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标总裁不会谈恋爱》 重生十八 六月,a市有两件让人翘首以盼的好事。 一件是a市第一豪门谢家之子谢闻与a市第二豪门杨家独生女杨盈江成婚,其婚姻响彻整个a市,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其次是钢琴鬼才林语历经重重波折,终于获得参加全国钢琴大赛的资格。 但这对林语来说在那人成婚时就已毫无意义。 全国钢琴大赛与谢闻的婚礼在同一天举行。 这一日可谓a市狂欢日,一半人流涌入比赛现场,一半有权有势的豪门涌入谢家,媒体播报,热闹非凡、普天同庆。 然而在外人眼里谢闻与杨盈江是天造地设之合,却不知谢闻是林语的挚爱。 这份沉重,却又微不足道的爱在一场婚礼的举行、一场全国钢琴比赛进行中结束了。 婚礼进展得很顺利,谢老爷子也很是满意。 而全国钢琴比赛中林语上场时违背规则弹了首与其他选手不同的曲子,曲中悲凉婉转,每一个音符都似跳动的章节,好似是为婚礼谱写的旋律,又好似谱写自己的故事。 台下之人听了无一不泪目,其他选手也都觉得惊恰。 普通比赛倒还好,违规顶多也就是失去比赛资格罢了,但这是全国比赛,违规一次便会失去竞赛资格,更会失去声誉。 这是一次极其重要且关乎名望的比赛,这人怕不是疯了! 林语不顾台下舆论,继续她的演奏,后台工作人员都被她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阻止演奏。 头脑清醒的工作人员吹起了响亮的哨声。 哨声与琴声混合,竟丝毫没有违和感。 舞台上,林语在哨声中继续演奏,她知道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不会听见她的心声,但一定会在某一天的新闻节目上看见或听见她的告别。 这一场伟大的钢琴演奏曲进行时,悲恸的却不是林语,而是台下的观众。 直到演奏结束工作人员都没有上台阻止,或许他们也能听见林语的失望与悲伤。 这一曲结束后,林语向众人行了个礼后便出了赛场。 她知道自己违了规,亦知无法再参与比赛,便动身去往南桥,了却一生悲哀。 自从林语离开赛场后,从赛场追出来的狂热粉丝再也找不到那道惊艳了他们的身影。 然,南桥上的人却炸开了锅。 南桥有人要自杀,已经爬上了围栏,但要自杀的人正是名声大噪的音乐鬼才林语。 众人都不知林语为何会想不开,连想都没敢想便报了警。 千米长桥下滚滚翻涌的长江奔腾不息,倘若人摔下能不能捞回个全尸都不知。 周围很吵,但林语此刻只觉得四周前所未有的安静,她所爱之人以及那些她可望不可及的奢望就像播放器一样播放着,又清晰又模糊。 林语没有哭,只是双眼泛红,轻闭上眼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四周尖叫连连,林语笑了,心中的沉石早已烟消云散,此刻的她只觉得身心安逸。 原来死亡如此令人享受。 滚滚长江炸起一阵水花,少女消失在水中。 南桥上所有人都惊魂未定,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到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警察赶到时已然无济于事,派人去捞尸捞了一天一夜都是无果而终。 她死了。 有人也疯了。 林语跳江在第二天一早就登上各大平台热搜,报纸刚出刊便被洗劫而空。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前一天还在舞台上演奏的众目之星下一刻会殉江自杀,多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谢闻在看到新闻时不相信林语自杀,带人大闹了新闻社,重伤三十名记者。 当林语自杀的消息彻头彻尾的证实后,这位看起来高贵优雅、金枝玉叶的豪门少爷一夜之间成了疯子,油盐不进,只待死亡。 谢老爷子请来许多神医来治都治不好,请来最有名的心理医生也说这是心伤过度,疯了,好不了。 不出数日,又有一条惊天炸地大新闻: a市第一豪门谢虹的儿子谢闻自缢家中! . 在黑暗中不知呆了多久,四周是涌密的流水声,久而久之迷迷糊糊流水声变成“呲呲”的电流声。 电流声断断续续,好像在呼唤她。 虽不知何来电流,林语还是在电流声中恢复一丝丝意识。 当她醒来时视线一片模糊,周身散漫无力,麻麻的,就像一群蚂蚁密密麻麻在她身上撕咬一般,这种感觉倒似曾相识。 林语倒吸一口冷气后视线也在麻痛的痛觉中恢复清明。 视线恢复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林语心下不由得疑惑,她不是死了么?这是哪?天堂吗? 话说天堂哪有天花板? 林语发觉不对劲,撑着床板要起身,哪料浑身无力,手一摊软无力又重新躺了回去。 怎么回事? 为何发不出力? 一瞬间的慌张感重振了她要坐起来的欲望,林语再次尝试坐起,缓缓扶着床沿靠着床栏坐起。 好不容易坐起来,一名护士从外面进来,见她爬起来又将她摁了回去。 林语:“?!” 她茫然地看着面容清秀的女护士,更想不明白,天堂怎么会有护士呢? 女护士替她盖好被子,悉心道:“你的伤还没好,还不能乱动。” 林语迷惑,她何时受伤了?她不是死了吗? “我…这是哪?” 林语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该不会方才的自杀都是她做梦脑补出来的吧? 呵,那她脑洞还真大。 女护士怜悯地看了她一眼,柔声道:“这里是市人民医院,你出车祸了,是路边好心人把你送来的医院。” 顿了顿又说:“肇事逃逸的司机已经被捕,你的所有医疗费用全都由肇事司机赔偿。” “不过你昏迷的这三天里警方一直联系不到你的家人,”女护士叹了声气指责道:“有这样的家属也真是的,连自家孩子失踪了都不管,也不报案。” 林语心乱如麻,面对女护士这番话,还是忍不住回:“我是孤儿。” 女护士呆滞片刻,不知该说什么好,料理好一切事情后便带门出去了。 路过林语主疗医生的工作室时顺便进去问了句:“陈主任我想问问关于林语出车祸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啊?比如说失忆什么之类的。” 陈主任看着报告听她这么问,很肯定的告诉她:“林语那孩子伤得不重,虽然轻微撞伤额头但不至于会失忆,更别说是后遗症。” 得到切实答案后女护士心事重重地去忙自己的工作。 林语冷静好一会,确定自己没死,还出了车祸后,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 但跳江之人是不可能再出车祸的,事实证明是她重生了。 十八岁那年她出过一场车祸,正是这场车祸,才会在出院时阴差阳错的遇见谢闻,从而走上不归路。 十八岁她与谢闻相识,谢闻是谢氏集团的总裁,一闻及那张冷俊之脸就足够令人闻风丧胆的了。 传闻谢闻手段极其残忍,市上做生意之人都惧他。只要这位总裁不开心,随随便便就是一家知名公司倒闭,如此任性又强大的谢闻谁人不惧? 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林语曾体验过,简直妖孽得不行,一度将她迷得神魂颠倒。 但最后谢闻还是没能喜欢上她,她也败得轰轰烈烈,以死了结自己浑噩一生。 莫非老天爷也觉得她这一生太苦太悲凉,可怜他所以才馈赠他一条命? 既然如此她应该早些出院避免遇见谢闻才是。 曾经走过的阴阳道让她呛了无数心酸,这一回她还是不要去打扰总裁的富贵日子了,自讨苦吃了。 这么想着林语心中清冷许多,抬起手便将手上的针管拨掉,小心翼翼下床。 行至门口,张望四周,确认没有护士身影后便一溜烟跑出病房。 她的病房在十九楼,一眼望去可以通过玻璃窗看见医院门口来往之人。进进出出的人就有许多。 在多辆私家车开进医院时,她一眼便看见所有私家车中最脱颖而出的劳斯莱斯银魅。 那是谢闻的车。 林语呼吸一滞,呆愣愣地杵在原地盯着车子停在专属停车区。 看着驾驶座下来人绅士地拉开后座门,心跳亦随之张狂跳动。 如她所料,车上下来一位贵人,这位贵人衣冠楚楚,行走在任何地方都能夺目璀璨。 这世上除了谢闻,又有谁能有这等迷死人的魅力。 真是好的不来坏的争先恐后! 她避之不及之人,竟如此迫不及待的出现在她视线,属实乱了她的方寸。 她记得她出车祸时昏睡三日才醒过来,足足修养十日才出院遇见的谢闻。 可这期间相差十日,谢闻怎会突然出现? 她总觉得奇怪,身后的电梯门豁然打开,为了不与谢闻撞见,她选择走楼梯,呃——十九楼而已,不足为惧。 从十九楼下到一楼不是真的累,才下到八楼林语就觉得浑身乏力,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好不容易走到一楼,林语慌张地张望四周,确认没有谢闻的身影后才松一口气往外走。 楼道与电梯只差一个转角,当林语转过转角后电梯门恰好打开,她出于本能看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现在天气不算热,穿着长袖恰好合适,林语却觉得热,还出了一身冷汗,心跳不由加速。 电梯里走出一位俊逸,穿正装衣冠堂堂的男子。男子眉眼如画,鼻挺唇薄,只是神色七分薄凉三分高傲,仿佛有待发之弩一触即发之势,让人本能的害怕。 同样的,一身病服的林语一副病态出现在谢闻面前,像极了出逃的野猫,高花难折。 不经意间谢闻露出惊讶之色,只是转瞬即逝被冰冷代替。 林语抿了抿唇,什么狗屁运气,这都能遇上? 美女也要打工 两人相隔三尺,视线无意撞在一起。 林语率先别开眼心虚地低了低头,快步离开楼道,好在重活一世谢闻并不认识她。 一想到谢闻三年后会与杨盈江成婚,心里还是一阵不好受,就跟一块巨石堵在心里头闷得慌。 但这份不被看重的暗恋早就随着林语的死一起埋葬在南桥下的江河。 如此想来两人现在就如过客,互不相识,即便擦肩而过也很正常。 谢闻看着那道消瘦的背影,眉宇微拧,跨着长腿尾随在林语身后,这一路林语都没有回头,因为她对谢闻已经没有了期望,亦心知肚明此谢闻非彼谢闻,现在的谢闻高高在上,是亿万少女的梦,而非谁的男朋友。 两人走出大楼后便往两个不同方向走去,林语心中有情,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道决绝头也不回的身影,鼻子微微发酸,心像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刺痛阵阵。 看过一眼林语便离开市医院。 谢闻快步走到停车场,司机早在车旁等候许久,见他来绅士地打开车门,待关上车门后自己也回到驾驶座上驱车离开市人民医院。 他一直想不明白少爷今天究竟怎么了,重要会议开到一半居然就散会,还非要来一趟市人民医院。 谢家最近并无亲戚在市医院住院,少爷是给谁探病呢? 作为谢闻随身司机他竟不知少爷还有朋友住院! 他总觉得少爷今天行为举止怪异,心事重重。 好奇之余有意无意地撇向后视镜,镜中可以看见男人俊逸绝尘的脸庞。 男人摩挲着食指上金镶银边屠龙戒,眉头皱成一团,他时常见少爷发脾气,但从未见过少爷发愁,一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禁猜想:莫非少爷今日中邪了?为何如此反常? 司机毛骨悚然了会,认真开起车来。 少爷居然也会惆怅! . 夜幕降临,林语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是十九点。 她是孤儿,小时候一直待在孤儿院,能上学全是靠着孤儿院院长好心给她补济学费。 今年她十八,高三毕业,因为脑子转得慢没考上理想大学,便决定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荡。 刚出来时连个能挣温饱钱的工作都没有,她还是前段日子在买包子的路边捡到一张发黄的招聘书,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家手机店要招员工。 虽然招聘书旧的发黄,日期却新颖,是最近几天发的,只是路上行人太多,一人一脚踩脏了。 这张招聘书于她而言就是救命稻草,用零花钱租了一个月至今还欠两个月的房租终于有着落了。 捡到招聘书的第二天林语便迫不及待地去应聘,可惜她来晚了,员工已满,就在她失魂落魄要走时,老板将她留下给她备了份工作——发传单。 第一次步入社会的林语一心以为发传单很轻松,只需要每人发一张不出半日就能完工。 然而她单纯的想法在上班的第一天便被残酷的现实打破。 上手的第一天她走了很远的路,从晌午一直发到傍晚才发完所有传单,有时候遇见的人丝毫不给面子,将传单递过去时一眼都没看便走开了。 就是因为有这样冷淡之人发传单的效率才会大幅度降低,与她一起出来的老员工都是见人就塞,根本不管对方要不要,但这对林语来说太过不雅,以至于老员工收工三小时她还在游荡街头。 等她完工回去时也才挣了七十五。一日三餐温饱问题就要十五,省着点用每天只能剩六十,一个月下来至少一千八。然后付一月一千五的房租,一个月下来能储存三百,一年下来只有三千六。 寒酸呐,想必没什么人会比她混得更惨。 但这样困苦拮据的日子也在遇见谢闻时便草草结束。 记得当时遇见谢闻时是她发传单发累了,当时太阳大,附近又没什么树荫可避阳,恰好旁边停了辆车,索性坐下小憩了会。 没想到眯着眯着就睡着了,醒来时已经莫名其妙坐在车上,身旁还多了位殷俊的男人,她当时不明状况以为自己被衣冠禽兽绑架,闹着要跳车,结果知道对方是赫赫有名的谢氏集团总裁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普通的打工人怎么可能有胆子去招惹如此高尚的总裁,而她林语亦是如此。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阴差阳错一觉会促使两人成为朋友。 不过多久她所在的手机店便被谢氏集团收购,傍上大款的她坐实手机店店长的位子,从月资一千八到月入一万。 可能别人做百日梦也不敢这样反转。 的确,是因着谢闻慈悲她才发掘自己于音乐方面天赋异禀。 当谢闻得知她的喜好后,赠她钢琴,为她请来国际钢琴教师前来指导。 林语的音乐生涯并不好过,第一次正式弹钢琴是在一场小比赛上,结果因不熟规矩犯了规,被诸多选手耻笑好一段时日。 后来她仍不放弃,一有钢琴比赛就会会不顾一切地报名参赛,世人不得不承认他钢琴天赋高于常人,但犯规天赋也是高于常人。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每次比赛都会无缘无故犯规,明明是后起之秀,却因犯规出名,许多钢琴赛都不允许她参加。 全国钢琴比赛是谢闻替她报的,只是当时受尽恩惠的她眷恋上谢闻,却在高兴中得知喜讯:a市第一豪门谢家少爷与a市第二豪门杨家独生女成婚。 只一瞬间就让她愉悦的心情跌落谷底。 事事不顺心,道路曲折不平,像陡崖,只若她一个站不稳便会跌落谷底粉身碎骨。 她太卑微,也太累。期望没了,比赛也不重要了,在那一瞬间世界黯然失色,她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轻生的想法从小就有,但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死得那么干脆利落,只留一曲当作别离。 如今想来林语只觉得自己太懦弱,失个恋罢了,有甚想不开的。 一想到之前自己干过的蠢事林语恨不得一泼水浇醒自己这颗砌了钢筋混凝土的脑子。 车祸后她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到出租房,林语进去时门上贴有字条,是房东留的,除了催叫房租没有其他内容,字条下还附属必须在这个月前交钱。 拜托,不工作哪来的工资?她这几天不干活,钱剩得又不多,光是发传单剩下几天的工资也不够付房租,还有欠着的两个月房租呢! 九月胜比寒冬,林语叹了口气,进浴室洗了澡。 冰箱里还有些蔬菜,林语洗完澡后简单做了盘菜后囫囵果腹,顺便打开电视机追追剧什么的。 结果电视一打开就是新闻采访,她不喜欢看这些,正想转台电视画面便切到谢闻身上。 林语手一抖,连忙关掉电视。 为什么看个电视都不能安宁? 林语认命的叹了口气。 她睡觉总行吧? 收拾好一切,真就往床上横着一躺,还是做噩梦了。 翌日一早,又顶着熊猫眼去打工。 这人呐,一生都在忙忙碌碌却又碌碌无为,日复一日的循环,却不得始终。 今日林语分到的传单就有六百份,重生后的她的身心无比健康,再者车祸受的伤不是特别重,走走路还是可以的。 林语出车祸一事全店人都知道,与她处得来的员工纷纷为他分担,如此一来留在手中的传单只剩下百余份。 没想到重生之后还有如此待遇,林语感动得泪眼婆娑,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 他人也都不介意地说没事。 其实发传单不是难事,只要脸皮够厚,不出三小时便可以发完所有全单,偏偏林语脸皮薄,工作效率低,年纪又小,一直不被看好。 一路发传单一路深思熟虑,她决定往后不发传单了,她要另寻工作,她总不能一辈子发传单一辈子低声下气。 想想谢闻,年纪轻轻就已当上集团总裁,而她又怎能气馁做沟渠之蛙。 一下子林语底气十足,奋斗力不知从哪个细胞蹦出来。 以至于没留意到面前的人墙,生硬地撞了上去,鼻子直犯疼。 林语踉跄退后几步捂着鼻子,不忘弯腰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然而对方不予回应。 她以为对方生气了,抬起头真诚地看着对方,猛然间真诚变成了惶恐。 面前之人冷着一张脸,身材高挑,穿着正装挺拔玉立,看着他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 好像久别重逢,又好像失而复得。 当然这种猜测不适合出现在人人敬畏的大总裁谢闻身上。 林语欲哭无泪,撞谁不好偏偏撞谢闻,她这不是在给自己找罪遭吗? 谢闻视线停留在她手上的传单,林语屏住呼吸,就连谢闻身后的的司机都觉得面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死定了。 谢闻出其不意的没有生气。 “这些纸多少钱。” “……” “!!!???” 不止是觉得惊讶,谢闻旁边的人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只觉得细思极恐。若换作平常顶撞了谢闻之人定是注定身败名裂,可为何这次少爷非但没有生气,还…还问价钱了!就为一堆破纸!? 林语:“这些纸不要钱。” 说着一沓钱抛过来,林语下意识接住,接住之余手中所有传单全叫面前之前夺走。 那人语气及淡:“我买了。” 林语哑了哑声,实诚道:“谢总,那…传单真不用钱。” 说着心下怀疑,今天谢闻确定不是吃错药了? 一旁的司机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嘴巴长大得可以塞下一整只鸡蛋。 少爷居然带钱了! 若是将此事发布在媒体上这绝对会是爆炸性的新闻,不行,他得向老爷汇报,于是掏出手机自顾自打起电话。 谢闻自个也不知道自己抽什么风会拿钱买几张不入眼的纸屑,还买得理所应当。 林语还想拒绝横空而来的钱财,被谢闻一记眼神吓得失去语言组织系统。 不禁想:这位谢氏总裁怕不是真吃错药了? 当上老板后狗血的被英雄救‘美\’ 不等她反应,某总裁已经拿着传单上了车,而他的司机则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林语。 林语天生长得秀丽,气质这一块杠杠的,安静时清纯动人,认真时瑰丽妖媚,御萝双修的女子很难不让人心动。 一阵无语,司机转身上了车,车子也随之奔驰离去。 林语杵在原地,一头雾水。 她谁?发生了什么? 只见车尾扬尘而去,手中的传单变成一大叠钱,她竟觉得这么多钱握在手中有些烫手。 她不是已经决定避远谢闻了么?怎么还收她,钱? 林语扶额,转身回公司交业绩。 另一边在车上的谢闻手持一沓传单,心情无比愉悦。 司机在前边看后视镜只觉得心惊肉跳,他没看错吧?少爷居然对着一沓纸在笑! 这于他而言无疑是恶耗。 他跟随谢闻十多年,从未见谢闻这般痴笑过。 难道说这几日少爷真的抽风了? 不猜想,谢闻放下传单,声音平淡中带着磁性:“宋一。” 宋一浑身战栗,僵硬回道:“怎么了少爷?” 他有认真在开车啊! 少爷为何唤他?还这般温柔?是他中毒太深还是少爷病得不轻? “红旗手机店在哪?” 嗯????? !!!!! “少…少爷,咱a市有红旗手机店这玩意吗?”宋一颤栗的回。 或许是太冷门的门面,所以他们都不知有这么一家小手机店。 谢闻沉默了会,拨通电话给助理。 谢闻的助理曾开过大型手机公司,或许会知晓红旗手机店。 对方很快便接通电话,温柔带点焦急难安的女声响起:“喂,谢总,您什么时候回来开会议?投资商已经等了您一个小时了。” 谢闻分神听着,很显然没把她的话听进去,自顾自地说:“会议你来开,另外b区一家叫红旗手机店的也列入收购,进行投资。” “……” 对面之人沉默起来,全然不敢置信他们总裁大人居然会将一家不起眼的手机店列入收购投资! 谢闻怕不是疯了? 对面努力保持镇定,试探着劝说:“谢总,这恐怕不妥,红旗手机店门面一直不好,若是收购投资恐怕这次投资会有所亏损,更会引起其他投资商的不满。” 谢闻:“让你做就照做,投资商那边不用管。” “……” 对面再次陷入沉默,沉默中谢闻已经挂断电话。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前所未有的沉寂。 林语回到公司时,发现老板竟出奇的出现在公司门口,清神气爽地与其他员工站在门外,见她回来齐刷刷道:“老板好!” 老板…好?林语整个人僵住,僵笑道“老板?这是什么欢迎仪式?怎么连老板都来开玩笑了?” 然而他们老板却说:“我现在已经不是红旗手机的老板了,你才是老板。” 林语:“!!!” “为什么?” 老板笑了笑,他身后的老员工开口,脸颊两边笑出两道酒窝:“当然是谢氏集团收购了我们公司了,还指名道姓让你做临时老板呢。” 临时老板?谢闻指名道姓? 那还不如不做。 林语抹了把冷汗道:“我不适合担此重任,那个老板的位置还是老板坐比较好。” 前任老板哎了声,拍上她的肩膀:“怎么能否认自己的实力呢?听着,我们大家都觉得你适合当这个老板,你也别谦虚,能入谢总眼之人定不会差,谢总相信你有这个实力我们自然也信。” 跪求你们别信,她曾经是当过几年红旗手机的老板,但现在她只想好好活着,不用惊艳世俗,够平平安安过一辈子足矣。 不张扬,不凄惨。 “我……” 她还想再说什么,可事实摆在眼前,她总不能跑去找谢闻说我不想当老板吧? 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 大不了明天她罢工不去,老板这个位子谁爱坐谁坐,反正她不坐。 只要跟谢闻沾边的事她都不干。 这样想着心中的沉重坦然不少。 为了庆祝公司即将飞黄腾达,红旗手机公司前任老板大大方方的请所有员工吃海底捞。 林语沉重地熬过聚会,灌了几杯酒消愁后便离开包间提前回去了。 她酒量不好,之前在得知谢闻要成婚后干了几瓶,差点没把她难受死,这一回喝了几杯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看什么都摇摇晃晃,就好像这个世界都在晃动一般。 一路磕磕绊绊走到一条小巷,林语看了眼里头,迷迷糊糊有几道身影,不知是不是错觉。 林语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索性不管,正要离开时身旁忽然驶过一辆车,车子开到不远处停了下来,林语看了眼,觉得那车好眼熟,一时间又说不出来怎么个眼熟法。 这时安静得可以听见风吹草动的小巷传来女人的尖叫:“啊!救命啊!来人啊!强…” 那道声音尖锐中夹杂着恐惧,话还没说完就只剩下呜呜唧唧类似于哭声的求救声。 林语酒劲上来了,冲进巷子里,见有三个男生将一名女生摁在地上,欲行兽行。女生奋力反抗,得来的却是三个男生一人一巴掌,林语看不下去一高跟鞋飞中一名男子。 三人里头一个染着蓝发、一个染着金发,还有一个染着红发,身上露出来的地方所见皆纹身,个子也高壮,看起来很不好惹。 林语扔中的是金发男,金发男被突如其来的力高跟鞋砸中,其余两人如临大敌放开钳制女生的手,面容狰狞地看向突如其来之人。 被砸中的金发男操了几声,爬起来狰狞地看向林语。 他们三人站在林语面前就像觅食的恶狼,林语是小鹿,那种虎视眈眈的眼神真令人心寒。 面对三人林语全然不怕。 金发男捏了捏拳:“哪来的臭婆娘敢砸老子。” 林语吸了吸鼻子指着三人不怕死的说:“你们在犯法。” 三人愣住,反应过来时面露凶光,蓝发男鄙视着说:“关你屁事,这条街我们羊哥罩着,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拿我们没办法,警察也一样。” 他所说的王哥正是金发男,一提及羊哥红发男立即高傲了起来:“小子,敢惹我们羊哥,你死定了。” 是不是真的死定了她不知道,反正她是死过一次了。 林语借着醉意,万分猖狂:“我就惹了,你们有本事就打死我,反正是你们作恶在先,老天有眼,恶人自要遭报应。” 金发男仿佛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操了声,挥手示意身旁两人动手。 “醉鬼,爷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恶人。” 两人按令上前一拳往脸上打,一拳往小腹打。 林语醉醺醺挨了两拳,疼得倒吸一口冷气捂着小腹踉跄退后几步跌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炸开,眉头不由紧皱着。 两人拗拳,胫骨还没活动开林语便半死不活的倒在地上。 两人唾弃了声:“小姑娘,没事就别出来装x又没势力又不会武功,不被操已经算好了。” 转而问金发男:“老大,这小娘们要不要做了?” 金发男点了支烟,无情撇了眼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的林语,又撇向瑟瑟发抖抱成一团的女生,女生被他恶狠的眼神吓哭,语气冰冷道:“打死。” “啊!”女生吓得尖叫,两人站在林语面前,正打算拳打脚踢,不料一道黑影以迅雷之速来到他们跟前各踹了一脚。 两人猝不及防被踹飞,自以为高人一等的金发男被飞来的两人撞倒,操骂了声爬起来抡起拳头就往突然出现之人脸上挥。 男人在黑暗的阴影下只能凭借一点光看见轮廓优美的下颚线,金发男冲来之际很清楚的看清男子露出一抹讥笑。 “就你也配?” “操!你以为你是谁!”金发男边操骂边砸拳。 千钧一发之际,男人抬手接住金发男打来的拳头,冷哼了声,金发男手腕‘咔擦’一声,整条小巷爆发出金发男的惨叫声。 两人看得一愣一愣,心中更是鸡飞狗跳。 男人不屑的松手,一拳打在金发男小腹上,金发男面肌狰狞,吐了口血,往后倒去。 两人已经吓傻,男人走到他们面前时尿都吓出来了。 男人走出黑暗,在两人的角度清晰的看见男人殷俊的脸庞,俊气逼人,冷艳高贵,好看的剑眉微蹙,两人顿时觉得寒风刺骨。 那张脸实在高傲,看他们的神情就像看地沟里的蛆,充满了不屑。 这张脸几近人尽皆知,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不可一世的谢氏集团总裁谢闻会出现在这条不起眼的小巷。 当即想到倒在地上醉醺醺的人,怕不是那醉鬼是谢闻的人? 两人心一寒,想起方才那两拳,连忙匍匐在地,哭着求饶:“谢总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人,谢总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谢闻冷冷的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双目冷如泣血,“哪只手打的?” 两人身子一僵,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昏暗的小巷再次传来惨叫声,只不过这一次的惨叫声比方才的更撕心裂肺。 不过一会前一刻还在嚣张跋扈的三个混混此刻已经奄奄一息倒在地上。 三人睁大着眼睛看着谢闻将他们欺负过的娘们打横抱起,心中的恐惧感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这就是谢闻最令人闻风丧胆的一面,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江闻抱着林语,见她捂着小腹眉头紧皱,心一抽痛,回头撇了眼躲在角落里泣不成声的女生,讲真的,他看那女生非常不顺眼。 那女生被他冷冷一盯,冷汗直冒,提着包包连滚带爬地跑了。 三个混混更是汗毛一竖,这位祖宗怎么又生气了?! 然而江闻只是短短的一眼看过来,便抱着人消失在黑暗中,离开巷子。 宋一焦急的在车上等待,时不时看看手表,直到看见自家少爷从巷子里出来后才心安下来,但看见蜷缩在江闻怀中的林语时,安下来的心再此悬起。 果然谢闻一上车便说:“去宋羽家。” 他就知道少爷会这么做。 后视镜里印着少女因醉酒染红红的脸,或是小腹之痛实在难忍眉头紧蹙,不过这张脸长得还挺俏丽。 唯一让他疑惑的是他从未见少爷与这人来往过。 但能让少爷亲自找宋羽,就说明这人对少爷来说非常重要。 宋羽是谁? 谢闻的私人医生,外界号称“华佗”的神医,经他之手就算是奄奄一息的人他都能从死神手中抢回。 人一厉害就高贵了,除了免费给谢闻当私人医生,面对他人都是重金才医一回。 但…貌似后座那人只是小腹难受和脸上中了一拳,还没严重到请神医吧? 当然,他没有任何异议,少爷说去就去,少爷说严重就严重,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很可爱 宋羽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澡洗到一半就被谢闻一个电话打断。 他有个爱好,洗澡的时候喜欢听歌,所以浴室有专门放手机的柜台。 歌听到一半变成了电铃声。 没想到一接通电话就是谢闻不可置否的声音:“限你三秒钟之内下来开门。” 说完便挂断电话。 宋羽盯着屏幕愣了两秒,草草擦了会头发,穿上衣服便出了浴室,灯都来不及关,疾风跑到楼下。 一打开门便看见谢闻一脸慌张,又很是愤怒,语气冰冷道:“迟了半分钟。” 宋羽:“……” 这也要追究? 宋羽撇了眼蜷缩在谢闻怀里醉醺醺之人,更甚无语,挑眉道:“是谁让谢大少爷不远万里来我寒舍看病?啧,我看,怎么都像一个酒鬼。” 谢闻哪还听得下他的挑词,冷冷道:“开门。” 宋羽:“……” 他还是默默的将门打开,没想到谢闻连看都不带看他一眼就冲进房里。 宋羽呆滞地看向门外脸色煞白,吓得不清的司机问道:“你家少爷喝醉啦?不就一个酒鬼,怎么整得跟绝症突发要做大手术似的?还他妈找的我!” 好歹他也是闻名遐迩的神医,竟沦落到给一个酒鬼看病? 宋一仍旧脸色不好,招招手催促他进去:“你还是别耽误看病时间了,再迟一点万一那醉鬼酒醒,你就得上断头台了。” 宋羽扬眉:“这么严重?” 宋一森森寒道:“不是严不严重的问题,少爷对这个女人很上心。” “宋羽!滚上来!”一道哄声响起,异常急促。 宋一下意识举起手来:“我错了,我不应该跟你说话的。” 宋羽就跟看傻子般看他一眼,不屑道:“当司机当傻了?” 不,他在车上已经被谢闻骂傻了,要知道他可是一路被谢闻催过来的,等红绿等时他已经有闯红灯的冲动了。 他从未见少爷对一个陌生人如此上心,好似什么都来不及了解就要做到什么都了解。就很莫名其妙。 奈何他只是司机,无权争议,总而言之,他得处处礼让这位莫名其妙被少爷看上的姑娘就是了。 宋羽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后,双手插兜走上楼,没想到一开门就是一个枕头迎面飞来,伴随之是谢闻的骂声:“无法无天了?叫你也不听了?” 作为谢闻旗下的打工仔,宋羽异常猖狂,接住枕头夹在腋窝下,掏了掏耳朵,走进去将枕头摆回原来的位置。 至于他为什么敢在谢闻面前为所欲为,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受宠,不是受谢闻宠,而是谢老爷子。按理说谢闻见到他还得礼让三分,是谢闻自己不知好歹把他当奴隶使唤,基于谢闻的身份,他便一直由着他任性。没想到如此下来使唤他于谢闻而言已是理所应当。 宋羽走到床边,说道:“这么猴急做什么?不就喝醉酒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酒……呀!” “这姑娘脸怎么肿了?”宋羽惊讶的说,转而看向谢闻不经意间攥紧的手。 怎么说他也当谢闻贴身医生好几年了,谢闻什么样他再清楚不过,冷血、暴戾、无情,基本上就是谢闻的标签,只是褪去冷性的谢闻,他还是头一次见,更没见过谢闻对谁露过担忧神色。 不用想也知道这姑娘对谢闻很是重要。 但谢闻什么时候找了个女朋友?他怎么不知道? 罢了罢了,再不涂点消肿水恐怕谢闻就要把他给吃了。 于是在谢闻能把人生吞活剥的注视下,宋羽轻车熟路地走到柜台前拿出一个医疗包,那是他专门留给谢闻用的,现在拿出来给谢闻的女朋友用,一点也不为过。 他从医疗包拿出一瓶消肿水,谢闻喜欢赛车——摩托车,骑摩托车总会磕着碰着。若要算起来,这几年谢闻就找他要了八瓶。 至于谢闻是怎么用的他不知道,反正用量很大,他都怀疑谢闻是倒着来的,压根不知道涂。 宋羽又拿了根棉签走到床边,看着眼前熟睡的女人,不知是疼痛还是做噩梦让她露出难受的表情。 不过床上的女人长得很柔美,白皙的肌肤,长如鸦羽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丹唇,现今他能想到的词汇便是秀色可餐。 这样也难怪谢闻会对其上心,如此清纯干净的女生很是难见,既不浓妆艳抹也不花枝招展,的确很讨喜。比那什么杨家那自以为全世界都以她为中心的杨盈江好多了。 想着已经打开药水,轻点了些,正要给她抹,不料还没下手就让谢闻制止:“等等。” 宋羽看向他,似是调侃说:“大少爷,再等一会她的脸就好了。” 好歹他也是神医,岂能看着自己的病人在自己手上还没医治就好了,这样传出去岂不丢脸! 谢闻没有直视他:“我来。” 宋羽扫了谢闻一眼,有些狐疑,却在他的电眼下妥协,“好吧,下手别太重。” 谢闻点头,起身走到宋羽身边接过棉签,他长得高,与宋羽站在一起足比宋羽高了半个头。 宋羽看了他一眼,乖乖退到一旁,看着他蹑手蹑脚的拿着瓶子沾了沾药水,极其认真且小心翼翼地在她脸上擦着。 难得见谢闻温柔,宋羽在一旁感到欣慰,下一秒就笑不出来了。 “倒了!倒了!” 谢闻被他这么一喊吓着,不慎将药水全倒在地上,宋羽扶额,他从未见过有人可以如此笨手笨脚的。 宋羽走过去拿过瓶子说:“少爷,您要真是有心就别来霍霍我家的药了,虽然不贵,但也要钱。” 谢闻撇了他一眼,又看向躺在床上的人,只见床上之人眉头紧蹙,不像是疼痛难耐,而是做噩梦那种害怕。 谢闻抬手摩了摩她的眉头,试图磨平棱角。 那含情脉脉的神情温柔到极致,但在宋羽看来极度肉麻,他为什么会觉得肉麻?全得归宿于谢闻在他心中的人设。 在他印象里谢闻从来不是什么善人,顶多就是心狠手辣令人闻风散胆。 好话就是帅气逼人,实力如挂,天纵奇才。多的不能再多了,够完美了。 只是这样的谢闻好像在一点一点的改变,那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改变速度,就跟翻书变脸般。 前几日他去谢家时谢闻还是个不近女色,不知情为何物的冷血动物,难不成转性啦?想想就觉得细思极恐。 宋羽出去拿来扫把,只一转眼的功夫谢闻已经跑到床上。 “……” 还真把这当自己家了! 谢闻见他看自己,问道:“怎么?有什么意见?” 宋羽:“……” “没有。” 说着就去自顾自拖地。 宋羽喜欢简约,所以装饰也会随着品味而简约,就这间房间,要不是知道这是栋别墅,都以为这是间客房。 除了木桌和茶几,就一部电脑摆在对面,门口进来有一个衣柜,衣柜和鞋柜是连体,衣柜对面就是浴室。简约,太简约了,简约到浴室就建在门口那边,还是玻璃窗,幸亏装有窗帘,不然一个不慎就会走光。 谢闻看了眼四周,真心不想说他什么审美。 宋羽看他嫌弃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竟也无所谓道:“简约吧?奇葩吧?我没当医生前一直做客房服务员给人拖地扫地,所以偏爱于客房建设。” 谢闻除了没来过宋羽家外对宋羽一些前尘往事还是知晓些许,只是他从未想过从外面看无比豪气的别墅内会是酒店式装修。 当然他也懒得评价。 宋羽见谢闻不说话,加快拖地速度,待打扫完毕嘱咐谢闻好生照顾人家姑娘后便走了。 谢闻第一次被人当小孩一样嘱咐,心生不爽,关键别人说得还有理,只好微蹙着眉宇沉默不做声。 宋羽出去后连带门一起关上,谢闻看着门愣了愣,转而看向熟睡的林语。 自从他上到床上后林语蹙着的眉宇像得到安慰般变得平缓,心神一松,当真睡得安稳。 看着那张脸,谢闻陷入沉思。 前世他对此人十分感兴趣,他不知那是不是喜欢,总之只要她喜欢的他都想第一时间给她,甚至是希望她年每月每天每小时每分钟每秒钟都在自己面前。 他朦胧,茫然,却不知从此踏上不归路。 前世他不知情深为何而起,一味的逃避,一味的追寻清高,却从未想过会就此失去她。 在成婚那天,他也没想过面前之人究竟在想什么,需要什么,即便满脑子是她,他还是走上了山巅,也错失了心仪的人。 或是老天尚有良心,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就算他不知林语为何要自杀,只要他谢闻还活着,就不会让悲剧发生。 自林语死后他就明白,他要的不是尊贵的身份,不是荣华富贵,不是人人敬畏,而是朴实无华的她。 就算是过着衣食难安的日子,只要有她,一切都值。 但他到死都没能想明白自己究竟是何时爱上林语。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没有惊艳的烟火,没有消遣的雨水,只有升华的高温。 那天,他们相遇。林语抱着传单,一个一个人地给,有拒绝的,有接过的,也有置之不理的,但林语始终抱着良好的心态给每一个人都鞠一躬。 他当时在远处看着就不明白这姑娘在炎热的天气下发传单是怎么做到在别人都拒绝下还笑脸相迎的。 是的,她很特别,也很有趣。 兴许是这样一个简单礼貌的动作便能吸引他、牵引他。 后来林语抱着传单走到他的车边,可能是四周并无树荫可以遮阳,恰好他的车高,林语像个呆瓜看了眼四周,热得不行索性就在车边坐下小憩,不知为何这样一个小激动对他而已很是可爱。 于是他便下车将人抱起,她很轻,如果要说一个准确的标准,他一只手就可以将她整个人拎起。 把林语抱上车后,他心里萌生想要带她回家的想法,想法浓烈,烈得他心焦,犹豫之下他还是叫宋一驱车打道回府。 但他没想到半路林语会突然惊醒,可能是上了贼车过度害怕,而对他拳打脚踢,她就像一直野猫,让人想要驯服。 之后她又闹着要跳车,劲大得很,谢闻险些拦不住,后来宋一见情况不妙,便停下车让她下车,经过解释林语才顿悟自己面前的人贩子是a市第一豪门谢家之子,家财万贯良田万顷,还是谢氏集团总裁,根本不屑于绑架人赚那点皮毛。 林语当时想找地缝钻,谢闻看出来了,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只进退难是的野猫。 不憾 后来他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全身心的为她,偏偏就是不知如何去爱她,反而在她最万众瞩目那一日娶了别人。 而他居然是在她死后第二天才得知她的死讯,那时候哪怕是再后悔已然来不及,他毁了她的一生,更毁了她的期待。 如今重生回一切的源头,他不能再犯傻,他明白自己的心意,他要好好护着她,陪着她,宠着她,将她牢牢的圈在身边,仅此而已。 谢闻眼神缱绻的看着女子熟睡的容颜,小脸红扑扑的,睡着很乖巧,他在一旁守着,画面竟有些唯美。至于空气浓烈的药酒味,自然也是好闻的。 他很少注视林语,很少了解真正的林语,对于林语他只知道她喜欢钢琴,最为重视孤儿院的现状,此外就是爱笑了,别的他不太了解,比如食好,他基本上没跟林语吃过饭,所以准确来说他对她还是一无所知。 谢闻抬手抚上林语的脸颊,她的脸很软,很好捏,谢闻只是轻轻捏了捏便收手了。 他刚一收手林语立马就不乐意地转过身抱着他的手臂,他疑惑着低下头看她,却见她不知喃喃着什么,凑近一听,原来是做了美梦,低喃着:“章鱼…小丸子,啊唔!” 谢闻:“!” 谢闻惊起一身鸡皮疙瘩,看见林语抱着他的手一口咬上去,丝毫不留情,真就把他当成章鱼小丸子了。 林语嚼着他的衣服,怎么也嚼不碎,当即皱眉,嫌弃地抛开他的手,不满的嘟喃:“老王的章鱼小丸子真难吃。” 谢闻:“……” “老王是谁?”谢闻轻声问,至于他为什么要问一个熟睡之人,他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想和林语说话了,特别想。 之前看见林语,林语都是对他不搭理,跟他就如同过客,他心寒、恐惧,也害怕一个转身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林语咂嘴,好像在回应他:“老王是…你啊…” 谢闻:“我不姓王。” 话是这么说的,人不知道有多开心。一想到林语醒来后就不能逗她不能靠近她,他就想多逗一会。 他们曾经那么熟,如今只是见过几次面的路人,他爱林语,可林语不认识他,他只能一步一步让她爱上他,再无他法。 林语嗔了声:“我要…章鱼小丸子。” 谢闻揉了揉她脑袋,回道:“没有章鱼小丸子,我把我给你好不好。” “好…”林语梦呓。 谢闻心神一震,谁知林语一把抓过他的手放在嘴里咬,呢喃不清:“好…吃。” 林语只是用牙嗑着他的手,咬得不算用力,跟仓鼠似的一直嗑牙,又像只兔子在啃萝卜。 谢闻:“……” 他居然蠢到以为一个睡梦之人会回复他的话,说来也是可笑,他奢望得未免太深。 谢闻失望地收回手,没想到安静啃食的林语一下激动地抢过他的手来抱,害怕的说:“不要走!” “……” 基于林语是无意识状态,他没有抽回手,就这么由着她抱。 直到深夜,谢闻困得不行,想抽回手,结果手抖一下林语就抱得更紧。 原来熟睡的林语这么敏感。 谢闻没再动,但没过一会电话就响起,他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从兜里掏出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杨小姐”三字。 谢闻不喜欢杨盈江,是谢老爷拿她母亲压着他成婚。 谢闻的母亲与杨盈江的母亲关系甚好,两人约定等孩子出生后只要是一男一女就订婚,结果还真是一男一女。 为了增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他们两的母亲将他们安住在一起。 杨盈江对他很是热情,但他不喜欢杨盈江,不管杨盈江再怎么美丽都吸引不了他。 不是因为熟,而是本能的不喜欢,从始至终都是杨盈江自作多情罢了。 后来杨盈江出国留学,什么时候成婚不定,经历过一世的谢闻早知后事,亦知他的行为会改变一切原有的事情。 即便如此他还是要一意孤行,他不会让谁掌控自己婚礼、掌控自己的人生,他是谢闻,心狠手辣、无人敢惹,他想要什么没人可以拦阻。 他要的人生很简单,有林语足矣。 谢闻接通电话,电话里头传来杨盈江娇滴滴的声音:“阿闻,你爷爷叫我明年回来跟你成婚呢。” 阿闻这个称呼谢闻很不喜欢,可杨盈江就偏是要这么叫他。 谢闻沉冷道:“然后呢?还有别的事?” 电话里头的人语气略微愠怒:“谢闻!你把我的终身大事当什么了?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婚事是从小就指腹为婚,是你妈和我妈的约定!” 谢闻依旧冷淡:“那又如何你?要我退婚?” 电话里头的人陷入沉默。 谢闻从来不喜欢这桩婚事,亦从未承认或提及过,反之因为杨盈江四处宣扬得瑟,以至于林语知晓后刻意远离他。 他从未告诉过林语他跟人从小指腹为婚,这桩婚事从他父母离世后在他心里就已经不存在,但谢老爷子十分注重。 而谢闻只是想试试林语会有什么反应,才娶的杨盈江,现在想来当真无比幼稚。 他当总裁这些年,什么恶事没干过,唯独蠢事不干,自从遇见林语他次次都在做蠢事,蠢到不自知。 说是天意弄人也不为过。 电话里头那人声音虚了些,甚至开始哽咽:“谢闻,算你有点良心为什么就喜欢不上我呢?我究竟哪一点不够吸引你?我有家世、有钱财、有身份、有学业、有美貌、有身姿,我足足等了你18年。我从四岁是就喜欢上你,我愿意放下一切陪在你身边,你呢?你从来就不看我,甚至眼里根本就没有我,我们不是发小不是青梅竹马吗?你应该爱我才对……” “嘟……” 谢闻直接了然挂断电话,只怕他再不挂断电话里边那人就要哭天哭地哭命运不公了。 自电话挂断后四周又恢复一片寂静,月色撩人,直洒窗边。 谢闻从小就住惯大别墅,住的房间可比这间简朴的客房大不知多少倍,平时不觉得别墅房间大的他,此刻竟有些觉得这狭小、万籁俱寂的房间有些许大。 不知是心情所动还是思维所动。 不消片刻,他不知觉入睡,睡得异常安稳,以至于翌日一早他的助理给他打了十几通电话都未有感知。 最后还是自然醒起来后发现昨夜不知怎的入睡无意丢在枕边的手机一直在振动,屏幕上显示着‘李助理’三字。 谢闻拿起手机,他起床气重,不耐烦道:“有事?” “谢总,出大事了!投资商全都找上门来讨说法了!还说您要是不来他们就赖在公司不走了。”电话里头那人焦急的语气不似作假。 相反,谢闻淡定得很,云淡风轻道:“谢家公司就算小,也能容下他们十几人,就让他们慢慢等吧。” “可是…”对面那人欲言又止。 谢闻从来如此,毫不讲理,明明是很严重的事情在他那就跟完全不是事般,要多冷静有多冷静,只是桀骜的性格让他任性不知多少回。 这叫什么?天之骄子。 老天都宠着他,即便这么干,依旧有钱有势,迷妹还多,公司更是飞黄腾达,这世间再难找到如此幸运的天选娇子了。 但一码归一码,电话里头那人不容置喙道:“谢总,他们说您要是不给他们面子他们就找谢老爷子讨礼了。” 果然,一提到谢老爷子谢闻的脸就臭起了,极其不情愿说:“知道了。” 然后直接了当挂断电话,电话那边之人已然习惯被这般对待,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忙自己的事情,时不时还能撇见外面十多位投资商的臭脸。 别人对待投资商都是好吃好喝供奉着,然而谢闻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他不但不热烈迎客,还在重要会议当天跑出去,实在让人想不明白到底谁才是投资商。 挂断电话后谢闻轻身下床,正要走人,忽然想到什么,转身揉了揉林语柔软好捏的脸,不经意间勾了勾唇,替她掖好被子,关小了空调后便出去了。 其实投资商会找上门来都是情有可原。当初投资金定为一百亿,当然这个数目在谢闻看来不过皮毛,但对于企业,价值还是不菲的。 这一百亿原本是要投资建设工厂,让人气绝的是谢闻居然把这一百亿当做施舍般施舍给一家不起眼的公司。 是公司没什么,关键还是那么挫的公司。公司总部有各种名称,奇葩的有好听的有,但红旗为称未免太过俗气,而且红旗手机是老人机,老人机有什么好发展的? 那分明是浪费钱财作贱心血! 那十几位投资商得知此事暴跳如雷,就差没吐血了。对此他们都知谢闻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谢老爷子一张嘴,早料到谢闻会对他们不屑一顾,刻意留了一手。 谢闻是万万没想到区区一百亿也需要拿谢老爷子来压他,一路上他都在想,一百亿很重要吗?非得打扰他休息。 宋一见他一路上心不知打哪处,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见谢闻这样心事重重无精打采,莫名觉得不安。 他高傲凌人、手段极端的少爷怎么变痴了? 这要让谢老爷子知道岂不是要扣他工资? 他之所以跟在谢闻身边当司机,全然是谢老爷子的意思,谢依亦心知,却不予置理,直到现在,谢闻都不曾问过他身份目的。 说白了他就是一个监控,谢闻的任何问题都要时时汇报给谢老爷子,这是他的工作。 但依现在这情况,他若是如实汇报给谢老爷子,说不定那姑娘会因为谢家和杨家的婚事受到牵连。 于是他决定暂且瞒着谢老爷子,先静观其变。 他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一直迷住他家少爷。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家少爷只喜欢这个‘小丫头片子’。 我要跑路1 谢闻赶到公司处理完事情后特意打电话给宋羽,这时候才八点,宋羽昨夜看了一宿书,正躺下没多久便被电话铃吵醒,极度不耐烦地接通电话,兴许是被扰了睡眠,心情随之不大好,语气也不好了。 “哪位?”他半睁着眼半眯着眼,根本看不清屏幕上显示的字,就算看见也是模糊不清。 “林语醒了没?你去给她做早餐,要是赶不上就下楼买早餐。”谢闻的声音响起,像高高在上的王一般指唤着奴仆。 某奴仆一听见谢闻的声音倏的坐起,整个人都清醒了。 “我靠,谢闻你他妈有病吧,一大清早你不给她做早餐你让我给她做?你有没有搞错?我是医生不是厨师嗳?”宋羽起床气上来了,想必谁也不愿在自己最累最想睡觉的时候被人打扰,更何况谢闻昨夜一声不吭把一个酒鬼带来他的别墅占用他的地,现在又指唤他去给一个陌生人做早餐,当他是奴隶使唤吗? 谢闻眉宇一蹙,隔着屏幕都觉得气场冰寒,“爷让你做就照做。” 宋羽对着屏幕呲牙咧嘴,最后还是妥协,怨怨道:“去就去,毒死不赖我。” 说着已经挂断电话,谢闻捻息屏幕,跟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继续开会。” 处理完十几个投资商后又开了场会,这是谢闻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慢,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见林语了,他想偿还,也想好好和林语腻歪。 只是这该死的会议为什么讨论这么久,早知道不开了,奈何面前几位混迹商业界的巨头跟谢老爷子关系好,甚至还有的是棋友关系,要不是怕他们陪谢老爷子下棋乱说话,他真想会议开到一半就走了。 这也怪不得他,谢老爷子从小就待他好,他也尊重谢老爷子,其实说白了就是怕老爷子生气。 在众多面孔下打电话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道道炽热的目光让他想到谢老爷子看他走上巅峰时的目光,是不容偏差的。 谢闻不爽的啧一声,一群老狐狸而已。 林语醒来后已是八点半,一醒来刚坐起头就跟扎针似的发疼,嗓子眼干得紧。 昨夜的事她记不太清,隐隐约约好像记得自己被打了,然后被人带走了。 林语猛然间看向自己藏在被子里的下半身,还好是穿着昨天的衣裳,而且身体也没有任何不似。 这哪? 林语张望四周,四周很是简普,床、床头柜、桌子,电脑,茶几,衣柜,浴室,客房该有的摆设这里都有。 这样单调的房间,不像是谢闻那别墅金碧辉煌,所以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被谢闻带走。 林语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他,不然就难跑掉了,她可是决定与谢闻井水不犯河水,再也不扯上关系的。 下床简单洗漱,扎了低马尾后便出房去了。 她昨天晚上没带什么东西去聚餐,所以不用担心丢失什么。 只是出到门外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哪是酒店,这分明是别墅! 内外装饰完全两个风格,这样的癖好谢闻不可能有,带走她的人不是谢闻?林语细思极恐,比起这样,她更希望带走她的是谢闻,至少她知道谢闻对她不感兴趣。 林语内心是崩溃的,在这诺大的别墅,她房门外就是走廊。 四周很安静,林语心砰砰跳,真害怕一走下去看见的不是谢闻而是别人。 就这样林语揣怀着忐忑走下楼梯,一楼到二楼不算高,不知房主什么癖好,非得弄个旋转楼梯,走起来感觉楼梯真的高。 下到楼并未看见有人,只见一张白桌上排布着数盘菜,菜还冒着烟,应是刚出锅。 “你醒了?” 林语心一惊,遁声看去,是一位年轻男子,男子生得俊俏,眉眼如墨,鼻挺唇薄,穿着白蚕丝睡衣,眼底下很清晰一道黑眼圈,看起来不大精神,端着菜都是迷迷糊糊,好像很困的样子。 “你是?”林语看着他缓慢端菜上桌,见他不像坏人,自然没再害怕,反之很疑惑这人到底是谁?为何救她,素不相识的,就很奇怪。 “我?谢闻的私人医生宋羽。”宋羽抬着硬睁着的眼。 林语噎了噎,谢闻的私人医生宋羽?她还像听谢闻提及,但从未见过真人。 她怎么这么倒霉?怎么又是谢闻! 林语又不能说什么,见他恹恹欲睡,好像被人虐待一样,不禁同情问:“你睡不好?” 一提到这个宋羽气不打一出来,欲哭无泪:“还不是因为你啊姑奶奶。” “我?” 宋羽忽然睁大眼睛,“对,就是你。我跟了谢闻那么多年,从未见谢闻带过谁亲自来我住处,你是头一个因为被人打了几拳跟疾病突发似的被谢闻带来医治,讲真的,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还是头一次八点被谢闻叫起来给你做早餐。” 林语:“……” 谢闻把她带来就医? 她又没病,林语摸了摸自己的脸,丝毫没有痛感,不至于就医那么严重吧? 宋羽:“不疼吧?” 林语点头。 “当然不疼了,就一拳,过一晚上就能消肿了!他谢闻要是再来晚一步都消肿了!”宋羽怒极了,难怪宋一那么大反应,他真当要被谢闻气死。 额…… 见他是真愤怒,林语倍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打扰了宋羽,当下致歉:“那个…实在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宋羽没想让她给自己道歉,而且他吐槽的是谢闻。 宋羽:“你该谢的不是我,你应该谢谢闻,要不是他你还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张脸。” 事实如此,再打几拳这张脸就要破皮流血了。 林语愣了愣,谢闻救她做什么?互不相识的。 林语心很乱,重生之后谢闻变奇怪了,之前不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是哪一步出问题了? 宋羽不知她在想什么,还以为是因为谢闻,便摆摆手:“赶紧吃早餐吧,要知道我可是八点就被谢闻亲自打电话催促给你做早餐的,你可别不吃,我很累的。” 看他顶着熊猫眼做饭,林语心有不忍,又不好拒绝,只好坐下吃一碗饭。 宋羽坐在一旁,看她动筷,不知从哪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林语抬头夹菜见他辛辛苦苦做饭累成狗到头来只看书不吃饭,问了声:“你不吃?” 宋羽抬头,笑了笑:“我不饿,况且这饭是给你做的。” 不知为何林语竟觉得别扭,快速吃完后,拿着空碗看着四周不知所措。 她要上哪去洗碗? 宋羽出奇的知道她要做什么,开口唤道:“小白。” 小白?林语迷惑。 随后一个像垃圾桶的机器人悠悠来到桌前,机械地伸出手结果林语的碗。 林语穷,再加谢老爷子不喜欢她,所以她只去过谢闻家一次,对于这等高级的机器人她还是头一次见,没忍住多看几眼。 “你喜欢?”宋羽没有抬头。 林语看向他,叫做《活着》的书面挡住他的脸,看不清他是和表情。 林语回答:“第一次见,挺可爱的。” 谁料宋羽‘噗嗤’笑出声,放下手中的书,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语。 林语一脸疑惑:“有问题吗?” 宋羽笑说:“你是第一个说小白可爱的。” 能进他别墅的就谢闻,林语是第二位,只是谢闻对小白的评价非常恶劣,宋羽去谢闻家别墅住时带着小白,小白很喜欢谢闻,便跑到谢闻身边,谢闻撇了眼小白,很是嫌弃:“你捡来的?” 殊不知简短的四个字对宋羽和小白打击有多大,他的机器人可是他花一千万高价买来的,除了洗澡什么都能干,结果谢闻知道小白值得一千万时,只是讥笑了声,满脸写着真便宜。 宋羽都快被他气死了,登时对这位陌生女子好感加倍,小白在远处听了黑屏上显出一张表情包似的笑脸。 终于有人夸它了,做机器人的它也不容易啊。 林语不知道这个“第一个”是第二个评价小白的人,反而觉得宋羽笑起来很好看。 因为她生平没什么人对她笑过,谢闻一样,三年来从未对她笑过,她遇到的人都很冷淡,所以她觉得宋羽的笑很温暖。 林语不知该回什么,转头看了看四周,“谢闻呢?” 一提到谢闻宋羽脸就黑,几乎咬牙切齿,“那家伙除了事业什么都不感兴趣,嗳,不过你很有希望。” “什么希望?”林语看向他。 “谢闻对你很上心,我了解谢闻,谢闻从小到大不近女色,我都要以为他不喜欢女人了,但你无缘无故出现,我们谢总好像对你很上心。”宋羽笑着说,妥妥的跟自家儿子终于想开了一样高兴。 林语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谢闻不可能对她感兴趣,只不过是让她给他打工而已。 她就不应该傻不愣登跑到谢闻车下休息‘故意’引起谢闻注意。 重生前她正是因为在谢闻车旁睡觉才招惹上谢闻,可她已经尽量避开谢闻了啊?是哪一步搞错了吗? 林语实在想不明白,又问:“那…这哪?” 宋羽解释:“这是我的别墅。” 林语哦了声,起身,“那个…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有工作要忙。” 她没工作要忙,她要跑路了。 宋羽“嗯”了声,没拦,而且谢闻并没有叮嘱过不让林语离开。 林语离开别墅后伸手要打车,却发现自己手机不在身上。是的,她落在房间里了。 她正要回别墅,身还没转就看见谢闻的车大老远驶来。 不是吧?这么快回来! 林语紧张地打量四周,她不能让谢闻逮到,见有草丛,想也没想就一头扎进去,她个子小,进了草丛以后基本上就看不见人,再者草丛密,她整个人已经隐没在草丛里。 等到谢闻的车驶过她才敢从草丛爬出来,确认谢闻的车开进别墅后才慌忙跑路。 我要跑路2 跑路时还不忘吐槽宋一:“不愧是总裁的司机,人躲草里都看不见,真瞎。” 不过她还得庆幸没有被发现,一旦想到自己面对不曾认识她的谢闻,真不知该用什么神情去回应了。 更何况她还因谢闻受过情伤,怎么说见面都得尴尬,还不如不见的好。 林语没来过宋羽的别墅,虽气派,却安静得紧,时不时让人毛骨悚然,再声吐槽:“这人品味还挺清奇的。” 吐槽完便顺着马路跑人了。 谢闻是怎么也没想到好好一个人就这么跑了,正坐在宋羽家别墅的沙发下,面前是一茶几,茶几上有两杯茶,一杯被宋羽拿起,一杯是宋羽给他倒的,只是他现在没有喝茶的兴致,阴霾着脸,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 “人呢?” 宋羽其实并不怕谢闻对他做什么,谢闻也不能对他做什么,顶多扣工资炒鱿鱼,反正这差事他干不干都无所谓,不差那点钱。但谢闻的的确确没说过可以让林语走,也没说过不让林语走。一时间他竟不知自己是对是错。 “走了。”宋羽坐在谢闻面前,轻呡一口茶,怎么说也是谢闻在麻烦他,一大清早叫人起来做饭,完事人走了还要指责他,这位爷可真够气人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可以让她走了?”谢闻再声质问,语气还是那般冰寒,实属真性子无疑了。 宋一在一旁伫立,他能感觉到自家少爷是真生气,顿时冷汗涔涔,完了完了,宋羽完了,那姑娘也完了。 少爷不辞万里追着一个人东拐一个街西拐一个街,没事还卡路上堵车,好不容易撞见能英雄救美,结果人家一醒来啥事没有就跑了。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的确是在作死,谢闻想方设法与林语打撞面,谁成想这丫头压根不领情。 如果不是亲自领略他还真不知道林语会如此活泼。 宋羽也不甘示弱,“你什么时候说过不能让她走了?” “……” 谢闻冷哼一声,看他如看待蝼蚁:“你还有理了?” 宋羽也被他的语气惊讶,他凭什么没理了?错的又不是他! “谢闻,别总想着指挥别人,这样折损的只是你自己。”宋羽算是好心提醒他,那姑娘看着也不像想看见谢闻的人。 像谢闻这种被人捧成世界中心、没事是自己圆不成的人,定然看不出别人的想法,或许看出来了,只是不屑罢了。 “我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管教。”谢闻留了一声,起身便对宋一说:“走。” 宋一还没反应过来:“去哪?” 宋一人傻情有可原,但宋羽人是清明的,想劝谢闻别太自以为是去打扰别人,却又不忍心让不可一世的谢家少爷心伤。 果然和谢闻待久了,都感觉自己成亲爹了。 宋羽叹了口气,房子终究还是沉没于寂静。 那姑娘真可怜,居然让谢闻看上了。 宋羽从口袋摸索出一包烟,刚要点燃,忽然想起某人对他的忠告,举起的火机被他放在茶几上,极其烦躁地上楼回房从抽屉拿出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替代烟。 他这个习惯得拜一个人所赐——他的前女友。 他的前女友早在一个月前就提了分手,在他爱得死去活来时提的分手,毫不犹豫地跟别人跑了。 而他知道自己被绿后,仍旧忘不掉戒烟的习惯,以及那句深刻于心的话,促使他每次想抽烟都会不知觉想到她,一想到她心里便被遗憾包裹,潜移默化就会实行着做。 果然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骗了感情就跑路。 顿时宋羽有些理解谢闻,又不住替他觉得可怜。 最后千言万语变成了一句话:“男人真难。” . 林语走了好长一段路,每当身旁开过一辆车都会觉得毛骨悚然,甚至怀疑会不会突然停一辆豪车在面前,然后谢闻从车上走下来,很戏剧性的说一句:“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 想着不由得害怕,立即加快步伐走回家。 她可不要引起谢闻的注意,她相貌平平,嗯……人穷志短,也不知道谢闻之前是看中她哪一点了居然觉得她可以当老板。 不过还得多亏谢闻她才能真真正正的弹钢琴,进而到万众瞩目的全国比赛,虽然谢闻有想过花钱让她参加,但她还是决定要靠努力挤进去,结果报名成功,自己心仪的男人居然跟别人跑了。 当时她的全身心都在麻痛,是谢闻在她最难的时候出来拉她一把,给她铺好后路,偏偏这么一位白月光,她极其想奢求,却因身份低贱,配不上豪门总裁。 本就不能成的事,又何必一错再错,反正她的人生没什么值得留念的事,孤儿院也在谢闻手中变得富裕,她这一生倒没什么遗憾。 要说有,那便是没能来得及与她那些朋友道别。 真是遗憾,还好没道别,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淡定面对他们。 一辆接一辆车从她身旁开过,她能清楚的感觉一道接一道清凉的风打在身上,让她一身病态恢复极佳。 只是昨天喝酒干过的那些事以及被打一事她是真忘了,完完全全可以说没有记忆,自然也不知谢闻奇怪之处。 这时候已是晌午,街道旁栽有魁梧的梧桐树,她走在树下,与荫庇成了一道唯美的风景,静然又美好。 林语正是那种斯斯文文又乖巧,没事还会闹笑话的女孩,她自己为人还算乐观,只是后来遇见谢闻后没笑那么多罢了。 谢闻的每一方面都太过优秀,反之让她觉得自己高攀配不上谢闻,好不容易争取来全国钢琴比赛的资格,本想拿个第一然后身价抬高就能与谢闻同起同坐,结果痴心妄想和梦想是有区别的,终究是她一人做戏一人扛。 既然能重来一世,那些不必要吃的苦还是别去挖了,指不定她内心一脆弱又自杀,说不定就没那么好运气重生了。 穿行在梧桐树下,附近有孩儿稚嫩的笑声,与车声正好协和。 林语不禁心安,好恰意的生活,说实话她挺羡慕的,她本没有童年,只有无尽的嘲笑声。 “哈哈哈哈,你们快看,是那个孤儿林语。” “咦,你就是孤儿?” “孤儿不是住在孤儿院吗?怎么会读书呢?” “孤儿院是妓院吗?小华子说做那个的……” 林语一听见,立马反驳他们恶意的话:“才不是!孤儿院才不是妓院!” 只是她微小的反驳声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因为她是孤儿,对于孩子来说,她就是一个残缺的人,有娘生没娘养,说是被丢弃的垃圾也不为过。 这些话,那些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说实话,她很恨抛弃她的父母,以至于她成为人人口中的孤儿,天天看见别人有父母宠爱,自己却连发声的资格都没有,她就是贱人一个,更别提高攀谢闻了。 林语自嘲了声,兀自向家走去,趁早收拾东西走人,免得再招惹谢闻。 想着赶紧加快步伐,奈何路程遥远,她腿又不长,再者跟了谢闻后就没再锻炼,只走了不下五公里就累的不行。 这时恰好一辆出租车开来,车里的司机见小姑娘家家走在马路上就知道生意来了,刻意开到林语身旁停下。 林语听见车声越来越近,直停在自己身边,不由得转身看去,只见一名年轻的男司机开窗问:“姑娘,坐车吗?去哪?五十一个人。” “……” “朝阳区。” 林语本来是不大想坐,但一想到朝阳区离这不知道那条马路非常远,照她这么徒步,不知猴年马月能找到家,索性牺牲五十块钱搭一趟车,这样既不用累,又不用晒,何乐而不为呢? 年轻男司机一听朝阳区,非常疑惑:“姑娘,这条路不是去朝阳区的路,是去谢氏集团的路。” 林语更疑惑,她居然走了这么久还没发现自己走错路?!甚至还满脑子想着离开谢闻,结果走的路就是去见谢闻的路。 林语尴尬的笑了笑:“我没看路,走错了。” 年轻男司机表示再正常不过,容易迷路的姑娘太多,不知道便宜了多少虎视眈眈的禽兽,得亏这姑娘碰上的是他,而不是别人。 “上车吧姑娘,这边离朝阳区可远着呢,五十块钱便宜你了。”司机看似在抱怨,身体却实诚地走下来绅士地给林语开车门。 林语看着他娴熟地打开车门,好像经常这么干。看着他五官精致,梁挺唇朱,好看到迷人的双眸实实在在的告诉她面前这个一米八的好大个不是个好人,但仔细一看又觉得这人好熟悉,她好像在哪见过。 林语什么时候上车的她不清楚,待她寻思半天想不起这人是谁时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上了车。 可她怎会如此心不安呢? 她坐在后座,紧紧盯着镜子里满脸无辜的脸,想怀疑又没理由怀疑,她总不能说人家是人贩子吧? 忽然,她想到了人不可貌相,顿时心慌,又怕开车之人意外发现自己心慌先对她下手为强。 林语有些微臆想症和被害妄想症,每个人从她身边走过她都会下意识怀疑这人会不会下一秒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刀把她给杀了。 好不容易能安静下来,出租车开进桥洞,视线随之变得一片黑暗,林语屏住呼吸,开车之人戴着眼镜,或许是因为前面那车开着车灯导致他镜片一直反光。 那人可能没什么感觉,反正林语是被吓到了,为什么她会想到名侦探柯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