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催魂师》 第一章 无良叔叔骗我入错行 “007号病人,该吃药了!” 清晨,病房门外传来一道悦耳的呼唤,旋即一名娇小的俏护士推门而入,给我送来了一堆药! “护士姐姐,我真的不是神经病!你要相信我,我不需要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药!”见到来人,我情绪激动之下,一把抓住她柔弱无骨的手臂,苦苦向她解释。 “鬼才信你呢!你见过哪个正常人,能干出你做的那些事来?莫生气,乖乖给我在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不然姐姐我每天都赏你一针镇定剂呦!” 一听到“镇定剂”这三个字,再瞧见她脸上那魔性的笑,我当场蔫吧了,悻悻的收手躺好。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我好像就是被她彪悍的一针给放倒的! 她留有两条小马尾,外表显得俏皮可爱。可别看她体格娇小,看似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实际上却是彪悍的一塌糊涂! 见我听话,把药喝的差不多了,她这才满意一笑,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离开! 口中砸吧着一些不知名的冲剂苦药,我心中不由得五味杂陈,伤怀、心痛、怜悯、纠结等心情在心头荡漾。 思绪幽幽,长长一叹,不由得回转到四年前。 对于一个人,我是又爱又恨,一直以来,我给他定位的标签是“无良”。无论如何,是他引我走上这一条怪路的! 四年前,正值我高考结束那年,那一年我十七岁! 那也是我悲喜交加的一年,喜的是,我高考取得了高分的成绩,悲的是,我随身携带十七年的白虎玉佩碎了。 玉佩是母亲打我出生起送我的,我本身更是爱不释手! 记得,当初白虎玉佩破碎之前,它先是突然发烫,随后虎目沁出几缕血珠,而后周身冒出一阵袅袅黑烟,这算是我活这么大以来,头一回见过的诡异现象了! 也正是玉佩破碎的当天晚上,我毫无厘头的陷入深度昏迷。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 正如发病时一样的莫名其妙,怪病好的也是毫无征兆。但可不知怎的,父母却如同大病了一场,憔悴了不知几许! 我叫莫生气,长的白白净净,浑身带有一股书生气息的清秀,本身更是拥有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是我家乡十里八弯村出了名的好脾气! 并且,我是村里即将走出去的第一位本科大学生! 我父亲名叫莫问谁,看上去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庄稼汉,面朝黄土背朝天几十年,难免又黑又瘦。 母亲名叫李灵韵,人如其名。据说年轻的时候,孤家寡人一个,是我们村远近闻名的西施美女。 她体型修长,一张鸭蛋脸上,长着一个端正高挺的鼻子,凤眸中透露着一股灵秀的神采。只是,岁月的蹉跎,加之常年的劳累,她早已不复当年的美艳,眼角上爬上了不少鱼尾纹! 有时候,母亲给我的感觉奇怪而又神秘,总觉得她不像是普通的农妇,不经意间,总会流露出一股玄奇出尘的气质。 至于我的爷爷奶奶,对我来说,一直就是个谜。 自打我出生起,就从没有见到过他们。为这事,我没少问过父母,可不知为何,他们却是避而不谈,每每总是一笑带过!久而久之,我也就不再多问! 从我记事时起,家里的生活一直以来就不怎么富裕,只能勉强养家糊口。只是偶然间听说,我还有个叔叔,在城里混的不错,有车还有房,更是讨了个水灵的城里媳妇! 为啥说是听说,原因很简单,在我没有考取通向大学的资格分数前,我与这个便宜叔叔似乎就未曾谋面过! 我只是依稀听父母曾提起过,他好像叫莫问财,但对于我来说,算是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记得我高考分数出来没几天,我这个无良叔叔却是犹如天降,突然来访。 他给了我们家不少补贴,又给添置了几样家具,更是为我置办了几身像样的行头。 对于他的这番高度热情,我其实是打心底抵触的,对他更是不理不睬。他表现出的势利心,让我厌恶又痛恨。 都说相由心生,我这个无良叔叔,中等身材,微胖,圆脸,打扮的油头粉面的。 一看到他那张嬉笑的嘴脸,我就忍不住直撇嘴,在心里诽谤:早几年干嘛去了?非等到我快要出人头地了,才记得有我这个家,才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亲侄子! 午饭之前,我独自在屋外晃悠! 远远地,我隐约听到,他们在屋子里,神神叨叨的提到什么“鬼厄”、“算命先生”、“茅山家族”、“平安保命要紧”之类的只言片语。等我好奇之下,靠近偷听时,屋子里却是一下子安静下来! 饭后,当着父母的面,我不好过于给叔叔难堪。 这时,叔叔开始热情的找话茬子:“生气大侄子啊,听说你高考得了569分,对不?” “是599分!”我没好气的纠正一声。 “太好啦!” 叔叔他浑然不在意我的语气,整个人兴奋的手舞足蹈,口中似乎还在小声盘算着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金榜题名了呢! “学校与专业,还没定下呢吧?” 听到叔叔神经兮兮的问起这个,我眉头微皱,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还没呢。咋了?” “呼!” 听完,叔叔他长舒了口气,看的我是莫名其妙! “叔叔这次千里迢迢赶回来呢,主要是来帮你选报学校与专业,助你放飞梦想!” 我不感冒于叔叔的空谈,正要回绝,可父亲却是先一步开口堵住我的话:“财弟你毕竟在外闯荡多年,见多识广,有你亲自把关,可避免娃子少走弯路。我们替娃子,在这里先谢过你了!” “大哥,大嫂,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不是我莫问财吹牛,这些年我走南闯北,敛财之道早已摸透!只要大侄子听从我的建议报考,将来毕业后好好干,保准发大财!”叔叔一拍胸膛,说的那是吐沫飞溅,面红耳赤,明显有点上了头。 而我在一旁听着,隐隐产生了几分动心。至于牵动我心的,则是叔叔口中重重强调的“发大财”这三个字! 我生来就不是个贪财之人,可我不想让父母,在为我辛苦操劳一辈子后,到头来还不能安享晚年。 我要挣大钱,给父母养老。 为避免突兀,我是时插嘴随口一问:“你是做什么的?” 谁知,叔叔面色一怔,支吾了两声,就给搪塞了过去!仿佛生怕我追问下去,他立马继续着先前的话题! “学校的话,以你的分数,当首选蓝翔梦飞大学。专业嘛,叔叔为你精心选了一个华丽又赚钱的高品位专业——心理学。你觉得怎样?” 蓝翔我倒是有所耳闻,毕竟早就名声在外。对于心理学这个专业,我则一头雾水,不禁主动问他:“心理学真如你说的这样,既有品味,又有前途?” “那是!这样吧,口说无凭,眼见为实!” 叔叔说话间,却是自怀中掏出一部手机,他随手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放在我面前。 我好奇地盯着手机屏幕看,上面的信息渐渐吸引到了我,让我一时间看的如痴如醉! 刘之乾,心理高级咨询师,拥有着独立的心理诊所,月薪5万。 章易牟,心理高级咨询师,拥有着独立的心理诊所,月薪7万。 ...... 看完这几行的介绍,我双眸陡然为之一亮,不禁心驰神往! “叔叔,我,我能成吗?” 听到我首次喊他“叔叔”,不知为何,他却有点心虚的别过脸去。短短一瞬后,他重新换做一副和煦的笑容,立马拍胸膛打包票。 “妥妥的!” 就这样,在叔叔的包办下,我顺利考上了蓝翔梦飞大学,研修心理学系! 原以为,这会是美好的开端!可事实上,一切并非我想的这般圆满! 学校在b市,离家挺远!记得到了大学开学的那一天,叔叔塞给我一些生活费和一张银行卡,只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等报名登记入住后,在寝室,我见到了三名室友,也很快得知了令我出奇愤怒的真相! 原来,我所念得这所蓝翔,并非是传说中的那所名校蓝翔,而是一所三本私立大学。白瞎了我这个重点高分,却上了个普通的私立学校。 更雪上加霜的是,在室友们的当面证明下,我才得知,心理学专业,并不是如我叔叔先前讲的那般吃香,目前国内市场还不是很好,成功人士有,却极少,喝西北风的人多了去了! 当时,我双目无神的躺在床铺,脑袋嗡鸣微颤,顿觉连空气都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希望在哪里。 可我除了对无良叔叔恨得咬牙切齿外,就只能认命了! 开学第一天,系主任告诉我:你有三万元高分入学奖学金,被你叔叔领走了。我一声不吭,当天傍晚顺着操场跑了三十圈,最后还是被室友拖回寝室! 假如生活蹂躏了你,又没法反抗的话,不如干脆换个舒服的姿势,好好享受! 浑浑噩噩的,我读完了四年大学! 大学期间,我的总体学习成绩不太理想,唯有专业课学的那是相当的精深。 没办法! 不学好心理学,通过不断自治,来早点驱除掉我满满膨胀的心理阴影,只怕我还未毕业,就先一步疯掉了! 这四年期间,我那无良叔叔居然再没露过一次面。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每个月的生活费,他都会按时为我寄来。至于哪里来的钱,我没有多想,反正我不认为是爱财如命的他给的! 每一回暑假,我都会回家向父母诉苦,说叔叔的各般不是!可父母亲却是面泛异色,微笑摇头,还莫名的告诫我:你叔叔都是为你好! 还有一点,令我一直想不通,那便是自从白虎玉佩破碎后,每一年的中元节前几天,也正是刚开始放假的时候,父母都会要求我马上回家,还必须在中元节那一天之前赶到家中才行! 而在中元节那一天,我亦如白虎玉佩最初碎裂时出现了昏迷,并且同样为期三天! 每一年都经历一次这种怪事,我当然不会神经大条的不闻不问。可父母告诉我说,这是一种不会要命的遗传怪病,叫我不用担心! 直到我毕业那天,叔叔才意外的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犹如四年前的那一次突降。 他模样基本依旧,只是鬓角处多了几许白发,稍显沧桑了一点。 “来了!” 四年岁月的消磨,我对他早就记恨不起来,率先淡笑着礼貌问候。 “嗯!”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平静,想了想,他轻咳一声:“那个,叔叔得知你要毕业了,前段时间,特意花钱为你开了一间小型心理诊所!” 人人都说,毕业意味着失业。没料想,我才刚毕业,就拥有了自己的工作室,幸福来得太突然! 以往的恩恩怨怨,在这一刻随风消散,我鼻子一酸,满怀感动。 “可我才刚毕业,还没拿到咨询师的证件,不能独立......” 我正说着,却被叔叔温声打断。 “证件与营业执照,我早就托人花钱帮你置办好了,那只是形式。只要你有真才实学,安心工作就成!” 就这样,在我无良叔叔当年的诱骗唆使下,我误入了心理医师这个冷门行业,以后更是越走越邪门,慢慢接触到了毁我三观的灵异世界。 第二章 第一单生意 我的私人心理诊所,坐落在b市六环路兴盛街道东侧的胡同边缘处,地段马马虎虎,周遭很是空旷。那是一个独立的两层阁楼,看上去年代久远,显得有点破落不堪。 这座破落阁楼,被我叔叔全部以廉价盘了下来。一楼改装成心理诊所室,二楼则作为我的个人生活起居之所。 自从我的个人心理诊所开业至今,已经长达三月有余。 可唯有开业大典那天,伴随着一阵鞭炮声响起,除了叔叔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几个怪人前来捧场观礼外,至今门庭冷落,还未有一单生意上门! 之所以我会说他们怪,是因为他们不仅穿着打扮怪异,长相奇怪,职业更是另类。大头和尚,尖嘴道士,六指术士,独眼卦师,瘸腿赶尸人...... 可毕竟来者是客,还是为数不多的几位来宾,我堆起了笑脸,将他们恭敬的引进屋内,好茶好水伺候着。 我叔叔则在一旁陪说陪笑,一个劲的拿好话奉承他们,说是让他们对我多多照顾! 我在一旁纳闷不已,这些人能对我关照什么,貌似八竿子也打不着! 而这些怪人,也没有留下蹭午饭的意思,坐了不大一会儿,彼此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乱神怪语,然后像打量怪物一般,多瞧了我几眼,便纷纷起身离开。 只是,临行前,他们中的尖嘴道士在叔叔好说歹说下,才一脸肉痛,在我诊所门上方挂上一串五彩风铃! 做完这一切,尖嘴道士神叨叨地叮嘱我:如果风铃响了,你就要小心了,最好马上通知你叔叔! 我很无语,说:只要有风,这风铃就会响!我干脆让叔叔搬过来住得了! 闻言,尖嘴道士却是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能奏响这五彩风铃的,绝不会是一般的风,而是一些脏东西吹起的阴风! 我表面上躬身应是,却并未将他这番邪门的话放在心上! 然后,他们一群人无不冲我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旋即留下一句莫名的话语,在我叔叔屁颠屁颠的领路下,扬长而去。 “小伙子,如果工作中出现了棘手的情况,或者碰到诡异的现象,比如死了人什么的,别忘了让你叔叔联系我们哈,至于价钱好商量!” “啊呸呸!” 这句话不禁让我感到一阵恶寒,都什么人啊?不盼人好,竟想着盼人出事!我都不免怀疑,叔叔找他们来的目的不是捧场喝彩,而是存心看笑话来了。 尽管,这三个月都没有生意,但我也没有为此而感到焦虑,反而潜意识里觉得有些庆幸。倘若现在就突然来了心理病人,我都不知能不能展开正常的心理治疗工作! 我将这当做是入职恐惧症,并把这一情况告知我叔叔。 可叔叔他听了,却是摇头轻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大声鼓励道:“这丑媳妇终归还得见公婆呢!你就把它当做洞房一样,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嘿嘿咻。” 听完,我一阵无语,却也因此放松了许多。 然而,我毕竟是一个新人,无论是专业学识,还是从业资历与经验,都还远远不足。为此,我将这三个月闲暇时间,给充分利用了起来。 一方面,我大量补充心灵鸡汤,尽可能地提高自身的语言涵养;另一方面,我则花钱托人,教我学习心理医师的一种高级技能——催眠术。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也在坚持不懈的学习中,取得了长足的进步!起码,已经做好了胜任工作的就绪准备! 四天前,才黎明时分,我便起床忙碌起来,挂上营业的挂牌,足足比以往提前了一个小时。 原因无他,这一天刚好是我开业的第一百天。我期望能有个好兆头,盼着第一单生意的光临,不然浑身闲的都快长毛了。 “请问,有人在吗?” 我当时正在二楼大口吃着泡面,突然听到一楼门口传来一声呼喊,声音细润悦耳。我灵机一动,意识到来顾客了,八成还是个女生。 顾不得吃面,我擦了擦嘴,又对准镜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装,才应声下楼! “来啦!” 刚下楼,我便看到了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俏生生的站在门口,正望着头顶正前方的五彩风铃,微微蹙起眉头。 她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年纪,一米六五的身高,体型苗条,秀发披肩,长着一副标准的瓜子脸蛋,加之白皙的皮肤,整个人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给人一种清纯的美感。 一身蓝色的连衣裙,配上那一双灵动却略显灰暗的眼神,无疑将她的忧郁展露无遗! 只是,经过我的细心观察,隐约发现女孩面上好似呈现出几许病态的苍白。虽然我不是治疗身体疾病的医师,但基本的察言观色,还是必要的。 直到我迎面走来,她才将视线自五彩风铃上移开。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年轻的缘故,见到我的真容,她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失望。 这种情况,好在我早有预料,做足了心理准备,才不至于面现尴尬。 尽可能展现最亲切的笑容,我主动上前打招呼:“你好,我叫莫生气,将竭诚为你服务!” 在我的客套中,她随我一同进屋,只是时不时的就会瞄上一眼那串五彩风铃! 为此,我也忍不住跟着瞥了一眼,见到三个月以来,不论遇到多大的风,都一直纹丝未动的五彩风铃,竟开始出现微微抖动,却是罕见的没有声响发出。我略显惊奇,却是没有心思多去关注这个。 我心想,女孩子兴许就喜欢这样卖相好看又有文艺气息的美妙东西,所以对方才会频频关注这串五彩风铃吧! 或许受到了我天生亲和力的感染,这名俏丽女孩虽然对我质疑依旧,但却给出她礼貌的回应。 “你好!我叫沐紫玥,是一名大三学生。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想进行一下心理咨询。麻烦莫医师了。” 人美声甜,温柔的直奔主题,立时打消了我不少的紧张与忐忑。 “医师不敢当!这样吧,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假如不嫌弃的话,你直接喊我‘莫大哥’,或者生气都成。请坐!” 我以眼神示意对方落座,同时开始学以致用,先不动声色,与心理患者顾客建立亲密的关系,以便于后续的深层次交流! 坐下后,沐紫玥接过我递来的一杯清茶,柔声道:“谢谢你,莫大哥。” 闻言,我在心中为自己点了个赞,开始还算顺利。 我随手打开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出轻柔淡雅曲风的歌曲,具有温暖的治愈效果! 忙完这些,我则在沐紫玥的对面不远处坐下来,距离不远也不近,恰到好处。毕竟,我与沐紫玥不过初次见面。如果坐的太靠近,难免会引起对方的身心排斥。但坐的太远的话,又会显得冷落了对方。 沐紫玥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我以禁声的动作阻止。我温煦一笑,示意她不着急,先喝手中的那盏茶。 我的这一举动,也是暗含心理学治疗理念的。方才递上的茶水,用的当然不是我平时喝的过期茶叶,而是精品枸杞芽茶,具有绝佳的凝神静气功效。 舒适的座椅、和煦的笑容、清香怡人的茶水、温馨淡雅的歌曲...... 作为我的第一次心理诊断治疗,我可谓是卯足了劲,一点也不敢大意。正式谈话之前,我力求要让她处于最宁静安逸的状态。 “紫玥,既然你看得起我,喊我一声‘莫大哥’。我也不把你当外人,有什么烦心事,尽管向我倾诉便是。相信我,我会是个合格的聆听者!好么?” 表面上,我尽可能表现的风轻云淡,那是为了不给对方任何的压力与制造倾诉的障碍。但我内心其实是如履薄冰的,将心弦蹦的紧紧地,就仿佛去见丈母娘一般,尽可能的不让自己出现忌讳与失误。 我心中不时默念,谨记心理咨询的重要原则:多提问,少评判;多讨论,少建议。学会聆听,方为重中之重! “恩!” 看来,我之前的一切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她认真的点头,那就表示对我已产生了一定的信赖。 “有一件事,困扰我很久了。半年前,我与最要好的闺蜜初夏,同时喜欢上了非本系的一位男生齐铭。目前,我们三人是关系极好的朋友。我能明显感觉到,齐铭对我有好感。 可是,我发觉,初夏似乎比我喜欢的更热烈。她本就生性直爽,慢慢对齐铭展开了追求的攻势。” 沐紫玥说到这里,骤然停了下来,她秀眉紧蹙,似乎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 感情方面的东西,我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 凭借我这数年的见识,我见她不言,以一种极度轻柔亲切的声音问道:“初夏猛追齐铭,那齐铭的反应是?” 见我主动问起,沐紫玥才幽幽回道:“齐铭起初是果断拒绝的,他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朝我暗示些什么。可我,由于自身与姐妹的双重顾虑,只能装作不懂!渐渐地,齐铭开始有点疏远我,而和初夏走的越来越近。” 第三章 出人命了 又是苦恼纠结了一会儿,沐紫玥才继续着她的倾诉! “现在的我,心里乱极了,不仅上课走神,连睡眠质量都大不如从前。我此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个人躲起来偷偷伤心难过。他(她)们两个,一个是我最好的姐妹,一个是我喜欢的男生,我都不想失去。 我不知该怎样面对他们,而且越来越难以隐藏自身的情绪,这种感觉令我备受折磨。莫大哥,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沐紫玥一脸凄楚,朝我投来一双迫切求助的眼神。 没有立刻正面给她提出什么具体策略,因为事情的内幕,我还没完全搞清楚,故而不敢轻易下结论。我避重就轻,道出心中的疑点。 “我想了解一下,你的闺蜜初夏,她知道你也喜欢齐铭吗?” 缓缓摇头,沐紫玥以一种绝对肯定的口吻回复我:“不!她不知道。我打小习惯于把秘密藏在心底,从不轻易对人表露,自然也没有对她提起。” 感情的纠葛关系,我已基本理清了脉络。可却还有一个巨大的疑点未解开,我凝视着沐紫玥的双眸,轻声道:“紫玥,刚才听你提起到,你无法接受你喜欢的这个男生,除了来自姐妹的原因外,还有着自身的难言之隐。这个,不知你方便告诉我吗?” 谁知,我才一提起这个,刚刚还算平静的沐紫玥,此刻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埋首痛哭,隐隐流露出几许快要崩溃的恐惧与绝望。 “不能乱,稳住,稳住!” 见状,我瞬间慌了神,猛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生怕乱了阵脚。 可少女凄楚的抽泣声,如同一股魔咒,不断敲打我的心灵,挑拨着我内心深处那抹柔软的神经。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就在我六神无主之下,一首美妙动听的音乐旋律,刚好落在我的耳畔,使得我慌乱的双眸为之一凝。 对!肩膀! 犹豫再三,我决定豁出去了。不管怎样,我总不能放任一个女孩在我面前哭泣而不闻不问。 挪步来到沐紫玥的身边,我蹲下身来,轻轻抚了抚她的香肩。 肢体接触的刹那,我的手掌与她的身子,都情不自禁的颤了颤。 泪眼婆娑的抬头,当沐紫玥看到我正近距离的蹲在她身边,悲伤难过之余,她难免露出几分意外与不解。 “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借你尽情哭泣的肩膀?” “哇!” 情到深处,苦到极致,这个忧郁的清纯女孩,在这一刻放开了一切,她倚在我的肩头,哭成一个泪人。 “哭出来吧,一切都会好的!” 就这样,几分钟过去了。 沐紫玥将她压抑多时的委屈与纠结,通过哭泣给发泄了一些出来。疲惫,不知何时席卷了她的身心,她紧皱的眉目得以舒展,竟慢慢斟入平稳的睡眠当中。 尽管很辛苦,可我依旧咬牙死撑,尽量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不忍打扰她这难得的梦乡! 然,天公不作美。总是在你最不想要什么的时候,给你来点什么! “主人,无良叔叔给您来电话了......” 铃声特别响亮,毫无意外的将沐紫玥吵醒。 如触电一般,她立马脱离我的肩膀,俏白的脸蛋上,霎时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可当她注意到我面露痛苦的起身表情时,顿时报以歉意的神色。 “你先去那边办公桌上,登记一下个人基本信息,作为你的客户专属档案。我去接一个电话,马上回来!” 见她点头表示明白,我独自来到二楼,无奈的接通了电话。 “你知不知道,我正在进行心理医诊,差点被你这个电话给破坏了。” 刚一接通,叔叔就听到我小小的埋怨,他嘿嘿一笑,祝贺道:“不错嘛!开张大吉,好兆头啊!我呢,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你婶子刚知道你这个大侄子在b市。你来b市多年,好像那个啥,都没正式来过我家吃顿家常饭。为此,你婶子将我狠狠数落了一顿,并让我通知你,三天后的晚上七点,她亲自下厨,到时你提前打车过来吧!” “婶子可比你讲究多了!” 听我甩下这幽怨的一句,电话那头,叔叔讪讪笑了笑,便挂了电话。 等我下楼时,才发现,屋内早已不见了沐紫玥的身影。 办公桌上,赫然放着她填好的信息登记表格以及两百块钱。底边,还压着一份蓝色纸页的小便条。 “莫大哥,紫玥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桌上放着今天的心理诊费,你务必要收下。改天,我还会继续来找你寻求心理咨询。今天,谢谢你了!” 我挠头傻笑,看来她多半是因为刚才的事而害羞,才会不告而别的! 不管怎么讲,这是我开业来的第一笔生意。对于自己的临场表现与反应,我大体上还满意,总算没有砸了自己的饭碗! 一直到晚上,都再没有一位顾客上门。而我,还沉浸在首战理想成绩的喜悦中。 第二天,我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更加早早地起床营业。 此时,天还未大亮。我刚刚挂起营业的牌子,才发现门口正杵着一道人影。待我走近,才看清来人的面容。 沐紫玥! 只是,她的脸色格外的苍白无血,像是打了一层寒霜,乍一看起来怪吓人的。我当时没有多想,以为她生病了,立马虚寒温暖的领她进屋。而我在转身关门的时候,却刚好看到一位路过的大妈,正朝我投来异常古怪的眼神! 我不明所以,冲大妈露出一个亲切的微笑,换来的却是大妈远远传来的叹息。 “这小伙子病的不轻啊!” 呆愣一瞬,我对此摇头置之一笑。这一回,五彩风铃第一次奏出声响,听起来清脆悦耳,可我早将当初尖嘴道士交代的话给抛之脑后! 这一次,我们随意聊了一点,但多数是关于我的自身情况,话题却是不怎么再涉及到她感情的瓜葛问题,而且她的话似乎少了许多。 等我给她煮完姜茶,才发现她再次不告而别。而此刻,天刚好彻底大亮。 第三天,我不知怎地,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劳累,故而一觉睡到天明。这一天,我一直等到晚上六点,诊所都没有一人光顾,包括我心心念的沐紫玥在内。 天已蒙蒙黑,就在我准备下班之际,沐紫玥却又一次突然来到。 这一次,门上的五彩风铃随着沐紫玥的到来,又是一阵欢快的叮铃作响。 我心笑不已,看来这五彩风铃还挺有灵性,懂得招漂亮女孩子喜欢! “你来了!” “恩!” 这一回,她话语更少,大多时候都在听我说话。我隐约察觉到,她似有许多难言之隐,几次都张口欲言,却生生又咽了回去!只是,她不愿说,我也不好随便问起。 还有一点想不通的是,在我靠近她的时候,总会感到一股发自内心的冰冷寒意,隐隐会生出一些许鸡皮疙瘩。这与我第一次见她时,情形大为迥异。 “紫玥,这两天你来的要么太早,要么太晚,是白天太忙了吗?还有,你的身体没事吧?” 她先是点头,随后又摇头,然后愣生生转移话题,与我聊了点其他的,更是提都不提感情的事情。 这一次,她依旧不辞而别。 在我转身接叔叔电话的时候,她还在那坐着。可当我与叔叔唠叨几句过后,才发现她已不在了。 对于她的悄然离去,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这就打车过去!” 挂了电话,我才关了诊所的大门,转身却迎来一老一少两名警察。 “你就是这家私人诊所的心理医师吧?” 听到那名年长的警察直接朝我问起,我眉头微扬,却如实回道:“没错,是我。不知两位找我?” “别紧张,出了一宗命案,我们想找你了解一下相关情况而已!” “谁啊?我认识吗?” “沐紫玥!” “她,她杀人了?” 回想到沐紫玥之前见我的神色不似往常,我心头咯噔一下,想到该不会是她想不通,冲动之下杀了齐铭和初夏吧! “不!她死了!就在两天前!” 第四章 她死了,那我见到的是 刹那间,我呆呆的愣在原地,直至片刻过后,脸上才硬生生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警察同志,今天好像不是愚人节,这种玩笑,貌似开的一点都不好玩!” 看到我质疑的神情,这名年轻警察当场不乐意了,冲着我发牢骚。 “喂,请严肃一点!你以为我们警察每天闲着没事干,专门到访,就为做这种无聊之事吗?你......” 挥手打断年轻警察的不满嘟囔,只见老警察直视着我的双眸,露出少有的认真严肃:“小伙子,你看我们的样子,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 “可,可我刚不久前,才见过沐紫玥。而且,她这两天,都有来我这里咨询,怎么可能三天前就死了呢?”这一刻,一向口齿伶俐的我,说话竟然吞吐起来,还带有一丝难以压抑的颤音。 听我说的煞有其事,这一老一少两名警察,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随之以一种异样的眼光盯着我看,直到盯的我心里发毛,这名老警察才轻笑一声,语言之中却压根没有相信我刚刚所说的意思。 “呵呵,或许,那只是你的一种幻觉也说不定。好了。我们此次前来,不为别的,主要是来了解一下沐紫玥死前,到你这儿咨询的相关内容,以便我们能尽快破案,麻烦你了!” 努力压下心头的凌乱,我将所知道的信息和盘托出。 见我还算配合,这两名警察做了简单的笔录后,冲我露出关切的笑意:“小伙子,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平日里还是多注意休息,勤到医院体检才是,再见!” 我苦笑一声,心事重重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关注他们的离开,只是不经意间隐约听到他二人渐行渐远的短暂谈话。 “老王,你说这人是不是精神有毛病啊?” “小李呀,心理医生的世界你不懂,他们的思想与精神往往异于常人,本就算是另类的神经病吧。不该管的,少过问!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找那二位谈谈去。” “我怀疑他是见鬼了,嘿嘿。” 他那最后一句调侃的话音才刚落,突然间一阵晚风袭来,让我自一个冷颤中惊醒过来。夜风不似往常的清凉,霎时间令我感触到如入冰窖的刺骨寒意。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此时在我眼中,也显得愈加阴沉与诡异。 狠狠甩了甩脑袋,我蜷缩着脖子,趁着天还未大黑之前,逃也似的跑过巷口,进入人声鼎沸的繁华街道。呆在人多的地方,我心里的阴霾,才总算得以驱散几分。 挥手唤来一亮出租车,我在伺机大叔暧昧的眼神中,幽幽钻上了车。告知司机我的目的地后,我表面上心不在焉,其实脑海中已经开始了一场天人交战,在刚刚的问题上反复纠结不休。 “假如沐紫玥三天前便死了,那么我这两天见到的是谁?是人是鬼?而她又怎会死的这般突然?” 看我上车后一言不发,只顾在那里眉皱眉舒,面色变幻,伺机大叔不由得摇头轻笑:“小伙子,才刚与你女朋友分开一会儿,就这般牵肠挂肚了?有时候,我还还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精力旺盛,痴爱缠绵的!” “女朋友?大叔,我还没女朋友呢,你何来这么一说呀?”茫然抬头,我怔怔问道。 见状,大叔显得有些无语:“你可不要告诉我,刚刚与你并肩走在一起的漂亮女孩,她不是你女朋友?鬼才信呢!” “你说什么?” 这一刻,我猛然感到头皮发麻,一股凉意直冲脑门,不寒而栗之下,我当即失声尖叫。 刚刚,明明就我一人走来,我很确定我身边没有人! “汗,小伙子瞧你这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 听到伺机大叔的抱怨,我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待心情稍稍平复下来一点,我万分紧张,却不动声色的压低嗓门发问,生怕惊动什么似的。 “大叔,你看到她的模样了?” “没看太仔细。好像是瓜子脸,体态苗条,一身蓝色连衣裙,就是脸色有些苍白。小伙子,看你疑神疑鬼的模样,你们该不会是在搞地下恋情吧?汗,这都什么年代了!”伺机大叔有点八卦的打听。 “没,没有的事!” 支支吾吾的回应一声,我顿时如坐针毡,频频回头,一遍又一遍地环顾车内,惹得伺机大叔一阵无语。 眉头轻皱,我神经兮兮的附过身去,朝伺机大叔低声问道:“大叔,你看现在这车里,除了你我,还有其他人吗?” “小伙子说话可真是冷幽默,这车里要是还有别人,那就只能是见鬼了,哈哈。” 伺机大叔笑的灿烂,可我此刻的心却是拔凉一片。作为心理学的研习者,我向来是无神论,从不相信什么乱力怪神。可今天怪异的一幕幕,分明在一点点毁我三观! 即便,世间真有鬼的存在,可我又没做什么亏心失德之事! 她,如果真的死了,那还跟着我做什么? 我与她之间,好像并无恩怨纠葛! 就这样,我一路上魂不守舍,直至来到我那无良叔叔家门前,才微微缓了口气。 开门迎接我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娇美少妇。她长着一张精致的鹅蛋脸,身着浅紫色的居家睡袍,即便裹着宽松的围裙,却依然无法掩盖住她那丰腴的婀娜身姿。高贵典雅的气息迎面扑来,一看就知道生在富贵人家。 四目相对,在瞬间的惊艳过后,我试探性的打招呼:“婶子?” 她优雅一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不愧是老莫家的人,仪表堂堂,快进来吧!晚饭,我已经做好了。” 傻笑着进门,我心里却在暗自诽谤。老莫家这几代,除了我,因为遗传到了母亲的优良基因,还算生的几分清秀,哪里还有什么俊朗之人? 说句不雅的话,只要我婶子与叔叔公然携手出去,我敢保证,多数人都会忍不住吐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那叔叔能够娶到婶子您,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想到就说,我凭心而论。 听我这样说,婶子那美艳白皙的脸上,却是绽放出几许幸福的浅笑。 “生气来了哈,快过来尝尝你婶子的手艺!像这样丰盛美味的晚餐,我可是垂涎已久了,今天算是沾了你这大侄子的光了,哈哈!” 这时,叔叔从里屋走出,他热情满满的拉我入座。只是,那不断吞咽口水的声音,已然出卖了他急不可耐的心思,分明早落在了这满桌的美味之上。 一旁,婶子娇媚无限的白了我叔叔一眼,嗔怪道:“瞧你那出息样!生气侄子在本市呆了几年,你居然几天前才对我提起,你这叔叔当得可真称职!” 见到叔叔在我婶子的埋怨下,一脸的囧样,我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大大的赞! 饭桌上的温馨,一时冲淡了我心头的惶恐与凌乱。 只可惜,这一切太过于短暂了! 叮铃! 随着一声清脆的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我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叔叔亮起的手机屏幕。可上面的画面,却是令我瞳孔微缩,笑意全无,一下子将我重新拉回到了恐惧的边缘。 “你手机微信里,怎么会有这个女孩的照片?” 突然站起,我一把抓住叔叔的肩膀,语出急促的问道。 察觉到我神色有异,叔叔惊疑不定,却如实回道:“她算是我的一个客户,我昨天刚为她服务过。刚刚这是她家人通过微信红包,支付给我的服务费用!有什么问题吗?” “呼!” 闻言,我大大松了口气,坐下后,我大口吃着饭菜,顿时觉得一切都无比的美好,口中更是庆幸无比的嘀咕! “还好!那都不是真的!她叫沐紫玥,恰好也是我的一位顾客,这几天一直到我诊所那儿进行心理咨询。可我在来这儿之前,两名警察意外到访,说是找我了解一下情况,告诉我她三天前就死了。你说好笑不好笑,我......”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一下子戛然而止,只有喉咙在缓缓蠕动。因为,我看到叔叔的脸上,写满了鲜有的踌躇与难看。 不对劲! 我的心随之渐渐下沉,不解的问他,心中顿生一种不妙的感觉。 “怎,怎么了?” 首次以怜爱般的眼光看着我,不知怎地,叔叔的情绪显得格外凝重,他声音极为低沉:“她的确死了,就在三天前!” 啪! 叔叔的话音才刚落,我手中的碗筷陡然滑落,摔个稀碎! 可我却宛若未闻,艰难的咽下口中的饭,连连摇头道:“别吓我啊!你不是才说过,昨天你还为她服务过呢?” “没错,因为我是殡仪师!” 犹豫再三,叔叔终究还是对我公开了他隐瞒已久的神秘职业,却当即令我一下子跌入茫然惊悚的无底深渊。 “那,那我这两天见到的是什么?是鬼吗?” 脸色蜡黄,我此刻近乎崩溃的呜咽。此刻,我才猛然意识到,以前那名尖嘴道士在送我五彩风铃时,对我说的那些话,看来并不是虚言妄语。 “叔叔,我要回家,我想马上远离b市,跟爸妈回家种地去。” 这一刻,我宁愿回家务农,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不愿再接触到这些灵异怪诞的东西。我怕我会吓疯吓傻! 见我生出逃回山区的念头,叔叔露出难得的一本正经,对我语重心长劝道:“生气啊,没用的!你冷静点,听我说。无论你躲到哪里,一旦粘上这些,你便无法摆脱的了。这一切,是你命中注定了的。” 听到叔叔说的如此玄乎,我总感觉他有事瞒着我。为此,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问道:“叔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叔叔反而起身来回踱步,他眉目紧锁,早已是愁容满面。 没办法之下,我不由得将哀求的目光投向婶子。婶子见状,咬唇纠结了一下,插嘴道:“问财啊,生气也不是小孩子了。那事,你们究竟还要打算瞒他到什么时候?” 婶子的话,登时使得我灵机一动,她口中的“那事”,指的是什么事? 看样子,他们好似都知道,就唯有我这个当事人被蒙在鼓里! 第五章 身之谜 “也罢!原本,如果你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侥幸不触及到这些牛鬼蛇神,我们便打算将这些隐秘一直埋在心底,一辈子不对你说!可现在看来,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更需要你自己来面对!” 沉默了半响,叔叔掏出一根香烟,抽了几口之后,他才看向我,感慨了一番。 此时,我看到了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叔叔!往日里,他给我的印象,总是嬉皮笑脸,整个人更是显得油腔滑调,没个正经。 可如今,不知怎地,他却突然给我一种沉稳醇厚之感。 我心想:或许,这才是我无良叔叔的真实面目吧。 不然的话,叔叔既不帅气俊朗,又无权无势,如此美艳多娇的婶子,不图我叔叔的为人,怎会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叔叔恩爱过日子呢? 就在我满心好奇,正准备洗耳恭听之际,叔叔却是拨出一个号码,我打眼一看,是我家里的电话! “我确有对你公开秘密的念头,但终归还得征求你爸妈的意见,必须他们首肯了,我才能说!” 看我探头探脑的疑惑样子,叔叔随口解释一声。 电话很快接通,叔叔按下了免提键。 “喂,问财呀,这么晚打电话来,是生气出了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一道憨厚的嗓音传来,我一下子便听出,这是父亲的声音。 听到父亲话语中的紧张与关切,我心头一暖,当即冲淡了心中恐惧不安的阴霾。 “生气这边确实遇到了点事儿,不过他目前还好,正待在我身边呢!”叔叔回了一句,说的有点刻意,像是在提醒着我父亲什么。 “哦!原来生气也在啊!出了什么事,你说,我与你嫂子都听着呢!” “嫂子也在,那正好!事情是这样的,生气侄儿开了一家......” 叔叔用简短的几句话,诉出了我当下的处境。 而电话那头,却是就此陷入了良久的沉默。我叔叔也不催促,就杵在那儿顾自吸烟,安心等待。 过了好大一会儿,电话里才再次有了动静。只是,这回开口说话的,变成了我的母亲。 “那问财你的意思是?” “我想要听听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该把那事告诉生气?” “现在不成!别忘了,那人可提醒过,在生气二十三岁之前,切不可在他面前说出那事,否则极可能会惊动那些位,恩,不好的东西。” 那事,那人,那些位,不好的东西,谁能告诉我,这都是些什么东东? 他们的对话,就仿佛接头暗号一般,说的玄而模糊,让我听得云里来雾里去,愈加迷糊了。 我此刻才猛然意识到,叔叔先前那看似不经意的一句提醒,应该是有意而为。他们说话谨慎,分明在有意的回避我。也许可能是怕我不死心,叔叔才会开了免提,让我旁听! 无视我幽怨的眼神,叔叔对着手机,沉吟问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母亲一改常态的温婉,以少有的口吻,说话间自有一番气势:“这样吧!你先向你的那几位朋友寻求一些帮助,尽全力保证生气安然渡过这几个月。我这就亲自回娘家一趟,一切等到了年底,你带着生气回来后再说!” “好吧!这边我会照看着!” 通话到此结束,他们算是当着我的面商量完毕,而我却不仅没有得到一丝解惑,反而更加困惑起来。 这种感受,很不好受!与其让你知道有这么个事,却不告诉你具体是怎样的情况,那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的舒坦呢!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我才猛然回想起,我十三岁时有人曾为我卜算的卦语! 当时,一位邋遢算命老头骑着一头瘦驴,途经我家门口,我见他饿的可怜,就把家里剩下的半块白馍馍拿给他吃! 说是为了报答我,他为我卜了一卦。 “身怀荒唐谜,命犯桃花劫。问寿生死簿,不过二三载!” 恰好,那时候我父母也听到了,连忙将这位邋遢算命老头请到家中好生伺候,那股子热情看得我都愣住了! 之后,父母让我一个人出去玩,而他们不知在屋里神神叨叨的商量着什么! 我只记得,那位邋遢算命老头走时,看我的眼神充斥着怜悯与复杂! 联想起这些来,我才蓦然发现,自己似乎始终处于一个身之谜团当中多年,却浑然不知! “不是说母亲家就在本村,孤身一人,怎么突然冒出个娘家?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对我隐瞒?”实在忍不住了,我板起脸,开始对叔叔进行逼问。 而此时,叔叔忽然脱离了这种稳重醇厚的状态,骤然间无缝回到了他无良嘻哈的常态,他一脚踹开我的提问,打了个无耻的太极:“你也听到了,实在不是叔叔钓你胃口,而是我也有着难言之隐啊!这事,还得你年底亲自回家问你妈去!” 我哭丧着脸,表情活像个霜打的茄子:“离过年还有四个多月呢!你觉得,以我目前的处境来看,能安然活到那个时候吗?” 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叔叔乐观的鼓励我:“孩子,坚强点!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挺住,不然总不能到时候,你让我带着你的尸体回家吧。这样,我也没法交差不是!” 我气不过,顶了一句:“你!你是我亲叔叔吗?” 叔叔从容不破,无赖的笑眯眯回道:“如假包换!” “好啦!多大的人了,快收起你那套油腔滑调,干点正事!”一旁,婶子听不下去了,恶狠狠的瞪了我叔叔一眼。 婶子一发飚,叔叔就蔫吧了,典型的妻管严。 “好啦!谁让你是我大侄子呢。这回叔叔吃点亏,为你出点血,等着哈!” 说罢,叔叔露出一脸的肉痛之色,转身直奔里屋而去。 一时间,内屋此起彼伏地传出翻箱倒柜的声响。 磨蹭了近三分钟,叔叔才千呼万唤始出来,他不舍的将一物递给我,并再三叮嘱我。 “给!先拿去防身。这可是叔叔花了不小的代价才得来的,用完记得还我,千万别弄坏了,很贵的!” “您可真是名至实归,爱财护财如命!” 抱怨声中,我低头把玩摩挲着手中之物。 它是一串古朴生香的佛珠,共十四颗,呈橘黄色,每一颗上面都刻有一尊佛像。看上去卖相不咋样,可我握在手中,一股檀香扑鼻而来,顿觉一阵心安神凝。 果然是好宝贝! “十四颗佛珠,代表着观音菩萨的十四无畏。这是开了光的,宝贝着呢,平日里我都舍不得佩戴!”好似生怕我弄坏一般,叔叔无比心疼的提醒一下。 看叔叔这番模样,就如同要不是我可能会遇到生命危险,他压根就不打算拿出来给我一样! “还有什么好家伙,快点拿出来,光凭这串佛珠,就想打发你亲侄子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刚刚向我母亲保证过,会尽力保障我的安全的!” 一串佛珠,还无法填满我的安全感,我料想叔叔有货,干脆也不客气,厚着脸皮继续索要。 之所以敢这样说,是因为我毕竟是学心理学的。从刚才的言谈举止中,我发现了一丝端倪:不知是何原因,叔叔好像对我母亲敬畏有加! 也许是见我搬出母亲的缘故,叔叔摆出一副我怕了你的神情,显得极不情愿,磨磨蹭蹭,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巧玲珑的黄皮书,没好气的丢给我。 “这是某位得道高僧手写珍藏版的金刚经抄本,它本身蕴含佛力,是一本驱鬼辟邪的佛经。有空的话,你多诵读几遍,可静气凝神,诸邪不侵!” “有那么神奇吗?” 嘴上虽质疑,可我手上动作不慢,赶紧将它收入怀中的口袋。 见我再次“欲求不满”的看向他,叔叔不给我任何机会,一溜烟走向内屋,却是对我下起了逐客令!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东西也白拿了。时间不早,你也该回去了。叔叔腿脚不利索,就不亲自送你了!” “要不是叔叔你骗我入了这行,我兴许一辈子也不会摊上这档子事,我说,你好意思对我至于这般小气吗?”尽管,我对叔叔之前的拐骗行为不再记恨,可并不代表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点点埋怨还是有的! 隐隐的,内屋传来叔叔的一声郁闷感慨。 “他大爷的,这年头,好人真难做!小兔崽子,等到时候,哼!” 等到时候怎样,关键的地方,叔叔却是没了下文。我拿话刺激套话的计划,就此泡汤。 其实,我打心底是不想再回去,可我总不能一直赖在叔叔家里,置诊所的生意于不顾吧。还好有佛珠与佛经在手,我壮起胆,向婶子告别。 直到婶子将我送到门外,我才一拍脑袋,想起来问她:“对了,这么多年,家里就您和叔叔两人吗?” 我问的委婉,但婶子聪慧,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莞尔一笑:“你堂妹莫影儿,今年考上了一所外地的音乐学院,她刚去学校报道没多久!等有机会,你们兄妹可以好好聚一聚!” “好!婶子再见!” 离开叔叔家,我的心则慢慢开始悬起来。 我左手持佛珠,右手捧着这本金刚经,不仅疑神疑鬼的东张西望,还时不时地神神叨叨的念经不停。 就这样,一路上,我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怪咖。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我大约在晚上九点多钟,顺利回到心理诊所所在的巷子口。 鬼没有出现,但我却是依旧提心吊胆。 因为,从巷子口到我诊所,还有着几百米的路程,一路上只有极少的几个破路灯照明。 而每到晚上这个时间,这段路程大多区域黑乎乎的,很少有人出来走动,堪称一片死寂。平日里倒没觉得有什么,可自从遇到这事后,就不由得不忌讳了。 我等在巷口外,希望有人能恰巧与我顺路同行,很不幸的是,过了许久,竟一个都没有。 眼见夜色渐深,浓厚的化不开。没办法之下,我只得咬紧牙关,一头没入黑暗。 我一边加快脚步,一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明!脚下的路虽看的清,但却没法消除我心中的忐忑不安。 第六章 大黑猫,鬼壁咚 人的后背,不长眼睛,堪称最大死角,所以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所在。现在,我身后到处黑洞洞的,谁晓得会突然蹦出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 仅仅几百米的路程,我从来没有觉得像今天这般漫长与煎熬。 我双手握紧佛珠与金刚经书,手心都沁出不少汗水来!刚开始我是闷头走着,走着走着便一溜烟跑了起来,因为我想尽快结束这一段黑路的恐惧。 耳边夜风在狂啸,在微弱光亮的照耀下,脚下的路恍惚着向后逃窜! 正跑着跑着,我突然停了下来! 停下后,我揪着心聆听一下,再次小跑起来。 这样反复几次过后,我的脸色煞是难看,却又不敢回头。 我终于确定一个事实:在我密集的脚步声中,还夹杂着另一道声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似乎是轻微而慢节奏的踩地声。 我跑,声起。我停,声止! 尼玛,这节奏控制的精准,可不是人力所能做得到的! 接下来,我几乎是一步三回头,拿着打开手电筒的手机前后扫来扫去,心里面矛盾的紧。既希望能尽快找到那尾随声音的源头,又祈祷着什么都没有。 又是十几步之后,身后陡然闪过一道急促的气流。我下意识的猛然转身,硬着头皮拿手机一扫,却仅仅捕捉到一个飞窜消失的黑影。 我心头咯噔一下,那是什么? 我毕竟是个心理咨询师,知道未知的神秘,往往才是恐惧的源头。 我鼓起勇气,想要弄个明白。可惜,那东西速度太过敏捷,而我手机的照明范围又有限,为此只得作罢。 嗖! 片刻后,又是一道微弱的破空声起。这一次,它来到了我的前方驻足,而我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它的真面目。 它是一只大黑猫,横蹲在我前方,正用爪子缓缓抚摩脸庞。 这猫浑身黑油油的,俨如冬天里漆黑的天幕,不见任何鲜亮的色彩。只是,当我手中的亮光照耀在它的毛发上时,会发出刺眼的亮光,让我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只大黑猫我似曾相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好像就是我诊所所在的这个大胡同巷里某一家的。 自从我搬进这里的几个月来,我貌似见过它不少回!在我诊所门前,经常可以瞧见它的身影。有时候,我闲来无事,就会拿出好多好吃的给它。因此,它对我还算亲昵! “喵!” 见我拿手机照过去,这只黑猫扭头看向我,冲我叫了一声。 它双眸犹如珍贵的宝石,呈现出淡淡的绿色,透明而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一边走向它,一边舒了口气道:“大黑猫,原来是你呀!差点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刚刚碰到鬼了呢!” 谁知我刚说完,它却身子下爬且紧绷,忽的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 “喵。” 又是一声,仿佛是特意的呼唤,但这次不是冲我,而是对着我身后的茫茫黑夜。 并且,这声音比上次多了几分诡异与凶猛,这胡同宛如突然被封闭了,猫叫声空荡荡的回荡着。叫声尖锐,令我感到一阵悚惧。 我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却是忽然回想起大学室友老三曾对我说过:黑猫,是具有灵性的辟邪动物,据说是掌管死亡的神灵,可以赶走恶灵。通常来讲,黑猫一般会主动的去压制不干净的东东,所以有邪气比较重的地方,总有黑猫出现。 这么说来,我身后一直有着不干净的东西了! 害怕之下,我赶紧从黑猫跟前走过,走前冲它点头示意,希望它能替我震慑与殿后,尽管我这想法看似有些荒谬。 可黑猫却是满含忧虑的瞄我一眼,那眼神极其复杂怪异,有不舍,似乎还有着永别之意,搞得我心头很不好受。 但我此刻只想着离开这儿,没有心思顾及到这些。直至我走出这段黑路的期间,我大概一共听到九声猫叫,一声比一声高涨急促。尤其是最后一声,简直凄厉而尖锐,划破夜空,声传极远。 九声过后,一切都平静下来。而我的心却是一阵怅然若失,隐隐有股莫名的心痛! 此时,我距离自己的诊所,还剩下不到三十米。 哒~哒! 我才驻足喘了口气,却听到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似有却无的高跟鞋脚步声! “谁?” 低沉的质问,从我口中发出,仔细听的话,还分明带着厚重的颤音。可没传多远,便被黑暗吞噬。我猛一回身,却是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人,哪里来的脚步声?难道是我方才紧张过度而产生的错觉吗? 甩了甩头,我一步步靠近自己的诊所,很快来到诊所门前。不知是否受我内心恐惧的影响,我此刻看向大门,隐约看到它泛着黑气,仿佛在对我发出无声的咆哮。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秋天的夜晚凉意十足,朦胧的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 疑神疑鬼的本能下,我快速的环视了一下,依稀发现不远处巷道的边角,正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既不上前,也不后退,就那般静立不动。 虽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直觉告诉我,他(她)在盯着我! 我心跳陡然加速,心脏的狂跳声清晰可闻,使劲揉了揉眼睛,我忍不住再看一眼,除了昏暗的夜色,空无一物,哪里有半分人影? 我小声嘀咕:莫非又是我看花眼了? 好在,诊所门前左侧,还有一个高高的路灯,在这一片漆黑中,勉强能驱逐些许黑暗。 可正在这时,这一盏路灯,却是毫无征兆的熄灭,突兀的令我心神大乱! 没办法,我只得还借助手机上的手电筒,无论如何,先进屋再说! 或许由于心里紧张的缘故,我越是着急,却越是开不了门,手一直不争气的抖个不停! “咯咯、、、、、、” 突然,一道银铃般的轻笑在我背后响起,声音飘忽不定,给我一种忽近忽远的感觉。 一时间,我头皮炸起,一心只想着快点逃进我的诊所。然而,越忙越乱,心乱手更乱,一番倒弄,还是没能打开门。 正在这时,我门上悬挂的五彩风铃,突兀地开始剧烈抖动,并发出一阵急促的铃响。 我心头大惊,感到大事不妙! “莫大哥,需要帮忙吗?”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我背后突兀传来,话音中带着几分魅惑,煞是好听,却使得我全身猛然一僵,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片! 沐紫玥! 啪! 这是我手中钥匙落地发出的声响,原本平凡无奇,却在这寂寥的夜晚,穿透风铃之声,显得格外的瘆人! 而突然熄灭了的路灯,却是随着这一道魅惑呼唤的响起,应声而亮! “怎么?人家漆黑大晚上的来找你,干嘛不理伦家?” 我没有回应,更不敢回头,谁知道回头看到的会是青面獠牙,还是七窍流血? 可她居然开始满含委屈的发嗲起来,明明是性感诱惑的声音,可我听着就是刺耳,后背冷汗频流! 不对! 这明显不像是沐紫玥原本的性情与风格! 难道人死后变成鬼,性情也会随之大变吗? 满心好奇终究暂且压过了心头的恐惧,我喘息着缓缓转身,在柔弱的灯光下,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沐紫玥。 相貌依旧,衣衫不变,只是多了淡淡的粉妆,还有就是衣裙上平白染了几道血印。 她原本清纯的气质全无,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极尽妖艳与妩媚的气息,朝我扑面而来。 尤其是她那一双忧郁的双眸,此刻尽显勾魂夺魄之魅,无时无刻不在引诱我掉入沉沦。 只可惜,场景不对。不然的话,这番情形,我说不定会忍不住心猿意马! “你怎么变成了这样?还有,你到底是人是鬼?” 对面的沐紫玥,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风情妩媚的朝我徐徐走来。 “你,你别过来!” 见状,我顿时一阵心慌意乱,后背紧紧抵在门上,颤颤巍巍的连连摆手,试图阻止她的逼近。 “莫哥哥,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这般不解风情了呢?前天,你不是还很有爱的借我温厚的肩膀来着?” 咚! 前一刻,她明明离我还有三米多远。 可眨眼的功夫,她就诡异的出现在我面前,两条光洁修长的玉臂探出,陡然隔着我按在门上。她笑吟吟地附在我的耳畔,冲我吐气如兰! 她的娇躯近乎与我贴在一起,幽香的气息沁人心脾,假如要是再配上灼热的体温,我只怕多半就要深陷温柔乡。 此刻,我浑身打着哆嗦,手脚全都不听使唤,眼看就要瘫软在地,却被她灵活随意的腾出一手,一把将我死死扣在门上。 我感觉自己俨然到了心理崩溃的边缘,再也受不了这番身心摧残与折磨,整个人如同一位受气的小媳妇,干脆扭过头去,紧闭双眼,在心头疯狂的祈祷。 “佛珠啊,金刚经啊,您二老快快显灵吧。否则,我这个小处男,怕是要被这女鬼给强行上门壁咚了!” 我在心底一个劲的哭爹喊娘,差点给佛珠与金刚经二老给跪了,可它们倒好,就那般安静的呆在我下身的口袋里,眼睁睁的“看”我被女鬼玩弄! 一方面,我这个无神论者,要独自承受直面鬼的强大压力;另一方面,我这个小处男,还要苦苦忍受这个美艳女鬼的诸般调情。 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怪异感,真心不好受! “你大爷的无良叔叔,果然不靠谱,连给个护身之物,都心疼的要死,到头来却还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你大侄子就要被坑死在你的手里了。” 这时候,我心头的怨气与憋屈陡然升腾起来,连正调戏我的沐紫玥都为之一愣。如果我此刻是一只鬼,恐怕立马便会化作厉鬼! “咯咯咯,莫哥哥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是奴家哪里对你不好吗?这般幽怨,是想把奴家给融化掉了?” 假如可能的话,我倒是想把你给化掉。只是,这些我也只敢想想,断然是不敢当面说出的。 我是多么的奢望,这一刻,能够有人路过,救救可怜的我。不求抓住这只鬼,只要能惊走她也成! 哒!哒!哒! 第七章 催眠不成反被KO 忽然,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听动静,应该会从我的心理诊所门前路过。 我打眼一看,在昏暗的路灯下,隐约瞧见一道人影,不禁喜极而泣,苍天有眼,终于有人来了。 见有人经过,我的胆子一下子肥了起来,虽然人被沐紫玥一只纤纤细手定在门上,但手还是可以小幅度摆动的,我故作威严,面露凶相,不由得冲她张牙舞爪。 “呀嘿嘿!来人了,你还不走!” 温文儒雅的清秀小伙,佯装发怒,再加之双手无力的摇摆,软软的贴在门上,无异于耍宝卖萌,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我此刻的状态。 呆萌! “嘻嘻嘻......” 果不其然,我的恐吓不仅毫无杀伤力,反而逗得沐紫玥一阵媚笑!伴随着她玩味的娇笑,我惊恐的发现,我嘴巴张得老大,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 正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的这般有恃无恐,刺激到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满腔怒气生生冲破了这股诡异力量的封锁,自喉咙深处硬是挤出三个字来! “救命啊!” 在这寂静的夜,我的呼救来的尖锐,自然传出老远! 路过的那人一顿,旋即小心谨慎的闻声赶来。 沐紫玥同样眸现诧异,似乎没料到我居然能够挣脱她的禁声控制。 我冲她得意的笑了笑,她却嘴角轻扬,好似暇整的望着我! 待路人走近,我才借助微弱的灯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她是昨天晚上路过的那位大妈!这个时间回家,想来应该是刚跳完广场舞没多久。 可我虚弱的呼喊,加之双手小幅度的凌乱挥舞,配上极度求生的渴望与热切眼神,落在大妈眼里,却是全然变了味道,赫然像是一夜半发情的小白脸。 在沐紫玥诡异眼神的驱使下,我上身衣衫的衣扣,更是突兀地全然无声的脱落。我只觉胸前一凉,却已是胸膛袒露。 “呸!原来是你呀!昨天我就见你一个人在这里比划,自言自语的说个不停,脑子有病就算了,大半夜的还跟打了鸡血似的,竟色胆包天,连大妈我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说完,大妈猫着身子,远远地朝我吐了口吐沫,她面现鄙夷,若不是怕我会对她不利,看她的架势,分明想上前踹我几脚才解恨! 眼见唯一路过的救星大妈扬长而去,我满腹苦水,却是恍然大悟,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听说鬼好似可以自由选择,让谁能看到他们。 “抛开我这个送上门的娇滴滴美娘子不要,却非要去调侃大妈级别的,莫哥哥的口味可真重呢?” 此时,我已经能够稍微平复下来。因为,我虽然不知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她不会马上杀了我,似乎还怀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并且,她毕竟与我平时听说与在电视中看到的鬼有所不同,尽管还是让人心里不安,但好歹面容姣好,实为崩溃的情绪中增添一点安慰! 这种情况,让我心里生出了一点底气,不至于绝望到不行。我依旧偏着头颅,却是在脑海中反复思索脱险的办法。 对了!不妨试试能否通过心理学的手段,对她进行心理疏导与催眠,她解脱了,我也就能寻求到一线生机! 不得不说,这个启蒙想法,不可谓不是个异常胆大的抉择。毕竟,人鬼殊途,谁也不知行与不行!权当做死马当活马医了,也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其实,我之所以敢做出这样的决定,并非是异想天开,而是存在着一定的可行性!无论是人是鬼,所作所为,无外乎都受心理支配,归根结底都属于心理方面的范畴! 只是,对于人而言,心理疾病可能促使其做一些冲动不良之事。而对于鬼而言,往往会怨气堆积,成为害人的动机,更会化作凶悍的力量! 想到就做,我鼓起勇气,与她展开正式的谈话,但却是避开她那夺魂的美眸。 “沐紫玥,你与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要对我这般纠缠不休?能给我说一说,你究竟是怎么死的?” 看到我的突然转变,沐紫玥先是一愣神,随即面色也是一变,收起了她那满脸的魅惑,转而换上一副凄楚幽幽的表情。 有戏! 虽然,我只是余光瞥到,却还是忍不住泛起同情心来。 而她的这一转变,顿时令我大为鼓舞,看来我的作为有效。于是,我顺着刚刚的问题,开始温声细语的对他进行谆谆诱导。 “紫玥,你一定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对吗?大胆把它说出来,莫哥哥全力帮你了却心愿,一切有我,有我在!” 说完,我一脸尽可能的平静温柔,可心却在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余光关注着沐紫玥的变化,其实我紧张的有点快要窒息,手心早就捏出一把汗来! 此时,沐紫玥面色变幻不休,就像是在回忆某些哀伤与可怕的事情。一时间,她情绪不断地波动起来。只见,她时而双目圆睁,面泛恐惧。时而檀口微张,欲哭无泪。 我断定,她一定是正在回想着自己死亡的过程! “不要激动,更不要着急。来,跟着我的呼吸节奏,吸——呼——吸——呼......” 见她情绪慢慢得以平复下来,我暗暗窃喜,继续着催眠工作。 “紫玥,你可知道,你是这世界上最勇敢的女孩,没什么能够击垮你,更没有能令你产生畏惧的东西存在。即便是死亡,你都能坦然面对,对不对?” “对!” 这一番催眠的话语说完,我突然察觉到,沐紫玥不知在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目,一脸平静的回应着我。 那双夺人心魄的眼眸闭合,使得我愈加少了几分忌惮。催眠的初步成功,令我激动莫名,涌现出满满的自信。 这一刹那,我陡生一种错觉,节奏,似乎又变成了我掌握的存在,这是我的主场! “死亡,其实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相信,你的坚强果敢,可完胜死亡所带来的负面压抑。我是你亲爱的莫哥哥,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最可靠的人之一。对于你的死亡,我深感难过。”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是因为触景生情,不免真情流露。可我不得不压下心中的伤心,接着说下去。 “为了能够走的一身洒脱,好早日往生轮回,重获新生。现在,你该把你的死因毫不保留的向我倾诉。卸下你生前的心债与包袱,把它们通通丢给我,由我替你来抗,代你来完成,好不好?” “好!” 她平静依旧,乖巧的回应一声。直到这里,我才彻底放下心来,准备进行着下一步最为关键的行动。 “很好!听着,你现在可以慢慢睁开你的双眼,看着我的眼睛,开始讲出你想说的话!” 眼睛,向来是心灵的窗口。在催眠中,只有眼与眼之间,直白无碍的近距离对视,才能轻易走进对方的心田,才会产生更加信任甚至更深层次的交流。 当然,我这个做法严格说起来有点冒险。原因无他,人与人之间,纵然催眠失败,那最多也只是精神受到一点波动,基本无碍无恙。可人与鬼之间,可还从未有人尝试过,失败了会不会遭到反噬,谁也不知? 然而,就在我身心最松懈的一刻,沐紫玥如我预料那般睁开了双目。 可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她双目猛睁,但太过于突然,我的心神一下子暂且被镇住,浑身上下僵硬在原地。 她魅惑众生的眼波极尽流转,如同激流的潮水一般,一浪快过一浪,很快淹没了我的大脑中枢神经。 大约五秒过后,我心神失守,陷入对她迷恋的沉沦之中,难以自拔。 我双目呆滞而空洞,只留下一丝潜意识,却只能沦为无助的旁观者,而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 “呵呵,要是换作那傻丫头来,说不定还真被你给催眠了。不得不说,你这想法大胆而奇葩!可惜,你的催眠术学的太烂,在我面前玩这个,无异于班门弄斧。要不是因为你是学心理学的,心理素质强于常人,加之我有一点其它的忌惮,我才懒得费这般力气,来和你虚与委蛇!” “卧槽,催眠不成,竟反被催眠控制,这下完蛋了。”我心头仅存的一缕清醒意识,不禁悲呼不已。 这一下,攻守之势逆转,轮到她来发问了。 “莫哥哥,紫玥是你在这世上最亲最爱的人,你一向对我宠爱有加,什么都会听我依我的,对不对?” “是的!” “莫哥哥,那你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吗?知道的话,说给紫玥妹妹我听,好吗?” “我不知道,家里人清楚,只是他们还不愿告诉我。对不起啊!” 亲眼见到这一幕,我仅存的那点自主意识差点晕死过去,我不仅老老实实的回答对方的问题,居然还因不知答案而向对方诚心道歉。 “哦!这样啊!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基本确认的八九不离十了。莫哥哥,那你说伦家漂不漂亮?” 沐紫玥将她那张精致的脸,一点点贴向我的脸,近乎耳鬓厮磨的娇声问道。 没有多想,我木讷的脱口而出:“漂亮!”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嘻嘻,如此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哥哥你愿意收了奴家吗?” “我愿意!” “愿意的话,那就拿出你的热情,让我看到你爱我有多深哦!” 不! 清醒的意识只有一缕,奈何却唤不住我渐渐走向沉沦的脚步! 在对方精神的影射下,我如同有无主意识的木偶一般,在沐紫玥的言语操纵下,手脚开始不老实起来,呼吸变得急促,隔着衣衫,在她柔弱无骨的娇躯上,一个劲的使坏! 除了少女的体香,我还嗅到了一丝刺鼻的血腥味! 而她,同样开始,忘情的回应着我。 没过多久,普通的肢体接触,可能满足不了她。 这一刻,即便主体意识被控之下,我都情不自禁的浑身一颤,一股凉意自下体蔓延。在这股冰冷的刺激下,一举激发了我身体的自我深层防护神经,我意识开始回巢,眼看就要挣脱她的催眠操控。 “哼!” 见此,她秀眉一蹙,冷眸冲我凝神一瞪,并发出一道彻骨冰封的冷哼,如同天狗食月一般,遮天蔽日般将我淹没,使得我苦苦挣扎的神情为之一滞,再次回到浑浑噩噩的被催眠状态! 第八章 又摊上事了 “乖乖听话呦,奴家马上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见我重新归于她的操控,她才满意一笑,玉指如飞舞的蝴蝶一般灵活,却是一点点慢慢的解开我的裤腰带。 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折磨我,让我彻底崩溃,从而完全被她征服。 可意义何在?这才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疑惑所在。 “啊!” 就在我以为注定“贞洁”不保闭目之时,耳边却是忽然一声尖叫乍起! 与之同时,我的意识终于尽数回归,我俨然恢复了自由之身! 摆脱了沐紫玥的钳制,我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 抬头看去,我发现她已然与我拉开一段距离,满脸痛楚而惨白,正恨恨却又惊惧的盯着我的裆部位置。 而她刚才下探的修长玉手之上,上面赫然多了一道裂口,还冒着一股青烟! 难道是佛珠与金刚经显威了? 抱着这个疑惑,我双手并用,先将裤子皮带勒紧,随后一把掏出先前放在下身口袋里的佛珠与金刚经。 我将它们高举在前,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佛珠与金刚经书之上,全都泛起了一道荧荧金芒。 咻! 这道金色光晕刚刚涌现,对面的沐紫玥便是如触电般飘身后退。 “可恶!” 好事被破坏,我这只煮熟的鸭子飞走了,沐紫玥难免面色难看,极度不甘的咒骂一声。 “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了。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要来害我?”有了这两件佛宝护身,我心中恐惧全消,想趁势问清事情的真相! “哼!别以为有了这两样东西在身,你就能有恃无恐了。东西虽好,可你却没有能力催动出它们的真正威力,照样奈何我不得!要是不刚刚受了损伤,就凭你手中这两件破东西,恐怕还挡不住我!” 这一刻的沐紫玥,尽管还是沐紫玥的俏脸模样,可口气森冷而陌生,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这甚至让我一度怀疑,眼前这个女鬼,到底是不是真的沐紫玥? “你要是再敢坏我好事,休怪我让你魂飞魄散!”这一句,她是冲空旷无边的黑夜说的,听得我是一头雾水! 她口中的坏她好事之人,是谁? “不得到你的,我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走着瞧,你我不久后,还会再次见到的!” 放出一句阴寒的狠话,沐紫玥就那般凭空消失不见! “喂,得到我的什么,能不能说清楚再走?”我满心抓狂,冲着空气大喊了一声,却是久久得不到回应。 比起见鬼来的难以承受,其实我对于揭开身体的谜更加迫切上心。 可惜,知道真相的人就那么几个,却个个都对我避而不谈。刚才这个鬼貌似不知因何了解一些,可也是不对我明说! 按照家里人的意思,要等到我年满二十三岁过后,才能悉数告诉我。可两年的时间,对于无时无刻不想得知隐秘的我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实在太过于漫长了。 为了不在折磨中疯狂,我暗自决定,这个谜底,还是由我一个人想方设法的来揭开! 捡起掉落在地的钥匙,我快速打开门,小跑着进屋,将门锁死,上了二楼。我把窗户通通关上,让屋内灯火大亮,手里捧着佛珠与金刚经书,一头扎进被窝里。 一番折腾下来,此时我才觉得一阵后怕!身心疲惫,倦意席卷,使得我昏昏欲睡。可睡觉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用力掐了掐人中穴,我让自己保持清醒,拿出手机,气冲冲的拨出去一个号码! “我美了美了美了,我醉了醉了醉了,你是我这一辈子最美的玫瑰......” 手机里传来这一曲嘹亮的彩铃,不禁让我一阵失语,两眼不由得抛出大大的鄙夷! “喂,是生气大侄子呀,你还好吧?”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叔叔一阵激烈的喘息声。 “托你的福,差点死在了女鬼的手中!”郁闷之中,我没好气的埋怨。 “怎么可能?这没道理呀,有那两件佛宝在身,普通的鬼一般难近你身!而厉害的鬼,纵然不惧那两件佛物,可因为你身体中有,咳咳,那什么,反正轻易也杀不了你。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候,叔叔才少有严肃而惊疑的问起。 我添油加醋,将我方才在门外的遭遇,大致对他说了一通。 听完后,叔叔语含无奈,没好气的问我:“当时,你把佛珠与那本金刚经搁哪儿了?” “为了腾出手开门,我当然随手放在下身口袋里了。怎么了?”察觉到他的语气有异,我好奇不已。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问题就出在这里!无论是佛宝或者道宝,都不能沾到甚至接近污秽之物,否则轻者威力大减,重者灵性全无,就此沦为凡物,需要重新开光或者蕴养才可恢复如初。 可你竟然将它们放在下身的口袋里,得亏了那女鬼不小心摸到了它们,才得以激发它们的自主灵力反击。否则的话,你就等着在那女鬼的石榴裙下,精尽人亡吧!” 听完,我小脸发烫,羞得满面通红,支支吾吾回道:“这些你怎么不早说?” “老莫家的人,哪一个不是英明神武,谁知道你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总之,没事就好。早点休息吧,明天叔叔我亲自过去,帮你善后处理一下!千万不要感动的睡不着哈。” 说罢,叔叔急不可耐的挂了电话,而我则静静地躺在被窝里,怀抱着佛珠与金刚经,一个人看着天花板,渐渐地在想入非非中睡下! 咚咚咚! 这一夜,我三次梦到被鬼追杀,突然一阵紧蹙的敲门声传来,将我惊醒!猛然坐起,我揉了揉隐隐发胀的脑袋。 看了看手机时间,我发现自己睡过了头,现在已经早上八点多了。只是,紧闭的窗帘挡住了朝阳,让我误以为天还没亮。 咚咚咚! 楼下又是一阵紧锣密鼓的敲门声响起,由于昨夜和衣而睡,我直接抡起佛珠与金刚经,边下楼边喊到。 “谁啊?” “警察!赶紧开门!” 警察怎么又找上门来了,听上去似乎还带点火气,我一愣,莫非是沐紫玥的案子有进展了? 抱着这个念头,我麻利的打开门,见到来人的熟悉面孔,依然是上次那一老一少两名警察! “警察同志,快请进,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是不是沐紫玥的案子有新线索了?” 见我热情满满,这名年长的警察立时挥手制止:“喝茶就不必了,又有一宗命案与你有关,请你马上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 这一回,他们全然没有了上回的客气,一副公事公办的铁面无情! 纵然脾气再好,可也窝不住这火气,昨晚才受鬼惊吓折腾,大清早又给我整上这么一出,于是我当场质疑道:“这话什么意思?你们凭什么怀疑我是杀人犯,有证据吗?” “你要明白,我们要是有确凿证据的话,哪里还用的着请你进局子接受调查,早就对你直接采取雷霆抓捕了!好人,我们不会冤枉。坏人,我们同样不会放过!请你配合,别逼我们给你难堪!” 说话间,这名年轻干警右手摸向腰间的手铐。相信只要我敢拒绝配合,他大有以武力将我拿下的势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吧!我跟你们走。” 然而,在他们一前一后,监管着我赶向胡同巷口的警车时,我却在半道上,看到了大黑猫的尸体。 只见,它仰躺在地,四爪蜷缩,浑身血迹斑斑,绿色的猫眼睁得浑圆,透出些许尚未消散的恐惧! 此刻,我猛然回想起昨晚,沐紫玥身上多出的那股血腥味。 是她杀了大黑猫! 我的心情一下子越发沉重起来,对着死去的大黑猫,深深鞠了一躬。 我忽然回想起昨晚女鬼说过的话,才恍然大悟。要不是这只大黑猫给女鬼造成了伤害,我即便有佛珠与金刚经书在身,昨晚只怕都难逃一劫! “你为我而死,我莫生气一辈子铭记在心!如果有机会,我会替你讨一个公道,安息吧!” 我的这一奇葩举动,使得身边的两名警察看的莫名其妙! 然而,更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我的话音刚落,地上仰躺着的那只大黑猫突然间身子软软一翻,安详的侧躺在地。 进了警车里,我情绪不高,一脸苦闷:“我总该有权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警车载着我呼啸离开,我却一头雾水,不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与我有关的命案! “到了警局里,你自然会明白一切的!” 谁知,我不知哪里得罪了这名年轻干警,他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了戒备与冷漠! “两位同志,都两次见面了,还不知怎么称呼?”干坐着也是无聊,我主动找话题聊,但却第一时间遭到这名年轻干警的排斥。 “少给我套近乎!” 我眉目一皱,脸色立马阴沉下来,即便对待死刑犯,也不至于这般态度吧! “小李,注意情绪!他只是有嫌疑,而不是罪犯! 我正要发火,好在年长的这位警察还算和善,他先是郑重提醒了一下这名年轻干警,随即对我说道:“你可以喊我老王,叫他小李就成!” “主人,无良叔叔给您来电话了......” 正在这时,我怀中的手机铃声才刚响起,面前的小李干警就条件反应似的将我一把摁住。 “不许动!” “小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给我松手!听到没?” 面对老王的呵斥,小李却是双眼通红,倔强道:“可他......” 没等他说完,老王就重重的打断:“好了!我都说了,他目前只是怀疑的对象,并无真凭实据!你想干嘛,虐待只是前来接受调查的疑犯吗?你是不是想就此脱了身上的这身警服?” 直到此刻,小李才不甘的放开我,干脆将头扭向一旁,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中,我意识到了事态的严峻性。 “小李干警,做警察,就应当爱憎分明,这一点我深感佩服,可就像你说的,总不能冤枉好人吧!要是我真干了什么天怨人怒的坏事,不用你们枪毙,我莫生气自会当场撞死!希望你能理性破案,为民服务!” 有感而发,我的一番慷慨陈词似乎触动了老王和小李。老王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微微点头。小李则轻哼一声,却没有情绪激烈的反驳,显然他将我的话听在了心里。 “能接吗?是我叔叔的!” 看到老王点头同意,我才接通了电话,还顺手开了免提! “喂,叔叔。” “生气啊,你是没起床,还是出去了?我都快把你诊所的门给敲烂了,也没见屋里有半点动静!” “叔叔,我现在在警车上呢,好像又摊上事了,需要到局里接受调查。” “你犯事了?” “没有!” “还是关于沐紫玥的那件案子吗?” “应该不是。具体什么情况,我暂时还不太清楚!” “身正不怕影子斜,法律自会证明你的清白。别怕,叔叔我这就赶过去!” 我与叔叔的通话,在叔叔最后一句极其臭屁的扬言中告以结束! 也许是我的坦诚行为感染到了小李,他对我好似没有了先前的那般无比憎恨! 老王微微点头,冲我宽慰一笑:“你叔叔说的没错,法律是不会冤枉好人的!对了,听你叔叔说话间自带一股正气,你叔叔是做什么的,难道和我们警察是同行或者邻行?” 闻言,我嘴角忍不住一抽,扭扭捏捏的自嘴里挤出三个字来。 “殡仪师!” 第九章 我嫌疑最大 “殡仪师”三字一出,车内的气氛明显为之僵滞! 小李毕竟太年轻,初听之下,他身子忍不住微微抖了一下,看向我的眼睛瞪得大又圆。 而老王资历深厚,见怪不怪,只是满脸堆起一抹不自然的微笑,不知该如何接我的话!谁让这话茬是他提起的,尴尬在所难免! 大约十五分钟后,我们一行人下了警车。老王与小李一同,将我带到了一间空无一人的独立审讯室。 “手铐就免了!我们相信小兄弟不是那种大恶之人,只是必要的审讯程序还是要走的,请理解。你先在这里稍等,我们这就去通知刑事侦查大队副队长前来,希望可以尽快洗脱你的嫌疑。”老王与小李走前,对我是一阵安慰。 “恩!” 两人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密闭的审讯室里,渐渐生出后怕的感觉。 我不仅怕自己会蒙受不白之冤,更怕沐紫玥趁机突然来袭。 尽管,我曾听人说过,公安局拥有正义之气,寻常鬼怪难以靠近,可谁晓得能否挡住沐紫玥这尊女鬼! 为此,我先从怀中掏出佛珠,将它戴在左手之上。随后,我又拿出那本袖珍版金刚经抄本,翻开轻声念诵起来!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 咯吱!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打破了我尚未营造出来的念经心境,我抬头一看,是老王与小李去而复返,只是还多了一人。 多出来的这人,是一名年轻高挑的女警。我心想,这位应该就是先前他们提到过的刑事侦查大队副队长了,没曾想还是个漂亮警花。 一身蓝色警服,透露着英姿飒爽的干练,却浑然遮掩不住她那凸凹玲珑的挺傲身材。她目光清冷,如同雪山上的一泓清泉,没有多余花哨的装饰,盘着黑发,发丝自然的垂落下来,划过耳际。 杏仁型的脸蛋,镶嵌着精致的五官,如同极寒之地的冰雕,让我不禁想到一个成语的由来——美丽“冻”人。 最炫酷,同样最引人注意的是,她腰间有点鼓起,我一番观察下,依稀看到了手枪的轮廓! 进屋后,她先是示意老王将门带上,旋即一双冷眸在我身上轻扫而过,看似不留痕,却不由得让我稍稍屏住呼吸,大气也也不敢轻喘。 沉默,堆积无形的压力,才是最消磨人心的手段。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好歹是一名初级心理咨询师。她的这番举动,不过是心理学里面的一个经典应用罢了,我知根知底,应付起来自然毫不费力! 我目光在她婀娜的身姿上扫过,鬼使神差的,竟拿她与沐紫玥对比起来。 而我愣神放肆的眼神,当即惹恼了这位冷艳女警,她狠狠的剜了我一眼,看向我的眼神愈加冰冷与不善! 待我反应过来,才不禁哭笑不得,意识到她怕是将我当做了等徒浪子,只能讪讪一笑,也不好解释! 见我半响下来,依旧平静如常,她才蹙起秀眉,恼羞出声:“我倒是忘记了,你的职业身份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我的这般审讯手段,在你眼里,都只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我说的没错吧?” 我才刚谦虚一笑,都没来得及回应,却被她下一句话生生噎个半死! “佛珠与金刚经书寸不离手,看来你平日里没少做亏心事吧?” 面色僵在当场,我深深吸了口气,尽可能以平和的语气,开门见山道:“这位女警官,不知该如何称呼?还有,我至今还不知因为什么,莫名的被带到局里来,究竟犯了什么事?可作为公民,我总该有知情的权利吧?” 她也不再废话,直截了当的说:“我叫苏冷妍,是刑事侦查大队副队长!既然玩虚的没什么用,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吧!” “好!” “沐紫玥,你认识吧?” “认识。她是我心理诊所的第一位顾客。” “那齐铭与初夏呢?” 听到苏冷妍问起他们,我神色一动,心想莫非真是他们中的谁出事了。 没有多想,我如实点头回道:“没见过。只是沐紫玥到我那儿咨询时,说到感情纠葛之事,曾提起过这两人!怎么了?” 对于我的疑问,苏冷妍选择了自动忽略,她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睛,带着一股强势逼视的味道。 “沐紫玥与初夏,你喜欢哪一个?可以多选!” 这个问题一经出口,我额头霎时间冒出几缕黑线。就连一旁负责记录的老王与小李都哭笑不得,泛起满脸的无奈。 唯有苏冷妍一人一本正经,默默地等着我的回答。 “我喜欢你!行不行?” 上面这句话,当然我也只敢在心里诽谤一下,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否则,我一点也不怀疑,这名冷艳女警官会怒然拔起腰间的枪,当场要了我的小命! “这好像属于私人问题吧,假如与案情无关,请恕我拒绝......” 然而,不等我客气的回绝完毕,苏冷妍却冷冷出声打断我,像吃了枪药似的,声贝较之前陡然拔高了很多! “你,最好乖乖回答我的问题! 只见,她双眼微眯,冷光涌现,胸部峰峦更是起伏不定,这是即将陷入暴走的节奏。 更悲剧的是,当我将无辜求救的目光,投向老王与小李时,他们却装作没瞧见,甚至悻悻的别过头去,显然是不敢为我出头,一副生怕得罪了这尊冷面女王的模样! 一时间,我内心凌乱而崩溃,咱不带这样玩的! 此时,我才明白,以往我所引以为傲的天生亲和力,并非是无往而不胜的沟通利器。此时此刻,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才是我最真实的写照。 一番对峙下来,毫无悬疑,最终是我败下阵来。 不是因为我懦弱,而是自古民不与官斗,当下好男不和女斗! “沐紫玥是我的顾客,不可否认的是,我对她存有一点好感,但也仅限于好感!至于初夏,我只听沐紫玥提起过一次,连她本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能喜欢个毛线!” 啪!啪!啪! 我的老实回答,总算暂时熄了对方心头的莫名怒火,苏冷妍玉指敲打着桌面,时快时慢,一下又一下,却是陷入了沉思当中。 而我与老王小李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剩下一片苦笑,却是无人敢做出打扰的举动。 “老王,把照片拿出来给他看看!” 敲打声一停,苏冷妍眉头舒展,似乎有了一点眉目,她扭头冲老王说了一声。 “好!” 老王不敢怠慢,他应了一声,自手中的档案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满脸沉重的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照片,仅瞧了一眼,脸色顿时就变得无比难看,双手颤抖,干指着照片,久久说不出话来。 照片上,一名年轻小伙子倚在墙楼之上,他双目圆睁,显然已经死去。 从轮廓来看,依稀可见到其面容俊朗,之所以说是依稀,是因为他整张脸和脑袋,几乎全部皮开肉绽,完全被鲜红的血给侵染覆盖。 而真正令我毛骨悚然的,则是死亡小伙子头顶墙壁上的一排血迹,洋洋洒洒,触目惊心,赫然组成三个大大的篆体字——莫生气! 那是我的名字,而且是用他脑袋的鲜血生生浇洒而成! 除了通体发寒,我的胃里更是一阵剧烈翻涌,想要干呕! “这他妈谁干的?” 我低吼一声,双目赤红,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如同野兽一般,为这条鲜活的人命,也为了被人栽赃嫁祸的我! 见我情绪激动,面目狰狞,老王和小李立马上前,一左一右的安抚我。 我忽然直视着对面苏冷妍的双眸,平静的问:“他是谁?” 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眼睛一眨不眨,漠然回道:“齐铭!” 齐铭! 我瞳孔微缩,脑海中接连闪过一个又一个疑问。 齐铭怎么会突然惨死? 难道是沐紫玥死后化成厉鬼杀掉的? 可沐紫玥究竟又是怎么死的? 莫非沐紫玥的死与齐铭有关? 可栽赃嫁祸我的又是谁? 栽赃我的目的何在? 想来想去,这些我全都一无所知,此刻我才发现,自己就像是一颗木讷的棋子,无助又可悲,被人牵着鼻子走。 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的背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 一阵苦思冥想后,我又一次主动问起:“你怀疑人是我杀的?” 苏冷妍端起一杯咖啡,细细品了一口:“不排除这个可能!依据目前所掌握的资料证据,的确是你的嫌疑最大!” 形势对我极端不利,可我现在只能依靠自己,所以我不得不运用些许心理学的技巧,使得自己尽可能的处于冷静状态。 “我与齐铭素不相识,请问我的杀人动机何在?” “杀人动机嘛,也不是没有!我们警方经多方紧急查证,从他们大学同学的口中,得知了沐紫玥、齐铭与初夏三人之间的关系与情感纠缠。我可以这样理解,沐紫玥到你那里寻求心里咨询,她的善良与美丽,得到了你的同情与好感。于是,你不忍她继续遭受这样的心理折磨,便在晚上偷偷潜伏到他们的学校,以极其暴力的手段,残忍杀害了齐铭!” 好家伙! 我就说嘛,先前她为何会问我喜欢沐紫玥还是初夏,问的这般无厘头,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听完她的推测,我愤怒的笑了:“很精彩的推理!为红颜一怒杀人,比说书的讲得还动听!只可惜,这些都是你想当然的一面说辞!但凡一个正常人,都干不出你说的这种事来!” 面对我的怒笑,苏冷妍好似暇整,她唇齿微张,以一种古怪的语气,说道:“你说的没错,正常人绝干不出这种事来!可是,很不幸的是,我们公安局,在今早接到了来自你那个胡同的实名举报。举报的内容是某人精神错乱,实施性骚扰。至于举报的目标人物,很不巧,就是你莫生气!” 她话音刚落,我刹时一阵头晕目眩,懵在当场。 用屁股都能想明白,这肯定是昨晚那位大妈干的! 耸搭着脑袋,我心中又是灵光一闪。 “对了,死者身上总该留下了凶手的指纹吧?” “法医鉴定过,没有指纹残留,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干的!”回答我的期间,苏冷妍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再明显不过。 头疼中,我抓住最后一根可证明我清白的稻草,紧张兮兮的问道:“那学校里面应该有摄像头吧?调出来查证一下,一切不都真相大白了吗?” “事情要是真的有那么简单,我又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审讯你?” 我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妙的征兆,干巴巴问她:“什么意思?不会是恰巧没有安装摄像头吧?” “摄像头倒是有,只是不知因何,受到了一定的莫名损坏,目前正在努力修复中。至于能否复原成功,你就听天由命吧!” 第十章 险些被阴死 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我双目无神,脑海里更是一片混乱! 这一切的不利证据,似乎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我。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悲催的一天! 可我不能就此蒙冤,身陷囹圄,不甘心之下,我继续问她:“他是什么时间死亡的?” 审讯,此时变了风向,竟由我这个疑犯开始发问,但苏冷妍似乎察觉到我的难过与无助,不似作假。破天荒的,她也不在意,如实回答了我的问题。 “昨晚十点半左右。怎么,你可有不在场的证明?” 我唉声叹气,回了一句:“我昨晚九点多从我叔叔家回去,然后一直在诊所睡觉,直到老王与小李找上门来!” 至于被鬼上门壁咚的事,我干脆直接给忽略过去了。说了的话,她不仅不会相信,反而还会坐实我的精神病问题。更重要的是,这里面毕竟涉及到一个男人的尊严问题。 “诊所里就住着你一人?” “对。” 苏冷妍玉手一摊,她耸了耸香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那就没办法了!自己可不能为自己作证!” 抓狂之下,我双手抱头,感到烦躁又彷徨,心乱如麻,对于未知的命运更是充满了畏惧! 谁能救救我? “莫哥哥,怎么如此伤心难过,你这样看的人家好心痛呢。” 突然,对面传来一道撒娇的声音,我一听,瞬间打了个机灵。 沐紫玥来了! 猛一抬头,我发现对面坐着的苏冷妍,不知何时变成了沐紫玥的面目,她正冲我频频抛媚眼! 我顿时感到呼吸急促,大声质问道:“沐紫玥!又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要死死纠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我现在还不够惨吗?” “莫哥哥,还记得我昨晚临走时对你说过的话吗?你我不久还会见面的。咯咯咯,想不到这么快就应验了呢!” 看到她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死死指着对方,一字一顿的沉声问道:“这些都是你干的?” 沐紫玥摆出优雅却又风骚的坐姿,娇嗔道:“是啊!谁让莫哥哥你昨晚那般不解风情,生生负了奴家的情意。不得已之下,奴家只能出此下下策喽!” “好一个不得已之下,不得已就能成为你杀人的理由?不得已,你就把我往死里整?啊!” 而我的疯狂,落入沐紫玥的眼中,却宛如她的一味快乐添加剂。 她鬼魅一笑,突然冷冷威胁我:“你若不乖乖从了我,你的家人与朋友,都会一一步齐铭的后尘!这个局面,我想你应该很不想看到吧!咯咯咯咯......” “混蛋!” 此时此刻,暴怒彻底盖过了我的理智,我双目通红,咆哮着跳起来,猛然朝对面的沐紫玥扑了过去。 “老子掐死你!” 盛怒之下,我将速度发挥到了极致,一把掐住了沐紫玥纤细的脖颈。或许,连她都没想到我一向文质彬彬,竟会有着如此惊人的凶猛爆发力,美眸中充斥着惊恐与意外。 娇躯扭动,全力挣扎,她试图摆脱我的死命钳制,却因为我激发出的狠劲十足而没能得逞。 这一刻,我不管她是人是鬼,都要把她弄死。并非我骨子里凶恶嗜杀,恰恰相反,我爱惜生命到连鸡都不敢杀!但是,她的行径彻底触犯到了我的底线,我决不允许有谁祸害我的家人!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我的家人,便是我最大的逆鳞,绝对不可轻易碰触! 然而,我并没能如愿干掉她。 因为,突然有两双手臂,自一左一右箍在我的手腕上,紧接着一股大力袭来,一举将我朝后面拉开,并将我死死的按在地上。 我艰难的回头一看,是老王与小李在拼命阻止我,想不通他们为何会助纣为虐! “放开我!她是杀人凶手,你们抓我做什么!” 然而,回应我怒吼的,却是来自前方的狠狠一脚! 坚硬的鞋根底,正面直直踹在我的肚子上。 “啊!” 是时,一股钻心的痛,在我小腹处如同一团火在烧,逼得我发出一声惨烈的闷哼,不得不弯腰蜷缩着身子,直疼的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疼痛感在周身蔓延,席卷了我全身的神经系统,使得我自疯狂的状态中,得以清醒过来。 清醒的刹那,我抬头刚好看到一把枪。那黑洞洞的枪口,正无情地抵在我的额头正中! “怎么会是你?” 我当即惊呼出口,原来刚刚差点被我掐死的人,根本不是什么沐紫玥,而是冷艳女警苏冷妍! 此刻,她白皙的脖颈上,还残留着不浅的紫青勒痕,如果我没猜错,那是我的杰作。 不仅如此,苏冷妍胸前的警衣扣子生生被扯掉了两颗,一时间露出一袭白色内衣,伴随着她剧烈的喘息,春光迷人。 可我却没有一点大饱眼福的心思,不用想,这肯定是我在与她的扭打中无意间造成的。 可恶! 为什么会这样? 我想不通,刚刚到底是我精神错乱所为,还是不小心着了沐紫玥的道了? 身体受钳制,我半跪在地上,吃力的抬头,看向苏冷妍那双喷火的眼睛,我努力露出几分歉意的苦笑。 然而,我的这一举动却是徒劳无功。试想一下,原本一个冰山女人,突然一下子火山爆发起来,那会是怎样的情形? 我这到底是咎由自取,还是玩火自焚呢? 她握枪的手,因为出奇的愤怒而颤抖不休,莹莹玉指无旋律的微微跃动,在扳机边缘跳动着美妙的舞蹈。 我生怕会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带走我这条年轻的小命。 嘴唇蠕动,我愣是挤出一抹笑容,最终还是硬着头皮,给出我无力的解释! “如果,如果我说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你信吗?” 说完,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的垂下头颅。 假如身份互换,我也断然不会相信这荒唐而牵强的理由,可我总不能连申辩的机会都不争取一下吧! 果不其然! 在听到我的解释后,苏冷妍愈发的气愤,她紧咬着嘴唇,冷冽喝道:“误会?不管是在公安局公然袭警,杀人未遂,还是你意图不轨,想要猥亵良家少女,无论哪一条,都够你把牢底坐穿的!” 似乎还不觉得解恨,她索性将枪上了镗,煞有其事的说:“不如这样,我一枪打爆你的脑袋,然后对你的尸体说是误会,然后我可以不承担任何责任,你觉得如何?” 看到她无比认真的表情,我额间霎时沁出冷汗来,只觉脑门一片冰凉,干脆死死的闭上眼睛。 而一旁的老王与小李,则吓得亡魂大冒,不由得连声劝阻。 “苏队,你千万消消气,小心枪走火,不然你与他这辈子都完了! “没错!苏队,虽说他刚才对你多有冒犯,可你也看到了,他当时神志明显不清醒,并非存心有意,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 两人的劝说多少起了作用,苏冷妍再次打量起我来,似在审视,而我立即真诚相对,掏出平生所有的亲和力来回望着她! 一番思虑后,她才幽幽收起了这把冷冰的手枪。 我死里逃生,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听她忽然一声喝令:“把他给我铐起来!” “小兄弟,得罪了!” 咔嚓! 朝我告一声歉,老王与小李把我拉回座椅上,给我双手上了手铐! “双脚也铐上!” 苏冷妍的这一要求,着实有点过了,老王与小李一时间有些迟疑不定! 见状,苏冷妍气冲冲哼道:“你们方才没看到吗?这嫌烦精神异常,还有明显的暴力倾向。难道非要等他干掉我,你们才想着采取行动?” 面对苏冷妍的直面质问,老王与小李无奈之下,只得将我双脚也给烤死! 理亏之下,我对于他们对我采取的强制行为,乖乖接受,没有任何语言和肢体上的反抗! 可我猛地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如今我行动受限,倘若沐紫玥这时候突袭,我该如何应付? 对了,我的护身佛珠与金刚经手抄本跑哪去了? 刚刚,我记得暴起误掐苏冷妍之前,佛珠与金刚经还在我手中。可我再次四处张望,却发现审讯室里并没有佛珠与金刚经书的踪迹。 奇怪,它们又没有长脚,难道还能不翼而飞吗?唯一来无影去无踪的沐紫玥,更不可能把它们给顺走! 我将搜寻的目光在老王与小李身上仅仅驻足片刻,便移目到苏冷妍身上。 见我盯着她看,苏冷妍漫不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佛珠与金刚经书,冲我扬了扬,耀武扬威一番,又塞回口袋。 “你是在找它们吗?非常不好意思,我给没收了!” 我哭丧着脸,恳求道:“大姐,那可是我的护身符,麻烦你行行好,还给我吧!不然,我会没命的!” “哼!少在那里危言耸听!说的这么玄乎,就跟这世上真有鬼似的。即便有鬼,当着我们的面,他(她)还能吃了你不成!” 她话音刚落,我立时瞪大了双眼,几乎是下意识的扭头,惊恐不安的望向左侧。 沐紫玥再次诡异现身,她正一脸阴笑,徐徐朝我飘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沐紫玥已经开始毫无阻碍的掐我的脖子,我顾不得埋怨苏冷妍的乌鸦嘴,脖颈上很快青筋毕露,我双目瞪得滚圆,拼命地摇晃挣扎! 都说现世报,现世应,此话一点不假。我才刚把苏冷妍掐个半死没多久,这就成了别人要掐死的对象! 手脚受到禁锢的我,在鬼面前,连最起码的反抗都丧失了。 苏冷妍一直冷眼观看我的卖命“表演”,直到我翻着白眼,耷耸着脑袋,像是要断气一样,苏冷妍与老王小李三人才陡然意识到情况不对! 尤其是苏冷妍,她一个健步冲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 眩晕之余,我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大姐你是上天派来专门祸害我的吗? 先是收了我的护身之宝,让鬼肆无忌惮的近我身,这又在无形中助鬼掐死我! 瞳孔的光芒涣散,我的意识逐渐陷入迷糊,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将我笼罩。 隐约间,我听到沐紫玥自言自语的吟笑。 “这次真是千载难逢的良机,谁也救不了你!我只需把你掐的七荤八素,在你要死非死的弥留状态,趁机将你精元吸尽,再吞噬消化了那个标记,我就可以......” 后面的话,是我迫切想要听到的。眼看到了得知关于我身之谜的关键时刻,可我却悲哀的晕死过去! 第十一章 死亡录像,颅洒血书 “生气大侄子,快醒醒!” 昏昏沉沉中,我听到像是有人在喊我,并且不知是哪个家伙,在我身上点来点去,戳的我浑身酸痛! “大爷的!” 有气无力的发泄一声,意识如潮水般重返身体,我虚弱的睁开双眼,头痛之余,刚好看到两根粗壮的手指,从我肩膀肋骨处收回。 顺着手指望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叔叔! 见我略显诧异,叔叔嘿嘿一笑:“看清楚了,是叔叔来了,可不是你大爷。” 我没心思与他开玩笑,稍稍体会了一番死里逃生的余味。 “生气兄弟没事就好!你不知道,刚刚你浑身抽搐,面色红白交替,更是呼吸不畅,可把我们给吓死了!幸亏,你叔叔及时赶到,关键时刻救下了你!你叔叔的医术还真是高超呢!”小李看我安然无恙的醒来,对我一个劲的说道。 眼中疑色更甚,我好奇问道:“医术?你怎么救得我?” 叔叔轻描淡写的笑着说:“嘿嘿,当时情况紧急,我就拿了一个小木鱼,远远而又轻轻的砸向你脑袋上的一道穴,才把你的怪病给镇住的!” 原来是木鱼砸中了我的脑袋,怪不得我醒来就感到肿胀发痛呢! “叔叔,我没有病,其实刚才我是见......” 可“鬼”字还没从嘴里吐出来,就被我叔叔猛地打断。 “咳咳,生气啊,你什么都好,就是不敢直面自身的疾病,这一点我很不喜欢。咱有病就治病,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你忘了,你的身体得了一种鲜有奇怪的癫痫病,你有病!” 你才有病! 我在心底不满的嘟囔一句,看到叔叔直冲我眨眼示意,我只得假装承认来配合他,郁闷说了声:“没错,我有病!” “人没事就好!小苏,你怎能对生气贤侄上铐动手呢?他本来身子就弱,你又刺激的他发病,险些酿成大错,还不快把人给放了!” 正在这时,一道浑厚威严的声音响起。等我叔叔稍稍侧过身,我才注意到说话之人。 只见他大约四十的年纪,身着警官制服,身材稍显臃肿,个头不高,大圆脸,有点秃顶,让人看一眼就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张局长,方才是他对我动手动脚在先,我才......” 眼下这人看起来其貌不扬,想不到竟是一局之长! 可苏冷妍的申辩还没讲完,便被张局长挥手制止。 “好了。无论怎样,我们是人民的公仆,尽力做好本职工作,切勿与民粗鲁动手!还有,你的性格和脾气也该改一改了,不然谁敢娶了你!你爸可是时不时的在我耳边唠叨你的婚事,我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张局长说完,却是转身冲我叔叔微微点头示意,还对我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苏冷妍委屈与抓狂在所难免,可当着张局长的面,她又不敢发作,只得恨恨的瞄我一眼。 我看的一阵暗爽,思绪却在转动,琢磨着眼下的形势,渐渐地瞧出了两点端倪。 其一,我叔叔绝不是一名普通的殡仪师,他和张局长关系非同一般。 其二,苏冷妍家世背景不简单。张局长看似在责骂她,其实是表现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语气中还带有几分关切与娇宠。 由于张局长有言在先,所以老王与小李立马将我手脚上的手铐打开。 正在这时,张局长却在接了一个电话后,提议道:“经过相关技术人员的努力修复,监控录像终于得以完好还原!大家跟我到刑侦科,一同观看一下本案的真相!” 得知录像修复了,我差点热泪盈眶,比起当年高考金榜题名时,还要来的激动莫名。 一路上,我恨不得飞跑过去,以求能尽快还我清白! 而苏冷妍看向我的眼神,则带点小幽怨,她微微崛起性感的嘴唇,我心想,她很可能还在为刚才的挨批而耿耿于怀吧! 刑侦科房中,刑侦技术员小刘已等候多时,随时准备进行多媒体荧幕的放映工作! 在张局长的示意下,小刘开始了录像带的放映。 影像的播出,顿时吸引到了我们大家的目光汇聚! 录像上,率先出现的画面是一座大学公寓中的各个楼道走廊。 各个房间漆黑一片,只有走廊与楼梯口,亮着昏暗的顶灯。这时候很少有人出来走动,正值晚上十点多钟,差不多是大学宿舍熄灯就寝的时间! 咯吱! 突然,伴随着一道尖锐的摩擦声传出,308宿舍的门从里面被打开,紧接着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他就是齐铭,不过是生前的齐铭! 不得不承认,齐铭确实是个帅哥,难怪沐紫玥与初夏都对他爱慕有加。 他的个头少说也在一米七七以上,一袭略微紧身的运动衫,将其健美的身材展露无遗。无论是俊逸的脸型,还是挺直的鼻梁,亦或者是周身略偏向于忧郁的气息,无一不是招惹女生喜爱的杀手锏! 只是,录像中的他,此时显得极为怪异。 他双眼空洞无神,就那般呆滞的向前走着,就宛若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在被人一步步牵着向前走。 最让我们觉得诡异的是,他的目光明明定格在平视的角度,却是如同脚底下长了一双眼睛似的,不论是上下楼梯,还是走廊拐角,都能够行走自如,没有磕绊与停顿! 没多久,他便下到了一楼,在这期间,一路上他没有碰到任何一人。 齐铭还是那样木讷的行走着,很快,距离一楼出口值班室,还有不到二十米! 他走的每一步,都牵动着我们的心神。 此时,我们不由得在心里祈祷,祈祷值班室的管理员阿姨能够拦下齐铭! 我们的祈祷应验了,可我们却没有一人高兴的起来,反而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双方距离还有不到五米的时候,管理员阿姨拿着一串钥匙出了值班室的大门,迎面朝齐铭来的方向走去,应该是去进行晚间最后一次查寝去了! 可令人头皮发麻的是,管理员阿姨居然就像是看不到齐铭一样,二人明明近在眼前,打着照明,却仿佛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没有产生交集,就这般擦肩而过! 这时,小李忍不住嘟囔一声:“一个大活人就在眼前,都没能发现,这位阿姨眼睛有毛病吧?” 而我们其他人都没吭声,屏住呼吸的继续关注着荧幕上的画面! 等齐铭大摇大摆的走出公寓楼,场景一个转换,来到了公寓楼南侧面的墙壁处! 这个地方,因为靠近两盏路灯,所以大体上还算明亮。 同时,我在照片里见过这儿,这里就是齐铭的死亡现场! 重点来了! 我们全都目不转盯,静气凝神,生怕错过什么关键的一幕! 齐铭来到墙角边,他伸出双手,停在半空,像是在拉着什么东西。 此时的他,表情不再呆愣,满脸洋溢着欣喜与激动,面对空气,在那里不知对谁说起了悄悄话! 由于之前在审讯室发生的一幕,我料到是沐紫玥在作祟,除了我叔叔,可其他人还不知情,都下意识的将其归于齐铭精神错乱之上! 另外,我还悄悄留意到,叔叔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他眼中时不时的闪过一缕精芒,还频频与张局长以眼神进行着秘密交流。 我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叔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自从这几次的接触后,我愈发觉得,叔叔就像是个谜一样的男人,好似并不是如平日里所表现出来那样的油腔滑调和无良爱财。可具体是什么,我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要来了!” 没等我细查深究,叔叔一个轻声提醒,当即转移了我的注意力。 屏幕中,齐铭不知为何,此时突然变得勃然大怒,他阴笑一声,面露狰狞,却是一头撞向了公寓的白色墙壁。 嘭! 脑袋与石头的强烈交击,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擦出的不是火花,而是脑门溅出的一泓鲜血。 一摊鲜血飞出,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一道水平的血痕! 这一笔来的笔直,不像是迸溅上去的,而是如同书法大师亲手写上去的一般,苍劲有力! 然而,这一幕对于我们而言,不是结束,而是视觉噩梦的开始! 嘭! 嘭! 嘭! ...... 齐铭一下接一下的以头撞壁,速度愈来愈快,也越来越卖力! 他每一次撞击,都会溅出一道血箭,如同飞舞的血龙,在墙壁上优雅留痕。 午夜前,灯光下,无人的墙壁跟前,齐铭毫无痛苦的自残,用生命在书写,不知疲倦! 这样的场面,极尽血腥,又是何其的惨烈,简直令人毛骨悚然,更让人忍不住心神剧颤! 刑侦科内,我们一行人几乎压抑到不能呼吸!除了叔叔与张局长还算镇定外,我们其余人全都面色蜡黄,隐隐有点精神崩溃的趋势! 小李最年轻,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他第一个撑不住,扭头抛向屋内的垃圾桶边,开始呕吐起来。 很快,我与苏冷妍几乎不分先后的展开行动,加入到干呕的行列。 最后,老王虽没有呕吐的架势,却是面色铁青的转过身来,做着深呼吸,没有再看下去的勇气! 唯有叔叔与张局长,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似乎都还能承受得住。只是他们阴沉的脸面,表明他们的内心,并非表面这般平静无波澜! 一分钟后,画面就要定格在最后的场景,与我先前看过的那张照片相差无几。但是,有所不同的是,齐铭即将死去软倒的刹那,他那双充满鲜血的瞳孔中,分明残留着一抹浓郁的惊恐与悔恨。 只是,这化不开的惊恐与悔恨之色,却是随着他的灯枯油尽而徐徐消散! 齐铭死了,但不知究竟是磕死的,还是周身血液流干而亡! 洁白的墙壁上,三个血淋淋的篆体大字成形——莫生气! 那是我的名字。字迹灵秀飘逸,像是出自一位女人之手。 死亡录像观看结束,场中一时间无人开口说话,似乎都在努力的消化与平复! 第十二章 介入查案 录像看完,我的嫌疑得以排除,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齐铭的死,实在诡异而惨烈,给我们每一个人的心头都覆盖上一层阴霾。真相并未大白,此案仍旧疑点重重! 我知道的内幕要多一些,可每当我要开口说出时,总会被我叔叔以眼神制止。虽不晓得他用意何在,但我终究没有倾吐出来! “不好,初夏有危险!” 待我捋清楚凌乱的思绪,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强烈念头,忍不住脱口惊呼出声! 我的异动,一下子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老王看我不似玩笑,沉声问道:“生气小兄弟,你如何得知?” “直觉!” 因为叔叔不让谈及鬼的问题,所以我只能给出这个连我自己都咋舌的牵强理由。 昨晚,沐紫玥没能在我身上如愿以偿,她残忍害死了齐铭。今天,她依旧没有得逞,下一个目标多半要放在初夏的身上了。 听完我的话,苏冷妍第一个发出鄙夷的冷哼,那是对我给出理由的不满,可她并没有列出反驳的冷嘲热讽,而是蹙眉思索起来! 看来,这个冷艳女警花并非是胸大无脑的花瓶。 沐紫玥、齐铭与初夏三人乃是铁三角关系,目前已有两人遇害,剩下一人的处境确实很危险。 尽管,我们的推理方式依据不同,但结果却是大同小异! 一旁,老王与小李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张局长,而张局长却是看向我叔叔。 叔叔则深深看了我一眼,旋即冲张局长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清了清嗓子,张局长开始发话:“小苏,此案尚有疑点未明,就交由你来亲自负责。老王与小李全力配合。问财兄弟与生气侄子从旁协助。在某些领域,问财兄经验丰富老道,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你们要多多求助于他!听明白没?” “明白!” 说是明白,其实苏冷妍三人糊涂的要死。 他(她)们想不通,警察办案,为什么局长非要安排叔叔与我这两个外人参与进来呢?这似乎有点不合规矩,却也无伤大雅!何况张局长向来说一不二,他们也只能服从命令! 除了苏冷妍一人诧异而冷漠的瞥我一眼外,老王与小李倒是蛮热情的,对于我们的加入表示热烈欢迎,没有一点架子与排斥。 张局长看了看时间,说道:“事不宜迟,你们立刻行动吧!我在局里静等你们破案的好消息!” 我们一行人临行前,张局长又上前特地与我叔叔握了握手,露出一脸的诚恳与放心。 “拜托了!” “应该的!” 警车上,加上伺机小赵,我们六人小组,正式开启了破解查探这宗悬疑血案的征途!这是第一次与警方合作,当然这对于我来说,才只是个开始! 经过一早上的审讯耽搁,现在已经是早上十点半。大约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来到了沐紫玥、齐铭与初夏三人的大学。 校门口,苏冷妍干脆利索的上前出示证件,在说明了来意后,一名校警卫主动在前方引路,带我们去找初夏! 路上,叔叔与我颇为默契,故意慢几个步伐,渐渐落在后面。 “你与局长的关系似乎非同寻常?” “那是!你叔叔我混的可是风生水起的,咱老莫家......” 懒得听他吹嘘,我直奔主题,小声问道:“在警局,你为啥不让我说出真相?” 这时,叔叔面色一正,语重心长的对我解释道:“生气啊,如今的社会,明有明的规则,暗有暗的门道,不能坏了规矩。 有些东西真实存在,却是见不得光。就比如,你对警察说人是鬼杀的,且不说没几人信你,即便相信了,又能怎样?总不能在结案书上,定性为鬼杀人吧?传出去的话,不仅显得荒唐,而且还会使得人心惶惶。鬼怪事件的表面,总还要包裹一层科学的外衣!” “哦!原来如此!现在,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 “你说。” “不是传说鬼只能晚上出来,可今天为什么她却能够大白天出没,并对我行凶呢?” “通常来说,白天阳气旺,是人的天下。而晚上阴气盛,是鬼的主场。鬼大多会在晚上出没,而很少在白天出现,但凡事有例外,黑白有颠倒。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鬼在晚上现身如鱼得水,在白天作恶则事倍功半,对自身魂体损伤巨大。所以,鬼一般鲜有在白天出来晃悠的,可但凡敢这样做的,大都不是普通的鬼魂,多为厉鬼恶煞。 叔叔曾听人说过,有些鬼实力强盛至极,甚至可以凝魂为实体,像正常人一般在烈日下生活呢!” 听完,我若有所思,将这些新奇玄异的信息牢牢记在心底! “我的身体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问的突然,叔叔楞了一下,随即缓缓摇头:“不告诉你,自有不对你说的理由。你只需好好活着就成,何必管那么多呢!” 说罢,叔叔不给我追问的机会,加快脚步追赶苏冷妍他们,把我一个人丢在后方! 见状,我苦涩一笑,却是没有多少失望。其实,我明知道叔叔他不会说,但我就是忍不住一问。 唉,我的身之谜,还是得靠我亲自来一点点揭开了! 在校警卫的带路与几番询问下,我们才得知初夏已经请假,一个人早早回了宿舍。看来,沐紫玥与齐铭的死,对她打击确实很大! 宿舍楼区此时人烟稀少,因为多数同学,大多都正在课堂上课呢。 到了初夏宿舍楼前,校警卫将我们的身份和来历对管理员阿姨说了一声,与我们招呼一声,便回到自己的岗位。 “初夏与沐紫玥二人一向姐妹情深,我可喜欢这两个小丫头了。唉,现在却是一个死了,一个失去姐妹与男友,老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伤心难过!老天爷可真是不开眼啊!” 在领着我们前往初夏寝室的路上,管理员阿姨感慨了几句,言语之间无不表达了对这两姐妹的遭遇而万分惋惜与心疼。 我灵机一动,趁机问出了我至今不明的疑点:“阿姨,您知道沐紫玥是怎么死的吗?” 我的主动提问,其他人倒没人觉得不妥,场中唯有一人反应强烈,她自然就是苏冷妍。 一个冷眼抛来,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不是警察,凭什么问东问西的? 管理员阿姨惊疑的看了我一眼,微微质疑道:“你不是警察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阿姨的反问,让我僵在当场,一旁的苏冷妍没有笑,但那抹幸灾乐祸,却早已清楚的写在了脸上! 我干笑一声,厚着脸皮说:“阿姨,我是新来的!就是好奇随口问问!” 阿姨不疑有他,点头道:“难怪这么年轻!沐紫玥属于突然猝死,据说医院那边至今也没查出她真正的死亡原因!” 连医院都查不出死因,对于我们而言,这无疑又是一道谜团。我迫切的想要拨开云雾,不然的话,就宛如一根尖刺扎在心头,总令我觉得压抑难受。 “小伙子啊,阿姨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茫然中,听到阿姨的话,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声。 “阿姨请讲!” “你看你文质彬彬的,浑身好似有股与生俱来的亲和力,明显不够凶,你,不太适合干警察。” 噗! 阿姨的话才刚说完,就有人忍不住猛然笑出声来。我一看,竟然是一向不苟言笑的冰山女警苏冷妍。 天呐!这个女人居然会笑,还真是一个破天荒的奇闻! 只是,她的笑只持续了短短一瞬。没等我们好生欣赏,她就一下子恢复了原本的冷漠状态! 在回应阿姨的同时,我含沙射影,说的一语双关,拿话挤兑了一下苏冷妍:“阿姨说的没错,我才不像某人这么凶巴巴,确实有点不适合干警察这个职业!” 待苏冷妍回过味来,却没有了发火的机会,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初夏的寝室门前。 404!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这里似乎透着一股异常阴冷的气息。 女生宿舍向来阴盛阳衰,乃是阴气极重之地!自打进入女生宿舍楼的刹那,便有一股阴凉气息扑面而来。但这里给我的感觉,不似一般的清凉,而是透着一股莫名的阴森! “初夏,快开开门,我是周阿姨!警察同志来访,想再找你了解一下案件的相关情况!”周阿姨轻轻敲门,直接转达了我们的来意。 可过了很久,里面也没有半分开门的意思,寝室里更是静的可怕! 苏冷妍不由得凤眉蹙起:“初夏她今天出门了吗?” 周阿姨极其肯定的摇头:“没有!自从今早初夏请假回到宿舍,就再也没出去过!我因生怕她再出事,所以对她是格外的留意!” 即便是睡着了,这一番敲门动静,也早该惊醒了才是! “她会不会自杀了?” 小李突然冒出的猜测,当即令我们一行人面色一变,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周阿姨一听,立马慌了:“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救救初夏,可不能让这丫头轻生了啊!” “放心吧!” 老王安慰一声,扭头对苏冷妍请示道:“怎么办?” 苏冷妍当机立断,下令道:“强行踹门!” “好!” 老王后退两步,一个健步冲上去,正当他就要一脚猛踹在门上之时,可门却在这一刻,突然打开小半截,从里面露出一张凄楚绝美的俏脸。 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再加上一头髻状的马尾双辫,俨然是一位泛着青春朝气的美少女!与沐紫玥的清纯娇弱相比,她则更偏向于落落大方的美丽! 这是我对眼前这名少女的第一印象!此外,她还给我一种怪异的矛盾感,就仿佛魂与魄的离合不搭! 老王因临时猛然收住踹势,差点闪了老腰,略显郁闷的退到一旁! 第十三章 初夏异常 不得不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无论是沐紫玥与齐铭,还是眼下的初夏,非俊男即靓女! 有一点令我心头疑惑,虽然她并没有直接盯向我,但我总是生出一种错觉,她在看我。 正当我感慨惊疑之际,初夏挡在半遮半掩的门口,仅仅露出个脑袋,却是浑然没有让我们进屋的意思。 扫视了我们一圈后,她最后将目光淡淡地落定在我的身上,伸手指了指我,带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我心情不好,不喜欢被太多人打扰。你长得还算和善,想要知道什么,你一人进来就行了。” 被校花级别的美女认可,我顿感受宠若惊,鬼使神差的,撇下身边众人,飘飘然的随她进了屋! 当我刚踏进屋内的刹那,才猛然警觉到,我平日里并非那种好色之人,刚刚怎么就像鬼迷心窍一般,屁颠屁颠的就跟进来了呢? 嘎吱! 谁知,我才要萌生出一丝退意,身后却是忽然传来沉闷而尖锐的关门声。 那声音如同鬼嚎一般,刺激着人的心弦,惊得我猛然打了一个哆嗦。 我陡然生出一种强烈的预感,走进来,便如同入了死门关,此生就再也出不去了。 门的关闭,使得屋内原本窗户封闭后的灰暗光线,一下子陷入更深层的昏暗。 “怎么不开灯?” “灯坏了!” 在这种黑暗中,我的全身一阵阵冒着凉气,头皮发麻,仿佛背后正有双眼睛在盯着我看,虎视眈眈。 转身回望,我发现初夏正一脸诡笑的望着我,那一双大眼睛泛着若有若无的幽光,让我忍不住心底发憷! 刚刚门开的缝隙小,我在外面没注意屋里的光景!等进来后,才发现里面一片昏暗! “你,你锁门做什么?还有,大白天的,干嘛还拉上窗帘啊?” “我不喜见光,黑暗一点,才看的更清,有什么不好?”初夏从我身边走过,却没有一丝脚步声发出,屋里除了她的话语声在回荡,便只剩下死寂! 我晕,这都什么癖好! 我心里猛地一突,这屋里并不空旷,怎么会有这么明显的回音呢? “喝茶!” 正当我站在原地不知所错之时,初夏却是如同幽灵一般,不知什么时候给我递来一杯茶。 茫然的接在手中,我手指摩挲着茶杯,内心越发的感到不安,方才分明没有听到她倒茶的声响,那么这杯冒着热气的茶,究竟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间屋内,包括初夏本人,全都透露着令人心惧的诡异! 见我端着不动,三米之外,传来初夏幽幽的话音:“怎么不趁热喝?” 暗淡的光线中,我只能隐约看到初夏的轮廓影子,吞了口吐沫,回道:“哦,我,我还不渴!” “嫌热的话,就等会再喝吧!别浪费就是!” 我实在承受不住黑暗的压力,鼓起勇气,摸索着走向阳台,就要一把打开窗帘。 然而,一只手却忽然搭在我扬起的手背上,阻止了我的行为。 近距离之下,我依稀可以看到玉手的白皙,泛着荧光。 只是,这只手太过于冰凉,像是在寒冰水池中浸泡过的一般。一碰之下,我顿时感觉自己的整条手臂,都有种被冻僵了的趋势。 “有些事情,你做了以为对你有利,往往却不知,那也许只会加速将自身推向无尽的深渊!” 或许是紧张的缘故,我不知她何时来到我的背后,还说了这么一句莫名的话。我当场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 喉咙翻滚,我权衡再三,还是畏惧的选择收回了手。好在,紧接着,她也放开了我的手。 “你有什么要问的?时间不多,开始吧!” 听到她主动提起我此来所为的话题,我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她话中的“时间不多”,却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心头隐隐升起不详的征兆。 挪步来到不知谁的床铺边坐下,我尽可能的离她远一点,将手中的茶放在跟前的桌子上,沉吟片刻后,我关切慰问一声,想要顺势舒缓一下我的压抑:“那个,齐铭死了,你还好吧?” 初夏一直没有闲着,我隐约看到她在几米外的边角书桌前,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神神叨叨的!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吗?” 初夏声音漠然平静,没有波澜,更不夹杂一丝感情,如同在陈述一件毫无相关的事实。 “他死了便死了,人,早晚不都是逃不过一死嘛!我看中他的好,却并不为此感到半分惋惜!” “为什么?”问出这一句,我整排牙齿都在打颤。 她顿了一顿手中的动作,也不回头,幽幽道:“他死了,却换取到了更大的价值利益。同样是腹中美味,小虾换大鱼,只赚不赔!”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听得我直欲通体发寒,心神紊乱。 再也受不了这般煎熬,我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多有打扰,再见!” 我要走,初夏没浑然有过来阻拦的意思,却是冷不丁的来这么一句:“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沐紫玥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事实上,我很想知道沐紫玥的真正死因,以求能解了我的一个心结,但我此刻更想做的,是尽快逃离这个阴森的鬼地方! “不了!” 脚步仅仅停顿了一下,我依然坚持选择离开。 “嗯?” 门打不开! 我立马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这扇门如同具有万钧之沉,依旧纹丝不动。 门明明没有内锁,怎么会打不开呢? 这一刻,我后背开始沁出孱孱的冷汗。 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初夏有问题。我甚至猜测,她多半是被沐紫玥的鬼魂给附身了,亦或者沐紫玥就潜藏在这间屋里。 正在这时,漆黑的屋子里,再次传来初夏的冷声询问:“你就真的不想知晓沐紫玥的真正死因吗?” “想!” 既然暂且出不去,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若能查出沐紫玥的死因,也不枉我冒险进来。 “很好!不枉沐紫玥对你信任有加,好感连连!你过来。” 初夏说话间,一道火光自黑暗中骤然亮起。 我微眯着双眼,看到初夏身前的书桌上,一根粗大白蜡烛正摇曳着燃烧,颤颤巍巍的支起一片亮光。 可蜡烛的光芒,浑然没有驱逐我内心的阴影,反而让我愈加心悸莫名。 因为,在初夏身前的书桌上,我借助这微弱的光亮,看到了几样骇人的东西。 黑色的灵位牌、赤色烛台、七根环绕排列的血色蜡烛、小巧玲珑的冥王神像、血迹斑斑的古朴器皿...... 尤其是那中央的灵位牌上,血色的几个大字入牌三分,在烛光微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狰狞而又妖艳! 魅三娘之灵! “魅三娘是谁?” 我陡然大声问道,一是为自身壮胆,二是为了惊动外面的叔叔他们,希望他们能够闻声来破门救我。 对于我的忽然大叫,初夏一笑置之,她冲我微微招手:“你只需在这器皿中滴入一滴你的鲜血,你便会知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为了拖延,更为了求得真相,我只得一口咬破中指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来! 骇人的是,我的血才落入古朴器皿中,便诡异的消失不见。 咻! 下一刻,只见得原本没有点燃的七根血蜡烛,同时无火自燃起来,发出的却是幽暗血光。 七根血辣亮起的瞬间,我浑身为之一僵,开始无法动弹,更是口不能言,只觉得周身力气渐渐丧失,虚弱感一点点在加强,且体内有一股无名邪火,在四处乱窜。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恐怖怪异之事,更不知结果会怎样? 未知的东西,往往才是最可怕的,我恐惧焦急之余,只能祈祷着门外的他们能够尽快前来救我。 似乎一眼看透了我的心思,初夏围着我转了一圈,阴笑一声:“没用的。我们可以听到房外他们的讲话,而他们却无法获悉屋里的一切动静!今天,没有人会打扰到你与我的独处!” 说罢,初夏将我放在旁边桌上的那杯茶,重新端到我跟前放下。 “时间一到,你还是得把它喝了哦!” 在烛光的照应下,我仅仅瞄上一眼,脸色当即就煞白无比,胃里更是剧烈翻滚,直欲干呕! 那哪里是什么茶,分明是一杯鲜红的血浆,里面还有着不知名的东西在蠕动,时不时的露出阴寒恶心的小头颅! 而门外边,在我快要绝望之时,有人也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 “奇怪!初夏这丫头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啊,即便受了刺激,最多会情绪失落,绝不会表现的这般冷漠怪异,刚刚她这是怎么了?” 我在屋里,隐约能听出来,这是周阿姨的声音。 “不对!这初夏有问题。我大侄子进去了半天,屋内还是死寂一片!” 听到叔叔的英明判断,我即便处于生死边缘,都差点感动的热泪盈眶。只有这一刻,我才发现叔叔的靠谱! 屋里,初夏却是冷冷一笑,看向我的眼神火热无比,她企图破灭我的最后一丝希望。 “哼,没有了佛珠与金刚经书的护身,我劝你不要心存任何幻想了,他们进不来,你也休想再像前两次一般,从我手中侥幸逃掉!” 门外,又一次传来他们的议论声。 “他先前有交代过,与初夏从未谋面,而初夏面对我们这么多人,却偏偏选了他进屋相谈,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初夏,的确古怪!” 苏冷妍话语中的“他”,指的自然是我,这个冷艳女警还算不是胸大无脑。 “先破了这道门再说!” 嘭! 巨大的踹门声突兀响起,让我骤然多了几分求生的意志,我驱逐绝望,拼命挣扎起来!可惜徒劳无功,我挣脱不动这股邪异无名力量对我的限制,而门也没有被踹开的痕迹。 这时,初夏忽的腾出的一只手来,泛着惨白的光泽,就那般隔空对我轻轻一划! 刺啦! 凉气喷薄透体而出,我周身的衣物应声散落一地,浑身上下,仅还剩下最后一件红色内裤遮体,死死捍卫着我作为男人的最后一道关卡! 你妹,又来!咱能不能别这样? 换汤不换药,还是老一套! 我瞬间爆发起来,死命挣扎,隐隐有着打破了加诸在我周身桎梏的势头。 可我还未来得及高兴,只觉脖子一阵紧缩,窒息的令人眩晕,生生丧失了抵抗的力量! “哼!若不是为了最大程度的挖掘你这个瑰宝,奴家又哪里需要冒这个风险,拼着魂体受损,劳心劳力,还得必须让你处于不死不生的游离之态,再来开发你?倘若你再敢不识抬举,扰了奴家的雅兴,小心奴家直接将你勒死,再强行占有你。虽少了几分好处与乐趣,却能图个干脆保险!” 第十四章 真的结束了吗 衣衫布条散落一地,我只觉一股凉意侵袭而来,憋屈中不禁缩了缩身子。 近乎赤裸,还是在一个女生面前,我脸色霎时间青红交加,恨不得立马昏死过去。 可初夏却是控制好力道,让我欲昏不昏,始终留一口气,余一丝神! 然而,更让我坠入冰火两重天的是,初夏在近乎将我扒光后,她自身衣衫无声无息的自动脱落,这分明是想要给我来个坦诚相见! “莫哥哥,在人生的尽头,你能够有此艳遇,尽情享受到这个美人胚子,从而告别你的处男时代,奴家已是待你不薄,你就知足吧。” 嗤嗤荡笑声中,初夏娇躯上下,只余两件性感迷人的粉红内衣遮羞。 这时,她一手捏住我的下巴,缓缓向上抬起,嗲声爹气的挑逗说:“莫哥哥,你看人家美不美?现在,你内心是不是有股火在燃烧,要是想的话,你就点头,我便给你自由,让你就尽情摸上一摸嘛!” 摸你个大头鬼!这又不是你的身体,你倒是大方的很! 接连两次遭遇桃花鬼劫,我实在是吃不消! 可耻的是,伴随着初夏玉指顺着我的胸膛,一路向下轻轻划去,我的身体不受控制,竟产生了生理反应! 一番撩拨下来,我紧咬牙关,坚守本心,可到头来终究扛不住身体的正常生理需求。 咣! 见我身体就范,初夏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她一手捏住我的红色内裤,就要去除最后的屏障,门却在此时应声打开! 几人火急火燎的冲将进来,却陡然止步。看到这满园春色的惊艳场景,他们大多人纷纷傻了眼,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最奇葩的是,跑在最前面的小李,面红耳赤,他冲我们赔笑一声,就欲转身撤离。 “嘿嘿。这个,你们继续洞房花烛,我什么都没看见!” “色胚!” 而苏冷妍看到眼下这一幕,难得羞得满面通红,更是当众对我轻啐一口! 将我牢牢环在身前,肌肤相依紧贴,初夏显得难以置信,她惊呼一声:“你们怎么可能闯的进来?” 叔叔上前一步,收起往日的嬉笑嘴脸,颇显霸气侧漏,他阴沉的瞥了一眼书桌上的陈列,尽可能的掩盖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浓浓忧色:“一道鬼禁而已,真以为无人可挡了不成!” “又是你!两次坏奴家的好事,你该死!” 森然的陌生话音自初夏嘴里发出,如同凛冽刺骨的寒流,冷的让人发颤。 叔叔刹那间板起脸来,满含威严的喝道:“大胆恶鬼!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不仅白日行凶,还不止一次强行附身他(她)人身体。同时触犯两条阴阳禁忌,你又为此魂体大伤,就不怕天打雷劈,灰飞烟灭吗?”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奴家指手画脚。很不幸,原本我只是要莫哥哥一人足矣。可你惹怒了奴家,所以你们,全都要死!” “死”字一出,我透过左前方的镜子,看到身后的初夏忽然间长发飞舞,眼现青光,魅凝眉宇,煞现额间,唇角血红一片。 啪! 是时,一股阴风凭空呼啸,在房内肆虐席卷开来,刮的衣物翻飞,同时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房门自动紧锁。 冷风残卷下,屋内温度陡然下降了十几度。唯有那燃烧的七根血蜡,不动如山。 “啊!” 这一刻,屋里对面,除了叔叔一人外,其他几人都惊恐万分的后退,相互靠拢在一起。 他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要是不人多,估计都有人会当场吓死过去! “呜呜!” 叔叔一人在前,面现凝重的对峙,突然见我死命的摇头。不明所以之下,叔叔回头一看,差点吓破了胆! 只见,苏冷妍果然是女中豪杰,居然很快就克服了些许恐惧,她一把掏出腰间的手枪,颤颤巍巍的瞄向我们。枪口对准的方向,在我与初夏二人的脑袋处徘徊不定。 由于紧张尚未全消的缘故,苏冷妍玉手轻晃。可她每抖一下,我就忍不住跟着心惊胆战一回。 “我说姑奶奶呀,你掏枪干嘛?开枪有毛用!除了能打死我大侄子与初夏这两条无辜的生命,你压根伤不到那女鬼分毫啊!”一把压下苏冷妍的手枪,叔叔一阵大惊失色,近乎无语道。 半信半疑中,苏冷妍直到看见我一张惨白的脸和初夏那嘴角边噙着的一抹挑衅的笑,她才讪讪的收起手枪,罕见的歉然一声。 “那该怎么办?人质还在她手中呢!” 轻叹口气,叔叔神色凝重:“初夏现在被厉鬼附身,生气如今也遭难呢,这不是一般的歹徒,你们普通警察是对付不了!你且带着他们几个退后,剩下的交给我来吧!” 一边迈步逼近,叔叔一边哼道:“放开我侄子,马上从初夏身体离开,兴许我还会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被鬼附身的初夏,上下扫视了一番叔叔,旋即不屑道:“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哪来的自信,敢在我面前耍横?” “冥顽不灵!” 叔叔懒得与她废话,直接从怀中掏出一物,大约八指长,一端为金刚杵的样子,另一端为三棱带尖之状,中段有三个佛像头为柄,一作笑状,一作怒状,一作骂状。 正当我苦苦思索此物来历之时,身后紧贴着我的初夏,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先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烟消云散! “金刚降魔杵!” 将此物竖举胸前,叔叔周身气场一下子强大起来,乍一看上去,还真有点怒目金刚的一丝威势:“你既识得此物,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负隅顽抗,唯有死路一条!” 女鬼附身的初夏气急败坏,言语中充斥着几分忌惮,激将道:“只会依仗宝物来欺负奴家,你还算不算个男人?” 叔叔闻言,却是猥琐一笑:“多宝道人要是尊身在此,听你这样说,我保证他会打死你!至于我是不是男人,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叔叔最后那句露骨调戏的话,顿时遭到现场女士的一致鄙视,可以说是一下子毁了他先前好容易树立起来的伟岸形象! “站住!你若敢再上前一步,我保证在你伤我之前,扭断你亲侄子的脖子,同时毁了初夏的这具身体!” 女鬼附身的初夏狞笑一声,冷冷向我叔叔发出赤裸裸的威胁! “威胁顶个屁用,老子才不吃你那......” 叔叔不愿妥协,才要放出狠话,却被初夏接下来的狠辣举动镇在原地。 只见,初夏掐住我脖子的玉手稍稍用力,便将我生生举到半空中来。 没有了双脚的支撑,我几乎无法正常呼吸,双脚无力的乱蹬,活像个跳到岸上的鱼儿,看样子随时会有窒息而亡的可能。 同时,她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细嫩的脖颈,并缓缓用力勒紧,并打破了自然规律,在没有支点的情形下,自己把她自身也给生生提到了半空! 在红白烛光的映衬下,我与初夏悬吊在半空,活像一对殉情上吊的恋人,只是我们穿的太少,没有上吊的绳索,而是由一双玉手代替! “啊!” 后方,管理员阿姨发出一声尖叫,忽然晕了过去。 这一下,因顾及到我的小命还有一条无辜少女的性命,叔叔霎时底气全无,不得不服软。 “咱有话好商量不是,千万悠着点。他们是你的人质,相当于你的保护伞,你要是不小心把他们给玩死了,你也同样逃不掉金刚伏魔杵的杖毙,对不对?” 女鬼附身的初夏不吃这一套,早就失去耐心的她,阴吼怒啸,直接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废话少说,给你十秒钟,要么将你手中的金刚伏魔杵丢到卫生间的马桶里,要么你就准备为他俩收尸?” 形势紧急之下,老王与小李在后面负责照顾昏倒的管理员阿姨,苏冷妍则来到我叔叔身旁,小声询问道:“怎么办?丢不丢?” 苦笑一声,叔叔悲催的分析:“丢的话,我们估计全都要完蛋。不丢的话,我大侄子与初夏必死无疑。至于我们能否保命,还是两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基本上横竖都是一死了?” “还剩三秒!” 又是一句冷声提示,从初夏口中清晰吐出。而这时候,我与初夏双眸大睁,舌头外伸,面色紫青,已然处于窒息死亡的最边缘! 仿佛再多一根稻草的力量,就足以令我们当场致命! “好吧!你赢了!” 叔叔与苏冷妍在那里“眉来眼去”几秒过后,只见我叔叔握着金刚伏魔杵,一头栽进卫生间里。 “噗通!” 两秒过后,一道东西落水的动静,从卫生间力传出,而我与初夏则随声骤然落地,相拥在一起倒地。 我在下面,她在上面! 四目相对,我看到了初夏清澈无暇的如水眼神,与方才浑然不同。 从其脸颊涌现的红晕,我可以断定,这才是真正的初夏,女鬼应该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体温,脸上更是找不到一丝凶相! 可尴尬万分的是,我与她竟以这样的暧昧姿势,近乎身无寸缕,肌肤彼此亲密接触。我们都无法言语,浑身更是僵硬的没法动弹。 初夏羞恼的瞪了我一眼,她伏在我的胸膛,艰难而羞涩的扭过头去。 万幸的是,她似乎并没有过于责怪我的意思,看来虽被鬼附身,但好在她还清楚发生了什么,知道并非是我坏她清白,不然的话,我纵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而我只能无力的苦笑,默默承受着周身血液与精气的急速流失,虚弱的想要沉睡过去! “嗯嗯嗯......” 趴在我身上的初夏,她突然焦急的支支吾吾,我偏头一瞧,不由得瞳孔一缩。 我隐约看到一道血色鬼影,正从天花板上蔓延拉伸,悄无声息地朝苏冷妍俯身扑去。我想大声提醒,却张口无声,只能拼命的对苏冷妍发出轻微的摇头示意。 然而,苏冷妍却是宛若未见,她双手放在口袋里,就那般呆呆的站在那儿。 “啊!” 下一刻,鬼影惨叫着,被一串金芒闪耀的佛珠弹飞,并一举被暂时镇在天花板上! 咣当! 正在这时,卫生间的门陡然打开,一道人影从里面一跃而出。 此人除了我叔叔,还能是谁! 他二话不说,双掌交叉扣住金刚伏魔杵,狠狠抛向上方的血色鬼影! 嗖! “可恶!竟敢算计奴家!你们会付出血的代价的!” 金刚伏魔杵大显神威,金芒大盛,旋转着将血色鬼影从中刺穿!不消片刻,血色鬼影便在挣扎怒骂中化为虚无! 鬼影被灭,我与初夏立时恢复了自由。她慌忙从我身上爬起,满面羞涩,随手将床上的一件长衫披在身上。 “赶紧穿上吧!一切都结束了。” 我接过叔叔抛来的花色外套穿上,但内心的不安却不减反增,因为我周身那股血液与精气的流失感,依旧还在。 我偏过头,打量了一眼书桌上的七根血色蜡烛,虽奄奄欲灭,却顽强不息的保留着一丝火种。 “真的结束了吗?” 第十五章 八脉血祭咒 “你们是如何骗过这个女鬼的?” 见苏冷妍冲我扬了扬手中之物,那是她先前从我这儿没收的佛珠与金刚经书,我无奈的笑了笑,带着一丝疑惑,问我叔叔。 “要怪就只怪她太贪心了,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先前,小苏掏出手枪的刹那,我无意间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一抹异色。而她之所以威胁我,逼我将金刚伏魔杵丢到卫生间马桶中,是因为她有着阴险的明暗两点算计。 明面上,她是为了让金刚伏魔杵这个强大的佛门法器沾到污秽之物,从而灵法全失,扫除最大的一个威胁。 暗地里,她是为了将我支开,好方便她图谋不轨的附身行动! 头晕目眩下,我脑袋一时间转不过来,不解问道:“附身,你是说,她刚刚是想要趁机上了苏冷妍的身?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叔叔则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金刚伏魔杵,一边回答我:“我刚刚不是提到过,她开始打起了手枪的主意。别忘了,手枪对于她这种无实体的鬼物形同虚设,可针对我们人而言,却是一尊大杀器。只要她成功占据了小苏的肉身,就可以轻松干掉我们这些人!” 听完叔叔的分析,屋里的几人无不露出几许后怕的表情。假如真被那鬼物得逞了阴谋,那我们谁都难逃一死! “财叔,你没有将金刚伏魔杵丢到马桶中,又是怎样瞒过那鬼的?”苏冷妍虽然也亲自参与到与叔叔联手灭鬼的行动计划中来,但这一点就连她都没能想明白! 我一听,顿时瞪大了眼睛:“财叔?你认识我叔叔?” 苏冷妍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哼!要你管!” 见状,叔叔轻笑道:“进门的刹那,我迅速将随身携带的羊皮纸掏出,用它把金刚伏魔杵包裹严实,几乎在同一时间丢进马桶中。这样一来,短时间内,既可以防止金刚伏魔杵沾染污秽失灵,又能有效的阻隔金刚伏魔杵气息的发散,达到瞒天过海的奇效!” 我怔怔的望着叔叔,心头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眼前这个果敢而又心思缜密之人,真的是平日里我认知中那个油腔滑调而又不靠谱的无良叔叔吗? 小李听得刺激而又心潮澎湃,看向我叔叔的眼神,尽是崇拜,忍不住鼓掌喝彩。之后,他挠了挠头,一脸认真的问:“那,那要是你身上没有刚好携带羊皮纸呢?” “答案很明显,咱们都要死翘翘呗!” 调侃一句,叔叔对老王与小李吩咐:“你们先把这位管理员大姐抬到学校医务室救治,记住,对外切不可提到闹鬼之事。” “明白!” 不论是叔叔与他们张局长之间的神秘特殊关系,还是叔叔今天的非凡表现,都深深征服了老王与小李。对于叔叔的叮嘱,他二人不敢怠慢! 叔叔正要与苏冷妍上前,找初夏了解一下相关案情,却见到老王与小李还在门口不出,不由得问道:“什么情况?” 老王喘息着回了句:“门,门打不开!” 听完,叔叔脸上的风轻云淡转眼不见,身体微躬,开始神色凝重的四处打量。 “那鬼刚才分明被佛珠与金刚伏魔杵消灭了,难道是......” 噗! 谁知,叔叔的话还未说完,我喉咙翻滚,一口鲜血喷出,无巧不巧地溅射在了那书桌上的七根血色蜡烛之上。 呼哧! 原本,七根血色蜡烛随着女鬼的消散,而几乎处于熄灭的垂死挣扎边缘,可我这一口鲜血的滋润,顿时使得其火势猛然窜的老高。 血蜡熊熊燃烧,散发出幽幽嗜血的诡异赤芒。而我却虚弱的瘫倒在地,面色苍白如纸! 我深深感应到,在我体内的奇经八脉中,血液流速明显加快了不少! 初夏眼疾手快,弯腰将我扶着坐起,叔叔与苏冷妍见状,面现焦虑的围了上来! “大侄子,你怎么了?” 听到叔叔问我,我很想告诉他我身体的情况,却是气若游丝,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紧皱着眉头,叔叔一把搭在我的手腕上,看样子是要给我把脉。 这一刻,我很想笑,叔叔真是普通的殡仪师吗?懂得捉鬼,又会医术把脉,还有着不简单的人际关系,谁晓得他身上到底还藏有多少我所不知道的东西。 渐渐地,叔叔的脸色愈发阴沉下来,到最后几乎都可以拧出水来。 “脉象虚弱,气血亏空,体寒僵硬,精气流失,生命体征开始大幅度降低......” 随后,叔叔死死盯向书桌上的那一堆东西,观望了片刻后,他面色铁青,咬牙切齿道:“好毒辣的女鬼!真是该死,竟然不惜对你施展失传已久的禁忌灵咒——八脉血祭!”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初夏一脸的沮丧与歉然,甚至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虽然这不是她本意,却是她的身体在作怪,她自然对我极其歉疚! 我想安慰一下,嘴巴微张,才想起自己已然说不出话来。 没曾想,与我作对的苏冷妍却是善解人意,替我说了我心中所想:“此事怨不得你,你也算是间接的受害者,不必太过于自责!” 说罢,苏冷妍看向还在眯眼凝望那七根血烛与一根白烛的叔叔:“财叔,什么是八脉血祭?” “八脉血祭是一种极度残忍的灵咒,被施咒者一旦中咒,其周身精气与血液便会通过奇经八脉流转,分毫不剩地转接到施咒者身上。换句话说,这相当于以残忍的手段,直接抽取人的生命力。我也是曾无意中听一位玄门前辈提起过,若非现在离近观察,再结合我大侄子的身体状态,我恐怕未必能看出这血祭的来历!” 叔叔的一番解释,使得几人都是面色大变,初夏低声问道:“那这八脉血祭咒可有解救之法?以他如今的状态,还能撑多久?” 重重一叹,叔叔沉声道:“有倒是有!只是我不知内中法门。况且我道行低浅,只怕力有所逮!看他现在的样子,最多半个小时,他便会精气神尽失,化作一具干尸!” “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送医院成不成?” 说话间,苏冷妍还将佛珠与金刚经书全都塞到我的手里,希望能够对我有用! 万万没想到,生死关头,这冷艳女对我还蛮关心的,不由得让奄奄一息的我,心头为之一暖! 叔叔却是摇头道:“医院救不了他!金刚经与佛珠此刻的作用亦不大。除非将施咒者干掉,来个釜底抽薪,否则咒术不止,直至结束!” 苏冷妍猛地惊呼一声:“什么?你的意思是说,那只鬼并没有被我们灭掉?” “应该是这样!不然门怎么会依旧打不开!这只鬼狡诈如斯,连我都被骗了。我们方才灭掉的,是她,但恐怕并非是全部的她!” 这一来,众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为快丢了性命的我担心,也为当下的处境而难安! “怎么办?” 这一刻,几人将目光全都聚焦在我叔叔一人身上,俨然将他当做了主心骨! “老王与小李,你二人各自手持佛珠与金刚经,分别站在我大侄子左右两侧护法,防止恶鬼再度突袭!” “好!” 老王与小李随手将昏倒的管理员阿姨扶到床上安顿好,连忙应了一声,按照我叔叔所讲的去做。 “小苏,初夏,你俩在两边帮忙架住我大侄子,让他处于平稳的盘膝姿态!” 闻言,初夏与苏冷妍相视点头,她俩干脆半跪在地上,好方便扶住我。 身后警察护法,左右美女跪地搀扶,这近乎有点接近于帝王级别的享受! 这般阵仗,简直让我受宠若惊,暂且忘却离死不远的状态,有点陷入飘飘然的陶醉臆想。都说福祸相依,这话看来一点也不假! “都要死的人了,在那臭美的笑个什么!给我收起你那套猥琐意淫的表情!” 可惜好景不长,苏冷妍的一句冷言呵斥,破坏了我的美梦! 嘶! 更可气的是,她还在我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谁知,我才刚露出埋怨的神情,却被叔叔突兀赞赏的一句话,给整的郁闷无比。 “小苏,干的漂亮!时不时的掐他几下,能够有效的刺激到他的神经系统,从而激发他求生的意志。你俩没事可以多拧几下,最好多用点力!” 卧槽! 我都这样半死不活了,叔叔还“助纣为虐”,还嘱咐她俩这样玩我,不让我好受一点! 听说这样做对我的保命有效果,接下来,苏冷妍与初夏二人可谓是姐妹同心,不过短短半分钟,就掐了我好几十下,甚至兢兢业业地使出吃奶的力气。 我疼痛难忍,手臂紫青一片,关键还无法哀嚎出声,心里的阴影可想而知! “我说,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比起保命,吃点苦受点罪算什么,别摆出一副别人欠你八百万的嘴脸!” 这时候,还不忘消遣打击我的,除了苏冷妍,还能有谁! 我甚至都怀疑,我与她上辈子可能是冤家。一会对我好,一会又对我坏! 即便是在审讯室里,我受鬼的蛊惑对她出手,也不至于招这么个的仇恨! 我思前想后,看了眼我叔叔,又看了看苏冷妍,心底陡然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 难道是? 可惜,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我只得把心头的疑惑暂且压住。假如我能逃过这个死劫,到时候再找我叔叔弄个明白也不迟! 见我闭眼不动,苏冷妍与初夏还以为我生气了,手上的掐拧动作稍稍放轻了一点。耳边还传来苏冷妍的小声嘟囔,不知她在嘀咕说些什么! 突然,我背后传来一阵酥麻,如同电击,又似暖风拂煦,应该是叔叔用手指在我身上点来点去的缘故。 一分钟下来,我感觉浑身舒坦多了,身体里似乎多了几分热乎劲。精气与血液的流失虽然还未能彻底停止,但速度却无疑放缓了许多。 察觉到我气色好了不少,苏冷妍忍不住问道:“财叔,这是什么指法,竟有着如此奇效。我看您满头大汗,看来这指法施展起来颇费心神吧?” “这一套指法,名为封穴锁窍开阳指,乃是道家与医家之术相融合产生的,不但可以暂时锁住奇经八脉,比如可延缓体内毒气扩散与血液流失,而且还有着驱除晦气以及激发体温的功能。但以我如今的半吊子水平,施展起来确实有些勉强了!” 第十六章 身份重置,我成了齐铭 呼! 对我施展封穴锁窍开阳指过后,叔叔见我气色上有所好转,他才略微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阴沉不定。 “现在,我大侄子他至多能够支撑两个小时。而我们必须要在这个时间段里,将那女鬼彻底灭杀,才有可能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时间紧迫,你们且小心守住他,我先探一探那女鬼的踪迹!” 说完,叔叔一边掏出小巧玲珑的金刚伏魔杵,一边在屋里小心翼翼的到处踱步查探,眼神变得锐利无比。 “啊!” 我正闭目养神,忽然一声尖叫把我惊醒! 疲惫的睁开双眼,我循声望去,发现大声尖叫之人正是初夏! 她此刻双目圆睁,顾不得再扶我,嘴巴张的老大,正死死的盯着门的方向,满面惊恐到无可附加。 我还没弄明白咋回事,紧接着,又是三道惊叫声接连响起,随后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咙,尖叫戛然而止! 声音的源头则来自我的身旁和身后,正是出自苏冷妍、老王与小李三人之口。 我艰难的侧过身子,同样吓得忍不住哆嗦起来,看到了令人恐惧的源头! 那是一双血色的眼睛,堪比天然的红宝石,散发着荡人心魄的血芒,还泛着缕缕雾气,就那般悬浮在房门之上。 只是,眼睛呈现出古怪的心形,宛如两颗鲜活的心脏,张力十足,更骇人的是它们在那里上下浮动,还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而我叔叔背对着我,正保持着仰视血眼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我不由得想到了沐紫玥昨晚魅惑我的那一双眸子,一眼足可令人沉沦,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兆。 慌忙避开那一对飘浮着的血眼,我发出虚弱的提醒:“听着,不要去看那双血眼!” 可屋子里瞬间静的可怕,没有一个人回应我,唯有门上悬浮着的血眸,赤色流转,似乎不怀好意的瞄上了我。 惴惴不安下,我四肢无力,只得独自挣扎着挪动身子,好容易环顾一圈后,却发现他们已然全都双目空洞无神,处于魔怔的状态,更像是灵魂脱体出窍,只留下一具躯壳。 我一手抵在地上,颤抖着伸出另一只手,屏气凝神,在苏冷妍与初夏二人的鼻孔跟前分别探了探。 呼! 我很庆幸,呼吸还在,尽管有些微弱,但好歹证明她们都还活着! 关心完她们的生死过后,我开始担忧自己。眼下的处境,可谓是山穷水尽。 紧闭的屋内,尚且保留意识的,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我,却连正常的行动都成问题,又如何斗得过一只凶厉恶鬼呢? “他们刚刚差一点害的我魂飞魄散,这笔账,必须用你们所有人的性命来偿还!好在即将收获你这条大鱼,比起先前的牺牲,一切的付出还是值得的。你生命的尽头,陪我好好玩一玩最后一场死亡游戏吧。 还记得不久前,我曾对你说过,在你死前,我会让你了解到事情的真相。现在,就是我兑现承认的时候,跟我来,桀桀桀......” 阴森的鬼吼突兀地在我耳畔炸起,好比响雷一般慑人心魄,险些没把我震晕过去。 我正要开口说话,却是瞳孔猛地内敛,看到书桌上那七根血蜡的烛光,正交织成一张血网,刹那间铺天盖地的朝我当头罩来。 无力躲闪,我只觉眼前一阵红光闪过,便彻底失去了的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幽醒来,睁开眼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寝室的下铺,除了我之外,屋内空无一人。 奇怪!叔叔他们都跑哪里去了? 满心疑惑中,我四处打量之下,从屋中的陈设与布局来看,这里与我先前所在的初夏女寝室浑然不同! 这里绝不是初夏的寝室,那这是哪儿?我又怎么会睡在这里? 昏倒前,我隐约记得,那女鬼说要玩一场死亡游戏!不知她此刻又在哪? 咣当! 正在我想不通之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匆匆走进一名年轻瘦弱的小伙,他带着一副金色镶边眼镜,长得倒是斯斯文文的。 小李! 他是小李,只是一身警服没了,不知什么时候换做了运动服! “齐铭,我说你怎么还在寝室里睡大觉,我马丁真是服了你了!你忘了,昨天咱们哥几个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初夏约你今早十点在学校操场见面,说要给你一个惊喜。现在眼瞅着都九点半了,你咋还不去呢?” 我起身下床,苦笑说:“哥们,你别逗了,我可不是什么齐铭,我是莫生气。再说,齐铭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也不是什么马丁,你是警察小李!” 小李听了,将手伸出,抵在我的额头,眉目锁在一起,他惊疑道:“没发烧啊,怎么满嘴胡话?齐铭,你发什么神经,哪有不认自己,还诅咒自己死了的!还有,我是马丁,你的大学室友,我都不知道我啥时变成警察了,呵呵。” 避开这个问题,我见他神情不似有假,直接问他:“这是哪儿?我叔叔他们呢?” 小李说着,像是在看怪物一样:“这能是哪儿,咱们的寝室啊!你叔叔?从没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叔叔?怎么,他今天要来看你吗?” 我顿时感到头脑混乱而迷茫,晕倒前,我们明明还在女生宿舍楼,怎么这会儿跑到齐铭的寝室来了?另外,眼前这人明明是小李,为什么非把自己当成是马丁? 我的眉毛几乎都能拧成一股绳了:“谁把我送来的?” 这一下,小李抓狂的近乎无语了,他没好气地冲我甩了一句:“齐铭,能不能别再戏耍兄弟了,这样有意思吗?你丫的从昨晚回来,就一直待在寝室里,压根就没挪过地方,你想让谁送你来啊?沐紫玥吗?” 看得出小李是真的发脾气了,我不敢再多说,免得把他给活活气晕了。 见我原地发呆,小李给我递过来一面镜子,言语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味:“照照镜子,看看你还认得自己吗?” 这镜子不照还好,一照之下,我整个人霎时如遭雷击,当场懵在原地! 啪! 镜子从我手中无声划落,在地板上摔个稀碎,但我如同中了邪一样,脑袋怔怔的转不过弯来! 在镜子中,我看到一张不算陌生的脸,可那不是我的,竟然是齐铭的! 当你有一天,由一张尚可的清秀脸,转眼换做一副帅气逼人的面容,或许你一时间难以置信,但最终总会欣然接受。 可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是我没有变帅的梦,而是这他大爷的分明是一张明明死去了不久的人的脸,搁谁谁会愿意要! 此事的诡异程度,已然超出了我的三观,即便我是学心理学的,都有种崩溃的冲动! “齐铭,我们都明白,其实你心里更喜欢那沐紫玥。但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初夏不管是论相貌,还是论品行,都不逊色于沐紫玥。关键是人家初夏对你有意,另一个对你却是屡次回绝,你又何必好好的不去珍稀,非要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呢?” 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李一本正经的丢下这一句,随后拿了什么东西再次出门去了! “反正,比起忧郁楚楚的沐紫玥,咱们寝室兄弟几个更认可阳光直爽的初夏!” 小李走了,我却死死抱着头,越是苦思纠结,思绪越是紊乱。 我成了齐铭,小李变为了马丁,那么其他人又会有什么诡异的变化呢? 虽然我还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想来和那女鬼脱不了干系!看来,要想弄清事实的真相,我只能暂且接受这个身份,作为“齐铭”,先顺水推舟的一路走下去。 此刻,我有种奇妙的预感,只要我以这个身份演下去,所有的真相都会渐渐浮出水面! 想通了这点,我按照小李刚才提到的信息,决定先去赴一赴齐铭答应过初夏的约定! 早上十点,学校操场,我很期待,不知会有什么惊喜在等着我? 还有不到半个点,我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匆匆出门。 走在男生宿舍走廊里,不少人向我打招呼,我都微笑着点头回应! 这个齐铭,人不光长得帅,就连男人缘都这么好,那女人缘又该爆棚到何种地步,搞得我都小小的羡慕嫉妒恨了。 刚出了宿舍楼,我正要找个同学问一下学校操场的所在,突然间眼前一亮,发现了两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前方的视野中,正并肩朝我迎面走来! 他们一个是我的叔叔,另一个则是警察老王。只是,他们两个老家伙,此时却穿着一身俗气的大学生校服,看得我一阵好笑! 这一次,我学精明了,不去主动喊出他们原本的真实姓名,而是以不变应万变,掏出我平日里的杀手锏,冲他们可劲的笑。 他俩三步并两步,来到我跟前,一左一右拉着我就走! 我问:去哪儿? 他二人暧昧的笑了笑:呵呵,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能去哪?操场呗! 刚好,免了我找人问路的奇葩行为!毕竟,作为一名大学老生,总不能连自己学校的操场在哪都不知道吧! 一路上,我旁敲侧击,得知了他们目前的身份。 他俩居然是齐铭的另外两名室友,叔叔转身成了于越,而老王则变为了孙强。 齐铭,马丁,于越,孙强! 好家伙,他们四个人还都是原来的身份,只是重新入座了我们。并且,除了我之外,叔叔、老王与小李仿佛都被洗了大脑,换上了新的记忆,各自深陷新的角色而无法自拔! 当然,他们的身份与潜意识变了,但容貌未改。只怕唯独我的自主意识俱在,却是随之换做了这个新身份角色的模样! 路上,我不禁大胆猜想:初夏会是她本人出演吗?那死去的沐紫玥呢,又是否会由苏冷妍来替代? 第十七章 真相重演 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天空,却透着一股灰蒙蒙,冥冥中总给人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觉,容易让人生出格外的压抑! 在叔叔与老王的勾肩搭背下,我们一行三人很快赶到了学校操场。 远远地,我意料之中地看到了初夏与苏冷妍两女,她们正被众多俊男靓女簇拥着。 初夏还是穿着原先在寝室的那套衣装,而苏冷妍俨然换上了一身蓝色连衣裙,与沐紫玥身前的衣着一模一样! 初夏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靠近的我们,她踮起脚尖,冲我挥手示意! 而我的到来,不,应该说齐铭的到来,使得操场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只见,一群俊男靓女疯狂的跑向我们,将我们三人团团包围。 叔叔与老王不动声色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我一人,独自站在众人的包围圈中! 很快,初夏亲密的拉着苏冷妍的手,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我身前。 通过一番观察,我发现初夏脸泛红晕,有点扭扭捏捏的,与平时的风格大为迥异。 而苏冷妍脸上虽然一直保持着微笑,但我能看得出来,那分明是在强颜欢笑! 从她看我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抹深情的味道。这番情意,当然不是苏冷妍对我,而是沐紫玥对于齐铭所拥有的。 此刻,我几乎可以断定,初夏依旧是初夏,而苏冷妍俨然化身成了沐紫玥!下一刻,我的猜测便得到了验证! 初夏率先向我开口,却是问出这么一句来:“齐铭,今天我把紫玥拉来当见证人,见证我即将为你准备的惊喜,你开心吗?” 我能察觉到,初夏在说完后,目光就一直在我与苏冷妍身上来回徘徊,像是很在意我们的反应。 这丫头在搞什么名堂? “开心!” 我回答的很轻,还夹杂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牵强,有点口不对心。说出这个词的时候,我虽然笑容依旧,心情却是极其的低落。 猛然一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主导主流意识的虽然是我自己没错,但潜意识里,冥冥之中却多了部分齐铭的个人情绪。 看来,事实真如沐紫玥先前在我诊所心理咨询时所讲的那般:齐铭喜欢沐紫玥,初夏喜欢齐铭,齐铭倾心于沐紫玥,却被沐紫玥不知因为什么而拒绝。 这时,初夏又转向苏冷妍,亲密地牵起她的手,面泛神秘的浅笑:“紫玥,你觉得齐铭怎么样?” 苏冷妍略显慌乱地避开我与初夏的眼神,吞吐说:“他,他人很好啊!” 初夏不依不饶,步步紧逼:“说具体点嘛!比如说,你认为他身上的哪些点,让你心生喜欢?” 初夏说完,见苏冷妍看向她欲言又止,还略显疑惑地频频朝她摇头,于是她再次出声调侃:“你要是不说,我可就把你的意思默认为:我不知道他哪里好,但就是谁都代替不了!” 无奈之下,苏冷妍只得就范,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使得她略显尴尬而害羞! “齐铭他为人谦和,心思细腻,待人温柔,还很是善解人意!” 听着变为沐紫玥的苏冷妍夸赞,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心中甜蜜而窃喜,我知道这是齐铭的本人意识在作祟! 而一旁的初夏,眼中的失落一闪而逝,可旋即那股失落便被一抹坚定所取代,这一变化恰好被我捕捉到。 “嘻嘻,紫玥,你说的这些可全是齐铭的内涵,看来你比我还要更了解他喽!我问你,你觉得齐铭他帅吗?” “嗯!” 声小若蚊,苏冷妍娇羞的点了点头。 “那你喜欢他吗?” 哇!!! 初夏才问出声来,围成一大圈的众人顿时齐齐尖叫起哄! “初夏,你!” 苏冷妍万万没料想,初夏居然当着众人和我的面,当场问出这么直白的话,她羞恼的跺了跺脚,还偷偷瞄了我一眼! 事态的苗头不对,直到现在,我才总算弄清楚,初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了。她这是在当红娘,有意撮合齐铭与沐紫玥二人,也就是当下的我与苏冷妍! 这一幕虽然超乎我的想象,但却可能就是当时的情景再现,我继续以齐铭的身份进行下去,好好配合演绎,是为了解心头之惑,拨开迷雾,还原真相! “紫玥,如果你是我,你会如何表白齐铭?” 初夏一语,瞬间点爆场中的氛围!一时间,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 “表白!” “表白!” “表白!” ...... 煽情煽情,一经煽动,便如同星火燎原,情感爆发,将一发不可收拾,变得蠢蠢欲动,极可能产生冲动的宣泄! 在这种氛围的影响下,苏冷妍难免有些意动,只怕心头早已是如小鹿砰砰乱撞,有点意乱情迷的味道。 但我知道,这些火候还不够到位。沐紫玥心里有着其自身深深的顾忌与苦衷,还不至于能轻易抛开束缚,突然不再情难自持! 果不其然,化身成沐紫玥的苏冷妍,没多久,便由最初的激动慢慢平复下来。 “我们三人,本就是铁三角的哥们姐妹,现在将齐铭暂且当做我与紫玥倾心的男神,一起来玩个刺激游戏。咱们三个相互手牵着手,闭上双眼,连成一圈,必须跟着心中的真实感觉,咱俩谁先放手谁将被淘汰,而淘汰的人要接受一个惩罚,那就是帮对方表白任意一人一次,大家说好不好?” “好!” 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大家的热情必定高涨满满! 一计不成,又来一计,初夏今天也是豁出去了! 此刻,我都有点不得不佩服这个女生了,敢爱敢恨的她,竟为了成全姐妹,毅然退出自己想要追寻的幸福征程! 心疼之下,我决定配合她的行动,当即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主动表态支持! “好啊!” 我的反应一改常态,似乎大大出乎她二人的意料,我在她俩的眼中,都看到了几许意外的神色。 短暂的沉默后,我们三人相视一笑,然后彼此牵手,闭眼不动。 初握之下,她们两人的玉手都抖得挺厉害!化身沐紫玥的苏冷妍,甚至手心都开始沁出汗来,可想其心中的紧张程度! 我偷偷地将眼睛打开一条细缝,暗中观察着她二人的表情变化。 一分钟后,我发现苏冷妍的情绪起伏较大,她面色变幻,时而陷入甜蜜,时而变得纠结,甚至有时还会产生几分担惊受怕! 倒是初夏,刚开始还会因为别扭,多多少少有点放不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我在她脸上,看到了一抹释然的笑。 “嗯?” 大约持续了三分钟的时间,我感觉右手突兀间有了动静,手心中的那只巧手灵活抽拽,明显想要主动挣脱我的手! 是初夏! 一瞬间,我想通了初夏的良苦用心。 初夏先是通过言语调侃,将齐铭与沐紫玥两人暗含的情愫撩拨起来,然后想要借助这个游戏,逼那两位直面自己的感情,并主动淘汰自己,最后趁热打铁,替沐紫玥向齐铭表白,她想让她的退出,促成眼下这一对有情人! 初夏的谋划还算缜密,然而实际上,剧情却并未朝着她倾力打造的方向展开! 在她正在抽手的时候,苏冷妍比她更快一步,猛然甩开我的手! 闻声睁眼,初夏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檀口微张,呆呆的愣在原地。 “我被淘汰了!” 苏冷妍深吸一口气,她以复杂而又祝福的目光望向我与初夏:“齐铭,其实初夏喜欢你已经很久了!初夏是我最好的姐妹,你又是我——最好的哥们!我沐紫玥在此,衷心的希望你们能够走到一起,做一对甜蜜恋人!” 说罢,她冲我们挤出一抹欢笑,装作潇洒的转身跑开! “在一起!” “在一起!” 众人簇拥而上,一下子将我与初夏围在狭小的空间里,使得我们几乎贴在了一起。 见状,初夏苦笑茫然,而我则死死的盯着渐跑渐远的苏冷妍,双眼微眯,目露骇然! 因为,在苏冷妍(沐紫玥)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头顶缓缓升起一团淡淡的红色烟雾,烟雾缭绕,转眼幻化成一张妖异扭曲的鬼脸。妖魅的双眼赤红闪烁,正冲我诡异的笑个不停。 我没见过这幅面容,但那双血目我却似曾相识! 那是女鬼的血色双眸! 虽然还不能得出沐紫玥的真正死因,可我至少已经确定了一个事实。这几天作恶的那只女鬼,并不是沐紫玥,而是眼前这只,她只是幻化成了沐紫玥的样子而已! “初夏,我有一个谜团需要亲自求证,就先走一步,你先回去吧!” 丢下这句话,我匆忙破开人墙,不顾众人的出声埋怨,飞跑着追向快要失去踪影的苏冷妍! 我总感觉要出事! 对于真相,我想揭开。对于苏冷妍这位冷艳女警,我同样不想她有个三长两短! 等我追上苏冷妍的时候,她已从操场的侧面小门出去,正走在这个学校后山脚下的林荫小道上。现在已临近中午,这条路本就偏僻幽静,只有她一个人在疯言疯语! 此时的她,头顶上的鬼脸早已消失不见! “初夏,齐铭,莫大哥,我该怎么办......” 在听到从她口中还提到我名字的时候,我不由得脚步一僵。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她又走出老远。 我快步追上她,从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谁?” 没想到,苏冷妍反应会如此激烈,那一声满带惶恐不安的惊叫,险些把我给吓掉魂! 头也没回,她如同受惊的小兔一般,开始发疯似的的四处逃窜。 我生怕她出事,便飞快追上,可她总是惊恐不安的躲开。无奈之下,我只得从后面一把将她紧紧抱住! 第十八章 同身共命? “紫玥,别怕!我是齐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许是苏冷妍的发疯异常,彻底唤醒了加诸在我身上的齐铭意识。 此时此刻,我的意识不受控制的自动退居一旁,暂时沦为旁观者,而齐铭的意识则开始支配起了我的身体。 两个人的意识公用一体,双方互不干涉,甚至于或许他都不知道我的存在,这种体验很是玄妙难言,对于常人来说,恐怕一辈子都难以碰到一次! 当然,在齐铭的意识里,眼前的苏冷妍,赫然就是沐紫玥本人! 对于沐紫玥的无助,齐铭心乱如麻! “呜呜呜,齐铭,她要害我,她要害我,救救我。啊!走开!快从我的身体走开!” 沐紫玥在得知来人是齐铭后,空洞的双眸总算涌现出一丝神采,她泪眼婆娑,像是中了邪一般,哭叫个不停! 齐铭心疼无比:“紫玥,你说的她,是谁?” “她是,她!”可话还没说完,沐紫玥身子一软,一下子昏厥过去。 齐铭使劲晃动着怀中的少女,铁青着脸,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他大呼道:“紫玥,你怎么了,快醒醒!听着,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立马从紫玥的身体里滚出来!” 我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她是谁,可齐铭只是意志暂且入主我的身体,因此他并不知情! 喊了半天,都没有半点回应。齐铭生怕她出事,一把抱起沐紫玥,一路足足奔跑一千多米,途中没有歇一下,以最快的速度将她送到了学校的医疗室! 将沐紫玥交给医生,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情况,齐铭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沐紫玥,眼中充斥着怜爱与担忧! 思前想后,不顾浑身的疲惫,更不去管路人投来的奇怪目光,齐铭累的像狗一样,气喘吁吁,但还是转身跑向他的寝室楼。 从寝室里,齐铭翻箱倒柜,才找到他珍藏已久的一件物什! 望着手中的东西,齐铭眼中血芒闪过,情绪也随之起伏不定! 那是一把三尺长的桃木剑,我的潜意识里,这时候自然而然地收到了些许信息片段,这把桃木剑开过光,是他爷爷几年前送他的避邪之物! 看来,齐铭也意识到了沐紫玥的不正常。并且,他不知学自哪里,居然还懂得一丁点驱鬼门道。 手持桃木剑,齐铭马不停蹄的赶往学校医务室! 可等他赶到医务室时,却是惊闻噩耗! 沐紫玥死了,而且医生诊断出的结论是死因不明! 刹那间,齐铭如遭雷击,他双目通红,有点承受不了这个惨重的现实! 而我的潜意识同样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更是心塞莫名。这一刻我真的很怕,生怕苏冷妍,会随着沐紫玥这个身份的死亡而真正死亡! “不!紫玥她今天早上还好端端的,怎么会说死就死!” 齐铭在医疗室里大吼大叫,当即引来了许多附近同学的围观!不顾众人的指指点点,齐铭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疯狂的举着桃木剑,面露狰狞,扑向静静躺在床上的沐紫玥! “是你,都是你这个邪祟害了紫玥,我要除了你,替紫玥报仇!” “喂,这位同学,千万不要冲动,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可齐铭才刚冲到沐紫玥的身边,就被几名男医师给死死拦住! 就在我以为事情会到此结束,该到了偃旗息鼓的时候,可眨眼间异变突起! 我先前在沐紫玥头顶见到的赤色鬼脸,自沐紫玥的体内一点点钻了出来。可根据众人的神情反应,场中只怕唯有我与齐铭能够看到她! 妖异鬼脸再次幻化,忽的变成了沐紫玥的模样,只是换了一身红色长裙,飘飘然凭空出现在齐铭的正前方! 初看之下,齐铭面现激动,以为是沐紫玥的灵魂。可一番打量后,他还是瞧出了端倪,眼前这人并不是真的沐紫玥。他握着桃木剑,直指前方! “你是谁?是你杀了紫玥,对不对?” 面对齐铭的质问,鬼脸幻化的沐紫玥却是森然一笑:“咯咯,我的确不是沐紫玥,她也是被我害死的!可你又能把我怎样?凭你手中的这把破桃木剑,就想找我报仇吗?东西尚可,可惜使用的人无能!” 我有种感觉,她最后一句话,分明是冲我而来! “该死!我要杀了你!” 当愤怒战胜理智,仇恨化作了动力,齐铭无畏无惧,咆哮着要亲手宰了这个红裙女鬼! “齐郎,你看着我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谁知,红裙女鬼楚楚轻吟,吐气如兰,发出一道魅惑人心的声音。 而齐铭的意识一下子受其牵引,双目陡然失神,变得浑浑噩噩起来,我又重新成为这副身体的主导者。 噗! 我一口鲜血吐出,喷出老远,甚至有数滴还溅到病床上死去不久的苏冷妍一脸,却是齐铭心神受到蛊惑,反噬到我的身上来了。 吐完之后,一股沉重的眩晕在我周身蔓延,不断麻痹着我的神经,使得我摇摇欲倒! “紫玥,紫玥你不要吓我,刚刚在操场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正在这时,初夏闻讯赶了过来,她从外面一下子扑到病床边,整个人花容失色,抖着颤音问医生:“医生,紫玥她?” “请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大学室友,也是她最好的姐妹!” “她死了,请你尽快通知她的家人,为她准备后事吧!” “不!她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初夏眼中残留的最后一丝希冀被生生抹除,她无力的瘫软在床边,哭的像个泪人。 不死心之下,正痛哭着的初夏,抬头看向身边的一名医生,苦苦央求道:“医生,求求你们再给她治疗一下,兴许她只是假死休克呢!” 医生摇头轻叹:“她被送来的时候,就已然奄奄一息了。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我们作为学校的专业医务人员,医术上虽然赶不上各类甲级医院的那些专家,但起码有能力断定病人的生死!” 正说着,医生好似想起了什么,他指了指一旁的我,说:“对了,这位同学你认识吗?” “齐铭,齐铭他又怎么了?” 由于初夏的心神,在一开始全都放在了沐紫玥身上,所以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旁边的我。见我嘴角溢血,还被人搀扶着,她惴惴不安的急声询问。 瞧她那她神色紧绷的模样,只怕假如再从医生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她便会当场昏死过去! “他暂且没什么大碍,只是气血攻心,大脑神经受到了一点刺激,精神暂且有些紊乱失常!我们开几服药,你找人把他带回去,好生调养一阵子就行!要是遇到其他突发问题,可以考虑将他送到医院,做一步的诊断治疗!” 医生的话,在我耳畔边回荡,但却越发的模糊不清!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因为,我五识关闭,突然间昏倒过去! 当我再次睁眼醒来,已是晚上十点钟。我浑身疲软,还是躺在上午醒来的那张床铺上,而叔叔正坐在床边缘守着。 见我清醒过来,叔叔老嘴一咧,扭头喊道:“孙强,马丁,快来看,齐铭他醒了!” 身边有着三个熟人守候,我心里总算好受那么一点点。 喉咙干涩,我用手捱了捱欲裂的脑袋:“我这是怎么了?” 叔叔告诉我:“临近中午的时候,初夏打电话通知我们,说你晕倒在学校医务室里,我们三兄弟便赶过去,把你给架回来!没事就好!我们已经为你请假一天,你就安心修养就行!” “沐紫玥!” 我神使鬼差地念叨着沐紫玥的名字,可心里面牵挂着的,却是苏冷妍的生死! “齐铭,节哀,挺住!”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他们:“初夏呢?她没事吧?” 老王苦口婆心,迟疑片刻后,声音低沉道:“她刚刚失去了一位朝夕相处三年的姐妹,情绪难免极度低迷!别看初夏平时直爽阳光,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但她却是个非常重感情的人,内心其实脆弱的很,沐紫玥的死对她的打击真的很大!所以,齐铭你要尽快振作起来,她需要你!” “我明白!时间不早了,你们也忙着照顾了我半天,都早些休息去吧!” 听了我的话,他们三人对我叮嘱再三,说有什么需要知会他们一声,便纷纷上铺睡觉! 紧接着,没过几分钟,寝室里的灯准时熄灭,整座男生宿舍陷入漆黑,唯有走廊与楼梯口的几盏顶灯还亮着,只是光线不强。 黑暗中,我吃力的翻过身子侧躺,面向墙壁,开始捋一捋我凌乱不定的思绪! 这短短的一天,实在发生了太多的变故,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如梦似幻,又是那般玄奇恐怖,令我恍惚迷茫,分不清这一切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到现在为止,除了齐铭的身死之谜尚未还原之外,其他案情的真相已基本浮出水面。 沐紫玥,齐铭,初夏,他们三者的感情关系链,正如沐紫玥生前对我所讲一般无二。最出乎我之意料的是初夏的选择!敢爱敢恨的她,居然选择让自己退出,来成全好姐妹,那个操场的惊喜,其实就是为了撮合沐紫玥与齐铭而准备的。 只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女鬼的暗中捣鬼,无情地破坏了这原本甜蜜的计划,更是将残忍的将沐紫玥杀害。 至此,我还得出了另一个结论:先前,欲对我不利的女鬼“沐紫玥”,其实并不是沐紫玥本人,反而是害死她的那只女鬼。若我所料不错,作祟的女鬼应该名叫魅三娘! 至于魅三娘为啥要杀害沐紫玥,这一点我暂时无从得知! 诸多身份的重新归置,究竟是纯粹为了还原案情的真相,还是另有阴谋? 角色的代替者,与原本现实角色的命运又是否相同? 我从未有过如此的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这场游戏的规则是什么,是否会一直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既定剧情发展下去,又会有着怎样意想不到的结局? 苏冷妍会不会就此真的死去? 而我,又会不会也如齐铭当初一般,难逃宿命的死劫? 第十九章 绝路无生 至于齐铭的死,我先前看过死亡录像带,也多多少少知道些缘由。对于他,我其实是心存愧疚的。 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辗转反侧,却怎么也无法入眠! 啪嗒!啪嗒!啪嗒! ...... 床头外侧摆放着黑白双间的钟表,秒针走动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夜,显得格外刺耳响亮,就如同急速旋转跳跃的催命音符,一次次敲击在我心房,惹得我一阵心悸难熬! 此时离齐铭颅洒血书的时间越来越近,不安与恐惧不请自来,渐渐在我身心泛滥,一想到齐铭的死法与死状,我就忍不住浑身抖个不停。 现在的我,就是齐铭,那种惨绝人寰的血腥,我可不想身临其境的进行情景再现! “叔叔!” 我压抑的实在难受,想要朝睡在我上铺的叔叔求助。可一张口,我才意识到口误,叔叔现在的身份角色是我的室友于越。 于是,我连忙改口,压低声音又一次进行呼唤。 “于越!” “马丁!” “孙强!” ...... 一连喊了几声,都没有一个人人回应,我只得罢了这个念头!寝室里依旧寂静的可怕,我甚至能听到他们三个酣睡的微弱呼吸声。 微微一叹,我此时都不禁羡慕起我叔叔他们来。他们失去自主意识,全身心的投入到新的角色中,起码不必像我一样,会有那么多的烦恼和担惊受怕! 真正令人备受煎熬的,并非突然死亡,而是明知会死,甚至如何死,何时死,却无力去改变什么。 想着想着,我竟迷迷糊糊的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嘶! 突然,一双冰冷的手在黑暗中不知何时靠近,无声无息的搭在我的肩头,来的那般突兀,那通体的寒意肆意席卷,一下子使得我惊醒过来。 “谁?” 惊骇莫名之下,我犹如惊弓之鸟一般爬起,一边冷声质问,一边抡起手机,随手点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屋里,唯有我破音了的惊呼声幽幽回荡,手机照明的光芒横扫之下,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更诡异的是,我这里明明闹得动静挺大,可上铺与对铺的他们三人却宛若未闻,继续着他们的沉睡! 刹那间,我周身汗毛炸起,卷缩在床头的角落里提高警惕。 她来了! 沉默,确实是一种心理的折磨。面对人,我自当泰然处之。可对方是鬼,我哪里还能够淡定得下来? 无法持续忍受这样的压抑,我终于爆发了,对着空气叱咤一声。 “你到底想怎样?” 片刻后,一道略带嬉笑的立体声在屋内响起,让人浑然听不出声音的源头:“咯咯,你不是一直希望命案水落石出吗?只需按照我设定的剧情,一路走下去,你便会知晓一切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好......” “好”字刚要脱口而出,我惊骇的慌忙堵住嘴巴。一不留神,我差点又中了对方的魅惑之术! 用力的摇头,我狠下心来,索性一口咬破舌尖。钻心的疼痛一波波蔓延,让我时刻保持着清醒的状态,我趁此回绝她:“不!” “哦?纵然是你的身之谜,你也不感兴趣吗?” 对方似乎低估了我对她魅惑的抵抗力,空气中很快传来一道意外的惊疑声,她不急不躁,再次向我抛出橄榄枝。 不得不说,人类的好奇心,往往是导致其走向悲剧的根源。好奇不止害死猫,有时更能害死人! 我惊叹于对方的手段,对于拿捏人的心思命脉,很有一套!这一刻,我着实有些犹豫了。 说实话,我很想揭开自身之谜,但又生怕落入地方布下的陷阱,一头栽入,便是万劫不复! 一边是我解开身之谜的大好时机,而另一边则关乎到我的生死!原本,孰重孰轻,是一目了然!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这不是简单的二选一问题,非我的主场,不受我掌控! 即使我选择保命,拒绝这个剧本的继续演绎,可对方就真能够就此善罢甘休吗? 显然不会! 因此,天秤不是表面上表现出的向一方倾斜,而是在其他外在因素的影响下,处于一种胶着的状态! 这其中,赌的比重居多,但我无从选择! “你的身之谜可不简单呢,它其实是......” 也许是见我僵持不定,女鬼又是轻描淡写的来这么半句,勾的我心痒难耐! 我深吸了口气,缓缓道:“你已经害死了两条人命,难道就没有生出一点悔过之心吗?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马上停止这一切,收手吧!” “桀桀桀,好久没听到过如此滑稽可笑的话了!区区两条人命,你就看不下去了?那我很期待,如果当你知道,迄今为止,我手上沾染的人命已有九十八条的时候,不知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眼下成功在即,你居然叫我收手?原本,我只需凑齐九十九条灵魂,便可达成近百年前的未了心愿,再次幻化为人入世!可你的出现,令我不由得萌生出了更大的野心。你对我而言,就如同一记唐僧肉,我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自从遇到你,或者说是从魅惑沐紫玥开始,甚至是从我残害奴役第一个活人的灵魂起,就再也没有了回头路!我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不成功,便成仁!” 听完她的一番倾诉,我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她那骨子里执着的疯狂,不断催动着狠辣,去铺筑一条血淋淋的道路,令我不寒而栗。 想来,她曾经也是个可怜之人,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正如她所说,沾满血腥的她,的确丧失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资格!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压根就没想过回头是岸! “数百年来,你很荣幸,是第一位有资格听我倾诉之人。当然,你也值这个价钱!如今,故事也听完了,跟我走吧!” 她话音刚落,忽然间,寝室里寒流无风起,陡然弥漫在我周遭,让我生生有种被塞进冰箱的感觉。 蜷缩成一团靠墙,我轻呼一声:“等一下,我还有一事至今想不明白?” “你说!” “凭你的本事,大可以在过去三天的任意时间,从我身上,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 “我潜藏在沐紫玥身上已有数年了,也正是通过她与你的接触,我才意外洞察到了你的不同! 三天前,我把沐紫玥这小丫头害死后,奴役着她的灵魂,让她来打探有关你的更多信息,而我则亲自去到另一个地方,为的就是确认我对你的惊天猜测! 待我确认后,想要在昨晚强行拿下你,一路上却是先后遭到了大黑猫与沐紫玥灵魂的百般阻挠。加之你有佛珠与金刚经书护身,我只能另想他法!” 对方没有隐瞒的意思,我听完有种瞬间开朗的明悟,许多事情都一下子想明白了! 原来,昨晚伺机大叔看到的,就是沐紫玥的鬼魂。而她一路跟着我,不为害我,而是为了保护我! “该说的我也说了,走吧!” “我,我不!” 尽管嘴唇哆嗦个不停,但我依旧紧咬牙关,表现出最强烈的拒绝!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的反抗,似乎激怒了她。一道冷哼无缝袭来,把我震得头疼欲裂! 我才刚缓过神来,睁开眼睛,突见一双沁血的眼珠子,正漂浮在我面前。距离我的双眸,仅有半尺之遥! 在我手机手电筒光亮的映射下,血眸闪烁着妖异的光芒,我惊恐的念头才刚刚在脑海呈现,便已然心神失守,沦陷她手! 这一次,还如上回我在诊所门前被反催眠一般,我仅仅余下一缕清醒的意识,躲在脑海深处,只能沦为无助的看客! 黑暗中,一道红色的烛光摇曳而起,飘向前方,我则木讷的受烛光的牵引走着。 打开门,走过昏暗的走廊与楼梯,甚至于和管理员阿姨擦身而过而不得见! 这一切,跟死亡录像带中的场景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有所不同的是,这一次对象由齐铭换成了我,还是变幻成了他模样的我! 来到当初齐铭的惨死现场,对方现出身形,化作了沐紫玥的模样,只是衣着变了,换成了那身我见过的红裙,侧身站在了我的对面。 都说鬼魂是虚体,可她竟给我几分实体的诡异感! “昨天,正是我将齐铭神不知鬼不觉的引了过来,我操控着沐紫玥的鬼魂,来麻痹和渗入齐铭的心扉,令他心神错乱,彻底丧失理智!在我的幻化之术施展下,这面墙壁,化作了杀害沐紫玥的我本来模样,而他则错将头颅当做拳头,一心寻我报仇。结果,相信你也看到了,画面很精彩是不是?” 这一刻,也许是她觉得已经胜券在握,居然放松了几分对我意识的掌控,让我能够开口说话! “可怜,可悲,可叹,该死!” 这八个字,一字一顿的从我口中蹦出,我从未像今天这般火冒三丈,恨不得徒手掐死她这个祸害! 我的愤怒,在她眼里,仿佛就是个笑话,她甚至拍手称快:“啧啧,生气了啊。很好,理智开始慢慢丧失,疯狂吧,正如昨晚那齐铭一样,他死了,你同样逃不掉的!” 歹毒的话语,从沐紫玥清纯模样的女鬼口中发出,我不禁痛心不已:“闭嘴!你个蛇蝎心肠的女鬼,根本不配化作沐紫玥的容貌,还是露出你本来的憎恶面目吧!” 可任我如何咒骂,红裙女鬼都雷打不动,依旧噙着妩媚的笑意,无视着我的谩骂! “即将开始最后的疯狂视觉盛宴,我特此喊了不少人来与我一同见证!你先走一步,他们会很快一一追随你迈入黄泉的脚步!” 听到这话,我顿感大事不妙。四下环顾,果然看到了不少熟悉身影,纷纷朝这里聚拢! 其中就有我叔叔,老王,小李,初夏!只是,他们好似全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没有人说话,就那样按照次序站在一旁! 见少了一人,我扭头冲红裙女鬼质问:“怎么少了一个?苏冷妍呢?” 她嗤嗤一笑,语气还故作惊讶:“哦!你说的是那个美艳女警啊,先前你不是也亲眼看到,她死在了学校医务室里了呀?” 噗!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没想到结果会坏到这个地步!气血激升之下,我心绪起伏剧烈,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踉跄着死死指向红裙女鬼:“你!” 她倒是真的有点看的心疼,不是心疼我,而是关注我的血:“你的血也是好东西呢,别这样糟践!友情提示一下,在我的魅心幻境中,替代身份者会随着身份者本人的死而死!而你,马上就要布齐铭的后尘!” 心绪翻飞,我大脑疯狂运转起来,苦苦思索着打破眼前绝境的办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眼看出我的用意,她言语中带着淡淡的不屑。 “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想要打破我的幻境,只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杀死我,这个魅心幻境便会不攻自破; 第二,我制造的幻境里,一旦有我所不可控的异点出现,魅心幻境同样会很快土崩瓦解! 这就是我这魅心幻境的唯一两处死穴,你觉得,凭你会有翻盘的余地吗?” 我霎时斗志全无,在她制造和主宰的幻境里,无论是杀她,还是制造异点,都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根本就是绝路无生! 第二十章 轮回宿怨 “准备开始你的死亡演出吧!” 红裙女鬼一声令下,我当即身体一僵,仿佛变成了一具木偶,无法动弹!而她的意志,便如同化作了操控我这具木偶的无形线,完全指挥着我的行动! 还算欣慰的是,我还保留着自我意识,除了无法自主行动外,开口说话还是没问题的! 可这也正是惨无人道的地方,她这分明是想让我生生体会持续撞墙死亡的痛苦与恐惧!我不知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我不想承受这样的死亡方式。 在她意识的牵引下,我一步步走向面前这面光洁的墙壁。眼看距离死亡越来越近,我的心情也随之越来越焦躁不安! 我不想死,更不想以这种残忍的方式去死! 多年的奋斗,我走出大山沟,才刚要熬出头,还没挣到钱给父母养老,也没娶到老婆为家里传宗接代,却在这最好的青春年华死去,我不甘心!!! 这时,墙壁已近在眼前,白花花的墙在夜灯的映射下,恍的我有点睁不开眼! “撞!” 她一字出口,携着难言的魅惑,言出法随,令我难以抗拒! “魅三娘!” 我实在没招了,只得突然大叫一声,试探性地喊出她的名字。 “嗯?” 随着她意外的一声轻咦,我猛冲的脑袋瓜子,一下子来了个急刹车,等止住去势的时候,只是刚刚稍微触碰到了坚硬的墙壁边! 我不由得暗松了口气,“魅三娘”果然就是她的真名,我万幸没有猜错。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这一把,我算是赌对了! 呼! 我终于再次恢复自由身,转过身,心有余悸的背靠在墙壁上! 而红裙女鬼魅三娘,在我唤出她的名字之后,整个人面色变幻不休,有怀念,有甜蜜,有温婉,可最终却是被一股无尽的恨意所取代! 很快,,魅三娘淡定如初,她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你想求饶?” “不!” 我冲她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苦笑一声。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即使我能说的天花乱坠,相信你也不会放过我!百年来,你都未能幡然醒悟,何况现在还是你成功在即的节骨眼上,更是想都不用想!” 魅三娘略感兴趣的望向我:“既然不是求饶,那我倒是好奇,你临死前的遗愿是什么?” “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方才在寝室里,你提到的那些太过笼统。你害人究竟是为了什么?你的过往,一定很不一般。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洗耳倾听!”我一脸真诚,释放出自身天生的亲和力,极尽温声脉脉。 听完,魅三娘笑了,她盯得我差点心虚露怯!我感觉她看出了我的拖延目的,但面对如今的境地,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与她坦然相视! “难得遇到聊得来几句的有缘人!莫哥哥,那奴家索性就抛砖引玉,且说一说我的身世,来酝酿与调剂一下气氛,好为你接下来的死亡表演做个铺垫!如何?” “呵呵,如此甚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笑的比哭还难看,嘴角更是不争气地抽搐了几下!不止是因为对方把嗜血的残忍说成艺术,更因为她对我的称呼! 阵认真论年龄,我猜她做我祖奶奶都绰绰有余!此时喊我哥哥,我全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 “六百多年前,正值明朝之际!那时候的我,是一只修炼五百年的白狐!我因向往人间情爱,便化做人形入世历练,还为自己取名为魅三娘!” 听到这里,我嘴巴长得老大,不仅仅惊讶于她的来历,更惊艳于她本来的容貌! 因为,正说着,只见她周身光芒一荡,身上还是那身红裙,只是相貌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身红裙,尽展那妖娆万分的玲珑身姿。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赛若桃花。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一双绝美的丹凤眼,含情妩媚,一眼足以荡人心魂!赤焰红唇,再配上那随风飞扬的三千青丝,活生生一个迷死人的狐狸精! 尽管我没亲眼见过古代四大美女,但我此刻敢说,论美貌与气质,魅三娘绝不输于她们任何一个!我凡人一个,更是个正常的男人,难免看的一时陶醉! “我嬉戏凡尘,那时候,不知有多少痴男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我通通不喜欢他们,因为我知道,他们像饥饿的狼狗一样,疯狂接近我,甚至于不惜为我一掷千金,只不过是为了贪图我的美色罢了! 于是,我心灰意冷,准备回归山林继续修炼,追寻缥缈仙道。可造化弄人,却让我在走的那天,遇到了钟郎! 他名叫钟离陌,一身书生气,饱读诗书,长得清秀俊朗,为人更是坦荡荡,深得我欢心!论起他的性格,倒与你有着七分相像,不然的话,你以为我凭何会几次对你温柔有加?”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而她却是又加了一句:“当然,我之所以屡屡先对你调情,而不是直奔主题,来吸干你的精元,固然有着你与钟郎相似的成分在其中,但缘于你身体的秘辛,更多的则是为了从你身上获取最大利益!” 说完,她踱起莲步,继续着她的讲述。 “一见钟情的邂逅,加之我做法,刻意地制造了几次良机,就这样我与钟郎相识相恋!他待我极好,而我也是爱她极深。那时,我决定与他长相厮守到老,即便付出荒废我数百年苦苦修行的代价!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与钟郎情投意合之下,结为了夫妇,恩爱有加! 可不幸的是,这番男耕女织的好景并不长! 当时,在我们所在郡,一个皇亲官宦之家的千金朱莹玉,在一次庙会上看上了钟郎!随后,朱莹玉开始对我威逼利诱,不择手段的逼我自钟郎身边离开! 更可恨的是,朱莹玉的父亲觊觎我的美色,明争暗抢,一心想要收我做他的小妾! 多次危机,都被我以法术化险为夷。可惜,好景不长,朱莹玉的父亲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老道! 那老道道号法水,不仅道行精深,手中持有的拂尘,更是厉害的道器!我不欲与他短兵交接,便对他禀明来由,并保证不会伤及凡人! 可那老道背地里收了那家皇亲官宦的诸多好处,执意要助纣为虐,欲要将我生擒,献与那朱莹玉的父亲! 结果,我与那万恶的老道大战了半天,双方都是遍体鳞伤,谁也没讨到好处! 法水阴沉的离开,我单纯的以为他必知难而退,不会再为难于我! 谁知,第三天,法水便与朱莹玉父女狼狈为奸,他们趁着老道法水将我引出之时,派人抓了齐郎,还偷偷布下了天罗地网! 我救夫心切,中了他们的陷阱,被老道法水偷袭擒住! 钟郎虽手无缚鸡之力,骨子里却是威武不屈,不愿从了那朱莹玉。当着我的面,一头生生装死在石柱之上! 六百多年过去了,我却始终都忘不了钟郎当年惨死的模样! 更无耻至极的是,那老道法水施法封了我周身灵力,企图巴结朱莹玉的父亲,换取荣华富贵,便把我献给其当作肉禁! 那一晚,我前脚才刚丧夫,后脚便被那畜生凌辱。双重打击之下,我暗中发誓,一定要让这些残害我与钟郎之人受到惩罚! 我苦苦等了半个月,直到得知那老道法水远游,才不惜耗损百年修为,施展狐族秘术,拼命挣脱了老道对我施加的层层束缚! 那一夜,风雨交加,我血洗了那户皇亲官宦之家参与迫害我与钟郎之人!尤其是朱莹玉父女,被我一点点折磨致死! 朱莹玉父女的死,罪有应得,但我依旧恨意难消。因为,罪魁祸首老道法江还在逍遥法外! 冲动之下,我本想将那无德败类老道宰了,替钟郎报仇雪恨,便自我了结这不再干净的身子,追随他共赴黄泉! 谁曾想,我灵力大损之下,早已不是那老道法水的对手。这一回,他将我擒下后,为防生变,竟要以邪术将我练成活人傀儡! 生死关头,我一怒之下,当场选择自爆。 苍天有眼,出奇不意之下,我把那老道法江水伤的极重。而本该烟消云散的我,却是奇迹般的残留下一缕狐灵! 奈何我那残存的一缕狐灵太弱,甚至比一个普通凡人的魂魄都强不到哪里去!这一次,我没有重蹈覆辙,决定先变强,再报仇! 可我当时能够变强的方法只有一个,那便是吞噬融合活人的生魂!” 听到这儿,我本想对她呵斥指责两句,但见她真情流露,缓缓闭目皱眉,表情甚是复杂难眀,可见她当时纠结与挣扎的心境,我刚要到嘴边的话,又给生生咽了回去! “我忘不了第一次吞吃生魂的痛苦与内疚,那是对我纯洁心灵的自我残酷埋葬!因为当时极度虚弱的缘故,第一次完成吞融生魂的时间,整整花费了我九年的时间!这其中不乏凶险,稍有不慎,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吞融生魂的最大缺陷是,并非是所有人都能随意吞噬的,而是必须要找到八字完全相合之人!除此,我还要不断魅惑目标人物,蛊惑其心灵,直到等到将其其自主思想意识消磨殆尽,或者彻底掌控其灵魂的时候,才能实施吞融。 都说风险与机遇并存,虽然过程波折,但结果却是令人惊喜!记得吞噬了第一个生魂后,我的那缕狐灵竟可以做到勉强化形,力量一下子增幅五倍不止! 然而,就在我准备找寻下一个目标时,一个惊天的消息传到我耳中! 贼老道法水死了!” 我是时插嘴了一句,怜悯中又带着些许愤懑不平! “人死道消,因果了结。既然仇人已死,那你为何还不能走出仇恨,非要继续祸害无辜的人呢?此等行径,又与那无德老道有何区别?” 听到我的斥责,魅三娘只是惨然一笑,以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口吻说:“这人世间之事,最是变幻无常。很多时候,是命运扭曲了人的意志,把人生生逼向了毁灭!” 我欲反驳,却是无从下手。而魅三娘则接着倾诉她的故事! “得知贼老道身死的消息,我高兴又遗憾!大仇得报,仇人却不是死在我手中!尽管如此,我当时也打消了吞融生魂的念头,宛如一个游魂之灵,飘荡于天地之间! 原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可事实并非如此! 二十年后,我偶然遇到了老道法水的轮回转世。他依然是道士,却一如上一世,正在做着丧尽天良之事! 他招魂害死人子与人夫,还欲强行占有人妇!我几乎快要消散的仇恨,再次得以凝聚,这个败类,我发誓要杀了他! 可我依旧不是他的对手,又一次在他手中死里逃生,更是元气大伤,静修百年才得以恢复几成! 就这样,你来我往,我与那老道法水斗了七百年,恩怨一直延续至今!” “打断一下,你是如何确定谁是那老道法水的轮回转世之人的?” 魅三娘对于我的质疑没有发怒,而是恨声不已的独白。 “六百多年前,我便在与他的一次斗法中,于他的脖颈后方,烙下我狐族所特有的印记。这个印记状若狐面,与灵魂同存共亡,不随轮回消,将生生世世烙印下去! 只是,虽有特殊烙印在,但毕竟有着距离范围限制。每一世,为了寻他的轮回转世,我都要花费大量的光阴! 十数次轮回,他的轮回身份迥异,但唯一不变的是无德邪恶!这是我走上不归路的最大原因所在,更是我苟活于世与他斗争下去的动力。即便万劫不复,我亦无悔!” 第二十一章 拿命赌一把 一袭长发,无风飞舞,魅三娘此刻周身血气升腾,可见其心中的怨气有多深! 随后,魅三娘深深地看向我,言语中满是感慨。 “你知道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有些时候,说的不无道理!有些恶人,即便轮回了千百次,那股子邪恶,依旧顽强的驻扎在骨子里,藏匿于灵魂之中,不管换了多少副皮囊,还是改不了无恶不作的秉性。” 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魅三娘的这番话,琢磨再三,我满心充斥着复杂! 说到底,魅三娘身世坎坷,也是个可怜之人! 作为最初的受害者,是仇恨令她逐渐丧失理智,剑走偏锋,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这般田地,沦为仇恨的牺牲品。 沉默良久,我满嘴苦涩:“可因为仇恨,就为了铲除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却要为此抹杀更多无辜的性命,这样做,就真的值吗?” 闻言,魅三娘失神了刹那,但很快回过神来,她抬头望向无尽的夜空,发出萧瑟的呢喃:“值与不值,早就说不清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我,再也回不去了!” 重重一叹,我好奇道:“这一世,你找到老道法水的转世轮回了?” “还没!有了多次的前车之鉴,我原本打算凑齐一百生魂,便可彻底幻化成人,届时再伺机寻他报仇。可你的出现,令我看到了更多的胜利曙光。吞了你,我就可以在这一世,变得强悍无匹,可一举打得他魂飞魄散,让他这个败类毒瘤,永远在这世间彻底消失!” 绕了一圈,又回到主题了,我不禁郁闷非常。 只不过,在了解到她的浮沉身世过后,我对她已然没有了先前那般害怕。还知道了她不同于一般的鬼,而是狐灵与人魂的结合异体,处于人与鬼之间的半虚半实状态! 我冲她讨好一笑,吐了吐舌头:“能不能不杀我,若那老道江水的这一世轮回,还是原本那般失德无耻,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 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魅三娘皱眉片刻,最终却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别对我耍宝卖萌,没用的!” “为什么?”这一句,我问的是有多么的不甘心! “原本,你要是能够早些听到我的身世,并且愿意帮我完成心愿,我或许真会心软,看在你与钟郎相似的份上,兴许放你一马!可惜,你叔叔先前以金刚伏魔杵,将我三魂一灵打散。如今,我只剩下一个残魂散灵,眼下必须以你为跳板,才能活命并报仇!这一次,我若不成功的话,就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听出她话语中蕴含的惋惜之意,我哭丧着脸,不甘回道:“我叔叔他就是一个普通入殓师,他有那么厉害,能真的伤到修炼足足有着千年的你吗?” 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魅三娘叹道:“我与那贼老道斗了十数个轮回,每一次都元气大伤,修为更是不涨反退!何况,我一身业障缠身,刚好被那佛门金刚伏魔杵死死克制!还有,你叔叔可远远没你想的这么简单平凡!” 冥冥之中,我貌似又栽在了叔叔手中。抬首望天,我心中不禁泛起了迷茫! 自打叔叔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好像就没怎么安生过,这一刻我都不得不心生疑惑,莫非叔叔注定是我的命煞克星? “好了!我的时间不多了,献祭仪式必须马上开始!莫哥哥,这一世,你就当我魅三娘欠你的。若有来生,三娘必当结草衔环!对不起了!” “能不能不撞墙,换个死法成不?”不受控制的站直身子,我心知在劫难逃,最后央求道。 “恐怕不成!” “为什么?” “这面墙壁,其实是我此次魅心幻境的核心基石,也是我当下最后的魂灵根基所在。只有让你通过撞墙的死法,我才能在祭祀仪式中,吸收掉你的一切。所以,抱歉了!” 我意外于魅三娘对我毫无保留的认真解释,谈不上恨她,我心灵一阵悸动,甚至萌生出了一股子疯狂的念头。 干脆诚心为她而死,助她了结延续了七百年的溯源恩仇! 这样一来,既能成全她,又能够使得更多无辜之人免遭毒手,顺手还可救下叔叔他们一群人! 这一把,我必须要赌,即便豁出性命! 我虽心善,却终究不是圣人,还没那么伟大,随便就能做到为别人而牺牲自己。 但此情此景,不论是我对魅三娘的怜悯,还是我对老道法江的憎恨与不齿,亦或者是她对我的交心之谈,都混杂在了一起。 荷尔蒙大量分泌之下,冲动在所难免! 再者,我明知没有活路,与其哭爹喊娘的被她弄死,还不如堂堂正正的主动为她而死,反正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的轰轰烈烈,死的有价值一点! 我想在死前,给她留下多一点的感动,试图唤醒她被仇恨埋葬的初心,以求促使她从此走上正途! 更重要的一点是,魅三娘七百年前的爱人钟郎,就是一头撞柱而死。我来个情景再现,有望彻底唤醒她的良知与初衷! 这一刻,我笑了,笑的很潇洒! 看到我这一脸洒脱真挚的笑容,魅三娘却是秀眉微皱,她面带惆怅,好似生出几分于心不忍的动摇! 她这一分心,连带对我的身体控制都弱了许多。 “魅三娘!在我死后,当你铲除了那贼老道,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不要再害人了!不忘你那时纯洁的初心,用你的力量去救济世人,就当做一种赎罪,这也算是告慰我与钟兄的在天之灵了!我与众兄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说完,我冲她做了一个可爱而亲切的鬼脸,旋即猛然转身,咬牙闭眼,一头狠狠地撞在这面墙壁之上! 嘭! 这一撞,太过用力,我顿感头疼欲裂。同时,一股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脑袋直往下流,有几滴还落到我的嘴边,我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是咸的! 我知道,这是我的血! 既然这面墙是她的根基,我想她的心或许也在这里,要是能够彻底撞醒她的善良本性,一切都值了! 而我身后,却是隐隐传来魅三娘的哭泣声,但她却没有阻止我的疯狂行为,我隐隐能感觉到墙在颤动,料想她此刻内心应该最是煎熬! 没有多想,我努力压下痛楚的眩晕,再一次摇晃着冲撞! 这一回,我眼前一抹红光闪过,一蓬鲜血高高溅起,一个漂亮的回旋,洒落在光洁的墙壁之上,炽烈而孱孱蔓延! 啊! 好痛! 我曾听说过,当一个人痛到极点,痛到神经麻痹的时候,就不会再有任何的痛楚! 也正是这个时候,我听到魅三娘口中开始呼唤着“钟郎”二字,顿时精神为之一震:她已经开始缅怀,这是好转的开端! 打铁需趁热! 于是,我紧咬牙关,陡然加快撞击的频率! 初次尝试,没曾想居然真的有效,疼痛感果然在慢慢消除!只是,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渐渐模糊,人有点踉踉跄跄的站不住了。 我干脆双手抵在墙上,一下又一下的把脑袋往墙上送! 到最后,我感觉生机大量流逝,无力的瘫倒在地。 艰难的转过身,半倚在墙根处,血浆怕是铺满了我的整张脸,粘稠而热乎! 我张大着嘴巴呼吸,却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三,三娘,我,我实在没有,没有力气了。接下来,你费点心,送我,走完最后一程吧!”我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连一句话都说的如此费劲! 而这一句,好似掏空了我的最后一丝力量!我只能勉强眯着苦苦支撑的眼睛,透过血膜的阻隔,静静地望着不远处的魅三娘! 此刻,魅三娘早已泣不成声,诱人的娇躯抖个不停,就那般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钟郎!” 口中呼唤不休,魅三娘含情脉脉,莲步轻移,开始一步步朝我走来! 尽管抽痛,但我依旧咧嘴轻笑,虚弱却坚定地回应着她的目光!在她眼中,我看到了几许缅怀与歉然! 在我跟前蹲下,魅三娘用她那双无暇玉手,轻轻擦拭着我脸上的鲜血,一遍又一遍,尽显温柔与爱意! “钟郎!” 痴眼迷离,柔情似水,魅三娘却是触景生情,一时误将我当做了她当年的爱郎钟离陌! 痴心无悔,芳草凄。不离! 情归何处,陌上雪。不弃! 许一世芳华,纵万古沉沦! 深情的念诵完这几句,魅三娘依偎在我身边,像是离巢流浪多年的鸟儿,重新找到了寄托和依靠,同时她口中呢喃不已。 “钟郎!七百年来,岁月沧桑,我活的好累,想的你好苦!三娘倦了,带我一起走吧。你我君妾牵手,共赴黄泉!” 被魅三娘对钟离陌的一往情深与痴心执着而感动,我一时情难自抑,干涩无比的喉咙来回滚动,声音沙哑,却是一字一顿,似是一如当年,吐露出钟离陌的心声。 “不!三娘,我要你活下去!” 噗! 突然间,魅三娘一口鲜血吐出,溅的我一身都是! “三娘,你!” 我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却陡然从情深之态抽离出来,踉跄着站起,死死盯向十数米外正赶来的一道身影! 苏冷妍! 看到来人,我是既惊喜,又愕然,更有浓浓的不解! 不久前,魅三娘不是才说过,苏冷妍已经随着沐紫玥身份的死亡而死亡?那现在,苏冷妍为何会死而复生,又来到这里? 不仅如此,原本在数米外站成一排的叔叔、初夏与老王等人,也是陡然间摆脱了魅三娘的控制,一个个宛如灵魂归体一般,眼中神采重现! “生气侄儿,你没事吧?” “混蛋,你将生气兄弟怎样了,还不快放了他?” ...... 意志清醒之后,大家一看到我奄奄一息的惨样,登时目眦欲裂,红着眼,纷纷义愤填膺,冲我身边的魅三娘吼道。 魅三娘无视大家的群情激愤,她将目光落定在苏冷妍身上良久,才幽幽收回。 在他们的震惊不解下,魅三娘却是缓缓坐下,蜷缩在墙边,将脑袋依偎在我的肩膀之上!她用别人听不到的声音,在我耳畔呓语呢喃。 “异点现,烟消散,我一时虽猜不透最终缘由所在,但冥冥中有种感觉,这多半与你脱不了关系!你的身之谜,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这一次,我功败垂成,杀不了你了!” 我嘴角一撇,吃力的偏过头,望向她逐渐黯淡失神的双眸:“其实,你还有机会的,为什么要放弃?” 第二十二章 荧光留音,另有隐情 有机会干什么?当然是马上吞了我。 异点的出现,导致整个魅心幻境开始摇摇欲坠,而这也同时意味着魅三娘即将走向灰飞烟灭。 但她并不是没有一线生机,对付快要断气的我,她绝对有着一搏之力,而且胜算的可能性极大! 魅三娘不难听出我的言外之意,却是洒然一笑,只是再度紧靠着我,轻轻闭上眼睛,似乎沉浸在某种怀念当中! 也许,是我先前的所作所为感动了她,勾起了她埋葬已久的温情回忆。 又或许,是我与她六百多年前的爱郎极为相似,使得她爱屋及乌之下,不忍痛下杀手! 无论如何,最后的关头,魅三娘终究主动放弃了杀我的宝贵机会,而选择了烟消云散的解脱方式! 这时候,天空在咆哮,大地在震颤,俨然一副世界末日的骇人景象! 这是魅三娘的魅心幻境即将破碎的征兆! 而此时,依偎在我身边的魅三娘,她的身体泛起荧光,开始慢慢淡化!我虚弱的侧身看着她,而她同样抬头望向我! 四目相对,我眼中弥漫的是悲天悯人的感伤,而她眸中呈现的却是如释重负的淡然! “生气!” 突然,一声呼喝传来,立时将对视中的我二人惊醒。 我扭头一看,却是叔叔一行人一同摇摇晃晃的冲将过来,看样子是想趁着魅三娘不济之时救下我! “最后弥留的短暂时光,我不希望有外人打扰!”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我陡然感觉身后靠着的墙骤然一颤,开始朝我们这边碾压而来,在叔叔等人惊骇莫名的呼喊中,这面墙壁轰然坍塌,一举将我与魅三娘双双掩埋其中! 我下意识的闭眼等死,可过了一会儿,依旧没有重物压身的感觉来袭。 猛然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莲花状的粉白色空间,空间不算宽阔,仅仅容得下我与魅三娘两人! 然而,整个空间微微跳动着,却给我一种温馨与纯真的神秘感! “这是哪里?”环顾一圈,我问向身边的佳人! “我的心田,白狐莲心!” 我顿时大吃一惊,不是因为这听上去匪夷所思,而是惊奇于魅三娘的举动! 通常来讲,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走进别人的心田,尤其是女子的心扉,更是缘浅之人望尘莫及的所在。 “这儿似乎可不是外人能够随便闯进的地方,你为何将我带来?” 魅三娘柔柔一笑,看向我的眼神比之前明显愈发痴迷而深情,散发出别样的情怀,只是她身子越来越虚,连说话都吃力起来:“这是我一生坚守的最后一片净土,不容任何人肆意践踏,包括我自己!带你来此,是因为你对我而言,不算是外人!” 不算是外人?莫非...... 深吸一口气,我满心狐疑:“我,我是钟离陌的转世吗?” 看我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魅三娘却是噗嗤一笑,露出几分少女的纯真,她微微撅起性感的红唇,打趣道:“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这个小女子对你痴痴纠缠不放啊?” 之后,魅三娘收敛起满面笑容,幽幽一叹:“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我就要走了!” 我一看,魅三娘的身体真的越来越模糊,不消片刻,恐怕就会彻底淡化虚无。而与之同时,原本应该奄奄一息的我,却是迅速生龙活虎起来! 她这分明是在加速耗尽最后的残余力量,来救我的命! “啊!” 一向坚强的她,竟然在风化的最后关头,一只玉手死死抵住胸口,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她到底在承受怎样非人的痛楚? 她又究竟为我付出了其他我所不知道的代价? 我不得而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点点消失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更是连询问的机会都不曾有! 正当我怅然若失之际,面前赫然出现了点点荧光,当即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荧光曼舞,竟徐徐传出魅三娘的声音! “莫哥哥!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当你听到这段留音的同时,也意味着我已与世长别! 像我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在你眼中,或许觉得根本不值得同情与惋惜吧!在这里,我要真心实意的感谢你,更感恩苍天让你我的邂逅! 一来,你不惧死亡,挥洒热血来唤醒我的初心,结束了我多年来的噩梦之旅! 二来,在我烟消云散的弥留之际,万幸有你的陪伴,为我刻下了永生难忘的最后回忆! 原本,我想就这样,背负着这一切一走了之,不受世俗眼光的牵绊左右。因为,我不是一个活在别人眼中与口中的女人! 可你的出现,却让我改变了初衷。我,想给你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因此,有些我曾认为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现在觉得似乎有必要在我走后,对你有个交代! 其实,你可知道,我明明可以快速吞噬生魂,以便在短时间内获取强大的复仇力量,却为何一拖再拖,将这场宿命恩怨延长近七百年之久吗? 那是因为,我不愿因仇恨彻底丧失纯真的良知,更不愿违背钟郎死前的遗愿。 本来,与我八字相合之人,在这世间不能说随处可见,却也不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只要我愿意,大可以肆意吞噬,可我终究过不了天性良知这一关! 为此,我寻寻觅觅,凡是选择吞噬之人,除了与我八字相合之外,几乎都是该死之人。他们或正面临病死老死,或本身罪大恶极,天理难容!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大快朵颐的进行吞魂。每一次吞噬,我都要承受非人的心灵折磨,持续难受与恶心好一阵子! 就这样,我一方面不断忍受着吞魂时良心的谴责与对钟郎日益累积的愧疚,另一方面还要不停地与那贼老道法水的代代轮回转世周旋,一次又一次的展开惨烈厮杀。 我追寻不回过去,更留不住当下,只能一步步走向沉沦苦难的未来!这是一条不归路,从我入世以来似乎就注定了的! 我不清楚这条不归路,究竟要走到哪里,才算是尽头? 多少次,我处于崩溃的边缘!记不清有多少回,我曾想一死了之。 可我永远忘不了钟郎羞辱惨死的一幕,更难以容下老道法水的那张邪恶嘴脸,还有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凌辱,这些是我永生的噩梦,却也是支撑我挣扎七百年的动力。 久而久之,意志早就消磨殆尽,它俨然成为了一种本能,不知疲倦地驱使着我前进!我体味世间冷暖,历经起落不定的人生,宛若一根浮萍,独自飘飘荡荡,冷暖自知! 每一世,我虽不经历轮回转世,但在天威之下,却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游荡于天地之间。为此,每一世,我都必须选择一位宿主,寄生在其身上活动! 沐紫玥便是我这一世的宿主,她是个善良而又身世可怜的丫头,深得我欢心,只是,她得了一种罕见的绝世之症,实在没有活头了,我也是无力回天。 她并非是我所杀,我只是顺手牵羊,在她发病时,收了她的灵魂,却始终没有吞噬她! 齐铭的死,是他罪有应得。这里面牵扯到一些隐秘歹毒行径,我就不和你多做谈及了。 但我敢说,杀他,不仅仅是为了逼你上钩,我不后悔!假如再让我选择一回,我依旧会毫无负担的杀了他! 可笑的是,唯一令我觉得有所愧疚的,并不是我害死的任何一人,而是那只大黑猫! 说这么多,并非是我魅三娘想要奢求你的原谅,只是不希望我死后,还要在你心中留下太多抹不去的污点! 走之前,我顺带治好了你的伤。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两个惊喜。至于是什么,请容我卖个关子,日后由你慢慢去体会和挖掘! 假如有一天,你偶然间遇到了带有白狐印记的法水转世,若他万一已经从善如流也就罢了,倘若还是坏事做尽的话,请帮我狠狠地虐他一顿。前提是,你要保护好自己的绝对安全! 任容颜再变迁,可我的心跳依旧记得你的味道。 爱就爱了,何必自拔! 恨便恨了,无愧天地! 一笼皓月云狐吟,大漠孤烟直,长风涉魂心,静逸凝望君何处? 烟雨流云月香雪,半帘垂尾枕花香,念如一缕香魂,千年无恙! 几世孤立又轮回,只羡鸳鸯不羡仙,愿与君,争朝夕,痴缠绵! 此来世间走一遭,相逢相爱永无悔,来世还欲与君秉烛谈!” 话音到此结束,点点荧光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无声的坠落一地! 听完这一切,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我此时的泪,单为魅三娘而流! 这是何等坚强而又凄迷的一名奇女子? 她所经历和做出的种种一切,又是哪个世间女子所能轻易企及的? 最难能可贵的是,在如此血海深仇的刺激下,历经起伏不定的沧桑飘零,魅三娘却能始终坚守本心,不忘初衷,不失良知天性,这是一只白狐做到的,敢问世间有几人能够如此? 无论是她悲惨凄凉的身世,还是她刻骨铭心的爱情,亦或者是其巾帼不让须眉的执着抗争,都值得我为这个异族女子,流干眼泪! 至于我,到底是不是钟离陌的转世,她没说,我也无从得知,这一切都将随着魅三娘的消亡而深埋! 第二十三章 尴尬处境 荧光坠落了一地,魅三娘的莲花心也跟着支离破碎! 容不得我多生感慨,眼前突然一黑,我隐隐只感到一阵斗转星移,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再次醒来,我木然环顾,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初夏的宿舍里,而是不知怎的,正身处在一个大型商场之中! 环视一周,我没有发现叔叔他们中任何一人的身影,却是突然吓了一大跳,因为我发现了自己的无比尴尬处境! 目前,我浑身上下,只有两件衣物蔽体,一件是在初夏寝室里被她脱得仅剩的红色内裤,另一件则是叔叔借我披上的花色外套! 我穿的如此不伦不类,胸膛与大腿根都裸露在外!而我周围,不仅站满了冲我指指点点看笑话的顾客,更是有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从四面八方慢慢朝我围拢过来! 更令我无语的是,我在他们的白大褂上,瞥到了“xx精神病院”的字样! 我有点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在我灵魂被摄入魅心幻境这段期间,我的身体究竟干了些什么?想要弄清这一切,我恐怕得先找到叔叔他们才行! 但有一点迫在眉睫,我必须要跑路了! 要是被当做精神病,真的给他们当场当众逮走,那我一世英名必将毁于一旦! 于是,在短暂的茫然与苦恼过后,我眼观六路,表面上对那些医生护士们苦口婆心的解释,实际上却是苦苦找寻逃离这儿的绝佳路线! “各位,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真的不是神经病,请你们要相信我!” 见我开口解释,围拢过来的十数名医生护士纷纷面现诧异,似乎没料到我能清醒的说话! 最前方一名中年男子轻咳一声,他先是以眼神示意其他同事不要轻举妄动,随后才和蔼可亲的冲我挥挥手,像教父一般慈祥。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好!我相信你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无心之失。小兄弟,你过来,我例行检查一下,好当面证明你没有精神病的清白!” 看到其他人对这名中年男子言听计从,我猜测,对方很可能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心理疾病治疗医师。 而且,他说的没错,现在只有他才能替我当众做出证明,否则我即便这次侥幸跑掉了,也是无济于事。 因为,精神病的帽子可还扣在我的头上,属于治标不治本! 我不希望自己的名声因此而受损,一旦不好的名声在外,这将不利于我今后正常心理咨询工作的开展,很可能会丢了工作! 但我毕竟对他不熟悉,并不敢轻易信任于他! “哼!” 正当我迟疑不定之际,在我左前方,那名娇俏可爱的护士蹭了蹭琼鼻,突然冲我轻哼道:“这位可是我们北山精神病医院的主任医师郝医师,他德高望重,难道还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欺骗你一个年轻人不成吗?” 经过这名娇俏护士的提醒,我暗中用余光观察,发现在场的其他医生护士都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我才总算吃了颗定心丸,选择了妥协,选择了相信这名郝医师,一步步坦然朝他走去! 直到我来到郝医师面前,他都是一直保持着慈祥的微笑,浑然没有强行抓住我的意思! 呼! 我不由得松了口气,社会难得如此和谐,好人无处不在,郝医师的坦诚让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亲昵的上前主动握住我的手,郝医师脸上笑意不减,温声对我说:“小兄弟怎么称呼?目前从事什么职业呢?” 受宠若惊之下,我脱口而出:“我叫莫生气,是一名初级心理咨询师,目前开了一间个人的心理诊所!” “不错嘛,总的说起来,我们还算是同行呢!冷吗?” “冷!” 直到听他问起,我才感到浑身凉意蔓延。 现在正值深秋季末,自然寒气渐盛。而我周身上下,只有可忽略不计的红色小内裤以及一件敞开怀的花色外套裹体。 方才是因为刚清醒,又遇到这样尴尬的紧张情形,才导致我一时忘却了寒冷。此刻心情平静下来,冻得我忍不住直欲哆嗦! “小张,你身强体壮,比莫小兄弟耐抗寒,还不快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郝医师松开我的手,对我左侧站在几米开外的一名健壮青年说道,说话间,他还很自然地眨巴了三下眼睛! 将郝医师的小动作收入眼底,我本能的产生怀疑,但又被我马上给否定。 且不说郝医本就师德高望重,就单冲他本可以借助握手趁机扯住我,却又将我的手大方松开这一条,我便觉得如果质疑他,未免显得小肚鸡肠,连自己都觉得可耻了! 被唤作小张的年轻壮汉,亲自上前为我披上白衣大褂,我感觉身体没那么冷了,可心却是陡然拔凉一片! 就在小张给我穿上外衣的刹那,他猛然对我发难,两只粗壮的大手趁势一动,陡然压在我的两肩之上,一股难以撼动的巨力来袭,瞬间令我无法动弹! “你抓我做什么?郝医师,他......” 身体被控,我愤怒的挣扎几下无果,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面前的郝医师! 可没曾想,郝医师依旧笑容不变,不仅没有对于小张医生的作为呵斥责怪,反而赞赏有加的欣慰点头! “德高望重,也会骗人?”不甘心之下,我当场质问郝医师! 他依然笑意盈盈:“善意的谎言,对于我们这些精神病院的医务人员来说,是一种必备的工作技能!莫小兄弟,请一定要相信我们的医疗水平,相信科学,我们会尽快还你一个健康无恙的心理!” 说罢,郝医师转身,对四周的顾客们又是一番解释! “精神病患者的情绪往往不稳住,若是直接强行抓住,反而会刺激到对方,产生一些不良的后果。需要安抚,需要一定的善意哄骗!我们此行实属无奈,还望大家理解支持哈!” “应该的!” “干的漂亮!” “工作需要嘛!” ...... 众目睽睽之下欺骗我,还能得到民众的喝彩与支持,我此时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可想而知! 此时,先前开口迷惑我的那名娇俏年轻护士,迈步靠过来,整蛊到我,她好像蛮有成就感似的,看着我得意的笑个不停! 我郁闷的瞪了她一眼,恨恨不已,都说越是漂亮的女生,越喜欢骗人,这话简直比赤金还纯! 而她见状,则是冲我俏皮的吐了吐香舌,又扮了个鬼脸! “沛玲,好样的!”小张腾出一只手,与这名娇俏护士击掌庆贺。 我逮着机会,趁着小张只余一只手抓我的空挡,想要挣脱逃走! 可想法往往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即便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摆脱小张一只手的钳制。俏护士沛玲美眸流转,双手掐在小蛮腰上,饶有兴致的看我“表演”。 直到我喘息着老实下来,面露沮丧,沛玲才洋洋得意道:“忘了告诉你,小张哥曾经可是武警特警出身,就你这副消瘦身板,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居然还妄想从他手里逃脱,你敢再异想天开一点吗?” 被一个丫头如此打击,我竟无言以对,这真的是一群医生护士吗? 女的伶牙俐齿,彪悍刁钻的气息直面扑来。男的不是“笑里藏刀”,就是孔武有力,这令我一时断了逃掉的念头! “好啦!收工!” 随着郝医师一声吩咐,一群人开始集合,带我赶往商场之外。 也许是对小张的绝对放心,负责看住我的只有小张一人,但却是走在众人的簇拥下! “我说,咱能不能别这样,把我放在中间,搞得就像是一级重犯似的,这让我以后还如何见人?” 听到我的抗议,郝医师几人小声商议着,但俏护士沛玲却是第一个开口反击了。 “喂,莫生气是吧!你这人还挺奇怪的哈,别的精神病患者都是无拘无束,看破红尘,可没一个像你这样好面子的,嘻嘻!” 我板起脸来:“我再声明一次,我不是神经病!” 沛玲却是揉了揉耳朵,掩嘴娇笑:“声势倒是可以。但你是不是精神病,我只是个护士,说了不算,对我声明貌似没用!还有,我劝你少动歪心思,任你狡诈如斯,你都休想从小张哥手里挣脱逃掉的!” “盲目崇拜,往往是喜欢的征兆哦!” 冷不丁的,我冒出这么一句出来,却是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沛玲霎时收起满脸的笑,面无表情的盯着我! 嘶! 而我肩头突然吃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是小张双手陡然加力,捏的我面露痛楚! 好在,这番难以忍受的痛楚,只是出现一瞬间,便消失无影。我顿感肩头一松,却是小张收了不少力道。 “莫小兄弟说得对,病人的一切都需要我们的保护!这样吧,小张带着莫小兄弟走在后面,这样不会引起注意!”一番商议后,郝医师出面发话。 我心头一喜,第一步计划成功,看来我还有逃脱的机会。然而,郝医师下一句话,却当头给我泼了一袭冷水。 “反正这里离我们的医务车不过大约三百米路程,几分钟就到了!” 就这样,小张带着我独自走在人群之后,意外的是,沛玲俏护士没有凑热闹跟来,想来是我先前的那句话起了作用! 小张转而在我左侧伸手,右手勾搭着我的右肩膀,我们像是一对好哥们在一起散布逛街,他突然在我耳边歉然一声,声音很小,怕被谁听到似的! “莫兄弟,刚才对不起了。我紧张之下,双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不小心弄疼你了吧!” “你喜欢沛玲,可她却不喜欢你,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第二十四章 栽在了女人手里 作为初级心理咨询师,初步洞察人心,我还是能够做到一二的! 听我这样说,小张当即冲我竖起大拇指,一个劲的夸我高明!我说我是心理咨询师,这只是小意思罢了。 小张开始诉苦,他曾对沛玲表白过,但却被直接拒绝了,理由是她对他没有恋人般的那种微妙感觉,只是把他当做了大哥哥一样对待! 我对他扬言,对于如何讨一个女孩子欢心,我是相当的精湛于此道! 果不其然,小张一听之下,立马一脸崇拜的看向我,拜托我有空一定要教教他! 我说没问题,心里却是打起了如意小算盘!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与大我几岁的小张聊得投机,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初步信任建立成功,接下来,能不能成功,就看我即将走出的这一步兵行险招了! 我必须在接下来的三分钟之内,对小张实施初步催眠。只有搞定他,我才能趁机逃窜,不然铁定要被弄到精神病医院去! 此时,我不着痕迹的向前观望一下,发现我们距离医务车已不足一百五十米! 拼了! “小张哥们!” “嗯?” 听到我的轻唤,小张不明所以,轻笑着扭头望向我! 我开始集中念力,炯炯有神的直视着小张的双眼:“哥们,你也觉得小弟我是神经病吗?” 小张盯着我,缓缓摇头:“我觉得不是!可郝医师说要到院里检查一下,只能先委屈一下兄弟了!” 我晕! 别看小张四肢发达,头脑有点简单,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可做起事来却是一板一眼,始终不忘原则问题! 眼见离医务车愈来愈近,我决定要加大些马力了! “可我不能去精神病院啊!”我哭丧着脸,长叹一声。 小张左手挠了挠头,不解问我:“为啥?” 这一下,我集中所有的念力,直勾勾盯着小张的眼睛,说起了苦情的桥段:“我家人要是得知我进了精神病院,肯定会立马疯掉的!难道你希望,我一家子在精神病医院团聚吗?” 我的语气是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表情更是要多逼真,有多逼真! 听到这里,小张眉目紧皱,神色明显开始纠结起来! 见对方开始陷入我的节奏当中,我心头窃喜,有戏! 我准备趁他心神不稳之际,进行最后的催眠,希望一举将他拿下。 “小张哥们,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小张果真照我说的做,一本正经道:“真诚,还有眼屎!” 咳咳! 这一句差点把我给打回原形,幸亏我忍住了,却险些憋出内伤来! “听我说,你要相信我,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神经病......” 深邃的眼神,满含亲近和无辜,深深吸引着小张眼神的全部注意力。另外,我口中幽幽念叨,来回重复,一声低过一声,如同层层海浪,不断冲击着小张的心神。 原本,我凭借着自己半吊子的烂催眠术,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曾想竟然真的会一次性成功! 我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我的改变,是否与逝去的魅三娘有关呢?只是,此刻时间紧迫,容不得我去多想! 这时,小张的双目开始变得迷离无神,他轻声跟着我呢喃:“我不是神经病!” “你不是神经病,那你希望被人抓进精神病院,从而让家人担惊受怕吗?” “不希望!” “很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既然你不希望如此,那你自然也不希望你兄弟我受到这样不公的待遇,对不对?” “对!” “那你不是不应该马上放开我,还兄弟自由之身呢?” “应该的!” 说着,小张还真的松开了我。这一幕,看的我是心花怒放! 可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此时我们离医务车仅仅不足五十米! 我放任小张一个人木讷的向前走着,因为这里是人行道,所以一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 一个人悄然抽身而退,我借助路人的掩护,一头躲进边上的一个小巷口! 就在我刚好进入巷口的瞬间,我便听到外面似乎炸开了锅! “小张,小张,醒一醒,你没事吧?” “双目呆滞,郝医师,小张这是怎么了?” “他现在的状态,好像是被人催眠了!我们都小瞧了那位莫小兄弟,本以为他年纪轻轻,这个心理咨询师的含金量不高!现在看来,倒是我们眼拙了,没曾想他深藏不露,竟然精通催眠术!” 猫在小巷口边缘,耳听他们的夸赞与惊叹,我心头当即涌起满满的自豪感! 然而,郝医师接下来的一席话,却是令我郁闷无比。 “所以,像他这样身怀绝技的间歇性精神病患者,更应该尽早带到医院进行治疗,否则留他在外面,只会给其他人带来潜在的巨大威胁!他理应跑不远,你们两两一组散开,就在这附近寻找。必要时,可请求公安部门支援我们的行动!” 我心头苦涩,满不是滋味,感觉事态愈发的严峻,正朝着我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我之前究竟干了些什么,让他们非要误解我是精神病患者? 不行,我得尽快找到叔叔,让他帮我出面解决这些! 关键时刻,我发现心中第一个想到求助的人,居然是我一直为他贴上“无良”标签的叔叔! 可惜,我的手机早就不知去向,身上更是分文没有,只能先避开他们的眼线,辗转回到我的心理诊所再作打算! 我正要迈步,深入巷子之中,猛然听到郝医师大喊:“你们有谁见到沛玲了,她不见了!” 咦!那个娇俏却不失彪悍的小护士不见了,她能去哪里了呢?我隐约记得,我在逃走的时候,她还在前方不知情的走着! 狠狠甩了甩脑袋,我暗骂一声: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有闲心去关心那位一直和你作对的护士! 我闷着头,形色匆匆地向巷子深处走。可走着走着,却是被一道突如其来的白色身影给挡住去路! 我头也不抬,企图绕过这人。 可当我往左移步,对方就往左移步。我往右,对方也同步往右,摆明了跟我过不去! 火气直窜,我忍不住抬头看看,是谁这么烦人找我茬? 啊! 可当我抬首的刹那,一张俏脸映入我的眼帘,我吓了一大跳,同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几乎可以生吞整个鸡蛋! 挡我路的不是旁人,而是才不见踪影的小护士沛玲! 她掐着腰,面含不善,正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惊魂不定,拍着胸脯,满怀戒备的打量着她:“你,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还有,这里明明是单入口胡同,你方才分明还在外面,怎么可能一转眼,突然像鬼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出现在我的前头?” “那你觉得,我是人是鬼呢?” 沛玲唇角微扬:“从你与小张哥神神叨叨的说个不停,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我表面上在前方装作若无其事的晃悠,其实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不简单呢,居然三言两语就将小张哥给忽悠住了!” 当我无意间瞥到地上有她的影子,才舒了口气,彻底打消了她是鬼的荒谬念头! 当下,我没好气的纠正一声:“那是催眠术,不是忽悠!” 沛玲一步步朝我逼近:“有区别吗?我懒得管它是什么,乖乖跟我回去!” 后退的同时,我快速扫视一番,发现附近并没有她的同事在,我才安下心来! 她好似看穿了我的想法,娇笑道:“对付你,我想应该还用不到找帮手?” 呦!还挺傲气的一个小丫头,不过,她越是托大便对我越有利! 我生怕迟则生变,便一个潇洒的晃身,飞快地从沛玲身侧越过! 嘭! 一声轰然闷响传出,我迎来的却是一个狗吃屎式的狼狈趴地! 我摔得浑身酸痛,扭头爬起时,看到沛玲正优雅的收回横伸出去的纤细玉腿! 很难想象,刚刚绊倒的我的哪里是什么美少女的娇柔细腿嘛,分明就是一根铁棒! 我在站起的那一刻,想都不想,右脚用力一蹬,拔腿就跑。 然而,我才刚跑出两步远,就乖乖的退了回来! 因为,我身上的白衣大褂连同外套,竟被沛玲自身后一把扯住,一旦我猛冲出去,恐怕就要面临裸奔的风险,还是在人多的场合! “你到底想怎样?姑奶奶,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 对方是娇小女生,我总不能对她粗鲁动手吧。更何况,根据方才的种种来看,真交起手来,我多半干不过她! “叫我祖奶奶都没用,跟我去医院!你大小好歹也是一位医师,难道不懂得讳疾忌医的坏处吗?” 好家伙,不仅软硬不吃,还开始当面数落起我来了! 说不过,打不过,看来我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 故技重施,我欲对她也使用催眠术! 我试着集中念力,慢慢向沛玲逼近!同时,我的双眼始终不离她的双眸! 沛玲不甘示弱,似笑非笑,睫毛微眨,一脸平静的回望过来! 她越是要强,不选择避开我的眼神,我就越是能多出几分快速催眠她的希望! 四目相对,在路人看来,我们俨然是一对秀恩爱的情侣,在彼此默默传情! “沛玲!我......” 谁知,我才刚开口,忽然感到左手手臂一阵麻痛!我木然低头一看,沛玲正不紧不慢地自我的臂膀上拔出注射器针头! “你给我打了什么?” 说话间,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让我忍不住想要立马躺在地上酣睡! “没什么啊。镇定剂而已!” “你!” 我指着沛玲,摇摇晃晃的就要昏倒在地,却被她一把给扶住! 她欠身伏在我的耳畔,毫不客气的打击我:“切!前脚才眼睁睁见你这样搞定小张哥,后脚要是还被你搞了,那我岂不是傻子了!呵呵......” 经历了魅心幻境的遭遇,我本就心神疲惫。眼下,镇定剂开始发挥效用,我当场昏昏欲睡,根本没有半分力气再和她斗嘴。 迷糊中,在彻底合眼的刹那,不知是不是幻觉,我在沛玲的眼中,隐约看到了一抹紫光! 再然后,我感觉自己仿佛一个行李箱,被人半拖在地上前行! 就这样,我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人生中第一次住进了精神病院! 第二十五章 昨日太能“作” “莫生气,你家里有人看你来了!” 忽然间,房门又一次被推开,却是小护士沛玲去而复返,冲我娇滴滴的喊了一句,就转身离开!这番动静,立时让我从幽幽回忆中抽离出来! 我一抬头,看到门口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叔叔! 由于刚刚将这四年发生的过往回忆一遍,我还沉浸在一股莫名的情绪中,多少显得有点低沉而沧桑。 “呦,心态够好的呀!这么年轻,就摆起沧桑的谱来!”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难想象,叔叔还能笑得出来打趣我,我是该说他是乐观派呢,还是有恃无恐的淡然洒脱呢? 白了叔叔一眼,我问他:“你是来接我出院的吧?” 叔叔轻哼:你想得美,留下一屁股烂摊子,还想一走了之不成! 我陡然一惊,突然想到了一个万分不妙的棘手问题! 自从昨天被小护士沛玲一针放倒之后,我便一直睡到今天早上才醒转过来! 一来我手机丢了,并没能通知到叔叔;二来我根本也还没来得及告诉医院方我叔叔的联系方式! 那问题来了,叔叔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我脑海中浮现出无数个猜测,但经过我反复排除,最终只有一个可能,这也是我最不希望发生的场景! 我的糗事已经被曝光了! 惴惴不安中,我问叔叔:“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家医院的?” 叔叔一边检查着我的身体,一边回道:“你干了一系列的疯狂举动,差点成了网红!我要找到你,应该不难吧!要不是有太多的烂摊子需要处理,我昨天傍晚就能过来的!” 听完,我心头咯噔一下,心慌意乱中,却是捕捉到了叔叔话语中的“差点”二字,于是一脸希冀的望向叔叔! 叔叔对我一通检查后,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看来并无大恙:“原本,凭你昨天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上头条了。好在我发现及时,托了不少关系,才堪堪摆平这场闹剧风波。你会不会责怪叔叔,生生让你丧失了成为网红的大好机会?” 我的脑袋立时摇的像拨浪鼓似的,开什么玩笑,这般不雅声誉的网红,反正我是不想去当,谁爱当谁当! “我昨天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我总不能自己做了什么都毫不自知,这种感觉很难受。 听我问起,叔叔表情变得怪异:“你真要知道?” “嗯!” 见我无比坚定而迫切的点头,叔叔才将我昨天的疯狂举动一一讲述出来。当然,这些并非都是他亲眼所见,而是他从一些民众的口中询问得知! 原来,灵魂深陷魅心幻境中的我,身体却是在一股无主意识的支配下,浑浑噩噩的跑出去兴风作浪去了! 当时,我全身上下几乎衣不遮体,下身仅剩一件红色内裤,上身还好,披着叔叔的那件花色外套,但因为没来得及拉拉链,而导致我全程坦胸露肚。 我一路疯疯癫癫的跑出女生宿舍,被下课放学的诸多大学生当傻子一样围观!我无意识的袭了不少男生女生的胸部,才趁乱冲出包围! 来到校门出口处,先前那名警卫因为为我们一行人带过路,所以他认得我,更误以为我是警察! 貌似看出我当时的状态不太对劲,他上前刚要关心询问一番,却立马遭到了我的“咸猪手”。我不由分说的撕扯人家的衣服,结果吓得对方当场避而远之,好心的报了警! 出了校门,我一路朝东,大摇大摆的上了马路!我不知死活的横穿十字交叉路口,刚好闯了红灯,直接导致几辆急速行驶的车,为了避开我而发生追尾和碰撞。 我肆意妄为的行径,加之我的奇葩装扮,自然走到哪里都是一道扎眼的“风景线”。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导致原本还算畅通的交通,一下子变得堵塞不堪! 现场一片混乱,幸亏交警们一时都忙着处理指挥交通和疏通工作,才没来得及找我这个“罪魁祸首”秋后算账!否则,我只怕要面临着不小的麻烦! 随后,我踉踉跄跄的走着,途经人家的露天草坪婚礼。就在人家新郎新娘准备交换结婚戒指之时,我拨开人群,愣生生的无理闯入。 我的这副装扮,那叫一个“来势汹汹”,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让新郎误以为我是新娘的老相好,这个节骨眼上,明显存心捣乱来了! 新郎暴跳如雷,摩拳擦掌,要好一顿揍我! 新娘看着于心不忍,就在一旁劝阻了两句!不替我说情还好,这一出口庇护,我这个新娘老情人的名头,算是基本坐实了! 新郎新娘为此大吵起来,矛盾渐渐升级,现场闹得是一阵鸡飞狗跳。就这样,一场原本即将圆满成功的婚礼,经我这么无心一出,算是偃旗息鼓了! 之后,据说新郎很快召集一大群狐朋狗友,扬言要把我给大卸八块!幸亏我“溜”的快,才侥幸没被抓个正着。 而他们寻找并要修理我的一群人,无巧不巧的撞上接到校警卫报警前来寻我的警察。 一方义正言辞的规劝他们不要惹事,另一方正处于气头之上,三言不和之下,双方大打出手! 结果,那几位警察替我承担了怒火,挨了一顿揍,而那一群想要痛扁我的闹事者,自然全都进了警局! 接下来,我是走一路,闹腾一路,十足的一个祸害精! 笑砸人家饭店大门、强行拉广场上老大妈跳舞、大闹棺材铺、横扫花圈店、扫荡大商场...... 在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过后,我目瞪口呆,双手捂脸,久久无法言语! 上述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都是我这个中规中矩之人一辈子都难以触及到的! 这下倒好,只是发了一阵疯,差点把这些糗事给一条龙做全了! 良久过后,我不禁仰天无语:魅三娘,你怎么还整的我经历这么一出呀? “那你们呢?” 叔叔何等精明,自然明白我想问的是什么,他咧嘴一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小样,还想在我们身上找平衡! 随后,他话语中分明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等我们一同醒来时,才发现,我们几个都还呆在初夏寝室的原地未动,唯有你一人不见了踪影!生怕你出事,我们几人为此分散开来,到处找你来着! 但你小子跑的早,又窜的快,我们一行人只能每每都晚一步,一路听说你的‘光荣事迹’。也得亏你小子昨天如有神助,跑的比兔子还快,不然就凭你那样的作,遍体鳞伤那绝对是免不了的!” 紧接着,叔叔问我有关在魅心幻境发生的事情,我情绪低落的如实向他讲述了一遍! 听完,叔叔双手背负,遥望窗外,他幽幽一叹:魅三娘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女人,只可惜苍天不曾眷顾到她! 叔叔还告诉我说,我之所以能够活命,不仅仅是因为魅三娘的放水,更重要的是,魅三娘这个施术者,宁愿承受到最猛烈的反噬也在所不惜,拼死为我亲自打断了她原先设下的八脉血祭咒。 否则,她还不至于彻底烟消云散,了无生机!而我,多半也会魂归地府,见了阎王! 了解到这些隐情后,我心中又是一阵疼痛,充满苦涩而不是滋味! 我忽然间想到,魅三娘在自我分解前,她毫无征兆的张口吐血,恐怕就是为了破除那不可逆转的诅咒! “好了!其实,这对于魅三娘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见我怏怏不乐,叔叔在一旁劝慰一声! 我轻轻点头,抬头问叔叔:我到底是不是钟离陌的转世?这与我的身之谜又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叔叔瞥了我一眼,对我是笑骂不已,却是给出与魅三娘相似的答案:你是不是钟离陌的转世,这个答案对你而言,就真的很重要吗?不管是与不是,反正魅三娘已死,一切都已尘归尘,土归土!这与你的身之谜,更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叔叔,到底什么时候,我才可以离开这家精神病医院?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呆好玩的地方!” 我毕竟是心理咨询师,对于精神病院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精神病院绝对称得上是个另类监狱,混乱难管,里面相当多的病人有狂躁症以及被害妄想症等等心理疾病,暴力倾向非常严重。 我怕我这个小身板,一不小心就会面临被打死的危险! 踌躇片刻,叔叔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却是对我说出了另一个可怕的事实! “其实,精神病院向来是一个灵异事件聚集的高发地。对于精神病人还算无伤大雅,可对于正常人来讲,未尝不是一种心理折磨与摧残!尤其是你,确实不适合呆在这里!” 我一听之下,有点心慌,可一想到自己毕竟才经历过这次灵异事件的大风大浪,很快又得以镇定下来! 叔叔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进行一番说教! “生气啊,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东西,一旦见得多了,都会产生一定的麻木与免疫!但唯独有一样东西绝对除外,那便是鬼!它有时看不见摸不着,更是千奇百怪,邪乎的很!未知的,不可控的,才是可怕的! 魅三娘严格算起来,与其说她是鬼,倒不如说她是灵,是狐灵,还是只天性未泯的狐灵。 灵,远远没有鬼那么诡异与可怕,就如同妖与鬼比起来,更能让人接受的反而是凶残却有着实体的妖,而不是缥缈虚无的鬼魂!所以,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 一番讨价还价后,叔叔答应我,三天后就想办法接我出院!他还特别叮嘱我,这三天不要乱走动,特别是在晚上十二点与晌午十二点,免得招惹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大为疑惑:要说凌晨零点乃极阴之时,鬼神出没无常,我还能认可。可中午十二点,不正是阳气最盛之际吗,又怎么会有大量的鬼怪出来兴风作浪呢? 面对我的质疑,叔叔仅撂出一句话来,就让我当场哑口无言。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盛极必衰的亘古哲理吗?” 叔叔临走前,眼看到了门前,我突然叫住他:苏冷妍怎么会称呼你为财叔?为啥我感觉她总是针对我,莫非是我哪里得罪了她? 回眸一笑,叔叔表情中带有明显的幸灾乐祸:你还记不记得,两个月前,叔叔我为你介绍的一门相亲。我和对方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人家女方按时赴约了,可你一个大男人却是死活不愿意去,结果放了人家的鸽子! 听完,我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强烈的不好念头升腾而起:你可千万别告诉我说,相亲的女方就是苏冷妍? 叔叔打了个响指:不愧是咱老莫家的继承人,脑子就是灵光! 我差点晕死过去,还真是她啊,怪不得我明明先前与她素不相识,可她对我总是锋芒毕露,完全没有好脸色,感情是我无意间得罪过人家! 叔叔潇洒关门离开,边走边说,远远地传来他的打趣声! “小苏本就爱憎分明,性子有点冷,更是倔强的很。凡是给她难堪的人,她向来是针对到死,绝不留情!啧啧。你,自求多福吧!我不在期间,如果遇到什么危险,解决不了的,你最好向刚刚的那名女护士求助!” 第二十六章 来自“小魔女”的忠告 叔叔走时留下的话语,前半截让我头疼郁闷,后半截令我不由得直翻白眼! 经历过昨天被放倒的那一幕,对于这个娇俏护士沛玲,我给她冠以“小魔女”的称号,尽量敬而远之,甚至于有点望而生畏,又怎么会傻乎乎的主动接近她呢? 至于苏冷妍这尊女杀神,我连抽空与对方一笑泯恩仇的念头都不曾升起过,因为,依她那冷傲性格,即便是我登门道歉,也未必能够博得她的原谅! 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咕噜咕噜! 正想着,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不停地在提出抗议! 我昨天折腾的这么狠,又是接近一天滴米未进,不饿才真是见鬼了呢! 我扫了一眼墙壁上的大钟表,指针正指向八点钟的方位,刚好还是早餐的点! 我下床活动了一下身子,准备出门询问吃饭的地方,才陡然注意到,身上不知何时,已被人给换上了一身白色蓝条病人服! 下意识的,我一阵翻弄检查之下,才发现就连身上的贴身红内裤,居然都不放过! 谁干的?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对我做出全部更衣的这种亲密举动,骨子里略显传统的我,在身心上都难以接受! 不是恶寒,便是羞耻! “喂,你在那里扒扯着裤子干什么,是在作秀,还是孤芳自赏?” 正当我羞恼之际,一道近如咫尺的娇脆声音,忽的钻入我的耳中,而我几乎想都不想,条件反射般,立马松开裤子,一股脑钻回病床上! 这时候,我才来得及扭头一瞧,还真是“小魔女”驾到! 此时,她正站在我刚刚扯开裤子的地方,一脸遗憾地收回向前探出的脑袋! “小魔女,你,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啊,要吓死人......” 可话还没说完,我啪嗒一下用手捂住嘴巴! 这下完蛋了,我居然一不小心当着沛玲护士的面,喊出了我偷偷给她起的外号! “小...魔...女!” 沛玲口中重述着这三个字,一字一顿,还故意拉长语调,同时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明了的莫名意味! “这是你给我起的外号吗?”她似是在问我,又仿佛在自语! 我不敢接话,生怕惹毛了眼前这位。在我看来,她是丝毫不逊色于苏冷妍的女王级危险人物! “你知道吗?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给我起过外号呢?你是第一个耶!”她一边上前,一边看着我,面无表情的说。 我面露苦笑的同时,不禁在心底诽谤:你这么彪,谁敢给你起外号啊,不要命了! 我甚至做出猜想,她下一句肯定会说出那句经典话语: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然而,她却是陡然来了个大转折,笑靥如花,绽放出难得的温柔! “所以呢,我特准予你这个殊荣,今后可以喊我你为我起的这个外号!” 直到听她这样讲,我才把生生憋在喉咙的一口大气喘出来,左手轻轻擦拭着额间,那刚不久沁出的几滴冷汗! 此刻,我对她的忌惮,瞬间降了三成,看来她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不好相处嘛! “但是!” 可没等我脸上的笑意彻底舒展开来,沛玲忽然冷冷一哼,让我一下子随之紧张起来! 我就知道,应付她没那么容易。通常来说,语气一转,准没好事! 我不愿多承受心理折磨,想要早死早脱生,索性直接问她:“但是怎样?” 沛玲一脸严肃的宣布,尽显霸道之气:“小魔女这个外号,从今往后,你只能用在我一人身上!” “如果不呢?” 脱口而出后,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了,暗骂自己多嘴找死! 沛玲唇角微动,浮现出魔性的笑:“我会让你,和被你这般称呼的那位倒霉女一同,演绎一场轰轰烈烈的殉情!” 这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可我看她这逼真的架势,愣是不敢冒然去挑战她的权威! 我赔笑一声:“呵呵,瞧你说的,我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她轻哼一声,像是在警告,只是盯着我不说话! 被她盯得心里发毛,为了将这事彻底翻篇,我转移话题问她:“你来这里有事?” 沛玲煞有其事的点头,嘴角上扬:“我来,主要是想问你一下,这身衣服穿着还合身么?” “你,你,我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你给我换的?”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惊叫起来,羞恼无比! 要不是碍于她的霸道彪悍,我发誓绝对会对她进行一番批评说教!可眼下,人在屋檐下,又斗不过对方,我也只能忍气吞声! “我不给你换的话,那你希望谁给你换!小张还是郝医师?亦或者其他的护士美眉?” 我慌忙摆摆手,表面上不说话,内心里却是一阵沸腾,暗暗发誓:以后,绝不能再给别人为我换衣服的机会了! 可沛玲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我:“你好像还没谢谢我呢?” 我呆愣的回了一句:“谢你什么?” “姐姐我拼着贞洁名誉受损的风险,为你换上舒适的衣服,你总不会连声礼貌的道谢都没有吧?” 她又一次开始面无表情,漠然的凝视着我,让我实在分辨不出,这到底是较真,还是在开玩笑。 终于,我还是率先败下阵来,言不由衷的闭眼说道:“谢谢啊!” “一句感谢,还需要酝酿那么久,心理世界好复杂,我发现有点看不透你哦!” 我差点要哭了,这“恶人”居然还先告状! 我在心里顶了她一句:我才看不懂你咧,从不按常理出牌,俨然一个折磨人的小妖精! “你不饿吗?” 听沛玲这样问起,我的肚子再次有了激烈的动静,当着女生的面,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下床:“我正要问你,你们这里吃饭的地方在哪里?伙食怎么样?收钱不?” 这一回,沛玲没有再刁难我,反而回答的很耐心。我想极可能是她觉得,总对我这个老实人给予压迫,于心不忍了吧! “吃饭的地方,出了住院部大门,向东直走三百米就是!伙食还凑合,但却不是免费的!至于钱的话,不牢你操心,因为你叔叔临走前,已经替你支付了足够的住院费,这其中就包括了餐费!” “那好,我先去吃饭了,你请自便!”丢下这一句,我便急匆匆走向房门,不仅是因为饥饿,还存着暂时摆脱掉这个小魔女的心思! “我好心给你个忠告,一个人,最好不要随便出门,尤其是饭点期间与晚上!” 我的手都已经抓住了门扶手上,身后却突然响起沛玲的一声严肃提醒! 咔! 我不信这个邪,一把拉开房门,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出了门,我左右看了看,出口在右面,于是右转顺着走廊前行! 没等我走几步,前方转角处,恰好出现了一位同样穿病服的青年病人,他长得身高马大,堪称是虎背熊腰。 此刻,他手里正端着铁饭盒,应该是刚吃完早餐回来!心情似乎不错,嘴里正哼着凌乱无章的不知名小曲! 见他朝我优哉游哉的迎面走来,我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生怕他会突然对我发难!可我总不能就此退回房间,让还呆在里面的沛玲小魔女看我笑话! 原地迟疑与停顿片刻后,我咬咬牙,硬着头皮向前走,却是尽可能的贴着另一边墙壁! “咦,新来的吧?” 待双方相距还有大约三米的时候,壮汉总算发现了我的存在,正带着审视的意味,一脸惊疑的望着我! 他脚步不停,可我却停在原地,尽可能想要在形势未明了之前,与他保持一点安全距离! “没错!请大哥多多关照!”我当场祭出亲近的微笑,放低姿态的回应他。 谁知,我话音刚落,却见得壮汉脚步一止,他陡然间怒目圆睁,剑眉上挑,眸中似有熊熊烈焰在凝聚! 我敏锐的嗅到了危险将至,立马转身折返,却听到身后掀起一道略显急促的风声。 好奇之下,我边往回急走,边匆匆扭头一看,吓得是头皮一紧! 咣! 一声尖锐碰撞声在我身后贴边炸起,却是壮汉手里的铁饭盒破空而至,重重的砸在我的脚后跟边缘! 我后怕又庆幸,一旦我的反应慢一慢,只怕我的脑袋将免不了遭殃受罪! 都说精神病人喜怒无常,果不其然,我今天算是亲自见识到了,简直是不可理喻! “妈的,就是你这幅嘴脸,笑里藏刀的小白脸,勾引拐走了我老婆,还敢当面来嘲笑我,你还我老婆,不然老子一拳锤死你!” 一击不成,壮汉整个人变得凶神恶煞,咒骂着飞扑过来,看样子是不弄死我誓不罢休似的! 我吓得哪里还敢停留,撒腿就窜回房间,还顺手把门从里面用力锁死! 背靠在门上,我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没曾想前脚才踏出门没多久,就遭来这个飞来横祸! “不是将我的忠告当做耳旁风吗,你倒是再潇洒拉风的出去啊,还回来干嘛?”沛玲对我一阵冷嘲热讽,她还呆我病床边,半分也没有挪动,仿佛早就知道我会吓退返回一般! 我尴尬苦笑,却是不和她顶嘴,更不会赌气,选择在这个时候傻乎乎的出门去! 笑话! 没听到那壮汉还在门外狠敲着房门吗?那么疯狂且用力,砸的我的心也跟着一阵颤动! 过了好一会儿,那大汉依旧不知疲倦地锤砸着房门,执着的让人害怕。我担心门早晚会被他给砸破,更不知他还要疯狂闹到什么时候,只能忍着饥饿,一脸苦水的躺回床上!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沛玲轻声解释道:“门的质量没的说,他徒手砸的话,一天也未必能够破了这道门!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我不想挨饿,服软道:“那我总不能一直饿着肚子吧,要不你陪我一起?” “要趁机泡我?想得美!早餐等会儿自会有人给你送过来!拿了你叔叔的钱,总得给你一些特别到位的服务才是!” 正说着,沛玲已走到门前,眼看着就要拉开门出去! “他,他可还没走呢呢!危险!!!” 我好心出声提醒,可沛玲却是浑不在意的冲我一笑! “为答谢你的关心,我最后一次忠告:这里危机四伏,如果你想活着出院,除了这间病房,你最好哪里都不要乱闯。倘若你不怕死,或者有一辈子留在这儿的念头,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说罢,沛玲夺门而出,还顺手替我将门从外面关上! 我替她担忧,可等了许久,门外都没有产生任何扭打甚至说话的动静! 最终,我按耐不住这股好奇劲,蹑手蹑脚的一点点轻轻拉开房门,试探着伸出脑袋一瞧,整条走廊空荡荡的,一道人影也没有! 第二十七章 埋骨阴地 重新关门回到病床上,我思前想后,不得不对沛玲重新审视,越想越觉得她深不可测! 不论是昨天把我轻松拿下,还是刚刚无声无息的搞定那名疯大汉,都足以证明,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简单! 正想着,门被推开,来人不是个陌生面孔,而是昨天被我催眠成功的哥们小张! 看到他为我亲自端来饭菜,我颇为不好意思,率先表明歉意:“小张哥们,昨天我不是有意要催眠你的,你......” 谁知,我话还没说完,便被小张哥们打断。 只见,他一把将饭菜放在桌上,兴冲冲的来到我面前,并对我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生气兄弟,昨天你那催眠术真是太牛了,哥们简直服了!” 说完,他反倒开始扭捏起来,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我看得出他似有所求,便对他投以鼓励的眼神,还主动开口道:“小张哥们,你我也不算是外人了!有什么地方,用得着兄弟的,尽管说出来就是!” “那个,有时间的话,兄弟你能不能教教我催眠术?当然,我不会白白占兄弟便宜的,我愿意交学费!” 我怎么也没料到,他居然是钟情于催眠术,还要跟我这个半吊子水平学! 见我迟疑呆愣,小张还以为我不同意,眸光当即暗淡了几分,轻叹道:“是我唐突了,让生气兄弟为难了!” 似乎还不死心,小张纠结片刻,还是厚着脸来诚恳央求:“我可以加钱,兄弟你看?” 很明显,他误会我的意思了,于是我便向他解释:“你我兄弟,谈钱多伤感情,并非是我不想教你,只是我的催眠术水平实在烂的很,就怕到头来致使你学无所成,还为此耽误了哥们你的不少时间与精力,那可就罪过大了!” 闻言,小张立时大喜所望,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兄弟且放心,若是学艺不精,就只能怪我资质愚钝,半分也怨不得兄弟!” “好吧!” 既然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就没了后顾之忧,更没有拒绝对方的理由。 反正我这催眠术,当初也不过是花了三百块钱跟别人学的,又不是什么祖传秘术,没啥传不得的! 见我点头答应,小张兴奋的手舞足蹈,那般表情,抛开健壮的成熟外貌不谈,十足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兴奋之余,小张转身将饭菜端到我跟前,忙说:“生气兄弟,饿坏了吧,快吃饭!” 我接过饭菜,顾不得斯文的形象,直接开启狼吞虎咽的扫饭行动! 小张坐在一旁,说道:“还没正式介绍,我叫张驰,今年26岁,武警特警退役后,辗转来到这家精神病医院,从事安保工作!” 我趁着刚咽下一大口饭的空档,回应他:“我叫莫生气,今年21岁,拥有着私人心理诊所,是一名初级心理咨询师!” 彼此介绍完毕后,张弛真诚道:“能够结识到年轻有为的生气兄弟,是我张弛的荣幸!这样吧,我痴长你几岁,以后干脆喊你生气。你要是不嫌弃,可唤我一声驰哥!兄弟你看如何?” “乐意之至!” 我一贯认为,该与人为善,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嘛! 吃完饭,我接过张弛递来的一杯水,一饮而尽,满足的打了个饱嗝:“冒昧的问一下,驰哥你学习催眠术,不知是为了?” 张弛对我开诚布公:“不瞒你说,其实我是为了沛玲而学!” 我很意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声道:“沛玲,难道这儿有问题?” “咳咳,生气你误会了!沛玲好好的,我是想等学了催眠术,才好灌输我对她的心意。我保证,绝不以催眠术为非作歹,更不会对沛玲做出任何不轨的举动!” 我当然相信张弛的人品,他学习催眠术的初衷也没错,只怕是要用错了地方!沛玲这个小魔女神秘莫测,张弛日后多半会碰一鼻子灰! 可当我看到张弛浑身斗志昂扬,又不忍心说出来打击他,只能暗暗替他祈祷一番! “驰哥,我叔叔和沛玲都曾警告过我,说是在这里不能乱闯。你是这里的保安,应该知道些什么,给兄弟说说呗,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见我问起这个,张弛面色微变,将房门紧锁后,才压低声音,开始对我讲述这家医院的来历过往! 这里地处偏僻的郊外,是整座b市最权威也是最古老的精神病医院,同样聚集了全市最经典而严重的精神病患者。说真的,凡是到这里来的病人,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成功出院的,一年到头都未必能有一人。 久而久之,这里就被冠以“有来无回的人间地狱”这个令人谈之色变的称号。当然,这些只有圈内人士知情! 不知有意人为还是无心设计,整个医院呈现出九宫八卦的格局! 至于外围的话,除了一方正门出口外,其他三面皆是死门!一面环阴山,一面绕死水,还有一面对应着乱葬岗。阴煞堆积,气场紊乱,是个极其邪门的地方! 这家医院,据说最早建立于民国时期,百年来,葬身此地者,数不胜数!但死者不只是历年的精神病人以及医院的工作人员! 毫不夸张地说,但凡拿着铁锹,随便在这里找块地方来挖,只怕都能挖到一堆累累白骨! 医院东侧,是一大片犹如乱葬岗的密集坟地!里面埋葬着的,只有部分亡去的精神病人和医生护士,更多的则是曾经饱受残害的无辜百姓与士兵。 当年,这家精神病医院在成立四十年后,正值日本侵略者侵华的苦难时期!日本的一只秘密军队,将这家医院占领并封锁,他们不断地把本市抓来的抗日志士与士兵俘虏,通通监押关到这里。 日本人凶残无道,将这片封锁的偏僻之地,当做是无恶不作的犯罪主场! 在这里,他们比赛杀人取乐,玩弄奸杀良家妇女,甚至还拿人的活体来做细菌毒气实验!罪行滔天,可谓是罄竹难书! 解放后,国人重新接手了这家医院,却是个惨不忍睹的烂摊子! 尸气弥漫,乌烟瘴气,煞气聚而不散,这里俨然成了一处埋骨阴地! 当时,这里气场混乱不堪,时常会发生大范围闹鬼灵异诡事。寻常人进来,只怕不消几日便会精神错乱,最多十日就落得心神崩溃而亡的下场! 为此,据说这里曾数十次请了不少高人做法事,花费巨额代价来镇压与稳固这里的气场! 我不明所以,插嘴问他,干脆将这里荒废便是,何必费这般不菲的精力,不划算吧! 张弛轻叹不已,说他当初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可别人告诉他,倘若放任不管的话,久而久之,这里极可能衍生成一个鬼域,届时危害可能会更大更广! 随后,张弛介绍说他来这里工作,才不过刚满两年,比沛玲晚来了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他经常听其他同事提起过,在两年以前,这里暴力杀人或者自杀事件还屡见不鲜,更是常有闹鬼之事发生,一直以来都是人心惶惶的。 可不知为何,最近这两年来,这儿却是一改常态,变得风平浪静了许多,鲜有死人或者邪灵出没! 在了解到这些后,我不由得对于这家医院保持着深深的敬畏与忌惮! 同时,我很纳闷不已:“我昨天的行为虽然有点不正常,可还远远达不到入住这里的标准吧,为啥被逮到这里来了呢?” 张弛沉吟片刻,分析道:“怕是你昨天,不小心得罪了对这儿知情的圈内人士吧。我们接到专门电话,才去将你带到这里来的!” 苦笑连连,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毕竟自己有些事做的确实不怎么地道,尽管是在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 我略显好奇,目光落在张弛身上:“驰哥,这里既然危险重重,那你还来此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因为沛玲吗?” 微微摇头,张弛憨憨一笑:“来之前,我其实还不认识沛玲呢!之所以会来,是因为我家境贫寒,而高风险意味着高收入嘛!所以,嘿嘿。” “好样的!” 我明白张弛的苦衷,更为他的行为而感动! “对了,这个房间还住着其他人吗?”指了指旁边空着的床铺,我有点担忧,生怕遇到像今天出门冲我发疯的那般大汉! 张弛怕我心里委屈,解释了一番:“没错!医院房间资源有限,僧多肉少,很少有人能够一人单住一间房。两个算是极好的了,有的房间甚至住着七八个病人呢!” 他这样一说,我心里还真是庆幸了许多! 我问:那他人呢? 听我问起,张弛突然来了兴致,为我说起这个人。 “三天前,他康复出院了,成为了近两年来唯一一个走出这里的病人!这人名叫刘山炮,是我们这家医院最有名的病人之一,所以我对他印象极其深刻!你不知道,他平日里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活宝,只是间接性的发发疯,说起来,和你的情况倒是有点相似。” 说到这里,张弛顿了顿,脸上浮现出几许遗憾。 第二十八章 无常索命 “刘山炮比你稍大两三岁,他从头到脚,都无不洋溢着幽默搞笑的气息,不仅深受我们医院全体工作人员的喜欢,在众多难缠凶残古怪病人中,也极为吃得开! 说真的,他走了我们大多数人都舍不得。为此,三天前,在他出院时,我们还特地为他搞了一次别开生面的盛大欢送会!这种待遇,百年以来,可都不超过三次呢!” 听张弛说的如此神乎,我不禁对这个刘山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这种人物,能拥有着这般人格魅力,见识与结交一下很有必要。我甚至生出几分惋惜,恨不得自己能早来几天就好了! 我与张弛正闲聊着,外面突然响起一声酷炫的狼嚎,像是划破宁静的一道信号! 紧接着,医院原本相对安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呼喊惊叫声此起彼伏,似乎有着越来越多的病人,争先恐后的奔跑咆哮,到最后声浪滚滚,只剩下一片嘈杂! 整座医院犹如被添了一把旺火,隐隐要沸腾起来!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病人集体暴乱?”我仅仅是远远地感受到这番声势,都觉得心惊胆颤,不由得望向张弛,蹙眉问道。 张弛脸色一变,显得阴沉不定! “我也不清楚!生气兄弟,你先在这儿呆着,千万记得别出门,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顺便执行我的安保工作去了!” 只来得及对我交代一句,张弛便健步如飞,匆匆夺门而出! 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巨大动静,我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禁面露苦涩,在这一刻不得不产生一个怀疑:我也许就是个灾星,不论走到哪,哪儿总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正是我的身体之谜吗? 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房门被人猛地一脚给暴力踹开,惊得我陡然自床上爬起来! 我霎时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驰哥,怎么是你?” 当我看到来人是张弛,不禁傻了眼,这是要闹哪出? 难不成是场面控制不住,情急之下,他准备带我逃离这处混乱是非之地吗? 然而,张弛却是激动莫名的跑到我跟前,我看得出来,他似乎急于释放内心的喜悦:“生气,医院并没有陷入暴乱,之所以如此热闹喧嚣,是因为一个人的到来!” 一个人单单只是来此,便能够引起这般反响的,除了张弛方才对我提起的刘山炮,我想不出还能有谁! 于是,我试探性的问道:“刘山炮回来了?莫不是他探望你们来了?” 张弛笑的合不拢嘴,点头又摇头道:“你说的对也不对!刘三炮去而复返,强势回归,不是看望我们,而是再次入住我们医院!” 额...... 这一刻,我哭笑不得,不知该为刘山炮高兴,还是郁闷呢? 以一个无比受欢迎的姿态,被大家迫切希望常住医院中的,在我的认知里,刘山炮绝对算得上是第一号人物! “我估摸着他也该快到了这间房。走!咱们到门口,迎接一下你这位临时的同屋病友!嘿嘿。” 夹着满心的期待,我与张弛站在门口等待,在望眼欲穿的拐角处,刘山炮终于在一众病人的簇拥下显露真容! 只一眼,我便可以在众多着装统一却是迥异陌生的面孔中,看出哪一位才是刘山炮! 没办法,谁让他长得那么醒目,气质更是独此一家! 他有一颗冬瓜头,不说话还好,一张口,脸一拉,就成了活脱脱的长马脸。 弯弯的眼睛,有点下塌!红彤彤的酒糟鼻子镶嵌其间,与下方那厚大的嘴巴相得益彰。耳朵不大,耳垂却很厚!自然卷的头发,却透着一股别致的整齐! 这诸多极具特色的五官,齐聚在他一人脸上,令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刘山炮体型属于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类型,他不是帅翻天的那种,容貌也不似车祸现场,而是透露出匠心独运的艺术感! 当然,这个艺术更多则偏向于幽默与搞笑! 就如同我天生具有亲和力一样,刘山炮便是天生具备喜感的绝伦气质。 这种喜,不仅仅表现在他搞笑的容貌上,更是发乎于心,甚至于本就渗透于其骨髓当中,是其他任何人所绝对模仿不了的! “咳咳!” 一声清脆的淡咳自热闹起哄的众人背后响起,却是极具穿透力,让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可闻! 下一刻,只见,簇拥着刘山炮的人群立时鸟散鱼溃,像是喜洋洋遇到灰太狼一般,各回各屋,各找各妈! 待众人四散,走廊的尽头,正立着一道娇俏的身影,居然是“小魔女”沛玲! 此刻,沛玲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们几人,也不说话! 不愧是被我冠以“小魔女”称号的沛玲,居然拥有着如此无与伦比的威慑力!一颦一笑,看似柔弱文静,却是无不散发着彪悍的霸气,是一位可以镇住场子的人物! 我隐隐察觉到,这里的每一个人,似乎都对沛玲保持着一抹敬畏!有敬重,但更多的是畏惧! 我远远地冲沛玲一笑,可她却是对我不予理睬,而是将目光落定在刘山炮身上! “欢迎回来!” 刘山炮也不例外,对于沛玲敬畏有加,他略微躬身,一本正经,当着我们的面,只回了一句莫名的话:“沛玲姐,有劳了!” “嗯!” 捋了捋自己的小马尾,沛玲很拽的扭身离开,只留下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鼻音! 我嘴角一撇,不是因为她方才对我不理睬的态度而生气,而是我突然发现,沛玲除了彪悍霸道之外,性情貌似变幻不定,喜怒无常,古怪的令人捉摸不透! 刘山炮上来便给张弛一个大大的熊抱,之后指着我问道。 “驰哥!这位是?” “他叫莫生气,恰好与你同住一个病房,算是属于误抓吧,如果没有意外,三天后便会出院!” 听张弛介绍完,刘山炮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一声“难怪”。 看来,刘山炮搞笑的背后,也藏有一双慧眼,一下子便瞧出了我与其他病人的不同! “刘山炮!” “莫生气!” 我们握手认识,冥冥中,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近距离感受之下,我才明白,为何刘山炮会有着如此爆棚的人缘了。就他这长相与气质,即便站在那儿不说话,都是一尊幽默至极的艺术品! 暗自相互比较一番,我断定他是与我有着同级别特质之人,只是他似乎更胜一筹,不是因为我弱,实在是近日我被苏冷妍与沛玲这二女打击的有点萎靡不振! 为我们引荐过后,张弛回到岗位工作,而我与刘山炮则有说有笑着回屋。 刘山炮在几句说笑之后,倒头便睡。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把刘山炮喊醒,可他好似没什么胃口,随意对付了两口,与我招呼一声,便又开始了与周公的约会,一直睡到傍晚,都没有醒来的痕迹! 傍晚十分,张弛为我们送饭时,我将这一情况告知他。张弛也是纳闷不已,说刘山炮以前从没有嗜睡的习惯呀。最后,张弛将这归于或许是刘山炮近来劳累过度的缘故! 但我知道,事情恐怕远远没张弛想的这么简单! 早上的交流,我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就发现了刘山炮的一点异常,只是当时我没有多去考虑。 现在看来,刘三炮的状态确实有问题! 我侧身躺在病床上,仔细回想一番,才忆起他早上初来时,眼底分明潜藏着些许疲惫与憔悴,还有一丝游离肆虐的不安。 只是,在他见到沛玲过后,那股子不安有所收敛,却依旧存在。 再联想起先前刘山炮对沛玲说的一句莫名话语,我断定,这其中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存在! 无聊之余,我在病床上假寐,暗自则留意着刘山炮的动静! 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我最终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等再次醒转,我瞄了一眼墙壁上的大钟,已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深夜了,房间里的照明灯一直亮着,刺的人眼睛生疼! 我刚想起身去关灯,可灯却莫名其妙的突兀熄灭,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 之所以说是昏暗,而不是黑暗,是因为走廊与房间靠窗一侧的外面都有着夜灯彻夜不息,总有几缕灯光调皮的钻进屋里,不至于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由于初来乍到,我还以为晚上十二点是熄灯的时间。故而,我依旧保持着侧卧的身姿,面朝着不远处另一张病床上的刘山炮! 在微弱的光亮下,我隐约看到刘山炮蜷缩着身子,也是侧卧,却是背对着我! 两分钟过去,我实在有些疲倦,昏昏欲睡! 可当我刚要进入梦乡,屋里却是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使得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不少! 屏住呼吸,我不动声色地掖了掖被子,心里却是一下子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 傍晚临睡前,房间的门与窗都早已被我关死了,这股阴寒怪风又是从哪里卷进来的呢? 等我再望向刘山炮之时,却是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我死死的咬住嘴唇,轻微哆嗦着,压抑着不让自己惊叫出声! 只见,在刘山炮的床边,毫无征兆的浮现出两道悬着的诡异身影。 我微眯着眼睛,勉强才看清他们的大致模样! 一个噙着笑脸,他一身白衣,手握哭丧棒,头戴一顶长帽,上有“你也来了”四个楷体字样。 另一个则一脸凶相,他一身黑衣,拖着长铁链,同样顶着长帽,上面却是刻着“正在捉你”四个大字。 我何时见过这等场面,霎时间懵在当场,虽然我以前是个无神论者,可在不少影视中,没少见过这二位爷的尊容!虽有出入,但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 无常勾魂,厉鬼索命! 我勒个天呢! 这是黑白无常亲至,夜半勾魂索命来了,而目标人物,正是今天才回归这里的刘三炮! 第二十九章 刘山炮VS勾魂使 阴间两大阴神齐至,夜半前来勾魂索命,令我大开眼界,同时不免为刘山炮担心。 但我一时却不敢冒然出头,倘若冒犯了阳间的官员,兴许还有活路。可万一得罪了阴间勾魂使的话,那可就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我心头一动,怪不得天刘山炮今天一整天都不在状态,颇有点魂不守舍的模样,莫非他事先便意识到了这个危机会注定来袭? 可他这个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身体看不出一丝病态,心理的健康就更不用说了,整个一乐天派。 通过短暂的接触,我能初步断定,他也不似报应来临的十恶不赦之人!为啥会引来黑白无常前来招魂索命呢? 不明所以之下,再加之我初见阴司的恐惧心理作祟,我决定先静观其变。 此时,几米开外,黑白无常开始绕着刘山炮的病床,沿着相反的方向漂浮转圈。 白无常摇着哭丧棒,黑无常拽着打铁链,同时他们口中正小声念叨着什么,只是声音太小,我听不太清。 三圈过后,黑白无常面朝我侧躺着的方位凌空虚立。 脚步一停,阴风骤然四起,整间屋子霎时有种森然地狱的冷冽。 我忍不住缩了缩身子,却是无意间看到了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 刘山炮的身子在微抖,从头到尾,他压根就没有睡着! 黑白无常开始在刘山炮的身子上空,挥舞着哭丧棒与锁链。 紧接着,黑无常手持锁链,守在一旁,摆出捆绑的姿态。而白无常则抡起哭丧棒,作势朝刘山炮的身上猛地抽打而去,看样子,是要将刘山炮的魂魄抽离肉身! 噗通! 啪! 是时,两道声响几乎先后发出! 哭丧棒抡空,打在了病床之上。 我揉了揉眼睛,还在震惊于方才电光火石的一幕。 刚刚,眼看着哭丧棒就要落在刘山炮的身上,他却是一个极速又华丽的翻身,像泥鳅一样,直接摔下了床铺,却也因此而躲过一劫!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兀,不仅看得我是一阵目瞪口呆,就连黑白无常都愣住了那么一瞬! “沛玲姐,救命啊!” 趁着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刘山炮一边往我的床这边连连后退,一边惊叫出声! 黑白无常来索命,刘山炮居然直接向沛玲求救,看来这沛玲果真如我所料,不似普通人。 见刘山炮成功躲避哭丧棒的抽魂,黑无常冷哼一声,将手中铁链往前轻轻一丢。 铁链似实乃虚,只是哗啦一声轻响,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瞬间锁住刘山炮的咽喉! 咳咳! 而刘山炮此时已经贴在我的床边,他近乎憋闷压抑的快要窒息,双手拼命拉扯,想要迫切摆脱铁链的紧勒。 可惜,刘山炮的挣扎注定徒劳无功。因为,那一条铁链对他而言,看得见,却摸不着,但对他却拥有着致命的威胁! 黑无常无情地拉住锁链的那头,死死地禁锢住刘山炮的行动,白无常则漂身逼近,眼泛寒芒,再次抡起手中的哭丧棒! 这一次,若无意外,刘山炮多半是在劫难逃了。 我迟疑再三,虽然惊惮于来者的身份,可总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吧! 于是,我银牙一咬,借助着他身体的遮挡,从刘山炮的背后,以手指轻轻点了点他的腰部。 刘山炮反应不慢,像是落水的骆驼,一下自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一手背到后面来,而我则将怀中的一物掏出,顺势悄悄地塞到他手里! 尽管是第一次配合,却是默契的很,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无声无息的眨眼完成! 而这时候,白无常的哭丧棒已然砸到了刘山炮的头顶上方,破空呼啸划落,并时不时发出阵阵阴森鬼嚎! 想都不想,刘山炮倒也果断,才刚一握住我偷偷递给他的东西,就高举着与挥落而来的哭丧棒狠狠地撞在一起! 是时,只见刘山炮高举的手中,刹那间闪过一道金灿的荧光。 旋即,刘山炮与白无常的交接处,猛然摩擦出一阵耀眼的火花,同时还伴随着一股青烟直冒! 白无常如遭雷击,在一声闷哼中被击退,身子如风中的落叶,凌乱飘荡。就连其手中的哭丧棒,都险些脱手而出! 一击得手,刘山炮当即士气大震,他一鼓作气,再次手持我递给他的东西,对准脖颈上快要将他勒死的粗大铁链横切下去! 刺啦! 又是一道火光迸发,铁链应声而断。 我躺在床上,近在咫尺的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震惊万分而又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我悄悄递给刘山炮的东西,正是叔叔今早看望我时,为我送来先前被苏冷妍没收了的两件护身物中的其中一个——佛珠! 可令我大为疑惑不解的是,这区区一串开了光的佛珠,怎么可能轻易就摧毁了堂堂地府阴差的两大冥器呢? 究竟是佛珠太强,还是冥器太脆呢? 接连得手之下,刘山炮霎时颇有种佛珠在手天下我有的气势,他竟然甩动着手里的这串佛珠,开始冲黑白无常比划威胁。 见状,我对刘山炮又是惊叹佩服,又是无语。 不得不承认,他勇气可嘉,起码比我要有魄力,但未免有点神经大条了,心咋就那么大呢! 这两位可是堂堂的地府阴差,家喻户晓,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存在!你确定真要痛打落水狗,非要给对方难堪,将对方得罪到底才行吗? “两位爷,劳烦请退后一点,不然我可无法保证不伤到你们!”扬了扬手中的佛珠,刘山炮嘴上说的倒是客气,可语气中的威胁恐吓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似乎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形,黑白无常双目呆滞了那么一瞬,身体抖动了一下,但很快便再次恢复如常! “刘山炮,胆敢对我等阴司动手,公然暴力抗捕,就不怕受尽十八层地狱之刑,并且永世不得超生吗?” 这时候,黑无常阴沉着脸,第一次怒喝开口,听上去生硬冰冷,不带有一丝情感。 黑无常前脚刚发出威胁,后脚就遭到了狠狠地回击。 “打住!你来之前,也不先去打听打听,我刘山炮从来是吃软不吃硬,至于威胁我的废话,我劝你就省省吧!” 我默默地摸了摸额头,看来刘山炮这个乐天派,是要将反抗与死磕进行到底了。 眼见威胁无用,黑白无常相视一眼,以诡异无踪的身法上前,于左右两侧逼将过来! 这一来,刘山炮多少有点慌张了,我能感受的到,他靠在我床边的身子开始不断颤抖起来,表明他内心深处,并不像其表面上那般强硬与淡定! “等一下,你们有逮捕证吗?” 刘山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的那叫一个大气凛然,把黑白无常虎的一愣一愣的,差点没让我憋笑过去。 哥们,你还敢再逗一点吗? 我才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刘山炮就满足了我的“心愿”。 “听着,你们这是暴力执法,是爷们的话,敢不敢把地府的行政投诉电话报出来?我要到阎罗王那里举报揭发你们,非法拘魂,残害良民,祸害苍生,罪无可赦!” 本来,在这种恐怖的场景下,我本应害怕的紧。可刘山炮的种种表现,竟然生生驱散了我潜意识里的畏惧,使得我反而差点笑抽在被窝里。 我甚至生出一种八卦的错觉,假如请这位仁兄去拍恐怖惊悚片,那么极有可能以失败告终,因为,他一定会将其拍成喜剧片。 他的喜逗感,还真是强悍! 也许是意识到,与眼下刘山炮这个活宝多做口舌之争无益,黑白无常干脆闷不吭声,直接闪身展开鬼魅无影的身法,朝这边发动雷霆袭击! 第三十章 纸人作祟 阴风呼啸,看不清黑白无常的人影,我只来得及听到两声闷哼在不远处响起,而刘山炮手中的这串佛珠,则是蜡炬成灰,在又一次爆发出一道强烈的金光后,啪嗒一声散落一地,变得光泽全无! 佛珠毁了,可黑白无常也没能好过,他们身上赫然多了几道洞口。奇怪的是,他们仿佛没有丝毫疼痛感一般,如同无知觉与意识的冰冷机器,化做两道光影,再次顽强的飞扑上来! 虽然我以往没有真的见识过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但眼前这二位,从头到尾都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怀疑他们有问题,只是目前还看不出问题在哪罢了! “哎妈呀!兄弟救命啊!” 刘山炮一看对方这死扑的架势,吓得大叫一声,仅仅一个转身,就像一条灵活的猴子一样,一股脑滑进了我的被窝里! 卧槽! 我顿时满脸黑线,几乎在他钻进我被窝的同一时间,我一个侧翻身跳下床去,并随手将某大师的金刚书抄本举在胸前。 黑白两道影子来的凶,被弹开的也快,一道金色光幕的刹那交织,便使得黑白无常再一次无功而返! 他们身上似乎又多了数个黑洞,隐隐有种溃烂的趋势,却依然面无表情,如同被操控的机器一般,无畏无觉,不死不休! 我灵机一动,突然扭头望向窗户的位置,扮做一副极度惊恐的样子:“崔判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就在我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密切关注着黑白无常的反应,结果他们还是空洞无神,唯有动作上显得惴惴不安起来! 这一刻,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头升腾而起:眼前的黑白无常,很可能不是真的! “你们是冒牌货!” 经过我的试探,加之黑白无常数次失手,在短暂的挣扎犹豫后,他们已然萌生退意,双双卷起一道阴风,想要一声不吭的穿墙而逃! 可正在这时,异变突起。 黑白无常眼看到了墙边,却陡然间无火自燃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依旧没有哀嚎痛叫! 只是烧着烧着,他们摇身一变,幻化成了两个小纸人,小纸人很快燃烧殆尽,飘落一地黑灰,而房间的灯也在这时自主亮起! “啊!” 医院外,远远地传来一声怒吼咆哮,贯穿了这周遭整个寂静的夜,更惊起鸦声一片! 原来,前来勾魂索命的,并非是真正的勾魂使黑白无常,而是一对纸人幻化,前来作祟! “不错嘛!居然能够洞察到纸人的破绽与问题,不愧为心理咨询师,尽管是初级的!” 伴随着这句又夸又损话语的响起,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却是沛玲扭动着小蛮腰,优哉游哉的走了进来! “啊!” 刚才占据了我被窝的刘山炮,见到来人,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可正当他下床之时,却被我这一声突如其来的鬼叫惊的垂直跌坐在地上,我隐约听到了屁股与地板的沉闷碰撞声! 刘山炮在我身后痛苦哎呦的起身,而我则依旧双眸古怪的盯着沛玲,满脸的不可思议! “大半夜的这般鬼叫狼嚎,是想要让隔壁的朋友们闻声赶来,找你玩耍吗?你看我的这个眼神,令我很不舒服,如果不能给我个充分的理由,你或许会倒霉的!” 说话间,“小魔女”欺身逼上前来,神色冰冷,频频朝我施压。 “喂,你先站住别动!我问你,门分明是我从里面锁死的,你又是怎么推门而入的?”我并不是怕他,只是她此时气场太强,又显得阴晴不定,实在令我很难把握,有点心虚罢了! 听我问完,沛玲当即止住脚步,玉手指向落在地面快要燃烧殆尽的两个小纸人,轻哼道:“那你告诉我,这两张纸人如何进来的?” 我冲动之下,刚欲脱口说出:纸人是纸人,你是你,这两者又什么可比性吗? 可沛玲却是抢先一步,颇为玩味的看向我:“你是想说,我不如纸人是吗?” “咳咳,哪有的事!对了,这纸人的自我焚烧与你有关吧?”为了打破她的步步压制,我当场打了个哈哈,极为机智的转移了话题,免得被她吃死,越说越解释不清! “沛玲姐,这纸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是感恩于我方才的鼎力相助,刘山炮拍拍屁股上前,开口替我解围。 “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啊?” 沛玲突然莞尔一笑,哪个还有刚才那个冷漠的影子,却不忘消遣我一句。 之后,沛玲目露精光,上下打量了刘山炮一番,才秀眉微蹙,缓缓叹道:“你身上被人悄然种下了鬼印,看来他们又要对你下手了?” 我一时听得云里雾去的,又不好多问,只得坐回床上侧耳聆听起来。 只见,刘山炮一改嘻哈的状态,露出少有的严肃与焦躁之色,他郁闷无比而又愤愤不已道:“唉,没想到,他们终究还是没想放过我!钱财就真的那么重要,以至于连亲兄弟的手足情意,都可置于不顾吗?” 沉吟片刻,沛玲幽幽说道:“自古以来,为争权夺利,手足相残,甚至子女大逆不道弑父的现象就从未消失过。倘若你放弃家产财富的继承,他们会因此放过你吗?” 刘山炮直接摇头苦笑:“绝无可能!” 紧接着,刘山炮给我们讲述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追根究底,这事要从一年前说起。 原来,刘山炮竟是地地道道的富二代公子。他爸是国内知名企业家代表人物,手下拥有着二十多家企业。 他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原本,兄弟四人虽略显不和,总体上却也和和睦睦的,最多算是竞争激烈,小打小闹。 可自从刘山炮的爸爸得了重病过后,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富豪之家,便风云变幻,骤然进入了动荡期,开启了各种明争暗斗。 刘山炮说他本就无心家产,可却不幸的遭到了他三个亲哥哥的排斥与针对,更是施展各种邪恶手段欲害他性命。之所以受到这一悲惨遭遇,居然是因为刘山炮的爸爸最宠爱刘山炮这个小儿子。 后来,刘山炮在一算命老先生的机缘提醒下,不得已之下,以装疯卖傻的方式来到这里,才堪堪躲过层层杀劫,更是消除掉了他们强烈的除我之心。 近期,刘山炮听闻他爸病重,焦急之下,他方寸大乱,才决定冒险出院,探望他敬爱的爸爸! 可惜,他的三个哥哥见刘山炮似乎不再疯傻,意外的同时,再次视其为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那股子杀机一闪而逝,却被刘山炮给无意捕捉到了。 无奈之下,刘山炮匆匆见了他爸爸一面后,不动声色的跑到天桥底下,有幸找到了那名算命老先生。 谁知,算命老先生一见到刘山炮,便微眯着眼睛,一个劲的摇首长叹。 刘山炮苦苦追问,外加一个烤鸡的投其所好之下,算命老先生才告诉他,说他这次回来,很不幸地一步踏入了三煞必杀局,几乎九死一生!对方甚至不惜花费巨大代价,动用邪恶的灵异手段,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 刘山炮当时一听之下,有点心慌莫名。又献上三只烧鸡的孝敬,那算命老先生才开了金口,为他指明了一线生机! 算命老先生说,刘山炮必须在今晚之前重回到以往用作避难的这家精神病院,才有可能获得那冥冥中的一线生机。另外,算命老先生还神经兮兮的指明,说要想日后能一劳永逸的逢凶化吉,就看他在医院里能否遇到命中贵人了。 一切全凭造化弄人,听天由命! 遇,则随龙化虎,虎啸风生,一生平安! 不遇,则虎落平阳,黄泉一行,在所难免! 第三十一章 中邪危机 刘山炮眼珠子咕噜乱转,在我与沛玲身上来回扫过,似乎在判断我们是否会是算命老先生口中预言的那个贵人,亦或者哪一个才是? 我率先苦笑摇头:“我算哪门子贵人,恐怕自身都难保。而且貌似我命格不好,身边的人多半都会倒霉!” 见到刘山炮那热切的目光,从我这里转移到她的身上,沛玲美眸流转:“别看我,我要是你贵人的话,你我先前本就认识,那算命老头又怎么会有你能否遇到贵人这么一说呢?” 听完,刘山炮拉耸着脸,郁闷全在面上挂着! “这里可不是阿猫阿狗撒野的地方,不死心的话,那就留下来吧!”沛玲突然面色一冷,她扭头望向窗外,眸子中尽显冷厉! “你们且先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去会会纸人的暗中操控者!” 留下一句叮嘱后,沛玲独自夺门而去。 只是,在她拉门出去时,我不经意间目睹到,她左手手指在门背之上快速划了几道,像是在勾画着什么。 不仅如此,在关门的刹那,透过门缝,她看向我的眼神,分明暗藏深意! 我蹙着眉头,开始捡起散落一地的佛珠。尽管它已经物尽其用,成了稍有卖相的废品,可好歹在我这里鞍前马后,立过不少汗马功劳,我对它多少怀有点感情,总不能任它丢弃在地吧! 见状,刘山炮很快也加入了拾捡的行列,倒也是个知恩图报之人。毕竟,佛珠刚刚救过他的性命! 我心事重重,一心想着方才沛玲走时的用意。而刘山炮更是纠结万分,心念念着算命老先生所说的贵人。 一时间,房间陷入一片静悄悄。 我与刘山炮则各自埋头低首,背对着朝两方推进,弯腰捡着散落各处的佛珠! 大约半分钟的时间过去了,我搜索到房间的另一端尽头,一共找到了八颗佛珠! 呼! 直身伸了个懒腰,我将一把佛珠塞到衣兜里,转身想要看看刘山炮找到另外六颗没有! 可当我回过头来,却发现房内只有我一个人! 刘山炮消失了! 天呐!就这屁大会的功夫,一个大活人,就这般无声无息的没了踪影。 一时间,我头皮炸起,脊背冰凉,心脏更是不争气的噗通噗通,加速度的跳个没完没了! “刘山炮!” 我试探性的喊上一句,却是如我所料的没有得到回应! 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我深吸口气,渐渐地冷静下来一点! 门没有被打开的痕迹,刘山炮应该还在屋子里! 而这个房间内并无多少摆设遮目,几乎可以做到一览无遗,除了、、、、、、 两张床的床底下! 因为有着宽大床单边缘的遮挡,如果我不掀开的话,根本得不到床底的视野! 我猜测,刘山炮极有可能身在两张床其中一个的床底下! 可我心里也充满了矛盾,他去床底下干嘛? 就算是为了找佛珠,可他为啥不出来,也不回应我? 刚才这种氛围下,他不可能还跟我恶作剧! 再联想到沛玲走时留给我的那最后一抹莫名眼神,我陡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 屏住呼吸,我率先将目标选在离我较近的一张床上,那是刘山炮的病床! 一步步靠近,我猫着身子,双脚忍不住轻颤发软。看来叔叔说的没错,对于灵异的鬼,我还依然存在着恐惧心理。 唰! 颤颤巍巍了片刻,我还是决定快刀斩乱麻,牙关紧咬,一鼓作气地猛然抓住垂帘的床单,一把掀开! 灯光鱼贯而入,我看到了这张床底下的景貌! 刘山炮不在里面! 只有一阵阴风迎面扑来,吹得我不寒而栗! 没办法之下,我只得锁定刘山炮在这房间里最有可能呆的地方,是我的床铺,应该还泛着我的余温吧! 然而,屋漏偏逢连雨天。忽然间,房间里的等开始无征兆的闪烁起来,明灭不定,无疑又给我的心里增添了一层阴霾! “可恶!” 我暗骂一声,脚下却是动作不停,在惶人心神的闪光下,走向我的床铺! 刘山炮有难,我总不能见死不救! 这一次,为了消除内心的恐惧感,我依旧粗暴的扯开床单! 借助忽闪忽闪的灯光,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同样穿着和我一样的白色病服装,只是微躬着身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受视角的限制,一时看不清其相貌! 可依据身形判断,我几乎可以断定此人便是刘山炮! 先把他拽出来再说! 想到就做,我半跪着身体,一手抓住他的臂膀,另一只手擎住他的大腿,准备将他从我的床底处拖出来! 咦! 拖拽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吃力,刘山炮不仅没有理所应当的沉重,反而轻若纸张,被我如同小鸡般拎了出来! 不仅如此,即便隔着不薄的衣衫,我的双手还是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透心的冷意,正从刘山炮身上散发出来! 我将他丢在他的床铺上,然后一举把他给翻过身来。 “啊!” 不翻身还好,一翻身之下,当场吓得我惊叫着后退! 只见,此时的刘山炮双目圆睁,凸起的白眼珠子,满布黯然,泛着殷红的血色,仿佛就要迸飞出去一般! 他面色惨白,宛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可言!大嘴巴长得像碗口一样,看上去都能感到其呼吸困难,极度缺氧! 我大胆的上前,拍了拍刘山炮的身子,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诡异而惊惧的空洞状态,可怕的是,呼吸却是愈发虚弱起来! 焦急无奈之下,我只得从怀中掏出金刚经手抄本,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一把将其放在刘山炮的胸口! 刹那间,刘山炮有了反应。我心头一喜,还好经书有用,不然我都要束手无策了! 随着金刚经书的加持,他四肢开始拼命扭动挣扎起来,凸起的眼珠开始涌现出神采,看样子马上就要回神苏醒过来! 可惜好景不长,刘山炮的挣扎只持续了短短的五秒时间,便以失败而告终,再次变回浑浑噩噩的魔怔无魂之态! 我顿时傻眼当场,金刚经书居然也解除不了刘山炮的危机! 我该怎么办? 眼见刘山炮的生机气息飞速消逝,我来回踱步,几乎望眼欲穿,期盼着沛玲能尽快赶回来救他! 可过了好一会儿,沛玲都没有归来的痕迹。我摸了摸刘山炮的身体,比之前僵硬了许多! 不行!这样下去的话,我估摸着恐怕要不了多久,原本还生龙活虎的刘山炮就会生生变为一具挺尸! 等沛玲看来是来不及了,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自己冒险动手了! 我集中意念,努力平复着刘山炮狰狞的面目给我带来的悸动,眼睛直勾勾的盯向他的空洞白眼珠,准备对他施展催眠术,看能否将其唤醒? “刘山炮,快快醒来,醒来,醒来......” 一道道魔音在我精神力的配合下,来回重复念叨,颇有点像个跳大神的,在这儿满口胡言乱嘀咕! 十息过后,我猛然提高声贝,气运丹田,几乎是压住烟嗓,生生大吼出来的。 “刘山炮,此时不醒,更待何时!” 咻! 在我一声炸起过后,刘山炮应声而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坐起。 可我却来不及高兴,因为我的脖子被人突然伸手钳住,并缓缓勒紧! 朝我出手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我苦苦唤醒的刘山炮! 我一边挣扎,一边苦笑:我这算起典型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没有再费力呼唤刘山炮,因为我从他充满血芒的眼神中,只看到了没有意识的残酷无情。 这根本不是刘山炮的本人意志所为,他尚未摆脱不知什么邪恶东西的操控! 我脑中灵光一闪,一把拽住刘山炮的双臂,一步步朝门的方位移动。 可惜,中了邪的刘山炮,好似力大无穷的大力士,几乎让我寸步难行! 窒息,很快就要淹没我的神经。我的意识逐渐模糊,开始有种飘飘然的昏厥感! 要死了吗? 第三十二章 血破邪煞 由于不久前有着数次差点被掐死的经历,此时面对掐勒脖子,我多少产生了点免疫力,起码能多支撑一会儿,晚些见到死神! 而中了邪的刘山炮,因为通体冰寒,所以掐住我脖颈的双手之上,不断向我传递着冷冽的寒意。 借着这股寒气的刺激,我勉强能够抵抗着欲不断淹没我的眩晕,得以保持短暂的清醒! 但我很清楚,这只是暂时的,最多不过二十秒钟,我只怕就会断气身亡! 极度强烈的求生欲飙升,支配着我进行猛烈的反抗!可任凭我如何拳打脚踢,都挣脱不开刘山炮钢筋禁锢般的死掐! 大爷的!究竟是中了邪的人都会力气变大,还是我的身体终究太过孱弱了? 在快死的时候,我脑海中竟然闪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不知是不是每个人都是如此呢? 情急之下,眼看又要陷入迷糊昏厥,我赶紧咬破舌尖,寻求清醒!意识是清醒了一点,可呼吸却是越发困难,已是进气少,出气多! 趁着这弥足珍贵的短暂清醒,我苦思冥想着脱身救命之法!既然到不了沛玲暗中做了手脚的门跟前,那我就只能自食其力了! 这时,一抹苦涩的腥味在嘴里化开,还带有点咸,那是我舌尖之血的味道。 血! 这个字眼一经在我心底浮现,立时勾起我近期的某些回忆,不禁令我兴奋的莫名抖动。 或许,这是我最后可能行之有效的保命手段了,如果不成功,我就只能含恨成仁了! 可问题又来了,我脖子被勒住,嘴里刚刚咬出的舌血,根本吐不出去! 我现在行动受限,力气也因缺氧而使不出多少,身上更没有尖锐取血的利器。 无奈之下,我只得闭上眼睛,憋足了劲,去挥舞着自己的右拳,不是打向刘山炮,而是对准我自己的鼻孔砸上去! 毕竟,以头撞墙的事情哥们都干过,这挥拳砸鼻子,算不得什么! 噗! 霎时间,一阵麻痛袭来,紧接着一摊热乎乎的粘稠东西徐徐流下,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我的鼻血! 这一下,算是大出血了,要是能侥幸逃过这一劫,我恐怕必须要大补一下了! 鼻血顺着下巴流淌,有几滴甚至直接低落到刘山炮的手腕之上,可他却浑然没有半点反应! 我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难道是我猜错了,我的血对那种东西并没有神奇的特殊作用? 可我记得,在魅三娘的魅心幻境中,对应着沐紫玥的苏冷妍明明已经死了,最后却出乎意料的活了过来,甚至就连魅三娘本人都没预料到! 而魅三娘曾对我说过,这一异变与我的身之谜脱不了干系。思来想去,我回想起当时我唯一不平常的行为,便是吐出一口鲜血,鲜血还无意间溅在了苏冷妍的脸上! 想到这里,我快速用手掌擦了一把鼻血,朝刘山炮的脸上抹去! 这一次,刘山炮总算有了反应!我看出他的脸上浮现明显的忌惮,周身出现微微的颤抖,可依旧死抓着我不放! 嗯?是血量不够,还是位置不对? 当我再次想要往他脸上抹血时,中了邪的刘山炮已不似先前那般对我的攻击放任不管,而是开始本能的躲避! 看来,我的血对于那种东西确有威慑,只是貌似没用对地方! 在他的躲闪下,我的手无法轻易再触碰到他的脸庞! 我一气之下,再次在我鼻孔处收集了一些鲜血,隔空对刘山炮甩过去。 面对这疾风剑雨般的覆盖攻击,本就神情呆滞的刘山炮没能全数避开,血滴溅得他一脸都是,嘴巴,鼻子,眼角,额头等等都没错过,还别说,分布还挺均匀的,没有顾此失彼! 下一刻,我只感觉脖子的禁锢感消失,而刘山炮则双手捂脸,在地上疯狂的打滚翻腾,口中发出我听不懂的怪异的声响。 而我则趁着这个空档,一手捏住鼻子,防止血流不止,一手轻揉着紫青疼痛的脖颈,长大嘴巴,顾不得狼狈,像哈巴狗一样呼吸着。 等我止住鼻血,刘山炮已然如“大”字一般,仰躺在地。 此时,房间里的灯光停止闪烁,恢复如初。 我走近一瞧,才发现刘山炮呆若木鸡的闭眼躺着不动,好在其狰狞的神情不见,面容变回原来的正常模样! 明明中邪的魔怔状态都消失了,可刘山炮怎么还不醒过来呢? “刘山炮!” 由于有过之前的被突袭经历,因此我不敢尊下身子太过于靠近他,而是距离不远不近,冲他试探性的呼喊! 谁曾想,仅仅一声,我就把刘山炮给唤醒了! 他先是痛楚的呻吟一声,然后睁开双眼,双手揉了揉脑袋。 在瞥到我一脸鲜血的站在一旁,他嗖的一下翻身而起,一脸无辜而关切的问我:“生气兄弟,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满脸是血?还有,你的脖子怎么像是被鬼勒过一样,青里透紫?” 尽管,并非他本意使然,他算不得罪魁祸首,可却是险些害死我的间接执行者。尤其是听他问的如此无辜,我不由得恨得牙痒痒。 我忍不住问他:“刚刚的事情,你不知道?” 只见,刘山炮一脸茫然:“知道啥呀?” 说罢,他见我表情不对,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却又吞吞吐吐道:“难,难不成这是我干的吗?” “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无语之下,索性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如实对刘山炮讲述了一遍。 听完,他呆愣原地,随后对我表示出巨大的歉意! 他说他当时正帮我捡佛珠来着,正当他钻进床底捡起那颗之时,只觉背上忽然有一个无形的重物压上来,就如同梦魇临身一般,紧跟着就彻底失去了知觉! 在梦中,他梦见被水鬼缠身,将其往深水下面拖拽,差点活生生的淹死。幸亏我将他唤醒救下,不然他都毫不怀疑,自己会随梦中身亡而亡! 听完,我皱着眉头,想着最近发生的灵异诡异事件,不免唏嘘不已。 正在这时,我鼻子一阵耸动,好似嗅到了一股烧焦的糊味! 我问他:你闻到什么异味没有? 刘山炮深吸两口气,深以为然的点头:有点类似于烧焦羽毛的刺激性味道。 我四下张望,最终将目光落定在刘山炮的身上。 直面着他,这时我看到一股黑烟从他背后升起,下意识的,我一脸惊恐万分,还以为又有什么鬼怪作祟。 可下一刻,一道火苗自刘山炮后背的衣领冒出头来,我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而此时,刘山炮也亲身感受到了。 四目相对,我俩不约而同的齐声惊叫。 “着火了!” 没错,刘山炮身上着火了! “快!躺在地上滚动起来!” 刘山炮按照我说的去做,足足翻滚到墙边,火势才得以扑灭! 我上前拉起头晕目眩的刘山炮,却是看到一张尚未燃尽的玲珑小纸人,正自他背后脱落在地! 纸人的脸部还未烧及到,我依稀看到,那一双小眼泛着绿光,仿佛在阴邪地盯着我笑! 惊恐之余,我才明白过来,原来刚刚这一出,又是纸人作祟! 察觉到我这番见鬼的表情,刘山炮扭头一看,哎呀一叫,一下子跳出好远。对于纸人,他已是心生抵触,恐惧的印象深留脑海,短时间内怕是挥之不去了。 不久前的纸人化作黑白无常,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刚刚,他又在不知不觉中,着了这纸人的道,中邪之下,差点没把我给勒死过去! 不仅是他,就连我现在一见到纸人,都忍不住毛发皆张,脊背发凉! 待我与刘山炮小心翼翼的探查完整个房间,确定再也没有任何纸人的踪迹后,才敢将担惊受怕的心给放下来! 经过这么一出,我们都浑然没了睡意,为了等沛玲回来,干脆各自盘腿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相对而谈,唠起家常来! “生气兄弟,大恩不言谢,你三番两次救我性命,山炮都一一铭记在心。日后但有差遣,兄弟定当两肋插刀!” 刘山炮说的一本正经,大气凛然地表明他的心志与感谢,虽然还是难免夹杂着幽默搞笑的味道在其中,但足可见其诚意真切。 我摇头轻笑,说这其实没什么的,换做是其他人,我同样不会坐视不理。 “对了,生气兄弟,你的血为啥......” 咣! 刘山炮正要问起我的血能除煞驱邪之事,房门却突然间被人给一脚踹开! 第三十三章 密室惨死 啪! 房门应声而开,却是沛玲去而复返,急匆匆走进房来! 只见,她俏脸之上怒意难消,直到见我们尚且安好,脸色才稍稍得以缓和几分! 沛玲进屋后,始终没有主动开口说话,而是阴沉着脸站在门框边,目光自在门背、地上已经化作灰烬的玲珑小纸人以及我二人脸上一一扫过! 见状,劫后余生的刘山炮与我不由得面面相觑,对此不明所以,但看她表情不对,谁也不敢上前搭话! 一时间,屋子里随着沛玲的进来而陷入沉寂当中! 而沛玲此刻也不只是站着不动,开始在屋子里踱步转圈,像是在探查什么。 好半响过去,刘山炮最先忍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气氛,只得出言打破沉默:“咳咳,那个沛玲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倒是你们俩,能活下来,真的令我很意外!”沛玲回了一句,差点没把我们给当场噎死! 要不是看在她进屋时对我们流露出的些许关切与担心的面子上,我此时说不得要与她顶嘴理论一番。 “我刚才出门追击先前那施展邪术之人很远,从对方口中得知,他还有着一名同伙,另有杀手锏对付你,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沛玲蹙眉问道,不是对我,而是问刘山炮! 其实,来人想要加害的目标人物是刘山炮,而我只是被殃及池鱼而已! 刘山炮本就对沛玲敬畏有加,自然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方才我们二人的遭遇对她一丝不漏的讲述了一遍! 我在一旁听得那叫一个暗自得意,笑而不语,毕竟刚刚是我独破邪煞,化险为夷。 心情大好之下,我昂首挺胸,总算能让沛玲这小魔女见识到我的厉害了!我心想:即便不能一洗抓我之“前耻”,但也足以让她从此不敢再小瞧于我。 可当我扭头对上沛玲的双眸时,内心却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她看向我的眼神炽热而怪异,隐隐闪闪发光,但绝不是女子对爱慕男子痴情的表现。 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好似一下子读懂了她望向我的热切眼神,那分明是科研人员看到稀奇小白鼠时才会有的! 我生怕沛玲心血来潮之下,大半夜的把我捆走做实验去,便二话不说的钻回被窝里。依我对她个性的了解,她不是做不出这种疯狂事的女人! 惹不起,咱躲得起! 沛玲倒是出乎意料的没有为难我,只听她对刘山炮说道:“你先前所中之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有梦魇咒、湮魂术以及心控术,能将这三大邪术压缩寄放在一张小纸人身上之人,绝非道行低浅之辈! 若非莫生气瞎猫碰上死耗子,以催眠术破了梦魇咒,以鲜血破了湮魂术与心控术,你这回恐怕早已魂飞魄散了,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说到这里,沛玲扭着性感臀部,给我们内心打了一记镇定剂,便转身关门离开! “三更半夜的,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今晚不会再有人来此兴风作浪,你们安心睡吧!” 沛玲走了,可我与刘山炮两人却始终无法入眠! 我还沉浸在先前破煞的兴奋中,同时对于自己的身之谜做出许许多多个假想,然后推翻,推翻后再假设。 而刘山炮则在向我郑重道谢后,便心情低落的仰躺在床上,独自望向天花板发呆出神,偶尔会发出一声难言的叹息! 显然,我能理解,对于来自亲兄弟的加害,刘山炮难以释怀! 莫说是刘山炮这个当事人,就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这种无耻行径了。 真是难以想象,世间居然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亲兄弟,为了继承家产,竟不惜心狠手辣地痛下杀手,甚至企图让亲弟弟就此魂飞魄散,心肠不可谓不歹毒! 摊上这样的亲兄弟,简直是刘山炮一生的悲哀,焉能不令人心寒? 就这样,一夜无话,直到淡淡的朝阳透过窗户,闯进房间里来,我与刘山炮都未曾合眼。 各自顶着一对黑眼圈,我与刘山炮会心一笑,彼此招呼一声。 “早!” “早!” 刘山炮脸泛灿烂的笑,若非是我昨晚亲眼见证过,恐怕也会和常人一样,根本就不知道,他那背后所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与难过。 我眼睛一酸,心疼怜悯之下,在他诧异的神色中,上去给他一个重重的拥抱,以表安慰! 感受到我的诚意与关心,刘山炮有点凝噎,低声道:“我很好!” “哎呀!看来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呢,扰了你们的雅兴,真是罪过!” 不知何时,房门静悄悄的被推开,沛玲毫无声息的倚在门边的墙上,看我们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她玉手半捂着眼睛,语气浮夸,故作惊讶的歉然道。 刘山炮转身毕恭毕敬的朝沛玲问好,而我则抛给她一个大大的白眼,以示不满! 沛玲伸个懒腰,慵懒的身姿曲线玲珑,诱惑十足,令刘山炮与我眼前一亮,却又不敢多看。 “走吧!别在屋子里闷坏了,跟我到医院大食堂吃饭去,顺便吹吹风,透透气,来个日光浴!” 说完,她施施然掉头就走,一个人在前面带路。 郁闷不已的跟在她身后,我在心里诽谤不停,听她方才的奇怪语气,我总会生出一种错觉,就好似她是狱警,而我们是劳改人犯,被她按时带出来放风来了! 不得不说,沛玲的确有着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与威望气场。在她的亲自作陪下,我不仅没有遇到上次出门被袭的险况,反而收到许多人的热情招呼。 食堂很气派,而且地势偏高,正门向阳,待在里面很温暖舒适,完全没有在其他地方的阴凉与森然! 这一顿饭,原本吃的很尽兴,可中途却被人给打断了! 来人是张弛,他行色匆匆的跑到我们面前,甚至顾不得与我和刘山炮打招呼,面沉似水的对沛玲道:“出事了,504房的庞三棍,死在了门窗反锁着的屋里!七孔流血,尸体被大卸八块!” 噗! 听到这里,我忍住干呕,把口中还未咽下的饭吐出,再也没有了食欲! 沛玲反倒在我震惊的目光中,将碗中剩下的饭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并没有半分的不适,才起身与张弛一同赶往出事的地点! 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自己作为心里咨询师锁屏引以为傲的强大心理素质,与“小魔女”沛玲相比之下,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真是想不通,她一个小女子,内心怎会如此强大? 同时,我在心里琢磨:死在门窗反锁的屋里,还是在高高的五楼,被人给大卸八块,这不正是典型的密室惨死案件吗? 不少医务人员与精神病人纷纷三两结伴的跑出食堂,跟着看热闹去了。 这诺大的食堂,一下子由热闹喧嚣变得空落落的,只剩下一小部分病的不轻之人,在那里与盘中餐做游戏。 刘山炮放下手中的碗筷,问我:“去不去?” 我略微迟疑不决,最终还是咬牙道:“去!” 于是,我二人也快步跟上如流水般的人群。 自打上次见识过齐铭颅洒血书的血腥录像后,我对于类似血腥的场面不禁有几分抵触。可不去的话,又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欲。 更何况,有那么多人作陪,也没什么好怕的! 一路上,我听到不少人一边走路,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 心痒之下,我客气的拉住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务人员,想要打听一下有关庞三棍的一些信息! 对方是一名娇小护士,其身形倒是与沛玲有点相仿,只是没有沛玲的刁蛮古怪与彪悍无常,她甜美而温柔,让人很好相处! 在我开口道明拉住冒昧她的目的后,她眨巴着大眼睛打量着我,而后莞尔一笑。 “与刘山炮走的这么近,看来你也没什么精神方面的问题,陌生的面孔,恩,你就是前天晚上被抓来的那个心理咨询师吧?” 外出三天,走的匆忙 今天起,外出三天,进京游玩。我尽量带着更新,如有拖欠,回来后一定补上哈! 第三十四章 怨煞逼人 闻言,我不禁摸了摸鼻子灿灿一笑,略显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笑了笑,看上去天真无邪:“这很简单呀!那天为了抓你,听说费了不少周折呢,还被你半路逃掉。最终还是沛玲姐亲自出马,才将你带回来。你的大名,早已在我们医务人员之间传开。并且,你与刘山炮走的很近,说明你与那些病人不是一类人。整个医院的病人中,只有你俩算是正常的!” 经过一番交谈,我才得知眼前的这名甜美娇护士,名叫卿如玉,并且对此次死者庞三棍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原来,庞三棍于五年前进的这家精神病院。进院前,他本是个壮硕的大老粗,父母死的早,得亏继承了不少的家产,幸运的取了个貌美如花的妻子。 谁知,后来因为一个误会,他神经错乱之下,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妻子。之后,他便开始出现神经错乱,意志紊乱,整日疯言疯语,神神叨叨的。 到最后,眼看他的精神病越发严重,才被保释送到了这里! 在这里,庞三棍才来不到一个月,就在一次狂躁发疯中,将一名怀有身孕不到两个月的护士给大卸八块,手段十分的残忍!受害的护士,名叫欧阳晓霜! 为了其他医务人员与病人的安危考虑,从那以后,医院就强行把他一个人单独锁在五楼最右边的一间屋里,让人按时给他送吃的喝的。 直到沛玲姐的到来,在她的帮助下,庞三棍才大有改观,很少再出现以往的那般狂疯暴躁,整个人也变得安逸平静了很多! 为此,他比之以往,稍稍获取了些许自由空间,但他却是很少出屋,总是把自己单独锁在房间里,为之前犯下的过错,每日跪地忏悔。 在了解到这些情况过后,我与刘山炮颇为默契的对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 虽然我俩都没有开口说话,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是出奇的一致。 厉鬼复仇! 一想到鬼这个东西,我不禁心头一突,稍微迟疑的顿住了脚步! 刘山炮与卿如玉见我面呈异色,便齐齐问我怎么了。 我缓缓摇头,道了声没事,便与他们一同赶往命案发生地点! 只是,走路的过程中,我却是显得心事重重。 先前的犹豫,不仅仅是因为我对鬼的本能恐惧,更多的是,我生怕还会像上次魅三娘事件那样,因为自己的特别身之谜而被无情的卷入,甚至可能会连累到身边的朋友! 可一想想,我既然扬言要自己解开身之谜,就不应该如此消极的逃避。并且,该来的迟早要来,躲避是最无用的。 不早日解开身体的谜底,我便一直难以心安! 冥冥之中,我总会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我的身之谜,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必然会殃及到我的家人! 这种情形,是我决不允许出现的! 而妥善处理的前提,则是需要先揭开身体谜团才行! 我不由得双拳紧握,目光中涌现从未有过的坚定:来吧,诡异的身之谜,且看我如何一层层拨开你的神秘面纱! 等我们三人赶到504房外面,发现门口已经密密麻麻挤满了人,站在外面根本瞧不到屋里的光景! 好在刘山炮与卿如玉俩人人缘特好,有他们在前方开路,我们轻松地便来到案发现场的房屋内! 哇呕! 走在我前面的刘山炮与甜美护士卿如玉两人,突然露出干呕的状态,如同两阵风似的,分别自我左右猛然扭头窜了出去! 待我将屋内的光景收入眼底,胃里瞬间就是一阵翻滚。我死死的抿住嘴唇,深吸一口气,才将要到喉咙的呕吐感生生压了回去! 倘若不是我于前不久,才见识过齐铭颅洒血书的血腥惨状,我敢说现在我一定早已呕吐不止了。 阴暗潮湿的屋子里,除了淡淡的霉气,更多弥漫着的则是刺鼻的血腥味! 屋子的窗沿上,一根染血的输液管穿插,悬吊着一颗狰狞扭曲的人头,血淋淋的,还时不时啪嗒滴落几滴尚未凝固的鲜血! 病床上,乱作一遭,则整齐摆放着分割开来的躯体与四肢。 从伤口的裂痕来看,与其说,庞三棍是被人以利器切割成数块,倒不如说他是被什么东西给硬生生强行撕扯开来的! 屋内更是到处血迹斑斑,无不表明着当时场景的残暴与血腥! “咦!” 看到我即便面色泛白,却没有当场呕吐,更没有离开,沛玲倒是显得有些意外! “不错嘛!不愧为心理咨询师,心理承受能力就是不简单呢!” 面对沛玲随口的调侃,我刚想回击,却陡然间意识到一旦张嘴,我就会压抑不住呕吐欲!无奈之下,我只得闭嘴不言,沉默以对! 好在她的心思主要放在这件人命惨案之上,没有对我穷追猛打。 沛玲顺着屋子慢慢走了一圈,随后来到门口,玉手轻挥,淡淡道:“无关人等,都散去吧!” 一语落下,宛如言出法随,众人竟真的应声散开,仅仅片刻的功夫,现场就只余下稀松的几名医务人员逗留! 沛玲妙目流转,瞥了眼目瞪口呆的我,似笑非笑,然后继续勘察现场去了。 通过先前的种种,我隐约猜测到沛玲的不简单,却没想到她强悍到如此地步,对于她的身份,我同样泛起了巨大的好奇心! 一身透着神秘,令人本能的敬畏,同时似乎还有着驱邪抓鬼的本事,一个关于她身份的猜测在我心头升起! 在强烈好奇欲的影响下,我暂且压制了反胃的冲动,试探性地开口问她:“你是茅山道士?” 闻言,沛玲忽然扭头望向我,不咸不淡道:“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怎么,你莫不是对我产生了兴趣?” “咳咳!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我一时语塞,郁闷不已的嘀咕一声。 在沛玲的示意下,两名资历老道的男性医务人员上前,将穿插悬挂的头颅取下,想要先让庞三棍分裂开来的躯体拼凑合实! 可每当他们摆放好,头颅与四肢便会诡异般的一举挪开,自动远离躯体。任凭他们如何固定,都难以拼凑成功! 好歹是在精神病院长期工作的资深之辈,这般阵仗只是让他们有些为难,倒是吓不住他们! 几次无功而返过后,他们紧蹙着眉头,一个劲的摇头叹息,却是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年轻的沛玲身上! 谁知,沛玲思索片刻后,陡然一本正经的以玉指勾了勾我:“你过来!” “干嘛?” “借你的血一用!” 话还没说完,只见沛玲心满意足的朝我扬了扬手中之物,那是已抽了小半管血的针筒。而直到此时,我才感到右臂传来的一股麻痛! 先斩后凑,取我鲜血,好好的一个娇小姑娘,怎么就浑身一股子匪性呢? 在我恨恨不已当中,沛玲将针管里我的血挤出少许于掌心之上。 掌心并拢置于胸前,沛玲好似在小声而快速的念叨着什么乱语怪神! “叱!” 随后她将手掌一摊,只见我的一缕鲜血飞溅而起,竟在空中幻化为一道迷你型的八卦道印。 道印光华大盛,于旋转间放大数十倍,当空对准分崩的躯体罩下。 待八卦道印光芒尽数没入庞三棍的尸身各处,只见得原本相斥难合的尸体部分,亦如先前自动分开般玄奇,一下子无缝连接到了一起! 这一幕,看的我是如痴如醉,眼放异彩,简直立马将沛玲当做了活神仙一般看待! 可当我一脸渴望与崇拜的看向沛玲之时,却发现她神色异常的凝重,正死死地盯着庞三棍得以拼接复合的尸体! 嘭! 没来由的,忽然只听一声爆响炸起,旋即庞三棍的尸身瞬间分崩裂开,好不惨烈! 而就在尸体溃烂的同一时间,屋内陡然掀起了一阵邪异阴风,怒号呼啸间,几乎令人不寒而栗。 破碎的尸体上空,则渐渐凝聚出一行由血雾组成的狰狞文字! “全都得死,杀戮才刚刚开始!” 任谁,都能一眼看得出这四大血字背后,分明散发着浓郁化不开的怨煞逼人之气! 第三十五章 B级灵异警戒 “怨气凝形,血煞当空!唉!看来,她已是化作厉鬼,准备展开疯狂报复了!” 挥手遣散尸体上空的一行血字,沛玲打眼扫了扫房屋的几个角落,不由得蹙眉轻叹。 眼下,504房间里,目前只剩下沛玲、我、张弛、刘山炮、卿如玉以及几名男性医生和护工! 一股股阴寒之气飘荡游离,无不给我们在场之人一种冷冽不适之感。多待在这里一刻,都会觉得浑身不舒坦! 要说场中唯一还显得淡定自若的,则当属护士沛玲! 只见,她先是示意我们走出504的房间,而后她则在屋里单独呆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踱步出来! 在外面,我看到了先前跑出门呕吐的刘山炮与卿如玉都还在,一番休息后,看上去已无大碍。只是,脸上还残留着些许苍白之色! 我与他俩点头招呼,他们则冲我竖起大拇指,夸我厉害来着! 见沛玲随手将门关紧,我们这一群人中,除了我之外,所有人皆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聚集在沛玲那里,俨然把她当做了主心骨一般! 而沛玲也浑然没有自谦,她露出少有的严肃,仿佛一位女王一般,开始井然有序的下达各项指令。 “张弛,你负责通知保安处,加强晚间的巡逻,注意不要落单,而且必须戴上我以往发放的护身符,并将这整座楼的每个房间都贴上驱邪镇煞符!” “卿如玉,你告知所有护士,告诉她们,自此在医院的任何一处出入,都要佩戴护身镇煞符,近来晚上最好少出门!” “王强,你立即组织护工组,在晌午之前,务必将五楼的所有病人全数转移这里!” “孙明,你速去通知院长,让他发出全院通告,马上进入b级灵异警戒!” “另外,将五楼划为禁区,警告所有的人,在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不准随意靠近。” “明白!” 等沛玲说完,凡是被点名之人全都齐齐点头回应,然后马不停蹄的各自忙碌去了。 而我则一脸出神的望向沛玲,嘴巴微张,眼睛一眨也不眨。 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一个诺大的医院,何时居然轮到一名小小的年轻女护士来发号施令了? 但我却无力反驳,没看到每个工作人员都对她言听计从嘛! 沛玲不知从身上哪里随手掏出一张符箓,却不是我们往日里所见到过的黄色符箓,而是罕见的蓝色道符! 她转身轻轻踮起脚尖,将这张蓝色符箓贴在504的门上方,才刚一粘上去,屋内原本怒号咆哮的阴风骤然间得以平静下来! “怎么,你不走,是打算亲自留在这里镇守不成?”沛玲正要与刘山炮离开,见我还在原地怔怔出神,她立时眉开眼笑,冲我调侃一声。 语毕,她示意刘山炮与她一同撤离这儿。 我本想学的骨气一点,等他们走远了再行离去,可冥冥中总感觉隔着门,似乎有一双幽怨邪煞的瞳孔正盯着我看。 “喂,等等我啊!” 于是,我哪里还敢单独在此逗留,再也顾不得面子,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一声,逃也似的小跑追去! 还别说,这家精神病院的办事效率真是没的说。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回去的这一路上,就发现整个医院之人都被动员了起来。 人影窜动,三五成群,纷纷展开行动! 倘若不知情的见了,恐怕还误以为这里正在打仗呢。 “你俩都先回屋去吧!” 走着走着,沛玲从怀里又是掏出两张蓝色符箓,在分别递给刘山炮与我二人后,出言打发我们回去待着! 她的言外之意,是说我们跟着她,不仅帮不到什么忙,反而还会成为她的累赘! 我张口欲言,可话到嘴边,又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因为,我陡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知怎地,以往我明明无比亲切的好脾性,一遇到沛玲这尊小魔女,便荡然无存,总是想都不想,宛如一对冤家似的,和她逞强似的顶上几句! 而一旁的刘山炮,则面露难掩的兴奋,一把拉着百思不得其解的我快速赶回我们所在的病房! 等我二人回到房间里,刘山炮随手将房门紧闭,一个人乐呵呵地回到他的病床之上。 好奇之下,我观他先是小心翼翼地将沛玲给他的这张蓝色符箓叠好,然后视如珍宝的贴身装好!那般模样,我毫不怀疑,只怕要比对他媳妇还要更加细心呵护吧! 我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有点无语的说道:“不过一张符箓而已,至于吗?” 谁知,刘山炮听我这样说,反而双眼放光,一副你不识货的表情。 “生气兄弟啊,我山炮这回也算是沾了你的福气,才有幸获得一张蓝色护身符箓的!以往,我呆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自认为与沛玲姐的关系还算不错,可最多只获赠过黄色护身符箓!哈哈,这下可真是赚大发了!” 经一番询问之下,我才得知这蓝色符箓的弥足珍贵之处! 原来,茅山道术之符箓种类繁多,但论其威力,则共分五个等级,分别为金色符箓、银色符箓、紫色符箓、蓝色符箓以及黄色符箓。 其中,金色符箓威力最大,同时要求施法者的道行也最高,消耗的功力也最大。银色次之,紫色、蓝色又次之,威力最低的是黄色符箓,当然这也是最普通常见的符箓! 近三十年来,随着茅山一脉的日渐没落,就连最低等级的黄色符箓,在市场上都已是不多见,更何况是足足高一个等级的蓝色符箓,当真是少之又少,价值斐然,据说非茅山派内核心弟子难以拥有,非道行高深之人难以画出! 据刘山炮介绍,我才知道我们分别获赠的这蓝色符箓乃是避祸镇煞符,只要佩戴在身,便可拥有护身辟邪与增运减灾之奇效。 此符奉请太上老君、三官大帝、真武大帝等神仙护身加持,可护身,辟邪,除阴灵秽气,避破财、牢狱、病痛和血光之灾。 最后,刘山炮还热情地为我介绍此符的一些禁忌,比如灵符请到后切不可见血,不可弄湿,不可乱扔,莫要让普通人胡乱触摸! 得知这些之后,我思前想后,任凭我挠破脑袋,也猜不出沛玲为何如此照料我们,便不由得撇嘴道:“得了吧!我的面子,她何时给过?倒是小弟我沾了山炮兄弟的福气才是!” 刘山炮耸耸肩,也不与我多做争辩,只是怪异的打量了我一眼,同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暧昧的笑意。 我心知他误会了,却索性不作什么解释!这种事情,往往是越描越黑。我越是去解释,他就会越发觉得我在掩饰,反而显得我欲盖弥彰了! 半卧在床,我用手枕着脑袋,聆听着房外时不时传来近而又远的阵阵脚步声,想象着整个医院正有条不紊的展开行动,各司其职,内心忍不住感慨万千! b级灵异警戒? 这个新鲜词汇,一般只有在恐怖片中才能有所耳闻,没曾想如今我却是亲身体验到了。 思绪延绵,我接着联想到最近所发生的诸多怪事,感觉自己就要被各种邪异谜团给包了饺子。 我的身之谜到底是什么鬼? 母亲似乎有着什么不为我所知的身世或者身份? 叔叔亦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他引我入这一行的目的何在? 还有就是,对于沛玲的真实来历,究竟是我先前所猜测的茅山道士,还是另有门道? ...... 轻轻摩挲着沛玲赠我的这道蓝色符箓,我唏嘘一叹,猛然间才惊奇地发现,我现如今身处的世界,似乎开始慢慢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一扇灵异怪诞的大门似乎在一点点对我打开! 我顿时心生迷惘,冲动地想要穿过这扇怪门,进去一探究竟,却又怕因此而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第三十六章 心田之墙,初习摄心 思前想后才发现,自从我一直佩戴的白虎玉佩血泣破碎之后,我的人生似乎便开始产生了极大的变化,变得缥缈不定! 全新生活的转换,超乎想象的灵异遭遇,令我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谜团紧紧将我萦绕,前方的路未知明了! 想着想着,随着从窗户钻入的晨曦秋风徐徐吹拂,不知不觉中,我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徘徊,渐渐进入了梦乡之中! 睡梦中,我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全封闭的神秘空间内,地方还算宽敞。它状似桃子,竟与魅三娘的心田——白狐莲心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我心神一动,心想莫非这里是我的心田不成? 不管怎样,呆在这里,让我有种避风港湾家的感觉,温馨而宁静! 只是,有一点令我纳闷不解,在这个空间的左侧,一道光洁无瑕的墙壁矗立。 我盯着它有点眼熟,来回打量了几遍,才猛然间想起,这八成是魅三娘魅心幻境的根基之墙,它不是应该随着魅三娘的消亡而消失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呢? 想不通之下,我索性不再庸人自扰。 走上前,我回想起魅三娘生前的种种,并伸手去触摸这面光洁的墙壁。入手居然温润如玉,简直赛过少女吹弹可破的肌肤,令我舒服的忍不住闭目呻吟! 当然,真正令我陶醉的并非是触感,而是自上面徐徐传入我身体的暖流! 随着这股暖流的入体,我陡然间精神大振,感觉灵魂像是吃了特殊的补药一般,隐约有种凝实感,整个人不由得超脱欲飞,神采飞扬!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我不舍得放手,就像是嗷嗷待哺的婴儿,尽情的汲取,这是本能使然,与贪心无关。 可惜,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往往都犹如昙花一现,无疑是短暂的! 一分钟过后,任凭我如何抚摸,这面墙壁都不再对我输送那股暖流! 我刚刚略显失望的松手,一道声音却是毫无征兆的在我耳畔响起! “嘻嘻!莫哥哥,最近是不是又受到如我这般倾城美女的纠缠,桃花运旺盛连连呢?” 顿时,我先惊后喜,因为我听出这是魅三娘的声音,却是以一种俏皮的方式呈现! 我环顾四周,都没有看到魅三娘的身影,失望之余,不禁激动莫名的问道:“魅三娘,你还活着?” 然而,我的问话却犹如石沉大海,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我苦笑不已,甚至以为先前的那道声音纯粹是我的幻觉。可是,魅三娘的声音却是在此时于这个空间再一次响彻。 “听到我的声音,你一定会觉得我还活着对吧?其实不然,我确实已经死了。你此时此刻所听到的,不过是我临终弥留前的灵力留音罢了!” 听到此处,我才知空欢喜一场,不免有些感伤。 而魅三娘的声音在一顿过后,便再次传来!她像是知晓我心中所想一般,这一回,我才意识到,声音的源头就在眼前这面墙壁之上! “莫哥哥不必为我的死而感伤!对了,你还记得我在魂灵消逝前,曾对你说过的一些话吗?” 魅三娘的声音再一次停顿,似乎在给我消化的时间! 而我,在一番回想之后,似乎明白了魅三娘所指的是什么了! “走之前,我顺带治好了你的伤。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两个惊喜!至于是什么,请容我卖个关子,日后由你慢慢去体会和挖掘!我猜你一定也想到了吧,嘻嘻!” 魅三娘的灵力留音为我重述了当时的那段话,说罢,她还俏皮的嬉笑一声。 谁知,接下来,魅三娘却是语气一转,变得深沉而凝重! 而她的留音,就像是一段段的录音,按照之前的设定,一个一个的播放出来! “你的身之谜,似乎牵扯了太多的东西在其中,其复杂与凶险程度甚至于超乎我的想象!好在,你的体内,不知是谁留有数道封印,而且施法之人道行不浅,才堪堪保你这些年无虞!但据我观察,这只是暂时的,属于治标不治本,怕是撑不了太久!” “为防意外,我决定还是不等你自己去慢慢挖掘了,早一点通知你,或许对你才会更有价值一些!当初在我弥留之际,一共给你留下了两大惊喜。” “其一,我在治好你灵魂之伤的同时,顺便将我的残余灵力度入你的灵魂,使得你的灵魂力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增幅! 相信,你大概应该感受到了吧!原本你那半吊子的催眠术,是不是突然之间比以往管用多了。其实,那并非是你催眠术突然精进的表现,而是基于你灵魂力的显著增强!毕竟对于催眠师而言,灵魂(等同于精神力)方才是最关键的根基所在!” “其二,便是眼下的这面墙壁。它是我魅心幻境的根基所在,上面蕴含着我白狐一族的诸多灵魅幻术,对于你的催眠术将大有裨益!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至于能参悟到多少,那就只能看你自身的造化了,我也是爱莫能助!” “另外,这面墙壁之上,经我近千年的温养,残存了不少精神灵力,你虽然无法化为己用,但却可以通过吸收来强大你的灵魂!根据你的灵魂承载力,你每次汲取的时间均为一分钟左右,一共可供你吸取九次。 切记每次间隔的周期最好以两三个月为宜,切勿贪心而遭受反噬哦!至于汲取的法门,很简单,就是心里想着我,然后去触摸墙壁即可!” “至于你的自我意识如何随意出入你的心田,我也没有行之有效的法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在想念我的时候进入梦乡,将会大大增加进入这里的几率哦!出去的话,就简单多了,当你苏醒时分,便是你退离这儿之时!” “该说的话,三娘都已经说完!三娘虽已消逝,但冥冥中的在天之灵。会每日为你祈祷,但愿莫哥哥你能够挺过难关,幸福美满的活下去!” 话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我的心则久久不能平静! “三娘......” 千言万语,到嘴边只化作这两个字,轻吐呢喃! 魅三娘这个异族奇女子,将随着这面墙的矗立,而扎根在我的心田!她对我的好,怕是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偿还了! 感动之余,我只能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一旦有机会遇到这法水这一世的轮回转世,我会替你好好教训他! 感慨过后,我再次轻抚起墙壁来,动作极其温柔,以此表达我对魅三娘的一种缅怀与感恩! 良久,我退后一步,正对这面墙壁盘膝而坐,尽可能地放空杂念,双目静静凝视前方,不是在面壁思过,而是通过观摩,希望可以领悟到这上面潜藏着的灵魅幻术! 我料想领悟不会太容易,可也没想到难度竟出奇的不小! 不知盘坐了多久,我甚至生出一种错觉,自己仿佛已经观摩了漫长的一段岁月,只觉眼睛干涩无比,更是酸痛难耐。浓浓的疲惫感涌现,几乎快要模糊我的视线! 正当我以为资质太差,苦笑摇头,想要无奈放弃之际,洁白的墙壁之上却忽然间闪过一道流光幻影!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当即令我眼前一亮,心头重新升起了一丝希望! 将已然半起的屁股重重落地,我一时精神大振,努力睁大双眼,紧紧死盯着在墙壁上飘来荡去的那道幽暗流光! 渐渐地,我双目愈发呆滞,所有的心神似乎都集中在了那道幽暗流光幻影之上。 而在我的瞳孔之中,却在映射着一个个古老晦涩的文字,忽明忽暗,闪烁不息! 不知过了多久,我幽幽醒转过来,双目在回神的刹那,却是有着一抹幽芒一闪而逝! 我并没有立马兴奋的起身,而是依旧盘膝不动,缓缓回味巩固着方才的初次领悟! 摄心术! 这是我在这面墙壁之上所领悟到的第一门术法,尽管我才勉强算是刚刚入门,离炉火纯青还差得远呢,但却是我活这么大以来,所接触到的第一门玄奇术法,可谓意义非凡! 第三十七章 梦是真的,话不能乱说 摄心术,乃是一门古老而玄奥的精神类意念术法! 它是通过某种玄奇法门,将人的灵魂力量,转化成为一股暗含天地之道的另类有灵精神波动,即意念。 施法之人只要把这道意念引渡到之极双目之上,便可使得其双眸幽暗,临时具备强大无比的蛊惑凌慑心志之力,强行令被施术者陷入一定时间的无神催眠状态。 这般以自身意念,经过增幅加持,强行摄取并操控他人心神的手段,虽然奴役时间上有限,却仍旧不可谓不霸道之极! 当然,驱使对方意志的长短,则取决于多方面因素,比如说施术者的摄心术造诣水平高低,施术者的灵魂力强弱,被施术者实力的强弱等等! 除此,我的精神意识还接收到了一个特别施法提示:摄心术的发挥多半取决于双目,唯有对视方能发挥十成功效。如果施术者与被施术者没有任何眼神交汇,则摄心术的威力只有原本的三成左右! 总之,这是一门神奇的术法,更是为我正式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让我如获至宝,欢喜的直合不拢嘴! “嘿嘿嘿嘿!” 正笑着,眼前却突然一黑,我瞬间便没了知觉! “生气兄弟,快醒醒,醒醒啊!” 迷糊中,我隐约感到有人在使劲晃悠我,耳畔更是传来一道道满含焦急的急促呼唤声,听着好像是刘山炮的声音! 意识回巢,我幽幽醒来,睡眼惺忪地睁开了双眼! 看了眼跟前关心我的刘山炮,我缓缓起身,才意识到刚才原来是做了一场梦啊! 失落之余,我揉了揉发胀酸痛的脑袋,问他:“怎么了?” 刘山炮左右打量了我一番:“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刚才在睡觉呢! “没事就好!我刚才见你表情变幻,还时不时的大笑个不停,以为你如我上次那般中邪了呢!吓死我了!”说到最后,刘山炮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感受到来自刘山炮的真心关切,我心头一暖。 “谢谢!对了,刚刚我睡了多久?”感谢过后,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才三分钟!” 我一时间患得患失,生怕刚才那只是一场普通的梦! 既然无法确定,亲自试试不就知道真假了吗? 因为不知究竟是真是假,为防止万一,我还是选择妥善的办法,采取不对视的施展方式。 这样一来,无论实验成功与否,既不会显得尴尬,又不会对刘山炮造成意外的伤害! 打定主意之后,我将目光无比自然的落在刘山炮脸上,在尽可能不引起他注意的前提下,怀揣着忐忑希冀的心情,悄然对其施展在梦中面壁习得的摄心术! 摄心! 是时,我隐约感到,双眸之中似有一股电流流淌,三秒过后,眼睛才恢复如常。 我不动声色的打量起刘山炮,发现他呆立在原地不动,面上的表情显得呆若木鸡,类似于一种怔怔出神的模样! 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我扯了扯嗓子,开始试探性的问话:“山炮兄弟,你至今谈过几次恋爱?” “两次!” 他想都没想,直接回应我,回答的方式有些机械化木讷,像极了被成功催眠的状态! 接着,我又大胆的试着问了几个稍微露骨的问题,刘山炮依旧如实地全部给予回应! 成功了!此时,我终于确定,之前的那个梦,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欣喜万分,在确定了梦幻为真之后,才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刘山炮的身上! 想要将他唤醒,可又不知正确的法门,怕强行之下,会对他大为不利,故而不敢动手,不得不采用最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等!等他自己醒过来! 玄术在身,我却有着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这摄心术目前只是学了点皮毛,根本影响不了刘山炮太久! 咣! 可正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我下意识地扭头一看,发现竟是“小魔女”沛玲。 不好!她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被她发现了该如何是好? 我像做贼一般心虚,脸色当即有点不自然,她可不是普通人,我不免暗自担心,怕她能一眼看穿我刚刚施展的这门神秘术法! 不得不承认,沛玲对我还是蛮不错的,但这个毕竟是我与魅三娘之间的小秘密,暂且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咦?” 进了门,沛玲一双妙目先是在我身上逗留巡视片刻,旋即她扫过背对着她一动不动的刘山炮,不由得发出一声惊疑! 她的反应,让正值敏感关头的我心头一突。不会这么变态吧,才一眼就察觉到了? “刘山炮......” 沛玲刚要说什么,可我没等她说完,便出声打断她的话,欲盖弥彰地抢先回复她! “他在发呆!” “才一会儿不见,你什么时候学会未卜先知,居然懂得事先抢答了?”沛玲美目流转,带着几许审视的意味,当场调侃起我来! 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我顿时暗恼,不得已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愣生生的转移话题:“医院出了命案,你不去帮忙处理,来此有什么事吗?” 闻言,沛玲再次瞥了一眼刘山炮,轻轻摆弄着精致白皙的手指,冲我意味深长地一笑,自嘲不已:“我一个小护士,弱女子一枚,人微言轻,有什么好忙的?” 听完,我嘴角抽了抽,暗自吐槽:你还弱女子,人微言轻?这医院哪个敢对你不敬重!论声望,只怕连堂堂院长都未必胜得过你! 可仔细一听之下,我洞察到了她好似怀有一股小情绪。不知是谁不要命了,敢去招惹她? “你老相好来了,在食堂点名要见你!” 沛玲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观她神色怪异,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若有如无的淡淡醋意! 我先是一愣,旋即摇头失笑:“别逗我了,我一直单身,认识的异性总共都没几个,都是纯纯的男女关系,哪里来的老相好?这是我活这么多大以来,所听到过最滑稽荒诞的笑话了,只是貌似一点都不好笑耶!” “你丫的少给姑奶奶我在这儿墨迹装蒜,让你去你就去,废话可真多!” 这? 这女人变脸,比翻书还快,阴晴变幻,可真令人捉摸不透! 看到她虎视眈眈的漠然,我心知她是将别处的火撒在了我的身上,于是二话不说,甚至顾不得屋内还未清醒的刘山炮,灰溜溜地夺门而出! 一路上,我对于沛玲口中说我的老相好究竟是谁很好奇,同时疑心连连,想不通沛玲那突然间的莫名反应和态度转变! “莫非她喜欢我不成?”这个念头才刚生出,就被我一举粉碎,我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人格魅力。 除非哈雷彗星撞地球,否则她断然不会看上我的! 当我来到食堂门口时,才发现里面坐有一群穿着警服的人,正与郝医师等人交谈着什么! 我移目观察,居然意外发现了苏冷妍的身影!而且,看情形,她似乎还不是这次的领头之人!除此,还算熟识的老王与小李也身在其中! “难道沛玲口中所指我的老相好,就是苏冷妍不成?”我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猜测,是因为这群警察里面,就只有沛玲一位女性,由不得我不去臆想! “愣着做什么,老相好近在眼前,还不赶快进去相见?”身后,一道声音冷然传来,我不用转身,都知道是沛玲跟过来了! 我摇头苦笑,额间满布黑线。 苏冷妍会是我的老相好吗?即便只是想想,我都忍不住浑身发抖!她拿黑洞洞的冰冷枪口,直接对准我脑袋的那一幕,我至今尚还历历在目! “一个大男人,还不好意思怎么的?走吧!我在前面为你带路!”说话间,沛玲却是一个性感的扭身,自我身边掠过! “这位美女警官,你的老相好,我给你亲自带来了,咯咯!” 正当我要踏进食堂大门的时候,食堂里却是陡然响起沛玲那清脆悦耳的话音,我脚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没当场摔死在门前! 我欲哭无泪,心中悲呼不已:姑奶奶呀,饭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搞不好会死人的! 第三十八章 嚣张跋扈 沛玲此言一出,原本还算热闹的食堂,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 先前还在彼此说笑的众人,突然间像被人生生扼住了咽喉,场面瞬时间冷了下来! 我站在门口,几经抬起的脚步又无奈落下。此刻我着实尴尬万分,拉不下脸面,不知道眼下这个门到底该不该进? 然而,正当我犹豫不决之际,有人却善做主张地替我做了决断! 却是沛玲进而复出,压根不问过我的意愿,便半托半扯着把我拽进了食堂! 我甚至来不及瞪眼抱怨,便极其被动的在众人面前亮了相,不得已之下,我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容,只希望能稍稍缓解眼前的这个尴尬局面!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躲不过,倒不如干脆大大方方的去面对! 与沛玲并肩齐行,我表面上笑而不语,其实内心却是非常崩溃的! 不为别的,只因众人齐齐向我投来的怪异表情! 郝医师尽管笑容依旧,但其看向沛玲的眼中,分明流露出那习以为常的无奈与慈祥,对我却是报以歉意的微笑! 老王与小李两人则冲我微微点头示意,算是熟人式的打了个招呼,但他们随之却是不动声色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好似在提示我自求多福。 尤其是老王,目光先后在苏冷妍以及她身边的一名青年警官身上来回徘徊了片刻,这番暗示,颇显得意味深长了些! 我心头一突,才将目光自冷漠中夹着怪异的苏冷妍脸上一掠而过,暗暗打量起这位陌生面孔的不速之客来! 之所以说他是不速之客,是因为自打我进入食堂的那一刻起,这人便一直微眯着眼睛,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阴沉。他望向我的眼光,更是充满了莫名十足的不善与挑衅! 他倒是生的一副好皮囊,细长的眉毛,高挑的鼻梁,尖细的下颚,加上一双明亮得犹如钻石般的眼眸,令他看起来宛如一只趾高气扬的波斯猫,性感的薄唇有些刻薄的上扬,带了点嚣张的味道。 只是,他那一双明亮剑眸,迷人是迷人,但显得荫翳狭长,无形中给人一种心胸狭窄的阴险小人之感! 总之,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一名嚣张跋扈的纨绔子弟。阴柔俊美的外表,旋即让我联想到一个与他气质特别匹配的词汇:傲娇小白脸! 我初来乍到,一时有点搞不清状况,貌似我与他未曾谋过面,不知这股仇视从何而来! 昨天,通过叔叔的提醒,我得知了与苏冷妍这个冷艳女警花结梁子的根源所在。此刻在面对她时,我隐隐心怀歉疚,觉得确实有点对不住人家。 尤其是前两天,我们才在一起共同经历过生死,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我顿时生出主动和解的念头! 我主动上前靠近,面泛暖笑,刚欲与苏冷妍正面打声招呼。 谁知,场中却有人先我一步开口,冷冷堵住我已到嘴边的话语! “你就是冷妍口中提起过的莫生气对吧?” 冷淡的凌人之气扑面而来,使得我面上的和煦笑容当场为之僵住。 “是我!你又是谁?”我不喜他这般居高临下的问候方式,于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闻言,他却是自傲一哼,漠然邪笑:“我是谁,你就没必要知道了!本就不是一个圈子层次的人,以后也不会有任何交集!说之无益。倒是你嘛!”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傲慢无礼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掠而过,张扬地撇了撇嘴,浮现出一脸的不屑。 “名字俗气,人也不过如此。从这一点看,倒是名副其实!” 这话说的极度伤人,口无遮拦,就差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辱骂了,相当于赤裸裸的当面打脸了! 他话音刚落,我的脸色便随之一变,显露出从未有过的阴沉,却是抿着嘴唇,沉默不语! “金权贵,身为刑事侦查大队队长,请注意你现在的身份和语气!你在家如何趾高气昂我不管,但现在是办公时间,能不能收起你那副嘴脸!”苏冷妍看不下去了,忍不住眉目紧蹙,对此人冷言呵斥! 金权贵见状,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近乎讨好地油腔滑调道:“是,是!冷妍说的没错,权贵任凭苏大美人差遣!” 既然苏冷妍替我说话了,我也懒得与这纨绔多做计较!但对于金权贵的这幅谄媚嘴脸,我顿觉一脸恶寒,你他大爷的还敢再恶心一点吗? 经过短暂的观察,我发现金权贵看向苏冷妍的眸光充斥着爱慕与炽热,而苏冷妍眼底深处却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这一下,我总算明白了老王先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含义,就此找出了遭恨打击的源头所在! 感情这个贵公子金权贵,是苏冷妍这位冰山美人的爱慕追求者,赫然将我当做了情敌对待,加之其本身傲慢无礼惯了,才会公然给我难堪! 我眼观六路,将场中不少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发现了一个明显的情况! 来的这群警察,大约分为两大明显阵营。他们中的一部分只身站在苏冷妍身后,奉其为尊,剩下之人则唯金权贵马首是瞻! 由此可见,金权贵的背景不大简单,起码不在苏冷妍之下! 正琢磨着如何对付这个大有来头的嚣张小白脸,灵魂力大增的我,忽然感到一旁有人在盯着我。 我侧头一看,正是先前一语将我推到浪尖的始作俑者——沛玲! 此刻,她似笑非笑的选择冷眼旁观,兴致勃勃的在观赏这一出好戏! 前脚惹完事,后脚就拍拍屁股闪人,让我一个局外人深陷漩涡,独自收拾烂摊子,咱能不能不带这么玩人的? 我冲她笑的无奈,她却对我笑的甚欢,还以眼神示意,鼓励我狠狠反击! “哼!” 见我与沛玲在这里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苏冷妍轻微冷哼,似在表示不满! 我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漩涡,与金权贵这等小人多待一刻,都是一种煎熬,于是便扭头望向苏冷妍,干脆利落的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在这里,今天来这里办案,顺道看看你,你还好吧?” 苏冷妍的回答让我很诧异,言语中再也没有了初次见面时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自从一同经历过魅心幻境之后,再次相见时,苏冷妍似乎有了极大的改观,尤其是对我的态度! 冷战不再,却好像多了一层说不清的味道,总之感觉怪怪的! “谢谢关心,我很好!如果没什么其他事的话,我就先回去睡觉了!”说完,我顾不得苏冷妍那一闪而逝的失落,转身扬长而去! 对于苏冷妍态度的转变,我很是欣慰,更是感动于她的关心。 可眼下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金权贵在场,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实在不便多说什么,准备来一招金蝉脱壳再说! 可没等我走出几步,身后却是再度响起金权贵那家伙万恶跋扈的声音! “等一下!你小子这是什么态度,立马回来给冷妍道歉。不然、、、、、、” 这一回,我没有再选择忍让,而是拳头紧握,脚步一顿,陡然转身冷视着他:“不然怎样?对我不客气是吗?” 士可忍孰不可忍!这货为了在美人面前装逼露脸,一直咄咄逼人,还打脸上瘾了,真当我老实人好欺负不成! 我一改常态的强势,让他感到我当众扫了他的颜面! 他有些恼怒,双眼中乍起一道冷芒,逼视着我,毫不遮掩的发出威胁。 “不识抬举,便是自讨苦吃!对于你这种小人物,本公子有着不下于一百种方法整死你!” 对于他这王八不讲理的张狂,我怒极反笑,当即板起脸来,给予他狠狠的回击:“哦,是吗?我就在这里,你来整死我看看!” 泥人尚有三分火!这家伙道貌岸然,未免太过于嚣张一世了,不过仗着优越的家世,就把普通当做下作蝼蚁一般,一点也不放在眼里。 面对这种人,任我脾气再好,也难以淡定如常! 忍无可忍,何须再忍! 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岂能没了节操,向纨绔权贵低头? 第三十九章 专业打脸 精神病院的食堂中,双方剑拔弩张,气氛很不和谐,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之势! 我怒了,是恼羞成怒!而金权贵笑了,却是不可一世的狂笑! “金权贵,你再这样自以为是,以后我们恐怕连朋友都做不得!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这一回,还是苏冷妍替我出头,她俏脸寒气逼人,语出漠然道。 见状,我心头一暖,却又暗自幽幽一叹!苏冷妍越是这样帮我,其实便越是在害我!她的这番好心袒护,只会更加激起某人的凶煞恶意! 果不其然,苏冷妍话才刚说完,金权贵整张脸就变得难看无比,铁青而又扭曲!他不好冲苏冷妍发火,因此我就再次荣幸的成为了他立威打击的首要目标人物! 我是引起他与苏冷妍大美女不和的直接矛盾所在,人生来老实,身子不结实,又无钱无势,典型的看似标准好欺负类型! “莫生气是吧,你才住进这家医院不久,这里便出了人命,我怀疑你与这件谋杀案有关,请跟我们到局里接受调查!苟腿,为防他畏罪逃窜,立即去给他上手铐!” 卧槽!这货分明是在公报私仇,表面上打着公事公办的旗帜,还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是对我实施赤裸裸的打击报复,心肠不可谓不歹毒狠辣! “苟腿你敢!金权贵,你这是滥用私权!” 眼看一名面相阴狠的高大青年警察应声出列,他手持镣铐,快步朝我逼来,苏冷妍神色冷冽,怒然出言喝止! 苏冷妍不仅身为刑事侦查大队副队长,本身拥有着极深的家世背景,更是金权贵一门心思公开追求的女人,而且冰冷暴力。 故而,在苏冷妍发火之下,苟腿一时间还真有点不敢贸然行动,他迟疑不决的顿住脚步,转过以眼神向金权贵请示! 这要是放在以往,摊上其他的事情,金权贵这个纨绔子弟一定会对苏冷妍百依百顺。 可我的存在,尤其还被苏冷妍再三维护,已然令他妒火燃烧,存了报复之心。 为此,金权贵面现阴沉,不顾苏冷妍的劝阻,露出一抹决绝的狠色:“现在是办案期间,我既身为公安局刑事侦查大队队长,正在执行公务,立即执行我的命令!” 金权贵这话,阴险狡诈的抬出了官方的身份,使得苏冷妍等警务人员无力反驳! 得到上司老大的明确指令过后,苟腿心领神会,再也无所顾忌。 他直接大步流星的朝我走来,并冲我露出一个可悲的冷笑,似在嘲讽我自不量力,竟胆敢得罪他的上司老大! 眼前的形势对我极为不妙,我若是甘心被对方带到局里接受所谓的调查,那可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到时,我不仅要吃不少无妄苦头,多半还会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生生坏了清白,还会有牢狱之灾等着我!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束手待毙! 双拳紧握在袖,我已做好了拼命反抗的准备! 然而,就在狗腿离我仅有数步之遥,而我要首次挥拳相向之时,一道倩影却是陡然挡在我的身前。 在我危难关头,挺身仗义挡在我面前的,正是先前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沛玲! 沛玲并不高挑,反而略显体格娇小,所以在体型高大的苟腿面前,貌似不足以产生任何的威胁性。 “这位小姐请让开,不要妨碍我执行公务!不然一不小心伤到了你的哪里,可就不太好了,嘿嘿!” 苟腿话说的看似一本正经,却是猥琐不堪,而且其放肆淫荡的目光,总有意无意地在沛玲那曲线迷人的娇躯上扫来扫去! 看到这一幕,我忍不住开始为这个苟腿默哀,他的下场似乎已然注定!连小魔女沛玲都敢调戏,我对他只能报以“呵呵呵”了! 一切不出我所料,下一秒,我只觉眼前佳人的背影一恍,几乎与之同时,随着一声闷响传来,食堂大厅当中,立时响起一道杀猪般的惨叫声! 待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沛玲依旧挡在我面前,就仿佛原地未动一般。而强壮的苟腿却是在地上翻滚哀嚎! 食堂中,不少人瞪大了眼睛,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幕,仅仅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几乎没人看到是沛玲出的手,但所有人又都明白,苟腿的惨状绝对是沛玲的杰作! 看都不看还在在地上狼狈痛嚎的苟腿,沛玲直视着依然沉浸在震撼当中的金权贵,一时间霸气四射,似有所指道:“狗腿子就该有做走狗的明悟,这里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撒野的地方!我们医院,不欢迎乌七八糟的人!” 不难听出沛玲是在指桑骂槐,金权贵冷眼环顾了一圈这里的医务人员,很是不满的重重冷哼:“真是可笑,堂堂一家医院,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小小的护士出来指手画脚了?” “医院之事,似乎还轮不到你们警察来管吧!”淡淡的瞥了一眼气极的金权贵,沛玲怡然不惧,针锋相对道。 金权贵一时语塞,在这场言语交锋上,他败得可谓一塌糊涂! 刚刚,他本是抬出高贵的身份,欲在对在场的不少医院骨干施加压力,希望借此来打压这位半路杀出的沛玲。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根本就没人鸟他。 以沛玲在这家医院的威望,只怕连院长都难以撼动,谁又会傻到帮一个外人来招惹这尊女王呢? 冒着得罪心仪女人的风险,都没能将我给拿下,金权贵又岂会善罢甘休! 只见,他赫然从腰间掏出一把银色手枪,冷不丁的指向沛玲,希望能够将之吓退! “闪开!” 可他还是大大低估了沛玲,这个被我冠以“小魔女”称号的女子不仅神秘莫测,而且一向软硬不吃。 面对手枪的直指,沛玲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她淡定自若的一动也不动,就好似眼前对准她的不是什么杀人的利器,而是一个形同虚设的废品玩具一般! 我生怕金权贵泯绝人性,冲动之下真的开枪射杀了沛玲,于是不再躲在女人身后,刚要挺身而出,却是被沛玲一手拦下! “呆着别动!” 在叮嘱我一声过后,沛玲开始迈动脚步,竟出人意料地缓缓朝举枪的金权贵逼近! 咚! 咚! 咚! 伴随着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之上发出的声声脆响,沛玲那看似无章的步伐,却是走的极为玄奥。 一时间,一股压抑人心的强大气场弥漫开来,且愈发强烈,似乎连微风都给禁锢住,惊得多数人已是心惊胆颤,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 金权贵首当其冲,额间更是早就沁出徐徐冷汗,沛玲距离他明明还有七步之远,可他却甚至已经连枪都举不稳当了! “别,别过来,你袭警在先,现在又想当面行凶!我最后一次警告,再上前一步,我可就要开枪了!” 金权贵牙齿微微有些打颤,他在大声警告之后,似乎觉得还不够保险,扭头朝身后的一干警员吼道。 “妈的,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没看到她要对老子不利吗?” 在金权贵的怒骂声中,与他为伍的六名警员齐齐掏出手枪,直指前方,却面色不自然地死死抵制住来自前方的无形压力! 此时,沛玲秀眉微锁,在金权贵自以为她惧怕了的时候,突然冷然呢喃道:“比人多是吗?如你所愿!” 下一刻,沛玲双手掐腰,其彪悍的气息立时席卷开来,只听她骤然发出一道呼唤。 “来人!” 话音刚落,食堂中用餐的数十名精神病人,几乎全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个个凶神恶煞的围拢过来! 不止如此,食堂外面不少病人争相呼喊,才不过半分钟不到的时间,便又是聚集了一批龇牙咧嘴的精神病患者,气势汹汹地前来助阵!! 近百名精神病患者应声而来,他们张牙舞爪,团团将金权贵等人围个水泄不通! 那疯狂恐怖的表情,落在金权贵等人的眼中,简直太可怕了。他们全都吓得腿软,生怕随时会被这群人徒手来个五马分尸! 眼下,金权贵等人差不多就要处于崩溃的边缘,而沛玲却是毫不怜悯的抛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痛打落水狗,落实下马威! “友情提示一下哦,精神病人貌似杀人不犯法,可你们要是谁不小心打死了他们,可是要偿命的呀!哎呀,瞧我这脑子啊,居然忘了你们各个身为人民警察,不至于连这点法律常识都不懂吧!纯属是我多此一举了,咯咯!” 第四十章 鬼屋生变,临危受命 装逼不成,反遭打脸,这是对此时金权贵的真实写照! 金权贵没能把无权无势的我给顺利拿下,反而栽在了半路杀出的“小魔女”沛玲手上。 论单挑,人家身为女子,却是一个人赤手空拳,无惧独对持枪男子,更是以一己之气势,力压对手,所向披靡。 论群殴,沛玲在这儿可谓是一呼百应,只需放出一言,便有过百名特殊黑骑士快马加鞭的应声赶来鼎力支援,谁与争锋! 今天,我也是有幸大开眼界,总算见识到了什么才叫做专业打脸户! 我见立威的效果差不多了,便轻咳一声,以示提醒。 “都散了吧!别这么凶嘛,我平时怎么告诫你们的,要笑脸迎人才对。万一不小心吓坏了人家人民警察,你们岂不是从此又会多添了不少同伴来抢你们的伙食?” 沛玲倒是没有驳我的面子,她慵懒的挥手,遣退正以各种凶狠姿势恐吓金权贵等人的一干精神病人,但那话中的嘲讽之意浓郁,丝毫不忘发挥痛打落水狗的优良传统! 就连我都以为沛玲只是随意说笑打击,没曾想这些原本独行特立的怪异精神病人,竟如此给力地听从沛玲的话语。 “哈哈哈......” 她才刚说完,这近百来名精神病患者便齐声爆笑,在雷鸣般的哄笑声中,他们三五成群的四散开来,各自忙碌去了! 食堂一下子变得空旷许多,此时金权贵等人才心有余悸的大口喘气,他们无不像斗败了的公鸡,夹着尾巴,悻悻不已的收回首次失利的手枪! 个别不济者,甚至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一时间爬不起来! “没人干涉你挥霍高贵与强势的权利,但最好记得要适可而止,留有底线!否则,早晚有你自作自受的一天!要么留下来办好你们的案子,要么就干脆回去呆着,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无礼撒野的地方!” 一群大好爷们,被一名女子当众进行一番说教,看上去极具搞笑的画面感,可他们却是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敢怒不敢言! 性感的伸了个懒腰,沛玲一改彪悍之风,那一双美眸正在金权贵、苏冷妍与我三人身上来回扫过,却是突然间面色一变,秀眉死死紧锁,目光凌厉的遥望东方。 沛玲这突兀的神色变化,却是惊得金权贵等人不敢妄动。 而我或许因为魂力大增的缘故,却看出了她极力遮掩的浓浓忧色! 依据她此时的反应,我估摸着,恐怕要出大事! “我还有事,要出门一趟,你们请便吧!走前好心给个忠告:想要掳美芳心,靠的可不是什么家世底蕴,而是个人的人格魅力与各项能力!依靠外力追女的男子,在我眼里就是草包一个。而轻易迷醉于荣华富贵的女人,便是腐女一枚!” 沛玲这临走时的一席话,弄得我苦笑连连! 这一句含沙射影,看似在说金权贵与苏冷妍,其实是对我敲一道爱情警钟! 这一出闹腾的,我要是还呆在这里,除了延续尴尬,便只能拉仇恨! 既然留之无益,我对苏冷妍以及老王小李几人报以歉意的微笑后,便索性知趣回房! 等我回到房间,才发现刘山炮不知何时,已经从我的摄心术中醒转过来,他此时正拿着获赠的那张蓝色符箓轻轻摩挲,一个劲的傻笑! 见我回来,刘山炮惊疑不定:咦,刚才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我暂且还不想暴露有关摄心术的一切,就对他说方才沛玲找我有事,刘山炮不疑有他,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于被摄心一事毫无印象! 我不由得心头一转,莫非凡是被我施展摄心术之人,事后都不会留存被摄心的这个记忆? “对了,不久前我听外面乱糟糟的,好像是食堂那个方向,出了什么事了吗?”正当我一心想着摄心术之事,刘山炮小心翼翼的将蓝色符箓收好,抬头问道。 “恩!” 对于刘山炮,我已视他为好朋友,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向他坦言讲述了一遍! 谁知,刘山炮居然认识金权贵,还曾与对方打过交道。 刘山炮表示,在数年前的几次酒会上,他曾与金权贵有过几面之缘,只是双方并无过多的深入接触。 他觉得金权贵这个人小肚鸡肠,为人心狠手辣,听说向来是睚眦必报,所以一再叮嘱我,要千万小心防着这个纨绔小人! 随后,刘山炮怕我过于担惊受怕,又告诉我关于金权贵的另一情况! 金权贵之所以嚣张跋扈,是因为他爸身居高位,是一名省级官员,乃典型的官宦之家。然而,有所不同的是,刘山炮混蛋,可他爸却是刚正不阿,是一位远近知名的好官! 听说前一阵子,金权贵因为犯了错,还被他爸活活禁足在家一周,以示惩戒,近日才放出来!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而又庆幸,怪不得前天进局子没遇到他,否则依他的性子,我只怕必有牢狱之灾! 同时,我又纳闷不已,不得不追问刘山炮,古人云有其父必有其子,又有上梁不正下梁歪一说,老子正,可儿子为啥咋就这么坏呢? 刘山炮摇头轻叹:“还不是有人给惯得?” “谁啊?难不成是金权贵的妈妈?”我眉头一皱,母亲溺爱与自私袒护儿子的事例,从古至今,多不胜数,且有慈母多败儿一说,由不得我不往这上面想! 刘山炮却是露出一股愤然与厌恶:“要是只有他妈袒护惯着,他金权贵早就下了地狱,还能活到这时候?” “哦?说说看!” 刘山炮理了理情绪,才对我讲述了造成金权贵恶贯满盈的真正原因所在! 原来,金权贵不仅行为嚣张,而且生性好色,不知玩弄了多少无辜女子。每一回,都是他妈瞒着他爸,利用权与钱,替金权贵收拾烂摊子! 久而久之,不少女子轻生而亡,难免会有冤魂索命! 据说,三年前,曾有一名被她强行占有的贞洁烈女,第二天便自焚身亡!那女子怨气难消,化作厉鬼前去找他索命报仇! 只可惜,功亏一篑。就在金权贵处于死亡的危机关头,他舅舅突然出面救下了他。 我大吃一惊,问:他舅舅是茅山道士? 刘山炮哼道:他舅舅才不配做茅山道士,只是从南洋不知跟谁学了一些关于降头的邪术罢了! 接下来,我才得知刘山炮气氛的源头!金权贵的舅舅在救下金权贵后,不仅不教训自己的亲外甥,反而助纣为虐,出手狠心灭掉了那女子的魂魄! 自此以后,金权贵更加得寸进尺,逍遥法外的为所欲为。倘若不是上面有他爸压着,只怕他会比现在还要作恶多端! 得知这些,我不禁对金权贵充斥着满满的憎恶,同时又不免担心苏冷妍会被他糟蹋! 刘山炮见我神色有异,一问之下,才哈哈大笑不止:“生气兄弟,你大可不必担心。弟妹的家世并不比金权贵简单,而且两家貌似还是世交,不然的话,金权贵又怎么会像个跟屁虫似的展开追求,而不去是强行施威呢!” “山炮兄,你误会了,我与苏冷妍根本......” 可我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便被突然推门而入的人给打断! 来人是张弛,只是他此刻看上去行色匆匆,面泛焦急! “怎么了?” 顾不得再做解释,刘山炮与我不由得齐声问道。 “出大事了!你们走后,金权贵一伙人不听劝阻,非要强行把庞三棍的尸体带回去检查,还擅自揭了沛玲姐留下的镇煞驱邪符。结果,他们一行人进去没多久,我们的医务人员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与怪嚎!我们有心去营救,可任凭我们用尽手段,门却始终邪门的打不开!更糟的是,庞三棍死的那屋,阴风四起,雪雾弥漫,隐隐有着弥漫扩张的趋势!” 尤其在了解了金权贵万恶的种种后,我如今对于他的死活分毫不关心,他死了才好,世界都会清净许多!而且是他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 但是,我忽然想到了什么,略显紧张的看向张驰:“驰哥,那个苏冷妍女警没跟着一块去吧?” “进去了!” 见到张驰点头,我忍不住埋怨气道:“她脑子傻掉了,非要跟着那家伙进去送死?” 张驰却是微微摇头:“那位女警官一直初坚决反对金权贵的行为,可金权贵仗着自己刑事侦查队队长的身份,强行命令苏冷妍的手下进屋收尸,不得已之下,那位女警官只能咬牙跟着进去!” “混蛋!” 见识到金权贵的无耻行径,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种害己害人的人渣祸害。一股怒意涌上心头,就连我都有些暗自心惊,对于苏冷妍的关心,似乎有点出奇的过了头! “事不宜迟,人命关天,走,我们赶紧去找沛玲姐救人!”刘山炮迅速翻身下床,招呼我们去搬救星! 可他没走两步,就被张驰伸手拦下。在我与刘山炮的疑惑焦虑中,张驰苦涩一笑。 “沛玲姐出去了,目前没在医院!” 刘山炮当即傻了眼,这边十万火急,可唯一的救兵却不在,该如何是好? “那驰哥你跑来这里?”我观张驰似乎难为情的盯着我看,欲言又止,便主动问起。 “沛玲走前,对我交代说,如果她不在期间,医院要是出了常人无法解决的怪事,便来找你出面即可!” 我勒个去来,还可以这样玩! 医院出了事,院长不出来主持大局也就罢了,唯一威望高的女护士又成了甩手掌柜,就这样一手丢给我一个病人来处理,敢不敢再任性一点! 就连一旁的刘山炮,都一脸的懵样,显然是被这话给雷的外焦里嫩! 无语之余,我却是猛然间心神一动,莫非是...... 第四十一章 鬼打墙,尸瘴聚 事态严峻,容不得多做耽搁,我生怕苏冷妍以及老王小李等人随时会丢了性命,于是索性一咬牙,豪情万丈的率先夺门而出! “走!随我去救人!” 这一刻,情况紧急,性命攸关,我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因身之谜而被脏东西给盯上,总不能狠下心来,置熟人的生死于不顾吧,这样我会一辈子良心难安! 其实,我之所以敢答应解救,主要是因为我此时不光只是拥有半吊子催眠术在身,还意外初习摄心术,自然多了几分底气! 我们三人一路快跑,等赶到庞三棍死亡所在的那栋楼前,抬头遥望,才发现五楼早已是血雾弥漫,煞气几乎肉眼可见。 血气萦绕,虽然目前尚且还算不得有多浓郁,但远远望去,已然给人一种森然恐怖之感,令人畏而却步! 这栋楼下,已有不少精神病人远远围观,他们指指点点,面露惊惧,却没有一人敢轻易踏足此楼。 显然,精神病人虽然心理不正常,但精神极为独特,对于鬼魂等灵异之物的感知力远超普通人,在五楼之上,他们似乎隐隐感应到了某种致命的威胁! 见状,我脸色一黑,隐约感到事态已然超出了掌控,当然不是我的掌控,而是沛玲的。 “怎么会恶化到这般地步?” 张驰面色难看,恨声不已道:“还不是金权贵等人,非说我们医院装神弄鬼,以打击封建迷信为由,命人将整个五楼楼层的镇煞驱邪符全部给撕掉殆尽!” 听完,我直恨得牙痒痒,又是这个金权贵,还真是败类至极,罪该万死! “怎么办?” 此时此刻,或许受到沛玲托付我的原因影响,刘山炮与张驰无疑都将我当成了主心骨,齐齐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略一沉吟,叹声道:“此行危险,尤其与山炮兄弟你没什么关系,所以我一人进去就行了。 你二人即便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留下坐镇,尽力与院长一行人等早做准备,力求稳住事态,防止其进一步恶化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我的决定才刚做出,便立时遭到两人一致的强烈反对! 刘山炮率先不满的说道:“兄弟,你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没错,我是一个病人,与那些警察更没什么交情,按理说大可不必插手此事。 但兄弟你被卷了进去,你我又是经历过生死的朋友,我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而且,我有沛玲姐赠送的蓝色符箓在身,不会成为累赘的!” 既然刘山炮把话讲到这个地步,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同意! 当我移目到张驰身上时,他却是大义凛然,先一步开口道:“兄弟之情,义之所在。职责在身,责无旁贷!” 说罢,张驰似乎还怕我们坚决反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物,拿在手中冲我们扬了扬! “你,你怎么也有蓝色符箓,而且还是罕见的攻击性符箓?”刘山炮深知蓝色符箓的珍贵,立时瞪大了双眼,显得万分惊诧。 “嘿嘿,这个嘛!记得有一次,我找足了理由,邀请沛玲与我共享浪漫的烛光晚餐,但却被沛玲无情拒绝!当时,她为了补偿我,便送了我一张蓝色符箓!” 等张驰郁闷的说完,刘山炮与我对视一眼,这也可以? 就这样,三人营救小组就此产生,开始火速朝五楼奔去! 上楼的途中,对符箓颇有心得的刘山炮,告诉我们符箓分为攻击型符箓与防御型符箓。 就像我与他手中的则为防御型符箓,被动保命护身为主!而张弛手中的符箓为攻击型符箓,只要掌握其中法门,或者直接丢出,均可催动其驱邪降鬼!但无疑前者的威力更大! 正说着,我们三人来到了五楼之上! 五楼楼梯口,处于血雾扩散的边缘地区,那里正有一群医务人员站成一片,看样子似乎在紧急商议着营救的策略! 在那其中,就有着两道我所熟悉的身影。 郝医师与护士卿如玉! 此刻,位于这群人中央的一人,乃是一位年近五旬的魁梧老人,他头发黑白相间,长着一张标准的国字脸,直给人一种厚道淳朴之感! 张驰三步并两步上前,并立刻为我引荐了此人! 原来,眼前这位老人,便是这家精神病院的院长,名叫张汉守。他二十岁便来此工作,如今已在这儿,足足度过了大半生的时光! 任谁都看得出来,这位老人对于守护大半辈子的医院,存有难以言表的情深意切! 起初,张汉守院长在得知我们的来意后,十分感谢了我们的好心,却是不让我们去涉险! 无奈之下,我只得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说出这是沛玲走之前交代了的。 谁知,张汉子院长听之眼神一亮,旋即便如同遇到了救星一般,亲切地挽住我的手,激动而郑重说道:“小莫,一切拜托了!” 不仅院长如此,就连其他在场的医务人员,在听说我是沛玲推荐而来的,都纷纷对我表露出敬畏的目光,俨然将我当做了与沛玲一般了不起的人物! 我灿灿摸了摸鼻子,一方面盛情难却,另一方面人命关天,我还有退却的余地吗? 只能赶鸭子上架,进去搏一搏了! 身负众人的殷殷期待,我雄赳赳的昂首阔步,装作一副淡定自若的大师风范,为的是内心作祟的那一丝虚荣感,还有就是为打消他们的担心! 可等我们三人正式踏足血雾氤氲中时,身子全都忍不住抖了再抖。 好冷! 这股子邪煞之气太过旺盛,明明正值接近晌午阳光明媚时分,我们却浑然感觉不到一丝热气,反而像是陡然置身于冰窖一般! 更为可怕的是,我们才不过进入血雾弥漫区域两三步而已,能见度却突然骤减,视野一下子缩水到极致,仅仅能看清两米以内的东西! 蓦然回首,入眼尽是猩红的世界,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光景,更是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我一时间再难以保持镇定,记得在进来之前,血雾稀薄,还只是稍微影响可视度。可现在却是如同大雾漫天,仿佛步入了一个封闭的怪异空间! 唯有张驰一人,并未有多慌乱,只是他深深吸了口气,露出从未有过的沉重,低沉的发出提醒。 “我跟随沛玲办事,大大小小也经历过不少灵异邪门的场面,可这样邪异糟糕的场景却从未遇到过! 咱们才不过刚处于外围的区域,便毫无知觉的直接陷入了鬼瘴迷烟!这下子,想退缩都晚了!若是不将这事给彻底摆平,甭说是救人,只怕咱们也要交代在这里了!” 闻言,刘山炮一声不吭,却是忍不住从怀中掏出那张蓝色符箓,紧紧地攥在手中,不停地四下环顾,可见其内心的强烈不安! “走吧!既然没了退路,即便前方是龙潭虎穴,咱们三兄弟今天也要一同闯上一闯,怕他个球!”我大声说话,当做是为我们壮胆,然后硬着头皮,在前面开路! 还别说,这一招还挺管用的!我们三人短时间内,没有了方才那般强烈的恐惧! 可接下来,我们一行三人却是遇到了一个异常棘手的问题! 停下脚步,我问:“咱们大概走了多久了?” 刘山炮刚要下意识的看手表,张驰却摇头道:“没用的!有鬼作怪的地方,通常都会形成一个特殊的气场,普通的手表在里面根本走不准,甚至于指针会停止转动!” 刘山炮一看之下,大惊道:“还真是的,手表上的时间已经静止!” 张驰估摸着对我讲,咱们大约走了三分钟了。 我又问,从楼梯口处到庞三棍死亡的504房,距离有多长? 微微想了想,张驰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告诉我说不超过二十米! 我双眼微眯,说足足三分钟的时间,咱们明明马不停蹄的一直在走,而且是直线前行,并没有绕弯路,却连相隔不到二十米的504房间的影子都没看到,简直邪门的很! 这时,张驰忽然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各自走动了几步,还不时地用鼻子嗅一嗅,然后退回到我们的身边,看他纠结的神情,似乎在反复确认着什么! 半响后,张驰抬头看向我俩,面如死灰,他哭丧着脸:“咱们这是遇到了鬼打墙!” 我不禁大为纳闷不解,虽然没亲身经历过鬼打墙,但好歹在电视中见识过,貌似并没有那般可怕,最多让我们不着门路被困而已,不至于一副要死的样子吧! 可张驰接下来的一句话,在解了我心头之惑的同时,却也无疑道出了死神临近的可怕事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鬼煞血雾当中,到处充斥着尸瘴之气,剧毒无比!” 第四十二章 抉择与惊吓 张驰此言一出,刘山炮与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入到了谷底,只剩一片拔凉! 难怪张驰刚才一副面若死灰的模样,搁谁身上谁不是一脸死样! 假如只是遭遇鬼打墙的话,倒还没什么可怕的,我们好歹都有着符箓在身,虽免不了一时半会儿被困,可起码保命有余。 然而,困在原地走不出,再加上尸瘴之气弥漫的话,这可就是一道致命的催命符了。通常遇到这种情形,那就离死不远了! 这就如同,把你锁在一间屋子里,你仅仅自由受限,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最多感到一丝无聊憋闷罢了! 可要是使劲往这间封闭的屋子里灌入煤气,那该会是何等的卧槽,任谁还能够保持淡定? “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尸瘴之气?庞三棍才死不到一天,且不说他离腐烂化为瘴气相差十万八千里,纵然立时化瘴,又能产生多少?” 刘山炮面色惨白,打死也想不通为何如此! “这个医院,唯一聚集瘴气的地方,就只有医院东侧的乱葬岗!难不成?”张驰好似陡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却是没敢继续再说下去!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联想到,今天在食堂里,沛玲当时突然面色凝重的望向东方,这其中定然有什么我所不知的变故发生! 我问张驰,说我方才闻到的一股异香,就是尸瘴之气的味道吗? 见张驰点头说是,我当即悻悻的暗骂自己一声。 貌似刚才不明所以的我,还因为这股子异香而大口呼吸来着,感情这是致命的毒气,怪不得感觉脑袋有点晕沉沉的。 现在看来,那纯粹是找死的愚蠢行为。为了争取能多活一时半刻,我必须要立马减小呼吸量了! 原本,我们三人成功救人的希望就不大,这一下子无疑更加渺茫了,而且脑袋已经系在裤腰带上,随时会小命难保! 如今,我们折腾了好久,还没真正与鬼碰面,便已然溃不成军,半死不活。要是厉鬼现身,指不定我们会当场嗝屁! 这时,张驰分析说,眼前这个难题就摆在眼前,事关生死,需要我们慎重去做抉择,速度还必须尽快,因为我们耗不起! 继续前进救人或者就此撤退! 继续前进的话,在厉鬼作祟与尸瘴之气的双重阻碍下,我们救人的希望极小,而且多半要为504里面被困的人陪葬! 若就此撤退,在瘴气毒倒我们之前,只要越过鬼打墙,我们三人生还的几率还很大,但苏冷妍等那群警察,一定会是十死无生! 这还真是一个艰难而又残酷的抉择! 其间,不仅事关自己生死,还牵扯到别人的存亡。 这注定是一场生命与良心之间的激烈交锋,甚至还带着几许豪赌的意味在其中! 张驰与刘山再次将目光聚焦在我的身上,显然想知道我的抉择是什么! 我苦笑一声,却是道出了心中真实的想法! 如果说,那里面被困的只是金权贵那个恶贯满盈的纨绔子弟,我压根就不会有进来救人一说,说不定还会在楼下放鞭炮庆祝他下地狱! 假如里面没有我的熟人,只是一些毫不相关的警察,说实话,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会想办法解救他们。 但这样的话,一旦威胁到自身的性命,我或许会选择撤退,因为人毕竟都是有私心的! 可苏冷妍与老王小李等人深陷其中,他们曾与我一同经历过生死,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倘若就此放弃营救他们的渺小机会,即便我因此获得生存,那样我也会一辈子良心难安的! 我直视着刘山炮与张驰二人,无不坚定的道:所以,我选择继续前进! 说出我的决定后,我反而感觉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许多! 刘山炮一脸真诚而崇拜的看着我:“你说的没错!昨晚要不是你,我早就死在了纸人的手中。我这条命都是兄弟你的,岂能不舍命陪君子?” 刘山炮说的豪气冲天,我刹那间眼角湿润,一抹感动在心头流淌蔓延。这几乎算是赴死的逼格,可不是谁都有勇气装的! 张驰没等我们开口,就直接干脆说道:“说好的三人营救小组,要一起闯这龙潭虎穴的,哥好歹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哪有中途掉队的道理,这让我以后面子往哪里搁?” 别人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而我们三人却是在生死关头,共同栽下了友谊的常青树! “出发!” 是时,我们三人不由得相视而笑,齐齐大喊一声,再次踏上营救的征程,暂且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这种心境,不亲身置身于这般情景,是永远也无法企及的! “光这样蛮闯也不是办法,在尸瘴之气充斥的地方,咱们最多只能支撑半个小时!”走着走着,仿佛还是在原地踏步,张驰摇头轻叹,道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刘山炮深以为然的附和:“没错!必须想办法破了这该死的鬼打墙才行,不然连目的地都摸不着,就别谈救人了!” 我想了想,问道:“咱们要是动用符箓的话,能破掉鬼打墙吗?” 闻言,张驰无奈否定道:“不是不能,而是我们不行!要是换沛玲在此,即便不催动符箓,单凭她的道行,普通的鬼打墙根本就奈何她不得!” 突然,我脑中灵光一闪,随手打了个响指,跃跃欲试! 他二人见状,顿时来了精神,问我可是想到了办法! 我说目前倒是有一个主意,但不知管不管用,需要试一试才知道! 当我开始咬破手指的时候,刘山炮好似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兴奋的直点头! 经询问,通过刘山炮的简单讲述,张驰才得知,我的血竟有着破除邪煞的奇效! 手指咬破了,血止不住的流,可问题来了,该怎么运用? 上一次,为了驱除刘山炮体内的邪煞,我的血起码可洒向他的五官。可眼下连鬼影都不曾见到,又该如何破除无形的鬼打墙? 反正,我总不能漫无目的的挥洒血液吧。毕竟我身体里的血有限,又不是长江里的水,任由这般挥霍,不出三分钟,妥妥到阎罗那里报道! “有了!鬼打墙迷惑的是咱们的双眼,你可以试着把你的血涂抹在咱们的眼睛边上,看看能否洞穿看透这鬼打墙?”刘山炮苦思冥想了片刻,突然给出这样一个听起来还算靠谱的办法! 二话不说,我将流血的手指在刘山炮与张驰眼上一抹,最后也给自己涂了一下。 结果,我张望了一圈,才发现周围一切如故,还是血雾缭绕,看不到真正的路线在哪! 失败了吗? 正当我失落而又郁闷之际,身旁的刘山炮与张驰却是陡然间先后惊叫出声! “天呐,兄弟有你的啊,你的血还真管用!我看到504的房间的位置了。” “是啊!眼前豁然开朗,颇有种拨开云雾的感觉,这种体验美妙极了!” 看他们说的尽兴,我不禁皱起眉头,揪心不已:“为啥我看这一切,分明还和开始一样,丝毫没有变化呢?” 他二人纷纷表示不理解,自左右拉着我,向前时而左拐时而右拐,七零八乱的走着。 我纳闷不已,不明所以的问:不就是一条直路吗,你们干嘛还绕来绕去的? 谁知,两人全都诧异的看着我,并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他们就是在走直线,并没有走弯路呀? 这时,我才恍然大悟,有了我鲜血的加持,他们眼中,现在见到的确是现实中正常的路线。 而在我眼中,所谓的正确路线,则依旧还停留在鬼打墙的虚幻蒙蔽阶段当中!难免会产生错乱之感! 不得不承认,当睁眼瞎的滋味,很不爽! 我就想不通了,为啥子我的血对自己会没有鸟用,可用在别人身上,却能大显神威,牛逼到不行! 这莫非是典型的他家孩子都是宝加自我歧视综合症不成? “到了。”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张驰突然在我耳边提醒一声,将我混乱的思绪拉回到现实中来! 我抬眼一看,504房间果然近在咫尺!到了这里,那种鬼打墙的迷幻感竟跟着奇迹般的消失无影! 门上面还残留着半截的蓝色符箓,想来是金权贵那混蛋自寻死路的杰作! “破门!” 我建议过后,便与刘山炮自觉的让开,这种粗暴的工作,自然要交给武警特警出身的张驰大哥来做! 然而,任由张驰如何狠踹直撞,这扇木门依旧不动如山! 可诡异可怕的是,这般大肆猛击受力下,门上居然没有发出哪怕一点点的声响。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定有古怪,或许我们与厉鬼就仅有一门之隔! 我们都意识到恐怖的临近,但这扇门不破,谈何救人? 我从手指上尚未彻底愈合的牙痕中挤出一滴血,鬼使神差的将其点在门上! 红芒微微一闪,我按在门上的血液消失不见,像是被门给生生吸食了一般! 咯吱! 只见,原本雷打不动的木门,居然无风自开,缓缓朝我们打开了一条不小的缝!只是,木门底框明明没有拖地,却发出金属摩擦的尖锐刺耳声,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听着瘆人,乱人心神! 面面相觑间,他二人冲我竖起大拇指,对我无往而不利的鲜血赞赏有加,旋即张驰咽喉滚动,屏住呼吸,上前一把推开房门! “啊!” 前面,张驰不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整个人吓得拔声惊叫,他转身欲逃,慌不择路之下,不小心将刘山炮与我都刮倒在地。 第四十三章 鬼宝宝,掉则死 见到张驰这畏畏缩缩的模样,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中。 张驰好歹跟随着沛玲经历过灵异场面,连他才不过瞅一眼,都禁不住吓得欲落荒而逃,想想都知道门内的景象该会是何等的惊悚? 爬起身来,我以眼神示意刘山炮先安抚一下张驰大哥,自己则壮了壮胆气,猫着身子,慢慢走近。 咯吱! 房门突然无风自动,打开的口子比之前陡然大了许多!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还没来得及做好心理准备,便看到了门里边缘的光景! 轰! 是时,我只觉脑袋里轰然一声,一下子混沌的只剩下一片空白,凌乱不堪。 数息的时间过去,待醒转过来后,第一本能反应是逃离这个恐怖之地,可奈何腿脚发软的不利索,一时挪不动脚步! 另外,我内心深处有着一道声音不断地告诉我:不能逃! 我跑了,倒是干脆了,可屋子里的人怎么办,既然都闯到了门前,那么总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打退堂鼓啊? 狠狠地倒抽一口凉气,我却是死死不曾后退。我不断运用心理催眠来暗示自己,哥起码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哥不怕! 这样一来,经过一番打气,我的胆量渐渐地还真是大了许多! 噗通! 鼓足了勇气,再次定睛望去,我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像是要炸开一样!六目相对,我的心脏差点给惊得蹦出体外,心跳声几乎清晰可闻。 只见,门内正站着一人,一对眼睛只剩下了两个窟窿,眼珠子不翼而飞。可我却感觉到,他似乎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盯着我看! 他面色惨白如霜,七孔更是血流不止,嘴唇烂掉了,雪白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干枯而黑乎乎的长发贴在太阳穴上,稀稀拉拉地掩盖着深深凹陷下去的青灰色面颊。 此刻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从其面部轮廓来判断,我还是依稀猜出了他的身份! 苟腿子! 没错,他就是之前想要为金权贵拿下我不成,反被沛玲狠狠修理的那名警察! 此时,他的警帽早已不知丢在何处,头上稳稳地顶着一颗人头,人头表情甚是扭曲狰狞,哪怕多瞧一眼,都会令人噩梦连连的! 这颗血淋淋的人头,我也并不陌生,上午貌似还看到它来着,正是死者庞三棍的项上人头! 只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颗人头早上明明还牢牢悬挂在窗沿之上,现在怎么突然跑到了苟腿子的头上杵着? 可我顾不得去考虑这些,因为还有一个更骇人的现象,正赤裸裸的摆在我面前! 移目下望,我看到一片血肉模糊,苟腿子的胸口不知被什么利器撕扯开来,血肉朝外翻卷。 在空洞洞的胸膛内,我不经意间发现,他少了两样内脏——心脏与肺! 正在这时,也许是受到了我勇敢胆大的影响,刘山炮与张驰并肩靠拢而来。他们在看着这血腥可怕的一幕,难免小腿打颤,面色呈现一片蜡黄! 这要是搁以往,遇到这番景象,我们几个都免不了一顿死命呕吐。 可在这等恐怖氛围的萦绕下,心理的恐惧远远盖过了身体上的生理反应,让我们并没有一丝干呕的欲望! “他,他死没死?”刘山炮粗喘着大气,压低声音问道。 闻言,张驰与我都不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再显然易见的问题还需要问吗? 七窍流血,双眼被挖,胸口血肉大开,还生生被掏了心与肺,都这样惨烈了,要是还能不死,我只能说他胜过小强千百倍!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令张驰与我当场大跌了眼镜,可以说三观尽毁,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早该死透了的苟腿子,却是突然伸出沾满鲜血的手臂,朝我们做出一个欢迎观临的标准动作,还“桀桀桀”的阴笑了几声。 而后,他机械般的转身,染血的脚掌拖着地面,一步步往屋内走去,蹭出两道猩红的血斑! 三人六眼直勾勾的盯着这个无法判断生死之人的“表演”,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呼! 直到狗腿子彻底淡出我们的视线,我们的眼睛才得到解放,嘴巴大张,像是快要上岸窒息的鱼儿,大口砸吧着空气。 齐齐拍打着胸膛,生怕快要赛过汽车马达的心跳过于加速,会承受不住而爆裂! 尼玛,谁能告诉我们,这家伙到底是死是活? 想到苟腿子的惨状,我的心不由得一沉再沉,揪的难受,不是因为同情恶人苟腿子,而是担心苏冷妍他们。 要是苏冷妍几人万一也遭了同样的毒手,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才好?此刻,我除了剩下无助的祈祷,别无他法! “咯咯咯,又来了三个活玩具,好耶!今天真是热闹,宝宝总算可以尽兴的玩耍了!你们在门口傻愣着干嘛,还不赶快进来?” 正在这时,屋子里突然响起一道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听上去奶声奶气,但总有一股森然夹杂其中! 只是,更让我们为之忐忑不安的是“活玩具”这三个字,我们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到她口中,就成了玩具?谁听了心里能得味? 也许是见我们没有乖乖听她的话进屋,这道声音再次传来,依旧稚嫩,显得人畜无害,只是多了一丝气恼与胁迫! “我妈妈说,这间屋子外面充满了尸瘴之气,你们如果不进来陪我玩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死翘翘的!” “进去!” 这一次,我毫不迟疑的推门而入,犹豫的等待,只会不断消磨我们的意志与胆气,倒不如没头没脑的干脆一点! 身后,刘山炮与张驰两人紧紧跟上。 咣! 我们前脚才踏进门,房门自己便迫不及待的猛然关死,分明是不给我们留后路,生怕我们会逃离似的。 刚进屋的刹那,我浑身上下忍不住打了个机灵,就连牙齿都呲呲的来回打颤,呼吸间,竟能吞云吐雾! 关键是,这个冷不似寻常的冷,不结霜,不生冻,只是异常邪异的干冷,不仅侵蚀身体,更是直达心灵! 屋子里的光线略显暗淡,但却不怎么影响识物视人!我惴惴不安的打眼一看,将屋子里的场景大致收入眼底! 霎时间,阴森,恐怖,震惊,还有无穷无尽的寂灭无声交织内心。 眼前这般阵仗,视觉冲击感极强,可不是一般人所能hold住的! 屋子里,包括刚才看到的苟腿子,一共十四名警察! 其中,三名警察颤颤巍巍的站在一旁,冷汗直流,丝毫也不敢动弹半分! 另外十一人,则分别以头顶着死去庞三棍的脑袋、双手,双脚掌,俩小腿、俩大腿、身躯,他们依次排序,正绕着庞三棍的病床逆时针缓缓走动! 亦步亦趋,步步为营,我看得出每个人都极度的小心与投入,仿佛头顶的东西掉落便会掉脑袋似的! 眼前这一幕虽然匪夷所思,甚至处处透露着毛骨悚然的意味,但我却是将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目前来看,除了狗腿子之外,其他人似乎还都完好的活着。 更重要的是,旁边站成一排的三人正是苏冷妍、老王与小李三人,这对我而言,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我们三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与关注,不知名的诡异游戏尚在进行中,处于游戏中的人如履薄冰,甚至都没心思瞅我们一眼。 至于苏冷妍三人看到我们,则是喜忧参半,我读得出,他们三个既感动于我们的前来营救,又为我们深深担忧! 并且,他们三人抿着嘴唇,焦急地冲我眨巴了几下眼睛,似在提醒我们千万不要出声说话! 我立马心领神会,微微点头表示明白。可没来得及等我提醒,身后便响起刘山炮的质疑声。 “喂,你们在搞什么鬼?” 突兀的声响在屋里回荡,立时打破了这里营造良久的无声氛围。 我从苏冷妍那骇人的眼神中,便知刘山炮要出事! 果不其然,一股阴风自我身后一闪而逝。 当我陡然转身回望,看到原本还呆在我身后的刘山炮,却是不知怎地就被突然挂在了高高的墙壁上。 此时,刘山炮眼珠凸起,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脖子,不知道是在死勒自己,还是在拼命扯开让他窒息的无形之手! 双腿一阵乱蹬,才不过三秒的时间,刘山炮便已是惨无人色,脸庞青里透紫! 眼看他要不行了,我怒上心头,小跑两步一跃而起,想要将黏在墙壁上的刘山炮给解救下来! 与之同时,另一道身影几乎与我一同蹿起,我余光一扫,发现是张驰,他显然与我抱有同样的心思! 如此十万火急的紧要关头,我俩全都豁出去了,眼中只剩下“救人”二字,哪里还管它娘的什么鬼不鬼的! 嘭! 在我和张驰同时一扯之下,刘山炮应声而落,我们三人七荤八素的摔倒在地。 相互搀扶,我们三人从地上爬起,刘山炮以眼神表述着他的感动,却是不敢再发出声音! 刚刚垂死挣扎的一幕,就是前车之鉴,尚且心有余悸,就宛如一柄死神利刃悬在头顶,让死里逃生的刘山炮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刚刚,是对你聒噪的小示惩罚!要不是看在你长得喜感,又即将成为我的新鲜玩具的份上,你已经报销了!哼!” 正在这时,还是先前那道女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淘气和气哼哼,向我们发出警告! 卧槽!感情刚才冒死相救,刘山炮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功劳,而是对方高抬贵手的结果! 郁闷苦笑中,我们寻着声音的源头,总算目睹了这道声音主人的真容! 在屋子的另一面,不知何时,凭空冒出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她正在半空幽幽的荡着,像是在玩秋千,只是我们看不到秋千的影子罢了。 她浑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裙子,粉嘟嘟的小脸,精致的就如同芭比娃娃一样,可爱又迷人! 然而,大煞风景的是,她双手正捧着一颗血淋淋的东西,约有拳头大小,时不时便会惬意的嚼上两口,弄得满嘴鲜红! 刹那间,我双眼发直,冷汗从脚底噌噌冒出,一直攀爬到头顶,都还停不下来。 因为,我认出了她正吃的东西,那是从狗腿子胸膛中掏出的心脏!!! “自我介绍一下,本宝宝名叫嘟嘟,今年五岁了。你们新来的三个到一边排队站好,待会就参与到我的游戏中来!” 正当我在心里嘀咕疑惑游戏规则是什么的时候,嘟嘟再次开口解释了一句。 “游戏的模式就不用本宝宝我再做解释了吧,相信你们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我的游戏一向很简单,只需记住一点规则就成,谁脑袋上顶着的食物掉了,谁就得掉脑袋,我把它简称掉则死!” 小公告 为了庆祝每一周无推荐裸奔状态的延续,自这周起,本书今后每逢周一,都会断更一天,作为休息和自我催眠鼓励的充能日,直至本书完结为止,特此公告。 若是因为我的小小任性,给为数不多的忠实读者带来不便之处,还请多多见谅! 如果喜欢我的书,就请不要吝啬支持,陪我一同见证与打造一部巨作,最终不一定要火,但一定要不失威武雄壮,嘿嘿。 如果万一不喜欢我的书,又不小心莅临本书的宝地,千万不要捉急,但请饮一杯清茶再走,唇齿留香,花香四溢,咳咳,貌似扯远了! 第四十四章 忽悠破灾 如此恐怖歹毒的事情,到了小女孩嘟嘟口中,却是说的天真无邪,好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让我一时间蹙眉沉默,同时暗自心惊不已,久久难以平静。 究竟是何等可怕狠心的母亲,又有着怎样的怨天尤人,才会如此调教自己的宝贝女儿,令其人性价值观扭曲至此,错把杀人如麻当做稀松平常? 不知是否由于我灵魂力有所增强的缘故,我能够隐隐感知到,眼前这名叫嘟嘟的小女孩,不似一般的鬼魂,而且仿若一尊超强杀器,无形中给我一种极端可怕的味道。 “喂,喂,别乱看了,就是说你呢!他们都排队站好等待下一轮游戏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呆在那不动,你是没听出清楚本宝宝的话,还是想和本宝宝单独耍一耍?”正思索间,一道略含怒气的稚嫩声传来,突然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下意识的左右一看,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张驰与刘山炮已经与苏冷妍几人规规矩矩的站成一排,他们见我望去,正不断地冲我使眼色,提醒我麻溜的过去站好! 面对着嘟嘟的气哼哼质问,我说话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成,一时间有些骑虎难下! 这时候,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让我感到一阵厌恶。 顺着投来目光,我一看之下,原来是游戏中正顶着庞三棍脚掌绕床走动的金权贵,他在冲我露出幸灾乐祸的阴笑。 这货都沦为这般近乎阶下囚的地步了,依然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满是一肚子的坏水! 经金权贵这一茬的耽搁,导致我没有及时归队,这回终于是惹恼了嘟嘟。 “还不动是吧?妈妈说,凡是不听话的孩子,都要脱了裤子,打屁屁,以示惩罚!所以,现在,本宝宝决定要亲自罚你!”眼珠子一转,我在嘟嘟眼底看到一抹古灵精怪的笑。 不好! 我看得出来,嘟嘟并不是真的生气,分明是玩心大盛,想要将她妈妈加诸在她身上的惩罚,尝试着用在我们身上! 而我,则无巧不巧的撞上了枪眼,倒霉的要成为她第一个玩耍的对象! 我顿时冒出一脸的黑线,这怎么能成? 被一个五岁大的小女孩脱裤子打屁屁,还当着恶霸纨绔死对头的面,关键是现场还有着一名女人,这女人与我还有些许瓜葛,这事要是真的发生了,以后我哪里还能抬得起头做人! 情急之下,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出去,才发现苏冷妍早已略显羞赧的扭过头去,而刘山炮等人不是一脸的古怪,便是满面的苦笑! 至于金权贵这个纨绔死对头就更可恶了,他一边走着,一边好似暇整的瞄向我这里,显然是抱着与他苦苦追求的心仪女人,一同见证我丢脸出丑的坏心思! 先前,在听到嘟嘟只是要打我屁股做惩罚时,我瞥到金权贵眼中流露出明显的失望与阴森,他怕是本想我死在嘟嘟的哦手中,才好遂了他的意! 也许,稍后他考虑到苏冷妍在此,才退而求其次,觉得若能为此狠狠打击到我这个假想情敌,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倘若不是此时情景不对,只怕他金权贵早就对此放声喝彩,出言讽刺,甚至于会招呼他的一番下属,拿手机狂拍不止,记录我即将受到羞辱的一幕! 我心头一动:金权贵,既然你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了!这里如今的危险局面,还不都是你个混蛋带头一手造成的! 既然能“作”,那就要为自己“作”的代价买单才行! “等一下!” 当我感觉到屁股那里,忽然间好似多了一股凉气,我立时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做耽搁,直接扯着嗓子大喊一声! 经我这突兀一喊,屋子里的紧张氛围,一下子攀升到了极点。 正在游戏的十一人,足足有七个被我这一叫,给唬的身子一抖,苦苦顶着的东西掉落在地。 一时间,这七人全都傻了眼,无不又惊又怒的瞪向我,却不敢动弹。但同时又充满了惴惴不安,生怕真如嘟嘟所言,东西掉了就要掉脑袋! 而这七人当中,就有金权贵在内。我这声喊叫,本就刻意的冲着他而去,他猝不及防之下,怎能不受影响? 此刻,金权贵一脸惨白的死盯着我,眼眸中交织着浓浓的怨毒与恐惧! 至于苏冷妍那一排人,都与我相识,他们也同样被我这胆大的举动吓坏了,目瞪口呆中,忧色满面,显然十分担心我的安危。 屁股没打成,屋子里还被我整的一团糟,嘟嘟哪里还能有好脸色! 此刻,她秋千也不荡了,就那般顿在半空,原本可爱天真的脸蛋上,笑容不知躲到了那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邪异的煞气! 随着嘟嘟的发怒,整间屋子的气场为之一变,就连光线都猛然黯淡起来,诡异与死亡的气息开始四处弥漫开来! 呼!!! 屋子里,陡然间阴风怒号,血气横空,更是自八方隐约传来道道乱人心神的鬼哭狼嚎之音。 四周冷冰冰的,寒冷的黑暗在放肆地蔓延。 我们置身其中,在面面相觑中头皮发麻,有种亲临森罗地狱的死亡压抑感! 眼下这个变故,是我万万不曾想到的! 我猜到了嘟嘟会生气,可我却没猜到她生气起来,竟然会恐怖如斯! 无比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面对此时宛若阿修罗在世的嘟嘟,我甚至于连看她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可祸毕竟是我无心闯出来的,正验证了地藏王菩萨当年曾说过的一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嘟嘟小孩子心性十足,那我干脆便从这里下手,生死在前,不得不赌上一把了! 打定主意后,我生怕迟则生变,便露出一脸孩童般的委屈,为了尽可能模仿的惟妙惟肖,我撅着嘴,不说话! 做完这些,我顾不得其他人的不解异色,偷偷以余光关注着嘟嘟的脸色! 耶! 看来有门! 在嘟嘟的小脸上,我看到了一丝变化。她先是一愣,旋即涌现出些许的疑惑与兴致! 嘟嘟瞪着美丽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显然是在等我开口。可我为了占据主动,死活愣是不开口,只把孩童版的委屈演绎到淋漓尽致。 任嘟嘟再厉害,可她终归还是个小孩子,在心智博弈方面,如何能斗得过我这个研习过心理学的专业人士? 无声的对峙,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嘟嘟便败下阵来。 周身的煞气有所收敛,嘟嘟蹭了蹭琼鼻,眨了眨眼,好奇的问我:“好像是你破坏了我的游戏耶,我都还没委屈,你委屈个什么?” 我歪着嘴,脸庞透露着无辜,反问道:“我问你,刚刚你是不是打算一气之下杀死我?” 嘟嘟似乎没料到我会反过来问她,在片刻的愣神之后,她却是一本正经的将小脑袋轻摇! 不是? 我嘴巴一时间张得老大,难不成刚才都是我一厢情愿了,是我草木皆兵,而她根本就没想要杀我? 可她随后认真的一句话,却是险些没把我当场呛死! “我是打算吃你来着!看你长得细皮嫩肉的,想来味道应该不会比我妈妈曾提起过的,她小时候常吃的唐僧肉差到哪里去吧?” 说话间,只见她极馋的吸允一下小嘴唇,流露出一脸的憧憬与向往! “我方才是有错,可事出有因,你总不能都不听我解释,就把我一棒子打死吧!”我开始给她讲道理。 “为什么不能呢?”可嘟嘟异于常人,哪里能够这么容易就被我给说服! 讲道理不成,咱就摆事实。 “嘟嘟,如果你平时犯了错,难道你希望你妈妈直接打死你而不给你丝毫解释的机会吗?” 这一下,嘟嘟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记忆,俏脸上露出一副怕怕的可怜表情,紧接着更是冲我一个劲的拼命摇头! 见状,我不由得心生怜悯,隐约能够猜到一些东西:嘟嘟的妈妈对她肯定极其严厉,搞不好还存在变相处罚,所以才会给她留下如此难以磨灭的阴影! 同情之余,不得不说,有了这个隐情在,我对于说服这个嘟嘟,骤然间多了几分把握! 这时候,嘟嘟周身煞气尽消,屋子里也在刹那间恢复了平静。 见之,我暗暗松了口气,一场死亡之灾,居然被我三言两语就给破了! 怪不得,在我大学时期,在一堂公开课上,曾听到过某位心理学教授在无意间说露过一次嘴。 他说,心理学的根本精髓就在于忽悠。而心理学的种种神奇手段,尤其是催眠术,其实都是为忽悠在服务! 一张嘴,或许不是忽悠的全部,却是忽悠的王道,但凡掌握的好,还真的能够决生死,说破天,颠阴阳,逆乾坤。 以往,我对于这一荒谬的说法,报以不屑的鄙夷。可如今,我隐隐有点相信了! 第四十五章 黑锅坐实,屁股遭罪 伴随着嘟嘟心情的阴转多云,笼罩在我们头顶的死亡阴霾总算得以驱散几分! 三言两语化解一场危机,的确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尤其是众人望向我的眼神充满了震撼与崇拜,让我不禁有点飘飘然。 但我却不敢得意忘形,因为,在形势尚未转晴之前,一不留神之下,搞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那好,看来嘟嘟是个乖孩子。现在,你可愿意听我解释方才的冒失?”打铁需趁热,我要把战果消化再推进! “嗯!” 嘟嘟一脸认真的看向我,如小鸡啄米一般直点头。 我似笑非笑的扭头看向金权贵,却是对嘟嘟说:“刚才我之所以没及时按你说的去做,是因为我‘听’到有人说你的坏话,一时想为你打抱不平,所以才......” 金权贵这家伙一看我这架势,要是还想不出我要干什么,那可就真的比猪还蠢了! “莫生气,你小子要敢血口喷人,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果不其然,见我分明要嫁祸整他,事关生死,金权贵哪里还能忍气吞声,当即冲我怒吼大骂。 不过,碍于嘟嘟在此,他敢怒敢言,却不敢造次的与我动手! 我内心冷笑,表面上却是缩着脑袋,装作一副怕怕的模样,那表情就仿佛金权贵随时会冲上来打死我一般。 “嘟嘟你看,他威胁我!” 在惟妙惟肖的表演影响下,我的告状立时起了作用! 只见,嘟嘟颇为生气地俯视着下方的金权贵,冷冷开口道:“本宝宝有让你开口说话吗?” 面对来自犹如地狱修罗的质问,金权贵顿时冷汗直流,只听他哆哆嗦嗦嘀咕道:“可,可是他不也说话了吗?” “他能,你不能!” “为什么?” 可金权贵硬着头皮不甘的发问,换来的却是令他险些当场吐血的答案! “因为,他比你帅!” 嘟嘟此言一出,金权贵的脸色陡然间成了猪肝色,青里透红,红中发紫,气的差点没回过气来。 至于其他人,我看到他们都很想笑,但因为有所顾忌,却只能努力的憋着,身子忍不住微微轻颤。 金权贵心肠坏的不行,可以说是狼心狗肺。但不得不说,他长得却是人模人样,貌似潘安。 论颜值,我必须得承认,我差他一大截。 可他引以为傲的容貌,在嘟嘟眼中,却生生被我给比了下去,还是在他心仪的女人面前! 可想而知,金权贵此刻的心理阴影面积会有几多。然而,此情此景,他只能吞下这颗苦果,连我都忍不住有点想要同情他了。 “嘭!” 突然,金权贵的身子自动向上飘了起来,然后从半空猛然跌落,结结实实的摔倒在地。 一时间,屁股砸地的闷响与金权贵的哀嚎混杂在一起,实在令人惨不忍闻! “未经本宝宝允许,要是敢再插嘴,本宝宝分分钟弄死你!” 恶狠狠的告诫完金权贵一声,嘟嘟立马转向向我,面色有所好转。 “好了,你可以接着说了。是谁说本宝宝坏话,都说了些什么?” 也许是先前受到我的影响,嘟嘟此刻大有改观,貌似不再动辄就下死手。否则,只怕金权贵就不会只是摔屁股这么简单了。 虽然没能一下搞垮恶霸死对头,但嘟嘟的良好改变,却是我乐见其成的事情! 我清了清嗓子,在金权贵怨毒的眼光中,指向他,幽幽叹道:“说你坏话的人,其实就是这位没我帅的纨绔!” “纨绔是什么东西?”嘟嘟满脸的疑惑,想要弄明白“纨绔”二字的含义。 我想都没想,就给出一个简单粗暴的解释。 “坏蛋!” “哦!” 嘟嘟似懂非懂的点头,看向金权贵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 “他都说了本宝宝什么坏话?”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你告诉我你名叫嘟嘟的时候,他却说你这名字真土,真难听!” 当我这句话说出口之时,金权贵眼中已然快要喷出火来,我察觉到他的手几次都缓缓摸向腰间,却又慢慢而不甘的收回。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腰间那里正是他放枪的地方! 显然,他趾高气昂惯了,哪里能够受得了我对他这般整蛊,他恨不得开枪杀了我。 但他却顾虑颇深,生怕因此惹恼了嘟嘟,反而丢了小命,才会犹豫不决! 我心头暗骂:小样,给你脸了是吧,还想枪杀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对待这种人,就该痛打落水狗,不能过于仁慈! 在金权贵恨我之际,半空中的嘟嘟却是再次由多云转阴天,乌云密布,隐隐有种暴风雨来临的压抑感! 同样是发怒,方才针对的主角是我,当然也牵扯到屋子里其余人。而这一次,却是只针对金权贵! “唉,嘟嘟这个名字明明顺口又不失可爱,美妙而不失大方。我就奇了怪了,究竟哪里土了?”漫不经心的摇头,我摆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见鬼表情。 我这一刀补得,可谓是在嘟嘟的满腔怒火上,泼上一层汽油。 “该——死!” 这俩字,几乎是从嘟嘟嘴里一字一顿的蹦出来的,连两排牙齿都咬得咯咯响,透着一道冷锋,可想而知她愤怒的程度之深! “等一下!” 在嘟嘟动手前一刻,金权贵却是猛然暴喝一声,显然是想走我的老路子,来一个破釜沉舟! “他说的没错,不论如何,总要给人一个解释的机会。所以,我也能为自己伸冤与代言!对不对?” 我倒是小瞧了这个家伙,他还是有着几分小聪明的,居然能够学以致用,先肯定我的言论,再以此为他自己开脱! 处于发怒边缘的嘟嘟被这一呛,一下子皱起了小眉头,一时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她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便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沉吟片刻,冲嘟嘟微微点头:“没错,是该给他一个申辩的机会。如果真是冤枉的,就放过他。若是没能为自己洗白的话,那就罪加一等!” 不是谁都能把“破釜沉舟”玩好的,成功了倒还好,能够就此反败为胜。可万一要是失败了,则会败得肝脑涂地,跌入地狱深渊,再无东山再起之日! 见我表示同意,嘟嘟也索性暂且收起了小脾气,颇为不耐烦道:“你说吧,本宝宝听着呢!” 金权贵得到首肯后,整个人开始春风满面起来,他胜券在握的冷视着我,却是对嘟嘟说道。 “刚才他说我嫌你名字不好,简直就是在一派胡言。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你们有谁听到了吗?” 金权贵这一求证,还真有翻身的趋势,因为大家回想起来,金权贵好像确实没有说话,一切都是我在胡诌。在这一点上,就连刘山炮等人都不好昧着良心说谎。 毕竟,金权贵纵然再十恶不赦,可没说就是没说,与他坏不坏,本就是两码子事。 丁是丁,卯是卯,不可混为一谈! 这一下,形势瞬间来了个大逆转,金权贵从地狱荣升天堂,而我则自天堂跌落地狱! 这一刻,金权贵以为吃定我了,认为我无计可施,陡然恢复他原本趾高气昂的姿态,他以为自己会成为嘟嘟的“新宠”,高高在上的掌控我们的命运。 可我是一刻也不想看到他这幅小人得志的丑陋嘴脸,所以直接拿出杀手锏,将白的说成是黑的,这个黑锅必须让他背定了! 在嘟嘟的质疑目光中,我说:“他的确没出声,但他确实说你坏话了,因为在嘟嘟你面前,他哪里敢直面扬言骂你。他说的是唇语,不巧被我给捕捉到了!” 金权贵不乐意了,立马反击我:“放屁!你继续编,还唇语。你怎么不说你会读心术呢,直接就看透我内心所想!” “我所说千真万确,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不理会金权贵,无比真诚的抬头直视着嘟嘟。 嘟嘟也不是好糊弄的,他认真想了想,然后问我:“你如何证明你能看得懂唇语?” 听完,金权贵也在一旁跟着叫嚣:“就是!你要能证明自己真的精通唇语,老子今天就认栽!” 很好!我就等你这句话来着。 原本,金权贵要是不这样说,我若想扳回劣势,还得下一番功夫,磨磨嘴皮子! 可现在,他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给我送来转败为胜的点。我也只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怨不得别人! 为了具备说服力,我让嘟嘟说话不出声,由我来猜她说的是什么! 嘟嘟觉得新奇好玩,便欣然同意。 而金权贵见我信誓旦旦的神态,有点心虚害怕着了我的道,但嘟嘟此时兴致上来了,主动权已不在他的手中! 一连几回实验,我都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一下子,金权贵坐实了他对嘟嘟出言不逊的结果。 尽管,这个结果有偏差,但场中却是无人质疑! 嘟嘟气急,新仇旧恨一起算,要将金权贵当场给五马分尸。 我看着有点于心不忍,他确实罪该万死,可死在我手中,终归让我有些感到不自在。再加之苏冷妍的求情,我才力劝嘟嘟换个惩罚方式。 望着瘫倒在地吓尿裤子的金权贵,我眨了眨眼,提议道:“不如脱裤子打屁股吧,这个你不是挺想玩的吗?” 我的建议,正中了玩心大盛的嘟嘟下怀。 于是乎,封闭的屋子里,一尊雪白的屁股被迫撅起,时不时传出响亮的拍打声,还有嘟嘟那银铃般的开心笑声在回荡不息! 第四十六章 现编故事,化身鬼舅 眼看着金权贵雪白的屁股被嘟嘟隔空抽打,暗爽的同时,我心中不由得一阵唏嘘。 唇语,是我在大学时期,跟一个学姐学的,学了没多长时间,只能算是刚刚入门,更谈不上精通! 尽管不擅长,但我会取巧啊,明白用刀需用在刀刃上的道理,因此才会选择嘟嘟作为我是否真懂唇语的实验对象! 你想啊,嘟嘟才五岁,和外界接触的又不多,能够张口就来的话语本就不多,常说的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我呢又不是门外汉,猜不准那才叫怪事呢。 打击报复恶霸固然让人舒爽,但我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眼下,我基本算是刚刚站住阵脚,距离成功救人,八字可还没一撇呢! 虽说我赢得了嘟嘟这尊恐怖小鬼的不少好感,由我在此坐镇,暂且可保他们无虞,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嘟嘟提起过她还有个妈妈,女儿小小年纪都如此可怕,她妈妈的恐怖可想而知! 再加之我从嘟嘟对其妈妈的畏惧来看,她妈妈必然更加凶恶,一旦现身,我们怕就无路可逃了! 救人行动,势在必行,不能再做耽搁了! 正当我打定主意准备尽快展开救人的时候,嘟嘟似是玩累了,总算停止了对金权贵屁股的快意抽打! “好了。本宝宝玩的还算尽兴,打也打累了,这次就好心放过你吧!”悻悻的转过脸去,嘟嘟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正视自己的“杰作”。 闻言,我嘴角忍不住一抽,小小年纪,怪能折腾人的! 此时,金权贵的屁股高高肿起,如同发了酵的庞大面团,原本雪白的肤色更是变得黑红交替,简直惨不忍睹。 突然,嘟嘟面色一喜,嘻嘻笑道:“再过七分钟左右,我妈妈就会带一大批朋友过来!现在,我宣布游戏结束,你们都先到一旁排队站好!” 见状,众人脸色稍喜,尤其是刚才处于游戏中的人,无不露出劫后余生的一丝庆幸,可我却浑然高兴不起来! 与这群警察鲜明的如释重负相比,屋子里面色难看的不止我一个,还有一人,便是张驰。 之所以不安,是因为早上我俩随沛玲曾来过此屋,亲眼见识过怨煞当空的血字:全都得死,杀戮才刚刚开始! 就连刘山炮都因出去干呕而错过这一幕,因此与这群警察一样,均不知其中凶险。 此刻,我心头陡然升起一个荒谬而又强烈的念头。 眼前小鬼嘟嘟,她口中的妈妈,极有可能就是化作厉鬼的女护士,也就是五年前被失去理智的庞三棍给大卸八块枉死的怀孕护士! 我会这样想,并非无厘头,而是无意间对比到眼前小鬼嘟嘟的年龄后,才冒出的一个骇人推测! 没曾想,刚想瞌睡,就有人送上枕头。 正当我苦于该如何验证心头猜测之时,半空中的嘟嘟却是飘身落下,并喊我过去陪她聊天。 在他们艳羡的目光中,我微笑着走到嘟嘟跟前。 “嘟嘟,我曾跟人学过一些观相之术,可未卜先知,你想不想让我给你看看面相呀?”为了让我即将问的话不显得太过突兀,我心生一计,决定采取一个特别的问话方式。 嘟嘟听了立马面泛新奇,无比欢快的鼓掌道:“好呀,好呀,快帮我看看!” 说话间,嘟嘟生怕我看不清,还主动靠近我,昂起她那张粉嘟嘟的精致俏脸。 近距离之下,嘟嘟的天真无邪深深打到了我的软肋,我多么希望她不是什么孤魂野鬼或者更为可怕的邪异存在,而是一个健康可爱的活人该多好啊! “叔叔,你发什么呆呀,怎么还不开始?” 嘟嘟见我发愣,或许因为对我有好感,居然破天荒的喊我叔叔,叫声亲昵甜美,让我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与怜悯! 简单收拾了一下心情,我深吸一口气,开始装作有模有样的观望。 大约十秒过后,我平静的收回目光,双眼微闭,开始摇头晃脑,总之搞得神秘玄乎就是了! “怎么样?” 直听到嘟嘟迫不及待的发出询问,我才悠悠睁眼,正好看到嘟嘟搓着小手的急切模样。 “你今年五岁,从小便没有爸爸,是你妈妈把你拉扯抚养长大,不知我说的可有错?”我根据所了解到的相关信息,经过一番加工整理,使得真实精准性极高,将这一句作为第一炮来证明我的玄奇非凡。 听我说完,嘟嘟连连点头,只是精致的面颊上忽然流露出一抹悲伤。不难想象,她多半是因为生来没有爸爸而难过! 轻轻一叹,我接着说道:“你妈妈复姓欧阳,名晓霜。而你则跟妈妈姓,大名是欧阳嘟嘟,我说的对是不对?” 这一回,嘟嘟登时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俨然把我当做了神一般的人物。 从她那震惊的神色来看,我便明白,我说的应该没有偏差! 疑惑解了,可我的心情却是无比的沉重! 现在疑团明朗了,嘟嘟便是五年前随妈妈的惨死而胎死腹中的未生皱儿,只是我实在想不出,她是如何长大至此的? 嘟嘟的妈妈却是怨气极深,显然恨意难消,五年的时间都不曾放下。此刻她正准备召集一众鬼魂,怕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而困在504房间的我们,怕是要首当其冲,将成为他们玩命报复的第一批人。 沛玲不在,单凭没有道行的我,根本一刻也阻挡不了群鬼来袭。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群鬼到来之前,先解救这一屋子人。 时间一点点流逝,距离嘟嘟刚才提到的七分钟,还剩下不足五分钟。 紧急关头,我不得不兵行险招!脑海中涌现出嘟嘟喊我叔叔时的场景,再想到以前骗我入错行的无良叔叔,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我心中扎根! 我决定发挥叔叔的“无良”传统,来一招釜底抽薪,至于成与不成,我心里也没谱,全看天意了。 “嘟嘟,我给你讲一个关于我的真实故事吧,好不好?” “嗯!嘟嘟最爱听故事啦!” 就这样,我发动全部脑力,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一个现编现卖的故事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十六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那一年,我五岁。 家里除了我,还有一个大我五岁的姐姐,姐姐很疼我,我俩关系极好。 而那一年,因为洪涝灾害,导致庄稼几乎颗粒无收,家里只能靠剩下为数不多的存蓄与陈年存粮来勉强维持生计! 没多久,爸妈意识到,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我们很有可能熬不到第二年的收获季。 于是,爸妈在一阵苦闷纠结与心如刀割之下,偷偷瞒着我,无奈把能吃的姐姐送给城里人收养。 因为我是男孩子,又是家里几代单传的独苗,所以为了养活我,爸妈只能狠心无情一把了。 当我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姐姐已经被送走了三天。我当时嚎啕大哭,死活要去找姐姐。 可爸妈劝我说,没用的,说我姐姐只是换了个环境生活,将来会很幸福的。 为了让我安心,他们还告诉我说,等我长大后,考上了大学,那时就能到城里去寻找我姐姐了。 为此,我没日没夜的拼命学习,终于在十二年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大学。 可当我兴冲冲地按照爸妈给我的地址,上门去到那户城里人家找寻姐姐的时候,才得知那家人早在几年前就搬家了,目前不知去向! 你可知道我当时有多难过,但这几年来,我却始终不曾放弃过寻找姐姐。 直到今天遇到了嘟嘟你,凭借着血缘的微妙感应,我才隐然意识到,我或许已找到了姐姐,却已是物是人非,阴阳两隔! 故事到了这里就结束了,而我真情投入之下,已是眼角湿润,看上去有些哽咽难受。 而嘟嘟听到这里,除了被故事感动的潸然泪下之外,似乎隐约联想到了什么。只见她激动莫名地望着我,颤声问道:“故事中的主角是你,那位姐姐叫什么?” “欧阳晓霜!” “哇呜!” 这时,嘟嘟猛然间扑到我的怀中,如同迷失方向在外流浪多年的海燕,千辛万苦的找到了家门,口中呼唤不止。 “叔叔!叔叔......” 第四十七章 舍身救人,独面厉鬼 504病房内,正上演着感人肺腑的叔侄相认一幕。 嘟嘟的哭泣声,萦绕在屋里多数人的心头,让人忍不住触景生情! 我怀抱着嘟嘟,心情一时间变得无比复杂。没曾想,只是一个谎言营造出的血脉关系,就连我自己都情不自禁的融入其中。 眼角湿润而又红彤彤,我已是真情流露,但更多的是满心愧疚。如果这个虚幻的童话被打破,将会给嘟嘟幼小的心灵造成难以磨灭的伤害! 这一刻,我的内心无疑被狠狠的触动,尽管嘟嘟不是人,但我却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个鬼侄女我莫生气是认定了! “唉,没想到生气兄弟竟还有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感人身世,为了寻回亲姐,十数年如一日拼搏。如今,叔侄相认,姐弟即将相见,却已是阴阳两隔,苍天无情啊!” 刘山炮感慨颇深,顿时引得其他人几乎无不点头认可,唏嘘不已。 耳听他们的小声议论,我心知故事的编造得以完满。 不仅故事本身可圈可点,没有什么明显漏洞,而且最关键是,他们本就对我的身世来历不了解,再加之现场的感情渲染,便由不得他们不信。 至于嘟嘟,作为当事人,就更不会心生怀疑了。与其说是我努力编故事让她相信,倒不如说是嘟嘟自身迫切希望我的故事是真的。 单亲家庭的孩子,往往缺失爱,大多对于亲情的渴望无比的热切,并且还是发自内心的。 除此,为防意外,我在为嘟嘟讲述故事的时候,还暗自动用了催眠与摄心术的手段,为的就是让这道关系在她心头扎根,从而令她深信不疑! 嘟嘟身上冷气弥漫,通过我与她的肢体接触,正源源不断地向我袭来,令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也同时让我自温馨的亲情世界里清醒过来。 我估摸一下时间,距离群鬼来袭,大约还有不到三分钟,最终救人方案的实施迫在眉睫! “啊!叔叔,对不起,嘟嘟一时太高兴了,居然忘记了我身上太冷。没冻坏您吧?” 我正要开口,谁知嘟嘟嗖的一下自我怀中主动窜了出去,她昂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冲我吐了吐香舌,带着一丝忐忑,嘟着嘴报以歉意。 “没,没事!叔叔一点都不冷!” 话是这么说,可嘟嘟身上浓郁的纯阴鬼气可不是盖的,我的牙齿都在上下打颤。 说话间,我心头顿时升起一个疑惑,嘟嘟明明与我直接接触,为何我身上的金刚经书与茅山蓝色符箓,为双双都奇怪的没有产生半分动静呢?尽管,我不希望它们此刻对嘟嘟产生不利! 而嘟嘟见了我的模样,不由得掩嘴轻笑,就那般亲昵的盯着我瞧,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够似的。 我了解嘟嘟患得患失的心里,以温暖的笑和嘟嘟对视,眼中倒是没有一丝心虚,因为我是假戏真做,打心底认她为亲人! “嘟嘟,你让他们都离开吧,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到咱们叔侄俩的团聚。” 嘟嘟听我这样说,却略显为难道:“可是,妈妈不久前告诉我说,一定不能放过这些人,嘟嘟我......” 我看得出,嘟嘟对于她妈妈心存畏惧,轻易不敢违逆她妈妈的话。 不得已之下,我脸上的温煦笑容立时收敛不见,板着脸说道:“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叔叔的好朋友,嘟嘟你也都要一并害死他们吗?” 说罢,我留意着嘟嘟的表情,看她正处于思想挣扎之中,生怕时间上来不及,便干脆又来了个狠招。 “嘟嘟,你知道吗,咱们家世代以来,均以德为本。你妈妈虽惨遭横死,但凶手已身亡,哪有迁怒旁人的道理。 要是老祖宗们泉下得知,你今天做下这等如此伤天失德之事,他们岂能安息,又岂会认你这个子孙呢?” 我这一招,不可谓不狠,直接搬出老祖宗,还以不认她相要挟,直接切中嘟嘟的命脉。 果然,嘟嘟眼中的纠结立消,生怕我与我这个家不认她,于是挽着我的手臂,马上表示就范。 “好吧!嘟嘟听叔叔的,放他们走!” “嘟嘟是个好孩子,叔叔为你感到骄傲!”我轻轻捏了捏嘟嘟的小脸,真心的夸赞道。 听到我的夸奖,嘟嘟忽然像是吃了蜜一样,甜甜的傻笑,连对她妈妈的惧怕都给抛之脑后。 “听到没有,你们赶紧走,不要打扰到我与嘟嘟侄女的叙旧!”起身,我扭头对屋子里的众人,下了逐客令。 金权贵一干人等,不仅意识到嘟嘟的恐怖,还都知晓这里马上还会来一大批鬼对他们所有人不利。 于是,在我话音刚落之际,金权贵甚至顾不得屁股红肿,就与他的一群下属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望着金权贵狼心狗肺的仓皇逃离背影,我眼底寒芒涌动,要不是怕连累医院,我有那么一刻,真想让这个人面畜生彻底葬身此地! “你们怎么还不走?” 屋子里剩下的人,除了苏冷妍的属下,就都是与我相识之人,我知道他们迟疑不定,无外乎是担心我的安危,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 能多救一个是一个,我一人留下,生死未知,也总比一群人都有死无生要划算得多,现在可不是讲义气的时候! 最多还有不到一分钟,死神就要降临这里。 生死时速,我不断地冲张驰等人使眼色,让他们带头离开。或许因为我舍己救人的危险处境,死活愣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领头! 这一刻,我怒了,怒其不争,感情用事! 背过身去,我眼含泪花,却是死死的压制在眼眶当中,不让它流下来,低沉而决绝的话语,近乎嘶吼般自我口中爆发。 “滚!!!” 这一回,我的突然发怒发挥了作用,屋子里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短暂的静谧后,屋里开始响起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步伐沉重错乱,时而停顿,渐行渐远!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他们有些人是一步三回头。 最后,随着房门关闭声传来,我才默默松了口气,紧绷的身子得以松缓。 房门紧闭,意味着我没有了退路。但我没有心生后悔,也不甚恐惧,反而心安理得的放松了许多! 忽然,我手心传来一股凉滑,低头一看,是嘟嘟握住了我的手掌。虽然她不明白我为何好端端的流泪,却向我投来最真诚的安慰眼神。 “叔叔不哭!” 闻言,我心头一暖,正当要说些什么,可背后却突兀传来一道凛冽彻骨的森然之音。 “哦?我什么时候,多了你这么一个弟弟?” 刹那间,我整个身子为之僵硬,感觉体内的血液似乎都停止流动了那么一息。 正主来了! 即便我没有回头,但来自身后这道阴森凌厉的目光,都可怕到足以贯穿我的心灵,令我感到一阵心慌意乱,甚至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我努力压下悸动欲出的心,不由得苦笑连连。不愧是母女,女儿恐怖如斯,这做母亲的也不是吃素的! 嘟嘟看到了我的不适与骇然,只见她错开我上前一步,毅然挡在我的身后。 有了嘟嘟的挺身庇护,我心中的那股毛骨悚然忽然间如潮水般退去,周身压力尽消,身体也总算可以正常活动了。 默默转过身,我见到了欧阳晓霜的真容,确切的说,是足足死了五年的她,正是沛玲不久前提起过的厉鬼! 印入我眼帘的,是一张微圆脸蛋,略显苍白无血,却依旧不失明艳动人。 她身着迷人护士装,黑发轻披于肩,刘海在额间打着弯,发梢上那枚追着樱花的紫色水晶蝴蝶,闪烁着耀眼的光辉,如水般的瞳眸却闪着一缕凶光! 我曾听叔叔说过,鬼通常有两种样貌形态,可随时转换,一种是死前的形态,另一种是死时的惊悚形态。 当然,两者各有千秋。前一形态乃是常态,自然延续生前的美。至于后一种,则会在害人或者发怒的时候,才会展现,据说可大大增幅自身鬼怨之气! 还好,她一上来没给我见识其尸首分离的恐怖形象,不然我怕心脏一时会承受不了! 假如抛开她的森然双眸不谈,这分明就是个温婉甜美的女子。奈何积怨太深,煞气已然逐渐侵蚀她原本为人时的纯净心灵。 四目相对,我无视她的冷漠,尽情释放出我的真诚。她给我的感觉,明明与人一般立体,却透着几分虚幻不真切。 不知为何,欧阳晓霜没有直接为难我这个冒牌货,而是缓缓移目到嘟嘟身上,发出毫无感情的质问。 “我让你看住的人呢?” 今天修正大纲,明天正常更新 原本,上次公告说好的在没有推荐的情况下,每周一将断更一天。今天周末,因为要修正大纲,后面有的地方需要做一些改动,所以今天先不上传了,改为明天更新。 要是给广大读者带来不便之处,还请千万谅解,等我一天哦,么么哒! 好吧,我承认,“广大”这个词我用的着实夸张了。但在我心里,我作品的每一位读者,都是能以一当万的顶呱呱人物。 最后,追我书的朋友,请您一定要在作品下方的评论区里留言,好让我看到你们的伟岸身影哈! 第四十八章 鬼爷汪三 面对欧阳晓霜的冷厉质问,嘟嘟吓得脑袋低垂,一双小手不知所措,扭捏摆弄着裙角,战战兢兢的不敢答话。 嘟嘟不吭声,欧阳晓霜就那般冷冷的看着,这使得嘟嘟愈发不安,不由得退后小半步,几乎靠在了我的身上。 身子背贴过来,我能感到嘟嘟浑身在微不可查的抖动。 为了不让嘟嘟备受煎熬,心疼之下,我大胆的开口插话。 “那些人,是我放走的,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为难孩子!” 说完,我将双手放在嘟嘟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仅仅是在让她不要怕,也是在自我安慰。 其实,此举是为她撑腰,更是为我打气!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对于嘟嘟亲昵依偎着我,欧阳晓霜似乎有点吃味,她无比生冷的哼道,大有随时整死我的趋势。 “凭我是她叔叔!” 这句话,我说的可谓是底气十足,只因我将嘟嘟真的当做了侄女,尽管没有血缘上的关系。 或许是因为我真情流露的缘故,我在不经意间,捕捉到欧阳晓霜眼中浮现出一丝疑惑与复杂,但旋即一闪而逝。 “你说你是她叔叔,可有证明?” 这一回,不知是不是我出现了错觉,我隐约感到欧阳晓霜冲我说话的语气,好像没有了刚才那般森冷。 “叔叔他从小......” 嘟嘟正要讲述,我先前为她编造的美丽故事,迫切的想要为我证明身份,却被我给制止了。 开玩笑! 那个故事对于嘟嘟来说,或许是无懈可击的。可对于欧阳晓霜来讲,就存在漏洞了。 先前,为了获取嘟嘟的信任,我选择了走以情动人的路线。为了打好这一张感情牌,我不得不将自己设定在五岁时姐姐被迫送人,但姐姐已是十岁。 而如今,这却成了最大的破绽。 试想一下,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可不是那嗷嗷待哺的婴儿,已经有着较为完整的记忆了,又怎么会分不清我所阐述的故事究竟是真是假呢? 嘟嘟好似有点脑袋转不过弯,不理解我为啥不让她替我解释,我冲她疑惑的俏脸投以温柔的笑,亲自回答欧阳晓霜的这个问题。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亲情不容质疑,根本无需证明!” 我这么说,气势倒是十足,只是多少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在其中,可我别无他法! 听完,欧阳晓霜嘴角微撇,不由得面露一丝鄙夷。 而嘟嘟则一脸的崇拜,似乎没有想到,在直面她平日里最惧怕的妈妈时,我却敢于顶嘴,貌似还理直气壮来着。 “既然放走那些人,那你为何不跟着离开,非要单独留下受死呢?” 这鬼的思维居然比人还难以捉摸,欧阳晓霜突然给我来这么一出,使得我面色为之一僵。 闻言,嘟嘟以为她妈妈要害死我,紧张之下,只见得她双手向左右展开,立马对我做出挡风挡雨的保护动作。 这一幕,我内心大为触动,在感动的催促下,眼角开始有些微微湿润。 我伸出手,轻轻笼起嘟嘟努力支撑的细弱双臂,温声道:“我是你叔叔,相信嘟嘟会保护我的。你妈妈命虽苦了点,但却是个温婉好人,总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连自己的弟弟都要害死,对不对?” 我看似是在对嘟嘟讲,其实主要是说给欧阳晓霜听的。 将情理二字摆到明面上来,是为了事先封堵她对我不利的路数,同时也意在为了劝她回头是岸! “桀桀桀,我来的还真是时候,撞见如此感人的一幕。只可惜,我们都不是人,所以不吃你这套!” 正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阴笑声在屋里凭空乍现,典型的来者不善,却只闻其声,不见其影。 我眉目紧蹙,双眼凛然微眯,不单单是因为来者恶意打破了我好容易营造的温馨氛围,还缘于对方气场十足,故意压得我心神恍惚,连心跳都变得不规律起来,时快时慢。 好在,我胸口突然涌现起两股暖流,很快便将我身体的不适感尽数驱散。 我心头微喜,看来是我怀中的金刚经书与那张蓝色护身符箓感应到鬼气的入侵,双双发挥了作用。 “咦?” 也许是见我居然无恙,对方仿佛极为意外,屋子里回荡起震耳回转的惊疑声。 “何方鼠辈,鬼鬼祟祟的暗中下手,难不成都不敢出来见人?” 刚才,倘若没有金刚经书与蓝色符箓的保护,我此刻说不定已然着了对方的道。对于这种恶劣行径的小人,我自然不用给对方好脸色。 “好个小娃娃,伶牙俐齿,竟敢对你鬼爷汪三出言不敬,不知死活!看我不活生生剥夺你的魂魄,让你沦为孤魂野鬼!” 没曾想,对方的性情竟如此残暴,一言不合,就要残忍的对我剥魂离魄。 我气不过,刚想回击他一句,却是突然间眼前一黑。 屋子里,原本所有的光线好像在这一瞬间被吞噬殆尽,化为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这种黑,我平生第一次亲身体会到,是一种令人绝望的绝对暗黑,伸手不见五指! 刹那间,我通体冰凉,冷汗遍布了全身。 我牙齿紧咬,张大的瞳孔中充满恐怖,心中一股血气直冲到头上,脑袋嗡嗡地响起来。 那一刻,我原本跳动的心,像是猛然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给一把扼住,登时停止了跳动。 紧接着,我的身体像是被钉子牢牢钉在地上,丝毫无法动弹。 可身体里却有个东西飘飘然直往上升,同样充满了恐慌,受到体外一股邪恶力量的强力吸引,被逼要破体而出。 “啊!” 随着这个东西与我身体的挣脱离合,几近凌迟的钻心痛楚突然加身,险些让我直接疼死过去。 仅存的一点清醒意识,在心底急促的对我低吼:绝不能让它脱离了我的身体。 危机中,我忽然想起对方的话,这东西分明是我的灵魂! 灵魂一旦离体,在没有高人助我的情况下,我基本上可以宣告小命玩完,化成孤魂野鬼! 这时候,我怀中的金刚经书与蓝色护身符箓不再是化作一股暖流般微动,而是极具颤抖起来,如同化成了炽热的岩浆,在我体内流转不息。 如临大敌之下,它们主动联起手来,在我体表交织出金蓝相间且肉眼可见的护体光罩,全力保护着我的身心。 但不知对方究竟是什么恐怖来头,佛道之物竟然都护不住我! 正当我心生绝望之际,我身边却陡然传来两声暴喝。 “你该死!” “三爷住手!” 其中一道,听上去尖锐而怒不可遏,但依旧难掩奶声奶气的稚嫩,声音的主人自然就是嘟嘟无疑。 至于另一道声音,怀有暗恼与于心不忍,却又不失清灵悦耳。我听得出,那是我冒认的姐姐欧阳晓霜所发出的。 嘟嘟为我发怒,我完全可以理解。可欧阳晓霜出言维护我,就令我有点想不通了。 要是我没记错,她好像还并没有准备要接受我这个冒牌弟弟! 就在我纳闷不已的时候,在我前方,陡然传来一道破空之音,听动静不是冲我而来。 随之,一股毛骨悚然的鬼嚎咆哮炸起,连身边漆黑的空气,似乎都忍不住为之微微颤抖。 “哼!” 几乎与之同时,一道清晰入耳的闷声惨哼响彻屋内。 下一刻,我身体一颤,立时恢复了自由,而屋子里也重新亮了起来。 “呼!” 我心有余悸的用手抵在胸口,大口喘着粗气。待我抬头,才发现对面的墙角边多了一道人影。 不,应该说是鬼影! 嘟嘟给我的感觉是实体,触手可摸,真实存在。假如不是因为拥有一身恐怖阴力而导致甚至冰凉,在我看来,她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人。 欧阳晓霜则恰恰相反,一看便知虚幻缥缈,应该便是鬼魂之体。 至于眼前这道鬼影,则介于嘟嘟与欧阳晓霜之间,处于半虚半实状态。 怀揣着愤怒,我直直望向刚才欲置我于死地的恶鬼。 只见,他是一名中年汉子,双脚离地漂浮。 头发分两半,蹭的油亮油亮的。眼睛小而贼溜溜,鼻子顶翘翘,一看就给人一种阴险狡诈的直观感受。 再加之他一身刺眼的打扮,没来由的就令我回想起曾在电视剧抗日片中,似乎有一类人都是这个打扮! 狗汉奸! 第四十九章 失控暴走 此时,鬼爷汪三面色铁青一片,脸庞之上足足有着十数道凌乱裂口,看上去显得狰狞而又狼狈! 如果汪三是个人的话,我猜他脸上早该是一片血肉模糊。而且,这些伤口我可以确定是刚刚添上去的,因为看上去还很“新鲜”。 据我留心观察,鬼爷汪三依旧一副趾高气昂的丑恶汉奸嘴脸,只有在望向嘟嘟时,才会面露忌惮,泛起几抹不自然! 看到这里,我即便是傻子也明白了,方才分明是嘟嘟在为我出头,而鬼爷汪三脸上的伤势,就是拜其所赐! 嘟嘟回到我身边,立马变成乖乖女的形象,只是望向鬼爷汪三的目光充满了不善和警告。 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嘟嘟冲鬼爷汪三露出一排洁白无暇的牙齿,冷冷道:“你要是再敢对我叔叔动手,小心本宝宝吃了你!” 嘟嘟这番恶狠狠的威胁,在我听起来可爱又淘气,可落在鬼爷汪三的耳中,却宛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刃,杀伤力十足,由不得他不重视对待! 闻言,吃了大亏的鬼爷汪三,似乎不敢直接顶撞嘟嘟的话,只得冷厉恶毒的暗中刮了我一眼,然后转向一旁的欧阳晓霜! “嘿嘿,瞧你长得这般水灵温婉,想不到你女儿年纪不大,性情却已是如此火爆!将来可怎么嫁的出去呢?”汪三打了个哈哈,小人得志的心态为之一变,立马变成猥琐流。 我察觉到,汪三在望向欧阳晓霜的眼神中,明显带有一抹色眯眯的炽热,不怀好意几乎都清楚写在了脸上。 而欧阳晓霜面对着汪三满含侵略性的目光,不禁秀眉微蹙,眼底深处的厌恶之情一闪而逝,却好似因有求于对方而忍气吞声,不好当场发作! 当我暗自琢磨这其中内幕之时,屋子里却是猛然间阴风狂啸,一下子冷了许多。连光线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见之,我心头一凛,不由得暗呼:来了! 如此阵仗前来的,当然不是如我一般的生人,而是平日里难得一遇的鬼魂,并且数量不菲。 他们有的穿墙而过,有的自屋顶飘落,还有些自地面钻出,现身方式花样百出,幻影诡异重叠,直看得我一阵眼花缭乱! 鬼音涔涔,乱人心神,更是搞得我头晕目眩! 好在嘟嘟挡在我前面,不然的话,处在混乱狂暴的灵魂气场当中,我怕是就要被泯灭了心魂,不幸沦为痴呆患者。 不知是否受到了鬼爷汪三的暗中指使,这诸多鬼魂皆都以死时的形态亮相,分明有点针对屋内我这个唯一大活人的意思。 这一张张死人面孔,几乎集结了多年来的谋杀与车祸现场,容貌堪称惨不忍睹,无不彰显惊悚骇人的本色。 我努力稳住心神,打眼一扫而过,估摸着屋子里此时已经超过五十只鬼。原本还显空旷的房间,一下子瞬间满载。 但仅仅瞄上一眼,我就再也没有勇气淡然观望。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我的心更慌了。昏暗阴森的房间内,不知正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呀! 眼珠各异,或赤红如血,或惨白如纸,或凸如水泡,或空洞如渊。 这般阵仗,来的太过突兀而猛烈。连恐怖电影中都鲜有出现的骇人场景,却是活生生在我面前呈现。 恐怖的视觉冲击袭来,顿时令得我心神凌乱! 我的两手不知道怎样放好了,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合适,就连我脑袋都跟充血膨胀似的,嗡嗡的响个不停! 有人要是问我,你一个人呆在群鬼包围下,究竟是什么感觉? 我会对他说,这无异于将一只小鬼,在光天化日之下,丢在一群阳刚正气的汉子当中。 数十只鬼魂齐聚,阴气共同发散之下,504房间宛如成了一间小地狱一般,死气沉沉。 除了嘟嘟的守护,我怀中的金刚经书与蓝色茅山符箓也发挥了作用,不断帮我抵御死阴之气无孔不入的侵蚀。 ‘“桀桀,在咱们群鬼乱舞的地界,竟然还有着一位活人存在。我李二麻就不客气了,代大家问候他一下!” 这时,一道满脸长满麻子的消瘦阴影鬼笑一声,陡然化作一股寒流朝我奔袭而来。 他口中的问候,想来不是驱逐我的灵魂离体,便是常见的鬼上身。 见状,我虽惊不惧,整个人保持沉默,身子也是纹丝未动。因为,我知道会有人替我出头。 果不其然,这股肉眼可见的寒流鬼影离我约有两米之遥时,便宛如遇到极端可怕的事情,他惊恐尖叫着,以一团黑雾的形态,被无形的吸扯力卷入到嘟嘟的口中。 因为在嘟嘟身后的缘故,我并没能看清嘟嘟的嘴上动作,但从其嘴巴传出的砸吧声,我听得出来,她似乎沉浸在近乎享受般的意犹未尽中。 一道凶残鬼魂,说吞便给吞了!莫说是我,就连屋内的群鬼都不禁骚乱起来。 刹那间,一干鬼影触电似的退避三舍,嘟嘟周遭一下子几乎变得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与欧阳晓霜伴其左右! 吞吃完李麻子这只鬼魂,我隐约感觉嘟嘟身上的煞气更深了一层,就连身子都微微长大了一点! 眉目上掀,我始终想不通,嘟嘟究竟是什么,居然恐怖如斯! 但有一点,我大概可以肯定,那就是嘟嘟既非活人,也非魂魄,好似介于两者之间! 至于是什么,我以眼神询问一旁的欧阳晓霜,她是嘟嘟的妈妈,应该不会不知。 可欧阳晓霜回应我的,却是缓缓摇头。 这看的我为之一愣,摇头代表什么,是不愿告诉我,还是不知? 无奈一叹,我打定主意,只能待日后找机会去问沛玲了。但前提是,这次我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刚将心头的疑惑压在心底,站在我前方的嘟嘟好似想到了什么,只见她一脸得意的转身,邀功似的仰头看向我。 她眼中浓浓的期待,明显暴露了想要得到我夸赞与认可的单纯心思! 由于对这群鬼魂没有一丝好感,而我只是不想扫了嘟嘟的兴致,便冲她竖起一个大拇指。 可嘟嘟却是当真了,她顿时干劲十足,小眼睛满屋子乱瞅,似在搜寻合适的猎物,馋的直舔嘴唇。 见此,我苦笑之余,忽然有所感应的侧过头去。 我发现,欧阳晓霜正盯着我。见我回望,她略显恼怒的瞪了我一眼,随后便夹着几分焦虑,重新移目到嘟嘟身上。 正当我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之际,屋子里却是鬼鬼自危,甚至于鸡飞狗跳惶恐的气氛不断蔓延,连汇聚的阴鬼之气都随之打散几分。 而恐慌的源头,则来自于嘟嘟。 或许是因为得到了我的首肯,嘟嘟准备大快朵颐。而她眼中的丰盛美餐,便是这满屋子乱哄哄的鬼。 才不过数息的时间,又一道鬼魂成了她的腹中美味。 “晓霜,你请我们前来,是帮你实施复仇计划,而不是给你女儿当晚餐。该死,还不快点阻止她?” 眼看着自己好容易带来的鬼魂,一个个死命逃窜,却还是成了口粮,鬼爷汪三立时气急败坏的怒吼连连。 在嘟嘟这个小猎鹰面前面前,他这只大公鸡,根本就护佑不了这满屋如同小鸡的鬼魂。 “嘟嘟,还不住手!” 鬼爷汪三话音刚落,欧阳晓霜便陡然大喝制止。 在我看来欧阳晓霜根本就不是因受到汪三的胁迫才去喝止嘟嘟,而是发自内心,就连声音,都由于紧张而出现颤抖。 心头一凝,我将视线重新落回到嘟嘟身上,才发现了令我心惊胆颤的一幕。 此刻的嘟嘟,在吞食了几只鬼魂之后,周身煞气开始凝实显形。 在血色烟雾的环绕下,嘟嘟自动浮空,仿若一尊再世罗刹,獠牙毕现,有种欲要暴走的趋势,直想就此展开血腥屠戮。 欧阳晓霜的这一声呼唤,使得嘟嘟出现了刹那的清醒。 然而,片刻过后,滔天的杀意再次占据了嘟嘟的身心,她双目泛着猩红,理智丧失无几,看样子就要跌入冷血杀戮的深渊而无法自拔! 第五十章 逼出鬼汉奸 “怎么会这样?” 我喃喃自语,呆呆望着仿佛就要变作一尊绝世杀器的嘟嘟,一股陌生距离感油然而生! “混蛋!还不快赶阻止她!!!唤不醒她,我们都将成为她的口粮,而方圆百里之内也都会沦为死寂的人间炼狱!” 与众鬼的表情一样,欧阳晓霜同样一脸煞白,瞳孔中充斥着绝望。可她却猛然间想到了什么,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冲我低吼尖叫。 这一喊,群鬼无不眼巴巴的望向我,我一下子莫名成了场中的焦点。 一群鬼都束手无策,却将我当做扭转生死的最后关卡,不得不说,他们还真看得起我。 可嘟嘟的异变在这明摆着,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嘟嘟!” 我咽了咽口水,忐忑不安,试探性冲半空中的嘟嘟喊了一声。 一连等了三秒,嘟嘟全身煞气依旧凝聚不止,仿若未闻的飘在半空。 不行? 完蛋了! 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宣告断裂,屋内的众鬼开始纷纷仓皇逃窜,却悲剧的发现,他们在短时间内,谁都无法打破嘟嘟散发出的罗刹气场,可谓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只能乖乖等死! “嗯?” 可就在这时,嘟嘟自半空轻轻回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眸子缓缓转动,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回应。 四目对视之下,我才意识到嘟嘟此刻究竟有多恐怖。 那仅仅在眼中残留下来的少许无情与冷漠,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接触,就险些贯穿击溃我的整个心神! 实在太恐怖了! “你,你下来,叔叔给你讲故事听!” 我深吸了口气,采取换汤不换药的方式,祈祷我口中的故事,能够唤醒她迷失到欲要沉沦的神智。 这一下,不论人与鬼,尽皆屏气凝神,来共同迎接生与死的不同对立命运。 啪嗒! 啪嗒! ...... 墙壁上的秒针足足走动了九下,嘟嘟眼神才彻底归于清澈,重新变回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她自空中落下,一把扑到我的怀中,琼鼻蹭了蹭我的肩膀,亲昵的拍手叫好。 “好耶!嘟嘟最喜欢叔叔讲故事了!” 我暗自抹去额间的冷汗,在无比庆幸的同时,心底亦是升起一股无与伦比的自豪! 这尊宛若恐怖罗刹的神智,在陷入暴走嗜杀的关键时刻,似乎只有我这个冒牌叔叔可以唤醒,就连她亲妈妈,都不行! 只是,看嘟嘟的神情与转变,好似对于方才的事情毫无记忆! “嘟嘟,你刚刚怎么了?” 好奇之下,我试探性的问道。这种问题,估计屋中也只有我才敢这么直接问了。 见我问起,嘟嘟用手挠了挠小脑袋,然后眉头微皱,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叔叔,你这个问题好幼稚哦。刚才,嘟嘟不是在帮你教训那个叫李二麻子的恶鬼吗?” 被小家伙当场撒娇式的鄙夷取笑,我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丢人的。只是她的这个回答,令我一时心惊不已。 看来,陷入暴走杀戮状态的时候,嘟嘟是没有记忆的。也就是说,那时候,她是六亲不认,逮谁吃谁! 一旦疯狂起来,莫说是旁人,就连她妈妈都可能会被误吃掉! 光是想想,都足以令人胆寒莫名。幸亏,我还能唤醒嘟嘟,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嘟嘟的催促下,我将嘟嘟拉到一旁的墙角边,席地而坐,开始正儿八经地为她讲述起喜羊羊与灰太狼的故事。 群鬼逃过一劫,纷纷如释重负的飘向对面的屋角边缘,为的就是尽可能的远离嘟嘟。 小心起见,为防再度招惹到嘟嘟,他们甚至于集体默不吭声,还变幻为了生前的形态。 更滑稽的是,还有几个长相贼眉鼠眼的鬼魂,时不时冲我挤眉弄眼,以示讨好,弄得我哭笑不得! 其实,我在为嘟嘟讲故事的同时,不少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鬼爷汪三的身上! 一身汉奸标配打扮的他,我总觉得他会出现在此,必然心怀不轨,图谋不小,令我不得不防! 不远处,我余光观察到,鬼爷汪三将欧阳晓霜单独拉扯到一旁。当然,期间他手脚不老实,欲占欧阳晓霜的便宜。 欧阳晓霜本就不是浪荡的女鬼,岂能让他得逞,除了闪躲,还会时不时地拍打汪三的咸猪手! 之后,他们说着说着,似乎因为什么事而争论起来。但由于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商议什么,但从鬼爷汪三阴险的表情以及欧阳晓霜纠结挣扎来看,准没好事! 尤其是,鬼爷汪三总会在不经意间,将炽热算计的目光落在认真听我讲故事的嘟嘟身上,这股子不怀好意,明显是要打嘟嘟的坏主意! 有人说,只有先解决了温饱问题,才会去考虑精神层面的享受。 我差不多就是这样,暂且性命无虞的我,保住了命,不禁又想要去挽救更多其他人的命! 我略一沉吟,与其这般被动的见招拆招,倒还不如主动出击,管他什么阴谋诡计,先赶走这些来此作乱的鬼再说! 之所以敢做出如此大胆果断的决定,并非是我有多牛逼,而是因为我有嘟嘟这张超级王牌在手! 想到就做,在嘟嘟兴致正浓的时候,我却三言两语,便故意将口中的精彩故事草草收场。 果不其然,故事结束的这般突然,嘟嘟听得意犹未尽,不由得嘟起小嘴,嚷嚷道。 “叔叔,嘟嘟还要听嘛!” 嘟嘟卖萌差点弄得我心软,我正了正神,假装神情低落,缓缓摇头,还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见我这样,嘟嘟拉住我的手,关切的问我:“叔叔,讲的好好的故事,怎么一下子这样难过呀?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叔叔告诉嘟嘟,嘟嘟给你出气!” 说完,嘟嘟还一脸不善的扫了躲在墙角处的群鬼一眼,吓得他们是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我是想给嘟嘟好好讲故事。但这里阴气太重,叔叔是活人,呆久了会受不了。而且,说不得他们会趁嘟嘟你不备,偷偷将叔叔给害死!到时候,叔叔可能再也不能给嘟嘟讲故事了!” 谁知,我话音刚落,嘟嘟便陡然翻身飘起,凶神恶煞的朝群鬼扑去! “叔叔说的没错,嘟嘟这就把它们给统统吃掉!” 我没想到嘟嘟为了保护我,反应居然如此激烈,看她的架势,恨不得将对我构成潜在危险的东西,通通干掉,一个不留! 此时,我是既感动,又害怕,生怕嘟嘟再次因吞魂而陷入暴走杀戮当中。 鬼晓得还能不能唤醒的过来,我心里没底,也不敢去赌这一把! 嘟嘟动作太快,我甚至都来不及出言阻止。幸亏,鬼爷汪三与欧阳晓霜有所察觉,险之又险的堪堪将之拦住,才没酿成大错! “混账小子,你想做什么,找死吗?” 鬼爷汪三冷冰冰的盯着我,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冲我低吼道。 看得出,要不是因为忌惮嘟嘟,他只怕早就活活弄死我了! 就连欧阳晓霜都不免气急败坏的看着我,她面露不解,想不通我为何要如此做。 “刚刚我听你说,你要杀我叔叔,是吗?” 嘟嘟突然自群鬼身上移目,死死将汪三锁定,周身怒气不断上涨,随时准备对出言不逊的鬼爷汪三出手! 鬼爷汪三瞬间傻了眼,没曾想只是过一把口瘾,威胁我一句,竟也会招惹到了嘟嘟! 嘟嘟对我的袒护程度之深,莫说是外人了,就连欧阳晓霜这个当妈的看着都忍不住吃味了! “小子,你想咋样?” 面对嘟嘟的发难,鬼爷汪三面色阴沉不定,他转向我,有点色厉内荏的沉声问道。 在面对嘟嘟时,他似乎只是忌惮颇深,却不像其他鬼魂那般惶恐。 想来,他或许有所依仗,只是不想轻易惹到嘟嘟这个大麻烦,亦或者抱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小人,所以不需要你道歉一说。” 听到我这句,鬼爷汪三认定我不敢过分,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 然而,我的下一句话,却是犹如踩到了他的尾巴! “你只需带着这些鬼,回到你们原本所呆的地方,我就既往不咎!” “不可能!太君他命我......” 鬼爷汪三反应激烈,却是不小心说漏了嘴! 卧槽! 这货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狗汉奸,不知受了死去多少年的鬼子命令,依旧死性不改,妄图在我泱泱大中华,再次兴风作浪起来! 原本,我只想逼走意图骇人的群鬼,没曾想却逼出了一只鬼汉奸出来! 上架感言,听我掰一掰 不知不觉中,这本书已经写到了五十章,刚好十六万字多一点,达到了本网站作品上架的传统字数要求! 不得不说,本人是第一次转型尝试写第一人称悬疑灵异的小说,难免存在一些不足之处,还望大家多包涵。 有人也许会说,写的不那么好,上架倒是挺积极的嘛! 我想说的是,这次上架,实在是天命难违,恰巧赶上了六一儿童节这个大好日子,我也想趁此沾沾喜气和福气,嘿嘿! 我本想干脆不上架,一直写到小说完结算了,但想想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味! 小说不上架,就如同野孩子在外一般,没人疼,没人爱!咱虽然推荐少,但撩妹上架绝不能马虎! 煽情的话,说实话,我不太会说,也就不去东施效颦了! 在此郑重承诺:但凡有一个读者看下去,我都会用心写完这一部作品。据我目测,本书起码不会低于一百万字的样子,请放心跟读,绝不太监! 昨晚夜半入梦,梦见我某日订阅爆棚,我流着哈喇子,生生笑醒了! 当时,我隐约记得,冥冥中似乎有一道神音天降。 《心理催魂师》之所以将来会上架大卖,不仅仅是因为作者你为人朴实真诚,其实还沾了节日的喜庆,但更重要的是,此书的读者个个心善似菩萨,不是高富帅,就是白富美,还能让你扑街了不成! 只要你坚持写下去,即便短时间内成绩并不理想,但来日方长,一切都会变得越来越好!奋斗吧,骚年! 第五十一章 符箓传音,力拖群鬼 长得一张汉奸脸,穿着一身汉奸装,还能将“太君”二字叫的这般毫无违和感,要说这鬼爷汪三不是狗汉奸,估计老天爷都能哭瞎了眼! “你是狗日的汉奸?” 这一刻,我生怕某些鬼没有反应过来,而令汪三糊弄过去,故而抬高声音质问道! 当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屋子里的氛围一下子变得紧张而又微妙起来! 通过暗自观察,我发现跟随鬼爷汪三前来的群鬼当中,多数鬼魂看向汪三的眼神中,开始充满了些许不善,并不动声色的与其拉开距离! 只有三只中年男鬼煞气流露,不过并不是冲鬼爷汪三,而是对我而来! 至此,我似乎有些明白了,这鬼汉奸貌似还有同伙在!至于其他鬼魂,则多半是被利用当枪使了,蒙在鼓中,并不知情! 了解到这些,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先孤立,再对付! 然而,鬼爷汪三本就生性狡诈,毕竟又做鬼足足七十余年,鬼精的很,又岂会这般乖乖就范? 按理说,我当面拆穿他,害他成为众矢之的,他应该对我恨之入骨,甚至想要暴起杀了我,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欲盖弥彰,反而会将他置于不利之地!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鬼爷汪三面露不解,打了个哈哈道。 见状,我冷笑,小样,你他丫的还死不承认是吧? 于是,我将他方才说漏嘴的话,当着众鬼的面,惟妙惟肖的来了一个场景还原! 谁知,我有张良计,奈何他却有过墙梯! “口误!” 任我如何指证,鬼爷汪三就是死咬这二字不放,来了个死不认账! 可经他这么一搅合,原本疏远他的众鬼似乎不那么排斥他了。毕竟,仅凭只言片语,便硬说他是汉奸,的确显得有点牵强了! “单凭我一句口误,你就给我扣下这一顶罪帽!这莫须有的罪名,我鬼爷汪三可不认!若是你有真凭实据,我自当伏法认罪。 如若不然的话,这笔污蔑扣屎盆子的账,我可就要好好与你算上一算了!爷可不是软柿子,不是任谁都能捏上一把的!” 好家伙,居然学会了猪八戒的倒打一耙,反手将我一军! “就是!” “汪三爷说的没错,血口喷鬼,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哼!” 一时间,群鬼中那三名鬼爷汪三的同伙纷纷趁此叫嚣,帮着汪三造势说话! 这一来,我好容易为孤立鬼爷汪三所构建的围墙,开始出现坍塌之势! 看这架势,我若是不给个交代,还要等着被他们秋后算账! 我心头微怒,正要据理力争,可胸口处却是陡然一热,随之并传来一道我并不陌生的声音! 沛玲! 而声音的源头并不真的是我的胸膛,而是藏在我胸膛的那张蓝色符箓,也就是之前沛玲送我的那一张! “如果你小命还在的话,就不要吭声,悄悄捏三下我送你的符箓!要是已经不幸死了,就当我没说!” 原本,我还为这神奇的手段暗自惊奇震撼,可沛玲的这番调侃话,差点没把我给噎死! 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松,这个甩手掌柜总算有了音讯,我临危受命所担起起的重任,总算可以缓口气了! 微微郁闷中,我暗自留意屋内的众鬼,发现他们对于这道传音都宛若未闻,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理睬鬼爷汪三,而他们见我一脸囧样,误以为我无话可说,巴不得等着看我笑话,一时间倒也不催促! 借着转身假装挠痒的时机,我依照沛玲所讲,轻轻捏了三下怀中的蓝色符箓! 不消片刻,沛玲的声音再次幽幽传来。 “居然还没死,看来你倒是还有些能耐,没我想得那般脆弱!你那边的情况,我稍微有所了解。不过,事情要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棘手的多! 这一回,我勉强动用了茅山中茅巅峰之术,从其他地方请来一些帮手!不过,这些还需要一定的充裕时间来完成! 所以,如果可能的话,你最好能够拖上十五分钟,不让他们出了504! 行的话,就捏两下符箓!不行的话,捏一下即可!记住,千万不要逞强!” 最后一句,沛玲却是一改平日里的戏谑调侃,整个突然严肃了许多!我听得出,她对于我还是蛮关心的! 心头微暖,我暗道:算你有良心,不枉我主动前来为你出生入死! 想都没想,我再次摸到怀中的符箓,就此捏了两下! 沛玲那边,一时间陷入沉默!足足过了十数秒,才再次响起沛玲的幽幽话语声。 “一切小心!” 之后,我怀中的蓝色符箓恢复常温,再也没有了半点声响发出! 既然要拖延时间,那我之前急于揭穿的想法,就不得不先放一放了! 因为,我一旦此时就拿出证据,来戳穿鬼爷汪三的阴谋,难免对方不会狗急跳墙,立时发动阴谋! 也许是见我许久不吭声,在鬼爷汪三的暗示下,只听他三名同伙中的一名中年鬼魂叫嚷道:“喂,小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迟迟不答复汪三爷,你莫不是心虚了不成?” “你大爷的敢对我叔叔爆粗口,丫的找死是吧?”我还没说什么,嘟嘟却是听不下去了,为我打抱不平! 见嘟嘟出头,那男鬼缩了缩脖子,憋了半天,也没敢再蹦出一句脏话来! 转身,我看都没看那名出面的中年男鬼一眼,目光直接落定在鬼爷汪三的脸上! “你要证据是吧,且先容我理一理!至于规矩的话,就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办!” 因为有着嘟嘟护佑,鬼爷汪三多少有些忌惮,不敢把我直接逼得太死! “好!我鬼爷汪三就就给你一点时间!只是,如果你待会拿不出确凿证据,到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了!” “没问题!” 我面无表情的张口答应,当即将嘟嘟拉到一旁墙角,挠头晃脑的假装苦思冥想,其实这些都是做给鬼爷汪三他们看的! 想倒是想了,只是想的是如何拖延足够长的时间罢了! “你,有把握吗?” 正当我费神之际,身边忽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子声音! 我抬头一看,是欧阳晓霜,她不知何时飘到我身边来了! 看着这个女人,不,准确地应该说是女鬼,我不由得喟然长叹,怔怔出神! 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本来怀有身孕,却惨遭横死,母女俩都双双做了孤魂野鬼! 她是一个善良的女人,我看得出,直到如今,其良知都没有完全泯灭! 只是,如今她受鬼爷汪三的一时蛊惑,在仇恨心理的驱使下,欲要走上邪道! 看着她,我不由得忆起魅三娘来!她们是不同时代女人,却有着相似不幸的命运!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沉沦,我要想办法救她,在未铸造大错之前,一定尽我所能,劝她迷途知返! 见我一直凝视而不说话,欧阳晓霜冷冷一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嘟嘟见此,轻轻摇晃着我的胳膊,并附在我耳边,小声提醒道。 “叔叔,妈妈在问你话呢?” 对于欧阳晓霜略含关切的发问,我神秘一笑。 “不好说!听天由命吧!” 听到我这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欧阳晓霜先是秀眉紧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后,旋即扭过头去,索性不再理会我! “姐姐!” 当这两个字从我口中蹦出时,我明显察觉到,欧阳晓霜的魂体为之抖了抖,似在宣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她虽然没给我回应,但我知道她在认真听,于是继续说出心中的话! “我知你逢遭惨死,死不瞑目,心中自然怨气难消!但如今罪魁祸首已死,就不要再徒增杀戮了,好吗?” 见她暂时不为所动,我语气一转,再度劝道。 “假如再造冤孽,即便心里快活了,可到头来只会连累到嘟嘟。有朝一日一旦入了黄泉,嘟嘟还这么小,却少不得要随你受刑受罚,作为她母亲,难道你就忍心吗?” 说到这里,欧阳晓霜总算有了一些反应!从她微抖的魂体,我猜她心中已起波澜! “况且,若是被鬼汉奸利用,做出有损国家和人民的不利举动,必然会背负千古罪人的骂名。这等大不义恶名,必将生生世世烙印在灵魂之上,世代难消,永陷轮回!这,难道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尽管,我不懂因果报应以及黄泉轮回之类的,但说起来却是头头是道,像极了那么回事! 而且,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并以道德、亲情、民族大义这三个层次,对欧阳晓霜逐步展开心理攻势,自然成效斐然! “我先去透透气,一会回来!” 沉默半响,欧阳晓霜留下这句话,就陡然不见了踪影! 我明白,是我的话起了作用,使得她心绪乱成一团糟,独自去反思去了! “爷我给你留时间,是让你拿出证据来的,而不是让你在那里胡言乱语,说三道四的!惹毛了爷,即便有她护着,也照样能活活弄死你!你信不信?” 第五十二章 时辰已到 当场对欧阳晓霜进行劝导,我已是隐隐触碰到了鬼爷汪三所能容忍的极限! 倘若我再步步紧逼的话,难保鬼爷汪三不会铤而走险,冲我发难,甚至是提前发动阴谋诡计! 于是,面对他对我发出的赤裸裸威胁,我索性将计就计,装作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姿态。 就连对于欲给我出头的嘟嘟,我也是紧紧地拉住,示意其先不要轻举妄动! 见我识相认怂,鬼爷汪三这才趾高气昂的双手背负,暂时不与我多做计较!而我则微眯着双眼,表面上是在想方设法,实际上却在打马虎眼! 一时间,屋内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这般沉默对峙,一直持续了近五分钟,才宣告结束! 率先忍不住开口的,自然是鬼爷汪三,我为了拖延时间,可以无限等下去,可他不行! 极有可能身怀特殊任务在身,鬼爷汪三自然不会与我在此耗太久的! “一个证据需要想那么久吗?桀桀,再婆婆妈妈的话,爷可就不奉陪了!” 我知他大概耐心已失,情绪不知因什么而变得烦躁起来,可距离沛玲要求的拖延时间十五分钟,可还足足有着十分钟之久呢。 没办法之下,我只能硬着头皮,耍起了无赖。 “叛国通敌的汉奸罪名可不轻,正如你先前所说,又怎能如此草率而定呢?再者,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莫非你心虚了不成?” 闻言,鬼爷汪三一双乌黑鬼眼一瞪,对我喝道:“爷还有事,可没工夫陪你在这里闲扯皮!大家跟我走!” 说罢,鬼爷汪三挥一挥手,想要纷纷隐遁,强行带领群鬼出了这504房间! 而那些原本对于鬼爷汪三产生些许质疑的鬼魂,见我愣是拿不出证据来,也开始身影淡化,跟随行动起来! 我霎时就急了眼,这哪能成? 一旦真被这群恶鬼分散出去祸害作乱,不仅会影响到沛玲的大行动手笔,还会给外界带来难以估算的灾难! “都给我站住!” 焦急之下,我神色惊变,当场暴喝一声,看似威势浩大,却对这些鬼貌似没并有什么杀伤力! 我是实体,他们都是虚体,我根本就触碰不到他们。 所以,即便我堵在门口,也是无济于事,哪里能够阻止的了他们这群鬼的来去自由! 尽管,在他们隐没状态下,我看不到他们这些鬼魂的形体,但或许由于我灵魂力增强与修习摄心术的缘故,使得我面对他们时,不再是无奈的睁眼瞎,却可以隐约察觉到他们的大致方位! 我估摸着鬼爷汪三引领众鬼,顺着邪煞之气,到了墙边,眼看就要集体破屋而出,不得已之下,我只得搬出嘟嘟来镇压他们! “嘟嘟,快,立即封锁整个房间!哪个要出去,你就给我吃了谁!” 嘟嘟本就听我的话,对于吃魂似乎更是情有独钟,所以当我一声令下,话音还未落,嘟嘟便已开始雷厉风行的行动起来! 咻! 自原地闪身不见,嘟嘟仅仅消失了不过一秒,便回到了原地,她拍了拍粉嘟嘟的小手,对我挤眉弄眼,让我看好戏! 啊!!! 我不知她做了什么,但下一刻,那些欲穿墙而过的众鬼,大都重新显形,并惊恐万分的惨叫着倒飞而回! “嘟嘟,好样的!” 看到这里,我才得以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后背已是尽湿。对于大功臣嘟嘟,我自然毫不吝啬夸奖之言! 听完我的夸赞,嘟嘟这一双可爱美丽的大眼睛,笑的几乎眯成了一轮弯月。 不过,她此时显得有点格外的暴躁,香舌轻舔着唇角,嗜血气息压抑不住的想要再现,使得其跃跃欲试,却被我马上安抚下来! 待稳定住嘟嘟的情绪后,大多鬼魂因为触碰到什么无形可怕的东西,而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故而在看向嘟嘟的眼神中,几乎满含惊惧! 只有鬼爷汪三这只鬼,只是被稍稍反弹回来,虽略显狼狈,却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小子,你到底想怎样?把爷逼急了,就不怕玉石俱焚吗?” 鬼爷汪三未知阴谋计划受阻,故而恼羞成怒,周身立马黑烟缭绕起来。他冲我凶吼,可我却听出有一点不甚明显的色厉内荏在其中! 轻轻撇了撇嘴,我嘴边透露着淡淡不屑。 汉奸卖国求荣,却是比一般人要格外的贪生怕死,这基本成了他们一类人的特有通性! 不到万不得已,鬼爷汪三身为汉奸,又哪里来的勇气和我拼命,最多不过吓唬我一下罢了! 吃透他这一点的心理,对于心理学出身的我来讲,貌似并不困难! “你汉奸的身份还尚未明确,就想一跑了之,没门!” 呵斥完鬼爷汪三,我移目到那些不知情的群鬼身上,大义凛然的训斥道。 “他如果真的是汉奸,你们本该属于阴间鬼物,却不分缘由的随他在阳间作乱,就不怕从此跟着背负汉奸的骂名,下到九幽黄泉都洗不清吗? 小日本当年发动侵华战争,到处烧杀抢掠,不知造了多深的罪孽!但凡有点骨气,都不该与之为伍才对! 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死的,何时死的,本性是善还是恶,但要牢记一点:你们生是中国人,死是中国魂。在关于民族大义的立场面前,容不得半点马虎! 否则,不等阴间鬼差前来抓你们下十八层地狱受刑,你们的列祖列宗也会气的发疯,忍不住上来掐的你们魂飞魄散的!” 不管是人还是鬼,其核心都是灵魂,在某些领域,也许可以一视同仁的对待! 于是,我充分发挥心理咨询师的本事,对这些鬼魂开展心理拯救,意在唤醒他们被鬼昧了的良知! 而我的这一行径,落在鬼爷汪三眼中,无疑成了一种催眠洗脑,在策反他所辛苦带出来的众鬼! 他有心阻止,却奈何嘟嘟守在我的身旁,故而无从下手! 而我的一番说辞,言辞正正,情理俱全,说的这群鬼魂是哑口无言,不仅低垂着脑袋,还再次主动拉开与鬼爷汪三的距离! 经过这一番折腾,又是五分钟悄然流逝! 此时,离我答应负责拖延的十五分钟,还剩下最后五分钟。我却不敢为此放松大意,因为我懂得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 原本,我打算将这最后五分钟,都用在东扯西扯的耍嘴皮子上! 然而,场中却是异变突起! 只见,陡然间鬼爷汪三的面色可谓是一变再变,颇有些急不可耐的意味! 我猜测,他很有可能是接到了某种新的命令,整个人显得阴险狠辣了许多! “小兄弟,先前你对我的得罪与惹恼,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你我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但前提是,你必须立刻放我离去!行不?” 这一刻,鬼爷汪三一改之前的嚣张,不仅对我的称呼大有改观,就连说话的语气,都近乎有点谄媚了! 鬼爷汪三居然放低姿态,向我一个毛头小子服软,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想都不用想,这其中定有问题! 他直勾勾的盯着我,而我则在一阵回望过后,缓缓摇头! “等我证明你是清白的,自会放你离去,届时绝不阻拦!但是现在,不行!” 见我死活不答应,鬼爷汪三不禁恼羞成怒,死死瞪了我一眼后,便一边急促找寻出口,一边怂恿着其他群鬼,随他齐心协力逃出此屋! 可是,除了他那三名同伙外,其余一干鬼魂等,视线不断在嘟嘟与我身上打转。 在我叔侄俩这一武一文的共同震慑下,多数鬼魂都不敢轻举妄动,飘退到一旁张望! 随着时间的流逝,鬼爷汪三对于破屋而出,是愈发着急,也愈加慌张,甚至于有点慌不择路的末路之感! 在我分心默默计算下,十五分钟的时间,至此已然过去十四分钟半! 还有最后的三十秒,我决定大胆尝试一下,看能否亲自戳穿鬼爷汪三鬼汉奸的真面目? 深深吸了口气,我冲还在急于破开此屋无形屏障的鬼爷汪三,猛然间拔高音贝,厉喝一声! “汪三!!!” 这一吼太过突兀而又爆响,可谓先声夺人,不但汪三这个当事鬼心神受到牵引,就连其余众鬼都出现了短暂的恍惚! 抓住这个千载良机,我暗自催动摄心术,对准汪三火力全开。 三息过后,我看到汪三鬼眼变得呆滞起来,浑浑噩噩! 成功了! 成功是成功了,可我心里没底,不知凭我现在的摄心术,究竟能够控制汪三这等老鬼的心神多久? 故而我并没有急于高兴,而是争分夺秒的开启真实问答模式! “汪三,你可是汉奸?” 当我问出这句的时候,汪三迷迷糊糊的如实回我。 “我是!” 这一回,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由不得不信,屋里顿时一下子炸开了锅! 众鬼惊怒连连,险些被这鬼汉奸给忽悠的犯了大忌,他们如何能不仇视怨恨汪三?假如不是碍于嘟嘟在场,我觉得他们可能会集体撕了汪三的鬼体! 我心头一动,觉得机会难得,于是再次发问。 “那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见我问起这个,那三个与汪三同伙的中年男鬼刹那间脸色剧变,飘身上前欲晃醒汪三,防止计划暴露! 可我早就提防着他们这一手,事先就让嘟嘟盯紧他们。 此刻,他们才刚一动身,便被嘟嘟给一巴掌扇倒在地!他们面露凶神恶煞,奈何始终无法突破嘟嘟的阻拦! 而在人鬼瞩目中,鬼爷汪三再次木讷的开口说话。 “我奉田岗太君之命,作为先锋军,来此附身在人的身上,破坏......” 遗憾的是,话才刚刚说到一半,汪三就挣脱了我的摄心术控制。 仿佛对于他刚刚的所讲浑然不知,鬼爷汪三先是有些茫然,随即似乎意识到了不妙,狰狞着朝我怒吼连连。 “该死!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望了一眼墙壁上,见挂钟的秒针刚好跑到十二的位置,口中呢喃自语道。 “时辰已到!” 不得不说一下 最近两天,由于工作与驾考等诸多琐事缠身,忙得我是不可开交,连电脑都摸不着,所以更新也变得不稳定! 为此,我深感抱歉!明天将继续更新,我也会尽可能抽出时间来创作,尽量保证稳定更新,少断更! 等过了这一小段忙碌时间,我会存稿爆更,希望大家能够继续支持阅读!诸位晚安,么么哒! 第五十三章 五雷镇宅,召唤阴差 尽管我说的很轻很淡,可还是被耳尖的鬼爷汪三给听到了! 本就暴躁起来的鬼爷汪三,双目阴森的瞪向我,厉声喝道。 “什么时辰已到,这都是你在捣鬼?” 对于他的问话,我没有理睬,而是拉着面色同样凝重起来的嘟嘟,走到刚刚沛玲通过蓝色符箓传音告诉我的地方。 这个地方,正是屋子的西南一角。据沛玲所说,这里算是此屋安全的区域,几乎不受她施法的影响! 到了这儿,我发现嘟嘟的脸色很快恢复如常,如同好奇宝宝一般,饶有兴致的打量起屋中其他地方的光景! 而我,则在踏入这片区域的同时,也仿佛觉得跨入了全新的领域空间! 这一刻,屋内众鬼全都莫名的开始惶恐不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一般压抑。 群鬼骚动连连,直欲逃离此屋,却是无力打破嘟嘟先前所设下的无形屏障,大多蜷缩在屋子的东北角落! 比起极度不安的众鬼,鬼爷汪三倒显得平静的多,只是那四下张望的模样,表明了他内心的波澜起伏! 而鬼爷汪三身边,此刻已多了三道鬼影,正是汪三的暗藏同伙! 这时,他们由暗转明,明显是预感到形势危急,这才按耐不住,出来助鬼爷汪三一臂之力! 四鬼聚首,我察觉到他们嘴唇微动,想必是在交流着什么,只是我无法听到而已! 片刻后,鬼爷汪三看向我的眼神中,除了阴森恼怒,还多了一分难言的忌惮! 我刹时了然,他一定是通过询问,得知我方才对他不知施展了什么玄奇法门,居然能够控制他的心魂,令他如同被催眠一般,陷入浑浑噩噩,长达足足十数秒之久! 咯吱! 正在这时,一道尖锐的摩擦声突兀传来,吓得人(鬼)紧绷的神经皆为之一颤! 寻着声源,我扭头望去,发现房门正无风自动的缓缓打开! 我心头猛跳,暗呼不好,房门大开,岂不是正中了鬼爷汪三等不安好心之鬼的下怀? 果不其然,我才刚刚升起担心的念头,鬼爷汪三便冲着身边三鬼悄悄使了个眼色,化作一道阴风,朝门口的方向飘去! 心头一震,我刚想让嘟嘟出手阻拦,谁知异变突起。 伴随着一阵凄厉惨叫,阴风倒卷,显形出来的鬼爷汪三等鬼周身青烟袅袅,像是要着火一般,闷哼着仓皇飘退! 见到这几只老鬼,居然露出宛如人一般的见鬼表情。惊疑之下,我探头望向已然敞开的房门处! 咻! 房门外,一张紫色符纸幽幽飘来,像是有着自主意识一般,朝屋顶内侧上方徐徐升起! 当这枚符纸进屋的刹那,整间屋子的鬼魂立时炸开了锅,宛如猫见老鼠一般,忍不住鬼哭狼嚎,更是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由于从沛玲那里获赠过蓝色符箓的缘故,对于这道符纸,我并不陌生,那是茅山符箓,并且还是比我身上的蓝色符箓,还要整整高一个等级的紫色符咒。 据刘山炮说,黄色符箓常有,蓝色符箓已然少有,至于紫色符咒更是如凤毛麟爪般罕见。 我虽不知这道紫色符箓的具体用途,但沛玲既然祭出它,足以证明沛玲的高明手段与重视。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表明了此次灵异事态的严峻性! 当这道紫色符箓升到足够的高度,宛如长了眼睛一般,直接射向504房屋的正中央梁柱之上! 咚! 明明只是一张薄如蝉翼的纸张,粘在房梁之上,却是发出了清晰可闻的敲击声,我倒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却见震得不少鬼魂心神恍惚! 随着这张紫色符箓的归位房梁,霎时间紫色符箓芳华大盛,绽放出短暂的五彩光辉! 直到半空每次间隔三秒,先后响起五道惊雷,这张紫色符箓才光芒收敛,恢复如常,却是牢牢的悬挂在房梁之上,无声宣示着它的威严! 五雷过后,我能明显感觉这间房屋的气场为之大变,至于变成什么样,我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来! 只是,令我诧异不解的是,屋内的阴凉鬼气一时间被成片驱散,但是并没有对群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鬼爷汪三与他的三个同伙却是皆各个露出死人脸,比猪肝还要难看! “不必惊讶,这是茅山一脉的五雷镇宅符,五雷乃是天雷,神雷,龙雷,水雷,社令雷。 原本,五雷镇宅符用于驱邪镇宅,增加住宅正气,驱除邪灵鬼魅以及一切不干净的气场。 尤其是这道五雷镇宅符,乃是紫色上乘级别的,对于屋内的群鬼绝对有着极其强大的雷霆杀伤力,可令他们中的多数在符咒发威中直接魂飞魄散! 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念不少鬼魂罪不至死,于是便封印消减了其六成神威,还将其经稍稍改造,变作临时封宅之用,意在困在他们! 如今,我在外面某处已施法开坛,一切准备就绪! 接下来,你只需看好你的大侄女嘟嘟。其余的,你暂且不用插手,只管看好戏就成了! 记住,待会不管看到什么,都尽可能站在原地别动,最好别出了那个墙角,更不要轻易出声!” 通过我怀中的蓝色符箓,沛玲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为我解惑的同时,也对我进行一番叮嘱! 眼神陡然一亮,我好奇观望,想要见识一番沛玲接下来的玄奇手段! “玉清有命,告下三元,十方曹治,归吾法坛。茅山一脉弟子沛玲,有请地府阴差,前来捉鬼遣魂。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突然,沛玲的声音在房屋之内响彻,听上去时远时近,亦是猜不到声音的源头位置所在。 这一刻,沛玲的声音满含虔诚与威严,不似平日那般随意! 听到有人召唤地府阴差,躲在东北墙角的众鬼顿时畏畏缩缩,面露惊惧。但以鬼爷汪三为首的四只鬼,只是脸色稍显微沉,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正常鬼物该有的恐惧。 看情形,他们好似并不将地府阴差放在眼中似的! 在沛玲念完咒语,大约五息过后,屋子里猛然生出了异常动静! 地板之上,突然一股浓郁的阴气徐徐升腾,紧接着形成一道人影。 由于冥气环绕,使得人影满脸漆黑无比,故而我几乎快揉瞎了双眼,也看不清其真实容貌。 只见,黑影头戴一顶黑色双鞭帽,手中持有一条铁链,铁链一片乌黑,泛着幽光,显示出了它的名字——勾魂锁! “卧槽,竟把本阴差召唤到了这个鬼地方来,真他娘的晦气!” 黑影扯动着黑铁链,大摇大摆的迈动着步伐,刚要耀武扬威的嘚瑟一番,可等他在将屋内的光景尽收眼底,又不安的遥望了一眼东方后,身子情不自禁的微微抖了抖,口中不由得低沉咒骂出声。 听声音,我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位青年鬼差,带点东北口音!可令我大跌眼镜的是,堂堂地府阴差,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我暗想:这医院东侧的乱葬岗,究竟有着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呢? “该死的小辈,给我滚犊子,竟敢霍霍你......” 话还未说完,当这名地府阴差抬头瞥到悬挂在房梁上的紫色五雷镇宅符时,怒骂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生生掐住了喉咙似的! “奶奶的,两边都惹不起,这可咋整!我跟个山炮二愣子似的,二虎八鸡,今天出门准是没看黄历,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这名地府阴差拖着锁链,在屋里来回踱步,我听到了他这一番嘀咕的话语,差点没憋住,几乎快要笑出声来! 地府阴差是我生平第一回所见,没曾想却是这般滑稽可爱! 正当这名地府阴差骑虎难下,慢慢蹲下身子,想要偷偷贴地溜走之际,却被沛玲隔空传来的威严声音当场震慑住。 “地府阴差既大驾光临,自当秉公执法,为差者,该有所作为才是。否则,若是就此丢了地府的脸面,给地府公差的荣誉抹黑,传到阎罗的耳朵里,就不太好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听得出,沛玲这是在拿话堵死这名地府阴差的退路,逼他对鬼爷汪三等鬼物动手! 可怜的阴差,我不禁在心里为他祈祷,充满怜悯。 虽然,我看不清这位阴差的面色,但我猜得出,他的脸此时一定是哭丧着的! 无奈之下,黑影阴差极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还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左右拍打几下身子,顺带打了个哈哈,自语道。 “这阳间的空气质量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我才来多大一会儿,身上就有点埋汰了!” 第五十四章 阴差韦阿斗 沛玲将阎罗的名头都给搬出来了,这名黑影阴差又能如何?尽管他心中有千万个不愿与不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谁让别人施法召唤的阴差正好是他,而他又正好有空,还屁颠屁颠的飞快赶来了呢! 正如现今流行的一句话: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给填完! 直了直腰杆,这名黑影阴差率先看向躲在东北角落的一干鬼魂,沉声高喝。 “尔等既已身亡,从此阴阳有别,阳间可不是你等长久逗留之地!现在,本阴差地下公事繁忙,速速随我一同下黄泉,前往地府报道!听明白没?” 默默旁观中,我瞪大了双眼,暗呼这名黑影鬼差机智灵活,居然选择避重就轻的装逼,先捡软柿子捏了,好借机逃避,而且不会给人留下不作为的把柄! 而位于东北角落的那一群鬼魂,先是被嘟嘟的凶神恶煞吓得魂体不安,旋即又被我大义凛然说的羞愤难当,刚刚又受到紫色五雷镇宅符的震慑,可谓早已是戾气尽消。 此刻,他们焉能不乖乖屈服于地府阴差的淫威之下? “我等愿意!” “咦?” 听到那一旮旯鬼魂如此识趣,黑影倒略显诧异的惊疑一声,似乎连他都没想到,这次拘魂居然会如此顺利,顺利到连他都有点难以置信! 甩了甩脑袋,只见这名黑影鬼差兴奋的扬了扬手中的幽黑铁链,捣鼓的哗哗作响! “跟本差走!” 听出这名阴差兴奋难掩,似含一抹意外的惊喜,不禁开始有点飘飘然了!我却是在心底缓缓一叹,心想:高兴的未免太早,比起沛玲,你还是显得太年轻了? 沛玲要是这么容易就给糊弄过去,我又何必给她冠以“小魔女”的难缠称号呢? 一切不出我所料! 这名阴差刚刚转身,抬起右脚,才要迈步而出,沛玲的声音如期而至,并且如雷震耳! “等等!” 一听之下,这名黑影阴差心慌之下,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本差公干完事,准备赶往地府交差,又喊我噶哈呀?” 也许是碍于紫色符箓而忌惮于沛玲的身份,这名阴差恼羞却是不敢发怒,只得无比郁闷的回道。 “韦阿斗!” “到!” 下一刻,沛玲突然如鸣雷似的喊出这个名字,这名黑影鬼差几乎条件反射般的迅速高举右手。 原来,这名搞笑又可爱的阴差老兄,名叫韦阿斗! 紧接着,沛玲不给阴差韦阿斗一丝的喘息机会,骤然发起狂风暴雨般的问话! “韦阿斗,我且问你,你身为地府阴差,可知地府历来已久的三大鬼魂通缉金榜?” “自然知晓!” “说来一听!” 阴差韦阿斗以为沛玲要考究他,便想也不多想,傲然回道。 “第一金榜,凡意图颠覆三界统治之魂,地府上下,不论代价高低,不管职位大小,必共诛之! 第二金榜,凡扰乱阴阳两界之魂,地府众僚,当在第一时间重视处理! 第三金榜,凡通敌叛国之亡魂,再行意图不轨者,全体地府公差(包括阴兵,阴差,鬼差,阴司,判官等),一经遇到,无论正在办理何等日常差事,都需搁置一边,必须以其作为第一要务处理。 上述三大金榜通缉之魂,凡地府人员,甚至非地府人员,只要参与举报、协助抓捕或者直接抓捕、亦或者予以毁灭,但凡有功者,地府皆据实论功行赏!” 听完,我当即长了见识,牢牢将这些信息记在心底,说不定日后会有用! “很好!韦阿斗阴差熟知阴差规章,不愧为地府精英骨干,茅山弟子深感敬佩!” 忽然,沛玲话音一转,不着痕迹的送上一记马屁! 听到来自茅山一脉的这番恭维话,阴差韦阿斗自是喜不胜收,神里神气的扬声道:“那是!” 这一记大甜枣给忽悠的,我只能对这个可怜的阴差表示无限的同情! “既然这样的话,为何身列第三通缉金榜的鬼汉奸在此,你身为阴间鬼差,却是漠然置之不理,是何道理?” 沛玲这一句,说的不咸不淡,却是一下子将阴差韦阿斗给整蒙圈了! 感情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步步是算计,句句皆是坑! 阴差韦阿斗此刻反应过来,对于这个未曾谋面的茅山女弟子,当即视为最可怕的女魔鬼,只想远远的避及! “你,你说的鬼汉奸是他吗?”鬼差韦阿斗很不情愿的指着鬼爷汪三,抬头问道! “你说呢?”沛玲不答反问,呛了韦阿斗一下! “可是,他们一方曾与我地府一位判官达成协议,只要龟缩那里不出,我地府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所以,我貌似没有出手的理由!” 沉吟片刻,阴差韦阿斗才幽幽道出这个鲜为人知的秘辛! “可他们如今蠢蠢欲动,不仅派鬼汉奸出了那里,还图谋不轨,想要悄然渗透人间,难道这还不足以让你地府过问不成?”沉默半响,沛玲厉声喝道。 “什么,竟有此事?” 闻言,阴差韦阿斗语气急促,立时惊呼连连。 沛玲的话,若非虚言,那么对地府来说,可就是一条极其重要紧急的消息了,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你可有证据?”深深地盯了鬼爷汪三一眼,阴差韦阿斗沉声确认道! “当然!他们此刻出现在医院,已经足以说明什么了。况且,那群被汪三怂恿来的鬼魂,尽皆可以作证,阴谋是汪三自己说出来的!”沛玲的声音再度隔空传来,如实答道。 转身,阴差韦阿斗面朝那一群愿意随他前往地府的鬼魂,极为肃穆的质问! “茅山弟子所说,可全部属实?” 这群鬼却时不时的瞄鬼爷汪三一眼,似乎碍于其在场,唯唯诺诺的不敢开口。 “凡知情不报者或者故意包庇者,一经查实,皆以鬼汉奸一同论处,受尽油锅之刑,当打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见状,阴差韦阿斗冷声叱咤,一副公事公办的铁面无情。 这一下,众鬼哪里还敢隐瞒,当即将方才在我摄心术之下,鬼爷汪三所言,七嘴八舌的讲述了一遍! 这一幕,我看的暗暗直点头,对于阴差韦阿斗不由得高看了几分。 没曾想,平时看上去滑稽搞笑的阴差韦阿斗,一遇到正事,却是立马变得一本正经,丝毫也不含糊! 接下来,就看他如何处理了! 铁证如山,鬼爷汪三始终阴沉着脸,也不辩驳,只得任由罪名坐实! 当然,这期间,鬼爷汪三没少冲我这儿投来怨恨的眼神,只是被我视而不见! 阴差韦阿斗察觉到这一情景,莫名的转头张望过来,却在几秒后,又移开目光! 我能感觉到,他目前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还别说,沛玲的手段还真不是吃素的,竟然可以轻易瞒过阴差的视野! “汪三,你不好好呆在你该呆的地方,非要出来兴风作浪!既然你们不遵守协议在先,那就怪不得谁,今日你就随我下一趟地府吧!” 紧了紧手中的勾魂锁,阴差韦阿斗直视着鬼爷汪三,漠然喝道。 有骨气,讲原则,立节操,我发现,自己是愈发想与这名奇葩阴差交个朋友了! 只是,听其说话的口气,好似对于汪三并不陌生,我料想他们之前应该打过交道。 “韦阿斗,逞强之前,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几两!别怪我汪三没提醒你,你最好闲事少管,否则丢了小命,可就不值了,还无处伸冤!”冷冷一笑,鬼爷汪三面露不屑道。 “汪三,你简直狗胆包天,竟敢威胁我堂堂地府阴差,活腻歪——?” 谁知,“了”字还未说出口,便被鬼爷汪三给无情出声打断! “桀桀桀,怪不得起名叫韦阿斗,我看你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都死了还这么悲哀,活脱脱傻叉一个。 地府向来以地藏王为尊,十殿阎罗为王,判官为帅,各路阴司为将,一干鬼差为兵卒。 你一个区区连鬼差都不如的低级阴差,谁给你的勇气,敢公然在这里叫嚣?莫说是太君鬼尊,就连我鬼爷汪三都可以轻松碾死你?” 明天起,开始要不定时加更了 这两天一直忙里忙外,今天考完试了,整个人也轻松多了! 从明天起,为了弥补近日的断更,我决定勒紧裤腰带,开始加大更新力度! 我努力更新,希望您能看的舒爽!万一要是爽了,别忘记小手一抖,打赏你有哦! 第五十五章 怒极挥链,无常真容 “有种你再说一遍!” 504房间内,当着众鬼与以及附近茅山弟子的面,阴差韦阿斗被鬼爷汪三一番鄙视的话语给深深打击到了,自尊心受挫的他,口中发出近乎咆哮的低吼! 周身黑雾弥漫,抖动不息,身为阴差,却被一只鬼给当众羞辱,可想而知,阴差韦阿斗此刻内心会是何等的愤怒! “啧啧,瞧瞧,烂泥要发飙了!” 鬼爷汪三阴笑两声,扭头对身旁的一名中年大汉鬼魂嘱咐道。 “陈三桂,将我刚才的话,一字不动的给这位阴差大人转述一遍!记住,咬字要清晰,声音要洪亮,以示敬畏嘛!” 鬼爷汪三这话,表面上说的毕恭毕敬,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字里行间无不充斥着蔑视与讽刺,像是在戏耍活宝一样! 被点名的陈三桂,是一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鬼,只是那浑圆的脸庞上丝毫没有该有的淳朴,反而因为尖挺的鼻梁,透露着浓浓的奸诈之色! 此刻,只听他清了清嗓音,按照鬼爷汪三的吩咐,阴阳怪气的高声道。 “桀桀桀,怪不得起名叫韦阿斗,我看你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都死了还这么悲哀,活脱脱傻叉一个......莫说是太君鬼尊,就连我鬼爷汪三都可以轻松碾死你?” 刚才鬼爷汪三那段羞辱的话语,被陈三桂口述的那叫一个惟妙惟肖,一字不漏,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察觉到阴差韦阿斗浑身在剧烈颤抖,甚至都拖动起了黑铁链在嘎嘣嘎嘣的响个不停,男鬼陈三桂似乎还觉得还不过瘾,一个飘身来到阴超韦阿斗一米之外,继续逞口舌之快! “小小阴差,今后要么干脆龟缩地府不出,要么出门就必须夹着尾巴,否则吧唧一下,说不定你就没了!” 直到现在,韦阿斗除了身子抖动的更厉害,却是一直没有反抗,好似在强忍顾忌着什么! 可我冥冥中总觉得,他离爆发已然不远了! 见韦阿斗还是没有动静,男鬼陈三桂以为对方怯懦,便愈加得寸进尺,气焰高涨之下,再度靠近! 只见他一指点向韦阿斗的额头位置,阴笑不已。 “骂你不服气怎地?用你东北话来讲,你瞅你能耐那个b样,屁都不敢放一个!我都怀疑你爸你妈得是个什么怂样,才能生出你这么一个草包!我......” 噗呲! 突然,一道强有力的尖锐声响传来,男鬼陈三桂的说话声就此中断! 我眼神微动,却见阴差韦阿斗在对方出言辱及他爸妈之时,陡然出手,用手中的幽黑铁链勾魂锁,从胸膛中央处,生生将男鬼陈三桂整个击穿! 啊!啊啊! “刚才不是骂的挺欢吗,现在怎么不骂了?” 看着一脸惊恐,死命惨叫挣扎的男鬼陈三桂,阴差韦阿斗话语中不带一丝情感,一字一句,极其冷酷道。 这个时候的阴差韦阿斗,才符合人们心目中的地狱死神形象! 冷酷无情,弹指间,无情收割生命! 紧紧地攥住黑铁链,阴差韦阿斗彻底爆发,他将击透男鬼陈三桂的勾魂锁一下又一下的搅动! 凄厉惊骇的鬼叫在屋中回荡,让人听之毛骨悚然! 才不过两秒过后,伴随着最凄厉而难以置信的惨啸声止,一股青烟冒起,陈三桂鬼体支离破碎,当场魂飞魄散!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兀,等鬼爷汪三反应过来,已然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名属下魂死绝灭! “区区地府阴差,居然连我们东陵太君府的鬼魂都敢杀害,我鬼爷汪三便先替田岗太君取你小命,再禀报田岗太君,向你地府兴师问罪!” 说话间,鬼爷汪三张口吐出一道黑烟,黑烟见风暴涨,当即幻化为一头青面獠牙的巨大鬼脸,朝着阴差韦阿斗飞扑而来! 显然不愿坐以待毙,韦阿斗奋力舞动着手中的勾魂锁,将这只两米长宽的青面鬼脸一次次抽退! 眼见祭出的青面鬼脸损耗近半,还没能近的了韦阿斗的身,鬼爷汪三面现诧异,鬼眼锁定着虎虎生威的勾魂锁,阴沉无比! “好一把勾魂锁,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你做阴差才不过四年而已,爷我做鬼都近八十年了,爷这就让你知道,我们东陵太君府的鬼魂,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语毕,鬼爷汪三诡异般的原地消失,与之不见的还有其身边的两名同伙! 下一刻,韦阿斗身侧,那两男鬼自左右现身,死死钳住正与青面鬼脸斗法的韦阿斗肩膀,令其一时间难以动弹! 危急时刻,阴差韦阿斗手腕一转,往回勾动勾魂锁,想要借此摆脱两鬼的拼命束缚! 然而,半空中的那张青面鬼脸却是无比生猛地一嘴咬住勾魂锁,任凭自身被勾魂锁不断消融,都死咬着不放! 这样一来,阴差韦阿斗难以动弹,这对于他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致命点! 面前,鬼爷汪三由暗转明,阴险现身! “受死吧!” 面露冷厉无情,鬼爷汪三鬼指前伸,留下层层阴暗指影,就要一指洞穿韦阿斗的眉心! 我浑然大惊,东陵太君府究竟是何等煞地,竟然敢与地府公然抗衡,连地府公职阴差都说杀就杀? 对于韦阿斗极有好感,再加之鬼爷汪三的汉奸身份,我不愿韦阿斗死在我眼前,正要让嘟嘟出手相救,却被沛玲突然传音制止! “别动!他死不了,你安心看着就行!” 听她这样说,我半信半疑之下,在选择一旁观望的同时,暗中却做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 鬼指索命,只在转瞬之间! 当我就要忍不住拜托嘟嘟出手时,一道女子的优雅银铃般笑声,突然在屋中响彻,声音的主人不是沛玲,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却是令我暂时按捺住了救人的冲动! “嘻嘻,身为鬼魂,就该有鬼魂的觉悟,却意图公然谋害地府公差,按照地府阴律,该当如何?” “斩!” 正当我以为还未露面的赶来女子是在质问鬼爷汪三之际,另一道陌生冰冷的声音猛然间炸起! 仅仅一个“斩”字,却是蕴含无形的诡异力量!虽然还远远达不到言出法随的境地,但按住阴差韦阿斗的两个中年男鬼却是魂体一颤,被震慑当场! 趁此时机,韦阿斗挣脱束缚,转身自原地淡化,再次出现,已在后方二米之外! 鬼爷汪三在听到这两道声音时,面色变了又变,最终阴寒着脸,却是选择放弃对韦阿斗的死命追杀! 来人明显是地府之人,势头之强,连鬼爷汪三都不由得忌惮十分! 啊! 啊! 我正猜测着来者的身份,继男鬼陈三桂魂死之后,屋里却是突然又传来两道凄厉十分的鬼吼哀嚎。 闻声抬头,我隐约看到两道流光划过,最终齐齐插在北侧的墙上! 一个是带有装饰物的长棍,状若阳间丧事中使用的哭丧棒。另一个则是带小旗的短棒,上面闪过“招魂幡”三个字! 伴随着这两只中年男鬼的泯灭,鬼爷汪三身边再无一鬼可供他调遣。成了光杆司令的他,眼神怨毒的可怕,直摄人心魄! 哗! 这时,屋子南侧墙壁上面,陡然间出现一道豆粒大小的光点! 可就在光点出现的刹那,屋子里原本躲聚在一起的那群鬼魂,无不躬身弯腰,乖巧的怂搭着脑袋! 光点旋转变大,化作一面七尺大小的阴阳八卦。八卦之上,黑白旋转,打开一扇光门。 光门内外,无不透露着浓郁的幽冥之气!极深处,似乎还有着鬼哭狼嚎之音! 丝丝阴风透门吹拂,扑面而来的是死亡的腐味。仅仅短暂的光景,却是使得屋子里的温度明显骤然下降许多! 下一刻,两道身影自光门中闲庭信步的虚踏走出。 只不过,来人的容貌气质,却是与我心中所想相差甚多。 从那把哭丧棒与招魂幡,我大致猜出了来者的身份。 黑白无常! 可是,黑白无常无论容貌装扮,还是性别,都与我昨晚所见的纸人所化无常大为不同! 他们乃是一男一女,均为年轻的俊男靓女,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周身上下,没有阴差韦阿斗身外萦绕的那股黑雾! 男子妖异俊冷,身着黑色正装,身材挺直堪比冷酷型男。 女子则笑靥如花,一件迷你超短白裙,配上简单的白衬衫,将其魔鬼的身材展露无遗!加之一张妖艳的面孔,眼神泛着狂野的气息,整个就是秀色可餐的性感御姐一枚! “黑白无常,这里可是临近东陵太君府的地界,你们在此随意灭杀我方鬼魂,就不怕惹怒了田岗太君,有来无回吗?” 第五十六章 必须得死,恶鬼告状 一旗一棒,震慑八方!所过之处,冥气蔓延! 见到来人一经现身,便随意打杀了他的属下,鬼爷汪三不禁鬼脸阴森,发出语气不善的气哼哼威胁。 说是威胁,却是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在其中! 说罢,他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白无常那玲珑妖娆的身躯上来回扫荡,色胚之心不忘泛滥! 地府阴司黑白无常到来,却是没有第一时间理会鬼爷汪三,而是对阴差韦阿斗一阵嘘寒问暖。 韦阿斗见状,宛如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开始哭哭啼啼的诉苦,说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杜鹃啼血! “白姐姐,黑哥哥,你们要是再晚来一点,以后可就连阿斗的毫毛都见不到了!那老东西不把我地府阴差的身份放在眼中,硬要杀我,还仗着人多势众,无耻的围殴我,你们可要替阿斗做主啊,呜呜呜!” 此时,白无常才正眼扫了鬼爷汪三一眼,对于他刚才的威胁浑然不放在心上! “作为叛国狗汉奸,不仅越界出了东陵太君府,还意欲图谋不轨,你等违反了当初定下的协议在先,又妄图杀死我地府公职人员在后。莫说灭了你的属下,即便现在宰了你,我量你的主子也不敢说三道四!” 别看白无常极尽妖艳妩媚,看似是一枚娇滴滴的性感御姐,可说起话来却是不乏英气逼人,实在令敌人难以招架! “你!!!” 理亏在先,此刻又值势单力薄,鬼爷汪三一时间无力反驳。 想了想,鬼爷汪三荫翳着脸,为了保命,开始有点服软的意思。 “越界纯属无心之举,却也不对在先。如今,我的属下死尽,而你们各个安好,此事便就此揭过,一笔勾销!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三爷我这就回去,不耽误你们在此办公了!” “三爷?” 一直沉默寡言的黑无常,口中轻轻重复着这两个字,原本冷峻的脸庞更是寒若冰霜! “世人敬我们黑白无常为七爷八爷,你却当面自称三爷,想来自己本事非凡,今天说不得我要亲自讨教一番,看看你这‘三爷’二字的分量有几多!” 世有传言,黑无常天生性子冷酷,不喜言语。可一旦开了口,必是认真对待的,而且向来说一不二! 一时间,鬼爷汪三浓眉紧皱,显得极为蛋疼! 万万没想到,因为一时口舌之快,而不小心招惹到了这尊冷面阴司! 为此,鬼爷汪三只得悻悻着一张脸,陪笑道:“哈哈,是小弟口臭,得罪之处,还望七爷八爷多多海涵才是!” 谁知,鬼爷汪三的这句道歉,却是当即捅了马蜂窝了! “小弟?攀亲带故,你这是在给我的头上,强行扣上汉奸贼人的屎帽子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插在墙上的哭丧棒嗖的一声飘回到黑无常手中。摩挲着手中之棒,黑无常面沉如水,隐隐有着暴走出手的迹象! “世人称我为七爷,是因没有见过本小姐的真面目,所谓不知者不怪。但你目睹过我的真容,却还执意喊我八爷,莫不是在暗示本小姐没有女人味?”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鬼爷汪三心中大骂,正不知如何应对黑无常之时,白无常却是骤然一改笑颜常态,一脸肃穆的收回招魂幡,看其架势,分明势要讨一个说法,方肯罢休! 看到鬼爷汪三这个鬼汉奸满脸囧样与损色,我在心中不由得大呼过瘾痛快! 屋中对峙之时,我怀中陡然一热,脑海中再度传来沛玲的声音! “唉,我来到这家医院工作时间尚短,不知那边曾与地府之间还有着什么协议的内幕。眼下,别看黑白无常强势无比,但多半会因为那位的存在,而不敢过分处置汪三,最多只是会为难一番,令其灰头土脸的知难而退罢了!” 说到这里,沛玲陷入短暂的沉默,而我则暗想琢磨,沛玲所说,字里行间,似乎都有着弄死鬼爷汪三的意思! “原本,他们口中的东陵太君府,外围布满了强大繁杂的佛道冥三家封印,目的在于阻止那里面的无数恶魂出来作乱! 这一回,汪三虽然没能阴谋得逞,却是在误打误撞下,摸清了一条从里面通往外界的隐秘出路! 所以,不论是他鬼汉奸的身份,还是他回返后将产生的巨大危害,为保全这家医院,维护阳间这片净土的安宁,我不管地府与那边有着何种协议,汪三此鬼必须得死! 否则,一旦让他成功逃回,接下来必然会有源源不断的恶鬼横出,届时将祸害无穷! 原先,我不惜请动地府之人,是想借此除掉这批恶鬼,却是没想到还有这等协议秘辛的存在。 眼下情况有变,原计划难有收效,需要即刻重新谋划一番! 不过,幸亏我事先动用了紫色的五雷镇宅符,他一时间也休想轻易逃出这间屋子!” 突然,沛玲的声音突兀消失,直到半响过后才幽幽响起。 “地府那边,只能借一把力,却不能全然指望他们。而我,因为正在外面处于开坛做法的关头,故而无法亲临。 所以,接下来,为了除去这个邪恶祸患,希望你能够带着嘟嘟,见机行事的配合我,干掉汪三。 当然,你不是茅山弟子,除鬼本不是你的职责,咱俩又不算很熟,搞不好这次要承担天大的风险,或许会白白丢了性命,按理说,你大可不必卷入此事! 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样吧,还是老规矩,你若同意陪我共诛此鬼,便捏一下怀中的蓝色符箓。要是不愿,不必理会即可!” 沛玲对我说了这么多,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令我大感意外。 我听得出来,她拉我入伙时的纠结与矛盾,明显不想此事殃及到我! 但是,在彻底留下鬼汉奸汪三这一点上,她义不容辞,意志尤为坚定! 几乎想都没想,我右手入怀,摸到蓝色符箓,一直捏个不停! 此举,旨在表明决心,与她联手铲除怀有祸患的鬼汉奸,我是有着千百个愿意! 过了良久,脑海中才响起沛玲的声音。 “喂喂,你就不怕把我送你的这张蓝色符箓给捏烂了?” 沛玲先是略带不满的调侃我一句,旋即由衷的赞赏道。 “不错,像个爷们,不枉我近日里对你特殊照顾有加!好了,见机行事,一切小心!” 至此,话落无声。 可我却纳闷的翻了个白眼,所谓的特殊照顾,是指一针放倒我,将我顺地拖回神经病医院,还是指为我更换贴身衣物以及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 不过,最后的时候,她尽管努力说的平静,但声音中还是蕴含着一丝颤抖。 明明心里很是关心在意,却是死要面子不肯表现出来,还真是一个傲娇特别的女孩! 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要笑,可我很快笑不出来了! 因为,汪三为了摆脱黑白无常的步步紧逼,竟祸水东引,却是准备将我所在暴露出来! 只见,他一脸狞笑,有意无意地瞄向我的藏身位置,朝黑白无常问道:“二位,地府公差办公,若有阳间生人不怀好意的在旁窥视,理应如何啊?” 恶鬼告状,麻烦来了! 我一听,知道要坏事,恨恨地盯向鬼爷汪三,怒不可遏之下,在心底发下了人生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小毒誓。 “好你个鬼汉奸汪三,于公于私,我都和你没完!今天若不能整死你,我莫生气从此更名换姓,名字倒写三生!” 秀眉微蹙,白无常没想到汪三突然有此一问,却是如实给予回道。 “地府人员外出办公,若是阳间生人误撞,当剥夺这一段的记忆。要是心怀不轨,执意窥视,甚至干扰我阴间执法,轻则减寿,重则抽魂勾魄,打入地狱,以儆效尤!” 说罢,白无常轻哼一声:“汪三,你的事可还没完,休想借此转移话题!” 阴险一笑,汪三猛然指着我与嘟嘟的藏身之所,道:“此处就有阳间生人,正躲在暗处偷窥两位的一举一动,难道二位就丝毫没有察觉吗?” 闻言,黑白无常面色微变,齐齐看向汪三所指的方位。黑无常更是一言不发,将手中的哭丧棒朝我这边当空甩了过来! 我紧张的看着,一时不敢乱动。当哭丧棒距离我三尺之遥时,似乎碰到了无形的屏障,来势一顿! 紧接着,虚空中隐约传来一道宛如玻璃破碎的嘈杂声。 第五十七章 阴司低头 瞧着黑白无常投来的异样眼神,我便知晓,他们此刻已经发现了我与嘟嘟的所在! 阴差韦阿斗转过头,当场惊呼一声:“哎呦妈呀,哥们给力啊,居然可以瞒天过海这么久!” 听着阴差韦阿斗的夸赞,我却只能苦笑连连。因为,一道冷冰冰的气息忽然将我完全笼罩,却是黑无常将我死盯! “你可是茅山中人?” 仅仅一个眼神,便令我浑身一僵,灵魂顿时遭到了莫大的压迫,甚至感觉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不是!” 我以为,凭借我的真诚,可以化解这其间的误会。万万没想到,换来的却是黑无常哭丧棒的当头一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得我亡魂大冒。 哭丧棒的挥击而来,无声无息,却是使得我如同钉子一样,被死死钉在原地,脚步难移,连基本的躲避能力都丧失殆尽! 此棒乃是冥器,似乎无视我的肉身,直接作用在我的灵魂之上! 心神震荡疼痛间,眼前霎时变得一片漆黑,唯有白色的大棒,在我瞳孔中不断放大,呼啸着直直砸向我的脑袋。 这时,我好似还听到一道女子的焦急劝阻声。 “老黑,住手!” 劝阻之人,听声音,正是白无常! 我不知她为何出声阻止黑无常对我动手,但却来不及多想,因为哭丧棒已然如死神一般临头杀来! 正当我准备闭目等死之际,却是没有感受到该有的疼痛,同时加诸在我灵魂上的那股无形压制力量尽数消融! 惊疑之下,我睁开眼睛,才发现嘟嘟不知何时,已然飘在我的左前方,她正一把死死的攥住哭丧棒。 这一幕,看的汪三大失所望,可黑白无常却是面露不可思议之色。尤其是黑无常,一脸的黑线,嘴角微微有点抽动! “什么玩意,一根破棒子,竟妄想伤我叔叔,看我不咬碎吞了你!” 说着,嘟嘟张大小嘴,一口咬住哭丧棒的顶端。 见状,刚在生死线上徘徊一圈的我,当即吓得一大跳,正要出声制止,却已然来不及了! 嘎嘣! 是时,只听得一声脆响传来,哭丧棒顶端生生被啃下一大截。嘟嘟不断咀嚼,神色愈发陶醉,开始当做美味一般,大快朵颐的吞吃起来。 哭丧棒似乎具有灵性,整个棒身急剧颤抖,发出阵阵呜咽恐惧的嗡鸣,可任凭它使尽浑身解数,就是挣脱不出嘟嘟的小手! 咕嘟! 我不禁大大咽了下口水,乖乖,那可是地府阴司黑无常一直以来手持的地府冥器,哪能拿来当饭吃?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嘟嘟享受般吞吃的声音之外,顿时陷入一片诡异压抑的寂静。 一众鬼魂目瞪口呆,白无常看的檀口大张,媚眼放光。黑无常则当场傻了眼,再难维持住冷酷的气场,一时间呆愣的不知所措! 而此时,沛玲冷冽的声音,陡然在屋顶上空回荡,任谁都听得出她那快要压抑不住的暴怒! “莫生气此行,是为解救被困鬼屋的一干人,他以生人之躯,不惜以身犯险,与恶鬼相斗对峙,功德在先! 随后,他斗智斗勇,赫然揭穿鬼汉奸汪三的不轨之谋,并助我将其力困此处,大义在后! 再者,凡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明明莫生气先到此地许久,你黑无常后来才现身,岂有恶意窥视之理? 人在做,天在看!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可你倒好,宁可听信鬼汉奸挑拨之言,越界对阳间无辜忠良下手,却也因所谓的狗屁协议,对意图为害阳间的鬼汉奸放任不管。 堂堂地府阴司,何以是非不分,黑白不辨,不堪堕落至此? 试问,地府威严何在?天地公道何存?” 沛玲这一席话,句句掷地有声!尤其是最后几句质问,一声高过一声,简直声浪滚滚如雷,威严赫赫,仿若在替天发问一般! 屋中,黑无常还没从本命冥器被悍然吞吃的震撼中清醒过来,又迎来沛玲劈头盖脸的冷然批评与质问,即便身为地府阴司的他,都有些吃不消,甩了甩有点眩晕的脑袋! 我抿着嘴唇,没有说什么,默默将沛玲为我出头的感动铭记在心! 而此时,从其纠结变幻的神情来看,黑无常显然已意识到自己理亏。 只是,他毕竟贵为地府阴司,固然本性不坏,可骨子里的傲然早已根深蒂固,加之又当着美女搭档的面,即便有错在身,多半也不会向我区区一阳间凡人低头认错! 片刻过后,黑无常面无表情,率先开口打破这个对他而言的不利僵局。 “本阴司该当如何,似乎还轮不到你一个茅山弟子横加管束吧?就算我确有些许不妥之处,可那又如何?他一介肉眼凡胎,焉能受得起本阴司的赔礼致歉?” 对方话已至此,除了心有不甘与满面苦笑,我又能怎样呢? 不过,在黑无常说出这番话的同时,我余光瞥到,白无常此刻秀眉紧锁,微沉着媚脸,似乎对于黑无常的傲慢,存有几分不满之意! 她数次张了张红唇,想要说些什么,犹豫再三,最终却是叹息一声,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我暗自点头,相比于黑无常,这位白无常美女,才叫通情达理!对于她,我抱有几许好感! 我不打算追究什么了,可沛玲却是为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也难怪她咄咄逼人,方才若非嘟嘟及时出手,我指不定已经被抽魂剥魄,下场堪忧! 只听,沛玲怒极反笑。 “好一个自恃清高的阴司黑无常!今天,你若是不给个说法,我沛玲即便舍了自身性命,也在所不惜。 届时,我必以一生阳寿为代价,借茅山历代祖师之名,开鸣冤血坛,书阴阳檄文,上诉苍穹,下达九幽,将你之行为昭告五行八方,公诸于光天化日之下,以正乾坤!” 沛玲说的刚烈无比,甚至不惜以性命为代价,逼迫黑无常还我一个公道! 沛玲此举,颇有破釜沉舟之势,断了自己的后路,同时也有着将黑无常逼上绝路的势头。 将地府阴司彻底得罪,还赌上自己的性命,就只为我讨一个说法!在别人看来,未免有些疯狂。可在我眼里,满满的都是情义! 而黑无常听到沛玲所说,再也难以保持镇定,他面色难看,虽惊怒交加,可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浓浓忧虑,却是被我给捕捉到了! 嗓子有些干涩,我抬头仰望,冲不知具体身在何处的沛玲低声道。 “沛玲,算了吧!我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不值得你拿命来当赌注!” 随之,我直视着还在挣扎不决的黑无常。 “此事就此揭过吧,就当方才的一切不愉快,都不曾发生过!这里的事情,既然你地府不便插手过问,还请早早离开吧,免得遭到牵连! 至于那群无辜的鬼魂,经我查明,与鬼汉奸并非一伙,只是被忽悠到此,就麻烦二位阴司带回地府安顿。 可这个汉奸恶鬼汪三,无论如何,即使豁出性命,我也势必要让他饮恨此屋,只希望你们地府不要横加阻拦!” 我的话,说的不卑不亢,不含怨恨,没有嘶吼与呐喊,看似风轻云淡,却是直击心灵深处! 除了真情流露外,我其实还施加了点小技巧,毕竟是研习心理学的,对于如何将言语的魅力发挥出来,抓住人心,我多少还是有点门道的! 这一下,沛玲沉默了,黑无常低首不言,一干众鬼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敬畏。就连嘟嘟,都暂且停下了美味的吞食,眨动着美丽的大眼睛,一脸崇拜的望着我发呆。 整间屋内,唯有鬼爷汪三惴惴不安,却是忽然闭目不动,不知在做些什么! 静谧的氛围在延续,好似都在等着黑无常做决定! 一旁,白无常先是似笑非笑的望了我一眼,旋即大有深意的凝视着黑无常,静静无言,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股子压抑,阴差韦阿斗最先受不了,冲黑无常嚷嚷劝了两句。 “黑哥哥,地府之中,你一向铁面无私,一直是我的标榜。可这一回,说句公道话,的确是你不对。死要面子活受罪,一路走到黑,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阴差韦阿斗这话说的直截了当,几乎没有顾及到黑无常的面子。我原以为,以黑无常的冷峻脾性,最少也要数落批评韦阿斗几句! 然而,我却是猜错了。黑无常非但没有冲韦阿斗发火,反而流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 这一幕,令我好奇不已,再联想到之前黑白无常护短的种种,我想,莫非韦阿斗并非普通的地府阴差,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特殊身份不成? 正想着,黑无常开始一步步朝我走来! 见状,白无常稍一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盈盈一笑,默认了黑无常的行为,还将欲上前拉住其的韦阿斗一把拽住! 房屋大梁之上,紫色的五雷镇宅符突然闪着道道荧光,其上隐约生出几许雷电,颇有种泰山压顶之势。我心知这是沛玲作法,防止黑无常对我不利! 嘟嘟也顾不得品食哭丧棒,只身拦在我的面前,极为警惕的盯着黑无常,小脸之上,凶光焕发! 直觉上,我觉得黑无常靠近,不是因为恼羞成怒而对付我! 仅仅犹豫了片刻,我便轻轻拍了拍嘟嘟的肩膀,示意其稍安勿躁,随后对着半空挥挥手,意在安抚沛玲的情绪。 深吸口气,我坦然踏步走向黑无常,直到与他面对面,双方才同时止住脚步!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之下,说不紧张,那纯属是自欺欺人的骗人瞎话!对方毕竟是地府阴司,对于鬼神,我心中还是存有一丝敬畏的! 注目良久,黑无常却是陡然弯腰,朝我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 第五十八章 和解,干他 上,有茅山弟子为我强势压阵,直欲与阴司黑无常鱼死网破! 中,有嘟嘟为我撑腰,不仅虎视眈眈的盯着黑无常,小手里可还攥着当做美味的哭丧棒! 下,白无常在此事上明显不赞成黑无常的做法,阴差韦阿斗直面点明其错误,就连一干鬼魂都对我崇拜与感激,只是碍于阴司黑无常的威严而不敢站出来言明罢了! 除此,我行的正,坐的端,天理在身,公道自在人心,由不得阴司黑无常我行我素的高傲下去! 原本,我认定阴司黑无常最终会找个台阶下,却是万万没想到,他竟采取这样干脆与耿直的方式,居然向我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当面道歉! 这一幕的到来,虽出人意表,却也在情理之中,可谓是十家欢喜,一家愁! 紫色五雷镇宅符雷光渐隐,嘟嘟收敛起满脸的凶芒,白无常笑而不语,阴差韦阿斗连连点头叫好,一干鬼魂那叫一个目瞪口呆,震惊中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道莫名的异彩! 这股异彩,我看得懂,那是无条件的贼崇拜! 只有鬼爷汪三一脸的阴沉与懊恼,他本想坐山观虎斗,好趁机坐收渔翁之利,可是到头来却没能得逞,这个局面对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始料未及之下,作为当事人的我,怎敢托大,在愣神了片刻后,忙不迭的弯腰对着阴差黑无常大大回了一礼! “哪里,哪里,阴司言重了!” 阴司黑无常见我客气有加,更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一副谦恭的模样,意外的同时忍不住微微点头。看得出,他对我的好感急剧攀升! “莫兄弟有情有义,愚兄先前受到恶人挑拨,险些酿成大错!因为顾及颜面的问题,自尊心作祟,又不惜自恃高傲,比起兄弟的通情,倒是我着相了!得罪之处,望多多包涵!” 说完,阴司黑无常又对我鞠了一躬,显得无不郑重! 不仅是我,似乎就连黑无常的搭档白无常都没有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他,竟然与我称兄道弟示好,还对我讲出这番肺腑之言。 受宠若惊之下,我立马又重重回了一礼。 “其实,小弟我也有诸多不对的地方!即便事出有因,也不该对你隐瞒自身的行踪,有失光明磊落。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这是缘分,以后但凡有用得着小弟的地方,黑兄只管开口就是!” 我先是承认自己不算错误的错误,然后顺着杆子往上爬,接过对方的话,攀上兄弟这层关系。 能与地府阴差称兄道弟,不失为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当然,我并非是一味的为了拉近关系,而是觉得对方能够放下身份,主动低头认错,无论如何,鬼品还是不错的! 多一个朋友,便多一条路,是我人生的信条之一。更何况,这个朋友还是个响当当的牛掰人物,人鬼无不对之敬畏有加! 眼见黑无常与我似乎还有着躬身赔礼的意思,一旁的白无常面露无奈,打断道。 “打住!再鞠一躬的话,你们可就成了拜堂成亲了哈!” 闻言,黑无常与我微微一怔,被白无常的这个恶趣味打趣弄得面面相觑,难免生出一丝尴尬! 阴差韦阿斗听之自然不会错过,当即也凑起了热闹,甚至还一个劲的拍手怪叫,仿佛遇到极为滑稽好玩的现象一般! 是时,我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道,正色道:“眼下,这里还有棘手的事情急需处理,烦请黑兄尽快亲自带着这批鬼魂到地府安顿。等有时间,咱们兄弟俩再行好生畅聊一番!” 我虽然没有明言,但黑无常却是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颇为感激的冲我点点头,犹豫片刻后,他嘴唇微动,一席话便在我脑海中响起。 “这个情,愚兄承下了,莫兄弟千万小心才是!还有,尽早离开这家医院,这里很不太平!” 说罢,他挥挥手,准备随同白无常与阴差韦阿斗一起,带着一群鬼魂,通过黑白光门,返回地府! “我不走!” 谁知,阴差韦阿斗却是死活不愿离开,非要找鬼爷汪三算账! “阿斗,不要胡闹,快跟我回去!” 黑无常很想帮我,可是有着那层不为人知的协议在,他的身份太过敏感特殊,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冒然动手,很可能引发出难以掌控的局面! 可阴差韦阿斗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且打定了主意,不给鬼爷汪三好看,绝不回去! 察觉到事出反常,黑白无常再三追问下,阴差韦阿斗才幽幽道出缘由所在! “他不仅奚落害我,还辱骂我的父母!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得知这一点后,黑白无常陡然断了想要离开的念头,眼神不善的齐齐盯向鬼爷汪三,冷声质问道。 “你可是骂了阿斗的父母?” 见状,鬼爷汪三不明白黑白无常为何看重这件小事,本身腰杆突然间硬了许多,不输气势的回道:“是又怎样?草包烂泥的父母,我有何骂不得?” “既如此,此事我们便无法选择袖手旁观了!” 面无表情的表态后,黑白无常看向鬼爷汪三的眼神,充满了幸灾乐祸与森然冷意,扭头朝身边的阴差韦阿斗鼓励道。 “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有我们给你顶着!” 得到首肯后,韦阿斗难掩兴奋,兴冲冲的跑到我身边,并甩了甩手中的勾魂锁,激动道:“大哥,阿斗与你联手,一起干翻那该死的老鬼!可好?” 或许,受到黑无常先前的影响,加之对我的刮目相看,韦阿斗直接对我呼以敬称。 没有当即回应韦阿斗,我在第一时间望向黑无常,并以眼神向他征询意见。见他点头,我才放下心来。有他们的加入,诛杀老鬼汪三,无疑会顺利许多! 同时,我也基本确定了一件事,那便是阴差韦阿斗的父母绝非等闲之辈,否则黑白无常断然也不会为此而突然改变初衷! 看向身边跃跃欲试的韦阿斗,我开口答应道:“好!干翻他!” “黑白无常,宁肯得罪田岗太君,你们地府,也非要趟这趟浑水吗?” 黑白无常态度的改变,令鬼爷汪三有点措手不及,他板起脸,不惜搬出田岗太君,以示警告! 可这一回,黑白无常像是铁了心一样,非要对他动刀子! “自作孽不可活!此事全怪你口无遮拦,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会将自己陷入死地,可怨不得谁!” “不好!趁我们不备之下,汪三定是不知在何时,偷偷发出去一道微弱的阴波信号。此刻,一股磅礴惊人的鬼气自东面乱葬岗升起,并且正以一种诡异莫测的方式,朝这边极速渗透而来!赶紧随我一同灭了汪三,不然就可能来不及了!” 得知事态紧急,我更是见到黑白无常也是面色凝重的朝东方遥望,想来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事不宜迟,我当即低吼一声,发出进攻的指令! “干他!” 是时,屋顶房梁上的紫色五雷镇宅符骤然间雷光四射,对准鬼爷汪三,就是五道拇指大小的雷电,劈头盖脸的劈下来! 猝不及防之下,五发响雷全中,一下子将鬼爷汪三的浑厚魂体,足足劈散五成有余! 此时的他,不仅周身黑芒乱窜,而且魂体不再凝实,出现一种虚弱的透明! “混蛋!你们——”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咒骂完毕,嘟嘟在我的授意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鬼爷汪三魂体上狠狠咬上一口! 这一口,连吸带啃,足足又伤了他几分元气! 惨痛哀嚎着,鬼爷汪三鬼体隐隐开始涣散。为了重新凝聚魂体,汪三不得不缩小鬼体的尺寸,虽然得以成功凝实,却仅仅只有三尺大小,还透露着一股病态的惨白! “吃俺小爷一链!” 阴差韦阿斗哪里肯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时机,顿时大喊一声,挥起铁链勾魂锁,就猛然狠抽过去! 这一链一旦打实,就依鬼爷汪三目前的状态,必定会魂飞魄散! 一链抽下,没有落空,却是事与愿违,没能如愿彻底灭了鬼爷汪三。 第五十九章 东陵虚影,毒瘤难除 千钧一发之际,鬼爷汪三周身幽芒突兀一闪,浮现出一套漆黑如墨的铠甲。墨黑铠甲薄如蝉翼,却是为他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在一阵凄厉的鬼哭狼嚎中,漆黑铠甲生生散去,鬼爷汪三却是险之又险的逃过一劫! 我正暗道可惜,黑无常却是冷冷喝道:“好残忍毒辣的手段,竟然惨无鬼道,违背天理,炼制亡魂铠甲,你注定不得好死,难入轮回转世!” 对于亡魂铠甲我很好奇,可现在不是解惑的时候,当务之急,是立马干掉鬼爷汪三! 正当我示意嘟嘟,准备补上最后一击时,忽然一道惊人的死气来袭,屋子里霎时间陷入一股压抑的昏暗! 屋内突遭强大的鬼气入侵,房梁上的紫色五雷镇宅符首当其冲,其上不断闪耀着霹雳火花。 最终,一团鬼气成功破墙而入,跻身来到屋中,足足耗损了五成有余。而房梁之上的紫色五雷镇宅符,一时间也变得黯淡无光! 可即便如此,这团大大削弱的阴寒鬼气,还是足以令人望而生畏,场中无论人与鬼,无不为之心惊胆颤! 出人意外的是,在这股阴森鬼气的压迫下,表现较为淡定的,并不是嘟嘟与地府阴司黑白无常,而是身份职位不高的地府阴差韦阿斗! 凭借着魂力的增幅,加之金刚经书与蓝色护身符箓的双重保护下,我尽管心头压抑的难受,却还能勉强抵抗的住! 屋中,最不济的当数那批鬼魂了,这团灰蒙鬼气初一出现,便使得他们无不匍匐在地,畏畏缩缩的不敢动弹! 见到灰蒙鬼气,鬼爷汪三狂喜而跪,趴在地上恭声呼喝道。 “小的汪三,恭迎田岗太君大驾光临!” 这时,灰蒙鬼气一阵蠕动,陡然幻化为一道虚影而立。 虚影看上去,是一位五旬日本人的老者形象,身上还穿着他们武装侵略时期的日本军装,从其肩章来看,应该是一位将军! 他个头虽小,却是凶威浩荡,周身煞气逼人,甚至令人不敢靠近! “嗯,起来吧!” 淡淡的扫了一眼鬼爷汪三的惨样,田岗太君的虚影似有不悦。 他环顾一周,目光主要落在黑白无常与嘟嘟的身上,连房梁之上的紫色五雷镇宅符都多看了几眼,却是将韦阿斗与我直接给忽略了! 我心头一沉,不是因为被对方如此藐视,而是他们口中连地府一方都为之忌惮的田岗太君主动现身,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随着此僚的到来,汪三这个鬼汉奸加隐患毒瘤,只怕就很难除去了! “好久不见,黑白无常!” 田岗太君这一声主动招呼,黑白无常可不领情。 只见,白无常撇了撇性感的嘴唇,压根就不理会!黑无常却是板起一张冷脸,漠然回道:“我们和你并不熟!” “哈哈,我的管家不过是出来透透风,用得着你地府黑白无常与茅山弟子亲自招呼吗?叨扰之处,本君日后定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此间事了,我要带他返回东陵太君府,你们想来没什么意见吧?” 田岗太君虚影说的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只是多少带点日本本土的口音,似笑非笑,却是在表现强势无匹的同时,将违约之事一句话推得干净利索,端地是老奸巨猾! “哼!要是你真身来此,我们自当二话不说,大可卖你这个面子!可仅仅一道分魂而已,恐怕还没那么大的脸面吧!汪三冒然违反当初的协议,此乃重罪,我要将之带往地府公开受审!” 黑无常一语道出来者的真实情况,却是一举恢复铁面无私的冷酷模样,表现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强硬态度! 黑无常的话,无疑在向我透露了一个隐晦的信息。 眼前这道虚影,只是田岗太君的一道分魂,并非是本尊降临! 得知这些,我的内心是又松又紧,心情不喜反忧,愈发沉重起来! 不过一道小小分魂,都尚且强大至此,本尊又该无法无天到何等恐怖的程度呢,我是几乎想都不敢往下想! 同时,我也算是隐约意识到,这或许便是地府暂且与这所谓的东陵太君府,选择妥协的众多原因之一吧! 只是,一个疑惑在我心中扎根:这个日本将军明明死亡化鬼不到百年,何以会拥有这般逆天的莫测诡力呢? “恩?几年不见,你黑无常的底气倒是强硬了不少,连本君的面子都不买账!哼,可你要知道,假如是我本尊亲至,还用的着与你等这般废话吗?” 见黑无常不肯罢休,田岗太君这道虚影似是感觉到自身威严受到了挑衅,他的面色如变色龙一般,刹那间由晴转阴,眯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冷哼道。 “黑无常,你可要想好了,一旦惹怒了我东陵太君府,那就休怪我们公然撕毁协议。 届时,我东陵太君府虽然远远比不了地府的深厚底蕴,但将阳间某些区域搞得一团糟,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们地府难道真的愿意因为这点误会小事,就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撕破脸皮吗?这个严重后果,相信地府也不愿见到吧!而且,这个锅,以你黑无常的身份地位,确定背得起吗?” 我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由得为之一凛。这个日本鬼子鬼日的头目真不简单,居然变着法子,一针见血的朝黑无常施压! 这时,我看到黑白无常彼此相视一眼,从其面上的凝重,明显看得出,他们正陷入两难之地! 片刻过后,由黑无常扭头看向田岗太君的这道虚影! 似有感应,田岗太君的虚影自嘟嘟身上收回目光,在见到黑无常一脸难看的表情时,带着一丝得意,涌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阴笑。 “嘎嘎,想好了?” “哼!休要得意!要知道,这一次错在你们,我们地府念你等初犯,可不予计较。如若胆敢再犯一次,定当不惜付出代价,扫平你东陵太君府!” 说罢,黑白无常无奈的退至一旁,选择不再插手过问! 黑白无常的退却,使得田岗太君的这道虚影愈加肆无忌惮起来! 抬头,扫了一眼悬挂房梁之上的紫色五雷镇宅符,他轻笑不已。 “中国的茅山一脉,本君向来敬仰万分。而茅山弟子的玄奇本事,本君更是在生前有幸亲眼见识过。 想当初,我一心想要加入茅山学道,奈何因为国籍有差的原因,一直未能如愿,故此引以为憾! 时过境迁,没曾想近百年一晃而过,居然还能见到茅山一脉传人,本君不枉此行啊! 阁下不知可否高抬贵手,撤去这道茅山符箓,就此放本君带着管家离去?日后,说不得咱们还会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卧槽!这个田岗太君是说客托生的吧,真他妈的能说会道!不仅擅长走感情路线,貌似还企图寻求与茅山一脉的合作机会! 只是,这个日本鬼还是不太了解中国骨子里的传统规矩,注定了他将拉拢失败,难走此道。 没看到,一旁的黑白无常对于他的当面拉拢,并无多少担心,反而面泛一丝的不屑与讥讽吗! 我想,依照沛玲的性格,肯定不会选择妥协。 然而,沛玲的回话,简短而显得犹豫,让我听得差点蒙圈! “容我考虑一下!” 当我想不通之际,沛玲的声音,通过我怀中的蓝色符箓,再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我这样回复他,不过只是暂且迷惑拖住他的权宜之计。如果逼急了他,硬闯之下,依照紫色五雷镇宅符目前的空虚状态,还真未必就能困得住他! 而他之所以走先礼后兵之路,无外乎有两个顾虑! 一来,是他不愿凭空树敌,轻易不想得罪我茅山一脉。二来,他应该是想要保住这道损伤过半的分魂! 时间紧迫,稍后,我会想办法全力拖住这老鬼。至于灭杀汪三鬼体,就交由你来处理了!无论如何,他务必不能留!” 这一回,沛玲说完,并没有像先前那般,再问我愿不愿意。 因为责无旁贷,而且别无选择! 我则暗自盯向汪三,一心急速反复琢磨着,如何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把握转瞬即逝的时机,一举搞死这个毒瘤鬼汉奸? 第六十章 大胆通杀,身中鬼咒 “呵呵,难得你对我茅山一脉敬畏在心,我若再度为难,未免就显得不近人情了!汪三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这道紫色五雷镇宅符,我也同样可以揭掉。不过嘛——” 听到沛玲放弃追究,田岗太君的这道虚影微微一笑,见沛玲一顿,不由得扬眉问道。 “不过什么?” “不过,今天见得日本鬼将军威武霸道,不由得有些手痒,故此不自量力的想要讨教一番,以你的大度,想来不会拒绝我这小小要求吧?” 不愧是被我冠以“小魔女”称号的沛玲,有样学样,将田岗太君刚才对黑无常的语气,巧妙地用在他身上,来堵他的话! 眉目一挑,田岗太君的虚影迟疑之后,只得闷声答应道。 “好吧!就两招,用你们的话来讲,点到为止!” “没问题!” 既然沛玲找到了拖困之法,已经准备实施,那么如何对付汪三,也就迫在眉睫了。 沛玲那边,双方已然隔空交起手来!沛玲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竟将处于虚弱期的紫色五雷镇宅符,得以雷光焕发。 雷声滚滚,五道电光齐齐当头劈下。雷电比之前劈向汪三那拇指粗细的数道,足足增大了一倍有余! 这一下,就连田岗太君的这道分魂虚影,都再也难以保持淡定。挥掌驱使着浓浓鬼气迎上,却是由于属性力量相克,顷刻间便涣散一片,溃不成军。 见到田岗太君的虚影开始狼狈躲闪,有些自顾不暇,难以招架雷电的攻击。我瞬间眼神一亮,心道机会来了! “嘟嘟,快,撕碎汪三这鬼汉奸!” 本来,有着神秘背景的阴差韦阿斗,才是此次配合我行动的最佳人选。但我却是没有喊他出手相助,为的就是避嫌,不想让黑白无常误会,觉得我是在利用韦阿斗! 听到我的暴喝,嘟嘟毫不犹豫的飞身蹿起,火速逼近正躲在西北墙边角的汪三! 见此,汪三骇然失色,一边仓皇躲避,一边大吼道:“太君救我!” 由不得汪三不亡魂大冒,此刻元气大伤到仅存三尺魂体的他,可谓是不堪一击,哪里经得起嘟嘟折腾,哪怕被碰到一下也八成要完蛋! 另一边,正与沛玲斗法交手切磋的田岗太君虚影见此,顿时暴怒无比。 “八嘎!住手!” 他想抽身营救,劈头迎来的却是更加密集的五雷轰顶。 可他毕竟是军伍出身,论起狠辣,自然有得一手! 只见,他面现狠色,对于加身的雷电不管不问,愣是一拳将嘟嘟逼退! 此刻,虽救下汪三,但他周身霹雳闪烁,足足持续了数秒才止息。 这一下,他的这道分魂虚影已然虚幻到若隐若现之态,随时都会有着烟消云散的趋势! 而他不是傻子,自然也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沛玲与他切磋,分明就是个骗局! “八嘎呀路!你们通通该死,尤其是你!” 咒骂出声,田岗太君的虚影却是突然指向我,杀意滔天,近乎实质化,!因为是我发出的动手信号,所以他认定我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犹豫的!我不去管那田岗太君虚影的怨毒,而是凝神望向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汪三,猛地叱咤一声! “汪——三!” 这一回,我再次动用了摄心术。并且是全力催动,强行使得汪三陷入短暂的呆滞无神状态中! 由于嘟嘟被田岗太君的虚影给牢牢缠住,眼下只能靠我自己,我刚要掏出怀中的金刚经书,准备亲自冲上前,拍死这一时动弹不得的汪三! 谁知,有人却先我一步出手! 伴随着哗啦啦的阵阵脆响,幽黑的铁链无情的当空抡下,直接将汪三抽打的魂飞魄散。 动作麻利,毫不留情,连汪三死前惨叫的机会都不曾给! 快我一步出手的正是阴差韦阿斗,他得以亲手干掉汪三,报了先前羞辱之仇,却浑然不担心将面临田岗太君一方的残忍报复,有点没心没肺,还在那儿激动的手舞足蹈! 我顿时苦笑一声,本不想让此事殃及到他,甚至刻意去回避他,却没想到他依旧硬是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感受到来自不远处的惊天杀机,我牙齿一咬,一股疯狂之色在眼中涌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嘟嘟,给我吃了他!” 为铲除后患,我不得不猛下狠手,把注意打到了田岗太君的这道分魂虚影之上,不惜唆使嘟嘟吞吃他这道残破弱极的分魂。 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既然已经遭到对方记恨,与其等着被恶鬼报复,倒不如背水一战。大不了,要是嘟嘟深陷暴走发狂时,我再尝试哄过来就是! 说是尝试,是因为我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 先前,为防止嘟嘟陷入狂暴失控之态,我对她是千叮咛万嘱咐,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吞食魂魄! 因此,在与田岗太君分魂虚影的对峙激斗中,嘟嘟张牙舞爪,却是死死克制着吞噬的欲望,施展不开,才导致战斗力大大降低! 如今,听到我开口特许,嘟嘟顿时犹如脱缰的野马,对于这道魂体似乎格外的垂涎。 是时,娇弱玲珑的小身形,就如同一枚爆发的小火箭,飞冲扑上去,对着田岗太君的分魂虚影,就是一顿生撕硬咬! “啊!给本君滚开!” 噬魂之痛,堪比凌迟,无论人鬼,世间可没谁能够轻易忍受的了! 经过先前的一再损伤,田岗太君的这道分魂虚影已成残魂,任凭他上下飞窜,左右挪腾,扭曲拉伸,甚至于摸爬滚打,都无法摆脱嘟嘟的死死钳制! 嘟嘟就如同跗骨之疽一般,如影随形,一口接上一口的撕咬吞吃,频率越来越快,期间几乎都不带换气的! 嘶嘶的咀嚼声,道道清晰可闻,与沙哑的惨嚎咆哮混杂在一起,宛如一道恐怖的魔音,将黑白无常与一干鬼魂全部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张大了嘴巴好大一会儿,却是都不知该说些什么,隐约还能听到一丝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从下往上,嘟嘟如小鸡啄米般吞吃,没用多久,田岗太君的分魂虚影便只剩下一颗半透明的头颅! 此刻,他早已无力厉吼咒骂,但却是模样狰狞,青筋毕露,眼球更是因怒瞪而凸起,看其架势,那是恨不得对我抽皮扒骨! 嗝~ 就在这时,只听嘟嘟突然打了一个饱嗝。 吃不完的这颗魂体头颅,被她极为暴力的一拳打爆!憋屈临死前,田岗太君的分魂虚影对我放出一番狠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吼出来的! “八嘎,本君记住你了。此仇不共戴天,鬼咒加身,从此你将不得安宁! 你最好祈祷自己死于此劫,否则,将来即便上天入地,本君也非要亲手将你生魂抽出,永世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其消亡之际,一道三尺青烟取而代之,初一浮现,便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呼啸着直接奔我而来,嗖的一下就没入了我的身体! 避无可避,我不免一阵惊慌!这难道就是他口中的鬼咒,可为什么我没有感受到异常,而怀中的金刚经书与蓝色茅山护身符箓也双双没有反应呢? 田岗的话绝不会是危言耸听,这鬼咒定然极端可怕,只是还没表现出来罢了。想不通之下,我也只能略显踌躇,将此事暂压心底。 “莫大哥,真彪啊,请收下小弟的膝盖!”直到此刻,众鬼才一同轻舒了一口气。阴差韦阿斗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身边,发出由衷崇拜的感慨! 干掉了心腹大患,纵使只是一个分魂,但也该皆大欢喜才对,可我却高兴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我身中邪异莫测的鬼咒,还因为,另一个麻烦就此来临! 吞食大补之后,果不其然,嘟嘟全身煞气凝现,并开始自主混乱的旋转起来。 血色烟雾缭绕,嘟嘟不出所料的再次陷入暴走失控状态,她双眸猩红,毫无理智可言,犹如罗刹在世。 不仅如此,她的身体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了一些。如果说,嘟嘟刚才的真实年纪是五岁,现在看上去,绝对不止五岁,大约有六七岁的样子。 这一幕,甚至要比起之前田岗太君分魂的降临还要恐怖。 由于不久前深受其害过一回,因此一干鬼魂的反应最是剧烈,个个如胆小之人赫然见鬼一般,抱头窜到黑白无常身后寻求庇护! 黑白无常面色严峻,双双摆出警惕的战斗姿态。从嘟嘟的身上,他们感到了不小的威胁! 白无常玉手一伸,幽芒闪耀间,直接召唤出本命冥器招魂幡来。黑无常下意识的想要招出哭丧棒,却是半根毛都没唤出来。 蓦然间,他才想起,哭丧棒先前被嘟嘟吃了一口后,此时还如同饰品一般,别在嘟嘟的腰间裙扣上呢! “哎呦妈呀,这小妞是你大侄女吧,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比你还彪乎的紧!” 不小心接触到嘟嘟的眼神,阴差韦阿斗立时像触电一般,朝我身后弹跳开来,口中同时惊呼不已! 抱着期待而又忐忑的心情,我故技重施,准备再度唤醒嘟嘟! “嘟嘟,来呀来呀,叔叔给你讲故事啦!” “嘟嘟,来呀来呀,叔叔给你讲故事啦!” “嘟嘟,来呀来呀,叔叔给你讲故事啦!” 生怕一句不够,我一鼓作气,运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这个信条,连续呼唤了三遍,每一字都无比真诚与殷切! 鸦雀无声的等待中,过了好大一会儿,嘟嘟才得以恢复正常。我一看时间,足足有着十八秒。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不久前的初次唤醒,花费了九秒的时间,这一回却是整整十八秒,这其中究竟是一种巧合,还是暗含某种规律呢? 嘟嘟一如既往的扑到我怀中,先是与我亲昵了一番,随即一直嚷嚷着要听我讲故事! 一波三折的鬼屋救人,到此总算落幕,可我却是浑然轻松不起来,不只是因为身中缥缈邪门的鬼咒。 遥望东方,冥冥中,我总感觉这事远远没完,目前不过是个开胃菜似的可怕开始罢了! 第六十一章 鬼祸临头 504房间中,嘟嘟正缠着我为她讲故事,阴差韦阿斗却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围着嘟嘟与我打转! “你来做什么?一边凉快去,不要打扰叔叔给我讲故事听!” 皱着琼鼻,嘟嘟耍起了小孩子脾性,稍显不耐烦的挥手赶人。虽然模样看似有点凶巴巴的,但却并没什么恶意。 毕竟,阴差韦阿斗在方才恶战时,是站在我这边的,还出了不少力! “你喜欢听故事?”阴差韦阿斗没有离开,而是朝嘟嘟反问一声。 虽然有着烟雾缭绕,看不清韦阿斗的表情,但从其语气中,不难听出有着一抹兴奋在其中! “怎么?你也会讲故事?” 我看不到阴差韦阿斗的真容,却并不表示嘟嘟也看不穿。只见她昂起小脑袋,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韦阿斗,稍后一脸狐疑道。 这话说的,天真无邪,就仿佛天底下只有我才会讲故事一般! “这讲故事又不是你叔叔一个人的专利!” 果不其然,韦阿斗闻言,刚郁闷的吐槽一句,便见到嘟嘟一脸的不快,大惊之下,他立马改了口风,假装干咳两声。 “咳咳,我是说,我当然会讲故事,只是比你叔叔差一点而已!” “恩,这还差不多!” “嘟嘟,叔叔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先与这位韦叔叔到那边玩,让他代替叔叔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见到黑白无常朝我走来,看得出他们似乎有话要对我说,我便主动支开黏人的嘟嘟! “可是——” 嘟嘟刚要反对,就被我给我温声打断。为了奏效,我不惜恶作剧,使出这个杀手锏! “听话,嘟嘟乖哈!要是韦叔叔讲的不好听,你可以打他屁股呀!” “好耶!” 听完,嘟嘟自是欣然同意,兴冲冲地,小手拉着韦阿斗就跑向一旁! “你这个小侄女可不一般。还好的是,他在你面前,还算乖顺!”目光自嘟嘟身上移开,落在我的脸上,黑无常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一愣,马上明白了他话中的深意,微微点了点头。 “莫兄弟,此次你先是坚决对汪三痛下杀手,还狠心一举干掉了田岗那厮的一道分魂,着实有点鲁莽了,恐怕少不了麻烦临身!”不再继续刚才那个话题,黑无常一脸凝重的说道。 摇摇头,我苦笑一声:“其实,我胆子没这么大,这么做也实在是别无选择!” 紧接着,我缓缓道出这其中非杀不可的实情! “留下汪三,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不得不除之。至于田岗的那道分魂,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已经往死里得罪了,那就索性干脆利落一点,岂不更好?” 得知其中的隐情后,黑白无常不由得对我刮目相看,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正义,还因为我的过人胆识! “事已至此,莫兄弟日后定要小心一些才是!只要远离这家医院,那田岗一时间就很难对你展开疯狂的报复!你也算为我们地府分了忧,地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今日起,我们地府务必加派人手,对东陵太君府进行严密的监控!” 听完黑无常的慎重提醒,我心头一动,问道:“那东陵太君府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势力,竟能与地府公然抗衡?” 沉吟片刻,黑白无常交换一个眼神,转而由白无常回复我。 “按理说呢,这涉及到一些阴阳两界的秘辛,而你是生人,本不该对你多说。但念在你为地府出力解决一个忧患的份上,再加之你身涉其中,作为奖励,便告知你一些!” 接下来,通过白无常的讲述,我对于东陵太君府才有个大致的了解! 原来,东陵太君府乃是日本侵华时的一位将军亡魂所创立。他暗中不断纠集大批的日本军魂,还奴役众多在战乱中死去的国人魂魄。经过近百年的经营,势力日益壮大,早就自成一片独立存在的阳间鬼域! 而这道鬼域,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坐落于这家精神病医院东面的乱葬岗那里!好在,近百年来,一直不乏佛道修者对这片阳间鬼域施加封印。 加之地府方面的大力协助,才堪堪打造出一道宛如天堑般的防御与封印于一体的亡魂壁垒,防止那里面的数百万恶鬼出来祸乱阳间! 至于东陵太君府与地府之间的神秘协议,好似因为涉及到一些惊人的隐秘,白无常一语带过,并没有对我多言。 但是,她却向我隐晦的表明地府的态度。她说,东陵太君府的存在,隐然威胁到了地府的有序统治。一旦等地府腾出手来,必将出手剿灭! 最后,白无常咯咯一笑,特意向我提到了田岗的相关信息。据地府所知,这位日本亡魂将军田岗,至少拥有着五道以上这样的分魂。 “五道以上?这么恐怖?” 我惊疑不已,却是没有过度的担心。既然能消灭一道,五道虽然极端可怕,却也难以给我想象中的那般不可战胜! “莫要小觑田岗的这道分魂,你所见到的这道分魂虚影,其实是他强行冲破层层封印间隙后的虚弱状态罢了,鬼煞之气十去八九。不然,你以为他是这么好消灭的吗?” 这时,沛玲推门而入,她面色略显惨白,显然耗损不轻。似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没好气的叹声道。 顿时,我瞠目结舌,才意识到田岗这老鬼的恐怖绝伦,也才明白,记恨自己的究竟是何等的庞然鬼物。 见我呆愣原地,白无常嘻嘻一笑,对我打趣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后悔莫及了吧?英雄,可不是这么好当的!” “怕归怕,可没啥好后悔的!”沉默少顷,我洒然一笑,一本正经道。 “说的倒是潇洒,莫小弟弟,你是不是应该先担心一下自己身上所中的鬼咒呢?” 经白无常说起,我才颇为认真对待,疑惑道:“这道鬼咒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呢?” 黑无常沉声道:“鬼咒,乃是指鬼魂消亡时所发出的某种诅咒!鬼咒种类繁多,最是莫测难断。 有些作用在人的躯体之上,若不及时消除,可使人肉身溃烂。有些作用在人的灵魂之上,长久下去,可令人灵魂萎靡不振,甚至成为痴傻之人,甚至于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最可怕的,则是作用在人虚无缥缈的命运转轮之上,足可影响扭曲人的运势,使人霉运加身,惨遭横祸! 当然,鬼咒威力的强弱,与鬼咒主体发出者本身密切相关! 我们地府阴盛,与鬼咒属性相近,恐难有行之有效的解决之法!你可问你身边之人,可有解决法门?” 了解到鬼咒的诡异骇人,再联想到这道鬼咒发出者的强悍无匹,我不禁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下意识的,我手脚发凉,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扼住我的脖颈,时不时给我一种窒息的味道。 我明知这极可能是心理使然,但任谁身上藏着一颗隐形难解的慢性毒药,能够泰然处之? 我干巴巴的看向沛玲,满怀期冀,几乎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鬼咒无形无迹,最是难缠。若要除之,绝非一日之功!我茅山一脉曾有相关记载,说是一般的鬼咒可通过自身功德逐步化解,或者借助佛道之法徐徐化之! 前者漫长却能根除。后者快捷却会留有咒痕。然而,对不对得上你的症状,还需要进一步尝试确定才行!” 解救的门道是有,效果却是未知,我除了苦笑,还能说啥,一时间觉得整颗心都沉甸甸的! 见我情绪低落,黑白无常轻轻一叹,说回到地府,会帮我留心关于解决鬼咒的法门。 之后,黑白无常便带着依依不舍的阴差韦阿斗,卷起一干鬼魂,通过黑白光门,重返地府! 而这时,嘟嘟的妈妈欧阳晓霜凭空现身,她面色平静如水,不仅一身煞气尽消,还意外认下了我这个冒牌弟弟! 这一幕的发生,嘟嘟最是欢喜,却被欧阳晓霜从我身边带离,前往沛玲指定的地方,进行一番安顿! 此间事了,504屋内屋外鬼气消散,尸瘴毒气也随之消失无影! 我跟着沛玲缓步走出504的房间,现在正值晌午,烈日当空,强光照耀的我直睁不开眼。可诡异的是,我周身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 还没来得及适应这刺目的阳光,一片惊呼声突然在人群中炸起。 而我,忽然感到重物压身,随着脑袋上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我只觉眼前一黑,当即不省人事的摔倒在地! 明天更新 又是练了一天的车,天气燥热,感到身心疲惫,强行码字也会影响行文质量。 明天据说有雨,应该能稍微歇一歇,所以明天会继续更新哈。 本文这一小段故事,到此算是基本完结了,马上就会为你们呈现出下一个不一样的精彩,请多多关注哦! 另外,投推荐票与赠送钻石的朋友们,请一定要留言,咱们届时可以互动一下哈! 天气炎热,记得多喝水,注意防暑,各位晚安,么么哒! 第六十二章 生死三日,转移出院 “啊?头好痛!” 幽幽醒转,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此时还晕晕乎乎的,身子有点发寒。半眯着眼,我颇显吃力的抬起右手,摸了摸隐隐发胀疼痛的脑袋! 夕阳的余晖,斜斜地从西面的窗户投射进来,这让我意识到,现在已是傍晚时分! “看来,我昏迷了半天!” 谁知,我刚郁闷的嘀咕出声,身侧不远处就陡然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 “看样子,你还没有被砸成痴呆,或者丧失记忆!” 说话之人,对我自带揶揄调侃效果,不是沛玲,还能有谁!她的看护倒是让我稍显意外,有点受宠若惊,还不乏一丝感动! “咦,他们人呢?” 我扭头扫视了一番,发现房间里只有沛玲和我两个人,不禁轻声问道。 “他们?真虚伪,其实你想问的,是那个漂亮警花吧? 先前,她足足守在你床边半个时辰,才在随行警员的数次催促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啧啧,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眼睛微红,还湿润一片!不得不说,你小子桃花运还不错,英雄救美很是成功!” 这一番话,说得我是尴尬不已。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假装没听清,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 “对了,中午的时候,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门砸的!” “你们医院里的有些门年久失修了?” “不,门很结实,从未出现过自然倾倒的现象!” “那为啥会突然砸到我?我的运气有那么衰吗?” 当我问完这句的时候,沛玲却是闭口不言。我偏过头,自侧面看得到她眉宇间浅浅皱着的忧虑! “唉!” 这时候,我似乎才猛然回想起身中鬼咒的不详事实! 喉咙干涩的滚动,我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问道:“这事难道与鬼咒有关?” “是!” 沛玲回答的很简短,尽管她在极力掩饰自身的情绪,但我还是嗅到了自责与低落的味道。 “你是不是有点记恨我,怨我拉你趟这趟浑水?你本来可以置身事外,可是——” “谈不上怨恨,更是没有后悔。我虽不是圣人,但好歹也是有点正义感的有为青年好不好。这种事不遇到也就算了,遇到了,哪里还能够置身事外? 再说,只是中了鬼咒,又不是癌症晚期,至于如此沮丧吗?” 说完,我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口风一转,佯装抱怨道。 “喂喂,你这样子,怎么搞得就像是你中了鬼咒似的。我都没说什么好吧,你在那儿瞎纠结什么。到头来,我还要反过来安慰你,真是的,简直没谁了!” 听我这样说,沛玲才不至于像方才那般心情沉重,起码一时间表面上是这样的!面色虽然稍稍好转,但她依旧没有轻松下来! “心可真够宽的!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神经大条呢?” 沛玲先是没好气的责怪我一句,旋即一脸肃穆的问道。 “现在,你仔细感受一下,告诉我,你自身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是怎样的?” 见她郑重其事的模样,我也变得认真起来。毕竟事关个人生命安危,由不得我不小心对待。 “就是身子有点冷,精神意识倒还算清醒如常!” 我如实回答身体的状况,可沛玲听完,却是陡然间秀眉紧锁,一时间寡言不语! 想了想,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只得无奈的苦笑。 如今正值初秋,夏日炎热的余威还未完全消退。我盖着被子,正常情况下,按理说不应该会感到身子发冷才对! “身子出现不正常的发冷,说明你的身体健康受到了诡异的影响。完好结实的门,在你经过时,轰然砸向你,证明你开始霉运当头。目前,我基本可以断定,你身中的鬼咒,极可能是同时作用于身体与命运的双重诅咒。” 沛玲分析完毕,便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每一步都牵动着我的心神,令我惴惴不安,这让我感受到事态似乎超乎寻常的严峻! “很严重?” “恩!” 我苦笑:“那你可有解决的办法?” 沉吟半响,沛玲才幽幽回我。 “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没法立竿见影!而你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听她这样说,我总有种大难临头的不详之感。 “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鬼咒,往往都是先剧烈爆发,随后归于平淡,最终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尽数消失。一般来讲,身中鬼咒的人,最最危险的时日,就是从中咒当天算起的三天,即生死三日。 这就如同身患重症的垂危病人一样,不管是开刀还是药物治疗,都需要展开营救的有效时间。 而在治疗的效果发挥作用前,能不能挺到那个时候,就要看病人自身的造化了! 一旦挺过去,便是柳暗花明,就会看到治愈的希望。挺不过去,如同山穷水尽,任谁也是回天无力!” 我哭丧着脸,干巴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是不能安全挺过这三天,基本就要死翘翘了?” “唉!差不多吧!” 闻言,我一个劲蠕动着嘴唇,愣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还有,凡是中了鬼咒的人,身上的阳气短时间内会大幅度降低,从而导致阴气过盛。这样一来,你不仅会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还会成为众多孤魂野鬼附身的最显眼目标!” 我还未从鬼咒的恐怖中缓过神来,沛玲又是道出另一个可怕的讯息,对我而言,无异于雪上加霜! “呼!还有什么,都一并说出来吧,我能承受的住!” 真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强自镇定,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暂时就这么多!这里的确不适合你再呆下去了,不用等三天,我马上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说罢,沛玲行色匆匆的离开。只是,她出门前,在门背上随手贴上了一张蓝色符箓! 此时,屋子里霎时间陷入了一片寂静。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掖了掖被子,静静努力消化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这个变故,来的太过突然,令人始料未及,连心理学研习出身的我,都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沛玲行事,一向雷厉风行。不过短短几分钟,就经我出院的手续悉数办完。 此次,陪同我出院的,除了刘山炮,还有张驰。 刘山炮认定,我就是算命老先生口中他的命中贵人,而且我不久前还救过他的命,他说在这危难时刻,他没有理由不在我身边两肋插刀。 至于张驰之所以会选择随同,除了沛玲的意思外,他自己也把我当做了交心的朋友,自然义不容辞。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好像还想着跟我学习催眠术呢! 这次出院,在沛玲的刻意压制下,动静极小,几乎没有惊动多少人,知道内幕的只有医院的部分高层。 送行之人,共有四人,他们分别是院长张汉子、郝医师、沛玲以及甜美护士卿如玉。 期间,张汉子院长一路对我嘘寒问暖,我为医院所做的贡献,让这个老人家铭感于心,直到到了医院外面的车上,他才满怀愧疚的松开我的手! 郝医师一如既往的面带微笑,不忘对我小声叮嘱了几句。 甜美护士卿如玉能来送我出院,倒令我显得诧异。我和她貌似只有一面之缘,双方还算不得熟识! 也许是听别人讲述了我在鬼屋内英勇救人的感人事迹,卿如玉看向我的美眸之中,隐约泛着一抹崇拜的异芒! 沛玲最是干脆,说这里还有大事等着她来处理,短时间内抽不开身。 另外,她还随意丢给了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她的手机号码,并告诉我有事打电话找她。当然,前提是到时候我还活着! 上了车,刘山炮扶着我坐在后面,张驰则临时当起了司机的角色! 当车辆发动,我说出我私人心理诊所的地址时,谁知,刘山炮与张驰却是缓缓摇头。 第六十三章 灵车惊魂 “不去我的私人诊所,难道是去我叔叔家或者你们家?” 呆愣了片刻后,我惊疑的猜测一下。然而,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定! “眼看天就要黑了,那我们还能去哪儿?” 这一下,我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了,索性直接问道。 身边的刘山炮见状,也不卖关子,随即公布出了此行的目的地! “医院!” 不会吧! 尽管两家医院的性质大为不同,前者是精神病院,后者是一般的普通医院!但是,前脚才出了精神病医院,马上又要进另一所医院,摊谁谁能不郁闷! “我只是浑身有点冷而已,没必要夸张到住院的地步吧?”苦涩一笑,我咋舌道。 谁知,刘山炮却是鲜有正经的点头。 “很有必要,这可是沛玲姐亲自交代过的。张驰大哥是武警出身,孔武有力,可防止因你运气差使然而招惹到的宵小生人之辈来扰!而我嘛——” 说到这里,刘山炮颇有点小兴奋,从怀中掏出一大把符箓,估摸着少说也有二十来张,黄色的与蓝色的都有,顿时看的我有点傻眼了。 “负责携带符箓在身,确保你不被邪灵鬼魂侵染!” 分工明确,防卫全面,为了我的安危着想,沛玲此次可没少下本钱! 看了看身边的两人,想到他们为了保护我而跟着冒险,几多感触之下,心里顿时觉得暖暖的! “这次连累你们了!” 数次张了张嘴,歉意的话,我还是略带愧疚说出了口。 闻言,刘山炮板起脸来,装作不满的嚷嚷道:“打住!当我们是兄弟的话,本就该同甘苦共患难,客套见外的话就免了吧!你可别忘了,咱们三个中午可是才一起经历过生死患难的!这一回,咱们依旧并肩作战!” “没错!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我们在,没有过不去的坎!”张驰稳稳地开着车,头也不回,却是不忘温声安抚我。 有此兄弟,夫复何求! “嗯!” 我重重点头,将满心的感动与朋友的情谊,全都装在这一个字中。 “对了,嘟嘟她......”忽然间想到了嘟嘟,我有点担心不已。 这一次,我走的太过仓促,甚至都没来得及与嘟嘟告别。依照嘟嘟的暴脾气以及对我的依赖,我生怕我不在,会出现什么岔子。 刘山炮似乎瞧出了我的担忧之处,于是轻笑一声:“放心好了,沛玲姐那边自有妥善安排!” “我叔叔那边通知到了吗?” 自打这几回的接触,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我对于无良叔叔的印象都大有改观。在我最低谷的这三天,我总觉得有他在,能更靠谱踏实一些! 可是,刘山炮却是遗憾的告诉我,在医院的时候,他们就曾数次尝试联系我叔叔,可惜手机上却一直提示对方不在服务区! 得知这些,我心里略显失望,同时有点埋怨叔叔,总在最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一时间,车内渐渐陷入一片静谧当中。只有车轮的轮转音,不厌其烦地送走天际边的最后一抹夕阳! 夜色徐徐降临,惨淡的月光洒满大地,荒寂的草丛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无数诡秘暗影,远远望去,就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生生不息。 没过多久,刘山炮的打鼾声就在车内回旋不息,那酣睡的模样简直憨态可掬。 除了身子有些冷之外,我并没有多少困意,因为我先前昏睡了整整一个下午。 昏暗沉沉中,只有两盏车灯在茫茫延伸!郊区的小道上,在这小黑天,几乎很难看得到车辆或者行人! 很快,在车灯的照射下,我隐约看到了一条宽敞的大马路横在前方,想来多半是要到了主支公路! 眼看即将驶离这荒凉的小路,我的心也随之舒了一口气。毕竟,夜间的荒郊野外,可不是什么好呆的阴森之地,尤其是以我目前的身体状态,更应该避而远之才行! 谁知,就在我们这辆车直角转弯上路的瞬间,不远处,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亮呼啸飞奔的灵车! 之所以一眼便看出是灵车,除了车型有所不同,还因为车头前镶嵌着一朵大大的白花!这种花,在办丧事的地方并不少见! 由于刚刚在上路的时候,公路这一段区域中,并无一丝其他车辆的灯光射来。因此,张驰便以为此时路上无车,所以车速即便比不上对方,那也是嗖嗖的! 此刻,灵车的前灯却突然亮起,不仅打了张驰一个措手不及,还因为刺目的光照,而模糊了他短暂的视线! 大晚上行车,该开灯时不开灯,不该开灯时,偏偏又开了灯,更可恶的是,对方行车没有照常靠右行驶,而是偏向于左侧车道。 “操蛋!” 这事搁哪个碰上,不得窝一肚子火!张驰本就是武警出身,难免性情火爆,张嘴忍不住发出一声咒骂。 不过咒骂归咒骂,两车正值高速,已然处于相撞的危险距离。倘若不能紧急避开的话,以我们的小车对上对方的大车,在速度还处于劣势的情况下,那么结局只有一个! 车毁人亡! 这时候,张驰表现出了一个武警特警的高强素质,整个人不仅沉着冷静,手上的动作也是如行云流水般畅快迅疾! 他骤然间鸣笛警示,同时半踩刹车,以此尽可能地缩短死亡车距。 借助这股惯性,他将方向盘飞速左抡一圈,然后秒速用力扳正,才使得车子险之又险的向右偏离了灵车行来的这条轨道线,堪堪贴近公路边缘向前急速滑行。 亲眼目睹完这短暂的过程,我惊得一身冷汗,双手十指都因过度用力紧抓车座而青红交替。张驰作为司机,到此时也才敢如释重负的缓了口气! 至于身旁的刘山炮,早已在鸣笛的时候便已经惊醒。这场惊险刺激的感官盛宴,直接打破了他睡眼惺忪的迷糊状态! 双车得以单方面错开,最多只需三秒就能擦身而过,一场车祸即将被扼杀在摇篮之中。 “卧槽!” 忽然,刘山炮瞪大了眼珠,指了指尽在眼前的灵车司机位置,赫然爆出了粗口!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与张驰陡然望去,双双差点忍不住骂街! 刚开始,由于对方开了远光灯,晃了我们的眼睛,令我们一时间看不清对面灵车内司机的相关情况。 可现在,两车相距近了许多,灵车前段驾驶的情景可谓是一目了然! 正驾驶位置上,一个白衣男子居然闷头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不知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死了。而副驾驶位置上,端坐着一个布洋娃娃,只是眼睛红的吓人! 不管对方为什么会处于这等状况,但这样开车,无疑要么是自杀式的车毁人亡,要么便是死前带走一个的节奏,活脱脱的职业级马路杀手! 就在我脑海中闪过惊疑与救人的念头时,原本埋头趴着的伺机猛然间抬头,露出一张惨白无血的脸! 相互错身的刹那,他骤然扭头,冲我们诡异一笑。那笑容除了死寂与寒碜,隐隐还有种狰狞的味道在其中! 那一刻,我心头悸动,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快!加速!” 鬼使神差地,我冲前面的张驰猛然大吼一声。 而张驰仅仅愣神了一瞬间,便心体如一的做出最快捷的反应! 或许,他根本就不明白,我为何会萌生出如此听起来有点荒谬而相悖的主意,却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相信我! 这种时候如果突然加速,会有着近乎五成的几率会因路边缘的倾斜而直接一头栽入公路边的深沟当中,还有着大约四成的几率会与相隔不足几厘米的灵车产生剧烈摩擦,而造成车内人员的伤亡! 原本,这个紧急关头,正确的做法,是先减速慢行,待驶离危险车距后,再行回到安全的行车道上! 好在,我的坏运气还没有传染给张驰。他一个猛踩油门,车子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股脑飞窜了出去。 轮胎与地面不停地急剧摩擦,伴随着滚滚烟尘与火花飞溅,刺耳的轰鸣声在这片夜空回荡开来,仿若猫头鹰的鬼嚎一般,让人直感到心慌莫名。 嘭! 这时,后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的碰撞声! 刘山炮与我齐齐下意识的回头张望,只见那辆灵车刚好狠狠的撞在了一颗大树之上! 车身瞬间扭曲变了型,当即冒起阵阵黑烟,着了火。 在惯性的作用下,灵车后车门应声打开,自里面忽然滑出一口棺材。 血色的棺材足足窜出两米多的距离,才直直而又稳稳的高竖在地面之上。 咣! 棺木的盖子轰然掉落,在熊熊火光的照耀下,却是露出一道靓丽惊艳的倩影,就那般笔直的站在棺材的棺沿之内。 “嘶!” “嘶!” 公考面试准备中 马上就要公务员面试了,所以我要稍微休整准备一下,为此断了几天更新,深感抱歉! 不过,我会尽快调整时间,争取不耽误更新!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谅解哈,下不为例,嘿嘿! 第六十四章 事出诡异,被盯上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是因为这一幕来的太过诡异无常。 至于身旁的刘山炮,几乎不分先后,他同样倒抽一口凉气,除了刺激的视觉感官外,还抱有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 幸亏,张弛听从了我那看似荒唐的主意,选择了极度危险的瞬时加速。 不然的话,只要晚上那么一点点,恐怕我们三个连人带车,都会葬身在身后十数米外的熊熊火海当中! 嘭! 吱! 伴随着一声爆破的轰鸣与尖锐刺耳的刹车声交错响起,我们的车子几乎在地面摩擦旋转了整整一百八十度,才歪歪斜斜地横向停在了公路的右侧! 当车子有惊无险的停下后,张弛才来得及扭头张望,额间顿时沁出不少细密的汗珠,想来也是被这凶险而又古怪的一幕给吓得不轻! 毕竟,作为司机,行驶在生死边缘线上,他将比我们承受更大更直观的压力! 从灵车的突然闯入视野,到中间一系列的诡异现象层生,再到刚刚的死里逃生,其实不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没有当场心神崩溃,已然足以证明我们心理素质的过硬! “怎,怎么办?” 刘山炮不由得咽下一大口口水,与张弛一同看向我,有点心惊胆颤的问道。 在经历了504鬼屋一行之后,我能明显察觉到,刘山炮与张弛除了对我更加信赖之外,还俨然多了一份敬佩。 以至于一旦遇到突发事情,他们便自然而然的将我当作主心骨! “下车看看去!” 尽管我身子很是虚弱,运气也极臭,本该力求自保,以便能安然度过三日难关才是。 但这种事亲身遭遇到了,若是对此选择视而不见,执意扬长而去的话,只怕心里面也不落得安宁!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刘山炮搀扶着我,往出事地点慢慢靠近,张弛则在一旁负责保驾护航,整个人高度警惕起来! 在踱步走近的过程中,我让刘山炮与张弛分别拨打110与120。毕竟,这事说起来很大,我们三个非官非政又非道,可处理不了! 然而,不妙的是,这片区域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彻底阻断了信号一般,手机根本就打不出去! 待距离血色棺材仅有两米之遥时,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驻足不前。 在耀眼火光的照射下,这方圆十数米的地方,一时间就宛如白昼一般! 光线十足,如此近距离之下,我们终于看清了矗立棺木中笔直站立着的这道倩影的真容! 只见,这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女子,她长着一张白净标致的温润脸蛋,脸型煞是好看,大约介于瓜子脸与圆脸之间,鼻子高挺而又小巧,小嘴就如樱桃一般,再加之一席微斜的刘海,简直清纯到瞥上一眼都会惹人怜爱的地步! 更引人注目的是,她那张白皙的脸颊之上,天生自带两朵浅浅的小酒窝,引人深醉,可谓是直接将清纯有韵味的气质演绎到淋漓尽致! 先前,我们之所以会产生一抹惊艳的感觉,则主要是源于她那一身火红的传统嫁衣!在红妆的包裹下,不仅彰显出了她窈窕妙曼的身姿,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别样的美艳! 人的确清纯美丽,但却是大晚上从灵车上跌出,还直挺挺的立在棺材内沿中,闭目不动,死活不明,这就不得不令人心里发毛了! 因此,现成美人胚子摆在面前,我们却是不敢多看,生怕这份秀色不是可餐,而是要命! “走!我们先去瞧瞧后面的灵车!” 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三人先行绕过棺木美女,而是来到快要烧完的灵车跟前! 如今,这灵车炸也炸了,也燃烧的差不多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危险发生。 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一致决定,由武警出身,经验丰富、身手绝佳的张弛上前勘察,而刘山炮与我就在不远处观看! 一番查看后,张弛快步来到我们身边,他面色有点惨白,像是遇到了极为罕见骇人的怪事一般! “怎么了?” “诡异点有两处。其一,没有发现正驾驶上的司机尸骨。其二,在副驾驶位置上,红眼睛的布洋娃娃依旧还在,并没有被烧坏的痕迹!” 张弛的话音才刚落下,一阵凉风陡然席卷而过,不禁使得我们后背湿透,冷汗淋漓! 火势虽大,却根本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将活生生一个人给烧得尸骨无存,这绝不科学! 不被大火烧毁的铁娃娃,我们见过,布娃娃,压根就他大爷的不可能存在。 单凭这两点,我们便可以基本断出:此次事件,绝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事故,多半是骇人听闻的灵异之事! “这事咱们管不了,尤其是在你如今的虚弱状态下,更应该避而远之才对!”面色凝重,张弛立马对我建议道。 这么说,并非说张弛狠心冷漠,而是他实话实说,且说的在理! “没错!莫兄弟,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还是保命要紧。这样吧,咱们开车先离开这里,然后等到前方有信号的地方,再行报警处理就是!” 沉吟片刻,我发现自己无力反驳,于是点头同意! “啊!” 谁知道,刚要转身远离这儿,才回过头,刘山炮却是连我都顾不得搀扶,突然惊恐万分的连退几步,并双腿发软的摊倒在地。 我目前身子比较孱弱,在刘山炮无意的拽扯惯性下,踉跄着向一旁倒下。 得亏张弛眼疾手快,一个闪身一把将我扶住,才堪堪使得我没有与地面来个亲密而又猛烈的接触! “毛手毛脚的,你想摔死莫兄弟啊?”微蹙着眉头,张弛不免冲刘山炮埋怨一声。 “那,那,那——” 一脸惊惧,刘山炮依然坐在地上不起,他双指指向前方,瞪大了双眼,露出见鬼般的表情,‘那’了半天,却支支吾吾的楞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我惊疑不定的望去,当即忍不住捂住嘴巴,才没有惊叫出声,骇然之色跃然脸上,身子更是向后挪了又挪! 张弛此刻也无法保持淡定了,他扶着我的双手不住的颤抖,说明他内心的紧张害怕程度,并不在我们之下! 在我们左前方,原本敞开的棺材口与清纯棺木美女是面对北方,可此时却无声无息的面向着东南方,也正是我们现在所在的方位! 更确切的说,是直对着我所处的位置!就在我以为是我错觉的时候,刘山炮忽然惊呼出声,却是证实了我心中隐约的不好猜测! “莫兄弟,她,她好像在闭眼看着你!” 这话本说的矛盾,却是令我觉得确实如此!尽管对方紧闭着美眸,但冥冥之中,我意识到她貌似真的在盯着我! 为了进一步印证这个惊悚之象,我示意刘山炮与张弛原地不动,而我则缓缓的向右前方迈步走去! 我只移动了三步,便一脸哭丧的停下脚步。 因为,这三步,我每挪动一步,棺木与这位清纯美女便原地无声地转动一点,如同指针一般,对我进行时时精确定位! 不信邪,不死心之下,我又分别让刘山炮与张弛走动,而我则站着不动。结果,那副棺木与佳人就像是脚下扎根一样,纹丝不动! 看来,我被盯上了! 这一切,不知是由于我的身之谜引起的,还是我身中鬼咒的缘故,但我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灵异之地! 依我目前半死不活的样子,留在这里,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倘若再被什么牛鬼蛇神给折腾一番,恐怕连医院都到不了,就会下了黄泉地狱了! 不怕死,不代表想找死。正值大好的青春,更重要的是媳妇还没娶,可不能就此丢了小命! 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暗自咬咬牙,声音低沉道:“咱们走!” 刘山炮与张弛二人早就不想呆在这里阴森可怕的鬼地方,听我这样说,二话不说,便左右架起我就跑。 当然,在奔向车辆的时候,压根不用我说,他俩自然选择远离棺木与清纯美女那边的路线! 飞奔中,我没忍住,扭头看向了棺材与清纯嫁衣女子的美女,发现他们对于我的位移正实施快速同步定位转动! 直到距离我们车大概还有五米不到的地方,我才收回视线,却是猛然间听得,背后方陡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啸声,正由远及近,朝我们逼来! 第六十五章 来自棺木女的求救 “卧槽,他们追来了!” 刘山炮比我先一步回头,他吓得一哆嗦,紧跟着怪叫一声! “来不及了,咱们先顶住!莫兄弟,你赶快上车!” 与之同时,张弛沉声大喝,与刘山炮一同松开我的手,转身朝后方扑了过去! 我担心他们会出事,放心不下来,索性把心一横,虽然有些站不稳,但还是毅然地转向背后! 谁知,身子刚刚转过去,眼前霎时闪过一抹惊艳的红。随后,我站立不稳,被人给瞬间扑倒在地! 噗通! 这一下,差点把我摔得散架。我忍痛咧嘴,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打眼一看,此刻正压在我身上的,就是那个棺材中身着嫁衣的清纯女子。更尴尬的是,在惯性的作用下,我与她面面接触,而她那性感的红唇,刚好无巧不巧的印在了我的嘴巴之上。 嗡! 唇齿温香扑面而来,撩拨着我的全身神经,险些令未经人事的我陷入温柔乡中而无法自拔! 蓦然惊醒,我双手用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她爬起来,却因浑身软绵无力而告以失败!不仅没能翻身而起,反而与她来了个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 温香软玉在怀,我却无福消受。试问,有几个愿意跟个邪门的死人那个呀! 等等,她居然还有体温! 不小心摸到了她裸露在外的小蛮腰,触手而来的除了滋润光滑感之外,竟然不是冷冰冰的,而是尚有几分余温在! 我大吃一惊,莫非她还活着? 侧过头,我颇为吃力的微欠着身子,本想喊张弛二人过来帮忙,却发现他们正在不远处苦苦顶着倾倒而下的血色棺木! “她有可能或许还活着,你们快些想办法甩开那副血色棺木!” 我本就虚弱的很,此时又被一人正面压着,差点喘不过气来,费了好大的力气,攒足了气息,才得以大喊出声来! 然而,就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死死压着张弛与刘山炮的血色棺材突然间自动倒向了一旁。 这一幕,不光我看的傻眼,就连张弛二人也是如同见鬼了似的,他们面面相觑,粗喘着大气,有点六神无主,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真他妈的邪门!”瞥了眼静静横在地面的棺木,刘山炮忍不住破口发泄一声! “快,莫兄弟遇到麻烦了!”摆脱了棺木的袭击后,张弛立马瞧到我的处境,连忙招呼刘山炮,几步跑到我身边来! “帮我把她搬起来!” 听我这样说,刘山炮嘀咕打趣一声,旋即弯腰就要拉起身穿嫁衣的清纯女子。 “莫兄弟艳福不浅呢!” 因为压住我的只是一名身材窈窕的清纯女子,所以张弛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与刘山炮一同出手,而是暗自警惕着周围,防止突发意外出现! 然而,刘山炮连续拉扯了几次,却都拉不动这位身着嫁衣的清纯女子! “搞什么,一个弱女子都拉不起来,你是没吃饭吗?还是我来吧,你负责警戒!” 见状,张弛不禁露出无语的表情,他一边说,一边上前准备亲自动手。 “你试试就知道了!” 刘山炮郁闷憋屈无比,却是悻悻不已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他面露不可思议的同时,眼中透露着一副等着看好戏的神色! “额?这?” 有些事,还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张弛先是伸出健壮的右臂,准备单臂将人给抡起来! 可是,他马上惊疑出声,直到青筋毕露,都楞是没有将压在我身上的清纯女子给拽起来! 他不信邪,皱了皱眉,当即半弓着腿扎起马步,而且双臂齐用,几乎用出了吃奶的力气! 但是,结果依旧,毫不夸张的说,清纯嫁衣美女可谓是纹丝未动。就仿佛,压在我身上的不是一个弱女子,而是实打实的一座小山一般! 见张弛灿灿尴尬的挠头,刘山炮没好气的双肩一耸,好似在说:看到了吧,你先前真是错怪冤枉我了。 托着下巴,张弛纠结道:“这不合理啊,我用尽全身力气都搬不动一丝的东西,起码至少要超过五百斤。真是如此的话,按理说莫兄弟早该被压成肉饼了才是,但却是没有如此,这未免太邪乎了吧!” “张弛大哥,拜托,从咱们上这条公路,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一烧就成灰烬的司机、烧不毁的红眼布洋娃娃、会移动的棺木以及不知生死的清纯嫁衣美女......这些哪一件事情看起来合理了,哪个又不透露着邪门呢?” 忍不住抹了抹额间的冷汗,刘山炮止不住的摇头叹息道。 就在我们束手无策之际,刘山炮却是一拍脑袋,惊呼一声:“哎呀,瞧我这记性,我明明怀揣着一大摞茅山符箓,咋就忘记在这个时候用呢?” 说着,刘山炮随手自怀中掏出一张茅山符箓,恰好还是一张蓝色的。手持符箓,刘山炮弯腰,将之直接朝清纯嫁衣美女的后背贴去。 我苦笑摇头,有气无力的叹道:“没用的!” 果不其然,贴下了符箓,过了好大一会儿,貌似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还是牢牢的压在我身上,稳若泰山! “呼!莫兄弟,你是怎么知道没用的?”小心翼翼的收回这张蓝色符箓,刘山炮不解的问我。 “因为我怀中不仅有一张蓝色护身符箓,还有着一本金刚经书,这样紧密接触,都不曾对她起的丝毫作用!” “那该如何是好?总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呀!”张弛有些焦急不已,看得出来,他怕时间长了,我的身子会吃不消!在这荒郊野外,万一再遇其他棘手的事情,倒是可就有点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了。 “我试试吧!” 无奈之下,我只得乱病投医,姑且试一试我目前才初步掌握到的摄心术。 暗自运起摄心术,我直视着近在咫尺的紧闭眼睛,口中发出一股带有魔力的声音。 “这位美女大妹子,先前多有惊扰之处,望你见谅,还请高抬贵手,放过我一马!冤有头,债有主,莫要凭白冤枉了我。 假如,你有什么未了的心事,若是可以的话,你大可托梦给我。力所能及之下,我会竭力帮你达成。现在,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哈?” 前一段话,我净捡好听的说,力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后一段话,却是我怕火候不够,故而特意临时加上去的。但那也只是抱着好心好意说说罢了,托梦这种事毕竟太过玄且虚无缥缈,似乎长这么大以来,也没经历过,哪怕一次。 由于视角的问题,刘山炮与张弛并没有察觉到我双眼中那一闪而逝的幽芒。他们误以为我在施展催眠术,在一旁彼此小声嘀咕两句之后,为了不打扰到我,便摒息凝神的默默观望! 三秒过后,对方依旧还是毫无反应。我微微一叹,以为就此宣告失败,正值失落之时,却是陡然间异变突起。 只见,清纯嫁衣女子突然双手交叉搂住我的脖颈,同时猛然睁开了一直紧闭的双目! “救——我!” 如水的眸子贼漂亮,透着灵气,还夹着几分强烈的乞求! 只是,在说出这两个字过后,她仿佛耗尽了力气,双眸呈现黯淡,且不甘的缓缓闭合! 她是闭上眼了,可我却浑身僵硬,脑袋嗡鸣一片,久久处于失神的状态。确切的讲,是亡魂大冒的呆滞浑噩模样。 好半响,在张弛与刘山炮急促拼命摇晃下,我感觉自己才慢慢回过魂来。 大妹子,咱要不要这么吓人,你这样直接,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这简直是要我的小命啊,还不如托梦来的更让人容易接受一些呢! 再者,你只说让我救你,可却没说怎么才能救你啊!丢下这么个大难题,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我感觉压在我身上的重量,好似没来由的轻了许多。为此,我连忙让张弛与刘山炮拉我起来。 半信半疑之下,他们还真是成功一把将我拉起身来。 只是,令人不敢直视的是,这位清纯嫁衣女子那双修长的美腿牢牢箍在我的腰间,双手更是搂住我脖子不放,任凭我怎样努力挣脱,她都始终如一的挂在我的身上! 这般香艳暧昧的姿势,使得我有点承受不住,却又无可奈何! “不好!一公里之外,正有不下于十辆车同时高速驶向咱们这里!只怕多半与这辆出事灵车有关,来者不善,怎么办?”忽然,张弛竖起了耳朵,聆听了片刻后,面色严峻的对我说道。 “张弛大哥,我知道你是武警出身,而且这还是在夜间,相对安静,可也不至于能听这么远吧!你——” 刘山炮刚出声质疑,却突兀顿住,只见他刷的遥指东北方向,长大了嘴巴! “还真是的!” 因为距离这段公路前方大约一里之地,有个六十度曲折,所以远方的视野并不怎么受到阻隔。在刘山炮所指的方向,确实有着阵阵移动的亮光出现。 遥遥望着这道道车辆灯光,我心底隐约浮现出一丝心慌与不安! “嘶!” 这时候,我脖子后面倏的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除了傍在我身上这位不知生死的清纯嫁衣女子的佳作,还能有谁? 疼痛之后,我心头陡然一凛,她掐我,莫非是一种催促的暗示? 想到这里,我顿时有了计较,沉声道。 “走,赶紧上车离开这里!待会,等与那些车辆错开后,张弛大哥你就加速前进,尽可能地远远甩开他们!” 冥冥中,我有种预感,这些车辆大晚上劳师动众的来这荒郊野外,八成是冲我怀中的这名清纯嫁衣女子来的。若被他们撞见,到时定会麻烦缠身!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第六十六章 智脱虎口,前路未卜 因为身子正处于虚弱期,身上又吊着一位清纯嫁衣女子,所以我的跑路,尤为艰辛! 首先,以她与我现在的“组合”方式,上车都成了问题! 由于时间紧迫的缘故,我几乎是被张弛与刘山炮给硬生生塞上车的。他们其中一个在左边车门使劲往里推,另一个则在从右边车门猫着腰进去,抓住我的肩膀拼命拉! 头一回以这种方式上车,其实我是饱受折磨的。 然而,更为雪上加霜的是,在这整个过程中,我与缠在我身上的清纯嫁衣棺木女子难免会有不少身体上的亲密摩擦与接触,即便隔着衣服,但这也无疑令我浑身燥热难受。 可是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呢? 且不说我不敢,纵使有这个歹心,但在这种诡异与危机双重的氛围下,难不成还能有心情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吗? 把我弄上车,就足足花费了我们近半分钟的时间。此时,原本距离我们两里之外的大批车队,如今离我们已不足五百米。 张弛身手敏捷,迅速坐上了正驾驶的位置。刘山炮也不拖泥带水,飞快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为防被人看到,他们特意将我留在后面靠右的座位,还把车窗给一把摇上。 “呼!稳住了!” 张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深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向我俩发出一声提醒。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张弛特意让车辆保持匀速行驶,既不太快,也不太慢。 刘山炮也不含糊,他一把脱掉外套,转身伸手盖在了我的身上,也可以说是披在纠缠在我正面的清纯嫁衣女子身上。 毕竟,艳红的嫁衣太过刺眼,特别容易吸引到他人的视线与注意,所以还是遮掩一下更为保险点! 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我心头的这股压抑感越发的浓郁起来。觉得还不稳妥之下,我想了想,向前欠了欠身子,在张弛耳边低声附语交代了几句! “这?会不会有些太冒险了!” 听完我的话,张弛有点想不通,似乎对于我的这个突然决定存有些许质疑与不解! “放心吧!只要照我说的做,应该没问题的!不然的话,前面这一关,可没那么好过!”自信一笑,我几乎笃定道。 很快,宛如一条长龙的车队,就无比清晰的出现在我们的视野当中!还未正式迎头,我便嗅到了浓浓危机的味道,身子紧绷,就此进入紧张的状态。 距离对面第一辆车还有不到十米之遥时,我们都不由得屏住呼吸,在心里不断祈祷一切都会安然无事。 然而,祈祷是丰满的,却终究不切实际,现实往往总是事与愿违,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只见,来自对面的第一辆车猛然向左转弯,看其架势,分明是想就此强行拦下我们前行的车。 看来,这一群人不仅作风霸道,而且嗅觉性与心思缜密性还挺强的! 坐在车内,我冷静的望着这一幕,面上并未呈现出过度的担忧,而是开始陷入沉思当中! 我在想,怀中的女子究竟有着何等身份地位,竟然值得这些人如此反应迅捷的兴师动众? 当头一辆车内副驾驶上,坐着的是一位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他身着灰色西装,大方脸,面相看似人畜无害,却透露着一股深邃的阴翳与暴虐! 其余之人皆是统一黑色着装的墨镜大汉,每个人看上去都穷凶极恶,如同亡命之徒一般极不好惹。 眼看他们最前方的一辆车就要堵住我们的去路,张弛突然间将车子暂且停住,他主动摇开车窗,将头伸到车外面,同时手舞足蹈的冲最前面的车辆胡乱比划喊道。 “有鬼啊!千万不要过去那边,太特么吓人了!” 张弛搞得动静太大,来自对面的车辆,一辆接着一辆全都缓缓停了下来。 领头的那辆车,车窗被缓缓摇下,只见那名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露出脑袋,似笑非笑道:“小伙子,不要慌张,能告诉我,在那边你都看到了什么吗?” 闻言,张弛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面泛惊恐的讲述,听起来有些语无伦次。 “灵车,爆炸,棺材,是会飞的棺材,嫁衣女,还会跳!” 张弛话音刚落,我暗中观察到,这位中年男子的眼中陡然闪过一抹阴沉,但瞬间就被他给遮掩无踪。 “呵呵,请问你刚才所看到的嫁衣女,可还呆在那里吗?”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轻笑一声,显得彬彬有礼的问道。 出于心理学研究的角度,加之灵魂力得到增强的缘故,我对于识人的本领无疑比以往更强,要超出常人。 眼前这人,别看他表面上温文儒雅,说话客气近人,但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笑面虎,笑里藏刀,绝非是个善茬之辈! “我隐约看到,她好像是往公路右边的沟渠中跳去了!哎呀妈呀,太吓人了!” 待张弛说完这一句,我忽然在后面小声提醒道:“绕开这辆车,快走!” 张弛毫不迟疑,继续呈现出一副见鬼的惊恐神情,手中动作不停,他慌慌张张的启动车子,错开前方的车辆,逃也似的驶离这儿! 直到我们的车子驶出他们最后一辆车的范围,见他们没有疑心掉头追来,我们三个才齐齐舒了口气,颇有种脱离虎口的劫后余生感! “呼!好险!我说,张弛大哥你方才讲的那些话,都是莫兄弟刚刚告诉你的吗?”刘山炮瘫软似的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满怀好奇的问道。 张弛微微点头:“没错!” “莫兄弟,快给我们哥俩说一说这其中的奥妙?”刘山炮有点迫不及待的发问。 “一开始,不管我们是优哉游哉的镇定行车,还是奔逃似的跑路,看上去都会显得异常,难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再加之这条路上,这个时间段,就只有我们这辆车经过,因此这个拦截,我们几乎是跑不掉的。 与其被动的被强制拦住,倒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以一个正常该有的神情状态,向他们做出部分坦白。半真半假,通常才是迷惑他人的最高境界! 刚才,张弛大哥所讲的那些东西,都旨在打消对方的疑虑。当然,张弛大哥表演的生动逼真,由不得他们不信!” 了解到这些后,张弛与刘山炮不由得一同对我竖起大拇指,刘山炮更是面现一丝崇拜之色。 “不愧是心理医师出身,对于心理的把握就是到位。对了,既然如此,那刚才你为何会在最后关头,又让张弛大哥速速开车离开呢?就不怕引起他们的注意吗?” 神色一凛,我幽幽叹道:“通过我那时的观察,那名身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身旁,黑衣墨镜大汉暗自请示,偷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为了灭口保密,对方似乎对我们起了杀心。他们个个可都不是什么大善之辈,在这荒郊野外,什么歹毒之事做不出来呢! 只有趁着对方心系灵车那边的状况,不想多做耽搁的时候,才是我们最佳的逃脱时机。毕竟,我怀中的清纯嫁衣女子,八成才是他们此行的首要目标!否则,一旦他们杀心大定,咱们可就真的小命不保了!” 听我解释完,张弛与刘山炮顿时面面相觑,额间虚汗直流,才知晓我们三人刚刚已然在死亡线上徘徊了一圈! “莫兄弟,好在你脑袋瓜子好使,不然咱们这回可就真的要大难临头了!如今咱们虎口脱险,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嘿嘿!” 叹息间,我打断刘山炮的轻松感概,不容乐观道:“唉!当下,我们距离安全,其实还有着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最终,咱们能不能全身而退,一时还说不定呢!” 见我说得极为严峻的样子,刘山炮脸上的笑意瞬间全无,他瞪大了眼睛,问我:这话怎么说? “用不了多久,他们那伙人一旦寻不到要找的人,必定会第一时间生疑,并直接锁定在这个节骨眼上唯一通过那里的我们身上!” “这个好办,咱们现在就加速行驶,等到那群人回味反应过来之际,早就被咱们远远的甩开了。到时,他们再想要追上进入市区的咱们,只怕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话虽如此,但恐怕没这么简单!摆脱这群人,并不等于咱们就完全脱离了未知的危机!此事绝对非同小可,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对方不仅人多势众,其中或许还掺杂着玄门中人参与进来! 目前,我们是眼前一抹黑,各种一头雾水,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对于他们的身份与来历也是一无所知,更别说其中所暗藏的深层诡异阴谋了。 无端摊上这档子事,我有种直觉,咱们似乎被硬生生牵扯到了一场未知的混乱漩涡当中。前路未卜,福祸难料啊。” 考试归来,明天起恢复更新 终于忙完了手里的各种考试,接下来,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本书不会再轻易断更了。 前段时间更新老是不稳定,给读者大大们带来的诸多不便,敬请谅解哈!小弟以后一定会呕心沥血,为大家编造出更好的故事情节! 明天起,本文就正式恢复更新啦,不要忘了继续支持小弟哦! 第六十七章 接连作祟 我的这一番话语,低沉而又惆怅,一时间车内沉默无声,唯有车窗外狂奔的晚风,在隐隐不安的肆虐咆哮! 凝重的气息弥漫开来,我怔怔打量着尚紧紧缠在身上的女子,不由得静静思索着,该如何处理好这突如其来找上门的麻烦事! 生怕被那群来历不明的车队给追上来,故而我们的车子不断加速,如风驰电掣一般在公路上穿梭,好似要急于逃离这片惶恐渺茫的夜! 人在行驶的车中,尤其是在夜间,总是难免疲倦困乏。 不知不觉的,我怀抱着不知名的嫁衣清纯女子,靠在软软的车座上,迷迷糊糊的渐渐陷入睡眠当中!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是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当然,我并不是自然睡醒,而是被一阵尖锐的急刹车声给吵醒。而且在惯性作用下,难免与怀中的佳人,又多了一次亲密接触! “怎么回事?” 苦笑不已,甩了甩有点晕眩的脑袋,我小声朝前面的张弛问道。 “情况不太妙啊!前方十字交叉路口全都设置了路岗,一干交警正配合市公安局的警察们,应该是在仔细盘查过往的车辆!” 张弛不着痕迹的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停靠在不起眼的路边,为了不引起注意,他还同时关了车灯,指了指两百米的前方大道,有些忧心忡忡道。 “才不过是第一个进城的入口,都巡查得如此严密。看来,事情要比我们想象的还糟糕!后有阴险狠辣的墨镜车队随时追来,前有虎视眈眈的大批警察挡道,要说这一切和这丫头没关系,打死我也不信!” 刘山炮先是郁闷十分的嘀咕一声,旋即向我问道。 “莫兄弟,你脑瓜子一向好使,不知可有什么好办法,来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啊?” 闻言,我蹙着眉头,也不忙着回应。 眼下的局面,的确比我先前想象中的还要严峻得多,而且来的太过诡异而迅猛,就如同一张天罗地网,竟给我一种逃无可逃的窒息感! 且不论灵车出事的一系列灵异诡异之处,单从这一连串的阵仗与迅即反应来看,便知此事非同一般,水很深,处理起来只怕异常棘手。 可这百年难遇的怪事,却无巧不巧的落在我的身上。与其说落向我,倒不如说是专门找上我。 此时,我已顾不得去纠结,这件事的发生究竟是我人品太差,还是受到了所中鬼咒的无形影响! 但我必须马上做出决定了,因为这时候,后方距此约两里之外,漆黑幽长的公路上,陡然出现几道光点。 我猜测,八成是那些墨镜男子发现了什么破绽,起了疑心,派几辆车追赶而来了! 在我之后,张弛警觉性高,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一点! “莫兄弟,该怎么干,你说,我们照做就是。即便是龙潭虎穴,咱们三兄弟也不妨闯上一闯!” 不愧为武警特警出身,比起刘山炮表现出的些许担忧,张弛倒是淡定的多,只听他豪气万丈的说道。 “没错!咱们既没作奸犯科,又没偷蒙拐骗,怕他个鸟!放手一搏,兴许还有几许希望。一味的躲在这儿,迟早也要被堵住!向前或者向后,莫兄弟指哪,我们便打哪!” 或许是受到张弛那番话的莫大鼓舞,刘山炮一下子挺直了腰杆,一时间满脸忧色全无,血气方刚道。 “向前,进城!”在两人的目光聚焦下,我当即做出这么一个决定! 张弛二话没说,迅速瞥了眼后方,发动车子就走!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后方的几辆车已经离我们不远了。 果不出我所料,借助车灯,我们从墨镜这一特征,基本确认了他们就是先前险些拦下我们的那些人中的一部分! 为了安张弛与刘山炮的心,我突然小声开口道:“你们发现没有,那些交警与警察一起重点盘查的车辆,大多是出城的车辆,而非是进城的车辆。由此可见,前后两方人很可能不是一伙的!咱们并非没有机会,照常行驶就行!” 这一颗安心丸,无疑使得张弛与刘山炮镇定了许多。 我们的车辆保持匀速行驶,而后方那几辆急速追来的车,却是在我几经回头才发现,随着与设岗盘查警察距离的拉近,它们似乎越来越慢,到最后全都停在方才我们车暂停的路边位置观望! 呼! 见到这一幕,我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我并没有猜错,这两方人马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借虎驱狼,对于我们而言,不失为一个绝佳的脱身机会!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便开车来到了十字交叉路口的中央区域!正如我所料,一干交警见我们从城外而来,似乎也没有表露出丝毫要出手拦下的意思! 可就在我们都以为马上就能顺利通过时,却是异变突起。 我们所在的车子,在距离一干警察不足两米的地方,“嗡”的一声熄火了! 卧槽! 这一刻,可着实把我们三个吓不轻!还真是屋漏偏逢连雨天!在交警面前主动停车熄火,这简直是羊入虎口,非逼着人家来查呀! 这个时候,在这么个显眼的地方停车不前,无异于将我们放在火架上烤! “张弛大哥,咋回事啊!车子怎么会熄火了,是没油了吗?”刘山炮哭丧着脸,眼睛盯着已然开始注意到我们车子的警察,语气焦急,于是低着头小声问道。 “我也纳闷呢!车子一切指标都很正常,没什么毛病啊!我开车也有几个年头了,可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无缘无故的熄火,更是没有一丝征兆,当真邪门的很!” 张弛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说话间,他手上动作不慢。可接连数次尝试启动车辆,都没能成功! 见我们突然停车不走,还挡在交通要道之上,只见自一群警察当中,径直走出一位年轻交警,他眉目微沉,大步朝我们这边走来! “咋办呀?要暴露了!我说姑奶奶啊,你就行行好吧,别这样玩我们好不好,求你一定给我们一条生路啊!”见状,刘山炮面现焦急,他却是斜着身子,对着我怀中的清纯嫁衣女子合手做了个揖,低声乞求道。 刘山炮将这一怪异现象,无脑的归结在清纯嫁衣女子身上。我心头一凛,望了眼近前这张似笑非笑的美艳娇容。有了开始的前车之鉴,搞不好,这还真是她在暗中作祟! 只是,她此举的目的何在?莫非是在变相的提示我们,现在露面是安全的? 可在事态未明之前,我觉得还是先选择静观其变更为稳妥一点。 这名年轻交警来到我们车子左前方车窗处,挥手示意我们打开车窗。 无奈之下,张弛只得缓缓拉下车窗,却只降下半截。为保险起见,防止我怀中的女子被发现而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张弛索性也不打开车内的灯光! 啪! 年轻交警刷的冲张弛敬了个礼:“您好!您这属于违规停车,还请出示您的驾驶证件!希望配合!” 张弛当即报以歉意一笑,积极交出身份证与驾驶证。 “交警同志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坚持敬业站岗!只是不知前面这般阵仗,是在抓逃犯还是在找人呢?嘿嘿,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市民有所防范嘛!” 张弛打着哈哈,却是想要从这名交警的口中,打探出一点虚实。不然,我们就如同睁眼瞎,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实在是太被动了! 这名交警倒是敬业,他先是拿着身份证与驾驶证与张弛仔细对照了一番,在确定身份无误后,随手掏出一个小本子,刷刷刷的写着,看来是要按交通规章扣分了! 随后,年轻交警将身份证与驾驶证交还到张弛的手中,没有回答张弛刚才的问话,反而冲张弛发问,看来是要顺势进行一番简单的盘查。 “你们是做什么的,从哪里来,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城?车子怎么回事,还能发动不,堵在这里可不行?” “你好!我是南山精神病院保安队队长,受到院长的指令,负责将我身旁这名精神病康复患者亲自送回家中!车子突然出现未知故障,给您的工作造成诸多不便,还请谅解。我会尽快重启车子开走!” 末了,张弛又不忘补充一句。 “刚才不好意思哈,我以前是武警特警出身,职业病了,遇到这种情况,就会忍不住问上一问!” 这名年轻交警先是面色微变,略带狐疑的打量了几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刘山炮,对于南山精神病医院,他似乎打心底有些发怵与忌惮! 在听到张弛乃是武警特警出身后,这名交警当即面泛一丝敬重,对于张弛的戒备与漠然之意也就随之淡化了许多! “原来曾经也算是同行啊!其实,之所以如此兴师动众,是因为欧阳集团董事长的二千金早上先是突然得了怪病住院,傍晚时分人却是骤然不见了踪影!现在,市里各处关卡戒严,力求在第一时间找到人!对了,南山那里可不是好呆的地方,这位大哥辛苦了!” 听完这名交警的坦白,张弛的身躯出现了微不可查的一颤,随即摇头道:“不辛苦,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多有打扰,我这就发动车子,争取不给你们的工作造成困扰!” “好!尽快哈!”这名交警点头示意,转身离迈步开! “嘤!” 然而,就在我们依然沉浸在有关这女子震撼性的一点消息内幕时,我怀中的女子却是陡然发出一声嘤咛,音似呻吟,尖锐中还充斥着一股子急切! 完蛋! 她这分明是铁了心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我们一路提心吊胆,好容易才蒙混过关!没曾想,却在这最后关头,居然被不知生死的她接连作祟给坏了事! 年轻的交警尚未走远,听到这个动静,他当下猛然间转身,满心戒备的再次朝我们的车子靠近。 不仅如此,不远处的一干警察,在见到这名交警的警惕模样后,立时就有十几名警察冲出,纷纷跑步围了过来! 第六十八章 亲热解灾 群警围车这等大场面,实在是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更何况我们就是被围的当事人! 张弛还稍算基本冷静,毕竟做过几年武警特警,这等情景只怕没少参与过。可刘山炮差不多与我一般,以往压根就没经历碰到过,突然遇到,难免会有些惊慌失措! 慌乱,并不是代表我们身家不清白。但若以这般情形被警察撞见,那我们可就是百口莫辩,纵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欧阳集团,也称为欧阳家族,对于包括我们在内的国人来说,可谓是耳熟能详!说起来,其实它并不属于那些老牌的国有企业,而是近几年才强势崛起的,却在短短时间内,一举跃至国内第十大企业的荣耀排名! 国内十大企业当中,唯有它一个不是国营的,而是地地道道的民营企业,手下分公司众多,投资面极广! 作为一个家族民营企业,多次得到过政府的大力表彰,能够取得如此斐然的成绩,可见其财力底蕴之深厚,影响之深远! 如今,堂堂欧阳(家族)集团的二千金,正身着嫁衣,不知生死,且以如此暧昧的姿势缠在我的身上,一旦曝光,必然会霸占新闻榜的头条! 到时候,甭管占理不占理,处在风尖浪口之上,我们三人就会白白倒了血霉,先不说能不能承受住欧阳集团的怒火,搞不好,还会凭生牢狱之灾! “快!通通下车,接受检查!” 眨眼的功夫,额头便沁出细密的汗,我听到不少警察暴喝出声。 也许是见我们不出声,也不下车积极配合,认定这其中藏有猫腻,他们中的有些人甚至于一把从腰间掏出配枪,误将我们当作暴徒,枪口齐刷刷的对准车内! 车前排的张弛与刘山炮不由得苦笑连连,重重一叹,全都瘫靠在车座之上。眼下这种情形,已是避无可避,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可我却不甘心连累他们随我一同背下这个莫名的黑锅,心思急转直下,我望了眼怀中被刘山炮用外套遮盖的佳人,一个大胆的想法顿时在心底成形! 一不做二不休! 当下山穷水尽,我也只能兵行险招,姑且一试了! 在心里默默告罪一声,我羞赧的咬了咬牙,卯着劲,侧身翻过去,顺势倒下。对着可人的嘴唇,便是似触非触,假装在亲吻。 为了特意营造我想要的效果,我还故意发出男女夫妻生活才有的那种暧昧之声,不住的喘息,把动静尽可能的搞大! 声音蔓延开来,从车内到车外。不仅惊呆了张弛与刘山炮,就连车外包围上来的警察都为之一顿,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先前上来盘问我们的这名年轻交警,他距离我们车身最近,兴许是因为太年轻的因故,一时间好似没听出味来。 “不许动!” 只见他为了壮胆,陡然大喝一声,并一举拉开我所在的车后排车门! 而就在这时,我身下没有呼吸的清纯嫁衣女子面色呈现红晕,身子竟然生出了些许反应,犹如之前的发声引起关注 ! “嘤~” 车门轰然敞开,借助外面路灯的余光,这名年轻交警很快将车内的情景尽收眼底!只是,光线不算明亮,有我和刘山炮的外套遮挡,他看不到我身下女子的面容与嫁衣! 唯有亲密交织的轮廓浮现,在默默诉说着少儿不宜的场面! 保持着这个暧昧姿势不动,我装作不明所以的回头,嘴角边还残留着因为偶然意外的触碰,而沾到来自佳人唇边的口红,只见得他嘴巴长得老大,就愣愣的站在那儿,脸蛋瞬间臊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对,对不起!” 其他警察在见到这这位年轻交警的表情后,再联想起方才听到的特别声响,隐隐意识到了什么,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来实施突击! 嘭! 打开的车门骤然被人关上,车内随之再次陷入黑暗,我才得以舒了口气! 在如此惊险的情况下,我带病的身子骨,经过这一番折腾,累得着实够呛,一时间竟浑然爬不起身来 ..... 这时候,虽然算是度过了最危急的时刻,但我却不敢放松大意,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那个后面是怎么一回事?” 没多久,车外就传来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我听得出来,问话之人正是之前那名年轻交警!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窘境中脱离,他说起话来还有点支支吾吾的! “汗!是这样的!车后面坐的是我的表弟与表弟妹!他们结婚还不到半年,却因为工作的原因,在结婚第二天就不得不分居两地!今天得以相见,夫妻俩感情好,俗话说小别胜新婚,所以,让你见笑了。咳咳!” 张弛反应快,顺着我的行动,立马编出这一番合情合理的解释。 “以后还是注意点哈!没事了,你们可以走了!” 得知这个原因后,这名年轻交警应了一声,便对我们放行,故自扭头离开了! “小王,你把我们惊来,现在又转身走开,这车到底还查不查,人还抓不抓了哈?嘿嘿。” 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可谁都能听出来,这分明是一句玩笑话! “老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小王到咱交警队还不到五个月,为人内向正直,关键还是个雏,据说连女生的手都正儿八经的没摸过。你身为工作上的老同事,这样对人家,不太好吧?” “哎哟,老张,我不过只是关心的问一句,可你就将人家的老底当众交代出来,太过分了哈!啧啧,小心人家小王以后不帮你站岗了!” 在一阵嬉笑玩闹声中,围冲上来的交警与警察渐渐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盘查其他出城的车辆,就此将我们搁置一边! “呼!刚才真他妹的凶险,我后背都湿透了!” 待一干警察走开,刘山炮身体前倾,发出一句由衷的感慨。之后,他转身看向依然伏在女子身上的我,却是罕见暧昧的浪笑一声。 “人都走了,莫兄弟还不起身,莫不是对于各中男女滋味有点乐不思蜀啊?哈哈哈~” 艰难的擦拭一下额头的汗珠,我有气无力道:“别说笑了,快拉我一把!” “哎呀,瞧我这脑子!” 刘山炮一拍脑袋瓜子,才想起来,我的身子弱,怀中还挂着一个女人,自己根本就无力翻身起来! 他俩一同发力,马上将我拉起,而怀中的女子依旧死死的缠住我,一点也没有从我身上脱落松开的痕迹! “莫兄弟,这般近乎绝望的困境,都能被你生生逆转过来,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你弛哥我至今为止打心底佩服的人不多!沛玲算第一个,而你绝对是第二个!”张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毫不掩饰的给予夸赞! “就是,就是!刚刚我都以为要玩完了,谁知你却以这招亲热来化解惊险,真真妙不可言啊!” 重新坐好后,我无奈而又尴尬的摆摆手,直说这实属万幸!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免得又出什么幺蛾子!”没等我提醒,刘山炮便嚷嚷道。这样的惊险刺激,他可不想再一次碰到了! 嗡~ 这一回,车子竟然直接一次性发动成功,这突如其来的顺利,搞得我们莫名万分,不由得将惊疑的目光,齐齐落在我怀中清纯嫁衣女子的俏脸上! “哈哈,看来莫兄弟你这方才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可为我咱们解决不少麻烦呢!”刘山炮话有所指,忍不住冲我打趣道。 车子开始行驶,我没有接过这个窘然的话茬,而是紧盯着怀中的清纯嫁衣女子,生怕因为我方才逼不得已的无礼“得罪”,引起她的反感,甚至于令她做出难以预料的诡异报复!比如一把把我掐死! 这一路过来,虽然她几乎没有生息,不似活人,但我却不能将她真的当作死人来对待,更不敢小觑她的手段! 直到十秒过后,见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我才稍稍放宽心来。 只是,我想不通,心中暗暗想到:莫非她转性了不成,一路下作祟不少。然而对于我的无礼举动,却居然毫无反应! 等到车子开过警察摆放的路障,我却是忽然语出惊人。 “张弛大哥,把车子停靠在前面的路边!你一个人下车,去给刚才的那名年轻交警传个话!” 第六十九章 住院无门,落魄扎堆 “不是吧!咱们可是刚出了虎口,为啥又要去摸老虎的屁股,平白去冒这个风险呢?” 才刚从惊险中回过神来的刘山炮闻言,对于我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有点无法理解,当即疑惑不已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后视镜,示意刘山炮瞧一瞧! “可恶!他们开始追过来了,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看之下,刘山炮顿时面现凝重,隐约明白了我此举的用意! 原本,当我们的车辆进入一干警察设障排查的区域时,因疑心而一路追赶过来的那几辆车不敢轻举妄动,默默停在城外不远处的路边观望! 而这时候,见我们有惊无险的通过,为防跟丢,他们不免蠢蠢欲动起来。对于他们的车型,我们由于印象深刻,所以即便隔的远远的,也能一眼认出来! 张弛依言把车停在路边,扭头询问我传话的内容! “张弛大哥,你就将咱们先前所见到的灵车情形,对那名年轻交警大致讲述一遍,顺便指出后方追踪来的那几辆车的可疑行径!不过,这事只能够单独对那名年轻交警透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见机行事,速去速回!” “嗯!” 张弛一向雷厉风行,作为武警特警出身,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道,回身递给我一个明白的眼神,便麻溜的下车,跑向后方那名年轻交警的所在。 或许是观察到我们这边的异状,出于谨慎的缘故,我透过后视镜观察发现,在后方约两百米处,那几个刚要加速追来的车辆骤然间放缓了速度,一个个慢悠悠的向前行驶! 我沉着脸,暂且不去管他们,而是透过后视镜,密切留意着张弛那边的动静!毕竟,任何事情其实都是有风险存在的,不论事先想的如何周密,那也很难保证万无一失! 只见后方,张弛先是将那名年轻交警喊到一旁,然后在其耳边低声附语了几句。由于夜晚的光线不足,因此我并不能看清他们两人面部的细微表情,只能依据肢体动作来做出大致的判断! 之后,那名年轻交警欲拉着张弛到那堆警察那里,可张弛却是缓缓摇头,侧身远远指向了我们这边!再然后,张弛与那名年轻交警挥手告别,一溜烟的跑了回来! “呼!搞定了!” 没等我们开口询问,张弛便开动车子,率先笑道! “张弛大哥,刚才我看到那年轻交警原本拉着你,可在你指了指我们这边后,他便立马放你回来,你当时对他说了啥?”刘山炮自然也仔细留意到了方才那一幕,于是好奇的问道。 “哈哈!在我对他道明情况后,那名年轻交警觉得事关重大,就想要拉着我到公安警察那里去做笔录和作证。为免引火烧身,我当然不能跟他去,便指向咱们这边,对他说:我表弟与表弟妹久别重逢,大晚上的着急那个,咳咳,所以,你懂的。听完,他的脸瞬间憋得通红,急忙摆手让我离开!” 这? 得知这些,刘山炮暧昧一笑,瞪大了眼睛,拍着大腿叫好道妙!而我这个尴尬的当事人,就不免有点无语了! 但不得不说,张弛大哥这个脱身之法确实行之有效,且对症下药!那名年轻交警才刚刚“一朝被蛇咬”,历经过令他难堪尴尬的“不雅”场面,自然“十年怕井绳”,唯恐避之不及! “哼!你们看,为了不追丢咱们,他们竟气急败坏,连冷静都丧失了,不惜与一干警察强势闹了起来,更有一辆车试图强闯过来,却被生生阻拦,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看来啊,那些人对我们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经刘山炮一提醒,我瞥了一眼后视镜,路障排查处,双方已是闹得不可开交! 张弛微哼一声,脚下油门一踩,霎时间车子便如同离弦的箭,娴熟的越过一个又一个车辆,不消十数秒,便彻底消失在那些凶恶追踪者的视野当中! 一番提心吊胆,才得以成功摆脱追踪者,我们三个不免感到几分庆幸,悬着的心慢慢回落了下来。但是,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便浑然高兴不起来了! 市区里的盘查力度要松弛许多,看来多数警力都重点放在了出城方向的排查上。可医院的门前,却有着警察巡视的身影! 带着几许侥幸心理,张弛又开车载我们到附近的其他医院,可一连跑了几家,发现门口的情况全都如此。这一下,我们的心思渐渐沉重起来,心底的那股希冀也随之破灭! 即便没有警察在,我以这个样子进出医院,都难免会引起一些关注,想不被人知道都难,存在着极大暴露的危险性。但想办法遮一遮,在这晚上人少的时候,还是有可能暂时蒙混过关的! 可眼下,几大医院的门口都有着警察把守,看样子,医院的门,目前我是进不去了! “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张弛沉着脸,他心有不甘,楞是要去周边小一点且远一些的医院碰一碰运气! “张弛大哥,没用的!”拍了拍张弛的肩膀,我劝慰一声。 眼前的局势再明了不过了,以我目前的特殊状况,本市所有医院的医疗,只怕我短时间内是无福消瘦了! 然而,依据沛玲所说,我所受到的鬼咒乃是难缠的双重诅咒,三天内,除了运气会跌落到极点外,身体健康也会起伏不动不定,怕是不容乐观,这也是沛玲交代张弛与刘山炮二人连夜送我来市里医院住院的主要缘由所在! 可谁知,千算万算,却是谁也没曾料到,半路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对我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我想折子出城,咱们连夜赶往邻近的nb市就医!” 没有再漫无目的的行驶,张弛索性将车子停到不显眼的路边,看得出他此时很烦躁,兀自掏出一根烟,扑哧扑哧的闷声抽着!良久,他才咬了咬牙,沉声道。 刘山炮也早就收起了平日里的嘻哈,这会儿眉头锁的很深,显然在苦思冥想,为我的事操心!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为之一暖!对于刚刚张弛给出的办法,我则不由得摇头苦笑,心知那不过是他郁闷至极的一时气话罢了。 且不说如今出城的难度有多大,即使能够侥幸混出城,但想要马不停蹄的赶到邻近的城市,最少也需要花费五个多小时!这个时间有点长,不仅会拖着他俩跟着我一起奔波受累冒险,而且我此时身子太弱,只怕未必经得起这长途跋涉的劳顿颠簸! “去我的私人心理诊所吧,那里地处空旷偏僻,不容易被人盯上!”思量许久,既然暂且进不得医院,那倒不如干脆退而求其次,回到我的私人诊所避一避更为稳当一些。 “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你的身体?” 长呼了口气,我知道张弛的忧虑所在,他是担心我的身体状态随时会有不明方向的恶化趋势,但现今形势不由人,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唉!目前根本别无他法,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门路吗?过去的路上,大不了多买些应付常见疾病的药物就是了。不过才三天时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暗自咬牙,我的目光隐隐透着倔强与迷茫,但为了宽慰他俩的心,我故作轻松道。 “唉!走吧!” 幽幽一叹,张弛与刘山炮先是恨恨地扫了一眼我怀中的不详女子,而后相视一眼,眸中均流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奈与憋屈! 车子再次启动,张弛按照我所告知的路线稳稳前行,一时间车内无言,唯有沉重的心事荡漾,掺杂着清冷的晚风呼啸彷徨。 思绪徜徉,任由我在浮沉中慢慢的梳理起来! 张弛原本武警出身,不可谓不威武霸气,却为了养家糊口的生计,放弃这光鲜的职业,进入到整个市令人谈虎色变的南山精神病医院做起保安的危险工作! 刘山炮本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富二代公子,身受他爸喜爱垂青,却因此深陷家产争夺的无情漩涡。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听从以为算命老先生的话,不惜来到最恐怖的精神病院装疯卖傻,并找寻那所谓的命中贵人! 至于我,虽说几年前受到无良叔叔的“蛊惑”,没能走上更好的发展致富门路。但好歹一毕业就拥有了自己的私人心理诊所,富贵不足,但温饱有余,而且还落得清闲自在。 可开业后,便诸事不顺,先是三月无生意上门,而后生意来了,却陷入到了命案当中,更是遇到了凭生未曾见过的鬼!魔幻重重,好容易活了下来,却又鬼使神差的被人抓进最可怕的精神病院。 为了挺身救人与大义,楞是将地府都忌惮几分的东陵太君府头目往死里得罪,最终落得身中死亡鬼咒的凄惨下场。没曾想,半道又遭不幸,如今被生死不知却身份不菲的清纯嫁衣女死死纠缠,明明病了,却连医院的大门都不敢踏进,这是何等的倒霉与悲哀啊! 谁知,造化弄人,让我们三个丝毫不相干的人走到了一起,还已然共同经历过一场生死患难。 一想到我们三兄弟落魄扎堆,带着这么一块烫手的山芋,过起了惶恐不安的日子,我是既可叹又觉得好笑,甚至到最后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嘿嘿!” 第七十章 风铃奏响,不请自来 “我说莫兄弟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笑得出来,心咋就这么大呢?”对于我的突然发笑,刘山炮先是一愣,旋即发出哭笑不得的感慨! 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弛大哥,此刻都有点坐不住了,忍不住问我缘由,还时不时的回头瞄我几眼,那副焦虑的表情,分明是生怕我中了什么邪而变得疯疯癫癫的! 他俩的敏感反应,稍稍出乎我的意料,这是关心则乱的缘故。面带笑意,我将方才引我笑出声的一番所想对他们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些,张弛与刘山炮都不免唏嘘不已,长叹连连!意外的是,他俩并没有对自身的落魄遭遇怨天尤人,反而因我们的相遇相交而感到些许庆幸与欣慰! “命运端的奇妙,让我们相识,同甘苦,共患难,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的!近日咱们三人落魄聚首,他日必将辉煌崛起,我相信命运的安排,更相信你们,加油!” 这一刻,我们三兄弟齐心,纷纷豪言壮语以励志,一时间冲淡了心头的烦躁与惶恐,就连我身上的这个大麻烦都给暂且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抵达我私人心理诊所的门前。张弛将车子缓缓停靠在诊所边上的空地处,然后搀扶着我下车。 刘山炮则拎着足足一大包药品跟在后面,那是在来的路上的一家药店买的,种类之多,基本算是应有尽有了!那风卷残云般买药的情景,险些吓坏了药店老板,我每每想起来就觉得好笑! 好在现在已是夜间九点多钟,这里本就偏僻,鲜有人路过,不然我们这个异常怪异的阵势,想不引起关注都难! 离开诊所有两天了,现在猛然回来,蓦然有种回家的温馨感觉,心绪都跟着安宁了许多! “叮铃铃~” 只是,当我踏门而入的那一刻,门上悬挂的五彩风铃忽然一阵晃动,并轻轻响了起来! 这优美动听的铃声奏响,刘山炮与张弛大哥听得舒心,却惊得我脸色为之惨白! 或许是为了缓和一下忧虑难捱的氛围,当然也不乏刘山炮眼中泛起的浓浓好奇欲,他指了指头顶这串五彩风铃,冲我打趣道。 “莫兄弟,我只道你是个聪明睿智的妙人,没想到连你私人心理诊所门上悬挂的一串风铃都这般灵性十足呐!早也不响,晚也不想,非得等你这个主人进门才欢呼雀跃!啧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近朱者赤!真的是难以想象,你平时都是怎么驯服它的呀?这个你可不能藏拙,等以后有空的时候,可别忘了教教我啊!” 话才说完,刘山炮见我不吭声,转向我才发现我此时面色极差,以为我又起了什么病症! “你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先进屋上楼再说!”微微摇头,我有气无力的小声回了一句,似有忌讳,并未多做解释! 腿脚发软,身子虚弱,几乎等同于暂时性半残,加之一路折腾心力交瘁,身上还生生多承载了一人的重量。在望向尽在眼前的一层楼梯时,我却升起一股仰望大山的无力感! 短短不过二十多阶的楼梯,平时每一步都能轻松跨越好几个,可今晚我走的尤为艰难,丝毫不比一场五千米负重长跑来的轻松,而且这还是在有人搀扶的情况下。 面对着这般极度低谷的身体状态,即便因为研习心理学而得以心理素质强大一些的我,都难免会产生熬不过去的绝望念头! 实在不是我这个人消极悲观,而是基于现实不得不如此。这才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就把我折磨掉了近乎半条命,谁能知道后面还有什么致命的因素在前方等着我呢? 三天之内,一旦有哪怕一个坑没能爬出去,都会有玩完葬身的可能! 等好容易到了二楼,我虚汗满身,已是直不起身板来,只得躬着身子,被张弛与刘山炮而人给合力架到床上去! 身前正面挂着这么一位嫁衣女子,注定了我无法得到惬意的休息。无论是正面仰躺,还是面朝床上趴着,都不合时宜,不但姿势不雅,搞不好还会擦枪走火! 为此,我只得侧着身子躺着,为防压伤她的手臂与大腿,我还只能微微猫欠着身子,不敢完全放松的躺实了! 等我缓过劲来,我一边示意两人坐下休息,一边叹声道:“其实,门上挂着的那串五彩风铃,不是普通的风铃!” 察觉出我语气的异样,两人齐齐扬眉朝我看来,刘山炮更是下意识的差异问道:“哦?什么意思?” “五彩风铃是在我私人心理诊所开业的当天,叔叔带来的一名尖嘴道士所赠,他曾说过,能奏响这五彩风铃的,绝不会是一般的自然风,而是一些脏东西靠近吹起的阴风!” 我刻意将“脏东西”这三个字咬得很重,而刘山炮与张弛都是亲身历经灵异场景的人物,自然明白这三个字的背后含义! 这一下,他们两个再也坐不住了,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警惕无比的环顾四周。 “那刚刚进屋时风铃奏响,岂不是说?” 我挥挥手,示意他们稍安毋躁,并轻声解释道:“应该没你们想象中的那样严重!五彩风铃示警,恰好是在她进入的时刻,八成与她脱不了干系!” 经我这么一说,两人倒是不那般紧张了。倘若方才只是因为我怀中的嫁衣女子造成的,那么就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了。毕竟,她诡异闹腾了一路,我们早已有点见怪不怪了! 然而,就在这时,楼下猛然再一次传来一阵清脆的铃声,来的突兀,比起之前的那一次,动静无疑要大许多! 霎时间,屋内倏的陷入一片无声的压抑当中,只有幽幽的铃音远远飘来,如幽灵般回荡不息,不断撩拨刺激着我们的周身神经!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抹凝重与不妙! 很快,铃音嘎然而止,犹如响起时那般突兀,猜不透,料不及,仿佛黑暗中有着一双无形的大手在默默操纵着! 这波铃声的止息,与其说是预示着宁静的到来,倒不如说是暴风雨前的一个前奏! 因为,三秒过后,铃声又一次自楼下门外穿透而来,一改以往的悠扬委婉,此次变得急促而刺耳,隐约有种经久不息的骇人架势,令人闻之心神震荡! 紧接着,外面骤然间狂风四起,不断拍打与冲击着紧闭的门窗,猎猎作响,大有几分冷然破入的势头! 天际的弯月,悬在窗外,隔着薄薄的纱窗望过去,惨白的就如同幽森的亡灵火焰,散发出道道莫名的森寒! 从沛玲那里,我便知鬼咒凶威不凡,定会招惹牛鬼蛇神前来纠缠作怪,却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猛烈,竟片刻也不让我安生! “山炮,愣着干什么,快,贴符箓啊!” 张弛轻喝一声,将处于失神中的刘山炮一语唤醒,提醒他赶紧行动! “对,对,符箓!” 恍然嘀咕自语,刘山炮手忙脚乱地自怀里抓出一大把符箓,直接动身小跑起来,先往床头床尾贴上两张,然后是四方墙壁,再然后轮到房门与窗户,到最后,整间屋子里的大物件之上,无不留下各式茅山符箓的踪迹! “呼!呼!” 危急之下,刘山炮贴符的整个过程可谓是一气呵成,忙完这一切,自然累得气喘吁吁。 缓缓擦拭着额间的汗珠,望着自己的杰作,满屋子密集的道道符箓,就如同一尊尊守护神,使得刘山炮眼中的惊恐之色消退,连我都没来由的感到一阵心安! 沛玲说的没错,身中严峻鬼咒的我,对于周遭隐藏的阴鬼邪灵而言,就宛如一块巨大的磁铁一般,在生效发作的时候,引力四射,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它们的逼近与沾附! 看来,只要我人在这里,于鬼咒作用期间,诸多阴邪赃物便会不请自来,源源不断! 眼下,我只盼着,那些生猛难缠的角色千万不要雪上加霜的掺和进来! 可谁知道,偏偏怕什么,它还就来什么! 第七十一章 “仗义”奇音 “叮!” “咚!” “铃!” 不过眨眼的功夫,只听原本持续作响的风铃声瞬间就变了味道。仔细听来,你会发现,刚刚连串的音符演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咽喉,不情愿地化作这三个简单的单音符! 每隔三秒,才迸发出一字音符,而每一个音符都犹如濒临死亡的绝命哀嚎,沙哑又刺耳,不堪入耳,却又犹如一记记重锤,直击人的心灵深处,让人怎么也挥之不去,凉意通体! 每听一次,我便觉得周身冷上一分,寒气肆意侵体,渐渐如坠冰窟! 我哆嗦着用双手费力的堵上双耳,却发现根本就无济于事。音符照样如魔音灌顶,令人避无可避! 唯一值得聊以欣慰的是,我怀中的金刚经书与那枚蓝色茅山护体符箓忽然间微微动弹起来,它们不断散发出道道暖流,缓缓流转通向我的奇经八脉! 有着它们对无处不在寒意的洗涤,我才不至于被当场冻僵。但这终究无法彻底免疫阴气寒流的霸道侵袭,我能感受的到,身子正遭苦受折磨,生命机能也在下坡路中缓慢流逝! 反观刘山炮与张弛,两人正蹙眉提防,起码看上去身体上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我不禁苦笑,看来它们目标明确,“冤有头债有主”,明显气势汹汹的冲我而来! 见我脸色愈发的色差,张弛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被上面凝聚的冰意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确定我还有呼吸,眼睛半睁半闭,他都会误以为我已经死翘翘了! 因为,我这个体温实在太低,通常只有在死人身上才会出现,还是那种泡在水中,死亡时间不短的尸首! “该死!” 张弛面色严峻,在一声咒骂后,他很快找到我的衣柜,将里面的棉被毛毯之类的,一股脑的抱来给我裹上,披了好多层之多,直到有小土丘般大小,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不是他不想继续给我加厚保温,而是继续再来几床被褥的话,我不被压死,也得活活闷死过去! 暖和是暖和多了,只是胸口处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压抑的着实难受。但这毕竟是张弛大哥的一番好意,而且依据这里目前所拥有的条件,也实在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好点没有?” 面对张弛大哥的关切,我无力回答,梗着脑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好多了! 咣! 就在这时,一声锐响乍起,突兀无比地自我们这间屋子的房门处传来,似是有人握拳重击。猝不及防之下,骇得张弛与刘山炮二人猛一抖索,屏住呼吸,死死地盯向房门。 刘山炮不禁这般惊吓,几乎条件反射般直面门的方向低吼问了一声。 “谁?” 低低的叹息,我清清楚楚的记得,楼下的大门,在我们一行进来的时候,分明是张弛的大哥亲手从里面锁上的。更何况现在大晚上的,还能有谁来敲二楼的房门呢?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这里招贼了,就是来了脏东西,而且以制造的动静来看,绝非是泛泛之辈! 当然,前者我甚至没有多想,就直接给忽略不计了! 笑话,就我这个一穷二白的清贫之地,莫说是贼了,连老鼠恐怕都不愿意跑来觅食! 退一步来说,即便真有不开眼的贼闯了进来,也不至于笨的敲门吧,而且只有跟着我倒霉的下场。倘若真的如此,我也只能说:兄弟,出门没看黄历吧! 门口,对于刘山炮的顺口问话,浑然没有半点回应。屋内一片静悄悄,一时间针落有声! 见此,刘山炮绷着脸,手里攥着一张蓝色符箓,他微躬着腰,身体稍稍有些后倾,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向房门,看样子应该是准备给闹腾捣乱的房门,再重点补上一记安全防护措施! 哐! 可当他正要踏出第四步的时候,脚还尚未落地,就听得一声闷响从门外之上发出。这一回,不再像之前拳头似的捶击,而更像是用整张手掌猛然拍下! “啊!” 这一变故再次惊吓到了刘山炮,他尖叫一声,接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得以站稳,只是面色苍白的不像样,后背还一个劲的抖个不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脊背此时大概已被虚汗浸透! “你先退后,我来吧!” 张弛大哥上前拍了拍刘山炮的手臂,示意他不用怕,并从他手中主动拿过那张蓝色符箓,摆出武警所特有的高度防御姿态,还算镇定的迈步走向房门! “小,小心一点!” 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刘山炮不忘低声提醒一句,只是他并没有后退,而是站在原地观望,以便随时可对前方不远处的张弛做出行动支援! 嘭!!! 当张弛大哥刚要将手里的蓝色符箓粘在门上时,陡然一声巨大的沉响袭来,或许是外面的“来客”急不可耐,竟直接上脚暴力踹门! 无形的力道作用在门外,直震得房门一阵嗡嗡作响,回音缭绕,乱人心智。 眼看房门乱颤,就要被由外向内破开,张弛飞起抬腿,自门里重重踏上一脚,并顺手迅即无比地将蓝色符箓扇在门背上! 初一接触,这张蓝色符箓便是一阵蓝芒大放,无风自动,还哗啦啦起伏个不停!而门外,时不时轰隆咣当!看这架势,两方隔着一扇门杠上了,彼此对峙的还很凶悍! 吧嗒! 而正当双方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一道轻微的脆声不知从何处发出,似乎离我们不近,却又这般无比清晰的传入我们的耳朵里。 可奇怪的是,这道声音毫无恶意,好似含有某种说不出的特别韵味,对我而言,恰如冬雪遇春风,原本身心与骨子里那股如附骨之疽的冷意,就仿若突然遭遇到天敌一般,迅速消融掉不少。 这一变故,不由得令我精神大振,甚至忍不住想要发出酣畅淋漓的长啸! 现在的我,一扫先前的病态,虽然气力上短时间内并没有恢复多少,但气色无疑好了许多。我体内仿佛霎时间平地生出了和煦暖暖的春风,在我身体里吹拂荡漾,这股子酸爽,好不快活! 而无巧不巧的是,正是在刚才这道看似不合时宜的声响半路杀出后,门外的所有躁动与叫嚣都于刹那间戛然而止。没曾想,对方来的突兀,走的也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灰溜溜的甚至连句狠话都没有留下! 我敢断定,这绝对不是偶然!那强大的脏东西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那道细微声音响起时忽然选择离开。要说这两者没有关联,打死我也不信! 见门外平静下来,张弛与刘山炮立马快速朝我走来,想检查一下我的身体状态,看有没有出现进一步的恶化! “你,你,你的脸色?” 等他们近距离观察到我时,惊喜之余,却又难以置信。张弛只是震惊,刘山炮却是不可思议的指着我的脸蛋,激动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毕竟,一分钟之前,由于身体状态极差,我的脸色自然难看的要死,集惨白、僵硬、灰暗中透着微黄等等病态于一体,夸张点讲,比起死人脸,也浑然好不到哪里去! 可这才屁大点的功夫,我便诡异般的生龙活虎起来,鲜明的对比之下,简直就是一个三百六十度大逆转,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或者亲眼所见,说出去鬼怕是都难以相信! “哈哈!容颜焕发,红润有光泽,逆天了是不是?”心情大好之下,我扑哧一笑,对刘山炮开起了玩笑。 此时说起话来,我也不像之前那样上气不接下气,而是中气十足,充满活力! “嗯嗯!真是太它娘的神奇了!” 刘山炮如小鸡啄米般直点脑袋,还顺带爆了个小小的粗口。 “是刚刚那道声音,还挺仗义的,不知你们听到没?”我轻轻小范围挪了挪身子,摆了一个稍微舒坦的姿势,一脸认真的抬头问道。 因为我目前还无法确定,那道差不多可忽略不计的天籁之音,究竟只是有意针对我个人所发,仅我一个人能听到,还是无心插柳,别人也同样听的见? 一问之下,我才得知他俩也没有错过那道神奇的微弱声音。而有所不同的是,那声音在他们听起来平淡无奇,几乎毫无特殊的异样感觉! 而之所以他俩会关注这道声音,主要是因为它来的诡异莫测,还刚好卡在一场关键恶斗的节骨眼上,加之后来这一系列的良态变化,稍一联想,自然就难免怀疑到它的头上来! 那个蛮“仗义”的奇音,到底是如何而来,又是谁发出的? 此刻,我们三人全都想立马弄清楚这个声音的来龙去脉,不禁歪着脑袋苦苦沉吟思索。可惜,越是费心去想,就越是混沌一片,始终抓不着那道声音的原始味道。 “吧嗒!” “吧嗒!” 良久,通过一番仔细回忆后,刘山炮对于那道奇音,居然给出了其惟妙惟肖的情景还原。 “啊!我貌似想到方才那是什么声音了!” 第七十二章 颅上生花,三印开泰 “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好像是吃东西的声音!吧唧,吧嗒!”说着,张弛大哥还有模有样的学了两声! 你还别说,经他这么一讲,仔细回想起来,还当真是这么回事! 啪! “对对对!我二姨家的孩子吃饭,就总是爱发出类似于这种声音!”刘山炮猛一拍手,恍然叫道! 大体方向是找对了,可另一个问题来了:刚才发出这道声响的,是人?是神鬼?亦或者是老鼠一流? 对于我的这个疑问,刘山炮兴趣大增,马上手舞足蹈的给了我一番他自己的分析见解! 他说,首先可以排除老鼠的这个可能性,因为老鼠吃东西的声响不是“吧唧”或者“吧嗒”,而是“咯吱”。这个描绘生动而直接,一下子就说服了张弛与我。 而当张弛大哥问起,那到底是人发出还是神鬼发出的时候,刘山炮想了想,说神鬼的可能性极高。 虽然从人的角度出发,表面上看起来像极了,可这又不合情合理,否则我的身体怦然好转,就如同吃了妙手回春的大还丹一样,这又作何解释呢? 显然说不通! 因此,刘山炮最终得出的结论:那多半是神鬼一流中的神,本身神通广大嘛,也有驱鬼救我的理由! 只是,这个说法终究还是有些玄乎蹩脚,缥缈难定,谁知道神吃不吃东西,又会不会发出与人吃饭相似的声音呢?更何况,我思来想去,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贡品供其享用啊! 我们三人这一番分析探究,虽然有点纸上谈兵的架势,实属没事找事,但无疑为我们惶恐不安的心灵,寻得一个暂时缓解安定的寄体! “要不,我下楼看看去!”对真相心痒难耐之下,刘山炮居然破天荒的提出这般冒险冲动的念头! 张弛无奈翻了个白眼,斜瞥向他,说道:“这外面可不怎么太平,一旦下楼查看,你确定自己还能回得来?莫兄弟这里不能离了人,所以我可没办法陪你一起下去啊!” 没曾想胆量不大的刘山炮,除了搞笑幽默之外,还能为了满足好奇欲而甘愿冒险,这倒是我起初没有从他身上看到的一大精神特点! 只见他咬咬牙,挠了挠头,似是下定了决心,低声道:“眼下,外面刚好没什么动静,想来那些东西暂且离开了吧。而我也不是真的要只身下楼去,只是站在门外的楼梯口处四下观望一下。幸运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那位对生气兄弟极为有利的特别所在!” 因对刘山炮了解颇深,张弛大哥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做出如此决定,所以也就不再进行徒劳的劝阻,而是提醒道。 “好奇心害死猫!记得当心,一旦见情况不妙,就马上回来!千万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扬了扬手中的两张蓝色符箓,刘山炮腰杆挺直,换做一副嘻皮笑脸的神态,笑道:“嘿嘿,没有金刚钻,谁敢揽那瓷器活呀!要不是我手里有它,就是你拿鞭子赶我出去,我都不会傻乎乎的踏出房门半步的!” 说完,刘山炮也不磨蹭,左右两手各握一符,半躬着身子,缓步朝门逼近!余光扫到这一幕,我才不禁放心下来不少! 开始,我还生怕刘山炮会大意胡来,但从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来看,我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可见,刘山炮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搞逗而又大咧咧的,可实际上却是自有分寸! 在张弛与我的双双注视下,刘山炮拉开房门,冲我俩打了个放心的手势,便轻轻溜出了门,还顺带迅速把门从外面给带上。 我心里明白,他选择关上门,是怕有邪祟鬼物趁机钻空子进门祸害我。可这样做,无疑会使得他自身的行动多出几分风险! 想到这里,我当即对床边的张弛说道:“张弛大哥,他一个人去,实在不让人放心,我觉得你还是跟过去去看一看吧,我这里暂时没啥问题的!” 听我这么说,张弛却极为坚决的摇头拒绝! “不行!事关你的安危,一点没得商量!要是万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我等于辜负了沛玲的嘱托,那样一来,我会既没脸见她,又愧疚于你!你放心吧,山炮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你才是那些脏东西首选的攻击目标!” 见此,我无从反驳,便不再苦劝,只能暗自祈祷刘山炮尽快无恙回来! 咯! 嘭! 谁知,这时候房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紧接着一道人影闪身窜了进来,并以最快的速度将门关死!除了刚刚才踏出门的刘山炮,还能有谁! “这么快?” 待看清来人,张弛才放松了警惕,而他与我一般,此刻都忍不住当场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前面才信誓旦旦说好的去探查一番,结果竟然雷声大雨点小,屁大点功夫,就慌张地跑了回来! 只见,刘山炮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他见鬼似的指了指门,面色凝重的朝床这边走来! 这时,张弛扬着眉,开口问道:“有发现?” 闻言,刘山炮又是点头,又是摇头,一下子把我俩都给弄糊涂了!这到底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看到我俩正一脸懵逼的望向他,在等着他的答复,刘山炮待喘匀了气,并艰难的吞了口吐沫才出声! 原来,刘山炮出门以后,在楼梯口一阵观察,又侧耳聆听,却丝毫没有找到声源的位置。可当他不经意转身时,才在房门上目睹到了极为可怕的现象! 门板上,一上二下,呈三角状分布,足足有着三道印记!而这三道印记,恰好分别为拳印、掌印以及脚印! 张弛对此大为不解,说在门上留下印记又不是什么难事,有必要值得这般大惊小怪吗? 可刘山炮却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他一脸沉重,缓缓道出这其中的可怕异常之处! “这三道印记依次呈现出黑白灰三色,每一道印记都入木三分,深浅约有近一寸之多!” 说到这里,刘山炮顿了顿,等重新换了口气,才继续充满惊恐道。 “最恐怖的是,在黑白灰三道印记的中央区域,还闪烁着两道刺目的诡异图案,忽明忽暗!其中一个是一颗粉色的骷髅头,下面交叉着两根骨头! 而另一个则是一束通体幽黑的花朵,而那花我好像曾经在一本书上见到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像极了世间罕见的一种奇花!” “什么花?” 刘山炮所讲的这些东西,的确超乎了我们的想象,心神受到牵动之下,张弛与我几乎脱口齐声追问,而我们二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一股不祥的意味! “黑色曼陀罗花!” 嘶!!! 得知那朵花的来历后,我倒是没有太多的惊讶,因为我对这方面了解的不多,正所谓不知者无畏嘛!但是,张弛大哥陡然间面色惊变,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张弛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出来听听嘛,也好让我们提早有个心理准备!”由于好奇心使然,刘山炮见张弛鲜有的黑沉着脸,楞是不说话,他心痒难耐之下,急急问道。 张弛大哥想了又想,似有几分难言之隐,但在一番思想挣扎过后,他还是决定说出来! “我与沛玲在南山精神病医院一起工作,也有两年的时间了。受她耳濡目染久了,对于玄门道脉灵鬼等诸多事宜,也多多少少了解到一些! 记得沛玲曾对我说过,粉色骷髅往往预示着危机与凶煞,而黑色曼陀罗花则代表了无法预知的死亡或者劫难。而在幽冥当中,这两物通常与死神挂钩,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是死神身份的一种象征! 现在,这两样阴邪至极之物的标志性图案齐至现身此门,恐怕~唉!” 重重叹息一声,张弛在屋里来回踱步,他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脚步猛然一顿,匆忙转身向刘山炮亲自确认一件事情! “对了,你在门外所看到的粉色骷髅与那黑色曼陀罗花纹案,两者之间是彼此分离的,还是相互交汇的?仔细回想一下,这一点信息很关键!” 听得出张弛语气中的郑重与严峻,刘山炮不敢大意,静静思索片刻,而后回忆道:“方才在门外,我看到黑色曼陀罗的花瓣自侧翼延伸,将粉色骷髅自左右上三方严实包裹,唯独没有沾到下面半分!除此之外,还有两根花藤蔓延,各自缠绕在粉色骷髅下面相互交叉的两根骨头上面!” “你,你确定?” 此刻,张弛的声音陡然拔高一大截,这句话一出口,他整张脸因紧张而肌肉抖动不止,甚至出现了颤音! “我确定!” 想了许久,刘山炮都差点把脑袋瓜子给挠破了,才认真的点了点头! “完蛋,这是要大难临头了!粉黑相映,颅上生花!藤骨交接,三印开泰!这分明是小地狱死门通向这里的前奏!” 第七十三章 小地狱死门,电话求救 “小地狱死门?” 这个名词对于我来讲,还是第一次听到,自然感到新鲜又陌生。但就我个人理解,张弛口中的小地狱死门,应该有别于人们固有意识里的地狱之门,而且沾上这个八成准没有好事! 果不其然,在刘山炮与我的追问下,才从张弛这里认识到小地狱之门的基本面目! 小地狱死门,不同于正规的地狱之门,却都是阴阳两界的特殊通道。只不过,地狱之门是地府的门户,而小地狱死门却是人间炼狱(俗称小地狱)的门户。 而为了阐述明白地府与小地狱这两者的区别,张弛还专门形象的为我们做出了一番比喻!如果把地府比作是正史,那么小地狱就相当于野史的存在! 通俗点说,地府上得了台面,是官方的合法机构,而小地狱便是上不了台面的私设机构。但小地狱不受地域管辖,独立于地府之外,坐落于人间的一处神秘之境! 至于地府为何会容许小地狱这般挑战其权威的另类存在,张弛便不得而知了,他摇头苦笑,说是这个问题怕是连沛玲都无法解答! 很快,张弛不纠结于这个问题,而是缓缓道出他所担忧的东西! “沛玲曾无意间说过,地府行事一向有章有法,说起来并不可怕。可小地狱行事则随心所欲,难以揣测,才是令人万分头疼与惧怕的难缠存在!” 等张弛介绍完毕,我们三人全都陷入沉默当中。小地狱之门出现在我房门之上,我就是再傻也明白,这一定不是为看望我而来,只怕是来者不善,不得不防啊!可关键是,我们不知即将要具体面临的是什么手段,所以根本无从下手准备!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为了打消他们两人的焦虑,我咧嘴嘿嘿一笑,强行乐观道。 思来想去,张弛还是觉得此事已远远超乎我们的预料与掌控。为安全起见,他决定把这边的情况告诉沛玲,希望她这位茅山弟子能够亲自赶过来坐镇! 对此,刘山炮毫不犹豫地举双手赞成!毕竟,性命攸关,容不得半分逞强与大意!而我却微微一叹,既不表示赞同,也没有出言反对! 其实,我打心底是暗自期盼沛玲本人能够来助我渡过难关的!只是,这三更半夜的,要是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远的奔波折腾,心里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常理,张弛选择拨通了沛玲的电话,还顺带开启了免提! “喂!你找谁?”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沛玲的声音,而是一名男子接听的,听上去,似乎透着几分苍老! 正当我疑惑不解之际,张弛面露惊讶,看其表情,应该是听出了对方是谁! “张院长,是您呀!我是张弛,沛玲在吗,我有急事要找她商量一下?” 对于沛玲的手机为啥会在张汉子院长的手里,还是在大半夜,连我都觉得十分好奇,就更别说是爱慕沛玲的张弛了。但是,张弛处事有分寸,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并没有问这问那,而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受到现今社会某些不良风气的影响,我脑海中霎那间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该不会是沛玲与张汉子院长有一腿吧! 咳咳,当然,这个念头才刚生出一瞬间,便被我摇头否定,以我对沛玲与张汉子老院长为人的了解,他们存在那种暧昧关系的几率是:绝无可能! 我猜想,多半是沛玲正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才不得不将手机暂且交给张院长保管! 事实果然不出我所料,张汉子院长下一句回答,便证实了我的猜测! “是小弛啊!唉!小玲她现在实在是抽不开身!要不这样吧,你把想要商量的事情先对我说一说,等我找机会帮你转告给她,你看行不行?” 稍稍沉吟一下,张弛回道:“不要紧,等她忙完的时候,您让她回个电话就成。” “嗯。好的!” 通话到此结束,张弛拿着手机在屋里来回踱步,担心与焦急都快铺满了他那整张脸! 我徐徐一叹,还真是难为他了,不仅要为我的处境担忧费心,同时还放心不下南山精神病医院那边的沛玲! 而张弛之所以没有与张汉子院长多说,无外乎有两个原因。 一来,看情形,医院那边正有不小的麻烦事等着他们连夜紧急处理,张弛不想再给他们徒增额外的压力! 二来,此事诡异难测,涉及到灵异方面的东西,对于门外汉的张汉子院长来说,三言两语恐怕难以说得明白,为此张弛干脆闭口不提! 忽然间,我脑海中无意间闪过一道人影,令我的双眼陡然为之一亮! 因为我手机丢落的缘故,故而我让张弛帮我拨一个电话号码,而我所说出这个号码的主人,则是我的那位无良叔叔!对于他怀有的几分神秘本事,我还是寄以希望的! 然而,希望很快就变成失望,结果亦如在南山精神病医院的时候一样,依然提示对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 失望的同时,我心头不禁升起一个大大的困惑与忧虑:一连近两天以来,叔叔的手机都不在服务区,这显然极为反常!莫非是在我住院期间,出了什么我所不知的变故? 本来,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没有精力去过问叔叔家的情况才对,可我的心却总是七上八下的,迟迟难以平静起来! 为了消除心头的疑虑,我再次让张弛大哥帮我分别拨一下两人的电话!一个是我父亲的,一个是我母亲的! 可结果却使我心头猛然咯噔一下,变得惴惴不安。父母都联系不上,理由则同叔叔如出一辙,均不在服务区内! 一个是这样还可以理解是巧合,两个也可勉强称之为巧合,可一而再再而三如此,就绝对不会是纯属巧合了,看来家里是出事了! 还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我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心一下子跌入谷底,脸色随之难看的要死。此刻,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看看,在我心里,家人的健康与生命永远重于我本身! 床边的张弛发现我面色再次一片惨白,还以为鬼咒又在作祟,急忙过来给我的身体做最常规的检查!这些医疗本领,是张弛在医院所学习掌握到的! 一番检查后,张弛诊断出我的身体一些基本指标还算正常,并无明显的恶化迹象,在轻轻舒了口气的同时,他温声问我。 “有没有哪里感觉不舒服?” 我苦笑摇头,却是心乱如麻!为了不给他们制造多余的困扰与负担,我强行装作平静,尽量不展露出内心的惶恐! “叮铃铃,叮铃铃~” 张弛眼光毒辣,好似隐约察觉到了我的些许不安变化,正待他进一步询问,他的手机却是忽然间响了起来! 只瞄了一眼手机,张弛便迫不及待的接听,依旧按下了免提键! “是我!” 简单的两个字,却令我们三人精神一振,宛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声音的主人正是沛玲,但简短的话语中,却深深透露着一股无法掩饰的浓浓疲惫感,让人听着都觉得心疼。 一时间,张弛欲言又止,抓着手机陷入苦苦纠结当中! 好似猜透了我们的心思,顿了顿,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沛玲的话音,暖暖而善解人意! “我没事,只是有些累罢了!说说你那边的情况吧,是不是生气出事了?” 沛玲言语中所透露出的关切,使得我心头一热,一时间倒是冲淡了心中的不少阴霾! “恩!” 接下来,张弛用尽可能简短的话语,将我们这一路上发生的邪门之事大致讲了一遍,重点则放在半路杀出的灵车棺木女与小地狱死门之上! 听完张弛的阐述,电话那头久久无声,像是在消化这一桩桩邪异事件,又似乎在静静思考! 良久,沛玲才幽幽回话:“呼!想不到短短时间里,竟然凭生出了这样多的变故。对于灵车棺木女一事,你们处理的很好,目前先不要轻举妄动,尽量不惊动其他人。至于小地狱死门,可就有些棘手了!” 即便隔着电话,距离百里之遥,从沛玲少有的凝重语气当中,我似乎可以预料到,她此时檀口微张,正做着缓缓揉太阳穴的头疼动作! 沛玲的本事我亲眼见识过,能被要强的她承认是棘手的难题,足可见此事的严峻性非同小可! 我们三人安静的聆听,等着她的下文,谁也不主动说话,以免给她造成压力! “我这边麻烦不小,目前根本脱不开身,今晚是绝无过去的可能了!不过,我会尽量在明天早上赶过去,地址一会儿记得发过来一下! 这段期间,你们要做的是,想办法在小地狱死门尚未彻底成形之前,最好将它给破坏掉!如果到时没能成功,就紧闭房门,依仗着我给你们的东西,死守在那间屋子里,尽可能的支撑拖延! 另外,我会马上尝试为你们联系一位神秘援兵。至于能否成功,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到最后关头,你们千万不要放弃!等我!” 听到沛玲的交代,我突然张口示意,让张弛把手机拿过来! 接过手机,我轻咳两声,故作轻松道:“我还好,你先顾好你那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现如今,你温香软玉在怀,艳福不浅,不好才怪呢!长夜漫漫,记得悠着点来,可别累坏了身子!” 一改之前的关心,鄙夷地戏虐我两句,沛玲便轻哼着挂了电话! 这一幕,不由得令我既无奈又尴尬,我知道沛玲虽是一身女王范,却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但好似与生生我杠上了一般,仿佛三句话不消遣我,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一般! 将手机还给张弛,正当我猜想沛玲口中所要搬的救兵会是谁的时候,房门外再次出现了异常动静,仔细一听,像是中规中矩的敲门声! 咚咚咚! 第七十四章 捡了个宝叫三休 刘山炮连续问了三遍外面到底是谁在敲门,可门外都没人出声给予回应,只是隔了数秒,又一次敲了三声门! 咚咚咚! 噗通! 随后,这道敲门声刚停不久,只听得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响,然后就没了声息,好半天都不见有半点动静! “我去看看!” 说着,张驰大步走了过去。一来楼外的五彩风铃没有奏响示警,二来贴在门内的茅山符箓也丝毫没有异常变化,为此倒也没什么好害怕的! 因为视角的问题,我看不到门口的光景,就只听张驰在开门后,陡然发出一声惊疑,然后关门进屋。 “哪里来的小和尚?” 这时,刘山炮当先惊呼一声。我好奇之下,使劲挪了挪身子,才发现张弛怀中正抱着一名小和尚! “怎么回事?” 只听说过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却没想,家里竟凭空突然多出来个小和尚! 张弛将怀中的小和尚放在我床上的另一边,他耸了耸肩,也是一脸的不解。 “我也不清楚,等我开门的时候,他就已经晕倒在门口。面黄肌瘦,小腹空空,看来应该是很久没吃东西了,所以饿晕了吧!” 仔细端详打量过后,对于这个小和尚,我忍不住唉声叹气,怜悯心不由得开始交织泛滥起来! 好可怜的孩子! 这个小和尚衣衫褴褛,看上去顶多也就七八岁的模样,身子骨消瘦的很,也只是比皮包骨好上那么一丁点! 他这张写满疲惫与饥饿的稚嫩小脸蛋上,左右各有一个浅浅的天然小酒窝,看上去清秀又可爱。 嘟囔的嘴角,有些干涩,上面还残留着一抹貌似雪饼的白色残渣!在他腰间的裤带上,还挂着一个灰色的布袋子,里面鼓梆梆的,不知装的是些什么! 只是,破袈裟与烂布鞋在身,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不属于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成熟,隐约透露出几许沧桑的味道。 “你们说,方才发出吃东西奇音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他呀?”围着这名小和尚转了转,刘山炮以大拇指托着下巴,像个好奇宝宝似的,突然猜测道。 “八成就是他了!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记得咱们进来的时候,我留意到阁楼外的大门紧锁,丝毫没有被强行打开的痕迹!院墙更是高达三米多高,那么问题来了,他一个饿得半死的小孩子,又是怎么进来的呢?” 张驰大哥以一个曾经武警特警的专业眼光与经验,道出了他心头的疑惑! “一切等他醒来,问一问不就都知道了。眼下,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救醒他!张弛大哥,你看这?” 我怕这个小和尚出事,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张弛,毕竟在我们三人中,只有他懂些简单的医术! “我试试看吧!” 张驰点了点头,上前先把小和尚翻成正面仰躺的舒适姿势,然后稍稍用力掐了掐他的人中。一连掐按了六七下,小和尚才总算有了点反应! 但他没有马上能睁开眼睛,只是眉头紧皱,轻摇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发出哼卿呓语。 “水~包子~水~包子~” 半昏半醒间,小和尚喉咙上下微微蠕动,带有一丝吞咽口水的声音发出,口中重复念叨着的,却是在日常生活中再寻常不过的两样东西! 他是有饿到多惨多苦的地步,才会在昏迷无意识的时刻,都将食物和水几个字始终挂在嘴边! “孩子,快醒一醒,醒一醒!” 在张驰接连几下的摇晃下,小和尚开始缓缓睁开双眼,终于艰难的醒转过来! 这是一双无比清澈的双眸,黑白分明,充满灵性,淳朴无暇,一股天然的亲切感扑面而来! 不知为何,就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了一般,又也许是气质相近的缘故,我只瞧上一眼,就打心底对这个小和尚好感十足! 当他睁眼的刹那,看到我们几个陌生人正围着他打量,第一时间就下意识的挺身往后蜷缩,却因乏力而瘫倒在床。 “各位叔叔,对,对不起,我不是贼,我实在是太饿了,想找点吃的,看到家里没人,才敢溜进来的。但我保证,我绝对没有偷任何东西!我......”这时,小和尚露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对我们连声做出解释。 “没事的,叔叔相信你!” 真诚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我温柔的安慰他一声,还赶忙让刘山炮给他拿来几块面包和一杯温水! “快吃吧!” 我看到,他在见到食物的这一刻,眼中猛然绽放出极度渴望与热切的光芒,视线更是不离面包和水,小手不断摆弄着衣角,分明很想吃,但却犹犹豫豫的不敢去吃。 等到我再三的善意示意,他才忍受不住食物的诱惑,在道谢一声后,进行狼吞虎咽的大快朵颐!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食物,在他吃来,却犹如吞吃的不是令人闻之腻歪的面包,而是举世罕见的人间美味一般!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咀嚼、吞咽以及咕噜咕噜的喝水声! “慢点吃,别噎着了!” 短短约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他就如风卷残云般,消灭掉了足足三块大面包与一杯水!吃完后,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腼腆一笑,右手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肚子! “小朋友,你有多久没吃东西了?” 刘山炮再次递给他三块面包,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差不多三天了吧!不,也不能这样讲,刚才在楼下,我还偷吃了半片雪饼!”一边吃,他还一边不好意思吐了吐舌头,在吃的间隙回道。 听他这样一说,我才慢慢记起来。那半片雪饼,还是五天前我喂那只为救我而死了的大黑猫所剩下的小半块! 雪饼有多大,众所周知,一小块雪饼别说用来填饱肚子了,说不定连喉咙都没到,就化没了!这未免也太心酸了! 又横扫了两块面包,小和尚才堪堪打了个饱嗝,看起来还挺能吃的! “谢谢各位叔叔,不计较我偷跑进来,还给我吃的喝的。我没有别的回报,先给叔叔们鞠躬了!”吃饱喝足后,小和尚恐怕是近来头一回露出满足的神色,他跳下床,作为答谢,他一脸认真的朝我们深深鞠了一躬!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这样客气!来,坐下,给叔叔们说一说你的情况,好吗?”我对他招招手,或许是受到我与生俱来亲和力的影响,他对待我与一般陌生人不同,好像并不怎么怕我。 只是,听话坐下后,他那双灵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了看我,又特地望了望我怀中的嫁衣佳人,小脸上挤满了疑惑! 在我的苦笑中,小和尚将自身的情况对我们一点点道来。 原来,小和尚是个孤儿,一直没有名字,从小被大明寺法号为明灯的一位高僧收养,并将其收为关门弟子,还为他起了个法号——三休。 在研习佛法方面,三休小和尚颇具慧根,才不过几年的修行,便可念诵与精通诸多佛经。一旦念起经,敲起榆木来,那是有模有样,可谓神形兼备,气势上一点儿也不输于深谙佛法数十载的老僧人! 三休小和尚平日里最爱做三件事,而且尤为专注,那就是吃饭、睡觉和念经! 以前,三休的生活虽然清苦了点,但在师父的疼爱照拂下,却也勉强算得上温饱无忧! 一年前,明灯大师开始带着三休出寺四处游历,他们一路修行,四处化斋,虽然会隔三差五的会饿上一两顿,可运气再不济,也不至于长时间食不果腹! 直到半个月前的那天早上,明灯大师不知因何事匆匆离开!谁知,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三休在原地等到黑,又等到天亮,见一直等不到明灯师父,他心里慌得很,年纪太小,一个人在外又是人生地不熟,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这半个月,对于三休而言,可以说是最惨的一段时间了,吃穿发愁,露宿街头,加上性格腼腆内向,不会讨饭吃,以至于混得比街头的乞丐还要远远不如! 由于运气不济,没人施舍,一连三天没有吃上丁点饭,三休小和尚饿得是头昏眼花。今天傍晚时分,他刚好途径我这里,见大门紧锁,经过一番心理挣扎,还是决定翻墙进来,准备找点吃的! 可他拖着无力的双腿,寻了半天,也只找到了小半块有些变味的雪饼!最后,见我们回来,他感觉实在撑不住,眼看快要晕倒,才有方才主动出来敲门的一幕! 如何翻墙进来,张驰大哥比较感兴趣,多问了一句,才得知三休从小跟着明灯大师除了修习佛法,还刻苦练武,接近修得了飞檐走壁的功夫!对于他来说,翻个墙,算不得什么! 对于这一点,我们三个无不惊艳连连,张驰更是忍不住双眼冒光,若不是时机不对,他都想亲眼见识一番三休的厉害武功! 而关于三休的师父明灯大师,刘山炮则咧着嘴吐糟了两句,说三休的师父不负责任之类的,却遭到了三休的坚定反驳。三休始终相信,他师父的不告而别,必然有着不得已的苦衷! 当我将收留三休并认他当亲人干儿子的想法说出后,刘山炮与张驰都表示非常支持,三休更是激动的大哭,还说等他长大了以后会好生孝敬我。我与三休一见如故,才见面不久亲密无间,端地奇妙! 而能够有个安定的家,从此不再四处飘泊挨饿,对于三休小和尚来说,无疑便是最大的幸福! 之后,为了验证刚才吃东西发出那一道奇音的现场神效,刘山炮出了个主意,让三休在我身边念一段经文,以观效果。 三休闻言,就地盘膝而坐,神色立马变得庄严而肃穆。 一段熟悉的金刚经文,经他之口念诵的绘声绘色,宛如梵音阵阵,顿时令我听之心灵通达,如圣光沐浴,只觉得浑身舒坦! 不得不说,这一次捡了个宝,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对于身中鬼咒的我来说,已然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咻! 正在这时,楼下忽然间卷起一阵厉风,听上去格外的肆虐与森冷。 下一刻,我们所在的这间屋子,就如同一下子被置身冰窖当中,四面墙上诡异结霜,冻得人身心发寒! 第七十五章 死神来袭 冷,彻骨的冷,给人的冰封感却不仅仅是针对身体,更可怕的是竟然也作用在人的灵魂之上! 这时,我浑身一僵,有点动弹不得,在冷意阴森的侵蚀下,思维彻底被放空了一瞬,而后意识缓缓回巢。 呼! 感受到怀中散发出的道道暖流,才让我在清醒的这一刻意识到,又是金刚经与蓝色茅山符箓在关键时刻救下了我! 有那么一刹的错觉,我甚至都怀疑,自己的灵魂差点要被活生生的给冻死了! 森然的冷意,霸道肆虐,原本应该是冲我而来,可这一回却是殃及池鱼,似乎连刘山炮三人都未打算放过! 好在,虽然刘山炮身体素质不强,但好歹身上还揣着大把的茅山符箓,在几乎“全副武装”的护体下,刘山炮在最初冷的颤抖哆嗦过后,立马得以无恙,一双眼睛直盯着颤动的房门,担心之色溢于言表! 张弛本就体魄健壮,怎么说也是武警特警出身,周身阳刚之气旺盛,一般的孤魂野鬼轻易不敢近身。加之有一张符箓在手,邪祟阴气无法侵袭。 只是,他同样保持万分警惕,在见我没事后,才转身密切关注着四周墙壁上正与阴邪寒气展开无形斗法较量的诸多符箓! 原本,最令我担心的三休,看上去却没有任何的不适。隐约间,我在他身上,见到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荧光,将其衬托的神圣而庄严! 但我从张弛与刘山炮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三休身上弥漫着的微微金芒,他们俩看不到。我不禁怀疑,这莫非是我因得益于魅三娘的心田之墙而灵魂力大增的缘故? “小爸,你没事吧?” 三休忽然转身看向我,好似瞧出了我所中鬼咒的一丝端倪,脆生生却面带忧虑的关切问道。 方才,我决定收留三休,并认他做干儿子。但因为我与他年纪相差不算很大,不论是直接喊我爸爸或者哥哥,听起来都有些不妥。 最后,还是刘山炮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三休喊我“小爸”,既显得亲切,又合适! “我还好,三休,你先躲到沙发那边去吧!待会儿,可能会有脏东西过来!”我温声一笑,不得不说,多了亲人的感觉真好,尤其是当了小爸,总觉得肩头上从此多了一份特别的责任。 所以,尽管我知道三休出身佛门,甚至精通佛法,理应百邪不侵,但在我眼里,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情不自禁的就会为他担心! 对于我的提议,三休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而是在片刻的静想后,翻身爬上床,坐到我的旁边来,像个贴身小护法似的,一本正经道! “三休陪着小爸!” 没有多余的言语,却为我送来温暖与感动。对此,我欣慰笑了笑,劝告的话到了嘴边却也没有多说。 而三休在盘坐下来后,便不慌不忙地解下系在腰间的那个灰色布袋,将它郑重的放在双腿之上。对于那鼓梆梆的布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我很好奇,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 “小地狱死门即将开启,除将死罪人莫生气之外,闲杂人等,速速退避!凡冥顽不灵妨碍公务者,必将连同打入万劫不复死狱!” 突然间,一道阴森邪恶的声音自八方幽幽传来,带有一股刺耳的金属质感,毫无生气,忽近忽远,忽强忽弱,给人一种捉摸不定的神秘感! 只是,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于嚣张跋扈,比之地道的地痞流氓,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话语中更是充斥着不可违背的意志,还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就仿佛高高凌驾于万物之上! 不论缘由,人尚未至,便一语判我生死,定我为罪人,如此无法无天,作为当事人的我,不单单听着刺耳,更是险些忍不住破口大骂! “何方邪祟,竟敢在此装神弄鬼?” 或许是大把茅山符箓在身的原因,刘山炮此刻胆气高涨,他环顾四周,率先发出一声冷冷的呵斥! 怕是刘山炮的冷喝惹得对方不快,房门震动的频率陡然间加快,四周墙壁上更是有着缕缕黑雾蔓延。许是由于诸多茅山镇宅符箓的作用,那缕缕黑雾在墙壁表面四处乱窜,却始终挣脱不出! “大胆凡夫俗子,竟敢对死神不敬,看我待会不将你抽魂剥魄,永世封入死狱,不生不死!” 片刻后,那道声音再次响彻,比之前清晰稳定了很多,只是愈加毒辣冷酷,恶霸十足! “除了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大放厥词,秀你那虚伪的嚣张感外,你还能会些什么?有胆量,就给老子现身一见,看小爷我可曾怕了你?” 这一回,刘山炮总算切身体会到我的感受了!符箓在身,对方暂且进不来,他瞬间来了脾气,以牙还牙,当即冷嘲热讽的给予凌厉回击。 “无知小儿,你可知但凡见到死神者,皆命数就此到尽头!一遇死神,便为死人。既然你一心找死,非要见到本死神,今夜本神就如你所愿!” “我呸!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鬼怪,也敢枉自称神。当真是没脸没皮!你~” 正大口啐骂,刘山炮忽然间瞪大了双眼,盯向房门所在,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 只见得,房门中央所在忽然一阵灰黑幽芒闪烁,等到幽芒隐退,一副诡异的图案自门板浮现,以一种极为震撼的姿态呈现在我们面前! 黑色曼陀罗,粉色骷髅,黑白灰三道印痕......这不正是门外那小地狱死门的特别图案标志吗? 它为何会在门内显现?是由门外突进渗透而来的,还是新增的一扇呢?这些问题无不困扰着我们!而且,它看上去特别邪门怪异,同时给人一种真实而又虚幻的矛盾感。 当小地狱死门在门内重现,周遭墙壁上那数不清的缕缕黑雾如同受到牵引,如流水一般,纷纷争先恐后的汇聚在粉色骷髅头之上! 这一幕,简直超乎我们的想象。然而,更为震撼的,还在后面! 浓郁的黑雾不停的翻滚,之后很快悉数没入粉色骷髅当中!伴随着黑雾的注入,粉黑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的粉色骷髅变得一片死灰! 咻! 死物般的骷髅图案竟开始蠕动,渐渐具备立体感,就宛如活过来一般! 就在我们使劲揉眼不敢相信之时,死灰色骷髅嘴巴猛然一张,居然避开茅山符箓的阻挡,倏的喷出一团人形黑影。 黑影幻化,在半空几经扭曲,最终化为一道虚实相间的高大人影,低首飘浮在那里不动! 此人身材修长,一身大黑袍,将其从头裹到脚,他不抬头的话,我们根本看不清他的面貌! 另外,他手持一把灰色大镰刀,抗于肩上,腰间还镶嵌着一颗古铜色骷髅头,形象狰狞,一看便知邪恶无比! “你,你真是死神?”刘山炮面露三分惧色,又一次退后两步! 其实,根本不用刘山炮说出来,我也大致猜出了这人的身份。这副装扮,分明和一些西方电影里面的死神形象基本上相差无几。 这时,黑袍人缓缓抬头,但因为面上雾气缭绕,依旧看不清其长相。 只听他玩味一笑,冷冰冰道:“废话,本神用得着和你这等蝼蚁一般的凡夫俗子白费口舌吗?” 人模狗样的东西,说的自己有多高贵似的! 说罢,他用那双我们看不到的眼睛,居高临下,逐个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过,令我们浑身鸡皮疙瘩直冒,难受的要死,甚至血气直窜,快要生出一种快要窒息的感受! 直到刘山炮有些后怕的朝我们聚拢,死神才志得意满的冷哼一声,悠悠转移到下一个人身上,似在高傲的示威。 我观察的到,他的目光没有在张驰身上久留,直到看到三休,他才稍稍惊疑一声。 最终,他才锁定了我这位“正主”,并缓缓吐出他那特有的金属质感声音,一片死气沉沉,毫无情感! “莫生气,速接死神印!” 正说着,死神轻轻挥舞了三下手中的灰色镰刀,在半空勾勒出一道灰白的骷髅印记,模样倒与门上的那颗粉色骷髅有七分相似,却多了一分莫名的气息! 我瞳孔微缩,意识到那是死亡的气息! “我命由我不由天!连老天都不能轻易夺我性命,你又算是什么东西,比天还高吗,居然妄图随意断人生死?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地狱,狗屁一个,老子只认阴曹地府!” 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少生气,不表示不生气! 泥人尚有三分火,又何况是我堂堂七尺男儿呢? “放肆,胆敢侮辱本神,诽谤蔑视我小地狱!死神让你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三更!这死神印,今夜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与之同时,死神印咆哮着自动朝我飞速射来,眼看就要没入我的腰间命门之处! 这个时候,屋内却突兀响起一道戏虐而又张扬的话音。至于声音的源头,似是从下方而来! “哎呦喂!什么时候,区区一星死神,竟敢比阎王做事还要霸道八分呢?你个憋犊子,瞅你能耐那个b样,搁这得瑟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第七十六章 纨绔救兵 如果说,死神说话行事霸道狠辣,那么这一道突如其来声音的主人,则透着一股嚣张与张狂,那是纨绔的味道,貌似还很正宗! 唯一有点大煞风景的,是这道话语当中夹杂着不算地道的东北口音!不过,这副腔调够冲,让我听了不禁觉得更解气! 而且,这道东北腔音隐隐给我几分似曾相识之感。只是,心神紧绷之下,我一时也难以记得起来! 自从插手之人话音的放出,只见得黑袍死神手腕微颤,紧了紧抗在肩头的那把灰色镰刀,似乎有所忌惮! 可忌惮归忌惮,这死神却依旧无比混蛋,直恨得我牙痒痒。冲向我的死神印不仅没有就此止住来势,反而变本加厉的飞快射向我。 我无力也无处可躲,潜意识里甚至感觉的到,即便我此时怀中无人,且可以自由行动,恐怕也避不开这道骷髅模样的死神印。 冥冥之中,它好似含有意识,死死将我锁定!除非我死,要么它亡,否则不休! 惊怒交加,正当我准备朝这道死神印尝试催动摄心术,看能否将它破坏之时,在我面前,突然间多出一个人来! 也不见来人做出什么大动作,就那么随手一捞,就把带给我死亡危机的死神印给捏在手中,任其如何张牙舞爪的挣扎,还是发出吱吱唔唔的呜咽,也难逃这只手的束缚! 嘭! 下一刻,只见我面前这人数指那么一搓,竟生生将这可怕的死神印给搓爆了!这一幕尤为震撼劲爆,看得我们几人当场目瞪口呆,在倒吸一口气过后,一个个仿佛被定了身一般。 我们几个更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都闭口不吭声,静静看着来人的精彩表演! 当死神印不甘消散,那加诸在我身上的强烈死亡感也随之如潮水般褪去!这一来,我立时如蒙大赦,好似一下子卸掉了心头的巨石,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的惬意与顺畅! 这时候,我才来得及打量起这个救我的神秘来人!因为角度的问题,从他对我半斜着的身影,除了看不清具体相貌外,周身亮眼的装扮直接就印入我的眼帘! 他穿着一身颇具复古风气的马尾服,一头短发笔直矗立炸起,油光锃亮,近乎亮瞎人的双眼,又似在彰显无限张扬的个性。 他个头中等,身材稍显消瘦,这方面倒是平淡无奇,可唯独那站姿,似乎有些风骚!微躬着身子,双腿交错,屁股轻抬~ 而这个马尾服到来者就像是与我不认识一般,并没有第一时间向我打招呼,在轻易捏爆那死神印之后,他便自来熟的坐在我的床沿上,翘着二郎腿,好似暇整的来回晃悠! “你是何人,跟这将死罪人莫生气究竟有什么关系?” 沉寂半响,死神才再一次开口,或许是被马尾服来人刚才那一手给震慑到了,语气远远没有之前对待我们那般狂傲无边! “我是谁,你没有资格知道。至于莫生气是谁,又和我有半毛钱关系?” 这个回答看似一本正经,基本克制住,没有再带有先前的东北口音,却是说的吊儿郎当,找不着北,令我惊愕目瞪之余,又不免哭笑不得! 闻言,死神愣了片刻,才不由得闷声问道:“你既然和莫生气没有关系,干嘛要捏碎本死神的死神印?若不是替他出头,为什么不惜阻挠我小地狱死神办事,妨碍公务?” 无语摇头,我猜想着来人的身份,心中却不禁恶趣味的想到:这位死神心里一定在暗骂不已,认为马尾服来人纯属吃饱了撑的! “老子就是看你不爽,咋地!小地狱又是哪个旮旯窝的,老子可不认得?”马尾服来人貌似很想装斯文大少,可时不时的,就会蹦达出部分东北方言出来! “你!!!” 死神遭到戏弄,顿时勃然大怒,手中灰色大镰刀陡然挥斥,直指下方坐我床上的马尾服来人。 “既然不相干,那就识相的走开!否则~” “否则,你又能奈我何?阎王让人三更死,不得留人到五更!你不过一个小小的一星死神,气焰如此嚣张,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你胜过阎罗王两更的无耻勇气的?”这一刻,马尾服来人语气生冷强硬,反声质问道。 气氛僵持,剑拔弩张! 屋子里不知何时,凭空卷起道道冷风!双方彼此针锋相对,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开撕的架势! 半空,死神一身黑袍抖动,可见其内心满是暴躁与抓狂!他紧了紧手中镰刀,似有出手的冲动! 床边,马尾服来人依然气定神闲,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整个人宛如稳坐钓鱼台一般,屁股楞是不愿挪开软床半分,看样子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来自地狱?” 当我正暗自猜测盘算,马尾服神秘来人与这小地狱死神撕逼不成开打的话,谁能更胜一筹之时,黑袍死神却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出来。 这摆明了是认怂了,嘴上说的叮当响,却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连打架都不敢! “唉!真是后知后觉!猪一般的脑子,也不至于反应这样迟钝!”赤裸裸的当面嘲讽一句,马尾服来者不置可否,似是默认了地府来人的身份! 我灵机一动,眼前这位莫非就是沛玲先前口中所指的救兵?可他又是谁呢?他绝不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黑白无常。 至于阴差韦阿斗,还是算了吧,就他给我的印象,虽然偶尔也有一本正经的时候,但基本上倾向于逗比可爱,尽管脑瓜子还算机智灵活,性情却终究有些怯懦,与眼前这个张狂纨绔的强势形象格格不入,根本就对不上号! “地狱与小地狱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你此次横加阻挠我方行事,就不怕挑起阴间战乱吗?”这话看似说的强横,但其中色厉内荏的味道却是不言而喻! “小地狱,终究还是多了个‘小’字,就如同小三一般,上不了台面。且不说你小小低级死神无法左右开战一事,倘若真打起来,怕是从此以后,这世间不会再有小地狱存在一说?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做鬼也要认清自己几斤几两才是,你说是不是?” 言辞犀利,饱含不屑与高傲之气,赤裸裸的说话不留情,打脸啪啪响!我留意到,这精彩一幕,看得刘山炮是如痴如醉,一副向往的神色徐徐流露! 说罢,马尾服来人冷笑一声,他首次抬头望向半空的死神,手中却多出了一物! 那是一串幽黑的链子,戴在手腕上,和我们寻常佩戴的手链大小一般无二!只是色泽怪异,让人看不出是由什么材质做成! 我看到这串小黑手链,仅仅是觉得奇怪罢了,可半空中的死神就没这么淡定了,许久才憋出来一句话来,还带有一丝颤音! “这趟浑水,你当真要趟进来?只怕,以你的身份地位,还代表不了整个地狱吧?”死神仍不死心,发出最后的威胁,希望马尾服来人知难而退! 玩味一笑,马尾服来人鄙夷道:“你脑子有病吧,我不真趟,大半夜赶过来看你抽风啊!地狱的意志,我的确难以代表,但揍死你却没得商量!” 听完,死神愤恨不已道:“莫要得意!我们小地狱可不是吃素的,你若执意如此,终有你后悔的一天!” “老子从小被吓到大,从不吃威胁这一套!夜深了,不送!”把玩着手中的小黑链子,马尾服来人似是失去了耐性,当即下了逐客令! “你~” 死神正要说什么,谁知马尾服来人猛然起身,像是要暴起杀人一样,凶狠之气外露,连我们都跟着吓了一大跳。 “是不是小地狱每一头死神,都像你这般喜欢没完没了的瞎比比?要么死,要么滚!”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八之气,王八之气四射,简直威武霸气的不要不要的! “莫生气,不要以为有人给你撑腰,你就能妄想躲过我们小地狱的缉捕!躲得了初一,你也逃不出十五。这笔帐本死神暂且记下了。三日之内,你必将沦落人间炼狱,我就在那边等着,到时定要好生伺候你!” 死神几经挣扎,惊惧之下,还是憋屈的选择无功而返! 不过,他临走的时候,却是留下这一袭狠话,显然是将马尾服来人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屈辱,几近扭曲地悉数转移到我的身上来,把我给彻底记恨上了! 可想而知,要是我真的下了小地狱,等待我的,将会是何等丧心病狂的折磨! 死神一走,我们几个都随之松了口气。刘山炮率先冲到马尾服来人身边,双眼放光,近乎崇拜道。 “哎呀,小兄弟真是威武雄壮,连死神见了你,都不得不退避三舍!太牛逼了,偶像,请收下我的膝盖!” 闻言,马尾服来人故作深沉,继续做他的神秘高人,没有说什么,但那高高昂起的脑袋,却是出卖了他得意洋洋的心思! 下一秒,马尾服来人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只见他转身三步并两步来到我的身边,半蹲半跪在地,十分激动的望着我,一改先前的纨绔霸道,并且还一脸的讨好。 “老大,小弟救驾来迟,让你受惊了!” 这一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一下子将我们搞得晕头转向,把在场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刘山炮此刻大张的嘴巴,足足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什么鬼? 我眉头紧皱,来回打量着眼前这人的面貌,苦思冥想,在记忆力努力翻找有关这人的点滴印象! 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的年纪,面容算不得多么英俊,却给人一种难忘的直观感受! 仔细观察之下,你会发现他有着北方人粗旷的脸框骨架,却拥有着南方人所特有的细腻五官,这不仅没有显得怪异矛盾,反而给他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看他对我熟络的模样,我愈加疑惑重重起来,可脑袋几乎翻江倒海了一遍,脑袋瓜子都想的生疼,还是没认出来他到底是谁! “你是?” “大哥,是我啊,韦阿斗!” 第七十七章 励志黄书,又添家丁 “韦阿斗?” 这一刻,我傻眼了。 我分明记得,上一回相见,还是在今天白天晌午,尽管他初次现身并没有显露真容。但那时候的他,可丁点儿也不是这样的啊,对比之下,无论如何,也难以对号入座! 要知道,一个人的音容外貌或许可以轻易改变,但俗话说的好,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更何况,前后才不过相隔半天多,性情反差咋就那么大呢? “你,真的是韦阿斗?”难以置信之下,我喉咙蠕动,惊疑不定的问道。 “老大,是我,如假包换啊!”这一声回答,所用口音与白天鬼屋里时如出一辙。 紧接着,刘山炮仿佛生怕我不相信他,为了证明身份,急得直把白天在那间鬼屋里发生的个中情形,绘声绘色的一一陈述。倘若不是亲身经历,又哪里能够了解的这么详尽呢? 这一刻,我终于不得不疑惑尽消,眼前这个马尾服少年,就是与我有过一面之缘的阴差韦阿斗! 由于刘山炮与张驰不知晓后来鬼屋发生的情形,此刻听韦阿斗道来,光听着都觉得惊心动魄,就更别说身在其中,斗智斗勇的周旋拼命了! 只是,他二人没有说什么,但看向我的眼神,已是五味杂陈,有感动,有震惊,还有着一份深深的由衷折服! “好吧,我相信,你是韦阿斗!” 我的一句小小肯定,没曾想就让韦阿斗没来由的激动莫名,整个人满面红光,兴奋得不得了! “阿斗,你前后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面对我的疑问,韦阿斗起身正式理了理周身衣衫,一脸的向往与激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自从今天中午一睹老大你的伟大英勇形象,我便视老大为阿斗今生奋斗和追随的标榜偶像!以前,阿斗性格难免有些怯懦,做事也一向没有什么主观意志,而且往往硬气不足! 今天中午回去以后,我把自己独自关在一间小黑屋里,痛定思痛,面壁思过,明白了想要不继续颓废人生,不在蹉跎中消亡,便唯有在反思中改变!” 说完,韦阿斗从怀中郑重的掏出一本泛黄小书。 书本封面上,刻画着一赋美少女艺术图案,穿着短裙和露脐短褂,身材火辣,吸人眼球!只见她玉体横陈,曲线玲珑,一双动人媚眼,更是勾人心魄!这不由得令我产生某种无限yy遐想! 小黄书? 这是我看到这本书的第一印象。 我实在想不通,郁闷的透顶,这世道什么时候,连小黄文也能励志了! 从我的表情,韦阿斗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态度,他把书直接摊到我的眼前,并在我羞涩避开视线之前,指了指性感美女图胸前的一行黄色篆体小字! 字太小,我只能靠近,再靠近,眯着眼睛,脸都快贴到书本封面上了,才看清楚书本的名字! “一个资深纨绔的自我修养!” 随手翻开目录,只见章节内容分别为:问世间何为纨绔,纨绔的社会价值与深远意义,怎样成就纨绔,纨绔修养进阶三部曲,纨绔终极的人生真谛等等。 我不禁无语撇嘴,为这画风怪异的封面设计,更为这本书的内容。 把书递还给韦阿斗,他小心翼翼接过后,如视珍宝的收藏在怀中贴身处!之后,韦阿斗说这是他千辛万苦才淘来的,还说书里面的内容堪称传奇经典,令他受益匪浅。一书在手,他表示才能跟上我的脚步!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奇葩的书,居然可以改变奇葩的人,我只能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你怎么知道我私人诊所的地址的?”虽然这样问了出来,但我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韦阿斗说在地府中突然接到一个特殊的符箓传音,里面传递的内容只有关于我的危机与住址信息,其他的一个字也没提! 得知我有难,他便二话不说,偷偷溜了出来,火急火燎的赶往这里!所幸及时赶到,不然我恐怕已经遭了小地狱死神的毒手! 我问韦阿斗,擅自偷跑出地府,会不会受到惩罚。听我问起,韦阿斗才有点后怕,眉目一锁,面色来回变幻,看样子是被我说中了! 正当我表示感谢,劝他速速回返地府之时,韦阿斗用手摸了摸怀中的那本书,似乎有了决断,他腰杆陡然挺直了许多,执意要留下来,势要助我一臂之力到天明! 因为,一旦天亮,牛鬼蛇神通常都不准随意在人间现身! 可我觉得过意不去,还欲劝阻,韦阿斗却是大手一挥,义正言辞道:“区区小小惩罚,又算得了什么呢!纨绔的道路,从今天开始踏入,纨绔精神化明灯,照我一路前行。老大的难关,就是小弟的难关,责无旁贷,老大不必再劝,否则就是看不起我阿斗!”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拿什么来反驳呢。我点头同意他暂且留下来,只是嘴角忍不住一抽,什么时候纨绔精神都诞生了! 经我一番介绍,大家彼此熟络起来。得知韦阿斗的真实身份,刘山炮与张弛大哥都持有几分敬畏,三休倒是无差别对待,深得韦阿斗的喜欢! “老大,从今以后,我韦阿斗便是你的小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亲小弟!” 韦阿斗这一句,让我听得一愣神,想着想着,有点儿哭笑不得。 除了家人以外,起初深识纠缠不清的白狐之灵魅三娘,于南山精神病医院多了刘山炮与张弛大哥两位同患难的好兄弟,在南山精神病院的鬼屋里,我楞是忽悠认了胜过修罗的大侄女嘟嘟和护士鬼姐姐欧阳晓霜,刚不久才收了一个干儿子三休,如今又多了一名亲小弟! 纠缠不清却已逝的白狐之灵、落魄富家公子、武警出身的保安、强悍的女鬼、精通佛法的小和尚、地府阴差等等,这些五花八门的来历之人,甚至跨越阴阳两界,一个个却成为我的亲人! 这时候,我才渐渐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我的个人“大家庭”早已自主成立,并且不断吸收各类新成员,一步步发展壮大到如今的地步,家丁兴旺啊! 可现在不是唏嘘感慨的时候,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眼下这一场硬仗,事关我的小命生死,由不得我半分马虎! 于是,我趁着韦阿斗在,向他仔细询问一些关于死神与死神印的相关信息,好做到心中有数,面对时不至于太过被动! 对于我的问话,韦阿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韦阿斗的口中,我得知小地狱的死神,分为一到五星五个等级,大致等同于地府的阴差鬼差一流。 论实力与相关地位,一星死神大体上对应着地府的鬼卒,二星死神大体对应地府的阴差,三星死神与地府鬼差基本持平,四星死神可勉强与地府阴司抗衡,五行死神据说甚至能与阎王一较高下。 至于死神印,则与地府的生死印有着异曲同工之效,通常用作勾魂锁魄的前期准备,有点相当于定位与盖章确认! 韦阿斗因为地位有限,关于小地狱,目前也只知道这些东西罢了! 听完,我深深暗叹于小地狱底蕴的深厚,竟能与地府相比肩,不由得感觉自己此次多半是生死难料。 或许看出了我的担忧与消沉,韦阿斗说道:“老大大可不必担忧,小地狱终极上不了台面,实际上远远逊色地府不止三筹!只是因为一些特殊不为人知的缘故,地府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且放纵它的存在!” 闻言,我心情稍好,心里却是暗想:这地府看来也是不太平! 众所周知,侧卧之榻,又岂容他人酣睡!堂堂地府,自古流传至今,如此庞然大物,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然而,地府不仅放任东陵太君府存在,更是容忍小地狱一脉延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任你家业大小,富贵与否,都不外如是! 感慨之余,我让他们四人去吃点东西补充体力,相互之间多做交流。毕竟,长夜漫漫,沉默中熬通宵可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连续折腾的总归有些累了,我正打算稍微理一理头绪就睡,可怀中却在此时突然有了动静! 我低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怀中的佳人睁开了双眼,正直勾勾的盯着我看!那一双眼眸,泛起一抹奇光,令我似曾相识! 甚至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刹那间,我便如同中了魔怔,只觉得头重如山,眼皮无力搭耸。 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困意袭来,瞬间把我卷入无边黑暗! 第七十八章 梦中相会,情种心田 “老大!” “生气!” “莫兄弟!” 就在昏迷的瞬间,我隐约听到耳畔边传来几声满含焦急的呼唤。只是,我很快就彻底失去了知觉,意识陷入茫茫黑暗当中,想回应,却是有心无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似一瞬,又仿佛永恒。 当黑暗散尽,我的意识渐渐回巢,才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神秘空间之内,看起来有些虚幻,但心中却感到莫名的踏实与温馨! 地方敞亮封闭,状似桃形,左侧,一道光洁无瑕的墙壁立在那儿,虽看起来怪异,却毫无违和感! 好熟悉的场景啊! 呀,这不正是我的心田吗?记得不久之前,在南山精神病院的病房内,我还于睡梦中无意间来到这里,并且学到了神奇无比的摄心术! 眼瞅着魅三娘魅心幻境的这面根基之墙,我是既满怀期待的兴奋,希望能够从上面领悟到更多白狐一族的灵魅幻术,好逐步提到我的心理催眠能力,又心生疑惑不解,为何怀中佳人睁眼把我强行带到了这里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魅三娘曾留音提起过,我的自我意识想要进入自己的心田,并非易事,且非人力可控!唯一增加进入这里几率的方法,便是想着魅三娘入眠。 可我清楚得很,自从中了鬼咒后,我就一直处于自顾不暇的担惊受怕状态,连安心睡觉的机会都难有,哪里还有什么精力去专门想着魅三娘? 可事实如此,我突然来到这里,又作何解释呢?隐约间,我总觉得我意识进心,多半与魅三娘脱不了干系,不,应该说是与魅三娘留给我的魅心幻境的根基之墙有关! 我托着下巴,一个人静静的苦思冥想,因为在自己心田当中,不怕旁人打扰。谁知,我刚一转身,下意识的看到一道身影,近在咫尺,正与我双目对视! “啊!” 惊吓之下,我在后退中一个踉跄,当即狼狈不堪的跌倒在地。诡异的是竟没有一丝声响发出,好在也无任何疼痛感! 一个翻身爬起身来,我顺势后退两步,背靠在光洁无瑕的墙壁上,才稍微觉得安心下来! “你,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 一问一答,就此结束,好吧,啥也没问出来! 至于我面前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现实中,死死缠在我身上的那位棺材嫁衣女。 对于她如何会出现在这里,我除了万分震惊,剩下的便是百思不得其解,而她似乎也泛着迷糊,不知个中缘由! 轻眨着俏皮的双眸,她倒丝毫没有因忽然进入到一个陌生空间而感到惊慌不安,好奇的四下环顾,最终在盯着我打量片刻后,轮到她开始发问! “喂,这里是哪里,怎么感觉萌萌哒?” 第一个问题,就险些令我忍不住一口老血喷在她那张俏脸之上! 萌你妹,这里除了浩然光明与温馨奇特,哪里萌了?这眼光,也是没谁了!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并且,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不记得我了?” 我略显奇怪的回望,在此次进城的半路相遇之前,我对这个女孩没有任何印象,不知她怎么会有此奇怪一问! 看我闷不作声,她不以为意,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还到处乱摸,直摸得我直感心痒难耐,心头更是泛起一丝旖旎涟漪,异样的触感令我心跳加速,还有点陶醉其中,不由得面露红晕! 这是一种撩拨,来自心灵深处的挑逗! “别,别再乱摸了!” 我赶紧出声喝止她,生怕她再摸下去,搞不好会擦枪走火,弄出一些难堪羞赧的事情出来! “为什么不能摸?还有,你的脸怎么会突然间那么红?” 见我出言制止,她立马冲我抛出一个疑惑而又调皮的微笑,我这看似恶狠狠的警告对她几乎是形同虚设,仿佛要是我不给她一个足够合理的解释,她便坚决不会听话住手似的! 无奈之余,我只得道出实情! “这,这里其实是我的心田!” 我以为,我给的这个说法太过于破天荒,听上去荒谬怪诞,认为她肯定会百般质疑,甚至于我都提前准备好了一番耐心解释的说辞! 然而,我所谓的我以为的,却不是她所为!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不能以常理来看待,看不透,摸不清! “哇塞!原来你的心长成这样啊,还不小哩,它是怎样装进你的身体里的?男人的心,是不是都这一个模样呢?这道墙,是不是表明你心中有道迈不过的坎呢?就是不知我的心又长成哪个样子,要是能拿出来和你的比一比,那该多好玩啊!” 先是惊叫兴奋,继而问出各种奇葩的问题,最后还发出虎头虎脑的彪悍感慨。 噗! 将心比心,我有点近乎无语,对她服气的五体投地!我就纳闷了,这丫头的心咋就这么天马行空呢,心是能随便拿出来比较的东西吗? 外表清纯有韵味,个性调皮又娇俏,玩心未泯,有点刁蛮公主小脾气,内心八卦,虎头虎脑,好奇心强,有时候不按套路出牌,这些是我与她初次见面后,作为心理咨询师的我,根据第一印象,为她打上的个人标签! “你目前应该是灵魂之体吧,而且对你我在我梦中心田相见这个事,似乎并不觉得多么难以想象?”甩了甩头,我正色问她。 “我的魂魄进来一点儿也不足为奇吧,要是我的身子进来,还不得把你的心给活活撑爆喽!至于梦中相会这种事,听起来的确很玄乎,但那也只是相对于普通人而已,对我来说,马马虎虎了!” 她先是不忘揶揄我一句,随后双手背负,螓首高扬,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高人模样! 对此,我只能干笑一声,旋即心头一动,生出了一个猜测! “咳咳,难不成你也是茅山弟子?” “那是!” 简单傲气的回应后,她似乎才注意到我话语中的“也”字。 “除了我以外,你竟然还认识其他的茅山弟子?” “当然!” 不去理会她的震惊,我不甘示弱,学着她的口吻,也卖了个关子。 不知为啥,看到她秀拳紧握,嘟着小嘴冲我扬了扬粉拳,我竟然就会暗自泛起一阵恶趣味的莫名开心! “哦?不知他(她)是哪位高人,说来我听一听,指不定还是熟人呢?” 看她那副纠结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会忍不住发问。 “女的,很漂亮,是个女王范御姐,本领可大着呢!” 我说的虽然都是事实,却是带有一股异样的情绪与目的,有点故意炫耀的意思,好似打心底想要设法引起她的关注一样! 直到说完,我才蓦然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这根本不像我平日里的风格啊。闭上眼,我努力压下心头不断涌起的别样丝丝情愫,只感觉心在骚动,凌乱了起来! “哼!是吗?有机会的话,本小姐倒要见识一下!” 她努努嘴,发了一声小牢骚。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刚要开口,却发现空间猛然出现震荡,如同心脏开始强有力的快速跳动! 冬哒! 冬哒!! 冬哒!!! 稳了稳晃动的身子,她醉酒似的移步到无暇墙壁边缘,借助这面墙来保持平衡。 盯着我足足看了好一会儿,她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羞涩的事情,檀口微张,不敢直视我,灵动的大眼睛四处张望,想要借此来掩饰心中的慌乱。可那双扭捏拨弄衣角的小手,却是出卖了她此刻的真实心情! 一时间,她不言,我不语,唯有小鹿乱撞的砰砰心跳声愈演愈烈,在耳边回荡不止。 尴尬浮动,游荡作祟,我与她之间,突然多了一丝说不清的暧昧在流淌! 不知不觉中,心田之中,已是埋下一颗种子!我只隐约意识到心中多了一些东西,却暂时理不清那是一颗怎样的种子,日后是否酝酿发芽,又会长成什么东西出来! 过了好久,她耐不住这份压抑,率先打破沉默。 “对了,你怎么会被那个什么小地狱死神给盯上的?” 不得不说,尴尬的氛围因为这一个转移话题而缓解许多。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中了鬼咒吧!” “鬼咒?” 看来,她的茅山道术并不高深,连鬼咒都没听说过,在这一点上,起码就比不上沛玲! “恩!” 接着,我将自己身中鬼咒的前前后后过程,对她大致讲述了一番。 不知怎么了,自从她走进我的心田之后,我对于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孩,陌生感全消,没来由的对她设防不起来! 听完后,她唏嘘不已,看向我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拜的味道! 也许是累了,她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并排半躬,脑袋低垂,靠在双膝之上! 而我一个男生,总不能让人家女孩子仰视你吧,这不礼貌,于是干脆也就跟着就地坐下! 作为礼尚往来,她也没有吝啬的掖着藏着,没等我问起,她便将我所半途撞见的灵车事件的始末对我倾诉了一遍! 谁知,这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原来,整个灵车棺材嫁衣事件的“始作俑者”,竟然就是我本人! 而眼前的欧阳晓霜,之前就与我有过瓜葛,和我也不是第一回见面了!怪不得,她刚才看到我时,会有那样的奇怪一问! 第七十九章 家族联姻,失败内幕 以前,时常听人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是一方田,种什么得什么,是因果循环,谁也逃不了。一切皆有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 那时候,我对这话远而敬之,觉得说的未免太过于缥缈玄乎了! 可如今,我却是不得不信。因为,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刚好将之印证在了我的身上! 兴许是由于身处封闭的二人世界,又或者是为了宣泄一番,欧阳阑珊不由得将我当作了聆听与倾诉的对象。话匣子一经打开,该说的说了,不该讲的,也没有对我有所保留! 直到欧阳阑珊渐渐讲完整个事情的始末,包括一些我闻所未闻的家族秘辛,我才顿感一阵瞠目结舌与头大膨胀,更是忍不住惊得一身冷汗!阴差阳错之下,我竟然已经卷入到两大家族交锋的漩涡当中而不自知! 原来,上官集团,与欧阳集团相似,乃是复姓家族出身。而且,在经济业界中,论财力与影响力,上官家族比起欧阳家族甚至还要略胜几分! 欧阳家族与上官家族自古流传,都属于拥有近千年的古老家族范畴,一路兴衰起伏,传承至今未断!而这两大家族,据说至少有着八代以上的友好世交沿绵!以往,两大家族之间为维系互利共赢的关系,曾多次进行过家族联姻! 建国初期,欧阳与上官两大家族因为一笔大生意利益上的瓜分而开始正面产生排斥与疏远,虽未真正意义上的决裂与结仇,但双方之间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可奇怪的是,不知为何,从那时起,两大家族都颇有默契的同时选择潜伏,开始低调发展,尽可能淡出人们的视野,只是在暗中积累财富! 直到十年前,上官家族横空出世,以无以伦比的财力与眼力,迅速抢占各大市场,才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便一举跃至国内十大当红企业的惊人地步! 又经过一两年的巩固,上官集团如日中天,几乎各大黄金行业领域都着重涉及到,隐隐有着经济企业龙头老大的荣誉之称! 四年前,蛰伏隐世已久的欧阳家族终于不甘于碌碌无为,在经济大萧条的特殊时期出手行动,并且比起上官家族当年出世的风采,没有雷厉风行,有的却是潜移默化的渗透方式! 凭借着家族这一代掌权者非凡的魄力,欧阳家族先是将手悄然伸向上官家族不甚重视的其他相对冷门的经济行业,待站住脚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上官家族手里,一步步抢占到部分领军烧钱行业,用正当的手段接手其苦心经营的热门产业! 不知不觉中,等这一切彻底浮出水面来,真正引起上官家族正视与忌惮的时候,在家族企业竞争上,欧阳家族竟已然能够与上官家族分庭抗礼,甚至堪堪可以保持并驾齐驱的可怕态势,俨然直接威胁到了上官家族在经济领域的龙头地位! 潜龙一旦升天,便可任其翱翔九天!大势已成,势不可挡!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正是如今欧阳家族(集团)蒸蒸日上发展的真实写照! 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两大家族产业飞速发展,诸多行业领域交叉关联,难免会产生竞争与摩擦。一番斗争下来,在不伤筋动骨的情形下,这两尊庞然大物,任谁也奈何不得谁,这可不是上官家族想要看到的局面! 即便抛开两家数十年前的些许恩怨不谈,上官家族也是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在先机占尽与苦心经营的前提下,居然还是被人后来居上,不可谓不是家族史上的一大耻辱! 而作为有头有脸的古老家族,往往将颜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上官家族自然始终难以咽得下这口气! 在真刀真枪难以取胜的情况下,上官家族忽然一改先前的强硬恶劣态度,既然硬的不行,那么就抓住对方的软肋,开展糖衣炮弹式的软式进攻! 对于家族而言,尤其是古老家族一流,往往极其看重传宗接代。 上官家族香火鼎盛,这一代年轻一辈众多,可带把的却只有一个,这一根独苗名叫上官花心,人如其名,贪杯又好色,乃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花花公子,人称花少! 然而,对于此等状况,上官家族却是罕见的没有太过沮丧与焦急,反而抱有一丝幸灾乐祸,当然不是针对自己! 原因无他,自己的老对头欧阳家族,这一代人丁不旺,而且年轻一代正宗子嗣中没有少爷,只有千金,还足足有三个之多!而这一点,恰恰就是欧阳家族的一大软肋,而且还是致命软肋! 正所谓,有比较才有高低,分高低,才会有萌生优越感一说! 每一次商业聚会,无论大小,上官家族可没少在这一点上消遣打击欧阳家族!对此,欧阳家族方面无限憋屈,却只能忍气吞声,这怪得了谁呢,要怪只能怪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儿子出来! 针对这一现象,几个月前,上官家族几经谋划,骤然对欧阳家族施展赤裸裸的阳谋。下手的点,正是家族联姻,而且是当上门女婿,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如果搁在以前,两大家族联姻乃是常态,可以互惠互利,可谓是百利而无一害,倒也无妨! 然而,这一回,面对欧阳家族的狼子野心,又考虑到双方愈演愈烈的水火关系,却是给予果断拒绝。 开什么国际玩笑,此时联姻,意味着引进女婿继承人,不就等同于引狼入室,未来将欧阳家族的产业尽数拱手相让吗?毕竟,家族的继承,只能落在正统男子身上! 更何况,单论人品,世人皆知,上官家族的联姻男子上官花心本是个十足的花花公子,糟蹋过不少良家少女,还与多名女明星有染,说是畜生人渣一个,都不为过,又岂是家族乘龙快婿的人选,更无异于生生断送自己宝贝女儿的幸福嘛! 可是,上官家族对此早备有后手,他们早一步暗中针对欧阳家族三大产业之一的首要产业进行全面打压,并查到一点把柄,以此作为要求联姻的筹码与威胁,逼欧阳家族就范让步! 不得已之下,欧阳家族只得憋屈的答应!可问题又来了,欧阳家族有三个千金,这次联姻,要嫁哪一个呢? 上官家族方面的意思,当然是娶欧阳家族的大千金欧阳萱萱,但是上官家族死活不同意,大千金不但拥有着极高的生意头脑与领导魄力,目前还对于家族财产的继承占据着绝对的优势! 大千金不嫁,三千金还未成年,不合适,来来回回的讨价还价,最终决定委曲求全嫁二千金,也就是眼前的欧阳阑珊。 一来,上官花心爱慕欧阳阑珊已久,对于其美色甚是垂涎,所以迫不及待的出面赞成这桩婚事。 二来,上官家族也不愿和欧阳家族彻底撕破脸皮,便退一步同意。按照他们的意思,先进家门,当上门女婿再说,以后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欧阳阑珊自小就憎恶上官花心这种纨绔色胚,自然极力反对,死活不愿意嫁。但在家族利益面前,她的反抗显得微不足道,只能被迫沦为家族牺牲品! 从最初的平淡,到刚才的委屈,直到讲到这里,欧阳阑珊顿了顿,用美目偷偷瞄了我几眼,俏脸上才绽放出一抹由心的庆幸笑意! 世上很多事情,往往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不然,仅凭一根稻草,怎么会有压垮骆驼的那个份量呢? 而这个关键时刻,改变整个事件走势的小人物,也就是我,开始闪亮登场了! 联姻如期举行,为尽可能降低不良影响,欧阳家族要求尽可能的低调行事!这一点大体上无关紧要,为此,上官家族也就趁机卖了欧阳家族一个薄面。 婚礼在一处露天草坪上举行,不算很热闹,但人也不少,按照之前的约定,双方事先都没有惊动记者媒体!否则,两大家族联姻,必然会成为一大头条新闻热点! 低调归低调,为了保证婚礼的如期顺利举行,上官家族可谓是暗中精心布置,还安插了不少人手,以防出现意外变故! 随着强加在身上的婚礼到来,欧阳阑珊一度感到心灰意冷,一向衣食无忧的她,第一次深刻意识到身为家族女子的不幸! 躲不了,逃不掉,连轻生的念头都难以实现,就在欧阳阑珊以为,她这一生将就此断送的时候,我恰好出现了,还是从天而降的那种! 而那个时候,恰恰是我意识尚处混乱的阶段,从学校一路出来四处霍乱,正好途经露天草坪婚礼! 也许是因为受到魅三娘魅心幻境的某种特殊影响,我居然晃悠悠的突破了诸多保镖的把守防线,径直进入到婚礼的核心现场,更是破天荒的一把拉着新娘子欧阳阑珊的玉手不放! 这一下,事情闹大发了,当着两大家族的面,毫无自主意识的我,迷迷糊糊做出了此等胆大包天的劲爆举动! 相对于上官家族的恼怒,欧阳家族则先是一阵错愕,然后抱着看戏的态度,当事人欧阳阑珊似乎看到了转机,不仅没有恼怒我的轻薄行为,反而灵机一动,死死抓住我这跟救命稻草! 当时,趁着我意识不清的当头,她将计就计,对我那叫一个似水柔情,简直比对待小情郎还要亲密几分!上官花心吃醋之下,当场发飙,硬要欧阳阑珊给他一个解释,还扬言要弄死我! 为坐实这份本就不存在的“奸情”,欧阳阑珊毅然挺身护我。结果,双方闹得不开胶,一场虚伪的阴谋婚礼因为我的傻乎乎捣乱,到头来弄得不欢而散! 第八十章 上官花心之死 蓄谋已久的婚礼不了了之,可谓是一家欢喜一家愁! 对此,欧阳家族偷着乐呵,欧阳阑珊更是喜极而泣,对她来说,这简直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嘛! 而一番筹谋,竟被一个不知名的外人给从中坏事,上官家族又岂能善罢甘休。 上官花心更是一气之下,跑去召集平日里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欲要将我当街大卸八块。不过,在他气势汹汹带人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无意识的默默溜远了,就连何时离开,几乎都没人注意的到。 上官花心怒火攻心,死活不愿放过我,当即领着一群人朝我开溜的方向,浩浩荡荡地追了过来。 途中,他们一行人碰巧又与接到报警电话寻我而来的一干警察起了冲突,一言不合,上官花心一方丧失理智,理直气壮的动手打人。结果,因为双方人数的悬殊差距,一群警察被揍的遍体鳞伤,白白替我挨了一顿,成为泄恨的倒霉鬼。 而市局的副局长平日里与欧阳家族走的较近,得知此事后,在欧阳家族的暗中示意下,他们立马出动大批警察,以殴打警务人员的罪名,对上官花心一行人公事公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统统予以逮捕,当作拿捏的把柄! 正因为这样,才使得我免遭上官花心的毒手,成功脱离一劫! 唯一的宝贝儿子被抓,欧阳家族家主只顾得对警方施加压力,要求释放他们家族的少爷,使得他们没能在第一时间对我进行调查追究,这无疑就给了我一个喘息脱身的机会,就此脱离二劫。否则,以上官家族的底蕴与手段,我的下场可想而知,搞不好连家人朋友都会被殃及。 等到把上官花心从警局捞出来,再欲行对我实施报复以作发泄之际,却已然找不到我的一丝踪影。 只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抓到视作正常人禁区的南山精神病医院!那里,可是诸多势力从来不愿踏足的邪异地界,于是我因此逃过了秋后算账的第三劫! 说到这里,欧阳阑珊托着脸腮,像是看怪物一般打量着我,直叹我的运气逆天惊人,堪称爆表!接着,她吐了吐俏舌,对我表达了真挚的歉意! 因为她的缘故,为争取到自身幸福,无奈把我当枪使,害得我险些遭到狠辣报复!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但在我得知这桩家族联姻背后的丑陋用意后,顿时觉得这桩婚事,毁的好,毁的妙! 我的这番表态,当即令欧阳阑珊对我是刮目相看,引起了她的共鸣,让她如同寻到了知己一般,是越看我越觉得顺眼。 欧阳阑珊虽然平日里难免有一点富家大小姐的刁蛮脾气,但内心单纯善良,大体上还是明事理,讲道理的,这无疑赢得我的一些好感! 毕竟事出有因,我自然没有责怪于她,却是一个人吓得脊背发凉! 在悬崖钢丝上跳舞,我竟然浑不自知,也亏得我命大,不然这三劫但凡有一劫过不去,我的小命儿都会就此完蛋! 我只能感慨庆幸,万事有幸好,幸好与我那么近! 在南山精神病院,记得当时叔叔来探望我的时候,得知我没有那段闹腾乱闯的记忆,便没有对我详细道出这般惊险万分的形势,在此事上,只是简单的草草带过。想来,他也是用心良苦,许是不想我心生压力,为此而担惊受怕吧! 然而,我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的时候,实则不然!从欧阳阑珊接下来的诉说中,我才明白,真正的灾祸还在延续演绎,就在昨晚酝酿发生,且愈演愈烈。 与之同时,我亲口从欧阳阑珊嘴中,了解到一个对我而言熟悉却又陌生的惊悚词汇! 阴婚! 熟悉,是因为我常常从电视屏幕上或者一些人的口中听到过它。陌生,则因我也只是简单听说过,并不曾深入探究,也没有亲眼见到过! 阴婚,又称冥婚、配骨、鬼婚、冥配等等,是一种传统的民间习俗。 通常情况下,订婚后的男女双亡,亦或者订婚前就已夭折的儿女,父母出于疼爱之心,要为他们进行完婚。 而冥婚一般又分为两种形式。其一,死人与死人结阴婚;其二,死人与活人结阴婚。 受封建思想的影响,过去的人认为祖坟中有一座孤坟,便会影响后代的昌盛,是为不吉利,所以要替死者办冥婚。 从前,在民间冥婚多出现在富户之中,贫寒人家很少有冥婚。而近年来,国内又掀起一股新的阴婚浪潮,隐约形成一种邪恶犯法的地下肮脏产业! 随着男多女少现象的不断加剧,近来社会上开始发生越来越多的盗窃女尸案和杀女卖尸案。我曾在新闻报道中看到过类似的事件,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亲身遇到的一天,还或多或少的间接因我而起! 由于我先前的无意间插手,欧阳家族与上官家族的联姻就此宣告破灭,之后因为警方的介入与欧阳家族的精明运作,对于欧阳家族来说,局势瞬间由被动变为主动,而这场带有压迫阴谋性的联姻便就此了结! 快要到嘴的美天鹅飞走了,又没抓到我这个破坏他婚礼的所谓第三者,到头来还因报复不成进了局子吃了些许苦头,上官花心这个上官家族的独苗,向来恣意嚣张,又何曾受过这等委屈? 为了发泄,他被捞出局子后,便与一群狐朋狗友一头栽进夜总会寻找刺激。等玩累了,人也喝的烂醉,他们眼看夜色正浓,又突发奇想,任性的玩起了疯狂的酒后赛车。 不作死,就不会死!醉酒赛车的结果可想而知:车毁人亡! 上官家族独苗少爷于昨晚某路段醉酒赛车不幸身亡,第二天一大早,这个劲爆性的新闻消息便全面炸开了,传得是沸沸扬扬! 民间中,超过八成以上的人拍手称赞表示庆祝,认为这个恶贯满盈的花心恶少下了地狱,不知多少良家少女能得以安宁,人间也能太平许多。 当然,最为开心解气的莫过于欧阳家族了。对手的继承人死掉,就再也没有以此嘲笑打压他们的资本了! 解气归解气,却也不能表现的太过分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于是,今天才一大早,欧阳家族掌舵人,也就是欧阳阑珊的父亲欧阳擎天,便特地派人过去祭奠一下,却发现上官家族一方,根本就没有为上官花心置办葬礼后事! 不明白上官家族到底在搞什么鬼,上官擎天隐隐感到有些不安,就上官家族方面怪异而平静的表现来看,他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就此揭过! 思来想去,直到中午,欧阳擎天才决定不惜动用财力与关系,深入调查一下上官家族今日的具体动向! 最终,他才得知上官花心的尸首,早在今晨黎明时分,就被装进一副冰棺,一路运送到隔壁的qh市,那里的东郊坐落着上官家族的一大产业基地,算得上是上官家族的一处私人地盘! 除此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怎么也查不出来! 而欧阳阑珊起床后,收到上官花心死亡的消息之时,先是愣了愣,旋即秀拳紧握,嘀咕了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便再没有将它放在心上,独自一个人从后门跑出去,准备找几个姐妹们逛街去。 之所以偷偷溜出去,完全是欧阳阑珊率真单纯的性情使然,受了委屈,自然就要发泄出来。家族居然为了委曲求全而不惜牺牲她的婚姻幸福,这让她很是生气,自然对家人抱有几分不满的小情绪。 然而,欧阳阑珊这一次的小任性,却给她带来了一生中第一次致命的可怕危机! 第八十一章 丧心病狂的第三种禁忌阴婚 正当欧阳阑珊没心没肺的与几个好友姐妹在商场快乐购物时,才刚刚走进一个试衣间,她就感到眼前一黑,随后便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后,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周身不知何时已被人给换上了一身红色嫁衣,手脚更是被绑在一架柳木椅上,无法动弹! 因为曾跟一位茅山女道士拜师学过几手茅山道术,所以欧阳阑珊对于茅山开坛相关事宜并不陌生,从屋内的种种不寻常的摆设上,她嗅到了一丝不妙! 再看看自己一身的婚嫁妆容,欧阳阑珊似是想到了什么骇人之事,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终于知道他们要对自己做什么了。 结阴婚! 而且,还是最为阴狠毒辣与有违天合的第三种阴婚! 别人或许不知,可作为俗家茅山弟子的欧阳阑珊却是曾听她师傅提起过,阴婚并非只有死人与死人配对以及死人与活人配对这两种,其实还有一种受世人唾弃的禁忌歹毒形式,那便是死人与半死人结阴婚。 所谓半死人,是指一个大活人被人施以歹毒的拘魂秘法,将三魂与七魄分离切断,并强行抽离三魂,通过某种困魂咒术,将其三魂锁定在此人的身外三丈之内,远离不得,又无法回到肉身,就这样保持牵引游离的状态,而七魄则依旧留存体内。 这样一来,被施法之人便会从此陷入昏迷式的死亡状态,但体内生机仍在,体温活性尚存,再配以特殊的灵物加持,可保持肉身长久不腐烂! 如此,这个人便基本成了半死人,活得像个死人,可地府那边又无法接收到关于此人阳寿已尽的任何讯息,以至于维持这般不生不死的凄惨之态。 制造半死人,乃有悖于良知道义,上有伤天合,下欺瞒地府,自身有损阴德,而且往往代价斐然,施术者通常会为此折损一定的寿命,这在玄门当中,通常都被视为绝对禁忌的存在,鲜有人敢去轻易碰触! 但是,这种半死人,对于结阴婚的死人对象来说,却无疑是天大的福利! 要知道,纵然普通方式的结阴婚,夫妻双方也如阳间活人一般,是一种彼此平等自由的契约关系,还有着离婚的权利! 可半死人则不同,一旦与死人结成阴婚,便会从此被打下心魂烙印,生生世世受到奴役,无法投胎转世,只能彻底沦为对方的取乐奴隶,供对方无条件驱使玩弄而无法反抗,可谓是丧心病狂至极。 而这种奴役,不单单指灵魂,还包括肉身。身与魂皆受奴役驱使,供对方随意享乐,比起一般的阴婚来说,死人一方简直等同于享受帝王般的齐人之福。然而,这对于半死人而言,却是最大的悲哀与苦难。 所以,当欧阳阑珊猜到自己即将面临的悲剧时,惊恐与不甘便扑面而来,窒息的气息快要将她淹没。她拼命挣扎反抗与尖叫求救,但这一切都是徒劳。 很快,房门被打开,从外并肩走进来两个人。 左边一人,是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大方脸,双目夹着阴翳,欧阳阑珊恰好认识,知道此人正是上官花心的二叔上官无情。平日里,此人可是比上官花心的亲生父亲,还要万分宠溺着这个不争气的侄子! 而右边那人,则是一名白胡须尖嘴老者,他身穿一袭青色道袍,长得道貌岸然,但看向欧阳阑珊的眼神中,却涌动着几许隐晦的淫光! “你们上官家族要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不怕受到法律的制裁吗?死变态,马上放了我,否则我爸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见到来人,欧阳阑珊立时迸发出浓浓的求生欲,她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甚至不惜出言威胁,希望对方能够大发善心,悬崖勒马,就此放过她。 只是,她太过单纯率真,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 上官无情听完,却是狞笑一声,无比暴戾的阴森哼道。 “看不出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嘛!让我放过你,未免异想天开了吧!我放过你,谁又来放过我儿子呢?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女人,我儿子就不会死。是你害死了他,我原本打算将你挫骨扬灰。 但是,昨夜我儿子托梦给我,说他在下面太寂寞,想要你下去陪他!为此,我改变了主意,决定请大师将你炼成半死人,并随后和我儿子结成阴婚,好让他可以恣意玩弄虐你!” 说到这里,上官无情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很快又重新变得面无表情,他对身边的白胡须老者说了句“开始吧”,便再也不看欧阳阑珊一眼,转身踱步走出门外! 随着房门的关闭,屋内的光线再次陷入黑沉当中。 昏暗的灯光下,欧阳阑珊双眼呆滞,木讷的望着眼前白胡须尖嘴老道那一双不怀好意的绿油油泛光眸子,心中却不断回荡起上官无情方才的那一番话语,整个人檀口大张,宛若木偶,怔怔无神! 事情说到这里,在我的心田中,欧阳阑珊愣住了,她神色复杂,好似还未从当时那突然得知那个消息的震撼状态中完全脱离出来! “没想到,豪门家族里面,也不乏这类肮脏龌龊伦常败坏之事,真是可悲可笑!那上官无情既然敢当面对你说出这个秘密,俨然不打算给你留一点活路!” 我忍不住感慨一句,脑海中却是突然回想起一个人来,他是今晚我们进城前遭遇大批车队拦截的首辆车里的那名中年男子。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人,多半就是欧阳阑珊口中的上官无情了! 事情开始超出掌控,原本认定从此再没机会开口说话的欧阳阑珊,那个知晓他惊天秘密的丫头,却在半途不翼而飞,他能坐得住才怪呢! 欧阳阑珊微微点头,右手理了理鬓间的发丝,幽幽一叹,经过此事,她好像一下子成长了许多。 “你说的没错!除了因他侄子,不,他儿子的死而迁怒于我之外,我还听到了他那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注定他会铤而走险! 也许,从他打定主意派人抓我的那一刻起,就没有想过要留有余地吧。人,不论是谁,一旦彻底疯狂起来,就会变得可怕而不可理喻。不同于浪子,也不会走回头路!” “那后来呢,那个白胡须尖嘴大师有没有?咳咳!”说到这里,我就此打住,也不管她有没有听懂,总不能当面对一个女孩子问的太过于直白与露骨吧! “有没有什么?” 欧阳阑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疑惑不解的看向我,过了好大一会儿才隐约想到了什么,俏脸立马红彤彤一片,还气哼哼的剜了我一眼! “他敢!哼,也不瞧瞧本小姐是谁,分分钟弄死他!”说着,欧阳阑珊还冲我挥挥粉拳,恶狠狠的瞪向我,似乎把我当成了那位色迷迷老道。 “嘿嘿,那是,那是!” 我讪讪一笑,打了个哈哈,直呼万幸,心中却是了然。那老道有色心却规规矩矩的没色胆,八成是事先就遭到了上官无情的严厉叮嘱与警告!想来也是,自己宝贝儿子要玩弄的女人,又岂容他人染指呢! 这个尴尬的话题一经揭过,我顿时学乖,不再多问,接着听欧阳阑珊陈述下去! 待上官无情走后,欧阳阑珊眼看那白胡须尖嘴大师要施展秘法,欧阳阑珊立马从震撼中惊醒过来,她先是苦苦央求,然后许以巨额金钱利诱,最后甚至搬出了来自家族的严峻威胁,可结果都无济于事,还白白落得那色迷迷大师享受般的看笑话! “笨蛋!那上官无情既然也敢当着那大师的面说出秘密,摆明了他们两人本就蛇鼠一窝,关系匪浅无顾忌,说是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又哪会受你区区几句蛊惑求饶与威逼利诱,就会动摇立场的?” 当然了,我只是在心里泛起嘀咕,这句话是断然不敢当面说出来的,免得惹这尊大小姐发飙! 宁愿死去,欧阳阑珊也不想被活活弄成半死人,还将与自己最讨厌的花心死鬼一个结阴婚,供对方玩乐。 于是,她决定不坐以待毙,而是运用曾学到的一点茅山道士企图暗中搞破坏。出其不意之下,她确实给那白胡须尖嘴大师制造了些许麻烦,却最终无伤大雅,根本无力改变结局! 生死关头,当强烈的求生欲全部爆发,欧阳阑珊在周身种种受制的情况下,于三魂被抽离体外的最后一刻,终于勉强成功将一丝灵魂意识,悄然注入到她脖颈下佩戴的火凤玉佩当中。 这一枚火凤玉佩,通体红彤似火,是在她三岁的时候,那位茅山女师傅送给她的,据说是一枚通灵古玉,本身玄奇无比,她足足佩戴了十七年之久! 欧阳阑珊还记得,她师傅曾对她郑重嘱咐过,一旦遇险,生死关头要尽可能的将灵魂意识及时注入一丝到这枚火凤通灵古玉之中。 如此一来,不仅她师傅能有所感知,亲自赶来搭救,另外还能生生多出一线生机来! 如今正值生死边缘之际,欧阳阑珊也只能寄托于这枚一直以来都平淡无奇的火凤玉佩,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病假试假 这几天感冒越来越严重,头重脚轻,嗓子发炎,流鼻涕,还赶上驾考科目三考试,所以实在无法正常更新。休息几天后,待我重装上阵,一定会努力更新哒。抱歉啦,诸位!等我回来哦! 第八十二章 乱花渐欲 “再后来,从他们的谈话中,我得知,上官家族为避开我欧阳家族的满城封锁寻我,也为了避嫌不引人注目,不惜撺掇那老道施展邪术控制住一名灵车司机,企图以灵车运尸这种瞒天过海的方式,偷偷将我装到棺材里,神不知鬼不觉的转送出城!” 讲到这里,欧阳阑珊不由得气哼哼的贝齿紧咬,显然还对于自己被人装进灵车棺材一事难以释怀! “一个普通的灵车,而里面唯一的一个司机,还不是欧阳家族的人,自然轻易就突破我欧阳家族的封锁搜查。 要不是火凤玉佩显灵,使得我被抽出的三魂还能施展出一些简单的茅山道术,再加之半途遇到你们,只怕我此时已与那上官花心那混蛋被迫结成阴婚,永远受其奴役驱使了!” 后怕与万幸,此刻在欧阳阑珊脸上交替浮现。毕竟,那种凄惨结果,可不是哪个女孩子所能坦然面对与承受住的! “也就是说,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你都看在眼里?” 想到为避开警察搜寻与她假装亲热的那一幕,我顿感羞赧,鬼使神差地低声问了句,问完过后,方觉得无比尴尬。 “恩!” 欧阳阑珊比我更是不堪,她一改大小姐的刁蛮任性,忍不住当场垂下脑袋,一下子燥红了脸,声若蚊蝇,同时现出几分扭捏之态。 双方沉默良久,我才出言打破这番尴尬羞赧的氛围。 “福祸相依!此次找上我,对你来说,恐怕未必是一件好事!” 听我突然这样说起,欧阳阑珊蓦然抬头,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吐了吐香舌,看向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几许担忧! “你的麻烦,好像是比我的还要严重的多呢!” 幽幽一叹,我不再去想这个的烦心事,而是就地盘腿坐下,直勾勾望向眼前的这面墙壁,一个劲的盯着,看了又看! 见我好久不搭理她,欧阳阑珊无聊郁闷之下,嘟着嘴好奇的问我。 “喂,莫生气,这面墙壁上有花吗,竟让你目不转睛的死盯着不放,眼睛都差点陷进去了?” 听他发问,我情不自禁的轻笑摇头。 爱美,可以说是女人的天性,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够不食烟火的完全幸免。 而在一堵墙与一个美美哒的她两者面前,我却选择专注看墙,这无疑激发了她潜在的攀美欲,从而引起她的一些不快与不满! “这面墙上虽没有花,但它可不是简单的一面墙。” 瞄了她一眼,我故作神秘的如是说道,然后收回目光,继续我的看墙举动。 先前在外,小地狱死神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危机感。为了好好活下去,我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纯粹的依赖于别人,只有强大自身,才是真正的生存王道! 这一回,若是有幸能够从墙壁上学到新的玄奇东西,那么面对接下来小地狱的发难与死神印难关,将大大增加我全身而退的筹码,我不得不上心! 见状,一旁的欧阳阑珊在一阵嘀嘀咕咕过后,也有模有样的学我盘膝坐下,一本正经的来回扫视着这面白墙! 直到此时,我才悄然收回散放的余光,开始全身心的投入到白墙领悟当中。 不知是不是我悟性不佳,这一回,又是直看到我昏昏欲睡之际,我眼中的墙壁,才生出变化来! 这一次开端,依旧犹如上回一般,呈现出的乃是一道流光幻影! 只是,有所不同的是,这一道流光魅影不再是幽暗色泽,而是一团极为炫目的七彩光晕!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流转不息,煞是好看! 待七彩光晕几经飘荡之后,便骤然间稳稳停在光墙的正中央! 下一刻,我目睹七彩光晕于旋转中层层铺设开来,在阵阵夺目光波涟漪中,一一化作七朵单色各异的花蕊,再经变幻挪移,渐渐组成一幅奇花图案。 奇花绝美,视觉绽放,只是我未曾见过,更是不识得其半点出身来历! 紫色花蕊居正中位置,如同尊贵的花心,被其余六色花蕊犹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守护!其上星光点缀,散发出迷人的光泽与异香,直欲将我的整个心神给拉扯进去! 正当我下意识的欲行抵抗之时,奇花之上,却是异变突起! 只见,位处正中央的那朵紫色花蕊,不知为何,竟浑然不顾其余六朵花蕊的呜咽,独自脱离奇花,眨眼间便不知飞向何处! 眼前的光壁上,这整朵未知名的奇花,因为紫色花心的不翼而飞而变得残缺,虽然依旧不失美轮美奂,但总像是缺少了主心骨的空心花一般,貌似神离,灵性大减! 我呆呆的望着这一幕,不清楚这番变故究竟意味着什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难道这一次的领悟要因此而夭折,无功而返吗? 谁知,还未来得及怅然若失,就见得那六朵色泽不一的花蕊,忽然间齐齐冲我飞来。霎那间,我只感觉眼前一花,随之一阵空灵魅惑的话语在我脑海中回荡! “我白狐一族,向来以狐媚幻术著称于世,这也正是我白狐一族能延续至今的生存之本!白狐天生爱美,尤其喜花,故而诸多魅术幻术皆以花作为根基。 而花的不同种类,往往决定幻术的不同类型。而花的多寡与种类数量等等,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幻术的威力大小!” “欲修习我白狐一族的幻术,须以自身意念之力在这面白墙上勾勒绘画花朵,直到灵魂力消耗殆尽,修炼结束。 注意,魅术幻术的修炼不同于其他,一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至于能否学成,又可以学到多少,到底是注重花的种类,还是专注于同种花朵的数量积累,这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好了,开始吧!” 我听得出来,这并不是魅三娘的声音,但却同样魅惑十足,煞是动听,想来多半也是来自于白狐一族! 直到声音落下,久久没有动静出现,我才缓缓回过神来,凝望着光洁的墙壁,暗自琢磨着该如何下手为好! 犹豫再三,我慢慢闭目,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脑海中则一一闪过我所熟悉的各类花朵。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 从那道声音得知,白狐一族幻术的修习比较特殊,一辈子就仅有一次机会,一旦错过,便会终生与之无缘! 对此,我不敢草率分毫。要是弄不好给搞砸了,导致学无所成,那我到时可就欲哭无泪了! 良久,我才缓缓睁开双眼,万事俱备,精气神绝佳,成与不成,在此一搏了! 略一沉吟,我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尝试着催动意念,一心想象着将其变成一只画笔,半伏在光洁无瑕的墙壁上! 也许是得益于先前那次心田之墙上习得慑心术的缘故,我对于意念之力的运用虽然还远远达不到炉火纯青的如意地步,使用起来却勉强还算得心应手! 第一朵花的绘画,我将之锁定在彼岸花之上。 彼岸花,又名曼珠沙华。尽管我长这么大以来,还从没有亲眼见识过它,却在电视与书籍里不止一次看到过,曾经还专门研究过一段时间!因为它的独特花语,我将其视为最为钟爱的本命之花,于我而言,可谓意义非凡!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第一步踏出意义重大,它决定着后续的深浅,不容有失,所以再三思量过后,我才以彼岸花来为我打头阵! 一笔一画,全都融入我的专注与情感在其中。或许是太过投入的缘故,等我自陶醉中醒转过来之时,才发现一朵彼岸花已然镶嵌在白墙中央,摇曳漂浮,无风自动,栩栩如生! 好美! 打眼看着它,我竟有种血脉骨肉相连的亲切感。那抹久违的熟悉,发自骨子,源于心灵,仿佛它是我的孩子,又好似它就是我自己! 复杂沧桑的心绪油然而生,可我意识到如今不是感慨的时候,便静静收敛心神,继续新的征程! 首战告捷,还意外的不费吹灰之力,立时给了我莫大的鼓励与信心! 接下来,我一鼓作气,操控笔锋,如游龙般灵活自如,一朵朵鲜活的花儿接连汇聚呈现在白墙上面。 梅花、桃花、牡丹、海棠、紫藤、杜鹃花、含笑花、栀子花。 迎春花、风信子、紫罗兰、睡莲、万寿菊、报岁兰、水仙。 三色堇、百日草、天堂鸟、康乃馨、满天星、星辰花、三角梅。 百喜草、牵牛花、仙客来、孔雀草、含羞草、报春花、夜来香、蝴蝶兰、昙花、君子兰。 没有任何一种花画出两朵,因为我选择了百花齐放的横向绽放,而非纵深纯粹积累数量!好在大学的时候,我无聊之余曾了解与收集过不少花朵标本,才不至于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然而,就在我画得不亦乐乎之时,突然感到一阵疲倦困意袭来,险些将我的意识尽数淹没。大惊之下,我晃了晃晕眩疼痛的脑袋,方知心魂之力消耗过度! 就在我快要彻底晕倒的那一刻,我猛一咬牙,疼痛暂且弥留住些许清醒的转瞬时分,令我得以疯狂划下最后几笔,仓促间以最后一朵花的成功勾画收尾! 虞美人! 思维最终停留在三十三这个数字上面,除此之外,还有四个古字在我脑海中呈现。是时,我嘴角微翘,视线迅速陷入模糊,意犹未尽的累倒在地! 乱花渐欲! 第八十三章 结婚??? 也不知又昏沉了多久,等我幽幽醒来,睁开眼,才发现屋里除了欧阳阑珊与我依然卧在床上外,刘山炮与张驰大哥都不知去了哪里! 窗外,月光早已没了踪影,我似乎瞥到了一缕霞光在窗户边徘徊! 天亮了? 此时,我直感身子沉重如铅,满是弥漫着无尽的疲惫,虚脱的连手指都懒的动弹。 这一次入梦,不似以往,整整历经了一夜的时间,不仅没能得到丝毫的休息,反而心神透支过度,简直就像是日夜不休的地底挖煤数日那般,累如死狗! “唉!最近,我晕倒昏睡的次数好似越来越频繁了?” 我在自嘲一笑的无奈同时,两眼却是一片明亮,隐约交织着几许兴奋与满足! 一想到梦中心田里面发生的情形,我便心头敞亮,觉得此番劳累是完全值得的!就连我自己都没能想到,我居然可以用意念一次性绘画勾勒出足足三十三种花朵,这便意味着我就此学会了三十三种白狐一族的幻术。 可激动之余,苦闷却扫兴的朝我困扰袭来。 那三十三朵花如今在哪里,我仔细感受一番,发现身上并没有它们的一丝痕迹存在?而我又该如何催动这诸般幻术呢?困惑我的,还有当时那不翼而飞的紫色花蕊所带来的残缺? 失笑摇头,我左顾右盼,目光却在不经意间掠过怀中的佳人,一时间再难移开。 不知为何,此时再看欧阳阑珊,比之前凭生多出了一股异样的特殊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好看吗?” “恩!” 下意识的回应一声过后,我才猛地惊觉,陡然扭头望向问话声音的源头处! “你,你怎么来了?” “哦?看你的表情,似乎对于我的到来,并不是很欢迎,莫不是怪我坏了你的好事?” “才没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进门为啥连一丁点声音都不发出?” “某人光顾着沉浸在深情凝视的二人世界,投入到听不见外界的动静,这也怪我喽?” “......” 来人正是沛玲,她不愧魔性十足,随口几句揶揄调侃,就将我说的无言以对! “倒是挺标致水灵的一个美人胚子,到时候,你也不算吃亏的!” 沛玲站在床边,深邃的眼神仿佛要把我与欧阳阑珊看个通透,直到看得我浑身鸡皮疙瘩四起,她才暧昧笑了笑,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奇妙的话语,而且话中有话,肯定另有所指! 我猜不出她的心思,只得干笑一声,想着尽快转移话题,来摆脱眼下的尴尬。 “对了,刘山炮与张驰大哥人呢?” “我让他们出门帮我置办点东西,今晚要用!” 正说着,沛玲顿了顿,不怀好意的目光流露,再次在我以及怀中的欧阳阑珊身上来回打量! “享乐要及时,莫等入了黄土,一切可都晚了!” 咳咳! “你瞧瞧我与她,如今各自都是麻烦缠身,半死不活,你还有心思拿我们开这等玩笑?”我苦笑连连,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劝你及早行乐啊。你可知,今夜子时前后时分,你与她都将迎来命中死劫。而你与她目前又身心纠缠,导致双劫叠加异变,怕是更加诡异可怕!至于明天的太阳,你二人到时能不能看得到,还是个未知数!” 沉默片刻,我皱眉问道:“要说我此次难以活命,倒也有个说法!毕竟,以小地狱的行事风格,断然不会轻易放过我!可她不过是被人给暂时炼作半死人,本来就留有一线生机,又没有结成阴婚,难道也没救了吗?” “半死人,阴婚,一线生机,这些你居然都知道?每一回,你都给我不小的意外,令人难以看透。想来在你身上,还有着许多我所不知的秘密呢!” 闻言,沛玲大为吃惊,她挑了挑秀眉,重新审视起我来,好像不将我看穿便誓不罢休似的! 我想了许久,还是没有打算就此说出关于魅三娘以及心田之墙的事情,并不是我对沛玲不信任,而是基于魅三娘临终前的特意交代,这个秘密,目前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关于我所了解到的有关欧阳阑珊的具体状况,我倒是没有对沛玲隐瞒,把能说的,都给她说了一遍! 深深盯着我看了一眼,沛玲也没再追究我是如何得知这些信息的,而是选择善解人意的将其就此揭过! “接下来,你若想要活命,必须无条件听从我的安排。这个没问题吧?”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沛玲最终正色对我说道。 “恩!” 见我乖乖点头答应,沛玲却又突然一改严肃之态,转而露出一抹迷之微笑,我从中隐隐嗅到了几分恶作剧的恶魔味道。 然而,没等我来得及心绪忐忑,房门忽然被打开,从外面鱼贯走进来三人!前面两人正是刘山炮与张驰大哥,他们二人手中都各自拎着大包小包。 只是,在他们身后,竟出现了一道令我很是意外的倩影! “是你!” 一袭亮眼的蓝色警服,再配上那高挑傲人的身姿,无疑将英姿飒爽演绎的淋漓尽致,更是遮不住她那浑然天成的冷艳! 然而,这一回相见,不知是不是我产生了错觉,总觉得她看向我的眸光,似乎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清冷! “听说你出院了,今天刚好闲来无事,所以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讲话的时候,她总是有意无意的瞄向我怀中的欧阳阑珊,先是微蹙着眉头,似有一丝不快之意,不过很快就归于平静! 一向身为冷艳女警,说话突然间少了几分冷漠,反而多了几许客气,这让我听起来总觉得有点别扭,一时间颇为不习惯!当然,还不免感到些许受宠若惊! 谁曾想,我们才刚营造出这么一点温馨的氛围,就被沛玲随意插进来的一句话给大煞风景了! “苏冷妍苏警官,友情提示一下:有什么掏心窝子的话,最好趁现在赶紧倾诉出来!不然,等他死了,落得个阴阳两隔,可就再没机会了!” 见沛玲说的一本正经,苏冷妍顿时神色大变,虽然没有哭出来,可眼圈却已是变得微红。 “那个,你别听她胡说,我可好好的呢!谢谢你不计前嫌,能够来这看我!”偷偷冲沛玲使了个眼色,我连忙打着哈哈解释。可我越是这样说的轻松,苏冷妍便越发觉得这其间的严峻与沉重! 其实,倒是我关心则乱,忽略了一件事,几年的从警生涯,早已使得她养成远超常人的独特敏锐性!再加之女人拥有的神秘第六感,想轻易的瞒住她可不容易! “莫生气,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这次能安然活着度过危机,我便从此不再计较之前的误会!否则,即便你死了入土,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届时,天天跑到你坟头开枪,早中晚各一次,扰得你不得安生!哼!” 这一刻,苏冷妍又骤然间变回她冷艳女警的高冷姿态,似是而非的娇嗔,冷哼的却不温不火。 说罢,她还特意在我面前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手枪,明显是在冲我示威,随后干净利落的转身,投入到沛玲几人的忙碌之中! 悄悄招手,等沛玲靠近,我才小声说道:“你明知这边危险重重,干嘛还打电话叫她过来?” “哎呀,看不出你倒是蛮懂得怜香惜玉的!你担心她出事,可我也同样是女人,怎么就不见你关心呢?枉我天还未亮就急赶来此替你出头冒险,你个没良心的臭男人!” 沛玲微眯着眼睛,斜瞥着嘴巴,冲我就是一顿娇嗔,那暧昧不明的态度,让我抓狂,看不出她到底是在和我开玩笑,还是真生气? “再说,你傻呀!不喊她这个和你有点交情的女警官为你见证,难不成你想等着被欧阳家族的人寻到这里,然后拿你开刀?” 看来,在我昏睡的期间,沛玲已从刘山炮与张驰大哥那里得知我怀中佳人的身份!的确如沛玲所说,有苏冷妍这位女警官作为中间人在场见证,我便更容易消除欧阳家族的误会! 见我如小鸡啄米的瓜怪点头,沛玲却忽然俯身爬上床来。 正当我以为她又要恶作剧的时候,谁知她腰身一挺,却是直接越过我,一手抓住欧阳阑珊的肩膀,企图把她从我身上掰开! 我由紧张到松了口气,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她一边用力拉扯,一边轻轻嗤笑。 “你以为我会吃了你,想得倒美!我把你们分开,你别怪我拆散鸳鸯,就谢天谢地喽!” 一连两次用力,沛玲都没能成功将欧阳阑珊的身子从我身上扯开。就在我耸耸肩,以为她会放弃的时候,沛玲却是亲密无间的俯在欧阳阑珊的耳畔,唇角微动,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等沛玲说完起身,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原本一动不动紧紧箍在我身上的欧阳阑珊如触电般松手,从我身上自然脱落。我顿时落得一身轻,却察觉到在她的脸颊上,有着片片红晕浮现! 在我目瞪口呆中,沛玲一把将我扶起倚靠半坐在床头,并随手丢给我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还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看上去,与欧阳阑珊身上这一套红色嫁衣倒是还蛮般配的! 我认得,这是古代男子结婚时专门穿的喜服! 望向沛玲,我一脸懵逼的问她:“给我喜服干嘛?” 沛玲笑吟吟,没好气的说道:“笨啊,喜服当然是为你精心准备的,结婚用的!” “谁结婚呀?” 这时候,我忽然感觉头脑迟钝,智商有点不够用,呆呆追问! 沛玲伸出玉指,指了指我,又指向欧阳阑珊,还比划出一个心形! “这不是明摆着嘛!” 刹那间,我只觉惊雷闪过,脑海轰然间炸开,一片混沌空白,雷的我是外焦里嫩,并当场脱口大声惊呼,一字一顿。 “什么!你要我和她结婚???” 第八十四章 午夜婚礼,隔门对峙 我保证,这是我活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这般失声尖叫,没有歇斯底里,有的只是措手不及,像是猫被突然踩到了尾巴一样,声音中隐约还带着几分颤音哭腔! 一时间,屋里猛然静的针落可闻,几人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忙碌动作,如同行注目礼一样,面现惊疑不定,视线则尽皆汇聚在我的身上! 不怪我如此失态,实在是沛玲所说,对我而言,无异于一记重磅炸弹! 我虽然不是什么保守迂腐之人,但却是将婚姻看得极其重要。结婚,本身是一件庄严的事情,不该如此儿戏! 就算不用刻意遵守父母之命与媒妁之言,但也不能如此随意草率吧!尽管,对于欧阳阑珊,不知为何,我心底并没有任何的抵触与陌生感,可也不能这么玩吧! 才不过第一次见面,还是以这种诡异的方式,两人相识更是不到一天,连双方父母都不曾见过与知会,就立地成婚,岂不是比现在流行的不负责任闪婚,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哎呀,一大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我还一直纳闷呢,干嘛要费力买下这套古代男子结婚专用喜袍,原来是给生气兄弟结婚用的!嘿嘿,迎娶佳人,可喜可贺哈!” 张驰等三人见状,也没了忙碌的心思,一个个好奇的围拢上来。而刘山炮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率先恭喜打趣,我知他此举并非是刻意的捉弄消遣我,只是出于玩闹之心罢了,只能苦笑以对! 张驰大哥还算稳重,他倒没有急于说什么,而是以眼神示意询问沛玲。 可这时,谁知一向冷艳少言苏冷妍却是忽然间开口,话语中充斥着几许冷漠与质疑! “如此鲁莽结婚,既不合情,也不乎理,恐怕不妥吧!” 顾不得苏冷妍站在什么角度与心理表明态度,我颇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移目到沛玲那似笑非笑的脸蛋上,哭丧着脸,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没错!这个婚,能不能不结?” 尽管,因为梦中心田相会的事情,我对欧阳阑珊这位欧阳家族的二千金有所好感,可这远远不足以成为结婚的理由吧!好感不同于喜欢,更谈不上爱,何况还有门当户对这一天堑一说! 然而,就我对沛玲的了解,在性命攸关的大是大非上,她绝对不会含糊对待,甚至信口雌黄。说明结婚一说,并非空穴来风!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左右为难! “可以呀!” 呼! 见沛玲笑着松口,我不由得擦了擦额间冷汗,嘴巴张开,为此长长舒了口气!但是,沛玲的下一个言谈举止,却是瞬间将我从天堂打入地狱! 只见,她从兜里掏出一部紫色手机,随手丢到我怀中! 我茫然的接过手机,木讷的抬头问她:“给我手机做什么?” “当面告别的话,恐怕是来不及了,你还是赶紧打个电话,和家人以及亲戚朋友做个生离死别吧!” 正说着,沛玲柳腰一扭,又冲一旁的苏冷妍说道:“麻烦苏警官现在就联系一下欧阳家族之人,让他们尽快来这里为欧阳阑珊收尸,准备为她置办后事吧!” 此言一出,虽说的随意,但我们却没人觉得沛玲在开玩笑,不由得面面相觑! 说罢,沛玲幽幽转身,招呼都不打一个,便一个人朝门外走去,似是不愿在此多做停留,连手机都浑然没有拿回的意思。 “沛玲姐,你去哪里,这里可少不了你亲自坐镇啊。”刘山炮生怕沛玲一走了之,连忙大声挽留道。 “留下来做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们怎么死吗?我可没这个癖好,也没这份闲工夫!”脚步一顿,沛玲背对着我哼了一句! 直到沛玲一手搭在门闩上,我才重重一叹,像个斗败的大公鸡一样,无力而虚脱。 “好吧!你赢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见我屈服,沛玲才优雅的转身,踱步而来,她面泛盈盈笑意,就犹如之前对我的施压不曾发生过一般,看上去,哪里又有离开的意思! “你也别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人家小姑娘家的可都没说什么呢,婆婆妈妈的,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一句话,险些给我憋出内伤来。欧阳阑珊这个样子,即便不同意,也开不了口。我闷闷不吭声,算是彻底想通了,永远不要试图与沛玲这般小魔女对着干,否则最后绝对没好果子吃! 既然挣扎无益,为了我们两人能够保命,我只能选择妥协,听从沛玲的安排! 谁知,沛玲却是突然语气一转,缓缓道:“其实,我也没让你俩真的结婚,不过是一个婚礼拜堂仪式罢了!至于能不能遂了你的愿,就看你小子的运气与天意了!” 沛玲所说顿时令我眼前一亮,但却是没能听得太明白,于是睁大眼睛问她。 “假结婚,怎么说?” “来自小地狱的死神终极锁魂向来以霸道诡异著称,但却遵循事不过三的行事风格,而且时限特定。只要你二人能够在婚礼仪式完成之前度过危机,便可随时终止婚礼。 可一旦婚礼完成,便会弄假成真。虽然阳间如今正是法治社会,在没有到民政局领证之前,你们实际上并非是合法夫妻,但在苍天与地府那边,却是相当于经过专门认证许可的!这会被记载于三生石上,受命于天,形成独特的姻缘烙印,轮回不灭!” 听完,我静静消化着沛玲的这段话,而沛玲则静立一边,特意留给我一点时间,好让我自己权衡清楚! 良久,我不解的望向她:“以欧阳阑珊的这个状态,今晚和我成婚的话,又与上官家族那边的阴险图谋有何区别,岂不是等于害了她?另外,这结婚保命的内中玄机,你能不能先与我说一说,好让我做到心中有数?” 闻言,沛玲螓首微点,也没打算对我隐瞒。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你应该知道。结阴婚的确能害她,却也同样是救她的一大法门,就看如何操作罢了。 至于你,目前来看,唯有举行婚礼,才有可能躲过小地狱的死神夺命! 其一,你本身因为身中鬼咒,致使满身晦气霉气缠身,才会被小地狱给盯上。俗话说,结婚冲喜驱晦气。 其二,婚礼仪式自古衍生,通常受天地庇护降幅,气运加身。但凡在结婚仪式举行期间,只要事先告词祭天,仪式结束之前,寻常邪魔歪道与阴邪秽物根本难以近身! 其三,你二人在结婚的过程中,命运会暂且交织难测,好扰乱天机,趁机摆脱厄运,在浑水摸鱼中寻得一线生机!” 沛玲说完,招呼几人过去忙碌,一同布置古代婚礼的诸多摆设。而我则在了解沛玲的良苦用心后,二话不说,默默换上喜服! 接下来,就是一阵漫长的等待。 在此期间,我当然也不闲着,在我身心里翻找着乱花渐欲的痕迹,可惜白忙活一场,不由得感到一阵失落与遗憾。 终于,随着夜幕的渐渐加深,墙上的时钟敲响了凌晨的开端! 沛玲早已换上一身正宗的茅山道服,左手托着一个玲珑的金色罗盘,右手持有一根拂尘,她一脸肃穆的扫过在场的几人,罕有的郑重叮嘱道。 “时辰已到,按照咱们之前商议计划好的,大家准备各就各位,各司其职!记住,在此期间,不管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切莫慌张,勿要自乱了阵脚!否则,出了差池的话,不仅他们两人会直接丢了小命,咱们也会因此遭到牵连,跟着倒大霉的!都明白了没有?” “明白!” 几人纷纷深吸了口气,凝重却是坚定的点头回应! 很快,屋内灯火通明,在喜庆的装饰中,所有人都按照之前的安排迅速就位。 沛玲化身道士司仪,一本正经的立于案几一旁!张驰与苏冷妍则一同临时扮演我的两位高堂,他们衣着华丽喜庆,端坐于正前方烛光案几两侧。 刘山炮着一身金玉装束,如同金童子一般,搀扶着依旧处于昏迷半死状态的欧阳阑珊!欧阳阑珊还是先前那一身火红嫁衣,只是头上已被披上了一抹红盖头! “叮铃铃~” 正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五彩风铃的急促声响。紧接着,阴风怒号,卷的楼下桌椅物件猎猎作响,大有登堂入室,直奔我们楼上肆虐的趋势! “哼!” 沛玲眼神一凛,发出一声冷哼,她将手中拂尘一甩,庄严高呼! “祭天地先祖:今,莫生气与欧阳阑珊欲在此结为连理结发夫妻,愿一生相持相守,不负彼此,特此祷告天地,宣誓神明,告慰先祖!茅山弟子沛玲从旁见证,特此奉请诸灵观礼!” 伴随着沛玲祭天话语的落下,楼下那狂肆的阴风就宛如被人突然扼住了咽喉,瞬间没了声息。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高兴,又一股阴风凭地起,顽强的席卷上楼,一次次冲撞贴满符文的房门,完全一副不死不休的阴狠架势! 见状,沛玲秀眉微蹙上扬,似乎低估了对方的狠辣意志,但她也并未感到多少意外。 如果小地狱是这么好应付的话,那么就不会被人冠以“人间炼狱”的凶残威名了,而我们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如临大敌! 砰砰砰! 一时间,我余光瞥到,房门外早已是黑雾弥漫,翻滚不休! 眼看房门就要从外面被强行破开,只见沛玲将手中拂尘猛然高举,沉声喝道! “宝鼎银烛照堂前,鸾凤和鸣日月星,两姓良缘今朝会,请岀新人同拜堂!” 此言犹如惊雷赫赫,一经出口,便暗含无上天威。 声落,门外立马恢复平静,隐约还响起一声闷哼,只剩下黑影扭曲变幻,却是不敢再冲撞房门! “该死!好你个小小的茅山弟子,竟敢公然坏我我小地狱之事。马上收手,交出罪人莫生气,本死神看在茅山一脉的份上,可对你既往不咎。否则,你也终将难逃我小地狱炼狱之刑!” 第八十五章 诱敌不成,驱虎逼狼 声音满含刺耳的金属质感,与昨晚来袭的死神发出的一般无二,冷酷而沙哑,其身份显而易见! “为了对付一介凡夫俗子,竟不惜出动四星死神,小地狱行事,还真是越来越出人意料了。只是,恕小女子愚钝,不知这是无能的表现,还是一种显摆的炫耀呢?” 对于门外的无情威胁,沛玲浑然不惧,只见她冷冷一笑,出口讽刺道。 “婚礼神圣,得天地同观,受神灵庇佑!邪魔外道,扰人婚仪,还不速速退避三舍,难不成你执意要逆天而行,藐视无上天威吗?” 这一刻,沛玲宛如神助,威严的声音在半空回荡,足足九次,直到达到天道小极限之数,才缓缓消散!听上去,甚是让人震撼! 沛玲一举占据高地要塞,一顶罪无可恕的大帽子扣下来,看得我们心神澎湃,暗爽的同时,且看屋外的这个四星死神如何接招? 谁知,对方一改先前的嚣张冷酷,如同一百八十度转了性子,语气平淡诚恳,说的有板有眼! “术师此言差矣,实在说笑了。天地万物,众生平等。我小地狱向来勤勤恳恳,为天地奉公,为万民立命,为众魂栖身,哪里会是什么妖魔邪道?” “尼玛,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这么厚的,恐怕原子弹都打不穿吧!出身不正统,倒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刘山炮嘴角微抽,实在忍不住了,便在那里小声嘀咕。只是,许是因太过安静的缘故,所以清晰传入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端坐高堂的张驰与苏冷妍深以为然的点头,并冲刘山炮悄悄伸出大拇指。至于屋外,则立马有着一道冰寒的冷哼响起,以此宣泄着某人的不满与愤怒! 沛玲神色不动,轻喝道:“吉时已到,还望小地狱的这位高干莫要干扰。既然您如此爱岗敬业,就更不该在此偷懒,搞好本职工作,当行善积德去吧!” 一句话,顺着对方的话语,将计就计,沛玲企图将其以道义的方式进行驱赶打发! 谁曾想,沛玲使出她的张良计,可门外的死神却也毫不含糊,放出他的过墙梯! “婚礼庄重,本死神素来向往。单身多年,既然有缘碰上,便想在此一观,以此聊慰孤寂之心!再说,来者是客,在这大喜的日子,又岂有强行赶人的道理呢?术师,你说是与不是呢?哈哈哈~” 术师,据说是世间阴邪之物对茅山一脉道士独有的尊称! 将军,却被反将一军,就连沛玲都未曾料到,对方这个小地狱来人竟忽然间变得能屈能伸,通过走迂回路线,死活赖着不走,来企图达到他阴险狠辣的目的! 古往今来,真正令人忌惮之人,从来都不是横冲直撞的莽夫,而是笑里藏刀的阴谋家! 沛玲脸色深沉,我看得出来,就连她都察觉到,此时这个状态的死神,才是最可怕的,棘手到难以对付! “呵呵,小地狱神使所言极是!为了不失礼数,我等又岂有拒客人于门外的道理呢!” 沉吟片刻,沛玲先是冲门外客套的呵呵一笑,然后转向我,似笑非笑道。 “新郎官,为了不落小地狱的口实,你还不快快将门外的尊贵来客亲自请进来观礼?不然,人家小地狱日后若是因此而给你小鞋穿,岂不冤枉?” “这?” 别说我这个当事人懵了,就连张驰等几位旁观者都搞不清沛玲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一时间,门外也陷入了短暂的沉寂,怕是连屋外的四星死神也未曾料到,沛玲会有此举动,彻底懵逼了吧! 让我一个人亲自去门口迎客,岂不是等同于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么? 迟疑不定之际,我以眼神示意,收到的却是沛玲那笃定而让我安心的点头信号。 出于对沛玲的信任,我在苏冷妍的微微摇头与刘山炮等人的屏气凝神注目下,一个人走向房门。 咦,那不是~ 当我不经意间瞥到悬挂于门框上的一个灰色小布袋,布袋口有所松弛,露出紫色符录的一角,我瞬间便猜出了沛玲的用意! 俗话说,不怕贼来偷,就怕贼惦记。与其放任其在外面虚与委蛇的搞阴谋,倒不如请君入瓮,在自己的地盘上以逸待劳。 不难想象,只要门外的那位死神档胆敢在门口对我下手,必会遭沛玲催动紫色茅山符箓,对其实施雷霆杀手!即便忍住不出手,在屋里这处我们的主场,他也会处处受限,难有作为! 说白了,我就是个诱饵,但却没有多少风险需要承担! 进可攻,退可守,不失为一个妙计!在佩服沛玲的同时,我也不再束手束脚,心里反而祈祷门外的那尊死神冲动对我动手! 于是,我在开门的时候,还故意装作一个踉跄,半边身子都窜出了门槛,满脸惶恐,如同一只待宰的无辜小白兔,正等着猎物享用! 我这般故意卖一个破绽,是为了引他上钩。但屋内几声惊呼炸起,看来他们几个大多因为我“大胆冒失”送死行径而再难以保持镇定! 一个自然的侧身,我余光看到,沛玲伸手制止正欲起身冲向我的张驰与苏冷妍二人!刘山炮则是嘴巴大张,骇得紧张无比的直盯着我,生怕我出事。连搀扶着欧阳阑珊的手掌,都不由自主的用力紧抓! 只有沛玲一人,面无表情的朝我看来。目光尽管很隐晦,看似没有任何表示,但还是被我读出了一丝富有默契的赞许意味! 门口处,我眼泛惊恐,抬头,与漂浮着的虚实黑影四目相对。虽然我看不清他充满雾气萦绕脸孔上的双眸,但我能稍微感受的到,他正在盯着我看! 形象与装束和昨晚那名死神极其类似,但有所不同的是他所持有的灰色镰刀,足足比昨晚我所见到的那一把,大了一倍有余。 腰间镶嵌的一颗骷髅头,也不再是上次的古铜色,而是幽亮的银白色!显然,两人并非一人,而且眼前这位明显比之等级更高,看上去更厉害,隐约给我一种窒息的压抑惊悚感! 片刻后,我低下头,似是畏惧,摆出一副请的姿态,吞吞吐吐道:“客人,请,请进!”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噤声,仿佛猛然间丧失了言语功能,剩下的,只有眼神在飘荡,有紧张,有不安,还有一些难言的沉重! 即使垂着脑袋,我也能深刻感受得到来自对方眼眸中不断涌动着的杀机与冷意,只是不知为何忽明忽暗,若隐若现,起伏不定! 心绪波动,这是未下决心的表现,最终徐徐归于平静,我还看到他腰间镶嵌着的银白色骷髅头闪烁不息,心想,难不成他洞察到了沛玲与我的意图? 压下心底的疑惑,我又一次躬身作揖:“请进!” “桀桀桀,本死神毕竟身为阴神,一身阴气太重,就在门外看着便是,冒然进屋的话,怕会冲了喜气,多有不便!” 良久的沉默过后,死神黑影忽然间狂笑不已,既没有对我下手,也不愿受请进屋! 见状,刘山炮与苏冷妍等人齐齐出了口气,而沛玲与我则面色凝重,看样子门外这位死神城府极深,着实是个不易对付的狡诈之辈! “放肆!婚主以大礼开门,两次相请,你却推三阻四,不敬婚主,莫不是要喧宾夺主?这场婚礼可是祭了天地的,如今,被你这一耽搁,吉时将过,若是因此扰了天地之灵与举头三尺诸位神明的雅兴,你,确定担待得起吗?” 轰! 沛玲岂会如了他的愿,只听她当场暴喝一声,拂尘一挥,竟然真的引下一道惊雷在屋顶上空怦然炸开,不仅我们受到惊吓,就连死神黑影都吓得一哆嗦! 天雷,向来代表苍天意志,蕴含着至正至刚的毁灭之力,乃是一切阴邪之物的天敌克星。死神终归只是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本体依旧是魂体一枚,焉能不惧天雷神威呢? 此刻,门外的死神黑影露出几分怯色与危难,当即服软,打了个哈哈道。 “术师误会了,小神绝无冒犯之意啊!” 沛玲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下达最后的通牒,以驱虎逼狼之计,接着赶鸭子上架! “你若不进,那便是不给天地神明面子!休怪沛玲斗胆代天地出手,以请神咒请出神明,将尔诛杀于此,以儆效尤!”说着,沛玲罡步一出,做势就要请神! “既如此,小神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霎时,我只感到面前陡然飘过一阵阴风,挂得脸蛋生疼发凉,扭头才发现这位四星死神早已忙不迭的窜进了屋子,正规规矩矩的站在沛玲的对面一侧! 从刚刚那毫无感情的金属音质中,我还是听出了他强颜欢笑下的憋屈与不安!即便不情愿又如何,不还得乖乖进来! 啪! 我随手把门关死,重新回到欧阳阑珊的身边,还特意偏头冲不远处的死神挤出一抹莫名的笑意,分明与之前在门口的那般不堪表现判若两人! 与之同时,那装在灰色小布袋中的紫色茅山符箓突然无风自动,自布袋口飘飘然飞出,并稳稳的贴在门上! “小地狱神使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 第八十六章 死磕到底 午夜时分,我的私人心理诊所二楼屋内,此刻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横溢。 唯有沛玲对面站着的小地狱死神,一身黑袍,阴气弥漫,显得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驱虎吞狼,这天地之灵与举头神明便是猛虎,而来犯的小地狱死神自然就成了狼,沛玲借助天地神明之威,可谓是占尽天时地利,由不得他不就范! “哼!” 面对我的挖苦,小地狱死神不为所动,只是微垂着脑袋,口中发出一声不咸不淡的轻哼。 这里,终究是沛玲的主场,还轮不到他来撒野。见他不理我,我也不生气,而是扭头看向沛玲,询问她下一步的行动! 沛玲先是给我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然后拱手朝对面而立的小地狱死神问道:“宾客来贺,我代表一对新人表示万分感谢。可不知小地狱神使,能否赏脸报上名号,以便登记在礼簿之上,好作将来礼尚往来的回礼之用呢?” 请君入瓮之后,沛玲乘胜追击,继续给这位来敌施压下套。 一来,对方一旦在这种场合报上名号,便相当于记录在案,以烙印的形式入天地手册,沾上因果循环,为天地神明所知,以此逼得他由暗转明,起码于婚礼之上,难以再朝我下黑手,否则必定难以置身事外! 这二来嘛,只要对方的名号上了我婚礼的礼簿,他与我就暂且形成了鲜明的宾主关系,功高尚且不能盖主,一时间他便不能拿我怎样,也可以说,这基本意味着他此次强锁我魂的行动,很快就会宣告失败。 “魂断!” 良久,这两字才从这位小地狱死神口中吐出,生冷无比,暗含着几许不情愿! 闻言,沛玲冷笑,将右手拂尘放到左手,与罗盘共持,旋即转身执笔,在身旁桌案上的礼簿之上重重写下“魂断”二字。 顿了顿,沛玲笔尖游走不停,于同一行后面又书写出一排小字。 字如龙凤,苍劲有力,字迹清晰到我都能看到,自然也瞒不过小地狱死神魂断! “小地狱一方,四星死神代表来此来贺,特告之天地与诸天神明!” 小字后面,还专门标注了日期,并且是采用古代的时辰方式! 即便看不清魂断此刻的脸色,但从他那无风自动的一袭黑袍,就不难瞧出他此时内心的波澜愤懑! 见到这一幕,我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沛玲这一招釜底抽薪,可谓是精妙绝伦,让人防不胜防,算是断了小地狱今后恣意对我展开报复的不少路子。 礼簿上的记录,虽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却也合情合理,因为小地狱死神魂断便是见证,足以表明了小地狱一方对我的“认可”。尽管,这一认可并不是真心实意,却也具备一定的约束力。 正当我以为沛玲还会一鼓作气,强行向小地狱死神魂断索要贺礼之类的时候,沛玲却是见好就收。她突然合上桌上的礼簿,还顺手在上面贴了一张不知名的蓝色符箓! 丢笔,沛玲再次恢复之前的威严架势,左手拖着金色罗盘,右手斜握拂尘,清了清嗓子,不再理会魂断,而是继续做她的婚礼司仪! “千里姻缘一线牵,红绸连,长长,中结花,久久!” 沛玲说罢,原本负责搀扶新娘欧阳阑珊的刘山炮依言腾出一手,自怀中扯出一团红绸缎,将一头递给我,他则是拉着另一头,麻利的系在欧阳阑珊的手臂上。 红绸缎长约五尺,中间镶着一朵大红花。 紧接着,沛玲将左手托起的金色罗盘当空抛起,如同变戏法一般,当金色罗盘坠落时,只见眼前一阵红光闪过,等再次稳稳落到沛玲手中,却已是变成了一把小巧玲珑的红木尺。 这一手,简直远超顶级的华丽魔术,给在场的我们造成极为震撼的视觉冲击!不仅我们几人瞪大了眼睛,就连一旁保持冷酷沉默的小死狱四星死神魂断都不由得惊疑出声! 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魂断死死盯着沛玲手中的玲珑红木尺,片刻后,他倒吸一口凉气,满含忌惮的道出了此物的真正来历! “九变星罗!!!” 沛玲颇显意外的瞧了魂断一眼,似乎连她都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够认出此物来。而魂断却是喃喃自语,显然依旧难以相信! “这件道家无上法宝,只有历代茅山掌教才能持有,而且据说已经失传百年之久,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中?” 魂断的嘀咕传入我的耳中,我不是傻子,自然不难明白沛玲的良苦用心。她这样做,无非是想借此震慑小地狱一方宵小,让他们少找我麻烦! 但财不外露,古有告诫,当知避免怀璧其罪。 沛玲为了我,不惜亮出九变星罗的这等法宝,从此之后,难免会遭贼惦记,而且自身需要承担更多的风险! 对于我满满的感动目光,沛玲宛若未见,只见她踱步来到我面前,手持红木尺,从新郎我的脚跟量到头顶,口说:“天长。” 接着,她又走到新娘欧阳阑珊的身前,从新娘的头顶量到脚跟,口说:“地久。” 之后,红木尺眨眼间重新变回金色罗盘,被沛玲翻手迅速收入道袍拂袖之中,不见了踪影。 而接下来,我们几人不动声色的彼此点头示意,除了昏死不醒的欧阳阑珊以外,个个不禁开始打起精神来,连呼吸都变得凝重起来。 因为,重头戏来了! 我们必须要在拜堂结束之前或者之时,借助天地之威与冲天喜气,将来此锁我魂魄的死神魂断,强行打回小地狱。只有这样,我才方能真正躲过这一劫。否则,生死难测! 当然,最好是在结束之前搞定。如果晚了的话,那可就假戏真做,欧阳阑珊与我,真的结成了夫妻鸳鸯!如此一来,无论是婚姻草率,还是就此毁了欧阳阑珊清白,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新郎新娘面朝前!” 依照沛玲的话语,刘山炮扶着欧阳阑珊与我一同转身,面朝正门。 “一拜天地,跪!一叩首,二叩首,三叩首,起。” 沛玲怎么说,我们就跟着怎么做,规规矩矩的,一切都弄得跟真的似的! 拜完天地,我在起身的时候,却察觉到了一旁四星死神魂断的异样。 只见,此时的魂断如遭雷击,踉跄着身子,连退三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而他那脸上一直萦绕不休的神秘黑雾,好似被一股难以抗拒的无形霸道力量给尽数驱散,生生露出一张冷峻妖异的苍白面孔! 魂断终于现出真容,那顶尖的一流容颜祸国殃民,倒是引得在场的我们不论男女,无不为之侧目连连。 只是,我在惊叹惊艳的同时,却在他的脸上,隐隐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隐晦的痛楚,英俊迷人的嘴角,因闷声死撑而忍不住抽搐! “不愧是小地狱神使中的精英,意志果然坚定,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呀!” 此言一出,魂断立马十分恼怒的恨恨盯向沛玲,他整个人面色变幻,神色挣扎,难做决定。 沛玲这话,听起来是一番赞美之言,实际上却是明捧暗杀,诉说着魂断对天地的大不敬! 苍穹浩瀚,地广乾坤,天地向来是人世间的无上主宰,冥冥中,执掌世间一切轮回命数,不容挑衅! 果不其然,伴随着沛玲的话音落下,屋顶上空骤然间惊雷咆哮,而这片大地也随之轰隆一颤,似在示威。 嘭! 这一切对于我,或者说对于我们,除了会感到一丝压抑与敬畏之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其他不适的地方。 然而,受到针对的魂断却是忽然间面色惨白且扭曲起来,如同被泰山压顶一般,重重半跪在地。 此刻,魂断不得不手持灰色镰刀苦苦撑地,连头都抬不起来,身上更是传来一阵骨骼断裂的破碎声。 下一刻,魂断周身血肉开始出现皲裂,缓缓沁出银色的血液。 可即便如此,魂断竟然没有退却离开的意思,他瞪大野兽般的冷眸,宛如一把利刃射向我,显然打算与我们死磕到底了! 魂断一改常态的超乎执着,就连沛玲都不由得感到几分棘手。 先前,我们都看得出来,魂断并不是如此倔强而不知变通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在沛玲的威胁下,被逼入屋了。 然而,魂断这时突然选择负隅顽抗,宁死不退,这其中要说没有古怪,鬼都不信! 来不及了! 根据沛玲先前的策划布局,拜天地这一关节,乃是天地之灵降下比较强盛之时,她从中借助引导,同样是最有可能彻底击退来敌的关键时刻。 因为,天地意志,不容违逆,否则天理难容!只要魂断这次被天地强行碾压回小地狱,日后小地狱再想对我实施报复,首先就过不了天地那一关。 而这,才是解决小地狱死神索命的釜底抽薪之计!一旦在此环节,没能成功克敌,后面的拜高堂与夫妻对拜,也就基本上形同虚设,对魂断构不成威胁! 可沛玲又不能在拜天地中拖延太久,就如同她之前所说,这可是祭了天地与神明的,误了良辰吉时,到时倒霉的可就是她了! 到了这个时刻,危机一触即发,已然是骑虎难下,没有了回头路。 只见,沛玲咬了咬牙,她眉目紧蹙,左手扣诀于胸,右手则缓缓将拂尘高举头顶之上! 第八十七章 五体投地,狂躁初现 “要么,马上滚回小地狱。要么,就在此泯灭于天地间!” 谁知,就在沛玲挥舞拂尘,准备与魂断撕破脸皮,借助天地余威将其泯灭诛杀之时,半跪溃烂龟裂的魂断忽然毫无征兆的就势往地上一趴,摆出五体投地的大礼。 我一惊,与刘山炮他们一样目瞪口呆,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是要闹哪样? 当我扭头看到沛玲愈加凝重的神色时,才明白对方这样做,显然暗藏着不怀好意的阴谋。 “天地明鉴,小地狱死神魂断一向尊天敬地,从不敢有丝毫的冒犯之意。克己守礼,更不敢越雷池一步。先前扰人婚礼,实属无奈,我也是奉命行事,故而才会甘愿受罚,而非不敬。然使命在身,义不容辞,望天地明察。” 说罢,魂断顶着压力虔诚磕头,一次比一次卖力,直撞得地板咣咣响。 我隐约有所察觉,他每一次叩头之后,那些被沛玲借助而来施加在其身上的无形威亚,似乎都如潮水般开始减弱退散。 礼数不失,不卑不亢,在关键时刻诚心禀明,言行恭顺,怕是连天地也挑不出刺来! 三拜九叩完毕,魂断慢慢起身,不顾满身的累累伤痕,望着我们几人,嘴角微扬轻咧,笑的阴狠而又得意。 原来,魂断先前死承天威的隐忍,都是为了此刻一举瓦解沛玲为救我的精心布局。 能屈能伸,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狠辣到拿自己的性命来赌,这样的敌人,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一番辛苦布置,却一下子付诸东流,到头来只是重创对方,并未达到安然度过危机的目的。貌似魂断的伤这个唯一战绩,却还在魂断腰间银色骷髅头的诡异闪烁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愈合! 这一幕,不由得令我们几人无不为之面色阴沉。 “如何?” 听到魂断的戏谑问话,沛玲缓缓收回高擎拂尘的玉手,面无表情的回了句,听不出悲喜,冷傲依旧。 “神使好手段!”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术师答应在下,不再过问此事,小神绝计不为难术师,并代表小地狱与贵脉修好!” 纵然此刻占据上风,魂断对于沛玲依然保持几分客气,不仅不愿撕破脸皮,而且还意图与茅山一脉示好合作。 “好啊!只是,合作一事牵连甚大,哪里是我区区一介女流所能够做主的。不如,我这就施展请神咒,请出我茅山祖师附体,当面与神使谈一谈,不知神使意下如何?”沛玲呵呵一笑,撇了撇嘴道。 沛玲话音刚落,我就看到前一刻还春风得意的魂断面色猛然一僵,他嘴角抽搐,立马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开什么玩笑! 且不说他一个小小的小地狱四星死神,哪里够资格与能耐和茅山一脉祖师之灵面谈!即便茅山祖师真的愿意屈尊前来,他也是万万不敢面对的,说不定对方一言不合,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抹了他的脖子,叫他神魂俱消。 小地狱固然平日里行事狠辣霸道,但也决计不会为了一位四星死神,而与茅山一脉翻脸死磕。 死了,可就白死了,还没有说理的地方。 “术师说笑了!” 见魂断讪讪一笑,不愿在这事上多谈,沛玲也不做纠缠,而是直接开口问道:“贵方既然想与我茅山一脉修好,不知能否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行个方便,就此放我朋友一马?” “这个?恐怕不行!” 见魂断断然拒绝,沛玲当即冷哼。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沉吟良久,魂断最终还是缓缓摇头。 其实,他之所以如此慎重的纠结与思考,不是仅仅因为顾虑沛玲一个人,而是沛玲背后的茅山一脉。 毕竟,沛玲手中,可是有着道家茅山一脉失传已久,且只有历代掌教才有资格持有的象征性法宝之一的九变星罗,由不得他不认真对待! 闻言,沛玲俏脸生寒:“很好!这便是你小地狱所谓的诚意与态度吗?” 对于沛玲的冷言讽刺,魂断看得出沛玲动怒,顿时露出一脸为难之色。 “术师息怒,你也知道,凡身中鬼咒之人,都是我小地狱重点通缉索魂的对象!原本,看在术师的面子上,放他一马也未尝不可!只是,此人是上面亲自点名道姓要抓的罪人,我也是无能为力,望术师莫要为难!” “上面?” 沛玲口中重重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却是一脸狐疑的看向我。她不说话,我也知道她想问什么。 你究竟还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只是,我苦笑着耸了耸肩,一脸的茫然! 虽然我以往不信鬼神一说,却也是本分老实,一心只读圣贤书,从没做过什么不敬鬼神的举动,更别说会与以前未曾耳闻的小地狱产生什么瓜葛了。 我不知究竟是谁要如此针对我,除了感到莫名其妙之外,出奇的并没有表现出一丝恐惧。 不知为何,骨子里的血液突然间加速翻腾,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愤怒。 发自内心的狂怒,就仿佛冥冥中注定一般,情绪居然脱离我的掌控!这股子怒,带着狂野与躁动,似乎还蕴含着五味杂陈:不甘、不明、压抑、凄凉、暴躁、、、、、、 霎那间,我心绪难鸣,酝酿升腾,感觉体内像是久久堆积压制着一座无比暴烈的火山,随时处于崩溃爆发的边缘! 我恨不得立马冲上前去,将魂断徒手撕碎,发泄心头的狂躁,管他是死神,还是什么东西! 这一刻,根本不需要照镜子,光从沛玲几人惊骇的目光中,我都能猜的到,自己此时的神情是何等的狰狞。 只怕早已是平日里的温文儒雅不存,青筋毕露,面色扭曲,如狂暴的野兽,在发出无声的嘶吼。 我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然间变成这副模样,仿佛我将一步步沦为自己的看客。我大惊之下,紧握那已是变得僵硬的拳头,同时在心底呐喊,一声接着一声,一遍跟着一遍,急切召唤自己的理智! 冷眸宛如一柄利剑,直刺魂断的双眼,那股子漠然与寒意,连这位来自小地狱的四星死神都很快败下阵来,不得不冷哼一声,避开我的这般可怕目光。 我冷冷扫视着四周,直到与沛玲四目相对,才犹如醍醐灌顶般,瞬间清醒过来! 索性,我悬崖勒马,却是为此惊出一身冷汗! 我缓缓松开攥的生疼的拳头,心渐渐平静下来,那股子未知的暴虐之意随之如潮水般尽消,了无踪迹,就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但我知道,刚刚所发生的那一切,绝对不是幻觉! 此刻,我轻轻喘息着,冲关切担忧的沛玲等人挤出一抹歉意的苦笑,再也没有了任何冲动,也没打算朝魂断怒骂质问,而是陷入默默沉思:此事,莫非也与我的身之谜有关系不成? “莫生气,我劝你还是老实跟本死神走吧,免得身边无辜之人被牵连,遭受无妄之灾!何必害人害己呢?” 片刻过后,魂断径直望向我,声音冷的像块冰,令人心寒发颤! “不行!” 我还没说什么,沛玲、刘山炮、张弛与苏冷妍四人便异口同声的予以回绝,而沛玲更是一个柔美的侧空翻,赫然挡在我面前,拂尘横胸,扬眉轻叱! “想要当着我的面带走他,今夜,我恐怕不能如你所愿!” “术师,你与这小子明明非亲非故,为何一定要趟这趟浑水呢?” 魂断先是摇头深叹,甚为惋惜不解,旋即面色一正,嘴角陡然掀起一抹冷傲的弧度。 “况且,他们分明是假意结婚,却为了活命,祭告了天地神明。这等瞒天过海,倘若真的将事情闹大,术师,最终你只怕是难逃天谴吧?” “你敢威胁我!” “小神不敢,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针锋相对,再次陷入冷冷的对峙。 我看到,方才身前沛玲的娇躯出现了刹那的微颤,便意识到,沛玲为了我,已然陷入被动不利之地! “听着,这一回小地狱一方是下了大血本了。纵然咱们计划周密,到头来却还是人算不如天算,落得个功亏一篑,不仅没能逼退死神,反而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天道循环,因果桎梏,对于寻常人倒还没那么明显,可对于我这等修道玄门之人,却是极为敏感。我因此受制,暂时恐怕是无法出手了。” 怀中先是一股熟悉的热流流淌,旋即沛玲的话音神奇的进入我的脑海。我一怔,才意识到这是沛玲通过我身上的蓝色符箓,与我单方向秘密传音呢。 因为先前在南山精神病院经历过一次,所以我对此做出的反应还算平静,表面上装作漠然不语,没有露出什么马脚。 随着沛玲话语的停顿,我暗自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就要轻轻拉开护在我身前的女人,一个人来独自面对这难缠的死神魂断! 他(她)们已经为我做的够多的了。一味的躲避,总也不是办法!接下来,我的命,该由我自己最后搏上一搏! 然而,我伸出去的手,却猛然停在沛玲的香肩背后。因为,沛玲再次对我进行了一阵符箓传音! 急促,而又严肃,根本容不得我无视和反对! 第八十八章 你死我活,血咒危机 “你必须马上与她完成婚礼!不然,你会死,她也活不成!” 沛玲说的无比严肃,毋庸置疑。片刻后,兴许是察觉到身后的我没有动静,沛玲的声音再次通过我怀中的蓝色符箓幽幽传来,只是话音中多了几许无奈与复杂。 “莫生气,就当是我求求你好了,我不想遭天谴,所以,今天这场婚礼恐怕要弄假成真了!” 此刻,我双目微红,心头触动颇大。从之前魂断对沛玲的态度来看,不到万不得已,对方是决然不敢拿此事对付疑似茅山下一任掌教的她。 她之所以如此放下姿态求我,根本不是为己,而是为了让我活命! 扭头,我看了眼身边依旧处于半死人状态的少女欧阳阑珊,只见她那张原本该是红润惊艳的脸蛋上,此时布满了病态的苍白与楚楚,不由得嘴唇蠕动! “婚礼,继续!” 说不出来,当时我讲出这四个字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只是觉得说完之后,整个人都顿时轻松了许多。 也许,和她结婚,并没什么不好,反而是我占了便宜,因此抱得美人归。 貌似这个美人,还是个有钱的主,我说不定可以少奋斗几十年!又或许,这场午夜婚姻当不了真,起码在阳间如此、、、、、、 沛玲转身,深深望了我一眼,默默走回到她先前担当婚礼司仪的地方站定! 屋里,其他几人无不面色复杂,唯有来自小地狱的四星死神魂断神色几经变幻,惊愕、不解以及如水的阴沉! 恐怕,就连自诩聪明的高傲魂断,一时间都想不明白,我为何会平静的做出此举,轻易就打破了他运筹帷幄的算计! 我盯着他,露出无声的笑,满含讽刺。 魂断微恼,冷哼一声,目光中泛着几许森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新郎新娘面朝内!” 随着沛玲话音起,刘山炮搀扶着欧阳阑珊与我一同转过身来,面向高堂! 我面对着临时扮演母亲角色的苏冷妍,四目相对,相对无言! 苏冷妍端坐在椅子上,寒着一张俏脸,秀眉微蹙。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表情怪异,美眸中好似透着一抹莫名的抵触,似乎很不赞同我们的这场婚礼,连一丝玩笑的祝福之意都不曾表露。 眸光触动,我赶紧低下头来,不敢与她对视,仿佛再多看一眼,都会乱了心扉! 好在这个时候,沛玲再次轻吟高唱,让我稍感心平。 “二拜高堂!” “一叩首!” “二叩首!” “三叩首!” 然而,就当我与欧阳阑珊面对高堂,刚开始进行第三鞠躬的时候,场中异变突起! “莫生气,还不速速受印!” 一声暴喝骤起,蕴含着催魂夺魄之力,在我耳畔炸起,加之出其不意,我被震得耳鸣目眩,心神激荡,出现了刹那的呆滞。 这道冷喝并不陌生,来自于死神魂断! 这一刻,他狗急跳墙,终于忍不住对我强行发难出手了! 等我醒转过来,印入我眼帘的,是一道弥漫着死亡气息的灰白骷髅印记! 我瞳孔微缩,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死神印! 比起之前被韦阿斗捏爆的那一道死神印,这是第二道,模样不变,体型足足缩水了一半,但上面散发出的森寒阴气,却无疑浓郁了数倍之多。 幽冷的光泽吞吐不息,没有再像上回一样咆哮,而是无声无息的袭来。 同时,它的攻击目标,也不再是我的腰间命门! 就在我无法动弹的前一刻,下意识的以双手护住腰间命门,这道死神印却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和速度,一闪之下就来到我的头顶上方! 我艰难抬头,却发现死神印上鬼脸浮现,它猛地长大嘴巴,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却是冲我缓缓阴笑起来。 这抹阴笑,仿佛是对我方才举动的嘲讽,更是蕴含着一股难以抵抗的摄魂邪力。 下一刻,脑袋嗡的一声震颤,意识渐消,我隐约感到自己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那东西,好似就是我的灵魂! “好毒辣残忍的手段,竟对活人施展抽魂夺魄之术,有违天道,其心当诛!” 沛玲的怒喝声紧接着响起,直震得我头顶上空的死神印簌簌抖动,却最终又归于平静。 因为,沛玲怕早就料到魂断可能会暴起伤人,故而第一个反应过来,当即拂尘挥斥,朝死神印凌空抽来。 可魂断却不动声色,陡然抛出一物,当空硬碰之下,竟一举将拂尘击退,还顺带把沛玲逼退一步,显然早便留有后手。 此物我之前见过,正是魂断腰间镶嵌着的银色骷髅头。先前,见识了它的疗伤奇效,却不曾想,竟还有此等不俗的威力! 魂断一击得手,妖异的脸上涌动着得意的冷笑,如同将我视作了囊中之物。 见状,沛玲阴沉着俏脸,却是没有急于动手,而是一边挡住欲冲上前救我的苏冷妍与张驰等人,一边缓缓翻手,亮出九变星罗! 眼看沛玲祭出九变星罗这等茅山重宝,魂断霎时间神色凝重,眼中忌惮之色涌动。但他虽惊不惧,却侧身摆出撤退的姿态,五指张扬,意图全力催动死神印,待成功夺魂吸魄后,第一时间离开这里。 因为,他不敢与九变星罗正面硬碰! “咦!” 然而,下一刻,魂断眼神一凛,不由得惊疑出声,意外出现了一丝慌乱! 慌乱,源于事态脱离掌控,他原本万无一失的谋划,却是在最后关头出了差错,没能得逞! 尽管,我感到头痛欲裂,却不知为何,体内似乎觉醒出另一股力量,死死阻止我魂魄的离体! 一招棋错,满盘皆输!魂断不甘心之下,还欲亲自出手,对我下死手,却是没有了那个机会! “阿弥陀佛!” 一声佛语突然自身后传来,声音稚嫩,却宛如烈日消融寒冰,只在轻描淡写间,就化解掉了满屋的阴气,给我一种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啊呜!” 头顶上空的死神印,更是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在呜咽声中消弭于无形! 伴随着死神印的消失,我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 刺啦! 我惊喜回头,刚好看到,我的干儿子三休正从屋子一角的一人大的纸屋中破门而出。他手敲着木鱼,一脸慈悲的朝我走来,宛若佛子在世。 刚才,就是他在危急关头,以一道佛印化解死神印,免我遭毒手! 这时候,我才猛然想起来,今晚好像一直就没见到三休和韦阿斗的身影,却没想到,三休一直就藏在屋角的小纸屋里,伺机出手! 如今,三休露面了,那么韦阿斗呢,又会在哪里? 我环顾屋子,没有找到另一个纸屋,却是将视线停留在墙上的一张美女壁画上! “哈哈哈,不愧是我老大,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小弟的藏身之所了!” 大笑声中,伴随着壁画上一阵幽芒闪过,韦阿斗的身影自壁画美女的峰峦上钻出,径直飘落在我身前! 韦阿斗手持勾魂锁,望着被沛玲举罗狠狠弹退的魂断,露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即便身为地府阴差,怕是也没资格插手我小地狱之事吧?上一次阻挠之事,我有所耳闻,可还没与你计较呢,你还敢出来闹事?” 先机已失,魂断此次恐怕再难找到对我下手的机会,心情极坏的他,自然没给韦阿斗好脸色看! “插手又如何?我只是个人看不惯你,所以想要教训你一下,与地府无关。不服,你咬我啊?”自从跟了我,韦阿斗是胆气渐长,开始展现出张扬的一面。 “你!!!” 魂断怒极,无情的眸子扫过韦阿斗手中的勾魂锁,双眼微眯,却是不再与韦阿斗纠缠对峙! 随后,魂断直接望向了我! “莫生气,你何德何能,居然妄图躲过小地狱的追缉,无视我小地狱威严?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两次躲过死神印,可这一回谁也救不了你!只要我以自身化作血咒,直达天听地冥,道明你们假结婚的欺瞒不敬之举,到时再行通知小地狱其他死神,不仅你没有活路,就连他们都会跟着倒霉,这是你自找的,怨不得谁!” 说罢,魂断残忍阴笑,周身徐徐散发出莫名古怪的味道。 下一秒,我瞪大了眼睛,因为我看到,魂断开始出现血崩,从脚往头蔓延,像是解体似的,最多不过十秒,他便会血染当空! 他就一直看着我,口中喃喃有声,像是在祷告一般! 咻! 沛玲面色大变,当即祭出手中的九变星罗,于半空中旋转,金色的光芒挥洒,将魂断笼罩其中! “啊!!!” 不堪入耳的惨叫,自魂断口中发生,金色的火焰在他全身燃烧起来。 魂断面部扭曲,除了浑身的金焰,血咒解体已然来到了膝盖处,他看了沛玲一眼,咬牙切齿的冷酷嘶吼! “没用的,你最多只能削弱延缓罢了,你终究阻止不了我的!他注定会死,你们也将难逃天谴,无路可逃!” “未必吧!” 第八十九章 请神不成反招鬼 “未必?桀桀桀,真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能那么嘴硬!” 魂断哀嚎不断,妖异英俊的面部因痛苦而极具扭曲,却是咬牙切齿,冲沛玲冷笑,旋即扭头瞪向我,满眼尽是疯狂之色,言语中好似还带有几分怜悯之情! “莫生气,怪只怪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大人物了!今天若是带不走你,我没法向上面交差,届时必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以命相搏,兴许还会有那么一线生机,莫要怪我!” 涉及到我身之谜的问题,我一时间反而觉得没那么恐惧了。沉默片刻,我问他,可否告诉我,要我命的那个幕后大人物究竟是谁? 然而魂断听完,却是死死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看他的架势,分明是宁肯强忍着非人的解体痛苦,也势必要完成邪恶狠毒的血祭之术! “谁说我们死到临头了,我有一法门,分分钟可破你这血祭邪术!”就在我心绪沉重难平之时,沛玲陡然一喝,语出惊人! 他们几个听沛玲这么一说,不由得与我一般,眼前一亮,满怀激动的干巴巴望向沛玲。 魂断闻言微怒,放肆的狂笑出声。 “哦?不知是何法门,在下洗耳恭听!” “请神咒,月老!” 沛玲轻吐着五个字,我们几个听得是一头雾水,却见得魂断面色一僵,惊骇莫名。 不过,旋即魂断又突然阴笑起来:“术师可真会说笑,差点就让我信以为真!计策,的确是妙计!只不过,倘若经你施展要是管用的话,怕是根本不会与我多费唇舌了吧?他可不是什么茅山道士,极短的时间内,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呢?哈哈、、、、、、” 见魂断这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我不禁紧皱眉头,将目光落在沛玲的身上。 “只要你能在他血祭解体彻底完成之前,亲自以请神咒,成功请来月老的一丝神灵降临,来见证这段婚姻,那么他的血祭阴谋便不攻自破。否则、、、、、、” 沛玲一边操控着九变星罗,全力延缓魂断血祭解体的进度,一边缓缓说道。 否则怎样,沛玲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从她的深沉脸色不难看出,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那据你所知,你们茅山历代众多弟子当中,修成请神咒所耗用时间最短是多久?”我略一沉吟,沉声问道。 “半个时辰!” “我们如今还剩多少时间?” “三分钟!” 干脆利落的短暂对话,随之陷入压抑的沉默。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平庸之辈,可也不会自负到觉得资质如何逆天。然而,既然横竖都是一死,那么何不去试一试呢? 记得某娜曾说过:梦想是要有的,万一见鬼了呢! “开始吧!” 我冲沛玲点头示意,旋即整理衣衫,开始屏气凝神,满含兴奋的期待与好奇,反而隐隐压过如果失败的悲剧。 人生第一次即将接触到请神咒,请的还是月老仙君他老人家,假如一不小心给请来了,无论结果如何,都不枉我来世间潇洒走一回了! 不知是为了避讳,还是有着别的缘由,沛玲教我咒语,并没有当众出声传授,而是采用符箓传音的方式! 茅山人门人施展道术,通常是以口诀配上特定手势,当然,有时候还需要加上晦涩深奥的步罡助威。 好在请月老讲究心诚,倒是少了许多繁文缛节,只需要虔诚站立,口念咒语,双掌于胸前合十即可! 男婚女嫁前世缘,姻缘合成好百年。 月老祠下雷令响,订婚宫中角号鸣。 雷令响起角号鸣,禳婚解煞讽仙经。 瑶坛恭请和合来,从此两小再无猜。 郎君拉着妻子手,妻子踏入郎君怀。 金童玉女两边排,引线红娘道喜来。 月老天喜同恭贺,青龙白虎护家宅。 谨请月老仙师降,急急如律令! 我保证,这一段咒语念诵我是卖了力的,朗读蕴含感情,可谓是声情并茂,貌似还有点扰民的声音洪亮! 可是,为什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当我睁开眼睛,才发现他们个个都略显失望,冲我微微摇头。 “痴心妄想,东施效颦!” 就连血祭痛苦中的魂断,下半身都已经解体完毕,还有气无力的出言打击,毫不客气的嘲笑我。 时间紧迫,我压根没空生他的气,而是一脸无辜的望向沛玲! 见状,沛玲无奈地向我翻了个娇媚的白眼,却尽可能温声细语的对我说,似是怕给我带来沉重的压力。 “要是声音大管用的话,修炼多年的茅山老道,岂不是还远远比不上那些男女高音歌手。心诚则灵,动用意念,懂吗?” 闻言,我尴尬之余,用力点点头,表示明白! “时间不多了,还剩下最后一次机会,好好把握,加油!” 看得出来,沛玲实在不想给我施加压力,却不得不郑重发出提醒。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却在无形中令我亚历山大!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缓缓闭目,酝酿了足足七秒。每一秒,我的心跳声都几乎清晰可闻。 男婚女嫁前世缘,姻缘合成好百年。 月老祠下雷令响,订婚宫中角号鸣。 、、、、、、 月老天喜同恭贺,青龙白虎护家宅。 朗诵改为了默念,卖力变成了走心,我甚至还不惜动用了从魅三娘那里学来的意念之力。 至于效果嘛? 自然是显著! 当我才念叨到“青龙白虎护家宅”这一句的时候,忽然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威压从天而降,继而屋内狂风四起,劲风猎猎作响,差点吹得我站不稳当! 我心头顿时那叫一个激动,险些飙出热泪出来,要成功了吗?同时不禁暗自感慨:不愧是月老仙君,这气势,这排场,啧啧,果然非同凡响! 貌似还差最后两句,还是赶紧念完,万事大吉的好。 于是,我闭眼依旧,口中默默而迅速的念出最后两句,不,这两句几乎是在心底呐喊出来的,真诚而强烈! “谨请月老仙师降,急急如律令!” “莫生气,快停下来,你在做什么!” 谁知,就在我欢喜睁眼的瞬间,迎来的不是他们的欢欣雀跃,而是沛玲的当头棒喝! 停下来? 好端端的,为啥要停下来,而且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耶! 沛玲、三休与韦阿斗不知为何,骤然摆出如临大敌的姿态,刘山炮等人则面露惊色的仓皇张望,而魂断则先是出现刹那的一愣神,随即恣意爆笑如雷,快意的很! 深深不解中,我有所感应的仰头,看到屋顶内壁已是黑气弥漫,其上散发的气息强悍浓郁,并且无比阴煞与邪异! 是时,我如遭雷击,像傻子一样呆在原地。貌似我刚刚做了一件令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不管有意无意,总之就这样莫名发生了! 魂断眼神热切的瞄了我两眼,眼中除了揶揄之色,还含着几分质疑。这个时候,恐怕连他都忍不住产生怀疑,我是不是他们那边派来的卧底了吧! “四星死神魂断在此,恭迎鬼隐太子神游驾临!!!” 魂断干脆终止了他那无比邪恶的血祭解体咒术,只存上半身的他恭敬的匍匐在地,口中登时发出兴奋而尊重的呼喝! 我面色惨白,打死我也想不通,明明是请神咒,怎么到了我的嘴里,就把鬼给活生生请来了呢? 根据魂断的表现姿态,来的鬼物似乎还是位地位尊崇的大人物。鬼隐太子?难不成,来者竟是小地狱龙头老大家的少爷,小地狱那里最大? “沛玲,我、、、、、、” 深知闯了大祸,我没想推卸责任,只是稀里糊涂的哭丧着脸,张口想要解释两句,但却被沛玲挥手制止!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来者不善,有些棘手,小心点!” 说着,沛玲招呼端坐高堂上的苏冷妍与张驰大哥赶紧靠拢过来,由她与三休、韦阿斗以三角的站位联手戒备,将我们几个牢牢守卫在中间! “呃~小断子也在呢!咦,还是你,你小子有心,知道本太子好这一口,一上来,咯~竟给我准备了三个美娇娘!嘿嘿,好极了,就统统笑纳了哈,回宫后,重重有赏!” 第九十章 半路杀出个抢婚鬼 “呃~咯~” 放浪形骸的话音陡然自屋顶上空传来,听上去好似一名醉汉,连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说罢还打了一个大大的响嗝! 酒嗝? 魂断口中的鬼隐太子,传说中小地狱的公子爷,莫非刚刚从酒场出来不成? 我不禁有些无语,但沛玲却是格外的面色凝重,掐诀挥手间,将罩在魂断头顶的九变星罗骤然收回,捏在手里,她微眯着眼,目光在屋顶处来回扫视,凌厉慑人! “啧啧,一个够辣,一个够冷,一个够柔,个个都是人间极品呐,想来滋味一定销魂的很!”像是喝断片了一般,不知对方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等了好一会儿,屋顶处才再次有了动静! 他大爷的,这位公子哥也算是个色中极品了,半天不见他有什么行动,更不现身,而是躲在暗处品头论足起来! 莫说是我们无语,就连跪伏在地的魂断见到救星似的鬼隐太子久久不行动,都忍不住一头黑线,轻咳一声,无奈的发出提醒。 “那个,鬼隐太子,茅山术师意图包庇小地狱通缉要犯,莫生气抗拒逮捕,还请您出面主持大局、、、、、、” 然而,没等魂断把话说完,便被所谓的鬼隐太子给不耐烦的出声打断! “打住,立马打住,休得扰了本公子的雅兴,本公子才没闲工夫管你这档子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你且先一步回到我的极乐行宫,通知托尼一声,让他派人准备好狂欢夜宴,就说本公子今夜要再度娶妻纳妾,春宵到天明!” 似是想到了鬼隐太子的一贯德行,魂断不由得顿感乐极生悲,但凡见到漂亮极品的女人或者美酒,就甭指望这位风流的鬼隐太子分心作为。对于鬼隐太子而言,世间除了美人与佳酿之外,皆琐事! 可若是没能成功带走我交差,只怕魂断回去后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为此,魂断的面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即便鬼隐太子胡闹误事,但小地狱可没人敢治他的罪。可他不一样,小地狱没有第二个鬼隐太子,却不乏千千万随时想成为死神的候选恶鬼! 若是能够因为鬼隐太子为他说情,就能应付上面交代的话,那么魂断先前也就用不着不惜采取玉石俱焚的血祭解体之术,来争取那万分之一的生机了。 可恨可悲的是,如今血祭解体之术终止,无法继续,又指望不了鬼隐太子,魂断一时间面若死灰,一脸的后悔之色。 “可是、、、、、、” 魂断岂能甘心,想要开口再劝,但鬼隐太子已经不给他这个机会了。 只见一道幽光从我们面前闪过,来得快,去的也快,随之消失的还有魂断的身影! “漂亮的美娇娘们,你们好,请随本公子一同到我的极乐行宫一游,共度春宵享乐如何?” 嘴上说是请,但鬼隐太子却是手上不留情面,动手起来丝毫不含糊。下一刻,只见道道森然的幽光自屋顶散射倾泻,将我们统统覆盖其中! 当幽光来袭,笼罩全身,视线当即受阻,如同瞬间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除了自己,谁也看不到。我身体上倒是没觉得有任何的不适,反而竟生出几许如鱼得水的久违熟悉感。 但是,我的心却是怦然加速跳动,心悸个不停,隐约感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有种想从沉睡中觉醒过来的痕迹! 我来不及细细体会这种感觉,便被一阵嘈杂的尖叫与呵斥声给惊醒。 “啊!!!” “混帐东西,尔敢放肆!” “哎呀,居然碰到硬茬了。妈的,这酒劲早不上来,晚不上来,偏偏在这关键时刻上来了,真真误事啊。罢了,罢了,今日还是暂时先捞一个回去暖床再说吧!剩下的两位小美女,乖乖洗白白等我哦!本公子走也,日后务必亲自登门来接!” 第一声,应该是苏冷妍发出的尖叫!也不知她究竟遇到了何等棘手可怕的情形,一向冷若冰山的她,竟然会表现的如此仓皇失态! 这第二声,乃是沛玲所发,我之前见识过沛玲的发怒,可从未感受到过像今夜这般旺盛的怒焰滔滔。急促的叱咤声中,似乎还夹杂着几许气急败坏! 至于第三声的主人,显然是这位只出声不露面的鬼隐太子。他陡然间变得惊疑不定,似是吃了点暗亏,却是给自己顺手找了个台阶下,丢下一句场面话,便要急着离开! “邪魅恶灵休走,给姑奶奶我留下来!” “阿弥陀佛!” “欺人太甚,吃俺阿斗一记勾魂锁!” 三声过后,只听得场中怒喝声此起彼伏。一时间,眼前一片金芒璀璨,佛音袅袅在耳,铁链挥斥,凌空呼啸奔袭。 紧接着,伴随着道道幽光的一阵收缩不定,最终蓦然崩溃无影,眼前一下子黑暗尽消,得以恢复原先正常的光亮程度! 待视野重现,我慌忙扭头看了眼身边之人,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庆幸无比! “呼!万幸,人都还在,一个不少!” 我见苏冷妍神情恍惚,上前小心翼翼的拍了一下她的香肩:你没事吧? 都是因为我的私人事情,才把无辜的她给生生牵扯进来了。如今,她貌似还被小地狱那嗜酒风流成性的鬼隐太子惦记上,我总感到自己亏欠了她。 谁知,苏冷妍像是忽然受到了什么强烈刺激一般,意识尚未清醒,身子却是敏感的一扭,就此错开我的手,然后做势就要掏出别在腰间的手枪! 这一幕,可把我给吓坏了。 我生怕她冲动之下,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于是顾不得男女有别,我一把握住她已然触摸到手枪的玉手,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抓着不放手! “是我!是我!冷静,冷静!” 直到她望向我的眼睛有了神采,才渐渐消停下来。 然后,她再次意欲甩开我的手,我见她神情吓人,也不说话。不放心之下,我楞是不给她挣脱的机会,把这双玉手俨然当作了最后死守的阵地,紧紧箍住! 温润滑腻的触感,在剧烈的摩擦中升温,愈发灼热,进而撩人心扉。 察觉到身旁几双怪异的目光聚集在我们身上,我脸皮本就薄,加之与女子罕有肌肤之亲,闹了个大脸红! “还不松手,你打算就这样一直握到天亮吗?” 这时,苏冷妍总算开口说话,看上去像是在斥责,仔细听来,却有点撒娇的意味。 我慌忙撒手,余光瞥到她脸蛋上那一闪而逝的红晕! “刚才情势紧急,我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的!”想了想,我还是对她解释了一句! 苏冷妍瞪了我一眼,却是没有理我,而是摸了摸腰间的枪:等下次相遇,老娘我非一枪爆了你的卵蛋不可! 我缩了缩脑袋,同时打心底对这个素未谋面而又色胆包天鬼隐太子表示无限同情与悲哀,也不事先打听打听,居然就胆敢招惹这尊有着火山脾气的冰山女警! “那个,婚礼应该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吧?” 如今,欧阳阑珊与我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就差最后一步夫妻对拜没有走完,否则婚礼就弄假成真了。眼下,危机似乎已然解除,我特此问了一声。 “魂都没了,难不成你想与一具尸体完婚?”沛玲心情不怎么好,冲我翻了个白眼。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一听,心中隐隐生出不妙的感觉。 “我的意思是,你被鬼抢婚了。欧阳阑珊的魂魄,方才已被那鬼隐太子强行掳走。” 什么??? 心底的不安得到证实,我颓然踉跄,险些没站稳,闷不吭声,鼻息越发的沉重起来。我先前之所以百般不愿与欧阳阑珊成婚,只是因为觉得这样对她不公平,并非不愿,更不会容许别人践踏与抢婚。 “我只能勉强护住你们尚在体内的魂魄,而阻止不了那鬼隐太子以冥器对欧阳阑珊游离于体外之魂的摄取。对不起!” 沉默良久,我凝视着沛玲的双目,一字一顿。 “你说吧,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救回欧阳阑珊的魂魄?” 沛玲稍作沉吟,很认真的对我说:“你可能救不回她,还会因此搭上自己的小命,何必呢?” 闻言,我一怔,旋即双眼泛红,眉毛抖动,升起一股子谁也无法阻挡的倔强! “我不管,此事毕竟因我而起。无论如何,我都要带她回来,哪怕有去无回,也总不能让她的清白,毁在那色中恶鬼的手中吧!沛玲,求你了!” 他们几人大都与我相处过几天,知我平日里性情温顺,正直义气,可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即便撞了南墙也义无反顾,纵然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便叹息连连,没有人出言劝我,即便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 沛玲面露沉思,在屋中来回踱步,应该是在帮我想办法。我们则个个屏气凝神,都不愿打断沛玲的思索。 一时间,屋子沉寂下来,只有沛玲无节奏的脚步,在轻踏缓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味道。 啪!啪!啪! 没多久,只见沛玲脚步一顿,没有再度踏出,而是意味深长的对我突兀说道。 “既然鬼隐太子要大搞婚宴,娶妻纳妾,那么,你为什么不去参加他的婚礼呢?” 第九十一章 入梦接头,心田问路 明明是我被人半途给抢了亲,沛玲居然还让我去参加对方的婚礼,而她的脑子又不可能秀逗掉,那么结果便只有一种可能! 我看向沛玲:“你的意思是要我去大闹婚礼,然后夺回新娘?” “不然你以为呢!不过,需要纠正一点的是,欧阳阑珊貌似还不是你的新娘,请注意一下措词!” 都这个时候了,沛玲斜瞥了我一眼,还不忘一本正经的调侃我一句。这一下,反而让我闹了个大脸红! 然而,话音一转,沛玲却是轻叹一声。 “想要救人的话,眼下我们其实还面临着一个难题,那便是立马找到鬼隐太子的藏身之所才行,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追踪到吗?”我闻言大惊失色,不由得惊疑不定。 在我的印象中,沛玲的道法可谓高明。而茅山一脉,向来不乏千里追踪之术,对此又怎么会束手无策呢? 毫不客气的冲我甩了个大白眼,沛玲近乎无语,还忍不住爆了句小粗口。 “倘若什么都难不住老娘,我还在人间混个屁,早就白日飞升了。方才交锋中,我是趁机在那鬼隐太子身上留下了点印记,可惜那厮本事不咋地,身上的法宝倒是不少,生生遮掩了那道印记的气息,让我很难做到及时追踪与定位!” 惆怅中,我听到“及时”二字,当即眼前一亮,满怀希冀的问她:“这么说来,你并非追踪锁定不到对方的位置,只是时间多少的问题了?” “这人呢,一旦迷了女色,智商就变低到够让人捉急的,难怪会有色令智昏一说?你告诉我,晚一些找到和找不到,这两者之间,实际上又有什么区别吗?” 我先是一愣,随即颓然摇头,满心的难受与不甘! 经过刚刚关心则乱之后,我渐渐平静下来,自然明白沛玲的意思。 如果晚一步找到欧阳阑珊与鬼隐太子,欧阳阑珊就会强行被娶,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且不说能不能成功营救出来,即便救她出来,却是已遭厄运,还有何意义呢? 屋里,其他人也都逐步意识到这一点。 一时间,沉重的气氛弥漫满屋,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钟转动音,一声似比一声来得急促,让人禁不住生出一种“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憋屈感受,暴躁与压抑在冷冷弥漫。 下意识的,我将求助的目光望向阴差韦阿斗与干儿子三休!见我看过去,韦阿斗与三休双双眉目紧蹙,却是微微冲我摇头,表示自己对此实在是无能为力! 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眼前的形势,简直让人感到颓然绝望。 连人影都不知在哪里,谈救人的话,犹如白日梦一般,纯属空谈扯淡。 咦,白日梦,梦!!! 我一拍自己的脑袋,他大爷的,我怎么就没有早些想到呢? 激动之下,我连说话都带有明显的颤音:“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或许可行!” 此言一出,屋里低迷气氛为之一散,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全都聚集在我一个人的身上。 沛玲秀眉微微上扬,美眸中透着好奇和惊疑,却是并未表示质疑,更没有多问什么,而是直接开口配合我。 “你的办法,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想了想,我说了一句让他们集体无语的话来。 “待会儿,我会睡一觉。等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只要能把我弄醒就行!” 我能理解他们此刻的不解心情,未婚新娘被抢,不想着救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去当众睡一觉,这心大的,也是没谁了。可时间紧迫,我却来不及做出解释。 但是,有一个问题,我必须在入梦之前,想要在沛玲那儿得到答案。 “沛玲,有一个问题,希望你能为我解惑,这对能否确定欧阳阑珊的位置所在,至关重要!” 见我问的无比郑重,沛玲稍感意外,但却微微点头,神色为之郑重了几分。 “你说!” “如果能够在梦中进入到一个人的心田所在,那么这到底是不是这个人的灵魂?”沉吟片刻,我努力阻止语言,希望能把这玄奇诡异的现象说的明白一点。 当我说出这个问题,除了沛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之外,其余人全都一头雾水,尽是茫然! 谁知,沛玲听完,只是目露奇光的打量着我,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像是想要将我看透,并没有马上做出回答。 我以为是自己说的不够明白,以至于沛玲都没有听懂,于是再度解释一番! “我说的东西也许会有点匪夷所思,但却是真实存在的。我的意思其实是说、、、、、、、” 可没等我着急的解释完,就被沛玲出声打断。之后,她给了我一番解释说明。 通常,在常人眼里,人是由肉身与灵魂组成。 肉身由七魄构成,分别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对应着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情绪。 灵魂则由三魂组成,它们是胎光、爽灵与幽精。但除了三魂之外,灵魂中其实还隐藏着人之灵。这一点,鲜有人知道。 人之灵,俗称意识,依附于人的灵魂存在,具备个性化的灵性,它无法操纵灵魂,却相当于灵魂的一丝神韵,不可或缺。 而你刚才描述的玄奇现象,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就是人之灵的外放缩影,乃是通晓灵魂的意识! 听完沛玲给出的分析,我说不上庆幸,但也谈不上失望。 如果入梦的是灵魂,那么想要救欧阳阑珊就简单多了。或者说,无论欧阳阑珊的灵魂身在何方,只要躲进我的心田,便可自救,然后我再想办法,只需要把她的灵魂,再从我的心田带出来即可。 可这个想法,可以说是幻想,甚至近乎痴心妄想了。好在,只要能与欧阳阑珊的人之灵接上头,我就能从她口中确定她如今的方位。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前提是欧阳阑珊还能并且还会像之前一般,进入我的心田之中。这也是我刚才说或许可行的原因所在。 假如欧阳阑珊的人之灵没进去或者进不去了,那么我的这个所谓办法也就会完全泡汤! 眼下,我只能暗暗祈祷!这可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可千万不要令我失望! “我明白了,记得,务必准时将我弄醒!” 我对沛玲特意交代了一句,便在其他人怪异目光的注视下,仰躺在床! 我越想尽快入梦,可因为心事重重,便越难以睡得着。足足五分钟过去了,我虽然紧闭着双眼,却浑然没有一丝睡意。 就在这时,我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进入自己梦之心田时,魅三娘留音说过,若想在进入梦乡时增加进入心田的概率,最好是多想她念她! 这个方法到底灵不灵验,我没试过,所以不知道。但此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魅三娘,魅三娘、、、、、、” 我不断小声的念叨,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直到彻底没有了知觉! 当我再次恢复知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已然来到了心田处。 熟悉的场景再现,只觉得熟悉而又陌生,温馨中夹杂着那么一丝梦幻不真切! 我才刚刚松了口气,就被一道火红的身影猛然扑入怀中,猝不及防之下,我怀抱着怀中之人,连退几步,直接靠在了魅三娘留下的魅心幻境墙壁之上! “你怎么才来呀!呜呜呜,那色鬼混蛋把我掳走,还要举办一个狂欢宴,当众说今夜就要和我洞房花烛,我好怕,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我,我宁愿去死,都不要和那鬼物上床!” 怀中之人,正是欧阳阑珊,熟悉而又无助的声音落在我耳畔,令我不由得稍感欣慰。那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怜惜! 温香软玉在怀,即便不是真正的肉身接触,但却是更高一层的精神亲密,那滋味妙不可言,让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生理反应。 杠杆高高扬起,亲昵的在某人身上顶了一下,立时惊得欧阳阑珊惊吓如小鹿一般退开,俏脸通红,羞怒不已,指着我说不出话来! “你赶紧告诉我,那鬼隐太子究竟把你带到了什么地方,我好赶去救你?” 我之所以忙着追问这个,一方面是为了转移话题,以此化解当前的尴尬。另一方面,是生怕问的晚了,要是误了时辰,在关键时刻被沛玲到时间喊醒,可就悲剧了! 听我这样问起,欧阳阑珊一想到自身的清白,便顾不得刚才那段小插曲,玉手抱着小脑袋,努力进行回想。 “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被他带走的时候,先是路过一段灰蒙蒙的荒野之地,然后眼前豁然一亮,灯红酒绿,宛若夜场一般!” “我记得那鬼隐太子先前说过,要先举办一个夜宴来着,你可知道具体地点?” 欧阳阑珊玉手轻揉着太阳穴,来回踱步,仿佛就算想破了脑袋,也在所不惜似的! “容我仔细想想哈,好像,是个叫什么‘酒池肉林’的夜场会!” 第九十二章 罗盘定位,找到入口 “什么酒池肉林?” 我不清楚,只有这些信息的话,能不能让沛玲做到精准定位追踪。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吗?” 毕竟,多一分信息,便能多一分把握。我只能抓紧时间,多问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欧阳阑珊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哦,对了,我脖颈上的那枚火凤玉佩,上面经我长时间佩戴温养,本身早就蕴含着我的灵魂气息。你那朋友既然是茅山中人,想必就有借此找到我灵魂所在的手段。” 我轻轻点头,觉得再也问不出别的有用信息来,正打算宽慰她几句。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欧阳阑珊惊叫一声,打眼一看,只见得她的身体不知为何,开始逐渐变得透明起来,好似随时会消散一般。 见状,我下意识的上前,想要拉住她,却是什么也没有抓到。 “莫生气,你一定要快些来救我。我宁愿嫁给你,把第一次交给你,也不想被那色鬼纨绔给玷污了!” 这是欧阳阑珊的人之灵离开这里前一刻,最后发出的急切呐喊,那股子乱病投医的楚楚可怜劲,使得我长大了嘴巴,竟无言以对。 咳咳,这话说的,听起来,咋就那么令人尴尬呢? “卧槽,疼死我了!” 正当我瞠目结舌之际,一股子钻心的痛楚无名指上传来,先是心痛无比,如针扎一般,旋即疼痛遍布周身,令我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只来得及叫疼一句,便是眼前一黑。 等我睁开眼睛,刚好看到刘山炮他们几个关切而好奇的围着我观看,而沛玲则正随手拔出扎在我左手无名指上的三寸银针,旁若无人的收了起来。 我坐起身来,摩挲着依旧冒着血丝的无名指,忍不住小小埋怨一句。 “只不过是把我叫醒而已,用得着下这么狠的手吗?真是的。” 沛玲闻言,不为所动,反而好似暇整的瞄了我一眼。 “之前可是某人特地交代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务必要准时叫醒来着!怎么,打算翻脸不认人,秋后算账了吗?” 此刻,我真想扇自己一大嘴巴了,好端端的嘴欠什么,干嘛非要招惹沛玲呢,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啊! “你做的很对!”这下可好,挨了针扎,我还得陪着笑脸夸对方! “好了!你这油嘴滑舌的这一套,就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说完,沛玲还特意以一种暧昧的目光,分别掠过速苏冷妍与只剩肉身躯壳的欧阳阑珊。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尤其是我还读懂了她最后发出的唇语! 魅三娘又是谁? 我瞬间败下阵来,言归正传,将欧阳阑珊告知我的信息悉数讲了出来! 听完,他们几个大都在暗想着这些信息的来源,只有沛玲眼神一亮,悠然打了个响指。 “给我三分钟,我就能锁定她目前的位置!” 说罢,沛玲一把扯下欧阳阑珊脖颈上的火凤玉佩,来到屋子中央站定! 她竟火凤玉佩握在左手,右手则变戏法似的从道袍的袖间摸出一物,那是一个古铜色的拳头大小钟铃。 是时,沛玲微眯着眼睛,一边卖力摇着铃铛,一边念叨不休!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 荒郊野外,庙宇山林。 大街小巷,古井枯坟。 山神土地,本宅灶君。 招魂附体,归还本身。 指天天门开,指地地门开! 千里童子送魂来,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归律,勒令:欧阳阑珊! 当咒语停,铃声止,沛玲却是寒目一凛,眉目紧蹙,冷哼一声。 “既然阻止我招魂,那么我便只能找出你等兴风作浪之地了!” 手腕灵活一翻,沛玲将金铃收回袖袍,紧接着将九变星罗平捧于左掌之上。 继而,她把那枚火凤玉佩放于九变星罗的正中间,旋即右手掐诀,扬声喝道。 “唵发吒发吒吽普摄众幽魂,急急如律令!” 字字苍劲,铿锵有力,自有一番威势在身! 接下来的一幕,令我们几个大开眼界。九变星罗无风自颤,上面的罗盘指针宛若被一双无形的手拨动,更是无规律的转动起来。 至于放置在九变星罗中间的火凤玉佩,则不时红芒闪烁。神奇的是,这股红芒并未凭空消失,而是遍布于金色罗盘之上,一直凝而不散! “哚!” 终于,伴随着沛玲又一声娇喝,红光尽散,罗盘指针却是稳稳停在一个方位不动! “找到了!” 我几步上前,迫不及待的问:“哪里?” “按照罗盘上的指示,若以你这个私人心理诊所为坐标,应该在西南方向四十五度,距离这儿大约五公里! 刚刚,我企图以招魂术召回欧阳阑珊的魂魄,可惜失败了。此次营救行动,我无法亲自前往,需坐镇此处。我若过去,必将惊动小地狱强者出马,到时只会事倍功半,搞不好还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点头表示理解,其实就算她要去,我也会反对。我不想因为救人,反而牵连害了更多人! “事不宜迟,我前去救人,给我车钥匙!” 既然弄清楚了欧阳阑珊的魂魄被掳走所在之地,救人万分火急,我自然不敢耽搁,伸手朝张驰大哥要车钥匙!五公里的历程,我总不能用双脚干跑过去吧! 然而,张驰大哥却是径直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貌似不会开车,还是我陪你走一趟吧!” “我跟你去!” “我也去!” “我也是!” 一时间,除了沛玲与失去灵魂的欧阳阑珊之外,其余人纷纷表态,愿意与我一同赴汤蹈火! 我感动满满,却是不想他们陪我冒险!刚欲劝他们,却听到沛玲发言! “这样吧!张驰专门负责开车,韦阿斗和三休随你一同前往,其他人与我留守在这里!” 沛玲不容置疑的发号施令,俨然一副大姐大的姿态,却是立马遭到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强烈反对! “不行!” 反对的人,有苏冷妍、刘山炮以及我! 苏冷妍早就嚷嚷着要一枪崩了那鬼隐太子的卵蛋,自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刘山炮被我仗义救过几回,为了报恩与义气,他死活都要随我闯一闯。 而我提出反对,是因为张驰大哥开车载我还有理可说,可其他人过去,岂不是等于跟着我去送死? 更何况,三休还这么小,韦阿斗乃是地狱阴差,地狱与小地狱本就恩怨极深,一旦暴露,极有可能就此葬身那里,有去无回! 但是,面对我们三人的质疑与反对,沛玲却是仅仅说了三句话,就让我们哑口无声,无言反驳! “方才那鬼隐太子没能掳走你,你是想专门跑到人家的地盘,羊入虎口吗?” “你不懂驱鬼法门,跟着去,是要当累赘拖累大家吗?” “他们若是不跟着你去,甭说救人,单凭你自己找得到出口,又破得了壁障结界吗?” 三句话搞定我们,沛玲不再废话,叫来三休与韦阿斗,交给他们一些东西,还特地进行了一番叮嘱。 在我出发时,沛玲随手丢给我一个物件。我接到手里一看,正是从欧阳阑珊脖颈上取下来的那枚火凤玉佩! “带上它,找到她或许会更容易一些!还有,记得活着回来。五更天之前,一定要从那里出来。不然,你们十死无生!反正只要你挂了,眼下这个烂摊子,老娘到时可就撒手不管了!” 就连祝福和关心的话语都这样另类,我重重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的出发! 一路无言,张驰把车技飙到极限,仿若深夜里的一阵狂风,呼啸狂野,五公里的路程,才不过短短三四分钟,就到了沛玲所指的目的地! “老大,跟我来!” 下了车,张驰将车停靠在路边,在那儿等待我们救人凯旋而归。并且,我们临行前,对张驰大哥说了,如果五更天我们还没回来的话,他就不用再等了! 韦阿斗则满脸兴奋的在前方带路。对于这次小地狱救人之旅,就数他觉得最为刺激!三休则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 靠着一把手电筒,我们三个一行七拐八转,先是走过草丛,然后越过山丘,直到七分钟过后,才停下脚步! 韦阿斗顺着三休手中的手电筒亮光,扭头对我指了指前方的一片阴森陵墓群。 “入口到了!” 第九十三章 瞒天过海的乔装 夜半三更,荒郊野外! 夜色浓重,如腐烂的尸体上流出来黯黑冰凉的血,蜿蜒覆盖了天与地。 在孤月挥洒而下的暗淡银光笼罩下,不知是错觉还是心里作祟的缘故,在我眼前的这一片阴森陵墓群,看上去好似一张张血肉模糊的鬼畜脸孔,就那般死死地齐齐盯着我,诡异到比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还要可怕的多。 倘若不是此刻身边有韦阿斗和三休陪着,我说不定早就转身拔腿跑开了。 这时候,一阵阴风自坟墓堆里凭空吹来,空气中立时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让我当场打了个机灵。 “阿斗,你确定酒池肉林的入口就在这里?” 我紧了紧灌风的衣领,忍不住询问身旁的韦阿斗! 酒池肉林听起来就是一个风花雪月快活之地,怎么看都貌似和这阴森恐怖的陵墓群八竿子打不着吧! “是啊,老大只管放心就是了。沛玲姐道行高深,一番探查是决计不会出问题的。而小地狱行事风格一向古怪另类,将一处私人娱乐产业的入口选在这里,也没啥好奇怪的!” 看不出,韦阿斗不但对我崇拜有加,对沛玲也是当做大姐大的推崇备至,言语中甚至还不乏流露出几分敬重的意味。 “好吧。既然这就是酒池肉林的入口,那事不宜迟,救人要紧!”说着,我深吸一口气,毅然率先动身,眯眼走向这幽幽陵墓深处! 面对未知与森然的东西,害怕,是在所难免的。但比起十万火急的救人来,便又无足轻重了许多。 “老大,等等!” 谁知,我好容易踏出两步,却又被韦阿斗给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了?” “老大,你就准备这样子进去那里边救人?” 韦阿斗此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般冒失闯入的话,别说成功救人了,恐怕还未抵达那个什么酒池肉林,咱们的身份必会暴露无疑,而且老大你到时怕是还会被阴气侵体,轻则魂魄受损,重则丧失生机啊!” 听韦阿斗这么一说,我顿时冷静下来。 “咱们三人当中,就属阿斗你最为了解阴间鬼怪之事。这次行动该如何潜入,就看你的了。” 闻言,韦阿斗眼神一亮,猛然拍了拍胸脯,如同瞬间打了鸡血一样,激动到说话间嘴里吐沫星子四溅飞射。 这一幕,就仿佛能为我办事好似无上荣耀一般,令我不禁狐疑起来,自己何时竟拥有这般非凡的人格魅力了? 接下来,韦阿斗拉着我和三休围拢盘坐,就在这夜深人静的陵墓群跟前,兴冲冲地讲述起了此次的具体营救计划! 也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沛玲先前为我此行如此点将的良苦用心,更是佩服她那洞察入微的眼光。 照韦阿斗所说来看,的确只有我们三人一行,方是这次救人的最佳人选,没有之一。 可以毫不夸张的这样讲,假如这是我即将面临的一场未知凶险战斗,我若是一名士兵,那么韦阿斗便是我手中的一杆枪,是我身份的最有利证明,同时也是我杀敌致胜的利器。 而三休则赫然是一把军刀,一把在弹尽粮绝之时,可与敌人殊死搏杀的战斗利刃,乃是备选的不二退路! 其实,沛玲先前之所以拟定这个营救计划,是因为韦阿斗那边可以完美解决我此次混入的身份。 据韦阿斗所说,酒池肉林位于小地狱鬼隐太子在人间的这一处私人娱乐场所,因为鬼隐太子的高贵特殊身份,可谓是守卫森严,向来禁止附近孤魂野鬼与地府人员的靠近与进入! 从韦阿斗自这座城市中的其他阴差同事口中打探而来的小道消息得知,酒池肉林所在的这处私人乐园之中,据说至少有着两名等同于地府鬼差实力的小地狱三星死神坐镇,甚至于有传言说此地极可能还是一位可与地府阴司比肩存在的四星死神养生之所。 四星死神的恐怖,我可是在不久前才亲身体会过,那可是一身本领不下于沛玲的小地狱高阶死神的大人物。 在没有沛玲的保护下,我们三个冒然闯入的话,一旦惊动对方,便无异于羊入虎口,有去无回。更别说明面上还有两名三星死神镇守,正面交锋下,我们是万万没有丝毫胜算的。 好在,韦阿斗在参与前段时间地府扫黄行动中,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举端了该市的一所淫乱隐秘的鬼窝。 而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鬼窝幕后主人,当时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对极品美艳的双胞胎姐妹花鬼伶,才刚脱了裤子,尚未来得及品味,就被韦阿斗带人给破门而入,万分倒霉的被当场抓个正着。 这位鬼窝幕后主人,乃是一名年轻公子哥,名叫莫销魂,具体来历不详。不过,根据地府的一番调查,这名莫销魂背后鬼势力盘综复杂,既不属于地府,也不来自小地狱,似乎颇不简单,本身更是个响当当却鲜有露面的阴间人物。 经过一番审讯得知,莫销魂与小地狱的鬼隐太子恰好是一丘之貉,二人相识数年,之间有过不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可诡异的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两人神交已久,却偏偏未曾正式谋面过。双方平日里通过手机联系,而每次交易都会持有双方秘赠的神秘令牌,并以此作为唯一认证。 由于莫销魂等人秘密被抓,一时间并未惊动其本身所在的核心势力与小地狱这一方。 因此,这一次沛玲打算让我假扮莫销魂的身份渗入酒池肉林之中,而韦阿斗则作为我的跟班小弟,从旁应对各种状况。而三休则带齐了佛门家伙事,一旦我们身份不幸暴露,靠着佛门对鬼物的天生压制,强行杀将逃出。 我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如今,这个瞒天过海之计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但就目前来看,已然是最好的应对之策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准备开始吧。” “老大,先把这些衣服换上。”韦阿斗从随身拎来的包里掏出三件衣服和一双鞋子,嘿嘿一笑递到我手上来。 我接过一看,忍不住愣在当场。这都是些啥玩意啊,不要说穿在身上了,只是看着都浑身不得劲。 只见,这三件衣服分别为迷你白色贴身寿衣、晃人眼神的七彩花格子搭建衬衫、七分露膝斜叉裤。至于鞋子,看上去秀气又通红,俨然和古代女子的红色绣花鞋有的一拼,只不过码数大了一些而已。 “这件迷你白色寿衣可是专门定制的,穿在里面,一方面可以隔绝阴气的侵体,另一方面能够锁住自身阳气,混淆鬼怪的视听,令他们轻易看不出你活人的身份!” 韦阿斗见我这幅见鬼的模样,轻笑一声解释一番。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指着我手里其他的衣物,介绍道。 “至于这几件嘛,是我从莫销魂那位神秘公子哥住处衣柜里缴获而来,应该是他的日常衣着。此行穿上,或许更为妥当保险一些!” 听到韦阿斗这样讲,我还能说什么呢,虽心底百般抵触,却不得不一一麻利换上。毕竟,一切行动安全至上,其他的都不是事。 穿归穿,但我却忍不住在心里疯狂吐槽这位公子哥的怪异品味,实在是令人不敢直视。不说别的,单单从三休和韦阿斗看着我此刻装扮,便禁不住捧腹大笑的古怪神情,便能说明一切了。 为了找回平衡,我忽然若有所指的冲韦阿斗打趣一声。 “既然莫销魂被你抓捕归案,那么看来那一对极品双胞胎姐妹花鬼伶已是落在你手中了吧,不知滋味如何呀?” 面对我这突如其来的发问,韦阿斗怪叫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一个劲尴尬的冲我挥手否认。 “老大,冤枉啊。那一对极品双胞胎姐妹花鬼伶,我可没有糟蹋她们,而是把她们妥善安置了起来!” 见他如此模样,我暗暗发笑,心中却是舒坦了许多。 “老大,要不等这次救人之后,我就把那极品双胞胎姐妹花鬼伶献给老大您,如何?” “咳咳!” 老脸一红,我险些没被这句话给呛死。 没想到,本来只想找个心理平衡,小小使坏了一下罢了,却差点惹火烧身了。 我一板脸,严肃道:“此事不准再提,否则,哼。” 韦阿斗见状,讪讪一笑,不再多说。只是一对眼珠鬼灵精怪的转动着,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 除了我之外,三休则戴上了一顶黑帽子,身披一件大黑袍。 也不知这帽子和袍子是什么材质做成的,竟不仅完全遮掩住了三休原本身上的神圣佛力,而且让他立时给人一种生人勿进的别样冷酷,值得令人称奇。 当我转眼看向韦阿斗之时,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在脸上画上了几道青绿迷彩,而原本一身帅气的燕尾服,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军用迷彩服。腰间别了一把瑞士军刀,手中则转着一根教官常用的教条。 还别说,这般装扮使得他身上骤然少了几分原本的怯懦与纨绔之气,多了几许杀伐果断的气质! 就在我惊叹于这次我们一行改头换面的成功之际,韦阿斗却是从兜里又掏出两个物件抛给我,并为我细心解释一声。 “这是阴间最为高贵的一种白钻舞会面罩,是莫销魂那厮参加活动的必戴遮面装逼之物。而这一部手机,正是莫销魂的私人手机,里面存着他不少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刚好鬼隐太子就在其中,你拿着它,说不定进去后能够用的到。” “既然我们有着如此瞒天过海的精心准备,今晚不妨在酒池肉林,与那鬼隐太子好好斗上一斗。可不是什么女人,都是他能染指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小地狱一方前欲索我性命,后又抢我的准婚女人,搁谁谁又能忍。 这一刻,我平日里的温文儒雅尽数内敛不见,周身凭空生出一股以往所不曾有过的霸气! 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而此行此战,势在必行! 第九十四章 色不单行,高调拜访 万事俱备,行动在即! 在我示意出发后,韦阿斗却是当先一身戎装的越过我踏入陵墓群之中,自告奋勇地走在前面探路,一路上不时挥舞几下手中的教官藤条。 瞧他那副意气风华的兴奋模样,不知情的人见了,怕是没人能想到我们此行是去九死一生的冒险救人,而误以为是游山玩水来了呢! 有着韦阿斗这位地府阴差亲自带路,这原本看上去阴森恐怖的一大片陵墓,倒也远没平日里显得那般恐怖吓人了! 跟着韦阿斗在陵墓堆里无规则穿梭,时而见他左窜右突,时而见他驻足思索,我与三休两个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生怕迷路。 看这架势,多半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入口,我心中暗自焦急之际,索性掏出莫销魂的手机翻看! 没想到莫销魂这般神秘诡秘的人物,贴身用的手机竟是阳间停产多年的经典款摩托罗拉,入手沉甸甸的,颇有几分曾经风靡一时大哥大的威武风采! 随后,我手指滑动,伴随着屏幕光芒闪动,赫然进入到联系人界面。 其上,冗长的一列怪异联系人姓名入目,自上而下展示开来,我初步扫了扫,竟足足多达近百之多。 看来,这位与我同姓的莫销魂公子的确来头不了,本事了得,年纪轻轻竟能结交如此之多的牛鬼蛇神。 而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联系人,怕是没有几个身份简单之辈。 因为,堂堂小地狱的鬼隐太子,居然都未能被列入前十名之内,仅仅才屈居第十四而已!由此,可见一斑! 这个联系人名单排序层次分明,分明是根据姓名左上角所标注的黑钻大小来加以区分,而非按照常见的姓氏笔画或者首字母拼音得来! 感慨之余,我顾不得去一一查看这些陌生无比的名字,而是顺手点了下信息的光标! “恩?” 可当我进入信息页时,却是傻眼当场。 我发现整个信息页,除了几条寥寥无几的交话费办流量套餐等官方短信外,几乎一片空白。 明显处,只有一条关于鬼隐和一名叫老龟神秘人的私人往来短信,我打眼一看,不禁哭笑不得起来! 这条短信的日期,无巧不巧正是莫销魂出事秘密被捕的那一天凌晨,而短信的大致内容是老龟说他那边最近弄到了一对极品双胞胎姐妹花鬼伶,而一向高傲的莫销魂这边竟破天荒的马上给予了回信! 今晚小爷品尝! 短短几个字,却是道出了莫销魂当时那急不可耐的一汪色心! 也恰恰因为这条鹤立鸡群的私人短信,令他莫销魂大意失荆州,一失足沦为了地府的阶下囚! 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古人诚不欺人! 我不由得在心底为这名我借用身份的莫公子一阵默哀!再联想到我此行搏命,虽性质不同,但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女人,不由得摇头失笑! 退出短信页面,我鬼使神差地瞧见微信的光标,略一沉吟便直接点开。 同时,我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出现让按指纹或者输入密码之类的提示,否则那可就悲催了。若是空有宝山在手,却不能花一分一毫,这种心情任谁也不想体会吧! 呼! 好在一路畅通无阻,貌似手机的前主人设置了自动登录,真是天助我也。 看着里面琳琅满目的聊天记录,我久久无语…… 极度暧昧的消息一大堆,更有不少美眉头像简直露骨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地步,不仅字里行间透露着色情的气息,更有这一张张不堪入目的淫秽图片与赤条条视频聊天记录。 我压根没怎么细看,光是走马观花的浏览,就已经是面红耳赤,不敢再多瞄,心头暗骂之时,对于莫销魂赫然多了一条评价。 呸,极品闷骚男! 指尖挥动,足足滑了数次,才得以逃离那些淫靡信息的侵袭,没多久便如愿找到其与鬼隐之间的聊天记录! 我快速进行一番浏览,才明白为何短信交流会如此寥寥少见了。原来,莫销魂不知为何,曾定下一条莫名的规矩,并针对所有好友有效。 这条规矩便是,除非是破天荒的大事,不然不准用短信交流,就以微信作为平日沟通和交易的主要渠道! 可怜莫销魂这个倒霉鬼,到最后硬生生栽在了第一条短信之上。可谓算得上是千防万防,最终家贼难防,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通过一番了解,我察觉到这两人关系斐然,对莫销魂与鬼隐之间的事基本上也已了然于心。 再加上两人的确神交已久,未曾谋面,这令我心头不由得为之一动。只要小心行事,我应该不会那么轻易暴露! 想了又想,我决定用这部手机先给鬼隐发一条短信! 是短信,而不是微信消息!至于口气,则是模仿他们一直以来的方式! “听说大哥今晚有喜,小弟特此亲来恭贺!” 前思后想之后,我觉得既然有了这个特殊身份在身遮掩,与其再偷摸着潜入冒险抢人,倒还不如公开要人来的更为安全稳妥一些! 至于如何光明正大的要到人,还能够风轻云淡的全身而退,才是我此刻该思索的问题。 一时间,我心绪翻飞,不停地在脑海中盘算,反复推敲行动计划! 短信已发,却迟迟没有回应。我眉目微皱,猜想着是对方忙着娶亲无暇回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妈的,真他妹的能绕,折腾了几分钟,才找到这处鬼窝的破入口!” 正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韦阿斗一声抱怨,顿时引得我顾不得苦思冥想,当即顺着韦阿斗面对的方向看过去! “你说的入口,在哪呢?” 正前方,只见得两块墓碑分立两侧,相距一米五左右,呈八字形朝我们倾斜拱开。其间雾气弥漫,连同墓碑上的碑文与两者空间尽数笼罩在内,看上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朦胧诡异感! 难不成眼前这个缺口,就是韦阿斗口中的入口吗? “哼!一点鬼目障眼法而已,看我的。” 韦阿斗轻哼一声,示意我在原地稍等片刻,便一个人几步走上前,在距离两块墓碑一米开外的地方站立。 下一刻,韦阿斗将双手陡然摊于胸前,弯曲成爪,再如同拉窗帘般分别向两边猛然划开。 是时,伴随着“刺啦”的声响发出,面前的袅袅迷雾竟飞快地朝两边消退,中间突兀现出豁然开朗的一扇门! 门,整体呈粉色,上面刻画着一些古代男女行房的艳景雕图,栩栩如生! 与此同时,原本两块被遮掩的墓碑清晰显露,在手电的照射下,墓碑上的景象映入眼帘! 墓碑之上,两张惊艳无比的亡者灵照格外引人注目! 一个冷艳迷人,另一个则成熟妩媚,两人面相有着几分惊人的相似,再一参照墓碑上的碑文,才知道原来这两座陵墓是一对母亲花的! 大爷的,这什么鬼隐太子与莫销魂能够勾搭到一起,果然不是偶然的。 今晚,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这俩鬼,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一样的好色,只是各有所骚罢了!一位貌似倾向于喜欢姐妹花,另一位则似乎更爱好母女花…… 这时,韦阿斗退后几步,转身向我请示:“老大,你看咱们是……” 我眯了眯眼睛,随即眼神变得坚定。 “高调一点!咱们是去堂堂正正的拜访要人,要以德服人,可不是什么偷鸡摸狗之辈!” 韦阿斗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来,还不忘对我拍了个马屁:“不愧是老大,就是英明神武!” 说罢,韦阿斗大大咧咧地上前,抬脚就朝门上重重踹去! 嘭! 随着一声闷响传来,眼下这道门应声敞开,同时从里面响起一声阴阳怪气的痛呼怒喝! “哎呦!混蛋!外面是哪个不开眼的死鬼,竟敢擅闯鬼隐太子的私人娱乐场所,还伤我马二爷的俊脸?” 第九十五章 收服二愣子 “鳖孙子,敢对你大爷出口不敬,讨打!” 韦阿斗意气风发,当先踏门而入,嘴里喝骂不止,手中的那根教官藤条更是挥舞着猛然抽打过去。 啪!!! “哎呦!” 脆响过后,紧跟着传来一声痛苦惨呼! 而我,则带着三休不慌不忙的进门,却是暗自一阵摇头好笑。 我貌似只是让韦阿斗高调一点,可这哪里是高调行事,简直是嚣张至极! 看来这韦阿斗也并非人如其名,以前兴许只是被压抑的太狠,如今跟着我反倒性格渐渐张扬起来,纨绔之气初显峥嵘! 进门之后,顿时间感到眼前变得豁然开朗。想不到,这仅仅一步之隔,与外面的这片陵墓相比,竟然别有洞天。 我并没有急于冒进,而是隔着面具微眯着双眼缓缓站定打量。韦阿斗已退后两步,对我表现出格外的恭敬,与三休一同冷冷立在我左右两侧,如同两尊神秘保镖一般! 此刻,在我们面前不远处,两人正惊疑不定的看着我们一行三人。 这两人皆穿着保安服,大概就是这个入口的守门人了。 其中一人看上去大约二十六七出头,长着一张奇丑无比的长马脸,留着痞里痞气的半长黄发。此时他正用手捂着半边脸,痛的直咧嘴,红着眼,惊惧交加的怒瞪着我们。 显然,他就是接连被韦阿斗拿来立威的那个倒霉鬼! 而他身旁那人,是一位平头国字方脸的大叔,约四十多岁。对于我们的突然闯入,虽惊不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我们,倒显得老练沉稳的多! 似是因为韦阿斗的一番强势或者我们三人这一身装扮的怪异,一时间竟镇住了眼前二人,使得他们站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见此,我淡淡一笑,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大人物模样,目光自然从两人身上平静移开! 对于小地狱鬼魂的私人娱乐区域,我可是有着深深的好奇。 迫不及待的放眼望去,只见得一幕幕繁华夜景映入眼帘。 或许现在是晚间的缘故,美丽的彩灯一串连着一串,勾画出一幢幢大楼的轮廓,大楼上方的霓虹灯闪闪发光,各种各样,像无数条彩色的火车在开动。 商店的橱窗和大楼也安装着不同颜色的灯,有的像鲜花,有的像彩球。 灯火阑珊,车水马龙,俨然一副都市夜之景。 不远处,还有着不少人影走动,他们有说有笑,除了略微给人一种清冷的怪异感觉,表面上看上去几乎和阳间的人没啥区别。 环顾四周,我看得出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差不多是繁华大街的一角! “喂,你们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我告诉你们,这儿可不是什么鬼魅魍魉胆敢撒野的地方!识趣的话……” 挨打的那个奇丑长马脸青年,似乎忍受不了我们这般无视与放肆,便右手抽出腰间警棍,摆出警惕的格斗姿态。而左手则掏出呼叫机,看样子是瞧出我们不好惹,想要喊人过来增援! 只是,他这色厉内荏的叫嚣和意图,却突然被一旁的方脸大叔挥手打断。 不同于长马脸青年的敌对紧张姿态,这位方脸大叔笑眯眯上前两步,一脸和气的抱拳问道:“远来是客。只是,我瞧几位贵客都面生的很,应该是第一次来吧,不知可否报出身份?” 眼下的情形,他不敢直接得罪,要求我们接受检查,只得旁敲侧击的虚与委蛇一番! 闻言,韦阿斗朝前迈出一步,不由得冷冷嗤笑一声,随即一股无形的威严逼压过去。 “笑话!我家公子身份何等尊贵,岂是你们小小看门保安有资格问东问西的!废话少说,赶紧去叫那个鬼隐亲自出来迎接我家公子,耽误了正事,小心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十足的嚣张霸气,加之韦阿斗张嘴直呼鬼隐太子的大名,言语中还几乎没有多少敬畏之色,当场震慑得面前两人脸色为之剧变。 毫无疑问,如今的我们三人在这两人眼中,来头怕是极其神秘可怕,成为他们不可轻易招惹的存在! 为了抓紧时间,我见韦阿斗出面的震慑效果达到,便轻咳一声,轻笑着温声说道! “好了。不久前,我已经给你们的鬼隐太子发了短信。冒然叨扰,初次光临贵地,烦请前面带路,去酒池肉林!” 我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虽说远远没有韦阿斗先前来的那般咄咄逼人,但在威慑在前的基础上,却在平淡轻松的语气中,装逼到了一种新格调。 明明没有来过这里,却开门见山的直奔核心的酒池肉林而去。又能与鬼隐太子有着短信来往,且享受公子般的随从待遇,我的所谓身份来头之大就显而易见了! “哎呀,原来是公子爷屈尊嫁到,有失远迎!先前,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简直该打!小子这就给公子爷带路!这边请!” 本来,我见方脸大叔眼中闪过几抹精明之色,以为最先识时务的理应是此人才对。 没曾想,却是挨了两次打刚刚还一脸不服的长马脸青年眼珠子乱转,居然第一时间换上一副异常恭敬的笑脸,一边作势掌嘴自己赔罪,一边低声下气的跑上来效劳! 变脸之快,超乎想象,就连一脸强势的韦阿斗都不禁满脸愕然,愣在当场! 为此,那名方脸中年男子一脸的懊恼,好似在为自己反应慢了一线而感到不甘!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当官! 我估摸着以后还免不了和小地狱打交道,又见这人机灵,不妨生出搭上眼下这一根线的念头。 尽管对方目前还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但谁也保不准,他不能在以后某一天的关键时刻有着扭转局面的大用处! “小伙子,有前途,你叫什么名字,我看好你啊!” 路过这名长马脸青年的时候,我在他躬着的肩膀上不轻不重的一拍,意味深长的话语中,悄然用上了摄心催眠术。 恩威并施之下,加之我近来境界高涨的心理催眠,不难在他的心底种下一颗敬畏效忠的种子!假以时日,收服此人妥妥的! “多谢公子赏识,小子名叫黄二愣,这一带人称二愣子黄毛哥,您直接唤我二愣子就行,嘿嘿……” 二愣子……奇丑的长相,配上奇葩的姓名,还真是天生一对的二呀! 不过,还别说,别看这二愣子长得没个正行,如今混的倒还不赖! 在这一方小地狱的私人娱乐区域中,一个人白手起家,不仅有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小区房,还在去年买了一辆大众车! 这时,我们就是乘着二愣子的车,开往据此五公里远的酒池肉林夜总会,这个号称此地最奢华迷失的温柔乡! “我生前就孤零零一人,死后入不了地府,投不得胎,沦落为孤魂野鬼,处处受欺辱……” 在被我们问了几句之后,二愣子开着车,不禁打开了话匣子,对我们讲起了他那不堪回首的一些往事! 这无疑是个心酸而又励志的故事,听得我们为之沉默! “不过,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经过一路摸爬滚打,我终于混的也有点人模人样了,在这一带算是稍有名声在外吧,道上的不少朋友见了我都会给几分薄面,喊我一声‘黄毛哥’,嘿嘿!不过,也只限于这一亩三分地里,出了这里,我可就什么也不是!” 了解到这些情况之后,韦阿斗隐约意识到自己之前的举动有点过了,同情之下他忍不住扬声道:“小爷以后罩着你,跟着你韦爷混,就算出了这里,保准照样吃香的喝辣的,也没人敢随意欺负你的。” “多谢小爷垂青!”见状,二愣子面露欣喜,点头哈腰的回道。 “恩,不错。以后,我就是你韦……不,斗哥!” 尽管收到小弟很兴奋,但韦阿斗却是装腔作势的微微点头,摆出一副十足大哥的高大上风采! “斗哥好!” 随后,韦阿斗又指了指旁边一身黑袍的三休,“这位是你三哥!” “三哥好!” 最后,韦阿斗毕恭毕敬的看向我,介绍道:“这是我莫老大,也就是你的大哥大!” “大哥大好!” 韦阿斗此举,可谓是与我不谋而合。他将我的想法转暗为明,公然把二愣子收为小弟,虽提前了很多,倒也省事! “二愣子!” 正在开车的二愣子听到我开口叫他,身子陡然一正,恭声道:“大哥大请吩咐!” “自己人,随意点就好!” “是!” 正襟危坐,腰板绷的愈加紧紧的,可见二愣子并不敢真的放开随意!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本身又无家人亲戚,身边没有个知心暖床的老婆怎么能行呢?等有时间,我让阿斗给你寻思介绍一个对象啊!” 吱~~~兹~~~ 下一刻,正在高速行驶的车子陡然停靠在路边。急刹车的惯性,险些把我们几个统统跌飞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