薛青竟不知死活的跑上去作死,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这可是讨好常宁的好机会! 要知道常宁的父亲可是户部尚书!若是能跟他扯上关系他们在京城也算是有靠山了。 二人赶紧对李儒和常宁说道:“此人我认识,他原来跟本没有参加资格,全靠那位小姐怜悯才能进来。我看他就是来捣乱的,” “对,我可以作证,他是那位小姐给他的簪子才进来的。他根本不配和常公子比。请李老先生将他赶出去!” 人群往往是盲目从众的,台下其他人被何斌二人带动了节奏,也跟着喊道 “从哪来的滚回哪去吧,别上来丢人现眼了”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和常公子比。真是不自量力。赶紧滚出去吧。” 武媚娘看着台下群情激愤的众人有些无奈,这个小书生也太不知轻重了,现在就是她也想不到办法保住薛青了。 李儒看着台下喧哗的众人,脸色有些阴沉:“安静?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怎样进来的,既然来了,就有资格参加!至于结果如何,老夫自有判断!” 说完又把头转向薛青:“小兄弟,你可想好了?若是现在退出老夫还可以做主让你继续参加诗会。” 薛青摇摇头,表示继续参加。他知道李儒是一番好意,但他对自己“作”的诗有着绝对的自信。 李儒摇摇头,他已是仁至义尽,薛青不肯听劝,他也没有办法。 一旁,武媚娘一双好看的眼眸中有些无奈,这个傻子,还没认清现在的局势想着一夜成名吗? 李儒拿起常宁的诗作,开口念道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 常宁脸上浮现自信的笑容,这首诗可是他为迎春诗会准备许久,可以说是他的巅峰之作的一首诗了。 常宁望向薛青,眼神中带着挑衅,长得好看又如何?李师师只能属于我! 李儒也是点点头,这首诗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佳作,常宁倒是不愧京城第一才子之名。 随后李儒有些怜悯的看向薛青,有了常宁珠玉在前,恐怕薛青的诗要被贬的一文不值了。 李儒拿起薛青所作的诗,正打算念出来时,似乎是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脸色逐渐凝重。 李儒抬起头一脸严肃的看向薛青:“小兄弟,这首诗是你自己做的?” 薛青微笑点头:“自然。” 李儒大笑,对薛青抱了抱拳:“公子大才!我大奉诗词一道,终归是后继有人了!”,连称呼都由小兄弟变成了公子。 随后李儒将诗交到一旁一脸懵逼正在吃瓜的李师师手上:“这首诗不该交给我这个老头子,当交由李姑娘念才是。” 常宁和卧龙凤雏脸色异样,有些不妙的预感。什么诗能让李儒说出这种话??? 李师师拿起诗看了看,脸上竟慢慢浮现一抹红晕,娇羞的样子让在场众人都心头狂跳。常宁的脸色更加难看几分。 只听李师师清脆悦耳的嗓音慢慢念到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场面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何斌脸色苍白的嘴硬道:“作的还不错,但我还是认为常宁公子的诗作更胜一筹嘛。” 常宁狠狠瞪了何斌一眼,在场众人也想白痴一样看着他:拍马屁也不是这么拍的。 在场各位都是识货之人,薛青所作的诗无论是从意境,押韵上都明显胜过常宁一筹。 它的出彩之处在于,它仿佛让人看到,那年春天,花开的正好,灼灼桃花恰如她羞涩的面容,让人难以忘怀。薛青的这首《题都城南庄》并不只是迎春诗,更加赞美了女子宛若桃花的面容。 李师师面色红润的看着薛青,心跳的有些快,美眸中有些淡淡的羞意: “他这算是向我表白吗?” 这种文艺式的表白对她这种饱读诗书,喜欢文艺范儿但又沦落风尘的女子,杀伤力简直不要太大。 武媚娘惊奇的看着薛青,她没想到薛青竟然真的有如此才气。随后脸上又带上几分不满: “亏我想着怎么帮你脱身,你倒好,光想着拿诗勾搭女子了” 此刻的薛青,脸上仍旧挂着平淡的笑意。看上去波澜不惊的薛青,实际上心里正在狂笑: 跟老子比撩妹,你们差远了! 似是受不了这死一般的沉寂,又或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李师师站出来说道:“不知道公子想看些什么舞蹈?妾身都可以跳给公子看。” 李师师也是心思灵活,决口不提薛青与常宁之间谁胜谁负,给足了常宁面子。 薛青却是不吃她这套:“谁说要你唱了?你是哪位” 李师师有些错愕,怎么刚刚还对她文艺表白,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 “公子莫要取笑妾身。要不妾身唱支曲儿给公子听吧。” 薛青接着道:“既然你这么想唱,那就唱个《十八摸》吧。”脸上一副很勉强的样子。 一旁的常宁看不下去了:“薛青,你不要太过分!” 薛青却是不理他:“怎么?李姑娘要违背诺言吗?” 虽说薛青也想看看众人心目中的女神唱《十八摸》的勾人模样,但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挫挫常宁的锐气,不可能让李师师在大庭广众下唱《十八摸》这种艳情歌曲的。 常宁脸色难看至极,这个小子未免太过猖狂,当真不知道他父亲是谁吗? “薛青,家父乃是朝廷亲封的户部尚书,从二品的官员。若是今日你退一步,来日我定有厚报。你可不要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常宁脸色阴沉威胁到。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李儒皱了皱眉,但没有出言帮助。常宁所说确实没错,户部尚书在京城虽说不上一手遮天,但也不是寻常人可以对抗的。若是今日薛青得罪了常宁,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在京城呆下去了。 只要今日忍过去,他自会想办法让薛青在京城扬名,甚至是进入云鹿书院读书。这等人才不该因为意气之争被埋没。 然而李儒没想到,薛青并不想忍气吞声,说出了一句让在场众人惊掉下巴的话: “户部尚书很了不起吗?” 众人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薛青,这个人到底懂不懂户部尚书是什么概念啊? 那可是朝廷亲封的从二品的大官啊!要知道大奉实行三省六部制,与他一样地位的不过其余五位尚书。比他地位高的也只有中书令、尚书令和门下侍中、宰相以及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了。 薛青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但他身为“地狱”的首领,大奉武力的巅峰,手下密探暗子遍布各地,猛人悍将数不胜数,何须害怕你一个朝廷的尚书? 逼急了他,大不了把人杀了,自己往江湖上一跑,大不了此生不来京城,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李儒听到这话不禁有些着急,如果今日因为薛青年少轻狂得罪了户部尚书,错失了这等大才,他可是会懊恼一辈子的。 武媚娘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冷眼旁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师师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虽说是薛青先不知好歹的要她唱那种歌曲,但这件事确实是因她而起,若是薛青因此得罪户部尚书,她心中也会过意不去。 就在李儒打算开口救场,李师师打算委屈自己来唱一段《十八摸》的时候,薛青闭上了眼睛,似乎在侧耳聆听什么。 “咚——” 薛青皱了皱眉,这个声音.......好像有些耳熟。 薛青脸色一变,这是爪钩刺入船体的声音! 第四章 刺杀 “咚——,咚——,咚——” 爪钩刺入船体发出了几声闷响,船上的人们似乎还在沉浸吃瓜中,完全没有任何发觉。 薛青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 从声音上判断,来的人似乎不多,但敢在京城卫保护下的京城行刺,想必也是高手,不然就算行刺成功也逃不出守卫森严高手如云的京城。 能让这些人冒着这么大风险来京城刺杀,目标必定是个极其重要的人物,他也有可能是刺杀目标之一。 薛青不再理会正怒视着自己的常宁和无奈的李师师,作出一副震惊的表情,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有刺客!”随即手指向船边的水面上。 船上所有人顺着薛青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两个穿着潜行服,蒙着面的黑衣人正顺着爪钩从水面往画舫上爬,身上似乎还带着刀剑。 顿时,惊叫声响彻玄武湖。船上所有人乱作一团,四处奔逃。但船已经开到玄武湖中央,四面环水,一时半会根本靠不了岸。通水性的直接跳下湖往岸上游去。不通水性的或是四处乱窜,或是蹲在原地瑟瑟发抖,场面乱作一团。 这正是薛青要的效果。刺客数目不多,就算再厉害,也没办法同时拦住这么多人。这样就能拖住刺客寻找目标的速度。 虽说他来京城几乎没人知道,消息不可能走漏,这些刺客大概率不是来找他的。 但不管这些人是来刺杀谁,先把局势搞浑,有利与他在暗中观察情况,再做决定。 水面上,两个黑衣人见到自己被发现,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双手在爪钩绳上一用力,直接顺着船体飞跃到了画舫上。 其中一个较为瘦小的刺客说道:“我们被发现了,现在怎么办?若是不快点解决,晚点等京城卫赶到,就是阎罗王在这,也得被留下!” 京城卫是专门设立用来保卫大奉京都的军队,足有两万士卒,皆是精卒悍将,穿戴着大奉最好的甲胄,配有床弩等威力巨大的武器。 就算是薛青被京城卫包围住,重重围攻下也难以逃出生天。这也是江湖上众多武侠高手不敢在京城做出什么以武犯禁的原因之一。 “都怪那个臭小子,坏了我们的计划。现在人都跑散了,想再找到那个妖女可就难上加难了!”身材瘦小的刺客骂骂咧咧道。 另外一个比较高大稳重的刺客沉思了一会:“现在看来要采取一些另外的手段了。你们二人等会听我指挥。”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薛青躲在人群暗中观察,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疑惑,他也想不到这两人想干什么。 突然,船上传来几声惊呼。薛青转头望去,竟发现三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制住了常宁、李师师两个人质。明晃晃的刀剑架在两人的脖子上,似乎下一刻就要割破他们的喉咙。 常宁脸上带着慌乱之色:“你们可不要乱来,家父可是户部尚书,赶紧放了本公子。” 一旁的李儒也是怒喝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京城行凶。赶紧放了他们,不然等会京城卫来了,你们可就都走不掉了!” 李师师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抿着嘴唇看着这些黑衣人,脸色有些苍白,倒是显得比较冷静。 身材瘦小的黑衣人眼神阴鸷看向常宁“户部尚书又如何?等会就先宰了你。“ 随后又朝着另外一个黑衣人说道:“可惜没找到那个坏我们大事的臭小子,不然我可要好好“感谢”他一下。” 高大稳重的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好了,别废话了。这老头说的也没错,再拖下去等京城卫来了,我们可就真走不掉了。” 说完,他大喊道:“妖女,我知道你还在这条船上,若是你还不出现,我就每十息杀一人。这三人可都是你大奉的子民。身为大奉女皇的你,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丧命吧。” 声音在黑衣人的内功发力下传遍画舫,引起轩然大波。 大奉女皇竟然也在船上?微服私访吗? 船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想找出女皇的踪迹。 薛青也有些意外,虽说他知道这群人的刺杀对象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但他也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盯上了大奉女皇。 “若是今日她真的在船上,那事情可就好玩了。”薛青饶有兴致的想到。 黑衣人的这招绝户计不可谓不狠辣。虽说刚刚已经有一部分人跳水逃走,但船上还留着数不清的人正在见证着这一幕。 今日若是大奉女皇不出来,她这看着自己的子民死于歹徒之手的名声就全传出去了。 可是若是出来,就凭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就算有贴身护卫的保护,面对着三名武艺高强,胆敢来京城行刺的刺客,恐怕凶多吉少。 可以说是一个怎么选都是错的选择题,这个黑衣人倒是聪明。 薛青摸摸下巴,心中十分好奇这大奉女皇会怎么样破解这个难题。 就在薛青思考期间,黑衣人所说的十息已经过去,然而大奉女皇似乎并没有出现。 薛青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看来这大奉女皇也不过是个只知争权夺利的权谋者罢了。 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环顾一周,大奉女皇似乎并没有出来的意思,对着比较瘦小的黑衣人点点头。 那瘦小的黑衣人桀桀怪笑一声,对着被绑架的三人说道:“你们的女皇看来是要抛弃你们了,那么,你们两个谁先去死呢?”声音阴寒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然后又一拍脑袋,把刀放在了常宁的脸上,锋利的刀刃划过皮肤,留下一条血痕:“对了,刚刚你小子不是很嚣张吗?就先宰了你吧!” 脸上感到一阵疼痛的常宁似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那高居二品的户部尚书老爹不管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涕泗横流。 “各位大侠,先别杀我,我父亲是户部尚书,可以给你们一大笔银子。” 常宁看着黑衣人不为所动,对银子似乎不感兴趣,心中有些绝望。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往李师师身上一指,慌忙道:“这个女的叫李师师,是京城最有名的花魁。一直卖艺不卖身,现在还是处子之身,大人们可以先把她玩完再杀。” 事到如今,他哪里还顾得上李师师是他梦寐以求的女人,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多撑一会,说不定等京城卫到来,他的这条小命就保住了。 李师师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常宁,她没想到常宁会说出这种话。李师师盯着常宁,想要分辨出眼前这个丑恶到令人憎恶的常宁跟以往在她面前风度翩翩,对她一往情深的常宁是不是同一个人。 盯着一脸狰狞的常宁,李师师突然有些心灰意冷。她从小就喜爱诗词读书,对书中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充满向往。 虽然自幼就流落风尘,但她又何尝不想找一个好夫君,相濡以沫过上一辈子呢? 面对年少有为,背景深厚,又对她“一往情深”的常宁,李师师也曾经觉得这应该就是她最好的归宿了。 如今看来,倒是她太天真了。 “罢了,我这样的风尘女子,又怎么有资格让别人为我豁出性命呢?”李师师闭上眼睛,等待命运的降临。 身材瘦小的黑衣人笑眯眯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不要脸皮,不过倒是挺识时务。” 常宁看着周围鄙夷的眼光,脸上一阵青一阵紫,却一句话不敢说,只能点头陪笑。 黑衣人把李师师拉出来,狞笑一声:“这么如花似玉的美人,马上就要在我胯下承欢了吗?要怪就怪你们女皇的见死不救吧。” 说完,伸出手往李师师的裙子撕扯而去。 第五章 演戏 常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马上就要被别的男人侮辱,低下头,拳头紧握,脸上却不敢表露丝毫。 船上上百号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悲愤,却没有哪个人敢站出来说话。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歹徒会不会把刀指向他们。 船上一片寂静,只有高挂的灯笼还在风吹下摇晃。 李师师看着偌大一条船,无数平日自诩正义之士,口诵仁义道德的才子看着她一介女子将被欺辱,却只是低下头,保持着沉默。 李师师惨淡一笑,这些人以往为了自己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她真正需要这些人时,他们又仿佛不认识她了一般。 这便是最为薄情读书郎吗? 就在她准备咬舌自尽以保住自己的清白时,一道身影从暗处中走了出来。 “阁下练就一身武艺,难道就是为了欺辱女子吗?” 黑衣人看着走出来的薛青,有些惊讶:“怎么是你小子?” 显然是认出了薛青就是那个大喊暴露他们踪迹的人。 薛青看着黑衣人,“视死如归”的说道:“你不是想好好“感谢”我吗?想必折磨我比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吧?” 黑衣人哈哈大笑:“你小子倒是不怕死,不过,英雄救美也是需要本钱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黑衣人讥讽地看着薛青,眼中的不屑根本不加掩饰。 薛青看着黑衣人,“视死如归”的说道:“你不是想好好“感谢”我吗?想必折磨我比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好吧?” “嗯,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欺负女子确实没什么意思。”黑衣人耸耸肩,竟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李师师愣了愣,也认出了薛青是刚刚赢得了斗诗的人,心中疑惑:“这不是叫我唱那什么的公子吗?他为什么要救我?” 看到黑衣人竟真的朝薛青走去,李师师来不及多想,生怕薛青遭了毒手,连忙焦急喊道:“公子不要!妾身不过一介风尘女子,公子莫要为我葬送了性命!” 薛青转头望去,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李师师的眼睛。半晌之后,薛青温柔说道:“师师姑娘,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李师师有些疑惑:“记得什么?”她好像以前并不认识薛青。 薛青带着“回忆”的神色,脸上挂着微笑,瞎话张嘴就来:“还记得第一次在怡春院见到你,你就抱着书籍,根本不在意外界的纷扰一般,似乎完全沉浸在书里的世界一样。当然,也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旁边看着你的我。” “那时的我一见到你,就被你吸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在这样的环境还能如此热爱读书呢?” “当时的我就发誓,一定要把你这般自立自强又热爱诗书的女子娶回家。” “可是后来,你的身边出现了别人。他背景深厚,青年才俊,而我除了英俊的样貌一无是处。” “看着他对你一往情深,穷追不舍,我也替你高兴。” 在场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的看向常宁。 “但我不甘心!所以我来参加了诗会,我要证明自己不比他差!” “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薛青目光收回,主动走向了黑衣人,嘴上继续说道:“等我死了以后,师师姑娘若是还记得我,就念念我为你写的那首《题都城南庄》,我在天之灵听到后,想必也会开心的。” 一段声情并茂的表演将一个为救心爱女子不惜舍弃性命的痴情才子演绎的淋漓尽致。 李师师听完,终于是眼眶一红,眼泪如雨般挥洒而下,双手捂着嘴巴泣不成声。她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人这般爱她,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 瞬间,李师师之前对薛青的一些不满在精湛的演技下烟消云散,整个芳心被薛青的身影占据。 在一旁的瘦小黑衣人像是抓着小鸡仔似的拎着薛青,有些不耐烦:“行了行了,马上都要死了还这么多话。”似乎就要与同伴离开。 薛青并没有抵抗,他打算等到了城外抓住这两个黑衣人,看看他们是哪个势力派来的,有这般实力的势力可不多。 在两人打算离开时,突然,两道快到模糊的身影朝他们袭来。 两个黑衣人感到身后穿来破风声,连忙丢下薛青转身应对。 “嗡——” 四道刀剑交锋,发出金铁交鸣的声音。 只见两个黑衣老仆手握刀剑,正面无表情盯着他们。 两个黑衣人怒呵道“你们是何人?”紧紧盯着两个老人,不敢有丝毫放松。 两个老人没有任何回答,只是看着两个黑衣刺客。 “你们不是在找朕吗?”一道威严的女声从船上传来。 女子面容清丽,一双妩媚的眼眸正看着两个黑衣人:“想在朕眼皮子底下带走朕的子民,未免太过放肆!”声音铿锵有力,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安全感。 “是陛下!陛下来救我们了!” “陛下快杀了这些歹徒!” 船上的人们看到女皇陛下真的出现顿时群情激愤,发出激动的呐喊。 被丢在一旁的薛青看到这位女皇陛下令他熟悉的面孔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还真的是她。倒是对的起你的名字啊,这也太狗血了吧。” 高大的黑衣人看着这位大奉陛下,冷笑道:“没想到你这妖女还真敢出现。” 女皇陛下淡淡回道:“为了朕的子民,没有什么是朕不敢的。朕怎么可能看着你们这些歹徒伤害朕的子民。” 围观群众只感觉热血沸腾,恨不得以死明志“我等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薛青有些无语,这位女皇陛下还真会收买人心。这些人也不想想是谁导致这样的局面,不是你们的女皇陛下你们又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突然加速,绕过两个老仆,迅捷如雷,手握刀剑朝女皇刺去。 在场众人顿时发出惊呼:“快去救驾!” 大奉女皇却站在原地不动,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盯着他们。 就在两个黑衣人快要刺到女皇陛下身边时,那两个老仆犹如鬼魅般再次出现,拦下了两个黑衣人。身手之快,根本不像是两个老人。 “叮——”四人刀剑交锋,再次缠斗到一起。 两个黑衣人使尽浑身解数,竟也没能靠近女皇半步。看来这两个黑衣人似乎离两个老仆还有点差距。 薛青观察着两个老仆,推测他们应当是来自暗卫。也只有出自暗卫的人能贴身保护皇帝。 “看来,你们似乎奈何不了朕。”女皇陛下淡淡嘲讽到。 高大的黑衣人盯着大奉女皇,面色阴沉说道:“今日浪费了太多时间,京城卫就快到了,先撤退吧。以后还有机会” 瘦小的黑衣人有些不甘:“可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大黑衣人严厉的眼神打断。 瘦小的黑衣人嘀咕几声,还是老老实实的表示知道了。 两人从船上一跃,施展轻功往岸上跑去。 女皇陛下见到二人逃窜,转头对两个老仆吩咐道:“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两位老仆点头答应了一声,飞速往两个黑衣人追去。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两个老仆朝黑衣人追去时,水面下似乎传来了轻微的响动。 第六章 回马枪 画舫之上,众人看到四人离开,霎那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女皇陛下万岁!”所有人都开始庆幸劫后余生。有些胆小的已经瘫坐在地上,而一些比较机灵的已经围到女皇身边,开始歌颂她的伟大功绩,谄媚的笑容看得薛青一阵恶寒。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这么一座大奉最大的靠山就摆在眼前,又有多少人能在巨大的利益下保持本心呢?更何况他们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薛青看着这群人,虽然并不觉得厌恶他们,但也没有加入他们的想法。她是大奉女皇又如何?他薛青不需要取悦任何一个女人,即使她可能是这个世界最高贵的女人。这是属于薛青的傲气,也是来自自身实力的底气。 大奉女皇看着这些围着她的人,面上没有任何不耐,只是微笑着,说着些场面话应对着众人。 薛青站在船上,默默的环顾四周。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船上似乎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可是为何我心中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薛青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皱了皱眉,消失在了人群中。薛青相信这种感觉不是无缘无故产生的,他要提前做些准备。 而被扯烂了些裙子,有些春光乍泄的李师师有些精神恍惚,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离奇,即使是她一时半会也消化不了。李师师站起身来,拿了件衣裳遮住泄露的春光,美目环绕,似乎在寻找某个人。 李师师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薛青的踪迹,有些失望:“那位公子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李师师心中有些遗憾,她还没有好好感谢一下薛青的舍命相救。不过一想到薛青刚刚为她做的事情,李师师只觉得心中小鹿直撞,犹如怀春少女般面红耳赤。娇羞的模样真是应了薛青那一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一旁,还坐在地上,狼狈至极的常宁看着李师师面如桃花,眼角含春的一副娇艳模样,心中不争气的一顿猛跳,但他却清楚以后这幅美不胜收的景象恐怕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常宁心中燃起了对薛青无尽的嫉妒以及愤怒。 如果不是薛青这群歹徒怎么可能拿他来作人质?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活命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凭什么他要遭到万人唾弃而薛青却能名利双收?! 常宁虽然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所有事都是薛青的错,但仍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充满了恐惧。 今日的事情已经不可能瞒得住了。等今日之事一传出去,日后他常宁在京城恐怕要变成人人唾弃的禽兽了,书院也不可能把他这种污点满满的人当成学生。就算他父亲是户部尚书也没用。 想到这里,常宁的脸色由愤怒的潮红转变成苍白之色。看上去倒是十分可怜。 看着这一切的李儒叹了口气,以往的常宁他也是比较欣赏的,背景深厚却热爱诗词,年少有为,锋芒毕露。但一步错步步错,当他选择以父亲户部尚书来压薛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一个人连最基本都道德都没有,就算才能再高又怎么样呢? 画舫在船夫的操控下往岸边游去,船上众人已经平静了下来,女皇陛下正在安抚着众人,没多久,画舫已经到了岸边。 只见无数身穿黑色铠甲,手拿弓箭劲弩的京城卫已经在岸上等候。来的京城卫虽然人数不多,只有百来号人,但行进间整齐划一,除了走路时盔甲的摩擦声,没有发出任何多余声音,没有哪个敢交头接耳。 铠甲手弩在月光照耀下反射出铁器的寒光。不愧为精锐之师的名头。 京城卫中一个看起来像是统领的人向船上众人跑来,到了女皇陛下面前直接单膝下跪,诚惶诚恐的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让刺客惊扰到陛下圣体,请陛下责罚。” 这个男子名为张恒,是京城卫二统领,负责京城中巡逻,抓捕刺客歹徒,身手十分不凡。可以说女皇陛下这次遭到刺杀,他首当其冲,要负最大责任。 女皇陛下没有去扶他起来,只是一直看着他,看得张恒都满头大汗,才淡淡说了句:“起来吧。” 张恒谢恩,快速汇报:“属下已经派八百京城卫去搜寻歹徒,八百人分为四组,每组十个小队,每二十人一小队,相互照应。若是发现歹徒会立即禀报,请陛下放心。” 女皇陛下嗯了一声,就站在原地等着京城卫搜寻歹徒。 张恒见状缓缓退到一旁,指挥起京城卫的搜寻行动。 随着时间流逝,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但京城卫仍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张恒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就在张恒打算亲自动身去寻找刺客时,突然,女皇陛下身旁的水面荡起一阵波纹,竟又有一个身材苗条,像是女人的黑衣刺客从湖下跳出,手握匕首朝女皇陛下刺去! 在场众人都被惊呆,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谁都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一个刺客胆大包天留在这里杀了个回马枪! 一旁的张恒见到有刺客出现,下意识的想前去救驾,本来以张恒担任京城卫二把手的身手完全来的及救援,但不知为何,张恒眼中竟闪过一丝犹豫,动竟然没有前去救驾。 以黑衣刺客的身手,杀死手无寸铁毫无武功的大奉女皇可以说轻而易举,情况危急! 黑衣人已经来到了女皇陛下身边,手上的匕首已经对准了女皇陛下的心脏,准备一击毙命。黑衣人眼中似是闪过一抹不忍,随后又转变成了坚毅,手中的匕首狠狠刺下。 所有人惊呼出声,似乎已经没人来得及护驾了,难道这大奉要变天了吗? 然而就在所有人绝望时,异变又起,有一把长剑凭空袭来,精准的打中目标,将黑衣人手上的匕首打飞出去。 黑衣人似乎也没料到,有些懵逼。只见一个脸带金色面具,白衣飘飘,一头长发披散在身后,显得潇洒不羁的男子左手握着长剑,右手大逆不道环抱着女皇陛下。 女皇陛下也懵了,她从没见过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愣了一下,女皇陛下反应过来她正被眼前这个男子环抱着,她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女皇陛下脸上闪过一抹红霞,随后又迅速消散,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对着面具男子说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 说完就不着痕迹的从面具男的环抱中挣脱出来。 黑衣人迅速捡起匕首,不死心的朝女皇陛下刺去,然而一旁的面具男也是个高手,将她的攻势尽数化解。 张恒似乎才反应过来一样,连忙对着京城卫大喊:“快去救驾!围捕刺客!” 黑衣人见到京城卫已经围过来,知道今天完不成刺杀了,不甘的看了面具男一眼,转身往城外密林逃窜而去。 张恒怒吼:“给我追!”说完亲自带着京城卫朝刺客追捕而去。 女皇陛下看着张恒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为不可察的寒芒。 收回目光,女皇陛下转过头,想看看面具男是何方神圣。然而一眼望去,面具男已经不见踪影。 第七章 追逐 夜黑风高,京城外的密林中一片寂静。以往这里除了附近的猎户基本不会有人来。今日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时不时有着穿了一身盔甲,手持劲弩火把的士兵走过,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密林一角,两个黑影急速掠过。从玄武湖逃出的黑衣人看着一片身后紧追不舍的面具男,有些恼怒。她不知为何这个戴面具的男子处处都要和她作对,害她刺杀失败也就算了,现在竟还不放过她,对她穷追不舍。 最让她气愤的是,平日她引以为傲的轻功在这个人的面前仿佛只是个笑话!这个面具男显然轻功比她厉害许多,明明留有余力,只要想追完全可以追上她,可他却闲庭信步,犹如猫抓耗子般吊在她身后,让黑衣人感觉自己被调戏了一样。 如果薛青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大喊冤枉,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发现是谁指使这些黑衣人来刺杀,完全没有别的想法。 是的,这个阻止了黑衣人刺杀大奉女皇的面具男就是薛青。 自从船上有些预感到事情还没结束后,薛青就一直躲在暗处观察这事态发展。由于还不想暴露身份,他提前准备了面具和剑,暗中呆在女皇陛下的身边随时准备救援。 果然,真的还有刺客藏在暗中。如果不是薛青提前做好了防备,恐怕还真的要被那刺客得手了。 至于为什么要救这位女皇陛下一命,薛青也有些无奈,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古道热肠,他虽然不算坏人,但也没有好心到去救一个与自己素不相识的人。世界上那么多人被杀,他还能个个都救下来不成? 之所以救下这位大奉女皇是因为薛青一直都是个恩怨分明的人,这位大奉女皇帮他进入诗会,又给他留了银子,还对他一番劝导。虽然对薛青来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但薛青也很感激女皇陛下的一片好心。人若投之以桑榆,我必报之以桃李。所以,薛青在她遭遇危险时选择了出手。 至于这位大奉女皇自然就是给了薛青簪子和笔墨的武媚娘了。 是不是叫这名字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啊,薛青有些怀疑这名字是不是什么诅咒。 就在薛青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黑衣人停下了脚步。 黑衣人看着薛青,有些气愤:“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未免欺人太甚!若是再这样穷追不舍,就不要怪在下不客气了!” 薛青有些好笑,你又打不过我,能把我咋滴?但脸上戴着面具,没被黑衣人看出他的想法。 薛青的声音从面具下传来:“告诉我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刺杀大奉女皇,我自然不会为难于你。” 黑衣人咬牙切齿道:“这与阁下无关!” 黑衣人手握匕首,犹如敏捷的豹子般在树上跳动,根本看不见身形。 突然,黑衣人的身影在薛青身后浮现,手中匕首狠狠往薛青的面门上刺去。 薛青冷哼一声,左手猛的伸出,竟然直接抓住了黑衣人握着匕首的手腕。 黑衣人手上挣扎了两下,却挣脱不了薛青犹如铁铸般的手掌。见力量上不是薛青的对手,改变了进攻方式,索性不管被抓住的右手,手指一掂,将匕首扔到右手中。匕首犹如毒蛇般从各个刁钻至极的方向刺来。 但薛青是谁?就算不在巅峰时刻也同样位于武力的顶峰!只见两人交手,动作之快甚至出现了残影,黑衣人的攻势被薛青尽数化解。 黑衣人眼中满是震惊之色,这个面具男的武功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一身蛮力和速度简直不像是人能拥有的。不过就算这黑衣人再厉害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今日若是被抓住,等待她的恐怕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真以为皇帝是那么好刺杀的? 但要她背叛自己的组织,就算她死了也不可能!她挥起匕首,继续朝薛青刺去。 薛青见黑衣人始终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有耐心继续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再被动防守,开始主动进攻。 黑衣人面对薛青逐渐加快的攻击,逐渐感到有些吃力,汗珠不断落下,浸湿了整件衣服,露出了曼妙的曲线,锻炼的恰到好处的身材仿佛雌伏的猎豹一般,充满了野性的美感。 薛青看着曲线毕露的黑衣人,上下扫视一番,有些惊讶,这小妮的身材还真不错。 黑衣人感到自己正被一道下流的目光在身上游荡,有些羞赧,大骂了一声:“登徒子!管好你的狗眼!” 薛青哪里会听她的,眼神继续肆无忌怛往黑衣人的敏感部位瞟去。 黑衣人本就不是薛青对手,又在薛青的目光影响下的心绪不宁,手上逐渐乱了章法。 终于,薛青趁黑衣人一个恍惚之间抓住破绽,伸手往黑衣人的蒙面巾扯去。 黑衣人反应不及,脸上面巾被薛青一把抓住,撤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娇俏的脸蛋。 怎么是你个13? 薛青看着眼前这个同样令他熟悉的脸蛋,心中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今天是命犯桃花吗?遇到的女人要么是京城最出名的妓女,要么是大奉的女皇陛下,要么是不怕死的刺客? 薛青看着正怒视着他的萧荣宇,心中有些无奈,为什么他总能和这些麻烦的女人扯上关系?好好的女子偏要学人家女扮男装,舞刀弄剑。薛青松开了抓着萧荣宇的手,将她放开。两人怎么说也算是相识一场,他不想对萧荣宇动手,毕竟她也算是薛青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露出原本面貌的萧荣宇虽然有些奇怪这个登徒子为什么要放了她,但还是很快退到一旁,警惕的看着薛青,丝毫没有放松。 薛青主动退后几步,表示自己不想动手:“你走吧,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萧荣宇:??? 虽说这个登徒子的话不可信,但留在这里只会更加危险,萧荣宇试探性的往后退了几步,往后看薛青站在原地,双手负与背后,似乎真的没有动手的意思,便加速往密林外跑去。 薛青看着萧荣宇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这些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转身准备回去。 “也不知道这小妞能不能跑出去。” 薛青还没走几步,莫名有些担忧萧荣宇。无奈叹了口气,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当他日行一善吧。 “这小妞不给我生几个猴子都对不起我这番好心!”薛青恶狠狠想到。 这片密林大致位于皇城的东南方向,密林的南边接壤着一条河流,顺着河流而下就可以驾船往南驶去,如果萧荣宇想安全逃脱,只能往这个方向逃跑。薛青想到这里,辨别出往河流去的方向,向萧荣宇追去。 事实上薛青猜测的并没有错,萧荣宇就是在往河流跑去。一路上,萧荣宇数次险些被京城卫发现,好在有惊无险,安全来到了约定好碰头的小屋。 萧荣宇来到小屋门前,先是用力敲了三下,又轻敲了一下,最后再敲了五下,可小屋内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见约定好的暗号没有得到回应,萧荣宇的心逐渐沉入谷底。本来冬儿应该带着人在这里准备接应的,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没有人在这里接应她。如果没有人开船载她顺着河流往南逃,光凭她自己恐怕难以逃过京城卫的搜捕。 萧荣宇咬紧银牙,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跑到河边,说不定冬儿她们已经在那边提前等着了。 萧荣宇再次动身,开始往河边前进。 以萧荣宇的轻功,不过一刻钟就已经出了密林,走到了河边。 第八章 斗张恒 湍急的河水往南流下,岸边的草丛中有着虫子鸣叫,清澈的河流映照着皎洁的月亮,显得宁静美好。 萧荣宇走在潮湿的河边,一眼望去,河流上没有任何船只,显得毫无人烟。 萧荣宇的心中有些失望,没有交通工具,光凭她自己恐怕难以逃脱。 好在京城卫还没有追上来,说不定有哪个渔夫的船只经过,给些银钱,说不定能载她离开这里。萧荣宇沿着岸边搜寻,想看看有没有船只在河流上。 突然,岸边草丛中不知从哪冒出来了火光,将整个河面都映成了橘红色。只见上百号京城卫竟举着火把突然出现,已经将萧荣宇团团包围住! 张恒从京城卫中走出,方正的面容不怒自威,完全不是刚刚在女皇陛下面前那一幅唯唯诺诺的样子:“大胆狂徒,竟然敢来刺杀陛下!现在放下武器,还可以留你一个全尸。” 这时的张恒看起来才像是京城卫的二把手,大奉京城的守序者。 萧荣宇看着冒出来的京城卫和张恒,心中有些绝望。别说被这么多全副武装的京城卫包围,光是一个张恒已经不是她所能对抗的。 别看张恒在女皇陛下的面前低三下四,但实际上张恒不光手握数千京城卫,自身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一招鹰爪手已经练至出神入化,不然也当不上京城卫二统领的位子。 这么多年,已经不知道多少敢在京城以武乱禁的江湖人都死在了张恒一双血手下。 萧荣宇心知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但放弃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萧荣宇握紧手中匕首,一人面对数百京城卫,主动往外突围而去。 张恒见这个刺客到现在都不肯束手就擒,有些恼怒。只见他挥挥手,京城卫就往前包围去,逐步缩小萧荣宇的活动范围。 ...... 薛青独自一人走在密林中,前方就是河流。按道理来说这种地方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但不知为何前方似乎散发着火光,薛青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加速往前跑去。 在全力赶路下,薛青很快来到了密林的出口,马上就要走到河流旁。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了弓弩射箭的破风声,紧接着穿来了一声痛苦的闷哼。有人被弓弩射中了。 薛青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不对劲,朝着声音来源跑去。 出了密林,视野顿时变得广阔,整个河岸尽收眼底。 河岸旁,一道黑衣身影正在京城卫的包围下做困兽之斗。 萧荣宇的身上满是伤痕,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流出。大腿上一支弩箭紧紧嵌入肉中。 她已经试图突围了几次,但京城卫不愧为王城之师,包围密不漏风,配合井井有条。 就算被她杀了好几人,但丝毫不见混乱,缺失的位置立刻就有人补上。还有弓弩在手,大大限制了萧荣宇的行动。 如果不是张恒下的命令是活捉萧荣宇,恐怕她早就死在弓弩下了。 随着伤势逐渐加重,大腿上的伤口让萧荣宇的行动逐渐迟缓。只觉得疼痛难忍。 张恒看出萧荣宇似乎已经没有体力了,下达命令:“贼子已经力竭,所有人,进攻!” 所有京城卫再度手持弩箭向前压去。 张恒也不再观战,没带任何兵器,亲自上阵朝着萧荣宇杀去。 他张恒的名声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江湖人哪个不是赫赫有名的高手,一双手就是他最厉害的武器。 萧荣宇看着杀来的张恒,咬紧牙关,就算身陷绝境,还是勉强提起匕首朝张恒刺去。 虽然顽强的意志让人佩服,但这不是靠坚持就能改变的局面。凭她此刻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是张恒的对手。 张恒一双铁手宛如鹰爪,横移穿刺间竟传出了如弩箭般的破空声,可见其恐怖力道。 萧荣宇本就重伤,做的每个招式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不过三个回合,匕首就被张恒打飞。没了武器,萧荣宇更加陷入被动。 终于,体力不支,动作没跟上,被张恒抓住了破绽,整个人都被张恒掐住脖子提了起来。 萧荣宇被张恒一双铁手紧紧锁住咽喉,整张脸都因为缺氧而涨红,看起来凄惨不已。 张恒可不会怜香惜玉,手上力道更大几分:“说吧,谁指示你们的?”表情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萧荣宇艰难的看着张恒,却始终一言不发,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样子。 张恒见萧荣宇如此冥顽不灵,神色逐渐阴沉下来。 虽然很想将她碎尸万段,但还没有问出想要的情报,这个人还杀不得。 张恒松开掐住萧荣宇咽喉的手,淡淡吩咐道:“带回去,晚上我亲自审问。” 萧荣宇瘫坐在地上,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样,大口喘着气。 接下来等待她的恐怕是无尽的严刑拷打,但眼下这种局面,她实在是无计可施了。 萧荣宇在两个京城卫的押送下跟在张恒后面。 事到如今跑已经是跑不掉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还有没有机会逃走。 但张恒并没有给她治疗的意思,随着身上的伤口不断的流血,萧荣宇逐渐感觉有些头昏眼花。 模糊之间,萧荣宇似乎看见那个可恶的面具男出现,与张恒打了起来。 我这是产生幻觉了吗?萧荣宇有些好笑,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这个登徒子? 随着失血过多,萧荣宇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终于昏死过去。 萧荣宇当然不是产生了幻觉。而是薛青此刻就在和张恒交手。 薛青刚出密林就看到了萧荣宇被京城卫扣押,如果他不救下萧荣宇恐怕,今后她只能在地牢里接受无尽的折磨度过余生了。 本来薛青只想悄咪咪的带走萧荣宇,毕竟他和张恒又没有什么仇,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 但没想到这张恒十分谨慎,一直密切关注着萧荣宇,薛青刚想把萧荣宇带走就被他发现了。 张恒看着面前的面具男,心中有些忌惮,这个人竟然能在他的监视下毫无声息的接近这个刺客,别的不说,光是这份轻功就足以让人佩服。 张恒看着薛青沉声道:“阁下这是何意?” 薛青故意调整音调,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声音:“这个人对在下有些作用,希望张统领能行个方便。” 张恒心中有些不解,此人刚刚在这个刺客手中救下了陛下,现在又要从他手里救走刺客,到底有什么目的? 但不管如何,人是不可能的放走的,否则回去若是被问责,他可不好交代。 “此人胆敢刺杀陛下,我不可能给你,你若是现在离去我还能不计较你刚刚的行为。” 薛青无奈,看来是不打不行了。对着张恒抱了抱拳:“那就只能得罪了。”说完直接一拳往张恒脸上砸去。 张恒冷哼一声,有些武艺又如何?他张恒也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示意旁边的京城卫不用插手,张恒竟也抬起拳头往薛青的拳头撞去! 你不是对自己的武功有自信吗?那我就从你最自信的领域上击败你。他要让面具男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旁观战的京城卫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仗着有些武艺就敢来挑衅二统领的权威。现在好了吧?惹急了二统领,不修养个十天半月怕是下不来床咯。 第九章 救人 “砰——” 两个拳头终于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闷响,带起的拳风竟是掀起了周围的杂草。足以见得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道。 薛青看着眼前和他对拳的张恒,有些替他感到悲哀。 好端端的和他比什么力气?这不是找死嘛? 若是张恒凭借他赖以出名的鹰爪手与薛青缠斗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毕竟薛青实在是不懂这些招式路数。 可张恒哪里知道薛青是这种空有一身恐怖蛮力的怪胎,本想着击垮薛青的自信,没想到最后却自食恶果。 张恒只感觉一股令人难以想象的巨力从手上传来,简直直接跪在了地上,左手抱着右臂,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 薛青没有趁胜追击,只是背起重伤昏迷的萧荣宇再次往密林钻去。 一旁的京城卫似是看傻了眼,愣在原地,直到听见张恒的怒吼才反应过来, “都愣在这里干嘛?快去追啊!” 然后连忙派出一部分人去追,剩下的留在原地照看张恒。 张恒坐在地上,看着薛青离开的背影,表情阴沉。他的右臂在那个面具男的恐怖怪力下怕是已经骨折了,若是不好好调理可能就废了。 好在习武之人受伤已是家常便饭,好好疗伤应当没有大碍。 如今想起来与那个面具男对拳时的感受张恒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当时的他只感觉到自己仿佛是面对汪洋的一叶小舟,那种力量根本不是他能匹敌的。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那个面具男没有使出全力! 张恒面色难看,这种级别的高手如果在京城潜伏,简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而且此人带着面具,不愿暴露身份,恐怕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如果此人真的在京城惹出什么事,恐怕他这个京城卫统领难逃其咎。 但不管这个人是谁,目的是什么,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 现在最主要的是刺客被此人劫走,若是真的被他逃了,他难以向女皇陛下交代。 被派出去的京城卫很快回来,看着表情阴沉的二统领,硬着头皮上去禀报道 “统领,那人速度实在太快,我们跟丢了。” 张恒愤怒的一拳锤在地上,周围的京城卫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继续搜捕也是无用,那人怕是早就跑远了,张恒下令道:“回城!”他还要想想回去之后如何交差。 一群人朝着京城返回。 此刻的京城与白日截然不同,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断有身披甲胄的士卒在街上巡逻。 薛青抱着昏迷的萧荣宇回到京城,刚刚有刺客刺杀女皇陛下的消息已经传出,此刻京城卫尽数出动,街上巡逻士兵来来往往,守备森严。 好在偌大京城,人口百万,虽然京城卫尽数出动,但还是不可能处处盘查。 薛青左拐右绕,躲过几波巡逻的守卫,来到一个偏僻小巷里。 薛青往小巷里面走去,走到一座小屋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只见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打开门探出头,很是谨慎。 这里是薛青在京城买的一栋屋子,占地不大,权当做落脚之处。 看到是来人薛青,女人很快放松下来,将薛青迎进来。 女人看到薛青背上还背了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疑惑问道:“公子,这位是?” 刺杀之事不过刚刚发生,消息还没传出。 “先别说这么多,欣然,快去拿些伤药,我要帮她疗伤。” 这个人叫李欣然,是薛青的师妹,武艺不算突出,只是帮他处理组织里的事务,算是薛青的贤内助。 欣然这才注意到萧荣宇受了重伤,伤口处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了。 欣然点点头,没有多问,转身去房里拿药了。 薛青将萧荣宇放在床上,帮她解开了外衣。 这可不是薛青起了什么歹意,实在是要为她涂抹伤药,穿着衣服不好施展。 薛青动作小心翼翼,以免造成更重的伤势。 只见一道满身伤痕的身体出现薛青面前。 本来白皙细腻的肌肤上满是青紫伤痕,让人痛惜。 但此时薛青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这小妞真是女的,不然他老是想到之前萧荣宇的模样,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问题了。 欣然拿着药瓶从屋里出来,看到薛青目不转睛盯着人家一个姑娘,不禁产生了一些相法,面色有些古怪。 公子这是在干嘛? 虽然好奇,但公子的事她不会多问,只是在一旁默默看着。 薛青看李欣然面色古怪,不用想都知道她在想什么,没好气道:“胡思乱想些什么呢?快过来帮我上药。” 李欣然连忙点点头,将药瓶递到薛青手上。 好在以往的薛青日日习武,受伤早已是家常便饭,家里什么疗伤药都有。 用清水帮萧荣宇清洗了一下伤口,在上面将伤药涂抹均匀。 薛青的伤药可不是什么凡品,伤口很快就停止了流血,结上了一层血痂。 拿起白布,薛青帮萧荣宇将伤口包扎起来,疼得萧荣宇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了几声哼哼。 随着薛青上完了药,躺在床上的萧荣宇的呼吸也渐渐稳定下来,看起来是没什么大碍了。 薛青将李欣然叫到跟前吩咐到:“欣然,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犯了些事,这几日你先照顾一下她,等她醒了不要多说什么,我来处理。” 李欣然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对她来说,公子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就算是圣旨也比不上。 薛青看萧荣宇有欣然照顾,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今天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虽然张恒应该还在搜寻他和萧荣宇的下落,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暴露身份,回来的路上没有被发现。张恒应该找不到这来。 一日奔波打斗,天色已经快亮了。薛青让李欣然先去休息,自己也回房睡觉去了。 几日后,薛青独自一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 萧荣宇受伤严重,到现在还没醒来,家中有欣然照顾萧荣宇,他一个大老爷们待在那也不方便,于是薛青来到大街上,看看昨日事情的后续如何了。 大奉京城人口众多,占地极广。分为内城外城。 外城多是由平民百姓,商贾工人居住,面积占了整个京城的大半。 而内城由于皇宫坐落其中,多是由达官显贵居住,寻常商贾就是再有钱也买不到内城的房子。 薛青此刻就走在外城的街道上,耳边不断传来小贩叫卖的声音,无数人走在街上,显得热闹至极。 虽然外城居住的人们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但也是京城的一部分,丝毫不显破旧。 街边房屋虽然稍显粗糙,但也透露着磅礴大气,处处显示着身为大奉京城的底蕴。 薛青欣赏着街边美景,很快就走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座藻饰华丽的酒楼,上面挂着怡春院三个烫金大字。能听见里面隐隐传来男女之间的调笑声。 走进酒楼内部,处处都充满了奢华之意,不光桌子看起来就不是凡品,就连酒杯上都镶嵌着玉石。 薛青刚一进来,就有一位艳丽的夫人迎了上来。 “公子来这是喝酒还是听曲儿呀?要不要妾身叫几个貌美的姑娘陪着?” 薛青摇了摇头,拒绝了美妇的提议。他来着是为了打探消息,可不是来做那种事情的。 嗯,就算要做也不能是跟这些人做。怎么着也得李师师萧荣宇那种级别的嘛。 这个美妇虽说姿色已是相当不错,但离李师师和萧荣宇那般绝色还是有着一定差距。 第十章 怡春院 薛青一巴掌拍在美妇屁股上:“今儿个不玩那些,就是来喝个酒,听个曲儿。”脸上挂着淫荡的笑容。 妇人闻言有些失望,要知道,在这怡春院消费,无论是让清倌人唱曲儿,还是让红倌人陪酒都价格不低。 喝酒吃饭虽然薄利多销,但也挣不了几个钱。 她在这工作多年,来来往往不知见了多少人,早就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这个公子气宇轩昂,气质不凡,身上衣服也是上好的丝绸,一看就不是差钱的主。 难道是她看走眼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来者是客,她也不会傻到平白无故得罪人,万一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主,她这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 美妇脑中思绪万千,但脸上热情未减丝毫:“公子真是好运,咱们师师姑娘今日可是要出来弹一曲的。” 接着妇人把头低下,故作神秘的对薛青说道:“公子也知道,前阵子发生那档子事,还好女皇陛下出现,不然怕是听不见诗诗姑娘的曲儿咯。” 薛青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他今天不就是为了打听这件事来的嘛。 薛青装作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往妇人怀里塞了两张银票,手掌总是“不经意间”触碰到某些地方:“那档子事是什么事?说给本公子听听。” 妇人娇媚的白了薛青一眼:“公子真坏。”前凸后翘的身材还透露着如水蜜桃般的成熟风情。 这也就是薛青长得英俊,被他轻薄也没啥厌恶感。 这要是换成那些七老八十,大腹便便的老头,她可不会委屈自己。 薛青咂吧咂吧嘴,感受了一下手上的触感。嗯,滋味还不错。连前台都是这般姿色的美妇,也就怡春院有如此实力了。 怡春院算得上是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了,无论是这里的姑娘还是消费,都是京城的头名。被誉为京城销金窟。 甚至还有传言,这怡春院的背后,是当朝大人物的产业,背景雄厚。只要在怡春院的雅间谈事,完全不用担心泄露,也没人敢在这闹事。 因此,怡春院也成了最受欢迎的交际之地。 妇人有些不解,这件事情在京城早已传的沸沸扬扬,为何眼前的公子却一副从没听说的样子? 薛青看出她的疑惑,笑着解释道:“前阵子在家中闭关读书,还不知道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她恍然大悟,没想到这公子还是个读书人,接着笑眯眯道:“那奴家就先祝公子金榜题名了。” 随后压低声音,一副不可与外人言的样子:“前几日,京城有刺客来刺杀女皇陛下!” 薛青故作震惊:“什么?谁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刺杀女皇陛下?” “奴家也不知道呀,听说到现在都还没捉到那刺客,陛下龙颜大怒,京城卫的张统领恐怕是日子不好过咯。” 萧荣宇现在就藏在他家中,张恒找不到人,怕是要被拉出来背黑锅了。 “那师师姑娘与这件事有何关系?” 妇人继续解释道:“那刺客在刺杀陛下时拿师师来要挟陛下,若不是出现了一位公子出现,用自己的性命救下了师师姑娘,恐怕师师姑娘就要遭了歹人的毒手了。” 说到这里美妇不禁流出羡慕的眼神:“说来那公子也是痴情,先是作诗夺得头名,赠予师师姑娘,又为了救师师姑娘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知何时,奴家也能遇上这般有才又对我一往情深的人呀。” 薛青手上动作不停:“这不是已经遇上了吗?” 妇人被挑逗得有些面色潮红,有些脱力:“哪呀?” 薛青指了指自己,调笑道:“这不是在这站着嘛。”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娇嗔道:“公子再调笑奴家,奴家就不讲了。” 薛青连忙举起双手,以证清白。 美妇这才有了力气,继续说道:“今日师师姑娘的弹奏一是为了庆祝自己大难不死,感谢一下多年来的恩客。二就是为了寻找那位救她的公子,表示一下感谢咯。” 以李师师第一花魁的影响力,今日的演奏传出去的确能传播广泛,引起不小的关注。 薛青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与美妇调笑了几句,在她恋恋不舍的目光下找了处位子坐下。 毕竟她也要接待其他客人,总不能因为薛青好看就一直陪着他。 虽然薛青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情报,但先前已经说了是来听曲儿的,如果直接离开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干脆就在这里等一会儿,点上几个小菜,喝点小酒,听听李师师弹曲儿,倒也惬意。 …… 怡春院后院二楼,女子闺房内,一道纤细修长的手臂搭在窗上,手臂上面撑着一张美艳动人的面庞。 有个双目失神的女子似是在想些什么,面上带着淡淡笑容。 “小姐,你怎么又在发呆了?”一道声音从女子身后传来。 李师师连忙转过身来,脸上飞速升起一抹红霞,慌张说道:“宁儿,你怎么来了。” 像极了怀春少女思念情郎被发现的样子。 “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来看看小姐你准备好了没有呀。” 丫鬟宁儿见李师师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怀疑:“小姐,你不会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吧?” 这几日小姐总是趴在窗台上发呆,她都看到好几次了。 问了小姐,她又什么都不说。 她自幼和小姐相依为命,深知小姐虽然从小就熟读诗书聪慧过人,但在感情上却是完全没有经验的少女。 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小姐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她可要好好替小姐把把关,不能再让常宁那种人渣接近小姐。 李师师被宁儿一语道破了心思,不禁有些害羞。 自从上次发生了那件事,她脑海中就总是浮现出薛青的样貌和声音。 他夺得诗会头名时的意气风发,为她作诗时的才气逼人,对她告白时的深情款款,舍命救她时的无惧无畏。 李师师红着脸,压下心底的羞涩,向宁儿求助道:“宁儿,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个朋友,她老是会想到一个男子,而且每次想到那个男子就会莫名的脸红心跳。我这个朋友是喜欢上那个男子了吗?” 丫鬟宁儿面色古怪,小姐,你说的这个朋友,她是不是你自己。 不过宁儿没有戳穿面皮薄的小姐,认真考虑了一会,回答到:“很明显,小姐你喜欢上了那个男子。” 虽然她也没有任何感情经验,但小姐有求于她,她怎么可以让小姐失望呢? 更何况,那些书里也是这么说的嘛。 第十一章 陈帆 李师师有些慌张:“真的吗?那我该怎么办?”显然已经慌了神,连自己已经暴露都没发现。 丫鬟宁儿心中叫苦,她也不知道呀。强装镇定分析到:“小姐,你先告诉你喜欢的是谁,我才知道该怎么办呀。” 李师师赶紧澄清:“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看着宁儿如同看傻子一般的眼神,李师师实在是没脸编下去了。 “宁儿,你也知道,自从那日在船上那位公子救了我,我就时时想到他。” “而且每次想到他时,总觉得身体燥热,心绪不宁......” 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是细如蚊呐。 宁儿见自家小姐脸都快烧着了一样,再说下去怕是要羞的悬梁自尽了,赶紧推着李师师向门外走去。 “小姐先别想这些了,先去外面弹奏吧,那么多人可都等着小姐呢。” 李师师连忙平复心情,调整呼吸,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样子:“走吧。” 穿过后院来到前堂,无数客人吟诗作对,喝酒调笑的声音传入耳朵,空中弥漫着浓郁的酒气,让李师师皱起了好看的黛眉。 她向来喜欢清净,从来不愿在前堂这里弹奏乐器。 往往有像上次诗会那般大型的活动,或是院子里来了身份尊贵至极的客人,才会请她去弹曲助兴。 这也就是她生得貌美,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院里才捧她得了京城第一花魁的名头。 要是换了别人,还会让你待在后院天天享受清净?怕是早早就被拉去接客,为怡春院挣银子了。 前堂正在吃酒玩乐的人们看到李师师的到来发出了欢呼声,简直要吧房顶都掀翻。 “师师姑娘!在下xxx,特意为你来的这里!” “师师姑娘,这是我为你作的诗!” 看着台上微笑着面对这么多迷弟的李师师,薛青心中有些不屑。 什么京城第一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是种营销手段罢了。 前世的明星不就是这样靠着立人设火的吗? 但他上次在画舫上也是听过李师师的弹奏,对于李师师在乐理上的造诣,他还是很佩服的。 能让他这个毫无音乐细胞的人都听的如痴如醉,这般功底,想必没有多年的浸淫是练不出来的。 他并不是对李师师有意见,只是看不起这种低级的营销手段罢了 李师师站在台上,对着这些人点头致意,纤纤细手抱着琵琶,青葱小手来回弹动,开始了弹奏。 天籁般的琴音在屋内响起,配合上李师师堪称完美的容颜,在场众人只觉得仿佛玄女下凡正在奏响仙乐。 李师师看着在场诸人如痴如醉的表情,心中难免有些骄傲。 能来怡春院的消费的,无一不是京城提的上号才子,能让他们都是这般追捧,也的确值得骄傲。 突然间,李师师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台下的卓上,正喝着酒微笑着看着她。 仔细看了看,竟然真的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李师师心头一颤,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 台下的观众有些疑惑,师师姑娘怎么了? 李师师竟是直接从台上下来,跑到了薛青面前。 好不容易再次见到薛青,她哪里还顾得上演奏这种事情。 薛青面带微笑看着李师师:“师师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李师师难掩激动望着薛青:“公子,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一旁跑来了解情况的丫鬟宁儿拉了拉李师师的衣袖。 李师师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失态。 转头对着众人道歉到:“是师师失礼了,希望各位公子能原谅。” 然而已经晚了,在场众人都看向了薛青,这小子是谁?凭什么让师师姑娘这般反应? 其中一个看起来家世不凡的公子哥,手拿一把白扇子,笑眯眯的看向薛青:“不知这位兄弟是何人?看着面生的很啊。” 说完又一瞧脑袋:“忘了自我介绍,在下陈帆,家父刑部侍郎。” 薛青却是看都不带看他一眼,装个毛啊,死骚包,最讨厌你们这些装13佬。 陈帆见薛青一点面子都不给,也不生气,对着李师师似笑非笑道:“师师姑娘,你这位朋友倒是有些个性。” 周围的人也在跟着起哄“这小子谁啊,连陈公子的面子都不给。” “就是,别给脸不要脸了。” 李师师连忙对着公子哥解释道:“陈公子,他就是上次在画舫上救了妾身一命的公子。他不喜说话,希望程公子不要见怪。” 上次薛青已经是为了她得罪了常宁,这次要是再惹上陈帆,她可就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薛青了。 陈帆继续问道:“哦?那么那首《题都城南庄》也是这位朋友作的咯?” 薛青看着李师师哀求般的眼神,实在是硬不下心,只得淡淡回道:“嗯。” 在场众人顿时惊讶,那首诗竟然是这个人作的? 自从上次迎春诗会的事情传出,薛青的那首《题都城南庄》也跟着名声大噪,在整个大奉都广为流传。 要知道这首诗的作者崔护可是因为这首诗名传千古,可见其含金量。 甚至连带着李师师的名传大奉。 不过因为薛青在诗会上没有自报姓名,倒是没人知道这首诗是他所作。 “题都城南庄是此人作的?” “这首诗可真是写得太好了。年纪轻轻就能做出这种诗,真是天才啊。” 无论是哪个世界,终究是要用实力说话。 这些人一听到薛青就是作了《题都城南庄》的人,立刻就转变了口风,甚至还有人夸起了薛青 陈帆见到众人口风转变,似是无意叹道:“怪不得这位兄弟不与我等说话,原来是才气过人。倒是我们没有自知之明了。” 周围的才子立刻就被带了节奏。 “有才又如何?未免有些太过狂傲了。” “过刚易折,这般性格就算再有才又能取得什么大成就?” 薛青看着周围传来的不善目光,有些惊讶。 这陈帆倒是比常宁要聪明些,还懂得鼓动人心,以势压人。 可薛青怎么会让他如愿,向在场众人抱拳道:“在下薛青,第一次来怡春院这等地方,见到如此多我辈读书人,实在是心中惊讶,难以自持。还望各位多多包涵。” 言语间将自己塑造成家境一般,来不起怡春院的弱势方。 人往往喜欢比自己差的人交往,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京城人士更是如此,觉得京城是大奉的中心,而自己住在京城就高人一等。 当他们发现薛青竟是个第一次来怡春院的土包子,难免会产生“再有才又如何?还不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原来如此,倒是我们误会薛兄了。” “日后若是还想来,我倒是可以带薛兄游历一下京城。” 言语之中难免带上几分骄傲和得意。 薛青微笑回应,把这些人哄得极其舒坦,就差把薛青当成亲兄弟了。 一旁的李师师见到薛青三言两语就化解了矛盾,也是松了口气。 她在这种环境下长大,耳濡目染下,对这些套路也是有些了解。 陈帆说这话背后暗藏的深意她自然清楚,若是应对不好可是会引起众怒的。 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薛青有些刮目相看。她还以为薛青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迂腐读书人呢。 陈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些能耐。 不过他也是颇有城府,直接放弃了纠缠,对薛青告辞道:“今日很高兴认识了薛兄,咱们来日再聚。” 薛青皮笑肉不笑回道:“下次有空请陈兄喝酒。” 第十二章 再作诗 怡春院身为京城第一的烟花之地,占地面积极广,分为前后两院。 前院是给人吃酒玩乐的烟花之地,只要有银子,谁都可以来。 后院是清倌人们的闺香小楼,若是姑娘们不肯见客,谁也进不来。 薛青应李师师的邀请,在众多才子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下,前往后院。 此刻薛青正跟在李师师和丫鬟宁儿的后面,往后院走去。 一来到后院,薛青立刻就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 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物品摆设,后院都与前堂大不相同。 书画珍品处处可见,琴声笛鸣环绕于耳。 甚至一旁的假山上还流淌着清泉,发出清脆的水声,让人心旷神怡。 如果说前院是纸醉金迷,妩媚妖娆的销金窟,那么后院就是清新怡人,小家碧玉的书香楼。 两人找了处位子坐下,默默欣赏着这后院美景。丫鬟宁儿在一旁服侍着自家小姐。 薛青看着后院这般美景,感觉自己仿佛远离了喧嚣心也不由得放松了起来。 “薛公子,你觉得这后院如何?”李师师有些期待问到。像个炫耀自己的糖果的小女孩一样。 “还不错。”薛青摸摸鼻子回到。 “哦......” 李师师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有些失望。 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薛青无奈道:“此处幽雅静谧,倒是个读书的好地方。比我家好多了。” 喵的,非要告诉你老子住在偏僻小巷里的小破房你才高兴是吧? “薛公子谬赞了。” 李师师嘴上这么说,但弯弯的眉眼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薛公子觉得这画如何?”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画的极好。” “那这字怎么样?” 丫鬟宁儿实在是看不得自家小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咳嗽一声: “小姐,你今日不是找薛公子有事相谈吗?” 李师师愣了一下,她能有啥事找薛青谈?没人说过啊。 宁儿看着自家小姐这般不争气,顿时为之气结。 怎么小姐这么聪明的人,一遇到这种事就昏了头呀。 既然小姐靠不住,那她就自己上。 “薛公子,奴婢斗胆问您一个问题。” 宁儿目光炯炯,看着薛青: “公子喜欢我家小姐吗?” 李师师:??? 李师师连忙焦急道:“宁儿你说什么呢!” 然后面红耳赤的把小丫鬟拉到旁边,两人窃窃私语。 然而她们以为的悄悄话,却被薛青听的一清二楚。 “宁儿,你胡说什么呢!” “小姐,我这是为了你好呀。万一他根本不喜欢你怎么办。” “那你也不能这般直接呀,等一下薛公子以为我是那种放浪的女人怎么办?”李师师气得直跺脚。 “可是……”宁儿似是有些不甘 李师师打断了小丫鬟的话:“行了,我自有分寸的。” 薛青也有些错愕,他没想到这小丫鬟居然这么大胆。 “我对李师师是什么想法?” 认真思考了一下对李师师的感觉,薛青得出了结论。 我这叫喜欢吗?我就是馋你家小姐身子,我下贱。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说出来怕是会被碎尸万段,薛青可没有傻到这种地步。 看着回来的李师师和宁儿两人,薛青面带微笑,当刚刚的事没发生过。 李师师红着脸不敢看薛青: “薛公子,先随我去我房中吧。” 薛青有些惊讶,这就让他进房了? 古代的女子极其注重名节,女子闺房除了最亲近的人是不可能让别的男子进入的。 李师师虽然沦落风尘,但一直是作为清倌人接客。 在这种事情上,她与普通的姑娘没什么差别。 邀请一个男子进自己的闺房,简直就和让他成为入幕之宾没有区别了。 没想到这姑娘竟然这么认真。薛青心中有些淡淡的负罪感。 “嗯,以后在床上轻点好了。”薛青在心里愧疚的想到。 跟随着李师师,薛青从楼梯走上二楼。 前方李师师走到一扇房门前停下了步伐,伸手推开了房门。 面上保持着笑容,但仔细听就会发现,她说话的声音都是有些颤抖: “薛公子,请进吧。” 薛青和李师师走进小屋,屋内处处摆挂着书画,一把古筝放在屋子中央,充满了文艺范。 李师师招待薛青坐下,自己拿起了茶具,手法娴熟的开始泡茶。 前世的薛青是个忙于工作的社畜,二十几岁了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摸过。 所以,这也是薛青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女生的房间。 薛青坐在椅子上,吸了吸鼻子,只觉得一股淡香萦绕于鼻尖。 古人诚不欺我! 女孩子的房间真他喵的的是香的! 李师师泡好了茶,端给了薛青:“公子尝尝。” 李师师期待地看着薛青,这可是她自己都一直舍不得喝的茶叶,对它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惜,薛青从来都不是什么文雅的人,接过茶杯,如同牛嚼牡丹一般直接一口喝了下去。 一口茶水下去,薛青只感觉“这味道,咋还有点回甘捏?” 李师师有些错愕,薛公子还真是......豪爽,跟她之前对薛青的印象有些不同。 之前在船上的薛青才气逼人,现在的薛青似乎更加......平易近人了。 李师师暗骂自己“我怎么会知道薛公子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与薛青不过只见了两次面而已。 想到这里,李师师不禁黯然,一个女子居然让一个只见过两面的男子进自己的房间,薛公子肯定觉得她有些不知廉耻吧。 薛青放下茶杯看着李师师,发现她不知为何又不说话,就主动找了个话题: “师师姑娘很喜欢乐器吗?我看这里好像各种乐器都有。” “妾身也不知道。” 李师师手捧茶杯,回忆道:“妾身小时候就被父母抛弃,被带来了怡春院,从小就开始学乐器。” “小时候就十分喜欢,觉得乐器很神奇,能演奏出美妙的旋律。” “但是后来随着慢慢长大,怡春院开始安排妾身接客弹奏,乐器就仿佛成了工具。” “到了现在,妾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喜欢乐器而弹奏,还是为了挣银子而弹奏了。” 看着李师师有些落寞的表情,薛青没有出言安慰,而是对李师师问道:“师师姑娘,你这可有纸和笔墨?” 李师师有些不解,突然要纸笔干嘛?但还是从一处柜子里拿给了薛青。 薛青拿起笔蘸了些墨水,在纸上挥斥方遒。 只见一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已经浮现纸上。 李师师好奇薛青写了什么,拿起纸看了下,似乎是一首词。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李师师美目中满是震惊的看向薛青,她没想到薛青竟是如此大才! 她对诗词也算精通,自然知道这首词的水平如何。 这绝对是一首能流传千古的好词! 李师师神色复杂,她知道薛青在诗词上很有天赋,不然也作不出《题都城南庄》那样的诗。 但她没有想到薛青不仅仅是诗,连作词都这般厉害,而且恐怖到这种程度。 写诗这种级别的词竟是说写就写! 李师师对薛青佩服道:“公子当真是天纵奇才!” 但薛青的目的可不是写首词来装13的,至少主要目的不是。 “师师姑娘,你这可有笛子?” 第十三章 李师师 李师师有些跟不上薛青的思维,怎么刚刚还在作诗,现在又要笛子干什么? 薛青哪里管李师师怎么想,见她坐在位置上没动,就自己站起身来,拿来了放在桌上一把笛子。 薛青拿起竹笛端详了一会,幸运的发现这竹笛跟自己学的没有什么差别。 上一世薛青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对音乐也仅限于听听流行歌。 笛子是他活了这么多年唯一练过的乐器。 薛青拿起笛子放在嘴边,试着吹了一下,找找感觉。 从他工作开始,他就没有再接触过乐器,算下来也有数年的时间了。 好在这里的笛子和他学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不然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李师师看着正在试音的薛青,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这房里的乐器都是她私人之物,从来没被别人碰过。 那笛子她时不时就会拿出来吹几首曲子,上面沾满了她的唇印,现在却被薛青放到了嘴上。 李师师纠结的看着薛青,不知道要不要与他说这种事。 若是薛青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岂不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 薛青感觉熟悉的差不多,看向李师师:“师师姑娘,我等会吹的曲子,希望你能记住曲谱。” 薛青并不会古代的曲谱,只能让李师师记住他是如何吹的。 以李师师的音乐造诣,也用不了几遍就能记住了。 悠扬笛声响起,入耳不由心神一静,曲调如松涛阵阵,万壑生风。 虽然手法难免有些生疏,但大体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李师师认真聆听着,发现薛青吹的竟然是一首她没有听过的曲子,有些诧异。 她身为怡春院头牌花魁,弹奏所有风靡一时的曲子。 整个大奉,能让她都没听过的曲子可以说屈指可数。 但很明显,这首曲子不说是旷世杰作,但也算得上脍炙人口。 按道理她不应该不知道。 “除非......” 李师师心中隐隐有些想法,但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应该不会吧。”李师师心里暗暗想到。 她宁愿相信这只是她恰巧没听过的一首曲子。 一曲完毕,李师师已是记得七七八八。 薛青再演奏了一遍,把笛子交给了李师师 “师师姑娘,麻烦你待会帮我奏乐。” 李师师握着笛子,看着上面薛青刚刚吹过的地方,犹豫了一阵,还是脸红着将笛子放到了唇边。 悠扬笛声再次响起。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笛声伴随着男人富有磁性的嗓音。 一朝花开傍柳 寻香误觅亭侯 纵饮朝霞半日晖 风雨着不透 一任宫长骁瘦 台高冰泪难流 锦书送罢蓦回首 无余岁可偷 昨夜雨疏风骤 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放下竹笛,李师师激动的看着薛青:“薛公子,这是何唱法?为何妾身从来没听过?” 这是薛青前世一部电视剧的主题曲,歌词由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改编而来。是薛青很喜欢的一首歌。 古代的乐曲其实和现代的音乐不同。 古代乐曲往往都是用古筝等乐器合奏,其中比较出名的几首,比如伯牙子期的高山流水,就被记录进了教科书。 但那只是奏乐,在唱歌这一方面,他们所唱的歌曲多是由比较著名的词改编而来。 说是唱歌,其实要更加接近吟诵,比较注重情感的抒发。 而现代歌曲,在技巧和曲调的变化上不是古代的歌曲可以比拟的。 所以,当薛青用现代的唱法唱给李师师听时,对她来说是一种闻所未闻的体验! 李师师快步上前,兴奋得像个孩子,紧紧握住薛青的手:“这种唱法音调转变极大,让整首曲子无论是在曲调还是音节上都不是我所知的任何一首歌曲所能相比的!” 李师师眼神炯炯盯着薛青:“薛公子,这种唱法是谁发明的?一定要让我认识一下这位大师!” 无论是书法,绘画还是音乐,能突破桎梏创造出全新流派的人,无一不是登峰造极的人。 李师师直接称他为大师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薛青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看着李师师,尽显逼王风范。 李师师看着薛青嘴角的笑容,只觉得此刻的他高深莫测。 该不会真的是...... 李师师眼中满是不可思议:“难不成又是公子?!” 心中对所有前世的音乐人谢了声罪,薛青微微点头,不要脸的承认了。 李师师只感觉腿脚有些发软。 诗,词,才智,音律,样貌,她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领域是薛青不擅长的了。 好在至少薛青不会武艺,不然她真的要怀疑这世上真的有十全十美之人了。 李师师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 要是让她知道薛青已经是武林第一战力,被誉为百年难遇的练武奇才,怕是能吓傻过去。 薛青反握住李师师的柔夷:“师师姑娘,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赋,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你刚刚听到新曲子的反应,那种激动和兴奋,绝对不是能伪装出来的。” 薛青盯着李师师的眼睛:“所以,我相信你一定是发自内心的喜欢乐曲。也请你一定要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坚持下去。” 李师师双目泛红,她没想到薛青这般大费周章竟然只是因为她无意间的一句话。 从小到大,没有人这样对她这么好过。 “公子,妾身怎么值得公子为我这般好?” 此时薛青就是再蠢也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师师姑娘,这是我说的第二遍了。” “你在我的心目中就是最好的女孩子。” 李师师眼眶含泪,感动得无以复加。 薛青看着梨花带雨,惹人怜惜的李师师,有些把持不住,一把将李师师拉进怀中,慢慢的把头凑了上去。 李师师被拉进怀里,吓了一跳。看着凑过来的薛青,脸红着想要挣脱薛青的怀抱。 但气氛已经烘托至此,薛青怎么可能让她跑掉? 薛青一只手环抱着李师师,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身体微微前倾。 李师师犹豫了一阵,想到薛青对自己的好,心中暗叹一声,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良久,唇分。 薛青看着呼吸略显急促的李师师,脸上的笑意有些压制不住。 “师师姑娘,你可要对我负责。” ...... 第十四章 李师师(二) “师师姑娘,你可要对我负责。”薛青环抱着李师师,脸上的笑容有些压制不住。 李师师:??? 她一个女子都没说什么,怎么薛青还先喊上了? “这可是我的第一次。”薛青委屈巴巴,仿佛吃亏的是他一样。 李师师生怕薛青以为她是那种放荡的女人,连忙说道“我也是第一次!!!” “那就不用负责了吗?” 薛青嘀嘀咕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音量刚好能被李师师听见。 “我当然会负责......”李师师下意识回答道。 薛青挑挑眉,笑容可掬:“师师姑娘肯负责就好。” 李师师才发现自己的回答有点问题,连忙改口道:“公子诗词无双才气过人,哪里需要妾身一介风尘女子负责。” 开玩笑,光凭一首《题都城南庄》薛青都已经名传大奉了。 现在又多出来了一首《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薛青怕是都能特招进书院了。 这种天才,是她要负责,她能负责的吗? “师师姑娘谬赞了,这几首诗写得也就一般吧。” “公子说笑了。” 李师师很是无语,这两首诗要是都一般,那京城那些才子诗人们还怎么活? 薛青看李师师一副无语的样子,耸耸肩,也没有解释什么,等以后就自然知道了。 她哪里知道薛青脑子里还有数不清的“神作”,随便拿出来几首都能震惊大奉诗坛了。 看着一本正经的装13的薛青,李师师有些怀疑。 眼前这个人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薛青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怎么感觉这么贱呢? 反应过来自己还被薛青抱着,李师师红着脸轻声说道:“公子可以放开我了吗?” 薛青不置可否,移开了放在李师师腰间的手。 温香暖玉离手,薛青心中立刻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恰到好处的柳腰环于手中,那种感觉,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但薛青没有被美色冲昏头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师师虽然沦落风尘,但心中的傲气却不比别人少。 今日的收获已经很令薛青满意了,操之过急只怕会适得其反。 以后还有的是时间嘛。 看着一脸荡漾的薛青,李师师莫名打了个寒颤,不知为何有种自己像将入虎口的小绵羊的感觉。 —————— 陈帆刚从怡春院出来,立刻就有几个在外边等候的仆从迎了上来。 “少爷,今日玩的可尽兴?” 其中有一个表情猥琐,压低声音:“听说那位李师师李花魁生得国色天香,色艺双绝。” 仆从搓搓手,一脸淫荡笑容:“想必已经被少爷拿下了吧?” 其他人跟着附和:“除了咱们少爷还能有谁?谁比得上咱们少爷?” “花魁又如何?能被咱们少爷看上是她的福气!” 虽然这些仆从心里知道,李师师身为京城第一花魁,不可能轻易就被陈帆得手。 父亲是刑部侍郎又如何?那常宁的父亲可是户部尚书,从二品的大官,不照样在人家李师师面前吃瘪? 更何况刑部侍郎不过三品,还比不上人家户部尚书呢。 陈帆可是他们的主子,花花轿子人人抬,多说点好话准没错。 如果能把陈帆说高兴了,他们日子不就好过了? 但他们哪里知道陈帆刚在薛青手上吃了个哑巴亏,这下正正好好撞到了枪口上。 陈帆面无表情看着仆从:“什么时候我的事也轮到你们管了?” 仆从看情况不对连忙解释道:“小的不敢。” “自己掌嘴吧。”陈帆冷淡道。 一群人毫不犹豫在街上打起自己的耳光,力道奇大,毫不留情。 很快脸上就红肿了起来。 这些仆从自被卖进陈帆家中,签了卖身契后,这条命就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他们是生是死可以说就是陈帆一句话的事,甚至被打死也没有人会多说什么。 就算陈帆现在要他们去死,他们也怕是只能照做。 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们看着这一幕,却没有人说什么,反而远离了些,怕自己被波及到。 自古民不与官斗,在这水不知有多深的京城,说不定出门随便走走都能撞到什么权贵。 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怎么可能管这些大人物的事儿?跑都来不及呢! 陈帆看着这群人被打到嘴边都是鲜血才淡淡说了句:“停吧。” 听到主人的命令,这群人才敢停下手,站在陈帆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陈帆心中冷笑,那薛青到还算是有点脑子,不过想在他陈帆头上作威作福,还差了点! “带路,去常尚书府上。”陈帆吩咐到。 —————— 大奉京城,户部尚书府上。 常福是个年近半百,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留着八字胡,一张脸上,五官紧紧凑在一起,看上去憨态可掬。 虽然名字土气,人也长得猥琐,但常福走到哪,都让人不敢直视,大气都不敢喘。 毕竟是户部尚书,从二品的大官,可以说是位于大奉权位的巅峰了。 但常福此刻却是头疼欲裂,烦不胜烦。 常宁是他的独子,他自小就对常宁宠爱有加,不留余力的培养。 常宁也没让他失望,从小就展现出了在诗词上的天赋,甚至进入了书院读书。 就连长相都不随他这个父亲,虽然算不上英俊潇洒,但也是中上之资了。 所以,常宁一直都是他心中的骄傲。 但自从常宁见到了那个姓李的青楼女子,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三天两头的往怡春院跑,就为了和那青楼女子说几句话。 虽然这个女子出生青楼,不可能作常宁的正妻。 但只要儿子喜欢,取回来做个小妾,他这个父亲还是可以做到的。所以他也没有反对。 但他没想到,前几日在画舫上发生的事,让常宁因为那个青楼女子臭名传遍了京城。 常福坐在书房,肥胖的小脸皱成一团,苦恼至极。 自从那场刺杀后,常宁好几日未曾出门了。只是一直在家中呆坐着,一句话也不说。再也不复以往那个风流才子模样。 他可就这么一个独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都不知道怎么活了。 第十五章 挑拨 “老爷,陈帆公子求见,正等在门外。”常福府上的管家低着头通报到。 常福有些疑惑,陈帆来干什么?以往常宁和他也不过是点头之交,没什么交情啊。 不过来者是客,他与陈帆的父亲也是同朝为官,不可能将人家拒之门外。 “请陈公子进来。” 很快,下人就带着陈帆走到了书房。 一见到陈帆,常福脸上立刻堆上了笑容:“哈哈哈,陈侄儿怎么有空来看望伯父了?” 陈帆对常福行了个晚辈礼笑道:“侄儿冒昧来访,还望伯父不要建议。” 闲扯了一顿,常福懒得继续玩这套,直接问了陈帆的来意:“侄儿这次来可是有事?” “侄儿听闻常宁兄自从上次那事之后受了点打击,再也没出门。” 陈帆一脸担忧:“侄儿实在是有些担忧常宁兄,所以前来探望一二。” 常福有些诧异,宁儿什么时候和陈帆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有陈帆开导开导也许能让宁儿好受些,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常福叹了口气:“宁儿他待在屋子里,你去帮伯父开导开导他吧。” 陈帆来到常宁门前敲了敲门,里面始终无人回应。 陈帆直接推门而入,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枯坐在地上,手上捧着一本诗书,双目布满红丝,看上去萎靡至极。 陈帆走进房中,只听见常宁沙哑的声音说道:“陈公子来做什么?” 陈帆拍了拍常宁的肩膀,情真意切说道:“常兄,随我出去走走吧,天天待在屋里怎么行?” 常宁一把拍开陈帆搭在肩膀上的手:“这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陈公子管。” 陈帆毫不介意常宁的态度,继续说道:“常兄,大丈夫立于世,何必在意他人的看法?” 常宁听到这话立刻激动得站了起来:“不在意?你说得轻巧!” 常宁双手抱头,眉宇间满是痛苦:“我一走在街上,无数双眼睛都在看着我!” “他们全都在嘲笑我!都在骂我!” 常宁双手捶地,愤怒至极:“我有什么办法?我不过是想活命啊!换成他们就能比我好吗?” 陈帆没有说话,默默等着常宁宣泄情绪。 过了一阵,常宁终于冷静了下来,苦笑一声:“我知道陈兄是一番好意,不过我现在实在是不想出门,陈公子还是请回吧。”说完,重新坐到地上。 陈帆怎么可能就这样走,他的目的可还没有达到。 “难道常兄就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吗?” 常宁背对着陈帆,身体一震:“什么意思?” 陈帆叹气道:“我刚刚在怡春院喝酒,师师姑娘带着一个叫薛青的男子去了后院。” 常宁立刻转过身来:“不可能,师师不是那样的人!” 陈帆无奈道:“常兄,我骗你做什么?你随我一去便知道了。” 常宁脸色变换不定,虽然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师师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但终究还是跟着陈帆往怡春院走去。 来到怡春院,常宁不管那些迎上来的老鸨美女们,直接径直往后院走去。 一个老鸨见常宁和陈帆想闯进后院,连忙上前阻拦:“两位公子,没有姑娘们带着是不能进后院的。” 陈帆眼见计划就要成功,怎么可能让老鸨坏了他的好事。 陈帆一把推开老鸨,带着身边的仆从想强行闯进去。 突然,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响起:“是谁那么大胆子在我们怡春院闹事呀?” 只见一个性感妖娆,身材夸张的美妇走来。 妇人衣着清凉,白皙的皮肤,深深的沟壑吸引着在场每个男人的眼球,甚至有些定力差的都在咽口水。 这样的尤物,要是能娶回家,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在场的老鸨龟公和小姐们见到这个妇人,齐齐喊了一声:“夫人。” 美妇人笑着应了一声,把头转向常宁和陈帆:“二位公子这是何意呀?光天化日下想闯进我们后院抢女子不成?” 明明是质问,但听起来却像撒娇一般,让人心中一酥。 陈帆看着美妇,眼中闪过一抹炽热,不过很快就被他隐藏起来:“夫人误会了,我和常兄只是想见见师师姑娘。有些心急,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陈帆弯腰抱了抱拳,自我介绍到:“在下陈帆,这位是常宁。” 美妇人呵呵一笑:“原来是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的公子。” 先是福了一礼,美妇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想见师师姑娘可以,但就算是二位公子,来我怡春院也要遵守我们怡春院的规矩。” “希望下次二位公子不要如此“心急”了,不然就算是尚书大人来此,我怡春院也不会善罢甘休了。” 妇人淡淡道,不复之前妩媚嬉笑模样,一股上位者的威势展现而出。 陈帆见常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赶紧圆场道:“这次是我二人鲁莽了,希望夫人原谅。下次必定带厚礼赔罪。” 听闻这怡春院也有些背景,在还没摸清底细前,倒是不好得罪。 夫人见陈帆道歉,展演一笑:“那就多谢二位公子了。” 然后对身旁的老鸨吩咐道:“去叫师师过来。” 这二人的父亲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花花轿子人人抬,虽然她怡春院不惧,但能卖点面子不得罪,总比敌对好。 第十六章 事情闹大 常宁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脸色难看至极。 突然,一道略显慵懒的声音在大堂响起:“是谁那么大胆子在我们怡春院闹事呀?” 只见一个性感妖娆,身材夸张的美妇正曳步走来。 艳若桃李的妇人衣着大红抹胸裙,露出一篇白皙的皮肤,深深的沟壑吸引着在场每个男人的眼球,甚至有些定力差已经呆愣在了原地。 这样的尤物,要是能娶回家,就是折寿十年也愿意啊! 在场的老鸨龟公和小姐们见到这个妇人,齐齐喊了一声:“夫人。” 美妇人笑着对众人打了声招呼,把头转向常宁和陈帆:“二位公子这是何意呀?光天化日下想闯进我们后院抢女子不成?” 明明是质问,但听起来却像撒娇一般,让人心中一酥。 陈帆看着美妇,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这样的美人可不常见。 不过陈帆很快就隐藏起来,对美妇恭敬笑道:“夫人误会了,我和常兄只是想见见师师姑娘。有些心急,这才失了分寸,还望夫人不要介意” 陈帆弯腰抱了抱拳,自我介绍到:“在下陈帆,家父陈豹。这位是常宁,常福大人的公子。” 美妇人眼里闪过一抹惊讶,这两人倒是来头不小啊。 美妇人呵呵一笑:“原来是尚书大人和侍郎大人的公子。倒是小女子失敬了。” “虽然小女子很是仰慕两位大人在朝堂上殚精竭虑,为我等百姓鞠躬尽瘁。但小女子只是做些小本生意,可经不起两位公子如此折腾呀。”软糯的声音让人难以自持。 陈帆嘴角一抽,小本生意?京城第一青楼,有着销金窟之称的怡春院是小本生意,说出去得把多少人气死。 美妇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两位公子想见师师姑娘也可以,但来我怡春院就要遵守我们怡春院的规矩。” “今日我给两位大人一个面子,但希望下次两位公子不要再如此心急了呢。” “不然下次,就是尚书大人亲自来此,我怡春院也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了。” 妇人淡淡道,不复之前妩媚嬉笑模样,一股上位者的威势展现而出。 陈帆见常年脸色阴沉一言不发,似乎有发飙的迹象,赶紧圆场道:“这次是我二人鲁莽了,希望夫人原谅。下次必定带厚礼赔罪。” 这怡春院要是身后没点背景,也不可能做到今天这个地位。在还没摸清底细前,倒是不好得罪。 夫人见陈帆道歉,再次展演一笑,变脸比翻书还快:“那就多谢二位公子了。” 然后对身旁的老鸨吩咐道:“去叫师师过来。” 老鸨面露难色低声道:“可是夫人,师师姑娘正在招待客人。” 美妇闻言有些惊讶,以往李师师可从没有带男人去过后院,是谁那么大本事能让这个骄傲的妮子动心? 不过陈帆和常宁这两人背景不容小觑,她也不好将事情做绝。 毕竟想在京城做生意,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美妇人无奈道:“先把她叫出来吧。我自会处理。” 今日只能先委屈一下这妮子了 至少她在这里,能保住李师师和她的小情郎无事。 老鸨点点头,往后院跑去。 没过多久,老鸨就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女子,正是李师师。 李师师见到美妇脸上立刻荡开了灿烂的笑容,跑上前去抱住了美妇的手臂俏生生喊了句:“玉蝶姐。” 美妇宠溺的刮了刮李师师的琼鼻:“小妮子长大了,还知道带小情郎回来了。” 李师师俏脸一红:“我哪有!玉蝶姐你别乱说。” 两人看上去亲密至极,一个妖娆妩媚勾魂夺魄,一个温婉可人,知书达理,简直就是一对活生生的极品姐妹花,看得在场的人眼睛都直了。 美妇人停下与李师师的调笑:“好了,先把眼前的事先解决吧。” 李师师点点头,走向了常宁:“常公子,你找我有事吗?” 听出了李师师话中的疏离,常宁满脸苦涩:“师师,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李师师神情淡定:“常公子,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你也只是为了活命,我理解。”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以后常公子就别来找我了。” 常宁闻言如遭雷击摇摇欲坠,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是他的行为太让人不齿。 李师师看都不看常宁一眼,转身就走。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没法挽回。从常宁为了自己出卖她那一刻起,常宁在她心里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了。 但陈帆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事情结束,他对着李师师的背影喊道:“师师姑娘就这么着急回去见情郎吗?” 李师师闻言眉头一皱:“这与陈公子无关!” “的确与我无关,但我见不得常兄一片深情,却被你如此对待。” “常兄对你用情至深,你却转头与那薛青卿卿我我,甚至还带他进了后院。” 陈帆冷笑道:“天知道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 李师师一个姑娘家,听到这话气的整张脸都涨红:“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一旁的美妇也是冷喝道:“陈帆,你可不要太过放肆了!” 陈帆见美妇出面,立刻闭上了嘴巴,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果然,一旁的常宁被刺激得双目通红,满脸狰狞。 常宁歇斯底里问道:“李师师!我只问你一句话,你与那薛青做了什么?!” 李师师见常宁状态有些不对劲,怕刺激到他:“我与薛公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要告诉我你们待在房里这么长时间什么都没做?” 李师师想起了在房间里她和薛青那一吻,只能保持沉默。 常宁看到李师师这副模样,仿佛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怨毒:“你个贱人!”说完就朝着李师师冲去。 美妇见常宁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连忙把李师师护在身后,对着两个小厮吩咐道:“把常公子请出去。” 两个小厮把常宁挡住:“常公子请回吧。” 正当两个小厮把手架在常宁身上,把他请出去时,突然出现了两个拳头,把两个小厮打飞了出去! “谁敢动我家公子?” 只见两个身型夸张的魁梧大汉出现,手臂粗壮到犹如人的大腿般,令人望而生畏。 “我见过这两人,他们是常宁家的门客!” “这两人之前可是江湖上人称铁臂兄弟的高手,一双铁臂力大无穷,能生撕虎豹!” “这下好玩了,这两人一来,怕是没人能挡住常宁了。” 陈帆见到两人出现,心中窃喜,事情越闹越大,常宁和薛青的仇就越深。薛青怕是在劫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