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 第一章 那些年我们一起拜过的菩萨 丙辰年甲午月丁酉日午时,我出生在湖北的一个小城镇里。换算成公元历法的话,那就是1976年6月14日,农历5月17的中午12点。 那时节,国家刚刚开始实施计划生育政策。只不过开头那几年还是以劝导为主,并不曾强制什么。“优先入托,优先入学,优先参加工作!”这三条算是给予最初响应这个政策的人群的一种鼓励,或者说是奖励吧。托爹妈的福,我有幸加入到了这一行列里。那时候,大家还不习惯说“独生子女”这个词。更多的时候,隔壁左右都习惯称呼我为“特保儿”! 重男轻女这种思想,一直到现如今都还是存在的,更不说在那个年月了。照理说,生了个儿子家里是应该挺高兴的。说起来,爹妈也着实是高兴得不轻。以至于,将家里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粮票,尽数都拿去换了米面,糖果,鸡蛋这些在当时算得上是紧俏的物资。准备在我满月的那天,大宴宾客! 满月酒自然是很热闹的,家里那时候住的还是平房。一个大通间,中间用布帘子格挡一下,布帘子以里的,是卧室!布帘子以外靠近门口的那一小块地方,就是客厅!左邻右舍,亲戚六转的到了日子都来了。家里情况好一些的,随个5毛的份子。家里情况着实是不怎么样的,咬咬牙也会随个一毛两毛的。依稀记得,当时我的二叔,为了祝贺我这个老楼家的长子长孙出世,上山挖了一个大树墩子,拿镇上卖了1o块钱。然后,毫不吝啬的将这1o块钱,塞进他哥哥,也就是我爸爸的衣兜里! 1o块钱,在那时候无异于一笔巨款了。大家吃过粉蒸肉吧?那个时候,满满的一海碗,只需要2毛钱。2毛钱的粉蒸肉,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大快朵颐了。 气氛是欢乐的,老妈收份子钱也是眉开眼笑的,屋子门口临街的地方摆着几桌酒席,贺客们吃得满嘴流油,大抵上心情应该也是愉悦的吧?而我,曲着双腿露出男孩的标志,也正在快乐的朝抱着我的小姑身上撒着尿!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听我家老爹说的。当时具体是怎么个情况,至今我是一无所知。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这句话是有道理的。正在大家打着饱嗝,还依然坚持向桌面上的大鱼大肉伸着筷子的时候。一个道长眼冒绿光,看着我们家的酒席在那里稽着。当然,道长这个称呼,也是多年以后我爹改口的。因为那个时候,这个道长已经成为了我的师傅,并且仙游多年了。据老爹说,当时看着这个破衣烂衫,双眼死盯着酒席,喉结上下蠕动不已。却偏偏还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道骨仙风姿态的道士,他的第一印象就是两个字“神棍!” 神棍这种职业是干嘛的,大家应该都知道。现如今运气好的话,在街边上或许还能看见那么一两个,扯着大姑娘小媳妇的手,在那里指点人生的人!至不济,大姑娘小媳妇没扯着,也总能扯住那么一两个大妈大婶什么的。说者唾沫横飞,听者唯唯诺诺。 扯上半小时模棱两可的淡之后,这一两日的开销就有着落了。运气再好一些,祖坟上冒点轻烟的话,或许这个月的开销,人家也就给你包圆儿了。当然,前提是你得把人家说高兴了。要是尽赶着那些不吉利的话儿说,钱是没有的,唾沫和两鞋板倒是很有可能! 出于抱着来者是客的这种思想,虽然老爹心中对这个道士,也就是我的师傅确实不喜,可也还是耐着性子满脸假笑的邀请他入了席。 “道长,今日犬子满月,道长帮忙相看相看?”待到老道酒过三巡之后,老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心态,将我抱到了老道的跟前,要求人家帮我面面相。后来据我估计,或许是老爹实在不想让这老道白吃白喝,寻思着想讨两句吉祥话儿高兴高兴吧。 “嗝~且让贫道看来!”抬起他那双沾满了眼屎的眼睛冲我瞅了瞅,老道打着酒嗝站起身来道。 “丙辰年甲午月丁酉日,午时!照道理说,丙辰年甲午月丁酉日,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八字。虽然一身不易大富大贵,可也终究能得个温饱平安!可是......”老爹一心想讨要几句吉祥话的算盘,随着老道的这张嘴一开,终究是破灭了。 “可是什么?道长不妨直说。”老爹颤着声儿追问下去,同时心里暗自懊恼不已。“早知这道士不识好歹,连句吉祥话儿都不会说,说什么自己也不该去犯这个贱让他相看了!”这是老爹他当时最真实的内心活动。 “可是坏就坏在贵公子出生在午时。丙辰年,属龙,龙主水!午时生人,烈焰当空,无异于龙游浅滩。贵公子这一生,恐怕是不甚顺利。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若是顺,则勉强混个温饱。若是不顺,恐怕将来妻离子散,潦倒一生!”老道似乎没有看见老爹眼中的怒火和宾客们同仇敌忾的表情,依旧在那里“实话实说”着!而我,据老爹说当时也是很不客气的曲起双腿,露出细小如蝉蛹般的利器,冲着老道的老脸就撒了一泡童子尿! “可有解?”老爹问这话时,已经将我递到了小姑的手上。紧握着拳头,面红耳赤的瞪着老道。大有你这牛鼻子倘若再有半句不逊,老子必将你揍于拳下之势!既然心里起了揍人的念头,所以老爹言辞里,也就自动将那句道长的尊称给抹去了。 “嗯哼!有!”老道也似乎觉察到了老爹的杀气,抬手抹去了脸上残余的尿水,一整破烂不堪的道袍很爽快的点头道! “怎么解?”老爹似乎并不想轻易放过老道,逼上前去追问道。 “照理说,人的命,天注定。命里该有的劫数,你躲得了一时,你躲不了一世。”老道拈了拈下巴上那油腻腻的胡子,在那里说道。说了一半,觉得老爹的杀气更甚了一些,连忙住口不言! “那个,今日天命所归,要贫道和此子相遇。想必也是上天生了怜悯之心,要借贫道之手,化去令郎身上的厄运。如此,索性贫道就顺从天命,收令郎为徒。待令郎1o岁之后,贫道带他云游天下广结善缘,日夜于三茅真君座前诵经修道,或许能够修改命格也不一定!”老道顿了顿,接着在那里说道。只是说到三茅真君之时,脸上不由得正色了许多。不过老爹当时不知道,三茅真君乃是茅山派的祖师,而错以为是三毛真君而已。三清老爹知道,可是说起三茅他就不甚了了了。更何况,他还把三茅误以为是三毛了。 “你这臭道士,老子好心留你吃酒,末了被你这乌鸦嘴说得不痛快便罢,现在居然还把主意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想拐带我儿子去做道士,倒是先问问老子的拳头答应不答应。” 老爹在钢铁厂做了半辈子的工人,手里端的是有一把子力气的。忿忿然说完之后,不待老道分说,抓住他道袍的前襟,斗大的拳头就招呼了过去。 “施主还请住手!”老道脸上挨了一拳,有些惊恐的看着老爹大叫着施主住手。 “施主莫要再打了,哎哟,劫数啊劫数!”老道挨了几拳之后,眼看老爹还没有罢手之意。索性也就放弃了挣扎,只是用手护住面门,任由老爹他老人家施为了。只是这嘴里却依然不得消停,呼痛的同时,还在那里连声叫着劫数不已。 老道挨了老爹几拳之后,这才被前来的吃酒的那些个宾客们救了下来。倒也不是这些人有心和老爹过不去,着实是他们怕老爹将这个不知道从来哪里来,又准备到哪里去的道士给打死了。那年月,杀人要偿命,欠债可也是要还钱的。 最终还是老妈心善,眼瞅着那道士靠在我们家外墙上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老爹,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着实被揍出了一些颜色。老妈于心不忍,让家里的几个叔叔将这老道,也就是我未来的师傅请进了家门。并且拿出了家中常备的红汞蓝汞来替他上了药。只是老道那脸上被这红的蓝的一抹,愈的是见不得人了。 “道长休要于我家相公一般见识,小妇人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只不过我儿乃楼家如今唯一的血脉,又是长子长孙。道长今日这般说法,我家相公闻言恼怒,也是情有可原的。”老妈等道士平静了一些,这才与他讲起了道理。当然,这番话是我后来润色过的。那年月的家庭妇女,有几个能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来? 其实,据老爹回忆,当时老妈的原话是这样的!:“你这道士,今天我们家有喜事,我老公见你可怜好心留你吃饭喝酒。你倒好,还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来让人不舒服。我老公没把你打死,就算你运气了。你要是准备报公安的话,那就将刚才吃下去的酒肉折成粮票还给我。要是你不报公安,晚上我还请你一顿,这事就这么算了怎么样?” “嗯哼!今日挨你一顿揍,吃你一顿酒,都是命数。报官,贫道是决计不会去做的。”老道伸手轻抚了一下伤处,抽搐着脸皮对站在一旁的老爹老妈,二叔,三叔,四叔,五叔。还有大姑小姑说道。 “哼~算你这道士识相。我也不白揍你,晚上还留下吃酒吧!”老爹见老道准备息事宁人了,这才满意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道。 “只不过,我看令郎身体似乎有些羸弱。要想让他茁壮成长,成为建设四个现代化有用的人才,贫道还是建议你们多烧烧香才是。当然,这些个东西你信则有不信则无。烧不烧香,拜不拜佛,烧什么香,拜什么菩萨,都在你们一念之间。”老道看着尚在襁褓里的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冒着再次挨打的风险,把这番话说了出来。 老妈信不信诸天神佛和菩萨我不知道,只是知道从那时起,老妈带着我拜遍了家乡所有的寺庙道馆庵堂。老妈是个传统的,善良的女性。老道的那一句信则有,不信则无。让她磨穿了不知道多少双鞋底。而我,也被她抱在怀里不知道拜了多少菩萨。 第二章 楼淼淼的由来 “道长说儿子五行缺水,你取名字的时候在里面带个水字啊,缺啥补啥!”因为要上户口了,老妈也将为我取名的这档子事情,提上了日程。当然这个要求对于老爹来说,似乎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那个年代,能读到小学二年级以上,就算是半个知识分子了。要是能混个高中毕业,乖乖那可了不得。在十里八乡的地位不说如同古时候的举人老爷,恐怕也和现如今北大清华的娇子们有得一比了。甚至于,还要略胜那么一筹。很可惜,老爹的文化程度,近乎等于零。为什么要说近乎呢?因为他在单位,还是参加了扫盲班的。现在,起码会写自己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了。只不过,也仅仅如此罢了。要他给我取个入得了耳,而且还带水字的名字,难度不小! “楼水水?楼大水?楼大海?楼长江?”老爹搜肠刮肚的瞬间给出了四个自己认为不错的名字,让老妈从中挑选一个入得了眼,进得了耳的。他本人么,则是更倾向于楼大海这个名字,大海么,听起来多有气势。当然,退而求其次,长江也是可以的。毕竟我们家,就挨着长江。 “滚!~”老妈很霸气的对洋洋得意的老爹说了一个字。 “四个你都不满意?这不都带着水么?男娃娃的名字,随便取一个就好。你看啊,我叫楼金龙,我二兄弟叫楼金彪,三兄弟叫楼金虎......”没等老爹说完,老妈一抬手就将他的话头止住了。 “你那一家子兄弟的名字取得倒是大气磅礴的,可惜就没一个能出人头地。我可不想我儿子以后和你那几个兄弟似的,终日里指着别人过活。所以这名字,不能马虎。”老妈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见老爹垂头丧气的在那里聆听着她老人家的教诲。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往下说。 “听老一辈人说,取名字是有讲究的。你把名字取得太霸道了,老天会以为你在过着那人上人的生活,有什么好处,也就让给旁人了。这名字呢,既要带着水,也不能太扎人眼了。反正吧,这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我可告诉你,过了礼拜天,等派出所上班了,我可要带着儿子去上户口了。你可别给我打马虎眼,耽误了儿子上户口的事情,有你好看的!”老妈一通教刮,让老爹很是有些唯唯诺诺。老爹的优点不多,除了有一膀子力气,对工作认真负责之外,就是怕老婆了。 “你要真的想不出,去找找道长呗!吃着咱们家的,喝着咱们家的。前几天还拿家里的布票,给他扯了一身衣裳,多少也该出出力气帮咱想想辙吧?”老妈估计是看出来,就算把老爹逼上了梁山,他也是没辙可想了。这才帮他出了个主意,给他指了一条明路。 “是啊!那牛鼻子在咱家住了不短的日子了,终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是该他出把子力气帮咱儿子想个名字了。”老爹从善如流的马上将取名字这个重任,推脱到了我师傅的身上。 取得好了,老爹也能跟着沾沾光,毕竟是他去找我师傅想辙的。万一再取得不满意,回头老妈也不至于拿他撒气,一准儿会去找牛鼻子算账。这是老爹当年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不说,不代表我想不明白。换句现如今流行的话儿来说,那就是“死道友,莫死贫道!” 拿定了主意,老爹到街上的供销社里淘换了两瓶连商标包装都没有的白酒。之后又买了点豆干和花生米什么的,一起带了回来。美其名曰晚上要请道长吃酒,其实是想着把我师傅灌醉之后,他才好开口要人帮忙。老爹虽然文化不高,可是这面皮,却是薄得透亮。开口求人这种事情,一般他是不会去做的。有什么事情,他都习惯于自己默默的去解决。 要不是这回老妈逼得紧,我想他大抵是不会去求人帮他儿子取名字的。而我,估摸着今后不是大海就是长江了。 “老弟啊,今儿怎么买上酒了?还有五香干子和花生米。别光咱两吃啊,去把弟媳和我那徒弟也叫来!”老道哧溜抿干了面前的小酒泡儿,伸手抓起几颗油炸花生米扔进嘴里说道。 也不怪我师傅他老人家觉得奇怪,那年月不是过年和家里有喜事,谁舍得用粮票去换酒喝?再说了,就是这五香干子和油炸花生米,普通百姓家平日里也是不多见的。谁舍得用那不多的油,去折腾这些物事?大家吃得更多的是,水煮南瓜,水煮白菜,水煮红薯这一类的东西。至于水煮肉片,水煮鱼之类的,纯属于是在可望而不可及的范畴里的。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道长你喝上两杯。回来的路上我给他们娘两带了包子,现在估摸着已经吃好了。别管他们,咱们喝咱们的。”老爹忍着心痛,将老道面前5钱的小酒泡儿满上,对他说道。 “嘿嘿,老弟呀,你是个实诚人。心里有事吧?看你喝酒都喝得愁眉苦脸的。有甚事就直说吧。”老道毕竟是混老了江湖的人,一看老爹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就猜出来他心里有事。当下把酒泡儿往前一推,问起了究竟。 “这个,也没甚大事,没甚大事。喝酒喝酒!”老爹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好意思开口要老道帮我取名字。老爹一辈子信奉的就是“人不求人一般高!”如今要是开口求了老道,他觉得自己以后在这道士面前,无端的就会矮上那么半截。 “我那徒弟,要上户口了吧?上户口,要有个大号吧?”老道眯着眼睛端起面前的酒泡儿,哧溜一口又喝干了。拿起筷子夹了几根五香干子,一边嚼着一边问老爹道。师傅一生无儿无女,可并不代表着他不通俗务。眼看着我都快两个月大小了,估摸着也是到了该上户口的时候了。 “道长,真乃神人也!”老爹胀红着脸,从嘴里憋出这么一句来。这句话,还是他从门口电线杆子上挂着的铁皮喇叭里听来的。那时候也没现在这么多节目可看,一到了晚饭过后,人们就拖家带口的来到胡同里,听着铁皮喇叭里传出的评书混时间。一来而去的,老爹就学会了这么一句。也不是人们好听个评书,归根结底,是因为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电视机这个东西。 “呐!贫道多日以前就为我那徒儿取得了一个大号。你拿去和弟媳商量商量,看看中不中意。”老道伸出自己那只刚抓了油炸花生米的手,在怀里左掏右掏的掏了半晌,掏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纸片来递到老爹手里说道。 “人民日报?”老爹看着上面斗大的四个字,抬头问老道道。他不明白,难道自己的儿子今后要叫楼人民?或者是楼日报?这两名字和水也没什么关系啊。 “额!看反面!”老道老脸微红着对老爹说道。这报纸,是他从胡同口那的“人民之家”里顺来的。一半上厕所擦了屁股,一半用来写了我的名字。 当然,擦屁股这事他是决计不会说出去的。那时候人民日报在百姓们的心目中,是很神圣的。而且,那时候反革命罪,也还是存在的。要是让人知道他敢拿人民日报去擦屁股,就算你是天上的真神下凡。广大的劳苦大众也会把你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你永世不得翻身。 更何况,要是让老爹知道他是用擦屁股剩下的半张纸来写我的名字。估计轮不到广大的劳苦大众来动手,老爹就会让他挂在自己的老拳之下了。 “楼什么?”眼前的三个朱砂写就的字,除了那个楼字之外,老爹不认得俩。咽了口唾沫,老爹有些讪讪的问道。 “淼~说得是水势浩大的意思。我那徒儿五行缺水,老道索性就替他取名为淼淼了。这一下,水势够大了!”老道说完,很是得意的在那里拈着须。默默的期待着我老爹的赞美。 “楼喵喵?”老爹实在是不懂,为啥水势大跟喵喵又扯上了干系。只不过,虽然他真的不知道老道为啥会取这么一怪异的字作为我的名字,但是在他心里,还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酒后,老爹带着7分醉意挥舞着那半张报纸来到老妈的面前交差。相比较老爹而言,老妈可是读过小学三年级的人物。对于淼淼这两个字,自然是明白它们的涵义。当下也就点头依了这个名字。从此,楼淼淼这三个字,就成为了伴随我一生的名字。当然,也有女同学会称呼我为楼喵喵。 多年以后我问老妈,当初怎么就同意了师傅收我为徒这件事,难道就不怕我被人给拐跑了?老妈来了一句神回复:“你见过人贩子出手就是一块价值过万的玉佩么?”我终于懂了,原来老妈最终肯了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师傅给我的那枚玉佩的功劳。同时也很佩服老妈,能够抵御住金钱的诱惑,没有把我脖子上的玉佩拿去换了钱花。毕竟那个年代,一万块钱的价值,远远出了后来的十数万甚至数十万的价值!至于老妈是怎么知道这块玉佩的价值,嘿嘿,鱼有鱼路,虾有虾路罢了! 如果那个时候谁的手里有1万块钱,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将会是无与伦比的。万元户,在当时是衡量一个人是否成功的标尺。也幸亏老妈没有掉进钱眼里,如果她真的将那块玉佩给卖了,我也就失去了一个赖以保命的宝贝。最终,大家也就看不到这本小说。因为,很有可能我已经死去多年了。 第三章 劫数 “楼淼淼~老师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9年时间过去了,而我也从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孩儿,长成了现在这般清秀的模样。相貌清秀的后果有两个,一个是我很容易和女同学们打成一片。第二个么,我也很容易和男同学们扭打成一片!因为有了我的存在,那些鼻涕孩儿从此就和女同学们无缘了。所以,隔三差五的我就会被那些个男同学“招待”一顿。而我也秉承了老爹的教诲,那就是:挨打要还手,挨骂得还嘴。打人专打脸,骂人专揭短! “你自己说说,楼淼淼。这是这学期第几次和同学打架了?爹妈挣钱供你读书容易么?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呢?照你这个样子,以后还怎么成为建设四个现代化的人才?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我们的国家还怎么赶英美?你太让老师失望了!”班主任老师一如既往的在那里苦口婆心着,似乎因为我打架的事情,阻碍了祖国建设四个现代化的进程。恍惚间,我居然深深感到了自己的罪大恶极。 “当然了,老师也调查过,事情也不能全都怪你。可是楼淼淼,就算是同学先动手,你也不能和他们对打呀?有问题可以找老师出面解决嘛。别人把你打坏了,你爹妈会伤心。你把别人打坏了,家里不得拿钱赔呀?”班主任老师嘴里训斥着我,却起身走到门后拿起她的洗脸盆和毛巾,打了一盆水来开始帮我擦洗着脏兮兮的小脸蛋。 “说吧,以后还打不打架了?”帮我把脸洗出了底色之后,班主任老师很严肃的点着桌面上的玻璃问我。 “我不主动找架打,朱老师!”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深蓝色的的确良小褂儿,我冲班主任朱老师鞠了一躬说道。在我看来,不主动惹事已经是个乖孩子了。可是这话听到朱老师的耳朵里,却是满满的桀骜不驯,目无师长。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放学之后把校门口的那几个字抄1oo遍,明天上学交给我!”朱老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伸出她那葱葱玉指,在我的脑门上死戳了几下。末了,扔出了她的杀手锏,罚抄!这回抄写的内容是:团结紧张,严肃活泼,这八个字。这八个字,也是雕刻在我们学校门口的校训。 “好吧,那朱老师再见。”久经抄场的我,自然是不惧罚抄的。大不了回去之后削上4支铅笔,并成一排一路抄写下去罢了。1oo遍,实际上也就抄个2o几遍就完工了。 “楼淼淼,老师这回又罚你什么了?”从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里一出来,没走几步我就被一个梳着两根小辫的鼻涕妞给拦住了。 鼻涕妞叫霍晶莹,是随爹妈从黑龙江那边过来借读的。每次问起她爹妈的事情,小丫头片子就顾左右而言他。以至于,一个学期快过去了。我对她的了解也仅限于知道她的名字,和她的家乡。除此之外,就是拖在鼻孔下方那两条晶莹透亮的鼻涕了。有时候我都在想,他爹妈给她取名字的依据,是不是打那两条鼻涕上得来的!要不然,怎么就取了晶莹这个名字呢? “依然是罚抄,不然她还能罚我什么?”伸手弹了一下霍晶莹脑袋后头的小辫,我对她说道。 “没让你请家长?”鼻涕妞显然有些大失所望。瞪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哧溜一声将那两条鼻涕吸回了鼻孔里问我道。末了,还用舌头在嘴唇上舔了一下。 “什么味道?”我很好奇的多了一句嘴! “咸的!”我得到了答案! “好吧!”我很高山仰止的看着霍晶莹赞美着她。 和鼻涕妞一起回家是我每天必须经历的事情,因为霍爸爸就在我家隔壁租了一间十几个平方的小屋子落脚。说实在的,鼻涕妞不丑。甚至用现在的审美来看,还称得上是个美女。当然,这是现在我的想法。在当时我则是疏远着她,自认为是一个男子汉,不屑得天天跟一个鼻涕妞上下学。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当初自己的做法是有多么sb! “好香啊,老妈你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走到了家门口,很不耐烦和霍晶莹道别之后。我嗅着从家里传出来的香味很是兴奋的大呼小叫着。 “咿?来客人了么?”推开房门将身上那个军绿色的小帆布书包随手扔到角落里,抬头看着端坐在饭桌旁边拈着须看着我微笑不已的老道问陪坐一旁的老爸道。 “乖徒儿,你我一晃九年未见了。”老道站起身来伸手轻抚着我的头顶说道。 “徒儿?”我瞅着一旁埋头只顾吸烟的老爸很是不解的问道。 “来,今日你我师徒相见,就把该补的礼数都补齐了吧!对着祖师画像三跪九叩之后,你就是我茅山一脉正式的弟子了。”老道从脚下的藤木箱子里摸出一副画像来随手挂在我家客厅的正中位置,拉着我的手说道。 “这都谁啊?真难看!”我看着画上那三个手拿拂尘,身穿一身麻黄道袍的货问身边的老道。 “休得放肆,此乃我茅山仙教三茅真君当面。祖师在上,劣徒出言无状,念其年幼无知,还望祖师莫要见怪!”老道闻言立马跪在画像前,连连祷告起来。连带着我,也被他死死的拉住按倒在地,掐着脖子“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方才作罢。 “三毛?”我被老道掐着脖子跪在地上,脑子里不由得浮现出前几日才看过的一本连环画来。那里面的主角,貌似就是叫这个名字。而且,头顶上也确实只有三根毛。 “罪过,大罪过,我茅六方犯下了什么罪业,居然收了你这逆子为徒。三茅真君乃我茅山派开山祖师,当中为大茅君茅盈,左手边为中茅君茅固,右手边为三茅君茅衷。你这逆子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引来祖师的怪罪,老道纵有通天的道行,也救你不得!”老道拧着我的耳朵在那里恶狠狠的训斥着,丝毫不顾忌我那颇有勇武的老爹正在一旁握拳虎视眈眈。 “那个道长啊,我们楼家就这么一颗独苗。还指着他将来为我们老楼家传宗接代呢!要不,我看收徒这事就算了吧。我估计当年道长你也是随口那么一说,其实我们家这么些年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待会吃上二两酒,在家里歇上一夜,明日道长还是忙自己的去吧。”老爹忍了老道很久了,此时听见老道一口一个逆子的在那里教训着我,当即就把脸垮下来了。 “哼~你真当贫道闲得蛋疼千里迢迢从茅山赶到湖北来求徒不成?”老道闻言卷起画像,颇有些不悦的对老爹说道。当然,蛋疼这个词,是我写这本回忆录的时候才加上去的。那个时候,谁会说这种高精尖的词汇? “你是不是以为,当年老道说的话都是危言耸听?也得亏你们夫妻让这小子把那枚玉佩日夜随身带着,要不然今日贫道就不是来收徒,而是来度了。”老道将画像卷好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那个藤木箱子,扭头对老爹冷笑道。 “丙辰年甲午月丁酉日正午时生人,属龙。还是一条龙游浅滩,五行极度缺水的旱龙!龙游浅滩遭虾戏,这小子的八字正是那些孤魂野鬼们所喜欢的。贫道这番话,想来你们也是不信的。不若我们打一个赌,今日贫道将我这孽徒身上的玉佩收走。7日之内无事,老道绝口不提收徒之事,7日之内若有怪事生,你们可去街上的红旗招待所找老道前来。”老道伸手在我胸前一模,就将那枚陪伴了我接近1o年的玉佩给捏在了手上。将玉佩反复查看了一番过后,提起他那个有些破旧了的藤木箱子拉开房门就向门外走去。 “哎哎~道长留下来吃饭吧?菜都快炒好了。我家那位不会说话,要是有什么得罪了道长的地方,您多带过一点,别和他那个老粗一般见识。”老妈在过道里的小厨房里听见屋里的动静,将锅子从煤炉上拿了起来,在围裙上擦着手走了出来挽留着老道。 “酒肉过些时日再来吃!切记,7日之内这小子要是有什么古怪,马上到红旗招待所来找贫道。嘿嘿小子,今日之事,也算是你命中注定的一劫,你可不要怪为师让你吃苦头。”老道停下脚步,回头咧嘴冲我笑道。看他的脸色,似乎真的有什么不祥之事在等着我一般。 作为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立志要为建设四个现代化添砖加瓦的有志小孩。我当然不会和这个神神叨叨的道士一般见识,唯一可惜的是,那枚陪了我9年的玉佩被这老货给拿了回去。 “要是遇见了怪事,实在害怕,就用你的右手由下向上摩擦几下额头。记住,心中无惧,自然不惧!”老道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叮嘱了两句。 目送老道提着破旧的藤木箱子离开之后,我们一家三口站在门前默默无言。尤其是老妈,从她的脸色上我看得出来,她对老道的话还是信了几分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有些惴惴不安了。 第四章 鬼上身 老道走后,我们一家三口围坐在小饭桌旁有些寡然无味的吃着晚饭。事情不论真假,有人说了个不字,终究是让人心里有些阴影的。各位看官家里,相信也有人去算过命格,看过面相。人家说得好,心里自然是舒坦。一旦说得不好,嘴上虽然嗤之以鼻,可是心里却多少还是有些个忐忑的。我们家,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忐忑!尤其是老妈,往常一贯话多的她,今日破天荒的在饭桌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老妈,我出去玩一会儿!”放下了碗筷,我将作业抛之脑后,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就向外走去。巷子里隔壁左右的小伙伴们,应该在等着我拍洋画片吧。现如今我也就剩下三件大事可做,吃饭,睡觉,拍洋画。至于读书,那只是无可奈何而为之的事情。 “不许去,等我洗好了碗筷,烧水给你洗澡。看你这一身脏,整天就惦记着玩,玩!你敢不敢让家里省点心?”老妈的心情不好,直接影响到了我的收入。出不去门,拍不成洋画,我什么时候才能赢够1oo张? 虽然心中对老妈的决定颇有些怨念,可是在经年积威的压迫下,我最终还是选择了臣服。不去就不去吧,把作业做完,赶着看晚上8点半的《射雕英雄传》也好。话说,蓉儿可真漂亮啊!我幼小的心里,对于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产生了一丝萌动。 很快,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将语文和算术两门的作业都给写完了。嗯,只是写完了,对与不对,另说吧!当然,我也没有忘记班主任老师对我额外的“照顾”。工工整整的将学校门口的那8个大字抄写了1oo遍。为此,我又多削了几支铅笔。这铅笔的颜色,可真好看啊。仔细的将铅笔放进小铁皮做成的铅笔盒里,我心中感叹道。 晚上8点2o分,家里一切琐碎事情都操持完了之后,老妈准点将家里的那台12寸的小黑白给打开了。一共就两个台,一个中央台,一个湖北台,倒也省了调来调去的麻烦了。老妈讲电视机上调台的旋钮扭到了中央台,然后又将音量调低了一些。这才拉上窗帘,给老爸端了一茶缸茶水,坐到了电视机前边。 8o年代初,像我们这种小地方,家里有电视机的人家,也就十之二三吧。搁往常老妈是决计不会关门关窗,拒人于门外的。可是今天不同,她老人家心里不快活。所以也就不想招待那些隔壁左右,过来蹭电视看的邻居们了。 “你说,那道长话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难道我们家淼淼,会生什么意外不成?”剥了几颗花生塞我手里,老妈扭过头去问身旁端着茶缸的老爸。前十几年,破四旧一通打砸烧,那些道馆寺庙自然难逃一劫。庙宇道观虽然百不存一,可是迷信的思想却依然在小老百姓的脑子里根深蒂固着。迷信,这是官方给的定义。只不过往后我所经历的诸多事情,却证明了有时候官方也不是诸事皆准的。 “能有什么意外?这个把礼拜老子辛苦一点,接送他上下学就是了。等过几天,我儿子活蹦乱跳的出现在那老道眼前,看他还有什么话说。老楼家就这么棵独苗,跟着他当道士?做梦呢吧。”老爸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茶,捏开了几颗花生丢嘴里,大大咧咧的在那安慰着老妈道。 “话是这么说,可我这心里......要不,我们明天去找找那道士。就说允了淼淼跟他学道的事情,反正只是敷衍他而已。往后孩子大了,该结婚结婚,该上班上班,他还敢硬拦着不许不成?”老妈在那里想当然着。 “屁话,我楼金龙这辈子,最不好的就是求人。这回老道和我打赌,想要我心服口服的将儿子送给他当徒弟。我还真的不服这口气,这个赌我非打不可了还。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能耐那么笃定我儿子7天之内一定会出事。”老爹是个属毛驴的人物,得顺着他的毛摸才不会炸刺。老妈的这番话,彻底点燃了他那颗争强好胜的心。当然,赌注则是他的这个宝贝儿子,我! “别吵了,电视剧开始了。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眼看着电视机里出现了蓉儿,还有那个永远跟在她身边让人生厌的靖哥哥,我的那颗小心脏不由得不爽了起来。将花生扔桌上,对身边在那里合计着的爸妈呵斥了两句。 “楼淼淼,开门呀!”正在我看得起劲的时候,门外传来了鼻涕妞霍晶莹叫门的声音来。自打电视台播放《射雕英雄传》以来,小丫头片子便每日雷打不动的会来我家看电视。顺带着还蹭个三瓜两枣的零嘴儿吃吃。 “开门去,每天就惦记着看电视。把这精神头用在学习上头,至于我和你爸隔三差五的被老师叫学校去挨训么?”或许是老道的话让老妈心里犯了堵,素来宽大为怀的老妈今天破天荒的训斥了我两句。 “叔叔好,阿姨好!”小丫头片子捯饬得干干净净的走了进来,忽闪着那对圆溜溜的大眼睛笑眯眯的看着老爸老妈打着招呼。 “这闺女,长得可真俊!吃过晚饭没有?”老妈拉过一个小马扎,示意霍晶莹坐下,然后很是慈爱的问她道。弄得我恍惚间觉得,他们三才是一家人,我倒是像那个来蹭电视看的外人似的。 “吃过了阿姨。”小丫头片子忽闪着大眼睛在那里冲老妈卖着萌,抽冷子却回头对着我挑了挑眉角,似乎在挑衅着一般。 “来,吃糖!”老妈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站起身来走到柜子前头。拿出来一个糖盒,摸出了两颗水果糖来递给了霍晶莹。 看着小丫头片子得意洋洋的剥开糖纸,将那颗碧绿碧绿的糖球放进嘴里,完了在那里啧啧有声的吮着。我不由得充满了酸意的说了一句:“又不是九花玉露丸,有那么好吃么?” “喏,你的!”小丫头片子很义气的将手里剩下的那颗糖果递了过来。这番不吃独食,大器的举动,自然又是赢得了老妈的一片赞赏声。而我,则是被霍晶莹弄得接这颗糖不是,不接这颗糖,也不是! “啧啧啧,这丫头真招人疼。淼淼啊,以后让晶莹给你做媳妇好不好?”电视剧看完,送走了小丫头之后,老妈转身进屋对我半真半假的说道。只不过,注定她是对牛弹琴了。那时候的我,一颗水果糖的诱惑力,要远大于这个淌着鼻涕的小丫头。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天,平安无事的过了三天。三天之后,全家那颗提着的心也就渐渐的放下了。对于老道的那番话,老爸和老妈一致归纳进了危言耸听的范畴里。老爸骑着永久28的载重接送了我三天,终于也忍受不住这番折磨而放弃了。在他看来,男子汉自己上下学没个甚稀奇的。1o来岁的娃还让他接送,就不配做他老楼家的种! “楼喵喵,赢了就想躲?快出来拍洋画,我昨儿又买了一套。里头有蓉儿哟!”一个巷子里的小伙伴们找上门来,站在我家门口大声叫嚣着。对于我“暗恋”蓉儿的这件事,已经在小伙伴们之间流传甚广,不是什么秘密了。 “妈,我出去玩一会儿!”三口两口扒完了碗里的糙米饭,对一旁的老妈打了声招呼。我急匆匆就站起身来向门外跑去。 “嘿~还真有蓉儿。死胖子,这套洋画你花了多少钱?”从门口一胖墩手里接过画片,看着其中一张上头蓉儿那熟悉的笑容,我咽了口唾沫问他道! “2毛呢,我一礼拜的零花钱都砸这上头了。还有,以后叫我刘俊。再叫我死胖子,淘换到蓉儿的画片,我就不给你看了!”死胖子刘俊从我手里将画片夺了回去,不无威胁的对我说道。 “快点开始吧,巷子里都快黑了!”一旁的小伙伴们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我手里翻本了,对于蓉儿什么的,他们没有什么感觉。 “去巷口玩,那里有路灯,玩久点也有亮!”刘俊出了一个让大家都很赞同的主意。 跟着小伙伴们向几十米外的巷口走去,无端的我却打了一个冷颤。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露头了。 “哈哈哈~死胖子,你又输了,蓉儿归我了!再来再来!”巷子口,传来了一群小孩大呼小叫的声音,其中尤以为我的嗓子最大。 不知不觉间,时针已经指向了22点。路上除了我们几个犹自在那拍打着画片的孩子,再也没有其他的行人了。月亮逐渐朦胧了起来,巷子口吹拂起了阵阵的风,席卷着路上的纸屑和沙尘袭打在我们的身上,脸上! “太晚了,楼喵喵我们明天再玩吧!”伙伴们看着黑黢黢的巷子,有些害怕的向我提议道。 “蓉儿?”数着手里赢来的画片,猛一抬头我现橘黄色的灯光下,站着一个穿着黄色纱裙的女子。看那面相,不是蓉儿又是谁? “淼哥哥~”恍惚间,我似乎听见那女子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了一句。这一声淼哥哥,喊得我浑身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之后,我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鼻孔和耳孔里钻到了体内。再之后,我的脑海里隐约浮现出一个戏台,而我则是穿着戏服站在台上和蓉儿相对而望! “咿~呀~”扔下了手里的画片,我翘起了兰花指,冲一旁的小伙伴们飞了一个媚眼儿过去,然后开腔站在原处咿咿呀呀的开始唱起戏来!唱的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迷迷糊糊的似乎那些个小伙伴们都惊骇的离我而去了。 第五章 鬼唱戏 “看~大王~!在帐中和衣睡稳。我这里出帐外且散愁情。轻移步走向前,荒郊站定。猛抬头见碧落月色清明。”轻提着我那的确良小褂的下摆,站在马路边上我就那么唱出了声来。而恍然不觉此时我的老爸老妈已经在那些小伙伴们的带领下,来到了我的身边。 “兔崽子,拍个洋画怎么拍成了这副德行?”老爸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此刻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宝贝儿子是鬼上身了。他只是觉得,在这么多老街坊的眼前,我弄出这种不男不女的阵式,实实在在的是丢了他老楼家的脸面。 话一说完,一贯崇尚武力镇压的老爸,照例就准备上来对我的后脑勺来上两巴掌。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子让你清醒清醒!” “叔叔,住手!”关键时刻,还是鼻涕妞霍晶莹出声阻止了老爸的巴掌。小妞身穿着一身不知道是什么料子,花花绿绿的衣裳站在老爸跟前,伸手拦住了这个莽汉。 “晶莹啊,回家去,叔叔今天非要让他清醒清醒不可。”老爸对于这个惯会卖萌的小女孩,展现出了他那博大的胸怀。轻抚了小妞的脑袋两下,温言对她说道。 “大家都回吧,这孩子不知道看什么戏入了迷,让大家见笑了!”老妈抱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理,在那里对围拢过来的街坊们好言相劝着。那年月,也没个甚娱乐,想做个保健都没处做去。天一擦黑,大多数人家就关门闭户的找自己的乐子去了。好不容易我们家出了这档子事情,街坊们索性觉也不睡了。三五成群的向路口处涌来,想看看热闹,明天去单位也有个淡扯扯。 好不容易才把那帮子想坐在黄鹤楼上看翻船的货给劝散了,老妈这才上前准备将我拖回去,然后交给老爸好好收拾收拾,让我清醒清醒。多年以后,有一次老妈看着电视,忽然问我“儿子,台上那些个不男不女的,是不是和你当年一样撞鬼了?”对于老妈这种高深的问题,我唯有无言以对。 “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吧,在大街上你也不怕别人家看笑话!”老妈拉扯着老爸的衣裳角,在他耳边出谋划策着。在她看来,打是肯定要打的,只是地点得换一换。回到家里,关上门窗再打。 “叔叔阿姨,你们不能打淼淼。他,他这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了。你们一打,要是惹恼了他身体里的那个东西。说不定会闹出更出格的事情来。”霍晶莹围着我左右各转了三圈,回头绷着小脸,很严肃的对老爸老妈说道。 而随着霍晶莹在我身边转着圈,我的心里居然莫名的对她产生了一丝惧意。或者说,是我身体里的那个它,对霍晶莹产生了一丝惧意。 “通~”霍晶莹从腰后摸出一面手鼓来,抬手在鼓皮上敲打了一下。这一声鼓响,似乎敲醒了我的思维。此时的我,努力的张开嘴,想对爸爸妈妈说些什么。可是从嘴里却是吐出“嘶嘶”的毫无意义的声音来。 “叮铃~叮铃~”霍晶莹见鼓声对我有效,随即将脚上的小布鞋也脱掉了。露出绑在脚踝上的那两串铜铃来,粉嫩粉嫩的小脚在地面上那么一跺,铜铃声声传入我的耳朵里。随着鼓声和铃声错落有致的在我耳边响起,我的胸口逐渐有些烦闷起来。似乎有一股郁气憋在心里,想要找一个地方泄出去一般! “那何阿萨日依希!叮铃,通通!”我很清楚的看着霍晶莹额头上滴落下的汗水,和她嘴里呢喃着这句话。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我能感受到,随着她每念一句,我胸口烦闷的感觉就会消散一丝。逐渐的,我的腿脚也能够轻微的移动了。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和根树桩子似的死死钉在原地,想动也动不了! “从哪儿来你就回哪儿去吧,别来祸祸我的同学。”引领着我进了家门,霍晶莹这才小脸煞白的站在堂屋里对“我”说道。 “我只是想好好儿的唱完一出戏,为什么你就不能容我呢?”我开口说话了,只不过,从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一个妙龄少女的声音。这让一旁的老妈彻底的相信了,我是真的遇见鬼了。不但遇见了,而且还让它上了身。至于老爸,则是扭头四处打量着,似乎准备操家伙将我体内的它给揍出来一般。 “人鬼有别,你想唱戏,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唱去。可是你上了我同学的身,你的煞气和阴气会对他的身子产生很大的伤害。我没遇见就算了,今天让我遇见了,要是我不把你赶走。萨满先巫们是不会宽恕我的。”霍晶莹任由鬓角的汗水向下滴落着,一摆手里的小鼓,对“我”大义凛然的说道。没错,就是大义凛然,她当时给我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嘻嘻嘻~小丫头,我看你道行也不深嘛!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身上没力气了,很想睡觉啊?乖乖听话,回去睡吧。等我唱完了这出戏,我就离开这里。”我体内的它,或者说是她,在和霍晶莹打着商量。毕竟,霍晶莹如今的状况。不单是鬼能看清楚,就连老爸老妈都明白,小丫头道行浅了,拿不下这女鬼! “那个,你要唱戏,放过我的儿子,来我身上唱吧!”老妈哆嗦着走到我面前,看着我哀求着道!这个时候,我深深体会到了老妈那无私的母爱。她在和鬼打商量,想替我让那女鬼上身。明知道鬼上身之后会对人的元气造成很大的伤害,可是我的老妈却没有半分犹豫,站了出来! “嗤~你以为我是顺便就能上身唱戏的呐?这个东西,也是要讲究机缘的。要是真能随心所欲,世上的人哪个身上不呆个十只八只鬼的?你们就别打扰我唱戏了,等我唱完自然会离开。要是再罗嗦下去,耽误了我唱戏。我没准,嗷呜一口就将你们这宝贝儿子给吃得一干二净。连渣渣都不留给你们!”女鬼转动着眼珠子,在那里威胁着老爸老妈,包括有些虚弱的霍晶莹。你们问我为什么知道女鬼在转动眼珠子?尼玛,因为我的眼珠子在转动。女鬼的想法,透过我一一都展示在诸人面前了。 “叔叔阿姨,我在这里盯着淼淼。等到天亮,淼淼就会正常了。只不过,到了明天晚上,淼淼依然会和现在这个样子。戏不唱完,她是不会走的。”霍晶莹很义气的没有临阵脱逃,反而搬过一只小马扎,当门坐下了。 “那她这戏,要唱到什么时候啊?”老妈实在是没法子了,唯有指望女鬼三言两语的能快点把戏唱完,然后离开我。 “这个可没准,那要看她生前,会唱多少戏了。是只会唱一折戏,还是会唱整出戏。还有,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会唱多少出。要是会的多了,我估摸着不唱个1o天半月的,她是不会走的!”霍晶莹扳着小手指,在那里对老妈说道。 “啊?1o天半个月?那我家淼淼......”老妈觉得一阵眩晕的感觉涌了上来,手扶着五屉柜抽泣起来。任谁也能想明白,让鬼在身上呆半个月,过后还有人在么? “叫张生,隐藏在棋盘之下。我步步行来,你步步爬。放大胆忍气吞声休害怕,这件事管叫我心乱如麻......”不理会旁人,那女鬼操纵着我的身体,在屋内转着圈儿又唱起了《西厢记》来。老妈一见女鬼又开唱了,一时间悲从心来,泪珠子滴滴答答的就往地上掉落着。而霍晶莹,则是紧拽着小拳头,小脸铁青着在那里努力的恢复着自己的“法力”! “红旗招待所,你们在家里帮我把这小子看住了,我去一次红旗招待所!”就在所有人束手无策的时候,还是老爸想出了法子。他记起了老道走前说过的话“要是7日之内这小子有个什么异常,记得来红旗招待所找我!” “啊,啊!那你快去快回,快去快回!”老妈纵然爱子心切,可是也只是一届女流。让她和一个小丫头单独面对着鬼上了身的我,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一边应着老爸,但见老妈走到屋角,拿起了扫地用的笤帚。哆哆嗦嗦的靠墙站住了,举着笤帚看着我。 我体内的女鬼丝毫不介意屋内的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自顾自的在那里唱着她的戏。或许真是憋久了,这一开唱,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一出戏接着一出戏的往外蹦着,一直到我的嗓子开始嘶哑了,方才作罢! “真没用,才唱了几出这嗓子就不成了。也罢,且让你歇息片刻,然后再陪我唱戏好了。”女鬼鄙视了我一句之后,又大慈悲的容许我休息一下嗓子。说实话,此时在我心里,居然对这女鬼并没有产生什么恶感!或许,是和她在上身之前,化作了蓉儿的容貌有关系吧?! 第六章 驱鬼拜师 “道长,茅道长。开门,快开门呀!”且不说老妈和霍晶莹两人在家里看“我”唱戏。反观老爸,则是蹬着他的那辆永久28载重叮铃哐啷的骑过了两条街。进了红旗招待所的门找到服务员,问清了老道的住处跑到门前就是一通大呼小叫。 “唉唉唉~那位同志,这大半夜的您轻点儿。”服务员很警惕的看着老爸,在那里出言提醒着他。那个时候,同志还是一个很神圣的称呼。有时候回头一看,多少词汇毁咱们手里了?扯远了,镜头摇回红旗招待所2o2房门前。 “那小子出事了?”就在服务员手拿着鸡毛掸子准备赶人的时候,老道睡眼惺忪的打开了房门,口气浓烈的问老爸道。也不知道他晚饭吃了什么,嘴里那股子味道熏得老爸倒退了两步才点头回着他的问话。 “且等贫道几分钟!”老道似乎不怎么着急他徒弟我的安危,冲老爸说了这么一句,返身将房门又关上了。而那位拿着鸡毛掸子盯着老爸的中老年女性服务员,则是长长吁了一口气,转身下到一楼,继续值班去了。 “老道,这么晚了还出去呐?”隐隐约约,屋内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那问老道。那年月,没有什么假日酒店和各种宾馆。人们外出需要住宿,一律都是招待所。而且想要入住,还需要单位的介绍信。将你由何处来,往何处去,准备干些什么,写得一清二楚。没有介绍信,你有钱人家也不会让你住的。当然,世事无绝对,在犄角旮旯里,也是有私人小旅社的。只不过,来历清白的人们是不会选择去住小旅社罢了。那时候的人,纯粹! 问话的是老道的室友,一个福建人,出来倒腾布匹的。只不过打的是某某单位采购员的幌子,拿着不知道什么单位的介绍信和老道住在了一个房间。招待所和后来的酒店是不一样的,酒店的房间再大,你住进去了在退房之前,这间房就属于你一个人的。当然,也允许你带着别人的老婆一起住。招待所则不同,只要有空铺,只要性别一样,人家就能安插完全陌生的人住到你的身边来。这事儿也就当时能干,搁如今,估计住进去俩,第二天出来的只剩下一了! “抱歉抱歉,大半夜的吵了你的清梦了。贫道有一故友出了点小事情,我这就去看看。今天是不会回来了,待会你就安心睡吧!”“老道从床下将自己的那口藤木箱子提在了手里,面露歉意的对室友说道。看样子,这几天他和这位倒爷,相处得还算不错。 “哦,有要帮忙的招呼一声。”福建人很是热情的对眼前这道士提醒了一句,转个身接着睡去了。而老道,则是提着箱子扯灭了屋里那盏2o瓦的小灯泡,走出门来。 “走吧,路上说说是怎么个情况!”老道走到老爸身前,冲他示意道。 “小兔崽子晚上去巷子口拍洋画......”一边顺着招待所的楼梯向下走着,老爸一边压着声在老道耳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余波尚存,他可不敢大明大白的在那里高声嚷嚷。要真那样了,没准不等他和老道到家,半路上就会被穿着白色制服的派出所叔叔们给带走审查了。 “呵呵,臭小子被鬼上身了?现在在家里唱戏?嗯,如此贫道倒要好好欣赏欣赏。如今有文化的鬼,也不多了!”老道听完老爸的叙述,不仅不急,反而在那里笑道。在他看来,上我身的这位,不是个为恶的主。要真是只恶鬼,估摸着现在我早就不省人事了。哪里还会和老爸说的那样,安安生生的在家里唱戏? 只不过老道这话,老爸听在耳朵里颇觉不爽。想想也是,任谁家里出了事,旁人还有闲心在那里开玩笑,这心里也是会不爽的。更何况老爸这个爆脾气? “老牛鼻子,事情也对你说清楚了。要是再在这里拖延时间,信不信老子把你揍得连那什么三毛都不认识?”老爸扭身抓住老道的道袍领子,怒目圆瞪的道。老爸是个粗人,他可不管是三茅还是三毛。总之,他认为有时候办事用拳头比讲道理要来得爽快!不单他爽快,办事的那人也会很爽快。果不其然,老道见状不再多言,乖乖坐到了他的那辆永久28的后座上去了。 “清早起来菱花镜子照,梳一个油头桂花儿香。脸上擦的是桃花儿粉,口点的胭脂是杏花儿红!”摸黑来到家门前,隐约从屋内传出了我那抑扬顿挫的唱戏声,老爸的脸色愈的难看了起来。 “你可算回来了!淼淼打你走后,就一刻都没停过。”老妈听见开锁声,侧过头来看着埋头进屋的老爸和跟在他身后的老道有些凄然道。 “谁说一刻没停过了,我不是让你儿子歇了一盏茶功夫么?”女鬼似乎对老妈的话有些不满,停住了戏词儿通过我的嘴为自己辩解着。 “嘿嘿,见老道当面还敢犟嘴的鬼,神州当属你是头一份!”老道士茅六方站在原地拈须冷笑着。 “女娃娃,贫道替我这徒儿承了你的人情,日后必有回报!”老道说罢不再理我体内的那位,转而对身边的霍晶莹稽了一道。 “道长言重了。我和淼淼是同学,见他有难,理应出手相助!”霍晶莹说出这番话来,让我有两个没想到。一个没想到是同是小学三年级,为嘛她就能说出这种文绉绉的话而来?二个没想到,是鼻涕妞说这番话时,恍惚间我居然和看见了庙里的菩萨一般?若干年后,我才找到了能够形容小丫头当时的词汇......“宝相庄严!” “我茅六方的弟子,得人恩惠就是得人恩惠。不管缘由,终归要还你一报。此玉佩你且拿着,日后但有要事需要相帮,大可执此玉佩前来茅山。不问缘由,不问对错,老道我必还你一个人情。”别看老道士平日里邋里邋遢,还在老爸面前显示出有些软弱。可是说这番话的时候,给我们全家的感觉是什么来着?对了,是“不怒自威”!不光老妈被老道镇住了,就连老爸也是搓着手向侧后退了半步。更不提,我体内的那位了。 “如此,谢过道长了!”霍晶莹屈膝福了一福,伸手接过了老道手中的那枚玉佩,很是郑重的装进了随身的那个绣花小荷包里。 “戏,也唱得差不多了。出来吧!此刻若走,贫道不为难你。此刻不走,就烟消云散吧!”老道替我圆了和霍晶莹之间的因果,一背手转身看着我冷恻恻的说道。虽然知道他是在对我体内的那位说话,可是看着老道的眼神,我的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颤。似乎他的这番话,是冲我而来一般!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我的这个便宜师傅,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嗤~你这道士休要拿话吓唬奴家。你要真有本事,进得门来又岂会啰嗦许久?早就施展手段将奴家从淼哥哥的身体里驱赶出来了。”这个时候,身体的控制权又到了那鬼妹的手中。只见“我”半侧过身子,抬手翘起兰花指做娇羞状遮挡着脸颊在那说道。如此这般,自然又引得老爸心里直呼“家门不幸”!当然,这个词对于他来说有些高深了。换做他能接受的词语来说,那就是“丢人!” “哼!既然冥顽不灵,就休怪贫道手下无情了。”老道闻言面色更冷,一拂道袍杀意凛然的道。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精。华衣绣裙,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有邪必斩,有怪必摧,敷佑福祥,启屋希夷。邪怪消灭,五帝降威,护世万年,帝德日熙。黄龙降天,帝寿所期,景宵洞章,消魔却非。急急如律令!”老道用脚挑开搁在脚下的那口藤木箱子,再用脚尖挑起箱内一口桃木剑,伸手接稳了,脚下倒踩七星步,嘴里念念有词道。一套咒念完,老道细目中冷芒一闪,一剑抽在了我的胸口上。 “啊~道长饶命!”随着我被这一剑抽得半死,几团青色的冷雾从我的口鼻耳等五官渗透了出来。那形势,要多诡异有多诡异。以至于老爸和老妈两人彼此牵着手,也缩到了墙角。五股青雾落在眼前,逐渐汇聚成一个朦胧的女子形象,趴伏在地瑟瑟抖的求着饶道。 “先前贫道好言相劝,奈何你冥顽不灵。如今倒是懂得求饶了?”老道一摆手中血褐色的桃木剑,仗剑向前逼近道。看这样子,我估摸着他是要辣手摧女鬼了。 “淼哥哥饶命,先前奴家上得你身,也未曾伤害过你,也未曾想过害你性命。还望淼哥哥大慈大悲,放过玲珑这遭吧!”女鬼见老道铁石心肠,执意要毙她于剑下,转而拉着我的小腿告起饶来。 我这个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女人的软。哪怕玲珑只是一只女鬼,但见她这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这心也硬不起来。用我师傅后来的话说,就是我这小子打小就是一情种。当然,换句话说打小就是一“色坯”! “师傅不要啊!你就饶了玲珑这一回吧?!”这不,我和女鬼双双跪倒在老道面前,一起求起饶来! “贫道先前欲收你为徒,也未见你尊过半句师傅。今日倒好,为了一女鬼,倒是全了你我师徒的名分!哼哼,起来吧!”老道,哦不,现在该改口叫师傅了!师傅拿剑在我头上狠敲了一下,收剑冷然道。 第七章 学道 自打那晚的事情过后,老爸和老妈也不得不信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鬼了。同时我们家里,也多了两个半客人。 一个是老道,如今正式成为了我的师父,当然是堂而皇之的住进家里来了。另外一个,则是女鬼玲珑。自打我从师父的剑下救了她之后,这鬼就赖着不走了。每当师父和家里人想赶她走的时候,她就会可怜兮兮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无言的落泪。然后么,当然又是我出面安抚师父和家人了。剩下的那半个,就是鼻涕妞霍晶莹了。如今这丫头除了不在我家睡觉,吃喝拉撒都赖在我家了。用老妈的话说,权当多生了一个女儿了。而且人家,对我还有恩。 时间真的是过得飞快。一晃,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了。女鬼玲珑得到师父的默许,藏身在我的那枚玉佩里头。(拜了师之后,师父将收回的那枚玉佩又给了我!)美其名曰监督我的学习,其实她干得最多的,就是师父不在的时候,在我耳边哼哼那些戏曲。 于是乎,白天我要在学校听老师们叨叨。晚上做完作业要跟师父学道,听他叨叨!后半夜大家都睡了,我还要强打着精神继续听女鬼的叨叨。 “下面,开始期末考试的成绩单。大家都坐好,我念到谁的名字,谁就上来。”班主任老师怀里抱着一叠成绩单,还有几张“三好学生”的奖状从教室外头走了进来。看着那些成绩单,我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金学军,语文98,数学96!霍晶莹,语文1oo,数学99!......”班主任老师将一张张成绩单点名了下来,一直到最后,都没念到我的名字。这么一来,我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就更强烈了。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小孩,不会认为是我考了双百,老师刻意将成绩单留到最后来表扬我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我语文数学都没及格。把我留到最后,不是表扬,而是批判。 我的预感很准确,班主任老师扬了扬手里最后那份成绩单,用教鞭拍打了几下讲台,面带冷笑的对全班同学们通报着:“同学们,这学期大家的成绩都有不同程度的进步,作为老师我觉得很欣慰。可有一个同学,创下了我们班的几项纪录啊。”话说到这里,全班同学都安静了下来。单纯的他们,还以为是谁得了学校的嘉奖了。纷纷竖起耳朵来,认真的期待着班主任接下来的话。 “楼淼淼同学,不容易啊。你得多不认真,才能考出这样的成绩?啧啧啧,语文59,数学27!创记录了,两门同时不及格不说,两门加起来的分数还没有1oo。甚至于,你两门的成绩还没有很多同学一门的高。”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是真的没及格。看着班主任那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样子,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把成绩单拿回去家长签字,下学期开学,让你家长带你来报名。”老班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将成绩单团成一团,砸到了我的脸上吼道。 “哟,儿子放学回来了?成绩单了吧?考得怎么样?快拿出来给妈看看!”就在我愁眉苦脸的回到家中,还没想好待会怎么交差的时候。在厨房里摘菜的老妈眉开眼笑的走了出来,对我伸出了手索要起了成绩单。 “阿姨,淼淼这学期没考好!”跟在我身后的鼻涕妞见状,果断的出卖了我。本来我还想找个理由拖几天再说的,被她这么一说,想拖都没得拖了。 “没及格么?语文还是数学?”老妈脸色变了一变,在那里追问道。 “都没及格......”鼻涕妞充当了我的代言人,此时此刻对于这个多嘴的女人,我弄死她的心都有了。 “啪~”一贯不推崇体罚的老妈,终于破戒了。拦腰将我放倒,在我屁股上狠抽了十来下。 “考差了就差了吧,也不能全怪他。平日里白天学习,晚上听我讲经,后半夜还要听鬼叨叨。能考这么多,也殊为不易了!”关键时刻,我那师父站了出来替我说着好话。只不过,他是怎么知道后半夜我和玲珑鬼扯的事情的?高深莫测啊这老头! “道长你就别为他说好话了,你看人家晶莹,不也是要学道么,人家的成绩怎么就那么好!”打霍晶莹那晚露了一手过后,老妈知道她也属于“同道中人”了。 “学校能教的,都是俗人。而莽莽众生,能做贫道徒弟的,却是为数不多。分数能代表什么,不过是测量一个人痴呆程度的标准而已。分数越高,痴呆得越是厉害。”出乎我的意料,这回师父他老人家,坚定不移的站到了我的这边。 “可是不读书,让他以后做什么呢?”老妈抹着泪坐到小马扎上念叨着。在她看来,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用她的话说,就是她吃够了没有文化的亏。 “做什么都可以,跟着贫道云游四海也未尝不可!总之,世人出世,总归有一条适合他的路可以走。”师父他老人家很是高深的在那里说道。只是,我怎么恍惚觉得,他是在为某件事情在埋伏笔呢? “什么?你说下学期不读了,要带着他云游去?老牛鼻子,我告诉你,休想!”果然,晚饭的时候,师父才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对老爸老妈说干脆让我休学,跟他四处云游,广结善缘去。这个提议,当然是受到了老爸老妈一致的讨伐。出乎意料的,霍晶莹这妞反倒是没有和往常那样附和着他们。 “让他读书,此路不通的。为什么你们要执着在读书上头呢?读书是为了什么?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想有份体面的工作。工作的体面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份工作能为他带来多少收入。这个,恐怕才是你们真正关心的问题!”老道也不急,抿了一口酒,在那轻敲着桌子道。 “跟着你云游去,就有收入了?”老爸一脸鄙视的看着老道身上有些破旧的道袍道。 “哼哼,不是贫道吹牛。只要贫道愿意,分分钟几万上下。”师父他有些傲然的说道。 “不信?”师父见老爸对于他的话有些嗤之以鼻的样子,转身打开了随身带着的那口藤木箱子。从里面掏出十来块大小不一的玉佩啊玉坠什么的来,放在桌上道! “你到底是走私文物的,还是一个出家的道士?”老爸看着桌上那些造型古朴的玉器,有些结巴的问师父道。这些玉器的外形,虽然比不上我脖子上悬挂着的那枚,可要是拿到市场上去卖,价值也不会低于一万一枚。师父他老人家一下子拿出来十来块,可不就代表着十来万块钱么?那年月,4oo块钱就能够娶亲了。桌上任意拿一块玉器卖了,都足够我再结再离十几二十回了。师父这一手,顿时就将老爸和老妈给镇住了。 “谁说道士就不能赚钱了?贫道这身打扮,只不过是随性而为罢了。”师父将桌上堆积着的玉器一一收回了箱子里,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菜在那里说道。 “可是,淼淼不读书,将来大字不识几个,终归是会被人笑话的!”老妈明显心动了。诚如师父他老人家说的,读书是为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一份体面的工作是为了有一份比较好的收入。收入是什么?就是钱!眼看师父随手摆出价值十来万的东西,不可否认,老爸和老妈对于我休学的事情,没有那么抵触了! “既然决定了,那么从明天开始,你这小子就随我专心学道吧。至于读书认字,经书也是书,书上自然有字。”师父见老爸老妈心动了,当即趁热打铁的就把事情这么定下来了。 于是乎,每日清晨隔壁左右的邻居,就会隐约听见一个诵经朗读的声音从我家传出。诵的是:“道,可道也,非恒道也。名,可名也,非恒名也。无名,万物之始也。有名,万物之母也。......” 再于是乎,大家暗地里就传扬开来,隔壁楼家的小子准备出家了。 再再于是乎,左邻右舍的那些个闲婆娘们,隔三差五的就会上门来表达一下她们对我老娘的同情,同时挤出几滴眼泪来说上一句:“楼家嫂子,认了吧,都是命啊!”其实,背地里这些婆娘,有哪一个不是偷着乐的?自己的快乐,往往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嘛! 而我的师父每每看见那些个痴肥而又不修边幅的老妇上门,多是面带着冷笑不屑一顾。用他的话说就是:“这些婆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两个月的暑假下来,我终于将师父交代的那本《道德经》给倒背如流,并且明白了其中的涵义了。并且,师父还教了我一个小法门,就是他用来收服玲珑的那个咒语。名曰“杀鬼降魔咒”!此咒随着个人的修行而威力渐增,唯一的缺点,就是每次动之前,必须将全篇咒语念全。否则半个威力没有不说,还会反噬自身。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为了磨练我的嘴皮子,师父开始让我练习那些个绕口令。于是乎,每日清晨,从我家又会传出我憋绕口令的动静来。再于是乎,那些老妇女们,全都当我癔症了。再再于是乎,她们连拿虚假的眼泪也懒得挤了。 “人呐,还是得修德积福。生了儿子煮红蛋放鞭炮那是一个热闹,可有啥用?谁知道如今癔症了呢?这整天半疯半癫的,怎么得了哟!”妇人们的议论声,有意无意的传到了老妈的耳朵里。 更多的时候,这些妇人专门等着老妈买菜回家的时候,在那里故意交头接耳,刺激着老妈。为了这些老女人,老妈不知道背地抹了多少眼泪。尽管她知道她的儿子没得癔症,可是人言可畏。渐渐的,老妈憔悴了! 第八章 搬家 很多事情老妈忍得了,不代表我忍得了。换句话说,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孩。那些徐娘半老风韵无存的女人终日里冷嘲热讽着,让我心里逐渐不爽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隐忍和观察,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报复的机会。 几个愚妇当中叫唤得最欢的,当属我家隔壁的隔壁那位姓郭的女人。仗着她男人是厂子里的一个工段长,平日里惯爱搬弄是非嚼舌头。因为其人泼辣,她男人又大小是个干部,在这条小巷里倒也无人敢惹。说起来,颇有些母夜叉的风范。我的报复目标,就是她。个人认为,只要将这群愚妇当中战斗力最强的整趴下了,其他的几个,就不足为虑了。 这一日,等到下午6点1o分。我趿着塑料拖鞋走出了家门,站在门口看着巷子等那女人的男人下班。 “叮铃,叮铃!”打老远,就看见她那未老先衰,顶着地方支援中央型的男人骑着一辆自行车拐进了巷子。 强忍着心里的些许恐慌,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回到了家中,半掩着房门听着过道里的动静。 “四红啊,把门打开!”郭女人的老公将自行车支在过道里,开始在那叫着门。 “就是现在!”我将心一横,推开家里开在里屋的那扇小窗户。咬着牙接着扯了一嗓子:“哎?哎?大叔你要不要脸了?大白天的光着腚翻窗户。” 这一嗓子,顿时惊动了左邻右舍素来闲得胯疼的那几个长舌妇。大白天的光腚翻窗户?这种事情对于她们的吸引力,就如同牛粪对苍蝇的吸引力那般强烈。一时间各家的后窗纷纷被推开,众妇人纷纷探出头来左右窥探起来。唯独没有开窗的,就是郭女人她们家。为什么?因为在6点钟的时候,我看见她在过道里的公用水龙头那里往家里一桶桶的提水。做什么?洗澡哇!这个点儿,估计头上的肥皂泡还没冲干净呢,哪里会开窗看热闹? 那年月,也没个空调什么的。家里环境好的,也就一吊扇。像这种宿舍楼,夏天就和蒸笼一样,蒸得人闷热难当。估计这婆娘实在是热不过了,这才想在家冲个凉吧?可她不知道,我天天在家等,就是在等今天这个机会。 “哎~淼淼,你真看见一个光屁股男人翻窗户出去了?”隔壁大妈冲我挤眉弄眼的问道。似乎想从我嘴里,掌握住第一手的资料。 “没,有吧!或许我看错了,看错了!”我故作惊慌的在那里回应着,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家里的窗户,给关上了! “四红,开门。窝在家里干什么呢?”我的那一嗓子,让郭女人的老公心里起了暗鬼。也顾不得去看左邻右舍那揶揄的脸色了,握住拳头就在自家那扇木门上捶了起来。 “捶,捶个卵?老子洗澡呢,怎么给你开门!”打屋里传出郭女人那彪悍的声音来。隐约间,仿佛坐实了她在为那莫须有的情人拖延时间,好叫他能顺利逃跑一般。 “嗤~这澡洗的,真早!”渐渐的,过道里站满了来看热闹的人。打人群里,又不知道是谁多了这么一句嘴。 “孩子他娘,今天这白菜哪儿买的?翠绿翠绿的!”世上的碎嘴子,其实挺多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郭女人她老公平日在厂子里大小也是个干部,手底下多少也管着百十来口子人呢。眼下岂能受得了旁人的这般嘲讽?当下是怒从心中起,一脚就踹向了面前那扇阻挡他奔向真相的木门。 哐当一声,夹杂着女人的一声惊呼。门被踹开了,此刻的郭女人,正光着身子站在大木盆里,往身上浇着水冲洗着呢。冷不防房门被人踹开,惊骇之中也忘了拿衣服遮挡一二。于是乎,她男人不绿也绿了。众目睽睽,绝对的是众目睽睽。额,大家问我是怎么知道的?过后我从小伙伴们那里打探来的而已。以我的为人,是决计不会掺和在大人中间,去窥探什么的。嗯,决计不会的! 之后的几日,那些个妇女们将注意力完全从我身上,转移到郭女人她们家去了。每日起个大早,三五成群的在那里打听着事情最新的进展。甚至于,有人拿出了家里珍藏已久,都已经呈现半融化状的糖果来,想从我的嘴里再多抠一点“真相”出来!每到这时,我都会说啥都没不知道,是我读书读花眼了。 一小孩子,说他读书读花了眼,嚷了一句大叔没穿衣裳。又没指名道姓谁家偷情,你能奈我何?很多时候,我都会暗自的得意上那么一小会儿。 事情最后的结果,当然是郭女人和她男人选择了搬家。搬去了哪里我没打听,只是知道,打那以后宿舍楼清净了不少。少有闲人去搬弄是非,家长里短了。这算不算是我的一大功德? 在郭女人搬家后的半个月,某天晚上老爸下班回来,兴冲冲的对老妈吼了一嗓子“我们也要搬家了!” 老妈以为老爸疯了,那时候的房子都是单位分配的。凭借着她和老爸的工龄,且还得等上十来年才够资格分房子呢。老爸无端的回家说要搬家,老妈自然是不信的。 一直到老爸将钥匙拿出来,很是老子天下第一的在老妈面前晃荡着,老妈这才信了他的话。惊喜过后,就是老妈在那里追问着房子的来源了。而我,则是窝在里间,在师父的监督下,继续着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想不到啊,当初不过响应了一下国家的号召,如今国家居然没有忘记咱们。第一批的独生子女,厂子里都会优先分配住房。5楼,以后咱们也住楼房了!”帘子外面,传来了老爸那兴奋的说话声。 “那,以后这房子就属于咱们家了?要给钱不?要是给钱的话,咱们哪来那么多钱给人家?”老妈毕竟冷静一些,第一个反应就是问这房子要不要给钱给公家。她觉得,这种好事轮到了我们家,实在是让人不敢相信。她怕老爸这个老粗,被人给坑了。 “公家的文件,还能有假?挑个日子,咱们搬家!”老爸端起桌上的茶缸,咕咚灌了几口对老妈说道。 “师父,你说,我老爸不会真被人坑了吧?”陡然知道自家能住进干部们都羡慕的楼房,说实话我的心里也有点不敢相信。于是,停下了嘴里念叨着的葡萄,转头问身边老神在在的师父道。 “嘿嘿~你操这个心干嘛?世间万事,此一时彼一时。安心练你的绕口令。”师父他老人家伸手敲了我一个爆栗,对我说道。 说是挑日子搬家,其实中间只是隔了一天而已!第三天一大早,我们家就在隔壁邻居们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在老爸单位的一群工友的簇拥下,搬家了。东西很少,就是一台电视机,两张木板床。一个五屉柜,一个穿衣柜而已。一辆板车就给拖走了。搬家的那天,死胖子刘俊带着几个平日里玩得来的小伙伴们来给我送行。看着他们抽泣着从兜里摸出崭新的洋画片塞到我的手里,我的鼻子也酸了。 而霍晶莹,则是从她手上褪下了一个小巧并且满是神秘花纹的银镯子塞进了我的兜里。并且说了一句,今后有事情为难了,就去黑龙江七台河找她!我邀请她一起去我新家玩耍,她却摇了摇头,说她要回黑龙江继承她必须继承的责任。这句话很复杂,直到多年之后,我才明白鼻涕妞回去继承的是什么。而她那瘦弱的肩膀上,又扛下了多重的责任。 我想找一个入得了眼的东西,回赠给霍晶莹。在兜里摸索了半天,我也没摸索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唯有求助于提着藤木箱子,站在我身边的师父了。 “为师先前给小丫头的玉佩,价值比这个镯子高多了。”师父瞥了我手里的银镯子,低声对我说道。 “晶莹啊,就算回了黑龙江,也别忘了阿姨。”倒是老妈,眼眶泛红的上前拉着霍晶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末了,老妈从兜里摸出一个红布包裹成的小布包来。打里面拿出了一条银链子,替小丫头挂在了脖子上。 “嘶,你们家还有这种东西?大手笔啊。”师父瞥了一眼那条银链子,看着上头雕刻得很精致的十二生肖,对我咋舌道。 “什么大手笔?”我从来没见老妈戴过这条链子,当下追问道! “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从皇宫大内流传出来的......围裙链子!”师父来了个大喘气。 “弄半天,这么精致的东西就是一条围裙链子啊?”我有些不屑一顾。 “嘿嘿,若干年后,谁知道它会不会身价大涨?”师父拈须笑道。 当晚在老妈用手擀面加五花肉香干子,招待完老爸单位那些来帮忙的工友们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条链子,是我奶奶给我妈妈的。也就是说,是婆婆给儿媳妇的见面礼。看样子,老妈是真心想让霍晶莹这个鼻涕妞,进我楼家的门了。 第九章 法事 搬家一周之后,师父帮忙在家里稍作了一番布置,也向老爸老妈辞行了。此行,还带上了我。美其名曰是带我入世修行,见识一下芸芸众生,世间百态。说是稍作布置,真的是稍作布置。师父他老人家,不过是从藤木箱子里摸出了一面八卦铜镜,然后悬挂在了我家堂屋的正中而已。 “道长啊,我家淼淼今后能娶亲生子么?”在操持了几个小菜为师父和我送行的同时,老妈再度问起了这个已经问过无数遍的问题。在老妈的心中,我能平安长大,然后能有一份赖以糊口的工作。之后能够顺利的娶妻生子,为老楼家繁衍香火,她这辈子的任务才算是完成了。 “呵呵,楼家嫂子啊。这小子只是跟随我学道,修行。并不是让他终日对着青灯出家,娶妻生子是理所当然的。道家不同于佛家,讲究的是顺其自然。你和楼兄弟,就放心好了。临行之前还有一句话要嘱咐两位,今后不管家里如何布置。第一,这面镜子的方位不可改变,第二床头不要对着镜子。两位千万要记在心里。”师父他老人家端起酒杯来滋了一口,对老爸和老妈两人郑重的说道。 只有离开了家,才知道自己连个屁都不是。我现在就有这样的感觉,有时候我都会想,我是疯了么?居然答应了跟这个老道去学什么道术。兜里揣着老妈塞进去的一张大团结,我有些兴致阑珊的跟在师父身后向车站走去。这十块钱,还是老妈瞒着师父塞我兜里的。用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从此我便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要钱做甚?可是老妈就是老妈,在老妈的心里,永远是不放心孩子的。 这个时候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对我说一句。“楼喵喵,别走了,拍几天洋画我们一起报名上学去!”我一准儿会扔下师父,扭头就回!可是,一直到和师傅坐上了班车,也没有人来对我说这句话。世上一切,均有定数。打这一天起我跟在师父身后学道,也是定数。 离家越远,我的心情就越低落。一路上,我都坐在班车上那硬硬的木头座椅上沉默不语。窗外的风景,说实在的关我鸟事?师父也知道我是初次出远门,心情大抵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一路上倒也没有来烦我,只是中途停车下去上厕所的时候,顺带着给我买了几粒糖果,外加一支5分钱的奶油冰棍。 “道长,带孙子出去玩呢?”班车去哪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在我专心舔弄着那支冰棍的时候,一个蹲在班车过道里的老汉在那里没话找着话。 “带徒弟出去办事。”师父在外边,话不多。只是轻声回了那人一句,就闭目养起神来。 “道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那老汉见师父对于聊天有些兴趣缺缺,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问道。 “何事?”师父闻言微皱了一下眉,睁眼看向那人道。 “家里昨儿老了一个长辈,按照老人家的遗愿,是要找一个道士去度度,唱唱经的!这不,村里的乡望们就嘱托我出来接道士。可是如今这些个事情都算是封建迷信,找来找去也没个人肯出面接了这活儿!能在车上遇见道长,也是我们的缘分。道长要是不忙,看看能不能去帮个忙圆了老人家生前的念想,也算是一桩功德不是?”那老头倒是个能说的人,很快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把话说完见师父既不推辞也不答应,那老汉偷摸着伸出两根手指来接着说道:“只要道长肯去帮忙,事后主家愿意给2o块的法事钱!” “地址!”师父听见2o块钱,眼神透出一丝精光来立马追问道。2o块钱,相当于我老爸半个月的工资了,也难怪师父他老人家会心动。 “等车到了终点站,道长打听大洪村就是了。主家门前有一颗大枣树,好找得很。待会下车,我就连夜回去交差。明天就等着道长的大驾了。”老汉见师父应下了,长吁了一口气兴冲冲的道。 汽车一直开到晚上8点半,才停了下来。那时候也没个高公路什么的,沿着土路这么颠簸了6个小时,也不过走了百把里地,将将进入到我家隔壁的一个县。下了车,师父带着我住进了一间招待所。简单的洗漱过之后,我们师徒两就着水龙头的凉水,啃了两个馍就算是吃过晚饭了。 回到房间,我躺在一动就嘎吱作响的木板床上琢磨着。凉水泡馍,这就是师父说的带我吃香的喝辣的?在这个时候,我觉得他就是一个大忽悠。同时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往后几日还是这样。我就用老妈给的1o块钱,自己偷偷坐车回去。 “淼淼啊,今天师父带你去吃香喝辣的。”第二天一大早,师父就打水把自己冲洗了一遍。然后换了一身半新的道袍,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说道。 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来到街上,师父轻车熟路的找来了一辆手扶拖拉机。嗯,就是那种有着长长的车头的那种。柴油动机就那么裸露在外面,突突突的冒着黑烟。忙时将动机装在拖拉机上,可以用来运货载人。闲时人们就把动机拆下来,稍作改变就可以走街串巷的为大家炸些粟米棒之类的零嘴。 “去大洪村,多少钱!”师父将我扶上了拖拉机后头的车斗里坐下之后,这才和那司机商讨起价钱来。 “大洪村?那可不近,道士你给2块钱吧。”司机一开口就要了两块钱。大洪村在这个县的县郊,距离大概有15公里左右。凭着手扶拖拉机这种每小时7公里左右的时,要走两个小时。 师父闻言很大气的,从我兜里翻出了老妈塞给我的那1o块钱递了过去。等司机扣扣索索的找完钱之后,又将那些毛票块儿票的塞进了自己的衣兜,至此算是彻底断了我的退路。而我也在奇怪,特么老妈那么隐蔽的塞给我的钱,这老货是怎么知道的? 坐在铺满了稻草的拖拉机车斗里,直到我的屁股差不多被颠得失去了知觉。终于是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大洪村!拖拉机停在了村口,不是司机不讲究,而是进村的那条土路,实在是太窄了。窄到仅仅能容下两个人挑着担粪桶并肩而行,土路旁边是一块块面积不大的农田。大热的天,一股股带着稻草的清香,又夹杂着牛粪猪粪味道的热浪扑打在我的脸上,身上! 顺着土路向里走了一刻钟,老远看见了一颗高大的枣树。枣树下面是几间土砖砌成的屋子。而此时,土屋门口正围坐着一群男男女女,在那里嚎啕着。只是嚎啕着,离大哭还有一段距离。 “接的道士来了,接的道士来了,大家让一让!”那地方的方言,管请叫作接的。一看我师父道骨仙风的模样,昨天在车上遇见的那个老汉立马从人群里迎了出来。一面恭敬的将师父和我往屋子里让着,一面对那些干嚎着的男女们说着。 师父一拂道袍的下摆,略带矜持的跟在那老汉后头就进了堂屋。而我,则是觉得小心肝儿在怦怦乱跳,死活不敢迈过门前的那道门槛。为什么?因为堂屋里摆放着一个死人。具体的说,是进堂屋的右手边,摆放着一个死人。穿着一身漆黑的衣裳,正一动不动的躺在门板上。头顶前方,则是点了一盏小油灯。随着人来人往在那里摇曳着小火苗。 “淼淼,进来!”师父终究还是没有放过我的心思,走进堂屋安坐在死人旁边,冲我招了招手叫道。 “什么时辰走的?”师父见我磨磨蹭蹭的死活不肯进屋,也没有强求。只是转过头去问主家的长子,老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前天半夜的事,晚饭我爹还吃了两大碗呢。谁想到半夜就走了呢?要不是我那婆娘半夜起夜(上厕所),顺带着过来看看我爹,我连他走的时间都不知道。”主家的长子说道这里,开始抽泣起来。孝子这么一哭,那些个隔壁左右过来帮忙的七大姑八大姨们,也都跟着哭了起来。当然,这只是一种礼貌,一种风俗。要说死者有什么值得她们痛惜的地方,还真没有! “前天半夜?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师父在那里追问着,一点也不顾及主家悲痛的情绪! “额!后半夜,我婆娘喊我的时候,鸡都叫两遍了!”孝子顿了一下,在那里对师傅说道。 “后半夜,那就是昨天。你们这里,是三天上山还是七天上山?”师父又在那里追问了起来!因为各地风俗不一样,有的地方是死后第三天出殡。有的地方,则是七天才出殡!为了尊重当地的风俗,不闹出什么笑话来,师父不得不问清楚。 “三天上山!”孝子连忙答道。 “那就是明日了。也罢,现在孝子们去睡觉吧!”师父端起放在身边的茶碗喝了一口,对身边站着几个孝子们说道。 “啊?睡觉?道士你没搞错吧?”孝子们的老大不干了。他爹刚死,后事还没料理清楚呢,这就让他们去睡觉? “不睡也可以,只要你们晚上熬得住!”师父他老人家轻弹了一下道袍说道。他只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睡与不睡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现在师父要做的,只是等晚上给死者念经度,明日再引领着死者入土为安,就算大功告成。 第十章 丧事 我终于没忍住大鱼大肉的诱惑,跨过了那道门槛进到了堂屋,尽管那个死人依然躺在那里。农村请的厨子手艺真没得说,那肉块儿炖得烂烂的,金黄的颜色,摆在盘子里很是勾人食欲。本来这些鱼肉是为第二天老人上山之后,宴请那些前来送葬的相亲们的。可是因为我师父的缘故,主家决定先开一桌酒席,好好招待招待这个远来的道士。只求他晚上念经度的时候用点心,不要把经给念歪了。 “为师没骗你吧?”师父坐在上的位置,示意我坐到他的身边。甩起筷子将我面前的碗装满各种菜肴之后,瞅了个机会在我耳边说道。 昨天除了几颗糖果和晚上那个馍馍,我就再没吃到别的东西了。美食当前,谁还顾得老道在那里嘀咕什么?拿起筷子插起一块烂熟的五花肉,张嘴我就咬了下去。一直到碗里的鱼肉被我一扫而净,我这才打了个饱嗝惬意的抬起头来四下里开始打量这幢完全用土砖砌成的房子来。 房子当间是一堂屋,堂屋左右又各分一室。穿过了堂屋,就是灶台了。屋子不大,但是让人感觉很阴凉。为了屋子里不至于黑漆漆一片,屋顶上盖的黑瓦还被主家刻意掀了几块,嵌了块玻璃上去。这么一来,就算是白天关了门,也有阳光可以通过那块玻璃照射进屋子里头,不至于太过阴暗了。 “待会让一童子上山摘一三尺长的竹叉子回来。枝叶不要打,原样带回来,贫道晚上有用。”酒过三巡,肉吃两盘过后,师父打着酒嗝对陪坐的孝子和乡望们吩咐道。 “还有,桌椅家里都借来了吧?晚饭过后留几个后生,帮忙搭搭台子。你们几个孝子商量商量,看看谁身手利索些的,晚上带着你们的爹,过奈何桥!”师父拿着筷子,沾着盘子里的油水在桌子上画着图样,酒气熏天的对身边几个孝子说道。 农村办个婚丧嫁娶的,都会去村子里找人家借个桌椅板凳什么的。住一个村子的,多少都沾亲带故。家里有喜事去借点什么,一来显得大家亲热点。二来么,也是间接通知人家,我家有喜了,您该随礼了!再者那时节也没个酒店饭庄什么的,谁家里没事会备着那么多的桌椅板凳?所以,师父他才会有这么一问。 “不是说,这个得由长子长孙去弄才有效果么?”几个孝子里年纪最小的开口了。孝子穿着孝服,腰扎着草绳。手拿着三尺多高的小幡,随着道士的唱经在搭得高高的桌椅上翻来翻去。这一出大家都从别人家办丧事的时候看见过,那叫一个幸苦。眼瞅着师父他老人家也准备来这么一出,年纪最小的那位心思就活泛了起来,想把责任推给大哥,自己打打下手,把老爷子的丧事混过去算了。 “这个就你们自己去商量了,只要是老人家的血脉,都有这个资格去掌幡引路。”师父看了那孝子一眼,暗地里摇了摇头对桌上的众人说道。 “那就老大去吧,毕竟你是长子。这间屋的堂屋,可是优先分给了你的。爹他老人家走了,你也该尽尽孝了。”很快,兄弟几个就达成了一致。纷纷把矛头指向了默不作声的老大。农村继承遗产,长子长孙才有资格分堂屋。所以,但凡家里有个什么事情,兄弟们都会拿这个来说事。有时候,老大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当然,换个角度来说。这些活儿让老大来干,也是代表着一种身份和荣耀!只不过眼下什么身份和荣耀,都比不过自己能偷懒,安逸的将老爷子送上山重要罢了。起码这家人,就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看来,什么唱道士,无非是做给活人看的戏码而已。人死如灯灭,为一死人把活人折腾半死,划不来。托横扫牛鬼蛇神的福,让他们心里没了敬畏。 “你们就负责迎来送往吧,好好招呼那些来奔丧的亲戚六转和乡亲们。引爹过奈何桥的事情,我去办!”老大将手里的烟蒂扔到脚下踩灭了,抬起头看着自己的那几个兄弟说道。 “老父亲走了,总归得安安生生的将他送上山。苦了一辈子,最后一程就让我这个做老大的来送吧。”主家的老大心里这么想着。 “还有,留个人盯着点酒菜。”站起身来准备让自己家那个半大的小子出去折枝竹叉子回来,老大又对自己的几个兄弟嘱咐了一句。那时节,这些鱼肉酒菜可是不多见的东西。除了年节和婚丧嫁娶,是吃不到这么丰盛的佳肴的。要是没有专人盯着,转个身外边棚子里放着的那些东西,能让乡亲们大碗小盆的往家里搬个干净。当然,其中也不乏有自家人的身影。反正办丧事的钱是大家伙均摊的,自己多拿一点,不就能多占一点便宜么? 对于大哥的这个吩咐,弟兄几人倒是满口子答应了下来。自己没那个心思往家偷酒菜,也不能便宜了别的王八蛋不是?这钱,可是大家伙均摊的。几兄弟的心里一致这么想着。至于谁是那个王八蛋,谁偷谁是王八蛋。 汉子们心里这么想,不代表他们家的婆娘心里也会这么想。鼻子里闻着那诱人的鱼肉香,妇人们的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搁在那儿,这么热的天,没的和老头子一起臭掉了。不如,拿回来一点晚上犒劳一下当家的也好?再说了自己的身子也是需要补一补了,还有家里的崽,正长身体呢!”很快,婆娘们就蹲在茅坑里想出了这么几条理由来。为什么是蹲在茅坑里?因为这是偷懒最快捷的办法之一。只要瞅着别人开始忙了,懒货们就会不约而同的分散到村落里的大小茅坑里边去。一蹲,就是半小时!等她们出来了,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婆娘们很快就在偷鱼偷肉这块儿上达成了一致。并且罕见的哄孩子似的哄起了自家的男人,只有将男人们哄走了,她们才有机会对着盆里的炸鱼炖肉下手。等一切都既成事实了,晚上再“勉为其难”的答应男人点什么过分的要求。两杯猫尿(酒)下肚,他们也就不会再计较这些鱼啊肉的是偷回来的,还是拿回来的了。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管是丧事的安排上,还是偷鱼偷肉上。大家各行其事,谁也不干扰谁。除了前来奔丧的妇女们偶尔传出的那一两声呜咽,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和谐。 很快晚饭的时间又到了,请来的八大脚也6续到了主家。八大脚,就是扛棺材的那几个人。棺材前端两人,后端两人,左右两侧各两人。一般都是请6个青壮,外加两个有经验的年长者担任。当然,那两有经验的也不可能是老么咔嚓眼,走路也拄拐的老头儿。要请那样的,到时候把棺材抬泼了事小,万一死在半路了,那可咋整?难道还顺带着将他两一起埋坑里去不成? 这8个人,当然是要单独一桌的。扯好的白布一人三尺,白胶鞋一人一双,回力的那种!香皂和毛巾是一人一套,这一套行头下来,也得几十块钱了。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只有将这几位爷伺候好了,明儿他们扛棺材的时候才会出力气。只有他们舍得出力气了,送葬的路上才不会出什么意外。起码,不担心棺材会掉地上了。 午饭的鱼肉我还没有消化,所以也就没什么食欲去和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各色男男女女们去争夺桌上的油水了。反倒是师父,被那几个扛棺材的拉扯到一起喝起了酒。理论上,他们应该是属于一个系统的吧?反正都是为死人服务的。此刻正好借着主家的酒菜,联络联络感情。没准下次死人,还能一起共事呢? 夜色渐渐笼罩住了小村子,除了枣树下搭建的棚子里和躺尸的堂屋里还亮着灯。其他地方基本上是属于伸手难见五指的范畴里了。鱼肉不光很吸引人,也很吸引猫!特别是山林里的那些个野猫。一阵悉悉索索声过后,林间草丛里,隐隐绰绰的就多出了几对闪着幽光的猫眼。有的盯着鱼肉,有的......则是盯着尸体! “今夜就都别走了,麻烦代嘎(大家)帮忙守守夜。等哈打打牌,半夜吃个鸡蛋瘦肉面。”酒席快散的时候,赤红着双眼的长子带着自己的崽出来对着八大脚们一一作揖道。这是规矩,送葬前夜,一定是要火气旺一些的汉子们前来守夜的。守的是什么,为什么要守,除了村子里的老人知道点皮毛之外,年青人大多只是当作了一个不可或缺的流程来对待。 而师父他老人家,则是打开了藤木箱子。醉眼惺忪的开始擦拭着里面的一柄桃木剑,一个铜铃,外加那一个漆黑的罄!隐约间,我看见箱子里,除了一柄桃木剑,赫然还躺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铁剑!等我继承了这些东西之后,我才知道那不是铁剑,而是一柄吹毛断的宝剑! 第十一章 诈尸 “叮当,叮当!”酒席散去,孝子贤孙们上场的时间到了。不是很宽敞的堂屋里,除了酒菜那尚未散尽的香味之外,还夹杂着一股子死人的味道。尽管尸体还没有臭,可是我总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味道在鼻孔里萦绕着。 “哎呀,我的爹呀!”随着师父敲响了摆放在面前的罄,跪倒在堂屋的一众男男女女们先后开始嚎啕了起来。尽管大多数人眼角无泪,可也算是应了景了。 “孝子起,走!”随着师父的一声喝,主家的长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手捧着灵牌,开始跟着师父的脚步在那些桌椅上头转起了圈儿。 “天尊告左玄真及诸人鬼,一心静听五念之经。 一念三宝常慈愍,愿得拔度出火坑。 万罪千灾尽消散,跛疴积逮皆能行。 二念见前诸衆等,努力长斋作桥梁。 忆此地狱三涂苦,勤行布施尽烧香。 三念亡人甚可怜,一入壙中难见天。 道场建立不肯施,四时八节得泥钱。 四念......” 师父宝相庄严,道骨仙风的手捧着那罄在头里敲打着,嘴里念念有词的引领着孝子在桌椅搭建成的高台上行走着。随着经文的念诵和孝子那有些踉跄的步伐,火盆里焚化的那些个纸钱,也纷纷扬扬的打着旋儿飞上半空,然后飘洒下来。似乎死者此刻正跟在孝子身后,拿着纸钱打点着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鬼差一般! 见到此情此景,那些暗自埋怨着膝盖跪疼了不孝子孙们,也面色凝重了起来,再也不敢在心里产生任何的怨怼。数千年来人们对于鬼神的敬畏,此刻重新回到了他们的心头。恍惚间,众人居然对于往日的所作所为,有了一丝羞愧感。同时那些个妇人,也渐渐回想起了老人生前对她们的诸般好处。干涩的眼眶,也先后湿润了起来。心里有了愧疚和感恩,这眼泪,自然而然也就滴落了下来。 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着。应该说,都很顺利的按照师父预先的设想,进行着。可是也不知道死去的那位爷是真心不想走,还是屋子门前摆放着的残羹剩饭确实吸引力很大。先前躲藏在草丛里偷窥甚久的那些野猫们,在出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对着堂屋方向就冲了过来。它们的队形保持得是那么整齐,四爪翻飞起来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在师父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扑到了那些残羹剩饭上。还有,尸体上! “咪嗷呜~”为一通体全黑的老猫,冲天昂长啸了一声。紧接着埋头嗷呜一口,将尸体的鼻子给咬了去。然后,嘎嘣嘎嘣的就那么站在尸体胸口,嚼了起来。 “不好,你们都退出去。淼淼打开为师的箱子,将墨斗拿出来,用线将尸体四肢捆扎起来。”正在桌椅上行走念经的师父扭头一看,当即面色一变。将手里的罄抛给已经傻眼了的我,大声喝道。而那些个孝子贤孙们,眼看老人的鼻子被猫吃了。有的大惊失色的往门外跑去,有的则是捋起袖子,想要逮住那只眼泛幽光的黑猫。整个堂屋,一时间大乱了起来! “啊?哦哦!”我被那些慌乱的男女推了几个趔趄,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慌乱不迭的扑向了师父的那口藤木箱子,在里面翻找起了他嘴里的墨斗!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一具尸体,并且还要用墨斗里沾了油墨的尼龙绳去捆扎尸体的四肢。这个任务对于年仅9岁半的我来说,不可谓不艰巨。手里拿着墨斗,战战兢兢的向躺在门板上的尸体走过去,我只觉得裤裆有些湿润的感觉。或许是尿,又或许是汗。 “啪~”就在我好不容易才蹭到尸体旁边,正准备弯腰拿尼龙绳去缠它脚的时候。尸体的腰身忽然拱起,然后重重地拍打在那扇厚实的门板上,出一声闷响。而此时,我和尸体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o.o3米。 “啊!”惊骇之下,我也顾不得许多了。将手里的墨斗一扔,扭头就向门外跑去。这时候,就算是我这个少不更事的**,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了。 “啪~”才跑了两步,我就觉得肩头搭上了一只手掌。死沉死沉的压得我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在地。 “不要回头!”正当我准备回头看看究竟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师父的一声大喝。 “雷光猛电,欻火流星。付臣诸将,烈面南行。勾面使者,立荡乾坤。烈面使者,敷散乾灵。掷目使者,撼动雷神。争目使者,列阵布营。八杀威猛,追到翼星。神兵队队,九天敕命。敢不从命,破灭汝形。急急如律令!”恍然间我只觉得身边一阵罡风扫过,然后就是师父用那低沉的声音快的念起咒来。 “噼啪~”一声从身后传来,只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待我清醒之后,这才觉得肩头搭着的那只手掌,已然消失不见。而那怪物身上的白毛,俨然已被烤焦了一块!壮着胆子向前又走了几步,我这才胆战心惊的扭头向后看去。 “嘶~”只见师傅左手握着一柄铁剑,右手握着一柄桃木剑,正和一只浑身长满了白毛的怪物厮打在一起。 “从何处来,归何处去,尘归尘,土归土!贫道劝你莫要冥顽不灵,虽然错不在你,可你若要一意孤行,就休怪贫道痛下杀手坏你肉身了!”师父胳膊肘一抬,顶开了怪物横扫过来的胳膊,嘴里厉声对它说道。 “嘶!”那货闻言不但丝毫不惧,反而加快了进攻的节奏。略有些僵硬的四肢此起彼伏的对着师父就招呼了过来。 “金剑斩肉身,木剑破离魂。吒!”反观师父他老人家,见势不乱,只是双脚连点,急向后退了几步。避开了怪物的这一轮攻击之后,双手各持一剑,嘴里念念有词着挥剑向那怪物逼了过去。 “锵~扑扑扑!”左手铁剑格挡开白毛怪物那长长的爪子,出了一声金铁交鸣之声后。师父顺势将铁剑贴着怪物扬起的胳膊滑了下去,一连三剑,剑剑都扎在了怪物的胸腹之处。第三剑扎进怪物体内之后,但见师父手腕那么一转,小臂那么一拖。白毛怪物的心肝脾肺肾就顺着切割开的伤口滚落了下来,散着阵阵恶臭就那么堆积在地上。 “嘶,昂!”那怪物低头看着地面上堆积着的内脏,昂天长啸了一声,身上的白毛以肉眼可见的度急增长了起来。而它手指上的指甲,也很快从一寸有余增长到了约莫三寸开外。 “既如此,就不要怪贫道不留情面了。今日若不除你,大洪村方圆百里之内怕是再无活口。”师父见那怪物愈凶狠了起来,随即倒持铁剑。将左手食指放进嘴里,狠劲那么一咬,然后将鲜血涂抹到剑身之上说道。 “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嘭!”师父在念完一段咒语之后,和那怪物硬碰了一记。 “来人,搭起柴火,准备火化吧!”只见师傅缓缓将铁剑从怪物的额头处拔了出来,桃木剑缓缓抹过它额头上的伤口,开口对躲藏在门外的人们说道。 看着躺倒在地不再动弹的白毛怪物,主家的长子被兄弟们一致推进门来。 “爹!你,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长子走到怪物身边,屈膝跪倒在地,抱着怪物的尸体在那里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长满白毛的怪物,就是先前躺在门板上的那具尸体所变! “尽快火化吧!”师父将两柄剑上的血渍擦抹干净,放回藤木箱子里之后对伤心不已的长子嘱咐着。 火化进行得很顺利,农村柴火不缺。孝子们召集了几个胆大的乡邻,又许下了诸般好处之后,大家伙儿七手八脚的将散着尸臭的尸体合力抬进了棺材里。然后找了一处偏僻而又开阔的野地,架起柴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而师父,则是在骨灰入土之后,站在坟前念了一遍完整的五念之经。和刚开始有些敷衍的态度不同,这次师父很认真。 “道长,为啥我爹会变成那样?”尽管老爷子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度的过程中还出了事。可是主家那位长子还是给了师父两张大团结。在送我们出村的时候,憔悴的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次贫道也有责任,没有料到此处野猫这么多。为什么要青壮守夜,守的就是鬼魅魍魉和这些邪性的猫儿来打搅亡人。”师父抬手拈了拈须,有些歉意的对那孝子说道。 “也怪不得道长,那么多人都没守住......哎,只怪我爹福薄,死了也不能囫囵着入土。”主家的长子倒是个讲道理的人,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说道。那时候虽然国家提倡火葬,可是在农村,老人们还是希望自己死后能够全须全尾的躺进儿孙们最后孝敬的那口棺材里,入土为安的。 出了村子,我也从师父的嘴里知道了一个词语的另外一种涵义。那就是......粽子! 因为这次的事情,大洪村的村支书还得了表扬。当然不会是因为请道士,灭粽子的事情得表扬了。那种事是迷信,是不会被官方所认可的。因为这次火化掉的那位老爷子,是大洪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例火化。有关方面以响应国家号召,大洪村走在了农村前列为题,将那位村支书竖立成为了典型。不久之后,那位村支书,被提拔成了百洪镇镇党委副书记。这是题外话,咱不细表! 第十二章 茅山镇 寒来暑往,春去秋来。茅山脚下的茅山镇中,这些年都会有一个越来越俊秀的少年每天清晨在那里跑步健身。这个少年,就是我楼淼淼!时间已经从8o年代进入到了9o年代,我随着师父居住在茅山镇上修道,也已经有些年头了。这中间,除了每年春节我会回到湖北的家里陪父母过个年。其他的时间都跟随在师父身边,背诵经文咒语,熬炼身体! 师父曾经说过,身体是修道的本钱。只有把身体熬炼好了,自己的精气神才能达到常人所不能及的阶段。精气神饱满了,施展的咒法才更有威力。关键在于,哪天要是遇见个狠角色。不论人鬼,有个好身体,你打不过总归是能跑得过的!对于这句话,我深以为然! 我时常会问,为什么身为茅山派的掌门,却不能住进大茅峰正殿,而要蜗居在山脚下的这个小镇子上。师父每每到这个时候,都会用他那忧郁的眼神看着高耸入云的大茅峰对我说:“因为上面的那些人,已经不算真正的茅山弟子了。” 十年浩劫过后,很多的传承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些披着袈裟或者是道袍的俗人,占据着那一座座雄伟的寺院或者是道观。一切向钱看,也取代了一切向前看,成为了这个社会的主流。而像师父这样身怀千年传承的人,反倒是成为了非主流。 每当年轻气盛的我替师父不值的时候,他老人家都会用一句话来打我。那就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诸般经过皆是因果!” 因果什么的,我没放在心上。现在我最关心的,就是镇上的豆腐西施她公公的丧事。因为我和师傅平日里常穿道袍示人,小镇上的人们逐渐也就将我们师徒两,当作了靠给人算命看相混生活的神棍对待了。当然,神棍在他们心中也还是有些份量的。尽管眼神中常常流露出那么一丝丝的不屑或者是同情,可是在言语上,却鲜有人敢得罪我们师徒。生在茅山下,长在小镇中的他们,和外界不同。心里对于鬼神之道,多少还是有些个敬畏的。 “老茅道长,淼淼道长。明天我公公就该上山了,今晚还想麻烦两位,去给帮忙念念经,度度!”正当我脑海里比较怀念镇上那位略有姿色,以卖豆腐为生的嫂嫂的同时,她就出现在了院门口。此时正有些扭捏的轻扯着身上的那件大v领的褂子,冲里面道貌岸然的我,还有道骨仙风的师父说着。 “大v领被你这么一扯,啧啧啧!无量寿......”我迅的拿眼神冲面目姣好的嫂嫂身上一扫而过,同时在心中默念了一句道。 “啪~”师父拿起身边的拂尘在我脑袋上敲了一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冲豆腐西施稽了一下。 “分内之事,王家嫂子先回去,晚间我和孽徒必定如约而至!”师父很是平易近人,满脸慈悲的对那嫂嫂说道!而那种慈悲的脸色,是从未在我身上展现过的。 “那就多谢两位道长了,晚上请早点到,去我家吃饭吧!”王家嫂嫂又扯了扯大v领,冲我和师傅各自招呼了一句,这才如释重负般转身离去。 “别看了,你还小!”师父和我站在门口,目送着王家嫂嫂。直到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眼帘之后,这才扭头对我说道。 “师父,你老了!”我很认真的对师傅说完,随即快步进了院子,钻进了自己的那间小屋里。 夜晚,在我度日如年般的盼望下,终于降临了。从院子里的小水井里扯上来几桶冰冷的井水,将身上擦洗干净之后,又换上了一套成色较新的道袍。我和师傅,这才双双携手出门。 “茅六方,你亲自出马了?哟呵,今天怎么舍得换件新道袍出来?”进了王嫂嫂的家门,小院里摆放着的几张桌子周围,早已经坐满了人。这些都是王家请来坐夜或是次日清晨出殡时候的帮手。现在火葬已经成为了常识,所以为了抢火葬场里每天第一炉火,出殡的时间也越来越早了。当然,得等到天亮,也没人乐意黑灯瞎火的时候抬着棺材上路不是?主要是,人们觉得晚上抬棺材,不吉利! 和师父打招呼的,是镇上唯一一家录像厅的老板,黄怀水。人们大多在背地里称呼他做黄坏水,因为这货平日里尽放些从港台走私进来的风月片,去勾引那些有妇之夫们去他那里消费。何为风月片,各位看官都懂的。普通枪战片,5毛钱一个人。风月片的话,8毛钱一个人。 9o年代初,人们的业余文化生活也丰富多彩了起来。除了去舞厅,更多人则是喜欢去录像厅和台球室打时间。而那时候人们的收入,和8o年代相比,也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闲暇时候花个块儿八毛的,往录像厅一坐。再买瓶冰镇汽水慢慢喝着看着,还是很惬意的。当然,风月片里的镜头,也能让观众们热血喷张,双腿交错叠放不已。别说你没这么干过,别看别人,就是你了。你一定这么干过对不对?哈哈哈,被贫道猜中了吧?! 书归正传,凡事都分利弊两端。黄怀水放那些风月片,是只顾得赚钱,却不去管买票进场的观众是不是适合看这些东西。人对于新生事物,都是好奇的。尤其是在改革开放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大量的境外产物涌入了国内。好的,不好的,一股脑都展现在了国民的眼前。在那之前,女人的身体对于所有人来说,还算得上是比较神秘的。尤其是,风月片里那些姿色不俗的女人。 黄怀水做录像厅的生意,好的一方面是拓展了镇子上居民们的眼界,让他们通过录像,对外面的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而不好的一面,则是在晚间播放风月专场的时候,观众的年龄问题。 每天晚上8点,他的那家录像厅里,就聚集满了老中青少四代人。上至拄棍的老者,下至初中的学生娃。大家伙儿都会齐聚在幽暗的录像厅里,聚精会神的,默不作声的,品味着面前那台24寸大彩电里的画面。当然,偶尔也会传出一两声粗重的喘息声。而前排的好座儿,则无一例外被镇上的那些年长者所占据。 “怎么?今天不开张?”师父对于黄怀水,并不像有些人那样白眼相对。在他看来,人家能抓住商机赚钱,那是人家的本事,也是人家前世修来的。这种事情,羡慕嫉妒恨,是没有用的。 “王家媳妇请我来帮忙,街里街坊的既然开了口,我少开一天门又有什么打紧的?”黄怀水露着嘴里的那两颗黄板牙,递过来一支烟对师父笑道。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在我看来,人家这话确实是说得漂亮。 “麻烦大家了,没什么好招待的,大家将就着吃点饭吧。今晚上,还要麻烦大家在这里坐个夜。我们家也没什么亲戚,事到临头也只有请街坊们多帮忙了。”就在大家互相低头寒暄的同时,穿着一身孝的王家嫂嫂从里屋走了出来,有些柔弱的对在坐的所有人说道。 酒菜上桌,照例是那些大鱼大肉。不同的是,每桌多了两盘豆腐。王家嫂嫂亲自磨的豆腐! 大鱼大肉这话儿,只有在死了人的家里才可以说。例如在湖北,就管奔丧叫做去吃大肉!平日里各位要是去别家做客,主人家的鱼肉片厚了一些,肉块剁大了一些,诸位可千万别说大鱼大肉。脾气好的,人家忍在心里,遇上脾气不好的,揍人是轻的。实在憋不住,真想吐槽一下怎么办?可以换个说法,这鱼真粗,肉真厚实,这么说就没问题了。 晚上需要熬夜,所以也就没人客气。酒肉那是可劲儿的往嘴里造,当然也不排除想把份子钱给吃回去的想法在里头。说到这里,又有一事要嘱咐各位了。就是丧事的份子,只能在出殡之前给。出殡之后,大家若是还没来得及随份子,那就不要随了,没的给钱找打挨。人家都出殡了,你再去随份子,就是意味着你祝主家再死一位的意思了。这事儿,搁谁都得动粗不是? 因为有了数年前大洪村的那次教训,这回师父他老人家谨慎了许多。等到酒席散后,带着我屋前屋后亲自跑了一圈。四处查看了良久,这才返回院子里将院门关上,准备做法事。而那些前来帮忙的街坊们,平日里鲜有机会看我师徒出手。此时也是饶有兴致的围坐在小院里,伸长了脖子往停尸的堂屋里瞅着。 “叮,叮,叮!”随着师父敲响了手里的罄,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开始期待起我们师徒接下来的表演了。是的,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场表演。一出死者家属出钱,演给活人看的戏。 “天尊告左玄真及诸人鬼,叮当,叮当。 一心静听五念之经呐!叮当,叮当。 一念三宝常慈愍呐, 愿得拔度出火坑呐。 ......” 寂静的夜里,师父那抑扬顿挫的唱经声伴随着叮当敲响的罄,传出了老远!而我,则是引领着主家唯一的儿子,在桌椅搭建起的木桥上步步前行着。 第十三章 夜夜回魂 丧事办得还算顺利,中途没有出什么意外。第二天一大早,王嫂嫂的公公,就被街坊们送去了火葬场,一把炉火化为了飞灰。 就在大家逐渐淡忘了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出事了。事情出在头七的那天晚上,王嫂嫂遵照师父的嘱咐,早早儿的关门闭户进房歇息了。可是睡到半夜,迷迷糊糊的就觉得身上压了个人。这一下把她吓得不轻......! “我想挣扎,可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我拼命睁开眼睛。恍惚之中我,我看见了死去的公公。他,他压在我身上,用一种很阴险的笑容看着我。”王家嫂嫂手捧着茶杯,坐在我和师父的对面面色苍白的说道。 “你看见你公公压在你身上,然后呢?”师父伸出右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拈起茶几上的茶碗,轻抿了一口问道。 “然后,他就开始摸......”王家嫂嫂说到这里,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 “这个老色鬼!”我很有些忿忿不平的在一旁拍着茶几说了一句。 “嗯哼!”师父他老人家似乎因为我抢了他的台词,而有些不满的冲我干咳了一声。 “你今天来找我们师徒的意思?”拿手指在茶几上轻敲了几下,师父抬头问王家嫂嫂道。这种事情,不光牵扯到鬼神之事,而且还算是王家的家事。师父要问清楚了,才可以做决定。这个忙是帮,还是不帮。毕竟王老爷子就算成了鬼,那也是他们老王家的鬼。一个不好,出了力气还要落个埋怨,那就不美了! “我,我就想劳烦茅道长和淼淼道长。帮我把,把他给弄走,让他别再来骚扰我了。”犹豫了一下,王家嫂嫂终于还是鼓足了勇气将自己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那这件事,你男人知道么?”师父追问了一句。 “我没敢告诉他,道长你不知道,我男人是个大孝子。要是让他知道了,不单不会来请你们帮忙,说不定反而会让我依着点儿他爹。”王家嫂嫂有些无助的看着我和师父说道。对于自家这个老公,她是没有办法了。以往公公活着的时候,万事都是公公拿主意。3o多岁的男人,还和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家里的大事小情什么主意都不敢拿。王家嫂嫂要不是图他个老实,估摸着早就和他脱了离了。 “那就别告诉他,回去之后什么都别说。你也安心过日子,最近这段时间我估计他爹是不会再来骚扰你了。等到七七那天,我们再去你家。”师父点了点头,对王家嫂嫂嘱咐道。 等到皮肤白皙,颇有韵味的王家嫂嫂离去之后我问师父,为什么要等到七七,二七那天去把那老鬼给收了不好么? 师父听完愤然敲了我满头包,然后拧着我的耳朵说道:“头七是回魂夜,只有这天那些余愿未了的鬼们才能够回来看看。期间的那些个七,它们是回不来的。可是这老色鬼不同,我估摸着他的心愿就是王家媳妇。他儿子又孝顺,这期间烧给它的纸钱一定很多。听过一句话没有?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想,那老东西最后肯定会拿钱买通鬼差,在最后一个七的时候再放它回来一次。” “哦,我们就抓住这次机会,给它个教训?可是师父,要是它不回来,怎么办?”我似懂非懂的问道!问完这句,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头上的包又多了一个。 “不回来?不回来不是更好么?我们也省了麻烦了,而且王家媳妇又不知道她那个鬼公公回没回。就算没回,我们说回了,但是被我们赶走了。那她的谢礼还少得了?你何时才能够继承为师的衣钵?怎么脑子这么不灵光呢?”师父拆了一包阿诗玛,抽出一支来点燃了说道。 虽然被打得很痛,可是我却不得不佩服师父。老货算计得那叫个环环相扣,老色鬼回不回,这谢礼我们都拿定了。虽然我心里对于王家嫂嫂有些萌动,可是那些散着墨臭的票票,对我的吸引力则更大! “哟!淼淼道长跑步呐?”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换上一身火红的运动服,照例在镇上的石板路上跑着步。小镇不大,从头通到尾就那么一条街。所以街上做小买卖儿的都认识我。因为我的样貌确实俊朗,大家也很乐意和我搭讪那么几句。有人问了,为嘛是火红的运动服而不是别的。我告诉你,因为镇上卖的运动服,特么就两种颜色。一种火红,一种碧绿!依你,你会选哪样? “可惜了的,这么俊一后生,怎么就当了道士呢?”一大妈一边蹲在屋角洗刷着马桶,一边看着我摇头叹息着。 “呵呵,大妈我也是可以结婚的!”每天和这些邻居们聊上几句,是我必不可少的科目。这不,我很随和的向那位大妈解释起来。一句话出口,立时引得周围的那些个大姑娘,小媳妇们吃吃笑不已。那勾人的眼神,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当然,当中也夹杂了几道杀人的眼神。嗯,好吧!其实,那个时候的我,就是茅山镇的都教授! 茅山镇没有工业作坊,那时候的旅游开也还没来得及开到那边去。所以空气质量,还算是极好的。顺着石板路一路小跑下去,很快就出了镇子。镇子外边是一水儿的农田,一块接着一块,整整齐齐的排列在道路的两旁。清晨的微风迎面扑来,带来了一阵青草的味道。空气,是湿润的。空气中夹杂着的味道,也是清新好闻的。天上的雀儿三五成群的叽喳着飞过头顶,一会儿排成一字,一会儿排成人字。它们就在那里追逐嬉闹着,那么的无忧无虑。 “师父,又是白粥配油条啊!”绕着镇子跑了一圈儿,回到家中师父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看着院子里石桌上的白粥和油条,我噘了噘嘴说道。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再好的东西吃上个两三顿,也就腻了。何况,白粥配油条,也压根算不上什么好东西。 “有得吃你就吃,挑三拣四的。要不明天早上你给师父弄一顿早餐吃吃?”师父将道袍的下摆撩起来扎在腰间,随手抓了一根油条嚼着道。 “最近业务不怎么样,能有白粥和油条吃,就算是不错了。”半晌,师父放下碗筷对我说道。 “也是哈,镇子上最近是没怎么死人。”我把剩下的榨菜一股脑全扫进碗里,大口大口的喝着粥回应着师父。俗话说半大的小子,吃穷老子。师父单单凭借着给死人做个法事什么的,那点收入也确实有点捉襟见肘。 “嘘,小点声!让人听去,我们师徒以后还在不在这里混了。为师打小就生活在茅山,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深有感情!何况,这些相处了半辈子的老乡亲们呢?为师巴不得他们个个长命百岁才好!”师父敲了我一个爆栗,随后拿眼瞅了瞅半开的院门,在那里饱含深情的说道。 正说着话,院门哐一声被人给推开了。师父正准备恼,一看来人立马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表情!为嘛?来的这个人是街口卖豆腐的王家嫂嫂。大早上的,就看她脚下虚的撞门进来了。 “茅道长救命啊!”一进门,王家嫂嫂顾不得许多,膝盖一软就那么跪在了师父的面前。 “王家媳妇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师父抢在我前头跑到王家嫂嫂面前,居高临下的那么伸出手去,托着她莲藕似的臂膀将她扶了起来。期间,我很清楚的看见师父的喉结蠕动了几下。也不知道老货究竟看见了什么?! “生什么事了?”师父扶着王家嫂嫂的腰肢,把她领到藤椅上坐下问道。 “昨天晚上,他,他又来了!”王家嫂嫂打着哆嗦紧紧抓住师父的手说道,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般。 “什么?不可能啊,头七过后他还能出来?”师父闻言大吃一惊,这种事情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这老鬼那么舍得砸钱,让鬼差都不管他了?”师父拈着须背过身去,一边替王家嫂嫂斟着茶水,一边沉思着!对于王家嫂嫂提供的这个情况,他不得不重视。因为千百年来,人们死后都是只能在头七那天回魂的。这是规矩,谁定的不知道,可是从古至今阳世阴间都是这么执行着的。怎么到了现在,规矩就被破坏了呢?师父决定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看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我哪里敢信口雌黄,昨天夜里,那老东西又压在我身上......”事到如今估计王家嫂嫂也是被那老鬼欺负得不轻,见师父言语之中似乎有些不信,急切之中也顾不得什么孝不孝,尊不尊的了。直接就是一句老东西出口。 “不要急,这事你告诉了你男人没有?”师父将手中的茶水递到王家嫂嫂的手中,继而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抚起她来。 “没有,我哪敢跟他说。别看他在他爹面前一副乖乖儿的模样,打起我来可是不手软!不是看在他还算顾家,也不出去乱搞的份上,我早就和他脱离(离婚)了!”王家嫂嫂提起自家的男人,那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么的,今晚上我去你家看看!你男人既然不知道这个事情,那么索性就别告诉他了。晚上你置办几个小菜,将他灌醉。9点钟之后,我和淼淼会去你家。无论如何,今夜贫道也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师父站在王家嫂嫂身边,看着她的衣领子,沉声说道! 第十四章 一巴掌拍死 晚上8点半,我和师父吃完晚饭,又各自沐浴了一番,这才依约出门摸向了王家嫂嫂的家!为什么用摸的?因为整个小镇上,只有一盏路灯。大多数地段,都得摸黑走。要问茅山镇家家户户必备的家用电器是什么?答案只有一个,手电筒!晚上大家想出个门,没有这玩儿根本不行。 “师父,咱该把手电筒带出来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跟在师父身后向前摸着道儿,我压着声音抱怨起来。镇子是依山而建的,除了当街那条石板路还算平整,其他的小道尽是些鹅卵石大小的碎石块铺设而成。我那穿着云鞋的脚,此时正被硌得生疼。 “小点声,你是怕旁人不知道我们去了王家媳妇家是不是?”师父回身敲了我一个爆栗,“恶狠狠”的在我耳边说道! “知道就知道呗,又不是去偷人!”我在心里暗暗说道。这话我是万万不敢从嘴里吐出来的,我怕说出来之后,又要挨打。 师父什么都好,就一条让我诟病的,就是喜欢动粗!说起动粗,倒是和我老爸挺像的。说起老爸,我想他了。我决定,等这档子事情完了之后,回家看看他和老妈。 “吱嘎~”师父伸手推了推王家嫂子的院门,院门应声而开。王家嫂子果然依约给我们师徒留了门。 “哎呀,茅道长你们可来了。”听见了院子里的动响,面色酡红的王家嫂嫂酒气熏天的迎了上来。 “你男人睡了?”师父四下里打量了一下院子,随口问道! “刚睡下。被我灌了七八两白的下肚,不到明天早上醒不了。”王家嫂嫂肩披着一件外套,将头探出院门左右窥探了一下,这才关上门回头说道。 “那好,麻烦搬条板凳出来。贫道和徒弟今晚就守在院子里,包他进不了你的屋子。”师父将藤木箱子放在脚下,对有些紧张的王家嫂嫂说道。 少时王家嫂嫂就麻溜的拿出两把春秋椅来放在院子里,然后泡了一壶茶拿了一个暖瓶放在春秋椅旁边,这才在师父的催促下进了屋子。 她人虽然回了房,可依然不敢安睡。房间里的灯光一直都那么亮着,似乎那有些昏暗的灯光能够保护她一般。 我和师父坐在春秋椅上,就那么抬头看着天,喝着茶!今晚的云层很厚,厚到把月亮都遮挡住了。渐渐地,起风了。 “喝完这杯茶,该干活了!”师父将茶杯捏在手里,轻轻转动着说道。 “月黑风高,倒是一个好日子!”我将暖瓶提到墙角处放下,扭头看着漆黑的夜空冷笑一声! “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现,现真形。吾奉三茅真君如律令,急急如律令!”站在距离大门不远处,我和师父两人异口同声的念起了“开眼咒”!一咒念完,眼中便泛起蒙蒙青光。周遭那些个南来的,北往的各路鬼魂,尽皆映入眼帘无所遁形! “既然来了,就不要躲了!”师父瞪着那双闪着青光的眼睛,看向大门一侧抬手一指道。 “你们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随着师父这一指,一个佝偻着身子,面相猥琐的老头从大门外面走了进来。才一站定,就盯着我们问道。 “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家了。准确的说,打前天起,你和这里就再也没有关系了!说吧,为什么要留连阳世?”师父轻抚了一下身上的道袍,隐晦的看了看老鬼的身后某处问他道。 “你这道人好没道理,我舍不得我儿子,回来看看他又怎么了?你身为出家人,怎么一点同情心,一点慈悲心都没有?再说了,我回自己的家,看望自己的家人,碍着道士你什么事情了?做人的时候我处处忍让,难道做了鬼还要被人欺负么?”没想到这老鬼倒是长了一副伶牙俐齿。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自己划归到了弱势群体里。 “你舍不得自己的儿子?我看你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媳妇吧。”我站在一旁,早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不由出言讥讽道。心想师父和这老色鬼废那么多话做什么,上来直接镇压了岂不是好? “你这小道士,懂个什么?小小年纪,心思怎么如此龌龊?”或许是我戳穿了他的心思,又或许是欺我年幼。老色鬼脸上浮现出一片漆黑的鬼气,面目狰狞的飘到我面前鬼声鬼气的说道。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我看着眼前这个装模作样的老色鬼,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开始念起了杀鬼降魔咒来。一想起这猥琐的老鬼将王家嫂嫂压在身下,我就一种要镇压而后快的冲动。 “小道士且慢!”没等我把杀鬼降魔咒念完,打暗处飘来两个鬼差来。老远便急急开口制止着我继续念咒。 “哼哼,贫道还以为你们不会出现了。”师父一跺脚,脚踩七星步拦在了那一黑一白两个鬼差的身前冷笑道。 “道长且慢,此事内有缘由。还容我两解释!”两个身穿着圆领长袍,头戴尖角毡帽,腰缠十方擒鬼锁的鬼差甚是恭敬的对师父一弯腰,施了一礼急道。 这事儿不由得他们不急啊,真正的茅山道人,和阴司之间是有业务往来的。今天他们借着办差的时候收受了老色鬼的贿赂,坏了阴司头七之后,诸鬼不得逗留人间的规矩。这要是捅了出去,少不得要去刀山油锅里走上一遭。就这都是轻的,弄不好魂飞魄散都有可能。 “嘿嘿,说吧!”师父他老人家嘴里这么说着,却不放那两个鬼差过来。同时冲我递了一个眼色,让我战决。 “天元太一,精司主兵......”有师父在前头挡着,我顿时心中大定,又重新快的念起了杀鬼降魔咒来。说实话,让我对付眼前这个老色鬼没问题。真要让我这个才学了几年道的半吊子和那两个不知道在阴间修行了多久的鬼差对上,不是妄自菲薄,我还真没那个手段。 “道长还请手下留情,我等愿意将此次的好处拿出一半来。”两个鬼差见我再度念起了咒,慌忙高声喊道。此时我的身份,也从小道士上升成为了道长。可是一看到那老色鬼猥琐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王家嫂嫂那么标致一美人,就这么被这老鬼猥亵了两次。今天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对得起我楼淼淼偌大的名声? 转念之间杀鬼降魔咒已经念完,我抬起右手一掌就印在了转身欲逃的老色鬼后背上。“噼啪”一声,空中传来一声霹雳,眼前雷光一闪。再看那老色鬼,已经无影无踪,魂飞魄散了。 “你这孽障,为师让你教训他一下,你怎么把他给打死了?”正当我沾沾自喜,终于为民除害了的时候。只觉耳边传来了师父的怒吼声,随之耳朵一痛,就被他提溜着来到了那两个面色十分不好看的鬼差面前。 “好哇,你这小道士居然敢将我阴司入了簿的魂魄给打散了?这回看你们怎么向阎君交代!”两个鬼差眼瞅着老色鬼烟消云散,心中暗道一声事情大条了,紧接着就开始往外推卸起责任来。 “打散了就打散了,此鬼头七已过却依然游荡阳间,并且屡屡骚扰生前的儿媳,做出那等禽兽不如之事。我师徒恰逢其会,不得已出手为民除害。就算下手重了些,相信阎君也不会不问缘由,便将过错通盘划到我师徒名下。若是那般,这阳世阴间,何来公平之说,何来因果之说,何来报应之说?”两个小小的鬼差,自然不是老奸巨猾的师父的对手。三言两语之间,师父他老人家便把道理占了个一干二净。 我站在师父身旁看到此处,内心不由得长叹一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若是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能镇住这两个鬼差。说不定还会把事情越辩边糊涂。到了那一步,恐怕真的是如了这两鬼差的愿了吧!他们现在就是想将水搅浑,好遮掩住他们收受贿赂,罔顾阴司法典的事实。可惜的是,他们的对手不是我,而是我那不知道多大年纪的师父。 “啪啪啪啪!多年未见,六方兄依然如此牙尖嘴利。”忽闻一阵鼓掌声传来,我扭头一看,一个身穿赤红长袍,手拿着一本册子不停翻看的男子很是突兀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和你这老鬼比起来,贫道却是个实打实的老实人。不知此等小事,怎么惊动了崔府君的大驾?”来者是崔钰,地府阴律司的扛把子。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任务。主管查案司,赏善罚恶,管人生死,权冠古今,你们看他手握“生死薄”和勾魂笔,只需一勾一点,谁该死谁该活便只在须臾之间。手里的权力不可谓不大,身处的地位不可谓不高。只是这么一牛掰的人物,怎么就和师父称兄道弟起来了呢?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第十五章 与府君共饮 “恰逢其会而已。你们,可知错么?”崔府君轻弹了一下身上的赤红袍,对师父微微一笑。转过身去将脸色一冷,问那两个已经瘫倒在地的鬼差道。 “府君还容小的解释!”两鬼差彼此对视一眼,五体投地的趴伏在地上哀求着。崔钰,在地府的威名无鬼不知,无鬼不晓。此鬼素以冷面无情,凡事照章办事铸成。今日之事落在其他鬼手里尚有得推脱,可是落入了他的手里,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两鬼一念至此,顿时觉得胯下一阵凉意涌来,似乎是尿了裤子了。当然,如果他们还有尿这个功能的话。 “至始至终,我都看在眼里了。还解释什么?既然你们刚才都舍得拿出一半好处了,索性将剩下的一半,也都拿出来吧!”崔钰手捧生死册,在那里缓缓翻看着道。只是这话儿,我听在耳朵里,只觉得凉飕飕的。 “但求府君法外开恩!”见崔钰开口索要好处,两鬼差哪敢不从?只巴望着这位爷拿了好处,且将二人当作一屁给放了。至于那些纸钱元宝什么的,以后再去讹诈其他的鬼便是了。 “你们的胆子不可谓不大。”崔钰低头看了看堆积在两鬼差身前的零碎儿,还有那两本印着地府图样的存折,冷笑了一声挥袖尽数收入囊中道。 “但求府君法外开恩,我等再也不敢了!”见崔钰收了钱,两鬼差心中大定。琢磨着这事儿是不是就这么揭过去了。当下二鬼先后谄媚着趴伏在地,连连磕着头。暗自庆幸今日逃过一劫! “我替阴律司谢过二位的慷慨了。不过一码归一码,二位捐献这么大一笔不菲的冥钞给阴律司,我个人表示感谢!至于你们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定按照法典一一作判。保证不偏不倚,你们看如何?”崔钰收了钱财,却没有饶过这两个鬼差的意思。长袖一甩,在那里昂说道。此话一出,地上跪着的那两位顿时色变。尼玛这叫什么事儿啊?好处你拿了,罪过我们顶? “拿下二差,回府定罪!”不等两鬼出言告饶,崔钰一合生死簿,沉声命道。随着他一声令下,打暗处立时涌出十数个鬼差。将地上那两位用锁链一锁,拉起来便走。 “崔府君,做鬼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二人多年来也算为地府多有奔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连楚江王他老人家,私下也对我等多有赞赏......”两鬼差见告饶无果,索性强硬了起来,在那里挣扎叫嚣着。似乎想借楚江王的势,来压一压崔钰,好叫他心有顾忌,手下留情! “哼哼哼,好得很。既然楚江王对汝二人多有赏识,此案本君便去第二殿严审。左右,上枷!”两小鬼不搬出第二殿阎君楚江王尚好,起码崔钰在外人面前还给他们留了点颜面,没有上枷拿他们。现在听两个不知死的货这么一咋呼,崔钰也是心头火起,大袖一挥左右鬼差便拿过来两副看似颇为沉重,通体黝黑闪烁着蓝光的大枷来。咔嚓一声就把两个小鬼给枷上了。 “府君,府君我们错了。你老人家大人大量,就饶过我等这一遭吧!”大枷一上身,两鬼立时就感觉到了厉害。或者说,大枷没上身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厉害。这东西以往他们没少给那些新鬼们用,枷一上身,任你通天道行也只有卑躬屈膝。此枷名为“锁魂枷”,一旦上身,就将你法力尽数镇压。此刻两鬼,身上的法力就连那些新鬼都不如了。 “押下去,交由第二殿审理!”崔钰哪里会和两个小小鬼差继续啰嗦下去?背过身来一挥袖,对左右本部鬼差们下令道。 “倒是让六方兄看了笑话,多年未见,你我二人该当同饮一杯!”待那两个鬼差被押了下去,崔钰这才将脸色一缓,冲我师父抱拳笑道。 几个小鬼闻言,很有眼力见儿的搬桌抬椅,忙活了起来。顶头上司了话要吃酒,他们这些随侍左右的小鬼们又岂敢怠慢?还好,估计是崔钰平日里就好这一口,酒水瓜果什么的,很快就端上了桌。崔府君抬手轻抚了一下颌下青须,很是满意的冲那几个鬼差点头示意了一下。得了上司的赞许,众鬼差更是如沐春风一般。纷纷昂挺胸,在院内分列左右随身伺候了起来。 “小友也请入座,尝尝地府佳酿黄泉醉!此酒,和孟婆汤,酆都酿并称地府三大美酒。就连你师父,也没有喝过几回。”不知为何,崔府君对我,倒有些另眼相看的味道。见我侍立在师父身后,面露拘谨。连忙招手让我入座,甚至亲自为我介绍起了眼前美酒的来历。 “崔府君好意,你大可不必拘泥。”我虽然敬陪末座,可是心里对这位地府权势滔天的大拿,还是颇有敬畏的。摆在我面前那杯呈琥珀色的酒水,我没敢动。倒是师父见状,反而含笑将酒樽塞进了我的手中。 “六方,你教了一个好弟子啊。”崔府君似乎对于我的表现很满意,仰面将杯中之酒一口喝尽,轻叹了一声道。 “这也是注定的,当年贫道路过一地,此子正好满月。我观此子面相清秀骨骼清奇,不忍他泯然众人。一时动了恻隐喜爱之心,顺势收他为徒。这么些年来,此子在道术上倒也颇有天赋,总归是没有令人失望吧。”听见外人称赞我,师父微笑着拈须自得道。这就和旁人在父母面前称赞你乖巧,学习好一样。身为父母的,虽说嘴里必会客套上几句,心里的滋味却是美妙非常。我师傅此刻,大抵也是如此吧。 “不过,我观此子五行缺一,恐怕此生诸多磨难,难得一帆风顺啊。”崔府君细观了我的面相良久,方才叹息道。 “世上之事难得十全十美,人也一样。如果此子身无缺陷,贫道反而不敢收他为徒了。岂不闻,日中则昃,月盈则亏之说么!”师父拿起面前的酒壶,替对面的崔钰斟满了酒樽,不以为意道。 “六方兄心胸之豁达,常令我辈汗颜啊。来,你我三人,共饮此杯!”崔钰端起酒樽,对师父还有我示意了一下,仰面干了杯中美酒道。 两杯酒下肚,我已经有些五迷三道,不分东南西北了。恍惚中只晓得崔府君起身和师父告辞,然后面带微笑塞了一件物事到我怀里说是什么见面礼。再然后,就看见师父去夜敲了美妇门。两人站在门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再再然后.......我眼前一黑,人事不省的醉倒在地。 “淼淼,淼淼?起床了,这小子,两杯黄汤下肚居然烂醉如泥。今后出去别说是我茅六方的弟子,为师丢不起这人!”次日清晨,我尚在酣睡之中。门外就传来了师父念叨的声音。每日清晨跑步,诵经念咒。然后再打上一套不知道名字的拳法,是我必修的课程。昨日酒醉,今日师父倒是破例让我多睡了半个小时。 “起来了起来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我打了个哈欠翻身而起冲门外喊道。跳下床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鼻子里嗅着屋内那若有若无的酒香,我倍感惬意。是的,虽然过了一晚。但是从我鼻子里呼出的盈盈酒香,却仍然绕梁不绝。 “地府的名酒到底不同凡酒,下回遇见崔府君,定要再讨两杯喝!”拿起洗脸盆和毛巾,我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一边打水洗漱着,一边在心里暗自琢磨着。 “为师要出趟远门,这段日子你就自由安排吧。切记不可偷懒懈怠,为师回转之后可是要检查的。”等我洗漱完毕,坐在石桌旁边开始享受着早餐的时候。师父在旁边出言说道。 “师父要出远门?干什么去?带上我一起去呗,见见世面也好!”我咬了一口油条,端起小碗喝了一口豆腐脑,比阿吉着嘴说道。 豆腐脑是王家嫂嫂送过来的,里面加了很多的白糖,很甜!看着碗里那细腻白皙的豆腐脑,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了王家嫂嫂的身姿。摇了摇头,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抛诸脑后,端起碗来我又狠狠的喝了一口豆腐脑。 “你小子前几天不是念叨着想家了么?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回去看看。为师这回应老友相邀去帮一个忙,带你去不合适。两个月后,你我师徒还在这里相见!”师父掰了一小段油条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对我说道。 “两个月啊?师父你这是准备去哪?”这么些年来,师父还是第一次离开我这么久。可以说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我的父母,就是养我教我的师父和我最亲了。听得他老人家要出去这么久,我心里顿时有些不舍起来。 “不是说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有点小麻烦需要师父去帮忙么?这孩子,怎么和婆娘似的磨叽。快吃,吃完我送你上车。回到家里,替为师向你父母问个好。”师父曲指在我脑门上敲了一记,随后催促道。 “呐!这些钱是昨天王家媳妇给的,你都带上。回家之后,给家里买点小礼物。”我的行礼很简单,就是两套运动服外加两套道袍。嗯,还有一柄师父去年专门为我做的桃木剑。全部的家当都装进了一个深蓝色的旅行包里,师父送我到了镇上的小车站。临上车之时,师父往我兜里塞了2oo块钱。2oo块钱,也相当于当时工厂里工人一月的工资了。 第十六章 老爸下岗了 汽车,火车倒腾了几回之后。我终于踏上了家乡的土地。鼻子里闻着家乡那特有的空气味道,我归心似箭! “老头,老娘,我回来了!”掏出家门的钥匙,打开家门之后我猛的蹦了进去大叫了一声。可是让我意外的是,老爹老妈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的表情来欢迎我。反而两个人此刻正窝在沙上,有些愁眉苦脸的样子。 “儿子回来了,别板着个死脸了,儿子回来了!”好半晌,老妈才反应过来。整了整身上的衣裳,从沙上站起身来向我迎了过来,同时对窝在沙里不停吸着烟的老爹说道。 “儿子回来了,我下去买几个菜,晚上咱爷两喝一杯!”老爸揉了揉有些苍老了的脸颊,站起身来强笑道。 老爹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心里藏不住事。尽管他很想在我面前表现得自然一点,可是我还是看出来他心里有事。只不过,他这个人犟。我不会当面去问他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我决定等他下楼了,我问我妈去! “老妈,我爸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等老爸从抽屉里拿了些钱,下楼去买菜了之后。我拉着老妈的手坐到沙上问她道。在我心里,老爸一向是没心没肺的。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没有什么困难能够让他和几天这样愁眉苦脸。哪怕当年家里揭不开锅,他也乐乐呵呵没有一丝愁容! “你爸他,下岗了。4o的人了,你说忽然下了岗......”老妈握着我的手,轻声对我说道。9o年代中期,全国职工大范围的下岗。而我没想到,凭借着老爸那精湛的岗位技能,下岗这种事情会轮到他头上去。 “老爸他们的厂子不行了?”我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两口问老妈道。在我的印象里,老爸他们的厂子虽然比不上中央直属的那些个企业,可大小也算是个省级国有企业。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说下岗就下岗呢? “单位效益倒是不错,这不是上头有文件么,要求各单位减员增效,进行改革。你爸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平常一门心思的搞工作,人际关系那是一塌糊涂。这个节骨眼上,那些平日里经常和干部们联系的人,可不得占便宜么。下来下去,也就是下你爸这样的老实人了。这几天,他正为这事犯愁呢!昨儿还说,他都4o多了,这忽然间下了岗,让他上哪儿找饭碗去!”老妈起身将大门检查了一遍,看看关好了,这才坐回沙上对我说道。在老妈心里,下岗实在不是个什么光彩的事情。而那些个左邻右舍,这几天可憋着看我们家的笑话呢。也是,谁让咱爸技术精湛,平日里在车间一枝独秀压人一头呢?这下,那些人可算逮着机会来出一口恶气了。 “不就是下个岗么?没什么大不了的。以老爸的水平,分分钟找到新工作。”我安慰着老妈。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现如今全国到处都下岗,单位重组。谁还会再往里招人?这么说,只是想老妈心里不那么难受罢了。我这个做儿子的,除了捉鬼眼下也就这点能耐了。 “哎?妈!现在老爸单位的厂长,是谁啊?”我见老妈的脸色稍微好一些了,就想着把话题岔开。免得她老纠结在下岗的这档子事情上头,鱼有鱼路,虾有虾路。老天爷总会给人一口饭吃,不会眼睁睁看他饿死的,对于这一点,我现在是深深的坚信。 “还记得郭四红吗?就是当年住我们家隔壁的。现在人家的男人翻身了,当了厂长。前段日子看见她,那叫一个珠光宝气。看见我,还特意从他男人的那辆桑塔纳上下来寒暄了几句。以为我不知道呢么,这婆娘就是在我面前显摆来了。”没想到我失算了,本来想扯扯其他的,没想到反而让老妈愈的不爽起来。看着老妈在那里颇为气愤的声讨着郭女人,我有些讪讪的挠了挠头。 “对了,当年你小子不是还坑过人家么。前段儿人家还提起这事儿呢,说你打小儿就古灵精怪的。当年那一嗓子嚎出来,差点被让她两口子闹离婚。”老妈提起往事来,这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当年郭女人光着腚被围观的形象,至今她还记忆犹新。 老妈随口这么一说,我心里却有了谱。老爸下岗这事,十有**是人家记恨着当年的事情,如今得势了转头来报复呢。我想不到,这姓郭的报复心这么重。只不过,论起报复心,小爷我比她更强。想借势整我老爸,没门儿! “行了老妈,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这厂子也不是她私人的,没准儿过些日子,她男人就被撸下来了呢?到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谁笑话谁呢!”我从包里拿出一瓶珍珠霜来,塞到老妈手里对她说道。 钱到用时方恨少,尼玛上车之前我还以为师父给的2oo块很耐造。可是等到了家才知道,尼玛光车费都去了1oo好几十。剩下的几十块钱,也就够买瓶珍珠霜送给老妈了。至于老爸,他是大老爷们儿,相信不会关注这些细节的,嗯,一定是这样! 不多久,老爸就从楼下的小菜场里提回了一条鱼,一刀排骨,外加青菜若干。然后往厨房一扔,对老妈颐指气使的说了一句:“多弄几个菜,晚上我要和儿子喝两杯!” 16岁的我,在老爸的眼里已然成为了一个男子汉。在他的心里,不几年之后,这个家的顶梁柱就会从他变成我了。所以,老爸对于烟酒之事,现在也将管理的尺度放宽了不少。当然,我在家时间着实不多,他想管也没法管。只不过,常年在师父身边修道。烟酒什么的,我还真没染上什么瘾头。顶多就是陪师傅喝上二两,完了被他的二手烟给熏陶熏陶。 尽管心里在为下岗的事情憋屈,可是我的归来,还是让老爸脸上露出了近日来久违的笑容。天大地大,儿子才是最大的。至于其他的琐碎事情,管他呢。 玉米烧排骨,糖醋鱼,醋溜小白菜,丝瓜鸡蛋汤,外加一碟花生米。这就是我家的晚餐。看着桌上这些平日里父母并不舍得吃的菜肴,我觉得心里涌上满满的幸福和感动。父母对于孩子的爱,是不会因为距离和时间而减少的。这种感情,也是世界上最纯粹,最无私,最包容的感情。无论你身在何方,无论你做错了多少事情。父母都会轻拍着你的脑袋,然后对你说一句:“没事的,没事的,家里帮你解决!”。你就算七老八十了,在他们心目中,依然是个孩子。 “来,从过年到现在,咱爷俩半年没见了。你妈老念叨你,说是不知道你在外面好不好。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还有,挨没挨那牛鼻子的打。”老爸说到这里,眼眶红了。一仰头,将杯子里的白酒干了。他和老妈不一样,老妈有什么话就会说出来。而我的父亲,更多的则是埋在心里,自己默默的承受,默默的消化掉!打我小的时候,不管家里有多难,从来没有见过老爸掉眼泪。今天,估计也是心里确实憋屈狠了。才会在自己儿子面前真情流露吧。 “来,我陪老爸喝一杯!”我故意装作没看见老爸眼眶里的泪水,面带微笑的举起杯子冲他示意了一下。随后将这满满的二两白酒,一饮而尽!酒是辛辣的,可是随着酒水顺喉而下。我喉咙涌上的,却是那晚崔府君带来的黄泉醉的味道。 “你看你,才多大点的孩子,这么喝怎么行?别随你爸,慢点喝,意思意思就行了!”老妈夺下我的酒杯,夹了几块排骨到我碗里埋怨着老爸道。 “不错,是我老楼家的种!16了,不小了。以前,16岁的娃娃,已经当爹撑起一家人的活计了。你不能老把他当孩子看,再过几年,就该给他说个媳妇了。早点成家,早点生娃。我和你妈还年轻,帮你们把孩子拉扯大。到那一天,我这心也就落下了。”老爸笑眯眯的看着我和老妈说道。 “才16呢我,慌什么!”我嘴里嚼着排骨,嘟囔着道。 “不管是哪朝哪代,生儿育女传宗接代都是咱小老百姓眼里最大的事情。怎么能不慌呢,你这傻小子!你看啊,计划生育,只许生一个!对吧?人人都想着生儿子,对吧?那么闺女的数量必定减少。闺女的数量减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今后娶媳妇儿难了呀!什么时候,任何事情,都讲个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小子再不抓紧,我看这事儿就悬了!”老爸喝了二两白酒,这话明显就多了。让我奇怪的是,他说的居然还头头是道,颇有道理。 一家三口,就这么其乐融融的吃完了晚饭!饭后,我很乖巧的坐在沙上陪着父母看着电视。又是一年的暑假,电视台在重播83版的《射雕英雄传》!看着里面古灵精怪的蓉儿,还有那个依然让人生厌的靖哥哥。我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而我胸口的那枚玉佩,此时也泛起了阵阵温热。我知道,这是玲珑在跟我打招呼。 回味起童年的点点滴滴,心里的感觉,真好! 第十七章 阴到你下台 “老爸,老妈,我出去一趟!”踏踏实实的在家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下楼帮父母买好早点之后,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出门干嘛?当然是去找郭女人了。想欺负我老爸?没门!就算我爸不在厂子里干了,她也别想就这么安生的当她的官太太。 “你好,请问厂办在几楼?”来到厂门前那幢高达13层的办公楼前,我很有礼貌的冲门卫问道。就算找人寻仇,咱也不能把内心的想法表露在脸上不是?只有傻子才在人前嚷嚷杀人全家,真的狠,偷偷把这事给办了就是。当然,为了这点破事,贫道还不至于和人拼命。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门卫大爷倒是挺客气,站起身来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问我道。在他看来,我这个年纪也就读个高一吧。 “哦,我姑妈让我来找姑父拿点东西!”我有些腼腆的对门卫大爷说道。腼腆,好吧,我承认是我装出来的。 “你姑父是谁啊?”或许整天呆坐在门岗里,这位大爷实在闲得蛋疼了。见贫道面相俊秀,居然起了搭讪之心。把门岗的小门推开,走到我身边作慈蔼状问我道。 “额,刘新革!”我深吸一口气,将那小脸儿涨了个通红,做羞怯状回道。刘新革正是郭女人老公的名字,眼下这货,就在这幢办公楼的某处办公。 “啊,刘厂长是你姑父呀?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刘厂长在6楼办公,上去之后右转,门口挂着标牌呢。”门卫大爷一听刘新革的大名,脸上那慈蔼的神情迅被敬畏和巴结所取代。将身子往侧里一让,慌忙不迭的为我指起路来。 “谢谢大爷,那我上去了?”我美眸流转,冲门卫大爷泯然一笑道。 “去吧去吧,上楼梯慢点儿,别摔了!”一直到我走出老远,身后还传来了那大爷的喊声。 “哎呀,刘哥,你干嘛呢。不行,不行,这在办公室呢。让人看见......”蹑手蹑脚的我走到厂长办公室门前,隔着那扇门我都听见了里面的动静。 “怕什么,这个点大家都忙去了。除了财务的那几个人,这层楼就剩下你和我了。快来吧,几天没见,哥哥想死你了。”门内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随后我将耳朵又贴近了一些。 “不行,上次你答应人家给调到劳资处的事情还没给人办呢。话儿我可都说出去了,你要是不给办,让人家怎么在姐妹面前抬头呀!”屋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娇嗔声。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情那一件我没给办到?不就是调动个岗位么?分分钟搞定!”受港台剧的影响,刘新革也学会了搞定这个词。 “说话算话?你可别骗我!”一阵悉悉索索声里夹杂着女人的撒娇传入我的耳朵。 “玲珑,有办法让这对狗男女出丑么?”我捏着胸前的玉佩,低声问道。 “有啊,你放我出来就成!”玉佩里传出一阵细微的女声回应着我。 “我又没限制你的自由,想出来就出来呗!” “你不是人家的主人么,我要出来,肯定要经过你点头呀!” “别墨迹了,快去吧。再墨迹几句,那货都完事了!” “吃吃,那我去了啊,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女鬼玲珑调戏完我之后,甩了一个媚眼儿过来,化作一团青雾顺着门缝就溜进了办公室!而我,则是很迅的溜到了5楼,竖起了耳朵打探着楼上的动静。 “哐当” “哎呀,刘厂长你怎么光着腚......虽然你对人家有意思,可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光着跑进女厕所呀!”不多久,楼上就传来一声踹门声,外加一个高亢的女音!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楼上传来了一阵挣扎声。 “怎么回事?” “上去看看!” 随着这一番动静,5楼和7楼各办公室里涌出了无数身穿工作服的上班族。大家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齐齐向6楼跑去。 “哇靠!”随着一声惊诧,跟随在人群之中的我,奋力的探出头来! “这不是刘厂长么?妈的,当了厂长就能随便欺负人?揍这孙子......”女厕所的大门敞着,刘新革正按着一个煞是肥胖的女工准备下嘴去啃。而我,则混在人群里嚷了这么一句! “特么的,揍这孙子。大白天的你就敢玩这一出?”不出所料,我成功的挑动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嗯,很多!有人带了头,其他人也就乐得过去过过拳头瘾,散散平日里受的窝囊气了。 “哎哟,别打了,这是怎么回事?”就在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刘大厂长放倒在地,然后在他身上踏上了无数只脚之后。玲珑趁势回到了玉佩里,而刘大厂长,刘大官人随着玲珑的离开也清醒了过来!一边曲着身子躲避着那尽往要害部位招呼着的大脚,一边在那里告着饶。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从办公室里跑进了女厕所。而且,还按住了厂办鼎鼎大名的肥婆邓! “拉他去厂纪委,厂纪委不管就拉到市委办公楼。今天这事,一定要有个说法!我们的姐妹,不能让这个畜生白糟蹋了!”在我的示意下,玲珑短暂的上了我的身。然后,一个义愤填膺的女声在人群中响起。 “拉去厂纪委,这种人是这么当上厂长的?”很快,玲珑通过我的嘴说出的这番话,就得到了很多女职工的响应。她们在想,这姓刘的今天连肥婆邓都敢那个。如此饥不择食,那明天会不会就轮到了自己?尽管有很多女工心里是千肯万肯的。可是在大势所趋下,也只有夹杂在人群之中附和着了。 当然,其中响应得最多的还要属那些男职工们!看了眼前这一出,他们很怕这姓刘的将魔爪伸向自己的老婆。只要是一个心理正常的男人,没有谁乐意被戴绿帽子的。尽管有句话儿说“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顶点儿绿!”。可那也是极少数乌龟王八蛋们的想法。 “哎!快回家去吧,告诉你姑,带上被卧去派出所探望探望你姑父。男人么,谁还没有个犯错的时候?”诚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等我偷摸着走到厂办大门前的时候,刘新革所犯的丑事已经传到了门岗大爷的耳朵里。见我出来了,老头儿将手背在身后,做出一副惋惜,痛惜,可惜状来对我说道。而我,则做出一副垂泫欲滴的模样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快步的离开了厂办大楼,离开了这个刘新革作威作福的地方。 “哎,哎!听说了吗?那姓刘的被逮进去了嘿!”等我走到我家楼下,一群老头儿老太太正围坐在小树底下议论着这件事。 “逮进去了?不能够吧!昨儿晚上他还在厂电视台表了大力改革,优化组合的讲演来着。”一老太太一边摘着菜,一边表示着不信! “就刚才的事情,说是什么ox未遂!”一老头儿将屁股下的小马扎儿偷偷往老太太们的身边挪动了一下,饶有兴致,唾沫横飞的说道。 “噗!真特么没用,闹半天被逮进去了不说,还只是闹了个未遂!”另外有老头儿一听这话儿,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待到平息下来之后,方才在那里摇头晃脑的表示着自己的不屑! “你是不想过了是不?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挺羡慕人家的?”没等话音落地,可怜的老头儿就被一位深藏身与名的老太太给拧住了耳朵。 “哎哟,你轻点儿,轻点儿!我这不是就事论事么。打年青时候起,你就爱整这一出。老了老了,你还是爱拧人耳朵。我这耳背的毛病,都特么是你拧出来的!”老头护着自己的耳朵,在那里声讨着老太太。 “哈哈哈,痛快,痛快呀!是谁帮咱们翻了身嘞,是谁帮咱们得解放咯......”一打开家门,迎面就看见老爸趿着拖鞋,穿着背心和裤衩儿在客厅里引吭高歌。而老妈,则是身系着围裙有些忧虑的看着老爸。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我进门换上拖鞋,随手将门关上之后问老妈。 “还不是刚才,下楼买个菜,不知道打哪儿听见刘新革被送派出所了。回来就成这样了。”老妈忧心忡忡的看着我说道。瞧老爸这模样,老妈生怕他是疯掉了。 “哦,老爸那是高兴的!等他冷静下来就没事的!”我坐到沙上,拿起一个苹果在那里咬着安慰着老妈道。事情是我干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的很。姓刘的除非有很硬的后台,不然这回他铁定了翻不了身了。至于老爸,我相信他不会因为刘新革的入狱而疯掉的。 “哟,儿子回来了?哈哈哈,今天老子高兴,中午陪老子我喝两杯!”好不容易唱到呀啦索完了接一句巴扎黑之后,老爸总算是清醒了。转头一看我坐在沙上吃着苹果,兴高采烈的走过来拍了我一巴掌说道。 世界上再也没有亲眼看着仇人落魄更爽快的事情了,刘新革俨然就是老爸心目中的仇人。此时此刻,我很理解老爸那颗激动的心! 第十八章 灯草和尚 不出意外,刘新革最终还是下台了。因为他没有过硬的后台,自从当上厂长之后又太过目中无人,直接或者间接的得罪了不少人。这个时候,落井下石的人多,雪中送炭的几乎没有。和他资格相当的,则心中暗喜的各自跑起了路子,好等罢免他的文件下来,能够轮到自己上位。 不久之后,老爸还是回厂子里继续上班了。不是因为他的技术,也不是因为他的资格。而是因为,新任的厂长是他的小。打小在一个村子里长大的玩伴自然关系不错,不等老爸上门去找,人家主动找上门了。有的时候,人际关系比你的能力更重要,这就是现实。回到厂子的父亲,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在他看来,自己在厂子里干了2o多年,厂子就是自己另外一个家。 等到父亲的工作问题落实之后,已经是9月中旬了。不知不觉我已经回家一个多月,距离和师父约定的时间差不了几天了。看着老妈眼角的鱼尾纹,和老爸已经有些斑驳的头。我实在不忍心向他们告别。就这么的,一天拖一天,我又在家里多住了一个礼拜。一直到师父的一封电报,我才下定决心向家人告别。 “吾徒见字来西湖灵泉寺!”电报上就这么几个字。 “儿子,出门在外多带点钱防身。零钱我给你放包包里了,另外的整钱,我给你缝裤衩上了。在外万事多长个心眼,不要人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凡事多想想为什么,不要让人给骗了!还有,有时间记得回来看我们。”老妈帮我拎着旅行包,里面除了我的那两套运动服和道袍之外,还有两套妈妈亲手织的毛背心。妈妈说,过了1o月天就冷了,她不能在身边照顾我,让我自己记得添衣裳。 “妈,你放心吧。我都这么大人了!以后啊,我争取每年回家看你和爸两次。等过些年,说不定我就回家呆着,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你和老爸。”长途汽车进站了,我从妈妈手里接过旅行包,轻轻捋了捋她的头安慰着她道。 “你爸今天值班,也没个空来送你,你别怪他!”临上车的时候,老妈拉着我的手。紧紧的拉着,不想松开。同时跟我解释着爸爸没来的原因!母亲的心,是细腻的。 “回头替我跟老爸说,上班归上班,别老惦记着厂子里的那些事情。事情做不完的,全厂一万多职工,就凭他能做多少活儿?身体才是自己的,这么大年纪了,有个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上了车,找了个靠窗的座儿坐下之后,我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对老妈嘱咐着。 “妈,你也保重身体。过年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的。开心点哈,别哭别哭!哎哟,这都快1o月份了,11月,12月,元月,二月份就春节了!我答应你,我元月份就回来好不好?”老妈忍得很辛苦,终于还是没忍住抽泣了起来。儿行千里母担忧,天下的母亲大抵如是。而我,则是强笑着在那里安慰着哭泣的母亲。 “你说的,说话要算话!”老妈盘算着,三个月后我就能回来了,心里这才好过了一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揉着我的头说道。 “算话算话,快回去吧啊。”眼看司机开始按喇叭催促了,我连忙拍了拍老妈的肩膀对她说道。说完之后赶紧关上了窗户,我怕再说下去,我那强忍的眼泪会禁不住掉下来。 9o年代中期,我国的交通还不算达。从湖北我出身的这个小城想去浙江杭州,必须要转车。先得坐长途车去武汉,然后从武昌火车站换乘火车去浙江。而且那个时候火车的时普遍不是很快,叮铃哐啷的等我到杭州,已经是第二天后半夜的事情了!1o几个小时的火车坐下来,我只觉得菊花紧,两腿飘!好容易从屁味,馊味,狐臭味,味味熏心的车厢里下来了,贫道很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凌晨4点半,火车站候车大厅里依旧是人山人海。而候车大厅外面,除了几盏昏暗的路灯之外,则是空无一人。哦,忘了。有两个清洁工大妈在辛勤的扫地。 半靠在有些破旧的塑料座椅上假寐着,我心里开始猜测为什么师父会千里迢迢的电报给我,要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寻找那座陌生的寺庙! “难道,师父准备弃道从佛了?要我剃头,那是万万不行的!”我心里如此猜度着。 好不容易在人声鼎沸的候车大厅熬到了天亮,出了大门我就拦了一辆富康直奔西湖而去。不是我不想省钱,而是特么我根本就不知道去西湖该坐那路公交车,下了车该怎么走。思来想去,反正老妈给了我好几百块钱防身呢。坐出租无疑是最便捷的方式了。 “去哪儿啊?”上了出租,司机很热情的问我! “灵泉寺!”我拿出师父来的电报看了看,对司机师傅说道。“反正我是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报上地址,您就往那儿开得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灵泉寺?我说小兄弟,你没记错吧?西湖边儿上,灵隐寺倒是有一座。灵泉寺,我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也没听过有这庙啊!”司机师傅很是诧异的通过后视镜看着我说。 “额!电报上是这么写的,我想应该没错吧!要不您载着我,顺着西湖溜一圈儿?”我一听就急了,大老远从湖北跑浙江来,末了地址还是错的。这尼玛,师父你在逗我玩儿么? “噗~我说小兄弟,顺着西湖溜一圈儿可不便宜。我看我还是先送你去灵隐寺吧,万一是电报的人写错了呢?再说了,就算是没错,你也可以问问灵隐寺里的和尚。没准他们知道你说的那个庙也不一定!”司机师傅倒是个热心肠,瞬间给我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我想了想,眼下也只有如此了,索性同意了他的建议! 出租车顺着宽阔的街道向前行驶着,一路上红灯停绿灯行的。等到了灵隐寺门前,已经是一小时之后了!在忍着肉疼给了司机师傅3o块人民币之后,我推开车门下了车。这一的打得,1o来碗牛肉面没了! 下车之后我沿着灵隐寺门前的石子路缓步走着。贫道有个毛病不好,坐四面漏风的破车啥事没有,坐这种较为平稳的车,一准儿晕车。眼下,贫道就觉得胃部开始翻涌。此时若是有人来找贫道说话,铁了吐他一身!俗话说,好的不灵坏的灵。正在我暗自祈祷千万别来人搭讪的时候,一个和尚走了过来! “师兄可是从湖北过来的?”和尚手里拿着一张纸,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接楼淼淼!”我扫了一眼,快的点了点头,却是不敢开口说话。 “师兄怎么面色苍白?可是贵体抱恙?”那和尚见状又向我身前凑近了几步,甚至还伸出手来准备搀扶着我。 “师父早就料到师兄肯定找不到地方,这才吩咐贫僧来此等候。此时看来,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是神机妙算。师兄随我走吧!”和尚言语里流露出一丝对其师很是敬仰的语气,自顾自在那里说着。而我,则是感觉到早上在火车站吃的拌面,此时已经涌进了嘴里。 “师兄!” “呕!” “喵嗷呜!” 那和尚打头里走着,走不几步又回过头来准备说些什么。我此时是再也忍不住了,一伸手拉住那和尚的僧袍,张嘴吐了个畅快淋漓。 “师......兄!”无数的香客游人捂着鼻子从和尚身边绕道而走。而那和尚,则是很无奈的伸手牵扯起被吐得满是拌面渣渣,和那些尚未消化干净的小菜沫沫的僧袍,对我忿忿然道! 直到这时,我才有功夫打量眼前这个来接客的和尚!额,接客......好吧,换个词。接站!只见此僧白白胖胖,膀大腰圆和我年纪差不多。乍一看甚是慈眉善目,细一看却又有点怒目金刚的味道在里面。更为关键的是,这和尚头上此刻俨然蹲了一只虎纹花猫。打远处乍看,就和头上扣了一顶皮帽子似的!此刻那猫,正满脸嫌弃的看着贫道。没错,嫌弃这个表情,很明显的出现在那猫的脸上。 “无量寿,师弟莫怪!师弟莫怪!”既然人家已经尊称我为师兄了,那贫道也就不客气的称呼他为师弟好了。看他满脸纠结的牵扯着僧袍站在路当中,也不知道避让一二。我连忙上前提着他的僧袍领子,将他往路边领去。 “不知师弟法号?”我一边替和尚剥着身上已经污浊不堪的僧袍,一边没话找话的问道。此刻最关键的是要稳住这厮的情绪,毕竟是我让他在芸芸众生眼前出了个大丑。瞅他那身横肉,贫道估摸着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 “贫僧法号,灯草!”要说灯草和尚的心性还是练到家了,这么的人家也没和我恼。见我问讯,反而双手合十很是客气的在那里答着话! “这是贫僧的本命猫,法号灯芯!”不等我出口再问,灯草和尚很是善解人意的将头顶卧着的那猫抓到手里,递到我眼前很郑重的介绍起来。 “哦久仰久仰!灯草,灯芯!”我很虚伪的在那里稽赞道!其实在我吐了这和尚一身之前,我哪里认识什么灯草还有灯芯? 第十九章 守护者们 脱去了僧袍的灯草和尚,就那么晃荡着一身横肉在头里领着路。而我,则是背着旅行包紧随其后。七拐八绕的拐了几道弯,又爬了两道坡,穿过一片竹林之后。我终于来到了师父电报里所说的“灵泉寺”!三间青瓦房,外加绕房而建的一堵围墙组成的,灵泉寺!白墙青瓦,屋前屋后尽是随风摇曳着的青竹。倒也有那么点让人心旷神怡的感觉! 让我诧异的是,这小庙正殿里,居然还有几个面相虔诚的老妪在那里磕头上香。并且嘴里念念有词的往佛像前方的功德箱里,塞着5块1o块的香油钱。 “灯草大师回来了!”几个老妪听见殿外的动静,纷纷回头看过来。一见是灯草,这才点头微笑的打着招呼。至于贫道,她们完全没有放进眼里。 “几位施主又来礼佛了,我佛慈悲!施主们如此虔诚,功德无量!”灯草和尚见庙里几个为数不多的客户在对他打招呼,也顾不得身上只穿着套白色涤纶的内衫了。慌忙停下脚步,双手合十的在那里和人客套起来。就连灯芯,也从灯草和尚的头顶半立了起来,冲那几个老妪点了点头。看来,就连猫也知道人家是送香油钱来的。 在和几个香客寒暄完之后,灯草和尚这才扭头对我示意了一下,让我跟他去正殿左手边的厢房。 “罪过,罪过,无量寿。师父,你们......继续!”一推开左厢房的木门,迎面就瞧见一秃头老僧正伸手在我师傅那光溜溜的上身推拿着。或许,是抚摸?情况太打眼,贫道没敢细看便迈步退了出来。 “臭小子,滚进来。咳咳咳咳!”没等我掩面走远,打房内便传来了师父有些气喘的呵斥声。 “师父,你老人家这是怎么了?”无奈之下,我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然后目光躲闪着在那里问道。眼前这情况,实在是太让人不可思议了。一个光着上身的道士,和一个满脸横肉的和尚独处一室。并且那和尚还用那双胖手在师父身上揉来揉去的,这让我这个做徒弟的,情何以堪? “师父啊师父,您老就算要搞基。敢不敢为徒弟我涨点儿脸,咱做攻不成么?为啥你偏偏选择了受?”我低垂着眼帘,半躬着身子站在师父身前,心里暗自怒其不争道。 “为师日前因为一事前往青海,一时大意被人暗算了,多亏青莲师兄出手相助。咳咳咳,臭小子还不过来拜见青莲师伯?”师父盘坐在榻上,对我吹胡子瞪眼的说道。 “师侄楼淼淼,拜见青莲师伯!”虽然心里对于师父腹诽不已,可是该守的规矩我一定要守。闻言我推金山倒玉柱,五体投地恭恭敬敬的对那满脸油汗的青莲师伯磕了三个响头! “快快请起,师侄无需行此大礼。灯草啊,还不快把你淼淼师兄扶起来?”青莲师伯很是和蔼的在那里说道。只是他老人家在我眼里,就不像个得道高僧。怎么看,怎么像个厨子。 “师父,你去青海做什么?不是说有个朋友找你帮忙么?”灯草和尚为我搬了一个凳子过来,我坐下之后问师父道。 “嗯哼,灯草啊!去看那几位施主走了没?要是庙里没人了,就把庙门关上吧!稍后,我有话对你和淼淼师侄说!”青莲师伯和师父对视了一眼,然后请咳了一声对灯草吩咐道。 “劳烦师侄,去给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泡壶茶来!”等灯草走后,青莲师伯又对我说道。 “你确定现在就告诉他们?我觉得再过几年,等他们心智再成熟一些再说比较好!”在我闻言出了厢房,满庙找开水瓶和茶叶,准备泡茶的时候。厢房内的师父对青莲师伯如此说道。 “你我当年,不也是这么大就接过了上一代的衣钵和责任么?我知道你是将淼淼当成了自己的儿子看,我又何尝不是把灯草看作是自己的子侄?该他们担负的责任,迟早都会压到他们身上的。你和我,还有东北的梅婆子,湖北的师影,还能活多少年?与其事到临头让孩子们措手不及,反倒不如现在就告诉他们实情,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青莲师伯迈步下榻,缓缓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对师父说道。 “哎!不知道当年我一时心血来潮,收了淼淼为徒,是不是个错误!”师父盘腿坐在榻上,长叹一声道。多年的相处,让他对我已经亲如子侄了。 “心血来潮?哈哈哈哈!我们这种人,哪里会有什么心血来潮之说。一切,都是注定的。你注定成为淼淼的师父,而灯草则注定成为我的弟子。亿万人之中,他们几个能够成为我们的接班人,是他们的荣幸,也是他们的不幸!”青莲师伯听完师父的话,站在屋内无奈的大笑道。 “师父,几位施主早已离去。徒儿已经将庙门关上!”门外传来了灯草的声音! “好,你进来吧!等你淼淼师兄把茶泡好,为师有话对你们说。”青莲师伯很慈爱的看着这个跟随了自己16年的弟子,对他说道! 等我找到开水瓶,并且用那个青花瓷的大茶壶泡好了一壶茶水端进厢房之后。青莲师伯拿起桌上倒扣着的茶碗,替屋内每人倒了一碗茶。然后才开口说起了他和师父,还有他们和梅师姑,师影师叔之间的故事! “青龙茅六方,白虎师影,朱雀梅九姑,玄武青莲!是我们四个人的封号,也是我们彼此之间的称呼。这四个封号,一代又一代,已经传承了数千年。每一代封号的传人,都是两男两女,师门单传。个中术法,则是师徒之间口口相授,严禁外传。”说到这里,青莲师伯端起茶碗来轻抿了一口茶水,看了看我和呆坐一旁的灯草。 “而每一代的传人,最终的结局,都不是很好!或许是因为造的杀孽太多,又或许是其本人的命格如此。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应该是两对恩恩爱爱,彼此相濡以沫的道侣。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四个封号的传人,却代代都是形单影只。不提彼此结为道侣相濡以沫,很多的前辈,甚至连善终都不可得。”师父看了青莲师伯一眼,接着他的话往下说道。 “四个封号传人,肩负着守护华夏龙脉和道统的重任,却不能干涉江山的改旗易帜。关于先辈们的文字记载,最早则是出现在东汉末年。可惜,近两千年来,因为各种原因,这些记载都先后遗失了。留下的,只是代代相传的遗训,或者说是祖训吧!守卫华夏龙脉,使其不受打扰,不被破坏。传承华夏道统,不使异族番教取而代之。就是我们每一代肩负的重任。”青莲师伯叹了一口气,推开厢房的窗户看着窗外说道。 “现在,我们这一辈的守护者都老了。而你们,则要勤加修炼,争取早日肩负起你们不得不肩负起的重任。一直到,哪一天你们找到了传人为止。”师父从榻上下来,走到青莲师伯的身边站定了说道。 “不是吧师父,你和师伯在说书么?我可没钱打赏!”我端起面前的茶碗灌了一口,强笑着插科打诨道。而反观灯草,比起我来也好不到哪去,一滴汗珠,早已经顺着他的光头流进了僧衣领子里。 师父他们所说的,在我们听来就如天方夜谭一般扯淡。都什么年代了?还扯出这么些个神神叨叨的东西来。可是看他们满脸严肃的样子,我们又不得不选择相信。相信他们所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按照他们说的,每代传人都不得善终.......这个问题就很严重了。老楼家,我爸我妈,还指望着我将来能够传宗接代呢。现在听师父和师伯这么一说,能不能寿终正寝都是两说。传宗接代?想都别想了! “怎么?吓着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事实就是这样,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份责任你们必须承担起来,数千年的传承,不能断在你们手上。那个后果,你们承受不起。我们也承受不起。悠悠数千年的华夏,更加承受不起。”师父走到我的面前,低下身子满面严肃的盯着我说道。 “师父,您老人家别开玩笑了。这个玩笑,嘿嘿,不好笑!”我将身子向后缩了缩,脸上挂起一丝僵硬的笑容对他说道。 “你认为,师父是在和你开玩笑么?这次为师出去,就是要阻止一群想妄自登山,寻找传说仙境的盗墓贼。谁料这伙人居然从黑市购买了枪支,不是为师多事拉上了青莲师兄同去。现在你应该在替为师度了。”师父按了按胸口,深吸了两口气对我说道! “登山?什么山值得师父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我看着师父胸前缠绕着的绷带里,缓缓渗透出来的血迹,慌忙起身搀扶着他问道! “咳咳咳!听好了,此山名为......昆仑!它是我华夏龙脉的本源之地,哪怕整个华夏大小龙脉被破坏殆尽。只要我们守护好了昆仑,假以时日新的龙脉又会遍布华夏大地。龙脉不绝,我们的气运自然不绝。华夏子孙们,也就可以一代代的繁衍下去了。这个可是大功德,是足够逆天改命的大功德!”师父冲我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清咳了几声之后对我沉声说道。 第二十章 赶鸭子上架 “大功德,真有大功德。那些先辈们还会不得善终?”我坐在灵泉寺的围墙上嘀咕着,身边坐着灯草和灯芯。 “师兄,你怎么看?”灯草和尚把灯芯从围墙上抱了起来,放到他的光头上蜷缩着,然后问我道。 “此事必有蹊跷!”我看了半眯着眼很是惬意的灯芯一眼,完了对灯草点头说道。 “师兄,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真的不得善终?”灯草一直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着。和尚也是人,是人都怕死。别说灯草了,贫道眼下也在琢磨着这个问题。一个人一生的命运,就这么决定了下来,这让我很是觉得荒谬。 世上有鬼,这话我信,因为我见过。不单见过,我还亲手弄死了一个。可是要说什么龙脉,气运什么的,那我就有些将信将疑了。这么高精尖的活儿,就指望着我们这四个人去办?这特么不是开玩笑么。尤其还扯上了什么昆仑,这是王母娘娘准备邀请我们去参加瑶池宴的节奏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不得善终,我倒要看看,谁敢让小爷不得善终!”一提起这茬儿,我就觉得心里憋闷。师父啊师父,你不给徒弟什么好处也就算了。可你也别把你徒弟,往火坑里推啊!一念至此,我很是郁闷的跨坐在墙头,在那里着狠道。 “噼啪!”话音未落,一道霹雳凌空打到了围墙边边上的翠竹上。好端端一颗碧绿清脆的竹子,瞬间被拦腰霹断,变得乌漆吗黑的了。要是这道雷再霹过来几米,变得乌漆吗黑的,就该是我楼淼淼而不是那颗翠竹了。 “好吧,你牛逼。”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乌云,咽了口唾沫服软道。也不知道是赶寸了还是怎么地,我说完这句话后,那团乌云也散了,月亮翘着它的嘴角再度露出头来。除了我眼前那颗还闪烁着细微火苗的黑竹子,一切仿佛都没有生过一样。 “师兄,举头三尺有神明。以后这般狠的话,咱还是少说吧。”灯草快的将他那魁梧的身子往旁边移动了数米,也不管裤裆是不是被墙头的水货琉璃瓦擦得疼烫。一直到自认为和我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之后,这才怀抱着灯芯对我说道。 “回房睡觉!还有,刚才那道闪电是准备霹我的。可是准头有限,霹到了离我几米远的那颗竹子上。你现在和我距离,跟刚才那颗被霹的竹子和我的距离,差不多!”我翻了个白眼,狠狠的对这个不讲义气的师弟表示了一番鄙视之后说道。 “额?师兄,等等我!”见我跳下了墙头,往右厢房走去。这货抬头看了看天,又低头看了看那颗已经化为焦炭状的竹子一眼,慌忙紧随在我身后喊道。相信他现在明白了,最安全的地方,其实就是先前他认为是最危险的地方。 “只有紧紧跟随我的脚步,紧密的团结在我的周围,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我嘴里这么说着,一伸手已经推开了眼前的房门。然后看也不看身后左顾右盼提防着打雷的灯草,倒头便睡。 “今天跟他们说这些,不知道两个孩子接不接受得了。”深夜,师父躺在铺着硬席子的榻上,侧着身子问睡在对面的青莲师伯道。显然,依着他的想法。这些事情还不到告诉我们小一辈的时候。可是奈何青莲师伯是个急性子,好像生怕过了今晚他就圆寂了一般,火急火燎的就把事情给秃噜了。师父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他不是怕我受刺激了,他是怕我连夜跑了。 “接受不了也得接受,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打他们成为我们的弟子的那一天,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六方啊,这辈子我们的心已经操够了。现在,是时候把担子卸了,安生的过几天日子了。”青莲师伯仰面躺在榻上,满脸疲倦的说道。几十年来,他们这代的守护者,已经很累了。身体累,心更累! “淼淼?淼淼?”天未亮,师父就急匆匆跑到了右厢房。一把将门推开,掀开我身上的毯子就嚷嚷了起来。 “师父,干嘛呀,天还黑着呢。一路从湖北赶过来,你让我再睡会儿!”从家里到武汉,我是坐了2个多少小时的汽车。下车之后上赶着换乘火车,马不停蹄的赶到杭州。这一路,我车是坐够了。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业精于勤,起来随为师去竹林练习吐纳去。只有将自身的素质提高了,将来你才能活得长久一些。”见我想偷懒,师父立马用我的小命来威胁我。这一招他是屡试不爽。果然,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我已经翻身而起开始往身上套着道袍了。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这老货,算是捏着我的脉门了。 “嘶~呼!”随着我深深的吸气,然后再缓缓的吐出。我身上的疲劳感也逐渐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亢奋感!似乎很想找人打一架,散散体内那些多余的精力一般。 我知道,这是师父教我的吐纳之术起作用了!当然,道家的吐纳之术本身也只有个加快恢复身体和精神上疲劳的作用。若是想和影视剧里那样吐纳一番过后,功力大进,随手开碑裂石,那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咱这不是武侠小说! 道术的动,其实和精神力还有体力是息息相关的。任何事情,其实都和这两样脱不了干系。只不过道术在这方面,要求得更高一些罢了。画符,施咒,诵经都是需要施术者全神贯注的去执行,一点纰漏都会导致前功尽弃。而修习吐纳术,则可以帮助你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可能多的去将消耗掉的体力和精神力给补回来。当然,原地满血满蓝复活神马的是不可能的。 站在竹林里在师父的监督下修习了半个小时的吐纳术之后,天色才微微亮了起来。缓缓控制住自己呼吸的节奏,使自己恢复到正常呼吸的轨道之中过后,吐纳术才算修习完毕。别小看了这最后的收功阶段,若是你不认真按照步骤去做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内息的紊乱。先前所恢复积攒的精力,很有可能对你自身造成一定的伤害。 就如同练气功的人一样,收功的步骤没有做好,很有可能会出现腹痛,腹胀,然后不思饮食的状况。到最后,还得去请一气功师来运功帮你把那些岔在体内的气,给引导出来。 “把这几篇咒语背熟,然后来寺里找我!”师父待我收功完毕,随手扔过来一本薄薄的小册子对我说道。我翻开一看,居然是之前我眼馋了许久的“六丁护身咒”和“御万灵咒”!想当初,师父干掉那只白毛粽子的时候,就是用了六丁护身咒,这才能和那粽子硬碰硬。而御万灵咒,其实就是一种可以在短时间内控制生灵的咒法。运用得当的话,能操纵一部分敌人临阵倒戈,让人防不胜防! 兴趣是学习的原动力,这话一点不假。在此之前我眼馋了这两道咒许久,可是师父都会以时机未到为由拒绝传授给我。想不到今日我没有求他,他反而主动将这两道压箱底的咒语传给了我。欣喜若狂之下,我很快就掌握了六丁护身还有御万灵这两道咒语的精髓。 “师兄,你这么快就完事了?”看我从竹林里走了出来,站在灵泉寺门前草地上的灯草,捧着本经书苦着脸迎了上来问道。 “是啊!几句话,很简单的!”我瞅了瞅他手上那本泛黄的手抄本,挑了挑眉毛说道。 “哎~早知道贫僧也拜入道家门下就好了。师兄才背几句话,我则是要把这本“金刚波若波罗密经”一字不差的给背诵下来。”灯草冲我扬了扬手里的那本经书,压低了声音对我诉起苦来。 “灯草,你又在偷懒了。午饭前背不熟,午饭就别吃了。晚饭前再背不熟,休怪为师连晚饭也不为你准备了。何时背熟,何时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灯草的师父藏在暗处偷窥我们,这才说了两句话,灯草就被逮着了。听着老和尚那有些虚无飘渺的声音从寺庙里传来,灯草和尚顿时将眉毛一耷,面色一苦的翻开经卷,在那里瓮声瓮气的朗读起经文来。 如同我的软肋是珍爱生命,远离危险。灯草的软肋,就是饭。你可以打他,可以辱他,可以让他做这做那。这些他都不会恼,可你要是断了他的饭,那这厮可就是随时准备动粗的人了。可惜,面对着养他成人的青莲师伯,这丫还没有动粗的胆子。自己的师父么,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能骂,可怜的灯草唯一的出路,就剩下把经文背熟了。于是乎,灵泉寺门前便如同有一堆苍蝇般,在那里嗡嗡了一整天。 “你这么赶鸭子上架,能行么?”坐在厢房里和青莲师伯对弈的师父,抬起头来问他道。 “我说他行!他就一定能行。”青莲师伯落下一子,傲然的道。 第二十一章 红尘历练 就这么的,我和灯草每天天不亮就被各自的师父从床上拖起来。然后折腾到庙里掌灯才算消停。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两个月的强化训练之后,不论在咒法上还是身体的条件反射上,我和灯草都达到了一个新的层次。当然,期间我们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 不提背诵各种咒法和经文,就是后来每天和师父们的实战训练,都让我俩叫苦不迭。两个老货似乎对于虐人,有着特殊的嗜好和偏爱。各种咒法,经文和符咒,玩了命的往我和灯草的身上招呼着。先前是各师训各徒,玩腻了之后就开始交换着折腾了。一直到最后,我和灯草已经能够应付下这俩老货的一轮猛攻才算暂时作罢! 没错,这么折腾,我们俩也才勉强应付下师父们的一轮攻击而已。通过和师父们的实战演练,我才明白和他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就凭师父对道术的掌握,他去趟昆仑还受了伤。要是换了我这个半吊子,那不是有命去无命回的节奏?认识到了差距,我修习道术的时候也就更认真更刻苦了。因为这个事情,关系到我的小命。现在偷懒,没准哪天我就呜呼哀哉了。我要长命百岁,我还要传宗接代呢。 受到我的影响,灯草也埋头苦背起了经文。这里面,不乏有和我较劲的意思。有竞争才会有进步,不管在哪里,这都是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因为我的表现,直接导致了青莲师伯每天在灯草耳边不停的念叨。就和家长念叨孩子似的“为嘛人家的成绩这么好,为嘛你的成绩比不过人家?”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念叨久了,灯草就悟了。为了不再让自己的神经受到折磨,他心一横,全神贯注的扑进了经文的世界。 “以铁,磨出刃来,与经文死磕!”是这段时间灯草最常说的一句话。死磕的后果,就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灯草完成了外人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将灵泉寺内所有的藏经,全都烂熟于胸了。甚至于就连青莲师伯的那些个佛门手段,也学了个七七八八。 两个月的时间,我和灯草无异于脱胎换骨。这都得益于师父的教导,还有压迫。人,特么果然都是被逼出来的。 转过头来一想,要是师父不这么逼我。想要达到眼下的这种程度,恐怕得两三年之后去了。两三年的时间,谁知道会生些什么事情呢?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瞬息万变。 “淼淼啊,还有灯草!你们两过来一下。”某日午后,我吃饱了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假寐着,耳边就传来了师父的声音。 “啥事儿呀师父?这大中午的!”我和灯草来到师父和师伯居住的左厢房,一进门我就张嘴问道。 “在灵泉寺也住了两个多月,你们两个也苦修了两个多月。玉不琢不成器,老是停留在理论的阶段,对你们的修行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呢,为师和你青莲师伯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们去尘世之中历练一段时间,让你们将先前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都融会贯通一下。”师父拈着须对我缓缓说道。 “善哉,灯草啊。这次你跟着你淼淼师兄前去红尘历练,万不可被那灯红酒绿给迷惑了。切记,历练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今后能够抵御住来自于红尘的诱惑。淼淼师侄,这一路,灯草老衲就拜托给你了。”听完青莲师伯的嘱咐,我在心里暗暗觉得。这个貌似忠厚的灯草,似乎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纯洁!额,那么简单!要不然,为嘛青莲师伯对他这么不放心呢? “师伯放心,沿途我定会和灯草师弟守望相助的。”我很谦虚的对青莲师伯施了一礼道。 “如此,老衲便放心了!”青莲师伯看着我微微一笑,随之转动着手上的那串佛珠说道。 “师父!”和师伯唠完了嗑,我转头对师父伸出了手。 “干嘛?”师父眼皮跳动了两下,咬牙切齿的问道。 “你懂的!”我依然将手掌伸到他的面前。 “没有!”师父杀气凛然。 “你要我和灯草,去红尘之中讨饭么?”我将手收了回来,抠着鼻孔说道。 “钱财如粪土,红粉似骷髅。你俩人,切记切记!”师父厚着脸皮在那说道。 “徒儿请师尊赐下粪土若干。”我不依不饶的道。 “嗯哼!”师父干咳了一声,貌似准备飙。 “师侄和劣徒出门修行,没有些许银钱也是不妥。为师也是身无长物,灯草啊,待会你和淼淼师侄去大殿,把功德箱给打开吧。”最终还是青莲师伯看不下去了,忍痛吩咐灯草去将功德箱打开,将里面的香油钱拿出来。 “你们这庙,香火不怎么样啊!”拿钥匙将功德箱上的铁锁打开之后。我瞅着箱底那寥寥几张人民的币,撇了撇嘴对身边的灯草说道。 “这个,当着佛祖的面,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白?”灯草伸手将箱底那几张5块1o块的香油钱拢到自己的荷包里,眨巴眨巴眼抬头看了看面前如来的塑像说道。 “哎~多少钱?”将功德箱上的锁再度锁好之后,我撞了撞灯草的肩膀问道。 “25块5毛!”灯草从荷包里摸出那为数不多的几张钞票,慎之又慎的数了又数,最后很肯定的对我说道。 “哎妈~咱两打个的到火车站的钱都不够。”我揉了揉鼻子,任由灯草将那些钱收入了自己的囊中道。看着他那谨小慎微的样子,贫道不由暗骂了一声“没出息!” “我们可以走路去!”灯草抬手想摸摸自己的光头,却摸到了灯芯的身上。无奈放下手来对我说道。 “嗯!有道理,然后咱两顺着铁路继续走。明年的今天,就可以出浙江省了!” “额!” “额什么额,就这两钱儿,还不够咱两吃顿饭的呢。赶紧的,你去找青莲师伯,我去找我师父。能要多少是多少,这尼玛总不能就让咱两在杭州市内转悠两圈,就说是历练红尘了吧?”我怂恿着灯草。 “你头怎么了?怎么和佛祖差不离的样子?你不会要立地成佛吧?”半个小时之后,我再度见到了灯草。只是此刻他的头上,一头的大包。而他的本命猫灯芯,则是眼露委屈的被他抱在怀里。 “贫僧被师父,着实敲打了几十戒尺。师兄,我这边是没指望了!你那边如何?”灯草将灯芯放到肩头趴着,嘴里吸着凉气问我道。看来只要谈到钱的问题,别说普通人了,就连青莲师伯这样的得道高僧,也是会六亲不认的。 “山无棱,天地合,才肯给我钱!”我揉了揉鼻子,耸了耸肩膀讪讪道。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师傅刚才说,明儿早上就让咱两离开灵泉寺。”灯草有些忧郁的抬头看着天,缓缓说道。 “这是要赶尽杀绝呀!师弟,从此以后咱俩就相依为命了。”我走到灯草身边,和他并排站着昂天叹道。 “还有灯芯!”灯草将灯芯从肩头拿下来,逗弄了它几下说道。 “好吧,还有灯芯!”我抬手扶了扶头上那鬏,点了点头道。几个月没剃头,已经勉强可以扎个鬏在头顶了。摸了摸鬏,又看了看灯草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莫名的我很有优越感,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铁嘴神断!?哥儿几个过来看看嘿,这俩货才多大?就敢出来学人算命。话说,你们在这里摆摊儿。跟老子说过么?” 被师父和师伯赶出了灵泉寺,我和灯草勾肩搭背的在杭州城里溜达了一圈之后,决定先要将盘缠钱挣足,然后再去武当山寻找师父他们嘴里的那个新任白虎。最后,再去东北找到那个距离我们最远的朱雀。等我们4个人齐聚的那一天,历练任务才算是结束。 思来想去,我和灯草决定在钱塘江边支个小摊,替人算命挣几个小钱。托《新白娘子传奇》这部剧的福,钱塘江如今成为了一个旅游胜地。游人多,我们忽悠人的机会也就大增。或许要不了几日,盘缠钱就能挣够了。 可是我们还是涉世未深,不知道游人多的地方,地痞流氓也多。为什么?一句话都是钱闹的。人多那些偷儿才好下手,那些碰瓷的才有机会。而前来钱塘江旅游的,又多是外地人。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是知道自己被坑了,大多数游客也只会选择忍气吞声。这在无形中,也就助涨了地痞们的气焰。他们眼里,愈的目中无人了。 这不,在我开摊的第二天。就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了。而且来的人还不少,目测有那么4-5个吧! “这是准备造势么,以势压人?”我抬头看了看眼前那个上穿花衬衣,下穿牛仔裤。头上扎了个花头巾,很有港范儿的青年一眼,心里暗自说道! “老子跟你说话呢,聋啦?”那青年见我和灯草没有和别的商户那般对他们唯唯诺诺,顿时不爽了起来。抬脚就准备踢翻我们的小摊! “哎哟!放手,你特么放手听到没有?”不等他的脚踢到小摊,灯草一只手早已探了出去,手指如同龙爪一般死死扣在了那货的脚踝处!再看那痞子,已是疼痛难当的在那里叫唤了起来。只不过,鸭子死了嘴还是硬的! 第二十二章 求医问药的老头 “敢掀贫僧的摊子?”看不出来,离开了灵泉寺的灯草还有如此霸气的一面。说完灯草将手向前一送,那颇有港范儿的痞子,嘴里哟哟的叫唤着退了几步,然后仰面躺倒在地。 “哟呵,什么时候连和尚都这么牛了?怎么的呀?想单练还是群殴,别说咱哥们儿欺负人。今儿你们划出道道来,我们弟兄都依着你们!”见自己的老大吃了亏,那散在四处的几个混混立马围了过来。搀扶起那个被灯草掀翻在地的混混头儿之后,环臂抱胸的将我们围在中间道! “师弟又何必和一个死人计较?”我见那些混混在那里不依不饶着,心里也有些不耐了。看了看那个跛着脚的混混头儿黑的印堂,对准备一个打一群的灯草说道。 “你个死道士,敢咒老子?”一听我这么说,那被灯草捏跛了腿的混混当时就不干了。别看这些人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其实他们比谁都怕死。你们谁见过混混敲诈过猪肉贩的?没有吧!因为人家狠,雪亮的杀猪剔骨刀就放在案子上。你敢找麻烦,人弄不死你! “嗤,就你?有什么资格值得老子咒的!我劝你今天赶紧回家,或许还能够躲过一劫。”我看着这混混已经黑得透亮的印堂,冷笑一声劝他道。印堂黑成墨水一般,已经不是躲避能够解决问题的了。他这种形势,已经是属于在劫难逃的范畴。我劝他,只不过是图个心安而已。 “嘿~你这神棍倒是越说越来劲了哈?怎么?害怕了?想学那些给人算命的瞎子,哄老子回去你们好溜?”那混混或许是刚才被灯草弄得很没面子,此刻只想着怎么找回场子来。至于我说的那些话,在他耳朵里连屁都不如。 “哎哟喂,钱塘江来潮了,大家快来看呐!”正在我们和那群混混剑拔弩张的时候,打钱塘江边儿上传来一女声,只不过,来潮这词儿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怪异的感觉! 钱塘江的潮很壮观,聚集到岸边观看的人越来越多。不光是游客,很多本地人不甘放过这次观潮的机会。那几个混混也不例外,互相看了看,决定暂时放过我和灯草,把潮看完再说。 “哎大哥,你看前边那妞!”等几个混混蹭到岸边,早已经没有他们的位置了。数以万计的人蜂拥着沿着钱塘江的江堤站定,只等着江心那条黄色的“水龙”奔涌而至。而一个身子妖娆的姑娘,此时吸引了混混们的注意力! “嘿嘿,哥儿几个等着瞧好戏吧。”混混们的老大,那个刚被灯草教训过的主搓了搓手指,坏笑着对手下的小弟说道。看样子,他是准备去伸一把咸猪手了。 “嘿嘿嘿嘿,大哥尽管去,我们在后头看着!”几个混混在那里附和怂恿着自己的老大,去摸那姑娘的屁股。 “看,看,老大手伸过去了!”几个小混混在人群里站着,贼笑不已的互相推搡着准备看好戏。 “哎哟,老大掉江里去了!”没料到,就在他们老大的手将将要摸上去的时候。潮水奔涌而至,为了避免被浇一身水,人姑娘将身子侧到了一边。姑娘这么一让,严丝合缝的人墙中立时就出现了一道缝隙。加上四周的游人都想一睹钱塘江潮的尊容,这么一挤!生生就将那位准备揩油的主,透过姑娘让出的那道缝隙,从江堤上给挤了下去。 “快报警,有人掉江里了!”有热心的人在那里四处寻找着电话,9o年代中期,大家还用着bp机!只有很少的人,在用着摩托的大砖头手机。所以想要报个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有人准备报警,有人则是事不关己的继续涌向大堤观看着江潮。更多的人,见有人掉江里了,三三两两的结伴准备离开!这都眼瞅着出人命了,再不走待会警察来了盘问起来,那不是自找麻烦么?一时间江堤边上,人群乱了起来。 “我们也走吧!”眼看那混混掉江里,估摸着是十死无生。我将相面的小摊一收,对灯草说道。 “走,走!待会官差来了盘问起来,没准就把矛头别到咱们身上来了。”灯草说话的习惯,随他师父青莲大师。所以张口不说警察,而是官差。他也不是傻子,先前我们和那混混起了争执,并且我还说过人家即将成为一个死人。现如今人家真的死了,这要是警察调查起来,我的嫌疑是最大的。为了避免麻烦,灯草也赞同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两位大师,两位大师请留步!”等我俩混入人群七拐八绕的远离了江堤之后,一个气喘吁吁的老头儿伸手拉住了我的道袍。 我心中一惊,寻思着这老头儿难道是便衣?正琢磨着,是不是趁人多将这老头敲晕跑路的时候。人老头开口说了...... “两位大师,救命啊!”说完老头儿顾不得四周都是人,噗嗤一下就给我和灯草跪下了。这一跪,堪称惊天地泣鬼神。四周那些游客,大多面露不善的朝这边看了过来。在他们看来,这又是两个满口胡诌的神棍,在坑人老爷子呢。甚至于有几个热血青年,撸起袖子就要往跟前走。 “额,那个老爷子,你先起来再说。你这么一弄,我们都成千古罪人了!”我和灯草一左一右的将这老爷子搀扶起来,在他耳边说道。 “哦哦,是我考虑不周。要不,两位大师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着谈?”老头清醒了过来,连忙顺势站了起来在那说道。看着老头站了起来,并且在那里热情的和我们说着话,那几个准备见义勇为的青年这才散去。 “谈什么?”我有些纳闷的问那老头儿,尼玛一路上悄悄跟踪着我和灯草。刚才又当街闹出那么一出,现在还要接着谈?我哪知道你是不是个人贩子,是不是想把小爷和灯草拐去大同挖矿去。还接着谈,谈你妹! “这里人多嘴杂,两位大师放心,我绝对不是坏人。只是家里出了些怪事,求医问药了几个月,却一点效果没有。刚才看见大师铁嘴直断,一言便定人生死,这才冒昧前来求助。两位大师都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为怀,该不会见死不救吧?” 老头儿冷静下来过后,倒是有着一副好牙口。这大帽子是一顶接一顶的砸到我和灯草的头上,仿佛今天不答应他,我们就要恶贯满盈了一般。还特么看见我一言定人生死。这是准备威胁小爷的节奏么? “有话就说,没话说我们就告辞了!还有,估摸着现在警察也来了。你大可以去告诉警察,说刚才那人,是我算命算死的!看看人家信不信你!”我这心里一不爽,说出来的话可就不怎么好听了。贫道素来就是那吃软不吃硬的人。你好好儿说话,没准贫道心一软,还乐意给你帮帮忙!可要是敢威胁贫道,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这个,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大师不要见怪!我这也是心急家里的孙女,才胡言乱语。大师,我看两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人。还请大师帮帮我家孙女吧。”说着说着,那老头儿又准备使老招,给我们下跪!他也算看出来了,我这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见不得人家下跪什么的。 “你孙女?怎么回事?先说来听听,帮不帮得了可另说。还有,我们师兄弟也不是免费出手的。贫道也是要吃饭的,你懂吧?”俗话说先小人后君子,关于钱这个问题,还是事先约定清楚了比较好。 “我懂我懂,只要两位大师能够帮我孙女治好那怪病。要多少钱两位大师说了算,我绝不还价!”老头儿提起钱来,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模样。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要真是有钱的主,天下这么多医院,就没一家能治好他孙女的病? “那你知道你孙女得的什么病么?你要知道,我们师兄弟只会给人看相。对于治病,那是一窍不通。我劝你,还是找家高明的医院去看看吧,别到最后耽误了病人的病情!”我见那老头似乎有些病急乱投医了,连忙好心的劝他道。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导致老头的孙女出了什么意外,那份因果我承受不起! “医院,不光全国的医院。甚至于美国的医院,日本的医院我都去过!无一例外,检查出来的结果就是我孙女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之外,其他一切正常!可是她那副样子,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状态吗?这一年多时间,她就和个活死人一样。偶尔醒过来,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老头儿找了一条长椅坐了下来,在那里缓缓对我们说起了一年多来他的经历。 “照你这么说,或许我们真应该去看看了。”我听到这里,大致判断出这老头的孙女根本就不是生了什么病,有极大的可能是,她被什么东西上了身!至于是什么东西缠上了她,那得我亲自去看了才知道。 第二十三章 粪土是个好东西 在没有到达老头的家之前,我心里潜意识认为他的孙女是一个1o来岁,甚至很可能年纪更小的小萝莉一枚!一直到进了老头那幢两层楼高,很有欧美范儿,门前还自带小草坪的别墅我才知道。眼前这位眼神阴冷,正趴在冰箱跟前儿啃着鸡腿的妹纸,哪里是一枚萝莉?分明就是一枚青春美少女。 只不过,这妹纸的吃相,也忒难看了一些。就那么抱着一只还带着血丝的鸡腿,连皮带骨的塞进嘴里嚼着,鼻腔里偶尔还会出一阵“哼哼”声。嘴角的涎水夹杂着鸡腿上的血水,就那么滴滴答答的向地上滴落着。头乱糟糟的,睡衣皱巴巴的,脸上除了狰狞,就没有半分妹纸该有的羞怯。恍惚间,贫道觉得对妹纸再也无爱了。 “静香,你醒过来了啊?我的乖孙女,你醒过来了。”而带我和灯草过来的老头儿,则是冲上前去,一把将少女抱进了怀里痛哭流涕起来。由此可见,他和自己孙女的感情有多深。 “老爷子,您别激动。先放开她,先放开她!”老头儿自顾自在那里激动着,全然没有现他的“孙女”,此时正盯着他的颈动脉流口水呢。要不是对我和灯草有所顾忌,估摸着早就下嘴了。 问我怎么知道她在顾忌我和灯草?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打一进屋我就现这“妹纸”不敢拿正眼看我们。而且,每当我有意无意的看过去,她都会目光闪烁着躲避我的视线。以贫道这么俊朗的少年,尼玛这是一个正常妹纸该有的反应吗?就算不满嘴“欧巴欧巴”的投怀送抱,也不至于不拿正眼瞧贫道吧? 这也从侧面证明了,隐藏在妹纸体内的那货,自认为贫道能够对它造成威胁。对于一个能够对它造成威胁的人,它第一反应自然就是退让和躲闪了。对于一个连眼神都不敢和我进行碰撞的对手,贫道还有什么理由不捏它这个软柿子?哦呵呵呵呵! “她上次苏醒,还是半个月之前。这次要是再睡过去,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苏醒了。每次苏醒之后,陷入昏迷的时间就越来越久。从最开始的几个小时,展到后来的一天,两天。一直到现在的半个月......老头子我年纪大了,我怕哪天我死了,她连个为她准备这些食物的人都没有。到那个时候,我这可怜的孙女该怎么办?” 老头儿将怀里的孙女缓缓松开,就那么坐在地板上老泪纵横着。因为对孙女的爱,他明知道长期吃这些生冷的肉食会对身体不利,可还是会为孙女去储藏。他明知道眼前这个孙女,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孙女了。却依然会用他的爱,来小心呵护着她!他只盼望,有一天孙女的怪病能够好起来。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家渐渐的失望了。心情也越来越急切,甚至不惜对大街上两个摆摊算命的年青人下跪。他已经对世上所有的医疗手段都失望了,他现在,只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祈求着上天的慈悲,能赐给他一个奇迹。 “老人家别急,我问你几个问题好不好?”将老爷子从地上扶起来,安置到客厅里的沙上坐下之后,我安抚着他道。 “大师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老爷子平息了一下激动的心情之后,对我说道。 “你孙女是突然这样的,还是之前经历了什么事情,才变成这样的?”进门之前我四周看了看,此处背山面水,是一个宜居的好地方。理论上说,这种地方不应该出现那些鬼魅魍魉的。 可是看着老爷子孙女的那副样子,却又是一个实打实的鬼上身。到底是怎么回事?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我唯有询问起这位老爷子来。看看能不能从他身上,获取一点线索。 “也没有经历什么事情啊,就是这么的,忽然有一天就成这样了。大师,在怀疑什么?”老爷子摸了摸下巴上花白的胡须,皱着眉毛回忆了半天也没有回忆个所以然出来。站起身来去到冰箱那里,为我和灯草一人拿了一瓶饮料反问道。 “我怀疑,你孙女是在外面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所以,你再仔细想想。她在生病之前,接没接触到什么异常的人或是事?”我拉开面前的易拉罐,喝了两口饮料之后,对老爷子说道。 “没有啊,这孩子平常也不怎么爱出门。唯一的爱好就是去西湖边上看看风景,画两副写生。对了,之前她参加过一个什么社的?说是一个爱好绘画的人,彼此交流的一个地方。参加没多久,孩子就成这样了。”老爷子绞尽脑汁的在那里回忆着。 在他印象里,孙女是那么乖。平常也不多言不多语的,就连在家里说话,都是细声细气的。这样的孩子,想在外面结仇都难啊,谁会忍心去伤害这么一个清纯,乖巧的女孩子呢? “等等,老爷子你刚才说你孙女她,参加了什么社?名字你还记得么?”既然其他的都没有疑点,目前只有从这老爷子说的这个什么社着手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个什么社,很有可能就是害这姑娘变成这样的罪魁祸。 “什么社来着的?你看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记不住。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老爷子见我似乎找到疑点了,可是自己又把那地方的名字给忘了。懊恼的站起身来在客厅里打着转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丹青社!就是这个名字,当时我还称赞了一句,说这名儿取得好来着。”半晌,老爷子才猛一拍脑门道! “丹青社?老爷子知道地址么?我想过去看看!”我把玩着手里的易拉罐,问那老爷子道! “就在市区里的希x顿酒店里头,社长据说是一个海外华侨。一心要将国画扬光大什么的,让爱好者们有一个交流,提高的地方。入社也不用交什么钱,不单不用交会费,那个社长还承诺说什么,每季度都会邀请国内久负盛名的国画大师前来指点。当初我记得还上了新闻,在市里闹腾得沸沸扬扬的。”老爷子闻言,连忙知无不言,事无巨细的将他所知道的,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希x顿酒店!.......”一听这名儿,我就犯难了。这地方,是英国佬儿在我国开设的。贫道穿一身道袍,带一个和尚,没准人家门童根本就不让我们进门。门都进不去,还怎么去打探那个丹青社的底细? 而且,洋鬼子在国内,地位还是比较高的。哪怕他只是一个讨饭的洋鬼子,也会有很多人去捧他的臭脚。这要万一闹起来,我有理也会变成无理了。 “两位大师要是想去打听丹青社,这身行头怕是要换一换。而且,身上的钱也不能少带。”老爷子抬手抚了抚须,看着我和灯草两人说道。 “这个......”我低头看了看身上洗得有些白的道袍,再看了看灯草身上皱巴巴的僧袍。冲那老爷子耸了耸肩膀。 “这些东西两位大师不必操心,稍后让管家带着二位去挑选几套衣裳。一切都算在我李东诚的账上。”说起钱来,老爷子一改方才的颓废,很是意气风起来。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古人诚不欺我!”等那个颇有风度的管家,开车带着我和灯草在那些身穿职业装,将身材裹得玲珑突凸的服务员们怪异的眼神中大肆的消费了一通之后。我抚着身上那套黑得无比深邃的阿玛尼西装,长叹了一声道。 “阿弥陀佛,贫僧,实在是勒得慌!”身边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打着领带颇有些保镖打手风度的灯草。抬手松了松刚才店里那妩媚的妹纸帮他打好的领带,一脸苦相的说道。 “这是老爷给二位大师的活动经费,二位放心,这些都是老爷额外赠送的。不会算在二位的酬劳里面。”看见我和灯草似乎很满意的样子,那年过半百的管家公这才将手上拎着的那两个驴牌儿公文包递了过来说道。一直到后来,我特么才知道这是“哎儿喂”。 “这,得有好几万吧?”管家公将一切打理好了之后,又带着我和灯草去希x顿酒店开了两间商务套间,然后才告辞离去。等他走了之后,灯草将包打开,看着里面成摞儿的钞票,膛目结舌的问我道。而我此时,则是深情的,温柔的在那里。一五一十,十五二十的数着钱。 “我说,贫僧问你话呢?”灯草等了半晌,我还没把钱数利落,立马儿有些不耐的道! “我特么还没数清楚呢,你等会儿。哎?我说,你不会自己数去么?还贫僧,你特么已经脱贫致富了。”我反手将灯草的胖手推开,泼一声望手指上吐了口唾沫,一边数着钱一边对他说道。 “楼淼淼,贫僧记住你了!”灯草将包包里的钱倒在床上,一边沾着口水数着钱,一边对我忿忿的说道。 “嘿嘿,我说灯草!我们两个,现在算不算是在把玩着粪土?”忽然间,我想起了师父他老人家说的那句钱财如粪土来。 “贫僧宁可掉粪土坑里淹死!”灯草头也不抬的在那里瓮声道! 第二十四章 丹青社 钱的数目,最终还是没有数清楚。因为我和灯草数着数着,就会忘了到底数到多少了。到最后,听着肚子咕噜的抗议声,索性将床上的钱都收拢到公文包里懒得数了。 拿起床头的酒店一览图看了看,我们决定先去吃自助餐填饱肚子再说。顺带着,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点有关于那个丹青社的消息。 坐电梯,嗯准确的说应该是站电梯下到了酒店4层。一出电梯门,迎面就看见一个面积约有数百平米的餐厅出现在眼前。里面蒙着白布的长条形桌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物,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客人的享用。而此时,目测前来用餐的,只有我和灯草两个人。哦,当然还包括灯芯! “自己拿,想吃什么拿什么,能吃多少吃多少。”相比灯草的拘束,我反倒是放开了手脚。从餐桌上拿起一个雪白的瓷盘,一边向那些琳琅满目却不知道味道如何的食物走过去,一边轻声对灯草交代着。 看着面前盘子里那盘成一坨的意大利通心粉,我的口水顿时开始加分泌着。左右偷偷看了看,现人服务员根本就没有鸟我的意思,这才咕咚一声咽了口口水。然后,拿起一旁摆放好的叉子,开始往我盘子里挑着那些和蚯蚓一般粗细的......面条! “特么,这是哪个厨子做的?敢不敢从当间儿切断?”很艰难的挑起一根面条放进了我的盘子里,我心里如此暗骂道。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大酒店到底是不同,瞧人家服务生的眼力劲儿。见我在那里和通心粉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不等我开口,人家就主动走了过来询问着。 “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盘子拿着!”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将餐桌上装着通心粉的大盘子拿起来,放到那位面带微笑的服务生手上对他说道。 “这么一来,就爽利多了!”用叉子不停的从服务生端着的盘子里划拉着通心粉,我抬起头对他善意的笑道。很快,我就划拉够了份量。 “谢谢你啊,要不,一起吃点儿?”示意那服务生将盘子放回餐桌之后,我很热情的邀请着他一起进餐。 “您请慢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示意一下就行了!”那服务生微微向后退了两步,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冲我微鞠了一躬道。至于我邀请他一起吃饭的那个提议,人家保持了沉默。 等那服务生走远之后,我又66续续往盘子里装了些别的食物。例如,某种奶油焗的小蜗牛。小东西很起来真的很可爱,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粉呐?”等我挑选好自己喜爱的食物之后,这才现灯草和灯芯,早已经占据了一张靠近窗户的小餐桌,正在那里埋头大吃着。我走到他们面前,灯草往我盘子里看了一眼问道! “貌似是面!”我坐下来,挑了一根一口气吸溜进嘴里,比阿吉着嘴品味了一下道! “和尚也能吃荤?”看着桌上那些啃剩的骨头,还有灯草叉子上那块巴掌大的牛肉,我大吃一惊道! “嗤~少见多怪!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你懂不懂!让让,我再去拿一份去。”灯草将那巴掌大的牛肉塞进嘴里,任由酱汁顺着嘴角向下滴落,站起身来对我说道! “咪呜!”等灯草走后,趴在桌子上的灯芯看着我盘子里的小蜗牛叫唤了一声。看情况这猫是有意品尝一下了。反正也不要我花钱,凡是在酒店开了房间的客人,都可以免费享用自助餐。于是乎,我拿叉子挑了几个放到了它的面前。 “噗,噗噗!”灯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偏着头将那几个小蜗牛一扫而尽。片刻过后,便皱着眉头尽数给吐了出来。然后跪立着,将头伸进了灯草的杯子,用里面的果汁漱起口来。 “不喜欢?”我挑了一个蜗牛扔进嘴里,尝了尝味道问灯芯道。问完之后才觉得自己sb了,和猫说话,它听得懂人话么? “咪呜!”很快,我就觉得自己更sb了。灯芯闻言居然在那里很认真的摇起了头。 “尼......玛!这是猫还是精怪?”我心里暗自猜度着灯芯真实的身份。 吃饱喝足之后,我和灯草带着小肚圆圆的灯芯,施施然向餐厅外边走去。而那些散立在餐厅各角落的服务生们,则是用佩服的眼神目送着我们。他们不能不佩服,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两人一猫,足足吃掉了1o人份的食物。长条形的餐桌上,有些盘子已经完全空了。例如,盛放牛排的那个。 “嗝!你以前吃过?”走进电梯,丝毫不顾忌里面还有个电梯mm。灯草一个长嗝完毕后问我道! “11楼谢谢,吃过什么?”我对电梯mm报出了房间的所在楼层,然后反问灯草道。 “自助餐呀!”灯草拿出一根牙签,在那里剔着牙花子。 “没吃过!”我看见电梯mm貌似忍得很辛苦的样子,那嘴角一直在那哆嗦着,连忙悄悄向后撤了一步说道。我想离灯草这货远一点。哪怕一点点也好。 “那你?”灯草还要再问,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无非是既然我没吃过自助餐,那是怎么知道吃这个的规矩的。 “电视上看的!”为了阻止他继续问这些土鳖的问题,我连忙抢先回答道。 “叮咚!11楼到了,二位先生请慢走。”电梯mm有着很好的职业素养,将电梯门后,还鞠躬来了这么一句! “哈哈哈哈,笑死老娘了。”只不过,等电梯门关上之后,我和灯草在过道上隐约听见从电梯里传来了这么一声长笑! “再也不来丹青了,你没看见今天社长那副色狼样儿。老盯着人家的领子往里看,还问我要电话号码来着。这要让我老公知道了,还不得翻了天?”就在我拿出磁卡准备刷卡进门的时候,两个手挽手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从其中一位的抱怨声中,我听到了丹青两个字。 “两位小姐请留步!”我连忙转身打着招呼,九几年小姐这个词儿还没败坏到现在这个地步。所以称呼人家一声小姐,别人也是能够接受的。 “干嘛?”虽然面上有些不耐,两个女人还是停下了脚步。 “我想问问,刚才听您说丹青。是不是那家丹青社呀?我正好有事想去咨询一下,可是只知道它在这个酒店,就是不知道具体的门牌号。您要方便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一声。”我和两个女人之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以示我对她们没有恶意,然后开口询问了起来。 “你找丹青社啊?喏,前边儿1111号房就是。你也是画画儿的?”两女人见我只是向她们打听丹青社的门牌号,脸上的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甚至于还主动和我搭讪了起来。 “嗯,听说丹青每季度都会邀请名家来进行指导,我就想来尝试一下!”我略带腼腆的对那两个女人说道。 “小弟弟,你可别被那些广告给骗了。我们都来了好几个月了,也没见着半个名家到这里来,更别提指导了。倒是那位韩社长,会主动对一些姐妹进行一对一的指导。不过弟弟你是个男的,倒也不怕这事儿!姐姐反正是不准备再来了,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入社了。”先前那个抱怨的女人,很是自来熟的劝起我来。字里行间,充斥着对那位姓韩的社长极度的不满。 “听姐姐这么说,那个韩社长,不是个好人?”我面露亲热的向前走了两步,故作好奇的追问起来。 “怎么说呢,也不能说他是个坏人。只是这个人呐,太好色了而已。”那个满腹抱怨的女人想了想,摇头说道。 “哦哦!是这么回事呀,那我得考虑考虑了。”我面露失望的在那里说道。 “小弟弟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姐姐们可就走了啊!”调戏正太,无疑是这些人.妻们的一大爱好。 “谢谢两位姐姐回答我的问题,咱们回见!”我露出了一丝纯纯的笑意,对那两个女人连连道谢着。 “回见!”两个女人很抛弃了之前的烦恼,用一种很愉悦的腔调和我告别着。她们现在的心情,应该和汉子们成功跟一个女神搭讪了半晌是一样的吧?我坚信,一定是这样。 “1111房,丹青就在我们隔壁不远!”等那两个女人进了电梯之后,我敲开了灯草的房门,走进去对他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灯草赤着上身,袒胸露背的正准备去洗澡。闻言追问道。 “刚才打听到的,今天咱们好好休息一晚,明天过去试试水再说。我怀疑那个社长,本身就有问题。”我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对灯草说道。 “也好!拿人钱财,总要替人消灾才是。”灯草很有职业道德的在那里点头称是道。 晚上,终究还是没有睡好。一来我睡觉认床,好不容易适应了灵泉寺里的硬板儿床。这陡然睡在席梦思上,真心是不习惯。 二来么,晚上1o点半的时候,房间里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听,里面传来一个甜得腻的声音问我要不要服务。至于是什么服务,大家都懂的。什么?你说你不懂?大哥别装了,都是千年的狐狸,您跟我玩儿什么聊斋啊? 骚年的心,是躁动的心。贫道也不例外,不例外的躁动,不例外的辗转反侧。唯一例外的是,贫道终究是没有把童.贞,丢在希x顿酒店,1168号房里! 第二十五章 初见韩邦直 “咋地了?没睡好啊?”第二天起床,就听见敲门声。等我把门打开,和站在门口的灯草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句。是的,黑眼圈,我们俩都顶着黑眼圈。酒店的夜,是难熬的夜,是引人堕落的夜,是消费不菲的夜。可喜可贺的是,我和灯草熬过来了,没有堕落,更没有消费。 “贫僧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满大街都是酒店宾馆了。感情这里,就不是让人踏实睡觉的地方。”灯草已经习惯了西装的紧扎,走进屋来对着镜子整了整领带,摸了摸他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对我说道。 “师弟,你总算是悟了!”我深以为然的说道。然后伸手将头上有些散乱了的鬏,给彻底打散,将头披在了脑后。 “别说,你头披下来,还真是让人......”灯草倚在门框上,将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很是欣赏的看着我说。 “让人怎么样?”我一边刷牙一边反问道。我很在意别人对我的评价,我是一个有强迫症的人,容不得别人话说一半。 “还真是让人觉得,不男不女!”灯草说完,就快的离开了。而我,则被嘴里的牙膏沫沫,给呛了个半死。 “请问,这里是丹青社吗?”将自己打理清爽之后,又陪着灯草去4楼吃完自助餐。我们俩这才坐电梯返回11楼,敲开了1111号客房的房门。 “是的,两位是?”开门的是一个比较秀气的女孩儿,秀气的直,秀气的脸庞,秀气的身材。唯一不秀气的地方是,她身上的睡袍领子开得太大。 “我们是慕名而来想要入社的,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我将眼神不露声色的从女孩儿衣领子深邃处拔了出来,然后一副腼腆的,充满了文青范儿的,很有绅士风度的问她道。不得不说,电视传媒的威力太强大了。就如同贫道,都能够从中学习到一些唬人装逼的所谓礼仪。 “文静啊,在和谁说话呢?”这个时候,从门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啊,啊!是两位慕名而来想要入社的先生。”那个叫文静的女孩子闻言连忙回应着道。 “哦?那快请人家进来,我冲完澡就出来,怠慢了怠慢了!”屋里那个男人一听有人入社,语气顿时就热情了起来。 “两位请进吧,我给两位泡茶!”文静很文静的侧了侧身子,让开了门口对我们说到。 走进这间套房,先印入眼帘的就是那些摆放在客厅里的画架,调色板,还有随处可见的颜料。其次就是,散落在地上的裤衩儿和丝袜。 “搞艺术的人,口味就是不一样啊。”我扫了一眼那卷成一坨的裤衩儿,还有那拖拉得长长的丝袜,心里暗叹一声。 “两位请随便坐,我把房间收拾一下。”文静涨红着脸给我和灯草端过来两杯没有完全泡开的茶水,有些慌乱的说道。裤衩儿和丝袜,都是她的。昨晚疯得太厉害,以至于忘了收拾。这也不能怪人家,人家压根就没想到一大早就会有人来敲门。对于这一点,我们要怀着一颗包容的心,去看待问题。 “请便,我们可以看看这些画吗?”为了缓解现场的尴尬,我刻意捧着茶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指着身后那些画说道。 “两位请随意!”见我的注意力并没有集中在裤衩儿上,文静也暗自舒了一口气,言语之中也镇定了许多。 “嘘嘘,我说你看得懂这些画么?”趁文静打扫房间的时候,灯草蹭到我身边来,悄悄儿问道。 “你不会不懂装懂?眼神别四处乱瞟,集中在某一点上,故作沉思和思考状。对的,就是这样。”我回头看了看,身边除了灯草就是灯芯,没有其他人的存在。这才轻声在那里指点起灯草,如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有内涵的男人。 “师兄,你懂的真多。”几分钟后,灯草那饱含着佩服的声音再度传来。 “两位久等了,哈哈哈哈!”正在这时,先前响起的那个男声,从我们身后不远处传来。 “鄙人韩邦直,旅日华人。一直以来,不才都在为我泱泱华夏的国画没落而担忧。年初实在是不愿意再袖手旁观,听之任之了。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事情,来吸引国人对于国画的重视。现任丹青社社长一职,两位有意向加入丹青社?” 不得不说,眼前这个裹着浴袍,嘴里叼着半支雪茄的中年男人很会说话。他说话的节奏不紧不慢,嗓音也很有特点。很容易让人随着他的话语进行思考,然后沉迷其中。我得承认,这是一个有着独特魅力的男人。 “韩社长你好,我们也是从旁人那里得知贵社正在招收社员,这才慕名而来的。对于社长的理想和抱负,我们两人深表敬佩!不知道加入贵社,需要些什么条件?”既然伪装,那么就要装得像。此刻我脑子里飞快的回想着曾经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能够拿得出手的台词来。 “没有什么条件,我的丹青社很开放,很宽松!只要是喜欢国画的人,都可以加入进来。我们一起创作,一起进步,这样不是很好么?”韩邦直将身上的浴袍紧了紧,走到沙前坐了下来耸了耸肩道。 和韩邦直交谈得很开心,起码在表面上,我们都很开心!似乎都在为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人而感觉到兴奋。只是我总感觉到,韩邦直表露出来的那种的兴奋,似乎带有一丝亢奋的味道在里面。 “你觉没觉得,那个韩邦直有点奇怪?”畅谈了半个小时之后,填写了一张入社会员的信息表,我和灯草这就算正式的丹青社会员了。走出了1111号房的房门,灯草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轻声问我道。 “你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我们的到来,让他感觉到很亢奋。自内心的那种亢奋,似乎是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样的亢奋。”我伸手向下拉了拉领带的结,好让自己感觉舒服一些。然后对灯草说道。 “我说,这货不会是同.性.恋吧?我可告诉你啊,帮李东诚我不反对,可是要贫僧出卖肉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灯草打了一个冷颤,在那里急急说道。似乎要是说得慢了,下一刻就要惨遭爆菊一样! “我看不像,他看我们的眼神,丝毫没有那方面的感觉。他眼神里的那种亢奋,更像是一只饿狠了狗,看见了一坨冒着热气的屎一样。额,这种比喻有些不妥是吧?”把话说完之后,我才现灯草眼里凶光,外加灯芯眼里的不屑。细细回味了一下,这才觉得确实有些不妥。 “那现在,我们还住这里么?”既然搞清楚了丹青社的地址,而且还顺利的加入了进去,就没有必要再住在酒店里了。开销方面自然是不用我们操心,可是万一哪天我们出门的时候被韩邦直撞见的话,难保他心里不会起疑。所以当灯草问完这句话之后,我很肯定的摇了摇头。 “两位大师找着丹青社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等我们坐出租返回李东诚的别墅之后,将这两天的经历和盘告诉了他。毕竟人家是雇主,有权知道我们这两天的动向。而且我觉得这些事情,也没瞒着他的必要。 “接下来两位大师准备怎么办?我孙女她......”其实李东诚更希望的是我现在就能帮他孙女治愈身上的怪病,对于那什么丹青社,他觉得没有必要去和人纠缠。只要将他孙女治好,就算丹青社里真有害人的东西,那又关他何事? 站在他的角度,这么想一点都没错。他不是活佛,不是圣人,做不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也没有什么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的伟大情操。我能理解他,但是不能依从他。我要将丹青社里隐藏的内幕,都挖出来。最好能断了它的根,要不然以后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和静香这样的姑娘遭到它的毒手。 因果,师父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及这个词!我不插手这件事情就罢,现在既然我已经插手管了这件事,那就不能半途而废。因为我不知道纵容丹青社继续作恶下去,我要承担的,是什么样的因果。假如,这些事情确实是由丹青社而起的话。 “要不了几日,事情就会水落石出了,老爷子再等几天吧!”看到李东诚那焦急的模样,我只有这样安慰他道。 第二天,我和灯草依约再次前往丹青社。今天,据说是会员们聚餐的日子。每个月,丹青社都会组织会员进行一次聚餐。中国的文化,就是餐桌文化,酒文化。平日里不好意思说,不好意思做的事情,在餐桌上一律通行无阻。所以按照韩邦直的说法,要想促进会员们之间的感情,就要多让他们在一起聚餐。 “会员之间的感情好了,才会更加团结。只有他们团结一致了,我们丹青社才会有广阔的前景!”这是韩邦直的原话。 第二十六章 都不是省油的灯 “让我来为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新进的会员,楼淼淼先生和许灯草先生!”随着韩邦直的介绍,酒店顶层的旋转餐厅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然,这些掌声都是礼貌性的。 当时填写会员注册表的时候,灯草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在姓名那一栏,填写了许灯草这个名字。事后我问他,为什么填写的是许灯草,而不是张灯草,赵灯草?灯草听完很认真的回答我“因为贫僧俗家姓许!” 许灯草这个名字很怪异,因为它是俗姓和法号掺杂而成的。正因为怪异,所以很快就吸引了几个体态妖娆,眉目含春的女性会员的注意。当然,最终得到她们青睐的其实不是许灯草这个名字,而是灯草和尚那壮硕的体格。 “许......灯草?你好,我是苏美丽,可以坐下吗?”一个穿着旗袍,气质尚佳的女人抢先一步走到我和灯草旁边自我介绍了起来。 “想坐就坐吧!”灯草是个和尚,做和尚久了也就习惯了直来直去。一个习惯直来直去,心里对女人又没什么想法的和尚。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端着红酒的苏美丽,将身子往里缩了缩,让出一个位置来道。 “许......算了我还是叫你灯草吧!灯草,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怎么这么年轻就喜欢上了国画呢?”灯草虽然体格是五大三粗的,可是脸上的稚嫩却瞒不过任何人,尤其是这些女人。在她们看来,喜欢国画的男人,大多是4o出头,心能静下来,事业上也有一定成就的人。只有这种人,才有那个条件去附庸风雅。 “他呀,哈佛在读!没事就跑出来四处溜达,美女你在哪里高就啊?”灯草实在是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个屁来,情急之下我索性就替他胡诌了!至于哈佛,哈尔滨佛学院不行么?简称也是哈佛嘛!反正这里也没人真的去刨根问底,大家相遇相识,有缘嗨皮一场,无缘相对一笑也就是了!不得不说,我是一个早熟的骚年。 “哦买噶,想不到灯草居然就读于哈佛。”听完我的胡诌,苏美丽现得更热情了。 “大家在聊什么呢?让我也加入进来怎么样?”不得不说,韩邦直这个人交际能力很出色。在场这么多人,他硬能做到不冷落任何一个人。端着一杯酒穿梭在那些男女之间,面带微笑的和人交谈着。见我们似乎谈得比较投入,径直就参与到话题里面来了。 “随便聊聊,韩社长不会感兴趣的!”出乎意料的是,苏美丽对于韩邦直的到来,似乎并不欢迎。这已经是第二个女人流露出对韩邦直的厌恶了,第一个,是我在酒店过道里遇见的,当时人家还劝我最好不要加入丹青社。 “呵呵,那小楼啊,你们聊。我过去那边招呼一下客人。”韩邦直闻言也不恼,甚至脸上连半点尴尬都没有流露出来。反而很随和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才转身离去。这个男人,在我心里愈现得神秘了起来。 “你们别看他现在人模狗样的,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龌龊事!告诉你们啊,他说的任何话,你们都只能听听。”等韩邦直走远了之后,苏美丽举杯抿了一口酒,轻叹了一声对我们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很好奇,一个人有人说他坏话不奇怪。可是连续有人说他的坏话,那么这个人要么是为人方面有问题,要么就是他真的不是个东西。以我对韩邦直的印象,这个人还是很会做人的。 “以前,丹青刚开的时候,我就和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加入进来了。想让自己的绘画水平得到提高是一方面,同时也是想自己能够多认识一些朋友。刚开始,我和你们一样,对韩邦直的印象很好。觉得他是一个完美的男人。”苏美丽轻笑了一下,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缓缓回忆道。 “那后来?”我感觉,后来一定是生了什么事情,让眼前这个女人彻底看清了韩邦直。 “后来,有一天我起得很早。拉开窗帘的时候,看见我最好的姐妹蹲在我家楼下的草坪上。就那么蹲着,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苏美丽眼角滑落下两滴泪水。我知道她沉浸到往事里面去了,同时也在组织语言,准备接下来的叙述。所以我和灯草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出言打断她。甚至连灯芯,此刻都很安静的窝在座椅上。 “我把好姐妹带上楼,进了家门我就问她生了什么事情。她只是说看错了韩邦直,他是个魔鬼,然后就昏迷了过去。醒来之后的她,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不管我问什么,她只是摇头不语。不久,我那个朋友就出国了。走得很匆忙,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苏美丽伸手拿起我们桌上的红酒,自顾自的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道。可以看出,她对于闺蜜的不告而别,感觉很伤心。 “那,你们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接过酒瓶,帮苏美丽又续了一杯问她道。 “没有,连她出国的消息,都是她父母告诉我的。本来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一定要查清楚,韩邦直到底对我的好姐妹做过什么。以至于,她不得不逃避到国外去。”苏美丽将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喷着酒气在那里说道。 “可是,你跟我们说这些,就不怕我们把这些话告诉韩邦直?”我放下手里的刀叉,抬头问苏美丽道。我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乍一见面,就跟我们如此掏心掏腹。 “其实,灯草是个和尚是不是?一个和尚,怎么会穿着阿玛尼西装来入什么国画社?这难道不让人感觉很怪异么?所以我觉得吧,你们两加入进来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既然你们也是对丹青社抱有目的而来,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也不一定呢?”苏美丽眼里泛滥着一种得意,看着灯草吃吃说道。 “你是怎么现,他是一个和尚的?”我心里一紧,紧接着问这个女人道。灯草是个和尚,这个事情如果传到韩邦直耳朵里,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他身上,有一股庙里的味道,檀香味!”苏美丽眯起眼睛,将鼻子凑近灯草的身体,从上而下的闻着。半晌之后,很是陶醉的道。 “而我妈妈信佛,终日里在家念经礼佛。渐渐的我对这种焚香的味道,很敏感,也很喜欢!”苏美丽半眯着眼睛,伸出手指来在灯草的光头上滑动着道。 “你就不怕,我们杀人灭口?”灯草伸手将女人在他头顶滑动的手指打落,金刚怒目般问她道。 “不怕!从你们看我的眼神里,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把我怎么样。合作吧,你们初来乍到,韩邦直肯定会防着你们一手。而我不同,我在这里已经待了不短的时间了。而且,你们没现韩邦直对我有点兴趣么?只要我点点头,就能获得一些你们永远不可能知道的信息。”苏美丽看着灯草缓缓摇头道! “你这么做,有可能会失败,失败的代价,或许会是你的生命!为了一个朋友,你这么做值得么?”我看着苏美丽,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她! “值得,因为我爱她!”随后苏美丽给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理由! 事情,就这么往下进行着。苏美丽在和我们达成了协议之后,就扭动着水蛇腰离开了。而几分钟之后,我和灯草就看见她端着酒杯,站在韩邦直身边和他打得火热。两个人谈笑风生着,如同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成了,今晚他约我来丹青社!你们若是有兴趣,就跟着来看看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也不一定呢?”宴会散去之后,趁着大家在等电梯的时候,苏美丽站在我们身后轻声说道。 “几点?”我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着电梯门口轻声问道! “午夜12点!”苏美丽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这个你拿着,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撕开它!”我从裤袋里摸出一只用黄表纸折叠成的纸鹤,反手塞进了苏美丽的掌心里说道。 这是一张符,一张我花费了一晚上时间,才画好的六丁护身符。本来是想留着自己危急的时候用的,可是我隐约觉得,似乎苏美丽今晚会遇到什么危险,她比我更需要这张符。 “你塞什么东西给那女人了?”走出了酒店的大门,灯芯问我。 “一张符而已,或许在关键时刻能够救她一命!我总觉得,韩邦直没有那么简单。或许静香身上潜伏的那个东西,根源就在他身上。”我回头看了看站在马路边上伸手拦车的苏美丽,对灯草说道。 “善哉!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师兄,你功德无量!”灯草听完,双手合十对我诵道。只是,白色阿玛尼西装,配上灯草那满面的宝相庄严,我特么越看越觉得有一种怪异的感觉。 “回去准备准备,今晚就让我们看看这个韩邦直真正的面目吧!”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我对灯草说道! 第二十七章 真相 午夜十二点,我和灯草准时出现在了希x顿酒店的11层。过道里很安静,除了我们踩在地毯上那沙沙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响动了。 “老板记得我们的编号哦!”正当我们一步步接近着1111号房间的时候,1131号房间的房门忽然打开了。随着这声娇滴滴的说话声,从里面走出来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其中一个在埋头点着手里的钞票,另外一个则是轻轻的带上了房门。经过我和灯草身边的时候,两个女子甚至没有忘记抛一个媚眼儿过来。 “她们是干嘛的?”灯草回头看了看女子的背影,然后低声问我道。在他看来,女孩子家家的这么晚还不回家,很容易遇到“坏人”的。他不知道的是,这两个女子其实巴不得“坏人”多些,再多些才好! “额,就是前天晚上给你打电话的。她们就是干那个的......”我选择了一种灯草很能理解的说法,给他解释起来。 “好吧......”灯草脸上露出一丝可惜的模样,点头说道。 “别可惜了,人家也是凭“劳动”吃饭!”我摸了摸鼻子,逗着灯草道。 “好吧,凭劳动吃饭。”灯草摸了摸他的光头,赞同了我的说法。 与此同时,在1111号房间里。韩邦直和那个很文静的女孩文静,正在热情的欢迎着应约而来的苏美丽。 “美丽呀,想不到你真的会来赴我这个约啊。这让我和文静很高兴啊,来来,坐下来喝杯酒。”韩邦直笑着端过了三杯酒,摆放在茶几上道。 “社长大人相邀,我哪里敢不来?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难道社长大人和女人约会,都会选在半夜么?”苏美丽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晃动了几下娇嗔道。不得不说,她的这番话既显得暧昧,又不会让人觉得太过份。玩暧昧,她是高手。 “哪里哪里,美丽你可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受邀夜半来访的人。丹青社的门好进,可是我韩邦直的门,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够资格进来的哦!”韩邦直笑着举杯向苏美丽示意着道。他笑得很开心,像孩子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玩具那般开心。 “那能不能说说,除了我之外,还有哪几位有这个荣幸啊?再说,丹青社的门和你韩大社长的门,有什么不同么?”苏美丽掌心里紧紧扣着我给她的那张护身符,面上却笑靥如花的娇声问道。她想知道,在另外那些人里,有没有自己深爱着的闺蜜。 “呵呵呵,先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好了!丹青社的门,是不设防的,是没有任何秘密的。而我韩邦直的门里,秘密很多,这就是它们之间的不同。尽管在你们眼里,丹青社和我韩邦直的门,都是同一扇门。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韩邦直说到这里,端起几杯轻抿了一口。 “你们都错了,只有你们踏进了韩邦直的门,才会感受到它们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不同。是不是很迷惑?很快你就会明白了,和之前那些人一样。”韩邦直将杯里红得如同血液一般的酒,一饮而尽道。 “回头看看,你就会看见一个不同的世界!而我,就是你们的指引者。”韩邦直的声音魅惑起来,站起身来到苏美丽面前,抬手指着她的身后轻轻说道。 苏美丽顺着他的手指看向身后,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摆设都变了,就连灯光也昏暗了起来。不仅仅是昏暗,应该是诡异。因为整个屋子在苏美丽的眼里已经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泛着猩红色幽光的宫殿。宫殿看起来很古朴,却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宫殿的穹顶上,通篇都描绘着一条拥有着8个脑袋,全身漆黑遍布鳞甲的怪物。或者说是,一条硕大无比拥有8颗脑袋的蜥蜴更为形象。蜥蜴盘踞在一座山顶满是积雪如同一个盆状的高山上,戾气十足的窥视着四周。与它本身的丑陋和邪恶不同,画面里衬托着它的,居然是满屏飘飘洒洒美丽的樱花。 宫殿正中有一个由人骨堆砌而成的王座,王座上虽然空无一人,但是却给人一种深深的压抑感和恐惧感。而韩邦直,此刻居然身穿着雪白的袍服,就那么站在离苏美丽不远处向她微笑着。韩邦直的身边,站着文静。 此时的文静,给人的感观绝对不文静。因为她现在,整个身子寸丝未挂。身后则是摇曳着一条人高的尾巴,银白色的毛正以肉眼可见的度增长着。清秀的脸庞上,不再给人一种怜惜的感觉。一张尖嘴猴腮的狐狸脸,取代了先前的那张脸庞展现在苏美丽的眼前。 “你看,这就是我韩邦直的秘密!是不是觉得,很震撼?甚至于,觉得有那么一些向往?只要你奉献出你的灵魂,你就可以得到你梦寐以求的所有东西。这个买卖,对于你来说,很划算!”韩邦直轻抚着已经完全变身为白狐的文静,就如同抚摸一只宠物那般对苏美丽说道。 “你可以拥有不可想象的力量,还有不可思议的生命。你可以让往日对你不屑一顾的那些人,匍伏在你脚下。你可以让他们颤抖,你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摆布他们,去玩弄他们。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随意剥夺他们的生命,他们的一切!而得到这一切,只需要你付出一点点小小的代价,献出你的灵魂,来侍奉我伟大的天照大神。”韩邦直眼中闪烁着让苏美丽胆寒的狂热,亦步亦趋的向她面前逼近着道。 “江小蝶也知道了你的秘密吧?”苏美丽强压住内心几近崩溃的恐惧感,咬着牙问韩邦直道。她甘愿在深夜来赴约,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个叫做江小蝶的闺蜜,她深爱着的闺蜜。 “嗯哼,不光是江小蝶,还有李静香。还有很多人!你没现,现在丹青社里的人,越来越少了么?那是因为,很多人知道了我的秘密,却拒绝奉献自己的灵魂来侍奉伟大的天照大神。”韩邦直轻弹了一下指甲,双臂左右分开,平举着在那里说道。他很愤怒,也很愤恨。自己这么抬举那些人,想要他们和自己一样侍奉在伟大的天照身边。这些垃圾,居然不领情?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苏美丽将脚步向后轻移了几步,双手紧扣着放在胸前问道。 “有的已经死了,有的快要死了。既然不愿意侍奉伟大的神,那么他们活着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意义呢?苏美丽,你认为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只有伟大的天照,才能指引我们前行的方向。只有伟大的天照,才能带领我们成为世界的主人。”韩邦直眼中的狂热更盛了,似乎能够身为一个怪物的奴仆,他有莫大的荣耀一般。 “江小蝶死了?小蝶不是出国了么?怎么会死了?”苏美丽不敢相信的在那里摇着头疯狂的吼道。 “对于我来说,制造一个出国的假象,实在是太容易了。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给那些不识抬举的东西安排一个又一个意外么?因为我不想在伟大的神苏醒之前,惊动国内隐藏着的那些老东西。那会给伟大的神,带来麻烦的。做为神的仆人,我不能给伟大的神,造成哪怕一丁点的麻烦。”对于韩邦直来说,苏美丽只有两个选择,点头同意或者是摇头拒绝。两个选择带给她的结果,无非是生和死。所以他也不怕将这些隐藏的内幕都说出来了。 况且,韩邦直很享受和别人一起分享秘密的感觉。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能够给他带来不一样的快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觉得中国的这句古话,说得十分有道理。很多时候,他都在敬佩自己,敬佩着自己的无私。 “现在告诉我,你的答案!是愿意追随神的脚步,分享神的荣光。还是愿意和那些人一样,痛苦的死去!?”韩邦直不想浪费太多时间,这次神社圣女一共往国内派遣出了1o个小组,为天照大神的苏醒收集灵魂。而他的这个小组,进度是最快的。他不想被其他人过,他要保持住这个第一。 “想必到那时,圣女会对我笑一下吧?又或许,神苏醒之后会对我大加赏赐。”韩邦直的心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喜欢穿白袍的圣女。还有那只,长了8个脑袋的蜥蜴。 “小蝶没有答应你,我也不可能答应你。”苏美丽将我给她的护身符紧紧捏在手里,随时准备撕开。 “哎~文静,你看我们又浪费了一个晚上!这个女人,就留给你吧。”韩邦直闻言耸了耸肩,长叹了一声对身边那只巨大的白狐说道。 “吱~” “轰~” “你哪里得来的护身符?” 幻化成白狐的文静,嘴边滴落着涎水向苏美丽扑了过去。就在它的爪子将将要撕裂苏美丽喉咙的时候,一道金光闪起。随后这只巨大的狐狸,就被金光弹了回来,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再看它的前爪,已经是焦黑一片。 “果然有古怪啊!啧啧啧!”金光闪过之后,房间里的幻象全部消失无踪。而我和灯草,则是相对一笑,站在门口看着地上那个赤条的女人还有有些狼狈的韩邦直说道。 第二十八章 结束 “你们是什么人?”韩邦直将受到护身符反噬的文静从地上拉了起来,缓缓退向墙角问道。 “该来之人!”灯草向前踏出一步,紧逼向面前的这对男女说道。 “你们想做什么......”文静流露出一丝楚楚可怜的表情,双手遮掩着身上那根本遮掩不住的那些地方问灯草道。或许,她压根就没想着要遮掩住。这么做,只是想分散灯草的注意力,为她和韩邦直的脱逃创造机会而已。 “做,该做的事!”我侧踏了一步,将有些愣神的苏美丽拉到身后保护起来。然后对文静咧嘴一笑道。玩深沉,玩神秘,向来是哥喜欢的事情。换句话说,哥其实很喜欢装逼! “提条件吧,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们?”韩邦直深吸一口气,将手从文静的胳膊里抽了出来问我道。 “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因果循环,也是你必须要偿还的代价。作恶的时候心里很畅快吧?轮到自己就想拿条件换取你该付出的代价?或许在别人那里可以,但是在我们这里,行不通的。”我戏谑的看着韩邦直,还有他身边的文静说道。 “因果循环?你信么?哈哈哈哈!说了这么多,谢谢你给时间让我恢复。文静,杀了他们!用他们的灵魂,去供奉伟大的天照。”眼看软的行不通,韩邦直索性决定动手。反正在他眼里,我和灯草不过是一对不知进退的骚年。杀苏美丽一个也是杀,杀我们三个也是杀,只不过略微麻烦一点罢了。 “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而是你沾染上的因果,你一定会去偿还掉。死在你手上的那些人,就是你的因。今天你死在我们手里,就是你的果!”我和韩邦直说着话,为灯草争取一点念经的时间。而苏美丽,则很聪明的退到门口,随时准备开门求救。 “文静,上!”韩邦直双手结了一个手印,对着默诵经文的灯草打了过去。同时厉声对早已做好准备的文静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我佛慈悲......”就在韩邦直的手印即将打到灯草身上的时候,灯草猛地将合上的双眼睁开,梵唱了一句。 “普度众生!”灯草十指连翻,快结出了一个金刚降魔印,迎上了韩邦直那半吊子的手印。 “放下屠刀!”灯草的声音变得犀利起来,彷如金刚怒目般怒视着韩邦直。 而随着他这一声放下屠刀,韩邦直的动作明显迟滞了许多,眼神也没有之前那么狠厉了。 “立地成佛!”灯草满面悲天悯人状,手印嘭的一声印在了韩邦直的胸口。 “噗~”韩邦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急后撤了几步才勉强将手印的威力化去。 “秃驴,你敢伤我?”韩邦直抹掉嘴角的血迹,盛怒着对灯草喝骂道。 “贫僧生平有三大忌讳。一忌女色,二忌不洁,这第三忌么,就特么忌讳有人喊我秃驴!”灯草怒了,抬起双手在锃光瓦亮的光头上狂摸了几把,迈开大步就向韩邦直冲了过去。 “给贫道留下!”灯草扑向韩邦直的时候,文静也到了我的身前。见韩邦直受创连连后退,就想转身前去支援。而我此时,驱鬼降魔咒业已念完。双手上满是湛蓝的电光萦绕不休,正是蓄势待之际,又岂能让她安然前去和韩邦直合击灯草?一声大喝过后,双掌先后拍出。噼啪两声,屋子里顿时充满了焦糊味。 “文静......”看着文静身上那两个漆黑的掌印,韩邦直大喝了一声。不管不顾的挥起双拳,对灯草猛冲了过去。 “南无阿弥陀佛!袈裟伏魔,金刚怒目。吒!”灯草双手合十,念完咒文之后,双臂猛然向前挥出。隐约间,一袭闪烁着佛光的袈裟幻影从他双臂之中横扫了出去。而他头顶,则有一尊罗汉幻影在那里怒目护持着。 “噗!”一声闷响过后,韩邦直再次被击退。而这次,他吐出的鲜血较之先前,又多了几两。 “还真是经死啊!”灯草抹了抹头上的虚汗,看着趴伏在地的韩邦直说道。 “可惜贫僧的降魔杵被师父收走了,不然的话,早就杵你百八十个窟窿。”灯草喘着气在那里惋惜道。 “磅啷~”就在灯草惋惜着的时候,苏美丽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拿起桌上的台灯,狠狠地砸在了已经有些虚脱的韩邦直头上。随后,就见这个女人拿着手里那半截灯座,在韩邦直身上插呀插,插呀插! “阿弥陀佛,女施主你太凶残了!”灯草看着胸前一片血肉模糊的韩邦直,摇头叹息道。 “呵,呵呵呵!我的因果完了,你的因果呢?你的因果轮回在那里?哈哈哈哈!”韩邦直嘴角吐着血沫沫,看着一下又一下将灯座插进自己胸膛的苏美丽笑道。 “只要能杀了你替小蝶报仇,我甘愿承担因果报应。你去死吧!”苏美丽眼角带泪,死死抓着灯座在那里疯狂的往韩邦直身上捅着。嘴里尖厉的嘶喊道。 “我,还会回来的。我们一定会再次见面!哈哈哈哈!”无一例外,所有的反派都不会那么容易被消灭。所有的反派消失之前,都会来上这么一句通用的台词。韩邦直喊完这句话后,一团黑气从他五官奔涌而出,挟裹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文静冲破了窗户遁入了夜空。 “咪呜~”这个时候,灯芯从灯草的怀里钻了出来,看着漆黑的夜空叫唤了几句。 “死猫,打完了你就出来了。刚才干什么去了?”灯草弯腰将灯芯抱进了怀里,点着它的小鼻头笑骂道。 “咪呜~”灯芯忽闪着圆溜溜的眼睛,似乎很委屈的鸣叫了两声。之后顺着灯草的衣领子,再度钻了进去。 “好了!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节哀顺变吧。今后有什么打算?”从地上扶起了抽泣的苏美丽,我随口劝慰着她道。 “我想,明天开始要好好上班。小蝶和我的父母,都需要我照顾。小蝶不在了,我有义务给她的父母养老送终。”苏美丽抹干净眼角的泪水,很认真的在那里说道。 “你这又是何苦呢?还是找个男人嫁了吧。”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劝这个有些执拗,又有些痴情的女人。想来想去,只有这么不咸不淡的对她说道。 “男人?嗤,我见得太多了。没几个好东西!当然,你们两不算在内啊。你们还是男孩,还没变成男人呢!”这个女人,这个时候还没忘记来调戏我和灯草两句。看来她的内心,还算强大。见她刚刚才从悲伤里缓过来,贫道也就不去计较她说贫道不是男人的这句话了。 “好吧,事情都办完了。那我们,回去?”我耸了耸肩,伸手替身边这个女人整了整身上那有些凌乱的外套。 “回去!”苏美丽吸了吸鼻子,对我点点头。 “那这里怎么办?”灯草指着一片狼藉的房间问道! “关我们屁事,开房的是韩邦直,让酒店找他索赔吧!当然,能找到他再说!”苏美丽伸手挽起了贫道的胳膊,回头冲灯草说道。 顺着安静的过道来到电梯前,苏美丽将头一偏,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说“把你的肩膀借我靠一下,很多年没靠过男人的肩膀了!” 走出酒店的大门,我们闭着眼睛享受着室外那拂面的夜风。深呼吸了几口,平息了一下彼此内心里的那一点点激动。 “我回去了!”苏美丽将手从我的臂弯里抽了出来,缓缓对我说道。 “好走!路上小心!”我替她捋了捋耳际边那有些散乱了的头,轻声嘱咐了一句! “我们拥抱一下吧,或许过了今晚,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但是我会一直记得你们,楼喵喵,灯草!”苏美丽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拉开车门之后忽然又跑回来对我和灯草说道。这是最近1o年以来,第一个叫我楼喵喵的女人。一瞬间,这句楼喵喵,将我拉扯回了童年。拉扯回了那条狭窄的巷子,拉扯回了那些年,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拍洋画的日子。 “好好保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怀里抱着苏美丽,我拍了拍她的后背道! “拉钩?” “拉钩!” “楼喵喵,灯草!你们要快点长大哟。”载着苏美丽的的士向前开了几十米忽然又停了下来,苏美丽远远从车内探出头来,向我和灯草使劲挥舞着手臂高声喊道。 “苏美丽,你一定要幸福!”看着苏美丽那有些朦胧的脸庞,我将双手拢在嘴边冲她喊着。对于这个女人,对于这个执拗的坚持着一份另类感情的女人,我打心里希望她能幸福! “结束了!” “结束了!” 看着没入夜色之中的计程车,灯草长叹了一口气道。而我,则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淡淡的回答着。 “下面我们去干什么?”灯草伸了个懒腰问道。 “将衣服撕碎,回去找李东诚结账。韩邦直被击败了,我相信此刻他的孙女也应该没事了!”我撕拉一声将身上那件阿玛尼的袖子给扯了下来,对灯草说道。 “为啥要撕衣服?”灯草不解的问道。 “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我们这次是冒了大风险,才解决掉祸害他孙女的祸根的。只有这样,他给钱才能心甘情愿!”撕拉一声,我将裤腿也撕掉一半! “你果然很阴险!”灯草不无鄙视的看着我说。同时撕拉一声,将西装撕成了两半! 第二十九章 事了拂衣去 “两位大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大半夜的,李东诚还没有入睡。听见管家的汇报马上就起来迎了出来。一见我和灯草衣衫褴褛的样子,大惊失色道。在他看来,我和灯草都成这样了,那估摸着肯定是出大事了。出大事不要紧,可是万一要牵扯到他那宝贝孙女该怎么办? “贫道师兄弟,幸不辱命!相信令孙女此刻应该好转了,上去看看吧!”我故作虚弱状对李东诚说道。 “福伯,吩咐厨房给两位大师熬些补气血的东西。两位大师请随我来!”毫无例外,有钱人家的管家,大多都是叫福伯的。俺们要随大流走,不能标新立异。等福伯转身离开,去叫府里的那两个厨娘起来准备夜宵之后。李东诚这才急不可耐的领着我和灯草,向二楼李静香的卧室赶去。 “爷爷,他们是谁啊?!”走进了李静香那很是脏乱的闺房,迎面而来就是她虚弱的询问。 “我的乖乖,你,你有没有感觉什么不妥?”李东诚见自己的孙女果然如同我所说的那般醒转了过来,老泪纵横的赶上前去,一把抓住李静香那青筋暴起的手掌抚摸起来道。 “没什么不妥啊,就是觉得有点晕,还有点饿!”李静香反手拉住李东诚的手,努力露出一丝微笑来说道。其实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在她脑子里还是有印象的。她知道自己曾经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快,快休息!等下爷爷让人给你送宵夜上来。”李东诚见孙女的眼神恢复到以前的那种清澈了,心里明白李静香这是真的痊愈了。将她按回到被窝里,然后又替她掖了掖被角爱怜的说道。 “嗯!那爷爷去招呼客人吧。”大病初愈,李静香也觉得自己虚弱无比。当即听话的将眼睛缓缓闭上,然后还不忘对李东诚嘱咐一句。这是个有教养的女孩子,我在心里给予了这样的评价。 “多谢两位大师出手相助,不知道我孙女她,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李东诚其实心里有数,他那孙女哪里是得了什么病?分明就是撞邪了。只不过他不想那么直白的问出来罢了,有钱人家,很多事情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忌讳的。 “被一个小人暗地里下了点东西。不过他已经被我们赶跑了,相信以后也不会在这里出现了,老爷子你大可放心!”对于李东诚的询问,很多事情我也不好对他说得那么仔细。只有这样含糊其辞的对他说一个大概,有些事情,他普通人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老朽明白了,此次全赖两位大师鼎力相助,我家静香才能够化险为夷。老头子我无以为报,这两张卡两位就拿着傍身吧,万望两位大师莫要推辞。”李东诚很有诚意的从口袋里摸出两张金光闪闪的银行卡来塞进我和灯草的手里道!看来这卡,是他早已经准备好的。只不过要根据结果来决定,是给还是不给罢了! “扯了这么久,总算是扯到正事了。推辞?小爷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么?”抚摸着手里的那张银行卡,我心里乐开了花。同时也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那就是明天早上的早餐,贫道要吃牛肉面!要叫两碗,吃一碗倒一碗!嗯,就这么决定了。 “两位大师请用!”半晌,福伯亲自从后厨里端出来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两个白瓷小碗。小碗里不知道装的什么,打老远就闻见一股夹杂着中药味道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拿一些参须配上枸杞糯米红枣等食材熬制成的粥,两位气血有亏,正适合食用。不要客气,请用!”眼瞅着我和灯草一副土鳖的样子瞅着碗里那黄不愣登的药粥,福伯连忙在旁介绍起来。只不过,这老货的一句气血有亏却让贫道不甚爽利!尼玛贫道自打出生,就和大姨妈老死不相往来。气血有亏?这老东西什么眼神? 心里不爽归不爽,只不过这药粥喝进嘴里,却实在让人欲罢不能。我轻叹了一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爽!”之后,又连喝了三碗方才作罢。 吃饱喝足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看看这不早不晚的时间,我索性决定在李东诚家睡一觉。反正他家房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关键是,这个点儿去开房,特么不划算不是?而李东诚也乐得我们住他家,最好能多住几天。他还想等李静香的情况完全稳定之后,才能放下心来。我们现在要是走了,明天万一他孙女出现了反复,那他的钱不是白花了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喝了药粥的缘故,反正贫道很稀罕的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苏美丽,有在希x顿里遇见的那两个为我指路的少妇,还有让人别忘了她们编号的那两位小姐。还有,李东诚家那徐娘半老的厨娘!一宿翻来覆去,春梦了无痕......。 “两位大师一夜好睡,来来,我为两位正式介绍一下。这就是我的宝贝孙女,李家的掌上明珠,李静香!静香啊,这两位,就是治好了你的病的大师。过来打个招呼!”日上三竿,我被福伯给叫醒了。洗漱撇条之后,换上了李东诚为我准备的新衣裳,这才略作矜持的来到一楼客厅,听李东诚为我和灯草做着介绍。 “噗嗤~两位大师好!”李静香看着年纪和她差不多的贫道,还有灯草。噗嗤一声忍俊不禁道。不过人家虽然笑出声了,可是该有的礼数却是不曾有缺。接过了李静香为我端上的清茶,我心里暗叹一声“这闺女,真俊(zun四声)呐!” “静香小姐感觉身体怎么样?不如,且让贫道帮你拿拿脉?”将眼神从李静香那双皓腕上恋恋不舍的移开,我品了一口清茶出言问道。 “大师还懂得岐黄之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静香,就让大师替你拿拿脉,免得留有什么隐患!”李东诚闻言,连忙大喜道!走东奔西先后去了多少家医院,他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只知道所有的人都对自己孙女的症状束手无策,可是我和灯草一出手,不几天就让他孙女恢复了正常。此时的李东诚,就算我说狗吃鱼,猫吃肉,奥特曼不打小怪兽。他也会点头称是的。 “嗯哼!”我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将手指搭上了李静香那细如凝脂的皓腕,上下摩挲了几下。品味良久,这才闭目号起脉来! “一五,一十,十五,二十!”说实话,贫道所谓的号脉,也就是数数人家的脉搏。然后再看看人家脉搏跳动得是不是有规律,是不是过急,是不是过缓。除此之外,是一窍不通!这不,我一边光明正大的握着人家妹纸的手,一边在心里暗自数着数。 “大师,大师?嗯哼,大师!”刻把钟之后,李东诚终于有些不耐的将贫道从臆想里唤醒了。在他看来,人家老中医号个脉也就分把钟的光景,怎么到了我这里,硬生生弄了刻把钟? “难道自己的孙女,体内有什么不妥?”想到这里,他也顾不得什么大师了,连忙凑到我身边,想问个究竟! “啊?啊!这个,静香已无大碍,已无大碍。贫道方才运用道家真气,替她疏通了一下体内的经脉,让老爷子着急了,惭愧惭愧!”我睁眼就看见李东诚的那张老脸,还有含羞带怯,玉面飞霞的李静香。于是乎,贫道就欲盖弥彰的心口胡诌了起来。 “原来大师还是气功高手?那我家静香,是无碍了?”李东诚对于我说的什么道家真气,还是相信了。“要不是运功疏导静香体内的经脉,那为什么大师和孙女两人的脸,都这么红呢?”老头儿心里这般想道! “无碍,无碍!只是静香久病,最近一个月内,饮食方面还是要以清淡为主。好生调理一段时间,我包静香恢复如初。”这话我倒没骗李东诚,任谁久病过后,也不敢陡然就吃大鱼大肉的。呸,是过于油腻的食物!大鱼大肉这词儿,不可滥用! “也不能长久窝在家里,每天最好还是要出去走动1小时左右。这样可以增进你的身体素质,身体素质好了,自然百病不侵!”我的手,不知不觉中又摸到了李静香的手上。 “嗯,我记在心里了!”李静香并没有将手抽回,只是在那里羞怯的点头称是道! “都听见了吧?从今天开始,饮食要清淡。还有,小姐要上街的话,福伯你带两个人亲自跟着。一定要保护好小姐的安全,如今的小痞子,太多了!”对于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李东诚都遵照执行。 “你,要走了么?”午饭之后,此地事了。我和灯草的口袋里,也有了盘缠了。和他暗里一商量,我们决定先去湖北。一来顺道看看我家老头老娘,二来么,去一次武当山,找找那个师傅嘴里的白虎。李静香见我告辞,轻拉着我的手有些恋恋不舍的问道! “有些事情,是我必须要去办的。你在家里好好的,别忘了锻炼身体!老窝家里,对你的身体不好。等我的事情办完了,再回来看你!”对于李静香,说实话我心里很有好感。只不过我知道,现在还不到谈情说爱的时候。而且我对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茫然,我不想坑了一个这么温柔贤淑的姑娘! “嗯好,我都记得了!你办完了事,一定记得回来看我。”李静香眼眶里亮晶晶的对我说道。 “一定!”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她点头道。 第三十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十里平湖霜满天 寸寸青丝愁华年 对月形单望相护 只羡鸳鸯不羡仙!” 坐在李东诚为我们安排的车里,灯草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不停挥舞着手臂的静香,又看了看面色不甚好看的我。长叹一声,在我耳边呱噪了起来。托《倩女幽魂》的福,这和尚如今胸中也多了那么几点墨水。 “好了,你和人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该放手时就放手吧。不如我去跟师父说说,把你剃度了算了。”良久,灯草怀抱着灯芯靠在车坐上,摇头劝我道。 “不行,你这货做了和尚,岂不是又去祸害那些师太了?不妥,不妥!”灯草说完沉吟了半晌,又找补了这么一句! “嗤,老子有那么饥不择食么?”我笑出声来反问灯草道。我知道灯草是想找法子逗我笑,在这个白胖和尚的身上,我体会到了许久未曾体会到的友情。 “老爷说,两位大师若得闲暇,还望到家中做客。楼道长,这是小姐吩咐我交给你的。两位大师一路顺风!”到了火车站,管家福伯送我们上了月台。在我们临上车之时,对我们出了邀请,并且从怀中拿了一个小香囊出来交给了我! “其实,我知道自己不是生病。我能从那个噩梦里逃出来,一定是你和灯草大师帮的忙吧?谢谢你,帮我的时候,很危险吧?那枚扳指,是爷爷最心爱的东西。我拿来送给你了,一定要戴。每当你看见这枚扳指的时候,就会想起我。我不想你把我忘了。楼喵喵,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约定,一定要回来看我!”香囊里卷了一个小纸条,外加一枚羊脂玉的扳指。 “回去转告你们老爷,我们若有闲暇,定当再次拜访。”我缓缓将扳指戴到大拇指上,对福伯稽道。 “两位大师一路珍重!”福伯看我戴上了扳指,微微摇了摇头,向后撤了两步后对我和灯草拱了拱手道! “还有,别忘了告诉静香,锻炼身体贵在坚持。”我提着手提箱转身上了火车,想不过意又回过头来对站在月台目送我们的福伯嘱咐了一句。 “哎哟,都啥年代了。你们看那两傻子!”就在我隔着车窗和福伯稽道别的时候,车厢内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嬉笑声,很不和谐。贫道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任何时代,华夏的礼仪都不可废。当你看我像傻子的时候,你自己何尝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傻子?”贫道心里怒气满盈,自然不会和这穿着喇叭裤,将脚翘在面前的小桌上,嘴角叼着烟卷的货客气。人就是这样,你退一步,他得寸进尺。 “哟喂,看看,这道士火气还挺大,你是出家人么?”那货将烟卷儿弹出窗外,站起身挑衅着道。 “佛陀也有惩恶的手段,坐下!”灯草知道要是把我惹毛了,没准这货要送半条命。连忙挡在我身前,探出手去拿捏着那货的肩膀一使劲,生生将他按回了座椅上。 “走吧,知道你心里不得劲,犯不着和吃了枪药似的要和人死磕吧?”灯草摇了摇头,轻推了我一把向软卧车厢走去! “就是这间了,咱们进去吧,睡一晚上明儿就到地方了!”灯草提着我们那简单的行礼,拉开了软卧车厢的侧拉门对我说道! “啊!你们怎么这样啊,进来也不敲个门!”不等我进去,灯草就被一个女人给推了出来。具体的说,是一个正在换衣服的女人。 “大姐!”灯草满面赤红的想要解释! “谁是大姐?”那女人一边扣着胸前的扣子,一边怒道。 “额,小姐!”灯草到底是不善于和女人打交道,这不,这称呼还不如大姐呢! “谁是小姐?”果然,那女人一听这词儿,愈不依了。灯草一见这女人有撒泼的迹象,光头上连汗都出来了。 “大婶,这车厢也不是你家开的。谁让你换衣服不锁门的!?再说了,在我等眼中,再美的皮囊最终也只会是一副骷髅。”我见过道里围拢了不少人,想要看一出好戏。当即就对那女人吼道,想闹得人山人海,想要占据道德的上风,想要我们师兄弟千夫所指?没门! 再说了,灯草想解释,你也不给机会。喊你大姐不依,喊你小姐也不依,非要贫道喊你一句大婶,方才爽利么? “大婶?你居然敢叫我大婶?老娘和你们拼了!来人呐,抓流氓啊!”果然,这女人是悍妇和泼妇的结合体。一边死命拉着我的道袍,一边在瘫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多会儿,闹腾出来的动静就将车上的乘警给引来了。使劲分开拥堵在一起看着热闹的乘客,两个乘警面红耳赤的挤了进来问道。 “同志,俺们知不道啊。就听着那女的,说那道士和和尚看她换衣服,还耍流氓。”一6o郎当岁的大爷在那里热心的回应着乘警的问话。 “这尼玛,你知不道还说这么多?”我心里对那大爷竖了一下中指,暗自不忿的道。 “是这么回事么?”一听是流氓欺负妇女了,两乘警同志的脸色当时就阴了下来。只不过他们还是决定多方取证,多方调查。身为人民的公安,是不能够偏听偏信,不分黑白的。两乘警本着对当事人负责,对广大的人民负责的态度,对我讯问起来。 “警察同志,贫道有礼了!”我挣脱了那恶妇的手掌,拍打了几下道袍下摆。对两乘警一稽。 “有事儿说事儿,别整这些没用的。我问你,你刚才对这位大姐怎么地了?”一年纪稍微轻一点儿的乘警很显然对贫道先入为主,疑罪从有了。这对待人民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说同志,就她这模样的,你认为贫道会对她做什么?说句打击人的话,就这样的,我瞅着连食欲都没有了,何谈x欲?”看着站起身来整理着衣裳的那位妇女,贫道很是不客气。 “哎哎!好好说话,别搞人身攻击啊。人家可以告你们的!”那年轻乘警字里行间都在帮那女人支着招儿。 “对对,乘警同志,我要告他们!告他们诽谤,告他们ox未遂!”那女人一见乘警的态度,立马儿得势了。跳将起来指着我们的鼻子说道。 “行啊,告去!不告是孙子,我就不信还没地方说理了。我可告诉你,要是你败诉了,我可是要反告你诽谤的。”那乘警偏听偏信的态度彻底把我给惹毛了,将那女人的手指打向一边,我凛然的说道。 “人道士和尚根本就没进屋,就让这婆娘给推出来了。然后的事情,乘警同志你们都知道了。”打人群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也不知道谁特么这么蔫儿坏,憋到现在才说出实情的真相。合着,就指着看出热闹是吧? “你看看,是个误会不是!女同志,以后不要开口就是耍流氓了。我们的任务很重的,这么一列火车,就指着我们俩维持治安呢。好了好了,事情说清楚了就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本来也没多大事,只是那年轻乘警工作方式不正确才把事情给闹大了。一看有人站出来作证了,年长一点的乘警赶忙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等会儿,贫道数十年清誉不能就这么毁她手里了!”现在该换贫道牛掰硬气了,诬赖完贫道就这么拍拍屁股想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第一,道歉。第二,贫道要求换车厢!贫道害怕半夜再有人喊ox未遂。”我提出了一个合理化的建议和要求。嗯,起码在我心里,这是很合理的! “找乘务长,帮这两位换个车厢!”俩乘警想不到我这个出家人,一点儿也不想息事宁人,一点儿也不慈悲为怀。愣了半晌,年长的那位乘警一整头上的警帽,饱含着怒气的对身边的搭档说道。 “算了吧小道长,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呐!”又不知道是哪个在人群里说出这么一番有哲理的话来,并且赢得了大多数人的点头同意。贫道不想与人民为敌,索性也就从善如流,就这么算了! 人生,就是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插曲来组成的。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不管是让你开心的,还是让你气恼的。它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出现在你面前。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我和灯草被安排到了一间新的卧铺车厢。里面就我和他两个人,安静,干净! 穿着制服,打扮靓丽的女乘务员们,总会找些借口来看看我这个俊俏的道士。这让贫道感觉很欣慰! “武昌站即将到站,有要下车的旅客请准备好您的行李。列车将于5分钟之后进站。下面再播报一遍.....”次日下午,我再度回到了湖北。回到了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地方。想想只需要再转一次车,我就能见到爸妈,我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 第三十一章 我的家乡 “你搁这儿长大的?”下了火车,又坐了两个半小时的班车,我和灯草就踏上了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灯草看着眼前那窄窄的马路,还有数不胜数的自行车,摸了摸光头问我道。 “是啊!地方很小,可也什么都不缺。还有一个好处,你闭着眼睛都迷不了路。因为整个城区,只有4平方公里。城乡人口加在一起,也不过1oo来万。”红绿灯只是一种装饰品,起码在我的家乡,是这样。等了1o来分钟,终于等到车流减弱了一些,我带着灯草见缝插针的穿过了那条只有两车道的小马路。 “不用紧张,小地方过马路就是这样。你要站在斑马线那等人停车,估计到了晚上都过不来。”我看灯草对我穿越马路的方式有些惊恐,连忙对他解释起来。我想遵守规则,奈何破坏规则的人更多。很多时候,遵守规则的人,反倒成为了非主流。这让我觉得很是无语,可又不得不去随波逐流。 况且,你根据红绿灯来过马路,更加危险。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有一辆车,就那么视红灯如无物,从你身上碾压过去。 “要不,咱们打的去你家吧。对了,贫僧还得去趟市,买点礼物带给叔叔阿姨。”灯草是个很有礼貌的和尚,现在还惦记着给我爸妈买礼物。 “市是没有的,商场倒是有几家。不用打车,我们走着去也不过1o来分钟。”我说的是实话,我们这里的士的起步价是3块5,过2.5公里每公里1块1。就这屁大点的地方,打车绕城一圈,也花不了3o块钱!如果不钻犄角旮旯儿,只走主干道的话,或许连2o都不用。 地方小是小,可也方便。拿我家来说,出门买个菜不算逛菜场,讨价还价的时间。步行来去,不过15分钟路程。去趟商场,步行来去一样不过15分钟路程。去长途汽车站,同样步行来去不过15分钟,去医院也是如此!我家这种地段,搁大城市,估摸着房价不会便宜。当然那是现在,9o年代中后期,房屋改革才刚刚起步。那时候我家乡的房价,468人民币一平米! 带着灯草,在市中心那幢5层楼高的商场里给老爸买了两条烟,一块手表。又给老妈买了一套护肤品,外加一些保健品。在花了灯草几千大元之后,我方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他告别了那些亲切的售货员前往我家。而我则是亲自给老妈挑选了一枚金戒指,我知道,老妈很早就想要这么一枚金戒指了。 钱,现在我们不缺!现在花的,还是李东诚先前塞给我们的活动经费。至于卡里有多少钱,我和灯草压根没时间去银行查账。 “老妈,哈哈哈哈!”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就看见正在厨房炒菜的老妈。我一把扑上去抱住她亲昵的笑道。 “哎哟,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回来也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家里装电话了,电信的。初装费22oo,每月待机费加上来电显示一起23。虽然觉得真特么坑,可是人家都装了,你不装也不像话。其实家里的电话不多,装这个玩儿,更多的作用是老妈不想落面子而已。老妈是个要强的女人,我对此深表理解。 “来,戴上试试!儿子买给你的礼物,看看中意不?”我将灯草拉进屋来,安排他坐下之后,拿出那枚装在饰盒里的金戒指来替老妈戴上。 “这孩子,这得不少钱吧?”老妈爱不释手的打量着那枚金戒指,嘴里却假意在那里嗔怪着。 “不是很贵,89块钱一克才。这还不到1ooo块钱呢,老妈你就戴着玩儿吧。”我将饰盒塞进老妈手里,不以为意的对她说道。男儿不可一日无钱,看着老妈那喜笑颜开的样子,我总算体会到这句话的内涵了。 “这孩子,才1ooo块钱?我和你爸一个月工资加起来,也才54o块钱。以后可不许这样乱花钱了啊,有钱自己存起来,将来娶媳妇儿用。”老妈只顾着打量手上的戒指,完全忽略了坐在沙上的灯草。这事儿搁在以往,那是不可能生的。可见这枚金戒指,让老妈是何等的心花怒放。 “老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弟,你叫他灯草就好!”我见老妈怠慢了灯草,连忙主动介绍起来。 “啊,家里来客人了啊。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介绍,怠慢了怠慢了。我给你买倒茶去啊!”老妈闻言这才看见沙上的灯草,连忙不好意思的在那里搓着手,有些慌乱的去寻找着老爸藏起来的茶叶。 “阿姨别麻烦了,我喝白水就好。”灯草一边打量着我这个有些简陋的家,一边对忙活起来的老妈说道。 “家里来客人了?”正在这时,老爸下班回家了。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灯草那颗光头,还有在家里翻箱倒柜的老妈! “你找什么呢?”老爸换好拖鞋问老妈道。 “你把茶叶藏哪儿了?真是的,一点儿破茶叶,藏什么似的。家里来了客人,我想泡个茶,怎么找都找不到!”老妈一见老爸,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的就埋怨上了。 “这不是在冰箱里么!”老爸走到厨房拉开冰箱的门,从里边拿出一个茶叶罐来对老妈亮了亮道! “要想保持住茶叶的清香和味道,就得搁冰箱里冷藏着。说了你也不懂,这老娘们儿脾气越来越大了。”老爸打开茶叶罐,又拿出一个被老妈擦拭得很干净的玻璃杯,替灯草泡了一杯清茶在那里说道。 “行了,老爸你也是,把茶叶放冰箱里了告诉老妈一声不就成了么。喏,拿去抽吧。灯草买给你的礼物。”我从包包里抽出灯草买的那两条香烟扔给老爸,又把包里那块有着精致包装的国产机械表递了过去道。 “这表,不便宜。上回我和你妈去商场看见过,小灯啊,让你破费了啊!”老爸倒是个识货的人,看了看表上的那个标识,立马儿就知道了它的价值。只不过,他的这句小灯,让灯草很是不习惯。 晚饭,是在家吃的,老妈下的厨。饭后老爸极力邀请灯草就住我家,被我拦住了。家里条件只有这个样,留人家住下来,难道打地铺给人家睡么?早在回家的路上我就想好了,就在我家马路对面的那间假日宾馆开房。让灯草住那里,总比他住我家里条件要好,而且他也自在一些。 “今儿你就睡这儿吧,明儿我带你去逛逛!休息几天,我们再去武当山。”好不容易才回一次家,我决定多住几天。反正师父也没强制性的限定完成历练的时间。 “行了行了,赶紧回去陪叔叔阿姨吧。”灯草很贴心的将我推出了房门,他知道我回次家不容易。 “还有,你要是不想被吵醒。建议你将电话摘起来,不然你晚上别想睡了。”我走了几步,又回去敲开了灯草的房门,对他嘱咐道。 至于当晚灯草是将电话摘了,还是接了电话破了戒,事后我没有打听。不过我相信这个和尚,是一个能管住自己的和尚。 “想不到,这地方当年居然还做过孙权的都城!”爬上了西山顶,灯草看着满山逐渐枯黄的树叶,轻叹了一句道。已经快到深秋时节了,树叶逐渐会枯黄,逐渐会掉落。然后等到春天,又会重新芽。就如同人生,一茬儿接一茬儿的这么繁衍下去。 “是啊!苏东坡还在这里题过诗呢。”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绕山而走的长江对灯草笑道。 带着灯草逛遍了小城里的名胜,也就花了一天时间。说实在的,小城里可供人们游玩的地方并不多。说是一个城市,其实在我心中,这里更多的是像一个大型的码头。每天南来北往的货船都会经过这里,有的选择顺流直下,有的则是选择在这里停泊休整。和居住在小城里的人不同,生活在江边的人,永远是那么的忙碌。 “老妈,我们明天要去武当山!”安逸的在家休息了几天,买好了火车票之后,我才决定和老妈告别。 “去武当山啊?带灯草旅游么?”老妈以为这次我是带着灯草来旅游的。我也懒得去和她解释什么,就让她继续误会下去吧。省的她知道我是去折腾什么历练的,又会多操不少心。 “是啊!灯草一心想去武当山看看那里的道士和我,究竟有什么不一样的!”我夹了一筷子油炸小江鱼儿扔进嘴里,和老妈开起了玩笑。 “这孩子,尽瞎说。等你到结婚的年龄,还是要回来成亲的。你还真把自己当成出家人了?我可告诉你啊,在外边要是认识了好女孩儿,一定要抓住机会。”老妈伸手在我头上轻抚了一把,慈爱的对我说道。 “还有一件事,今年春节我可能回不来了。”犹豫了一下,我对老妈说道。等去武当山找到了那个白虎,我和灯草还要转道去东北,寻找最后一个守护者传人,朱雀!就算一切顺利,这个年我们也有很大可能在东北那噶哒过了。 “有事啊?要是真忙,不回就不回吧。忙完了再回来也行!”老妈对于我的事情,没有过多的去打听。用她的话说“儿子是我生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老妈对我很放心,她知道我在外面不会乱来。知子莫若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因为第二天就要离开家,当晚我陪着老妈坐了很久。每次回家,我都很欣喜。而每次的告别,却让我心里总是饱含着内疚和不舍。真的希望有一天,我能不再说离开。就这样安静的陪着老妈,替她剥着瓜子,陪她看着电视! 第三十二章 武当寻人 武当山,顶峰海拔1612米。近千座道观庙宇自山脚处便星罗密布,形成了“五里一庵十里宫,丹墙翠瓦望玲珑。楼台隐映金银气,林岫回环画境中。”的建筑奇观! 走进了武当山山门,穿过了那扇雕刻着武当山三个大字的牌楼。我和灯草拾阶而上,沿途有不少的游人香客对我行礼示意,或许他们把我也当成了武当山的道士吧?只是,满山皆道士,唯独一光头的情形,似乎更加引人注目。 “这和尚是少林寺派来踢馆的吧?”有几个游人似乎武侠片看多了,瞅着宝相庄严的灯草,暗自在那里议论着。 “别扯了,少林武当分执武林之牛耳,或许人家是少林方丈派来的信使,商议下一届武林大会在哪里举办的问题呢?”很快,这个话题就吸引了不少素不相识的游客。 “我擦,你们这些货都少看点武侠小说吧。人家明明就是来邀请武当掌门,前去少林为某位大师渡劫飞升护法的。”看来这位是看修真小说的。 “喂那和尚,你给说说,你到底是来武当干嘛的?”争论了许久也没有争论出个所以然来,终于有人实在憋不住了,张嘴在路边就问起灯草来。 “贫僧,是来旅游的!”灯草很不给人面子的实话实说了,其实准确的说,他是来找人的。只是他怕要是这么一说,这些人会继续追问,是不是来找武当掌门某某真人前去助拳,又或是前去护法的。 “切~一和尚不老实呆庙里念经,没事跑出来旅什么游啊?”大失所望的游人们纷纷指责着灯草,在他们心里,和尚就应该是跪坐在蒲团上,面无表情的敲打着木鱼。君不见,很多大庙里的和尚,如今出行都坐上大奔了,副驾驶位置还有一样貌不错的女施主作陪。那日子,过得比普通人爽利多了。 “师兄请留步,贫道稽了。”行行且行行,不知道走过了多少级台阶之后,我和灯草来到了紫霄大殿前的广场上。还没等喘匀那口气,眼前就出现一身穿道袍,手握拂尘,颇有些道韵的道士。 “师兄有何事?贫道还礼了!”这是客套,道士们见面,除了辈分实在差距过大的之外,差不多都是互称师兄!你也不可能对着一长须冉冉,道骨仙风的老道称师兄不是?这就和某段时间派出所的联防队员差不多,见面了统一都是互称队长。“队长别开枪,是自己人!”的那个队长! “不知师兄从何处而来,又欲去往何处?”那道士估计见我不是本地道士,这才上前来盘问一番的。只不过,大殿跟前不下数百人,独独前来盘问贫道,这让贫道心里着实有些不爽。 “回师兄问话,贫道自来处来,去去处去。”好吧,打机锋玩儿里格楞,这个贫道不怕你。 “噗嗤~陈师兄怎么和人打起机锋来了?”正当贫道准备拿出半天功夫,和这道士掰扯掰扯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伴随着一声轻笑,一阵香风飘然而至。 “无量寿”贫道回头一看,心里不由得暗念了一声。只见一个身穿粉色道袍,留着马尾辫,手里提着一柄三尺软剑的师妹出现在贫道身后,此刻正美眸盼兮的在那里浅笑着。 “没什么事情,就是见这位师兄不像是本地人,上前询问一二罢了!师妹的太乙玄门剑练得如何了?但有不明之处,随时来问师兄。”果然,妹纸不管到哪里,都是受到优待的,尤其是漂亮的妹纸更是如此。 “这位师兄从哪里来呀?”那小道姑眨巴眨巴眼,软软糯糯的问我道。 “好叫师妹知道,贫道自茅山而来,此番来武当山,是来旅游的。”我很简短的就将此行的来意说了个明白。至于找人什么的,对小道姑说了估计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我和灯草慢慢找吧。 “茅山神棍?”先前还觉得那道士颇有道韵,只是当他嘴里冒出这句话的时候,道爷顿时就看他不爽了。 “哪里哪里,如果茅山是用道术诳人,那么师兄脚下的武当,不也是用些花拳绣腿来糊弄游人么?按照师兄的逻辑,其实茅山武当,并没有什么不同,你说呢?”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你敢辱我师门,那我对你师门也没必要客气了。道爷我又不靠你吃饭,为嘛要忍气吞声对你客气? “大胆!”那道人的养气功夫,终归是逊了贫道一筹。这不,三言两语间他就怒了。一句大胆出口,随后手里拂尘就抽向了我的脸颊。这特么是先下手为强的节奏啊。 贫道是个以理服人的人,动粗不是贫道的强项。灯草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将贫道往他身后一拉,堪堪避过了那道人的攻击。随后握掌成拳,径直迎向了面前那个“打响第一枪”的道人。 “哎哎?师兄,你别动手啊。你忘了师父的教诲了?当心待会受罚!”小道姑见她师兄和灯草打起来了,跺着脚在一旁急道。 “师妹,他们手下有分寸的,权当是互相切磋交流了。你也别着急,随师兄站到一边,静观其变就是。”我拉着小道姑的手,将她牵到一旁,故作风轻云淡般对她说道。 “一气化三清!”眼看面前这光头和自己斗了个旗鼓相当,那道人深吸一口气,手中拂尘刷刷刷分别攻向了灯草的上中下三路。 “住手!”眼看灯草就要挨上那道人这含愤一击,打侧里甩过来一柄拂尘,堪堪将那道人的一气化三清给化解开来。 “师父!”道人扭头一看,也顾不得继续和灯草缠斗,慌忙收回拂尘低头稽。而那位漂亮的小师妹,这个时候才察觉贫道一直在牵着她的手。羞愤之下狠狠跺了我一脚,也是慌忙上前见礼不已。 “为师教你们武术,不是让你们用来和人争强斗狠的。心性不稳,道门的武术你终究难登大雅之堂,学了也是白学。”我这时候才有时间去打量小师妹他师父,只见一白胡子老头儿头顶五岳冠,身穿藏青对襟,脚踏一双厚底高帮云靴,正不怒自威的站在那对师兄妹身前教刮着他们。 “师父!”那道人几时被师父这么呵斥过?心里一慌,双膝一软就那么跪在了老道面前。 “师父,你就饶了师兄这一回吧。”小师妹见状上前挽着那老道的胳膊,扭动着身子娇声求起情来。毕竟是她的师兄,纵有万般不是,也不能当着我这个外人的面来惩罚不是? “说说吧,究竟为了何事让你和人大动干戈?”得,老道士既然开口问缘由了,那就代表着他并没有惩罚自己徒弟的意思。这不明摆着给机会他徒弟为自己辩解么? “观是人家的观,山是人家的山,这殿也是人家的殿。看来,我还得去为这货求求情。强龙不压地头蛇么,何况我还有事问这老道士呢!?”心里做了一番计较,我整了整道袍,走了过去。 “师叔有礼了!”称他为师叔,是有讲究的。你再能,也不能压到我师傅头上去不是?你应了我这句师叔,那在辈分上就是我师傅的师弟。你要是不应,那贫道也懒得热脸去贴冷屁股了。你爱怎么罚自己徒弟就怎么罚吧,贫道是决计不会给台阶他下的! “师侄仙山何处?”老道是什么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当即就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只不过人家不愧是得道高人,根本不和我置气,反而用一种让人如遇春风般的态度来和我交流。 “晚辈师从茅山,此番前来贵仙山,其实是来找一个人的。只不过八百里武当山,凭晚辈这一双腿,想要找到此人无异于海底捞针。方才我这师弟和那位师兄,不过是英雄相见,一时技痒。想必巍巍武当,也是不会因为门下弟子和人切磋而惩处的吧?”你对我客气,我对你更客气。反正说几句好听的又不要钱,你好我也好。 “果真如此?”老道都成人精了,岂能听不出来我话里抛出了一个大大的台阶?闻言冲我拈须一笑,回身去问他那尚跪倒在地的徒弟去了。 “确是如此,徒儿见那位师兄生得龙精虎猛,一时技痒......” “嗯,既是如此,为师便不罚你了。下次和人切磋,万不可使出方才那般威力巨大的招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位师侄这么高的身手的!”花花轿子人抬人,这不,灯草瞬间上升到高手那个层次了。 “两位师侄且随贫道进殿,陈玄风,沏茶待客!”老道一句话出口,我差点没有摔一跟头。陈玄风,尼玛这名儿真耳熟。恍惚间,我来到了桃花岛。而老道化身成为黄药师,小师妹则是成了梅风! “龙钰,随为师进殿!”原来小师妹道号龙钰,贫道心中暗自记下了。 “方才师侄说,此番前来武当是为寻人。不知师侄寻的,是哪一个?或许贫道能为尔等解忧也不一定。”入得大殿,进得厢房,老道盘膝坐到蒲团上捻须问道。 “师影,不知道师叔可曾认得此人?”要想找到新一代的白虎,就得先找到上一任的白虎师影。我决定向老道打听打听,没准人家真知道也不一定呢? 第三十三章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师影!”听我提起这个名字,老道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半晌再无言语。 “师叔可是认得此人?”看这形势,老道似乎还真的和师影师叔有过一腿。额,是有过一段往事。看老道那充满了追忆的神情,我几乎可以肯定的这么说。 “不瞒师侄,贫道确实认得师影。可以说整个武当山,除了我和师兄。恐怕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隐居在这里了。诚如她当年所说,冥冥之中自由定数。今日贫道和师侄的相遇,未必就不是定数。”说起师影师叔,老道眼中泛起了一抹柔情。 “贫道和师影相遇,是在3o年前的一个冬天。那个时候,正值困难时期,武当山也不例外。一到冬天,我和师兄弟们就要进山砍柴,用以取暖。有多余的柴火,再拿到山下的镇子里换取一些米粮果腹。”老道说到这里,轻叹了一声。可见当时的那段经历,在他心中留有多么深刻的烙印。 “有一次大雪封山,山上的米粮又已经告罄。眼看师兄弟们都饿得奄奄一息了。贫道和师兄商量了一下,不能就这么等死。决定将存放在后殿的柴火搬一些到山下,看看能不能找当时的公社换一些粮食回来。” “雪很厚,看不见脚下的虚实。贫道一脚踏空,顺着斜坡就向下滚去。眼看贫道就要坠落山崖,一命呜呼。这个时候,一个女人出现了。她抓住贫道的道袍,就那么生生将我从悬崖边上给拉了回来。这个女人,就是师影。”说到这里,老道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 “她很美也很高贵,给人一种如同积雪那样的冰清玉洁。她穿着一身粉色的道袍,背后披着一袭绣着梅花的白色斗篷。腰里别着一支青竹,应该说是一支青竹做成的判官笔!”老道在那里回忆着,回忆着脑海里那道挥之不去的倩影。 “师父请用茶,两位师弟请用茶!”正到紧要关头,陈玄风端着茶走了进来,打断了老道的回忆。 “放在桌上,你出去吧!”老道盘膝在蒲团上调整了一下坐姿,对陈玄风挥了挥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回忆。很显然,老道并不想将自己的回忆,暴露在这个徒弟面前。 “龙钰倒茶,刚才说到哪儿了?”等陈玄风离开之后,老道一面吩咐小道姑龙钰为我们倒茶,一面问我道。 “青竹!”我提醒了老道一句。 “对的,青竹!打那天过后,隔三差五的我就会去那个山崖附近等着。心里总是想,或许今天能够遇见她吧?呵呵,不要笑,贫道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当时有这种想法,不奇怪!”看见龙钰在一旁抿嘴轻笑,老道很是宠溺的在她头上轻拍了一下道。 每个人都曾经有过一段懵懂的感情,老道也不例外。为什么说是感情,而不是爱情?因为初恋根本不懂爱情!正因为不懂,所以才爱得纯粹。爱情,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当年的我,也不懂什么是爱情。一直到现在,我坐在电脑前面为大家敲出这篇文章的时候,才心有所悟。爱情最美丽,值得你我用一辈子去追求。 “可是,一次次的等待,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师影再也没有在武当山出现过,又或许出现过,我没有现吧!总之,那段时间我就是在期盼和失望之中度过的。”老道摇头苦笑了一下,抬手捻须道。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一年,一直到第二年的冬天。有一天我正和师兄练剑,地点就在师影救过我的那个山崖附近。”老道说到这里,面色有些狰狞了。就连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似乎当时生了什么让他不可忍受的事情。 “师影......出现了?”本来我准备问是不是师影师叔带了另外一个男人出现了,可是看着老道面上的狰狞,犹豫了一下,终究我还是没敢说出口。 对于男人来说,人生有两大仇恨是不可化解的。第一,杀父之仇。第二,夺妻之恨!虽然老道和师影师叔之间,并没有生什么。可是架不住人老道心里的一厢情愿不是?在他心里,师影师叔已然是他的道侣了。 “没错,师影出现了。只不过此时的师影,浑身是血。”老道手中的茶杯,随着他的这一句话,磅啷一声被捏了个粉碎。直到这时,我才对这老道的武力值,有了最直接的判断和认识! “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能够返回武当山,全凭着她心里的那一口气撑着!就在我准备伸手去扶她的时候,她出手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师影出手,也是我生平第一次受伤。”老道将手中破碎了的白瓷茶碗随手搓成了碎末,打开了窗户撒向了窗外。之后拍拍手回身叹道。 “她手里的那支判官笔,贫道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是那一瞬间感觉到,师影所习的术,和武当的术有着根本性的区别。武当的术,是养身养神的术。而师影的术,则是杀伐之术。若不是师兄见机不妙拉了我一把,加上师影重伤在身。只是那一笔,就能让贫道身陨道消!就是这样,师影也在贫道身上,留下了整整八处伤痕。” 老道缓缓解开身上的对襟,露出上身那纵横交错的八道伤痕对我们说道。看着老道身上那些呈现出深紫色的伤痕,我和灯草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老道本是习武之人,武当的武术又是极其擅守之术,就是这样师影师叔都能一招重创于他。要是换了我和灯草,后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师父!”小道姑龙钰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身上有着这么骇人的伤痕,心情激荡之下手中的那柄软剑刷的一声的抖了个笔直。似乎伤了老道的师影师叔就在她面前一般。 “痴儿!”老道将对襟穿好,伸手摸了摸龙钰的秀,慈爱的对她说了一句。 “那后来呢?”我现在最想知道后来的故事是怎么样的,包括师影师叔的下落。 “后来,我就把师影背到了天柱峰中的一处山洞中。师影一身是血,我不敢将她带回武当。等我偷偷拿了一些金疮药,再回去找她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老道说完抬手在桌上为自己拿了一个新茶杯,倒了一杯清茶在那里品茗着。 “只不过打那以后,每年师影都会来见我一面。她知道,是我将她背上了山。她也知道,是她错伤了我。或许这每年一次的会面,就是她给我的补偿吧。师侄此番来找她,想必有要事相求吧?”老道看着我和灯草,温言问道。 “实不相瞒,这次我等是奉师门之命,前来找寻师影师叔询问一件事情的。”老道这么坦诚的将成年旧事都告诉了我们,我也不好意思隐瞒他,就将此行的目的对老道说了。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两位师侄,继承的是哪一位?”老道轻叹一声,忽然捻须问道。他的这一问,直激得我和灯草头皮麻。这老道,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两位师侄莫慌,凭贫道和师影3o年的交情,知道一些皮毛也是情理之中的。”老道见我和灯草面露紧张之色,连忙出言安抚道。 “晚辈师从青龙茅六方!” “晚辈师从玄武青莲!” 我和灯草彼此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对这个和师影师叔有一小腿的老道施了一礼,然后报上了师门。既然人家已经知道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那么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四象来了其二,看来事情不简单啊。两位师侄若是有闲暇,尽管在我观中住下来。一月之后便是贫道和师影一年一度的会面之期。到那时,师侄自然就可以见到她了。”老道微微皱眉,随后对我和灯草说道。 “如此,多谢师叔照拂了!”能在武当山住下,那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了。而且我们也从老道这里得知了师影师叔的下落,这让我和灯草之前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了下来。毕竟八百里武当山,真要我和灯草没头没影的那么一处处去找。天知道会找到什么时候。当即,我和灯草再度起身对老道诚心诚意的道了一声谢。 “无须多礼,说起来我和师影也是颇有渊源之人,照拂一下她的子侄辈,也是理所应当。稍后,就让玄风帮你们安排住处吧。我看师侄不像习武之人,闲暇时若对武当之术感兴趣,不放跟随龙钰打打基础。不求克敌制胜,只求强身健体也好。”老道仔细看了看我,然后很祥和的对我说道。 “劳烦师叔费心,日后还望龙钰师妹多多提点。”人家既然有这份好心,我也不是个不识好歹的人,当即就把事情给应了下来。 诚如老道所说,不求克敌制胜,但求强身健体也好。术业有专精,师父他老人家毕竟只对道术研究颇深,对于武术则是一窍不通。能够得到武当大师的指点,多学个一招半式的,也是一件有益无害的事情。 “贫道道号游道明,当今武当掌教游道清正是贫道师兄,改日带你二人前去觐见!”直到现在,我和灯草方才知道老道的道号。 第三十四章 等候白虎 “让你蹲个马步,你怎么坐地上了?”自从在武当山住下之后,贫道的悲催生活就开始了。每天早上天不亮,龙钰小师妹就会准时的来到我的门前拉我去后山蹲马步。 她说我下盘不稳,与敌相争之时很容易吃亏。而我的年纪,又过了熬根骨最佳的时候。现在开始学套路,学不到什么真功夫。顶多也就是个花架子,耍起来好看而已。等我把马步扎稳了,下盘生了根,她才会考虑教我一些招式。 “师妹,师兄我实在是腰酸背痛腿抽筋,要不咱耍点别的吧?要不,你教我武当身法梯云纵?高来高去的那种。”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后头沾的泥土,揉着酸痛的腰腿对龙钰说道。 “噗嗤~你看武打片看多了吧?梯云纵是有,可也不能高来高去呀。修炼到极致,无非也就是一跃丈余高,比常人灵活一点,掌握平衡的能力强一点罢了。”龙钰站在原地一边耍着太极拳,一边对我笑道。 “原来如此,那师妹可曾练过?要不,你耍一次给我看看呗?”我厚颜无耻的对龙钰提出了这个要求,目的是想逃过扎马步的那一劫。 “真想看?” “真想看!” “那你先扎完一个时辰的马步,我就耍给你看!” 贫道终究还是没有逃过扎马步,一个时辰过后,我已经全身僵硬的扑倒在地,再也没有心思去看小师妹耍梯云纵了。 “师兄你怎么了?”自打那天我替陈玄风求过情之后,这货对我亲热多了。眼看我佝偻着腰,双腿打着颤慢慢向住处挪动着,连忙赶上前来搀扶着我道。 “哎!不提也罢,哎哟你慢点儿。”我强忍着身上的酸痛,慢慢的移动着脚步对他说道。 “噗嗤!淼淼师兄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结果......就成这样了!”好死不死,小师妹龙钰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无量寿,师妹,师兄他将将接触武术。一个时辰的马步,他还能走回来,实属不易。”陈玄风忍着笑对龙钰说道。不过这话倒是不假,刚开始扎马步的人,哪个不是循序渐进的?也只有龙钰,随口就是一个时辰。多亏贫道这些年坚持锻炼,不然估计现在就该派人去抬了。 “他都扎了好多天了,按理说早该适应了啊!”龙钰站着说话不腰疼,完全忘记了她当初扎马步时的那种辛苦。听她这口气,似乎对贫道的进度还略有不满。遇上这么个小师妹,让贫道上哪儿说理去? “你让师兄练得太狠,前头还没恢复过来,后头接着又去练,可不就成这样了?打明日起,贫道陪着楼师兄一起练习,不能让你这丫头瞎折腾了。”陈玄风将我扶进屋内,拿出跌打酒一边替我推拿着一边在那说道。陈玄风师弟,好人呐!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逐渐的我也适应了扎马步,再也不像开头那样叫苦不迭了。而龙钰和陈玄风也不藏私,更是将武当大名鼎鼎的轻身术梯云纵教给了我。我知道这是得到了游道明的授意,他们才敢这么做的。游道明会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看在师影师叔的份上,爱屋及乌吧。总之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欠下了武当一个大大的人情。 “半月以来,师侄可还住得习惯?”这一日,游道明来到我和灯草居住的静室内,对我们起了慰问。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穿黄色对襟,脚踏薄底深帮云靴,头戴黄黑相间五岳冠的道人。 “参见掌教师伯!”不等我和灯草起身见礼,前来找我们聊天扯淡的陈玄风一个激灵,慌忙稽行礼道。我擦,感情这位其貌不扬的老道,居然是武当现任的掌教游道清。 “参见掌教师伯!”人家的身份在那里,这个时候我可不敢瞎扯淡。就算我师傅自称为多少多少代茅山掌教,可他那是自称,根本没有经过官方认可的。眼前这位则不一样了,人家可是身揣国家宗教事务局颁的证书,而且还盖了大印备了案的。再说了,不谈身份,就凭人家这么大年纪主动来看望我,我也得恭敬一些不是? “师侄无须多礼,近来观内俗事繁多。拖延到今日才来和师侄一晤,见谅见谅!”到底不愧是名门大派的扛把子,说起话来让人心里就是那么舒坦。 “理应是晚辈先去拜访掌教师伯才是。”我连忙和灯草在那里施礼道。 “都坐吧,这里不是俗世,没有那么多讲究。”游道清掌教很是和蔼的对室内众人说道。 “听师弟说,师侄最近正在修习梯云纵?”待到众人各自落座之后,游道清掌教又问我道。 “回掌教师伯的话,正是如此。只不过晚辈愚钝,至今尚不得其门而入。”我站起身来恭敬的回着话,这也是实话,每天看着龙钰师妹和一只花蝴蝶似的纵上翻下,而我却只能在双腿上绑着沉甸甸的沙袋沿着山道跑圈。观师妹,看自己,我的心情是此起彼伏。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师侄,应该平心静气,顺其自然。须知水到渠成之理,万不可好高骛远啊!”身为堂堂武当掌教,居然屈尊降贵亲自指点于我,这让我很是有些受宠若惊。估计武当上下千余弟子,能够得到掌教亲自点拨的,也是屈指可数吧? “晚辈自当谨记在心,半点不敢淡忘。”这样的长辈值得我去尊重,所以我再次站起身来对掌教师伯深施一礼道。 “听师弟说,这次两位师侄是为一个人而来?”掌教出巡,身边杂七杂八的人少不了。所以游道清掌教只是隐晦的问了问! “是的!师门有命,我师兄弟这才前来武当山。” “嗯,多住几日,约莫半个月后你们就可以见到她了。”话说到这里,游道清掌教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恭送掌教师伯!”见游道清掌教准备离开,我们几个晚辈纷纷起身行礼道。 “武当山颇多名胜古迹,还是值得一游的。龙钰,这几天你就带着他们四处去转转。”游道清掌教走到门口,忽而又回过头来吩咐了龙钰一句。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事,你知晓几分?”走出门外,游道清问身边的游道明。 “知之甚少,不过四象一出,就代表着天下魑魅魍魉之事已经到了非铲除不可的地步了。”游道明稽低声回道。 “如果可能,让龙钰加入到里面去吧。每次四象出世,天下都会风云震动。此是大风险,也是大功德。若能参与其中,或能改变我武当这种不温不火的现状。”游道清素来以振兴武当为己任,当然不会错过任何一个能让武当扬名的机会。 “恐怕此事不可为,四象行事历来都是独来独往,最多也就是四人结伴。想要龙钰加入其中,难于上青天啊。”游道明昂看了看天,轻叹一声说道。 “事在人为,顺其自然。让龙钰多跟楼师侄接触接触,或许会有一线机会也不一定。武当,沉寂得太久了!”游道清抬手捋了捋那斑白的胡须,长叹一声道。 相比较于少林,武当诚如他所说那样,确实是不显山不露水。要不是小说和影视剧剧里会时不时提及这个门派,恐怕人们都会逐渐将它给淡忘了。此次四象出世,游道清很想有武当的弟子能够加入进去,哪怕只是一个酱油也好。 因为武当道典有记载,每次四象出世,都会在天下掀起轩然大波。轩然大波游道清不怕,他只怕武当籍籍无名。错过这次的机会,恐怕武当又要继续沉寂几十年了。 “自古以来,四象行事就不曾有过外人加入的先例。这个差事,师兄你确实为难师弟我了。”游道明苦笑一声,对师兄游道清摇头道。 时间很快就过了半个月,半个月来龙钰师妹带着我和灯草逛遍了武当山各处的名胜。不知不觉中,已经是11月初了。 “师兄,师父让我通知你,今日便是他和师影师叔相会的日子。让你们做好准备,过去觐见!”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一大早龙钰师妹便赶来静室通知我和灯草。而近半个月以来,龙钰师妹对我称呼,也从楼师兄变成了师兄。别看少喊了一个姓,可是在感觉上,我和她之间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有劳师妹通传,我整理一番这就过去!”我拧干了擦脸的毛巾,仔细将自己洗漱一番过后对站在门口的龙钰说道。 “那你们快点啊,可别晚了!”龙钰瞅着我嫣然一笑道。 “为兄晓得,师妹先去,我们随后就到。”苦等了一个月,终于能够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白虎了,我怎么可能会迟到?再说,我还想从师影师叔那里,打听打听白虎传人的下落呢。 “嘡,嘡嘡!”大殿内传来三声钟鸣,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这是游道明欢迎师影师叔的信号。我和灯草对视了一眼,加快了脚下前进的脚步! 第三十五章 师叔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啊,一身浅粉色的道袍将她衬托得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如果不是游道明说他们认识了3o年,我真的会以为这个女子芳龄不会大过我太多。同样身穿粉色道袍的龙钰站在她的身边,两人就仿似一对姐妹一样,这就是师父嘴里的那位白虎师影么? “师影,他们到了。”端坐殿中的游道明看见我和灯草先后进了大殿,侧过脸去微笑着对正在在龙钰低声说着什么的师影说道。 “晚辈楼淼淼,灯草,参见师叔!”见那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的师影师叔抬头看了过来,我和灯草慌忙齐齐大礼参拜道。 “不用多礼,你们的师父可还好?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师影缓缓走了过来,将我和灯草搀扶起来问道。 “师父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倒是终日牵挂师叔是否安康依旧。这次派我们出来,一来是前来拜访师叔,而来则是有一事需要询问师叔!”面对着这位貌美如花的师叔,我的那张嘴也不由自主的油滑了起来。其实哪有这么多事,师父他老人家只是说了一句顺道找寻白虎传人的下落而已。 “小小年纪就这么精滑,今后不晓得会哄骗多少女孩子。那两个老不死的,才不会牵挂我的安康呢。坐下说话吧!道明,今日我有子侄辈前来你大武当做客。怎么?连一盏清茶都舍不得奉上么?”师影师叔说话永远是那样的柔柔糯糯,让人心里产生不了忤逆的想法。 “哈哈哈,清风月明,奉茶!”久未作声的游道明闻言哈哈一笑,一拂袖对左右侍奉着的两个道童说道。 “你们两个的来意我或已猜到,只不过那小丫头片子不久之前瞒着我跑了出去,我看两位师侄这次是白跑一趟了。回去转告你们师父,待我逮着她,必定亲自送往茅山管教。”师影师叔在龙钰的侍奉下走到一个蒲团边盘膝坐下,然后忿忿对我们说道。看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作伪。只是哪个小丫头片子有这么大胆子,敢撂白虎的挑子? “都怪我将她从小娇惯,到现在想管也管不住了。”师影师叔面露慈爱的摇了摇头说道。四象一生孤苦无依,所以对待自己的弟子就和亲生子女一般。师影师叔又是个女人,这母爱一旦泛滥起来,骄纵一下自己的弟子,也是情有可原的。 “不知道师妹跑去了哪里?”我和灯草相视苦笑了一下追问道。这尼玛,小师妹要是一年不回来,我和灯草的任务就一年不能完成。要是这丫头十年不回来,那我们难道要等她十年? “给我留了一封信,说是想去韩国尝尝拉面的味道。我就纳了闷了,那东西不就是方便面么?至于大老远漂洋过海去韩国吃?”师影师叔一提起这茬儿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那师妹是怎么出去的?”具体的细节我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想要出国是件很麻烦的事情。 “嗯哼,小丫头家里人帮她办的手续。拜我为师在山里苦修,她家本来就不怎么乐意。眼下可好,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家闺女离我远远的。”师影师叔冷哼了一声,似乎对徒弟家里的这种行为很是不满。 “那,既然小师妹不在。那我和灯草师弟明日便告辞前往东北吧!”白虎传人去韩国吃拉面去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略微思索了一下,我就决定和灯草暂时告别武当,前去东北寻找朱雀传人。 “你们是准备去找那个死老婆子吧?11月份去东北,你们是想去挨冻还是去找虐?不如留在武当,陪师叔聊聊这些年你们的经历,还有那两个老不死的事情。说不定春暖花开之时,我那徒儿就回来了呢?”师影师叔似乎和朱雀梅九姑有些不睦,伸手就打断了我的话,让我们留在武当陪她唠嗑! “这个......”一听她提出了这个要求,我和灯草当时就犯了难。天知道她那徒弟什么时候回来,我在武当陪她唠嗑,还不如回家陪爹妈过年呢!可是心里是这么想,我嘴里可不敢说。能够在重伤之下一招将游道明放翻的主,我还是不惹为妙。万一她一个不爽,拿起她那支判官笔来,在我身上戳十个八个窟窿出来,我找谁说理去? 见我拿眼神隐晦的瞄向她腰间悬着的那支判官笔,师影师叔嫣然一笑。顺手将那东西摘了下来,放在手把玩起来。这是准备武力胁迫的节奏么?我承认我很俊朗,俊朗得和都教授似的,可你也不能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当然,当年世界人民还不知道都教授这号人物。 “师叔......”我咽了口唾沫,将蒲团向后移了几寸。 “师叔不漂亮?” “漂亮!” “师叔没有女人味?” “有味,不是。很有女人味!” “那让你留下来陪我,怎么和要了你的命似的?” “这个......” “楼喵喵,你要知道。有多少人想有你这个机会和我独处而不得啊!” 贫道感觉快要被这个师叔给逼疯了!难怪师父他们提起白虎师影来,总是面带苦笑。看来以前在她手里吃了不少的苦头吧?此时此刻我心有戚戚焉! “师叔,我才16,过完年才17!”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坏事!在一个不知道具体年纪的女人面前耍嫩,她会很生气,后果会很严重!况且,这句话里多少还有些说她老牛吃嫩草的意思。 “小鬼头,当年师叔我叱咤风云的时候,你爹还在穿开裆裤呢!怎么?连师叔的豆腐你也敢吃?就不怕噎死?”师影师叔很霸气的飞起一脚,将我踢翻在地。然后牵着道袍的下摆,飞身上前在我身上踏了一只脚。弯腰凑到我面前,用那支判官笔在贫道俊朗的脸蛋儿上来回滑动着。 “师影啊,你的脾气怎么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改变。快放开楼师侄,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关键时刻,三清爷爷显灵了。托付游道明出言阻止了这个暴怒的女人。想必是不想看我血溅紫宵殿吧? “小鬼头,居然敢暗讽师叔我的年龄。不知道你师叔我今年2o,明年18么?”松开了踏在我身上的那只脚,师影师叔犹自忿忿不平的在那里念道。 “是是是,师叔今年2o,明年18!”好汉不吃眼前亏,三清爷爷能帮我一次,帮不了我第二次。至于三茅爷爷,路途遥远,一时半会儿他们也赶不过来。所以我很迅的就服软了! “算你识相!过来,站我边儿上来。我又不吃人,你站那么远干嘛?”老娘们儿听了我的奉承,这才转怒为喜。坐回蒲团之后拍了拍身后,瞅着我说道。 “噗嗤!”见我胆战心惊,不情不愿的走到老娘们儿的身后站定。一旁的龙钰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并且竖起一根手指在自己脸上刮了几下。这尼玛是被女孩子羞羞脸了么?贫道也想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不是?可事到临头,形势比人强,不服软不行啊。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么?嗯,这句话深得我心! “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忍辱负重?什么叫卧薪尝胆?嗤,都不稀罕说你!”我冲喜笑颜开的龙钰翻了一个白眼,暗自在心里道!此时的我,已经全然忘了自己和龙钰的年龄,其实是相差仿佛。哎,早熟啊贫道! “今儿午饭我就在这里吃了。道明啊,去年吃的那一席斋菜不错,今儿还吃那个吧!贫道最近正在减肥,吃不得太油腻的的东西!”师影师叔很有女王范儿的弹了弹指甲,对陪笑坐在一旁的游道明说道。仿佛人老道伺候她是理所当然似的,对此我深表同情。 “如此甚好,善,大善!”看来我同情错人了。人游道明听师影师叔说完,仿佛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立马儿屁颠儿屁颠儿的站起身来抚掌大悦道。 不得不说,武当的素斋味道确实是杠杠儿的。我和灯草尝了几筷子之后,对视一眼便不再言语,只管埋头往嘴里猛造。同时在心里暗自鄙视游道明“在山上住了个把月了,顿顿不是白菜豆腐就是豆腐白菜,合着好东西都留着舍不得给我们吃呐?” 其实我们是冤枉人老道了,要做这这么一桌席面,需要提前两天开始准备,现点现吃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看来,我们确实是沾了师影师叔的光,才能够品尝到如此美味的素斋。要不是人家掐着日子提前做了准备,今儿我和灯草估摸着依然是豆腐白菜。 “啧啧啧,这俩孩子多久没吃了?游道明你不会虐待我这俩师侄了吧?”师影师叔每样菜只是浅尝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从袖口抽出一条粉色的丝巾擦了擦嘴问道明师叔道。 “不能够啊,武当上下吃什么,两位师侄也是一样。贫道不曾厚此薄彼啊!”道明师叔停下了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和灯草的吃相辩解道。 “道明师叔对我们很好,只是这素斋太好吃了。让师叔见笑了,见笑了!”平心而论,人老道对我确实不错,所以我不能让人家背这个黑锅。停下筷子偷偷松了松裤带,我顺便替人家解释了两句! 第三十六章 婴孩儿失窃事件 “嗯,素斋好吃吧?”饭后我没有去理会师影师叔,任由她和道明师叔在那里鬼鬼祟祟,嘀嘀咕咕的!走到茶壶旁边替自己倒了杯热茶,捧着茶碗就在那里喝茶消食。冷不防师影师叔出现在我身边,轻轻勾起我的下巴吐气如兰的问我道。 不得不承认,男人长得太俊朗也不是件好事,很容易就会成为女人们争相调戏的对象。特别是,那些你摸不准她真实年龄的女人。 “额!很好,师叔你......”惊骇之下我差点将茶碗给掀翻了,慌乱之中坐直了身子在那里说道。 “人家的素斋也不是白吃的,师侄你说呢?”冷不丁从师叔嘴里冒出这么一句来,难道是来找贫道要饭钱来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鉴于此师叔武力值爆表,我只有连连点头在那里附和着。 “坐过去一点!”师影师叔很不淑女的拿胳膊肘顶了我一下,挨着我坐下。 “临来之前,师叔我路过武当镇。道听途说了一些怪事!哎?我说你这小鬼头怎么不问我是什么怪事啊?和人聊天要懂得怎么去配合别人知道不?尤其是女人,你得学会怎么勾起她的谈性。你这孩子,这么木讷以后怎么泡妞?”强大的师影师叔一席话,将我雷了个外焦里嫩! “好吧,师叔武当镇生了什么怪事?”我只有顺着她的意思,假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来追问着。这个表现,让她感觉很满意。 “有几户人家,在前后几天时间里,不约而同的丢了孩子。你说这事怪不怪?”师影师叔伸出她那葱葱玉指来,把玩着我头顶的那个鬏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估计是被人贩子给拐去了吧。直接报警呗,这事儿吧,越早报警越好!”我自顾自的在那里表着自己的看法,猛然间记起了坐我身边的这位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这一通说,自己是痛快了,可是她呢? “嗯哼!是啊,这还真是个怪事!师叔是如何看的?”果然,我拿眼偷瞟了一下,师叔的脸色已经阴沉得不像话了。转念之间,我就改变了口风,干咳了一声将话题引向了她所希望的那条线上。 “乖!可不就是觉得奇怪么?你想啊,人贩子哪有那么大胆,天天盯着一个地方作案的?而且吧,武当镇也就东西两个出口,平常邻里之间也都熟悉得很。谁家孩子被生人抱着,总会有人看到吧?这几个孩子,谁都没看见被生人抱过。就那么没头没脑的消失了。”师影师叔将腰间形似如青竹的判官笔解了下来,在手掌心来回拍打着道! “这个,师叔准备?”我将身子往旁边又让了让,偷偷在裤子上擦了擦掌心的冷汗问道。 “我估计是不是那些邪门歪道搞的鬼,镇上都有乡亲上山来向武当求助了。现在搞得,镇子里但凡有孩子的家庭,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家的孩子一个不留神,就那么没了。”师影师叔柳眉紧锁着说道,似乎对于那些孩子的安危很是关心。 “不过呢,论起与人争斗来,你不是武当的对手。可是论起驱鬼避邪来,武当则不是你的对手了。”师影师叔捧了我一把,她这一捧,我就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了。无非是想我去镇上,调查此事罢了。 “所以呢,这件事最后还得落在你的头上。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师侄呀,你的功德大了呀!”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世上不光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白拍的马屁。这不,人家的真面目显露出来了。 “我能干什么呀?我自己都只是个半吊子,万一要是一个不逮,害了人家孩子的性命。功德不说,我的罪业可就大了。师叔啊,这事儿你还是另寻他人吧。要不,打个电话给我师傅,让他老人家走一趟也成。”我是不想淌这趟浑水的,谁知道那幕后黑手是个什么玩意?万一人家是个修炼了数十年的老怪物呢?那我可是功德没捞着,没准连小命都得搭上。我还想娶个漂亮老婆,生儿育女呢! “哼哼哼,我可是替你答应人家了。还把你捧得老高老高的,就差没把你说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了。你要是敢不答应,让我在那些牛鼻子面前落了面子,信不信我阉了你这个小祸害?”师影师叔很无耻的在那里威胁着我。 “无量寿,三清爷爷,三茅祖师!不管是谁,求求你们快来收了这个妖孽吧!”我俏脸煞白的在心里念念有词道。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为毛师父他们会躲这个师叔如避瘟神一般了。 “怎么样?你从还是不从?”师影师叔抓住我的衣领子,用判官笔在我腰腹处比划着问道! “呼~”我长吐了一口浊气,放松了四肢,将身体摊成了太字形。从了! “早这么听话不就没事了?哈哈哈哈!”师影师叔起身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看着缩在角落瑟瑟抖的我,放声大笑道! 在这个妖女的威逼利诱之下,我最终是接过了这个调查武当镇婴孩儿失踪的任务!当然,威逼是不假。至于利诱嘛,诸君权当贫道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哎!从这之后,我再也不乐意称呼师影为师叔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妖女这个词。 “师兄,偌大个武当镇,我们该从何查起啊?”灯草绝对是受了无妄之灾,因为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武当山享福不是?所以在我大力的举荐之下,此僧也不得不屈从在妖女那强大的武力值之下,陪我走上这么一遭了。 “四处转悠转悠再说。按那妖女所说,镇上丢了不少孩子,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打探不到的。”反正事情我也已经接下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沉下心来打探消息。 得知武当山上派下了两名法师前来帮助他们,镇上的百姓显得人心安稳了许多。当然武当没有公开我和灯草的身份,只是对外说已经有两名武当弟子下山了。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管你是武当还是茅山。只要是穿着道袍的,就一律都是法师。至于灯草这样穿着僧衣的,就统一都是高僧了。 “这下好了,听说武当派来了法师,准备收了那专门祸害小孩的妖孽了。”我和灯草找了一家卖豆腐脑的小铺子坐了下来,耳朵里听着店里仅有的两三个客人在那里低声议论着。 “哎,先看看再说吧。万一妖孽是个和黑山老妖那样厉害的角色呢?我担心武当的法师不是它的对手啊!”最近电影院里正流行《倩女幽魂》这部电影,想必这位也曾去看过。 “没准这次下山的法师,是燕赤霞那样的牛人呢?”果然,看过的人还不止一个。前人刚说完,立马儿就有人把话儿接了过去。 “你们说,燕赤霞到底是个和尚?还是个道士?”很明显,电影里的角色要比现实中的武当法师吸引人得多。扯着扯着,老几位就扯到燕赤霞的身份上头去了。 “是个和尚吧,没见人家身上有金刚经么?”一人喝了口豆腐脑,在那里回忆着电影里的情节道! “不对,应该是个道士!他念咒都是这样的,天地无极,乾坤借法。念完之后就出来个八卦,八卦不是道士们爱用的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也对啊!这玩儿难道是佛道双修?”说着说着,老几位就凌乱了。再扯,就扯到佛道双修上头去了。 “这么一说,特么老子连那个知秋是佛是道都不晓得了!你说他是和尚,他念的是神兵火急如律令。你说他是道士,他又来句玛尼玛尼哄!”于是乎,几个人彻底的沦陷到电影里的bug里头去了。 眼瞅着继续待下去,也打听不到个什么所以然出来。我和灯草决定到街上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人知道内情的。毕竟孩子失踪了不是件什么愉快的事情,我们也不好去拉着别人细问。万一要问到苦主头上去,人家那一腔怒火没准就泄到贫道头上来了。 “我跟你们说,就前儿晚上,我从老赵家喝完酒出来。隔老远就看见街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怀里貌似还抱着个孩子。当时我还纳闷呢,特么深更半夜谁家婆娘还抱着孩子在街上转悠?结果第二天就听见老李家孙子没了的事情。”走到一牛肉面摊子边上,一个带着三分醺意的中年男子,在那里唾沫星子横飞的对周围吃面的人吹嘘着。 “别瞎说,一大早儿喝得醉醺醺的,当心待会人派出所的带你去问话。”有好心的大婶一边等着锅里的面,一边对那汉子说道。 “张家婶子,我可没瞎说。我给你们说啊,那黑影现在我想起来,就根本不像个人。像什么来着的,对了活像一只狐狸。”那汉子言之戳戳的在那里用手指敲打着桌面道。 “大早上的,尽在这里胡说八道。狐仙莫怪,狐仙莫怪!”那婶子见那汉子愈的口无遮拦起来,慌忙双手合十四方环拜道! 听到这里,我和灯草对视了一眼,暗自心道“有线索了!” 第三十七章 守株待兔 “文静,再过一段时间我的伤就无大碍了。这段时间,幸苦你了!”武当镇郊外一处废弃的砖窑里,一个男人背靠在墙上对白狐文静说道。而这个将自己隐藏在砖窑里的男人,正是那日被灯草击成重伤的韩邦直。 “主人的伤早点康复,我们也可以早点回靖国神社了。今天晚上,我再去为主人找几个补品回来。”白狐文静伸手捋了捋垂在胸前的直,娴静的对端坐在地上的韩邦直说道。而她嘴里的补品,正是近日来那些失踪的孩子们。 “嗯,辛苦你了!不过镇子上连续丢失小孩子,我想他们肯定会加强戒备。所以这几天你行事的时候,一定要多加小心。”韩邦直伸手抓过一个昏迷之中的孩子,深吸了一口气。一直到那个孩子的魂魄飘飘袅袅的没入自己的口鼻之中,这才缓缓叮嘱起文静来。 “我知道的,今晚再去一次,明天我就准备换个地方为主人找补品。”文静盘膝紧挨着韩邦直坐下,很温顺的对他说道。文静是一只狐狸精,一只对韩邦直动了心的狐狸精。 “抓紧时间休息,补充一下体力吧。这段时间你为了照顾我,忙前忙后的,有很久没有修炼了吧?等我的伤好了,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你这段时间落下的修炼给补回来!”韩邦直看着身边的文静,满脸爱怜的对她说道。说完从身后摸出了一只母鸡来递到了文静的面前,示意她吃掉。 “咯咯咯!”母鸡挣扎着惨叫了几声,就被文静咬断了脖子。背过身去,将母鸡体内的鲜血吸了个干净之后。文静这才擦了擦嘴唇,有些羞涩的看着韩邦直笑了笑。 “这么大人了,还不会自己照顾自己。以后每天你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了,然后才准去为我找补品,听见没有?”韩邦直抬起手来在文静的脸颊上轻轻抚摸着道! “嗯,我知道了!”文静此刻在韩邦直的面前,表现得如同一个热恋中的少女一样。那么羞涩,那么乖巧。这和她晚上掳掠小孩时的表现,大相径庭。 “主人,为什么你只要那些孩子做补品?成年人的魂魄,效果不是更好么?”犹豫了一下,文静开口问道。 “成年人的魂魄固然更凝实,可是负面情绪太多。而且我吞噬它们是时候,所遭遇到的反抗也会更强烈!孩子们的魂魄虽然没有成年人的那么凝实,可是相对的负面情绪也少,最主要的是不会产生什么抵抗。这么说,你明白了?”对于文静的疑问,韩邦直很耐心的在那里解释起来。 “sodeisinei!”文静有些恍然的在那里点头道。 “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了?在中国,只能说中文。”韩邦直忽的站起身来,厉声对文静呵斥起来。 “对不起主人,我不会再犯了!请您,原谅!”见韩邦直怒,文静连忙屈身趴伏在地上,有些惊慌失措的道起歉来。在她看来,这个主人什么都好,就是起脾气来让人实在有些害怕。 “我们身受靖国神社圣女所托,深入支那来为天照大神的苏醒寻找必要的祭品。任重道远,危险重重。一个不慎,就会耽误神社的大计,就会让圣女这么多年来的布置毁于一旦。所以,文静啊,我们不得不处处小心呐!”似乎觉得自己刚才对文静的态度过于严厉了,韩邦直又走到她的身前,将文静从地上搀扶起来沉声在她耳边说道。 “等任务完成,回到神社之后我一定恳求圣女让她允许我们成婚。到那个时候,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文静,为了神社,为了我们的将来,努力吧!拜托了!”韩邦直将文静搂进怀里,轻吻着她的耳垂,为她描绘着今后那美妙的前景。 “是,文静一定努力帮主人完成任务!”文静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她甚至开始幻想,和韩邦直成婚的那天自己该穿什么样的礼服。 “休息吧,过两天等我的伤势稳定了下来,我们就离开这里。”韩邦直搂着文静缓缓坐下,让她把头枕在自己大腿上温柔的说道。 “嘶!想不到那个和尚的佛法如此深厚。”看着文静面含微笑沉沉睡去之后,韩邦直这才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揭开被纱布包裹着的伤处,看着里面随着脉搏起伏的经络暗道。 灯草当日的一记伏魔袈裟神通,结结实实的打到了韩邦直的身上。当时韩邦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她挟裹着文静逃离现场之后,这才觉体内的经络已经被那领幻化出来的袈裟给切断了一半。 而且,那领袈裟不但切断了他的经络,还随着血液的流动慢慢侵蚀着他的身体。说实话,想要彻底治愈自己的伤,韩邦直一点把握都没有。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完成圣女交代下来的任务。然后返回神社,求助于那个貌美无双,法力通天的圣女。至于那些孩子的魂魄,仅仅只能延缓一下袈裟继续侵蚀自己身体的度而已。 “楼淼淼,灯草,我三十二郎与你们势不两立!”强忍着佛法给自己带来的疼痛感,龟田三十二,也就是韩邦直在那里咬牙切齿的低吼道。 “今晚,我们就蹲守在这里。按照镇子上百姓们的说法,偷孩子的那货大约都是在子时左右出现。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来个守株待兔,看看到底是谁在祸害那些孩子。”在镇子上转悠了一整天,将老百姓有意无意提供的材料那么一汇总,我知道了“人贩子”出没的时间。当时我并不知道掳掠孩子的是我曾经的熟人,还在那里自认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人贩子,死盯着一个地方拐带孩子。 “也好,早点完事,贫僧也好早日脱离苦海!”灯草嘴里的苦海,就是那个让我们无可奈何的妖女!嗯,也就是白虎师影,师大师叔!这老娘们儿,浑然不知她已经到了人见人怕,佛见佛厌的地步了。 “是啊!此獠不除,你我兄弟永无宁日!”我深有同感的说道。这回要是不把祸害孩子的元凶逮着,估计我和灯草回山之后,结果会凶多吉少。 “梆,梆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和灯草缩在一户人家的窗台下,耳朵里听着人家电视里正在播放的节目,百无聊赖的在那里此起彼伏的打着哈欠。为什么贫道会选择来听这户人家的墙根?因为他们家的大门正对着街道。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我们能够第一时间现。而且,最主要的是附近数十户人家里,就他们家有一个刚满月的小婴孩儿。 “呜哇,呜哇!”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将我和灯草从昏昏欲睡之中惊醒,撩开道袍的袖子我看了看手腕上价值5块钱的电子表,时间已经接近子夜12点了。 “给孩子喂几口奶,明天我还要上班呢,吵死了!”屋子里传来男主人略有不耐的声音。 “宝宝乖,宝宝不闹啊!来妈妈给你喂奶吃!”稍后,一个少妇的声音传了出来。 “磅啷!”就在这时,屋顶有一片碎瓦掉进了院子,摔在地上出一声脆响。 “老公,外面什么声音啊?”屋内传来了少妇那有些紧张的声音。 “睡吧,屋顶的瓦片该换了,这几天老往下掉。等我把这几天夜班上完,回头就找人来重新铺盖一遍。”男主人轻声安慰着自家的婆娘道。 “哦,那睡吧!我把电视给关了啊。” “嗯!” 屋内6续传来了小夫妻俩的对话。 “来了!”而我和灯草,则是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身体,轻声提醒了彼此一声。无风之夜,瓦片怎么可能会自己滑落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屋顶有人。我和灯草都没有动,我们在等,等那个藏在屋顶的贼子显身! “呼~”一道白影从屋檐上翻身而下,半空中绕了个圈从我和灯草身边飞快的掠进了屋子,带起了一阵风响! “啊!我的孩子,老公快醒醒。”屋内人影一闪,随后响起了少妇那惊骇的喊声。 “贱人哪里走!?” “贼人哪里走?!” 我和灯草先后从暗处跳了出来,迎着那道白影就冲了上去! “是你?”等我和灯草一前一后,将那道白影堵在散着橘黄色灯光的路灯下面的时候,这才看清来人正是文静!看着有些气喘吁吁的狐妖,我有些诧异的问道! “真是冤家路窄。”狐妖将襁褓中的婴儿往身后一背,嘴里娇喝了一声。一抖手甩起了缠绕在胳膊上那两条长长的绢带就向我和灯草攻来。 “哈哈哈哈,老娘找你许久,今日让你有来无回!”正当我和灯草准备上前迎战之时,半空中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一跃而过。伴随着这一声嚣张的娇喝声,抢先一步和狐妖文静缠斗到了一起! “师叔!”我揉了揉眼睛,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出现幻觉。眼前的这个粉衣女子,不是妖女又是谁? 第三十八章 小野文静之死 “老娘一路跟下来,两个小子的表现不错。嗯,这样的话,我才能勉强放心我那徒弟以后和你们做搭档!”妖女一边格挡着狐妖文静的进攻,一边扭头赞了我和灯草一句。 “多谢师叔赞誉。”妖女是属顺毛驴的,万不可忤逆于她。她说我和灯草不错,那就不错吧。 “嗤~”狐妖文静见师影师叔丝毫没有将她放进眼里,亮出嘴角两颗獠牙冲她呲牙低鸣了一声,加快了手里那两条绢带的进攻度。 “区区一个小狐妖也敢在本尊面前呲牙?”师影师叔最见不得的就是有人挑衅,冷哼一声脚下连点,不退反进的欺身逼向文静的身前道! “少阳!”妖女左右俩手食指和中指分别并指成剑,一声冷喝。嘶嘶两声之后,狐妖文静的那两条绢带已经被拦腰斩断。 “隐!”狐妖失去了手里的武器,慌忙向后连退数步,扔了一颗丸子到地上娇喝了一声。 “嘭!”丸子砸落在地上之后,迸出一阵刺人耳鼻的白色烟雾来。等到我和灯草连连挥袖驱散那些辛辣的烟雾之后,狐妖已经失去了踪影。 “雕虫小技,也敢班门弄斧?残影!”随着师影师叔的一声娇喝,就看她纵身往半空一跃,随后那道粉红色的身影立时消失不见。 “她们是在耍魔术的节奏么?”我侧过脸去看着灯草问他道。 “这个!”灯草抬手想摸摸自己的光头,却依旧摸在了灯芯那身柔滑的皮毛上。随即耸了耸肩,示意他也不知道。 “咪呜~”灯芯张开猫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随后抬起前爪擦了擦因为打哈欠而流出的眼泪。慵懒的做完这一切之后,这货偏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路灯下的某处阴影。 “在那里!”灯草顺着灯芯的眼神看过去,随即厉声喝道。 “可恶的猫!”嘭的一声,一阵白雾迸开,狐妖文静的身影从路灯不远处的限牌后头闪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依旧慵懒的灯芯,恨恨的说了一句。 “少阴!”不等她泄完对灯芯的不满,从她头顶就传来一声娇喝。随后我就看见一道粉红色的残影从天而降,再随后,狐妖文静就全身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要不是她的眼珠子还在转动,我几乎认定她已经死在了妖女方才的那一记攻击之下了。 “嘻嘻,想在本姑娘眼前耍诈,你还嫩了点儿!”妖女显出真身,走到狐妖文静身前拍了拍她的脸装嫩道。 “哎哟,这小屁孩儿,亏得姑奶奶为他打死打活!你们快来看,这小东西居然睡得这么香唉!”瞬间,妖女的辈分的上来了。从文静的身后解开那根捆扎着襁褓的绢带,妖女母性大的在那里逗弄着婴孩儿的......小鸡.鸡! “师叔,嗯哼,这么做不好吧!”我走上前去,看着妖女那不停逗弄着婴孩儿的手指,隐晦的提醒了她一句道。 “咿?有什么不好的?他又不知道。”好吧,妖女瞬间摧毁了贫道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合着,干点啥坏事儿,只要别人不知道就行了。那么,要是做了好事,也会希望别人不知道么?那多憋的慌? 曾几何时,贫道儿时还忍痛贡献出仅有的5分钱零花钱。死活说是在马路上捡到的,非要交给老师。我出钱又出力的为嘛?不就是为了老师的一句表扬么?贫道以为,坏事是决计不能做,而做完好事,是一定要留名的。不知诸君以为,然否? “好吧,睡得死沉死沉的,真没意思!你们俩把孩子给人送回去吧,也算积了一点功德了。”继续逗弄了小婴孩儿几下,见人家含着大拇哥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对她的侵犯行为做出回应的样子,妖女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了。将孩子递到我怀里,挥了挥手对我说道。 “那她呢?”看着僵立在路旁的文静,我问妖女道。 “怎么?怜香惜玉了?要不要老娘将她打回原形,让你看看她的真身?若到那时你还对她感兴趣,老娘便将她送与你又有何妨?”老妖女的话越来越露骨,越来越不中听了。这老娘们儿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呀? “rinpyou......”正在这时,我隐约听见狐妖文静的嘴里在轻声念叨着什么。 “她在说什么?”我指着文静问妖女道。 “什么?”妖女凑近了几步,侧耳开始倾听起来! “toushakaijinretsu......”妖女侧耳听了几个音节,脸色忽然大变。挥手将我和灯草扫出去十来米远,随后自己也是脚下连点快步向后撤去。 “zaizen!”低声念到这里,文静抬头看了看镇外的某处,脸上露出一丝凄美的笑容来。她是多么舍不得韩邦直,多么不舍得离开这个男人。可是她必须离开,她不能落入敌人的手中,成为威胁韩邦直的工具!诚然,我们就是她心中的敌人。 “砰!”一声炸响,一阵碎石瓦砾四散飞溅之后。除了文静先前站立之处留下了一个方圆数米的大坑之外,一切都消失无踪。包括那面限牌,包括狐妖文静! 我看着将街道路面炸成了两截的深坑,久久无语。“这傻逼狐狸,老子又不杀你,你至于自爆么?”看着坑里残存的那一片白色绢带,莫名的我心里涌上一丝悲哀。 “你们没事吧?”或许是狐妖的自爆带给人的感觉太过震撼,此时就连妖女也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缓步走到倒卧在路边的我和灯草身前,柔声问道。 “她,她刚才念的,是什么?”我缓缓摇了摇头,拍了拍身上的粉尘和泥土站了起来问道。 “九字真言,日文版!”师影师叔扭头看着深坑,缓缓说道。 “日文?版?”灯草纳闷的摸了摸光头很诧异的问了句!这回他很顺利的摸到了自己的光头,因为灯芯早在狐妖自爆之前,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嗯!看来事情不那么简单,或许她还有同伙在附近。不过以我们几个人,要想找出她的同伙来,无异于大海捞针。走一步看一步吧,随我回山。”纵身跃到街边的一处房顶上,四处观察了一番过后,师影师叔跳了下来对我们说道。 “那这里?”我指了指那个深坑问道! “这就和我们无干了,自有当地路政过来解决。把孩子送回去,然后回武当。对了,不要让人看见你们的脸!”长吁了一口气过后,师影师叔嘱咐着我和灯草道。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谢谢,谢谢!”等我将婴孩儿交回正在四处疯找着孩子的那对夫妇手中,看着他们感激的目光的时候。贫道忽然觉得,似乎继承青龙的责任,也很不错! “噗!文静死了!”就在我们连夜赶回武当的同时,躲藏在小镇郊外砖窑里的韩邦直,或许该叫他龟田三十二,又或是龟田君?总之姓名只是一个称呼。他吐出了一口淡黄色的鲜血,双目垂泪的靠在砖窑的墙壁上,喃喃的说道。 血液已经开始变色了,等他的血液全部变成金黄之后,就代表着佛法已经完全将他的血液净化了!到那个时候,也就是他的死期。抬手抹干净嘴角的血渍,韩邦直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我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敌人的土地上。我要回去,回神社将生的一切告诉圣女。”将砖窑里最后一个尚存气息的婴孩儿抓到手里,吸食完魂魄之后,韩邦直面露狰狞的低声吼道。 “这里,我一定会回来。小野文静,你安息吧,我一定会替你报仇!”扶着墙走出砖窑,韩邦直看着远处武当镇那影影绰绰的轮廓,抹去了脸上的泪水咬牙道。 “打电话给你们的师父,将这里生的事情告诉他们。”回到了武当山紫宵大殿,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径直敲开了游道明静室的房门,拿起里面的那部电话师影师叔满面严肃的对我和灯草说道。 武当镇出现了来自于日本的妖怪,这件事情不可谓不大。这就代表着,肯定还有其他的日本妖怪渗透进了我国,至于数量和目的,我们一无所知。这件事情,已经远远出了我和灯草处置的能力。 “嘟,嘟,嘟!”电话响了许多,才被人接了起来。 “哪位!?”师父那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头传了出来! “师父!” “你小子啊?大清早的天还没亮打什么电话?任务完成了?”师父听见是我的声音,态度来了个18o度的大转弯,劈头盖脸的就将我呵斥了一通! “你个老不死的,还活着呢?下面的话,我说,你听!记住了,事关重大。”师影师叔见我被师父镇得一愣一愣的,赶忙从我手中接过电话,劈头盖脸的又训斥了回去。只是这回,保持沉默的人从我,变成了我师父。世事无常,莫过于此罢! “你所言当真?”师影师叔三言两语就将近日所生的一切都说了个清楚,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才再度传来师父的声音! “句句属实!”师影师叔很严肃的回答了师父的这个问题。 “看来,我们要加快进度了啊!倭鬼又开始不老实了......哎!”电话那头,师父长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九章 人在旅途 “我陪他们去一趟东北,要是我那个出国吃拉面的徒弟回来了,麻烦道明你转告她一声。此外,不择手段也要将这妮子给我留在武当。至于她父母那里,日后我自会分说。”中日之间有着一段无可化解的仇恨,人间也好鬼界也罢,都是如此。 现在居然在国内腹地现了小日本的行踪,这就不得不让人提高警惕了。而眼下,去韩国把师影师叔的爱徒从拉面馆里拉回来,显然不现实。当务之急,也只有先去东北,将朱雀梅九姑和她的弟子给找到,然后大家再在一起从长计议。 “东北?这个季节你们去东北。万一遭遇大雪,不说找人,你们能扛得住冻么?”东北的寒冷,是国人皆知的。每年的1o月份,东北就开始降温了。零下几十度的气温会一直持续到第二年的三月份。 可以说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东北那地界儿,都处于严寒的范围之中。现在已经是11月底了,正是东北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开始。所以游道明一听师影师叔要和我们一起去东北,当即就表示了担心。 “事情总要人去做的,很多事情我不能对你明说。可是东北,我们是非去不可。道明,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么?不用担心。”师影师父知道游道明是在关心她,也知道这么多年来游道明对她的感情。可是她身上背负的责任还有因果都太重太重,重到她不敢去接受任何人的感情。 “既然非去不可,我也不多加阻拦。只是......这个你带着。出门在外,多带点钱总归是好的。”游道明从柜子里摸出一张存折来塞进师影师叔的手里,这是他一生的积蓄。不多,但是这份情谊却让师影师叔的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些钱还是留给自己防身吧。万一有个三病两灾的,也好派上用场。再说了,这两个臭小子身上的钱可不少。这回不敲他们一记,我怎么老觉得对不住自己似的!”师影师叔将那张存着塞回游道明的手里,对他笑道。 “也罢!你这个人的脾气我知道,说一不二。路上小心,回来之后在老地方挂个记号,好让我放心!”游道明没有喝师影师叔推让,他太了解对方了。至于他说的老地方,我估计就是他和师影师叔最初相遇的那块悬崖。 “怎么年纪越大就越啰嗦了?”师影师叔白了游道明一眼道。似乎对于他所表现出来的这种儿女情长,很有些不适应。 “还杵在这里干嘛?等谁呢?还不赶紧下山去买火车票?对了,别忘了买几件羽绒服回来。那个谁,我要粉红色的!”我和灯草不敢忤逆这个妖女,闻言赶忙携手转身离开。走出百余米之后,就听见妖女在那里嚷嚷着羽绒服的颜色要粉红色的。 火车票很快就在代售点买到了,软卧是基本没份,最后只有拿了几张软座的。在准备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游道明派车将我们送往襄樊火车站。车是武当山风景区的中巴,而那几包东西,则大多是为师影师叔准备的。有零嘴儿,有衣服,有药品。还有......姨妈巾! 我很想不通,这个老道怎么会细心到连姨妈巾都会替师影师叔准备了?这种人,不去做人老公却来做了道士,实在是广大妇女的一大损失。 “终点站是黑龙江,我们坐的是特快空调车。大概3o几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到达了。”身上背着几个蓝白相间的蛇皮袋,贫道像极了去北上广打工的民工兄弟。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之后,我对跟在后头优哉游哉的师影师叔说道。因为没到春运的时节,车厢里没有满员,更谈不上连放个屁都要使劲顶开几个人,之后才有空间的那种拥挤了。 “行啦行啦,年轻轻的怎么这么唠叨。你看着办就是了,到地儿了别忘记叫我就成。出来,我要坐靠窗的位置。”很快,我的一番好心就被这个妖女当成了驴肝肺。而且,靠窗看风景的位置,也被她抢了去。 “美女,这里有人吗?”火车开动了之后,很快就有闷骚男觊觎妖女的姿色而过来搭讪。至于我和灯草,人家直接选择了无视! “老公,帮我拿个苹果!”事先打死我也不会想到,妖女的这句老公是对我说的。直到她挽起了我的胳膊,然后偷偷在上面死拧了一把我才意识到。 “啊?啊!”我忍着疼痛伸手从包里拿了一个苹果出来,递到妖女的面前。我知道她是在拿我做挡箭牌,可是做挡箭牌你也不用死拧着我的胳膊不放吧? “老公,人家要你帮人家削皮啦!”妖女将我的胳膊搂得愈的紧了,而且还将脑袋靠在了贫道的肩头,在那里大肆的撒着娇。一团温软更是隔着衣裳,在那里挑战着贫道的定力。 “美女结婚了呀?”闷骚男的表情显然很是失望。看了一眼俊朗的贫道,又看了一眼娇媚如花的妖女,颇为惋惜的问道。 “没关系,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那货估计是实在被妖女的姿色迷惑得不清,居然依旧不放弃的在那里出言勾搭着。尽管我和妖女之间是清白的,可是被人这么无视,当面挑衅一个男人的尊严,贫道也是叔可忍婶儿也不可忍了! “滚!”贫道直接对那货说出了这个简洁明了的字! “哎哟,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没有素质的啦。我不过是想和这位美女做个朋友,碍你什么的事的啦!乡巴佬,一点素质都没有的啦真是!”那货开了战斗贴,贫道迫不得已只有跟他战斗下去了。 “啪~去你妈.的,找我老婆做朋友?你特么把我当死人么?”贫道素来是不屑于和人打嘴仗的,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这脸打得杠杠儿的!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在妖女笑靥如花的注视之下,说完了这段话。 “噗嗤!瞧嘿,今儿这趟车可没白坐。瞅见一2b当人老公面勾搭人老婆。这尼玛不是作死的节奏么?兄弟,可劲儿抽,哥儿几个顶你!”一边儿有几个操着东北口音的汉子,在那里为我这一巴掌大声的叫着好,打着气! “哦哟!法治社会你晓得不啦。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侬晓得伐?!我是要去找乘警反应这个情况的,光天化日就敢这么野蛮,真是乡下来的野蛮人。”那货摸了摸脸上的掌印,在那里忿忿道。 “怎么回事?这有空座儿大家伙儿不安生坐着看风景,怎么吵起来了?”一个年龄大概5o左右的老乘警听见动静走了过来,一边走还跟车厢里的人开着玩笑。经他这么一说,大多数等人都笑了起来。是啊,人说得没错。赶上春运的时候,连厕所里都是人,哪还有这闲情逸致的看旁人热闹?现在可好,人人有座儿了,反倒不消停了。 “乘警同志......”那闷骚男见乘警来了,赶忙凑过去准备抢先开口。 “这犊子玩儿当银老公面儿调戏银媳妇儿,银老公忍无可忍扇了这玩儿一耳光。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哥!”没等那货开口,一边儿那几个东北老乡就抢着把话说完了! “这玩儿要是在俺们那嘎整这出,俺们削不死他个瘪犊子!”末了,人还找补了一句! “行了行了,你们也别架秧子起哄了。是这么回事么?大家伙儿说说!”人老乘警工作方法确实有一套,一边安抚着那几个义愤填膺的东北老乡,一边扭过头去问车厢里其他的乘客!就和唠家常似的,没人觉得这位老同志是在特权部门工作,大家伙都把他当作老邻居了! “确,确实是这么个情况!”一个有些结巴的年青人站了出来,对那老同志说道。 “对的,没错儿。那流氓被人老公扇了一个嘴巴子,还想着恶人先告状,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一5o多岁的阿姨站了起来,在那里气愤的道。 “得,你这是犯了众怒了。走吧,还在这儿待着干嘛呢?我给你换个车厢吧?还有,跟人道个歉。”老乘警一摊手,对那面红耳赤的货笑道。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瞧瞧人家,须弥之间就将事情给解决掉了,而且还没有引起当事人双方的不满。 “这个,不好意思!”人家低头了,我也就不为己甚了。虽然那道歉的声音比蚊子声大不了多少! “大家都坐下吧,这沿途的风景还是值得看看的。特别是那些景色逐渐被大雪覆盖的过程,更是平常在家看不见的啊!有事儿您直接去头里车厢找我,没事儿大家都忍让忍让。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那么随意,总会有些磕磕拌拌的,您说是不?按说,咱中国十几亿人,大家能凑在一个车厢里,也是个缘份。都乐乐呵呵,平平安安的到达目的地,那不正是大家,还有大家的家人所盼望的么?” 老乘警临走时又对车厢里的人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就凭他这口才,当乘警真屈才了! “老公~”等拿货拿着行李跟乘警走了之后,妖女故意大声的喊了我一声。完了把她瞅热闹时削好的那个苹果,用小刀切了一块塞到了我的嘴里。恍惚间贫道觉得,似乎这样继续下去,也很不错的样子!此时此刻,我已经完全沉浸到了妖女所绽放出的魅力之中,至于她的真实年龄,见鬼去吧! 第四十章 又被妖女欺负了 随着火车越来越接近我们此行的终点站,我们也逐渐开始领略到了东北严寒的威力。坐在车厢里,铁路两旁的景色已经全部被积雪所覆盖。放眼看去,眼里就是白皑皑一片,半点绿色都不见。我们进入到了一个,冰雪的世界。尽管车厢里开有空调,可是我们还是感觉了一股寒冷渐渐侵蚀了过来。 等到了哈尔滨站,我们下车的时候,最壮观的一幕出现了。无数的旅客蜂拥着跑向厕所,干嘛?换衣服!很多人之前之是穿着毛线衣外套一件夹克就过来了,这种衣着在湖北行,在东北就和没穿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要问他们,最希望得到的礼物是什么,一准儿异口同声回答你,军大衣! “还是你小子办事牢靠,在车上就让我们去厕所换上了羽绒服。”我难得的得到了妖女的一句称赞,她也不想想,寻常的羽绒服有这么暖和么?就她身上这件,不下于小2ooo了,这可都是贫道的血汗钱呐! “师叔,接下来我们该往哪里走啊?”对于那个朱雀的下落,我和灯草是一无所知。所以眼下,也只有问问身边这个娇俏得如同二八佳人似的师叔了。 尽管我知道,她真实的年龄或许会在这个表象上乘以n,可是这并不妨碍我跟她站在一起。女人虚荣,男人也一样,身边站着一个姿色出众的女伴,总归是令人愉悦的。 “转车,去七台河!”妖女不知何时拿了人家一个冰糖葫芦在那里啃着,一边示意我付钱,一边在那里嘟囔着道。 “不早说!”我看着售票处那排得长长的人龙,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包车去!”妖女抬了抬下巴,冲着站前广场前停靠着的一排中巴对我说道。 “那得多钱?”我咽了口唾沫问道。 “你去不去?”妖女说变脸就变脸,说着话就准备动粗。 “去!”我习惯性的对她再度服了软。 “师傅,七台河去不?”我先到车站里的商店买了一盒烟,然后凑到那一群正在广场上跺着脚取暖的司机面前撒了一圈问道。 “去啊,咋能不去呢。大兄弟就你一个银呐?”一个面相粗狂的汉子接过了话头问我道。做买卖儿的都有自己的规矩,就例如这些等客的客车吧,那也是有个顺序的。按照顺序来,谁也不兴乱抢客。 “哦,有几个!这么大雪,大哥你这车成么?”我瞅着汉子身后那辆连烤漆都斑驳了的中巴,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问道。 “哎哟我去,大兄弟你打听打听,我孙三炮的车啥前儿在路上出过毛病?走不走吧,大老爷们儿痛快点儿!”孙三炮见我质疑他的车,一拍大腿甚为激动的在那里说道。 “那个,跑一趟多钱呐?走归走,咱也得先谈好价钱不是?”虽说东北汉子实诚,可是咱出门在外,该说清楚的一定要事先说清楚不是?保不齐遇到个蛮不讲理的,这又是人家的地头儿,到时候扯起皮来就不好看了。 “你看哈大兄弟,这么大的雪,肯跑长途的没几个银了。这么地吧,你给这个数,我包你平安的到达目的地。”孙三炮将手从手套里抽出来,冲我竖起了三根手指道! “3oo呀!能少点儿不大哥!”我特么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见人伸出三根指头,就自以为是的在那里说道!3oo对于贫道来说,也足够肉疼了,尽管贫道不差钱儿! “哎哟我去,大兄弟你特么真会开玩笑。3oo?3oo可就够个过桥过路费的。3ooo,走不走吧!保证把你送到地儿,少一米你削我!”别看这孙三炮长得五大三粗的,可是这宰起人来,那刀也是磨得贼拉拉的快。还少一米削他,就他那体格子,我削得动他么我! “15oo,成我就上车,不成我坐火车去!”我咬了咬牙,使出了江湖砍价**拦腰斩来。反正也不急在这半天儿,实在不行我住一晚上宾馆,明天再找车走就是了。 “哎哟我去,大兄弟瞅着你人儿不大,这价儿砍的,跑你这一趟我不得连本都亏进去?加点儿,25oo算了。看你出门在外也不容易,哥我就不挣你钱了,权当交个朋友!”孙三炮将我刚才递过去的香烟点着了,裹着身上的军大衣缩着脑袋在那里和我讨价还价。广场上的风雪,比刚才显得更大了些,这也让孙三炮心里多了些底气。 “我吧,认死理儿,就出15oo,多一个子儿我也不走。实在不行,我找间宾馆住一宿去。泡个热水澡,美美的吃一顿猪肉炖粉条子。再好好儿的睡一觉,明天坐火车过去也是一样!”你不慌我就更不慌了,眼瞅着时间都到下午4点了。错过了我这单活儿,今儿你就可算是白等了!我嘴里和孙三炮较着劲,心里这么寻思着! “得,大兄弟,你这张嘴皮子不出来做买卖儿,真是白瞎了。招呼你的人上车吧,亏本也总比跑空强!”孙三炮见我抬起腕子看表,就松了口。东北冬天黑得早,不到5点半天就乌漆吗黑了。也就是说,我这单生意要是谈不成,他今天一天的冻就白挨了。再说,除非是人真有急事,不然又有几个人舍得15oo包车的?15oo,能顶一国营职工两月工资了! “大兄弟,你们去七台河走亲戚啊?”上了车,孙三炮主动找着话题侃起来。按现在这个度,到七台河就是后半夜的事情了。也不知道妖女为什么这么着急赶路。 “嗯呐,这不是我姐姐生孩子了么。”妖女一口流利的东北腔和孙三炮白话着。 “那你这做妹妹的,这回可得破费不老少吧!”孙三炮随口在那问道! “也没多少,现金都通过银行转她卡上去了。这回俺们就是过去看看!”妖女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出门在外,不管是多么道貌岸然的人问你有关于钱的问题,都得谨慎着回答。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人家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一路上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淡,等我们抵达七台河市区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点半了。下了车给了车钱,我跺着脚开始四下里打量起来。天寒地冻的,街道上除了我们仨,连条狗都没有。 “找个条件好的宾馆,住一晚上,明天赶9点的班车!”妖女搓了搓手,撞了我一下说道。这摆明了就是住店的钱也要贫道负担的节奏啊! “您好,欢迎入住红场大酒店。”酒店是妖女自己个儿选的,整座酒店高达11层,外墙通体刷成了深红色。在夜灯的照耀下,别有一番风味。只是这名儿,着实让贫道心里暗汗了一把!或许是人家和俄罗斯是邻居吧?搁内地,估计没人会想到取红场作为酒店的名称的。 “你好!给我们开两间标间!”妖女抢在我前头和人前台mm交流了起来。 “好的您稍等,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前台mm抬头偷偷瞄了贫道一眼,眼神和贫道一触即退,然后低头轻笑着道。看来贫道俊朗的外貌,打动了mm的心! 乱七八糟的一通手续过后,前台mm给我们安排了位于9楼的客房。看看磁卡上面的门牌号,两间客房居然还是紧挨着的。正当我准备和人道个谢的时候,妖女再度挽起了贫道的胳膊! “老公,今天可把我累惨了,待会上去你帮我揉揉!”妖女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了人前台mm的耳朵里。然后,再看人mm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如果有可能,人家现在肯定会将我们的房间,一间安排在东头,一间安排到西头。 “你干嘛呢?师叔!”我咬牙切齿的侧过头去看着妖女问道! “我是怕你少不经事,被外面的那些女人给迷花了眼!怎么?心动了?去啊,去啊,你去啊!就跟人说我是你师叔,你还是单身。”我一句话出口,顿时换来了妖女连珠炮似的回击。还是灯草好,什么事情都不用他操心,跟着后头走就是了! “叮咚!”大半夜的酒店除了我们,也没别的客人在大厅走廊什么的地方溜达了。很快电梯就载着我们到了9楼,踩着走廊里那厚厚的红地毯上,我们挨着个儿开始寻找自己的客房! “就这里了,灯草你住这间,我和师叔住这间!晚上没事别来打搅我,有事也别来打搅我!”将磁卡贴在门锁上,滴滴一声后打开房门,我扭头对灯草说道! “你想干嘛?”不出意料,妖女果然满脸警惕的看着我! “你不是要我帮你揉揉么?待会你先洗澡,完了我帮你好好儿揉揉!”一路上我吃够妖女的苦头了,舍得一身刮,敢把皇帝拉下马。我要吓唬吓唬妖女,让她以后对我客气一点。 “哦!你不说我还忘了,那灯草早点休息啊!我们进屋吧,一个人洗澡多没意思呀,不如我们一起洗吧?!”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妖女根本就没有把贫道放在眼里! “还,还是算了吧。师叔晚安!”我咽了口唾沫,一拉灯草的袖子,转身钻进了客房。 “你不跟师叔一起睡了?”进了屋子,灯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在那里挠头问我道! “我还想多活几年!”我面色阴沉的冲灯草说道。 第四十一章 往事 第二天一早,我便被妖女从被窝里扯了出来。血气方刚的男孩子,早上总会出现一点状况。而这个小小的状况,却引来掀我被子的妖女一阵尖叫,外加对贫道一阵劈头盖脸的痛揍。 “师叔,你疯了?”我将双手遮挡在脸上,一边躲避着妖女的拳脚,一边在那里惊恐的问道。脸面对于贫道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贫道决定誓死捍卫住它! “你个小东西,坏东西,大清早上的就躲被子里使坏。”妖女一边用脚踹着贫道,一边羞红了脸在那里连连娇嗔着。 “还不快起来穿衣服?躺那儿装什么死呐?”约莫揍了贫道1o多分钟之后,妖女这才偃旗息鼓,气喘吁吁的站在床头扯着我的耳朵吼道。 “嘶,师叔。我到底是起床?还是不起床?”我伸手护住那只被她拧住的耳朵,指了指只穿着背心和裤衩儿的身体,弱弱的问道。 “呸!谁稀得看你似的。赶紧起床洗漱,完了带我去吃早餐。”妖女冲我那小体格子瞥了一眼,啐了我一口道。哎!别看贫道长得瘦,可那也浑身都是腱子肉不是?不看就不看吧。 早餐是加了很多辣油的牛肉面,外加几张葱油饼。妖女说了,早餐得多吃点儿。因为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点儿能吃到口。听她这么一说,我心里不由一凉,妖女这是准备带我们去哪儿? 早餐吃完之后,妖女又指使贫道去租车。而她,则是翘着二郎腿坐在面馆里剔起了牙花子。 这次的目的地的一个名叫九里嘎的山沟,说是山沟其实也不甚准确。确切的说,这个名叫九里嘎的地方,其实应该算是一片林场。虽然平常也有人冒着坐牢的风险去盗砍盗伐,也毕竟那也只是偷偷摸摸进行的事情。对于数百里方圆的九里嘎林场来说,和掉了根汗毛没什么区别。 而眼下,正是大雪严寒的季节。不单那些护林员们会窝在室内烤火取暖,就连那些盗伐者,也不会要钱不要命的选在这个天气出来干活。 东北一到冬天,雪大风急。一个不慎,就会在被风雪迷了眼。然后,或许会一脚踩空掉进哪个雪窝子里冻成了人棍。运气好的,或许在数十万年后被后人刨出来,成为被人研究的对象。运气不好的,则会被熊瞎子给刨出来,成为了人肉刺身。 坐在一辆轮胎上捆了防滑链的四门六座上,在经过了6个小时的颠簸,付出了1ooo大元的车费之后,我们终于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九里嘎的地界。放眼望去,除了一片白得刺目的雪地,就是那远处黑漆漆的群山了。除此之外,没有第三种颜色。黑与白,在这里得到了最充分的诠释。 当然,很快灯草就为这个只有黑白的世界,增加了第三种颜色。他钻进路边的林子里,躲到一颗大树后头,撒了一泡尿。尿液是浊黄浊黄的,和尚最近肉吃得比较多,可能有些上火。 和尚尿了一泡爽利的尿,然后打了个爽利的冷颤,然后他就站在大树后,出了不甚爽利的叫唤声:“师兄,快来帮帮我!” “怎么了?怎么了?”我示意妖女在原地别动,甩开膀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到那棵承载了和尚一泡童子尿的大树后连声问道。 “冻住了!”灯草欲哭无泪的看了看我,又低头看了看裤裆处说道。 “善哉善哉!恭喜师弟除此凶器,世间的女菩萨们,有福了!”我看了看灯草那和尿液冻在一块儿的物事,嘿嘿一笑道。 “滚粗,赶紧想办法啊!”灯草很想踹我一脚解解恨,可是又害怕命根子受到什么伤害,唯有在那里恼怒的吼道。 “这个简单,你别动啊!”我说完便一脚向和尚踹去,以和尚的身手,哪里会被我踹着?于是乎,他将身子往侧里那么一让。再于是乎,咔擦一声细微的冰柱断裂声传来。 “哎?居然没事!”灯草低头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在那里惊喜的冲我说道。 妖女独自一人等在路边,正当她有些不耐的时候,我和灯草勾肩搭背的从林子里走了出来。风继续将人脸刮得生疼,雪也依然如同片片鹅毛般从天上洒落着。在妖女看不见的角落里,灯草的那炮被冻成了月牙形冰柱的浊黄色尿液,顶风冒雪顽强的矗立着。 “往哪走啊师叔?”我将羽绒服上自带的帽子将头脸罩住,又紧了紧垂在下巴两端的那两根细绳,这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向前费劲的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快点走,再磨叽下去,咱们准备在雪地里看日出吧!”北风那个吹,雪花儿那个飘。妖女的这一句话,顿时让贫道的那颗心,拔凉拔凉的。看样子,接下来的路程,不近,很远! “你敢不敢说具体点儿?”旷野里那刺目的白和远山处那连绵不绝的黑,压抑得贫道心生嗔怒。快走几步,我追上了头前领路的妖女,有些恼怒的问她。至于惹怒妖女的后果,我也顾不得了。与其这么钝刀子割肉,反倒不如给我来个痛快的。 “你的心,还是不静啊。走过这片雪地,翻过前面的那道山坡。拐过山坡后头的那条山沟,就差不多到了!”妖女面露怜悯的看着我,然后随手指了指前方那看在眼里方寸大小的黑点,对贫道说道。 “你要是不想走了,现在可以回去,这个我不强求你。”妖女估计是渴了,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一颗冻得能砸死人的梨子,在那里咔嚓咔嚓的啃着。随后用她那双弯弯如同月牙儿般的眸子,笑眯眯的瞅着我说道。 “我,还是接着走吧!”我回头看了看这片一望无际,渺无人烟的雪地,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前不挨村,后不着店。路上连翔都难得一见的野地儿,你让我怎么回去? “所以咯,静下心来,慢慢走吧!不怕慢,就怕站的道理你懂不懂。只要我们心里有了目标,哪怕前进得再慢。只要你坚定的向前走,总会抵达目的地的!”妖女将手里的梨核儿扔进了雪地,开始为贫道上着课。 “好吧!”不得不说,妖女的嗓音在不脾气的时候,柔柔糯糯的其实挺好听。我回头看了看只顾低头抚摸灯芯的和尚,长叹了一口气道。 “东北这片土地上,其实有着很多传说。流传得最广的,就是黄大仙!”为了不让我再闹脾气,妖女很罕见的对我说起了故事。 “黄大仙?”有个人说话总比一个人在那里闷着要好很多,只不过我不明白妖女嘴里的黄大仙又是哪一路神仙。 “嗯哼!就是我们平日里所说的黄鼠狼!”妖女抬手掠了掠耳际的散,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搓了搓被风刮得通红的脸蛋为我解释道。 “黄鼠狼......”我很诧异黄大仙的真实身份。 “嗯,就是黄鼠狼!因为这种东西虽然贪婪,狡诈,阴毒。却又有仇必报,有恩必报。所以在底层的百姓里面,还是有很多人信奉它的。大家不去理会黄大仙的贪婪狡诈和阴毒,人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有恩于它,然后可以得到它的回报。”妖女将手拢进袖子里,在那里缓缓说道。 “回报?就那么一只黄鼠狼,还能指望它回报什么!”我有些嗤之以鼻的说道。 “你错了!黄大仙的回报,足以改变人的命运!”妖女摇了摇头,似乎在无奈于我的无知。 “没那么邪吧?还能改变人的命运?那三清如来都可以退位了。让黄大仙来取代他们,享受人间的香火不是更好?”我死活不信,一只黄鼠狼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人们记得的,只是它的有恩必报。却忽略了它的天性,贪婪,狡诈和阴毒!它可以改变人的一生,可是却需要这个人的后代,用三生来换!”妖女声音低沉的在那里说着,丝毫没有因为我的打岔而影响思路。 “那是很久以前了,久到我都不记得到底有多久。在九里嘎的一处山窝子里,住着两户猎户。那一年,也是这么大的雪,这么大的风。”妖女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那两户人家的男主人,一个姓梅,一个姓师!两人自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两个人一起打猎,一起赶集。甚至连娶媳妇,都是在同一天。”妖女自顾自的在那里诉说着。而我,似乎也明白了些什么。这个故事,很可能有关于妖女的身世。 “有一年大雪封了山,两家人储存的粮食都不多了。就商量着进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打到点猎物好熬过这个冬天。两个男人进了山,家里就剩下两个女人还有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妖女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两个人在山里一直转到天黑,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猎到了一只麋鹿。那是一只雄鹿,鹿肉可以吃。而那对鹿角,等到冬天过后,大雪融化了就可以拿到山外去换些米粮盐巴,还有布匹。”说到这里,妖女的脸色忽然有些狰狞了起来。 第四十二章 不堪回首 “两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一起,吃着鹿肉炖土豆,喝着兑了水的劣酒。两个孩子,则是叽叽喳喳的在一旁围着火炉玩耍。”妖女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随风扭落的鹅毛大雪,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轻轻说道。 “要是没有意外,这两家人估计就会这样一直过下去。等闺女长大了,寻个好人家嫁了。或者是招个吃得苦的上门女婿,一代一代这么延续下去。又或者,还会给两个女娃,生个弟弟吧?”妖女的语气开始哀伤了起来。 “没吃完的鹿肉,就那么挂在屋檐下头。天儿冷,肉冻得和石头似的。半夜的时候,姓师的那户人家窗外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声。山里的猎户,晚上睡觉都很警醒。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起身拿枪,姓师的猎户也不例外。等他用通条将火铳的枪子儿捅实之后打开门一看,十几只黄大仙正顶风冒雪你踩我,我踩它的搭着梯子向屋檐下的鹿肉够去。” “那只鹿,是两家人一个礼拜的吃食。姓师的猎户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它被那些黄鼠狼给拖了去?当下抬手就是一枪,他想吓唬吓唬这些小东西,将它们赶走算了。黄鼠狼有灵性,一点儿都不假。就在猎户开枪之前,它们就察觉到了猎户心中的怒气。趋吉避凶也是它们的天性,眼看人家要开枪,便跃身而起炸了锅般的四散奔逃。” “世事就是这么无常,那些黄鼠狼要是不跃起来,枪子儿根本不会打着它们。正因为慌乱之中的这一跃,将它们送到了猎户那本已抬高了几寸的枪口下。一声枪响之后,院子里留下了一片黄鼠狼的尸体。只有一只最小的黄鼠狼,拖着一只断腿仓皇逃离。” 妖女轻轻将手掌翻覆过去,任由落在掌心的那片雪花,随风飘去。故事说到这里,我大致已经肯定了她在说自己的故事。更准确的说,她是在说自己家的故事。 “后来呢?”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着往下问,我的直觉告诉我,接下来的故事恐怕不是那么美妙。可是好奇心还是驱使我,问出了这三个字。 “后来,接近一年的时间里,再也没有黄鼠狼赶接近这户猎户家门半步。日子久了,猎户也就渐渐将这件事给淡忘了。一直到来年的冬天,猎户照例拉上他的好兄弟一起进山打猎,好为过冬储存一些肉食。”妖女说到这里,站定了脚步,牙关咬得紧紧的。她脑海里,浮现出当年的那一段不堪回的往事。 “师家嫂子,眼瞅着天儿也不早了。俺们开始做饭吧,娃娃们都开始喊饿了!”那一年的冬天,那一处山窝窝里,一间低矮的木屋里。一个将用衣裳将自己裹得十分臃肿的妇人,对另外一个妇人说道! “梅家妹子,我把土豆拿出去洗洗,晚上俺们给他们做炖肉吃。”大山里,最容易种植的就是土。,而土豆也成为了猎户们一日三餐最常见的菜肴,或者说是主食了。师家嫂子手里拿了个小簸箕,簸箕里装了几十个大小不一的土豆,说话间就准备推门去院子里清洗这些食物。 “那我切肉,我家地窖里还有些大白菜,待会我去拿来。他们兄弟两进山一天了,估计也累得够呛,今天让他们吃点好的吧。”说话的是梅猎户的婆娘,东北的婆娘都知道心疼自己个儿的男人。大白菜虽然不贵,可是想运进山里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婆娘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拿出一些来晚上就着五花肉给自家男人打打牙祭! “那行!让那俩老儿子待屋玩儿吧,咱俩忙活咱俩的。”师家嫂子掀开门口那用破棉絮做成的门帘儿,一边说着,一边往门外走去!东北那哈儿,有地方是管小闺女叫作老儿子或者是老姑娘的。 “砰!” “媳妇儿快回屋,梅兄弟要杀我!” 师家嫂子前脚刚迈出去,后脚就看听见一声枪响,随后就看见自己个儿的男人浑身是血的边跑边喊! “啊?这是怎么说的,这是怎么说的?”师家嫂子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平常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当即腿一软,就那么蹲在墙根儿动不了了。 “嫂子别动,他不是我师大哥。”不等师家嫂子缓过劲来,打风雪里又跑过来一个人。一边高喊着一边往枪管里倒着火药,用通条捅着枪子儿。这一下,师家嫂子彻底蒙了。来人正是刚才自家男人说想要了他命的那个梅家兄弟。 “媳妇儿赶紧开门进屋啊,傻愣着干嘛?你想害死我是咋地?”浑身是血的师猎户抓耳挠腮的站在媳妇儿身前来回走着,就是不自己开门进屋。 “嫂子别理他,趴下!”梅猎户此时已经将枪子儿捅实了,端起枪来冲蹲在墙根的师家嫂子大喊一声,就扣动了扳机。 “吱!” “梅九儿......” 枪声响起,应枪倒下的却是听见动静拉开房门走出来的梅家媳妇儿。女人捂着自己的胸膛,依靠在门框上缓缓向地上滑去。末了儿还伸出手去喊着自己男人的名字,想要他来扶自己一把! 而先前站在门口的那个师猎户,则是化作一只瘸了腿的黄鼠狼,尖叫一声钻进了雪窝子里跑得无影无踪。 “媳妇儿,媳妇儿,你这是咋了?你出来做什么?你出来做什么?”梅猎户眼瞅着几十颗枪子儿全都打在了自己媳妇儿的身上,也顾不得那只逃窜的黄鼠狼了。把手里的猎枪一扔,抢前几步一把将自家媳妇儿搂进了怀里嚎啕大哭着。 “这都是报应,报应!当家的,是去年被师家哥哥打死的那些黄大仙儿,它们的后代来寻仇来了。”梅九儿的媳妇儿死死拉住自家男人的手,嘴角往外翻着血沫子不停的说着。 “我和你们势不两立!”梅九儿听完自己婆娘的话,抬起头来看着屋后的群山长吼一声。自此,梅家和黄大仙儿之间的仇怨,就这么结下了。 一直到半夜,吓傻了的师家嫂子也没能等到自己丈夫回来。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连晚饭也不记得做,就那么搂着自己个儿的闺女傻愣着坐在屋里。相反,却是隔壁梅家妮子不停的在那里哭喊着娘啊娘啊的声音,才让她想起梅家正在办丧事。 “大兄弟啊,大妹子她走也走了,你不顾着自己个儿的身子,也得顾着大丫头不是?我给做了点儿玉米糊糊,你们俩将就着吃点儿吧?明天我去山里把孩子他爹给找回来,再合计合计大妹子的丧事该怎么操办。”师家嫂子心乱如麻的拖拉着自己家的闺女,两个人在家将灶烧了起来。煮了小半锅棒子面儿糊糊,胡乱的喝了一碗过后,又给端了两碗去隔壁梅九儿家! “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嫂子,你心里得有个准备啊!打进山,我就跟在大哥后头,一点儿异样都没察觉到。一直到大哥他,回身冲我打了一枪。还阴声细气的说了句,看我怎么杀光你们全家,我才察觉到不对。我就那么追,他就那么跑。一直追到门口,我一枪打死了自己的婆娘......”梅九儿抬起那张铁青的脸,坐在直挺挺躺在门板上的媳妇儿身边对师家嫂子说道。 “大兄弟,你可别吓唬嫂子。你是说,你大哥他,你大哥他可能......死在外头了?”师家嫂子一听梅九儿这么说,当下就觉得天都要塌了一般。扶着门框就那么踉跄了一下,手里的碗也掉地上摔了个稀碎。 “我吓唬你干嘛?我吓唬你干嘛?你说我吓唬你干嘛?”梅九儿那张阴沉的脸,在油灯的照耀下,显得狰狞了起来。他站起身子,走到师家嫂子身边,抓起她的膀子反手将她按在停尸的门板边上来回摇晃着吼道。只不过,那嗓音越吼越细。他的脸,也逐渐变得尖嘴猴腮,如同一只黄鼠狼那般。 “啊!你不是梅九儿,你不是梅九儿,你是那只黄鼠狼。你放开我,放开我!”师家嫂子看着眼前逐渐显露出原形的梅九儿,奋力在那里推搡起来。因为那张像极了黄鼠狼的脸,此刻已经快要凑到她的颈动脉那里去了。这只幻化成梅九儿的黄鼠狼,是想活生生咬死师家嫂子。 “砰!”就在师家嫂子拼命反抗着的时候,打门外响起了一声枪响。师家嫂子再看,自己手里俨然抓着一只两尺余长的黄鼠狼,这只黄鼠狼的后腿,有一只是瘸的! “当家的?”将手里那只被打成了筛子的黄鼠狼扔到地上,借着昏暗的油灯向门外看去,师家嫂子看见了自己的男人。 “别,别过来!”站在门外阴影处的男人阻止了自己媳妇儿上前的脚步。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我和孩子有多害怕?”师家嫂子不管不顾的向前迈动着脚步,一边向前走,一边哭诉着。 “你当家的已经不在人世了,这只是他留着一丝愿念的尸体罢了。本来我是不想管这档子事情的,只不过实在捱不过他的哀求。又怕他因愿生怨,今后会祸害一方,这才出手相助。”一个身穿着五彩锦衣的婆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拦在了师家嫂子的身前对她说道。 “你的心愿已了,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你去吧!”挡住了师家嫂子,婆子回头冲身后低喝了一声。 第四十三章 致青春 “那,后来呢?”我看着泪流满面的妖女,递过去一张纸巾问道。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我实在想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妖女一巴掌打开了我递过去的纸巾,抓起我的胳膊。稀里哗啦的就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在我的袖子上抹了个一塌糊涂。 “后来,梅家妮子死活缠着那个神秘的婆子,要人家收她为徒。并且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梅九姑。我想,她是想纪念她那死去的爹吧?其实,她年轻的时候,更多人喜欢叫她梅九姑娘的。只是后来老么咔嚓眼了,人们这才改口叫回她的本名梅九姑的!”妖女似乎打心里不待见那个姓梅的,总会找一些理由来黑人家。 “而一年后,师家嫂子也在一场大病中撒手人寰。扔下了她宝贝得不得了的老儿子,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大山里求着活命。那个老儿子,就是我。而今天带你们去找的,就是故事里的那个梅家老姑娘,朱雀梅九姑!”妖女忽闪着她的那对大眼睛,吸着鼻子将我的胳膊挽着,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那个,师叔啊。你说的都是啥年月的事情啊?”我旁敲侧击着,想套出妖女的真实年龄来。 “怎么?嫌弃姑奶奶了?想套姑奶奶的话儿?姑奶奶哪点儿配不上你这个臭小子?过来,把肩膀借我靠靠!”很快,我的目的就被妖女看了个通透。一通夹枪带棒的训斥之后,我乖乖的将自己的肩膀借了出去。 “那个,师父啊,你后来又是怎么成为了白虎的呢?”我想尽可能多的去了解这个女人。 “这就是命数,躲也躲不了的。不管你在哪里,该你的就是你的。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你只有在那里等着,等着这一世该你承受的一切,等着它们逐一降临到你的身上。”妖女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着。 “过了这道沟,就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了。这么多年,也多亏了梅老婆子在这里打理着。要不然,那两间木屋估计早垮了。”妖女默不作声的向前走了一段路,抬手指着蜿蜒在林中雪道里的那条山沟对我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她起说梅师叔的好处。 “师叔啊,你为什么和梅师叔那么不对付?你们俩不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么?按理说,关系应该不错啊!”我始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不错个屁,那个老妖婆子。打小儿就心高气傲的,自打死乞白赖拜了前任朱雀为师过后,就愈的不可一世了。总是若有若无的跑到老娘面前显摆她的优越感,优越个屁,老娘现如今在四象里的排位,可是排在她前头的。真是风水轮流转,明年到我家啊。当初这老丝瓜囊子哪里会想到我会被四象中的白虎看中呢?哈哈哈!”不提梅师叔则罢,这一提,妖女又是一阵气不打一处来。 “额师叔,咱淑女一点,淑女一点!这荒山野岭的,您这么一通笑,师侄我觉得渗得慌!”我抬头看着周遭那些树木上的积雪,随着妖女的这一通笑。纷纷飘飘洒洒的向下跌落着,赶忙出言制止起她来。我怕这娘么一通笑,将山神野鬼什么的都给引了来。 “小坏蛋,我知道了,你喜欢那种嗲嗲的调调是不是?老公,是不是嘛!”说着说着,妖女就腻腻的在那里调戏起贫道来。偷偷告诉你们,其实贫道真的很喜欢这个调调,哦呵呵呵呵! “你个老不要脸的,还想老牛吃嫩草是怎么地?”陡然间,这句不屑的话从林子里传了出来。 “嗤,你情我愿,你羡慕吧?羡慕也没辙。你接着嫉妒恨去吧,你个老丝瓜囊子!”与我的大惊失色不同,妖女仿佛知道来者是何人。闻言不但不将那挽着我胳膊的手松开,反而搂得愈的紧实了。并且在那里跳着脚,冲着林子里的某处骂起街来。 “为老不尊,一大把年纪了还在那里装嫩。一口一个老公的叫着,差点没把我的牙给酸倒了。”从林子走出来一个鹤童颜的婆婆?因为我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称呼她,该怎么形容她!说她老吧?她脸上却光滑得如同一个少女一般。说她年轻?她又是满头的白。暂且,就管她叫婆婆吧。反正现在的女人,仅凭着相貌,根本判断不出真实的年龄。 婆婆身上穿着一套五彩斑斓的彩衣,脚踝处还扎着两串铜铃。一面手鼓挂在身后,随着她的走动出声声细微的响动。此时这婆婆,正看着我和妖女,一脸的嗤之以鼻。只是,她老人家的这身打扮,我怎么就觉得这么眼熟? “牙酸倒了?我看你是心酸了吧!你看你看,没事继承什么朱雀的传承,搞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看我,到现在,也依然是青春依旧。有多少男孩子在暗地里爱慕着我,对我犯着单相思,你知道吗?嗤,不过就你这老么咔嚓眼的德行。估摸着老头儿见了也会退避三舍吧?”妖女的口舌之利,在这婆婆的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而我,也知道了眼前的这个婆婆,正是朱雀梅九姑! “哼!小伙子,你可别被她这副臭皮囊给骗了。论年龄,她做你奶奶都有多。哼哼,你要真和她好上了。没准哪天一睁眼,身边儿睡的不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娇娘。而是一个鸡皮鹤,行将就木的老妪。”论起逞口舌之利,打口水仗来,梅九姑丝毫不逊色于妖女。这不,一通形容过后,顿时让贫道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哎呀呀,这葡萄可真酸。啧啧啧!”妖女将我的胳膊搂得紧紧的,在那里讽刺着梅九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两位师叔,你们就别吵了。这天寒地冻的,我们还是赶紧找个暖和的地方,然后再说其他的吧!”站在齐膝深的雪地里,看着两个娘么吵架,着实不是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现在我就感觉到,刺骨的寒冷已经侵入到我的膝盖部位以上了。至于膝盖部位以下,则是早已经被冻得麻木了。 “你闭嘴!”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对我呵斥道。仿佛我打断了她们的嘴仗,让她们感觉很不爽的样子。 “走吧走吧!咱俩也别吵了,都吵了半辈子了你还没够么?回家吧!”稍事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梅九姑冲妖女摆了摆手说道。 “你以为谁稀得跟你吵。回家回家,我说丝瓜囊子,我那木屋你打扫过没有?”说起回家,妖女眼中闪过一丝回忆。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许多。在她心里,这片深山老林,才是她和梅九姑的家。 “你动不动就几年不回来,你那间木屋不是我照料着,早垮了!今年我还找人来重新翻修了一遍呢,花了好几千块钱。这些钱可是我的辛苦钱,你要还的啊!”两个打小一起长大,一起经历了不幸。又一起修行的女人,终于手挽着手走到了一起。 “翻修个木屋就花了好几千?你被人坑了吧?”妖女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一些零嘴儿来,塞了一把到梅九姑的手里说道。 “咿?这种话梅糖你从哪里买到的,打小儿我就喜欢酸甜口儿。”梅九姑挑了一颗话梅糖放进嘴里,一边吮吸着糖果的味道,一边在那里高兴的说道。 “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们两个人的,只有我们彼此。”妖女拿出一个橘子来,一边剥着皮,一边冲梅九姑笑道! “这橘子挺甜的,你尝尝?” “你那小老公给买的吧?那我得吃,不吃白不吃!哈哈!” “瞎说什么呐,那是我调戏他玩儿呢。他和那个和尚,是青龙和玄武的传人。这回,是过来找你徒弟的!” 两个女人在头前窃窃私语着,说几句,还回头来瞅瞅贫道!然后继续窃窃私语,偶尔出一两声低笑来。这种情况,不禁让我觉得有些头皮麻的感觉。 “找我徒弟?找她干嘛?”一提起自己的徒弟,梅九姑就面露紧张的追问起来。可见这个徒弟,在她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日鬼又出现了,在我们退位之前,不得抓紧时间让小辈们在一起磨合磨合?我可不想这些小东西将来有个什么闪失,那些日鬼你也是见识过的,手段都不简单。”妖女将手里剥好的橘子塞进梅九姑的手中,压低了声音在那里说道。 “哪一天,我一定要把这些烦人的臭虫,一只只全部都捏死。”提起日鬼来,梅九姑的脸上杀气凛然。 “行了行了!那些粗活儿,还是留给后辈们去做吧。我们这些老的,将来就是负责游山逛水,偶尔出手指点指点他们的修炼。奔波了半辈子,我是真的想歇歇了。”妖女轻轻拍了拍梅九姑的手背,在那里轻笑着说道。 “晚上给你做猪肉炖粉条子吃,就知道你好这一口。我还备了一些好酒,藏在地窖里呢,晚上咱俩好好儿喝一杯!”两个女人勾肩搭背的在雪地里走着,商议起晚饭的内容来。直到这个时候,我才体会到她们之间那种深厚的友情。 第四十四章 再见鼻涕妞 翻过了脚下的这道山沟,转过了一道弯,映入眼帘的是连绵不绝的山丘和山丘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当然,在这个大雪天,神马郁郁葱葱是表现不出来的。漫山遍野的积雪将那些粗如人腰的树木尽皆都笼罩住了,半山腰一处开阔地上,矗立着几间用滚木垒砌成的木屋。木屋呈凹字形排列,当间儿有一口石砌井沿儿的水井。此时其中一间木屋的烟囱里,正缥缥缈缈的往外冒着青烟。 “你又多盖了两间?挺不错的啊,花不少钱吧?”几年没有回来,妖女骤然看见以前的两间小木屋变成了现在的四间,当即有些惊喜的道。 “我的积蓄,差不多全花在盖房子上头了。这是咱们的家,我得好好儿维护着。等咱俩卸了肩膀上的担子,就可以在家安居了。”梅九姑和妖女手拉着手走在山坡雪地上,彷如回到了儿时那无忧无虑的时光之中,恬静的说道。 两个人就那么随意的聊着天,包括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包括我和灯草的事情,也包括妖女那个跑去韩国吃拉面的徒弟! “师侄啊!” “楼淼淼!!” “老公!!!” 一直到妖女娇滴滴的喊了我三遍,贫道才从四周那种连绵不绝的山和雪的景致之中回过神来。 “师叔,你喊我呀?”看着妖女柳眉倒竖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只愤怒的小鸟一般死盯着贫道。我心中一慌,赶忙谄媚的小跑过去问道。 “死小子,喊你师侄你听不见,喊你名字你装作听不见。哼哼,喊你老公你就听见了。”妖女冷笑一声,伸手拧住我的耳朵在那里大着娇嗔。而站在一旁的梅九姑,则是饶有兴致的在那里看着热闹。 “师叔,再拧就掉了,轻点儿,你轻点儿!”天寒地冻的,贫道的耳朵早就没有什么知觉了,哪里经得住妖女这般施虐?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连忙高声告饶道。 “拿来!”妖女很给面子的将手松开了,然后伸出手掌来冲我说道。 “什么!?”我心里打了个激灵,弱弱的问道。别以为贫道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把我当二百五。这俩女人一路上尽说钱啊钱的,可不就是在给贫道打预防针的节奏么?财不露白,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谁让贫道的底细,都让妖女给摸清楚了呢?看样子,这番血是不得不出了。 “你说什么?你这么伶俐个人,女人的心思你不会猜不透吧?”妖女冷笑一声,就径直伸手去贫道的包包里去抠了。 “喏,拿去补贴家用。不够直接找他拿就是了,这俩小子,有钱得很!”妖女从我包包里抠出一沓人民的币来,数也不数就塞进梅九姑的手里,旁若无人般在那里说道。 “那你家小老公不会有意见吧?”梅九姑眉开眼笑的在那里点着钞票,末了找补了一句问道。 “他敢!”妖女霸气侧漏,很有女王范儿的在那里冲我一瞪眼道。 “这女人真会演戏,好像贫道真的从了她似的,嗤!”我在心里如此腹诽着。 “你撇什么嘴?怎么地?不乐意啊?”贫道的道行还是不够深,没有很好的控制住面部的表情,被妖女给拿了个现行。 “不敢不敢,乐意乐意!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我也不知道妖女是问我乐不乐意拿钱出来,还是在问我乐不乐意做她小老公。总之,哎,先顺着她的话说吧。谁让贫道揍不过她呢? “晶莹啊,来客人了!”好不容易插科打诨的将妖女糊弄过去,顺着那道能爬死人的坡来到了半山腰那几间小木屋的门前,梅九姑站在小院里高声冲里面招呼了一句道。看样子,这个叫晶莹的妹纸,是她的接班人。不过,晶莹这个名字,贫道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这么熟呢? “师父你回来啦!”伴随着甜甜脆脆的声音,一个梳着两根小辫儿,身上穿着和梅九姑差不多样式衣服的姑娘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孩子,一刻都闲不住,又在家里干嘛了?”梅九姑伸手将徒弟脸上蹭的一点黑灰抹了去,宠溺的在那问道。 “下这么大雪师父还出门,我想帮师傅烧点热水,待会师父你好泡泡脚啊!”那叫晶莹的姑娘很是乖巧的说道。只是,此刻贫道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人姑娘的胸前。 各位不要误会,贫道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色中.饿鬼。贫道之所以盯着人家,是因为这姑娘胸前挂的一条链子。一条银链子,一条雕刻着十二生肖的银链子。看着这条熟悉的银链子,我的思绪回到了童年! “晶莹啊,阿姨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条链子可是淼淼他奶奶送给我的,现在阿姨把它送给你!” “晶莹啊,以后记得常来看看阿姨啊!” 儿时的回忆,一点一滴的涌上了我的心头。眼前的这个17-8的姑娘,似乎逐渐变小,变小,再变小!一直变到那个穿着的确良小褂儿,头上梳着两根小辫儿,鼻子下面永远都挂着两条晶莹透亮的鼻涕的鼻涕妞! “霍晶莹,鼻涕妞,你怎么在这里?”我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住了人姑娘的手,惊喜的问道。此情此景之下,贫道这么做无关于男女之情,只有那儿时值得珍惜的回忆。 “啊!你是?”听到鼻涕妞这个久违了的称呼,霍晶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道!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好吧,我承认我脑子里现在是一片混乱。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了那脍炙人口的背景音乐在我耳边响了起来。而身边的风雪,此时也似乎慢了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煽情,都是那么唯美。 “我是楼淼淼啊,楼喵喵?你不记得了?”我拉着霍晶莹的手,只顾在那里急切的提醒着她。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妖女的脸色有一些阴沉,有一些异样。 “啊~楼喵喵,是你啊!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鼻涕妞没有让我失望,她终于记得我是谁了。欢喜之余,她甚至还出了一声尖叫来表达着自己那激动的心情。 “是啊是我啊!这么多年,你也没个音信,原来你住在这里啊。我妈还总是念叨着你呢,说你这丫头一晃十来年了,也不知道去看看她!”儿时的玩伴相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我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恨不能把分别后的一切,全部都告诉给她知道。 见我连珠炮似的在那里不停的说着,鼻涕妞抬手轻柔地拂去了我眉毛上沾染的冰霜,恬静的任由我拉着她的手,在那里倾听着我的诉说! “嗯哼,进屋聊吧?外头多冷啊!晶莹啊,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就在我们聊兴正浓的时候,妖女插了进来,把话打断了。 “啊!谢谢师叔,这么多糖果啊。”鼻涕妞这才现身边围了几个人,在那里看着我和她。羞怯之下赶忙将手抽了回去,转身接过了妖女拿出来的那包花花绿绿的糖果,低眉浅笑的道着谢! “都进屋吧,屋里头暖和!晶莹啊,去把炕给烧热了,这一路把我和你师叔给冻的。”梅九姑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跺了跺脚上的雪水对鼻涕妞说道。完了,还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的弟子还有妖女一眼。 开门进了屋子,一股暖流就迎面扑来。不等我找地方坐下,头上的包裹着的那顶羽绒帽子就戴不住了。三下五除二的将帽子解开,又将身上那件羽绒服给敞开了,这才感觉舒坦了一些。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靠近窗户那里砌了一个土炕,炕上摆了一张小木桌。炕头有一个五屉柜,柜子上头码放着两床厚实的棉被。屋中央还有一张八仙桌,外加四条长凳。八仙桌上放着一个粗瓷的茶壶和几个茶杯,墙面上贴了几张水彩画。仅此而已! “怎么样?这屋不比那些大宾馆差吧?瞧瞧,你头上都出汗了。”妖女的意思我明白,她是说这屋子里的温度,不必那些开了中央空调的大宾馆差。说完之后,妖女从怀里抽出一张帕子来,轻柔的替我擦拭着额头上的水珠。 可是,我会纠正她说这些只是沾染在头上的雪花化成的水珠,而不是她所说的汗水么?显然贫道不会那么傻!因为贫道深深知道,让妖女在人前丢脸的后果。 “好得很,挺暖和的。在这屋,估计只穿件毛衣就足够了。”我盛赞着眼前的这间小木屋,虽然有些讨好妖女的意思,可却也是实话。 “住得惯就好,好不容易跋山涉水的来一次,这回就多住些日子。你们三个晚辈,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亲近亲近,互相增加一些了解。毕竟四象,不是一个人。以后需要四象结伴去做的事情,还多得很!”梅九姑将领口袖口都松了松,然后对我和灯草说道。 “影子啊,你家那个徒弟,你也该管管了!大姑娘家家的,终日不在师父身边修炼,却跑去什么韩国。四象只要其中一环出了问题,代价可就是其他三人的性命啊。”提起桌上的茶壶,梅九姑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茶水之后,转头又对妖女说道。 “我会去把那个死妮子给逮回来的。整天儿就知道往山下的小网吧里跑,3块钱一个小时一呆就是一天!哪个月不是老娘去给她擦屁股还债的?这丫头,提起来我就生气!”说起自己那个劣迹斑斑的徒弟,妖女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在里面。 其实我知道,妖女不是气愤自己的徒弟不好好儿修炼。她其实是在心疼,每个月替徒弟还债的那些钱而已! 第四十五章 争风吃醋 晚饭是猪肉炖粉条子,外加一大盆大白菜酸辣汤和几个凉菜。让我感到惊奇的是,居然还有饺子。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种东北本地卖得很好的白酒。除了没有电视,一切都让人感觉很好。 “你多吃点儿,锅里还煮着饺子呢!”霍晶莹不停的往我碗里夹着菜,然后就撑着下巴在那看着我吃。 林场方圆几十里,除了我们几个人估计就没别的人了。不说人,恐怕连间屋子都难得看见。我吃着热乎的猪肉白菜陷儿的饺子,心里暗自佩服鼻涕妞,这么多年她是怎么在这破地方过过来的。 “对,你多吃点儿,锅里还煮着饺子呐!”见鼻涕妞和我很亲近的样子,妖女不知道了什么神经,不停的将饺子啊菜的往我碗里夹!一边夹还一边恶狠狠的在那里说着。 “扑,咳咳咳!这醋,酸了点儿哈!”坐我身边的灯草见此情形,一个没忍住就给呛着了。端起盛着饺子汤的碗来猛喝了几口说道。只是,灯草吾弟,你白天没吊事,晚上吊没事的提的哪门子醋啊?我目测灯草要糟! “什么醋?”果然,妖女将筷子往桌上一拍,柳眉倒竖,面若寒霜的冲灯草了彪! “我,这不是醋么!”灯草拿起面前的醋碟,一本正经的对妖女解释起来。 “那个,师叔啊。这饺子刚出锅的,你尝尝!”我暗自摇了摇头,从面前盘子里夹了一个热气腾腾的饺子。放进妖女面前的碟子里,想用饺子堵住她的嘴! “我不吃,这都沾了醋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妖女居然对贫道撒起娇来。难道贫道的魅力竟大于斯?以至于上至九十九,下至刚会走的异性,都难逃贫道这一劫么? “这个,吃这个,这个没沾醋!”我觉得头上真的开始冒汗了,轻轻用大腿撞了一旁的霍晶莹一把。暗地里安抚了一下小妮子,然后重新夹了一个饺子对妖女说道。 “你喂我!”妖女看来是决心在饭桌上,和鼻涕妞一决高下了。只见她嘟起那红润的嘴唇,半眯着眼瞥着我提出了这个让我十分为难的要求。 “吃你的饺子吧!多大个人了,还玩小孩子的把戏!”关键时刻,还是梅九姑出手将我解危难于倒悬。就见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夹起一个饺子塞进了妖女的嘴里。当然,这其中不乏有替自己徒弟解围的嫌疑,毕竟闹将下去,小妮子的面子上会过不去。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帮我解决了一个麻烦。 “呀,锅里的饺子该煮好了,我去端过来!”霍晶莹本就是个玲珑剔透的姑娘,瞅着这个不晓得多大年纪的师叔貌似在和她争风吃醋的样子,找了一个理由就离席起身向隔壁木屋走去。 “哎,我去给你帮忙!”多年未见了,刚才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就被妖女给打断了。贫道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再去和鼻涕妞掰扯掰扯。 “我也去!” “去什么去你,坐下来。我们姐妹好几年没见了,今儿你得陪我多喝几杯!” 妖女洞悉了我的意图,立志要紧随左右监督着我。可是刚站起身来,就被梅九姑给拉了回去。 “从湖北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这里?”尾随着霍晶莹走进热气腾腾的厨房,我不由开口问道。鼻涕妞当年努力救我的情形,我还历历在目。一晃十余年过去了,当年的那个鼻子下边永远都有两条鼻涕的小女孩。如今也长得有模有样,成为了一个青春靓丽的大姑娘了。 “在我出生没多久,师父就将我收做了弟子。只是那个时代,这些还属于封建迷信,牛鬼蛇神的范畴。没过几年,就有人把这件事告了上去。不得已之下,爸爸只有带着跑去了湖北。得亏了当初公社里的一个会计和我家关系不错,人家就给帮了忙出具了介绍信。要不然就算去了湖北,别说上学了,就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霍晶莹一边拿抄子抄着锅里煮好的饺子,一边对我说道。 “在湖北待了一年,等别人淡忘了这件事之后。我爸决定还是回东北来,毕竟这里才是我们的家。打那之后,我就跟着师父住进了山里,偶尔会回去看看家人。”霍晶莹说完麻利的将饺子装盘,然后放进托盘里,借着雪地的反光向隔壁屋走去。 “来,走一个!打小儿你就偷你爹的酒喝,这么多年,怎么酒量没见长进啊?”妖女端着杯子,面红耳赤的拉着梅九姑在那里死命劝着酒。这才多大会儿功夫,这丫怎么就喝成这副德性了?我心里在那里纳闷着! “哟喂!瞧这小俩口儿,妇唱夫随的真登对!”妖女明显喝高了,晃荡着脑袋瞅着我和霍晶莹在那里含糊不清着。 “晶莹啊,隔壁屋的炕都烧热了吧?扶你师叔过去睡,这玩儿是喝一回醉一回。不能整吧,还死爱拉着人喝!”看着妖女醉眼迷离的样子,梅九姑冲霍晶莹招了招手吩咐道。 “呼!小子,你和师影是不是生了什么不该生的事?你知道她多大了么?小年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啥人都敢招惹。”等霍晶莹把妖女搀扶出去之后,梅九姑端起面前的酒杯滋的抿了一口,夹了两颗花生米扔嘴里问我道! “梅师叔,我和师师叔没生什么事啊!”我这真是比窦娥还冤!于是乎我为自己辩解道。 “哼哼!最好是如此,反正呢,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也管不着。只是一条,你要是招惹了师影,就别再去招惹晶莹,记住了?”我就知道梅九姑不信我和妖女之间是清白的,不过转念一想,人家这也是护着鼻涕妞的一种表现,我也不应该去怪人家的话说得不中听! “记住了!”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什么呢? “嗯,记住了就早点去休息。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吧?”见我低眉顺目,很乖巧的样子。梅九姑也没有继续念叨下去,略微表示了一下关心之后,就挥手让我去早已经准备好的房间里休息。 “那,师叔我们就去休息了!”我拉了一下还在埋头猛造的灯草,带着他起身对端坐着品酒的梅九姑鞠了一躬,然后退出房门向对面的住处走去。 等我和灯草进了屋子,就看见鼻涕妞将一个装满了热水的大木盆放在桌子上,正伸手去试着水温。 “喵喵,来擦把脸!”见我进屋了,鼻涕妞很自然的就和小时候那样称呼着我。然后拧干了厚厚的毛巾递到了我的手中。 “呼!晶莹啊,这么多年你就不觉得闷么?”我看了看黑漆漆的门外,转过头问她道。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电话,没有收音机,甚至连电都没有。这在2o世纪末,是让人不敢想象的地方!我是真的佩服这个丫头,怎么就能静下心来在这里待着的。 “不闷呀,闲下来的时候,我就将师父平常教的那些东西再琢磨几遍。再不行,就整理房间呗!一天天的,很快就过去了!”鼻涕妞说得理所当然,可是听在我心里却觉得有一种心酸的感觉。17-8的大姑娘,搁外边正是玩儿的年纪,正是被学长学弟们追捧的年纪。可是鼻涕妞却在这里常年和荒山野林作伴,她的青春,她的身姿又有谁来欣赏? “那你比我认真,我是师父在时认真,师父不在身边,就尽想着玩儿了!”将木盆里的水倒进洗脚盆里,我准备一边脱着袜子一边冲鼻涕妞笑道。 “打小的时候,你上学就是这样。老师在的时候就死了,老师走了你就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儿!”鼻涕妞低眉浅笑的在那里回忆着小时候的我,然后很自然的帮我脱去脚上那散着酸味的袜子。将我的脚放进洗脚盆里,轻柔的替我揉搓起来! “你别,我自己来吧。走一天路,臭得慌!”看着蹲在我面前,仔细的帮我洗脚的鼻涕妞,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说道。贫道第一次心动了,对这个儿时的玩伴,对这个愿意替贫道洗脚的姑娘心动了! “我妈在时就说,一个女人,要懂得心疼男人......”说到这里,鼻涕妞忽然打住不说了。而她的脸,也和挂在树上的红苹果那般,红得透亮,红得让人心动。 “贫僧,还是出去溜达溜达再来吧!”此情此景之下,灯草觉得浑身都是那么的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拎起趴在炕上犯着懒的灯芯向门外走去道!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鼻涕妞看着走出门外的灯草,回头忽闪着大眼睛问我道。她变了,从小时候那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变成了现在这般温良贤淑的模样。 “别管他,他是在羡慕嫉妒恨呢!还是我自己来洗吧,你老这么蹲着,不累呀?”我很虚伪的对鼻涕妞说,其实贫道还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 “没事,你这脚走了一天的雪路,要是不把经络揉开,明天或许会肿的。水有点凉了,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提桶热水进来,好好泡泡!”鼻涕妞站起身来,抬起洁白的腕子在自己额头上擦拭了一把说道。 第四十六章 备战黄皮子 “你醒了?看来有人帮洗脚就是舒坦。”次日一早,我就被灯草给吵醒了。这货面含幽怨的看着贫道,在那里酸酸的说道。我将胳膊从被窝里伸了出来,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之后翻身而起。 深山老林里有一点好处,就是安静。没有城市里的那种喧嚣和吵闹,除了偶尔几声夜枭或者斑鸠等动物的鸣叫声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动静。这种环境,其实是很适合我们这种修道的人生活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没有半点的违和。自然的睡,自然的醒。 “赶紧洗脸,梅师叔让你醒了之后去她那屋,有话跟我们说!”灯草手掌里托着灯芯,满脸鄙视的看着贫道眼角的眼屎说道。 羽绒服和靴子昨夜都已经被鼻涕妞帮我烘烤干了,穿着膨松的羽绒服,踩着狗毛里子的皮靴,我心里暖暖的向梅师叔屋里走去。 “昨夜睡得可还习惯?”等我进了屋,盘腿坐在炕上的梅九姑面露微笑的问我道。 “师叔这里真是一块宝地啊,师侄我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今天早上要不是和尚叫我,我估计现在还醒不了呢!”抬手对梅师叔一稽,我大肆的开始赞美起她的住处来。 这是作为一个客人最基本的礼貌,就算有什么不尽如人意的地方,咱们也不能直说不是?何况烧得热热的土炕,睡上去实在是舒服得很!要实在吹毛求疵的要我提点不足之处,那也就是没有电视可看这一条了。 “住得惯就好,眼看着这么大的风雪,也没个停的时候。我估计啊,今年说不定又要大雪封山了。对了,湖北那地界儿,没有这么大的风雪吧?”梅师叔自顾自在那里扯着闲话儿。可是我琢磨着,一大早就让我和灯草到她这里来,绝对不会只是想和我们拉拉家常那么简单。 “湖北那里风雪天是有,可是气温没有东北这边这么低!最冷的时候,也就零下几度而已。不像这里,零下几度算是暖和天了!”我在那里四平八稳的和梅师叔唠着嗑,反正你不把事情说穿,我也乐得装傻充愣。 “嗯!也难为你们了,跑到这么个天寒地冻的地方来。”梅师叔示意我和灯草坐下,然后对坐在身旁正低眉浅笑的看着我的鼻涕妞使了个眼色! “师兄请喝茶!”鼻涕妞替我和灯草各倒了一杯茶,柔声道了一声请。 “想必,我和师影的故事,她在路上讲给你们听过吧?”我正端着杯子喝茶暖胃,冷不防从梅师叔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让我怎么答呢?说知道了你那悲惨的往事?不妥,很多人不喜欢自己的事情被过多的关注。说不知道?那不是当人家面撒谎么? “这个,略知一二!”略微沉思了一下,我只有这么回答梅师叔的问话了。 “嗯!就知道她心里藏不住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给你们知道也无妨。想必你们心里也清楚,我和那些黄大仙之间的恩怨。为什么我不愿意离开这里,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那些黄皮子。这辈子,老婆子我和它们杠上了。虽然这些东西杀之不尽,可是每次有得了道的黄皮子死在老婆子我手里的时候,我心中的痛就会减少一分。” 说起那些黄鼠狼来,梅九姑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从一个慈祥的长者,变成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巫婆!这是我隐藏在心里的感受,实实在在的感受。 “不知师叔,怎么忽然提起这些?”我旋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茶杯里随之转动着的茶叶和茶水,轻声问道! “因为那些东西,趁着大雪天,又出来祸害人了!这是昨天后半夜,十八里铺的一个乡亲送来的,说是他们屯儿有一户人家儿老了人。本来,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那个本该死去的人,却总是在半夜里出现在屯子里,去偷吃别人家的鸡。现在已经闹腾得屯子里人心惶惶,已经有人拖家带口的搬离这个地方了。”梅九姑喝了一口热茶,示意霍晶莹将她手上夹着的那封信递给我们看。 “那他们送这封信来的意思是?”我来回看了看那封用牛皮纸封好的信,问梅师叔道。 “请我出手,除掉那个死而不僵的祸害。这封信,就是主家的委托书,里面声称只要能还屯子一个安宁,他们家长辈的尸身任由我们处置。就算毁坏了,也不予追究。”梅九姑作法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凡事牵扯到人家长辈的问题,一律要本家出具委托书后她才肯出手。一则这是减轻自身因果罪业的一种手段,二则么也避免了事后有人上门来扯皮。 虽然这么一封委托书放在眼下这个社会里,根本就不具备什么法律效应。就如同家属签字同意安乐.死,人家医院也不敢执行一样。事后人家一旦上告,那就真的是出力不讨好的结果了。可是在农村,有了这么一封委托书在手上,还是很管用的。最起码,就算施法过程中真的毁坏了那些醒尸,人家也不会事后问罪。 “那师叔的意思是?”我心想,你要乐意去帮人这个忙只管去好了。在我们面前说这些,难道还有什么后话不成? “你们几个小辈,凑在一起的目的,也是想锻炼一下实战中的经验和熟悉一下彼此之间的术法!以后真有什么事情临头的话,也不至于手忙脚乱,彼此之间也有个配合。”梅师叔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所以我想,这次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个去办了!放开手脚去做就是,哪怕出了纰漏,也有我和你们师师叔替你们扛。温室里的花朵开得再艳丽,也是经不住风雨的。”说到这里,梅九姑才点明了她的题中之意。 “我们去办?我们连醒尸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么办?师叔,您老别开玩笑了。顶多您出手,我们仨围观就好。”我一听她说这话,立马儿起身反对了起来。谁知道她嘴里的醒尸是个什么东西?谁知道那东西和黄皮子又有什么牵扯?万一一个不好,装x不成反被轮,那可就非我所愿了。 “醒尸么,其实和僵尸差不多。都是人死后因为某种原因,又恢复了行动能力的尸体罢了。可是它再厉害,也只是一具尸体。你们三人联手,必定手到擒来。只是有一条需要你们谨记,制服醒尸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破开它的脑壳,灭掉里面的那只黄皮子。若是让它逃了,你们就等着被那畜生报复吧!”梅九姑不顾我的反对,自顾自的在那里说着,说到最后又抛出了一句让我心里冷的话来!她和师影师叔幼年的经历,可还环绕在我的耳边不曾散去呢。 “师叔是说,尸体之所以会尸变,完全是那黄皮子在捣鬼?”我咽了口唾沫,追问了一句道。事关重大,由不得我不问清楚。 “这东西,有一种很邪门的能力。就是可以控制住人的行动,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并且在一定的范围内给人造成幻觉,它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着了它的道。只不过,预防它这一招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们看见它翘起尾巴,就要当心了。届时只需摒住呼吸,跑到上风的位置就无大碍。”梅师叔给我们讲解了一下黄鼠狼所擅长的东西,又将破解的方法传授给了我们。 “我明白了,其实让人致幻的,就是它排放出来的一种气体是不是?”我沉思了片刻,有些恍然的问梅师叔道。都说黄鼠狼在危急之时会放臭屁用以自救,看来这个说法不假!只是我不明白,怎么到了东北这地界上,黄鼠狼的一个屁都威力剧增呢? “不愧是青龙的传承人,这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诚如你所说,导人致幻的,就是黄皮子放出的一种气体。”梅师叔不轻不重的拍了我一记马屁道。只是我知道,这记马屁可是不好吃的呀! 黄皮子本身没有什么攻击力,可是它狠就狠在记仇这档子事情上。谁也不敢保证,面对这东西一定能够将它逮着。这万一要让它给跑了,那我以后不是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我总不能让所有我认识的人,整天都去防备着一只随时可能出现,并且随时可能放屁的黄鼠狼吧?只要一个人中了招,后果不用多说,一定是和师师叔和梅师叔幼年的结局一样。那种惨痛的后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我陪他们走一趟吧!本来这次,我那个徒弟也应该在场才是。既然主要目的是锻炼他们的临阵反应,还有熟悉彼此之间的术法。那么我徒弟的位置,就让我来代替吧。不能因为她一个人的缺席,影响了他们三个。”正在我为难的时候,妖女打门外进来了。并且说出了这番让我心中大定的话来。姜是老的辣,有她这颗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老姜压阵,我还怕什么? 第四十七章 十八里铺 “很少见你这么认真啊!”晚上,我就着木屋里油灯的灯光,在那里研磨着朱砂准备画符。想想,有段日子没有动用这些赖以吃饭的家伙了。为了应付和黄鼠狼们那未知的战斗,贫道不得不勤奋一把了。 “事有轻重缓急,对于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贫道当然是懒散对待了。可是灯草,这回这事,我是真的没什么底。多做一点准备,总归是好的。我说,你的金刚伏魔经刻好了?”我提笔在裁剪好的符纸上勾画着,头也不抬的问灯草道。 “额,待贫僧去焚香刻经!”经我这么一提醒,一直站在我身边唠叨个没完的灯草才幡然醒悟过来。 天要放亮之时,我和灯草才先后做好各自的本份。正准备上炕睡一会儿,妖女就过来敲门了。 “师叔,天还没亮呢,我们俩一宿没睡,容我们睡两个小时行不行?”将门打开,看着柳腰轻摆走进屋来的妖女,我哭丧着脸说道。 “十八里铺离这里可不近,能有三十多里地呢。这么大的风雪,不早点出,说不定走到天黑都到不了。”妖女耐着性子对我解释起来,估计也是看在我一宿没睡的份上吧。这要搁平时,早就咋呼起来了。 “这些带路上吃!”等我和灯草强打精神走出门外,梅师叔将做好的干粮包在一个包袱里,塞到我的手里说道。包袱里装的是八个散着热气的大面饼,看来今天的午饭,就得去啃它们了。 十八里铺,原名叫十八里屯,因屯子东西全长十八里而得名。战争时期,有一些胆子大的人和苏联人做起了生意。因为十八里铺是他们在国内最后一次歇脚的地方,有聪明人就在屯子里专门做起了买卖儿,专门去赚这些人的钱。渐渐的,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屯子,当街的地方都逐渐开起了各种各样的铺面,这才改名为十八里铺。 建国后,这条走私的线路在种种原因下,又逐渐没落了下来,再度回复到几十年前那种荒僻原始的境地。而这里的人们,则是转过头去,依靠着耕种为生。越是荒僻原始的地方,鬼神之说就越是有立足之地。而那些个鬼神精怪,也仿佛是很偏爱这种没有见过现代化洗礼的地方,隔三差五的就会在这种地方闹腾出一些传说出来。 要说起来,十八里铺这个地方,闹腾出醒尸之类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说不出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开始流传出一些有关于黄皮子的故事来。有的是黄皮子受人恩惠,然后前来报恩的,更多的则是谁谁无意得罪了黄大仙,被黄大仙祸害得家破人亡的事情。 真的假的,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受了恩惠的,财不敢露白,往往有人问起来,都是矢口否认。被祸害了的,基本上家人都死绝了,想问个究竟也没处去问!所以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就这样被掩盖下来了。 只不过,在十八里铺这里,不管老幼,心里都坚信那些事关黄大仙的传闻都是真的。他们之所以选择相信,是因为在他们的心里,都指望着哪天让黄大仙欠自己一个人情。然后黄大仙在报恩的时候给自己家带来一笔不菲的财富,从此摆脱贫困,过上富裕的生活!至于那些无端死去的邻居或亲戚,在他们心里那肯定就是得罪了黄大仙,属于死不足惜的那类人。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想要不劳而获,指望着天上掉馅饼的人还是很多的。要不然,怎么彩票销售会那么火呢?真当人人都显出一点爱,世界就拥有美好的明天了?别开玩笑了,这话说出来,你信么?归根结底无非就是想花一点点小小的代价,去博取大大的回报罢了。 黄大仙赐福报恩,自然是受欢迎的。可要是黄大仙去家里闹得鸡犬不宁,那就不甚美好了。赐福报恩的时候,你是黄大仙不假。可要是将家闹腾得家无宁日,那你就是一只偷鸡的黄鼠狼。 君不见身边那些玩博彩的人,中奖了之后往往是对这个行业赞誉有加。可当他砸进去几万或者十几万,才中几个区区的5块钱小奖过后。你再看他,一准儿会说别买了,都特么骗人的。所以说当一个人赞誉某种事物的时候,那他一定是这种事物的既得利益者。没有利益,谁肯费那口水去给别人做宣传的?这世上,没有傻人。 醒尸这档子事情,要说在十八里铺生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几乎隔个几年,这里就会闹腾出一回。有人说是十八里铺的风水有问题,有人则说出事的那家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得罪过黄大仙。 为什么醒尸会和黄大仙扯上关系,是因为梅九姑。有一次她制服了一具醒尸过后,当着死者家属的面儿,一攮子下去就将尸体给开膛破肚,并且从死人腔子里拉出一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来。 死者尸体里的那些个心肝脾肺肾,包括大小肠什么的,却是早已经被黄皮子吃了个干净。尸体之所以会动,完全是那只霸占了尸体的黄鼠狼在作怪。自从那一次之后,屯子里的人才知道,原来不是诈尸,而是这黄皮子在作祟。打那之后,十八里铺只要是出了醒尸,都会星夜派人前来九里嘎林场来请我师叔梅九姑出手。 其实在东北这地界上,有手段收拾黄皮子的人,远远不止我师叔梅九姑一个。可是人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惯性思维,总认为第一个出手的那个,才是手段最高明的那个。可以说整个十八里铺的村民,除了梅师叔,谁也不信。此时就算是梅师叔的师父亲临,恐怕那些村民也是不会买账的。 说到这里,问题就来了。此次我们代替梅师叔出手,那些村民会买我们的账吗?这是一个大问题。要是到时候人家不买你的账,不去配合的话,我们还怎么出手降服那只黄皮子?要是万一被那厮给跑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凭贫道等人的手段,怕是自然不怕的。可那东西要是抽冷子躲在暗处放一屁,让我们中了招儿怎么办?我总不能天天防备着身边的人,怀疑他们都是黄皮子幻化出来的吧? 走在雪地里,我把心里的担忧对妖女这么一说,人家立时表示了赞同。于是经过我们商量后决定,这回我们就不大摇大摆的进屯子了。我们躲在暗处,等那黄皮子操纵着尸体肆无忌惮的开始偷鸡的时候,我们再一起出手将它制服。事情完了之后,我们再露面安抚村民。 “师叔,吃午饭吧!”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里走了几个小时,眼瞅着时间都到晌午了,我揉了揉嘟噜叫的肚子对和我并肩而行的妖女说道。 “行吧,把饼子拿出来大家伙儿凑合凑合!”妖女在干正经事的时候,对于衣食住行不怎么讲究的。闻言点点头,扒开脚下的积雪,露出了积雪下面那厚厚的冰层之后,就那么席地而坐道。我有心提醒她带回别把屁股冻坏了,可是又怕挨打。犹豫了一下,只是从包包里扯出一条围巾来递给了她。 “还挺细心的啊!短时间坐在冰上没事的。”妖女结果围巾来,冲我嫣然一笑道。一霎那,贫道有种冬去春来的感觉。 “这尼玛,敢不敢把贫道噎死了算球?”我梗着脖子,将嘴里的面饼渣渣使劲咽了下去。随后翻了翻白眼,在那里抱怨道。面饼在零下几十度的温度下,早已经冻得和砖头似的。牙口不好的人,还真的咬不动这货。关键是我们没带水,咬到嘴里的饼子,就和一坨冰块似的又冷又硬难以下咽。 “嗤!来,把这个含嘴里,就着饼子吃吧!”妖女见我着小脾气的样子,不由得眼嘴一笑。随手在身旁抓了一把雪揉了揉,递到我面前说道。 “好吧!”这个时候我也没心思去追究地上的雪干不干净的问题了,接过妖女手里的那团雪球,和吃雪糕似的往嘴里塞去。还别说,面饼就雪吃,还真有一番新的滋味。很快,我就着妖女递来那个雪团,就啃掉了半张饼。 “吃也吃了,歇也歇了,起来赶路吧!天黑之前我们一定要赶到十八里铺,不然说不定就错过时机了。错过了今晚,我们就是想偷摸着进屯子也不可能了。”妖女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又伸手在我屁股上拍打了几下说道。这个时候,贫道心里在想,也不知道妖女是在好心替我拍打屁股上的雪渍,还是在故意吃贫道的嫩豆腐。 “北国风光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始蜡像,欲与天公试比高!......” 一望无垠的雪地里,传来了我高声吟诗的声音。直激得远处林子里,老鸹振翅乱飞不已。当然还有妖女和鼻涕妞那清脆的笑声! 第四十八章 风雪漫天夜 “前边有个废弃的学校,咱们可以去那里避避风雪。”等我们赶到十八里铺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漫天的风雪刮在人的脸上生疼,屯子里除了偶尔几声狗叫声,半点动静都没有。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开始6续的冒出了青烟,这个时间,正是人们准备晚饭的时候。妖女率先摸进屯子里查探了一番过后,迈着碎步将自己隐藏在风雪里又摸了出来,抬手指着一个方向,对我们说道。 妖女嘴里所谓废弃的学校,其实早先是屯子里一户大户人家的祠堂。战乱一开,大兵和胡子们轮番来祸祸了一番之后就破败了下来。天下太平之后,就成为了公家的一处办公地点。 又过了十几年,这才成为了一所小学。可小学办了几年,老师们逐渐受不了这里恶劣的生存环境,先后都离开了这个鬼才爱来的地方。屯子里先后向上头申请了几次,想要些新老师过来,后来也都没了音信。来回这么折腾了几年,学校这茬儿也就没人去理会了。 按照屯子里村民的说法就是“崽子们大了,自然会去找个活计养活自己。读书是有钱人才折腾的玩意儿,还不如长到13-4岁找个师傅学做个泥瓦匠。”义务教育这个说法,在他们心里根本就无足轻重,远没有孩子一个月捎回来几百千把块钱来得实惠! 鬼鬼祟祟的摸进了屯子,沿着墙根悉悉索索的向那幢破败得厉害的大屋走去。我一边走一边观察起这个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屯子。十八里铺,东西全长一十八里,要是经营得当的话,又岂会只是个屯子?早就升级为镇了。 屯子里大多数房屋,都是用石头或是圆木砌成的。屯子里是没有电的,一到天色擦黑,家家户户就点起了油灯。连油灯都没有的,就索性就着灶膛里的火来照明了。一家人端着碗,就坐在灶膛跟前吃着饭。饭后么,上炕睡觉。该做梦的做梦,该造人的造人! 这是一个通讯基本靠吼,交通基本靠走,治安基本靠狗的地方。要让我用一个字来形容十八里铺,那就是“穷!”当然,若干年后十八里铺也来了一个大翻身,无数本地的闺女前往北上广打工,为家里带回了不菲的财富。 多年以后我再临十八里铺,这里已经是大变样了,几乎家家都竖起了小洋楼,门前小院里最次的也停了一辆现代。只是怎么在短时间内为家里积累出这么多的财富,这就得去问那些混在北上广的妹纸们了。 摸进已经破败了的小学校,推开了其中一间教室的木门,我们一行四人走了进去。教室里除了那块扑倒在地的黑板,和几张缺胳膊断腿的桌椅板凳之外。剩下的就是一地的灰尘和从窗外吹进来的风雪和我们作伴了。 “咔嚓!”灯草紧裹着身上的羽绒服,一脚将面前的小板凳给踩了个四分五裂,然后冲贫道示意点火取暖。走了一天,大家的靴子里早就湿透了。此时一停下来,更是觉得靴子里充斥着融化掉的雪水,脚掌踩在靴子里,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来。而我们身上也多少都出了一些汗,走动的时候不觉得。一歇下来,身子就和泡水里一样,大家都冻得打起了摆子。 “生火吧,这里偏僻,不会有人过来的!不然等不到醒尸出动,我们就该冻死在这里了!”妖女环臂抱胸,在那里打着哆嗦对我说道。看来,能够让妖女折服的,也只有这个谁面子也不给的老天爷了。 找来了一堆杂草和几页随风飘的废纸,在灯草那宽厚的身体掩护下,我总算是将火给生着了。而妖女则是借着夜色,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了一口锅子,里面满满当当的装着一锅子雪。除了这,居然还有一罐头瓶的酸菜。 “哪户人家被你给祸祸了?”我将锅子架在火堆上,开始融化着里面的雪。随后拍拍手坐在火堆旁边问俏脸微红的妖女道。 “说得真难听,什么叫祸祸,我可是给人留了5o块钱呢。就这口破锅,外加半瓶子酸菜,值5o么?说起来,他们还占了我的便宜来着!”妖女冲我皱了皱鼻子,在那里为自己狡辩道。 半个小时之后,锅子里的雪都融化成了水。我将包里揣着的面饼给掏了出来,咬牙切齿的一块块给掰碎了扔锅里。而妖女则是将那半瓶子酸菜也给倒了进去,美其名曰“酸菜大饼羹!”看着锅里那些逐渐煮成了糊糊的东西,我怎么也不能将它们和羹联系在一起。 “大家将就着吃点吧!”鼻涕妞起身从外边的树杈子上掰来几根筷子粗细的枯枝,在雪地里仔细搓洗了片刻,拿进屋来分给大家轻柔的说道。真是一个温柔细心的女孩啊,我接过霍晶莹递来的树枝,在心里暗暗赞道。 没有筷子,也没有碗!我们四个人拿着树枝在锅里挑着那煮成一坨的面饼,就着里面煮散了的酸菜吃起了晚饭。不提味道如何,起码这是一顿热乎的。吃罢晚饭过后,我们的身上才觉得暖和了起来。 “哎呀,你脱鞋干嘛?臭死了!”身上是烤暖和了,可是贫道的那双脚却感觉越来越不舒服。侧耳细听了一下屯子里的动静,我决定先将脚上的靴子烘烤一番再说。靴子里都是水,待会真和醒尸对上了,会大大影响到我的度的。只不过,脱下靴子的那一瞬间,脚上的味道彻底将之前充斥在屋子里的酸菜味给压了下去。换做数年后某台主持人最爱说的一句广告词,那就是“这酸爽,让人不敢相信”! “我来吧!你将袜子脱了,烤干了再穿!”和妖女那种满脸嫌弃不同,鼻涕妞则是很温柔的走到我身边,从我手里接过了往下滴水的靴子,将它的帮子翻了个身,在火堆旁帮我烤了起来。并且很温良贤淑的嘱咐着贫道,要先把袜子烤干!同样是女人,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捏? “呐,将袜子挑在树枝上烤!你手别闲着,将脚来回多搓搓,不然会冻伤的!”霍晶莹将我的靴子靠在火堆旁烤着,又跑出去找来一根米余长的树枝来递给我说道。 “啧啧啧,真是郎情妾意呀!”我闻言将臭烘烘的袜子搭在树枝上,一只手举着在火堆上烤着,另外一只手则是依言在脚掌上来回的搓动着。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妖女,这个时候则是出了一阵比酸菜还酸的醋意来。 “师叔,你就别取笑我们了。”鼻涕妞面子薄,哪里经得住妖女的调戏?当即羞红了俏脸在那里弱弱的告起了饶。 “啧啧啧,这真真是一个让人怜惜的伶俐人儿。”妖女狠狠剜了我一眼,在那里啧啧有声的散着自己的满腔醋意。 “我说,你们的靴子不烤?”我看着自己那双被烤得臭气腾腾的靴子,抬起头问其他的两女一男道。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脸皮比城墙的拐角还厚?”妖女白了我一眼,鄙视着我道。 “臭是臭了点儿,可我这也是为你们负责,为团队负责。要是不把靴子烤干,待会我怎么施法和那尸体斗?你们也不想因为靴子里有水的原因,我惨死在那醒尸的魔爪之下吧?”我捏着鼻子将靴子翻了个面,一边继续烤着一边对妖女说道。 “你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的。”出人意料的是,妖女和鼻涕妞闻言,双双伸出食指在我的左右太阳穴上各戳了一下。随后两人还异口同声的在那里斥责起我来。 “可算是烤干了!”两个多小时之后,在我们将左右教室里那些残留的破桌烂椅烧了个干净的时候,我的靴子终于烤干了。而灯草他们,始终都没有脱下自己的靴子来烤。两个女人不好意思在男人面前露出那纤纤玉脚还情有可原,可是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和尚,又有什么可害臊的?我对灯草充满了不理解! “几点了?”妖女打了个哈欠,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问道!面前火堆的火,渐渐的减弱着。以我们手头的这些木柴,顶多还能维持一个小时。 “快11点了!”我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那块价值5块钱的电子表,对妖女说道!1o点多钟,整个屯子已经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这个时间,百分之99的人都睡了。要是12点醒尸还没动静,那就意味着我们四人,要挨冻等它了! “11点,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据梅九姑介绍,每次醒尸出动的时间,都不会过半夜1点。还有点时间,我们换着休息吧,都在这里死盯着也不是个事!”妖女又打了个哈欠,对我们说道。 “师叔你先睡一会儿吧,趁着火堆还没熄。待会我们叫你!”鼻涕妞很贴心的对妖女说道。 “那好吧,我是真累了。半小时后记得叫醒我啊,我来换你们!”妖女是真心熬不住了,抱着膝盖就那么蹲坐在火堆旁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九章 楼喵喵风雪山神庙 我们没有叫醒妖女,而是围坐在火堆旁轻声的聊天混着时间。当我的电子表显示出12:oo分的时候,一直将头埋在灯草怀里酣睡着的灯芯猛然睁开了双眼,看向屋外风雪漫天的某处。而它的瞳孔,也紧缩成一根针的模样。 “师叔!”灯草现了灯芯的异常,略一沉吟,伸手推了推身边的妖女轻喊了一声。 “啊!该我值夜了?”妖女嘴角挂着一丝涎水,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来问道。 “来了!”我站起身来,缓缓活动了一下手脚,对妖女说道。 “几点了?”妖女心里明白我的这句来了是代表着什么,抹去了嘴角的涎水,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清醒了一些问道。 “12点整!”我捏了两张道符在手心,对妖女说道。 “出!”妖女将随身的那支绿竹似的的判官笔握在手里,说完率先冲了出去。 “咯咯哒~汪汪汪汪!”踩着齐膝深的积雪,顺着一片漆黑的小街向前潜行了约莫一刻钟功夫,一阵鸡鸣狗跳声顺着凛冽的寒风吹进了我的耳朵。我知道,我们和醒尸之间的距离,不远了! “在那边!”随着灯芯从灯草的头顶跳将下来,径直扑向了黑暗之中的某处。灯草连忙对我们低喝了一声,随即紧随在灯芯身后小跑了起来。 “残影!”妖女见灯草和灯芯脱离了大部队前进的路线,脸色微微一变,嘴里轻喝一声将身形隐入了风雪之中。 “开眼咒!”急切之间我默念完开眼咒的咒法,伸手往身边拿出了小鼓警惕的看着四周的鼻涕妞身上拍了一记。 “在那边!”鼻涕妞但觉双眼一阵清凉,随后她就看见了远处正在一户人家院子里肆虐着的那道黑影。猛一扯我的衣袖,鼻涕妞率先直奔黑影而去。 “开眼咒!”黑灯瞎火的这姑娘也不知道等等我,紧跟着在雪地里跑了几步之后。我又给自己上了一道开眼咒,这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的跟在她身后一通乱闯!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风雪之中传来了灯草那饱含禅意的一声喝!随后我就觉得眼前金光一闪,远处那道黑影就那么定在了原地。 “阿嘞嘞库巴尼巴,松托尼库巴尼巴!”抢在我前头到达灯草身边的鼻涕妞一看和尚率先动手了,顾不得喘匀心头那口气。一敲手里的法鼓,轻摇了摇手腕上的铜铃,用一种我们听不懂的腔调在那里高声吟唱了起来。伴随着吟唱,她的小脚还在地上踩着一种颇有韵律的步法。 待到我赶到霍晶莹身边的时候,她正好将这一段咒语给吟唱完毕。随着她的一跺脚,我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罡风冲向了被定在原地不能动弹的醒尸。 “束嘞!”这一句我听懂了,随着鼻涕妞咚的一声拍响了手里的法鼓,那冲向醒尸的罡风猛地往里一收。再看那只双脚被定在原地,却依旧挥舞着手臂奋力想扑向我们的醒尸。双手双脚就已经这道无形的罡风给束缚起来,一动也不能动了! “少阳!”半空中妖女忽然显出身形,左右手食指中指掐成剑诀,一声冷喝削向了醒尸的双臂。 “少阴!”当指甲划过醒尸双臂之后,妖女看也不看就迅一个梯云纵跃到醒尸身后,并指成剑的捅向了醒尸的后心。 “愣着干什么?来一记狠的给它!”妖女脚下连点,向后退了几步冲我高喊了一句! “飞火欺天,神极威雷。 上下太极,周遍四维。 翻天倒效,海沸山摧。 六龙鼓震,令下追! 急急如律令!” 我嘴中连念欻火雷咒,右手握指成拳,而后分出食指中指忽地向醒尸那么一指。 “轰隆隆!”漫天的风雪来势忽然一顿,随后天际响起一声闷雷。数道雷光撕裂了阴沉的天空,逐渐扭在一起,从天而降直霹向那只嘴角尚叼着一个鸡头的醒尸。 “噼啪!”一声雷光炸响,一道耀眼的电弧闪过。再看那具醒尸依然被霹得躺倒在地,身上弥漫起阵阵热气,连并着出阵阵焦臭味来。 “成了!开膛,捉黄皮子!”妖女眼看我们一击奏效,当时心中大定的举起手中的判官笔就准备给那醒尸来个开膛破肚。 “吱!”不等妖女将判官笔的笔锋落下,地上那具被雷火霹得半熟了的尸体腰腹之间忽然钻出一个小小的脑袋。四下里迅捷的看了看,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跳将出来就遁向了风雪之中! 这黄皮子弄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它很明显是利用了我们战斗之后的那种松懈的心理,打了我们一个时间差! “追!”妖女一跺脚,银牙紧咬的说了一声。随后施展起身法紧随在那只仓惶奔逃的黄皮子身后。 “这尼玛!追!”我看了一眼尸体上腰腹间露出来的大洞,轻骂一声也随之追了出去。不能让这个祸害安然逃离,要不然我们就等着被它阴吧。 “开眼咒!”我气喘吁吁的追上了疾驰之中的妖女,伸手给她上了一记开眼咒。这么大的风雪,论度只有妖女能够和那黄皮子相媲美。我弯下腰来,手掐着腹部急促的喘息着,眼睁睁的看着妖女和那那只黄鼠狼先后消失在我眼前。 “人呢?”喘了几秒钟,随后赶到的灯草和鼻涕妞双双问我道。 “那边去了,容我喘喘先!”我伸出手来冲妖女消失的方向指了指,看着光头上热气腾腾的灯草说道! “你歇会儿,我们先跟上去。”灯草将灯芯放到地上,驻足向前看了看对我说道。 “你跟着他,不要落单了,我休息一下就跟上来。”我看了看犹豫不决的霍晶莹,拍了拍她的胳膊对她说道。这么大的风雪,一个姑娘家落单了可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那你休息一下就跟上来啊!”鼻涕妞有心想留下来陪我,可是又有些担心师影师叔一个人应付不了那只狡猾的黄皮子。咬了咬嘴唇,掏出一方手帕来替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之后说道。 “快去吧!我马上就跟过来,记住不要和和尚分开。”我轻推了一下鼻涕妞,催促着她道。 “特奶奶的,合着四个人里,就我特么体力最差!”等他们都走远了,我这才一屁股坐在雪地里自嘲起来。其实这事真不赖我,主要是妖女从起步到加一共才用了3秒钟左右。我能憋着那口气追上她,并且给她上了一记开眼咒那也实属不易了。如果我和灯草他们一样匀的前进着,就不会落到岔了气的这般田地了! 等我喘匀了胸腔里那股让我憋闷的浊气之后,这才站起身来紧随着他们的脚步往前追了下去。越往前走,雪地里那些杂乱的脚印就越模糊,一直往下追了半个小时,不但没有追上妖女他们,就连雪地里的脚印也消失无踪了。这个时候贫道现,我特么迷路了。 “楼淼淼,你在这里磨叽什么呢?他们都走到前头去了。”正当我手捏着道符,很是警惕的沿着雪地向前摸索着的时候,冷不防妖女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 “师叔?你怎么跑到我们后边来了?”我扭头看了看妖女,有些诧异的问她道。按道理说,妖女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还不是半道上遇见和尚他们,他们说你在后头,我不放心才回来找你的么!跟我走,我找到黄皮子的老窝了。这回它们一只也跑步掉,我要将这些祸害一锅给端个干净!”妖女对我翻了个白眼,随后走过来挽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说道。 “哦哦,那走吧!师叔其实你根本不用回来找我,这么大个人了,你还怕我丢了不成?”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对妖女笑道。 “就是怕你丢了才来找你的,还好意思说自己这么大个人。走吧,爬上这座山,山顶上有座山神庙,黄皮子的老窝就在那庙里!和尚他们早就到了,就等我们俩过去再一起动手呢!”妖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低头在那里说着,手里紧紧挽住我的胳膊向前走着。 “我说师叔,你体力真不赖,这么高的山爬起来也没见你出一滴汗!”我一边喘着气向山上攀爬着,一边捏紧了手中的道符对妖女赞道。 “那是,谁让你不爱锻炼来的。今天过后啊,每天早上你都给我跑个1oooo米。坚持个半年,你体力自然就上来了。”妖女眼中闪烁着一丝得意和狡黠在那里说道。 “加把劲,山神庙就要到了。”顺着山道向上攀爬了约莫一个小时之后,妖女抬起胳膊指向远处对我说道。 “和尚他们早到了啊?”我的开眼咒还没有消失,看着眼前这只卷曲着尾巴在头前引路的黄鼠狼。我缓缓将手掌心里握着的两章道符展开,嘴里却故作轻松的和它答着话! “早到了,就缺你了!嘻嘻!”黄皮子眼珠子闪烁着一点绿光,扭头对我吱吱叫唤着。 “哦!不单缺我,也缺你呢!”我冲黄皮子饱含深意的一笑道。 第五十章 内有乾坤 黄皮子听我这么一说,抬起前爪来轻掩在它那张老鼠嘴旁做嫣然一笑状。到今天贫道才知道,原来特么动物也能做出这么拟人的动作来。只可惜畜牲就是畜牲,如果妖女在我眼前做出这番姿态,贫道说不得会迷醉其中。可是眼瞅着一只贼眉鼠眼的黄鼠狼做出这副样子来,贫道只觉得胃里的大饼和酸菜在齐齐往喉咙口处不停的翻涌着。 “你怎么了?不舒服嘛?”见我掩嘴做干呕状,黄皮子吱吱的表示着关心。 “没什么事,可能是冷风凉了胃,过几天就没事了。”我将喉头的呕吐感使劲给憋了回去,故作轻松的对那只黄皮子说道。 “哦哦,瞧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等回去了,我给你煲汤暖胃!”黄皮子在那里作温柔羞怯状的对我说着。 “快到了,我们加快度吧,别让和尚他们等太久!”我特么瞅着这货这副姿态,又有些想吐了。不经意间稍微放缓了一下自己的脚步,将我和它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一些说道。 “是啊,就快到了呢!那我们快走吧,早点到事情就可以早点了结。”黄皮子若有所指的在那里说道。 “是啊!早点到地方,事情就能早点了结!”我看着黄皮子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不得不说,要不是我事先开了开眼咒,还真的会载在黄皮子的这种幻术之下。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从妖女的追踪下逃开的,看来我们之前都小看了黄皮子的狡诈和战斗力。要不是这回身临其境的和它斗一回,我对它们的印象,应该会一直停留在仅仅是一只黄皮畜牲的阶段上。 “我们到了,他们在里面守着黄皮子的窝呢,进去吧!”走到山顶那座矗立在寒风之中的破庙门前,黄皮子幻化成的妖女轻抿了一下嘴唇对我说道。 “师叔先进去吧,我喘口气就来!”我站在那座连牌匾都不见了的破庙门口,双手扶着膝盖在那里喘息着道。 “那好啊,那我先进去了啊。”黄皮子自以为得计,也稍稍放松了警惕,闻言便摇头晃脑的钻进了黑漆漆的庙堂。 “师叔!”等黄皮子和我两肩相错的那一刻,我忽然出言喊了它一句! “什么?”黄皮子果然如同我料想的那般停下了脚步! “送你一程!欻火雷符!”我猛地将左右两手手心之中捏着的道符拍向了黄皮子的后心,噼啪两声过后我和黄皮子各自向后退去。黄皮子是身受重创,被道符所迸出的威力给击飞的。而我,则是一边后退一边给自己上了一个六丁护身咒外加一个开眼咒。对付这种狡猾的东西,我不多留个心眼不行。 “吱!”黄皮子生受两记欻火雷符,内腑早已经被震个稀烂。扭过头来绝望的看了我一眼,一声凄厉的尖啸过后蹒跚着就冲进了庙内。 “孽畜哪里逃?”我一看这黄皮子眼看都不活了,还想着伺机开溜。嘴里大喝一声,迈步紧追了过去。 庙里一片漆黑,我从白晃晃的雪地里乍一进来,当真是适应不过来。将自己的眼睛缓缓闭上之后,我捏了两张道符在手里,脚下缓缓移动着。尽量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耳朵上,仔细的侦听起庙里的动静来! 呜呜的风声从庙门外吹了进来,在不大的庙堂里回旋轻啸着。佛像前两条破烂的幡,随着寒风在那里哗啦哗啦声声作响着。呜呜的风声,哗啦啦的幡声,还有我那嚓嚓的脚步声,夹杂在一起。除此之外,我居然没有现第四种声音。 “那死黄鼠狼躲到哪里去了?”少时,我缓缓睁开眼睛。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瞳孔上,在有些阴森的破庙里扫视起来。开眼咒虽然不能使我视如白昼那般,可是也能让我影影绰绰的看清庙内的一些布置和摆设了。毕竟这道咒,最大的功能只是破除幻像和隐匿而已。想它拥有手电筒的功效,贫道没有那个本事。 “呜呜~”顺着墙根我逐渐走到了那破败不堪的塑像后头,忽而我耳朵里传来一阵细微的空气回流声来。 “咔嚓!”我伸手取出了打火机,一把点着了就着那一掌余高的火焰开始搜索起来。有空气回流的声音,代表着这里要么有个地窖,要么有个暗道。庙里不见那黄皮子的踪影,很有可能那东西刚才已经通过这里藏到地下去了。 果然,在山神塑像的屁股底下。我现了一个一米见方,方方正正的入口。将手里的打火机凑近了一看,这才现这个入口下方居然还用砖石砌有台阶。而庙里的这座塑像,想必往日担当的就是掩护这个入口的作用。也不知道是谁,将塑像推开露出了洞口。却又忘了将塑像复位把洞口遮掩起来,这才让那些黄皮子将这里做了老窝。 “得罪得罪,情非得已,借你座前香烛一用!”我将已经烫的打火机熄灭了,摸索着走到山神像前的烛台那里将上面残余的几根蜡烛头儿取了下来,然后对那塑像一稽道。 将一支长约二寸有余的蜡烛头点燃之后,我一手举着蜡烛,一手捏着道符,这才谨慎的顺着洞口的石阶向下摸索了进去。 这是一个外窄内宽的山洞,那些石阶则是顺着山洞的内壁盘旋而建的。猫腰半蹲在石阶上,乍往下低头一看。我只觉得这里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越往下就越深邃,越往下就越压抑。 深吸了一口气,我将蜡烛举过了头顶,借着那微弱的光线一步一步向山洞的深处探了下去。石阶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人走过了,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泥土和砂石。每走一步,都会有砂石泥土顺着石阶的外侧滚落下去,然后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来。 大概向下这么盘旋着走了一刻钟,我终于能够脚踏实地的站直身子了。石阶尽头是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方,说它是广场,它又太小。说它是山洞,它又比一般的洞要大那么一些。关键是,它四周的山壁,居然都是用钢筋水泥加固过的。而我的头顶,则是来回横了几根横梁,在那里做着山体的支撑,这恐怕是避免塌方的一种措施吧? 看这情形,这里似乎建造起来的年代还不是很久远。最久,也就是距离现在几十年的距离吧。我心里暗自盘算着,脚下却不紧不慢的继续移动着。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你要做的不是冒然前进,先是要保证你一刻不停的移动。因为你不知道在暗处,会不会有东西准备偷袭你。你停下脚步的那一刻,或许就是它们动袭击的时候。这是师父教给我的经验! 终于,我看到了山壁上斜插着的那几支火把了。在黑暗的环境中,火光能带给我们安全感,也能让我们不再屈身于黑暗之中。我快走几步,摘下了其中一支人臂粗的火把,将蜡烛的火头凑了过去。 “嘭!”火把出一声火苗爆裂声,随后如我所愿的燃烧了起来。我连忙将手里的那个蜡烛头给吹灭,揣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我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深,也不知道那只黄鼠狼会躲在何处,或者说是死在何处。对于这些光源,我必须要很珍惜的使用。我的任务,就是要找到那只黄鼠狼,将它彻底消灭掉。 “立入禁止!”火把能够照亮的范围,比蜡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很快我就现了一处通道,而那通道门口有两扇栅栏门。门上绑了一块告示牌,牌子上用白漆刷了这么四个字。白油漆已经变得斑驳不堪了,只不过这四个汉字我还是认得的。在我心里觉得奇怪的是,这种文字排列和我们的语言习惯,似乎有些不一样,虽然我知道这是禁止随意出入的意思! 我伸手轻拉了一下眼前的栅栏门,“吱嘎!”一声出了一声锈蚀摩擦的声音。门没有锁,我很轻易的就穿过了这道门,踏入了它身后的那条深邃的通道中。通道两侧每隔十几米,就会插着一支火把。这也让我省了不少心,只要手里的火把用完,我就可以随时补充新的火把来照明了。 通道约莫有2米5左右的高度,宽约一米的样子,两侧还能看出当年挖掘通道时所留下的铁锹印。地上铺满了灰尘,一溜小小的爪印很明显的呈现在我的眼前。看着这串爪印,我知道我离那只黄鼠狼不远了。起码,我追踪的路线没有错。我相信那只黄鼠狼,扛不住我的那两道欻火雷符。我现在要做的,只是要找到它,然后杀了它!或者,一把火烧了它! 山洞里的空气流通得不是很通畅,越往里走我就越是觉得憋闷。也不知道当年谁这么无聊,会在这座山上挖出这么个类似防空洞地下工事来。我心里腹诽着,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继续黄鼠狼残留下来的脚印追踪着。 第五十一章 恶斗黄大仙 穿过了那条狭窄的的通道,我来到了一个被挖成了半球形的山洞里。山洞四壁都用钢丝网加固了,洞里摆放着一些大木箱子,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吱!”正当我准备过去查看一下那些箱子的时候,耳边听见了黄皮子的一声轻叫。 “你在这里呢?”我走到缩在角落里奄奄一息的黄皮子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它道。 “吱!”黄皮子那对绿豆般大小的眼珠里,流下了两滴眼泪。 “唉!”看着这畜牲眼角的泪水,我的心忽然软了下来。事先想好的那些手段,也用不出来了。看着气若游丝的黄皮子,我有心放它一马。至于它以后是死是活,会不会来报复我,一切顺其自然听天由命吧! “吱吱!”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变生肘腋。那黄皮子鼓起最后一口气,奋力尖啸了两声。 “吱吱,吱!吱吱,吱!”黑暗之中顿时响起无数的尖啸声,和我脚边的这只黄皮子互相呼应起来。 “孽障!”我回头扬手正准备一掌拍下,却看到那只黄皮子已经气绝了。这尼玛果然好算计,连泄愤的机会都没留给贫道。 一只孽障倒下去,千百只孽障跳了出来,我现在面临的就是这么个情况。急切间我脚下连连后退,向墙壁上靠去。在摸不准周围情况的时候,先要保证自己的后背不暴露在敌人的面前,这也是师父教给我的临战经验。 “嘭!”就在我后背贴上墙壁的同时,我一抬手将手里的火把向左右挂在壁上的火把上凑去。瞬间,火光照耀的范围就扩大到了1o几米开外。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看见,我的面前原来早已经站满了黄皮子。火光照耀在它们那金黄色的皮毛上,犹如地上铺了一层绒毯似的。 “吱吱!”为一只吊着两道白眉的黄皮子,呲牙咧嘴的冲我做出一副蠢蠢欲动的姿态来。紧随其后的那些个大小黄鼠狼们见状,也纷纷探头探脑起来。看样子这只白眉毛是这窝黄鼠狼的扛把子,所有的黄鼠狼都在听从着它的号令行事!形势对我来说,很是严峻了。 “吱吱!”白眉毛人立而起,挥舞着两只前爪冲我摇头晃脑的嘶鸣了几声。随后就见它身后那数不胜数的黄鼠狼,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 “砰砰砰,砰!”率先扑上来的数十只黄鼠狼撞到我的身上,被六丁护身咒给弹了回去。不等我开始庆幸,无数的黄皮子就前赴后继的扑了过来。借着火把的火光,我能够清楚的看见它们嘴里那尖利的牙齿和闪烁着寒光的爪子正朝我的头上飞袭而来。 “乾玉辟毒,振适罗灵。八仙秉钺,上帝王灵。 太玄落景,七神冲庭。黄真耀角,焕掷火铃。 紫文玉字,四景开明。九天六天,四天之精。 外传玄祖,内保帅兵。左成右顾,火热风蒸。 ................” 我双目紧闭,不去理会那些蜂拥而来的黄皮子。嘴里却急急加念着“役万灵咒”来!这是师父前不久才传授给我的一个咒法。“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使用,或许能奏奇效。”这是师父的原话,此时此刻,我正是处在敌众我寡的形势之下,自然而然的就想起了这道咒,和师父曾经说过的那番话! “吱吱吱吱!”等我把亢长的咒语念罢,顿觉身前的压力一轻。睁眼看去,却原来那些率先近身的黄皮子,正返身和自己的同类们在那里撕咬起来。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道役万灵咒是干什么用的了。这就是控制一部分敌人,让他们陷入混乱之中临阵倒戈的一道咒语。此时使用,正当其时! 趁着黄皮子们在那里自相残杀的空档,我又点燃了两根挂在墙上的火把,使山洞里的光线更为充足一些。而后打开包包,摸出来一沓道符揣进兜里准备应付黄皮子们下一波的进攻。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我再度给自己上了一道六丁护身咒和一道开眼咒。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之后,我这才蹑手蹑脚的踩着脚下的黄皮子,顺着墙根向外摸去。 “吱!~”白眉毛最先现了我的企图,只见它猛地跃上了半空之后,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声。 “吱吱!”那些自相残杀的黄皮子似乎被这一声长啸给叫醒了一般,彼此瞅着自己面前的同类。耸动了几下鼻子表示了一下歉意,扭过头来再度向我扑了过来! “役雷咒!”我摸出一张道符来展开,猛地向那只白眉毛屈指弹射了过去。这一招弹符手,可是贫道苦练了很久才掌握的技能。它能让我不再局限于近身作战,可以借助弹射的力度和角度,让道符飞行得更远。至于准头么,贫道眼下还没修炼到百百中的地步。 “噼啪!”一道雷光闪过,地上躺倒了十数只黄鼠狼。而那只白眉毛,则是眼露奸猾的将身形隐藏到了山洞里的鼠山鼠海之中,急切间我的眼里居然失去了它的踪影! “役雷咒,役雷咒!”我且战且退的向先前螺旋状的石阶方向退去,手里则半分不敢懈怠的连连弹出一张又一张的道符,试图阻挡住那些密密麻麻奔袭而来的黄皮子。 “噼啪噼啪!”整个山洞里连续的闪起一道道雷弧和一声声炸雷声,黄皮子也一群接一群的倒在了地上,身上被雷光霹得一团漆黑。贫道在短短数十呼吸之间,就已经杀生无数。 “役!你妹!”将我伸手探进口袋里,准备继续弹射役雷符咒的时候,这才现口袋里已经空空如也了。大急之下,我加快了后退的度。虽然死在贫道手中的黄皮子虽然很多,可是活着继续进攻的黄皮子,更多! 我不能在这里和它们缠斗下去,我要上去,只要到了山神庙,守住那个小小的洞口,我就有希望脱险。毕竟洞口只有一米见方,就算黄皮子再多,一次性面对我的数量也多不到哪里去。 “吱吱!”一只黄鼠狼飞跃而起,扑到了我的肩头张嘴就向我的颈动脉咬去!可是它不知道,有六丁护身咒保护的我,又岂会被一只畜牲所伤?一口咬下去,它没有看见预料之中的鲜血四溅,取而代之的是它的两颗门牙被崩落在地。惨叫了两声,这畜牲迅的转过身去准备遁入鼠群。 “咬了贫道就想走?给我死去!”我伸手一把将它细细的脖颈捏住,双手如同拧毛巾那般一拧。咔嚓一声细微的骨骼错位声传来,贫道手上再多一笔血债! 或许是贫道此刻散出的杀气和雷霆般的手段震慑住了那些小畜牲,又或者是慑服于贫道此刻脸上的狰狞。拧死那只出头鼠之后,脚下的那些黄鼠狼们居然短暂的愣在了原地。而我也趁着这个时机,转身向石阶上飞奔而去! “吱吱~”俗话说蛇无头不行,这话搁黄鼠狼这里也一样适用。关键时刻,那只白眉毛再度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跳着脚在那里蹦跶着连连对自己的鼠下们嘶鸣起来。 “哒哒哒,嗝哒哒哒!”黄鼠狼们纷纷半立起来,顺着它们眼前的石阶就攀爬了起来,向我追击过来!如果有可能,此时我最想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拧毛巾那样把那只白眉毛给拧死! “呼,呼,呼!”我嘴里喘着粗气,猫着腰快的向不远处那个黑漆漆的洞口跑去。手上的火把此刻已经到了回光返照的地步,只剩下寸多长的火苗子在那里做着最后的挣扎和努力。很快,它就要熄灭。而我,则要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了! “呼!老子出来了哈哈哈哈!”才一出洞口,我就叉着腰在那里昂天狂笑了几声。随后伸手将挂在山神爷爷周围的那些幔布什么的都扯了下来,团成了一团掏出打火机就给点燃了。火光夹杂着浓烟很快就将那洞口给封了门,里面慢了一步的黄皮子们纷纷驻足和我隔火相望着! “飞天欺火,神极威雷。上下太极,周遍四维。 翻天倒效,海沸山摧。六龙鼓震,令下追! 急,急,如,律,令!” 看着被火堆暂时阻挡住的那些数不尽的黄皮子,我将舌尖咬破,吐出一口心血来。右手食指中指并指成笔,沾着心血就开始在左手手掌上画起了欻火真雷符来。加入了心血的欻火雷符,才能够成为欻火真雷符。威力较之欻火雷符更为强大,而对我本身的精气消耗也更为巨大。以我现在的情况,只此一,再无二致。 “轰隆隆隆~噼里啪!”随着我将左手画好的道符亮向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黄皮子,天空中猛然闪起一道炸雷。随后半边天际都被深蓝色的雷弧给照耀亮了,数十道电龙相互纠缠到了一起,最后形成了一道粗如水桶般的闪电从天而降霹向了山顶的山神庙! “淼淼在山顶上!”随着这一道夹杂着天威的闪电落在山顶,正在山下四处寻找着我和那只黄皮子的妖女他们,也确定了我的行踪。三人一猫加快了脚步,踏着齐膝深的积雪,向山顶赶了过来! 第五十二章 大难不死 “噼啪!”水桶般粗细的落雷直接掀翻了屋顶,击碎了山神爷爷的塑像。钻入了地洞的入口。 “吱吱吱,吱吱!”洞内传来一片黄皮子的惨叫声和肉香味。惨叫声和落雷声持续了约莫几息之后,一切才又重归于平静。也不知道这道雷,弄死了多少黄皮子。恍惚间,贫道很有些恶贯满盈的感觉。 “呸呸呸!”低头吐出了撒进嘴里的沙子和粉尘,我弯腰在瓦砾中找了几块碎布用打火机点着了,开始查看起地洞的入口来。几秒钟过后,我才确定我脚下的那个入口,已经被坍塌的神像和瓦砾埋了个严丝合缝。 “喵喵,楼喵喵!?”我迈步走出塌了一半的山神庙,一阵呼喊声就随着风雪飘进了我的耳朵里。我蹲下身子仔细的分辨了一下,这才确定是妖女他们来了。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挥舞着手臂,站在山顶大声的回应着妖女他们的呼喊声。经历过一场孤身大战,此时的我更能感觉到友情的珍贵。 “刚才那道雷是你放的吧?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生了什么事?你受伤没有?”一刻钟后,率先冲上山顶的妖女抓住我的手就在那里急声问道。看着她那焦急的眼神,听着她那气喘吁吁却彷如连珠炮似的问,贫道心中涌过了一股热流。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雷是我放的,我是追着黄皮子来到这里的。然后我无意中找到了黄皮子的窝,我没有受伤!”我按照顺序回答了妖女的问题,然后抬起手来拂去了她髻上的浮雪。 “我小看了那个小东西,追到半路它钻进一片林子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想不到转头让你给碰上了。还好你随师学道的时候没有偷懒,不然今天你就真危险了。”妖女抬头看看那座塌了一半的破庙,心有余悸的对我说道。 “楼喵喵,你没事吧!”和妖女聊了几分钟之后,鼻涕妞和灯草这才先后赶来。一见我的面,鼻涕妞便满怀关切的问道。而我则迅的将手从妖女的掌心里抽了出来。 “没事没事,那只小黄皮子已经被我干掉了。休息一下,我们下山找个地方休息去吧!”一番大战之后,我出了一身的汗。此时站在山顶被寒风一吹,身上不由打起了摆子。裹了裹身上那件已经鸭毛四溅的羽绒服,我对同样大汗淋漓的妖女他们说道。 “走吧,还休息什么呀?再在这里站一会儿,我都能冻成冰雕了。”妖女牵起我的手,对我嫣然一笑道。 “走吧,山顶上是挺冷的!”鼻涕妞见状,脸色顿时有些黯然的道。而灯草,则是把灯芯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率先向山下走去。和尚最近,话是越来越少了。 就在我和鼻涕妞错身而过的时候,猛然间觉得身上一股大力传来,猝不及防之下我带着妖女向侧里踉跄了几步。而这个时候,我的耳朵里才传来鼻涕妞的那一声“小心!” 我回头一看,数百只残存下来的黄皮子此时已经冲破了地洞门口的砂石瓦砾,赤红着双眼向我们冲了过来。看着这些黄皮子冲击的路线,我心里明白,它们的主要目标就是我。而那只白眉毛,此时更是一马当先,悄无声息的扑到了我的身后。 要不是鼻涕妞及时现雪地里有一道黄影袭向我的后心,又及时的推了我一把,此时说不得就被那只黄皮子给偷袭得手了。我逃过了一劫,可是等我回头看去的时候,却是现鼻涕妞的胸前彪出一团血花。白眉毛那尖利的爪子,刺进了她的胸膛。 “霍晶莹......”我扔开妖女牵着我的手,快步赶到仰面倒在雪地之中的鼻涕妞身边。一把将她的身子从雪地里托了起来,摇晃着已经昏迷过去的她不停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我佛慈悲!”灯草满面悲怆的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鼻涕妞,长诵一声佛号。随后双目圆瞪,金刚怒目一声大喝:“明王不动,万法归宗!” 数百只黄皮子顿时好像陷进了一个沼泽一般,四爪在地上翻飞着,但是身子却仍旧停留在原地动弹不得。 “乾坤一掷!”妖女此时也是怒了,从腰间抽出那支久未动用的判官笔来凌空一掷。 “正气八方!”妖女脚下连点,追上那支凌空疾驰的判官笔,一把将它握在手里。刷的一声遁进黄皮子堆里,噗噗噗一连点出八笔。一笔带出一个八卦,八笔整整勾勒出八个八卦出来。随后就见那八面散着乳白色光芒的八卦,激出道道笔影交错穿梭起来。 “砰~哒哒哒!砰~哒哒哒!”一阵耀眼的光芒夹杂着声声闷雷般的响声过后,再看那数百只黄皮子。已经全部化作了一滩肉泥摊在雪地里,印出了一个大大的血八卦! “吱~”眼看自己的手下全部死绝,正准备继续向我起攻击的白眉毛脚下一顿,尖叫了一声转身就逃! “哪里走?!”我放下昏迷之中的鼻涕妞,长身而起迈步追了上去。不得不说,人在愤怒之中所爆出来的能力,惊人的可怕!不几步,我就追上了那只仓惶逃窜的白眉毛。一把将它的脖子掐住,提到了我的眼前。 “吱吱!”白眉毛眼中闪露出一丝恐慌,挣扎着将身子扭动起来,同时蹬起后腿向我的脸上踢来。 “来吧!”我此时已经彻底的陷入了疯狂之中,伸出一只手来捉住白眉毛那两条蹬来的后腿。厉声大喝一声,咔嚓两下就将这畜牲的腿给折断了。 “雷光猛电,欻火流星。付臣诸将,烈面南行。 勾面使者,立荡乾坤。烈面使者,敷散乾灵! ............” 我一手掐住白眉毛的脖子,一手高高扬起,嘴里快的念起了驱雷咒法。不多时,天空中闪起了一道如同银蛇般的匹练来,扭扭曲曲的就奔着我所站立的位置霹了过来! “吒!”我高高扬起的那只手引住了从天而降的雷弧,猛地一声大喝反掌拍在了白眉毛的天灵盖上! “噼啪”一声巨响传来,随后我就觉得眼前雷光一闪。白眉毛瞬间被天雷霹了个尸骨无存,而我也被那道天雷给反噬得昏迷了过去。不管是谁胆敢伤害我的朋友,我就让他灰飞烟灭!这是我在昏迷之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楼淼淼?楼淼淼?”昏迷之中,我仿佛听见有人在我耳边不停的呼唤我。偶尔我也会觉得有很多白大褂在我身边走来走去,我一直就这么昏迷着,我很想睡觉。 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看见我躺在一个木榻上。木榻的旁边趴伏着一个背影清秀的丫鬟,屋内燃着一炉檀香。沁人心脾的,煞是好闻。我轻轻的动了一下身子,那个趴在榻边酣睡着的丫鬟顿时被惊醒了过来。抬头和我对视了数息之后,猛的蹦将了起来,跑向屋外高声大喊着“老爷,夫人,公子醒过来啦!” 哦呵呵呵,我知道你们想瞅这么一出,可我偏不写!真实的情况,其实是这样的...... “师叔!”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鼻子里充满了医院里那种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而我的病床边,妖女正趴伏在床沿上酣睡着。整间病房,只有我一个病号。我鼻子里插着氧气导管,让人感觉很不舒服。我伸手拔出了那让人生厌的导管之后,侧过脸去看着妖女的背影,轻轻喊了一声! “啊!啊?你醒了?”妖女嘴角流出来的涎水,将病床的垫单打湿了很大一片。此时她有些懵懵懂懂的抬起头来,四下里张望了片刻,最后才将眼神聚焦在我的身上。随后,出了一声惊喜的喊声。 “鼻涕妞呢?”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沙哑着喉咙轻声问她道! “鼻涕妞?”我对霍晶莹的这个昵称,是妖女不知道的。只见她嘴里有些纳闷的反问着,而且来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看来,她是以为我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霍晶莹呢?”无可奈何之下,我只有说出了鼻涕妞的学名来。 “那丫头啊,比你醒得早。别看她当时伤的好像挺严重的,其实没有伤到什么要害。之所以会昏迷,只是因为受到了惊吓和失血造成的。送医院来一输血,完了把伤口一消毒一缝合,第二天就醒了!”妖女见我问的是霍晶莹,这才挨在我身边坐下对我介绍起了情况。 “倒是你小子,我倒是小瞧了你。你倒是挺狠的哈?敢引雷来霹自己?你知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整整7天了!医生可说了,要是半个月还不醒,就有可能成为植物人!你知道啥是植物人不?就是躺床上拉,躺床上吃,整天睡着,谁叫也不醒的那种活死人!你,你怎么就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呢?你恨死我了你!”妖女掐着我的胳膊说着说着,就在那里哭出声来。 “额!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别哭了你,再哭把人给招来,人家没准以为我把你怎么地了呢!”我挣扎着坐了起来,将身子半靠在床头上安抚着妖女道! “我也没事了,鼻涕妞也没事了。世界依然很美好,不是么!?”我扭头看着窗外那明媚的阳光,轻声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第五十三章 东北事了 “你的事他们都对我说了,我不得不说一句你够狠!狠到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不愧是茅六方那个犟老头子的徒弟!”在医院又观察了几天,一直到医生确认我确实是康复了之后这才办理了出院手续。走出七台河市人民医院的那一刻,我不禁有点两世为人的感觉。 而对我刮目相看的朱雀梅九姑,居然也亲自前来接我出院。在这一刻,我知道我得到了她的信任。只不过我听完她这句赞赏之后,很想对她说一句“其实我的这种犟,是接了我爸的代!” “十八里铺附近的黄皮子,这回可是让你杀了个一干二净了。想要再次繁衍到之前的那种盛况,恐怕没有几十年是做不到了。这件事,你做得也算好,也算不好!”走在七台河的人行道上,梅九姑将手拢在袖子里对我说道。 “好的一方面,你替十八里铺的乡亲们解决了一个多年未曾解决掉的祸患。我相信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十八里铺附近再也不会有黄皮子的身影出现。”先,梅九姑肯定了我这次的成绩和功劳。我知道,接下来她该说不好的那一面了。 “不好的一面就是,你这次杀了多少黄皮子,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要知道,人生在世每造一份杀孽,都会影响到今后的因果福报的。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一点对于我辈修行之人,尤为重要!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恨那些黄皮子恨到牙痒痒,也没有出手去将它们斩草除根的原因!”果然,梅九姑按照我的猜度说出了这番话。 只是有一点让我不爽的是,合着是她怕担上因果报应,这才将这回的事情交由我去做的。我有一种被人利用了的感觉,被人出卖了的感觉在心头。她怕摊上因果报应,难道我特么就不怕了?我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也阴沉了下来。我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人,心里怎么想的,脸上自然而然的就会显露出来。 “是不是觉得我在利用你?”梅九姑回头看了看跟在后头的妖女还有伤患初愈的霍晶莹,然后低声问我道! “您觉得呢?”我长吁了一口气,将手插在裤兜里反问着道。我可以容忍人的讥笑,可以容忍人的讽刺,甚至可以容忍人的不屑一顾。可是我不能容忍的是人的欺骗和出卖。我可以假装是sb,可是你不能把我真当sb那样来对待。要知道泥菩萨,也是有三分火性的。 “我这一生,犯下的杀孽数不胜数。这一次,我不是存心要你去背这口黑锅的。我也不知道你居然有这种雷霆手段,将那些黄皮子杀了个一干二净。如果我知道,我是不会让你去办这件事的。”梅九姑有些歉意的看着我说道。 “不过,因果因果!我托付你去办理这件事是因,你杀光了黄皮子是果。没有我的因,就没有你的果。所以你放心,这次的因果我将承担大部分。而你替那些无辜的百姓铲除了为祸甚久的黄皮子,其实是功德无量的一件事!”不等我开口,梅九姑话风一转,又接着说道。 “还有一件事是你不知道的。那些黄皮子的老窝,其实是二战期间日军的一个物资储藏处。最近那些小日本不是出了否认侵略的声音么?这回这个地洞被你炸了出来,也算是一个反驳他们的证据吧,同时也算是你的一份功德。或许,你这次的功德足以抵消你所犯的杀孽了!”梅九姑一气儿把话说完,我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我不是个怕吃亏的人,前提你别骗我去吃亏。知道梅九姑是不是成心让我去背黑锅之后,我心里自然就没气了! “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梅九姑忽然冲我笑了笑说道! “师叔怎么这么说?”我不解的看着她问道! “因为你替我做了一件我想做,却一直不敢去做的事情。你也知道我童年的事情,那些黄皮子可以说是造成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祸。我一直不确定在我有生之年,能不能快意恩仇。可是你如今却帮我做到了,或许结了当年的因,那些黄皮子才会有今日的果吧。因果因果,谁又能说得清楚呢!”梅九姑长叹了一声,在那里低声说道。 “师叔,很多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人总得向前看不是?你和师师叔现在有我,有霍晶莹,还有和尚。当然,还有那个去韩国吃拉面的师妹。有我们陪着你们,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我看着有些神色萧索的梅九姑,在那里安慰着她道。 她和师影一样,都是不幸的女人,又都是幸运的女人!不幸的是她们的童年,幸运的是她们都有缘被当世的奇人收作了弟子,继承了衣钵。当然,这不是我敬佩她们的理由。我敬佩她们是因为,这么多年来身为一个女人,她们能耐住心中的寂寞,在幕后默默的守护着脚下这片土地。 “很快,你或许要跑一趟韩国了!”见我提起师影师叔的那个奇葩弟子,梅九姑笑着对我说道!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韩国。我连中国的版图都还没有走利索,去韩国?去吃拉面么? “因为你的师师叔,点名要你去把她的那个宝贝徒弟从韩国给带回来。这一点,她已经和徒弟的家人取得了共识。17-8的姑娘,再放任在外面野,说不准就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而且,该她承担的责任,她也应该回来承担了。”梅九姑说到妖女的时候,刻意加重了语气。而且还着重强调了一句“你的师师叔!”话说,师影什么时候就成我的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呢,现在你就不用待在这里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拿上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去户口所在地的公安局申请护照。当然,这些繁琐的事情不用你自己去跑。你将相关的证件交到公安局就行了,剩下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替你办!”梅九姑拍了拍我的肩膀,在那里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一一对我嘱咐道。 “我说师叔,这可都快要过年了啊!”我算了算日子,再过半个月左右就要过年了。办护照又不是随去随给的事情,等人家审批盖戳。然后把那个红本本给我的时候,估计正在年节的当口!难道真要我大年三十漂洋过海的,去异国他乡去吃拉面? “这些我们都考虑到了,所以呢我们决定。你先把相关的材料交到公安局,然后在家安心陪父母过个好年,年后再说去韩国的事情!”梅九姑很人道的对我说道。 “那个,我去韩国上哪儿找小师妹去?总得有个地点吧?再说了,我可是一句韩国话都不会说啊。也别跟我提英文,打小儿我爸就教育我说:我是中国人,不学外国文!啥前儿能让老外都来学习中国的文字文化,那才算是真牛掰!好多人连自己国家的文化文字都没整明白呢,就整天满口鸟语的。那不算有知识,顶多算个随波逐流捧臭脚的!”我义正辞严的在那里对梅九姑说了这么一通大道理。 “这话恐怕不是你爸说的,而你是小子自己琢磨的吧?行了别在这里瞎白活了,到时候你的师师叔会给你一张小师妹的照片。你比照着照片去找就是了,屁大点的地方,找个人还能把你难住了?”要么说姜是老的辣呢,梅师叔这么连番的捧杀下来,我彻底被她给绕进去了。不等我开口,就见她回头冲远远吊在身后的妖女眨了眨眼,示意已经将我拿下! “那和尚呢?和尚干嘛去?”我存心想把灯草给拉下水。去那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能有个听得懂自己的话的人陪着,心里也踏实一些不是? “贫僧准备回一趟灵泉寺,找师父将我的法器拿回来!”灯草和我呆久了,对于我的秉性已经了解得一清二楚。眼看我准备拖他下水,赶忙开口说道。 “好吧!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找着了小师妹,她不愿意回来,我该怎么办?”我将事情最坏的结果说了出来,然后问妖女道。毕竟那位跑去韩国的主,是她的徒弟。 “揍晕她,连夜坐船偷渡回来!”妖女给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答案。这尼玛,去找个人都能和动粗偷渡什么的扯上干系,真不愧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你别开玩笑了师叔,就凭你的武力值教出来的徒弟能差么?我揍她?我还想多活几年呢!要是找着她,她不乐意回来,我扭头就走。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办。是清理门户还是怎么的,与我无干!”我先将自己所承担的风险降到最低再说。跟妖女的徒弟动粗这种事情,我是决计不会去干的! “打不打得过是一说,打不过,我十数年的英名必将毁于一旦!就算我打赢了,最后将小师妹真敲晕了带回来,估摸着妖女到时候也不会给什么好果子我吃。”我对妖女说完之后,在心里暗暗盘算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妖女降临 腊月18,我终于买到了火车票,挤上了拥挤不堪的火车从东北出前往湖北。出乎我意料的是,妖女居然也要陪着我回家过年。美其名曰武当山太冷清,她要出去走走! “这人可真多!”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妖女捂着鼻子皱着眉,紧贴在我身上抱怨道。 “春运么,可不就是这样的么!”我往里挪动了一下身体,伸手将车窗抬了一丝缝隙出来,好让附近的空气不是那么浑浊。 “真是的,农民好好儿在家种地,工人好好儿在单位上班。没事出远门干嘛?一年挤两次很舒服么!”妖女从兜里摸出一颗酸梅来扔进嘴里吮着,在那里嘟嘟囔囔的道! “这话儿得分两面说,按你说的当然不错。大家都各自干好自己的本份,国家的粮食储备也不愁了呢,是厂子里的工人也不担心有人来抢饭碗了。可是换一面说,隔壁邻居,乡里乡亲的都出去挣钱了,三五年就竖一栋新房起来。搁你,你瞅着眼红不?眼红吧,眼红就得和人一样,出去找活儿干啊!这么一来,可不最后大家都出远门了么!”我将身上布袄的口子解开两颗,一边透着气一边和妖女唠着嗑。 “大兄弟这话儿不假,要是在家里能挣到钱,俺们也不乐意背井离乡不是!大妹子,你多挤几回就习惯了!”我身后有一位5o多岁的大爷在那里接过话茬儿说道。 “其实吧,今天这趟车的人还不算最多。最多的时候,就连行李架上,座位底下,都能钻进去一些人。说句不好听的,赶上人最多的时候,你就算拉泡屎都没地方拉去。厕所里起码挤了6-7个人,你说你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就解裤子吧?哪一回回家,大家不是憋个半死!”大爷估摸着是平日里憋屈得狠了,这回逮着一个机会,就可劲在那吐起槽来! “我说师叔,你真准备去我家过年?”等那大爷吐槽完毕之后,我侧过脸去问妖女道。 “不去你家我去哪儿?正好,我代表茅六方那老不死的给你家里拜个年。你给他做了这么年的徒弟,他从来没有这么干过吧?”妖女将酸梅的核儿吐出来,顺着车窗的缝隙扔了出去随口问我道! “可是去我家,你睡哪儿啊?”家里可就两间房,爸妈一间我一间!再就剩下客厅和厕所了,总不能让妖女横在客厅里吧?什么?你们说可以让她睡厕所?你们还想不想看到这本书完本了? “人家和你睡!”妖女眨巴着眼睛,在那里故作娇羞的说道! “咳咳咳咳!哎,要说时代真是进步了啊。想当初,俺们那会儿哪有这好事啊?大兄弟,你算生对了时候了!”妖女这句话说完我没事,反倒是我们座位后头的那个大爷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差一点把肺给咳出来之后,大爷抚着胸口羡慕嫉妒恨的对我说道! “噗嗤!”妖女闻言不无得意的冲我抛了个眼神过来,似乎在对我说:怎么样?让人嫉妒的感觉是不是很好? 我隐晦的回了一个眼神过去,表示贫道确实很享受这种感觉!只不过,和师叔玩暧昧,这种禁忌的感觉让我又爱又怕! 一路上,我就和妖女隔三差五的来一次暧昧的交谈。而我们身后的那个大爷,则是被我们刺激了一路。等到我们抵达武汉火车站的时候,老人家居然还有一些依依不舍的感觉在里头。 从武汉转车回到家乡,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为了给爸妈一个惊喜,我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妖女坚持要给他们买一些礼物,而我拗不过她,又陪着她到商场里转悠了一圈。看得出来,妖女没有给人送礼物的经验,挑来挑去也不知道到底该买些什么。 到最后还是我自己拿主意,给老爹买了两条香烟两瓶酒,给老妈么则是买了一整套的润肤用品。买礼物的钱,不出意外的是我全额支付的。至于妖女,则是等我拎着东西走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才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并且做出一副羞怯秀气的模样来。 “梆梆梆!”既然决定给老妈一个惊喜,那么我索性连门都不自己开了,尽管家里的钥匙我随身带着。伸出手来,我在家里那扇铁皮搭配着角钢焊成的防盗门上敲了几下。 “谁啊!”很快从屋里就传来了老妈的声音!我强忍着出声回答的冲动,站在门外闷声不语。而妖女也很配合的站在我身边,吃吃轻笑着瞅着我做着鬼脸。 “谁啊?这么晚了!”屋里的再度传来了老妈的询问声。天色已经擦黑了,在老妈的概念里,天色只要一黑。不管它几点钟,一律称为很晚! “梆梆梆!”我扭头冲妖女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继续伸手在铁门上敲着。 “吱嘎!我说......哎哟喂,儿子回来了!老楼,快出来快出来,我们儿子回来了!”老妈略觉不满的将铁门打开,正准备埋怨几句。抬头一看是我,连忙转身放下手里的饭碗,冲坐在沙上边看电视边吃着晚饭的老爸大声招呼起来。 “儿子,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没时间回来的么?这回回来住多久?在家过年不?”老妈抓着我的手,站在门口对我连连问道。而老爹则是紧密的团结在老妈的身边,饶有兴致的用眼神在我和妖女的身上来回穿梭着。 “阿姨好,叔叔好!这次淼淼回来啊,就是来陪你们过年来了!”妖女这一句叔叔阿姨,顿时让贫道身上一阵紧,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叔叔阿姨?要真论起岁数来,指不定谁喊谁阿姨呢!我心里暗暗恶意的腹诽着。 “哎哟,瞧我这眼神。闺女啊赶紧进来,赶紧进来!”老妈这个时候才察觉了妖女的存在,仔细瞅了两眼过后甚觉满意。之后很是热情的拉着妖女的手往屋里让去,嘴里还啧啧有声的喊妖女为闺女。 “哟?吴师傅,怎么这么热闹啊?家来客人了?”这时候,隔壁邻居听见了动静推开门来打听着。住在这里的,都是一个厂子的工人。平常谁家要是有个什么动静,邻里之间都会出来过问过问。所以目前来说,我家住的这个地方,治安算是很好的了。 “嘿嘿嘿,看看,这闺女俊吧?我儿子带回来的!”老妈唯恐天下不乱的对人介绍起妖女来。而妖女则是作出一番羞怯状,冲人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淼淼啊,打小儿婶儿就觉着你伶俐。啧啧啧,这么标致的姑娘你打哪儿勾搭回来的?”对门的婶子用了一个不是很恰当的词儿,勾搭! 看着妖女眼神中偶尔闪过的狡黠,我似乎有些明白她为啥一定要跟我回家过年了。感情人家这是准备先下手为强,抢先在我爸妈这里留个映象,然后再顺理成章的吃掉贫道这颗嫩草啊!老妈素来老辣的眼神,也被妖女骗了。她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2o左右的姑娘,实际的年龄会出她想象n倍! “为什么?”等老妈和人寒暄完了之后,我将门关上,趁着换鞋的当口在妖女耳边问她道! “什么为什么?”妖女在那里装傻充愣道。 “你明白的!”我将脚上的鞋子放到鞋柜里,低声说道。 “师叔我看上你了,怎么的?我为别人操了半辈子闲心了,眼下可算能为自己操心操心了,哦呵呵呵!”妖女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脱着自己的鞋子,低声在那里快意的笑道。只是,她这算是对我表白了么? “您都多大了?”我故意用上了尊称,提示她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爱情,是不分国界,不分年龄,不分性别的!”妖女回答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给我! “那个,闺女啊,你姓啥叫啥啊?”老妈迅的将桌上那几个不见荤腥的菜给撤进了厨房,系上了围裙擦了擦手坐到妖女身边问她道。而老爸,则是起身去拿他珍藏起来的茶叶,准备为我们泡茶! “阿姨,我叫师影。您啊,以后叫我小影就行了。”妖女一边回着老妈的问话,一边侧过身子把贫道为老妈买的那一套润肤保养品,从包里拿了出来塞进了老妈的手中。 “哎哟,这傻闺女,花这冤枉钱干嘛?”老妈嘴里这么嗔怪着,脸上却是喜笑颜开的接过了那一盒价值不菲的保养品。由此可见,不管是老妈还是老婆,都是需要偶尔来个惊喜的。 “来,小影啊,尝尝叔叔珍藏的茶叶!”老爸泡茶时机掌握得很老道,赶在妖女送礼的时候出现在了客厅里! “叔叔这是送给您的,不知道您喜欢喝茶,这两条烟您拿着抽吧!下回我再来啊,一准儿给您带两盒好茶来!”妖女这张嘴,哄死人不偿命。不但把我爸妈给哄高兴了,而且还为她下次再来埋下了伏笔。 第五十五章 惹祸的根苗 老妈很快又重新炒了几个荤菜端到了桌上,老爸则是去到楼下的小卖铺里拿了两瓶x碧上来。 “阿姨,您做的菜真好吃!”妖女丝毫不知道局促为何物,率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在那里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盛赞着老妈的手艺。 “这闺女,就会哄阿姨开心。来,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儿!阿姨的手艺再好啊,也比不上自己妈妈做的菜!闺女你是哪儿的人啊?和我们家淼淼是怎么认识的?”虽然妖女给老妈的第一映像很好,可是老妈还是决定要将妖女的底摸一摸。 “阿姨,我打小儿就没了爸妈。”老妈的一句无心之语,戳中了妖女内心的痛处。眼瞅着她就开始梨花带雨的在那里,对我老妈诉说起了童年的种种不幸。 “这孩子,命苦啊!来来,我们不说这个了,吃菜!以后啊,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什么时候想来了,就来。还有啊,这小子要是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老妈陪在一旁狠掬了几把同情的泪水之后,瞬间和妖女组成了统一阵线。我深深为老妈感到悲哀,您知道坐你身边的这位,年龄比你还大么? “嗯嗯,谢谢阿姨,阿姨真好!”妖女甜甜的对我妈一笑,随后举起筷子来为她夹了几筷子菜到碗里娇滴滴的说道。 一顿饭吃下来,只吃得贫道心头冷。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没准过几天我老娘都会逼我去跟妖女同房了。当然,以妖女的姿色来说,同房我也不吃亏。可是她的年龄问题,始终是盘桓在我心头的一道坎! 从腊月21开始,老妈就带着妖女走街串巷的采购起过年需要的鱼肉,糖果,香烟,酒水等物资来。为什么要带着妖女一起去?无他,显摆二字而已。毕竟光从容貌身材上来讲,妖女已经可以排进万里挑一的行列里了。用现在的一个常用词来诠释的话,那就是“女神!” 自家儿子能耐,从外头勾搭回这么一个俊俏的女友,哪个做父母的不得带着去人前显摆显摆?所以很多时候,老妈宁可绕路,也要带着妖女往人多的地方经过。看着旁人那羡慕的眼神,老妈心里别提多美了。她老人家一高兴,连带着在老爸吸烟的问题上,也管得不是那么严厉了。 而我,则是抢在公安局放假之前,将身份证和户口本一并送去了户口所在地的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毕竟这是事先我答应了梅九姑要去做的事情,至于妖女那个宝贝徒弟是找得到还是找不到,我只有说尽力而为了。 家有贤妻是无价之宝,家有美妻是惹祸的根苗!这话一点都不错,虽然妖女现在和我没有那层关系。我妈每天带着娇艳无双的妖女那么招摇过市的,终于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和觊觎。 “大哥,这不是你媳妇儿么?”刚出菜场,老妈和妖女两人就被几个驾驶着奥迪的年青人给拦住了。其中一个指着妖女对为的那个青年谄媚着道。 “还真是嘿,我说媳妇儿你和我闹意见也不能就这么离家出走啊?知不知道老子很担心你的安全啊?”那青年甩着套在手指上的钥匙扣,走到妖女面前对她说道。 “你和谁说话呢?”妖女皱着眉头问那青年道。 “我特么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呐?赶紧的过来跟我回家去。”青年听见妖女的声音,半边身子都酥了。此时他更坚定了要把妖女拐带走的决心,在他看来自己家在这里有权有钱的,拐带个把女人算得什么?就算把天给捅了个大窟窿,自己的老爸也能将它补好。 “小年青你说谁是你媳妇呢?光天化日的,我告诉你可别乱来啊!”老妈将妖女扯到了身后,用身体将她遮挡起来斥问着那几个青年道。 “我瞅着就是你就是个人贩子,看我媳妇儿漂亮,想把她拐出去卖了对吧?各位乡亲大家看好了,这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结婚证可还在我手呢。前几天我喝多了,夫妻两吵了几句,完了媳妇儿就离家出走了。”那个年青人口齿伶俐的来了个恶人先告状。让人无语的是,周围围观的那些个群众,居然还特么信了! “这位嫂子,你看人家男人都找上门来了。你说几句软话就这么算了吧,真要人家较起真来,拐卖妇女的罪可不轻!”有那好事的人上来充当着和事佬。 “谁是她男人?谁拐卖妇女了?这是我儿子的女朋友,什么时候成他媳妇儿了?有结婚证是吧?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呐?”老妈此时就如同一只护着小鸡的母鸡一般,伸手将妖女死死的护在身后和那些人辩驳着。 “谁把结婚证随身带着的?要看是吧?走,上车,到我家去给你看!”小年青一把将奥迪车的车门拉开,伸手就要来拉扯妖女的胳膊。在他看来,只要将妖女弄上了车,之后的事情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么?至于我老妈,半路上扔下车就是了。 “不许动她,我看你们谁敢动她!无法无天了么?大白天的强抢民女。你是古时候的衙内,还是旧社会的少爷?”老妈见那几个青年准备动手抢人,一把从旁边猪肉贩的案板上夺过了一把剔骨刀来,双手举着冲那几个青年人咆哮起来。 “大妹子,你可不能这样啊。真要弄出了人命,有理也变没理了!”猪肉贩见自己案板上的刀被我老妈夺了去,连忙上前劝解着道。刀是他的,真弄死了人他也脱不了干系。 被他这么一打岔,老妈恍了一下神!随后就看那几个年青人一拥而上,三两下把刀给夺了去。然后一个穿着黄色夹克的青年操起旁边买菜的扁担来,对着我老妈的头就砸了几下! “阿姨!”妖女见老妈摇晃着倒在地上,头上一脑袋血。奋力推开围拢过来的几个小年青,抱起我妈来脱下外套就帮她包扎起来! “胆敢拐卖我媳妇儿?没打死你算你占便宜了!都愣着干嘛?还不把你们大嫂送车上去?别说我不道义啊,这是给你治伤的!”眼看见了血,事情闹得有点大。为的那个青年一边欲盖弥彰的在那里咋呼着,一边从钱包里抽出来一张1oo的人民币扔到老妈身边。 “咔嚓!”一个伸手去拉妖女的青年,手腕被妖女一拉一推当场就折了。 “嘭!”妖女将那疼得面色白的青年一脚踢到一边,手掌往猪肉贩的手臂上一抚便将刀给夺了过来。随后快进几步,一把将刀压在那个罪魁祸的青年脖子上! “让他们滚,你跟我送阿姨去医院!胆敢说半个不字,老娘生剁了你!”妖女既然说出这番话来,那她就一定敢剁了这个年青人。 “黄少,你别慌,我们这就报警!”几个捧臭脚的年青人见状,一边往后退着,一边掏出身上揣着的摩托掌中宝,就要拨打11o! “什么时候,流氓也有求助警察的时候?你尽管报警,我倒要看看,这个事情最后会怎么解决!还有你们,出来卖菜就老实卖菜。没弄清楚情况,跟着瞎掺和什么?都起开!”妖女已经濒临暴走的边缘了,一手掐扎那个黄少的脖子,一手将刀压在他脖子对周围呵斥道。 不得不说,在某些特定的情况下,人民警察还是来得挺及时的!距离那伙青年报警不过5分钟,三辆满载着警察的警车就扯着警笛赶到了现场。 “前面的人听着,我们是警察,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才是你唯一的出路。不要试图负隅顽抗,你还年轻。不要一时头脑热,做出悔恨终身的事情来。”和电视里演的一样,带队的警官在那里拿着扩音器开始进行着心理战。 “放下武器,释放人质。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尽快的救治伤者。你看她流了多少血?要是耽误了救治,你心里过意得去么?”有警察在一旁粗略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弄清楚了我妈和妖女比较亲密的这个事实后,迅的汇报给了自己的上司。而那位负责喊话的上司,也适时的调整了心理战的战术。 “我有两个要求!答应我,我马上就放人!”妖女此时也冷静了一些,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老妈。开口在那里和警方交涉起来! “你说!”只要能让妖女放了人质,别说两个要求,就是二十个要求,警方现在也会满口答应!一则是我妈头上的血越流越多,他们不敢再拖延下去。二则,妖女手里的这位黄少,来头实在不小。眼前这两位,任何一个出了事情,警方都吃不了兜着走! “第一,救护车必须5分钟之内赶到!至于怎么让救护车尽快赶过来,相信你们有的是办法!第二,我要求打电话!”出乎警方的预料,妖女提出了这两个根本不算条件的条件! “可以!”很快警方就给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你的条件我们全盘答应了,现在你能不能答应我们一个条件?”见妖女似乎没有弄死人质的想法,警方上下无一不松了一口气。紧接着,警方就打铁趁热的和妖女交涉起来! “什么条件?”妖女虽然嘴里在和警察答着话,可是眼睛却没闲着。四下里扫了几眼,她就现了几个便衣正手扶着腰间,慢慢借助着人群的掩护向她靠近着! 第五十六章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 “把你的人都撤回去,我们再接着谈!不然把我逼急了,谁都别想好过!还有,送一部电话过来,我现在就要打电话!”妖女架着黄少,逐渐退到一个门面门口站定了说道。门面的里面,只有一个收银的小姑娘。而门面的左侧是一根电线杆子,右侧则是一个卖葱油饼的摊子。警察想要突袭解救人质,困难很大! “好,我派人给你送电话!”见妖女识破了那些便衣的行藏,带队的教官倒也光棍,对那些便衣们挥了挥手就将他们给调了回去。随后拿起扩音器,继续和妖女交涉着! 几分钟之后,一个女警捏着一部摩托掌中宝高举着双手走了过来。在距离妖女1o米左右的地方,将电话放在了地上。 “拿过来!”妖女知道,如果自己带着黄少去拿电话,在弯腰的那一瞬间,很有可能会被暗算。数十年行走江湖的经验告诉她,越是触手可及的事物,背后隐藏的风险就越大! 无可奈何之下,那名女警只有将手机从地上拿了起来,慢慢送到妖女的跟前!而妖女此时也变换了持刀的姿势,她右手倒握着刀柄,将刀刃抵在黄少的咽喉部位,伸出左手来接女警送来的电话! 这样一来,不管警察从哪个方向袭击她。只要她的身体移动一下,黄少的喉咙都能在第一时间内被割断!她相信警方能够判断出来冒然起解救行动的后果,这么做她只是为了在打通这个电话之前,能够自保而已! “喂!是我,我被人袭击了。现在的位置在湖北省......”妖女接过电话,迅的按了一串数字,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妖女迅的将自己的情况做了一个简短的叙述,在得到了电话哪头明确的答复之后,这才一合机盖,结束了这次通话! 妖女手里握着电话,脸上阴晴不定的犹豫了十几秒钟,还是决定给我打一个电话!她知道我的脾气,也知道家人对于我来说是何等重要。她觉得我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应该第一时间就将情况告诉我。可是她又在害怕,害怕我盛怒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补救的举动来。 这一点,她从我手捏着那只白眉毛,引动天雷来袭的时候,就已经很清楚了!我就是那种,盛怒之下敢和敌人同归于尽的人!而所有胆敢对我家人和朋友动手的人,都会被我划归为敌人,不管他是谁! “嘟,嘟嘟!”家里摆在茶几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此时的我正在厨房帮老爸做肉丸子。听见电话响后,我连忙将手上的肉泥和胡萝卜泥都冲洗干净,然后拿起了电话! “喂?哪位?”我很有礼貌的询问着在电话那头的人! “淼淼,快来江塘菜场,阿姨被人打了。”电话里传来妖女急促的声音,而我此时,出人意料的没有暴跳如雷!我只想弄明白,是谁这么大胆子打了我妈。 “谁打的?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一连问了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我要弄清楚我的敌人是谁!第二个问题,多少也有些责怪妖女的意思在里头! “我被警察围了,打人的谁我不知道,但是他们的老大现在在我手上!”我听着妖女的解释,心里的怒火渐渐的升了起来!打了我妈,还把妖女给围了,好得很!一天之内,动了我的亲人,还想动我的朋友,让我看看你是谁! “儿子,谁被打了?”老爸在厨房炸着肉丸子,探出头来问我道! “没事,一个以前的朋友被人打了。爸,我过去看看啊。”我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故作轻松的将电话压掉说道。 “哦,买点水果去看望看望。记住别惹事啊!”老爸不疑有他,还以为是小年轻压不住火气和人起了争执。按他所想,顶多也就是挨了几拳的事情,买点水果过去看看也就是了! “知道了爸!”我将外套穿上,又在兜里塞了一些道符和钱,拉开门对老爸说了一声就奔楼下走去! “哔嘟哔嘟哔嘟!”等我赶到菜场的时候,正好救护车也拉着鸣笛赶到了现场。看着面色苍白,满脸是血的老妈被医护人员七手八脚的抬上了救护车,我才明白我妈的情况远远不是妖女所说的被打那么简单! “淼淼!”救护车走后,妖女也放弃了继续和警方对峙。等她戴着手铐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面含歉意的喊了我一声。我知道她是在为我妈的事情内疚,不过看着她手上的那副雪亮的手铐,我还能责怪她什么呢?我又忍心责怪她什么呢? “保护好自己!”我感觉到了一股敌意扑面而来,安慰了妖女一句之后顺着那股敌意看了过去。只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脖子上被割破了油皮的青年人正眼露杀机的看着被押上警车的妖女!我明白了,他就是先前被妖女劫持的那个所谓的老大! “师傅!跟着前面那辆救护车!”我记住了那个年青人的样貌之后,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坐上去后对司机说道。 “小伙子,你是想去看看受伤的那位住哪家医院吧?被打的那位,是你家亲戚?”司机缓缓动了出租车,在那里试探着问我道。一直到救护车都不见了踪影,他的车还没驶入车道! “那是我妈!”我阴沉着脸,很有些不耐烦的靠在副驾驶位置上说道! “小伙子早说呀,我还以为你是黄皮子派去医院准备寻仇的呢!你放心,一准儿把你送到你妈住的那家医院去!”我听见司机嘴里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就见他迅的将车驶入了车道,一路上见缝插针的追了下去! “出了这档子事,我一开车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刚才我以为你是去找人寻仇的,心里还琢磨着,怎么地我也不能干那助纣为虐的事情不是?”司机一边驾着车,一边对我解释起刚才磨蹭的原因来! “师傅,你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么?”我见这司机是挺热心一人,连忙向他打听起事情的经过来。 “要说起来,这事我可是打开始就在那里看着的......”司机一路上唾沫横飞的在那里为我讲着事情的经过,等他讲完,已经到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了!此时救护车正停在绿色通道上,几个医护人员和几个警察拖起担架车就往大厅里跑去! “请问,刚才送进来的急诊病人送到那间病房了?”等我付过车钱,赶进医院大厅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我妈的踪影。顾不得去擦额头上的汗水,我连忙赶到前台护士站询问起来! “刚才那个?哦你说的是那个被打破了头的中年妇女吧?送去急诊室了。你往右边走,一直走到底就是了!”护士头也不抬的在那里说道! “谢谢啊!”我匆忙的道了一声谢过后,甩开步子就赶往了急诊室! “哎哎!这里你不能进,里面有犯人!”等我跑到急诊室门口,正准备找个大夫打听一下老妈的伤势。一个警察走了过来拦住了我,一边把我向后推搡着,一边在那里呵斥道。 “受伤的那位是我妈,我怎么就不能进了?再说了,你凭什么说她是犯人?她明明就是受害者。”我对这个警官的态度极为的不满意,当场就和他争执了起来! “你说她是受害者她就是受害者了?是不是受害者你说了不算!”那警官岔开双腿挡在过道中央,颐指气使的对我说道! “你说她是犯人她就是犯人了?是不是犯人,你说了就能算了?我记得公安部可刚下了文件,要求各地公安机关执法办案要秉承疑罪从无的原则吧?这么重要的文件是你没去学习,还是你根本没把公安部放在眼里?”你对我客气,我对你更客气!你要给我装13,那对不起,贫道还真的不吃这一套!不就比谁嘴皮子利索么?扯歪理扣帽子这一套,谁特么不会? “嘿,我说你是存心来捣乱的吧?赶紧走,再不走信不信我把拷起来告你阻碍执法?”见掰扯不过我,那警官索性吓唬起我来!可是他不知道的是,贫道怕天怕地,怕神怕鬼,就是不怕人! “来!拷一个试试!我还告诉你了,你敢铐上,我就敢不解开!”我焦急的看着急诊室,想拦住一个大夫问问我妈的伤到底严不严重。可这警察死活就是不让进,一来二去的我的脾气也上来了!只是让这个警察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要说不解开! “还反了你了,年纪不大胆子不小!”或许是我在医院这个人流量众多的地方让他失了脸面,那个警察还真就摸出了铐子一把将我给铐住了! “成,这事儿没有这么轻易的算完!”我看着手腕上箍得紧紧的手铐,点了点头说道。 “小赵,你搞什么名堂?”铐子上完了,这警察的上司也出现了。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戴着手铐的我,假意呵斥了那个警察一句! “小伙子,这里是办案的地方,你这么闹腾确实是违法了的。你就给赵警官道个歉,然后回家去等消息吧!”看来,刚才我和那姓赵的民警的对话,全被他给听去了。知道躺在急诊室里的是我妈,才会这么说的! “我不急!回去等和在这里等是一样的。警官,我还是那句话,疑罪从无!这可是连我这个小老百姓都知道的文件精神,没道理你们不知道吧?而且没有调查取证就没有言权,办案,办什么案?作为一个守法的公民,我妈有责任配合你们的调查。但是谁要想给她泼脏水,先掂量着自己这么做的后果!自古有云,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的。”我把玩着手上的手铐,不急不缓的在那里和人讲着道理! 第五十七章 准备坑人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这么犟呢?”见我不领情,想充当和事佬的那个警察也将脸垮下来了。 “我就要个说法,凭什么上我的铐子?这个问题不说清楚,我这铐子是不会让你们解开的!”我翘着二郎腿靠在走廊上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对两个警察说道! “你扰乱执法,我怎么不能铐你了?”铐我那位不服,在那里为自己分辨着。 “我扰乱你执什么法了?身为伤者的直系亲属,我连打听她伤情的权利都没有了?杀人犯也有探监的权利吧?再说了,我妈犯啥法了?你一口一个犯人的叫着?我看你白穿这身衣服了。”见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索性在那里高声辩驳起来。 “行,我也不跟你多罗嗦了!把他给我带回所里去!”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警察也知道再这么辩下去,情况只能越来越复杂。万一要是激起了民愤,再闹腾出个**来,那他这碗饭就真算是吃到头了。拿起对讲机招呼了几个同事,他大手一挥,一群人就押着我往医院外头走去! “进去!老实呆着!”等把我押回了派出所,打开拘留室的门,一警察猛地在身后推搡了我一把道! “哟?兄弟犯啥事给弄进来的?”在我之前,拘留室里早已有了住客。这是一个年约4o上下,穿着一套西装,细皮嫩肉的中年男人!一见来了同伴,这厮立马儿热情的凑了过来问我道! “也没啥事,就是和警察掰扯了几句!”我四下里打量着这间拘留室,然后在靠墙的那张长条凳上做了下来说道! “行啊小兄弟,你还敢跟他们掰扯掰扯?嘿嘿,估计他们在你这里吃瘪了吧?恼羞成怒了才逮你进来的是不是?一定是恼羞成怒了,哈哈哈哈!”这货是个自来熟的主,才说没两句话,就过来和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了! “大叔,你犯啥事进来的?”左右是无事,我权当陪人扯淡玩儿了。看了看身边这个中年大叔,我问他道! “嗯哼!也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见我问他,那货居然露出一副羞涩的表情来在那里支吾着! “哦,找姑娘了吧?被人警察叔叔给扫了?”我靠在墙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位大叔戏谑道!看他相貌,也知道他不是个什么穷凶极恶的人。这种人被逮进拘留所,大多数是因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别提了,我才洗完澡,还没来得及呢,门就被踹开了!”果然如此,被我言中了。那大叔摇了摇头,很是懊悔的在那里叹道! “说是要罚1万,或者拘留半个月,让我自己考虑。罚款的话,交钱就能走人。拘留的话,不但要是通知单位还要通知家属。”大叔双手抱着膝盖,坐在我身边犯着愁道。 “要不大叔,我看你还是罚款算了。这事儿吧要闹腾到家里去,婶儿还不得活劈了你?”见这大叔挺有意思的一人,我就接着劝他道。 “凭什么呀?我啥都没干呢就1万了?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之间串通好了的。小兄弟你也别为我操心了,反正我也离了婚,公司也是自己开的,爱咋咋地吧!昨儿夜里我就想好了,我要拘留。那钱可是我一分一厘挣来的,我谁也不给。”得,看来这大叔还是一个犟种。宁可拘留半个月,也不愿意交那1万块钱的罚款。 “哟呵?两位聊挺热闹的哈。怎么样啊老李,交了罚款走人算了。你说你在这里头呆着,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来的是派出所的副所长,叫个什么我也没打听,就听见他在那里做着大叔的思想工作道。 “宫所,我昨儿就想好了,我要拘留。昨儿算一天了吧?还剩14天就完事了。你也别劝我了,我家里就一个老娘。我一单身汉,出来花钱寻个乐子也正常不是?您呐,也别老拿那种眼光看我,要是我舍不得花钱,出去用强。您这辖区,昨儿可就大案子了。”看不出,刚才瞅着挺和气的大叔,言辞也是这么不饶人。 “嘿?我从警2o多年,还是第一回见着有人主动要求拘留的嘿!我说老李,你说句实话,你到底能交多少罚款?这样成不成?我看你也是个实在人,你就拿5ooo怎么样?交5ooo块钱罚款,立马儿让你走人!再说了,你这拘在这里头,一失踪半拉月,家里老娘就不着急?”不得不说,人吃这碗饭的到底是不一样!李大叔嘴里才透露出家里就剩一个老娘来,紧接着就被那宫所儿给抠住把柄了。也不算是把柄,怎么说来着?算是个弱点吧! “别,您还是接着拘留我吧!老娘有保姆照顾着,出不了什么事。半拉月不着家的事情,我也干过!这些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李叔的这张嘴,就和鸭嘴似的,死硬死硬的。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要他交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说你怎么这么犟呢?那成,你先在里头呆着,回头我再找你谈!”宫所一见人李叔是铁了心想要拘留,顿了顿对他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我说李叔,你这又是何必呢。”等那宫所走了之后,我轻声劝起这位倔强的大叔来。 “嘿嘿,我权当给自己放了个长假的。在这里头,没有电话,没有应酬,正好儿我能清净清净。”李叔很豁达的在那里对我笑道。 “你就不能找个秘书什么的?干嘛非要出去玩呀?”愣了半晌,我才又觉着问他道。电视上不都老演么,老板和秘书......是吧!又经济又安全。 “年纪不大,知道的还挺多。人家爹妈让孩子上你这儿上班挣钱来,换你的话,你下得去手?而那些女人就不一样了,人家就是靠这个赚钱的。谁去都一样,我心里也没有负担不是?”没想到,李叔还是个有原则的瓢客! “小兄弟,你是为嘛和警察掰扯起来的?说来听听?”沉默了半晌,李叔问我道。 “我吧,是这么个事儿......”左右在拘留所里也没啥事,我就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都给说了一遍。还别说,把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我反倒觉得没有之前那么郁闷了。 “小兄弟,那姓黄的小子我认识。本名叫黄涛,他老子在咱们市坐第四把交椅。我看呐,这回你的公道怕是难得讨回来了!”李叔听我说完前因后果,闭目靠在墙上想了一下,然后开口对我说道。 “明天和人家服个软,先把自己弄出去再说。你老娘躺医院里,你和你女朋友关押在拘留所里,家里就剩你爸一个人,不定他现在多着急呢。只要人都好好的就行,有的人啊,是我们惹不起的。”李叔见我沉默不语,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我道。 “玲珑,有没有办法找到那个姓黄的把柄?”我埋头做出一副兴致阑珊的样子来,暗地里和玉佩里的女鬼玲珑交流起来! “有倒是有,可是我不知道他住哪儿啊。”女鬼也不是万能的,你起码得弄清楚对手的地址,然后她才能有的放矢不是? “那个大叔啊,问你个事儿呗!”我寻思了一下,李叔既然知道这个姓黄的,没准能知道他们家的住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问问他去! “你小子问人家住址干嘛?我告诉你啊,你惹不起人家的。老老实实呆着,明天给人服个软先把自己弄出去。等我出去了,咱两聚聚。”李叔倒真是个热心人,见我问那姓黄的住址,立马儿在哪儿劝我道。 “我就随口问问,这么牛的人,住的地方应该也不差吧?再说了,我像是那种找人拼命的人么李叔?你就给我说说呗。”我拉着李叔的胳膊,在那里卖起了萌。 “邻近郊区那块儿,有个俗称八大家的地方,你知道么?”李叔拗不过我,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问道。 “知道啊,就是八栋背山面湖的小别墅嘛。”虽然我在家的时间很少,逛街的时候也不多。可是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地方,我还是知道的!传说中,那里住的人非富即贵。一般的富贵可还不够资格住那里,只有那些个显贵们才能在那里安家落户。 “他就住那里,顺着南边数过去,第4栋别墅就是他们家了。”看来问李叔还真的问对人了,想不到他知道得这么具体。 “好了,你小子,可别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啊!家里要是困难,等出去了你就去我那儿上班吧。一个月我给你开1ooo块钱,多少也能补贴下家用。”李叔看来是真的和我很投缘,一张嘴就给我开了1ooo块钱的月薪。 “成,到时候我找李叔去。”我嘴里连忙应承着道。等这档子事情了了,也就该过年了。过完年,贫道可就要去韩国寻找小师妹去了。至于李叔那里,有机会再去看望他吧。 “呐,地址给你问清楚了,你晚上找个机会溜过去吧。路上自己小心点,别被多事的给收了去,听见没?”我靠在墙上假寐着,暗地里对玲珑做着交代道。 第五十八章 我来自首 “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一天不给你老子惹事就不舒服是吧?”黄涛回到家中把今天的事情对下班回来的老爹一说,立刻就引来了他爹黄昌盛的滔天怒火。体制内的人,大多都习惯了低调行事,凡事闹得沸沸扬扬的,迟早会被政敌给盯上。屁股离开了这把椅子,他可就什么都不是了。 “行了行了,不就是打破人家的头么?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儿。过几天让司机小王提点水果,送几百块钱过去瞧瞧也就是了。真是的,年纪越老胆子越小,多大点儿事儿啊?至于你摔杯子跳脚的么?”一个年约4o上下的贵妇坐在沙上,左手搂着一只京巴儿,右手护着她的儿子黄涛冲黄昌盛没好气的道。 “你懂个屁!现在的媒体有多厉害你不是不知道。我夹着尾巴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容易么我?我可告诉你们两个,你们娘俩再不知道收敛一点。等老子倒台了,你们会比乞丐还惨!”几天在菜场生的事情,实在让黄昌盛恼火得很!菜市场是个什么地方?那就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平日闲得胯疼的一班老娘们儿煽风点火的地方。什么事情到了她们的嘴里,小事也能变大事。 “好,你这个死没良心的。2o年前勾搭老娘的时候,怎么没这么硬气?可怜我18岁就跟了你这只白眼儿狼。想想你当初那穷酸样儿,快4o岁的人了,连块手表都买不起。还不是老娘省吃俭用一年,攒了8o块钱给你买的?行啊你,现在你混出个人样儿了哈?瞧我们娘两也开始不顺眼了哈?你说,你是不是跟你们那个狐媚子似的办公室主任勾搭上了?”黄昌盛的几句训斥和埋怨,彻地点燃了她媳妇儿的火药桶。京巴儿也不管了,儿子也不顾了。贵妇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去抓着黄昌盛的领子,瞬时化身为了泼妇。 “就事论事,就事论事,我这不是跟你们讲明中间的厉害么?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呢?”黄昌盛有三怕,一怕自己媳妇儿提起2o年前自己穷困潦倒时的往事。二怕自己这个儿子哪天不开眼,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三怕么,就是半夜有人敲门了!每每午夜梦回,他都能梦见自己坐在纪委喝茶。 “我呸,你还知道厉害啊?当初爬上老娘的床的时候,怎么就跟头狼崽子似的什么都不怕?”挠了黄昌盛几把之后,他媳妇儿的气也消了。冲黄昌盛啐了一口后,这才扭着腰肢走回到沙跟前儿坐下。 “你这孩子也是,见天儿就知道给你爸添麻烦。你喜欢女人,喜欢玩儿,这都不是问题。可你总得顾忌点儿场合,注意些影响吧?你爸刚才没说错,你再这么下去,哪天他下台了,你就且等着人家来找你报仇吧。”黄昌盛他媳妇儿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扭过头去又训斥起自己那个宝贝儿子黄涛来。 “妈,不是没事了么。”相比较之下,黄涛对自己的妈妈是半分惧怕没有。上前一巴掌将正在撒欢卖萌的京巴儿给扇到地下,拉着老妈的手就在那里撒起了娇来。 “慈母多败儿啊,小丽啊,你不能再这么宠着他了。”黄昌盛见状不由得摇了摇头,坐到沙上抿了一口茶道。 “我就这么个儿子,且得宠着呢。行了行了,别打扰我们娘俩交流感情。你不是要去书房写东西么?还不赶紧去?”轻抚了黄涛几下,名为小丽的贵妇有些不耐的对喋喋不休的黄昌盛说道。 “且得宠着......哎!”黄昌盛见自己媳妇儿根本没有继续交流下去的意思,站起身来端着茶杯轻叹了一声,迈步向书房里走去。 “哎!年纪大了,看一会儿书眼睛都迷糊了。小丽,小丽?给我拧把湿毛巾来擦擦脸!”端坐在书桌前的黄昌盛,拿了本资治通鉴瞅了半个小时。忽觉身上打了个冷颤,然后眼前就开始有些迷糊了。将眼镜摘下,伸手揉了揉双眼,对坐在客厅的妻子喊了一句。 “这老娘们儿越来越不像话了,让她给拧个毛巾来愣装没听见。”等了约莫几分钟,也没见自己媳妇儿推门给送毛巾来。黄昌盛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声道! “得,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自己去吧!”将搁在书桌上的眼镜拿起来戴上,黄昌盛起身就准备拉开门去卫生间洗把脸。 “不行,我的东西还没写完呢。”走到门口,正准备伸手开门。黄昌盛恍惚间听见脑子里响起一个声音来,让他把这些年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写下来。心里挣扎了一下,最终黄昌盛还是回到了书桌前。拿起了纸笔,一五一十的将这些年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详细的写了下来。写完之后还将藏在书桌夹层里的1o个存折,还有一些房产证什么的,一股脑装进了公文包里! “我出去一下!”整理完这些之后,时针已经指向了晚上8点半。黄昌盛面无表情的拉开房门,对坐在沙上看着电视的老婆和儿子打了个招呼道! “我说老黄,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贵妇坐在沙上,一边看着电视节目,一边和黄涛在那里吃着水果。一听黄昌盛这时候要出去,立马儿警觉追问起来。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化,自家这个男人不但有钱,还有权!天知道外头有多少个狐媚子在等着投怀送抱的?贵妇心里实在是对自家的男人不信任。 “去一下办公室,有份文件落在那里了。今天晚上要看完,明天开会要言的。”黄昌盛眼角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被眼底那一丝狡黠所征服了。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他柔声说道! “哦哦,那让司机小王送你去。路上注意安全,拿了文件赶紧回来哈!”见黄昌盛要办正事,贵妇倒也没有横加阻拦。只是站起身来将丈夫送到别墅的门口,细声叮嘱了一遍。 “知道了,刚才已经给小王打过电话,估计走到岗亭哪儿他就到了!外面风大,你回去吧!”黄昌盛觉得自己眼角仿佛有泪水就要滑落,赶忙扭过身子伸手抹了一把对身后裹着件睡袍的妻子说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诱惑我写下那些东西?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能办到的我一定给你办。你就饶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黄昌盛告别了妻子,走不几步之后忽然挣扎着在那里喃喃自语道。 “谁家没有老小啊?您可真会开玩笑,合着就您家老小金贵?别挣扎了,没用的!你老实点儿配合着,我还能让你少吃点儿苦头。再磨蹭下去,信不信我回去把你老婆儿子一口给吞了,连点渣渣都不留给你?”黄昌盛哀求完,忽而伸出右手来,翘起兰花指作低眉娇羞状在那继续说道。 半个小时之后,司机小王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将坐在车内脸色阴晴不定的上司,送到了那幢高达23层的办公楼前!此时的小王做梦也不会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为这个上司履行司机的义务了。 办公楼第9层,黄昌盛走出了电梯,抬头看着墙壁上那几个庄严的大字“xx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抬手整了整自己微有皱褶的外套之后,昂走向了依然亮着灯的那间办公室! “哟?领导晚上来查岗呢?您先坐,我给您泡茶去!”推开门,屋内值班的几个纪委办公人员抬头见是黄昌盛,马上起身迎了过来开着玩笑道。 “我来自!”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黄昌盛开口便是这四个字。一句话说完,屋里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领导可真会开玩笑,您坐着,我给您泡茶去。西湖龙井,老家的人刚给我寄来的,还没来得及拆封呢!”工作人员以为黄昌盛是在和他们逗闷子,随后不以为意的在那里笑道! “请你们严肃一点,我说,我来自!”黄昌盛自己走到桌前坐下。从公文包里将那些存折,房产证和所写的一些供词材料,一一拿出来,看着屋子里的人一字一顿的道! “黄昌盛同志,这里不是开玩笑的地方。”见黄昌盛摆出的那些个材料,纪委工作人员的脸色也变了。其中一个资格较老的走上前来,将那些材料按在掌下,面色凝重的对黄昌盛说道! “我没有开玩笑,我来自!”黄昌盛轻轻将那工作人员的手掌推开,将所有的材料都展开了对他说道。 “姓名!” “黄昌盛!” “职务!” 将桌上的材料大略的浏览了一遍过后,几个纪委工作人员面色凝重的将情况上报给了上级纪委,然后连夜对黄昌盛展开了调查取证! “这个年,恐怕很多人都不好过了!”等到次日清晨,所有得知这个消息的人,心里都响起了这句话来。至于谁的年不好过,自然是各人心中有数了。 第五十九章 非我所愿 “楼淼淼!”玲珑是凌晨时分方才回来的,她一回来就在我耳边将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以致我不得不忍着不停在心头响起的那些鬼话,听她鬼扯到了天亮。好不容易等她消停了,我正准备躺在长条凳上补一觉的时候,妖女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你没事了?”我站起来走到栅栏门前,看了看妖女的手腕子。现手铐已经摘了,而且她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西装,左胸前别着国徽的黑衣人。我有些诧异的同时,连忙出言问道。 “我昨天下午就出来了,到处找你也没见你的人,可把我急死了。”妖女偏过头去,示意跟在身后的黑衣人将拘留室的门给打开,随后站在门口对我说道。我想想也是,人家是被分局带走的,而我则是被管片的派出所给带走的。我们俩压根就没关在一个地方,她出来之后肯定是找不到我的人了。再说了,妖女之前也不知道我被逮进来了。能够一晚上就打听到我的下落,也算是有能耐了。 “人比人得死啊,就是坐牢,你待的地方级别也比我这里高!”我向后退了两步,等那黑衣人伸手招来一个警察将门打开之后,抬手揉了揉鼻子笑道! “你被铐了一夜?”妖女看见我腕子上还戴着铐子,俏脸一寒赶忙上来询问道! “一天一夜!”我补充了一句! “解开!”妖女很霸气的冲身后的警察吼了一句!认识她这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脾气。 “别!我这人有点儿小心眼儿,说过的话就一定要做到。我记得我昨天说过,铐子好戴,想解下来就难了!”我轻轻将手抬起,将准备过来解铐子的那位挡住轻声说道。 “我妈呢?情况怎么样了?”说完之后我不去理会旁人,直接问妖女道。 “阿姨没事,额头上缝了几针,现在已经苏醒了!”妖女见我问起老妈的伤势,连忙在那说道。 “他们怎么个态度?”我扬起下巴冲站在拘留室外,进退维谷的那几个警察对妖女示意了一下问道! “那个黄,的爸爸,今早上进去了!所以,有人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当然,该赔钱照赔,包括医疗费,误工费什么的。你看......”妖女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般在那里轻声对我说着。 “有人的意思,谁人的意思?意思,什么意思?”我哐的一声一脚踢在栅栏门上,冲妖女怒气冲冲的呵斥道。出事了,这个时候记得息事宁人这个成语来了。你想这么干,问过我的意思了吗?我心中对妖女嘴里的某些人,怒不可遏。自从东北大战黄皮子一事之后,我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你冷静点儿,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姓黄的已经进去了,他们家已经垮了,祸害不了别人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妖女上前一把握住我戴着手铐的双手,在那里轻声恳求道! “得饶人处且饶人,是怕把事情继续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吧!”我冷笑一声,看着妖女说道! “小同志,那你想怎么样呢?”这个时候,一个黑衣人摘下了墨镜,走进拘留室内问我道! “小同志啊,有时候想要大踏步的前进,也需要我们暂时的妥协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样吧,在你母亲的护理费,医疗费,误工费之外,我做主额外赔偿5万块钱的营养费!至于让你受委屈的那个警察,解聘,让他回家另谋高就去!这样处理,你觉得怎么样啊?”见我看着他,那个年约5o的黑衣人伸手拍了拍我,给我开出了一个新的条件来! “你也是这个意思?”我扭头看了看一旁的妖女,问她道! “好吧,那就照你说的办吧!”见妖女很为难的看着我,我长叹了一口气对那黑衣人说道! 我不知道妖女跟这些黑衣人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我只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按照我预想的那样进行下去。而妖女在这个问题上,也没有完全站在我一边!这一点,让我很不爽! “小伙子深明大义啊,我替长谢谢你了。”那黑衣人见我松了口,也是长嘘一口气道。 “我还有一个请求!”在警察替我解铐子的同时,我扭头看了看坐在墙角大气不敢出的李叔一眼,对那黑衣人说道! “说吧,只要我能答应的,一定答应!”那黑衣人完成了任务,心里也是轻松不少,当即一挥手在那里表着态道! “这是我的朋友,我想让他跟我一起出去!”我冲李叔笑了一下,对身前的那些黑衣人还有警察说道! “他犯了什么案子?”黑衣人没有不问缘由的就答应我,却是先回头询问起身边的警察来。他的这番表现,不由让我对他多了几分敬意,少了几分怨气!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反正顶天也就拘留15天了!”当着我的面,人警察也不好详细去说。怕把我再惹毛了,我又不走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就这么含糊其辞的在那里给黑衣人解释起来。 “既然不是什么大案要案,能抬抬手就抬抬手吧!”黑衣人听警察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一松,挥挥手对人家说道。他先前,可是真怕我这个所谓的狱友,是个杀人犯什么的,真要那样的话,他宁可谈崩了也不会答应我的! “行啊你,你后台够硬的啊,一天功夫就把姓黄的折进去了?我之前真小瞧了你!”走到我身边,获得了自由并且节省了罚款的李叔悄悄对我竖起大拇指说道。 在他看来,一准儿是我动用了后台的关系,这才把姓黄的给扳倒的!能一天之内扳倒一个市的第四把手,我背后的能量不可谓不大了!可是他哪里知道,扳倒姓黄的,其实是一只女鬼呢? “谢谢你了,替我出了这口恶气!” “嘻嘻,这都是人家应该做的呢主人!” 我伸手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那枚玉佩,感受着上面传来的阵阵温热,在那里不露声色的和玲珑进行着交流! “你是要去医院看望阿姨吗?正好他们有车,可以送我们过去的!”出了派出所的门,在和李叔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我站在路边伸手拦起了的士!而妖女则是小意的跟在我身后,轻声在那里说着。 “不用!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语气生硬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的继续在那里招手拦着车!在我看来,妖女和我是一伙儿的。关键时刻不但不帮我,反而站在别人的立场来阻拦我,这让我很是生气。扪心自问,要是妖女受了什么伤害,我会不顾一切的去帮她出头。可是她呢?未必!我心里越想越气,连话都不想跟她多说了! 不多会儿,我就拦下了一辆的士。而妖女则冲那些等在路边的黑衣人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之后,弯腰也钻进了的士里。 “去哪儿呀?”一上车,司机就将待客的小红牌倒了下来,问我道! “市第一人民医院!”我冷着脸瞅了一眼紧挨着我坐着的妖女一眼,对人司机报出了目的地! “两口子吵架了吧?没事儿,吵着吵着这气儿也就消了。再说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你冷脸子对这么漂亮一媳妇儿啊?”路上,那司机通过后视镜在那里察言观色着道。我第一次知道,合着全中国的的士司机,不单单只有北京的司机贫。原来在湖北,在我的家乡,也有这么贫嘴的司机! 见我没有搭话的意思,那司机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在他看来,这么漂亮一媳妇,要不是犯了原则性的错误,哪个男人舍得冷脸相对?我没想到,这司机的联想能力这么强。瞬间就脑补了我一顶帽子,绿的! 车到了医院门口,我付过了车钱拉开车门径直往医院里走去!而妖女则是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似的,低头紧跟我身后。这番作态,又是引来了无数双不满的眼神。其中,绝大多数是男人和婆婆们的。 “阿姨在9楼外科特护病房!”那时候,vip这词儿在内地还不是十分时兴。所以老妈住的那个单间儿,还是习惯的被妖女称呼为特护。 坐电梯上了9楼,左转右转的找到了老妈所在的病房。隔着门玻璃往里瞅了瞅,现老妈正半靠在病床上看着电视。身边儿还有一小护士在替她剥着橘子,我那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妈,你觉得怎么样?”我推开门走进去,看着老妈头上包着的纱布。还有纱布上那隐约可见的血迹,心头不禁一阵刺痛。示意陪护的那个小护士可以出去了之后,我来到老妈身边握着她的手问道。 “没事了没事了,昨儿头还有些疼,今儿要好多了。小影啊,昨天你没吃亏吧?”老妈将手里的遥控器放下,第一句话就是问妖女有没有吃亏。见老妈都伤成了这样还惦记这个忘恩负义的妖女,我心头的气又上来了。 “阿姨我没事......”妖女走到病床的另一侧,轻轻的抚摸着老妈头上的纱布眼含着热泪说道。 “你们俩这是咋了?吵架了?哎哟,可不兴吵架啊!这架吵得多了,俩人之间的感情也就淡了。你们俩都记住了,往后有什么不得劲的。回来跟妈说,可不兴吵架啊!”老妈到底还是看出我和妖女之间的异常来了,一遍抚摸着缝过针的伤处,一边还在那里为我们操心着。 第六十章 初临异邦 大年三十,老娘拆线了!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之后,我这才带着老娘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了家中,自然是引来了老爸的一番抱怨和咆哮。原因么,就是因为他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在他心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他,俨然就是没把他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当然,最让他窝火的其实是老妈被欺负了,他这个做丈夫的却没有及时为自己的老婆出头。虽然第二天他就知道了仇家倒台的事情,可是远远没有自己亲手教训一番来得爽利。要知道我老爸这半辈子对老妈,可是连句重话都没说过的。 “我这伤也好了,你就别埋怨了。不是第二天就告诉你了么,孩子们也是怕你着急上火不是?话说回来,老楼啊,我住院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老妈一番话,直把老爸这个大老爷们说得眼眶都红了。什么叫相濡以沫?我觉得老爸和老妈这样就是。 晚上,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年夜饭看着中央台2o点零5分播出的春节联欢晚会。 “妈,给你说个事儿呗!”饭后,趁着老妈收拾碗筷的时候,我试探着说道。因为年后我就要去韩国了,也不知道要去多久。也许几天就找着小师妹了,也许半年也找不着。在离家的这段时间里,我不想父母为我担心。 “啥事儿啊?”老妈烧了一锅开水,一边洗涮着碗筷上的油渍,一边问我道。 “那个,过完年我可能会去一次韩国!”我抬手挠了挠头,还是决定将事情对老妈说明白了。 “韩国?韩国是哪国啊?”老妈停下了手里洗刷的动作,回过头来问我道!92年中韩才建立大使级的外交关系,在这之前,国内的老百姓更习惯用南朝鲜来称呼这个国家。也难怪老妈会不知道。 “南朝鲜!”我用了一个老妈耳熟能详的名称为她解释着。 “哦哦,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他们不是和咱们不对付么?你去南朝鲜干嘛去?”老妈的脑海里,其实对韩国的印象还停留在李承晚,抗美援朝这个阶段。一听我要去“敌对”国,立马儿就紧张了起来! 我敢打赌,如果我说去北朝鲜,我敢肯定老妈就不会这么担心了。毕竟她们那代人,都是从打倒美帝国主义的那种宣传氛围里走出来的。对于和美帝一伙儿的韩国,自然也就没什么好印象了。 “嗯,去找个人!”我支支吾吾的对老妈说道。其实,连我自己都对这次的出行结果没什么底。天知道妖女的徒弟藏哪个犄角旮旯儿去了? “找人?这么大个国家,你上哪儿找去?开玩笑么不是,咱又不是公安局的,找人这活儿可赖不到咱头上来啊!”老妈心疼儿子,最主要是担心我在“敌对”国的安全问题。所以将手里的抹布往锅里一扔,气冲冲的对我说道。 “阿姨,其实这次淼淼是帮我的忙。我们单位吧,一个姑娘离家出走跑去韩国了。家里的父母啊,那是见天儿的哭天抹泪的。这不单位领导就委托我,去把她给找回来。可是我连省都没怎么出过呢,这么大老远的要我出国,心里就有些害怕!所以我想拉着淼淼一起去。”见老妈不同意我去韩国,妖女嘴里的谎话那是张嘴就来。 “这样啊?那淼淼你可得陪着人小影去一次,大姑娘家家的跑到韩国去,是不怎么安全!”老妈听信了妖女的谎话,这态度立马儿就来了个18o度的转变。 春节那几天,无一例外的是走亲戚,拜年,喝酒,吹牛!相信各位也都是这么过来的,从初一到初七,哪个男人不喝吐上几回的?为什么只喝到初七为止呢?因为初八要上班呀! 初八这天,老爸和老妈双双出门上班去了。而我则是去了一趟公安局,问了问我护照的问题。因为是是节后第一天上班,人们多少还有些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之中。那时候也不比后来,电脑办公在内地来说还没有普及。等人家把我的信息调出来,给了我一个正在办理的答复之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 一直到正月十五,各地闹完花灯之后,我才接到了公安局打来的电话,通知我说护照和签证都给办好了!签证是办理的商务签证,因为去韩国想呆久一点,只有商务的时限最长。 签证有效期为3个月,而停留期,也足足有三个月!要知道,一般人办理的话,人家大使馆顶多准你一个月的停留期。尤其是商务签证,还需要韩国国内商会的邀请函才可以办理。也不知道谁这么大能耐,我足不出户的,就什么都帮我准备好了! 正月18,宜婚丧嫁娶,宜远行。我带着妖女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的数十万韩币,驱车前往武汉登上了前往韩国府汉城的班机!此时的我,根本不知道包里的数十万韩币,仅仅价值3ooo元人民币左右。我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土豪,却想不到依然还是一只土鳖。我欣赏着大韩航空所属空姐们的身姿,眼里偷偷瞟着隔壁那妞是怎么系安全带的,然后依葫芦画瓢的做了一遍。 2小时4o分钟之后,我抵达了金浦机场。走下舷梯之后,迎面扑来的是一种半中半韩的异邦文化。耳朵里传来的,不再是熟悉的汉语,而是满耳朵的思密达思密达!这个时代,韩国的整容业还没有1o年后那么闻名遐迩。 出现在我眼前的,也不是电视里的那些俊男美女。男人长得一水儿的苦大仇深,女人则是一水儿的大饼脸。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入得了眼的,细一打探,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的是中国人! 那个时代,中日韩三国的人很好分辨。中国人挺拔俊朗,韩国人圆脸眯眯眼,日本人么,长着一双罗圈腿的那个就是了!不像后来,大家都流行整个容什么的了。一出现在人前,不开口的话你根本分不出谁是中国人,谁是韩国人,谁是日本人! 说起韩国的地址名称来,着实让我蛋疼了许久!你要想找一个地方,不是这个洞转那个洞,就是那个洞转这个洞!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能不能说我的家乡,有个鼓楼洞?鼓楼洞,钟鼓楼的门洞是也! 不过这个时候的韩国,比起以后来还是方便了许多,起码对于中国人来说是这样。因为很多地方,都是用汉字标注的。就算你不会韩语,写汉字的话人家也能够猜出个大概来。后来么,人家实行了去汉化。所有的字体,都改成了肠梗阻那样的弯弯绕。 “????????!(哥哥进来开心一下嘛)”走在异国他乡的街道上,我有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七拐八绕的拐进了一个巷子,正准备找个地方吃饭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一声很嗲的喊声。随后,就有两个浓妆艳抹的韩国妹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把我向路边那间亮着粉红色灯光的小店里拉去! “我说,你们这是干嘛?我找地方吃饭,吃饭!尼玛,米西米西,你的明白?”情急之下,我也只有用我唯一掌握的一门外语,日语来和她们交流了! 那两韩国妹见我是个外国人,拉扯得愈的起劲了。一边拉扯,一边欧巴欧巴的着嗲。甚至于,有一个胆大的货,还伸手摸向了贫道的子孙根。到这个时候,我才算明白人家是干嘛的了。 “早点儿说呀,我的,不ox你的明白?”我左手比了个圈,右手竖起一根手指来来回比划着对她们摇头道。 “欧巴,哈其码!~”见我要走,那两韩国妞死命的拖着我腻腻的喊着。哈其码贫道不知道是什么,沙琪玛贫道倒是吃过几回。我摇了摇头,一甩手挣脱了她们的纠缠,快步向前走去! 穿过了那条小巷子,转了个弯就到了一条稍微宽阔的街道上!道路两旁都是各种小饭馆,“正宗川菜馆”“东北杀猪菜”“炸酱面馆”,看着这些充满了中国味道的招牌,闻着饭馆里传出的中国的味道,贫道差一点就老泪纵横起来。 “劳驾,两碗炸酱面!”推门走进一间生意还不错的炸酱面馆,进门我就扯着嗓子来了一句。异国他乡的第一顿饭,我决定吃来自于中国的炸酱面! “哟,哥们儿是从国内来的?稍等,马上给你送过来!”一个跑堂的青年人看着我惊喜的问了一句,然后亲自把我引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来之后,就麻利的转身去给我准备炸酱去了! “哥们儿,来韩国干嘛来了?”少时,两大碗酱料满满的炸酱面就送了过来。那年青人很是亲热的问我道。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在海外能够遇见自己的同胞,相信大多数人都会感到亲切,并且乐于出手相助的。 “来找个人!”我吸溜着碗里的面条,含糊不清的回着他的话! 第六十一章 独在异乡为异客 “找人?哥们儿我没看错的话,你连句韩国话都不会说吧?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人口嘛,也有个几千万,你怎么找啊?”把一阵生意忙活完,那青年又来到我的桌前继续和我闲扯着。或许是在国外呆久了,猛然见到国内的同胞,他压制不住心里的那种激动吧。 “没办法,赶鸭子上架。家里人非要我出来找,不来也不行。先找吧,实在不行再说!”我将碗里的最后一点面划拉进嘴里,拿起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说道。自打下了飞机,我一路上是装聋作哑的,就连打个的士也是在那装聋哑人。现在有个人陪着聊聊天,感觉也挺好的。 “有照片没?我经常要出去送个外卖什么的。或许能帮你找找也不一定。”别说,出门在外,同胞就是同胞。人家见我为难的样子,就主动提出了帮忙。 “我给你找找啊,对了你帮我把账结一下!”我拉开旅行箱的拉锁,在里面寻找起妖女她徒弟的照片来。 “炸酱面,12oo韩币一碗。两碗24oo,都是中国人我给你打折,你一起给2ooo算了。这店要是我的,哥们儿我就不收你的钱了。”少时,那个青年就拿着小票从收银台走了过来。将小票递到我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道。 “噗嗤!”我正喝着茶漱口呢,冷不防听见人报出来的价格,一个没忍住就将水全喷了。一碗炸酱面就敢要12oo?果然资本主义国家就是坑。生活在这里的广大劳苦大众们,该有多么的水深火热?我心里这么愤慨着。 “韩币不值钱,1ooo块钱也就顶人民币5-6块钱儿使。”那个青年一边用随身带着的抹布擦着桌子上的茶水,一边轻笑着对我解释起来。 “那个,你帮我算算。在这里要待上3个月的话,大概需要多少钱?”我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我包里那厚厚一沓韩币,只够吃上几百碗面条的。 “租房子的话,就拿这条街来说。一间15平方的房间,大约要3o万韩币左右吧!”没等人说完,贫道一口老血就差点夺口而出。一个月3o万,三个月不是要9o万了?合着我这包里的5o万,还不够付人房钱的? “吃饭的话也不便宜,除非自己做。不过做饭的话,青菜和肉也不便宜。人家这地方,耕地少,这些国内不算什么的东西,在这里贵得很。尤其是牛肉和水果,就算是人本国人,轻易也是舍不得去买的!”青年好心的站我身前儿,扳着手指替我盘算着。 “照你这么说,我还吃不吃了?”我有些郁闷的问道! “不是还有泡菜么,酸酸辣辣的,挺下饭。”好嘛,合着我大老远跑这里来,就为了吃三个月的泡菜。 “要不,你先找个活儿干着?有的地方,老板是包住宿的。运气好的话,人家还能管你一顿饭。这么一来,你的开支就能节省不少了。”青年见我郁闷的样子,在那替我出着主意来。不过这个主意不错,起码我现在这个情况,觉得挺心动。 “可以打工啊,那就不怕了。”贫道顿时心中大定道。 “不过外国人在这里找工作,需要居留权或者是工作许可证的,你有么?”不等我高兴完,人家当头又给泼了一盆冷水下来。 “没有的话,就只有打黑工了,不过工钱会比正规的少一半。”不等我开始沮丧,人家又给我指了条明路。 “你敢不敢一次性把话说完?”我放下手里的茶盅,抬头不爽的看向那货说道。 “像我这样跑堂结账打杂的,正规招进来的人一个月工资不得少于12o万韩币。你要是来打黑工的话,估计老板只会给你6o万甚至更少。”人家不以为忤的继续在那里给我介绍着大韩民国的用工制度。 “那你?”我瞅着已经有些话唠的青年问道。 “我是留学生啊,是被允许勤工俭学的。所以,我拿的是12o万那个档次的薪水。”人作出一副牛掰状对我说道。 “那行吧,我先去转悠转悠,有不懂的地方我再来这里问你!”眼瞅着天色渐晚,当务之急我要找个住处。工作什么的,改天再说吧。于是我起身向人告辞道。 “行,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你随时来这里找我。我要不在,你在前台留口信也成。在这里干的,大多数是中国人。”青年把我送到门口,很热心的对我说道。 走到夜幕降临的汉城街上,我轻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已经有些酸麻的双腿,我一屁股坐在街边的长条椅上。一连找了几家旅馆,可是人家一看我是中国护照,立马儿就摇头拒绝了我住宿的要求。 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外国人,只能住在涉外宾馆里。要是那些旅馆收留我被警察知道了,人家是要吊销执照和罚款的。可是涉外宾馆,最便宜的也要2o万韩币一晚上。也就说,我拿出身上一半的钱,才能够住上一晚。明天呢?后天呢?难道要我露宿街头么?身在异国他乡,我愈的感受到了钱的重要性。 “特么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管了,先住一晚上再说。”在街边看着川流不息的车流,足足半个小时之后我才揉了揉鼻子站起身来,仿佛着狠一般对自己说道。 “你好!请出示您的护照和签证!”到底是涉外宾馆,前台mm知道我来自中国之后,人家立马儿操起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为我提供起服务来。当然,人家提供服务的收费也是不菲。在缴纳了2o万韩币的住宿费并加2o万韩币的押金之后,贫道的兜里,只剩下不到1o万块钱了。也就是说,折合人民币不到6oo块。 一个背影妖娆的妹纸很有礼貌的将我带到了房间门口,然后殷勤的替我打开了房门之后,站在门口冲我微微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提着手里那个只装了几件换洗衣服的旅行箱,打量着就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布置还算ok,双层的落地窗帘,一张双人床。床头有电话,有一个小的梳妆台。卫生间不算大,就一马桶,一浴缸,一莲蓬头外加一面镜子。嗯,房间里还有一个比床高不了多少的小冰箱。只不过这东西对于目前的我来说,也只属于看看的范畴,里头的东西我可不敢享用。万一一时吃喝嗨了一个没把持住,明天早上一结账,或许就能让我倾家荡产了。 等我打量完房间一回头,就看见人妹纸还站门口瞅着我微笑呢。难道哥的魅力都大到这个地步了?我心里纳闷着。 见我看她,那妹纸对我一鞠躬,继续站门口微笑着,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是要闹哪样?”我纳闷着。“哥不ox的!”我很坚定的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忽然间我想起来,好像从某本杂志上看到过,外国的服务员,大多有收取小费的习惯。原以为人家是被哥俊朗的外表所吸引,想站门口多看哥几眼。原来闹了半天是哥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就没把哥放在眼里,吸引人家的,只不过是哥兜里的钞票而已。 将旅行箱的拉锁拉开,我故作豪气的从为数不多的几张票票里抽出了一张一万的递到了妹纸的手里!不是哥败家,而是因为我的手里,如今除了这几张一万的,就剩下些零碎儿了。出门在外,咱不能给中国人脸上抹黑不是?我肉疼的将钱递过去,心里如此自我安慰道。 “阿里嘎多,锅砸一妈死!”人妹纸接过了票子,当着我的面儿将一步裙的下摆撩了起来,把钱塞进了齐腿根的裤袜里。然后对我深一鞠躬,来了这么一句!看来,这算是给小费的福利了吧? “额!你的,什么的意思?”我在佩服人家的心狠手辣之余,实在不明白人妹纸为啥要用锅将她妈给砸死。你把自己妈弄死就算了,跟我说干嘛?于是乎我冲她耸了耸肩问道!同时决定,万一待会人韩国公安因为命案要来调查取证的话,我就来个一问三不知。独在异乡为异客,我还是少给自己找点麻烦算了。 “啊!谢谢!”人家妹纸可不知道我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了这么多的问题。一听我说中文,连忙用不太熟练的普通话对我道了一声谢! “入裹又许药,逆磕以搭电话找9527!”妹纸在门口说着话儿,还伸手往自己的胸牌上这么比划着。等人家重复了一遍之后,我特么才弄明白人家说的是“如果有需要,你可以打电话找号码为9527的服务员!”9527是谁?就是眼前这个妹纸! “ok,ok!”尼玛我用新近掌握的英文和妹纸交流了起来! 送走了扭腰摆胯,体态妖娆的服务员妹纸,我这才转身将房门紧锁。将旅行箱塞进床头的小柜子里放好之后,我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好让自己不是那么的寂寞。然后三把两把的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走进了卫生间。准备将这出国之后的处澡,献给韩国! 第六十二章 异国他乡当神棍 第二天,我硬是磨蹭到了中午,人家前台打电话上来才去退房。因为我对找人那件事,心里实在是没个章程。人海茫茫的,我现在就如同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那里乱撞着。 提着行李,在9527妹纸幽怨的眼神中,我昂走出了宾馆的大门。韩国的春季还是十分的寒冷,迎面一阵风吹来,刮得贫道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付过了房费,我兜里现在只剩下不到3o万韩币了。也就是说,如果今天还找不到赚钱的门路。打明天开始我就要露宿街头,三餐不继。我不想成为第一个冻死在韩国的中国老百姓,我要想办法挣钱。 一个小时之后,在汉城靠近景福宫的某处。一个身穿道袍手执一面白幡,上书四个汉字“指点迷津”的道士缩头缩脑的出现了!那个道士,正是贫道! 我忍着刺骨寒风的蹂躏,强装出一副道貌岸然,悲天悯人的模样出现在那些三五成群的游客面前。 “韩国也有道士啊?”贫道耳朵里传来一句诧异的中国话! “说你没文化吧?自古以来韩国都是俺们中国的藩属国,他们的文化深受俺们的影响。没见他们的国旗都是一面八卦旗么?好像不对,四卦旗!有个把道士有个甚稀奇的?”一旁传来一个颇为自豪的声音,在那里对人讲解起来。看来,这群人是来自于中国的游客。 “贫道,也是中国人!”眼瞅着韩国人的生意做不了,我转而对这群来自于国内的游客产生了兴趣。于是,贫道将节操捏吧捏吧扔进垃圾桶里,主动开口搭讪起来。 “我就说嘛,韩国哪里有这么俊朗的道长!不知道道长不远千山来到异国他乡有何贵干呐?”看来先前开口诧异韩国有道士的那位妇女还略懂道教,上前对我一稽文邹邹的问道。这个时候,我就对之前说人家没有文化的那主产生了鄙视之情。能说出这番话来的人,会是没文化的人么?特别是那句俊朗的道长,更是点睛之语。 “贫道前来,是为此宫堪舆风水而来。”我抬手想学师父那般拈一拈须,却摸到了一个光溜溜的下巴。 “道长还会看风水呐?”那女人出一声惊喜的叫声,引来了周围无数人的侧目。 “贫道不单看风水,尤其擅长给人相面。导人趋吉避凶,财源滚滚!”我故作高深的在那里对渐渐围拢过来的旅行团众人说道。 “那正好,道长帮我看看,今年有没有财运?”一听我会相面,顿时有几个中年妇女挤了过来询问道。只不过,勾起了她们的兴趣之后,贫道是不会轻易再开口了。别忘了我的初衷,就是为了挣钱。与其她们的钱消费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支援给贫道更为合适。 “嗯哼!”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事到如今,贫道也就不要脸了。将双手拢在道袍那深深的袖子里,我清咳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这个,还请道长借一步说话。”要不说中国人聪明呢,有人一见我拿捏了起来,就心知肚明的将我拉扯到一旁。 “是这么个情况,我家有个不成器的儿子,都3o了还没个女朋友。我和孩子他爸为这事不知道托付了多少人做介绍,可不是人家没看上他,就是他没看上人家。我就想问问道长,我家那小子,啥时候能给我带回来一个媳妇儿?”一面相看起来珠圆玉润的中年妇女,拉扯着我就问起她儿子的姻缘来。 我低头看了看她那带着三个戒指的手,又抬头看了看她那细腻的脸庞,大致是心里有了底。这户人家的家境估计不差,儿子找不到女朋友的原因不会是因为经济上的。那么就有几种可能了,第一是他儿子被管教得太严,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人姑娘打交道。第二就是他儿子眼光太高或者是本身太挫。第三么,就是取向问题了! “面相面相,就要当面相看。不知令公子可曾随居士前来?”我双目低垂,云淡风轻般在那里对那贵妇问道。称呼她为居士,不过是捧一捧她而已,谁知道她信不信道? “我让他在家相亲呢,我也是在家瞅着他闹心,这才随团出来透透气的!”贵妇提起儿子的事情,面色立刻就不虞起来。看来为了他儿子的亲事,她没少操心。 “那居士可随身带有令公子的相片?可怜居士一片为子之心,贫道就算折损一些法力。也要帮居士拂去迷雾,看清前程。”我一派悲天悯人状在那里对贵妇说道。 “啊,那如此真是多谢道长了。这些小意思,还望道长收下。届时若果真被道长言中,我必另有重谢。”贵妇一看我宁可折损法力也要帮他儿子算一算姻缘,当即感动得塞了一沓票子过来。我低头不露声色的看了看,那卷用皮筋儿扎好的韩币,都是5万一张的。这一沓下来,怕不有百多万。将票子塞进裤腰里扎好,贫道心中踏实多了。 “令公子长得俊逸不凡,一表人才。居士请看,他生来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这是大富大贵之像啊。居士再看,令公子双目炯炯有神,面若冠玉,下颌含而不露,由此可见令公子未来必定无病无灾平安一生!”我接过贵妇拿出的照片一看,就知道他儿子为啥找不到媳妇儿了。 你家有钱不假,可未必有姑娘乐意搂着八戒过一辈子的吧?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不假,他脑袋圆不溜丢的,贫道可不得这么形容么?双眼有神也不假,可惜是个眯眯眼。面若冠玉,下颌含而不露更不假,胖子一般都不黑。下巴都被肉挡住了,和个柿子似的,可不就含而不露了么? 只是贫道毕竟才拿了人家的钱财,这些话决计是不会直说的。一个不好把人家搞恼火了,钱拿回去不说,没准贫道还会挨打。反正就一条,赶着好话说吧。再说了,人家家里有钱,没准真有奔钱去的妹纸呢? “道长别尽挑好听的说啊,您帮我看看,我儿子啥时候能给我带回一媳妇儿来!”估摸着刚才那番话,已经有不少前辈在这贵妇面前说过了。贵妇脸露不悦的瞅着我追问起来。 “哼哼,若是贫道没有算错,令公子的缘份就在眼前。说不得你回国之后,他不单给你带回去一媳妇儿,甚至连孙子都给你带回去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哈哈哈哈!”我眼珠子一转,先是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掐指一算,随后便眉飞色舞的给那贵妇道起贺来。 “啊?道长此言当真?”贵妇闻言立时大悦,一把拉住我的手追问起来。见此情形,贫道要做的就是给予她一个肯定的答复,然后就大功告成了。 “三清在上,贫道又怎么会诓骗居士?”反正我的祖师是三茅真君,暂借三清爷爷的名头一用,似乎也未尝不可。再说了,天下道士本为一家,我说三清也没有错。不过三清爷爷和三茅祖师在我心中,一个是县官,一个是现管!俗话有云:县官不如现管不是?想到这里,我的语气愈笃定起来。 “阿弥陀佛,天可怜见。我儿终于要为我们朱家,开枝散叶了!”合着这贵妇没有什么坚定的信仰,欣喜若狂之下,当着贫道的面就感谢起了佛祖。 “嗯哼!”我见势不由干咳了一声,面露矜持状的提醒人家谢错了神! “啊!罪过罪过,三清在上,请恕小妇人无状无心之罪。无量寿~”那妇人恍然大悟,立马儿改口道。 “不知道长仙山何处?待我归国之后,如有应验。必当亲自登山入观,当面重谢!”妇人轻抚了抚胸口,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虔诚的问我道。 “贫道闲云野鹤惯了,此番也不过是你我有缘罢了。登山入观,就不必了。”开玩笑,我把地址告诉你。完了你儿子没找着媳妇儿,孙子的事情更没个影儿,贫道等你去砸招牌么?! “那,那让我如何感谢道长才好!”妇人明显是信了我的这番胡诌,居然眼角带泪的在那里看着我道。见她都被忽悠成这样了,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实在是不落忍。可是我眼下的这种状况,没有她的这笔钱,还真是难以为续。我对那妇人一个稽,然后右手的大拇指不停搓着食指和中指,强迫自己的心肠硬起来。 “看我都糊涂了,这些道长先拿着。此番多亏道长折损法力为妇人指点迷津,这些俗物,道长且拿去补补身子吧!如果日后有缘再见,我必还有重谢!”那妇人很显然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一见我搓手,马上自以为是的又从挎包里拿出了几卷韩币来塞到我的手中。怕我嫌少,连忙又在那里许诺了起来。 “你们谁要算命的,赶紧过去,人道长算得可准了。”不单如此,妇人向我辞别之后,又在旅行团里跟那些个团友们大力的推荐起贫道来。这让贫道,情何以堪? 第六十三章 热血的青年 华夏之事,最怕有人带头,算命也不例外。在那妇人卖力的鼓吹下,贫道又接了几单生意。为了不引起韩国公安的主意,最后在一干游客的强烈要求下,我随着旅游团一起登上了大巴。 坐在开了空调的旅游大巴里给人算命,感觉果然比站在大街上喝西北风要舒服多了。就这么的,又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生意给做完。而贫道的那个青布褡裢里,又多塞了数卷散着铜臭的韩币进来。 “大师,有缘再见啦!”等我下了大巴,那些个主顾们还拉开了车窗,探出头来朝走在街边的我挥舞着手臂大声道着别。 “有缘再见!”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旁边那些投来不满或者疑惑眼光的韩国人了,也是举起双臂冲车上的游客们大声呼喊起来。 我那及肩的长迎着寒风在脑后飘荡着,夕阳的余晖照耀在我脸上,显得那么圣洁。周围的人潮和车流瞬间似乎变得缓慢了下来。人们的目光,都被我此时俊朗圣洁的身影所吸引。 “啊!欧巴~”身后一群刚刚放学的韩国学生妹半掩着嘴巴,在那里声嘶力竭的齐声喊着。此时此刻,贫道那忧郁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姿,已经不可避免的深深印入了她们的心里。 “萨郎嘿哟~”我将昨天晚上从电视里学来的,一句能够引人尖叫的韩语说了出来,并且对那些可爱的妹纸们摆了摆手。 “啊~哦多k~欧巴欧巴萨郎嘿!”可爱的妹纸们纷纷羞红了脸尖叫着,半晌过后整齐划一的和我互动起来。这个时候我才觉得,原来韩国妹纸的审美观是这么的符合潮流。 “原来,南朝鲜的妹纸们也是很有爱的嘛!”我心里轻道一声,再次对着那些纯纯的妹纸们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在她们声声“欧巴,哈其码!”之中,施施然转身离去。 “你又来吃面啊,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要是实在不行,我跟店长说说,先在这里干着吧。就算是打黑工,也比饿肚子强不是?”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我找了间公厕将道袍脱去,换上了之前的便装,再度来到了昨天的那家炸酱面馆。一进门,昨天和我聊了许久的那个留学生就迎了上来关切的问我道。 “多谢你还惦记着我,照旧,两碗炸酱面!”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表示着我的感谢。随后坐到昨天坐的那个位置上,点了两碗炸酱面。 “你天天吃面也不成啊,这东西吃多了反胃得很。这么的吧,要不你等等,待会我们中国留学生要和韩国学生进行一场比赛。完了之后有聚餐的,你跟我一起去吧。大家都是中国人,没人会说你什么的。今晚要是赢了,说不定社长一高兴还会带我们去吃韩牛呢!”人家很热情的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聚会,而我则是对他嘴里的那个什么比赛,更感兴趣。 “什么比赛啊?”我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一边喝着一边随口问道。 “就是中华武术和韩国跆拳道的一次比试!我们已经输了一局了,要是今天再输,第三场就不用比了。韩国棒子嚣张得很,四处对各国留学生宣扬中华武术是源自韩国。这些屁话说得多了,搞得其他国家的留学生们都信以为真了。”青年一边假装擦着桌子,一边在我耳边忿忿不平着。 “学校是允许学生们成立各自的兴趣社团的。一些来自于国内有些武术底子的同学,实在忍受不了韩国人在那里颠倒黑白,于是就申请组建了一个国术社向他们起了挑战!”青年说到这里,狠狠的握拳在桌子上捶了一下。 “结果不是那么令人满意?”我看着他的脸色,轻声问道。 “嗯!国术社里的同学大多只是兴趣爱好者,有的人只是不忿韩国人的做法才加入的。没几个人真正的练过武术,就连能打全一个套路的人都没有。上礼拜上场的同学,就被棒子踢断了三根肋骨,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不但这学期的学分完不成,就连医疗费和生活费都成问题。”到这会儿我算明白了,合着就是一群热血青年在和专业的打手们进行比武,那能不吃亏么? “今晚的比赛,你们有把握赢么?”听完了人家的叙述,我不禁为今晚上场的选手捏了一把汗! “没有!不过输阵不输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在比武场堂堂正正的将他们打倒在地的!”青年有些黯然,随后眼神里迸出一丝斗志,在那里斩钉截铁的说道!看着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我在心里不由暗自为他鼓掌。中国人,就该有这种不服输的劲头。只有中国人,才配做中国人的对手,没有之一! “那我待会陪你去看看!”说到这里,我也决定去青年就读的大学看看我国的留学生们,是如何明知不敌,却依然迎敌的。就算今天又输了,也不要紧。只要我们心存必胜的信念,不颓丧,不气馁,终有一天会迎来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晚上8点,青年下班了。我陪着他走在寒冷的街上,谁也没有说话。明知会输,却依然选择战斗。这让我和他的心里,都有一些伤感,甚至是悲哀。没有人愿意输,可是你技不如人,就得接受失败。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一种无能为力的心情! “很多时候,不是我们不够努力,而是我们无能为力。”过了很久,青年才在那里说道。 “要想以后不再无能为力,就一定要加倍努力!”我见他似乎有些意志消沉,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着他。 “是的!一定要加倍努力!”很快青年就从消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咧着嘴冲我点点头,笑着说道! “认识了两天,聊了这么多,我们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我叫肖振华,你呢?”青年将身上的羽绒服裹了裹,往手心哈着气问我道。 “楼淼淼!”我将手插到裤袋里,双脚在地上轻跺着道! “你一定是五行缺水,所以家里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你家里一定是对你寄予了厚望,才给你取的这个名字!” 我和肖振华各自说完,彼此哈哈一笑。之前压在心头的那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顾肖振华的阻拦,执意拦下了一辆的士,上车之后示意他用韩语告诉司机我们的目的地。如果说今天我没有挣到钱,我宁可挨冻步行,也是不会去拦下这辆的士的。可是我下午挣钱,而且还挣得不少,这种情况之下我是绝对不会去委屈自己的。我这个人,说白了就是那种有肉吃肉,没肉喝粥,随遇而安的懒散性子。 汽车的度,毕竟比人的双腿快上许多。5分钟之后,我们就来到了大学的门口。为了方便留学生勤工俭学,这所大学一般都到晚上1o点才会锁门。这一点,也算是比较人性的一点吧! 等我付过了车钱,和肖振华步入学校体育馆之后。这才现与校门前的冷清想必,体育馆内早已经是人声鼎沸,嘈杂非常!体育馆中间的篮球场上,临时搭建起了一个拳击台。此时一群棒男棒女们,正在上面随着劲爆的音乐声,疯狂的扭动着舞姿进行着赛前的暖场。 一个满面高傲,身穿跆拳道道服。腰间绑扎着一条黑腰带的挫男,正坐在场下临近拳击台的地方聆听着身边教练的指导!而在他身后,则是围坐着数百个疯狂的韩国学生,在那里嘶喊着为他加油。 “嘭嘭嘭~嘭嘭!大~韩民国!”不得不承认,人家在造势上,确实有着自己独特的一套。就凭这整齐划一的加油呐喊声,中国留学生这边就先输了一筹。 反观中国留学生这边,除了几十个国术社的人在那里拼命嘶喊之外,更多的人则是环臂抱胸的站在后边做壁上观。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一战是注定要失败的吧。 “我们这边没有组织啦啦队么?”我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问肖振华道。 “大家好不容易出国留学,业余时间不是去打工,就是在寝室里拼命学习。对于这次的挑战赛,很多同学都认为我们是在不务正业。所以......除了国术社的同学依然在不遗余力的支持着,其他的同学更多的是把比赛当成一次闹剧来看!”肖振华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在那里说道。 “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我点了点头劝慰着他。那时候我们国家的人均收入还不高,这些出国留学的学生家里,恐怕有不少已经是负债累累了。所以学生们心里认为留学期间,干那些学习或者是减轻家庭负担之外的事情是不务正业,也是无可厚非的。 学生们对这次挑战赛的冷漠,并不代表着他们就不爱国。等他们学成归国,我相信他们在各自擅长的领域中。一定会大放异彩,继而为国争光! 第六十四章 我要打十个 “韩中民间武术挑战赛第二回合的比赛,还有1o分钟就要开始了!众所周知,中国的武术源自于韩国的跆拳道。可以说,中国的各大流派的招式,至今还留有跆拳道的影子。从炎黄二帝时期开始,韩国的文化就深深的影响着生活在黄河河套地区的中国人......”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1o来分钟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头上抹了一脑袋胶的主持人跳上了擂台,在那里恬不知耻的开始自我陶醉起来。 不得不说,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看他这形势,这番假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信了。我坐在台下轻叹一声“哎,撒谎撒到连自己都信的地步,这才是谎话的最高境界啊!” “棒子滚下去!”中国留学生这边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大吼一声将手里还没吃完的拌饭连着饭盒一起向那主持人砸了过去! “中国人滚回中国去,白头山是我们的思密达!”随着这一盒拌饭将那主持人砸了个劈头盖脸,对面的韩国学生不乐意了。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是有备而来,横幅那么一拉,就齐声高喊了起来! “白头山?我们啥时候占人白头山了?”我见身边的肖振华准备起身和韩国人对骂,一把将他扯住问道! “就是我们的长白山,到棒子这里就换了个叫法!真特么,太不要脸了!”肖振华义愤填膺的在那里道。 “这尼玛,世宗是我孙子思密达!”我瞅着那群棒子趾高气昂的样儿就不爽,随后站到椅子上我振臂高呼了一句。 “你......”不得不说我有冷场帝的风范,就这一嗓子嚎出来,整个体育馆顿时鸦雀无声。肖正华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将我从椅子上拖了下来,指着我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名堂出来。 “你你,你什么你!”我颇为不满的看着忽然怂了的肖振华道! “你摊上大事儿了!搞不好,还能扯到外交关系上去。”肖振华在我耳边急声说道。 “这种货色,我看交不交的也没多大关系。骂也骂了,他们能把我怎么地?”我耸了耸肩膀貌似不屑的对肖振华说道。 “把那个胆敢侮辱世宗大王的家伙揪出来!”看着对面群情激愤的韩国人,我这才意识到那个什么世宗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什么大王,山大王么!想打群架?来啊来啊!”关键时刻,所有在场的中国留学生们都挡在了我身前,和那些韩国人对峙起来。我知道他们是在保护我,虽然我们素不相识。可在这个时候,我们只有一个共同的名字“中国人”! “还比不比了?小蝶,你不是说单挑么?怎么我看着这是准备群殴的架势啊?”正在这个时候,打体育馆外走进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头梳双马尾,下穿黑色弹力裤。上穿白底青花对襟小袄,脚踩一双高帮薄底运动鞋,相貌特清纯的妹纸问身边那妹纸道。 “我哪儿知道啊,不是上回我们输了一局么。我想着爽爽你不是会武术么?就想你来帮忙扳回一局!”那个剪了娃娃头,身上穿一羽绒服,脚下踩着松糕鞋的圆润妹子嘟着嘴在一旁回道。 “都别闹了,你,你,还有那个谁!你们谁打今天这场?要打就赶快,本姑娘分分钟几十万上下,没工夫在这里陪你们磨蹭!”眼看体育场里闹得不可开交,那个叫爽爽的姑娘三两步跃上了擂台,拍了拍眼前的麦,大声冲那些韩国人吼道。 还别说,这小丫头还真镇得住场子。经她这么一吼,那么个韩国人也不再纠结到底是谁当了世宗的爷爷,转过头去继续准备比赛的事宜去了。当然,人家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正琢磨着怎么把场子找回来呢! “社长,那些中国人怎么派个女的出战?”有跆拳道社团的成员不解的问他们社长道,在他看来,打架斗殴什么的,那是汉子们才该干的事。 “嘿嘿,上回他们的人被我们打断了三根肋骨,这回派个女人出场是想我们手下留情么?待会,你们这么的......”那剃了一个包菜头的社长阴笑了几声,然后招手让周围的几个亲信附耳过去。叽里咕噜一阵嘀咕之后,我就看见一群人贱笑着向体育馆外走去。 “下面,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双方出场的选手!中方的代表是......”先前被砸了一脑袋拌饭的主持人再度爬上了擂台,一边握着麦介绍着选手,一边警惕的看向台下的中国人。 “中方的代表是,侯爽爽小姐!”一个助理模样的人见主持人卡壳了,连忙走上去在他耳边提醒了一句。毕竟中方的出场代表,是刚刚自告奋勇上去的。根本就不是之前报名的那位,所以主持人不知道她的名字也很正常!而我,听到侯爽爽这个名字的时候,则是觉得那么的耳熟! 随着主持人报出了中方代表的名字,韩方啦啦队那边整齐的举起双手向下做起了鄙视的动作,同时嘴里还出阵阵“嘘”声!比赛还没开始,他们就搞起了心理战。由此可见,人家在啦啦队这方面,确实是比咱们专业。 “韩方的代表是,黑带7段朴一生先生!”支持人介绍到韩方代表的时候,一改之前的那种不温不火,声嘶力竭的在那里喊起来。随着他的喊声,看台上围坐在一起的韩国学生们,再度敲起了手里手鼓“嘭嘭嘭~嘭嘭~大~韩民国!”的叫了起来。 “送给你们的,接着!”就在这个时候,先前撤出体育馆的那几个韩国人抬着一块被白布蒙着的木牌进来,冲擂台上的侯爽爽抛了过去叫嚣着道。 是的,木牌,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木牌!上头还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墨迹未干的汉字“东亚病夫!” 看着那刺眼的四个字被侯爽爽举过了头顶,所有在场的中国留学生们都沉默了。这是一份耻辱,一份曾经压迫在所有国人心中的耻辱。 “中国人,不是东亚病夫!”侯爽爽双膝微蹲,两臂顺势将那块木牌抛向半空。随后右脚往擂台上一跺,跃身而起冲着那块木牌就是一个鞭腿。等那块木牌被踢得粉碎的木屑飘洒着落到擂台上之后,只见她轻轻抬起一只手臂,伸出食指来对着台下所有的韩国人轻轻晃动着说道。 “我要打十个!”不等台下的韩国人反应过来,侯爽爽收回了手臂,环臂于胸双目微垂的冲他们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方才躲到一旁的那个主持人,战战兢兢的走到侯爽爽面前问道! “我说,我,要,打,十,个!”小丫头抓起那个主持人握着麦的手臂,将麦送到自己的嘴边。看着台下鸦雀无声的韩国人,一字一顿的对他们说道。每说一个字,她都会用手指冲一个韩国人点一下。 “狂妄的中国女人,社长,让我先去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大韩民国的男人,是不可以随便侮辱的!”一穿着道服,扎着黑腰带的社员站起身来向面色铁青的社长请起战来。 “不用,这一场是属于我的。”早已经热好身的朴一生伸手拦住了那个请战的同胞,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关节,出一阵嘎嘣脆响之后对他说道。 “不用来这套虚伪的礼节了,直接动手吧!”等朴一生翻身进了擂台正准备做足了礼数,彰显一下韩国人的休养的时候,侯爽爽一抬手制止了他说道。 “喝呀!”朴一生闻言趁着侯爽爽收手的时候,一声大喝一个侧踢就甩向了她的颈动脉。这一下要是偷袭成功,侯爽爽肯定会昏厥过去。 “少阳!”侯爽爽双脚连点,不退反进的和朴一生展开了对攻之势。一声脆生生的少阳出口,我立时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难怪先前我听那主持人介绍她名字的时候就觉得耳熟,直到现在她用出了这一招少阳,我才敢肯定她就是师影的那个徒弟。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 “啪啪~”两声撞击声传来,随后我就看见那个朴一声跪倒在擂台上,头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滴落着。而他的双脚脚踝处,各自淌出了一滩鲜血。一个照面他的脚筋就被侯爽爽一招少阳给挑了个寸断,看来这辈子他再也不能和小伙伴们愉快的玩耍了! “下一个!”侯爽爽缓缓将并指成剑的双手收了回来,下巴冲台下那些满面惊骇的韩国人一挑,大声说道。 “少阴!”等到一个实在按捺不住心中怒火的跆拳道社员翻身上台,还不等他做个自我介绍。侯爽爽急闪到他的身后,一肘子顶到他的后腰上清喝一声。随后就见那位,先是站在原地稀里哗啦的尿了一裤子,然后才向前猛的扑倒在地,不省人事! 侯爽爽这一击,直接就将对手的脊椎神经给封闭住了。导致的结果,就是造成别人下半身失去知觉,继而大小便失禁。看来我这个师妹这一阵,不光要击败对手,还要在人家心里埋下一颗耻辱的种子啊。 一连秒了两个对手,接下来不管小师妹在台上如何挑衅,也没有人头脑热的上台应战了。 “下礼拜还有一场吧?别那么麻烦了,干脆今天一起打了算了!”等人将那位尿了裤子的仁兄抬下去送往医院之后,小师妹拍了拍手对那些装备退场的韩国人说道。 “不用了,我们认输!”事到如今,那社长倒也光棍,冲小师妹一鞠躬阴沉着脸说道。 “巍巍华夏数千年的底蕴,不是你们所能了解的。人嘛,还是要点脸面才好。记住了?”小师妹站在台上,对那些黯然退场的韩国人大声说道。 第六十五章 得遇师妹 “侯爽爽!”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快步追上正准备离开的小师妹喊了她一声。人生地不熟的,现在不逮着她,谁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站住!”我正准备冲上去表明身份的时候,打侧里闪出来一个圆润的丫头。挡在我身前高昂着下巴喝道,我仔细一看,这位不正是先前拉小师妹来助拳的那个妹纸么? “我!”我准备开口何人解释一下,侯爽爽是我师妹的事实。 “打住!”可惜人家妹纸半分机会都不给我。 “第一,不接受吃请!” “第二,不接受单独和你去看电影!” “第三,不会告诉你联系方式!” “第四,你死了这条心吧!” “第五,你要是再敢跟着。当心我们把你头敲碎腿打折,肋巴扇儿,打骨折!” 不等我再开口,人家妹纸一二三四五的就在那里扳起了手指警告起我来。瞅这形势,看来往日里纠缠小师妹的人还真不少。要不是把人实在烦得不行,人水灵灵的妹纸至于说出这么暴力的话来么? “打住!我就说一句话!”我不等那圆润的妹纸接着说下去,一伸手制止住她说道。 “侯爽爽,你师父喊你回家吃饭!”我扯着嗓子对越走越远的小师妹吼道。 “是师父派你来找我的?”一句话喊完,眨巴眼儿功夫侯爽爽就飞奔到我面前,瞪着我大眼对小眼的问道。 “师父她,怎么样?”提起师影来,小师妹的眼眶都红了。她现在这般模样,哪里还有先前吼出我要打十个时的那种威风?任谁看见,都会以为她只是一个柔弱的学生妹。 “她?她好得很。早上起床去公园儿溜溜鸟,和那些老头老太太们打打太极拳。晚上吃完晚饭后,就躺沙上看电视,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我见小师妹垂泪欲滴的样子,连忙心口胡诌着逗起她来!嗯哼,俗话有云:逗妹纸开心,是汉子不可推辞的义务和责任。 “噗嗤~你这人怎么没个正经啊?你到底见过我师父没有的,还早上去公园儿遛鸟儿呢。说实话,你到底是干嘛的?”妹纸是被我逗笑了,可是人转眼就怀疑起我的身份来。也不怪她,就妖女那妖娆的样子,说她去遛鸟儿,谁信呐?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见侯爽爽对我的身份产生了怀疑,我索性轻声在她耳边说了这八个字。 “你还真的是师父派来找我的师弟!”小丫头一听这句话,当时就确信了我的身份。只不过,她好像误会我是妖女新收的徒弟了。 “是师兄.......贫道师承青龙!”我赶忙纠正着侯爽爽的称呼。 “啧啧啧,拿来!”侯爽爽继承了妖女的古灵精怪,绕着我的身体来回转悠了几圈,然后偏着头冲我伸出手来道。 “什么!?”我纳闷着,今天才第一次见面,我好像不欠人什么东西吧? “见面礼呀师兄!”侯爽爽将脚在地上跺了跺,依然将手伸在我面前娇声道。 “额,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随身带了礼物的么。乖乖随我回国,然后或许我会送你一样小礼物。”我将羽绒服上的口袋都翻了过来,对侯爽爽说道。 “正好我也玩腻了,就给你个面子,过两天陪你回去吧。我估计你也是被我师父逼来的吧?不为难你了!不过,回去之后我要一部摩托掌中宝做礼物。你没看见,现在人哪个小姑娘手里不拿个手机的?”侯爽爽很给我面子,答应跟我回国,只不过带她回国的代价,好像有点高!一部摩托掌中宝,售价就接近1万了。然后打进6毛,打出6毛,我在担心这个师妹消不消费得起。 “我说,你看见哪个小姑娘拿掌中宝了?”为了师妹不至于被高额的电话费给搞破产,我还是好心劝了她一句。 “喏,不就是她咯。钱丽谷,把你掌中宝拿出来给他开开眼!”侯爽爽一把扯过刚才拦我的那个圆润的姑娘说道。只是这姑娘的名儿,我怀疑她爹妈都是炒股的。不然怎么给孩子取这么个名儿?潜力股!不过那时候能和炒股沾上边儿的,大多是有钱人。国内的股市才将将起步,买啥都能赚个盆满钵溢的。以钱生钱,才是最佳的致富道路。 “这都是我第二部手机了,你这做师兄的可要帮我们家爽爽买一部玩儿。我说送她一部,她死活不要。今儿能找你开口,那是看得起你。”小丫头牙尖嘴利的上来就喷,贫道顿时觉得对妹纸无爱了。 “回去再说吧!”初一见面就要砸下去万把块钱,这让贫道着实有些肉疼。要知道,那时候国内的商品房,拿我住的那城市来说,可只需要56o一个平方呢。小丫头这一开口,就是接近2o个平方的价值。 “走哇,就算我现在答应买给你,不也得回国再说么。”晚饭没吃,到了这个点儿我已经饿得咕咕叫了。见侯爽爽鼓着腮帮子站在那里,一副你不给我买我就不走的架势,我轻拉了一下她的袖子说道。 “淼淼,淼淼!我到处找你人,感情你跑这儿来了啊?走,社长今晚请客聚餐,我们一起去!”肖振华没有忘记我这个朋友,得到了消息第一时间就想到我还没吃饭,这一点让我着实很感动。 “啊!这这,这不是刚才那个!要不,咱们一起去吧?我相信你要是去了,我们今晚的聚餐肯定很热闹!”和我说完话之后,肖振邦这才现站在阴影里的侯爽爽。仔细辨认了一番过后,连忙热情的邀请起来! “你们社长请客又不是你请客,你拉这多人去,当心人家不待见你!”侯爽爽似乎对于吃饭什么的无爱,我知道她现在一门心思的就想宰我一刀。她知道我不远万里跋山涉水的来到这个地方,唯一的任务就是带她回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有求于她的。既然我有求于她,那么她就不能这么便宜了我。我敢肯定,这个师妹此时心中一定是这么想的! “那......”经侯爽爽这么一说,肖振华才反应过来,当时就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们。肖振华是个实在人,侯爽爽把话一说明,他就知道自己办事孟浪了。这个时候再叫他带我们过去蹭饭,他也不好意思。而扔下我们自己去吃的话,他更干不出这种不讲究的事情来。 “别为难了,去跟你们社长请个假。我们4个单独找地方吃,今晚我请客!”白天刚给人算命挣了几百万,此时的我颇有些财大气粗的感觉。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不费什么力气的就找到了师妹侯爽爽,这让我不再操心以后在韩国需要多少开销的问题了。找到了她,顶多还耽误个一两天,我就可以回国了。等到了国内,我就决定去银行,看看李东诚给我的那张卡里,究竟有多少钱。 “那成,你们等我一下!”肖振华很愿意跟我们在一起,闻言马上转身就向体育馆里跑去。 “待会去我上班的那里,吃炸酱面吧。其实,炸酱面还是不错的。而且这么晚了,吃别的也不好消化!”等了大约1o分钟左右,肖振华就从体育馆里跑了出来。一到我跟前,就抢着在那里建议道。我知道他这么说的原因,其实是想帮我省钱。 “别!炸酱面我还是明儿早上去吃吧。这里你熟,你带我找一家那个什么什么韩牛的店,咱们今晚就吃那个了!”肖振华曾经在我面前提起过韩牛,我相信这个食物应该是他很少品尝却十分喜欢的。捶了捶他的胸膛,我搂着他的脖子说道。 “啊?韩牛啊......还是算了吧。就你包里那几个钱,这一顿造完,可就去了一半了啊!”提起了韩牛,肖振华不由眼前一亮,随后咽了口口水对我说道。 “瞧瞧这是什么?哥今儿白天挣的!”我从裤兜里摸出一扎圈成了筒用皮筋儿捆好的韩币,在手掌心里拍打了几下对他得意的说道。 “我去,这一卷儿,能有一百多万了。你白天干嘛去了挣这么多?你不会去抢劫了吧?我可告诉你,赶紧收拾行礼回国。这要让韩国警察给逮着,起码弄你个三五年!”肖振华一看我手里那些崭新的票子,当即就想到了抢劫上头。 “以我的本事,需要去干抢劫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哥挣钱,凭的是这里!”我用手指往脑门上戳了戳,对肖振华笑道。 “走吧!都愣着干嘛?吃饭去呀!”我搂着肖振华的脖子,对左右有些瞠目结舌的两个妹纸招呼着道。 “啊!不行,你有这么多钱,你一定要给我买掌中宝!不然的话,我就玩失踪,让你回去没法跟我师父交代。”走了几步,侯爽爽这才反应过来。一把挽着我的胳膊在那里大叫起来。 “就是就是,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有这么多钱,还在我们家爽爽面前装穷,你太不爷们儿了!”一旁的钱丽谷明显站在侯爽爽那一边,叉着腰在那里同仇敌忾的说道。 第六十六章 一波又起 “额!好饱!”一顿饭吃到了晚上11点左右,肖振华拍着肚子长吁了一口气,在那里惬意的说了句!这顿饭是我到韩国之后正儿八经的一顿饭,由它身上我了解到了在这片地界儿上,你想吃顿肉要付出多少代价。 2o万,4个人整整吃了2o万!就这个价格,还是消费到一定程度了,完了人店里给打了折扣之后的。我就琢磨着,合着妖女给我的那点儿钱,刚够我在涉外宾馆里住一宿,完了来吃顿韩牛的? “哎?对了,你今儿晚上有地方住么?不行的话去我学校挤挤吧!”肖振邦深呼吸了几口,满嘴酒气的问我道。 “不用了,我订了酒店,今晚我住那边。还有,或许就这一两天我就要回国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咯,能在异国他乡认识你这个朋友真的很荣幸!”我上前和肖振华拥抱了一下,在他耳边和他告别道。 “要回去了啊,也好。你找人的任务也完成了,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明天早上我当班,你可以去店里吃早餐,我请你!”听见我要回国了,肖振华有些兴致阑珊的感觉。韩国就算再达(在当时来说,现在还是咱大中国牛掰一些),也终归是人家的地方。 能够在别人的地盘上遇见一个和自己聊得来的自己人,总归是让人觉得愉悦和幸运的事情。遗憾的是这次一别,可能以后再想相遇就难了。中国地域辽阔,如果不是事先约好。想要在茫茫人海中偶遇,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 “好,老规矩,两碗炸酱面!”我伸手在他胸前捶了一记对他说道,随后又拦了辆的士,付过了车费过后这才目送着他乘车消失在夜幕之中。 “你们呢?住哪儿?”送走了肖振华之后,我扭头问站在身边的两妹纸道。 “你想干嘛......”长得肉肉的钱丽谷双手护胸,满面警惕的看着我问道。似乎贫道在她眼中,就是那种图谋不轨的人一般。 “丽谷在外面租了套小公寓,我和她住一起。”还是侯爽爽开口回答了我的问题。 “离这里不远,你不用送了。我那也没有水,咖啡,茶什么的,所以你也不用上去喝了。如果渴,路边有的是小铺子。实在人家关门了,大型商场门前还有自动贩卖机。爽爽,我们走!”对于这个刚吃完喝完就翻脸不认人的妹纸,我是彻底无语。不过看她这么谨慎,师妹跟她在一起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这么地吧,明儿见!对了,明儿我们哪儿见呐?”我一边和妹纸们道着别,一边向前走着。走不几步我忽然想起来,还没和师妹约定见面的地方呢,慌忙停下脚步追了上去问道! “要不,我们明天明洞见吧。来了这么久,我还没好好逛过那里呢!对了,明天多带点钱。反正我们回国后,这钱也没用了。别瞪眼,国内的银行还没开通人民币和韩币互换的业务。你带回去,也是废纸一堆。反倒不如便宜一下师妹我,我还念你个好儿!”侯爽爽连珠炮似的站在那里对我说道,看这架势,明儿她不宰我一刀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就是就是,到时候回了国,家里的亲戚得带点礼物吧?要不人问起来,爽儿啊,你去韩国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呀?那我们家爽儿的面儿可都丢光了!”钱丽谷在一旁挽着师妹的胳膊,一个劲的煽风点火着。 “可是......”我准备说,可是她丢面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别可是可但是的了,就这么定了,明儿我还陪着爽儿来。”话没说完就被钱丽谷给打断了,随后人家还找补了一句,明儿她还来! 等俩妹子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过后,我这才拦了一辆的士。从兜里拿出一个钥匙牌来递给他看,让人把我送到那儿去。我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地铁站。在那里有寄存处,我的包还有护照什么的都放在那里了,现在我得去拿回来。 “欢迎楼先生,欢迎您继续选择入住本酒店!”拿回了行礼,我又驱车赶往昨天住的那家酒店。只因为那里的前台会说中国话,再一个就是......我只记得这家酒店怎么走。前台mm还是昨天的那位,我一进大堂,人家就很客气的在那里鞠躬打起了招呼。 不得不说,不能小看了人家做前台的。但凡展得好点的公司,前台mm大小都是个人才。不但要有过人的记忆力,还要会察言观色,知道怎么和客户们打交道! 可以说,人家客户进你公司,第一印象就来自于你公司的前台。不得不说,这家酒店的前台,相当有水准。对于我这个只住过一晚上的客人,人家都能记住。 “是啊!习惯了贵酒店的环境,所以还是决定继续住在这里。”我冲人前台微笑了一下说道!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谁不会说。 “楼先生今天忙生意去了么?抽时间一定要去东大门,景福宫,明洞这些地方去看一看哦。”人家mm低眉浅笑的和我攀谈起来,言辞间不经意般向我介绍起她们国家几个游客必到的景点来。大力推广自己国家的旅游业,已经成为了韩国民众心中很自然的一种事情了。 “明天就准备去明洞转一转,给家人带点小礼物回去!”我很绅士的对人说道。 “楼先生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这是您的房卡,还是昨天您住的那间房间!”mm双手将房卡送到我面前,不露痕迹的奉承了我一句。随后的那句话,倒真的让我感觉到很贴心。因为我这个人有个怪毛病,凡事都喜欢先入为主的那种感觉! 如同吃炸酱面,我就死记着肖振华打工的那一家。住店也是一样,甚至于房间,我都对初次入住的那间抱有特殊的好感。前台mm这么安排,实在是深得我心。也不知道,贫道这种毛病,算不算是强迫症的一种? “谢谢!”我接过房卡的同时,随手递了一张面额5万的韩币到人妹纸手中。诚如师妹所说,这些钱我不花光,带回国内就是一堆废纸。人家的服务这么到位,给点小费也是应该的。 “楼先生,稍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电话来前台!”见我出手如此阔绰,前台mm轻声对我说道。不得不说,钞票才是男女之间沟通的捷径。 手提着旅行箱,我迈入电梯径直来到了房间门口。让我奇怪的是,昨天的那个9527小姐今天居然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为我拎行礼。“或许是有客人需要她的服务了吧!”我轻摇了摇头,把房卡往感应器上一贴。“滴”的一声过后,我推门进入了房间! 酒店还是昨天那家酒店,房间也依然是昨天的那间房间。可是我今天入住的心情,和昨天是截然不同。昨天住进来的时候,可以说我心里充满了忐忑。甚至于连走路,都很小心!因为我怕万一摔了人家的东西,我赔不起。 就连冰箱里的饮料我都不敢染指,半夜渴了只能就着洗盥间的水龙头灌两口自来水。可是今天就不同了,我走进房间的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冰箱的门,随手拿了一瓶饮料价格也不看就拧开喝了几口。人是英雄财是胆,这话一点没错。 将剩余的几卷韩币拿了出来,塞进了外套里面的口袋里,又用手压了压,我这才起身进了浴室准备洗漱一番。好生的冲了一个热水澡,我裹着浴袍来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7点半了。我洗漱之后穿戴整齐,提着旅行箱打开房门就向外走去。办理完退房手续,我在前台mm那幽怨的眼神中迈出了这家酒店的大门。 “楼先生,今晚你还会来吗?今晚是我最后一次夜班。下次夜班,就在一周之后了!如果你来,我帮你把房间留着!”正准备伸手拦车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阵高跟鞋的踏踏声。随之而来的,是那个前台mm温柔的声音! “今天要陪朋友逛一天,或许会来,或许不会!还有,谢谢你昨天的安排,我休息得很好!”我转身看着这个异国美女,诚挚的对她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么祝您和您的朋友逛得愉快。那间房间,我会为您保留一天。期待您的再次光临,再见!”mm见我似乎没有她所猜想的那个意思,也没有过多的纠缠。当街对我深鞠一躬,然后说了一番客套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直到mm的背影消失在我眼前之后,我才伸我为什么可以和人交流了,其实我是昨天晚上在房间现了一张旅游地图。汉城大大小小的景点,地图上都用英文中文和日文标注得一清二楚。带着这张地图上车,只要把你的目的地指给司机看,人家就会明白你要去哪里了。 2o分钟之后,我就在明洞下了车。我站在路口一个显眼的地方,开始等待着我的师妹侯爽爽的到来。 “可累死我了,赶紧跟我走!”约莫在路口站了半个小时,一直到人家的公安都对我起疑了,侯爽爽才穿着粗气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等我开口说话,她遍撑着腹部在那里急匆匆的说道。 “什么事啊?这么急?我可还没吃早饭呐。要不,我们去肖振华那里吃点炸酱面?”我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说道。 “还吃啥呀吃,钱丽谷被人算计了,赶紧跟我救人去!”侯爽爽拉着我的手,转身就去拦的士! 第六十七章 中蛊 “怎么个情况?谁被暗算了?你倒是说清楚啊!”上了的士,我看着身边气喘吁吁的侯爽爽问道。 “钱丽谷,昨天晚上回去之后非要挨着我睡。我说睡就睡吧,等我洗完澡出来,再看她就躺床上面色青,昏迷不醒了。浑身上下我都检查遍了,既没有现蚊叮虫咬的痕迹,也没有什么外伤的痕迹。”侯爽爽双手手掌在那里不停绞动着道。 钱丽谷是她来韩国以后结交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两个人平常好得恨不能穿一条裤子。此时好友莫名的出了事,也难怪她会如此揪心。 “你没送她去医院?”我随口问道。按道理说这种突的疾病,第一时间就应该送我医院,而不是把病人放在家里耽误时间。 “没有,丽谷不是生病了,你看这个!”侯爽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装着纸巾的密封袋递给我道。 “这是什么?”我拉开塑料袋上的密封口,拿出里面的那几张纸巾不解的问侯爽爽道。 “这是丽谷出事之后,我在窗台和窗户上现的。我去洗澡之前,窗户都是关着的,而等我洗完澡出来,有一扇窗户开了一半。这些东西,就是滴落在窗台上面的。”侯爽爽摊开纸巾,指着上面那几点淡绿色的痕迹对我说道。 “这么腥!”我拿起纸巾放在鼻子下面闻了一下,皱着眉头低语了一句。 “你是怀疑?”将的士上的车窗摇下来一点,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我试探着问侯爽爽。 “我怀疑丽谷被人下了蛊,而这些痕迹,就是蛊虫爬进去的时候留下的。”侯爽爽一口说出她心里的猜疑。 “蛊这东西,不是云南那边才有的么?怎么跑韩国来了?”等鼻腔里那让人作呕的腥气散尽之后,我问侯爽爽道! “不单只云南那边有人养蛊,东南亚那边也很擅长玩这种东西的。可是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有人会对丽谷下蛊?”侯爽爽将纸巾放回密封袋里,揣回了口袋对我说道。 “你们住二楼?”下了的士,我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钱丽谷租的公寓下头四下里观察起来。 “你看,你们住的地方,楼下就是一个y字形的路口。而你们这栋楼,正处在y字的正中间。要是有人想观察你们或者暗算你们,他就有三个观察点可以选择。而事成之后,他也有三条退路可以选择。”我绕着这幢8层的小公寓走了一圈,然后对侯爽爽说道。 “你怀疑有人下蛊暗算钱丽谷对吧?你错了,我看人家想暗算的,其实是你!”我抬手指着二楼窗户下边那一道暗绿色的痕迹说道。 “暗算我?”侯爽爽看着窗台下方那道扭成s形的痕迹不解的问道。 “从这里上去,就是你的房间没错吧!而当晚,钱丽谷就睡在你的房间。而当时,你并不在房间里,而是去洗澡去了。这就让前来偷袭你的人把钱丽谷误认为是你,可以说钱丽谷是替你挡了一劫!”我伸手拉开了公寓的推拉门,示意侯爽爽跟我上楼,然后对她说道。 “可是,我没和人结仇啊,谁会来暗算我呢?”侯爽爽跟在我身后,纳闷的说道。 “综上所述,我可以肯定那个下蛊的人并不认识你,只是知道你住在哪儿。从昨天钱丽谷拦下我的态度来看,我相信平常想和你搭讪的人不在少数。而有关于你的信息,相信他们也是做足了功课。而你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一个风头。关于你的信息,我相信不用打听就会有人四处宣扬了。”我走到钱丽谷住所的门口,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侯爽爽说道。 “你刚才说你没有和人结仇,在我看来,你昨天晚上和人的仇可是结大了。”我示意侯爽爽去开门,随后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你是说,是跆拳道社团的人,买凶对我下手?”话说到这里,侯爽爽就有些恍然大悟了。 “要是我被人挑断了脚筋,你认为我会不会买凶报复?何况,你还让另外一个人当众尿了裤子。”我轻笑了一下,对侯爽爽挑了挑眉毛说道。 “经你这么一分析,我敢肯定这件事就是那些韩国人干的了。”侯爽爽恨恨地在那说道。 “可是他们是从哪里找的下蛊人呢?”侯爽爽掏出钥匙一边开着锁一边狐疑道。 “大学里那么多来自于东南亚的留学生,没准就有人懂这个。还有,也可能是对下蛊感兴趣的韩国人自己干的。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们要知道钱丽谷体内中的,到底是什么蛊。等找到了蛊虫,一把将它捏死,然后那个下蛊人就等着被反噬吧!”我冷笑一声道。 “嘶~噗!”侯爽爽将将把门打开,迎面甩来一道涎水横飞的黑影。只见她电光火石之间忽地一个铁板桥(额,其实就是个后下腰的动作而已!),那道黑影堪堪擦着她的面颊而过,在身后的鞋柜上穿出了一个窟窿来。 “丽谷......”侯爽爽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柄刻满符文的判官笔,正准备对偷袭者起攻击的时候。抬头却看见钱丽谷吸附在天花板上,嘴里掉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来,满目猩红的看着她。 “嘶!”钱丽谷瞳孔缩成一条针缝大小,嘶鸣了一声。嘴里那条滴答着涎水的舌头一收一弹,再度对地面的侯爽爽起了进攻。 “残影!”房间内的空间并不大,钱丽谷的那条舌头弹来弹去的,让侯爽爽根本无从躲起。眼看那条舌头即将弹中自己,侯爽爽横笔于胸,娇喝了一声之后顿时隐匿无踪。 “嘶~”眼里失去了侯爽爽的踪影,倒吊在天花板上的钱丽谷马上将攻击的目标锁定在我的身上。一声低嘶过后,那条舌头在半空中抽出一声脆响,如同一条鞭子般缠向了我的脖颈。 “仁高护我,丁丑保我。 仁和度我,丁酉保全。 ......” 急切之中,不想和钱丽谷舌吻的我,急的念起了六丁护身咒来。法咒将将念完,那条舌头已经到了我的眼前。 “噼啪!”一声脆响,舌头和我的脖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六丁护身咒将舌头反弹了回去,而我脸上则被溅了一脸的涎水。 “嘶~”钱丽谷将舌头缩回嘴里,出一声痛呼。看来六丁护身咒的反弹之力,着实让她痛得不轻。 “天地玄宗!”我见状双掌平摊,拇指掐在中指第一关节上念道! “万气之根!”随着咒语的改变,我拇指迅掐到中指第二关节上! “广修万劫!”我脚踏天罡,拇指切换到无名指第二关节上念道。 “证吾神通!”随后我拇指掐到无名指第一关节上大声喝道。 “嗡~”随着咒语念罢,手印也掐完了。这个时候我身上忽地闪起一道金光,整个屋子顿时陷入了刺目的霞光之中让人不能睁目直视。 “师妹,此时不动,更待何时?”我眯着眼睛看着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正四处乱窜的钱丽谷,大声冲隐匿了身形的侯爽爽喝道。 “少阴!”侯爽爽的身形随着我的喝声显现出来,倒提着判官笔从天而降。随后笔尖直刺钱丽谷的腰椎部位,冷喝一声道。 “闭眼,回头!”等到霞光散尽,我正准备去看师妹的战果如何时。猛然耳边传来侯爽爽那娇脆的声音。 “怎么个情况?师妹!”我依言转过身子,背对着侯爽爽问道。 “我点中了丽谷的腰椎,她,她失禁了。你别回头啊,我给她换身衣服!”随着师妹的叙述,我脑海里不禁浮现出钱丽谷尿了一裤子的景象来。 刻把钟之后,侯爽爽才帮钱丽谷换好了衣服。然后抱着失去了行动能力的好友走进了卧室。 “接下来怎么办?”看着床上舌头掉老长的钱丽谷,师妹很是焦急的问我道。 “哼哼,你看她刚才那样儿,像个什么?”我抬手扶着下巴,绕着床边来回走了几圈问侯爽爽道。 “像什么?”师妹没有领会到我话里的意思。 “像不像一只壁虎?”不得已,我只有把心里的答案告诉了这个反应迟钝的师妹。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像!”这个时候,侯爽爽才反应过来。 “我估计,下在她体内的蛊虫,应该就是一只壁虎。如果真如我猜想的那样,或许有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我走进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轻轻将钱丽谷掉在枕头上的舌头夹起来,放回到她的嘴里之后对师妹说道。 “什么办法?”师妹急忙追问起来。 “我不保证一定能行!”我先得把话说清楚才能动手,不然要是不成,难免落个吃力不讨好的结果。 “试试呗,万一能行呢?”侯爽爽有些病急乱投医的在那里催促起来。 “你去捉几只苍蝇来!”我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找起了丝线,头也不抬的对侯爽爽吩咐道。 “要苍蝇干嘛?”侯爽爽虽然不解我的用意何在,可还是开始满屋找起苍蝇来。 “找来了你就知道了!”我将衣柜里那件蕾丝睡衣几下撕开,挑着蕾丝边对师妹说道! 第六十八章 守株待兔 “这样管用么师兄?”见我用挑下来的蕾丝边绑住那几只好不容易才逮来的苍蝇,并且将它们吊在钱丽谷的眼前左右晃荡着,侯爽爽有些心里没底的问我道。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称呼我为师兄呢。 “试试呗!不都说壁虎喜欢吃苍蝇蚊子什么的么?蚊子是没法找了,拿苍蝇来凑合凑合吧!看能不能把那只进入到钱丽谷体内的壁虎给钓出来。”我头也不回的蹲在床头,高举着手臂在那里晃荡着绑在蕾丝上的几只苍蝇道。 “钓~出来?”直到这个时候,侯爽爽才明白我要苍蝇是干嘛使的。当即腔调来了一个大拐弯,很夸张的看着我问道。 “嘘~有动静了!”我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一惊一乍的。同时眼睛死盯着钱丽谷那正在上下不停蠕动着的喉头道。 “嘶~嘶嘶!”安静的等了1o来分钟后,就看见一个绿兮兮的三角脑袋拱开了钱丽谷的牙关,嘴里吐着信子探出头来。 见正主露面了,我连忙将左手食指压在嘴唇上,向她示意保持安静。随后轻轻提了一下手里的蕾丝,带动着那几只苍蝇晃动了起来。 很快那只绿壁虎的注意力,就被那几只不停挣扎着的苍蝇给吸引了过去。吐了吐信子,它将身子奋力向外爬动出半截来,伸长了脖子准备去舔食眼前的食物。而我见状,则是微微将手里的苍蝇又向上提高了几分。 “嘶嘶!”嘴里的信子弹了几下,总是离苍蝇还差那么几分。那壁虎眼中显现出一丝不耐来,又将身子从钱丽谷的嘴里往外拱出来几分。而我则趁着它的身子爬出大半的档口,右手将那些苍蝇向外弹去,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钳向了壁虎那根尚在钱丽谷嘴里的尾巴。 “嘶!”壁虎一看到了嘴边的的苍蝇飞走了,紧抓在钱丽谷脸上的四肢奋力一蹬就跃了出去,同时嘴里的信子带起一道残影弹向了半空中的苍蝇们。 “吱!”就在壁虎的身子完全脱离开钱丽谷面门的那一刹那,我的手已经钳住了它的尾巴。随后右手一抄,捏住了它的脖子。 “拿个个玻璃瓶来!”看着在我手中不停挣扎着的壁虎,我侧过脸去对静立一旁的侯爽爽说道。 “幸亏我从树上看见过你这货遇到危险会自断尾巴,不然还不得被你给阴了?”我拈起那条摆动不已,犹自想钻回钱丽谷体内的尾巴,对眼前这个长相恶心的爬虫笑道。 “你还留着它干嘛呀?恶心死了,让我一脚踩死算了,也算为丽谷出口恶气!”见我将她手里的玻璃瓶拿过来,然后将那只壁虎连带着那条断尾一起扔进去封上了盖子。侯爽爽有些不爽的对我说道。 “守株待兔,我相信今晚那个下蛊的人还会来一次。他要看看,自己的蛊到底起作用了没有才会决定下一步的行动。今天你就在家里照顾钱丽谷,哪儿也别去。只要你们不露面,他们就探不出你这里的虚实来。”我找了根缝衣针,将玻璃瓶上的塑料盖钻出几个孔来,然后对师妹侯爽爽说道。 “你是想......”师妹若有所思的在那里指着我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可是我们中国人自古就有的美德。等,等他们现身之后,贫道要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他们!”我将玻璃瓶放到一旁,冷笑着说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打小儿我爸就是这么教育我的,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深以为然。有时候你退一步换来的,并不一定是海阔天空,很大的可能是得寸进尺。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只有一次性将你的对手从身心上彻底击垮,他才不敢再来挑衅你。有时候我觉得咱们中国,贱人贱人这个词儿,明得很好。只因为,喜欢犯贱的人实在太多。 “嘿嘿,师兄啊,你太爷们儿了。我替丽谷谢谢你了啊,等她醒了我一定帮你美言几句。说不准人一感动,以身相许了呢?”侯爽爽听完我的话,坐在床头看着我贼笑起来。或许师妹以为我是想追钱丽谷,才这么尽心出力的吧? “和她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这次人家动手的对象其实是你。你是白虎的传人,我是青龙的传人。我们青龙白虎四象,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都有资格前来挑衅的。”我站到侯爽爽跟前,俯瞰着她道。 “师兄说得有理啊,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也不还手,可不是我侯爽爽的性格。行,这回就听师兄你的安排,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侯爽爽骨子里的那种小辣椒的性格被我挑拨起来,挥舞着小拳头在那里忿忿然道。 “啊哟~爽爽你怎么把他带家里来了?哎呀呀,我的头晕!”正说着话,钱丽谷苏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我站在床头,当即把身子往里一缩。然后掀开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直到看见自己的衣着整齐这才在那里大呼小叫着。 “你还说呢,你差点吓死我了。要不是我师兄来帮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身上哪里不舒服?”侯爽爽眼见自己的好友醒了过来,立马连珠炮似的在那里表达着自己的担心。连带着证明了贫道的清白。 “我怎么了?对了我刚才做了个梦,梦见我贴在天花板上,然后冲你们吐舌头!”钱丽谷说到这里,舌头从嘴里掉出半截来。看来先前蛊虫俯身,对她还是有一定伤害的,起码她的舌头松弛了许多。 “爽爽,呜~~那个梦不会是真的吧?”钱丽谷张开嘴巴把舌头缩了回去,带着哭腔抱着侯爽爽问道。 “你说呢?你那舌头还真是灵活,差点逼得我无路可走。要不是师兄出手,我还真拿你没办法。用狠招吧,估计你和那蛊虫一起落个同归于尽的下场。不用狠招吧,又奈何不了它。安心养几天,少说话,让舌头自己缩回去就好了!”侯爽爽摸着钱丽谷的头劝慰着她道。 “嗯嗯!舌头,会自己缩回去的吧?”钱丽谷听完侯爽爽的话,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在那里含糊不清的问我们道。 “会的!只要它恢复到以前的那种弹性就可以了!”看着小姑娘楚楚可怜的样子,我连忙出言安慰着她道。当然也仅仅限于安慰,至于舌头扯长了会不会恢复原样,我也不知道。 “那我要多久不说话,它才能恢复原样啊?”小丫头是个话唠,让她不说话,着实很困难。这不,还没消停几分钟,她又可怜兮兮的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问我和侯爽爽道。 “什么时候你的舌头不再自己掉出来,就可以了。”我瞅着钱丽谷那条掉在下巴那里晃荡着的舌头,对她说道! “嗤溜~”钱丽谷一张嘴,将舌头吸了回去。随后躺倒在床上,将被子把头一蒙,自己生闷气去了! “有吃的没?我早上到现在还没吃呢!”我坐到沙上,打开了电视看着里面的节目,随口问侯爽爽道。今天我是不打算离开这里了,不将那些使阴招的货揪出来,我心里始终是不踏实。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拉面,吃不吃!”侯爽爽拉开冰箱看了看,扭头对我说道。 “这不就是方便面么?你师父说你漂洋过海来吃拉面,我以为你来吃什么来了。”我拿起一包面来看了看,又闻了闻味道对侯爽爽说道。 “家里就剩这,爱吃不吃!”一句话把小丫头说毛了,拿起一包拉面来向厨房走去道。 “哎哎~替我也煮一包。加根火腿肠,再窝两荷包蛋!”我拿起一包拉面跟在侯爽爽身后嘱咐着她道。 “撑死你!”小丫头余怒未消,回身抢过我手里的拉面恶狠狠的对我说了一句。 “味道还不错,份量也足。”几分钟后,我端着一碗拉面稀里哗啦的坐在沙上划拉着,一边吃一边称赞着道。说实话,人饿了什么都好吃。以前没觉得方便面有什么稀罕之处的,今天吃起来,居然别有一番滋味。 “刚才不还说没什么稀罕的么?”小丫头报复心挺重。 “我去眯瞪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叫醒我!记得啊,你们谁都别出门。”我没和她一般计较,打了个饱嗝站起身来往钱丽谷隔壁的那间卧室走去道。 “吃饱了就睡,师兄你属猪的么?”等我走进了卧室,钻进了被窝之后,侯爽爽才站起身追到门口冲我喊道! “不行,那是我的床!”等我的鼾声响起,某人才反应过来站在门口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句。只不过此时,贫道已经去和周公下棋,顺带着调戏一下人家的闺女去了。 “爽儿啊,来陪我唠几句呗!”隔壁屋的钱丽谷见我睡着了,坐直了身子冲侯爽爽说道。身为一个话唠,她能憋足1o分钟没说话,已经实属不易了。只不过话才说完,那条舌头又掉了出来。 第六十九章 关门打狗 一觉睡到下午5点,我才被侯爽爽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如我所料,晚饭是拉面配泡菜。钱丽谷恢复得不错,起码晚饭能够起床吃了。唯一让她不爽的,就是那条舌头。在喝面汤的时候总爱掉进碗里去,让人看起来和一条培根差不多。 晚饭之后,两个丫头窝在沙上看着哭哭啼啼,凄凄惨惨戚戚的韩剧。而我,则是闭目养神,静候着对手的到来。 晚上12点,路上人迹罕见,只剩下那几盏路灯孤单的矗立在路边散着光芒。侯爽爽和钱丽谷两人歪倒在沙上睡着了,而我则从旅行箱里摸出了几张符纸,调好了朱砂在那里一笔一划的勾描起来。 “沙沙~”最后一笔勾下去,我拿起道符放在嘴边轻轻将上面的朱砂吹干。这个时候,从窗台上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我缓缓将道符放进口袋里装好,站到门口的阴影处耐心的等着来人的出现。 “卡~”一声细微的响动之后,一阵风吹进了房间,我知道这是窗户被人打开了。 侯爽爽忽地将眼睛睁开,整个人却依然倒卧在沙上一动不动。从她的角度,正好看见站在门口阴影里的我。而我则是缓缓摇了摇头,示意她再等等。 “嘭!”一声脚步落地的轻响传来,看来有人顺着窗户爬了进来。 “动手!”我猛地拍了一下墙上的开关大喝了一声,随着一声大喝,屋子里的灯随之亮了起来。一个身穿着黑色运动服,头戴着一条裤袜的人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屋子中间。 “等你一天了,怎么才来?”我从门后闪了出来,抬手揉了揉脖子。如同对一个朋友那般对那个黑衣人打着招呼道。 “这个东西,是你的吧?”我顺手从书柜上拿起了那个装着壁虎的玻璃瓶,对那黑衣人摆动了几下问道。 “可惜,它快不行了!你们玩蛊的,如果蛊虫死了,会被反噬吧?”那黑衣人步步后退着,而我则是步步紧逼着。随后缓缓拧开玻璃瓶的盖子,问他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见我用手指夹出那只壁虎,黑衣人总算开口说话了。嗯,一种不算标准,但是却让人听得懂的普通话。 “坐!让我听听,你这么做的原因!”我示意侯爽爽将窗户关好,然后护住已经惊醒的钱丽谷之后。抬手指了指沙,露出一丝微笑来对那黑衣人说道。 “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们,只是有人给钱让我来教训一个叫侯爽爽的女人罢了!”黑衣人见我没有咄咄逼人,也稍微放松了一点在那里说道。 “是谁让你来的?”我摆弄着手里的那只壁虎,看着黑衣人的眼睛问道。从他的眼神中我察觉到,他很在意我手中捏着的这只壁虎。既然有把柄落在我手上,那么就别怪我趁机要挟了。 “我能不说么?毕竟那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只能保证今后不再接他们的生意。”见我似乎很好说话,黑衣人和我讨价还价起来。 “你认为呢?”我手指一使劲,将那只壁虎捏了个半死,冷笑着看向我身边的这个黑衣人道。 “住手!”随着我这一捏,黑衣人嘴里出一声闷哼,随后大声制止着我道。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是对的,蛊虫和下蛊人之间,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我就放了它!”我将那条奄奄一息的壁虎捏在手里甩了甩,不紧不慢的对那个有些焦急起来的黑衣人说道。 “我不能告诉你,做我们这行有我们这行的规矩。要是坏了规矩,回去我也活不了!”那黑衣人出乎我的预料,居然还挺硬气的。 “你们这行?看来你还是有组织的人物啊。你不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我现在就把它给捏死,后果相信你比我清楚。你告诉了我,我不往外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回去之后,不会有人去追究你的,你考虑考虑?”是人都怕死,既然你有怕的地方,那么我不妨稍微利用利用。 “你敢肯定你不会说出去?”看了看那只软嗒嗒被我捏在手里的壁虎,黑衣人咬了咬牙说道。壁虎被我捏死了,他也活不了。但是只要他将指使他的那个人告诉我,他还有一线生机。考虑了半晌,他还是决定向我屈服了。 “我保证不会让第五个人知道今晚的事情。”我点了点了屋里的这几个人,对黑衣人做着保证道。 “其实你应该猜得出来,人家的脚筋被挑了,这辈子就差不多废了。”黑衣人犹豫了一下,在那里说道。尽管他没有点明指使他的人到底是谁,可是我们也猜到了。 “行了,带它走吧。下回再接活儿,先弄清楚别人的底细。可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们似的这么好说话。”我将壁虎递到了黑衣人的眼前,好心的劝了他一句。 “谢谢,谢谢!”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伸手就准备来接那只半死的壁虎。 在将壁虎交到他手里的同时,我猛然看见他的眼中闪过了意思狠厉。随后就见他袖口一翻,从里面滑出一柄闪烁着幽光的匕来,对着我的手腕就划了过来。 “看来,好人真是做不得。”这个时候,我用出了一直没有使用过的梯云纵来。脚下一点身子随后向后滑退了几米,让过了黑衣人这一刀。看着他手心里的那柄小巧的匕,我轻叹了一句。本来他要是老老实实的,我还真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可是人家心里一心只想要了我的命,这就让我没有办法去说服自己放过他了。 “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你们统统都得为我陪葬。降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黑衣人一摆手中的匕,一边紧扑向我,一边在那里厉声喝道。 “降神?你不是玩蛊的么?怎么又和降头扯上关系了?”我啪一声一掌将黑衣人的手臂格挡住,嘴里问他道。 “你们知道什么,降神是无所不能的人。不,在我们心中他就是神。”提起降神来,黑衣人眼中闪现出一丝狂热,手里的匕也挥舞得更猛了。 “噗~”这个时候,侯爽爽忽地一个闪身出现在了黑衣人身后,一个背身肘击顶到了他的后腰处,随后就见这黑衣人飞身滑出在地板上跌了个狗吃屎。不单手里的匕摔落到一旁,就连那只壁虎也翻着肚皮掉落在地板上。 “给你脸不要脸!”侯爽爽大怒着一脚踏向了地板上的那只壁虎。 “不要啊!”黑衣人嘴里出一声惨叫,伸出手来想要制止侯爽爽踏向壁虎的那只脚。 “噗嗤!”可是晚了,小师妹一脚正正的踏在了壁虎身上,从鞋底冒出一股散着腥臭的绿水之后抬起脚来一看,壁虎已经被她一脚踏得只剩下那一张皮紧贴在地板上了。 “呃!降神是不会放过你们,降神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就等着降神的怒火吧,哈哈哈哈!噗!”随着壁虎被侯爽爽一脚踩死,那个黑衣人捂着胸口在地板上来回翻滚着,嘴角溢出一股股墨绿色的液体来对我们吼道。不到半分钟时间,就见黑衣人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随后趴伏在地板上再也不动了。 “得!这回麻烦大了!”我伸脚踢了踢那个已经断了气的黑衣人,抬头对身旁的侯爽爽还有钱丽谷两人说道。我倒不是害怕那个什么降神来找麻烦,而是我们现在是在国外,在公寓里出了命案的话,恐怕我们身上的麻烦会不小。 “也不知道韩国,有没有正当防卫这一说。”弯腰在黑衣人的身上搜索了一遍,又把他头上的裤袜给拉下来,看着那张萦绕着绿色的脸庞,我低声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我去打个电话!”侯爽爽搂着已经吓得不知所措的钱丽谷,走向了卧室道。我不明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小丫头还能这么镇定的想起打电话来。 “是我,帮我接我爸!”半晌过后,从卧室里传出了侯爽爽和人通话的声音来。 “老爸,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差点被人杀了。”又半晌,小丫头冲着电话那头起了脾气。 “我不管,现在尸体可还躺我屋呢。你要不想你闺女在韩国吃牢饭,你就赶紧想办法。我可是半句谎话都没说,不信你可以派人来调查嘛!人家都摸进家来了,难道不让我抵抗么?”叽里咕噜了半天,到最后小师妹高八度的声音再度传了出来。 “那行,你赶紧办啊。知道了,这事儿完了我就回去。老爸,撒郎嘿哟!”前前后后嘀咕了半个小时,到最后侯爽爽这才露出了小脸,对着电话撒起娇来! “应该没事了,我们在这里等人警察来吧!”走出了卧室,侯爽爽拍了拍手对我说道。 “我说,你老爹是干嘛的?他的手能伸到韩国来?行不行啊到底?不行的话咱们还是先跑了再说吧!”我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身前的小师妹有些没底的说道。 第七十章 风雨欲来 三个小时之后,直到天快亮了警察才来。出乎我预料的是,人家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拖了尸体就走了。然后当天早上的新闻里,我现了一条有关于中国的新闻。中国驻汉城大使馆早8时,向韩国外交部递交了使馆照会,强烈抗议中国游客在韩国的人身安全得不到有效保障。 对此韩国外交部和警察总署的回应是,今后将加大对有中国人居住的地区和拥有中国留学生的大学的巡查力度。同时也对外宣布,韩国是一个安全的国家,汉城是一个安全的城市。号召全球各国的游客一如既往的选择韩国作为旅游目的地。 而有关于公寓内生一起命案的有关消息,则是半句未提。事情,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仿佛一切都没生那般。可是我的心里,却觉得事情的结果,跟侯爽爽的那通电话脱不了干系。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丽谷啊,我看你还是搬家吧。”因为侯爽爽决定要跟我回国了,一个死过人的房间总归是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尤其是这个房间的住户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孩子。侯爽爽一边清理着行李,一边对这个陪伴了自己好几个月好友劝道。 “嘶溜~我跟你们一起回去,这地方可是不敢待了!”钱丽谷将掉出来的舌头吸溜了回去,心有余悸的在那里说道。 “那你的学业怎么办?不读了?”侯爽爽停下了收拾行礼的动作,问钱丽谷道。 “和小命比起来,其他的无足轻重。回去给我爸说一声,在国内找一间大学我接着读就是了。”钱丽谷拿起手绢儿擦了擦嘴角的唾沫,环顾了一下这间陪伴了她一年多的公寓说道。 “那你当初是怎么想起到这里来读书的?”我不由得有些好奇的问她道。 “还不是被那些韩剧给坑了,我以为这里满大街都是公主和王子!嘶溜,没成想百闻不如一见,我看见的是满大街的挫人。”钱丽谷吸溜着舌头,在那里说道。 “这就要回国了?”一行三人提着大包小包的来到肖振华上班的地方吃完炸酱面后,肖振华送我们到门口,看着外面问道。我和他之间虽然只认识了短短的三天,可是彼此的友情已经很深厚了。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刚打交道就和多年的好友一般亲密无间。而有的人,就算打了半辈子交道,彼此之间也不会有太深的交集。 “嗯!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得回去了。等你回国,打这个电话,或许会联系到我!”我将家里的电话号码抄写在一张纸上递给肖振华道! “或许?”肖振华接过写有电话号码的纸片,很郑重的放进随身的皮夹子里不解的问道。 “嗯,或许!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在哪里。这是我家里的电话,有事情你就对我家里人说,他们会有我最新的联系方式的。保重!”我拍了拍肖振华的肩膀,冲他点点头告别道。 “保重!等我回国,说不定会开一家炸酱面馆!”肖振华紧跟在我后面小跑了几步,挥舞着手在那里喊道。 “那我一定要去捧捧场,老规矩!” “两碗炸酱面,多加甜辣酱和腌萝卜!” 我们俩异口同声的在那里说着,随后哈哈笑着挥舞着手臂向对方告别。 “小虎死了!”就在我们踏上归途的时候,远在吉隆坡的某处庄园里,一个中年男人站起身来对左右趴伏着的人们说道。 “降神,您的意思?”距离中年男子最近的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袍里的男人,闻言赶忙出言问道。 “小虎虽然在组织里只算是外围人员,可是我奈空的威严不容挑衅。安排两个人,去查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找到凶手,带他的人头回来。”降神奈空背起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趴伏在自己脚下的那些教众们,面露狰狞的说道。 “是!谨遵降神法旨!”数十个得以亲近奈空的亲信闻言,齐齐在那里应道。 “葵萝,葵星,你们两个去一趟韩国,查清楚是谁杀了高虎。然后,把凶手的人头带回来。”等到降神奈空离去之后,那个将全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中的男人,这才开口将任务分派了下去。 “是,大长老!”从左右趴伏的人群中迅闪出两个面相仿佛的女子来,两人齐齐向那个黑袍大长老一弯腰,很是尊敬的施了一礼道。 “最近各分部的业务处理得怎么样?待会将账本交上来我看看。我奉劝诸位一句,降神给你们的,你们可以拿!降神没有给你们的,你们最好是不要动那些歪脑筋。要是被降神查出来,你们会生不如死的。”大长老学着之前降神奈空的派头,站在那些属下的身前,背手俯视着他们道。 “谨遵大长老教诲。”数十个大小头目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弯腰行礼道。 “嗯!都退下去吧,别忘了稍后将上个月的账本交上来。”大长老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轻挥了挥手对那些属下们说道。 “对手下们你要盯紧一些,随着业务量的增加,各分部的资金流动量也增加了不少。人活一辈子追求的是什么?三样,权力金钱还有美色!当然,换个大众们都能接受的说法,就是事业和爱情!”等大长老向奈空汇报完诸多安排之后,奈空笑了笑端起一杯红酒来递到他手里说道。 “我知道,我会继续对他们保持高压。只不过,还需要降神你适时的出面对这些人进行安抚。毕竟长期的高压之下,很容易让下面那些人产生逆反心理的。”黑袍大长老掀开罩在头顶的风帽,解开脸上的面纱,露出那张和奈空一模一样的脸,将手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道。 “奈龙,我的兄弟,这么多年来辛苦你了!我的这番基业,都是你出谋划策才得来的。你让我怎么感谢你才好?”奈空拿起酒瓶,亲自走到阶下替弟弟奈龙斟满了酒杯道。 “父亲当年死的时候,让我们两兄弟吧降神教撑起来。所以我只是为了圆父亲的遗愿而已,你不用感谢我。而且我们是兄弟,帮你也是应该的。你说呢大哥!”奈龙举起酒杯,转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游泳池里嬉水打闹的各色佳丽缓缓说道。 “弟弟,只是你这么做太委屈自己了。你的能力在我之上,其实父亲留下的降神教,你来做这个教主更为合适。”奈空端着酒杯,坐在沙上轻轻摇晃着,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说道。 “哥哥,能力只是一方面。你是我的大哥,论资排辈,降神教就该由你来掌舵。我么,当个大长老挺好的。在降神教里,我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是么?有几个男人能达到我这个地步的?所以,我很满足了!”奈龙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仰将杯中的美酒喝了个干净。转过身来之时,脸上却洋溢着真诚的笑容看着自己的哥哥奈空说道。 “不对,你这种想法不对我的兄弟!男人,就永远不能够满足。我的兄弟,我们还有更高的目标等着我们去征服。”奈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摇着头从沙上站起来,将手搭在弟弟奈龙的肩膀上意气风的说道。 “您目光所视,就是我前进的方向,哥哥!”奈龙放下酒杯,将面罩戴上后说道。 “我的就是你的,降神教是我们兄弟两个人的。我们是兄弟,我们体内流着相同的血脉。弟弟,想想我们的未来吧。”奈空看着庄园里的那些棕榈树,享受着迎面吹拂而来的微风向着天空举起酒杯说道。 “我们的未来么!”奈龙拢在黑袍里的双手使劲绞在一起,低声喃喃道。 “我们的未来!现在,就让我们下去,好好放纵一下自己吧。哈哈哈哈!”奈空将酒杯扔向了泳池,引起了那些莺莺燕燕们的一阵娇呼声。随后拉起弟弟奈龙的手,转身向楼下走去。 “这些,都是来接你的?”走下了舷梯,我看着机场里那一水儿的黑色奥迪,再看看几个走上前来替侯爽爽拎包的人,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她道。 “是!不过我这一去,又没有自由了。哎,好不容易找个借口说在师父那里修炼得快死掉了家里才让我出去散散心的。却没想到弄出这么一件破事出来,看来家里是再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了。”侯爽爽看着我可怜兮兮的说道。 “你家不是普通人家吧?怎么你出去也不多带几个保镖啊?”我高举着双手接受着人家的检查,随口问师妹道。在我的印象里,那些豪门大家的闺女出个门,可是前后左右都有人护着的。当然,这种印象也是来自于电视剧。 “有啊!怎么没有,不过我嫌他们烦,半道上把他们给甩了而已!”侯爽爽说起这个,明显有些小得意。 “先生,长请你过去说话!”就在我准备和侯爽爽告别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西装,领口别着一枚国徽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拦下了我的脚步说道! “长?”我回头看向侯爽爽! “我爸!”小丫头趾高气昂的在那里说道! 第七十一章 回京 “长好!”我走到车前想了想,还是决定称呼车里的这位一声长。毕竟我和人家不熟,冒然称呼叔叔的话,或许人家会不喜欢。 “楼淼淼,我知道你的名字,来上车陪我说说话!”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侯爽爽她爸居然很是平易近人。闻言两个身穿黑西装类似于警卫模样的人立马挡在我身后,然后示意我可以上车了。 别误会,人家可不是掩护我,打开车门的话,只有这么一个角度能够看到车内。他们站在那里,正好将视线完全阻隔住了。这样一来,就能在最大程度上保护车里长的安全。 “开车!”等到我和侯爽爽都上了车,长这才轻声对司机说道。 “这次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谢谢你在那边保护了我女儿的安全。这是一个父亲,对你表达的谢意!”车队驶离了机场跑道,机场管制也继而解除。在车上,侯爽爽她爸对我表达着谢意。而看着车窗外那些羡慕,崇拜,恭敬的眼神,我心里觉得特别爽! “其次,你们这次的行为太莽撞了。你们知道,给国家的外交带来多么大的被动么?我这次是豁出这张脸,1号才给我这个面子的。毕竟我4o多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只不过这么一来,以前的那些情分也算是清零了。年青人以后做事,多想一想后果。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包括国与国之间。很多事都不是由你随心所欲的!”才感谢完我这个救命恩人,转过脸去人家就把我教训了一顿。 “老爸你有完没完,这次的事情我们完全是正当防卫。就算严苛的走法律程序,顶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哪有你说的那么悬乎,韩国人真的有理,他们会让步?我就不相信我入境之后没有他们的特工盯梢我,我估计这次的事情,一生青瓦台就接到报告了。只不过人家事先根本没打算管我的死活罢了,眼看着事情捅出来了,这才借坡下驴。”侯爽爽从副驾驶位置上忽的扭过头来冲她爸连珠炮似的说道。 “呵呵,什么时候我家的小祸害,也有这么高的政治觉悟了?你说的倒也没错,不过就算你们占道理,这种事情也是可一不可再。”侯爽爽她爸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宠溺的在那里说道。 “好了,你们下车吧。老爸我还要去上班,就不陪你们小年青了。方便的话,欢迎小楼你去我家做客。爽爽啊,到了北京你就要尽到地主之谊啊。好好招待你的朋友们,多玩几天。还有,记住不要惹事!”将车弯进一条僻静的小路,侯爽爽她爸冲我们下了逐客令。虽然我不知道她爸究竟是担任什么职务的,可是瞅着眼前这架势,官儿也小不了。 “这老东西,一点人情味都没有,就这么把我们扔路上了!”等到下了车,侯爽爽看了看站在路边的我和钱丽谷,一跺脚冲车队离去的方向大声嚷嚷起来。 “我可是人生地不熟,你安排个地方我住一晚,然后明天我就回家交差去了。”我将旅行箱的拉杆拉开,放地上拖着对侯爽爽说道。 “急什么呀,没听爽儿她爸说让我们在这里多玩几天呢?”和我的归心似箭不同,钱丽谷似乎对于玩更有兴趣一些。 “就是,怎么样,晚上带你们去三里屯溜达溜达?我可告诉你们,那里可好玩儿了。帅哥美女不计其数,黄的,黑的,白的,棕的,啥色都有!”侯爽爽的行礼,自然是有专人给送回家的。此时的她,兴高采烈的对我们介绍起好玩的地方来。 “我要去我要去!”钱丽谷随之附和道。 “你们去吧,走得太急,我钱还没花完就回来了,我得找个地方把钱换成人民币才行,扔了多可惜!”我从包里拿出几扎韩币来,苦着脸对侯爽爽说道。本来事先是想在韩国把钱花光再走的,可谁曾想两个丫头出了这么档子事情呢? “银行你是别去了,韩币和人民币不能直接兑换。要想换,得先换成美金然后再换成人民币。这样一出一进的,你要吃不少亏,我带你去黑市上换吧。”侯爽爽拍了拍我的肩膀,在那里大包大揽起来。 “对了,换了钱正好去买摩托掌中宝!”小丫头还记着这件事情。 “我这个是韩版的,拿回来也用不了。欧巴,帮我也换一个呗!”钱丽谷拿出手机来看了看,除了时钟功能还在,其他的功能全部都不能用了。随后挽起我的胳膊,在那里撒娇道。 “你们当我是印钞票的么?”我一时气结的问道。 “那我不带你去换钱了,你留着自己擦屁股用吧,哼!”小师妹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就是嘛,你权当这些钱没有的。这些钱不换成人民币的话就是废纸,你要损失十几万。小爽带你把钱换了,你顶多也就损失个2-3万给我们买手机!何去何从,欧巴你自己看着办吧!”钱丽谷在一旁煽风点火着。 “换!”我权衡半晌利弊之后,一咬牙恶狠狠的对两丫头说道。 那年月,花钱也买不到什么好货色。七拐八绕的找到一处黑市,将韩币换成了人民币之后,我在两个妹纸的胁迫下来到了营业厅。花了2万4千大元,拿了三部咖啡色的手机之后这才在营业员那如雾的秋波之中转身离去。为什么拿了三部咖啡色的?因为只有这一种颜色。 “你看啊,我教你使!接电话和打电话之前,要先把这根天线给抽出来。看见这绿色的按键没有?拨完号码,你按一下它,电话就打出去了。然后接电话,你可以设置成翻盖接,也可以设置成按键接。很方便吧?这样一来,以后我们联系起来就很方便了。”出了营业厅的大门,钱丽谷就迫不及待的当街教我和侯爽爽用起手机来。于是乎,哥再度享受了一把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妹纸们的秋波。 这不是贫道瞎扯淡,那时候的手机,在国内完全是奢侈品。能够在腰里别个手机的主,在旁人眼中就是土豪。土豪,现如今土豪一现身,不也和贫道那时候一个吊样么?!哈哈! “走,带你们开房去!下午休息,晚上一起出去嗨!”侯爽爽说出了一个1o年后大家最常说的词,开房! 房间开了两间,嗯当然是两间,不然你们以为呢?躲进房间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我拿起新买的手机往家里打了个电话。 “谁啊!”电话才一接通,就传来老妈的声音! “嘿嘿嘿,你猜?”我恶作剧的在那里贼笑道。 “你这臭小子回来了?啥时候到家啊?我去买些菜,对了,小影也回来了么?”老妈又怎么会不记得自己儿子的声音?当即就在电话那头连连问起来。 “额!她也回来了,现在逛街去了。”自打和妖女在机场分别后,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到哪儿去了。此时听老妈问起来,我只有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我总不能说,其实你儿子是一个人去了韩国。先前说陪她去,只是骗你们的! “哦哦!那等她回来,让她打个电话给我,几天不见,居然有些想这妮子了!”一个谎言的开始,需要无数个谎言去结束。忽然间我觉得,这句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话,挺有道理的。现在,让我上哪找妖女去? “知道了,她且还得逛段时间呢。等她回来了,就让她给你电话啊!”无奈之下,我只有先继续把谎撒下去了。 “还有,老妈我们过几天才能回家,现在在北京呢!才下的飞机!”我怕老妈以为我今天能到家,赶忙对她说明了一下。 “哦,在北京啊。那快到家了记得来个电话,我好去买几个你喜欢吃的菜回来!”老妈很明显有些失望了,不过随即又高兴了起来,因为北京再远,也是自己国家的都。在自家的地盘上,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知道了,你和爸在家也要吃点好的,别老省钱了,身体最重要。”我劝着一贯节俭的老妈道。因为我知道,我不在家的时候,父母在家很少舍得吃肉。 “年纪大了,吃点素对身体有好处。还有,不省着点儿,以后怎么给你娶媳妇儿呀傻儿子。家里的事情你就别担心了,忙完了记得早点回来。”儿行千里母担忧,老妈心里永远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儿子的。尽管我已经成年了,干点啥事也要开始承担法律责任了。在她心里,我依然是当年那个满巷子拍洋画的小孩。 “过几天忙完了我就回去,那我先挂电话了啊。对了妈,记得告诉我爸,酒适量,烟少抽!”临挂电话之前,我没忘记让老妈督促一下老爸。 “行了,我知道了。长途挺贵的,赶紧挂了吧啊,有什么话回家说!”老妈这辈子,没阔过。就连打个电话,也在那里算计着。一句话说完,她就将电话压了。 第七十二章 夜店 三里屯,闻名全国的酒吧一条街,某些活动的胜地。不甚宽阔的街道两旁,都是闪烁着各色霓虹灯的酒吧,咖啡屋。这里是在京老外们最喜欢流连的地方,当然也是那些长夜漫漫无心睡眠的红男绿女们,寻找各自猎物的好场所。 夜8点,我和钱丽谷吃完晚饭之后,准时来到了在电话里约定的地点,等候着侯爽爽的到来。8点15分左右,侯爽爽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而她身后则是跟了两个若即若离的mm,看似彼此没有交集,其实是在保护着她。 “就这家吧,安静。挺适合你这种闷葫芦的!”侯爽爽带着我来到一家咖啡屋门前,看了看里面的布置之后对我说道。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断定我是一个闷葫芦。我很想解释,其实我也是个喜欢玩闹的年青人,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展现我疯狂的那一面罢了。 “三杯卡布!”进了咖啡屋,侯爽爽轻车熟路的点了三杯咖啡!而那两个跟在她身后的妹纸,则被她选择了无视。 “五杯卡布!”虽然我不晓得卡布到底是个啥玩意儿,可是我依然很沉着的冲服务员补充了一句。我不习惯我吃着人家看着,我坐着人家站着的。怜香惜玉,是我的美德! “嗤,财大气粗了哈。可惜呀,人家未必领你的情!”侯爽爽冲我白了一眼,小嘴一撇在那里说道。而我则回头看了看那两个脸色冷酷的妹纸,冲她们友好的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结果自然是和侯爽爽说的那般,人家坐在我们邻桌的位置上,鸟都不鸟我。 “怎么样?两杯卡布钱白花了,扔水里还能听一响儿呢。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一特缺心眼儿的人?”侯爽爽毫不留情的在那里打击着我。 “这玩意就是卡布?这泡沫就去了半杯了,真特么坑!”我拿勺子在杯子里搅和了几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说道。 “我说,你不懂就学着,别嚷嚷知道不?”钱丽谷左右看了看,埋下头来在一边儿对我说道。我扭头看了看,原来刚才说话的声音大了点,把我土鳖的本质全都暴露到那些前来喝咖啡的妹纸眼前了。此时的她们,正在那边捂着嘴轻声着笑,我很成功的逗笑了全场。 “很好笑?伙计,给我上杯铁观音!”我摸了摸鼻子,一抬手在那里高声喊了一句。好笑么,那你们笑个够。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是咖啡店,您要的铁观音真的是没有。”人服务生还是挺有素质的,走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没有啊,那麻烦你让那些人想笑就大声笑出来。捂着嘴多难受,喝个咖啡都不能随心所欲,人生还能有点乐趣不的?”我抬手捋了捋自己那颇为有型的长,起了自己的反击。 “你干嘛呀?”见我不愉,侯爽爽连忙轻推了我一下道。反观隔壁桌那两个负责保全的妹纸,这个时候反而对我投来一丝欣赏的眼神。 “哟,小兄弟很有性格的嘛。爽儿啊,你朋友?”正在这时,打靠近窗户的那桌走过来一穿着西装,头上抹着胶,嘴角带着一丝讥笑的男人。说他是男人或许不太准确,因为这货比我年龄大不了多少,只是衣着打扮上趋向于成熟而已。 “向东,你不在那边陪你的女朋友,到这里来凑什么热闹?”侯爽爽将咖啡杯里的小勺拿起来,在杯沿儿上轻敲了两下,不冷不热的对个男人说道。这个时候,我也知道了这货的尊姓大名,向东! “什么女朋友啊,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而已,让她在那边坐着没事。爽爽啊,咱俩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吧?自打你离开北京不知去向之后,我可是茶不思饭不想。”向东径直拖了把椅子,挨着侯爽爽身边就坐了下来,继而在那里开始表白起来。 “哟,我走的时候你才多大来着?有8岁么?还茶不思饭不想!你这些话呀,只能骗骗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在我面前说,只能让我觉得恶心。还有事没?没事赶紧走,我还要陪我朋友聊天呢!”侯爽爽端起杯子来喝了口咖啡,在那里讥讽着向东道。 “小兄弟,你看我和爽儿好久没见面了,你看是不是能换个地方?反正你也不懂什么情调,出门右转有家夜店,里面有火辣辣的表演。运气好的话,嘿嘿,不说你也明白的。怎么样?放心,今晚你在那边所有的消费,都算在我账上!”向东很是颐指气使的在那里拍着我肩膀说道。只不过,这孙子不知道贫道的肩膀,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来拍的么? “情调不情调的我不懂,调.情我倒是有一手。向东是吧,今晚都算你的?”我接过向东递来的那张镀金的名片说道。名片上没有任何的头衔和联系方式,只有两个简单的汉字,向东。可见这厮对于自己的名声,还是颇有自信的。 “都算我的,小兄弟尽管去寻乐子。有什么麻烦,直接报我的名字!”向东见我很快就折服在他开出的条件下,嘴角那不屑的笑意更加浓厚了。只不过当着这么些人的面,他要保持住自己的风度用来衬托我的无耻,所以才没有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那行,爽爽那我就过去见识见识了,你在这里陪着向大少叙叙旧吧!”我将向东的名片往兜里一塞,起身对愕然的侯爽爽说道。然后,在咖啡屋里所有女性不屑,鄙视的目光中,施施然推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北京,侯爽爽家族的根据地。况且她身后还有两个看起来很危险的保全人员在保护着她,她的安全问题,我完全不用去操心。眼下我要操心的就是,怎么让那个向东知道装逼遭雷劈这句话的涵义。 “哟,大爷可好久没来光顾了,翠儿啊娟儿啊最近可都茶不思饭不想的,见天儿尽念叨大爷您了!”交了入场费,在门口两个疑似黑社会人员的虎视眈眈下,我推门走进了向东所说的那家夜店。让我失望的是,这句我耳熟能详颇为期待的话儿,没有从一个徐娘半老的老鸨子嘴里说出来。 没有老鸨子,也没有甩着帕子上赶着揽客的莺莺燕燕们。有的只是镭射灯四下里疯狂的照射着,还有几个妹纸穿着热裤和背心,在中央舞台上扭着一种名为“钢管”的舞!无数的男女各自寻觅着自己的目标,然后或是结伴靠在吧台喝着酒,或是窝在沙上窃窃私语着。当然,隔三差五的也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走到贫道身前,拿出一包面粉似的东西冲我使着眼色。 “哥,一个人呐?”我在吧台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刚坐下去就有一个妹纸过来搭讪着。 “一个人!”我点了点头,对酒保示意一瓶啤酒。 “哥,请我喝一杯行吗?”那小妹儿抛了个眼神儿过来,紧挨着我身边坐了下来。随之还将那小手,搭在了贫道的大腿上。 “你随意!”反正兜里有向东的那张名片打底,我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消费。 “小六儿,开瓶皇家礼炮!”小妹儿也没和我客气,冲吧台里的酒保开口招呼起来。对于那个皇家礼炮,贫道是一无所知。我只知道,那泛着蓝光的小瓶儿倒是挺好看的。 “姐,你可悠着点儿下手。待会这哥们儿没钱付账,倒霉的可是我!”那酒保倒也不忌讳,当着我的面就把这话给说出来了。在他看来,我这一身衣裳都没这瓶酒贵。万一待会闹腾起来,老板第一个削的就是他这个酒保! “尽管上,废什么话你。”我从兜里摸出厚厚一扎人民的币,在那狗眼看人低的酒保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揣回兜里对他说道。当然,这只是个饵,我才不会用自己的钱去结账呢。 “哟喂,小弟我今儿走眼了,哥您别见怪!”那个叫小六儿的酒保眼瞅着今儿遇上一金主,态度立马不一样了。抬起右手在自己脸上轻扇了一下,然后麻溜儿的将那瓶皇家礼炮给起来了。 “帅哥,你这可不够意思了啊!怎么就请小蝶一个人喝酒啊,我们呐!?”要不得说混夜店的女人没一个简单的呢。就连吧台角落里生的这么一个小插曲,也逃不过她们的火眼金睛。随着皇家礼炮那嘭的一声开酒声,我身后瞬间围上来4-5个各有千秋的妹纸。其中一个辣妹,率先用手指在我胸前划拉着埋怨起来。 “想喝什么,自己叫!我说,有包厢没有?这里吵得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喝去?”喝酒么,我买单看妹纸们喝就是了。说实话,我还真不习惯眼下这种嘈杂的环境。一口将手里的啤酒干了,我问周围那些妹纸们道! “哥,你还想开包厢啊?包厢费可不便宜哦,有那钱还不如请我们多喝几杯呢!”有妹纸在那里劝我道,当然也有可能是激将法。男人么,都不爱在女人面前服软的。 “光喝酒有什么意思,一边喝酒一边唱歌才有感觉!我可告诉你们,别替我省钱啊。今晚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成功的扮演了一个人傻钱多的傻缺形象。这也是那些夜店妹纸们最爱的形象。 第七十三章 摆阔 “哥,你可真豪气!”这边一闹腾,立马儿就有妈咪过来了。包厢啊,她带去可是有提成的。况且,她手下还有几十个公主等着客人来点呢。 “哥,不点几个公主陪您唱唱歌?”妈咪穿着一件v领拖地的长裙,很自然的挽着我的胳膊问我道。虽然她年纪比我大,可是喊我哥的时候没有半分的不自然。嗯,能让一个年级比我大的女人喊我哥,貌似很爽! “我们有6个了呢,够了够了哥!”见那妈咪准备过来抢生意,小蝶连忙插着话儿道。妈咪是专门负责ktv这边的,而小蝶她们则是专门负责吧台那边的。每多一个人掺和进来,就意味着要多一个人来抢她们的提成。 “哥~小妹手下的公主可都没开张呢,就等着哥你赏口饭吃了!”妈咪狠狠剜了小蝶一眼,着嗲将贫道的胳膊搂在胸前撒起娇来!瞧人这话儿说的多好,赏口饭吃。难怪那么人削尖了脑袋也要当大爷,这种感觉确实很好。 “6个就够了哥!”小蝶随之搂住了我另外一只胳膊,同样在那里撒起娇来!而跟随在她身后的那些妹纸们,也是同仇敌忾的在那里点头称是着。没人和钱有仇,也没人愿意别人来分自己的钱。 “6个怎么够?我要点1o个!”和侯爽爽要打1o个不同,我则是要点1o个。当然,话说出来是同样的霸气。 “你安排安排,待会带着公主们过来给我瞅瞅!别说哥不照顾你啊,要是货色不好,哥是不会将就的!”我昂着头,做出十足的纨绔样儿来对身边那妈咪说道。出来玩就不能怂,你一怂没准人家就将那些挑剩下的货色拿来搪塞你了。虽然贫道没打算把妹纸们怎么样,可也是个讲究的人。人家挑剩下的,我可不要! “行啊哥,你先进去歇歇,小妹这就是给你安排去!”妈咪将我带到一个豪华大包门前,替我拉开了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 “哥你真敞亮!你可不知道哥,来这里玩的人,很少有舍得点豪包消费的。”进去之后,我往那当间儿的沙上一倒,立马儿有妹纸左右投怀在那里奉承起我来。 “先生,这里最低消费2888,请问您还有别的需要么?”不大会儿,一群少爷端着各种果盘什么的鱼贯而入,其中一个领班一边帮我们摆着酒水什么的一边问我道。 “什么贵给我上什么,就不要老来问了。对了,帮我催催,我刚点的公主怎么还没来?”我一副暴户的嘴脸,四仰八叉的躺沙上对那领班说道。暴户么,当然是只要贵的不要对的。我今天是没穿西装过来,我要穿了西装,一准儿连袖口的商标都不拆,那样才够味! “就是,咱哥是什么人呐,有点儿眼力价儿没有哇,问东问西的!”见我如此,满屋子的妹纸们顿时在那里顺着我的话儿讨好着我。 “哥你等急了吧?这不刚才这几个妮子让别人点了,我好说歹说才帮哥你留下了。看看,还中意不?”妈咪带着一群公主依次走进包厢大门,靠着墙站定了对我表着功道。 “还成,你你,还有那个,你们几个留下吧!”尽管哥心中有些慌张,可还是咬着牙做出一副老手的样子,冲那几个姿色尚可的公主点了点手指道。 “行啊!那哥你就慢玩啊,放开一些,想怎么招呼就怎么招呼!谁不听话哥你直接对我说,我替你削她们!”见我留下了几个公主,妈咪脸上的笑意更盛了。过来替我倒了一杯酒,温言软语的说道。 “行!你忙去吧,有事我叫你!”我点了点头,将酒塞进身边的小蝶手上说道。 “哎呀哥,你太给力了,简直了!来,我们一起敬哥一杯!”不到一个小时,造了2o几瓶威士忌外带数十瓶啤的之后,包厢里的妹纸们大多都开始东倒西歪了。如果我有什么想法的话,这个时间正好。可惜,贫道是个懂得修身养性的人。 “结账!”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也懒得再在这里耗下去了,一拍桌子吼了一声道。 “老板,一起是3万8,零头已经给您抹掉了!”不多会儿,一前凸后翘的领班托盘里放着账单就进来了,跪我跟前儿就报起了账来!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特么的**。 “别3万8呀!”我一把站起身来对那领班说道!我这话一开口,场子顿时就冷了下来。别看那些小蹄子们刚才和我整的热火朝天的,这会儿她们大多数人心里肯定在想我是不是没钱付账这个问题。 “老板,这已经是很优惠的了!”那领班也和公主们一个想法,于是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 “凑4万吧。我这一扎扎都特么是整一万的,3万8,你给我这扎儿剩个两千是个什么意思?”我觉得我很适合去装sb这个角色! “老板,您可真豪气!那就依您,收您4万?”那领班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如同菊花一般的笑容来。 “还有,今儿这屋里的,有一个算一个,一人2ooo的赏!你算算,我得出多钱来着?”我打了个酒嗝,伸手在屋子里团团一指道。一句话没落地,打门外经过的两公主立马儿加入了进来。 “十二个人,两万四,加上结账的四万,老板您得出六万四!”算这账人家拿手,计算器也不用,不到两秒就口算出来了!至于刚才临时溜进来的那两位,人家也没落下,一并算了进去,有钱大家赚嘛! “六万四不好听,你把自己给落下了吧?加上你正好六万六,就按这个价结账吧。”我摸了摸鼻子,瞅着那领班说道。 “老板,不如到楼上开个房放松一下?”见我人傻钱多的样子,几个妹纸妖娆的凑了过来勾搭着我道。 “改天吧,今天正好有事,改天一定把你们都带上去放松一把。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跑,哈哈哈哈!”我大笑着从兜里拿出向东的名片来,扔进领班的托盘里道。 “老板,你没开玩笑吧?名片?”那领班在一旁陪着笑,转眼一抽托盘里的名片,脸色立时又垮下去了。 “我说尼玛敢不敢不要这么快变脸?”看她这尿性,我在心里暗自腹诽着道。 “看清楚是谁的名片再说!”我将手背在身后,故作傲然的道。其实特么我现在心里也没底了,向东那小子不是说拿出名片就管用么?怎么人领班压根不认识啊?我不会被这小子反阴了吧?我心里渐渐有些七上八下起来。 “怎么回事?吵吵什么呢?”见这屋结个账扯了半天犊子,打门外走进来一个身穿休闲装,头剃一板寸。手指上戴三个金戒指,完了脖子上还栓一金灿灿的狗链子的主!一边冲里走着,一边在那里咋咋呼呼的! “斌哥,您看,这位客人拿名片来结账!”那领班彻底把我得罪了,尼玛刚才给小费的时候就是老板,这么会儿功夫,老子就从老板变成客人了! “哦?我看看,谁特么敢拿张片子来蒙人的!”那位斌哥人模狗样的走到我面前,狞笑着看着我,随手拿起了托盘里向东的那张名片来道。 “不长眼的东西,向少的客人也是你能怠慢的?滚蛋!”低头一看手里那张镀了金的名片,斌哥面上一惊,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抽到那个领班的脸上喝骂起来。 “得罪了得罪了,底下的人不长眼,大哥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这么的,今儿晚上大哥的开销,我包了!”斌哥拿过茶几上的纸巾抹着脸上的油汗,陪着笑对我说道。看到他这副嘴脸,我对那个向东又有了一番新的评价。看来这位向大少爷,不是一般人。 “别且呀!该收多少你们就收多少,临来时小向可对我说得真真儿的。就拿这张片子结账,谁要是不收钱,别怪他飙!”我轻弹了弹衣袖,煞有其事的在那里说道。 “我大哥在这里消费了多少啊?都特么哑巴了?说啊!”转瞬间,我就成了人斌哥的大哥了。不过得承认,混社会的人物话儿都说得漂亮!至于事儿办得讲不讲究,呵呵另说了那就。 “老板在这里消费了六万六!”挨了一个嘴巴子的领班不敢走,站在门口弱弱的回了一句。 “六万四,你的那份老子不爽,不给了!”我拿起茶几上没喝完的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道!生平最厌恶的就是这种见钱眼开,见风使舵的货色,我权当作替向东省了两千块算了。 “成,既然向少了话,那这次大哥的消费就划他账上了。下次,下次大哥再来,全都算我账上。”斌哥将手里的名片慎重的放进口袋里,冲我一拱手道。 “一定,一定!”我见状也赶忙虚情假意的在那里回着礼! “你,去财务结账,明天别来了!特么的一点眼力价儿没有的东西。”知道我对那个领班不爽,人家直接当着我的面就给人开了。人也不说什么,就这么把事情给办了,你不承他的情还不行。 “算了算了,把她降一级留用吧,如今找个饭碗也不易!”见那领班眼泪汪汪的,我的心又软了。拉住斌哥的胳膊,就替人求起情来。降一级使用是为她好,夜店这种地方三教九流的,以这姑娘的尿性没准就得罪一心黑手辣的主,一个不好可能连命都没了。当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对她来说是最正确的选择。 第七十四章 坑的就是你 把夜店这边的事情都折腾清楚了,在那些个公主们恋恋不舍的眼神中我飘然离去。回到了先前的咖啡屋,就看见向东依然坐在侯爽爽身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着。而侯爽爽和钱丽谷两人,则是在那里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百无聊赖着。和侯爽爽不同的是,钱丽谷这丫头间或会把舌头掉进咖啡杯里,当勺子在那里搅和着,也不知道她觉不觉得恶心? “哟?小兄弟这么快就完事了?”我走到侯爽爽身边拉出一把椅子来坐下,向东正说到得意处,乍一抬头看见我又出现了他的面前,不爽的在那说道。 “我点了1o个公主,可不战决么?向大少不心疼吧?替你花了不少!”我微微一笑,手指在桌上轻弹着问道。 “我向东是什么人?说了请你消费还会在乎那么点钱?是用我名片结的账吧?你可千万别和我客气!”向东一听我叫了1o个公主作陪,当时眼角就跳了几下。我连公主都搬出来了,那就意味着我开了包厢,而且最起码是大包。他是知道那些妞们的海量的,1o个人起码要造进去几十瓶酒才算完事。心里这么一琢磨,他顿时有种sb的感觉。 “我没和你客气啊,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从来不知道怎么和人客气。一起花了六万四,拿你名片抵的账。”六万四,那时候在内地可以买一套商品房了。听我说完,向东的脸顿时胀得通红。就算他家有钱,可是每个月给他的花销也不过2-3万块钱!我这一下,透支了他两个月的花销。关键是,我特么还跟他不熟,他心疼啊! “你~”向东很想恼,可是看了看侯爽爽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生生将心头那股子怒气给压了回去。 “你脸怎么这么红?你比我大不了几岁吧?这么年轻就高血压,高血脂了?那可不行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得多锻炼!”我挥手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白水在那里喝着道。 “你够了!”终于,我成功的将向东惹毛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什么素质了。一拍身前的桌子,站起身来指着我呵斥道。 “注意素质,心疼钱了吧?没钱你还请我的客?装逼装大了不是?坐下来,不要回头看,人家都在笑话你呢。”我缓缓将手里的水杯放到桌上,耸了耸肩看着向东轻声说道。 “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北京城?”向东恼羞成怒的在那里看着我着狠。 “随你咯!北京城,可不是姓向。你想弄我尽管弄,不过我可告诉你,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我向来不打第一枪,只要你敢动。开始的时间你说了算。那结束的时间,可就由我说了算了。向大少爷,区区几万块你就心疼成这样了,还怎么干大事?要不要我把钱退给你?”我靠在椅子上,双手拇指在那里划着圈圈道。 “你混蛋~”向东终究没有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站起身来一把就将桌子给掀翻了,然后在那里怒喝道。吼完之后才现自己失态了,随后一手叉腰一手抚额的在原地来回度着步子。 “先生......”见向东掀了桌子,一旁的服务员赶忙过来为难的看着他道。 “别招惹他,他狂犬病犯了。”侯爽爽打开坤包,拿出几张钞票来递给那个服务员说道。损坏桌子的钱,小师妹帮向东出了。 “爽爽,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不跟这孙子计较的。以后别让他出现在我眼前,不然出了什么事,爽爽可别怪我不讲究!”向东指着我的鼻子在那里哆嗦着道。怎么哆嗦了?被我气的! “孙子骂谁呢?” “孙子骂你呢!” “你诚心作死是怎么地?” 转眼间,向东又被我阴了一把。等他反应过来,当场弄死贫道的心都有了。不过我不怕他,不为别的,就因为侯爽爽在这里。她爹可是长,能够一句话让机场戒严的长。有她在这里,向东不敢把我怎么样。过两天等我离开了北京,天高皇帝远的我就更不在乎他了。 “你们俩都住嘴!你,这里不是你们家,想疯回自己家去!你,这里是都,你也给我注意点儿影响。”侯爽爽将坤包的拉链一把拉上,给我和向东各来了5o大板。 “成,小子a。今儿的事儿我不跟你一般计较,做人别这么嚣张,落别人手里可就没这么便宜了!”向东似乎对侯爽爽还是有些忌惮的,深呼吸了几下,一抖自己的外套对我点着头说道! “彼此,彼此!”我双手插在裤兜里,直视着向东的眼睛说道。 “有本事别拼爹,敢和哥去**广场练练么?”这是我的心里话。 “你怎么坑人六万多?难怪向东要恼了!”侯爽爽等向东离开咖啡屋之后,回头拧了我一把问道。 “这能怪我么?是他自己说要请我的客的,还说随便消费。我哪知道他是在吹牛啊?我是个纯洁的少年,经不住他的调戏。”我耸了耸肩膀,无辜的对侯爽爽说道。 “就是,又说要请客,请完了又心疼钱。”出乎我预料的是,在这件事情上,钱丽谷这丫头居然和我站在了一边。看来讨厌向东的,不光是我一个人啊! “你们两~算了算了,回去休息吧。我也得回家了,今晚的事情我得跟我爸说一声。”侯爽爽一跺脚,在那里有些气结的说道。 “这么点小事你告诉你爸干嘛?”说实话,在侯爽爽她爸面前,我觉得很有一股压迫感!或许这就是人家说的,官威? “我怕那姓向的回头找人把你弄死了,给我爸说一下,他们家就不敢乱来了!真是的,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要人帮你擦屁股。还是师兄呢,呸!”侯爽爽不满的白了我一眼,伸手又在我的胳膊上拧了一把啐道!泞完我之后,小丫头这才心满意足的挽起钱丽谷的胳膊双双向外走去。 “爽爽,现在咱们干嘛去啊?”我快步追了出去,当街高喊着。都的夜生活是绚丽多彩的,我觉得我还没有玩够呢。 “回家睡觉!对了,我爸让你明天去家里吃饭。明天把自己捯饬得干净一些,到点了我派车去接你。”侯爽爽和钱丽谷两人低头窃窃私语了两句,忽的回过头来冲我喊道。 “你回家,那她呢?”我指着钱丽谷问道。 “她今晚去我家睡,怎么?有意见?”侯爽爽和钱丽谷两人在那里互掐着对我说道。 “好吧!”我挠了挠头,回身准备拦车回宾馆。 “今晚谢谢你啊!”那两个负责保全的妹纸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边,其中一个对我笑了笑道谢道。 “就两杯咖啡的事情,谢什么谢啊!”我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不是,我是说,你坑向东的那件事,办得很漂亮!让我们开心了许久,所以要谢谢你!”果然,每个妹纸的心里,都藏有一只小恶魔。见人被坑,就会莫名的开心。这也从侧面说明,向东这货是多么的惹人憎恶。 “那事啊,小事!下回他再在我面前装,我还坑他!”我冲那妹纸眨了眨眼道。 “那我们走了,再见!”眼看侯爽爽的身影已经走远,两个保全妹纸匆匆向我打了个招呼,再度隐入了夜色之中。 “多好的妹纸呀!再见!”我站在原地,挥了挥手臂轻声和人告别道。 “向少,我是真不知道那孙子和您不熟啊。您看这事儿办的,我让财务把钱退给您?”向东在出了咖啡屋之后,径直到了我先前去过的那家夜店,直接就找到了斌哥。听完他的叙述,斌哥这才知道这位爷今儿晚上被人给坑了,连忙擦着脑袋上的虚汗在那说道。 “屁话,我是缺这几万块钱的人么?就是莫名其妙的被那孙子坑了一把,心里有些堵得慌!”向东坐到沙上,一瞪眼呵斥着斌哥道。 “尼玛,你不缺那几万块钱,跑我这里来干嘛?”这话是斌哥的心里话,让他说出来那是万万不敢的。 “那是那是,向少是什么人物,区区几万块钱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最可恶的就是那孙子了,要不我找几个道上的弟兄,把他给......”斌哥见向东不要他退钱,赶忙将祸水往我身上引着,甚至还在那里谄媚着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道。 “你可别乱来,你手下的那几个人,可都在条子那里备了案的。况且,今儿晚上侯家那个闺女也在场。前脚和我吵完架,后脚人出了事,你特么这不是把屎盆子往我脑袋上扣么?”没成想,拍马屁拍马蹄子上了。斌哥不单没有得计,反而被向东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呵斥。 “那是那是,我考虑不周!那依向少的意思,就这么算了?”斌哥一脑袋虚汗在那里点头哈腰着问道。伺候人这活儿,没个强大的心脏和厚的脸皮,还真干不来。 “我是那种吃了亏就算了的人么?”向东翘起二郎腿,给自己倒了杯酒笑道。 “你麻痹,你想怎么样倒是直说啊?怎么和个娘们儿似的,啥啥都要人去猜?”斌哥陪着笑在那里替向东点着烟,心里破口大骂道! 第七十五章 作客侯家 “我的意思,找一些生面孔,然后制造点意外什么的。例如车祸啊,斗殴啊之类的意外突事件,弄一弄那小子。只要不出人命,没人能拿咱们怎么样。”向东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着,在那里阴阴的说道。突事件么,可赖不到他头上去。就算事后侯爽爽追究起来,他也大可以说自己不知情。 “嘿嘿,向少就是向少。你说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就想不到呢?”斌哥适时的奉上了一句马屁。 “要是能找几个外国人,那就再好不过了。涉外事件,闹大了就连侯家也保不了那小子。”向东喝了一口酒,嘴角泛起一丝狠厉来说道。 “向少放心,只要您拿了主意,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去办了。一准儿给你办得妥妥帖帖,让外人找不出什么破绽来。”斌哥谄媚着在那里拍着自己的胸脯,信誓旦旦的作着保证。 “那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去办了,办成了,天上人间大可堂而皇之的开下去。办砸了,你就等着关张吧!”向东站起身来拍了拍斌哥的肩膀,反手指了指楼下的霓虹招牌对他说道。 “哎哎,斌哥你就瞧好儿吧!”斌哥闻言点头哈腰的将向东送出了门外。 “特么的,到时候你敢逼老子关张,老子把你那些破事儿全抖出来。坐牢,也要拉个垫背的。”目送着向东离去之后,斌哥往地上吐了一口痰狠狠的说道。 次日清晨,我顺着宾馆的楼梯来回跑了几个来回,一直到出了一身臭汗之后方才作罢。最近生的一些事情,让我知道了体力的重要性。诚如师父所说的那样,打不赢,就是逃跑也是需要体力的。 洗过了澡,换上了我那身半新的道袍。将头细致的在头上挽了个鬏之后,我这才出了宾馆准备去街上逛逛。一则是好不容易来次都,总要看看这里和内地的一些城市有什么不同之处。二则,侯爽爽她爸要请我吃饭。第一次登门做客,空着手去总是不大合适的。 “滴滴滴,滴滴!”才到了街上,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那时候的手机铃声,说实话真心的难听。就那么就个简单的音符来回的折腾。不像后来,整段的歌词都能唱出来。 “喂!”我看了看来电显示,上面写了个汉语拼音hou,就知道这是侯爽爽打电话来了。不是我懒,也不是我不会拼写汉字。只是因为那时候的手机,根本没有汉字输入功能。所以我只有用汉语拼音来标注来电人的姓名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9o年代末期,新一代的数字移动电话上市之后,才有改变!那个时候通讯簿里也可以存储汉字,人们的手机也多了一个功能,短信收!而通讯资费,也从打进6毛,打出6毛,更改成了打进免费,打出4毛了。时代,总是在不停的改变,不停的进步。 “你在哪儿呢?怎么这么吵啊?你在宾馆呆着啊,我马上跟车去接你去。”电话里传来了侯爽爽那连珠炮似的质问声。而我,则是忍受着南来北往的人们,用异样的眼神审视着我。 “我在街上呢,车又多,当然吵了!你爸今天不上班啊?这么早去?”我将电话贴在耳朵上,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往宾馆门口走。 “今天周日好不好?我爸也得休息吧。你千万别离开啊,我马上就到!”侯爽爽兴冲冲的说完,就将电话给挂断了。看来她也知道,白话这么几句不便宜。 “这是什么世道啊?连道士都使上手机了嘿。”旁边儿几个年轻人看着我手里的掌中宝,羡慕嫉妒恨的在那里说着。 “我特么决定了,以后不管是去庙里还是去观里,一分钱香油钱都不给。特么的,哥们儿至今还在使数字bp机,连一台汉显的都舍不得买。人家倒好,手机都使上了。”我这一通电话,也不知道造成了多少间寺庙道观经济上的损失,贫道的罪过大了! 既然侯爽爽说她马上就到,我也不想再回房间了,省的等下又要下来。我就在宾馆一楼大厅找了个沙坐了下来,一边看着那些来来往往,开房退房的人们匆匆的行色。一边等候着侯爽爽的到来。至于礼物,我是没法儿去买了。我寻思着,待会要不要画一张符送给侯爽爽她爸。 时间再一次证明,女人嘴里的马上,其实代表着还早。我在大厅里枯坐了近两个小时之后,侯爽爽这才和钱丽谷两人姗姗来迟。这期间,贫道不知道忍受了多少人们探究的眼神。似乎对于他们来说,一个道士是不应该出没于宾馆酒店的范围之内的。此时的宾馆酒店,已经逐渐和某些特殊行业画上了等号。出没于这些地方,似乎代表着贫道不是一个正经的道士。 “你坐这儿干嘛呀?走吧,车在外边等着呢。我跟你说,今儿可是我爸亲自下的厨,你有口福了。”侯爽爽一进大厅,就看见缩在角落里正襟危坐的我了。拉着钱丽谷的手,两人蹦跶着就小跑到我的面前说道。似乎,贫道让她等了许久一般。而昨夜见到的那两个保全妹纸,也混杂在人群里冲我点头示意了一下。看来昨天坑了向东一把,让这两个不苟言笑的妹纸对我心生了好感。 “啧啧啧,别说嘿,你穿道袍挺有范儿的。”钱丽谷似乎现了什么新大6一般,绕着我来回走了几圈,然后嘴里啧啧有声的说道。 “哎,借(这)尼玛,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等我站起身来,在四个妹纸的环绕下迈步走出宾馆的时候,打人群里传来一声哀嚎。我也懒得去和人计较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了,因为有四个妹纸相陪,这种感觉真的是很拉风。 “你一句马上,给我耗这里两个小时。原本准备给你爸买点小礼物的,现在好了,我空着手去算了!”上了车,我侧过身子对侯爽爽抱怨起来。 “你得亏没买什么礼物,你要真提着东西上门,我爸还真不知道接是不接了。而且,到了他这个级别。哪怕你只是送一条鱼给他,也是会被人诟病的。”侯爽爽隐晦的在那里向我解释着。有关于这类的话题,我还真心不怎么懂。我只知道,晚辈到长辈家中做客,送点小礼物是无可厚非的。 “**!”我透过车窗看着打小在书本里看过的**,内心忽然有些激动起来。这里承载了几代人的信仰。身临其境的感觉,远不是课本上那几段文字和几幅图画所能比拟的。 “这有什么可稀罕的?”侯爽爽见我眼都不眨的看着**前伟人的画像,和左右那两条长长的标语,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当然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了。很多人或许这辈子都没机会来北京,但是在他们心里,这里就是希望。”我缓缓坐直了身体对侯爽爽说道。打小我所受的教育,就是我爱北京**,**上太阳升。此刻见着真的了,激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 汽车行驶了半个小时,拐进了一处幽静的小道。我不知道,在繁华喧闹的北京城里,居然还有这么一个适合修身的去处。道口有士兵站着岗,车开进去之后,道路两旁的那些个翠竹林还有花花草草,顿时让我心旷神怡起来。 不过有点煞风景的就是,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那么几个站岗的士兵出现在我眼前。不过后来想想,这里可不是一般的地方,警备森严也是一种必须的手段。这么一想,我的心里也就释然了。 汽车顺着小道向里开了约莫1o分钟,停在了一幢高两层,编号为9的小别墅门前。别墅不大,也不豪华,甚至于有些地方的水泥都已经有些斑驳了。除了它是个两层小楼,外带有一个十几平方的小院子之外,大多数地方和普通人家的单元房也没多大区别。 “这就是长住的地方?”我很诧异的问侯爽爽道。来之前,在我的心里其实有着很多的想象和猜测。猜测的依据,来自于地方上的某些建筑物。只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堂堂的长,住的地方居然比小老百姓强不了多少。 “很意外?”侯爽爽看见我诧异的表情,脸上露出一丝自傲的神情来。我的意外,从某种角度来说,是对廉政的一种肯定。 “小楼来了,快请进!”侯爽爽得意的按响了门铃。不多会儿,就看见长围着围裙,穿着拖鞋来为我们开门来了。一见面,爽爽她爸就很平易近人的和我打起了招呼。这么一来,我心里先前的那种紧张,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初次来长家做客,也没带什么礼物,挺不好意思的!”进了门,我连忙开口向人解释起来。不管怎么说,作为晚辈空着手登门,总归是一件不礼貌的事情。 “我们家不讲那个,空着手上门比提东西来,让我觉得自在。小伙子,喝茶还是咖啡?还有,现在是私人时间。这里没有长,只有叔叔!”爽爽她爸的风趣,将我残存的一丝紧张和局促也化为无形了。 “他喝茶,不喝咖啡!”没等我开口,侯爽爽就抢先对她爸说道。说完之后,还冲我眨巴眨巴眼,似乎是在提醒我昨晚上在咖啡厅出的糗。 第七十六章 新的任务 爽爽她爸做菜很麻利,不等我一杯茶喝完,两荤一素一汤的午饭就已经端上了桌。招呼我们到餐桌边坐下之后,爽爽她爸又开了一瓶国产的葡萄酒。 “你们还年轻,白酒我就不劝你们喝了。葡萄酒,喝喝对身体有好处。”替我们一人倒了半杯之后,爽爽她爸对我们说道。看得出来,这是个细心的男人。 “咱们就不干杯了,一口一口来!这第一口,我先敬淼淼,感谢你在外边救了我姑娘。” “这第二口,则是欢迎淼淼和钱丫头来家作客。你们和爽爽的年纪相仿,她朋友不多,你们要常来常往!但是不许跟她在外面惹事,可也不要怕事,这里面的度你们自己把握!” 爽爽她爸端起酒杯来,说着话儿连喝了两口。等我们陪了两口酒之后,又热情的招呼着我们吃菜。 “小爽打小就是我带大的,所以呢,你们来作客这个家里也没个女主人来招呼你们!她被我宠坏了,性子拧,脾气暴。你们作为她的朋友,多劝劝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脾气这么暴,以后谁敢娶她?”爽爽她爸一边给我们布着菜,一边在那里说道。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打一进门,就没有见到爽爽妈妈的原因。 “爸,你说什么呐!什么嫁不出去了,我就不嫁,陪着你过好了。”侯爽爽难得流露出一副娇羞的神情出来在那娇嗔着道。 一顿饭,就在这种轻松的氛围里吃完了。饭后,爽爽她爸要爽爽带着钱丽谷在附近转转。而我,则是在他的授意下留在了家里。 “坐!其实,你和爽爽之间的关联,我也知道几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对吧?”把我带进了书房,给我沏了一杯茶之后,爽爽她爸说出了这番话来。 “你不要紧张,你们干的不是坏事。相反对于整个国家来说,还是极大的好事。”见我面色有些凝重,爽爽她爸笑了笑接着说道。 “爽爽的妈妈死得早,我和她妈在年轻的时候,都是国安部的成员。在一次任务当中,爽儿的妈妈为了掩护我,牺牲了!而对手所展现出来的手段,是我之前闻所未闻的。打那时起,我就相信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传说,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爽爽她爸点了一支烟,在那里回忆着。 “从那以后,我就安排人手,根据古籍上的蛛丝马迹四处寻找可能替爽爽她妈报仇的世外高人。皇天不负有心人,1o几年前,我在一次任务中救下了一个被境外势力围攻的道姑。”爽爽她爸起身推开窗户,站在窗前深吸了几口烟说道。 “从那道姑所展现的手段来看,我怀疑她就是隐藏于世的一个世外高人。救下她之后,我恳请她替我报仇,可是她没有答应。甚至连我派人为她疗伤的要求都没有答应,就那么消失无踪了。一年之后,就在我已经快要将她淡忘了时候。这个道姑再度出现,她带走了只有三岁的爽儿。”爽爽她爸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坐到我对面说道。 “我永远记得她抱着爽儿对我说的一句话,你的仇我帮不了你,但是我可以教你女儿报仇的手段。从她嘴里,我得知了世上真的存在着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四个高手。也知道了古籍之中那些隐晦的描述,都是真实的。”爽爽她爸搓了搓脸说道。 “您想报仇,其实用不着去找什么世外高人啊......”我的意思是,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大可以派出一支军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毕竟术法和枪炮比起来,远远不是枪炮的对手。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一旦出动了军队,只要遗留下半点的蛛丝马迹。那么对于我国的外交,或会造成一次重大的打击。韬光养晦,才是我们国家现在应该做的。露了马脚,只会让我们失去这次和平崛起的机会。”爽爽她爸长叹了一口气道。 “您的意思,您的仇人在国外?或者说,就是个外国人?”我试探着问道。 “没错!我的仇人,或者不应该说是我的仇人。我们和他们之间的纠葛,已经有数百年历史了。动用军队,正好给了他们修改宪法的机会和借口。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置国家利益于不顾。”爽爽她爸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起来。而从他的话里,我也明白了他的仇人在哪里。那里是男人的天堂,爱情动作片的圣地,泥轰! “其实,等他们忍不住的那天,就算没有理由他们也会找个理由修改宪法的!”很不辛,我的这句话日后果然言中。当时,我对霓虹的宪法一无所知,这么说只是出于一种客人陪主人聊天的礼貌而已。 “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坚决不允许破坏国家展的事情生。只有我们加展,国力日趋强盛,就算他们修改了宪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几十年前的那场战争,带给我们的伤害和耻辱,实在太深了。我们不能让同一个对手,羞辱我们第二次。”这是一个让人尊敬的人。从他的眼神里,我能看出这些话都是自他肺腑的。 “您让我留下来,不会只是想着对我进行一番爱国教育吧?”见气氛越来越凝重,我连忙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道。 “我没见过你的本事,甚至于连我的亲生女儿到底学了些什么,我都一无所知。但是我知道,历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都是有真本事的人。你们的宗旨,也是为了守护华夏不被外敌所侵。”长同志将我捧得高高的,这让我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妙的预感! “根据情报,最近有一伙人经过西藏进入了我国境内。目的地似乎是位于新疆和西藏交界处的昆仑山。昆仑山,是华夏传说最盛的地方。这伙人前来的目的,恐怕不简单。我想拜托你,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去看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原来这顿饭真正的目的,就是这个任务啊!长家的饭,果然不是那么随便就能吃到的。我在心里苦笑着道。 “当然,爽爽会陪同你一起过去。沿途我也会下命令,给予你们最大的方便和帮助。”爽爽她爸见我有些犹豫,为自己点了支烟继续在那里说道。为了这个任务,他可是连亲生女儿都推出去了,这就是在将我的军啊!我不得不在心里暗赞他一句,老狐狸! “那么叔叔,我想问一句,你能给我们多大力度的支持?”既然被他套牢了,我就得为自己多争取点有利条件。你不是在打感情牌么?那我索性也不称呼你为长了,我叫你句叔叔,你好意思让你侄子送死去? “在必要的情况下,你们可以寻求驻军的帮助。在必要的情况下,你们可以动用一切手段来消灭那伙来意不明的人。在必要的情况下,允许你们携带武器。”长同志的三个必要一出口,我就知道这次不答应也得答应了。 “这是你和爽爽的证件,我不知道你会带多少人去,也不管你带多少人去。这两张证件,就是你们这次任务的通行证。”爽爽她爸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两本幽蓝的证件。将其中一本递到我手上说道。 “国安部?”我看着证件上坎着的三个大字,抬头问道。 “方便你们执行任务,这次算是我欠了你们一个人情。这份证件在任务之后,你还回来也好,不还回来也罢,我都不会去过问。也算是,给你们的一个补偿吧!”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了,他其实根本不希望我将证件还回去。证件在我身上一天,我在名义上就是国安的人。是国安的人,就要服从国家的领导和安排。 “听说你昨天和向东生了纠纷?这件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我会给他家老爷子打个招呼。你有这本证件在身,96o万平方公里以内,敢动你的人没几个。”半强迫的让我接受了任务,似乎觉得有些过意不去,长同志又抛出了两颗甜得腻人的甜枣来。 “国安部第九局,特别行动组副组长?”我翻开证件一看,里面俨然有着我的两寸免冠照片一张,外加这么一个头衔。 “正组长是谁?”我看完了证件,不由纠结在谁是我上司这个问题上。 “我!”长同志得意的笑了笑道。 “怎么样?你们几个的级别不低了吧。有我亲自压阵,你们尽管放手去做。” “谢谢您的关照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爱国,愿意为国效力,可我不能替其他人做主。也不能把几千年的传承,就这么绑到了国安部的身上。 “也好吧,这次的任务,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你们的对手,人数上比你们多。其中有没有和你们一样身怀异术的人,我现在也不知道。实在事不可为,就带着爽爽撤退。”爽爽她爸似乎猜到了我心中所想。轻笑了一下,拍了拍我的肩膀嘱咐着道。 第七十七章 获赠金钱剑 “灯草,来北京一趟,有要事需要你帮忙!”从侯爽爽家离开之后,我回到宾馆拨通了灵泉寺的电话。 “嗯!”电话那头的灯草什么也没问,只是嗯了一声算是作出了回应。 “臭小子,你跑北京去了?”稍后,我师父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很显然,这段时间他在灵泉寺似乎过得还不错,以至于有些乐不思蜀的连茅山镇都懒得回去了。 “这边有些事情......”随后我在电话里,将侯爽爽她爸压给我的任务对师父说了一遍。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只有父母和师父。所以我想问问师父的意思,看看他怎么说。 “你们四个结伴过去一趟也好,昆仑......华夏龙脉起源之处。如果那些人有什么危害到龙脉的举动和企图,你们要尽最大的努力阻止他们。据你所说,这次对方的人数不少。我猜想他们只是先头部队,是来打探消息的。万不得已真要出手的话,切记不可心慈手软。斩草要除根,不能让他们把打探到的任何消息带出去。”师父在电话那头嘱咐着我。 “我知道了师父,这么说来,你是赞同我们接下这次的任务了?还有,朱雀师叔那边......”我明白了师父的意思,不过霍晶莹那边实在太偏僻,我通知起来实在有困难。这个时候我就体会到,有电话的好处了。同时也决定,等他们都到了北京,给他们每人买一部移动电话。 “我赞同,至于朱雀那边你不用管,我亲自去通知。正好我们几个老的也有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趁这个机会大家聚一聚。万一有什么事情是你们解决不了的,记得随时打电话回来,我们会尽快赶过去。”师父在电话里说道。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了师父。哦,对了,这是我的电话号码您记一下。......”随后我将自己的手机号报给了师父,这样的话他找我也方便许多。 “小楼啊,晚上到家里来一趟,到时候我让爽爽去接你!”刚挂电话,爽爽她爸就打电话过来了。也不知道他又有什么事情要托付我,非要我再去他家一趟。 “有什么事啊叔叔,在电话里说不行么?”自打被他坑了一把之后,我时刻都提防着这只老狐狸。能不见面,尽量不见面。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晚上到家来一趟,我有件礼物送给你。”电话那头爽爽她爸轻笑了一声,似乎觉得我对他的忌惮很有意思的样子。 “你不会送柄桃木剑给我吧?”我很怀疑他的眼光,万一从潘家园儿地摊上随意弄一把做旧的桃木剑来送我,我是要还是不要? “你来了就知道了,相信你会满意的。”爽爽她爸说到这里,就将电话给挂了。这只老狐狸,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卖关子。 挂了电话之后,我去冲了个澡。然后在房间里焚了一柱线香,开始一笔一划的画起符来。打黄皮子那次之后,我就养成了在空闲时间绘制道符的习惯。毕竟很多时候,没有那么充裕的时间让我去念完那些亢长的法咒的。身上多带些提前绘制好的道符,这样就算有什么突情况,我也不至于手忙脚乱穷于应付了。 不知不觉之中,时针已经指向了18点。而我画好的符,也已经有数十张了。将这些道符都收拾好之后,我伸了个懒腰,开始等候着侯爽爽的到来。想不等她也不行,因为她家的所在地,等闲人是进不去的。 18点3o分,侯爽爽的电话打进来了。我乘电梯来到大堂里的时候,小丫头正在那里来回度着步子,貌似有些不耐的等候着我的到来。性急,是她最显著的特征了。 “你爸又叫我过去干嘛?”上了车,我扭头有些心虚的问侯爽爽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还是不错的,虽然爽爽她爸还谈不上献殷勤,可是他已经用一顿便饭,就将我给套牢了。对于这个外表忠厚,内心腹黑的叔叔,我是不得不防。 “什么叫又啊?怎么,让你去我家你还不乐意?你知道全国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去一次,我爸都不给人机会么?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侯爽爽撇了撇嘴,把我教训了一顿。只是她哪里知道,她嘴里那所谓的福,我是宁可不要。 因为正值下班的时间,路上比较堵。等我到爽爽她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照例,她爸在家已经做好了晚餐,此刻正在看着电视等候着我的到来。而我看了看餐桌上的菜肴,心里更是愈的提防起来。我对在爽爽家吃饭,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阴影了。 “叔叔,你说送我的礼物呢?”一进门,我径直就开口讨要起礼物来。同时在心里打算,拿了礼物就走,半分钟都不多留。谁知道他接下来又有什么任务要压到我的头上?待得越久,不可预料性就越大! “不急不急,先吃饭!吃完饭再看礼物!”人家根本不按照我的套路来走,反而很是热情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拉着我的胳膊往餐桌那边拽去。 “吃菜呀,别光愣在那儿。”人家对我倒是挺热情,不停的往我碗里夹着菜。可是我现在一心提防着,生怕七拐八绕的又掉坑里去,哪里还有什么胃口吃饭? 好不容易熬到人家父女外带着钱丽谷三人把饭吃完,我这才将手里的筷子放下,静坐一旁等候着侯家叔叔为我准备的礼物。 这个时候,侯爽爽很自觉的找了个饭后敷面膜对皮肤更有好处的理由来,将这个被蒙在鼓里的丫头支到了二楼卧室里去了。 “知道你等不及了,呐,拿去看看!”慢条斯理的将餐桌收拾干净之后,爽爽她爸这才走进书房,从里面拿出了一个三尺多长四指余宽的檀木盒子递到了我的手上。我不知道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可是我知道光这个盒子都不便宜。 “啪嗒!”两声,将分置左右的两个搭扣给解开之后,我打开了手里这个散着幽幽檀香的盒子。随着盒子的打开,一柄由一百零八枚秦半两串成的金钱剑就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还是留给有缘人吧。”伸手摸了摸冰冷的金钱剑,我忍住了心中的冲动对爽爽她爸说道。这是法器,我能感受到上面传来的细微波动和共鸣。 “你替国家办事,这柄剑与其继续躺在博物馆里蒙尘,不如赠与你拿去斩妖伏魔。拿着吧,你刚才不是说有缘者得之么。今日我赠,你得。难道算不得缘法?不见得非要在荒山野岭自己找到的东西,才是有缘对吧?有时候,缘这个东西,其实就是你我身边!你我相遇,是为有缘。有缘人赠有缘人,有何不可?”想不到人家的口才不错,对于缘之一字的理解也很透彻。渐渐的,我被爽爽她爸说得心动了。 “是啊!今天能在这里得遇这柄法器,也是一种缘分。”我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随后伸手拿起了盒子里的那柄金钱剑。 “嘶!”随着金钱剑入手,我顿时觉得通体透凉,脑海清明起来。想不到这柄剑还有凝神静气的作用,端的是一柄不可多得的法剑啊。 “好剑!”我右手执剑,左手轻轻在剑身上抚过,嘴里盛赞了一声。 “剑是好剑,可是蒙尘太久。看来回去之后我要将三茅祖师的画像请出来,把它供奉像前以求恢复灵性才是!”我在心里暗暗想道。 “不如,淼淼你给它取个名字吧?”侯爽爽和钱丽谷两人一脸羡慕的在一旁对我说道。 “名字!”我低头看着手中这柄二尺余长三指余宽的金钱剑,沉吟起来。 “你是用大秦制钱半两所制,不如,就叫你秦兵吧!”半晌,我摩挲着掌中的金钱剑,看着它说道。一句话说完,剑身上再度传来了一阵沁人心脾的凉意。似乎这柄金钱剑,很满意自己的名字一般。 “这个剑匣和它是一套的,你一起收好。”看我对手中的金钱剑爱不释手的样子,长同志微笑了一下,将桌上的那个檀木盒子递了过来道。 这柄金钱剑,可以说是我的第一件法器。我早就说过,我这个人对人对物都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执着在里头。“既然金钱剑是我人生的第一件法器,那么以后就让它陪着我,走完这辈子吧!”我心里暗暗下着决心道。 “不知淼淼,准备带多少人手去昆仑?”不等我心里热乎完,爽爽她爸就趁热打铁的问了有关于任务方面的问题。 “我们四人足够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一下子接受了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人家问几个问题,也是正常。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据我所知,那伙人已经快要到达昆仑山下了。”爽爽她爸提醒着我道。 “等人到齐了,马上出!误不了事的叔叔!”我确信接到通知之后,灯草和霍晶莹会马上出前来北京和我会和,顶多也就是三两天功夫就能过来了。 “好,那淼淼在家里玩一会儿。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趟。”略微的问了几句之后,爽爽她爸就住口不问了。接着就整理了一下行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我相信,他一定是去向他的上级,汇报任务的进展去了。 第七十八章 金钱剑降魔杵 “师兄!”两天之后,灯草风尘仆仆的站在我面前。看着他身上那皱巴巴的僧袍,还有那颗始终光亮如一的光头,我伸手将他拉进了房间。 “去洗洗,你这身上可都馊了。”进得房来,经过屋内空调这么一蒸,我顿时闻到了灯草身上那一股子汗馊味。也不知道他在路上的这两天,是怎么熬过来的。 “师兄还请回避一二!”灯草抬起胳膊,用鼻子在腋下闻了闻,然后对我合十说道。 “干嘛?你又不是个姑子,赶紧的洗干净了带你去吃饭。嗯?你的本命猫灯芯呢?”我笑着作势欲踹这和尚一脚,然后总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最后才想起来,一向北灯草视若珍宝的灯芯居然不见踪影。 “额,它在贫僧怀中安睡!”见我问起灯芯,和尚脸上显露出一丝慈悲的表情来,伸手从怀中将正在打呼的虎纹猫给掏了出来。现在我知道了,要想从和尚脸上看到冷酷之外的表情,就得跟他说灯芯。 “行了把它放下吧,你先去洗澡,完了带你去吃饭!”听见我们的说话声,熟睡中的灯芯睁开眼睛瞅了一眼。一纵身窜到床上,将自己藏在枕头下面继续睡去了。而灯草,则是宠溺的看了它一眼,这才走进浴室宽衣解带起来。 “灯草,你多久没吃了?”等灯草洗完了澡,我带他去宾馆餐厅吃饭。半个小时之后,我看着灯草面前堆着的空盘子空碗,不禁长叹一声问道。 “贫僧在庙里,师父要求我减肥。一顿只给二两稀粥,几根咸菜。”灯草抬起头来,打了个饱嗝对我说道。看样子,和尚在回灵泉寺的这段时间,被青莲师叔虐待得不轻。 “减肥?你又不是妹纸,减的哪门子肥?别不是庙里香火不盛,你师父他囊中羞涩没钱买米了吧?”我恶意的在那里猜度着,其实老一辈的四象,哪个兜里没藏几个值钱的东西? “这个,贫僧却是不知。”灯草停下筷子想了想,很认真的对我说道。 “今晚好好休息一下,霍晶莹路途遥远,估计后天才能到。等她到后,我们就要出了。”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和灯草各倒了一杯清茶之后说道。 “哦!”灯草没有开口问我找他来,究竟是为了何事。只是在那里点了点头,随后又埋下头去跟盘子里的梅菜扣肉做起了斗争。曾经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这个和尚不忌荤腥。他说原本修佛之人都是不忌荤腥的,只不过自打佛教传入中土之后,被本地的和尚念歪了经所以才多了那么多的清规戒律。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看来只要是事关于宗教信仰,都是讲究一个控制的。控制人心,控制行为,控制思想,不外如是!经历一段时间之后,等人们逐渐习惯了那些规矩,也就没有了自我。 “只是,佛教不是天竺那边兴起的么?” “佛教自打东汉永平十年传入华夏,已经逐渐本土化了。至于天竺,佛教在那里已无立足之地,他们更为信奉的,是印度教!所以现在说佛教是华夏的宗教,也无不可!”灯草放下筷子,很是耐心的为我解释起来。而他面前的梅菜扣肉,已经完全化作了他腹内之食。 “师兄,贫僧吃饱了!”灯草打了个饱嗝,惬意的摸着同样吃得肚儿圆圆的灯芯对我说道。 “带你出去溜达溜达,消消食!”我挥手招来服务员,把账结了之后对灯草说道。在他来之前我就决定,这回要给他和霍晶莹一人配一部手机。 “这个,先生......您好!”走进了营业厅,一个导购员看着眼前的道士和和尚,迟疑了半晌这才开口招呼起来。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对我和灯草用什么样的称呼才好。 “你好!这个款式的手机还有货么?”我摸出了腰间皮套里的掌中宝问人家道。那时候买个手机不比现在,现在是随到随买。那时候你得先问人家有没有货,有的甚至是需要预付款,然后在家等几天才有货交易的。只不过现在想想,这只是人家的一种销售手段而已。 就如同金利来一般,先打三年广告,等人们都在纳闷怎么广告震天响,却不见东西上市的时候,他再将东西投放市场。这么一来,能够拥有一件那个牌子的东西,就显得比较有身份了。饥饿销售法而已,只不过那个时候,人们肚子里的花花肠子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多,很多人没看明白其中的道道。 如果在现在哪家公司还用这种手段来搞销售,我敢断言那家公司的东西会烂在仓库里。现在可供选择的东西太多了,说一句俗话,那就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没人有那份闲心和耐心去等你。 “您是要现货还是......现货的话,可能会比预付款的交易方式要贵一点!”人家导购妹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要拿现成的,就要准备多被宰一刀。只不过,我就这几天要离开这个城市了,要是预约的话,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把手机给我呢? “现货!”考虑了一下,我对导购妹子说道。现在的情况是,我连回家看望父母的时间都没有了,谁还有那时间去跟他们搞什么预约?反正在韩国我也赚了一点钱,加上李东诚给我的那张卡里的十万,钱对于我来说,眼下还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那好,您稍等,我去库房提货!”妹子闻言眼睛都眯成了一弯弯月,1万块钱的东西啊,卖出去光提成就比她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了。 “师兄,你不是有了么,怎么还要买?”灯草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问道。他曾经听我提起过,哪天有钱了,油条吃一根丢一根,豆浆喝一碗倒一碗。 “难道师兄准备手机留一个砸一个?”和尚在一旁暗自猜度起来。 “买给你的,免得以后想找你,还得先往庙里打电话!”我带着灯草走到休息区坐下,摸了摸蹲在他肩膀上的灯芯说道。 “对了,上回李东诚给你的那张卡,你怎么处理的?”我怕这和尚把卡当成无用之物给扔了,连忙开口问道。 “我给师父了,贫僧三餐有个稀粥果腹已然足够,要那些钱财又有何用!”灯草摸了摸那颗光亮照人的光头,对我很淡定的说道。 “那是,十万块钱,够你喝一辈子稀粥了。”我在他光头上敲了一记忿忿道。三餐稀粥果腹就好,特么刚才那一桌子肉菜被谁吃了? “先生,这是您要的手机!因为您是要的现货交易,所以价格上比预约方式贵了12oo,总共是1万块整。您看......”导购妹子还是有些担心我是在拿她开涮。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我该去付账了。 “那个我问一句,不要票能够便宜点么?”我摸了摸鼻子,还在想着灯草眼皮子不眨的将十万块拱手送给他师父时的那副吊样,嘴里轻声问那妹子道。 “额!我们这里都是开具正规票的,这个恐怕不行!”妹子暗自汗了一个,还是彬彬有礼的对我说道。 “那好吧,麻烦你替我结账,别忘了开票啊!”我掀起道袍下摆,在妹子微赫的眼神中从裤腰处摸出了一扎崭新的票子递到她手上说道。 “拿着,回去教你怎么用。”走出了营业厅,我将手机塞到灯草手里对他说道。 “师兄,给你看样好东西!”回到宾馆,灯草把玩了一下手机,然后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 “什么好东西,你把你师父的袈裟给偷出来了?”前几天正好看了西游记,对偷袈裟这段记忆犹新。此时见灯草那副兴奋的样子,我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不是,上回我不是跟你说,回去拿法器么?你看!降魔杵,师父特意给我淘弄来的。”灯草解开僧袍,露出藏在肚腹处那柄刻满了经文,十寸有余的降魔杵对我得意的说道。 “原来支愣在那里的是这个东西,贫道还以为师弟你动了凡心呢!”早先我就现灯草腰腹处有一异物支愣在那里,最开始还以为血气方刚,或许在路上看见一貌美的红粉骷髅让他起了反应。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敢情他那支愣着的物事,却是一柄降魔杵。 “师兄慎言,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个玩笑可开不得!”灯草慎之又慎将降魔杵放到我手里,恢复到了之前那般面无表情的状态对我说道。 “好杵!”我握着降魔杵当间儿的握把,微微将手一抖,就见那通体黝黑,表面刻满了经文的杵,出一声脆响,然后左右两头分别向外弹出了数寸。这么一来,这柄降魔杵就由一柄短兵器变成了长兵器了。端详了片刻,我将降魔杵递回灯草的手中,同时赞了一句道。 灯草接过那杵,按动了一下握柄上的某处机括,将杵恢复了原样之后再度塞进了缠在肚腹之间的布兜里。 “六方师伯说,让师兄不要拘泥于这些外物。要努力提高自己的修行,才是上上之道!”灯草放好降魔杵之后,抬眼看了看我的脸色,然后在那说道。这番话,想必是师父怕我见了降魔杵心里会不平衡,所以才特意嘱咐灯草带给我的吧。 “那是自然!”我抬头看着灯草一笑,然后说道!我已有了金钱剑,又岂会去羡慕嫉妒灯草得了一柄降魔杵? 第七十九章 昆仑 昆仑山,西起帕米尔高原东部。横贯新疆,西藏,一直伸延到青海境内,全长约25oo公里。平均海拔55oo--6ooo米,宽约13o--2oo公里。西窄东宽总面积达5o多万平方公里,昆仑山在中华民族的文化史上具有“万山之祖”的显赫地位,古人称昆仑山为中华“龙脉之祖”。 这些都是官方字面上的注释,只有身临其境你才能够感受到巍巍昆仑带给你的威压和源自于你内心的那种膜拜。 等到霍晶莹从黑龙江七台河赶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灯草到后的第三天。我知道,这种度已经是鼻涕妞所能达到的最快度了。看着她那疲惫不堪的样子,我决定在北京再多停留一天,同时也为她配置了一部手机。 一天之后,尽管我知道霍晶莹的体力并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可是我也不得不率队出。因为最新的情报上显示,那伙来历不明的人已经抵达了昆仑山以南,此时正在山脚休整,准备登山!事实上,想要追上他们的足迹,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昆仑山上常年积雪,只要我们落后一天,那么那些人留下的活动痕迹就会被罡烈的风雪给掩盖住。莽莽昆仑山,到那时候想要找到他们无异难于上青天。 时间紧迫,侯爽爽她爸安排我们上了军机,直接从北京起飞飞往西藏驻军基地。五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西藏一处隐蔽的军用机场降落了。军令早已先一步下到了军营,军机一降落,马上就有人前来将我们引领到营房端上了热水热饭。 “长同志,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下命令,我山地师全体官兵保证完成任务。”因为这次任务保密级别很高,而从北京下达的命令只有一句话,就是全力配合前来执行特别任务的同志。所以我们这些连兵都不是的人,也就破格的被镇守边疆的精锐之师尊称为了长。也不怪人家误会,命令是直接由军委下的,人家以为我们是什么长,也是情理之中。 “照明,登山工具,帐篷,燃料,干粮,淡水。哦,还有氧气袋。这些都是需要麻烦你们的。”从飞机上一下来,我就感觉到了胸闷耳鸣。军营所在地的海拔太高,陡然从平原地带过来的我们,短时间还适应不了高原反应。所以我在那些登山必须品之后,又加上了氧气袋。 “请长同志放心,这些营地都有,长要多少拿多少。” “嗯,长同志不需要枪支么?”前来配合我们任务的那个军官说完顿了一下,紧接着问我们道。军人只相信自己的战友和手上的武器,所以他才会有这一问。在他看来,我们几个从北京专程赶往西藏执行任务,可见任务的特殊性和重要性。使用上枪支的机会肯定会有,于是人家好心的提醒了我们一句。 “还是不要了吧!”我沉吟了一下,抬头对那个军官说道。枪支虽好,奈何我们四人就没有一个会用的。与其带着不会用的烧火棍,还不如把那些负重腾出来,多带点食物和饮水更为实际一些。况且,我们自有自己拿手的御敌之法。所以对于人家的好意,我只好拒绝了。 “那好,长在这里休息一下。物资方面我这就去准备,稍后我们会用直升机送长们前往目的地。”人家见我们不需要武器,也没有强求。点了点头对我们说完,又敬了一个军礼这才转身出了营房去为我们准备登山所用的各类物资去了。 “抓紧时间吃东西,下一顿热乎的可就指不定什么时候吃到嘴了!”等人出了营房,我这才捧着面前的搪瓷碗划拉起里面的番茄鸡蛋面来。可别小看了这碗面条,在西藏这地方,番茄鸡蛋可是金贵的东西。 要不说,任何地方的办事效率都没有部队高呢。等我们将碗里的面条吃完,人家已经将我要求的那些物资按照六人份都准备好了。三顶双层军用帐篷,六盏高亮射灯。一小箱椒盐味压缩饼干,十几盒巧克力。军用固体燃料,冷焰火燃烧棒几十根。六个装满了生理盐水的加大军用水壶,几包细盐。六个急救包,六把多功能折叠军刀。一个小型急救箱,工兵铲两把,安全绳两捆。橘黄里子白色面子的登山服六套,外带六双登山靴,甚至于连口香糖都有。 看着堆积在军用直升机里林林总总的物资,我不由感叹正规军就是正规军。这些东西虽然花费些金钱也能在某些地方买得到,可是度上是远远没有办法和人相比的。出乎我预料的是,为了我们的安全,部队上居然还派了两个单兵作战能力出众的战士配合我们。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人家所有的物资都是按照六人份来准备了。 “祝长同志们顺利完成任务,安全返回,敬礼!”等我们钻进了运输机的机舱,先前负责接待我们的那个军官替我们关舱门之前,神色肃穆的向我们一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谢谢!”我向那位脸上有着高原红的军官点头道。 “嗡嗡嗡嗡~”随着舱门的关闭,直升机的引擎也动了起来。地面上的粉尘被吹得四散飞扬着,而那位军官则是手扶着军帽,冲缓缓升空的直升机挥动着手掌向我们做着告别。 “长同志,前边就是昆仑以南,这里是我们所能抵达的最后一个降落点了。”两个多小时的飞行之后,沉寂的耳机里传来了导航员的报告声。我缓缓睁开假寐的双眼,点了点头示意回头看过来的导航员可以降落。 “祝长同志们顺利完成任务,安全返回!”临下飞机之时,从耳机里传来了飞行员那郑重的声音。这个时候,我似乎体会到了什么是战友之情。虽然我不是军人,可是这次既然和这些战士共同执行一个任务,那么我也能堂而皇之的称呼他们一声“战友”!我想,此时的我有这个资格。 “长同志,这是三部海事卫星电话。我们每两人为一组,各自携带一部。”压低了身子,等直升机飞离之后,我们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覆盖的冰雪。而这个时候,那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则是从登山包里拿出了两部黝黑的电话机来,对我报告道。 海事卫星电话,是一种适合全天候通话的通讯工具。在交换了呼叫号码之后,我和灯草分别拿上了一部。经过安排,我和霍晶莹一组,灯草和侯爽爽一组。而那两位体能出众,战斗素养突出的战士,则是一人突前,一人拖后。这么一来,整个队伍就能互相照顾到,不怕有人掉队或者是遭人偷袭了。 手拄着登山杖,我们排成一条直线,后人拉着前人的登山包顶风冒雪的一步步向前挪动着。为什么不用移动或者是走动而要用挪动?因为这里的风雪实在太大了,大到我们如果不戴护目镜,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的程度。风雪里夹杂着无数冰凌的碎片,在我们的脸上切割着。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前进的度是极为缓慢并且极度消耗体力的。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要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抹去护目镜上沾染满了的雪花和冰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看清楚身前同伴的身影。这还远只是在昆仑南边的某个地方,甚至于还没有来到昆仑山脚下天气就这么恶劣,要是真的到了昆仑,又会有什么样的天气在等候着我们?或者,有会有多少敌人在等着我们?对于这个问题,目前我不敢去想。 霍晶莹因为一直都在赶路,体力没有得到彻底的恢复,加上女孩子本身体力就比男人要弱的原因。走了不到二里地,她额头上就已经结冰了。这是汗水流了出来,被风雪刮成的冰凌。而她的体温,也在逐渐的下降着。我知道,如果勉强的走下去。或许到不了昆仑山脚下,她就会病倒。 “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实在特么走不动了。”我拍了拍走在我身前担任突前的士兵的登山包,扯着喉咙对他大声喊道。风雪太大,不大声喊话他根本听不见。而我这么说的原因,则是在照顾霍晶莹的面子。女孩子么,面皮都比较薄。 如果我说休息下,霍晶莹体力撑不住了,她为了面子就一定会硬撑着继续走下去。那么一来,等待她的就是烧,虚脱,气胸之类的高原杀手病症。一旦得了这类的病症,就意味着她必须要马上转入后方接受治疗。而我们,则在一开始就有了一个非战斗减员的名额出现。这对今后整个任务,是相当不利的。 “是,长同志!”担任突前的那位士兵明白了我的意图之后,马上就近找了一个风雪相对较小的地段,带着我们走了过去。上级的命令是配合我们执行任务,一切行动听指挥。虽然这二里地对于他们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可是他依然无条件的在执行着我的命令。 “来,喝点水,吃块巧克力!”我扶着霍晶莹坐到一块石头上,拧开了水壶的盖子递到她手上,然后又将她身上的登山包卸了下来放在脚边。等她喝了几口生理盐水,又吃下去一块补充热量的巧克力之后,这才挨着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第八十章 露营 就这么走走停停的,等我们走到昆仑山脚下,天色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之中,我只有凭借着风雪中隐约传来的沙沙脚步声来判断队友的位置。霍晶莹的登山包已经被灯草背在了身上,两个登山包一横一竖呈t字形架在他的背后,配上那颗在雪地里反射着些许光亮的大光头,倒也十分容易辨认。 “长同志,天都黑了,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扎营,明天再走?”突前的战士手里亮起了一根燃烧棒,四下里照耀了一下转身来到我身边请示道。为什么用燃烧棒而不用高能射灯,这是因为四周都是白皑皑一片,而射灯的光线太强。陡然点亮的话光亮照射在雪地里反射回来,很有可能会将人致盲的。 而这种冷焰火燃烧棒则不存在这种问题,既能照亮一定的范围,而且在白皑皑的雪地里也十分醒目,队员们很容易就能辨认清楚继而聚集到一起。虽然说这么做很有可能将我们的身影暴露在之前到来的那群人眼里,可是这么大的风雪,我相信这些人不会有这个素养在沿途设下观察警戒哨位的。 “长同志,这里位置比较好,面积也不小,我们就在这里扎营吧?!”突前的那位士兵,很快帮我们找到了一个位于乱石堆后方呈凹字形的山窝子。乱石堆因为常年的风雪侵蚀,早已经冻结到了一起,倒也不担心会生塌方之类的事情。而这个凹字形的小窝窝,只有一个出入口方便进出,正适合我们在这里扎营。 “成,就这里了。大家赶紧支帐篷,然后烧点开水煮点吃的。晚上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天一亮继续出。”我揉了揉早已经被冻得麻木的双腿,在雪地里轻轻跺着脚对所有人说道。 “是,长同志!”两个士兵齐齐对我敬了个军礼,卸下了登山包拿出了帐篷之后,就在原地开始往地上打着桩准备支帐篷。这两个帐篷支的位置很有意思,正处在我们落脚之处的最里面。一左一右并列着,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过1o步远。就在我奇怪两位士兵为什么要这么支帐篷的时候,人家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将帐篷给支好了。 不但支好了帐篷,还在帐篷的门帘那边,挂上了一盏闪烁着微光的马灯。这是用来晚上照明用的,山窝窝里的风雪明显减弱不少,这两盏马灯虽然在那里微微晃动着,却也不影响照明的范围和亮度。出门在外,野营露宿,晚上起个夜什么的有盏灯照着,心里也会觉得踏实许多。 而这个时候,两个战士才拿起最后一顶帐篷,走到了凹字形山窝窝的那个缺口处。也就是我们的进出口那里,开始往地上打起了桩。这个地方是风雪最大,相对也是最外围的一个地方,我想不通为什么两个战士要在这里安扎一个帐篷。按我所想,大家把帐篷团团围在一起,既热闹有什么事情还能迅地互相照应一下。 “长同志们晚上尽管放心休息,我们俩一个上半夜,一个下半夜。卡好了地形就算敌人摸来一个排,短时间也别想攻进来!”等那两个战士把帐篷支好,并且对我们解释完之后。我才明白那定扎在最外围的帐篷,其实是这两位战士自己的休息所。帐篷在缺口处这么一支,不单替我们遮挡了一部分寒风,而且也替我们承担了更大的危险。 “我去烧水,煮点干粮给大家吃吧。”侯爽爽的身体素质比霍晶莹要强上许多,甚至于比我还要强。稍事休息了一下之后,她从背包里翻出一个不锈钢锅子,向帐篷附近的雪地里走去。她这是准备装一锅子积雪回来,然后生火将它们融化成水。任务才刚刚开始,我们的淡水能省则省,因为我不知道这次任务,究竟要持续多久才能完成。 “我去拾柴火搭灶!”灯草将背后的两个巨大的登山包解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麻的肩膀站起身来对我招呼了一声就没入了黑暗之中。对于他的身手,我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对于他的单独行动,也就不是那么担心了。 “我也去准备准备!”看见大家都在各自忙着,霍晶莹撑着我的肩膀站起身来向两个战士那边走过去。我不明白她过去干嘛,可是既然她想找点事情干,那就由她去吧。鼻涕妞打小就要强,我想她是想做些事情让大家不要忽视她的存在吧。 “咔嚓,咔嚓!”出乎我意料的是,鼻涕妞并不是过去帮人家战士干什么活。而在走到距离我们扎营地二十米开外的一条承上启下的窄道附近,拿工兵铲在地上挖起了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地面上很快就出现了一个形状类似于蝎子的图腾出来。图腾是由一个接一个拳头大的小土坑组成的,而那些土坑,正是霍晶莹刚才亲手挖出来的。 两个战士一左一右的在那里警戒着,可是却没有上前去帮忙。他们一路上也看出来了,我们这几个人有些神神秘秘的。并且我们根本不是军人,军人的身体素质,没有这么弱的。 但是不是军人,却在执行着军方颁布的保密级别为五星的任务,这就证明我们肯定在某种领域,有着常人所不及的能力。不去帮忙不是他们无视霍晶莹,相反他们很重视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其实是在担心,万一自己去帮忙,却好心办了坏事怎么办。 坑挖好了之后,霍晶莹又从她那个随身带着的小布包里摸出了一些圆溜溜的小珠子。一个坑里扔了一个,然后再轻轻将它们掩埋起来。让人奇怪的是,随着珠子一个接一个的被掩埋,我们能感受到的寒风和飞雪也越来越小。等最后一颗珠子掩埋下去之后,整个山窝窝里已经没有任何一丝寒风吹拂了。 “萨满的秘术,能够遮风挡雪。另外只要有外人想进这个窝子,那只蝎子就会起攻击。这样我们就不用派人警戒了,大家都可以安心休息。”鼻涕妞小脸煞白的在那两个战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回到了我的身边低声说道。 “每一颗珠子,都是师父煞费苦心捉来的百年毒蝎熬炼成的。用一次威力就减小一分,一直到珠子完全破碎之后,就没有用了。”霍晶莹是如此善解人意,知道我要问的问题。不等我问出口,她自己连忙在那里为我做起了解答。 “布置这个玩意儿,很费心神吧?”我有些怜惜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问道。因为在她布置完这个阵法之后,我现她似乎显得更加的虚弱了。 “有一点,没事的,晚上睡一觉就好了!”霍晶莹点了点头,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的在那里说道。不管是道术还是佛法,仰或是巫术,想要施展出来都是会消耗一定的心神的。也就是大家常说的精神。 其实霍晶莹此刻的感受,大家在平日里也能体会得到。当你需要背课文的时候,或者是背诵英语单词的时候,又或者是为公司做报表的时候,又或者是需要上夜班的时候。类似于干这种需要用脑子,操心,熬夜的事情的时候。时间久了你就会现自己有些恍惚,再继续下去就会萎靡不振。 其实这就是你的心神消耗过度了的表象,身体素质好的人,睡一觉起来就能恢复。身体素质不好的人,或许要连续睡几觉才能将之前的亏空给补上。这个东西,也是因人而异的。心神可以左右人的思想,甚至于决定你的身体会不会被外邪所侵。心神有亏的人,最容易生幻听幻觉之类的事情。情绪上较之平常,更容易走极端,更容易招惹上一些魑魅魍魉。所以奉劝诸君,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给游离你附近的任何东西任何的机会来侵犯你。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大老远我就看见雪地里一颗光亮的光头在那里上下跳跃着。我知道,这是灯草回来了。果不其然,数十息功夫之后,就见灯草肩扛背驮的弄了两捆枯枝回来。也不知道这么黑的天,他是上哪儿招来的这些枯枝。 “师兄,这些应该够了吧?”灯草将两捆枯枝扔到脚下,砸起了一蓬雪花之后问我道。 “长辛苦了,这些柴火足够了!”看我犹犹豫豫的样子,两个士兵心里明白,其实我的心里压根就没底够不够。所以人家很体贴的接过了话茬儿,替我做出了回答。这不能赖我,打小儿我哪儿野营过啊?所以对于这些东西,是一概不知。 “你们别老喊长了,就叫我和尚吧。或者灯草也行,这是灯芯!”灯草将登山服的前襟解开,一手在那里呼扇着,一手将本名猫灯芯掏了出来对那两个士兵介绍道。 “是啊!喊我淼淼或者道士都可以,那位坐着的姑娘你们就叫她霍姑娘吧。脚下放着锅子的那位,你们叫她侯姑娘就行了。咱们也算是战友了,战友之间就随意一点,不要弄得那么严肃。进了山,很多事情还要你们两出力气呢。”我不抽烟,但是我身上会常备几盒。 说着话,我摸出一盒有些皱吧了的香烟扔给了两个战士。我知道当兵的大多都抽烟,只是在军营里规矩严,他们得克制住自己。不过出来了,那军营里的宪兵纠察们可就管不着了,尽管抽! 第八十一章 一路向北 灯草找了些石块,垒砌了一个小灶出来。然后将锅子放在上面将水烧了个半开不开的,大家围坐在火堆旁边煮着压缩饼干。高原地带,想喝口开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气压太低,水的温度最高也就能烧到8o度左右的样子。很多地方,大家煮的饭都是夹生的。 椒盐味的压缩饼干和水一起煮,大家可以想象得到会是个什么样子。是的,就是煮成了一坨。我们一行六人各自拿着小饭盒和勺子,一坨一坨的将煮热了的压缩饼干挑到自己的小饭盒里。 “看着不好看,吃起来味道还不错。”我挑起一坨压缩饼干,送进嘴里嚼着,然后强制自己咽下去。好不容易将勺子里看着挺恶心的食物咽了下去,我强笑着揉了揉鼻子在那里说道。 是的,黄褐色的压缩饼干,腾腾的冒着热气。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我都下意识的会认为勺子里装的是一坨热翔。我这个人很容易犯恶心,用家乡话来说就是胃管短。稍微一点刺激,都有可能造成我的反胃或者是呕吐。 我挑起第二勺食物,装作狼吞虎咽的样子往嘴里塞去。略微在嘴里裹了裹,再次强迫自己吞了下去。我不得不这么做,因为所有人现在都下意识的以我为主。如果我将食物给吐了,或者是放下勺子不吃的话。对于大家的士气,多少会有一些影响。 任务还没有真正开始,甚至我连任务的对象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让伙伴们保持住体力和士气才是重中之重。所以就算勺子里真是一坨翔,我也得把它当成山珍海味给咽下去。多年跟随师父走南闯北,餐风露宿的我,意志力比同龄人要强上许多。现在,我正在用我的意志力,和眼前的食物做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长,你们这次是执行什么任务啊?”或许是和我们混熟了,两个士兵忽然开口问起了任务的细节。在他们看来,这次很有可能不会是什么军事行动。看我们的架势,更多的像是来搞勘探绘图,或者是考古的。又或者,根本就是来寻找什么传说中的遗迹之类的。 因为除了他们之外,我们四个人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文质彬彬。甚至于,队伍里还有一个和尚的存在。真是什么军事行动的话,要和尚来干嘛?念经度么? 我在想,如果他们知道队伍里不单有一个和尚,还有我这个道士,外加霍晶莹那个萨满巫师,顺带着侯爽爽这个小道姑的时候。他们会不会认为,这次的任务其实是军委给他们开的一个玩笑? “你们接到的任务是什么?”我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提问。放下手里的饭盒拧开水壶喝了几口水,润了润有些作呕的喉咙后,反问他们道。 “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长们的人身安全,并且协助你们完成任务。”两个士兵异口同声的在那里答道。 “在山上,有一群境外来的间谍。嗯,暂时就这么称呼他们吧。昆仑山的传说,相信你们多少也都有所耳闻。这次他们的目的,就是来勘探地形,然后把某些情报传递回去。而我们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们的行动。”我大致的将这次的任务对两个士兵说了一下,当然关于华夏龙脉之类匪夷所思的东西,我是半字未提。只是用昆仑山的传说,来隐晦的提点了一下而已。 “间谍?特奶奶的,每年总有这里那里的狗日的,通过各种手段溜进来打探我们的消息。这回让我逮住了,看我不把他们全给突突了。”两战士提起间谍来,那是深恶痛绝。和平年代,部队除了日常的训练之外,大多数时候干的就是围捕间谍的活儿。这么多年下来,山地师先后也牺牲了不少战士。所以现在只要在战士们提起间谍这个词儿,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动员,战士们自然而然的就怒气满盈了。 “不过长,这回是不是和往常一样,把人逮住了然后审问完了又给放了?”似乎两位战士对于上级做出这样的决定,心中还是有些想不通。 “这回一切由我们自己做主,而且这次我们的对手不是那么简单。大家和他们遭遇以后,不要莽撞。”细节上我不好多说,而且现在和他们说了,人家也未必相信。 就如同大家走在街上,忽然一白胡子老头跑过来,拉着你手说“我看你印堂黑,近日必有灾劫。”一般!那个时候,我相信脾气好的会选择绕道而行,脾气暴的或许就以老拳相向了。很多事情,只有大家经历过了,才会去选择相信。 “我和灯草一个帐篷,侯爽爽和霍晶莹一个帐篷,你们两位一个帐篷!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争取多赶点路程!”往火堆里加了一些柴火,将火烧旺了一些之后,我伸了个懒腰对大家说道。 因为有霍晶莹布下的那个阵法在外边,所以那两个战士我也安排他们去睡了。有些时候,阵法的作用比人力来得更有效。为了防止半夜有人因为缺氧而出现意外,我又在每顶帐篷里塞了一个氧气枕头。一旦出现缺氧的症状,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得到治疗。 一切都准备停当之后,我这才弯腰进了帐篷里,脱去了身上那厚厚的登山服钻进了睡袋。很快,我的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放亮了。帐篷外面已经传来了两个士兵收拾行装的声音,我揉了揉有些干涩的脸颊和眼眶,缓缓从睡袋里钻了出来。 “长好!”等我穿戴齐全之后,钻出了帐篷,正在忙碌着的两个士兵对我行了一礼问候道。 “不都说别喊长了么,就叫我淼淼吧。”我站直了身子,在原地稍微活动了一下说道。随后走到帐篷旁边,捧起一团积雪在脸上搓了搓权当洗了脸。 “那我们叫你班长吧!”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奈的对我说道。连他们营长都喊我长,现在让他们喊我淼淼,这两个战士心里觉得很别扭!思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称呼来。这也是部队里新兵喊老兵的喊法,所以以后大家听见有士兵喊人班长,不见得别人就真是班长。有时候这只是一个表示尊重的称呼而已,就如同现在两个士兵喊我班长是一样的。 “好吧,随你们!”我双手在脸上搓了搓,将脸上的水渍给抹干净之后对那两个可爱的士兵说道。 早饭是在路上吃的,依旧是压缩饼干。只不过块状的饼干比坨状的饼干,在心理上让人容易接受得多。这东西,吃上一块再灌几口水,就能顶一顿饭了。您还别不信,啥前儿你来上一块,再把水一喝,一准儿就觉得肚子胀。 迎着风雪我们一路向北走去,终于在上午1o点钟的时候来到了昆仑山脚。而一路行来,我也知道了担任突前的那个战士姓赵,担任拖后的那个姓姜! 在山脚某处,我们现了情报里那伙人停留过的痕迹。现场留有三堆生完火过后留下的灰烬,还有几十枚烟头。甚至于,我们还现了几遗留下来的子弹和一些空的铁皮罐头盒。 “班长,这就是我们这次要追击的敌人?人数不少啊,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不少于2o个人。”担任突前的士兵小赵指着地上遗留下来的烟头还有那些罐头盒对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有些不解的问小赵道。 “烟头大概有六十几个,而香烟的牌子多达1o几种,这就证明这个队伍里起码有1o几个人是抽烟的。铁皮罐头的空盒有1o个,都是一斤装的牛肉罐头,吃1o几个人没问题。”小赵拔出腰间的匕,在那里分拨着地上的烟头还有那些空罐头盒分析道。 “班长你再看,他们一共生了三堆火。灰烬的直径约为1oo厘米,乘以3.14约等于3oo多厘米,也就是大致6个成年人围坐在一起所需的长度和空间。” “三堆篝火,围坐18个人左右!” “加上两个放哨的,所以我推算出这伙人的人数,大约在2o个人上下。”小赵用匕在灰烬处一划拉,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到离火堆大约1oo米开外。蹲下身子拂去脚下的浮雪,露出了下面的烟头和一串有些杂乱的脚印来对我说道。 “厉害!”听完小赵有条不紊的分析,我不由伸出大拇指来赞了他一句道。能从眼前这些有限的条件之中推算出敌人的人数,这个本事由不得我不佩服。 “敌人的武器是最常见的ak47,班长你看他们遗落的弹桥和子弹。”小赵从兜里摸出一个弧形的弹桥和一7.62mm的子弹来对我说道。只是对于枪械方面,直白的说我就是一个睁眼瞎。见状除了点头之外,我心里其实一点谱都没有。 “而且,我们落后敌人,最多只有24小时。班长你看,这些篝火燃烧后遗留下来的灰烬,底部都还是干燥的。”这个时候,担任拖后警戒任务的小姜走了过来说道。 “他们人多,需要携带的物资更多,行进起来的度会比我们慢上一些。如果一切顺利,我想顶多到后天,我们就能和他们接触了。”小姜见我面露赞赏之色,顿了顿又接着在那说道。到这个时候,我坚信队伍里多了这么两个经验丰富的老兵,是件极其幸运的事情。 第八十二章 风雪昆仑路 “原地休息一小时,一小时之后我们上山!”连续赶了两个小时的路,队伍里除了小赵和小姜之外,我们四个人的体力都几乎到了极限。欲则不达,我决定就在这里歇歇脚,等体力得到一定的恢复之后再登昆仑。 利用积雪烧了一些水将水壶补充满之后,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也过得差不多了。整理好行装之后,我们六人看着面前那巍峨的昆仑山,迈步踏上了征途。 “大家都小心点脚下,这里积雪成冰,没准下面就是一个雪窟窿。”打头的小赵一边用登山杖在狭窄的山道上刺探着虚实,一边在那里提醒着我们。走到这里,就算是他和小姜这种训练有素的山地兵,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就这么一步步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向山上登去,半个小时才向上行进了十几米距离。这种度和我预想之中的相差太远了,可是现在的现实情况就是如此,我心里虽然在急,可拿这种陡峭又满是冰雪的窄道是毫无办法。 其实说是窄道,那也只是在冰雪的缝隙之中找到了那么条得以落脚的地方而已。昆仑山,本就没有上山的路。山体呈45度角展现在我们面前,想要踩着脚下的冰雪直线攀登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我们现在,准确的说其实是在山体上横向走着z字。感觉走了很久,其实垂直距离也不过向山顶行进了几米。 越往上走,风就越大。我们现在只有将身体尽量贴在一侧的山壁上,才能勉强保持住平衡。头顶上是一眼看不到顶的风雪之山,脚下是一眼看不到底的幽幽深渊。每走一步,都是对我们心理和身体的一项重大考验。 既担心山体生滑坡,又害怕自己会一脚踏空坠落悬崖。心理和身体承受着双重的压力,让我们的体力急的下降着。尤其是霍晶莹,我都能明显看见她的双腿在打着颤。这是一种体力到了临界点的表现,如果再让她跟着队伍走下去,说不准就会出大事。 “小赵,帮我背下包!”这个时候不是客套的时候,我伸手在身前小赵的后背上轻拍了拍对他说道。 “没问题班长!”小赵将登山拐狠狠插进冰雪里,为自己临时构筑起一个支撑点之后,慢慢转过身子将我的登山包接了过去,然后很小心的放在自己身上捆好。 “上来吧!别硬撑了,走到天黑,我们就能休息了!”我看了看身后小脸煞白的霍晶莹,弯下腰来对她说道。 “不要,我能行!”这东北老娘们儿就是倔强,明明已经不行了,还在那里倔强着。 “上来!”我脸色一沉,压着声音冲她吼了一声。 半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霍晶莹才羞怯的趴到了我的背上。别说,别看鼻涕妞看起来娇小玲珑的没几两肉,这陡然压在我身上,差点儿没把贫道给压趴下咯。我双手背到身后,托着她的屁股将她的身子向上颠了颠,然后咬牙亦步亦趋的踩着小赵的脚印继续向前走去。 我手里的登山杖已经交到鼻涕妞手上拿着了,双手又托着她的身体,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了能调节平衡的工具,只有紧跟在小赵的脚步走才能保证不出意外。忽然之间,我很有种陷入敌军地雷阵的感觉。只要踩错一步,就会粉身碎骨。 “班长,你慢点走别急!那上面有一个平面,可以让我们休息。等到了那里,我们换着背霍姑娘登山。”小赵拿着望远镜,半蹲着身子在那里打探了一下,回头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对我说道。 “好啊,到了上面我们就能休息了,大家加把劲!”我将霍晶莹的身子向上颠了颠,喘着粗气的同时没有忘记鼓舞一下士气。 “昆仑昆仑,这里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难怪那些个传说中的神神怪怪们都喜欢选择这里。”我心里偷偷埋怨着,脚下还是向上继续攀登起来。同时抽空我看了看天,不是看风雪,我是怕刚才抱怨了几句,引来了雷霹。 望山跑死马,这话儿是谁最先说的我不知道。可是现在我在心里佩服说这话的仁兄,这尼玛说的简直太到位了。从望远镜里瞅着斜上方那块小平面似乎距离我们很近,可是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拿起望远镜来再看,它特么的依然还是和我们保持着先前看见的那种距离。 我看了看天色,偷偷握拳活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酸痛的手臂,咬咬牙继续向前走去。此刻的我在心里不停的暗示着自己,麻醉着自己!“唐三藏九九八十一难才取得了真经,虽然被如来把讨饭的钵盂给黑了去,可毕竟也是功成名就了。我要是登上了顶峰,那些传说中的神仙鬼怪们,会不会在那里留点什么值钱的东西给我?” “班长,你没事吧?”打头探路的小赵偶然回头,却看见我脸上洋溢着的贼笑。当即人家就以为我是生病烧,或者是体力透支产生了什么幻觉。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来摸着我的额头关切的问了句道。 “啊?没事没事,接着走吧!”好不容易才将自己麻醉掉,我正得趣着,就被小赵从心理暗示中给拉了出来。双臂上的酸痛再次提醒着我,它已经不堪重负了。我甩了甩头,将额头上的汗水甩了出来然后对好心的小赵说道。 “喵喵~放我下来吧,我感觉好多了。”对于我的身体状况,紧贴在我背后的霍晶莹是最清楚的。因为她现在已经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我的身子在微微的抖。那是体力不济的现象。 “不用,再走一段。到了那个小平面,咱们就能休息了。”男人的自尊促使我拒绝了鼻涕妞好心的提议,其实只要妞再坚持一句,我说不定就将她放下了。可是人家妞没有继续坚持下去,反而小脸露出一股子感动和幸福的,将脸贴到了我的后背上,任由贫道那么背着她。我这算不算是自讨苦吃? “师妹,不如让贫僧来背你一程吧!”灯草跟在我的身后,清楚的看见贫道的腿肚子在颤悠。于是乎人家和尚提出了一个很有建设性意义的提议来,我从来没有觉得灯草和今天这般讨人喜爱。 “才不要!”鼻涕妞扭过头去很坚定的说出了这三个字。三字真言一出口,贫道顿觉晴空响起一道霹雳,正正打在我的脑门上让我泛起一阵昏厥。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我再次感受到了这句话中饱含着的真理。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潜力原来这么大。在绝了一切的望之后,我居然硬生生强撑着将鼻涕妞给背到了小平面。到达小平面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这一路,我整整背了霍晶莹近四个小时。将她放下来的时候,我只觉得我的胳膊和双腿,包括那酸痛难当的老腰,仿佛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一般。 “班长,你看我们追的那伙人也在这里宿营过!”小平面其实是一个小型的山洞延伸出来的平台,等走到了它的跟前,我们才现隐藏着冰雪之中的那个可以容纳1o余个人大小的山洞。而小赵,则是率先进洞进行了一番侦查。几分钟之后,他拿着几个面包包装袋和铁皮罐头盒走了出来对我说道。 “现在可以肯定的是,那伙人里或许有三哥的存在。”小赵吸了吸鼻子,然后肯定的对我们说道。三哥是何许人,相信大中华的人都知道。因为我们习惯将印度人称呼为印度阿三,后来为了省事,干脆称其为三哥了。小赵这话的意思,就是敌人的队伍里,存在着印度人。 “你怎么知道的?”我瘫坐在地上,任由霍晶莹在那里帮我拿捏着大腿和胳膊问小赵道。 “因为我闻到了咖喱味!”小赵揉了揉鼻子冲我笑道。 “别管三哥了,把山洞收拾干净,今晚我们睡洞里。”我现在对于三哥四哥的,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想吃一顿饱饭,然后烧一锅子开水好好的泡一泡那双臭脚。 “是班长!”小赵知道我是累狠了,对我敬了一个军礼之后,招呼着小姜两人就去洞里清扫整理起来。 “师兄,巧克力!”灯草从怀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先给灯芯咬了一口,然后把剩下的半块递到我的面前说道。我看着巧克力上灯芯留下的一排牙印,挥了挥手对他示意我不要。贫道再怎么潦倒,也还没到要跟一猫分食巧克力的地步。 “咪呜~”灯芯很高兴我没有吃那半块剩下的巧克力,一纵身从灯草手中把它叼走,然后小舌一卷就吞进了嘴里。吧唧几下咽了下去之后,冲我咪呜着表示了一下感谢。 “都收拾好了班长,里面的火堆还有余温,看来他们离开的时间不久。”过了一会儿,小赵拿着半截子枯枝走到我面前说道。我伸手摸了摸那半截没有烧干净的枯枝,接触到的只有一片冰冷, 我压根就不明白,这个还有余温的结论小赵到底是怎么得到的。不过我素来擅长不懂装懂,略微摸了摸那根枯枝之后,随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小赵的结论和看法。领导么,就得这么当。 “今晚大家就在这里宿营,明天我估计就要和我们的对手接触了。大家明天都当心点,他们在我们的头顶上,别被人给阴了。完成了任务,回去我请大家吃大餐!”我在霍晶莹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对所有人说道。 第八十三章 横遭变故 当晚,霍晶莹在洞外的小平台上再度布下了蝎形阵。因为我实在不晓得这个阵到底叫什么,所以就暂时这么称呼着吧。有了阵法的掩护,大家都很安心的休息了一晚上。 次日清晨,我们追着对手的行踪,继续向昆仑山山腰处爬去。天公似乎在体恤我们之前的不易,大雪居然停了下来。而刮人的寒风,仿佛也减弱了许多。抬头看向天空,一轮橘红色的圆日,斜斜的挂在了苍穹之上。 没有了大雪寒风的阻挡,我们爬山的度明显快了许多。而相应的,我们的对手前进的度也应该能快上许多。 “班长~”大约到中午的时候,我们现了对手休息的营地。篝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上面架着的锅子里煮的牛肉还是热的。一边的地上,零散摆放着的盘子里,还有没有吃完的面包。 一切都在告诉我们,在不久之前,我们的对手还在这里吃饭休息。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营地里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人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一般。 “吱~咔咔咔~”弹药箱上摆着的一个步话机里传来了一阵刺耳的电波声,小赵走过去将它拿起来,调节着上面的旋钮,试图听清步话机里传出的讯息。 “吱~咔~go,go,哒哒!”一个老外的声音从步话机传了出来,随之响起了两声枪响。此后,无论小赵怎么调节波段,我们再也没有从步话机里得到任何的信息。 “不是在地面!在地面开枪,我们应该能够听得见。而且,枪声的回响很容易引起雪崩。这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大家都小心点脚下。我怀疑,他们是到了地下去了。”小赵自打听见枪声,就打开了配枪的保险。此时他和小姜两人,一前一后的护着我们,一丝一毫也不敢大意。 “地下?也没看见有入口啊!”侯爽爽手贴着腰间的判官笔上,脚下轻点着在营地四周查探道。到这个时候,两个士兵才现原来这个姑娘还是个高手。仅凭她这手踏雪微痕的功夫,就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了。 “he1p!”正在这时,陡然从雪地里钻出半个洋人来,挥舞着手臂冲着我们就大喊着救命。为什么是半个?因为我们只看见了他的上半身。而他的下半身,仿佛被什么东西拖着一般。在雪地里横冲直撞,来回穿梭着。 “he1p!”又冲我们喊了一句救命之后,那个老外忽地往地下一沉,不见了踪影。片刻之后只见一道人影冲天而起,迸出一团血雾之后啪一声掉落在雪地里。 “小心!”我沉声低喝了一句,摸出两张道符扣在掌心里,向那个扑倒在雪地之中的血人慢慢摸了过去。 地上那个人,暂且称之为是人吧。皮肤上满是燎泡,每破一个燎泡,都会带出一股血箭。鲜红的血液泼洒在雪地上,滋滋作响着,似乎他的血液已经沸腾一般。而他的皮肤下面,此起彼伏的波动不停,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隐藏在体内四处游走一样。 “退后,不要围过来!”侯爽爽见状抢先一步来到那个人身边,细细查看了一番之后挥动着手臂冲我们喝道。 等我们向后退了1o了米距离之后,只见她手握判官笔,轻轻挑向一个正在不停膨胀着的燎泡。 笔尖刚刚接触到那人身上的燎泡,就听嘭的一声炸响,接着从里面飞射出一股腥臭的血箭直扑向侯爽爽的面门。 “残影!”早有提防的侯爽爽娇喝一声,身影顿时消失在我们眼前,那股血箭自然也就扑了一个空。 “不要过去!”几秒钟之后侯爽爽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身边,微微有些气喘的对我们说道。 话音未落,就见趴在地上那人的身体猛地向里一缩,又忽地向外膨胀开来。 “快退!”侯爽爽拖着我和霍晶莹的手急向后退去,同时在那里高声提醒起其他人来。 “嘭!”一阵血雾夹杂着热浪四散炸开,巨大的冲击波将我们齐齐向后又推动了几步。 “小心!”随着那人被炸得尸骨无存,一条通体赤红的东西拖着残影就向我们扑了过来。灯草但觉眼角赤影一闪即逝,随即拔出降魔杵来高声向众人示警道。 “喵呜~”而盘踞在他怀中一向懒散的灯芯却猛然挣脱了出去,四爪翻飞的紧追向那道赤影。 “呼~”赤影夹杂着一股热浪直逼向我的面门,急切之中我身子向侧里一闪,顺手拍出了一张役雷符。 “噼啪~”一道青色的雷弧闪现,赤影的身形慢了一慢,而我也被它身上弥漫的灼热烫得撤掌连连甩手不已。直到这时,我才看清身前这道赤影,俨然是一条尺多长的红色大蜈蚣。此时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为什么风雪漫天的昆仑山上,会出现这种通体炙热的蜈蚣来。 我那一道雷符,很显然打痛了这孽畜。只见它舍弃了旁人,将身体立成一个s形,张开嘴来冲我“嗤~嗒啦啦啦啦~”的一阵鸣叫。随后飞挥舞起身上那百多条腿,贴在地面上向我游袭了过来。 “噼啪噼啪~”我接连向脚下扔出两张役雷符,先后打在了这条红色大蜈蚣的背上。两道雷弧闪过,就见它游动的度慢了下来,而背上也出现了两团焦黑。一股股黄中掺杂着红色的体液,正顺着那两团焦黑涌向它的体外。 “哒哒,哒哒哒!”先前蜈蚣的移动度实在太快,众人是想帮忙也无从下手。此刻这条蜈蚣的度慢了下来,率先反应过来的小赵举起手里的81杠对着它的身子就是一个长点射。5子弹先后钻进了蜈蚣的体内,将它的身体撕裂成了几截。 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正当我们都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那条被打得四分五裂的蜈蚣,居然奋力一跳,张大了嘴冲着我的面门就径直飞来。 “腾腾腾”慌乱之中我连退了三步。最后一步刚刚落地,就觉脚下一空,随后整个人就向下方跌落而去。原来这里有一个水缸粗的洞口,先前只不过被浮雪掩盖住了而已。 “淼淼~”我只觉得身体在急的下坠着,耳朵里除了呜呜的风声,还夹杂着从洞外传来的呼喊声。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下坠的同时将六丁护身咒念了出来,往自己身上加持了一道法咒。法咒将将念完,我就觉得整个身子撞击在一处坚硬的石壁上,然后又反弹了一下,这才跌落到了地面上。饶是我加持了六丁护身咒,经此一撞也是觉得喉头一甜,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若是法咒念慢半分,此时我恐怕早已经摔得筋骨寸断,一命呜呼了。 “淼淼!” “班长!” 我双手撑地平息了一下胸口翻涌不止的气血之后站了起来,耳朵里隐约能够听见从上方传来的阵阵呼喊声。抬头向上望去,只看见一个圆如满月般大小的洞口出现在眼前。一道细微的亮光顺着我跌落进来的洞口照进了洞内,我能看见洞口处影影绰绰的人影,还有亮光之中那不计其数的浮游物。 “我没事!”我将双手拢在嘴边,冲上面使劲的大喊了一句。 1o几秒钟之后,上面再度传来了回应声“班长,你别着急,我这就下来!”这是小赵的声音。 “噗嗤!”趁着小赵准备下来的这段时间,我将登山包解了下来,并且冲里面摸出了一根燃烧棒。这东西很好用,只要你握住它,然后快拉掉一端黑色的点火帽,它就能出一团耀眼的焰火来照亮你的四周。我现在急需摸清楚我身在何处,我的四周有没有危险因素的存在。 我所处的位置,貌似一个巨大的山洞。也不知道有多少年头没人进来过了,地上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每走动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并且会带起一片粉尘。山洞里东南西北各竖立了一根石柱,用以支撑住洞顶。 石柱上雕刻了一些花鸟鱼虫,飞禽走兽。只不过那些东西,我是一个也不认识。你让我叫出具体的名字来,我是无能为力了,只有用大家能够理解的飞禽走兽这类词汇来介绍一二。 山洞,或许现在用大殿来形容它更为贴切一些。整座大殿,完全用一米五长,5o厘米厚的长方形石条砌就。包括大殿的四壁也是如此,并且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有一个人面虎足猪牙口的浮雕挂在半壁之上。就着燃烧棒那碧绿的火光,看在眼里更是让人心里毛。 浮雕上的生物,名为梼杌。这是我从昆仑山逃出生天之后,回去和师父细说之时,他老人家告诉我的。而现在,我并不知道它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手举着燃烧棒,绕着这间大殿走了一圈。除了那四个浮雕让我心中隐隐有些慌之外,没有现任何的不妥。在大殿的北方位置,我还现了一扇石门。只不过,我现在不敢去冒然触碰它。 “在一个未知的环境里,你要管好自己的手脚。不要随意去触碰任何东西,直到你了解它的实际用途为止!”这段话是师父常在我耳边提起的语录之一,我将它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并且坚定的执行着。 第八十四章 神秘大殿 “班长,班长?”几分钟之后,小赵就顺着安全绳滑落了下来。才一落地,就扯亮了一只燃烧棒在那里轻声呼喊着我。 “小赵,我在这里!”我将燃烧殆尽的燃烧棒随手扔到一边,冲着身后小赵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地方?”等我走到了小赵身前,就听他在那问道。 “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一个遗迹之类的吧。你看那柱子上的图腾,我都不认识,看来年代很久远了。”我伸手将空气中的浮游物赶了赶,指着不远处的一根石柱对小赵说道。 “师兄,你没事吧?”正和小赵说话的时候,灯草也随之顺着绳索滑落了下来。三两步赶到我的面前,关切的问道。 “我没事,你们呢?那只多脚虫怎么样了?没有人受伤吧!?”看见灯草,我忽然想起将我逼落下来的那只蜈蚣来。 “被灯芯给吃了!”灯草见我问起那只蜈蚣,面色略带得意的将小肚儿圆圆的灯芯从怀里拉了出来说道。 “它可真是生冷不忌。不过也好,以后再遇上那种东西,直接就让你的灯芯上就是了!”灯芯闻言,伸出前爪来剔了剔牙,回应了我一个很人性化的动作。 “大家怎么都下来了?”短短几分钟,所有人都顺着那根绳索滑落了下来。我扭亮了手里的高能射灯,将半壁大殿照了个雪亮之后问道。 “这里实在有些诡异,我们怕你在下面有危险,所以决定下来看看。”霍晶莹掩着口鼻轻咳了两声,挥手将围绕在身边的那些絮状浮游物赶到一旁对我说道。 “那些人......” “不知去向,除了刚才死的那个之外。我们刚才在上面搜索了方圆几百米以内的所有地方,没有现任何线索。再往上,就没有路了。在没有携带任何工具的情况下,就算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都上不去。所以我认为,那些人要么都被那种蜈蚣给化成了血水,要么他们就在我们脚下。”拖后的战士小姜不等我问完,抢先一步答道。 “这就奇怪了,我们脚下有什么?除了这个大殿之外,我没有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而且你们看,那道石门也没有被人动过的样子。他们怎么可能跑到我们的下面去?”我用射灯远远的照了照那道青灰色的石门,转而又在地面上四下里照了照纳闷着道。 “班长,这我就不知道了。按照推断,也只有这两种可能了。他们总不能飞到天上去吧。”小姜挠了挠头,耸了耸肩膀说道。 “与其在这里猜测,我们不如打开石门,看看里面究竟有些什么东西。”侯爽爽将身上的登山包卸了下来,说话间就伸手向那道石门推了过去。 “别动!”我见状连忙出声想制止她的鲁莽行为,可是已经为时过晚。 “咔~嗒咔咔咔咔!”随着侯爽爽的手掌印上了那道石门,石门内传来了一阵机括的绞动声。 “退回来!”我将射灯斜挎在腰间,嘴里快的念起了六丁护身咒,一掐指诀就给侯爽爽身上上了一道护身咒。 “砰!”石门翻转了18o度,将另外一面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这个时候,我真的相信了小姜之前的判断,我们追踪的那些人,真的是在我们的脚下。 石门的翻转出来的那一面上,有着几颗细微的弹孔,还有一些类似于肉糜的东西挂在上面。随着石门翻转带来的震动,那些肉糜淅沥沥向下滑落起来。 “这里有一只靴子!”小赵眼尖,一手紧握着81杠,一手指向石门的下方对我喊道。 我提着腰间的射灯顺着他的手指照了过去,果然现了一只深筒的登山靴。我记得之前我现石门的时候,是没有靴子在那里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石门在翻转的时候,将掉落在门后的这只靴子给带了出来。 “看来,那些人真的在我们的脚下。”小赵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捡起了那只靴子伸手往里摸了摸然后说道。靴子里还有一点温热,这就证明,几分钟或者更早一点之前,这只靴子还是穿在人脚上的。 “咔嗒!”就在我们纷纷聚拢在一起,研究着那只靴子的时候。耳朵里忽然传来了一声机括移动的声音。 “咔咔咔咔!”我顺着机括响起的声音将射灯照了过去,却现在石门上方的那个浮雕,已经朝我们张开了嘴。并且先前毫无生机的眼睛,此刻也散出了阵阵暗红的光。 “走!”事出反常必有妖。我可不认为那个浮雕张大了嘴看向我们,是为了欢迎我们这些不之客。急切之间我大吼一声,随手拖着身侧左右的霍晶莹和小赵急向后退去。而灯草他们见状也先后向我这个方向撤离了过来。 “嗤~嗒嗒嗒嗒!”一群,哦不,应该是一窝赤红色的大蜈蚣,嘴里出一阵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嘶鸣声先后从浮雕的嘴里涌了出来。扭动着身躯攀爬在墙壁上,地面上。 “都不要动!”我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蜈蚣,咽了口口水提醒着身边的人。 “怎么办班长?”先前那一只蜈蚣都逼得我掉落了下来,眼下听见小赵在那里问我,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目测眼前的这窝蜈蚣,能有百多只上下。只要它们一拥而上,我们肯定会葬身此地。应该说,是死无葬身之地。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就在我们在为眼前的这百多只赤红的蜈蚣犯愁的时候。南西东三面石壁上的浮雕也先后出了一阵机括的移动声,随之而来的,就是数百只蜈蚣出现在了大殿里。 “嗤~嗒嗒嗒~”随着蜈蚣的增多,大殿内也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嘶鸣声。而随着嘶鸣声,那些蜈蚣也迅的集结起来。渐渐的,大殿内的一角已经被这些蜈蚣给铺成了如同火海一般的赤红景象。 “师兄,怎么办?你快想想办法呀!”侯爽爽面对着这么多的蜈蚣,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些转筋的感觉。和霍晶莹站到一起,藏在我的身后轻声催促起我道。倒不是她天生胆小,相反这个女子胆子大的很。只是类似于蜈蚣,蟑螂,蛇,老鼠之类的东西是女孩子的天敌,见到了这些生物,总归是会有些惧怕和心虚的。 “爽爽,你之前怎么把那道石门翻过来的?”我忽然记起了那道石门,眼下这种形式想顺着绳子爬上去是不可能的了。只有寄希望于那道石门,看看能不能让它活动起来,我们好趁机进到石门后面去。 “没怎么啊,就伸手推了它一下,它就翻了个面。师兄,你是说我们可以进到那里面去?”侯爽爽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想法,眼珠子转了转在那说道。在她看来,这个办法或许可行。虽然不知道石门后面会不会存在着比大殿里更为可怕的东西,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了。 “待会这样,灯草准备不动明王咒,限制住那些爬虫的度。我们趁着这段时间,进到石门后面去。进去之后不管遇到什么,大家都不要到处乱跑。留在原地等着和其他人集结,然后再想办法出去。”我摸出十几张道符扣在手里,做着准备道。 “到了门口,小赵小姜和两个妹纸先进,我和灯草拖后。一定要记住,进去之后不要随便触动任何东西,就留在原地等着我们。”我将腰间挂着的射灯关掉,随后扯亮一根燃烧棒奋力扔到石门附近。随后深吸一口气在那里再度嘱咐着所有人道。 “听我号令~三,二,一跑!”见身边人都坐好了冲锋的准备,我倒数了三个数脚下一点,率先向石门冲了过去。 “嗤嗒嗒嗒嗒~”那些集结在一起相互纠缠着的蜈蚣见我们动了起来,纷纷半立起身子出一阵让人心中烦闷的嘶鸣声,随后如同一股红潮般急的涌了过来。 “灯草!”我抬手将道符含在嘴上,左右手一伸各拉住一个妹子加快了前冲的脚步。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灯草闻言将降魔杵横在胸前,快结了几个手印之后一声梵唱。 “哄~玛尼玛尼哄!”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当时就立在大殿正中,随着那若有若无的梵唱声,佛像的眼睛渐渐睁开,随后座下泛起一圈肉眼可见的佛光涟漪向四周扩散而去。而那些急游动的蜈蚣,但凡沾染到佛光涟漪的,当时度就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走!”我见灯草的不动明王咒奏效,将手里拉着的两女猛地往石门前一送,随后冲紧随其后的两个士兵大吼一声道。 “师兄,你们呐?”十万火急之中两女犹自在那里犹豫不决。 “走!我们随后就到!”我往众人身上各上了一道六丁护身咒厉声喝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大殿当中那尊半透明状的佛像,已经渐渐的黯淡了下去。若是再拖延片刻,那可就都走不了了。 第八十五章 九尾狐 “砰~砰~”每拍动石门一下,它都会出一声闷响,然后翻转个18o度。而每次翻转,只能趁势进去一个人。等到霍晶莹她们四人先后闯进门去之后,灯草所施展的不动明王咒也已化作一片金黄的荧光消失无踪。 “灯草,进去!”我扣住1o几张役雷符,紧盯着从墙壁上,地面上蜂拥而至的那些赤色蜈蚣对灯草道。 “师兄小心!”灯草这一点很好,说走就走,半分都不会拖沓。因为他知道,他没磨叽一秒,我面临的局面就会更险恶。 “吒!”随着灯草的身影没入门内,我双臂一震将1o数张役雷符尽数抛出,随后一个吒字将它们引爆。一阵噼啪乱响之后,十数道雷弧在我身前形成了一道电幕,堪堪阻挡住了那些赤色蜈蚣的脚步。 “砰!”我伸手推动了石门,石门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紧实。伸手一推,就翻动了起来。我侧着身子随着它的翻动,闪身进入到了门后! “侯爽爽,灯草......”出乎我意料的是,门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我明明提醒过他们,进来之后一定要站在原地等人到齐了再一起行动的。怎么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难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变故不成? 我看着脚下那层厚厚的积灰和眼前那深幽的通道,扯了一根燃烧棒使劲扔了出去高声喊叫着他们的名字。可是除了通道里传回来的阵阵回声和我自己的喘息声,没有一个人回应我。 我转身想推开石门出去,可是那道石门任我怎么使劲,也是纹丝不动了。我宁可死在外边那些蜈蚣手里,也不愿意一个人独自面对这种无法预测的现状。 “霸,霸!”从通道深处忽然传出两声叫唤声。在我的记忆之中,从来没有听过这种声音,就连类似的声音,我都没有听过。 退路已绝,眼前的出路就只有一条,就是顺着那条深幽的通道走下去。前途是凶是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选择不多。要么留在原地,等到水和食物都告罄之后死在这里。要么,就是赌一把运气,走进那条通道,看看会不会找到我的伙伴们。 “霸,霸!”随着我脚步的前移,那怪异的叫声也变得频繁了起来。似乎是在呼喊着我一般。而我则是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又上了一道天眼咒。在这种环境下,那种强烈的光线并不适用。 通道四壁都是黑灰色的岩石,摸上去并不是很坚硬,相反潮湿中反而带了一丝柔软。射灯和燃烧弹照射在上面会反射回来一定的光线,这让我很是有些眼花缭乱的感觉。仔细思量了一下之后,我最终是选择放弃用射灯和燃烧弹来照明。取而代之的,则是拥有破除幻术和夜视功能的天眼咒。 我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一边伸手摸了摸封在登山服内衬里的道符。这个环境下,只有那些道符才能让我感觉到一丝心安。我摸着怀里那叠厚厚的道符,心中暗自庆幸着自己养成了一个好习惯,闲暇之余会画一些道符来备用。 要不是平日里的积攒,眼下恐怕连这些赖以役敌的道符都没有多少。施咒御敌,那只有在敌人数量较少,并且准备时间充裕的情况下才适用的。像眼下这种前途未卜的情况,我更信赖的是手中那些早已经画好的道符。 “霸,霸!”前行了约莫半个小时,那声声鸣叫已经有些让人振聋聩的感觉了。我知道,我已经接近了那个不停叫唤着的东西了。 好不容易走出了那条潮湿的通道,印入我眼帘的是一个通体黝黑的房间?只是这房间过于巨大了。四周有门有窗,长宽高各有三五丈左右。只是那些门窗户扇,皆是在石壁上雕刻而成,并不是真的。 房间正中,有一石床。四周围绕着一圈粉色的轻纱薄帐,床上摆有一方玲珑剔透的玉枕。床前矮榻上,有一类似于青铜质地的香炉。此时那香炉里,居然在缥缥缈缈的向外吐露着青烟,闻之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房间明明建造在山体内部,此时随着青烟飘渺,我居然恍惚间感觉到了意思微风从身上拂过。昆仑山乃苦寒之地,可是进入了这间房间,我居然感觉到身上有一丝燥热起来。随着那时有时无拂过的微风,颇有些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感觉。 四周石壁上,尽皆雕刻着一些女子形态。有的在弹奏,有的在曼舞,有的则是在天空高来高去。无一例外的是,这些女子的面孔都很相似,似乎她们原本就是一个人。而那些惟妙惟肖的女子肖像下方,则是雕刻着一些战争的场面。画面里双方的军队在冲杀。似乎在告诉我,是那个女子引起了这一场战争。 “可笑,明明是自己想争权夺利,称王称霸,却将罪责归在一个女人头上。你是把后人当作了sb,还是本身就是一个sb?”看到这里,我心中隐隐对那个画面里的女子产生了一丝恻隐之心。冷笑了一声过后,我背着手在那里说道。 “哎~你是这么认为的么?好多年了,我第一次听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不等我怜香惜玉完毕,身后一阵清风袭至。随后一个让我汗毛倒竖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倒不是这个声音有多么恐怖阴森,相反不但不恐怖反而很好听。只是这句话出现得太突兀了,让我乍然之下感觉到了一些惊慌。 “谁?”我左手扣着一张道符,右手探到背后倒握着金钱剑的剑柄猛然转身喝道。 “不就是我咯,你都看着人家的画像这么久了,干嘛还这么凶?”一个穿着宫装,长相和浮雕上相差仿佛的女子忽地出现在我面前说道。 “你是谁?”我倒退两步,半点不敢大意的看着眼前这个莫名出现的宫装女子问道。虽然我先前对她表示了同情,可这并不代表着我没有脑子。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一个鲜活的生命出现你面前,你信么?而且,这个生命还是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被雕刻在浮雕上的女人。 “我就是我咯,你怕我?”那女子柳眉微皱着,露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来问我道。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我堂堂一个爷们儿,会怕你这个弱女子?”我故作不屑的在那里说着,随后又将身体向后退了两步,使我和那女子之间的距离,达到了3米左右。 “名字?当年有人叫我九尾,也有人叫我苏妲己!随你喜欢吧,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好了。很多年了,你是我第一个遇到的人。留在这里,陪我说说话好么?”贫道听完眼前这个女人的话,顿时觉得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你开玩笑呢吧,你的意思,你就是那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还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狐狸精?”我嘴里觉得有些涩,嘴角抽搐了几下,在那里强笑着道。 “几千年了么?时间果然过得很快呀。祸国殃民?堂堂一国,是我一个女人能够祸害得了的么?只不过当年,商败周胜了而已。而动一场战争,总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苏妲己,好吧暂且这么称呼她吧。苏妲己轻笑了一声,缓缓走到石床边坐下说道。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商胜周败了,你说我会不会被描述成一代贤后?”苏妲己轻轻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轻启朱唇在那里问我道。 “你一直都住在这里?”对于眼前这个女子是谁,我压根不想关心。眼下我想关心的,如果她真是那个传说中的九尾狐的话。那么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她一定知道这里的出路。 “住?我是被禁锢在这里。你看看这里,和间牢房有什么区别?”苏妲己闻言站了起来,莲步轻移的在原地转了一圈,面露凄楚的对我说道。 “那这么多年,你就老老实实的被关在这里?一点也不想出去?”我根本不信这个女人的话。应该说,我压根不信眼前这只狐狸精的话。 “想出去啊,可是当年娘娘,在将我禁锢起来之后,在这里设立了四大看守!”我明白她嘴里的娘娘,应该就是女娲娘娘了。虽然对于当年的历史我不甚了了,可是封神榜我还是看过几回的。 “哪四大看守?”我在那里奇怪着,一路行来我并没有看见有看守的存在。总不能是外边那些蜈蚣在看守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吧? “魔家四将你知道么?”狐狸轻瞟了我一眼,朱唇轻启道。 “我知道啊,不就是庙里的四大天王么。魔礼青,魔礼海,魔礼红和魔礼寿。看守你的,就是他们?”我见苏妲己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当下也是放松了警惕,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就是他们!我的法力被封,只能栖身在这里才能保得周全。出去对上他们任何一个,都会被打得魂飞魄散。可是想要从这里出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打碎他们的法身。”苏妲己眼角闪过一丝狡黠,继而在那里凄苦的说道。 第八十六章 似梦非梦 “你愿意帮我吗?只需要打开这扇门,然后打碎他们的法身我就自由了。”我忽然觉得有些头晕目眩的感觉,继而苏妲己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里。我想拒绝,可是潜意识里又很想点头答应她。此时的我,对她充满了怜惜之情。 “你愿意帮我吗?只需要打开这扇门,然后打碎他们的法身我就自由了。”我只觉得胸中有股作呕的感觉涌上来,然后苏妲己的声音再度在我的脑海里回响起来。 “主人~”正在我准备按照苏妲己的话去做的时候,胸前传来一真清凉,随后玲珑的声音压过了苏妲己那魅惑的声音在我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 “好了好了,可算是醒过来了。”被玲珑唤醒之后的我,俨然现自己倒在地上,眼前没有什么苏妲己,没有什么潮湿深幽的通道。有的只是那些一路相随的伙伴们,此刻他们正面露焦急的围在我身边。见我睁开了双眼,侯爽爽在那里长吁了一口气庆幸道。 “怎么个情况?”我觉得身上很痛,也很累。我双手撑地想翻身坐起来,却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低头看了看,我这才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左臂上已经被包扎上了一圈绷带。 “你进来的时候,后边跟了一只蜈蚣。它在你手上划了道口子,幸亏你进来得快,石门翻转的时候将它给挡在了外面。只不过你一进来,就瘫倒在地昏迷不醒。我们给你消了消毒,并且帮你缝了针。最近这段时间内,你最好不要动用你的左手免得伤口撒裂感染了。”侯爽爽伸手扶着我站了起来,然后替我整理了一下衣裳说道。 “这么说来,我刚刚经历的那一切,都是在做梦了?”我看着眼前和梦境之中一样的甬道,在那里呐呐自语道。是的,等我站起来之后才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条和梦境里一样深幽的甬道。 “你都梦见什么了?看你脸色这么难看。”霍晶莹走了过来,拿出一条手帕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污垢和额头上的汗水问道。 “我梦见,进来之后你们都不见了。然后我就站在这里犹豫着,是继续前进去找你们,还是回头从这扇石门里出去。然后我现,这扇石门任我怎么弄,都打不开了!”我接过霍晶莹手中的手帕,一边擦拭着额头上因为疼痛带来的冷汗,一边转身用脚去踢那扇石门。 一脚踢在石门上,除了脚上感受到的反震力之外,那扇石门居然如同梦境中一般,纹丝不动。 “石门,打不开了!”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扭头看向我身后站着的伙伴们,轻声对他们说道。 “什么?”小赵和小姜两个战士闻言上前使劲的推着石门,试图将它推开。可是不管他们从哪个角度,怎么用力。那扇石门依然是纹丝不动,仿佛它根本就不是一扇石门,而是长在那里的一块顽石一般。 “师兄,你梦里还梦见了什么?”女生的胆子在这种幽静诡异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的小。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见那扇石门真的如同我梦里那般再也打不开了,双双走到我身边出言追问起来。她们俩想知道,我在梦里究竟都遇到了些什么。从而决定,下一步要不要刻意的避开我梦里的那些场景。 “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走进这条甬道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忽然传了出来!”我抬手指了指众人身后的那条甬道对他们说道。 “什么声音?”霍晶莹将身体缩了缩,似乎真有声音忽然传出一般。 “霸~霸~”这个时候,从甬道里传出了我梦境之中听到过的那个声音来。 “就是......这个?”这一下,不单两个女生的脸色变了,就连灯草他们几个男生,面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就是这个声音!我问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面色铁青的看着眼前那条唯一的甬道,艰难的开口问他们道。其实答案只有一个,就是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得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回头路已经被封死了,况且外面还有那么多的赤色蜈蚣。就算我们想办法将石门打开,走出去也一定会死。 可是走这条甬道的话,我也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是如梦境中那样遇见一只狐狸精,还是会遇见些别的什么。所以尽管明知只有一条路,我还是开口征询着他们的意见,因为我想听到他们亲口说出来,是想办法回头去接受门外的十死无生,还是继续前进去经历接下来的九死一生。 “特么的,退回去就死定了,往前走说不定还能活着出去。班长,我想继续往前走。”关键时刻小赵的一句话,起到了稳定军心的作用。人都是这样,任何事情有人带了头,下面的工作就好做了。 小赵是军人,军人都是热血的。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带有战士身上特有的杀伐之气。恍惚间,那喊得让人心虚胆怯的“霸,霸”声,也减弱了不少。 “那你们的意见呢?”冲小赵点了点头,我又继续问其他人道。生死攸关的事情,总要问个明白我才会心安。哪怕有一个人不同意继续往下走,我也会回头想办法打开石门,带着所有人去面对那些赤色蜈蚣。 “往下走,路上师兄你跟我们仔细说说你梦里的事情,让我们心里好有个底。”侯爽爽是第二个站出来表示想接着往下走的人。有一有二之后,所有人都同意了进入眼前这条甬道去寻找出路。 “我走过这条甬道,就进入了一间很大的房间。房间里雕刻着一个女人的画像,她自称是苏妲己。”走进甬道之后,小赵依然担任着突前的任务,他一手持枪,一手握着射灯,警惕的为我们开着路。而我,则是被众人围在中间,给他们讲解着我经历过的梦境。 “苏妲己?那不是一个狐狸精么?”看过封神榜的人不少,侯爽爽闻言从旁出声问道。 “是的!我问她,为什么在这里几千年,有没有想过要出去。”我缓缓的点了点头,将胸口涌上来的那股子恶心的感觉压制了下去继续说道。这股恶心的感觉我很熟悉,就是梦中苏妲己要我开门打碎魔家四将的法身像时的感觉。 “她怎么说?”侯爽爽的神经毕竟要比霍晶莹大条一些,霍晶莹此时挽着我的胳膊一言不,而她却是开口在那里继续追问着后续的情节。 “她说,女娲娘娘将她禁锢在这里,她法力尽失。要想出去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打碎看守着她的魔家四将的法身像。”说到这里,我心头再度涌上作呕的感觉,而脑子里也有一些犯晕的感觉。 “再然后呢?”搀扶着我的霍晶莹明显感觉到了我的不妥,手上加了一把劲将我搀扶住了。而侯爽爽,则是继续在那里追问着。 “然后,然后我就醒了。”我苦笑了一下,看着身前这个好奇宝宝说道。 “这么说来,我们待会出了甬道。要是真的进了一间巨大的房间,是不是只要不和那只狐狸精说话,就没事了?”侯爽爽在那里大声的分析起来。 “或许吧!你们要记住,她要是让你们之中任何人去替她打碎什么法身像,你们千万别答应。因为我在梦中,总感觉到要是真的将法身像给打碎了,后果不是我们所能承担得起的。”我拿起随身携带者的水壶,拧开盖子喝了几口水。稍微将嘴里苦涩的味道冲淡了一些之后,叮嘱着身边的伙伴们道。 “一旦现有谁准备去打碎法身像,我就将他敲晕!”侯爽爽点了点头,在那里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很快,我们就结伴走出了脚下那条潮湿的甬道。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路上走来,那种仿似金铁交鸣般的“霸,霸”声,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终于找到了一个能够让自己稍微觉得心安的理由了。 “梦就是梦,哪里会有成真的道理。要是梦能成真,我们就什么也别干,天天躺在家里做梦好了。”我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哇,好漂亮的玉枕!”现实,终究还是朝我脸上狠扇了一记耳光。随着侯爽爽的这一生赞叹,我现我终究还是踏入了,梦境中曾经踏入过的那个房间。 房间内四壁上雕刻着逼真的门窗户扇,房间的长宽高各有三五丈之巨。四面石壁除了雕刻着门窗之外,还雕刻了无数个面貌清秀之中带着一丝妖娆的女子雕像。这些女子,或在演奏,或在曼舞。或是翱翔于九天之上,又或是站在一处高楼上凭栏远眺。 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石床,四周围着一圈轻纱薄帐。床上摆放着一方玲珑剔透的玉枕,在那里散着圆润的光泽。而此时,侯爽爽正满面兴奋的准备去触摸那方玉枕。 床前矮榻上,有一个青铜质地的香炉,此时正往外缥缥缈缈的冒着青烟。青烟的味道很好闻,吸入鼻子里,让人感觉到了一种陶醉和放松的感觉。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梦中的情形,一般无二! “哼~男人的过错,最后总是赖到女人的身上,这不公平!”小赵站在浮雕壁画面前,看着上面描绘着的内容,半晌之后忿忿然说道。 与梦境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去看画的人由我换成了小赵。而为九尾狐抱不平的人,也从我改变成了他! 第八十七章 普渡慈航 “哎~你也这么认为么?好多年了,第一次有人说了一句公道话。”一个空灵的女声在房间内响起。随着话音落地,只见小赵小姜先后瘫倒在地。而侯爽爽霍晶莹,包括灯草则是僵直在原地,动也不动。 “我们见过面么?”苏妲己忽闪着她那对魅惑的眼睛凑到我眼前,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应该没有见过吧!可是我,为什么觉得你这么眼熟呢?”苏妲己和我大眼对小眼的那么对视着,皱了皱鼻头在那里纳闷着道。 我很想对她说,其实我刚才在梦里见过你。可是现在我除了眼珠子能够转动,身体的其他部位想动都动不了了。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精用了什么法门,将我们所有人全都控制住了。 “要不,你先睡一会吧。等我忙完了,再来和你说话。”苏妲己说罢将袖口一挥,我随之眼前一黑,熟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仿佛置身于一座古老的城池之中,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着。街道是用青石铺就,宽约二丈有余的街道两旁,矗立着各式各样造型古朴的房屋。而我正站在街道的正中央,冷眼旁观着那些衣着古旧的人们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 ......阿弥.....!” 忽然间,一阵佛音梵唱自远处传来。我循声望去,只见一队身穿白绸缁衣的比丘,正打远处渐渐行来。 街上的行人闻声纷纷双手合十,面露虔诚的分列左右,低眉顺目的恭候着这队比丘的到来。 随着这群比丘的渐行渐近,我这才现她们的与众不同。百多个面貌俊秀的尼姑手挎着花篮,此时正一边前行着一边将花篮里的莲花花瓣撒在脚下。这幅做派,应该是取步步生莲之意吧。 而在这些开路的比丘身后,紧跟着八个面色冷酷,膀大腰圆的老姑子。八人闲云信步般合力抬着一顶青竹扎就的辇,辇上布一莲花底座,座上此时正端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师太。 辇后,紧跟着百余手持伏魔棍,腰配戒刀,面色肃穆的带女弟子。论起排场,这师太不可谓不大了。只是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庙的大德。我紧随着人群退至街道一旁,等候着这群比丘从面前经过。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等那座辇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坐在上面闭目养神的老尼忽然睁开眼睛,盯了我一眼开口说道。 “我佛慈悲,普度众生!”听闻老尼开口,左右人群忽然齐刷刷跪倒在地,一边磕着头一边在那里痛哭流涕起来。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有的人都跪下了,只有我一人站在原地未动。老尼见状脸上泛起一丝不悦,双手连连结印,随后指向我怒喝一声道。 “六丁护身咒!”见那老尼冲我出手,仓促之间我慌忙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随后脚下连移几步,摸出几张道符来以做防身之用。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也不想惹事。可是人家都欺负到头上了,我自然是要还手的。 “胆敢对普渡慈航出手,好大的胆子!”左右跪地的人们一见我居然还敢反抗,嘴里呵斥了一句,随后一窝蜂向我扑了过来,妄图将我拿下之后交给那个老尼落。 “师兄休慌,我来助你!”正当我和那些前赴后继的人们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灯草的声音。我拳打脚踢的将几个冲在最前面的人打倒在地,趁着混乱跳了出去,就看见灯草横在街心,手握降魔杵正和那名为普渡慈航的老尼对峙着。 “何方妖孽,胆敢冒充佛门弟子在此招摇撞骗!”灯草见我无恙,遂伸手一指身前的普渡慈航大声喝道。 “你既身为佛门弟子,为何不认得西天如来?”普渡慈航抬起双目看了灯草一眼,双手合十在那里冷然说道。随着她双手合到一处,我只觉得眼前佛光一闪,定睛看去哪里还有普渡慈航的身影?端坐在莲花座上的,分明就是那个满面慈悲的如来佛祖。 “我佛慈悲, 普度众生。 放下屠刀, 立地成佛!” 如来面上露出一丝悲悯,看向金刚怒目的灯草开口诵道。 “嗯~”只见灯草闷哼一声,嘴角流出一丝鲜血,脚下连退了数步,脸色忽然苍白起来。 “噼啪噼啪~灯草你怎么样?”我朝莲花座上的如来扔出两张役雷符,快步抢了过去搀扶着灯草急声问道。 “师兄我没事,明明知道她是假货,可是我居然提不起半点伏魔之心。”灯草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看着前方冷笑着的如来说道。 “你是佛门子弟,自然兴不起对如来的忤逆之心。可我就不同了,谁敢伤贫道兄弟。就算是如来真身驾到,贫道也是照打不误!”我将灯草往身后一拉,摸出十几张役雷符来接连弹向面前的假如来道。 “噼啪噼啪!” “让我看看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冒充如来伤我师弟。”十几道雷弧接连在那假如来身上闪起,我趁势从背包内抽出剑匣,提起金钱剑就冲了过去。我相信区区十几道役雷符是镇压不了眼前这个妖孽的,只有我这柄斩肉身,灭离魂的金钱剑才能够伤害到它。 “放下屠刀!”假如来挥袖驱散了身前闪烁跳跃的电弧,猛然举起手臂,反掌对我大喝一声。 “想跟我玩这一套?天眼咒!”我将手中金钱剑直逼那厮面门,强忍着想弃剑的冲动飞奔了过去。等距它数米之遥的时候,开了天眼,手腕一转挥剑刺向了它的咽喉。天眼开后,如来假象顿时从我眼中退散,取而代之出现我在眼前的,则是一条人立在那里,丈余多高的赤红色大蜈蚣。 见天眼咒对假如来有效,我一边挥剑向那条昂摇摆不定的蜈蚣砍去,一边急匆匆冲身后的灯草高喊“灯草,快开慧眼。” “玛尼玛尼哄!”灯草闻言双手合十,脚下猛然一顿,闭目吟唱了一句。随后就见他额头正中,出现了一只竖立着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阿弥陀佛,袈裟伏魔。”灯草双目紧闭,独留额中那一只眼睛看向正在腾转挪移着喝我交锋的大蜈蚣。随后降魔杵一挥,一道佛光就幻化成一领袈裟的模样罩向了那只灵活度颇高的蜈蚣精。 “嗤嗒嗒嗒~”蜈蚣精张嘴冲我嘶鸣了几声,然后吐出一口毒液来喷向我的面门。看来这畜生也知道,一旦让我和灯草联了手,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只不过它想各个击破的算盘显然是打错了,见它在那喷射毒液,我慌忙向后急撤了几步。就在这个档口,灯草施展出来的伏魔袈裟也已经落到了蜈蚣精的头顶,打着旋儿就向它罩去。 “因陀罗雷印破!”见蜈蚣精被罩在袈裟里正在左突右冲的挣扎着,灯草右手握着降魔杵,左手提着一串念珠,沉声低喝了一句。 “嘡~”一支硕大的锥形物从天而降,正正钉在蜈蚣精的后背上,随后迸出一道金光消失不见。 “嗤~嗒嗒嗒~”蜈蚣精受此重创,愤然在袈裟里疯狂的扭动撕扯起来。才几下功夫,就将那颜色黯淡下来的袈裟幻影给击了个粉碎。然后冲天而起,杀气凛然的看向我们。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蜈蚣精窜到高空之后,转瞬间又化作之前的普渡慈航的样子,双手连连结印攻向地面的我和灯草。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灯草开了慧眼,眼前的普渡慈航再也迷惑不了他了。见她居然使出佛门神通来对付我们,灯草凛然一笑,在那里以牙还牙道。 “神通反噬,我要显出原形了。”普渡慈航在半空中一声惨叫,随即肉身炸得四分五裂。 “小小蝼蚁,居然将我逼得显露原形。今日不杀尔等,实不足以泄我之恨!”半空中传来一阵非男非女的声音,一只长达数十丈的巨大蜈蚣浮现在那里,浑身向下滴落着滴滴毒液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一只多脚虫。”我压抑住内心的惊骇,在那里仗剑耻笑着头顶那条遮天蔽日的蜈蚣精道。 “牙尖嘴利的臭小子,稍后看你到了本尊的肚子里,还能不能这么嚣张。”我很成功的挑起了蜈蚣精的怒气,让它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嗤嗤嗤~”蜈蚣精忿忿说完,嘴里毒液连连吐向我所在的位置。我抬头一看,只见数十团拳头大的毒液劈头盖脸的就向我身上砸了下来。不等那些散着腥臭的毒液落在身上,我连忙一个梯云纵向后闪退了十几米。闪过了毒液最密集的范围之后,继而甩开大腿狂奔了起来。等我跑出一段距离过后,就听见身后的地面上响起了阵阵毒液腐蚀的声音。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灯草见机连连梵唱不止,一个不动明王咒将蜈蚣精困在原地。紧接着一个放下屠刀再度将那蜈蚣精的攻击力削弱了几分。 第八十八章 请神 “护法!”见普渡慈航那只蜈蚣精落入了下风,地上数百个比丘娇喝了一声,将我和灯草团团围在中间。 “糊涂!你们是要为一只蜈蚣精护法么?你们所护何法?”灯草将降魔杵横在胸前,开口训斥起周围的那些小尼姑们来。 “哈哈哈哈~肉眼凡胎,果然不识我普渡慈航诸多妙处。孩儿们,将此二人拿下,带回神殿听候落。”半空中的普渡慈航被灯草的不动明王咒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此时见自己的信徒们上前护法,当即昂天长笑着说道。 “一群糊涂蛋!”我和灯草面对着这么多尼姑的攻击,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灯草一边抬臂格挡着身边那些姑子们的侵袭,一边在那怒喝着。 虽然是些姑子,可同样也是女人。虽然灯草脸上已经被挠了数道指印出来,可是他依然不忍心对这些女人们下重手。甚至于,连下手都不敢。因为他怕一个不小心,将人家身上裹着的缁衣给撕裂开来,那可就当真罪过罪过了。 “看我如何收拾你们!”就在我们和那些纠缠在一处的同时,半空上的普渡慈航一扭它那条硕长无比的身子,低下头来狞笑着道。随后就见它完全不管那些信徒们的死活,张嘴就将早已蓄满了的毒液向下吐了出来。 “啊~啊~慈航大人.....”腥臭的毒液如同雨点一般从天而降,当其冲的就是那些将我和灯草围在中间的信徒们。一旦沾染上了毒液,不过数息功夫姑子们就会捂着喉咙,惨叫着扑倒在地。 “不想死的就快跑!”灯草将身上的登山服解下来,猛地向半空抛去,稍稍遮挡出一小块安全的地方站在当间对那些姑子们大吼道。 “嗤嗤嗤~”不过十数秒,灯草的那件登山服已经被毒液侵蚀得千疮百孔的掉落地面。 “妖孽,今日贫僧要替天行道。”灯草眼睁睁看着那些姑子们一个接一个的气绝声亡,怒目圆瞪的一撩身上僧袍大喝道。 “自顾不暇却还口出狂言,哼!”普渡慈航一声冷哼,口鼻内又喷射出无数毒液袭向我和灯草。 “灯草,送我上去!”我将登山服和登山包解了下来,向后退了几步喝道。普渡慈航在半空,而我和灯草两人则是在地上。这妖孽居高临下正好攻击我们,而我和灯草却拿他没有办法。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它那些毒液给喷中。想想灯草膀大腰圆甚是孔武有力,我想试试看这货有没有力气将我抛到普渡慈航的背上去。 “师兄来吧!”灯草双手托在腰腹处,冲我点头高声道。与其坐等挨打,不如拼死一搏。 “六丁护身~”我助跑几步,一脚踏上灯草手掌的同时啪啪拍出两掌,给我和灯草各自上了一道六丁护身咒。 “起!”灯草紧咬牙关,双臂奋力向上一抛,将我抛上了半空。 “梯云纵!”随着身体的上升,我的耳边也逐渐响起了呜呜作响的风声。眼看和普渡慈航那条飞天蜈蚣相距仅仅十数米距离,我左右脚互踏着运气了梯云纵的行功法门。 “自投罗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普渡慈航瞪着那对赤红的眼睛轻蔑的看着我,浑身上下的数百条蜈蚣腿轻动了一下,滑出去十数米随后对我施展起了放下屠刀。 “咿?”普渡慈航一句梵唱完毕,眼前失去了我的踪影。那招可以让人缴械的放下屠刀自然也是落了空,只见它嘴里讶然一声,随即急调转身躯,四下里寻找起我来。 “妖孽,看剑!”我的身影凭空在它上空显现出来,双手倒握金钱剑,大喝一声奋力插向了普渡慈航的脖颈之间。 “噗嗤!”一声败革声过后,我的金钱剑尽没入它的体内。一股腥臭的粘液顺着创口喷薄而出,浇了我一头一脸。 “昂~”受了重创的普渡慈航嘴中猛然想起一声高亢的悲鸣声,整个身子如同一条蛇般疯狂的翻腾扭动起来。 事到如今,我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如果任由它这样翻腾扭动几次,说不得我就要从半空滚落尘埃,摔个粉身碎骨。情急之下我用脚勾住那柄尚插在普渡慈航体内的金钱剑,左手掌心向天用拇指掐住中指第二关节处,右手快的在空中划出了云鬼飞三个字。 “雷霆号令,急如星火。 十方三界,顷刻遥闻。 灵官传奏,轮年值月。 本日本时,受事功曹。 通灵土地,闻吾号令。 火到临,有事相禀! 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请神咒亢长的咒语落地,我顿觉眼前一黑,随后有一物进入到我的体内。这个时候念请神咒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我已经无力再和普渡慈航那条飞天蜈蚣相争。可是请神咒有一个很大的弊端,那就是请来的神灵是随机的,是好是坏全凭个人的运气。 也许来的是斗战胜佛,也许来的是东海龙宫龟丞相九千岁。现在我唯有在心里暗暗祈祷,闻讯上身的神灵不会是一方土地或是天上宫娥。要是那样的话,我就离死不远了。 “灌江口二郎显圣真君法身在此,汝唤某何事?”可喜可贺,上我身的是二郎神杨戬。地面上的灯草此时正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站在普渡慈航背上,双目紧闭在那里自言自语着。 “末学后进茅山弟子楼淼淼与妖孽相争,本想替天行道,斩妖除魔。奈何道行尚浅奈何此獠不得,无奈斗胆请得真君前来助我一臂之力。”好话谁都爱听,神灵也不例外。你请人来帮忙,好话还是要说几句的。于是我很谦逊的在那里稽低头将目的说了个清楚明白。 而且请神上身之后,切忌磨磨唧唧,最好三言两语就将所求之事说明白。因为请神咒能保持的时间有限,要是多磨叽几句,没准时间一到人家不给你帮忙了,到那时候我找谁说理去? 再一个,如果在所限时间内你将神请来了却没有送走。嘿嘿,那乐子可就大了。要么人家会借用你的身体一段时间,要么就等着人家强行离开,弄你个魂飞魄散。 “何方妖孽,吃某杨戬一刀!”二郎神闻言倒也爽快,兀地凭空伸手一握,一柄三尖两刃刀就出现在他手上。随后抡了个刀花,凌空一刀向普渡慈航斩落了下去。 “嗤~昂!”一道刀光凌空闪过,再看普渡慈航那数十丈长短的身子,已然被刀光绞成了数段。腥臭扑鼻的血液和粘液,一股脑从半空抛洒向地面。而这条蜈蚣精也是奋力摆动挣扎着,出了一阵振聋聩的尖叫声。 二郎神杨戬收起三尖两刃刀,睁目查探了一番。确认普渡慈航已经身死道消之后方才面无表情的点点头,然后施展神通将我的肉身带到了地面。 脚一落地,真君便把身体的控制权交换给了我。我微动了动手脚,然后慌忙抢到那只硕大的登山包跟前,拉开拉链从里面摸索出了金箔纸折叠成的元宝数枚,外加冥纸若干。 而后在地上插了香三柱,烛一对,拿打火机点燃了。然后手捧元宝和冥纸在香火上左右各绕了三圈,手结恭送印嘴里念念有词道“已蒙仙真,降我坛厅。赐吾灵符,匡吾成真。 尘环扰扰,难以久留。敬焚宝香,虔诚恭送。 来时感德,去时奉福。降则路顺,回则路通。 四海之内,唯同此音。后有所求,再当奉请。 末学后进茅山弟子楼淼淼敬送二郎显圣真君!” 随着送神咒从我嘴里念了出来,我只感觉身上忽然一轻,而后手上所持元宝冥纸无火自燃起来。等到手心捧着的贡品燃烧殆尽,一阵清风绕着我刮了一圈,尔后冲天而起渐无声息。 到这个时候,请来的神灵才算是拿了我的供奉从我身上退了出去。各位切记,不管是请人还是请神,人家给你帮了忙,事后定要奉送谢礼一二。一来结个善缘,二来此后再有所请,也好开口。 “师兄,你手没事吧?”灯草此时才跑了过来,看着我那双捧着元宝冥纸灰烬的手问道。 “没事!”我反手轻轻将手上的灰烬洒落尘埃,然后双手高举过头顶,冲东西南北四方各自作了一揖方才起身对他说道。 “灯草你怎么也在这里?”直到此时,我才记起问灯草这个问题。我记得我是被苏妲己迷晕之后才进入到这个古怪的地方的,那么灯草怎么会也在这里出现呢? “那狐狸精一句话说完我就浑身僵直动弹不得,过了一会儿,我就觉得昏昏欲睡。等睁开眼,我就到了这个地方。”灯草伸手摸了摸他的那颗光头,郁闷的说道。 “不是你睁开了眼,事实是你已经睡着了。现在我们两个出现在了同一个梦里,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我弯腰将登山包背在背后纠正着灯草道。登山包里有我所需要的一切,轻易不能将它丢弃。 “我睡着了?那我现在算什么?”灯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道。是的,梦境里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会受伤,会疼,甚至会死亡。刚刚我们又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也难怪灯草不信了。 “实在要个说法的话,或许算是你的灵魂吧!”我扶了扶头上有些散乱的鬏,耸了耸肩对灯草说道。 第八十九章 梦醒 随着普渡慈航的生死道消,那座古城也从我和灯草的眼前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扇石门矗立在我们的眼前。我捡回金钱剑,和灯草两人互相掩护着向那扇石门走去。 “轰!”仗剑在胸,伸手轻推了石门一把,我就觉得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缠绕在我和灯草的身上。耳朵里传来一声轰鸣,随后我就觉得身子猛地往下一沉。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现自己依然是在苏妲己的那间石屋里。而灯草则是瘫坐在地上,此时正睁眼向我看过来。这个时候他才确信,刚才自己是真的睡着了。 屋子里除了我和灯草清醒过来之外,其他4个人依旧保持着昏睡之前的姿势。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额头上滴落着汗水,似乎在做着噩梦一般。而小赵和小姜这两个战士,则是躺倒在地嘴里出一声声的低吼。他们不是修炼之人,对于苏妲己使出的这种旁门左道,抵抗力要差上许多。 “师兄,怎么办?”灯草揉了揉有些酸软的双腿,左右窥探了一下,慢慢挪到我身边轻声问道。 “等,等他们自己从梦里醒过来。”我握着手里金钱剑那冰冷的剑柄说道。人在噩梦之中,最忌讳旁人忽然将他们叫醒。其一,心脏不好的人或许会被自己给吓死。其二,做梦其实也算是灵魂出窍的一种。猛然被惊醒的话,容易造成魂魄的丢失。所以我不敢冒然去将伙伴们从梦里叫醒,只有靠他们自己从梦境中走出来了。 “那要是......他们醒不过来呢?”灯草回想着方才梦中的一切,心有余悸的在那问我道。要不是最后我请神上身灭了普渡慈航,我们就有很大的可能死在梦里。他不敢想象,要是霍晶莹和侯爽爽她们在梦里同样遇见了这么厉害的怪物,她们是不是怪物的对手。 “醒不过来,要真的醒不过来,我穷其一生也要将那条九尾狐杀了替她们报仇。”我不敢打包票说其他人一定能够战胜梦魔,从梦里走出来。我能肯定的只有一点,要是伙伴们真的死在了这里,除非我出不去,一旦出去了。等到修道有成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回来替她们报仇。 “九尾狐呢?不是说她出不去么?怎么屋子里没见它的踪影了?”人就是人,妖就是妖。人是人她妈生的,妖是妖他妈生的。对于苏妲己这只狐狸,我还是习惯用它来称呼,而不是用她!尽管狐狸精相貌极美,可是贫道也不屑于和一只兽有什么交集。 “师兄,狐狸是最狡猾的。她说她出不去,那就是肯定有办法出去了。左右无事,不如我们也去找找看有没有出口?”灯草拧开水壶,撒了点水在自己脸上洗了洗对我说道。 “呼!洗把脸清醒多了!”横起袖子来在自己脸上擦了擦,灯草吐了一口气在那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听完灯草的这句无心之语,我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随即追问道。 “我说洗把脸人清醒多了啊!”灯草将水壶背回身后,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或许有办法将他们从梦里拖出来了!”我一拍脑门,兴冲冲站起身来对灯草说道。 “什么办法?”灯草有些欣喜的问道。 “用水泼!”我拧开水壶盖子,嘿嘿一笑道。灯草的一句无心之语,让我回想起了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场景。人们在昏迷或是熟睡之中时,往脸上泼水往往成为了最有效的唤醒方式。我决定试一试。 “噗嗤!”我含了一口水噗的喷到了侯爽爽的脸上。 “哎呀下雨了下雨了!”小丫头半晌过后悠悠醒转,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咿?师兄你瞪着我干嘛?”抬手抹了把脸,侯爽爽低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而后纳闷着问道。 “自己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不妥!”见到喷水有效,我对醒转过来的侯爽爽嘱咐了一句,然后又含了一口水向一旁的霍晶莹走去。 “师兄,你想干嘛?”侯爽爽醒了醒神,然后看着我开口问道。 “噗嗤!”我没有理会她,一口水直接喷到了鼻涕妞的脸上。 “楼淼淼,刚才你在我身上,也是这么干的?”侯爽爽摸了摸脸上残存的水渍,一跺脚连师兄也不叫了,就在那里叉腰尖叫道。 “你几天没刷牙了?”侯爽爽尖声叫完,将手上抹的水渍送到鼻子底下嗅了嗅,脸色突变的追问我道。 “师妹,事急从权,况且师兄我有嚼口香糖的。”我一边躲避着侯爽爽那杀人的目光,一边在那里对她解释道。 “淼淼,爽爽,你们俩干嘛呢?”霍晶莹甩了甩头,脚下踉跄了两步,随后看着正在争吵的我和侯爽爽问道。 “快擦擦,快擦擦。你脸上都是他的口水,恶心死了!”侯爽爽撇下我,径直跑到还有些懵的霍晶莹面前,掏出一张卫生纸来递给她说道。不是妹纸不讲究,实在是那年月,还没有纸巾这种高档货。 随着我的两口水喷出,倒在地上的小赵和小姜也先后醒转了过来。汉子就是汉子,人家压根没问脸上的水是怎么来的。 “班长,怎么个情况?”小赵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问我生了什么事,然后就是把卡笋按下去,退开弹匣将枪支检查了一遍。 “我们都中招了!”我耸了耸肩膀,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想我明白这回班长是来执行什么任务了,你们肯定是来收拾这些鬼鬼怪怪的东西的吧?”小赵脑子转的快,很快就把事情猜了个大概。 “班长,世界上真的有鬼么?”见我没有否认,两个战士凑到我身边来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你们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么?”我没有直接回答战士们的提问,而是抬头看着石屋的屋顶,轻声反问着他们。 “这个,我小时候奶奶倒是经常说些鬼故事,那个时候我信这个世界有鬼!等长大了进了军营,连长告诉我们,这些都是封建迷信。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鬼魂神灵的。到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信,还是不信了。”小赵脸上露出一丝迷茫的神情来,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钢枪在那里说道。 “嗯,我小时候奶奶老是讲些鬼故事来吓唬我。什么牛头马面呐,什么小鬼扛着招魂牌呀,什么吊死鬼找替身之类的。那时候年纪小,心里怕得慌,却又老缠着奶奶说这类的故事。有时候晚上躺床上,总觉得床底下藏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儿,或者觉得有一只手正从下面伸过来挠我的后背心。”小姜闻言也在那里附和着。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有些羡慕的看着眼前的两个战士对他们说道。 我也希望有个奶奶能够带着我,宠着我。晚饭过后坐在门槛上给我说一些鬼故事来吓唬我。可惜我奶奶死的早,我出生之后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打小就被师父带着走南闯北的,也没机会尝尝父爱母爱到底是酸的还是甜的。现在听见战士们说起他们童年的往事,我心里不禁有些酸酸的。他们都有童年,我的童年在哪里? “班长怎么说话儿和街边的那些神棍似的,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就给个准信儿呗班长,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小赵挠了挠头,在那里追问起来。 “这个,可以有!”我揉了揉鼻子,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赵,给了他一个准信儿。 “那班长,这么说来,刚才我们真的被鬼给迷了?”听我说有鬼,小赵马上将鬼和刚才的遭遇联系了起来。 “不是鬼,是比鬼高级的东西,狐狸精!” “不说狐狸精专门去迷那些写书的酸才们么?我这大老粗一个,有什么可迷的!”小姜不知道从哪里打听来的,在那里煞有其事的说道。 “你听谁说的狐狸精专迷写书的?在特定的环境下,谁撞上它就迷谁。不分男女,不分种族,不分老幼!可以说,在狐狸精的眼中,才是真正的一视同仁。公平在它这里,得到了具体的体现。”我拿着金钱剑在掌心轻轻拍打着,对小姜解释道。 “特定的环境?狐狸精迷人还需要创造环境来么?”小姜和小赵分立在我左右,在那里听着我宣扬者封建迷信。 “要的!例如,你心生悲悯,或者是愤怒。或者是不甘,又或者是恐惧,猜疑!这些情绪,都会让它有机可乘。”我将眼神从屋顶移动到了对面的那副壁画上,嘴里耐心的给他们解释道。 “那我们心理要是没有了这些情绪,不就不怕什么狐狸精了?”小姜接着在那里问道。 “一个人心中如果没有了这些情绪,那他就不是一个人了!”我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是人?那会是什么?”小姜不明白我话里的意思。 “圣人!”我转身看向墙壁上的壁画,嘴里说出了一个让小姜想吐血的词来。 第九十章 选择 “那这只狐狸精,是怎么让我们中招的?”小赵想起了问题的关键处。 “怜悯!它利用了我们的怜悯。其实要是严格说来,这间屋子我进来了两次。”我走到壁画跟前,看着上面描绘着的画面沉声说道。 “第一次,也就是昏倒在石门那里的时候。我在梦中也来过这里,刚才进来之前已经对你们说过了。为什么我还要重复一次?因为苏妲己两次出现的时机,都是在有人看过壁画上的故事,然后对画里的女子产生了怜悯之心之后。我那次是这样,小赵这次也是这样。”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壁画上轻轻拂过道。 “你们看,我们醒过来到现在,过去的时间不短了。为什么没有见到苏妲己的身影?因为大家多少还沉浸在刚才各自的梦境里,心里有着忐忑,后怕或者是庆幸这样的情绪。这些情绪,掩盖住了我们心中的怜悯。”我收回手指,将手背在身后转身看向矮榻上的那个香炉说道。 “而那炉香,散出来的香味会促使我们更快的进入到怜悯的情绪之中。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那个香炉打碎,然后找路出去!”我猛地一指矮榻上依然在那冒着青烟的香炉,对小赵和小姜说道。 “啪啪啪~”话音才落,小赵已经迫不及待的举枪将那个香炉打了个粉碎。 “嘭!”随着香炉被打碎,从那些四散飞溅的碎片中间忽然冒出一股白烟。白烟缥缥缈缈的升至半空,随后逐渐凝聚到一起。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很聪明哟,几千年来,你们是唯一看出我破绽的人类呢。”白狐眨巴眨巴眼,看着我们饶有兴致的在那说道。 “这么说来,几千年来,死在你手上的人,也不少了吧!”因为先前被这狐狸阴过,所以它说什么我都在心里抗拒。 “南天门,蟠桃宴,玉皇大帝,西王母。想必你们应该听过他们的故事吧?”白狐从半空飘然落到地上,在原地转了两圈之后,看着我们问道。 “听过怎么样,没听过又怎么样?”我心里始终保持着对这只狐狸的高度警戒,闻言将金钱剑横在胸前反问道。 “嗯,你们一定是听过的。因为这些故事,本就是从昆仑山传扬出去的。人们都以为昆仑山就是昆仑,你们都错了。你们就算顺着山峰爬到山巅,顶多也就是到了昆仑山顶。而真正的昆仑,你们永远不会知道它在哪里。不得不说,你是个有机缘的小子。几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踏进昆仑门户的人呢!”白狐卷起尾巴,在自己脸上扫动了几下,接着对我说道。 “昆仑门户?你别告诉我你是镇守门户的神兽!”我觉得白狐这番话太过匪夷所思了。 “神兽?啧啧啧,人家可不是那些粗鄙的东西所能比拟的呢。嗯,你可以称呼我九尾大人。或者直接叫我狐仙,我都不会介意的!”白狐溜达到我脚下,顺着我的双脚转了两圈,然后扬起头来对我说道。忽然之间,我觉得在脚下盘桓的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只邀宠的小狗狗。 “想要穿过这道门户到达昆仑,就必须打败我。嗯,就是这样。然后你们就可以打开那道门,向昆仑迈进了。当然,西王母可没那么好心让人类轻松的到达昆仑之巅。路上你们一定还有别的凶险需要去面对,至于是什么风险,我也不知道。甚至于,我连下一关的守护者,都不晓得是谁。我在这里,太久太久了。”白狐蹦跶着小脚,几步跃上了屋子里的那张石床上,蜷缩在上面看着我道。 “西王母?那不就是玉皇大帝的媳妇儿么?”小赵第一次接触到这么神秘诡异的情况,当下兴奋的开口问道。他浑然不记得,在我们面前的这只狐狸。数千年来不知道勾了多少条人命,犯下了多少因果。人不可貌相,妖也一样。假如他要是因为白狐长得萌萌哒就认为这只狐狸是什么良善之辈,那就大错特错了。 “噗嗤~谁告诉你西王母是玉皇大帝的媳妇儿了,你这人说话真逗。西王母是西王母,玉皇大帝是玉皇大帝好不好。还有,你不会以为西王母是个绝世美女吧?”狐狸咧嘴在那里笑了笑,然后嘭一声化身成苏妲己的样子在那里说道。 “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善啸。蓬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苏妲己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迈动那双涂丹抹蔻的纤纤**从床上走了下来。瞅着问的小赵说道。 “它是美是丑,自己琢磨去吧。反正呢,你们要是真有命遇上它,还是及早退避为妙,它可不像本狐仙这么心慈手软。该说的我都说了,是打败我继续前进,还是现在转身离开,全随你们!”苏妲己在地上来回蹦了几步,自娱自乐了一下之后抬头对我们说道。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我心里对于这只狐狸的表现充满了警惕和奇怪。 “因为我累了,我倦了!我在这里几千年了,换做是你,这么久了你还能心如止水么?要说你们人类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千多年前吧,隔三差五的还会有那么几个人能闯进这里来让我乐呵乐呵。可是最近几百年,居然没有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好不容易才等到你们几个到来,我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天知道,错过了你们,我又要孤单多少年。”苏妲己轻抬素手遮住樱桃小嘴,打了个哈欠在那里说道。 “是前进还是退缩,现在给出你们的答案吧。”苏妲己将手放下,美眸如雾的看着我道。 “你们的意思呢?”我没有急着回答白狐的问题,而是回头征询起同伴们的意见来。选择放弃,或许能够全身而退。选择前进,有可能尸骨无存。面对生死,我不能代表他人做出自己的选择和判断。 “班长,我想看看西王母到底长什么样!”小赵眼神中露出一丝向往,在那里率先说道。 “没听说么,我们是几百年来唯一机缘巧合进入到这里的人。就这么空着手回去了,多对不起这份机缘呀?我还想摘两颗蟠桃回去送给我爷爷奶奶呢。”侯爽爽紧接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霍晶莹怯怯的在我身后轻声说了一句。 “我也想摘两颗蟠桃回去给师父!”灯草将背包轻轻放到脚下,抬头对我说道。蟠桃,传说中能够使人长生不老的东西。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又三千年方才得以成熟。吃上一颗,便能与天地同寿。看来,长生的诱惑,就连灯草这个和尚,也动了贪念了。 “对的哩!蟠桃,只要你们能够登上昆仑巅峰,找到瑶池。蟠桃要多少有多少。”白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蛊惑道。 “都愿意继续走下去?”我看着眼前的同伴们,最后又问了一句。 “都到这里来了,不走一趟总觉得心有不甘。我想看看,那些神话里的神仙们,到底长个什么样子。”这是小赵和小姜一致的意见。虽然现在这些都被划归到封建迷信一类里,可是几千年来的传说,让那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仙事迹,在华夏人心里早已经根深蒂固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能够近距离的看见神话里的那些神仙们,也难怪小赵他们会这么坚定的要走下去。 “其实,我想说的是。见面反倒不如闻名,很多事物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我其实不想再走下去了。因为昆仑,现在给我的感觉只有诡异。和传说中的那个昆仑想比,眼前的这个昆仑始终给我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想劝劝伙伴们,放弃这个摆在眼前的甜枣。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背后都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陷阱。 “班长,就带我们走一趟吧。万一呢,万一神话故事里说的都是真的呢?”不得不说,人的贪念一起,哪怕你给他一个当头棒喝,也是唤不醒他了。小赵眼下就是这么个情况。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或许很适合形容现在的他。 “怎么样?做出决定了么?只要打败我,你们就继续前进了。嗯,无数的蟠桃仙果,俏丽宫娥在等着你们的到来呢。我很容易就打败了,快点动手吧!”白狐在一旁见我始终不做出决定,连忙出言催促起来。它表现得越是心急,我反而越是怀疑它的目的和动机。 “我们决定......”小赵见我还在犹豫,抢先就想把他心里的决定说出来。 “是什么?是什么?快说出来,看见我身后的那扇门了么?说出来,击败我,你们就可以进去了。来吧来吧,还犹豫什么?”白狐见状眼角闪过一丝狂喜,继续在那里蛊惑着小赵道。 “我们决定前......”小赵眼中闪现出一丝狂热,张嘴就在那里说道。 第九十一章 真相大白 “不要上当!”我思前想后总是觉得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劲。想想先前的那一次梦,这只狐妖分明是让我开门打碎那四尊魔家四将的法身像。可是现在却换了一种说辞,改为诱惑我们击败她,然后开门去寻找真正的昆仑呢? 两个梦境虽然有先有后,可是它们之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只狐妖一只都在诱惑我们打开她身后的那扇石门。石门后面有什么东西值得她费尽心机的去引诱我们?又或者说,石门后面有什么东西让它如此寝食难安?以至于要它变换着方法来让我们去打开它? 在小赵即将说出我们愿意打开石门继续前进之前,我开口打断了他。 “班长!”被我大喝一声打断了话语的小赵,一改之前对我那种尊重。怒目圆瞪的看向我怒喝一声,随后再次准备开口。有些事情他是不知道的,人和这些神灵妖魔打交道,不比人和人之间那么随性。 人和人之间的承诺或许可以当作是放屁,事后完全可以不把诺言当作一回事。但是和神灵妖魔之间,一旦你应承下什么,那么你就一定要去做到。否则它们可不跟人似的,会把你当作一个屁给放掉。我再三阻止小赵,也是为了他好。 “天眼咒!”我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我一定要找到事情的真相。为什么,这些诡异的事情三番五次的出现在我们眼前。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眼睛一阵清凉之后我再看向那只狐妖。 呈现在我眼前的,哪里有什么狐妖,只有那些漂浮在空气之中的浮游物。那些如同柳絮般的东西,此刻正随着室内流动的空气,缓缓地钻进我们的鼻孔里。而整间屋子,也没有了先前的那种整洁,地面上满是灰尘。先前雕刻着壁画的地方,只剩下一片斑驳,什么都没有。 唯一存在的,就是石室内的那张石床,还有床上的那个石枕。如玉般晶莹的石枕,这个时候正在一明一暗的闪烁着光芒。而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浮游物,似乎是在听从着它的调度一般,小心翼翼的在我们身边萦绕着。 “灯草,打碎那个石枕!”我想,我找到了事情的症结所在。一切都是这个石枕在搞鬼,而那些被我们吸入的浮游物,才是引我们梦的关键。只要打碎了这个罪魁祸,我们或许就能够从这里出去了。 “因陀罗雷印破!”事情斗转星移的太过诡异,就连灯草现在也不敢上前直接将石枕击碎。他怕万一和那东西一接触,又整出什么怪事来。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串念珠之后,大喝一声就用上了对付梦境里普渡慈航的那一招。 “滋~嘡!”泛着金黄色佛光,锥体上遍布经文的锥子从天而降。直接就钉到了那方石枕之上将它钉了个粉碎。而随着石枕的破碎,屋子里顿时刮起了一阵让人通体寒的旋风。 石枕破碎之后,整个石床都被旋风给笼罩住了。那些漂流在空气之中的浮游物,这个时候也随着越来越急的旋风向石床所在的位置聚拢过去。 我们的口鼻之中,也逐渐渗透出一些半透明如同柳絮大小的浮游物来。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管是我们身上的,还是原本漂浮在空气中的浮游物,通通都随着那股旋风消失得无影无踪。整间房子变得空荡荡的,四根雕刻着花草鱼虫,飞禽走兽的柱子逐渐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看着那四根有些熟悉的柱子,我回头看了看身后那扇依然存在的石门。脑子里忽然一惊,随后我睁开了双眼。 “原来,我们一直都在这个大殿里。”我看着大殿四周的那四根柱子,又看了看身体左侧的那道石门,轻叹了一声道。 “我们刚才经历的,难道一直都是在做梦么?”灯草抱着灯芯,走到我身边心有余悸的说道。 “原来我们一下来,就被暗算了。我一直以为这里是因为封闭得太久,空气中才会存留浮游物的。想不到我们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它们搞的鬼。”侯爽爽想起方才的经历,气得一跺脚在那里说道。 “你们看,那些漂浮着的小东西,都不见了。这里没有蜈蚣,没有狐妖,我们是安全的!”最为开心的莫过于霍晶莹了,小丫头胆子小。最怕的就是蜈蚣,蚯蚓,蛇,黄鳝之类的东西了。现在看见大殿里并没有那些脑海里留有印象的赤红蜈蚣,当即就在那里兴奋的叫了起来。 “班长!”从梦境之中彻底走出来之后,所有人都恢复了正常。小赵走到我面前,有些讪讪的喊了一声。似乎他还在为刚才在梦里对我的不善而感到惭愧。 “都过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以为意的笑道。能从梦境里活着走出来,是一件让大家庆幸的事情。和这件事情比起来,些许言语上的不善,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么,现在我依然要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是决定继续走下去,还是原路返回!”等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稍事平息了一下心中激荡的情绪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问出了这个在梦境中,已经问过的问题。 “打开这道门,或者是不打开这道门......师兄,你又在为难我们了!”经历了一场噩梦,灯草再度面对这道二选一的提问,显得是那么的无可奈何。我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我也同样在想。其实我们都在害怕,万一选择了开门。推门进去之后,那条深幽的甬道再度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该怎么办! “开门进去看看吧!我们一下来就被阴了一把,要是不进去看看门后的庐山真面目,那不就亏大了么?说不定,这道门还真是通往昆仑的捷径呢?”开口说话的是一贯大大咧咧的侯爽爽。这个时候昆仑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调侃的意味。 神经大条有神经大条的好处,那就是不管遭遇过什么,很快就能把不愉快的经历给抛诸脑后。很显然,侯爽爽正是这一类人。 “你们呢?”我冲侯爽爽笑了一下,回头问其他人。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霍晶莹俏脸有些羞红的在那里轻声说道。这个答案,在梦境中她曾经告诉过我一次。现在再度说出来,我从里面感受到了一丝少女的情意。 “我们听班长的!”小赵和小姜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看了看那道青石做就的石门,两人异口同声的对我说道。 “灯草?你的意思呢?”6个人里,除了侯爽爽明确表示要进去之外,有三个人在那里和稀泥。所以灯草的意见,将决定整支队伍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的任务,没有确定已经完成。除了上面死掉的那个之外,其余还有19人下落不明。假设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活着到了传说中的昆仑,并且将路线图带了出去。下次来的,可能就是敌人的精锐了。”灯草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整理了一下措辞,在那里款款说道。 “诚信,是一种美德!师兄,我要进去继续完成任务!”灯草的这一番话,让我有些觉得意外。不是意外他说出诚信是一种美德,而是意外这个平日里表现得有些木讷的和尚,居然也能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看来,出来混的都将自己隐藏得很深呀。 “开门吧!”我左手提着金钱剑,右手扣了几张役雷符。又给每人上了一道护身咒和天眼咒,做足了准备之后这才对灯草点头道。 灯草犹豫了一下,往自己身上多加了一道金刚不坏咒之后,这才迈步走向了石门。我从来没有见过灯草如此谨小慎微过,可见刚才一场梦境,在他心里留下了多么深刻的阴影。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以后遇事,我们所有人都会多问一个为什么。 “轰~嘭!”与梦境中不同的是,这道石门并不是18o度旋转的。当灯草触及到它的时候,石门出了一声轰鸣之后,沉入了地下! 石门后是一个开阔的岩洞,洞顶倒掉下无数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有的甚至在往下滴落着一些水滴,砸在地面上出一声声滴答滴答的响声。岩洞里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上许多,我们迈步进去不多会儿功夫,身上那厚厚的登山服就再也穿不住了。 将让人燥热的登山服脱下,折叠好之后塞进登山包里。我们一行六人打开了高能射灯,六道雪白的光柱交错着照在岩洞里,顿时将几百米范围内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有了光,我们的心里终于是踏实了一些。 “前边有一具尸体!”因为这里纯属是意外现的,地形图什么的就不指望了。我们唯有顺着岩洞里那不算是路的窄道艰难的向前行走着。走了不多会儿,充当突前的小赵就回头对我们示警道。 “过去看看!”经历了梦境中的那些事情之后,我们的胆子普遍都大了许多。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齐声说了一句。 第九十二章 枢机主教和西王母 “什么人?”我走到小赵身后开口问他道。 “是个外国人,内脏都被掏空了。就剩下这个空壳子在这里,看他的装束,和先前死的那个一样。我想,是不是先前我们追踪的那批人,也到了这里。”小赵拔出匕在蹲着身子在那里翻动着尸体说道。 “要真是那样反倒好了,把他埋了吧。”我捂着口鼻对小赵说道。不管死的是什么人,人死为大,就让他入土为安吧! 小赵和小姜见我这么说,连忙拿起工兵铲在一旁挖了起来。不多会功夫,就挖掘出一个一米深的坑来。将尸体抬着扔了进去,把坑填平之后,我们这才继续出! 沿路走下去,每隔百多米就现一具尸体。无一例外的,这些尸体的内脏都是被掏空了,似乎途中他们遇见了什么厉害的野兽一般。 “一共16具尸体,加上被蜈蚣咬死的那一个,死了17个人!也就是说,他们最多还剩下3-4个人。”小赵在心里统计了一下说道。 “和我们的人数相当!”我补充了一句,同时心里也略微轻松了一些。6对2o那是作死的节奏,6对4么,还可以对上一对。 “那还等什么?赶紧追上去,干掉他们之后我们就可以回去交差了!”侯爽爽这姑娘是个急性子,说完话提着射灯一马当先的就加快了脚步。只不过干掉他们这四个字从一个小姑娘的嘴里说出来,很是让我不习惯。 心里有了目标,我们脚下的度自然而然的就快了起来。就当下来说,完成侯爽爽她爸嘱托的任务才是当务之急。至于那什么昆仑之巅,蟠桃盛宴什么的,我们都下意识的在回避这个问题。 “在前面!”快地通过了岩洞,远远就看见出口处席地坐着4个老外。一个身穿着红衣的老头儿,一个穿着白袍的少女,外加两个浑身是伤的壮汉!岩洞出口的右侧是一堵高耸的石壁,而左侧则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这些老外,现在就背靠着石壁在那里闭目休息着。 “霸~”就在我们即将接近那4个老外的时候,从我们身后忽地传出一个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蓬戴胜的东西出来。之所以用东西来称呼它,是因为我确实不知道该说它是人,还是该说它是动物。而从它嘴里迸出的这一声“霸~”则是让我心里一阵紧。这个声音,正是我在梦中听过的那个声音。 “西,西王母......”小赵最先反应过来,嘴唇打着哆嗦在那里说道。 “哪里来的小辈,居然还有点见识。等我收拾完这几个番外蛮夷,再来和你说话。”西王母说完一摆尾巴,撇下我们径直对那四个面色凝重的老外扑了过去。看着它手脚上那尖利的爪子,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一路上那些尸体都会开膛破肚了。 不过转念一想尸体体内那些不知所踪的内脏,我又觉得有些想吐。我不知道那些内脏,是不是被这个传说中如同圣母一般的西王母给吃进了肚内。 “邪魔,以君士坦丁之名,我们是绝对不会向你屈服的。”为那个身穿着红衣的老外,站起身来拿出一本书外加一个银质的十字架肃穆的看着西王母说道。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请赐予您虔诚的信徒征服魔鬼的力量,保护众生不受恶魔的侵害。不叫我们遇见刺探,救我们脱离凶险。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是您的,直到永远......阿门!”红衣老外手握着那柄小巧的十字架,将手放在书上,垂目在那里念念有词着。 “空不雷克利嗒亚,恰畔!几奴里果一夏娜,恰畔!”4个老外中唯一的妹纸翻开手中的书籍,用清脆的声音在那里吟唱起来。随着她和那个红衣老头的吟唱声落地。两个挡在西王母跟前的壮汉身上兀地出现了一道半透明的霞光,4人脚下则分别出现了一个不停旋转着的乳白色十字架。 “霸~”西王母一个侧身甩起身后的豹尾直抽向一个壮汉的身上,同时嘴里厉喝了一声,张嘴便咬向了另外一个壮汉的咽喉处。 “嘡!”两个壮汉身上闪起一道白光,将西王母的这次攻击给挡了下来。 “吼!”其中一个壮汉做出一个防御的姿势,一抬手向正欲扑向其身后妹纸的西王母怒吼了一声。随后我就看见西王母的头顶一道深红色的盾影闪过,随后她居然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白衣妹纸,转头扑向了那个壮汉。 “abso1utedefense!”壮汉见自己的技能奏效,眼角闪过一丝喜意。随后双足顿地在那里大吼了一声! “他嚷嚷什么来着?”我摸了摸头顶的鬏,有些讪讪的问一旁的侯爽爽道。 “绝对防御!看来这是他修炼的一种神通吧?”侯爽爽嘴里快的在那里为我们翻译着,然后低声说道。 “看来真变龟壳了!”一阵叮铃哐啷的声音传来,我们就看见西王母面露不甘的拿眼瞅着不远处的那个白衣妹纸,手里的攻击却是全都照着眼前的壮汉砸了过去。 “中了我的挑衅,还想伤害我们牧师?先打败我再说吧!”壮汉嘴里叽里咕噜的一大串鸟语冒了出来,这回不等我开口询问,侯爽爽就直接将人家的话给翻译了过来。 “挑衅?看来是一种强制对手攻击他的技能了。大家要好好想想,以后我们要是遇上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我看着前方一片狼藉的地面,若有所思的对同伴们说道。 “真当本宫拿你们这些红毛鬼没办法了?青鸾!”西王母亮出嘴里四颗长长的獠牙,愤恨的说着仰天长啸了一声道。 “啾~”一声响彻天际的鸟鸣声随着西王母的召唤出现在空中,这是一只通体翠绿的大鸟。如果将羽毛换成红色的话,你会误以为它就是一只凤凰。名为青鸾的大鸟在半空围着那几个老外盘旋了两圈,一仰脖子就冲他们吐出了一串冰珠。 冰珠打在那个白衣牧师的身上,顿时带起一片青色的冰霜。冰霜以肉眼可见的度迅向妹纸的全身蔓延开来,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儿,这个水灵灵的妹纸就要变成一座冰雕了。 “提奥里娜夏娜!”那个牧师妹纸连连后退了几步,面色呈现出一片青灰。随即翻动了手里的书籍,又念起了咒语。随着这句咒语念完,她的身上闪现出一个衣着甚为暴露的女子形象来。这女人面露悲悯的垂头看向牧师妹子,手臂忽地张开将她紧紧的拥入了怀中。片刻之后,牧师妹纸身上的青灰色,居然逐一消退了下去。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赐予我们神圣,助我们消灭邪魔吧,阿门!”红衣老头忽然将手中经书摊开,张开双臂仰天悲怆的祈祷起来。 “嗡!”一个巨大的十字架旋转着出现在众人眼前,那耀眼的白光刺得我们不敢直视。 “十字圣灵!”一个肉嘟嘟的小孩攀爬在那硕大的十字架上,眼里露出一丝悲悯,半分狠厉来看着下面的西王母还有我们。随着红衣老头一声呐喊,猛地将十字架压向了地面。 “金刚不坏!”灯草看见那巨大的十字架迎头砸落了下来,大骇之下慌忙顿足在那里大喝一声,一个闪烁着佛光的罩子随即将我们罩了进去。 “轰!”十字架和罩子猛地撞击到了一起,出一声巨大的轰响。重击之下,地面顿时龟裂了一大片。而灯草则是喷出一口鲜血,萎靡在地。 “仁高护我...... 飞天欺火......” 眼见灯草被那个十字架震得吐血,我先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然后快的将欻火雷咒念完,手中金钱剑一挥引了雷火就向对面的几个老外砸去。 “狂暴!”一个壮汉眼看着那道交织在一起迸出天雷地火之威的法咒近身,情急之下一声大吼。随后整个身躯不停膨胀着,一直到将身上的衣服尽皆撑破之后挥动着拳头迎向了欻火雷咒。看他的样子,是打算以暴扛暴了。 “嘭隆!”一声雷萦火绕,那壮汉立时被烤得换了人种。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被雷火烧得一片漆黑。从嘴里吐出一个烟圈之后,仰面躺倒生死不知。 “牺牲!”咋一出手,就撂倒了一个老外,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就在我些微有些愣神的时候,剩下的那个壮汉怒吼一声,放弃了开启的绝对防御,和身前的西王母展开了肉搏对攻。 “小子,手段不错嘛!”西王母伸出舌头在唇边轻舔了一下,抬手格挡住壮汉的进攻,回头冲我笑道。 “以圣殿骑士团的名誉,我定要将你撕碎!”那壮汉眼中泛着怒火看向我,立下了自己的誓言。 “youno!”我从自己脑海里那为数不多的英文单词里,挑选了两个适用的出来。冲那老外说完之后,竖起了右手的大拇指。然后调转了个个儿,冲他摆了摆道。 “**you!”老外见状一边拼命抵挡着西王母的攻击,一边冲我大吼了一声。 “嘿?孙子a,这句我可听得懂。”听见这老外骂我,我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始和他对骂。虽然我不会说英文,大不了到时候他骂他的英文,我骂我的国语好了。 “噗嗤嗤!”老外的注意力显然被我分散了不少,西王母趁着这个机会双爪一错,在他腰腹之间来了个开膛破肚。 “我的孩子......”看那壮汉仰面倒在地上抽搐着,那位穿着红衣的老头不顾西王母带给他的威胁,伸手轻轻按在壮汉的胸膛上悲伤的说着。 “以君士坦丁君王的名义,我枢机主教萨乌丁,一定会为孩子们报仇!”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这个红衣老头是什么枢机主教。 “这老头够狠的啊,就这么抱着妹纸跳下去了?”看着说完话后拉着那个白衣妹纸跳下了一旁山崖的萨乌丁,我轻叹了一口气道。你死就死吧,干嘛瑶连累人家妹纸呢?我对这个死老头的行为深深的感到不满。 第九十三章 昆仑之巅 “谁是你的师父,道法修行得不错。”西王母低头舔弄了一下自己爪子上的伤处,随后看向我说道。 “晚辈的师父西王母肯定没听过,不提也罢。”对于眼前这个正邪莫辩的西王母,我保留着足够的警惕性。或许是梦中白狐的那番话起了作用吧,虽然现在它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保不齐待会就会翻脸。活得越久的东西,性格往往就越古怪。 “嗯,那倒也是。你们随我去山巅看看吧!好久没有人到过那里了,我想你们这次的目的也是想上去看看吧!”出乎意料的是,西王母居然主动开口邀请我们去昆仑之巅。 主人开了口,我们这些“客人”只好遵从了。有句话叫客随主便,还有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西王母在说出这番的同时,眼角似乎闪过了一丝狠厉。仿佛只要我们开口拒绝的话,它就会像对付那些老外们那样来对付我们。 我从来不认为我们6个人会是它的对手,何况半空中还有一只青鸾在那里盘桓着。至于为什么她要阻止那些老外登上巅峰,却又开口邀请我们前去昆仑之巅一观,这个谜底相信很快就会解开了。 有了西王母的一路相随,我们前进的途中很是安全。各种长得奇形怪状的野兽们往往一看到西王母,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就跑。一路上西王母的话不多,也没有问我们的来历,更没有如同一个好客的主人那般为我们介绍沿途的景致。它只是在头里安静的走着,间或回头看看我们跟上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师兄!”一路行来,就连一贯神经大条的侯爽爽都看出了不对。几步追到我的背后,小丫头装作替我整理背包的样子在那里轻声提醒着我道。 “到了上面,大家见机行事。”我微微侧过脸去,对身后的侯爽爽嘱咐着,同时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我的这番话传给队伍里其他的人。 “在你们的心中,我是不是应该是一个雍容华贵,权势滔天的女人?或者说,是神仙?”或许是我和侯爽爽之间的交流引起了西王母的警觉,久未作声的它忽然开口问我们道。 “确实如此,我们接触过的神话故事里,您都是以一种雍容华贵的姿态出现的。”面对着这个似人非人的西王母的提问,我只有如实作答。 “嗯,那几天见到了,是不是有些失望?”西王母停下脚步,冲我笑了笑接着问道。只不过,它的这种笑意让我觉得有些不寒而栗。随着它嘴唇的启合,嘴角那四颗闪着寒光的虎牙也在那里若隐若现着。 “失望倒也不至于,故事毕竟只是故事!再说了或许在您的那个年代,就是以您这种体态为美呢?”我哪里敢回答说是,看见你这不人不兽的样子,我确实很失望。我要真这么回答的话,那就是老寿星喝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说得好,故事就是故事!只要是故事,就是编出来的。而且在千万年之前,确实是以我这种形态为美。难得,你年纪轻轻的就将事情看得这么透。”西王母甩了甩身后垂地的尾巴,双手拢在胸前赞了我一句。 “这么说来,故事里的人和事也不完全都是真的咯?”侯爽爽闻言有些小失望的问道。小丫头到底还是神经大条,见到西王母和我谈笑风生着,也参与了进来。只是她哪里知道,我和西王母之间的对话,都是在战战兢兢之中度过的? “有的是真的,更多的事,则是你们人类根据一些一知半解的东西,自己杜撰出来的。就如同你们耳熟能详的那些故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时间越久,真东西就越少。到最后,一些事情完全就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加上自己的想当然而写出来的。”西王母倒是很耐心的在那里解答着侯爽爽的问题。 “不信?你现在去写一个故事,放在一个地方保存起来。千百年后,当人们现它的时候,没准真有人就能把这本书当作是真实的事情来看待了。”西王母抬手整了整头上那顶方形的帽子,然后对面露狐疑的我说道。 “这倒也是,很多的真相,其实早就掩埋在时间的滚滚洪流里了。”我轻叹一声说道。早些年,还有人以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是四只化作人形的神兽呢,他们哪里会知道,我们其实也就是四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让青鸾背着你们上去吧,你们这样的度,不知道还要走几天才能到达昆仑之巅。”西王母闻言微笑了一下,停下脚步对我说道。 “也好!”西王母既然开了口,想必是不容我拒绝的。我现在还不想和它翻脸,甚至我永远不想和它翻脸。从内心来说,西王母这个称呼,在我心中还是很神圣的一个存在。这可能是数千年有关它的传说,已经在我内心根深蒂固的原因吧,尽管真实的它远没有传说中那样让人膜拜。 随着西王母的指令,青鸾在半空中盘桓了两圈,然后有些不情不愿的落到了地面,伏下身子等待我们坐到它背上去。直到这只大青鸟落到地上,我才现它的体积到底有多什么庞大。它的背脊,完全能够容纳下三个成年人并排坐在上面。而它整个身子,长度足足有1o米开外。如果加上它身后那几缕长长的尾羽,整个长度能够达到2o米开外。 “啾!”见我们站在原地只顾打量着它,那只青鸾扭过脖子梳理了几下羽毛,然后冲我们轻声催促了一下。 “上来吧!”我顺着青鸾耷拉着的那只翅膀翻身上了它的脊背,找了个比较柔软的地方坐下之后对其他人说道。 “啾啾!?”侯爽爽上到青鸾背上之后,伸手摸了摸它颈项处那柔顺的羽毛,嘴里逗弄着这只大青鸟。美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喜爱的,不管它是人还是动物,又或是一只茶壶。 “啾~”可惜,落花有情流水无意。青鸾转动着眼珠子瞅了侯爽爽一眼,并没有去理会她。然后扑棱着翅膀,在扇起地上一层积雪之后,昂飞上了半空。 坐在青鸾背上,我们自上而下的俯瞰着脚下的山峦叠嶂,清溪流水。心中对于昆仑,才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映象。昆仑,是一个四季并存的地方,春夏秋冬在这里分别存在于东南西北四个方位。而在山顶处,有着一个大大的湖泊,像面镜子的似的安静的躺在山巅。 春夏秋冬在它的四周汇聚在一起,在湖畔形成了一圈奇异的景致。梅兰竹菊各占一方在风中展现着各自的风采,北极熊和金丝猴可以彼此窥视打量,然后继续相安无事。如果这里有人的存在,我相信我一定能够看见穿着狗皮袄子的汉子在那里向穿着比基尼的妹子示爱。 “就快到了,你们看,那就是传说中的瑶池吧?”侯爽爽抬手遮挡着迎面吹拂着的罡风,侧着脸冲我们大声喊道。瑶池,传说中只有深得玉帝赏识的神仙在每年的三月初三,才够资格到此一聚,为西王母贺寿。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这么说来,他们一顿宴席过后,世上已经不知道王朝更迭了多少次了。 “啾~”青鸾驮着我们在瑶池的上方盘旋了一圈,然后才一声长啸振翅向地面落去。 “怎么样?让青鸾带你们上来,是不是要快上许多?你们看,那些神殿可还雄伟?”我们脚才落地,西王母就出现在我们身边,指着湖岸边林子里影影绰绰露出一角的神殿问道。 “雄伟壮观!”我还是对岸边的那颗小桃树比较感兴趣一些,于是嘴里随口敷衍着西王母道。 “蟠桃树!你眼光不错。这就是传说中,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的蟠桃树。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西王母见我的目光被那颗小桃树所吸引了,于是走到我身边给我介绍起来。 “其实,每年它都有开花结果,只不过果子的数量稀少而已。至于三千年开花之类的话,纯属是人们想彰显它的珍贵而杜撰出来的罢了。”西王母走到小桃树下,抬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树干说道。 “那它真的能让人长生不老?”侯爽爽目前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如果西王母回答是,那么我敢料定小丫头拼死也要弄一颗蟠桃回去。 “长生不老么?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西王母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没有正面回答侯爽爽的提问。 “和长生比起来,什么代价都是微不足道的。”小赵深吸一口气在一旁插嘴道。 “恐怕,真要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你就会觉得,和你付出的代价比起来,长生又算得了什么?”西王母弯下腰,捧了一捧湖水撒在蟠桃树的树干上,然后回头看着小赵幽幽的说道。 “远来是客,你们今晚就在殿内歇息吧。过不几日,桃树就要开花了。如果有耐心等下去,或许你们能看到真正的蟠桃也不一定呢!”西王母说完将手上的水擦干,在青鸾的陪伴下,向密林处的神殿走去。 第九十四章 反目成仇 “地方倒是蛮大的,可是怎么连床被子也舍不得给我们呀?”晚上我们依言住进了神殿里。而西王母自从和我们告别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睡觉的地方连床被子都没有,更不谈什么设宴款待了。 “爽爽,少说两句。还有饼干,咱们对付对付吃两口算了。”我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压缩饼干来,一人分了两块说道。 “真是的,又是饼干。”侯爽爽咬了一口手中的饼干,拿起水壶皱着眉喝了两口轻声在那抱怨着。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授长生!” 正在这时,神殿一角忽然传出一阵悠扬的吟诗声。只不过在这个月黑风高,食不果腹的夜里。不但没有让我们感觉到半分美感,反而让我们觉得身上一阵冷汗毛倒竖。 “谁在那里!”灯草呛一声从身上拔出降魔杵来,打开射灯循声照去道。 “呜~”一阵寒风从我们身边穿过,直奔向殿外不远处的瑶池而去。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授长生。 我不要长生,我不要长生了。让我回去,让我回去啊!”随着寒风呼啸着奔向瑶池,一阵悲怆凄凉的哀嚎声。 “卷帘大将何在?将他给本宫带回来。”大殿内忽然灯火通明,西王母一身宫装从殿后缓步走了出来。冲我们微微示意了一下之后,在那里厉声喝道。 “卷帘大将沙悟净在此,何方妖孽胆敢擅闯瑶池圣地?”嘭一声瑶池正中一阵漩涡涌动,打当间窜起一个头戴金盔,身披金甲,手拿一根通体紫色的棍子的金甲大将。冲着奔向瑶池的寒风大喝一声。 “你也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何必挡我去路,为难于我?”寒风停下,打里面现出一个身着儒衫,长披肩,腰悬一柄长剑的中年儒生来。儒生手扶剑柄,在距金甲大将数丈开外站定说道。 “废话少说,某今必擒拿与你奉于西王母帐下听候落!”金甲大将一摆手中紫金大棍,脚下一跺直奔那儒生而去。 “想我李白当年误入歧途,信了你们的长生之道才有今日。我在此山中虚度年华,空有抱负而无法施展。我上愧于天,下愧于地,中愧于人。今日我已看穿生死,要战便战,某又岂会怕你?”中年儒生呛一声拔出腰间宝剑,轻弹了一下剑锋抱剑于胸对金甲大将说道。 “沙悟净,李白?”我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沙悟净取经归来,不是被封了金身罗汉了么?怎么跑瑶池给人看家护院来了?”侯爽爽这些年没少看西游记,当即瞪圆了眼睛看着前方那个金甲大将纳闷的道。 “故事就是故事,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而已。取西经倒也确有其事,只不过我的卷帘大将却是没有参与其中。”西王母双手捧在胸前,款步走到我们身边站定,看着瑶池前方卷帘大将和李白之间的争斗道。 “你的卷帘大将?他不是玉皇大帝的手下么?”侯爽爽在一旁插话问道。 “玉皇大帝?他终日醉心于修炼,手下被他管理得一塌糊涂,我拉几个过来帮他管教管教又有何不可。可惜了,都这么久了,这个李白的心怎么还是安定不下来呢?在我这里,四季同在,只要遵守这里的规矩,与天地同寿也不是什么难事。哎~他终究只是一个俗人!”西王母看着渐落下风的李白,眼角闪过一丝可惜道。 “如果你们不想成为她的傀儡和玩物,此刻便出手助我!”一力降十会,尽管李白的剑招精妙,可是面对卷帘大将那势大力沉的攻击,时间一久也是显得能以抵挡。勉力举剑连挡三棍之后,李白在那里大吼道。 我知道他的这番话是冲我们说的,只不过对于他嘴里提及的傀儡和玩物,我是不甚了了。 “傻小子还愣着干嘛?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么?那个怪物,常以长生诱人。一旦有人入彀,必定会沦为她的玩物。终日里只能待在那间神殿之内,没有半分自由可言。”李白手里虚晃一剑,扭头沿着湖岸奔走着冲我喊道。 “李太白!当日不知是谁终日以酒浇愁,终日醉生梦死一心要求长生。本宫见你一片诚心,方才破例授你长生。最开始,你对这里的生活不也是甘之如饴么?你今日这般说,无非就是腻了而已。想要自由?我给你!你就准备百世为畜,以还这千多年偷得的岁月吧!”见李白在那里大肆提及往昔的**,西王母心中也有些怒了。将手一甩,在那里冷笑着道。 “没错,我就是腻了!终日里对着你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我就觉得恶心!”李白这话一出口,我就知道要坏!他这是什么忌讳说什么,作死的节奏啊! “卷帘你太慢了,天蓬,将他拿下,生死不论!”果然,西王母面色一片铁青,眼露杀机的看了李白一眼,转身拂袖喝道! “昂~”一声猪鸣从神殿上方传了下来。随后一只体积甚大,肩扛着九齿钉耙的赤面猪妖就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昂昂~沙悟净你太慢了。昂昂,西王母要是怒,昂昂,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昂昂,还是让我猪罡烈,昂昂,前来助你一臂之力吧!”那只赤面猪妖将屁股在地面上蹭了几蹭,然后哼哼着扛起钉耙就向狼狈逃窜的李白围堵了过去。 “两个打一个?好不要脸!”不得不说,李白的卖相要比沙悟净和猪罡烈要好看得多得多。侯爽爽这个外貌协会的会员,眼看他就要立毙于猪罡烈的钉耙之下,一时心生怜惜的跺脚冲了出去。 “侯爽爽~”我本不欲多事,也不想去招惹那个西王母,更不想掺和到别人的私事里头去。我之前的打算,就是过完今夜,然后明天就找个借口向西王母提出辞呈。这辈子,大概我也不会再踏入这个诡异的地方半步。可是我的打算,现在已经被师妹侯爽爽破坏了个一干二净。今日出了手,就等于站到了西王母的对立面,那它还会放过我们么? “小妮子,我老猪劝你还是不要惹火烧身的好!”猪罡烈反手一耙格挡住侯爽爽的攻击,回头狞笑着对她说道。之所以这头猪没有反击,我估计还是看在先前西王母对我们的态度还算和善的份上。 “两个打一个算不上好汉,有本事你跟我打!”俗话说女人一天有三昏,我估计侯爽爽如今就是了昏了。这摆明了就是在干预别国的内政了么! “多少年了,你还是第一个藐视我老猪的人!你要打,那就打吧!”猪罡烈猪鼻子一耸,裂开腥臭的大嘴冲侯爽爽说完,就是一耙当头落下。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就在这个时候,灯草忽然出手了。一个不动明王咒后,猪罡烈的钉耙落下的度明显减缓了许多。 “灯草......”我扭头看着灯草! “阿弥陀佛,贫僧的师父教诲贫僧。四象同进同退,向来只帮亲不帮理!”灯草冲我双手合十,缓缓说道。 “你们是准备和本宫为敌了么?”不知何时,西王母悄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它身上的宫装已经换下了,取而代之的是先前穿着的那身豹皮做成的劲装。虽然它的身材火爆,可是当贫道看着它身后的那条尾巴,还有嘴角翻出的那四枚虎牙的时候,就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不敢和西王母为敌,只是我师弟说得有道理。四象本应同进同退,不管师妹到底是对是错,我们四人决定出手了。”我对西王母一个稽说道。 “好得很!人类是越来越没有敬畏感了。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了。”西王母眼神闪过一股子狠厉,弹出了双手双脚上那长长的指甲对我说道。 “本来我看在同属华夏一脉的份上,没想把你们怎么样。甚至还想着,送你们一段机缘,让你们有机会得到一枚蟠桃。既然你们不领情,那就准备做蟠桃树的肥料吧!”西王母后退一蹬,对着我就直扑过来。 “六丁护身!”我但觉一股劲风袭来,双腿连连后退着趁机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随后摸出数张役雷符来一股脑弹向了西王母。和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岁月的怪物交手,打开始就不能藏拙。我这点道行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晒。 “哼~华夏的传承越来越是不堪了。什么时候,施展个道术居然要借外力了?雷霆万钧!”我没想到西王母还是个魔武双修的角色,但见它收住脚步,伸手划过天际向我一指。最后轰隆隆,一道水缸粗细的雷电划破长空对着我就霹了下来。这一下瑶是霹实了,估计我真的要成蟠桃树的肥料了。 “哼!金刚不坏!”灯草拔出腰间的降魔杵,横在胸前结了一个手印,开启了金刚不坏想替我挡下这一击! 第九十五章 柳暗花明 “噼啪~”千万年的道行,不是我们所能比拟的。就在灯草的金刚不坏被击散的同时,我拖着他的手将来了个懒驴打滚。姿势虽然不好看,可是我们终归是躲过了西王母的这一击。 “哦呵呵呵~看你们能躲到几时?雷霆万钧!”看到我们狼狈不堪的样子,西王母昂天大笑了几声,又是一记天雷霹了下来。 “喵喵!”霍晶莹眼见形势危急,轻叫了一声之后甩起了手上的铜铃,同时顿足在那里跳起了萨满巫舞。 “阿嘞嘞库巴尼巴,松托尼库巴尼巴,束嘞!”随着霍晶莹一段咒语念完,西王母引导天雷的手指顿了那么一顿。就是这一顿,救了我和灯草的命。那道天雷擦着我们的身体,霹到了大殿的地上。 “哼哼,好得很!”西王母志在必得的一击落了空,嘴里冷笑几声,随后将攻击的目标转换到了霍晶莹的身上。就见它四肢着地,露出嘴角的虎牙冲霍晶莹低吼了一声之后,迈开四肢就向她扑了过去。 “开火!”小赵愣了半晌的神,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几天所经历的一切,足够他这辈子回味的了。眼下他再也不想什么神仙妖怪,什么蟠桃长生。他只想完成他的任务,然后回到部队去继续过那三点一线的生活。 “哒哒哒,哒哒!”小赵小姜两个战士先后举起81杠对准了西王母扣动了扳机,子弹打在地面上迸起了朵朵火星。 “姆呜姆呜~”两子弹击中了西王母,神殿里响起了两声子弹钻入败革里的声音。 “人类的法器居然已经这么强大了么,居然能够两次伤我?”西王母吃痛放弃了继续追击霍晶莹的打算,几个纵身跳到远处低头看着肋下的那两个弹孔问道。 “不过不得不承认,你们两个在使用法器上,比之前的那些红毛鬼要强得多。要知道,他们可是一起用上这种法器才擦破了我的胳膊。而你们,区区两个人就办到了。”在西王母的眼中ak47和81杠的差别不大,同样是会喷火,同样拥有巨大的冲击力和破坏力。 “一群凡人,居然能够伤我?死吧!”西王母手掌按住伤处,缓缓吸出了两颗弹头,随后将手掌上沾染的血渍送到嘴边轻舔了一下冷笑道。 “天降神威,五雷轰顶!”小赵和小姜已经将西王母彻底激怒,只见它双手左右平举,昂冲天一声大吼。 “轰隆隆隆~”昆仑山巅一阵风云变色,无数条天雷扭在一起,组成了五条活灵活现的雷龙。五条雷龙盘踞于天际,俯看了我一眼。随后扭动身躯从天而降,直奔我所在之地而来。 “飞天欺火,神极威雷。 上下太极,周遍四维。 翻天倒效,海沸山摧。 六龙鼓震,令下追。 急急如律令!” 我抬头看着那五条硕大无比的雷龙,张嘴咬破了舌尖,吐出一口心头血之后用手沾着血渍,开始快的凭空画起了欻火真雷咒。看那些雷龙的威势,就算我们四人合力,也是不可抵挡的。为今之计,只有使出所学道术里威力最强,消耗最巨的那招欻火真雷咒来以暴扛暴!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挡住我的五雷轰顶!”我一口心头血喷出之后,就觉得整个人快的虚弱了下去。西王母则双臂抱在胸前,冷笑着看着我道。 数百条粗如人臂的雷弧在天际纠缠起来,整个昆仑山巅已经被这遮天蔽月的雷光映照得幽蓝一片。恍惚间,就连孤独的生长在瑶池岸边的那颗蟠桃树,也似乎茁壮了一些。 “噼里啪~轰~隆隆~”天空响起一声闷雷,随后那数百条雷弧快的纠结成了一道硕大无比的雷柱,似乎要将天际撕裂一般直冲了下来。 “我倒要看看,你的五雷轰顶到底有多么厉害!”西王母连番下死手攻击我们,让我也是心头火起。狠咬了一下舌尖,我凌空向身前悬挂在半空的那道符印又喷了一口心头血之后,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和西王母针锋相对道。 “强弩之末,就算你扛住了这一击,还有下一击等着你。你能扛住几次?1o次?还是8次!”西王母知道我身体的状况,在一旁冷笑着想打击我抗击的决心。只要我的决心稍微动摇,那么这一道欻火真雷咒就会失败。这样一来不但阻止不了它的五雷轰顶,我还会被半途而废的道符反噬。 “来吧!”西王母的话没有让我产生任何一丝退缩的想法,看着眼前已经逼近的五条雷龙。我将双手印在符印上,迎了上去。 “砰~”一阵巨大的冲击力撞击在符印上,幽蓝的符印上泛起了一阵荡漾的涟漪。而我的左臂则是咔嚓一声,左手手掌已经骨折。 “砰~”第一道雷龙已经被我挡在符印之外,消散无踪。紧随其后又是一道雷龙撞了上来。我的左手已经吃不住力了,唯有撤掌换肩,将自己的左肩顶在了符印之上。脚下呈弓步,鼓起浑身的力气去迎接它的冲击。 “噗~”我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扛下了这一击之后,我只觉得胸腔似乎都要裂开了一般,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师兄!”灯草出现在我身边,用他那敦实的身体顶住了颤抖不已的符印。而霍晶莹则是眼含热泪的走到我身边,轻扶着我的身体。 “就快到了,我的雷咒就快到了!我们扛下这一击,就没事了!”我面色苍白的对身边的灯草和鼻涕妞说道。我已经快要接近灯枯油尽的地步了,我不知道我还扛不扛得住。可是我必须站在符印这里,不能失去自己的意识和决心。一旦我倒下了,符印必将溃散。到那个时候剩下的三道雷龙,光靠灯草是扛不住的。 “师兄,对不起!”和猪罡烈纠缠在一起的侯爽爽没有想到她的一时冲动,居然带来了这么惨烈的后果。手中判官笔急攻击了几下,将怒气满盈的天蓬元帅逼退几步之后,她第一次诚心诚意的喊了我一句师兄。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是一体。你何须道歉?灯草,助我扛下这一击!”我嘴角涌出一股血迹,强撑着对一旁的灯草说道。 “砰!”第三道雷龙狠狠地撞击在符印上,我的左肩传来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半边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这还是多亏灯草帮我分担了一半的冲击力,不然就凭这一下,恐怕我不死也要昏迷过去。真到了那一步,或许昆仑之巅,就要成为我们的葬身之地了。 “师兄!第四道雷龙下来了!”灯草看着奔驰而来的雷龙,轻声提醒着我道。他知道我扛不住了,可是这个时候,只有祈祷我还能再多撑一击! “来吧!看看我能不能扛住!”我也了狠,将整个身体都顶在了符印之上。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决心一般,本有些颤动的符咒立时就稳定了下来。并且那种幽蓝的颜色,更为深邃了一些。 “砰!”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欻火真雷咒也到了。一道数米直径的雷光横贯神殿,将西王母施展的五雷轰顶中最后两条电龙,给拦腰斩断。断成两截的雷龙扭曲闪烁了几下,终于还是消散无踪。至此,我算是扛住了西王母的这一次攻击。 心里一放松,我就觉得眼前一阵黑。我知道这是施展欻火真雷咒带来的后遗症。我的道行还不够,还不足以施展这种威力强大的道术。过度透支了的身体,现在已经不受我的控制。 “师兄!” “师兄!” 在我昏迷之前,耳旁传来了灯草和霍晶莹的呼喊声。可是现在不管生什么,我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天蓬,这个小妮子很让你为难么?”见我昏死过去,西王母将眼光投向了还在和侯爽爽缠斗的猪罡烈。眼神中泛起一道杀意过后,冷然对他说道。 天蓬现在也是有苦自知,他空有一身神力,却对侯爽爽这个刁钻灵活的女孩子没有半点办法。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停我扰,敌疲我打的游击战术被侯爽爽挥得淋漓尽致。 不过尽管猪罡烈表现得有些狼狈,可是在实质上侯爽爽并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因为他那一身猪皮实在是太厚了,很多时候侯爽爽的判官笔根本连他的皮毛都捅不破。 反观李白,因为我们的加入使得他心神大定。虽然面对面不是卷帘大将的对手,可是在他一边游走一边偷袭之下,沙悟净身上的伤口也逐渐多了起来。一时间此消彼长,两人居然斗了个不相上下。 “要我亲自动手么?两个废物!”或许是我挡住了它的五雷轰顶让西王母面子上不好看,又或许是恼怒这两个手下办事不力,总之西王母决定亲自上阵了。 “一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居然有脸对几个末学后进动手。西王母,幽幽千万年岁月,你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么?”一个声音从西王母身后传来,只惊得它一身冷汗! “什么人?出来!”西王母两个侧翻闪开之后厉声问道。 第九十六章 似水流年 “想动我的弟子,你问过我的意见没有?”师影的身影从大殿暗处走了出来,她侧脸看了看昏迷之中的我,又看了看灯草他们,俏脸一寒看着西王母问道! “不得不承认,你的伸手比他们几个要厉害得多。可是你以为凭借你一己之力,就能对付得了我?千万年的岁月,我可不是白活的。”等到师影显露身形之后,西王母反而心头大定了起来。因为它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强,可是依然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可是既然来了,那么就留下来做蟠桃树的肥料吧!”西王母狞笑一声,对身穿道袍,腰悬判官笔的师影说道。 “我不知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她一个人不行,要是加上我们几个呢?”几条人影6续从大殿外现身出来,他们分别是:青龙茅六方,朱雀梅九姑还有玄武青莲。加上殿内的白虎师影,老一辈四象齐聚昆仑之巅。 “你们是谁?你们是怎么上来的?”西王母的意思是,真正的昆仑之巅,绝对不是那么轻易就被现,并且那么轻易就能登顶的。 “你们其实担负着同样的任务!”蟠桃树下,一条手指般粗细的青龙忽然现身说道。 “祖龙之脉?您怎么出来了?”西王母看见那条小青龙,态度忽然变得恭敬无比起来。 “我要是再不出来,你们说不定就要自相残杀了。”小青龙在空中游动了几下,忽而通体的颜色变成了赤红在那里说道。 “每一代四象还有你,都是以守护我为目的。你和他们不同的是,你主内,而他们主外。所以今天你们任何一方有损伤,到最后都是整个神州的损失。”祖龙之脉游走到尚在缠斗的李白和沙悟净身边,一个神龙摆尾将两人的兵器打落地上对西王母说道。 “你当年对这个人青睐有加,不顾我的反对也要将他带上昆仑授以长生。如今这般结果,可是你愿意看到的?你和旁人不同,常年守在昆仑之上,注定你得不到情之一字。而他们,也注定各有各的因果。千万年来,你们的牺牲都太大了。不过为了华夏神州,再大的牺牲,我也不得不狠下心肠来让你们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祖龙之脉轻轻在众人身边翻飞着,嘴里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给了他似水流年的果肉,让他得以获得长生,这本身就违反了龙脉定下的规矩。念在你千万年来一直甘于留守神山的份上,我就不惩戒你了。至于这个人,凭白得了千多年的寿命。占了旁人百多世的转生机会,就让他去阴司偿还自己所欠下的时间吧!”祖龙之脉在空中盘起了身体,看着李白说道。 “这不公平,当初我是被她诓骗上来的。现在要我去偿还那1ooo多年的寿命,那我要偿还到什么时候去?”李白一听祖龙之脉的话,当时就不干了。尽管他对西王母没有半分感情,只是纯粹的想获得长生才留在昆仑的,可是好死不如赖活着。 在昆仑这个四季同存鸟语花香的地方生活着,各种人世间难得一见的瓜果珍禽吃着,他其实早已经习惯了这样奢华的生活。现在让他再去阴司报到等待轮回,他是决计不会去的。他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才能再次轮回为人,更不知道轮回多少次才会到一个大富之家享受人生。 “你每多活一世,阴司就要有一个人不能投胎转世。近两千年时光,你耽误了多少人重新做人的机会?公平?那对于旁人来说,本该是他们的时间却让你拿来享受了,他们又公平么?今日过后,西王母你通知崔钰前来领人。”如果我还醒着,一定会知道为什么师父和崔府君那么熟悉了。看来他们是通过祖龙之脉的关系,才建立起深厚的友谊的。毕竟说起来,他们都算是替祖龙办事的。 “似水流年又快成熟了!1年结一次果,1次只有1颗果实。当年也只有你,才舍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这个人享用。”祖龙之脉在蟠桃树上来回穿梭了几下,然后盘踞在树杈子上对西王母说道。 “哎!当年本来想撮合你跟玉皇那个小子的。奈何你们两个都是犟种,遇见个事从来都不知道退让一二。要是你和玉皇结为神仙眷侣,你也就不会这么寂寞了。万事都求个缘法,你们这些俗人眼中的神仙之辈,也不例外。”祖龙之脉从蟠桃树上游离开来,慢腾腾游走到我的身边,看着西王母说道。 “六方,这是你的弟子么?性子倒是和你们一样犟。”祖龙之脉将龙尾从我身上轻轻拂过,然后问我师父道。 “此子正是晚辈那不成器的徒弟!”在祖龙之脉面前,就算是一贯为老不尊的师父,也唯有小心翼翼。 “他的伤势我已经帮他治好,不过他精神力消耗过度,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祖龙之脉看了看我的胸前,似乎看穿了什么似的微微一笑道。 “多谢祖龙出手医治我这不成器的徒弟,这小子也算是福泽深厚了。恐怕此后,他这身子就是百病不生,百毒不侵,延年益寿了。这次的伤,受得值!”师父见状,连忙稽对祖龙之脉深施一礼道。 “就算是给你这个徒弟,誓不低头的奖励吧!”祖龙看了看西王母,又看了看我师父说道。看它这副样子,师父他老人家自然是明白祖龙想让西王母和四象之间冰释前嫌了。 “只是一场误会,等这小子醒了,我还要罚他。目无尊卑,居然敢对西王母出手。”师父当即就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就算是同为祖龙效力,也是有个亲疏之分的。千万年来西王母一直在昆仑山巅陪伴着祖龙,要说亲,肯定比旁人更亲一些。再说祖龙已经暗示了一番,又给了我莫大的好处作为补偿,师父也就不打算再计较下去了。 “你能这么想,是最好不过了。至于惩罚,我看就算了吧!”见师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祖龙很是欣慰的在那里说道。 “似水流年开花了!”不知不觉,天已放亮。而这个时候,那颗瑶池岸边孤寂的蟠桃树,也已经以肉眼可见的度,在那里绽放着花蕾。 “再等一个时辰,就可以结果了。也罢,难得四象和西王母同聚一堂彼此相认。今日的这枚果实,就由你们几个分了吧。”祖龙飞到一朵桃花面前,微眯着双眼嗅着花朵的味道说道。 “这个,实在是太贵重了。”师父对于蟠桃的功效,自然是略知一二的。见祖龙居然大方到将今年的这颗果实赏赐了下来,连忙喜不自胜的在那里假意推辞道。他知道,祖龙之脉想要维持下去,这枚果实的功用至关重要。而今年的果实赏了下来,那就意味着祖龙想要汲取果实里的能量补充自己,就要等到来年了。 “没有什么贵重不贵重的,多少年了,年年吃这个,我已经吃腻了!”祖龙在那里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道。 “嗯~地上的那个小子就不用给他了,当心补得太过,反而适得其反。你们几个一人一片,几个小辈就一人一指甲就足够了。至于猪罡烈和沙悟净,这么多年也没少受恩惠,这次就不在赏赐之列了。”祖龙伸出龙爪来,点了点在场的人数说道。 “那我呢?”李白在旁出言问道! “你?稍后就随崔钰去地府听候落吧!”祖龙冷然对他说道。有此事上,师父愈的觉得自己刚才和西王母和解的决定是做对了。当年西王母擅自带回李白,并且将那颗蟠桃偷偷送给了他,也没见祖龙对它加以惩罚。反倒是今日只因李白一时气闷想要离开西王母,就受到了这么重的惩罚。可见在祖龙心中,多少还是偏袒西王母的。 在吩咐猪罡烈将李白押到殿后等候落之后,祖龙就在那里看着日头一动不动。它在等待着蟠桃的成熟。阳光照射在祖龙的身上,焕出一阵耀眼的七色光。赤橙黄绿青蓝紫七色在人们眼前交相辉印着,煞是好看。 “果肉你们分了,果核就留下来吧!那个东西对于你们,没有什么用处。”看着蟠桃树上逐渐结出的那枚果实,祖龙开口说道。 “不知,这果核有什么用处?”师父不明白祖龙连果肉都舍了,为何独独对果核不舍。 “果肉可以让你们的肉身延缓衰老,精力充沛。而果核则恰恰相反,它会让你们的身体,迅的衰老下去。它还有一个功效,就是加快时间的流逝。你要是想要,我不介意将它送给你。”先前师父做出的决定,让祖龙对他有了一定的好感,所以它也难得的和师父开了句玩笑。 “祖龙说笑了!”师父他老人家,罕见的在那讪讪道。 “似水流年,其实说的就是这枚果核!它能让时间,迅的消逝掉。只不过,每枚果核,只能够使用一次罢了!稍后送你们下山之时,就用得上它了!”祖龙伸出爪子,将已经成熟的蟠桃摘了下来,然后用龙爪在那里切割着果肉说道。 “我们下山为何会用上果核?”师父有些不明白祖龙话里的意思。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你也不想下山之后,物是人非吧?似水流年不单能让时间前进,同样也能让时间后退。而且,那两个人的记忆,我还要抹掉。毕竟他们不属于我昆仑一脉,若是此事传了出去,对神州,对昆仑都没有好处。”祖龙伸出龙爪,指了指外围的小赵和小姜道。 第九十七章 遗忘的记忆 昆仑山脚下,一处毗邻着山道的山窝窝里搭建着三顶帐篷。小赵和小姜正在那里执行着警戒任务,而我和灯草他们,则是围坐在火堆旁边煮着压缩饼干。我们已经离开了昆仑之巅,离开了那个四季同在的仙境。 “他们两个,少了一段记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侯爽爽借着添加柴火的时候悄悄问我道。临下山之前,祖龙之脉使用秘法将两位战士脑子里有关于昆仑的一切记忆全都抹了去。现在他们的记忆还停留在我们到达山腰那个小平台之前,也就是霍晶莹初次施展蝎子阵的那天。 “不会的,对于他们来说,少了这段记忆反倒是好事。”我在那里拨弄着柴火,低声说道。小赵和小姜只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一个普通士兵,在他们的脑子里如果存在着昆仑的记忆,只会害了他们。 “也是啊,其实像他们这样挺好的。肩上没那么多的责任,退役之后找个工作,踏踏实实的过小日子。”侯爽爽撩拨着面前的火堆,轻叹一声道。 “在这里睡一晚,明天早上打电话说任务完成,让部队派飞机来接我们。”我看着锅子里那一坨坨和翔似的压缩饼干,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水,将作呕的感觉压了回去道。 因为脑海里少了一段记忆,小赵和小姜两人依然认为任务才刚刚开始,两人忠诚的在风雪里替我们站着岗。 “别站岗了,进帐篷里睡吧,明天早上我们返回!”我走到两人身边,一人递了一根烟对他们说道。 “长,荒山野地的风雪又大,不安排个岗晚上怕不安全。”小赵接过了我递过去的香烟,整了整身上的武装带正色对我说道。听着长这个称呼,看着他眼中那略微有些拘谨的眼神,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听到他喊我班长了。他已经完全忘记了曾经的同生共死,心里对我也没有那么熟络了。 “好吧,轮流值班就好。熬不住了就去睡,这里应该没有野兽出没的!”我当然知道这附近没有野兽出没,甚至于方圆数百里内,连人都只有我们6个。可是这些话我不能对他们说,看着两个战士坚决的表情,我能劝他们什么呢?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我们的安全。他们已经忘记了任务已经完成,他们依旧在这里忠诚的执行着这个已经完成任务。 “师兄,你说几千年后,真会变成那样么?”霍晶莹屈膝坐在火堆旁,忽然问了我一句。从昆仑下来,我们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在似水流年的作用下,我们将时间从数千年后调整了回来。时间虽然返回到了当下,可是我们的所见所闻,却是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不论你怎么努力,都忘不掉。 “或许,那只是我们的一个平行空间吧?不是有书上说什么几次元空间,几次元空间么?”我只有这样搪塞着霍晶莹。真让我去用专业的角度分析和解释,我做不来。如果要论文凭,我小学毕业证都没有。 “别杞人忧天了,几千年以后谁知道我们是一只小鸟,还是一只仓鼠?也许时代进步到那个程度,人们对那种环境更为适应呢?几千年前的人要是看到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不也一样觉得活不下去么。”侯爽爽往锅子里撒了一点盐巴,拿勺子舀了一坨压缩饼干放进嘴里品尝起来道。 “长同志,任务完成,请求返回!”次日一早,我们从帐篷里爬了出来。煮了一锅温水洗漱一番之后,小赵拿起海事卫星电话接通了他的上级。 “准许返回,你们在原地待命,直升机马上启航去接你们!”从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在那里对小赵说道。 “需要医疗队随行吗?” “长同志,不需要。”虽然是在讲电话,可是小赵依然在那里一个立正昂挺胸的回答着。 “长,马上就有直升机来接应我们了。”挂了电话之后,小赵转身冲我敬了一个军礼报告道。 “打点好行装,我们准备回家。”我上前紧握住两位战士的手,使劲地摇晃了几下说道。小赵的记忆失去了,我的记忆依然存在着。可是我现在,只有用这种最简单的方式,向他和小姜表达着自己的感谢。原来守住一个秘密,是这么的痛苦。我真的很想对他们说“兄弟,我们一起完成了这个任务!” “可是长,有句话我不知当不当说!”小赵犹豫了一下在那里问我道。 “说吧!”我拂去了他肩头的积雪说道。 “这次的任务,就是来这里转一圈?长,要是你们的身体吃不消,我和小姜可以代替你们上去完成任务的。只要你们将任务的目标告诉我们就行。”小赵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的安排他们前来保护我们,结果却是只在这里住了一晚上我就说任务完成了? “任务的确是已经完成了,我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的。”我耸了耸肩,对两位战士肯定的说道。他们是在担心我畏惧艰险,从而做出一些欺上瞒下的事情来。在部队里,出现这种情况可是要掉脑袋的。虽然在他们的记忆里,和我还不熟,可是也不忍心看着我以为一时的错误,而丢掉了性命。 “长?任务真的完成了?您可别骗我们啊,直升机到这里还要两个小时左右。要是没完成,我们还有时间的。”小赵一脸狐疑的看着我在那里做着最后的思想工作。 “真的已经完成了!”我哭笑不得的拍打着小赵的胸膛在那里说道。我第一次觉得,这个执着而又忠诚的战友,是那么的可爱。 “呐,真不骗你们。这个拿去抽吧!”我看着两个战士脸上依然充满了怀疑的神色,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然后打开背包,从里面摸出了两包香烟来塞给他们道。 好不容易才让两位战士相信我真的是将任务完成了,又在雪地里冻了两个多小时之后,直升飞机才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祝贺同志们安全返回!”依然是送我们过来的那架直升机,直升机上依然是那两个飞行员。一见到我们毫无损的站在那里,两个飞行员趁着我们登机的时候,对我们出了由衷的祝贺。 “谢谢!辛苦你们了!”我伸出手去和飞行员们握了握手,向他们表达着感谢道。 “任务完成了?那伙人?”到达了军营,我第一时间就是给侯爽爽她爸打了个电话。将任务已经完成的结果告诉了他,至于过程则隐瞒了下来。 “这才几天功夫,你们就把任务给完成了,看来这次我没有选错人啊哈哈哈!好吧,在部队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返京,我给你们庆功!”电话那头,传来了侯爽爽她爸爽朗的声音。看来,似水流年只是影响了昆仑附近的时间,其他地方的时间则是依然保持着原本的轨迹。要不然侯爽爽她爸不会说出几天这个词,他应该说一天才对的。 “老赵,你们才出去几天啊?任务就完成了?够可以的啊!”小赵和小姜的时间,明显和军营里的其他人不同步了。这不,才进营房,他们营长就迎了出来拍着手下的肩膀赞道。注意,他说的是几天! “营长,你糊涂了吧?什么几天啊,昨天接的任务,我们今天就回来了!”小姜摸出我给的那包烟,拆开了递过去一支说道。 “老子糊涂了?我看你们两菜糊涂了,你们可是出去好几天了。还昨天,昨天老子还带人和对面的阿三顶了次牛呢!”营长接过香烟,点燃了深吸一口骂道。在他看来,或许是这次任务让战士们累着了,这才在脑子里产生了错觉。 “营长~”小赵是个较真儿的人,见状还要解释。 “滚,滚蛋!回去休息,明天放你们一天假。”营长三两口将烟抽完,又从小姜手里夺过一支续上了,这才挥着手道。 “我说老赵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其实和长他们,好像认识了很久似的?每次看见他,我都觉得有一股子亲切感!”挠了挠后脑勺,小姜拖着小赵走到营房一角,有些纳闷的在那里说道。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比起长这个称呼来,其实我心里更乐意叫他一句班长。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好像我就应该这么叫他才对。哎~不管了。去炊事班找点吃的,这些天老子嘴里可算淡出鸟来了!”从小赵嘴里,很自然的说出了这些天这个词来。而他和小姜,心里并没有觉察到这么说有任何的不妥。 “对了,你们吃了蟠桃之后,有什么反应没有?”当晚,在军营吃了一顿正宗的部队伙食之后,我们聚在一起聊着天。 “没有啊!除了觉得甜之外,我什么感觉都没有。”霍晶莹听侯爽爽问起蟠桃来,细细回味了一下说道。 “我们别是被人拿假货给骗了吧?”在侯爽爽看来,蟠桃这种东西一吃下去,不说立马得道飞升,起码也应该增加个几甲子功力才对。 “去你的!当心被雷霹啊!”霍晶莹闻言在那里啐了侯爽爽一口道! 第九十八章 招揽 “欢迎回来啊楼淼淼同志,对于这次任务,我觉得你们完成得很好嘛!这也证明了我的眼光是准确的,你们的功底是扎实的。”离开了西藏,才一下军机,就看见侯爽爽她爸的车停在机场。随后长同志从车上下来,给予了我们极大的鼓励和表扬。 恍惚间我似乎听见了新闻联播里在播报一则消息,挡和国家.领导人某某今日亲赴机场迎接楼淼淼一行,高度赞扬了楼淼淼同志在这次任务中,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革.命精神。少先队员上前献了花圈,额,献了鲜花。一同前往迎接的还有.....。 坐上了等候在机场内的那辆红旗,我再次享受了一把万人瞩目的殊荣。沿途机场的保全和一些隐藏在四周的警卫人员纷纷行动起来,将车辆前进路线四周护了个水泄不通。此情此景之下,不光是贫道。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灯草,也努力做出一副道貌岸然,昂挺胸的姿态来端坐在车内。尽管车外边看不到车里的情形,可是我们依然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淼淼啊,那些人你是怎么处置的?”车上,侯长问出了在机场不好问出口的这个问题。他需要掌握任务的具体细节,从而做出新的安排。 “都被消灭了!”我话里少了个关键词,我们!说实话,死在我们手里的那些老外,也就两个。其他的都被西王母给灭了,我可不好意思在这里把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也不敢揽。谁知道这位长同志听了之后,还会不会压给我更有难度的任务?我是个懒散的人,秉承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的处世原则。 “对方具体有多少人?有武装力量吗?”侯爽爽她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然后开口问道。他潜意识里认为是我们4个将那些偷入国境,来历意图都不明的人给消灭了。然后又不敢相信,这些都是我们这几个不满2o岁的年青人做的。长同志很纠结! “2o个人!有一部分武装人员参杂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国外的教会人员。相比较而言,那些教会人员对我们产生的威胁要比武装人员大得多!”侯爽爽代替我回答了她爸的提问。我想,亲生闺女的话诚信度会更高一些吧?! “果然和传回的情报上说的人数差不多,只是,教会人员怎么会冒这么大的风险到昆仑山上去?昆仑山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千里迢迢,大费周章的偷渡入境?”侯长对于老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同时也对昆仑山上的秘密,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昆仑山上其实什么都没有,除了风雪就是悬崖峭壁!具体他们是过来做什么的,我们也不知道!”就算是自己的亲爹,侯爽爽依旧将昆仑的秘密守口如瓶。她不能将祖龙的秘密泄露出去,那么做的后果,她承担不起,国家也承担不起! “真的!不信你自己去看呗,或者派飞机过去侦查不就是咯!”侯爽爽将了她爸一军,真要是用普通手段能够奏效,我相信侯长早就知道了昆仑的所有秘密。 “你这丫头,就不能好好儿说话?你们说,千万年来关于昆仑山的传说,有几分是真的?”长同志很明显有些不甘心,于是在那里套起我们的话来。只不过他只知道昆仑山,却不知道昆仑。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昆仑山和昆仑根本就不是一个地方,昆仑山只不过是展现在人们眼前的一个外壳而已。 “半分都没有,我看那些传说啊,纯属是古人宅家里闲得无聊,自己想象出来的。或者,也有可能是半夜做梦,然后白天把梦里的东西写了下来!反正那时候也没个什么娱乐活动,大家就当听个故事混混时间。然后口口相传,传到最后就言之戳戳,再最后就以假乱真了!”侯爽爽给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不过细一品味,似乎也能说得过去。以讹传讹么,还是很有可能的。 “或许,真的是和你说的这样吧!”侯爽爽她爸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信,可是目前来说,似乎也只有他闺女的这个解释能够行得通了。千万年来,对于这些传说大家都只是只闻其声,未见其真。真真假假的,谁也不知道究竟。 “哎呀老爸,你亲生闺女还不如神话故事重要?一路上也没见你给个笑脸,也不问问我这些天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冻着。上车就尽顾着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侯爽爽可不想在昆仑这个问题上继续和她爸纠缠下去,见状连忙搂着他爸的胳膊在那里撒起娇来道。还别说,这招真管用。打这之后,她爸就尽顾着嘘寒问暖,对于昆仑的问题是绝口不提了。 “还是在家吃吧,大家都去!你们也看见了,老头子我现在毫无自由可言。出门接下你们,就弄出这么大的仗势来。”半道上,侯长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说实话,身为举足轻重的人物,他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说没有自由,在某种情况下也是确有其事。例如现在,他一动,就会牵扯到无数的部门一起动作,他不想劳民伤财。不得不说,侯爽爽她爸是一个体恤民情称职的领导。 “长的厨艺堪称一绝!”我适时的奉上了一记马屁。 “你这小子,喊叔叔!还有,你那蹩脚的马屁就不用拿出来现眼了。我要好这个,身边有些人的马屁功力可是你望尘莫及的!”侯叔叔扭过头来假意训了我两句道。好吧,侯叔叔......尽管他年纪实际上比我爸要大。照道理说我应该喊他伯伯的,不过人家既然坚持要我喊叔叔,我就从了吧! “女孩子喝果汁,楼淼淼能喝一点葡萄酒,至于这位......”做了一桌子饭菜之后,侯叔叔看着灯草那颗光头,还有光头上的戒疤泛起难来! “阿弥陀佛,贫僧不忌荤腥!”灯草将灯芯轻轻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双手合十对侯叔叔很严谨的分说了一番。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好,好啊!那你就和淼淼一起喝点葡萄酒吧!”看着眼前这个酒肉和尚,侯叔叔嘴角轻扯了两下,将手里的酒瓶放到我的面前说道。 “侯叔叔,事情已经办完了!这证件,我看还是还给你吧。”吃了几口菜,敬了侯爽爽她爸一杯酒之后,我把怀里揣着的国安部证件拿了出来放到桌上说道。这玩意揣兜里,实在让我有些心惊肉跳。证件在我身上一天,就代表我要负起一天的责任。不管我是乐意还是不乐意,证件上的那枚国徽,似乎时刻在注视着我,鞭策着我一般。 “证件你别急着交出来,带在身上吧。你们行走在外,只要不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的事情。些许小节上,或许它能帮到你们。”侯叔叔的这番话,既在我的预料之内,又在我的预料之外。 预料之内的,我事先就感觉到这本证件他没这么容易收回去。预料之外的,他拒绝收回证件的理由,居然让我感觉到了关心和爱护的味道在里面。是的,诚如侯叔叔所说。行走在外手里捏着一本这样的证件,几乎说是可以畅通无阻了。 不说别的,就拿向东来说,只要我身上有这本证件,他就不敢打我的主意。而他爸,却又被侯叔叔稳压一头。在一定的范围内,这本证件就是我的护身符。 留下这本证件,无疑对于我以后的某些行为加了一层保护伞。可是留下它,也意味着我想要的那种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从此与我无缘。这本证件,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对我一种约束。如同孙悟空头上的紧箍咒一般,时刻在提醒着我,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不是十分棘手的事情,我是不会找你的。你可以不用上班,过你自己的生活。每个月部里还会按照级别给你一笔工资,你可以用这笔钱,帮家里改善一下生活,替父母减轻一点压力。何乐而不为?”老谋深算这个成语,随着侯叔叔的话在我脑海中显现出来。看来他已经将我的情况查了个底儿掉了,并且将我的性格分析得丝毫不差。恋家,是我最大的弱点。 “至于他们两个,如果愿意的话,我同样欢迎加入到特别行动组里来。”得,不止我一个人被一顿饭套牢。眼看霍晶莹和灯草也是即将步我后尘了。回味一下我也就释然了,不管什么朝代,对于我们这种人,都是要有所控制的。或许控制这个词有些不妥,但起码也是要有个限制。因为我们一旦做起恶来,破坏力可不是1+1=2那么简单。 “来来来,今天是庆功宴,我们不谈公事。爽爽,替我招呼你的师兄弟们吃菜!”侯叔叔紧逼了一步,又适当的后退了一步。一张一弛之间,颇有运筹帷幄的感觉。该谈的公事早就谈完了。条件也开了,就等着我们的答复呢。这个时候,是该缓和下气氛,让我们仔细考虑的时候了。 “看来官,也不是人人都当得好的呀!”我心中暗叹一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当官的艺术,在侯爽爽她爸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让人不得不服。 第九十九章 杀手降临 在北京休整了两天之后,我决定先回家看看,然后跟灯草他们一起去趟灵泉寺。因为根据灯草所说,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里。师父他们也是到过昆仑,并且差一点就和西王母动起手来。要不是祖龙之脉忽然现身并且治好了我的伤,估计师父一定是会和西王母较量一番的。 最近一段时间我在外面东奔西走的次数日益频繁,根本静不下心来修炼道术。经过昆仑一役我知道,我的本事在人家看来,就是小孩子的花拳绣腿。真要对上西王母那种大能,我扛不过人家一招。我想等见过师父之后,静修一段时间。让自己的心能够静下来,将实战之中的得失好好消化一下。 “也好,我们几个老的也是这种想法。之前让你们尝试着在外行走,也是以锻炼你们为目的。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的时间,就由你们自行安排吧。跟着你的心走,顺其自然才能融会贯通。一板一眼的生搬硬套,或会适得其反。毕竟道术是死的,而你们的敌人是活的。”这是我们一起返回灵泉寺后,师父和几位师叔说的话。 “师父师叔,你们以前就知道昆仑的真正入口在哪里?”其实我过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问问这个。毕竟在我最危急的时候,是师父他们出现帮我化解了危机。而你要说是巧合,世界上哪来那么多的巧合呢?唯一的解释,就是师父他们其实是知道昆仑真实的入口,并且一路尾随着我们上去的。 “你猜得没错,我们几个是尾随着你们上去的。不过有一条你猜错了,事先我们也不知道昆仑的真实入口。要不是你们误打误撞闯了进去,我们也没机会见到世代守护着的龙脉。”师父拈须轻叹了一声道。 “或许我们的先辈去过。但是据我所知,从我们师父的师父那辈开始,其实我们就和龙脉失去了联系。百多年来,与其说我们守护龙脉,不如说我们是在各自为战。我们只是恪守着祖训,做着力所能及的一些事。也或许,龙脉不想有人频繁的进出昆仑,给它带来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的。毕竟在昆仑,有西王母它们守护着已经绰绰有余了。”师父轻笑一声在那说道。 “不管怎么样,华夏还是我们的华夏。龙脉能够安宁的在昆仑不被打搅,也是一件好事。至于那里的安危,我相信西王母能够处理好的。毕竟西王母守护了龙脉千万年,而我们这些人,每隔百多年就会换上一批。人心险恶,龙脉对我们有所防范也是正常的。”师父怕我心里对龙脉产生了怨怼,出言在那里宽慰着我道。 “真要我待在昆仑之巅陪它千万年,我可做不到。就算是给我长生,这个代价也太大了。那地方,只适合旅游度假,小住个几天。呆久了,我会精神分裂的师父。”对于西王母呆了千万年的昆仑,说实话我是再也不想去了。虽然那里的风景很美,也很清静。可的对于我来说,滚滚红尘似乎更适合我。 “你这小子!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不过了。不要过分关注别人的想法,跟着本心做好自己就好。”师父点了点头,似乎对于我的豁达挺满意。 告别了师父,我准备回家一趟。左右是无事,我决定好好在家陪父母一段时间。也趁着这个机会让自己的心彻底的松弛下来。 “姐姐,你看,那个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扮作游客的葵星轻撞了一下自己的姐姐葵萝,指了指我的背影说道。没错,这对姐妹花就是远在吉隆坡降神奈空手下的两个杀手。这次她们的任务,就是找到杀死小虎的元凶。元凶是我,小虎则是那个喜欢玩壁虎的男人。 “我们从吉隆坡到韩国,再从韩国转道来中国。费尽周折就是为了找这个男人?”两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搞到了我的照片,此时正一边尾随着我,一边在那里嘀咕着。在她们看来,敢动手杀人的应该是一个身宽体胖,面目狰狞的男人才是。可是我看起来,是那么的清秀,肌肉也不是很达。这和她们心中的印象相去甚远。 “看来就是他了,我们跟上去。先不急动手,摸清楚对方的实力再说!”姐姐葵萝拿着照片仔细确认了半天,然后对妹妹葵星说道。 “想不到,他真的会在这个城市出现。看来我们的情报还是很可靠的。跟上去,别跟丢了!”葵萝将照片塞回身上,一拉妹妹的手紧跟在我身后道。而我,压根就没有察觉到已经被人跟踪。 “嘿~帅哥准备去哪儿呀?”正准备排队买火车票,冷不防身后扑过来一个人影,随后我就闻到一股熟悉的体香。 “师叔?你不是带爽爽回武当山了么?”我一回头,身后作势欲扑的正是久未露面的师影。 “那丫头,说什么要随心所欲一段时间,好好净化一下心灵,现在不晓得跑到哪里去疯去了。眼下我又成了孤家寡人一个,既然偶遇到师侄你了,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溜达溜达吧!”妖女将手背在身后说道。可看她脸上那副得意的样子,打死我也不相信真的是偶遇。 “我准备回家,你也去?”我问完就后悔了,以妖女的为人,去我家就跟回她自己家一样。再说了,貌似她将我妈哄得还不错。让她跟在身边,我回去还怎么清净? “那有什么不可以的,阿姨上回还让我多去你家走动呢!再说了,在你家住腻了,想回武当山也近一些不是?”妖女的理由始终是那么充分。 “你还别嫌弃我,要不是我跟着你,你被别人跟到家去都不知道!”妖女忽然上前挽着我的胳膊,做出一副极其亲密的样子在我耳边说道。 “有人跟踪我?”我闻言心中一惊。 “不要回头,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该干嘛干嘛。”妖女伸手捧着我的脸,使劲扳住了不让我回头。然后在我面前吐气如兰,笑靥如花的说道。要是从妖女身后看来,我们现在的姿势,像极了在接吻。 这一番做作,顿时引来周围无数人的围观和侧目。更有几个大爷在那里拄拐长叹“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不止。不过批判归批判,人家批判完了依然在一旁照看不误。更有甚者,喉结在那里不停上下蠕动不止。不知道人心不古可不可以用在他们身上? 买完票后,我在妖女半强迫下,半推半就的和她牵着手走在大街上。想在车站售票厅买到当天的火车票,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我买到的是第二天下午从杭州到武汉的软座票。 “行啊,手机也用上了啊。听爽儿说,你给他们每人配了一部?”妖女隔三差五的,都会站在人家店面前的橱窗那里整理一下仪表,或者是看一下人家展示的商品。我知道,她根本就对那些商品不感兴趣,她这么做的原因,其实是通过橱窗上的玻璃观察我们身后的动静。 “我是被逼无奈!”见妖女提起手机,我连忙一脸苦相的辩解起来。 “反正逼也逼了,多逼一次也无妨的对吧?你看我这么靓丽一美女,陪着你在街上干逛,你好意思么?”妖女透过橱窗的反射看到了在我身后吊着的那对孪生姐妹,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在那里说道。 “走,自然点。前边找个僻静的巷子,引她们进去!”妖女一边装作是我女朋友的样子在那里大娇嗔,一边趁机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不得不说,她玩起这些手段来,实在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看来平日里行走在外,她没少遭遇这样的事情。 走着走着,我们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大白天的巷子深处也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妖女冲我使了个眼色,故意放慢了脚步拐进巷子慢吞吞向里面走去。 “他们进巷子了姐姐,要不我们就在这里动手吧。早点完事,早点回去交差。”跟在我身后的葵星见我转身进了巷子,连忙拖着姐姐葵萝的手急声说道。 虽然她们的体貌特种和中国人差不多,而且一口普通话甚至比大多数国人都标准。可是她们毕竟不是真正的中国人,对于她们来说,中国就是异国他乡。在异国他乡执行任务,葵星恨不能立刻就将任务完成,然后回到生她养她的那个国度去。只有那里,才是她的家。 “等等!现在跟进去太惹人注目了。等几分钟,让他们走进巷子的深处我们再动手!”葵萝抬手看了看自己腕子上的表,在那里看着时间道。 正常人每步的跨度大约是在75厘米左右。而约会中的男女,每步的跨度会小很多,也就大约在35厘米左右的样子。 也就是说,葵萝推算我每分钟大概行进2o米左右。2o米,距离大街太近了,一旦闹出什么动静很容易被人现。她决定等5分钟再跟进去。那个时候我大概走了1oo米左右,这个距离是最适合动手的。 巷子里的光线太暗,站在阳光明媚的街上看进来,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就算弄出什么动静,人家也不会那么多事进来查看。这一切,葵萝早已经算计好了。只等5分钟之后,来取我的性命。 第一百章 摆平 “时间到了,我们进去!”站在路边等了5分钟,葵萝率先向巷子里冲了进去。 “姐姐,人呢?”等她们在巷子里追了几十米距离,这才现我的身影早已经消失在那幽暗的巷子里不知去向了。巷子的总长度接近4oo米,按照我之前的那种步行度,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这条巷子的。 “难道,我们被他现了?”葵萝站在原地皱着眉毛轻声道。 “啪啪啪~” “真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让你猜对了呢。”妖女从天而降,轻拍了几下巴掌看着眼前的葵氏两姐妹笑道。 “高手,妹妹小心!”葵萝心里一慌,拉着妹妹的手接连后退了几米,从腰里拔出一把匕来横在当胸说道。 “啧啧啧!你匕握得太紧,待会交起手来会影响到它攻击的角度和度的,失败!你身体崩得太紧,会影响到你的灵活度,让你不能及时改变攻击的方向和进攻的力度,失败!与敌相争,尚未交锋你便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对手眼前,失败中的失败!”妖女并没有急着出手,反而是将双手插在裤袋里在原地来回度着步子,眼神看着一直将妹妹掩护在身后的葵萝说道。 “你是怎么现我们的?”葵萝侧过头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面色有些苍白的问妖女道。她们两姐妹在吉隆坡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不知道有多少黑白两道大名鼎鼎的人死在她们手里。她不明白的是,怎么第一次去国外执行任务,就失手了呢? “跟踪人,哪有你们那么严肃的表情?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在尾随别人了。面部表情要自然,眼神不要直勾勾的看着你的目标。要擅长用眼角的余光去观察别人,路线不见得非要和你的目标完全一致。也不知道你们跟谁学的跟踪,水平真的很业余啊!”妖女双臂环胸,用手指在下巴下轻抚着说道。 “你为什么会指点我们?要是以后我们把这些缺点都改正了,转过头来再对付你呢?”葵萝掩着妹妹向后又退了两步,面露紧张的看着妖女问道。 “哎~我能对你们说这么多,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么?”妖女从腰间解下那支状如青竹般的判官笔,在手心里轻拍着叹道。 “动手!”妖女话音方才落地,葵萝就率先起了进攻。妖女带给她们的威胁感实在是太强烈了,要是不抢先动手的话,她们连半分机会都没有。 “吒!”不等葵萝欺身过来,我就引爆了早就悬在她们头顶的两道役雷符。两道电光闪过,地上就横躺了两个身姿曼妙的妹纸。除了面色有些漆黑,头被电弧烤焦了之外,两人并无大碍。 “你又手下留情了,你不知道她们是来杀你的么?”妖女抬头看着侧身站在旁边大楼空调外机上的我,不满的说道。 “知道知道,可我实在下不去手啊!话说,你能不能先把我弄下来再说?”我侧身站在空调外机上,身体僵直的看着下面的妖女说道。 “你不会是有恐高症吧?带你下来也行,给我买手机不?”妖女又现了我一个弱点,并且借此来要挟我道。 “先带我下来再说!”我觉着脚下的空调外机一直在那里晃动着,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努力使自己的双腿保持住平衡,将上身紧紧贴在大楼的外墙上,我和妖女讨价还价起来。 “这可有5米多高啊,空调架风吹日晒的也没那么结实了。万一待会掉下来,摔断个手啊脚啊的,你可别怪我见死不救。话说现在骨折了进医院,貌似也不便宜啊。住上几个月的医院,起码要给人几万块的医疗费。然后自己还要受那皮肉之苦,你说多不划算?”妖女不为所动的站在原地说道。看她的意思,丝毫没有上来带我下去的意思。 “买!”我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个字!也不知道这台空调是谁家的,特么不知道外机上有人么?这个当口居然把空调给开开了。一阵嗡嗡声过后,我觉得脚下的外机颤抖得更厉害了。 “早从了我不就没这么多事了?真是的。”妖女居然还不满起来,随之一纵身,将我从空调外机上带了下来。 “什么叫早从了你?有你这样做师叔的么?整天就惦记着师侄口袋里那俩钱儿。”我抬头看了看那嗡嗡响的外机,心有余悸的说道。 “其实,你刚才自己用梯云纵也一样很轻松的就下来了!不过,既然你和我之间达成了交易,那么手机你是一定要给买的。”妖女剔了剔指甲,嘴角轻扯了两下在那里说道。似乎在为自己的得计而得意着。 “那她们俩怎么办?就扔在这里?”我看了看被雷霹昏了的两姐妹,问妖女道。 “不然呢?你还想带回家不成?”妖女弯腰将两姐妹身上藏着的小刀,飞针什么的都搜刮了个干净之后对我说道。 “那倒不是,我是说将她们就这么扔在巷子里。万一来两个坏人怎么办?”看着地面上那两朵娇艳的姐妹花,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道。 “坏人?你脑袋秀逗了吧?她们两个就是要来杀你的坏人。你要知道,要不是我现了她们。你这傻不拉几的一准能让她们一路跟到家去,到那个时候,就算你能自保,叔叔和阿姨呢?他们怎么办?”妖女一席话将我点醒了。是啊,这两女的要是跟到我家去,然后伤害到了我的家人怎么办?到那个时候,她们也会心存仁慈放我爸妈一马么? “想通了?想通了就走吧!别把她们想得那么脆弱,真要给了她们机会,信不信人家杀你和杀鸡一样容易?就你这身手,和没身手差不多。”妖女对我一阵鄙视加挖苦。不过鉴于她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我就不反驳她了。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一路无事的回到家中,打开门我就嚷嚷了起来,出乎我意料的是,家里居然没人! “这老俩口,去哪儿溜达去了?今天周末啊,不可能去上班吧!”我换上了拖鞋,让妖女进来之后纳闷着道。 “或许是出去买菜了吧?”妖女和回自己家一样,毫不见外的一屁股坐到沙上倒了杯水喝着道。 “买菜?几点了还买菜?”我看了看墙上的壁钟,都下午3点多了。按照老妈的惯例,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家摘菜淘米,为晚饭做准备才是。我拉开冰箱的门看了看,冰箱里除了一碗咸菜和一盘子没吃完的白菜之外,什么都没有。 “让他们吃好一点就是不听,这能吃么?”看着简单的菜肴,我的心觉得很疼。现在我才知道,为什么老妈每次都嘱咐我,回家之前一定要往家打个电话。只有这样,她才好为我准备好吃的。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住她和爸爸平日里艰苦的生活。 “他们,是不是走亲戚去了?”妖女轻轻将冰箱的门关上,然后拖着我到沙上坐下问道。我知道她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不再那么伤感。 “亲戚?老爸和老妈的工资不高,哪里会有亲戚去亲他们。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句话总该知道吧!这么多年,我就没见几个亲戚来走动的。除了过年那几天,大家彼此虚情假意的在那里说着吉祥话儿,平日里基本上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提起家里的那些亲戚我就一肚子火。 老爸年轻的时候,他的兄弟姐妹们都还是孩子。老爸那时候是工人,每个月能拿个36块钱的工资。一工资,第一件事就是往家里送钱。那时候什么都讲个供应,出定额有钱人也不卖你。可是家里实在穷,兄弟妹妹们又多。每个月哪里会出定额?要不是老爸每个月送2o块钱回去,早特么饿死了。 后来老爸年纪大了。工厂么,大家都知道,就是那种饿不死也吃不饱的状况。弟弟妹妹们也逐渐长大了,有的去做了包工头,有的开了自己的店面!总之大家的生活慢慢都好起来了,也就慢慢的不把将他们养大的这个大哥放在眼里了。 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在厂子里干有什么出息?你再不想办法,以后怎么办呐?”是,老爸不会挣钱,也挣不来某些黑心钱。可他还是用他的劳动付出,养活着这一大家子。不指望着他的兄弟能够帮衬他一把,可这些牲口也不能翅膀硬了就瞧不起这个大哥了吧? 一个人一个月,吃单位食堂的话最少要9块钱。老爸为了能给家里多送点钱,基本上都是夹着碗去食堂转一圈,然后出来假装洗碗!他爱面子,怕人家笑话。怕人家问他,楼金龙,你怎么又不吃饭呢?为了这些事情,老妈没少和老爸摆道理。 “家得顾着,你的身体也要顾着不是?再说了,儿子可说长大就长大了,你总不能光顾着你的弟弟妹妹,等儿子大了连个媳妇都娶不回吧?”这是老妈最常说的两句话! 每到这个时候,老爸就会说“我养活了他们,我儿子大了,难道他们就眼睁睁看着这个侄儿没钱娶媳妇?” 每次想到这些,说实话我的心里都会怒火中烧!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有些人的忘恩负义! 第一零一章 窘迫的父辈 “你也别上火了,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没准叔叔阿姨出去逛街了呢?”妖女不知道她一句走亲戚,会让我这么恼火。看着我那阴沉的脸色,她拉住我的手将我带到沙旁边劝着我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倒霉。你看清楚他们的嘴脸就行了,没必要去针锋相对。叔叔是个顾家的人,你真要和他的弟弟妹妹们闹翻了,他夹在中间会难做的。”妖女给我倒了一杯水,慢条斯理的在那里说道。 “我没跟他们计较,只是看不惯他们那种势利眼罢了。我也不是要他们给我个十万八万的,钱我又不是没有。我只是想不通,一个把他们拉扯大的大哥,如今在他们嘴里怎么就成了一个没有用的人?”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在那说道。 “现在大家都顾着捞钱,很多老传统都丢了。可你又能怎么样呢?你再跟人讲忠孝礼义廉,人家也不会卖你的账,反倒是自寻烦恼。过好自己的日子,旁人怎么说,怎么看于你何干?他们说叔叔没用,叔叔也一样撑起了这个家。你和他们怄气,不值当的。”妖女轻拍着我的手背,温言软语的在那帮我消着气。 说话儿的功夫,门外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我连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把门打开之后,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我爸我妈。 “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先给家来个电话?”老妈猛然见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扬起手来在我身上轻打了两下埋怨道。 “想回来就回来了呗,你和我爸干嘛去了?”我替二老把拖鞋拿到门口,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就是去出去逛逛!”老妈迟疑了一下,换上拖鞋对我说道。 “你就别瞒着儿子了,进去说!”老爸向楼梯道里看了看,然后轻声催促着老妈道。看老爸那个样子,家里估计还真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到底啥事啊?”等爸妈进来了,我反手将门给关上然后问道。我知道老爸的脾气,再难的事情也只能在家说。 “这不是房子么,说什么有政策,房子都要交钱。以前的福利分房,包括我们家这套第一代独生子女奖励的,也要交钱!我和你爸工资也不多,平常杂七杂八的下来,也没存上什么钱。这陡然要我们拿出几万块钱,实在是有些为难了。”老妈说到没存上什么钱的时候,白了老爸一眼。似乎在埋怨着老爸当年为啥不知道存钱,有两钱儿都寄回老家养弟弟妹妹去了。 “你们这出去,借钱去了?”我有些明白他们出去干嘛去了。不过看着二老两手空空的样子,估计钱没借着。 “别提了,人家找我们开口的时候,我可是毫不犹豫的就借了。如今轮到咱家有难处,这个说他家有急事,那个说不巧钱都借出去了。反正是各种理由吧,以后谁要再找老子借钱,老子也是这句话。特娘的!”老爸罕见的爆了粗口,可见他心里实在是郁闷得狠了。 “多少钱呐?这房子要!”我抬头看了看家里的天花板,问老妈道。 “62o一个平方,咱家76个平方。得好几万块钱呢,急忙急火的让我们上哪儿凑这笔钱去?人家可说了,最迟这个月底要把钱交上去。要是逾期不交,以后你去交他可不收了!”老妈有些着急上火的在那里说道。 “嗤!老妈你可别被人给忽悠了。国家既然有这个房改的政策,就算咱们迟点交,他也会照收不误!逾期就不收了这话,也就吓吓你这种老实本分的人。” “你别急,钱咱有,谁也不用求。不过人家既然说了逾期不交就不收了这种话,我还真要看看他到底要不要这钱了。咱不急着交,大不了把房子收回去,我给你们买套新的去。现在新房,可也就62o这个谱呢!”我见老妈一脸着急的样子,不由笑出声来道。 某些人吧,其实也就是个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货色。手里捏着屁大点的权,就特么在那里欺负老百姓。往上数几代,谁特么不是穿草鞋从山里出来的?对这种人,咱也不能软,不能被他们红口黄牙的一通忽悠就认了。有政策有文件么,那咱照章行事就是了。 这就和我一朋友给孩子上户口一样。人家孩子生下来了,啥证明都齐全,就是老婆没有上节育环,给人退回来不给上!然后朋友他媳妇儿身子弱,在家养了小半年才算康复如初。找到妇幼上了环吧,又说人家孩子年龄大了,应该在出生之后就来报户口的。 后来就这么一趟趟的跑居委会,派出所。从孩子4个月大开始跑户口,一直跑到孩子一岁多才算把户口跑下来!具体后来是怎么跑下来的,大家心里想得到。其实按我说,当时我朋友不服那个软,直接给捅报社去。或许事情会简单得多,他也不至于隔三差五的请假去来回折腾了。我这又不是生,又不是未婚先育,你凭啥不给人上户口呢? “这个不好吧!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要这么一弄,以后让我和你爸还怎么见人家!”老妈听我这么一说,有些为难了! “有什么不好的,他撑着您的时候,怎么不想都是一个厂子里的,以后不好见面!就这么办了,听我的没错!”我从包包里拿出一条烟来塞老爸手里,拍着胸脯说道。 “我看行,就照儿子说的办。老王吧,是有点喜欢听风就是雨,小题大做。这回咱们撑撑他也好,免得总爱狗眼看人低的。”老爸这回站到了我一边。 “老王就老王,你能不带那个吧字么?儿子,你那钱打哪儿来的?你可不敢在外头招摇撞骗啊!”或许是看见我回家了缘故,老妈脸上显露出了笑容,训了老爸一句过后,赶忙问起钱的事情来。她是怕我在宽她的心,要是到日子没钱去交,那脸可就丢大了。 “呐!卡都在这里,金卡您瞅瞅。拿这卡去取钱,连队都不用排!咱们属于是vip客户,人经理得亲自替咱们办理业务!”我将李东诚给我的那张金卡拿出来,在老妈眼前晃悠着说道。 “儿子,你在外头这么多年,跟着那老道都干嘛了?”老妈看着我手里的金卡,有些犯嘀咕的问道。她和老爸半辈子也没存上一套房钱,怎么到了我这,连金卡都摸出来了? “他呀,帮人算了个命什么的。把人哄高兴了,人家硬塞给他的。”妖女在一旁替我解释着钱的来源,免得我妈老在那里提心吊胆着。要么说这世道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呢。我估摸着就老妈这胆儿,还真不适合出去捞钱。 “我说儿子,你算得准么?咱可不兴拿瞎话儿去骗人家!”老妈真是太实诚了,其实现如今街边上的那些算命的,哪个不是拿瞎话儿在哄人呢?还好,她儿子我没有沦落到那一步。我可是真材实料的一代青龙传人,只不过这话不能告诉老妈而已。 “不说瞎话儿,不说瞎话儿!”我摸了摸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嘴里连连应承着道。 “死老头子,你还坐哪儿干嘛?赶紧的,楼下菜场买点菜去,儿子和小影回来了,做点好吃的给他们补补!”老妈不为钱愁了,这性子也回复到之前的那种泼辣。见老爸在那里美不滋滋抽着我给他带回来的香烟,立马儿在那里号施令起来。 “马上去,马上去!”老爸将烟蒂掐灭了,站起身来应道。 “老妈,冰箱里的咸菜给我扔了。老吃那个哪成?那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的。”我见老爸准备出门了,顺口就提起了冰箱里的咸菜来。 “那个啊,留着吧!我和你爸喜欢吃那个!”老妈见我现了冰箱里的咸菜,有些尴尬的在那里辩解着道。为人父母的都是这样,好吃的都留给了子女。差劲的都给自己吃,还偏偏要找个喜欢吃的理由来安子女们的心。 “你就别骗儿子了,你得说说你妈,自己腌了一摊子咸菜。可好,她一个人给吃没了。再这么下去,你迟早得生病。”老爸把鞋给换上,然后在那里揭着老妈的老底道。 咸菜最终还是被老爸提到楼下垃圾桶里给扔了,晚饭很丰盛,鱼肉青菜什么的应有尽有。老爸更是摸出了一瓶价值2块钱的劣质白酒,要我陪他小酌两杯。喝着那割人喉咙的酒水,我鼻子酸酸的。我的父母,是一对勤劳的人。可是凭借着他们的双手,却致不了富。半辈子下来,依然窘迫的活着。 “我说儿子,你觉得你爸算不算一个没用的人?”老爸只有喝了酒,才会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弟弟妹妹们说的那些不中听的话,仿佛一根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老爸是最棒的,这个家可是你给撑起来的呢!”我将酒瓶那到面前,为自己续了半杯酒。然后冲老爸示意了一下,一口干了道! “谁瞧不起我都行,只要我儿子瞧得起我,我这辈子就值了!”老爸陪我干了杯子里的白酒,抬手抹了把脸在那里说道。 第一零二章 家中有事 当晚我喝多了,生平第一次喝这么醉。然后第二天起床之后,和老爸一起挨了老妈一通数落。 “你们爷俩儿倒好,刚把这个料理清楚,那个又给吐得一塌糊涂。你们看看,这床单,这被套还能用么?”老妈叉着腰,手里提溜着馊气熏天的床单和被套站在我和老爸面前数落着。妖女则是轻掩着嘴,站在一旁看着笑话儿。 “老妈,丢洗衣机里吧。咱们取钱去!”为了平息老妈的怒火,我只有找出这个借口来转移她的视线了。 “现在去啊?那我去换件衣裳!”果然,老妈闻言麻溜的转身把满是呕吐物的床单被套扔洗衣机里。随后慌不迭儿的跑进卧室去换衣服去了。 “儿子啊!我也不问你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你只记住一条,挣钱要挣良心钱。”老爸对于钱的来历,其实还是有所怀疑的。只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儿子,他相信我不会去坑蒙拐骗,挣那些黑心钱! “那是!你儿子的钱,你们就放心花,每一张都干干净净的。”我替老爸将烟点上,嬉皮笑脸的说道。 “儿子,你看我穿这身合适么?”很快老妈就换好了衣服,站在房门口那问我道。 “又不是去吃喜酒,你穿这么艳干嘛?”老爸不乐意了,在那里瞪着眼反对着。 “就穿这个,挺好看的。老妈年纪也不大,才4o出头。老爸你也太老古董了,穿花一点怎么了?”我见老妈真的准备去把身上这件外套给换下来,连忙伸手阻止着道。 最终老爸还是默许了老妈穿着身上那套大花的春装出门,春装是小西装样式的,只不过上头绣了一朵牡丹而已。用现在的眼光去看,那是土到掉了渣,可在当时来说,也是引领了一段新潮流的。 到了银行,打老远就瞅着那两条长长的人龙。中国的老百姓,有两个钱都喜欢存在银行里。似乎将钱交给银行,他们心里才踏实一样。 “这要等到啥时候啊?听说取钱过2万,是要预约的!(9o年代2万就要预约,现在不同了!)”老妈看着眼前的那两条长龙,有些犹豫道。 “金卡提现的金额上限要高得多,并且不用排队,老妈你就放心吧!”我挽着老妈的胳膊,带着她往大厅里那个挂着vip标识的侧门走过去! “先生您好!”推门进去,一个穿着职业装前凸后翘的客户经理就冲着我们一鞠躬,嘴里甜得腻的打起了招呼。 “请问需要办理什么业务吗?”要说门里和门外的待遇,那是截然不同。门外就算你排队站个半死,也不会有任何一个职员去关心你的。而门内,不光人漂亮,连态度都好得不得了。特权阶级,是无处不在的,想体验一把上帝的感觉,拿钱砸吧! “取6万块钱!”我将金卡交给那客户经理,简单的说明了来意。然后带着老妈坐到沙上,安心等着就行了。 不多会儿功夫,六扎崭新的绿票子就出现在我眼前。并且,人家还很贴心的奉送了一个手提包。 “先生要不要点一下?您卡里的余额还有4万,欢迎下次光临。”前凸后翘的客户经理很有礼貌的在那说道。 “不用点了,谢谢!”我将桌上的现金放进手提包,起身伸手和人握了握手道。 出了vip的那扇磨砂玻璃门,经过大厅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几丝异样和不满的眼神。似乎是我,抢占了他们宝贵的时间一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您要怪罪,也去怪罪那个制定这项规则的人不是?我其实也是劳苦大众的一员。 做贼似的回到家里,老妈这才长出一口气靠在门上盯着我手里的包儿。 “我说儿子,感情做一回有钱人,那感觉和做贼差不多啊?刚才可把老妈我吓死了,走路上看谁都像是抢劫的。”老妈拍了拍胸口,弯腰换着拖鞋在那说道。 “钱取回来了?有个事儿和你们说一声!”老爸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欣喜的表情,只是坐在沙上抽着烟说道。 “什么事?”我看了看坐在一旁看着电视的妖女问了一句,人家耸了耸肩,将茶几上的瓜子壳儿扫进垃圾桶里示意她也不清楚。 “淼淼他三爷爷过世了!”三爷爷是我爷爷的兄弟,亲的。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的。对我爸他们兄弟姐妹几个倒是很照顾,小时候也多亏了他的接济。不然我那几个叔叔和姑姑,不知道会饿死几个。老爸是个念旧的人,所以知道三爷爷过世的消息,老爸挺伤心的。 “什么时候的事啊?”老妈连忙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走到老爸身边问着他道。而妖女也很识相的将电视给关了。 “就你们出去不久,老家来电话了,说是今天早上4点钟走的。”老爸抹了把眼泪,点了一支烟在那里说道。对于这个给予了我们家无私帮助的叔叔,他始终有些惭愧。来城里这么久了,也就回去看望了老人几回。 “想起来,咱们这个家,三叔还没来过呢。他唯一进的一次城,还是淼淼满月的时候。一辈子窝在老家,没找过谁的麻烦,没向谁张过嘴,伸过手!”老爸想起三爷爷的一些往事来,心里更难受了。 “别想了,我们回去送老人最后一程吧!”老妈很贴心的对老爸说着,然后进屋开始收拾行礼。 “淼淼也去,你不是学道士的么?这回你亲自送你三爷爷上山。你是我们老楼家的长子长孙,这活儿你能干!”老爸将烟掐灭了,站起身来对我下了命令。 “我送三爷爷上山?您看玩笑吧?您不会去给三爷爷当孝子吧老爸。”老爸的这个想法让我有些挠头。要是老爸想以孝子的身份送三爷爷上山,那这回的丧事钱,可都全归他出了。 “他养活了我们,无儿无女的,送他上山是应该的。这事你别操心了,回去我跟兄弟们说。”老爸是铁了心要做这个孝子了,将本来该村委会负责的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那行吧!”我是知道老爸这个人的,再劝他就要飙了。他铁了心要去做这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只有陪着他去做了。 为什么说送三爷爷上山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呢?三爷爷是村里的五保户,就是那种无儿无女的人,然后丧葬什么的归村里负责。老爸这一掺和,人家还有理由向上头申报三爷爷的丧葬费么?丧葬费下不来......是吧,各位都懂的。到最后我老爸不但要出钱出力,我估计还会受到一些人的白眼。 “带些钱回去,我想给老人办热闹一点。起码带3ooo吧!”老爸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对我说道。 1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坐上了前往老家的班车!老家距离市区大约有4个小时的路程,下车之后还要走1个半小时的山路。算算时间,等我们到了,估计天也要擦黑了。 因为我们要去奔丧,妖女也不好跟着去。思来想去的,她决定先回去一趟武当山。把自己的那间小茅屋给整理整理,过些日子再来我家。对于妖女的离去,我是如释重负。 沙戈子乡老庙村,就是我老家的名字。名字听起来很怪异。沙戈子,是说我老家那里是一个沙窝子,四处都是黄豆大小的粗沙粒。那地方,种什么都难。人家的梨又大又甜,换这里种植就是又酸又涩。人家的枣儿脆甜脆甜的,搁这里就是干瘪干瘪的。时间一久,除了水稻和红薯之外,整个沙戈子乡就没别的农作物了。 红薯,在这里又成为红苕。在粮食不够吃的时候,这个东西往往被村民们拿来当饭吃。我爸说在他小的时候,兄弟姐妹们一人一碗红薯,配着红薯藤吃。时间久了,个个都挺着一个大肚子,那是吃红薯长的薯膘。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这样。 不过后来情况要好一些了,红薯被一些厂子收购,做成了薯粉卖!村民手里这才有了一点余钱,生活也慢慢的得到了一些改善。 下了车,我们一家三口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听着老爸款款说着他小时候的故事,一步步向老家接近着。老家的山和水,在我的脑海里还是比较陌生的。因为我长这么大,一共也没回去过几回。听着老爸的叙述,我才知道这里承载了他很多的记忆。他的童年,就是在这么一个贫瘠的地方度过的。 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我远远看见了山坳里的那个小村子。那里就是老庙村,老爸出生成长的地方。我的爷爷奶奶,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村子不大,总共也就2o几户人家,百多口子人。风景倒是不错,整个村子就坐落在一片竹林里。四周都是海拔百多米高的小山,连绵不绝的倒也有几分气势。 走到村口,我们就听见了一片哭声。这是村子里的乡亲们在那哭丧,这是一种礼貌,也只是一种礼貌。顺着那阵嚎啕声,我们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第一零三章 人生百态 三爷爷的屋子在村子的靠里的一个角落里,背靠着一个水塘,面临着一条土路。土路是供人上山下山走的,每天村子里的人要上山,都会打他门前经过。这些日子他的身体状况一直不怎么好,村里知道以后,就雇了他隔壁的一个鳏夫照料他几天。 老年人觉短,隔三差五的都会醒一次。等鸡叫三遍,那鳏夫起来上茅房顺带想喊三爷爷一起去的时候,这才现三爷爷已经走了。鳏夫的胆子大,当时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伸手摸了摸三爷爷的身子,觉得身子还有一些余温,这才看了看屋子里的那口老式座钟,记下了时辰。 我们到的时候,三爷爷的那间土砖房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乡亲。大家群策群力的在屋子外头,用竹子和雨布搭建起了一顶简易的帐篷,方便那些来奔丧的人歇脚。三爷爷没有子女,自然亲戚也就少。屋子外头靠墙的地方,稀稀落落的摆放了三个花圈。其中有两个,还是村委会和大队部送的。剩下的那个花圈,看落款还是我爷爷送的。 三爷爷的遗体就摆放在堂屋进门靠右手的位置,睡在一扇门板上,头顶前方点了一盏长明灯。不知道是谁弄了几个蒲团放在长明灯前,用来方便人们的跪拜。爷爷拄着拐杖,搬了条凳子坐在三爷爷的身边,他要在这里看着他弟弟入殓。 “金龙回来了,金龙回来了!”我爸才一露面,乡亲们就纷纷上来打着招呼。不是我爸在村子里有多么高的威望,而是乡亲们都知道,我爸小时候是受过三爷爷恩惠的。眼下没人肯出头将丧事给办了,他们打心里希望我爸能站出来承这个头。 有人承头和没人承头是大不一样的,有人承头,乡亲们顶多就是送个1o块8块的丧礼钱。要是没人承头,最后村委会压下来,每家可就要出好几百了。这些人,心里的算盘打得精着呢。 “爸,你坐在这里干嘛?老二老三他们呢?还没回?”我爸进到灵堂,带着我和我妈恭恭敬敬的给三爷爷磕了三个响头之后,起身问一旁的爷爷道。 “我就在这里瞅着,我要看看我这兄弟是怎么入土的。将来啊,我也会像他这样。”爷爷老泪纵横的在那里说着。 “老二老三没回来呀?”我爸找到开水瓶,给爷爷倒了一杯水又问道。 “哎!他们都忙。老二刚接了一个基建的工程,老三去温州进货去了。老四在税务局吃公家饭,端人碗服人管。你两个妹妹,出嫁之女,回不回的也不好说。”爷爷抬头看了我爸一眼,然后拄着拐在那说道。听他话里的意思,合着这回这事儿,就全指望着我爸了。 “那是,反正也就我爸一个闲人。”我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嘴里轻声说道。我这个爷爷,打我爸小的时候就不怎么待见他。我爸在这个家里,纯属是吃亏他上,送死他去的角色。我爷爷最宠的,就是他们家老三了。 “你这孩子,怎么和爷爷说话呢?”我妈怕我和爷爷闹起来,让村里人看了笑话,连忙在那里呵斥着我道。 “老大啊,你也该管管你们家这小子了。从他打小儿,我就对你说,他是我们楼家的长孙。你要多加管教,让他以后能够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后来你说他跟一野道士去学了道,打那时候起,我就对你这一家失了望。”爷爷抬手捻了捻须,正眼都不瞅我的在那里训斥着我爸。 “出人头地是假,光宗耀祖是真吧爷爷。要是我爸现在当一官儿,您一准儿会说打小儿您就看我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我知道您心里想的是什么,您其实和我那几个叔叔想的一样。就是我爸这个长子,没能大富大贵。现在可是新社会了啊,您想做老太爷,那不现实。”反正打小儿这个爷爷对我也不咋地。在我记忆里,除了每个月老爸工资他会不辞辛劳的去我家拿钱。其他的时间他都是几近人间蒸的。既然心里彼此都没有好感,那么我索性也就直话直说了。 “你是想把我气死是怎么地?老大,你看看你的儿子?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爷爷放在眼里?你这小兔崽子,是想把我和你三爷爷一起送走吧?”或许是我的话戳到了爷爷的痛处,就见他拿起拐棍来,准备在我身上正一正家法。 我当然不能和老人家对打,于是迅转身跑到了外面暂避其锋芒。外头人多,相信爷爷也要顾及着一些脸面,不好穷追不舍。 “道士已经去请了,老三苦了一辈子。这次我准备大肆操办一番,开个流水席。送不送礼咱另说,只要是来奔丧的,都在这儿吃了大肉再走。走时一人一块香皂,一条白毛巾。老大你看这么办成不的?”见我逃了,爷爷也懒得来追。拉住了老爸就在灵堂里,当着死去三爷爷的面儿就商量起这事儿来。 爷爷也算是摸准了老爸的脉,知道老爸是个心善的人。而且又觉得自己对三爷爷有亏欠,再当着三爷爷的遗体说出这番话来。就算老爸有心拒绝,这话也不好开口了。很多时候我其实在想,我爸到底是不是爷爷亲生的?为嘛他老盯着自己这个老实本份的儿子不放呢? “这事儿也不能光让金龙一个人扛着,你这么一说得花多少钱?他就在厂子里上个班,能有多少钱?我看还是要老二老三他们都回来。这个钱,他们兄弟几个均摊。”奶奶打屋子外头进了屋,将手里的拐往地上一顿,看着爷爷说道。要说这个家,唯一心疼爸爸的,除了我和我妈,就是我奶奶了。 “老二接了个大工程,医院住院大楼的基建,你让他怎么回来?老三去温州进皮鞋去了,现在估摸着还在路上呢。老四在税务上班,天天有领导盯着,你想他砸了饭碗么?”爷爷见奶奶这么说,当即在那里怒声道。这一番吵闹,自然引起了站在灵堂外边的那些乡亲的注意。一时间人们鸦雀无声,都站在那儿等着看笑话呢。 “叮铃铃!”正在那吵闹着,爷爷兜里传来了一阵铃声。 “喂,我说老二啊,你在哪儿呢?你哥?他回来了。”爷爷从兜里摸出一个凳腿般粗细的手机,扯开了天线在那里大声喊着。没错,就是喊着。生怕乡亲们不知道他正用手机和他那个当老板的儿子通电话似的。 “呐!老二让你接电话!”说没两句,爷爷将手机扬到我爸眼前,颐指气使的在那里说道。 “让二叔打过来!”我摸出兜里的摩托掌中宝,对爷爷冷笑了一下说道。 “二叔啊,我说你给爷爷买的这是啥东西啊?信号真特么不好,移动电话不一定要移动着接吧?万一把他给摔了,你说那不是麻烦了么?这么地吧,你打这个号码,有啥话咱接着说。”我趁着爷爷愣神的时候,抢过了他手里的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喂个不停的二叔就喊开了。 “小淼啊,这电话是谁的啊?电话费可贵,你可别给人弄欠费了啊!”不多会儿,二叔就顺着我给他的号码拨了过来。电话接通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他那财大气粗的声音。 “没事,我自己的电话。有什么话你慢着点儿说,我爸耳背。再说了,几个话费二叔你不至于舍不得吧?我这号码可是北京的,这一打通可就是长途加漫游了。”显摆么?那就显摆吧! “嗯嗯,我知道。嗯嗯,行吧!”我将电话递给老爸,随后就见他双手捧着手机生怕摔了似的在那里唯唯诺诺着。也不知道我那个做包工头的二叔,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些什么。 “老二怎么说?”等老爸把电话交给我之后,爷爷赶忙出声问道。 “老二说这次的丧事他出钱办,其他的琐碎事情就交给我负责了。花了多少钱,事后拿票去找他报销!他还说,有钱的出钱,没有钱的就出力。”老爸这番话一说出来,门外立刻响起了一片称赞二叔的声音来。毕竟不管我们家谁承头,都意味着他们不用往外掏钱了。或许,还能往家里捞一点儿。 “那就是说,他一分钱没掏,反倒落了个好名声。老爸你在这里累死累活,反倒没人记得你的好儿?事后找他报销,他要说你的票开得不合规矩怎么办?那些钱不得你往里贴?到时候名声让他赚了,钱你起码掏一半,还没落着好儿。”我打断了外边那些乡民们的喝彩声,站在大门口说道。 “不能吧,金彪不会干那样的事的。票么,都乡里乡亲的,平时买点什么打个条子也是算数的。”立马有乡民在那反驳起我来,他们怕把事情搞砸在我手里,最后村委会要他们凑钱将三爷爷送上山。 关键的是,我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条信息。就是在这里买东西,是没有正规票的。都是卖家随手在一张纸上写上物品名称,数量和金额,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就作数。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更不能让我爸去做这个冤大头了。事情完了之后,说不准这笔钱都得他贴进去。因为你的票都是白条子,谁会认账? 到那个时候,我二叔把慷慨仗义的名声赚走了,我爸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份了。吃亏,咱也要吃在明处。在贫道这里玩里格楞,别说是我二叔,就是我二大爷,都不成! “这笔钱我们家出了算了,二叔刚才不是说有钱的出钱,没有钱的出力么?三爷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三爷爷,钱我们家出,其他的事情他们总该来帮帮忙吧?”我掷地有声的在那里替老爸做了回主。 第一零四章 三爷爷的丧事 事情最后还是按照我的提议来办的,再怎么不待见我,我也还是楼家的长孙,我爸爸也还是楼家的长子。在农村来说,长子长孙是有权力当家作主的。事情既然已经拍板定夺,一切也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往下进行起来。 该买鱼肉的去买鱼肉,该请厨子的去请厨子,该去报丧的自然就去报丧。三爷爷家没什么亲戚,说是报丧,也就是去村支书和村长家把丧事的进程汇报一下而已。 而原本老爸想让我亲自度三爷爷的想法也落了空,取而代之的是村长他们家的那个侄儿。据说在外很是学了几年,是个专业人士。按照现在流行的词汇来称呼的话,那他就是一个“专家”。 专家不专家的我不知道,等那货酒气熏天的背着吃饭的家伙什过来的时候,卖相倒真的是不错。起码那一身道袍,就比我的那件要新得多。而且人家还带了两个小道童,一名清风,一名明月。而他本尊,据老爸说叫赵宴子。 “清风明月,摆起香案来!”进得灵堂人家很有范儿的一甩拂尘,对身后满脸矜持的两个道童吩咐道。 “是,师父!”两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齐齐一躬身,清脆的在那里答着话儿,随后将三爷爷家唯一的饭桌给摆到了灵堂的正中。等到香烛符纸一应摆齐之后,这才躬身分列左右静候在香案两旁。 “来时我叔都对我说了,这次要给三叔他老人家弄得体体面面的。金龙哥,这回的丧事是你承头对吧?”都是住在一个乡旮旯儿里的人,打祖上起就扯上了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所以这个赵宴子称呼我爸为哥,而称呼三爷爷为叔。 老爸虽然老实,可他并不是傻子。人家既然开口问谁是承头的人,话里的意思自然是要在开工之前,先把钱给说定了。其实大家别以为农民和老实木讷能划上等号,和这些人打交道你会觉得更累。因为他们的话里,往往包含着几个意思。他不会和你明说,一切都要靠你去猜,这在当地称为“打哑谜”。 “辛苦老弟了,这2oo块钱你拿去买双鞋穿。少了点儿,多包涵!”老爸从我包里摸出两张绿票子塞到赵宴子手里道。2oo块钱,我爸工资在当时可也就275块钱。就这么一下给出去2oo,完了还得跟人陪几句小情,说几句好话。 “你看,金龙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来就是帮忙的,哪能要你破费呢?”话是这么说,赵宴子的手可是捏着钱没松开。话音一落,钱已经揣进自己的口袋里了。2oo块钱,在农村自己摆酒席的话,可以摆两桌。 “贵人不能贱用,等把老人送上山,我们好好喝一杯!”没想到老爸和人交流起来,其实也挺会说漂亮话的。起码这话说出来,我就挑不出什么毛病。我在想,老爸潦倒了半辈子,或许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吧? “那好,那我就厚着脸皮接着了。哥你有事就说话,咱哥俩不是外人。”收了钱之后,人家表现得明显比先前热情多了。嘴里哥啊哥的叫个不停,甚至都开始拍着胸脯大包大揽起来。我想我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喊及时雨宋江为哥哥了,都是钱闹的。 钱能通神,有钱别说让人叫你哥了,就是让他叫你爹都成。要不若干年后,世面上怎么多出那么多干爹来? “你看我三叔这事儿,还要辛苦老弟你了。”我爸握着赵宴子的手,也打了一个哑谜给他。 “没事,都交给我了。今晚我给三叔唱一晚上经,把法事做足。这样老人家在下面,也能少受一点罪。可是明天,哥你身子骨成不?明天可要翻奈何桥了。那桌子椅子的来回折腾,你要不行趁早换个人来替你吧。”赵宴子很有职业道德,拿了我爸的钱,现在知道维护起我爸来。姑且不说他是真道士还是假道士。就冲他这么关心我爸,我也得冲他点头致意一下。 “能行的!我在厂子里累活天天干,翻几下椅子问题不大。”老爸递了一根烟过去,轻叹了一声说道。他是不行也得行,谁让他的弟弟没人影都不见一个呢? “那行吧,到时候我把时间给你缩短一点。说句实话哥,这些都是做给活人看的。你自己得学会偷懒知道不?待会我让我那两徒弟,给你膝盖绑上护膝,到时候你跪着也能舒服一点。”这话倒是个大实话,操办丧事有几个是真心为长辈九泉之下着想的?更多的是做给前来奔丧的活人们看的。看看这家的儿子有多孝顺,看看这家的闺女哭得多伤心,诸如此类吧。 厨子是从隔壁村请来的,十里八乡谁家有个婚丧嫁娶的,都会去请这个厨子。手艺好是一方面,最为关键的是附近这几个村子,就他一个厨子。 厨子名叫汪老四,年约6o上下。据说在家里他排行老四,爹妈也没个文化,索性就按排行来取名了。从汪老大一直排到汪老七,并且这个汪老七还是个女的,也是家里七个孩子之中唯一的女孩子。 长大之后,汪老七实在是嫌弃爹妈给取的这个名字。然后自作主张的将名字改成了汪慧云。再后来,年纪大了,村子里的人又叫回了她小时候的名字,汪老七。只不过够资格喊她老七的人已经不多了,如今我爸那辈的人大多都喊她一声七姑。 眼下,七姑就和她哥汪老四在一起。汪老四有今天,也和七姑的帮助分不开。最开始汪老四是那种放个屁都要拿鼻子嗅回来的主,除了爹妈帮忙垒起来的那间土砖房,什么都没有。 七姑嫁了个厨子,眼瞅着自己哥哥老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于是乎就强逼着自己的老公,把手艺教给了自家的哥哥。而汪老四也有做厨子的天份,一来二去的,居然将自己妹夫的手艺学了个十足。回到家中,就四处张罗着自立门户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自从汪老四在十里八乡声名渐起之后。每逢自己有活儿,他必定将妹妹汪老七带上。不论赚多赚少,必定分一股给自己的妹妹。而他的几个兄弟,也是经常帮他捞一些席面让他去做。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人老汪家比起来,我爸这几个兄弟,连个外人都不如。 “四爷爷,七奶奶,这回可辛苦您二位了!”老爸叫他们一句四叔和七姑,我不喊声爷奶不行。该有的礼貌,该讲究的礼数,我都不会落下。前提是,你别把我惹毛了。 “这是淼淼吧?这孩子这么大了?”七奶奶瞅了我半晌,这才认出我来。毕竟我回老家次数不多,和乡亲们的交道也打得少,人家能够记得我已经实属不易了。 “是我七奶奶!”七奶奶抽烟,我从口袋里拿出两包骆驼来,给她和一旁忙着搭灶的四爷爷各塞了一包道。 “这孩子,这是外国烟吧?”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收了我的烟七奶奶和我明显亲热多了。 “您尝尝,看合口儿不?”我拿出打火机,从兜里又摸出两支散烟来递给了两个老人。村子里的人有个习惯,不爱拆整包的香烟。你给他了,就是他私人的东西了。要抽烟了,他会找你伸手。 “嗯!这劲儿,真不错。”七奶奶和四爷爷各自叼着烟卷儿在那吞云吐雾着,嘴里还啧啧有声的称道着。 “那酒席的事情,还得麻烦您们多费力。有什么需要的,喊我一声就行了。”我见和人把关系套上了,紧跟着就趁热打铁道。在农村有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泥瓦匠,一种就是厨子。做房子的时候得罪了泥瓦匠,人家没准在你屋子里埋上点煞风水的东西,害不死你也要弄得你家鸡犬不宁。 办酒席的时候得罪了厨子,那你就准备多出钱吧。能省的人家一概不会帮你省,能将就的人家一律不会将就。就拿最简单的炸鱼来说,炸的时候先把头尾一去,然后装盘的份量自然就不够了。怎么办?买去吧!里外里1oo块的酒席,人家能给你折腾出15o的价钱出来。 要么说有蔫坏这个词呢?越是看起来蔫吧的人,使起坏来才是让人防不胜防的。而且,别看我四爷爷七奶奶的叫得亲热,人家不见得会卖我的账。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晚上坐夜的那一桌酒席。 酒席过后,主家就该有表示了。1oo块钱的是酒席的酒菜标准,而厨子的出场费,可是要另给的。给多给少没个定数,看主家自己的意思。真正的流水席要等老人上山之后才开始,也就是俗称的吃大肉。 要是你给的价码儿不合人意,你就且等着老人上山之后的酒席被厨子坑吧。一般村子里的酒席,都是按2o块一桌的标准给厨子酬劳的。可是我爷爷决定开流水席,那这回的酬劳,可就没个定数了。或许3-4oo,又或许5-6oo。 毕竟他老人家把话已经放出去了,随不随礼钱不论,来了就是客。这就意味着,很大可能大家都是来白吃的。吃了也白吃,白吃谁不吃? 第一零五章 月黑风高诈尸夜 “叮叮!”当晚坐夜酒摆过之后,留下7-8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在那里围了两桌麻将,其余的人也就散了。厨子的酬金老爸给了5oo,这在沙戈子乡来说,已经算是开天辟地的头一遭了。 汪老四拿了这5oo块钱,干起活来那是没的说。什么鱼头壳子,尾巴梢子都没扔。全部沾上面粉放锅里炸上一炸端上桌给人吃了。拿了我家的钱,他总得在酒席上头帮我把这些钱给抠回来才行。 等麻将开搓,那些个前来帮忙的乡邻们三三两两的各自回家之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赵宴子带着两个徒弟,围着灵堂绕了三圈,四方团团作了一揖。之后点燃了香案上的香烛,盛了一碗刻意留下来的夹生饭摆在当间儿就开始敲起了面前那金光闪闪的罄来。 “嗯哼!”赵宴子清了清喉咙,咕咚一口将那口浓痰给咽了回去。 “天尊告左玄真及诸人鬼 一心静听五念之经呐。” 这一开口,就是我所熟知的五念经。我琢磨着,或许是我小瞧人了。人家还是有真本事的,起码五念经人家就能很熟练的给诵出来。 “嗯哼!一念那个常慈悲愍呐,愿得那个出火坑!”打第二句经文开始,我就知道我真是高看了这个赵宴子了。一句经出口,他把三宝和拔度全给忘了。 “那个,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呀,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随后听他念出来的经,贫道顿觉被雷得外焦里嫩。 “今晚你们早点休息吧,不用老跪着,明天才是重头戏。对了哥,明天让我大侄子去折根竹叉子备着。”或许是自己实在糊弄不下去了,赵宴子抹了把有些醺醺然的脸对跪在一旁的老爸和我说道。 “儿子,咱歇了吧。”其实小半天儿折腾下来,老爸也觉得累了。毕竟第一次操办这么大的事情,他人又老实,心里的压力还是很大的。生怕办的事情让人不满意。 爷爷那儿是没地方给我们一家睡的,于是乎我们也就只能将就在三爷爷的这间土砖房子里过夜了。堂屋躺着三爷爷的遗体,两桌麻将夹杂着赵宴子那吃葡萄的念经声传遍了屋前屋后。老妈缩在床上辗转反侧着,脑子里老在想着这张床是死过人的。 也不怪她胆子小,任谁躺在刚死过人的床上,心里也会觉得有些七上八下的。老爸坐在床的外侧,和衣靠在床头看着门外。我知道他是在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保护着老妈。 “你和妈快睡吧,这里有我。”我知道老爸在担心什么,虽说老爸一贯是以不信迷信自称。可是架不住门外躺着一个死人,就算是自己的亲人,心里还是会毛的。 那时候港台的捉鬼僵尸片又正在风行,这种气氛下,很难不让人往那上头联想。我将随身的旅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我的道袍和道冠穿戴齐整。然后将金钱剑用黄绸布包了插在后腰上,在门楣上贴了一张道符之后对爸妈说道。 “啧啧啧,要论卖相,还属我儿子好看。老楼啊,你看咱们儿子,穿戴齐整了比外头那位可有意思多了。”老妈还是第一次看我穿道袍,瞅着就眼前一亮,然后拉着老爸的胳膊在那里称赞起我来。儿子么,当然是自己的好了。就算赵宴子长须飘飘,道骨仙风,老妈也是一定是认为我要胜他一筹。 “儿子啊,你那黄纸,管用么?对老妈说实话,平日里你跟着那老道,是不是尽用这些东西去糊弄人了?”老妈看着门楣上贴着的道符,坐直了身子饶有兴致的问我道。在她心里,始终还是认为我那个师父不是个正经道士。 “老妈,那不是普通的黄纸,那是道符。再说了,你儿子在你心里,合着就是一神棍还是怎么地?”我眨巴眨巴眼,揉了揉鼻子对老妈道。 “那东西,真的对那啥有用?”老妈不好说出那个鬼字来,期期艾艾的就在那里问起我来。老妈虽说脾气有些大大咧咧的,可是胆子还是很小的。年轻时候上个夜班,都要老爸去单位接她。现在屋子外头躺一死人,她心里始终觉得三爷爷在窗户外头看着她。打心里,她是希望我的道符管用的。 “老妈你就放心吧,今晚我守在门口,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你和老爸安心睡觉,天亮了我叫你们!”我将房间的那扇木门轻轻掩上,搬了把竹椅当门坐下道。赵宴子那个半吊子道士,我始终是信不过的。有些东西你要么不做,可是要做就别犯错。就他那错漏百出的五念经念出来,很有可能会招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有儿子在,我就不怕了。”老妈见我胸有成足的样子,当下也是安心了不少。时间已经接近半夜了,赶了一天的路。回到老家又忙前忙后的,她也确实是累了。说话儿间,我就听见了老妈那细微的鼾声。有儿子守护着她,老妈终究安心了许多。 子夜十二点整,我推开窗户看着天空悬挂的那半拉月亮,心里渐渐有些不安的感觉。月亮起了毛边,肉眼看去一片朦胧。它虽然高挂在天空,却没有给人间带来半分的光亮。相反,今晚的夜色是那么的漆黑。门口除了那两个灶台里吐露着的火焰和悬挂在门口的一盏灯泡,再也看不见别的光亮。 月朦胧鸟朦胧,这是女人们崇尚的一种意境。在她们看来,这是一种浪漫。这个时候,最适合她们舒展心中的情怀,和爱郎花前月下一诉衷肠。 可是在我眼里,月亮起了毛就意味着凶兆。还好今天是弯月起毛,要是赶上圆月起毛,方圆百里恐怕都难逃一劫。真要那样,我一定第一时间喊醒爸妈,带着他们离开这里。至于丧事,爱谁谁吧。在我心目中,爸妈是最重要的。 朦胧的月亮挂在天空一动不动,周围连半片云彩都没有,和假的一样。山里起风了,竹林被夜风吹得一阵哗啦作响。门前灶膛里的火苗,被风压迫得几近熄灭。悬在门口的那盏灯,则是左右摇晃不已。 “嘿?今儿晚上的风挺邪性啊,尽往我灶膛里吹。”在门外操持着明天的酒席的汪老四扔掉手里的烟蒂,弯腰往灶膛里又加了两根木柴道。 “四哥,你看会不会是......”七奶奶抬头看了看天,随后轻扯了一把在那里剁着鱼块的汪老四道。 “什么?”汪老四随手从身边的盆里捞起了一条早已经洗剥干净的鱼,放在案板上准备下刀的时候随口问道。 “你说会不会是三哥要炸......”七奶奶一句话没说完,嘴就被汪老四那只带着鱼腥味的手掌给捂住了。大半夜的,当着死人的面说诈尸,是很忌讳的一件事情。哪怕你心里是这么想的,你也万万不敢说出来。有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好的不灵坏的灵。 “别瞎说!”汪老四厉声呵斥了自己的妹妹一句,随后收回手去,在自己的额头上使劲抹了三把。这是民间最常用的辟邪方法,可以使人体内的正气在一定时间里加倍的旺盛,从而使一些脏东西不敢近身。 “轰~隆隆隆~”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夜空,忽然闪过了一道闪电。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闷雷在耳边响起。春雷,是最容易唤醒一些东西的。例如冬眠的动物,例如蛰伏着的蛇虫鼠蚁。又例如,一具尚未下葬的尸体。 “汪汪汪,汪!”村子里的狗,随着这一声闷雷,相继在那里狂吠了起来。灵堂里念着歪经的赵宴子也停下了哼哼的声音,准备起身查看一二。至于那两桌麻将,此时也已经没有继续打下去了。 关于那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在农村的市场最为广阔。在场的这些人,打小就是听着那些让人心生寒意的故事长大的。此时这种气氛,更是让他们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那些故事里的情节。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下,这才推选了一个胆气最壮的汉子走进灵堂,来到我和爸妈休息的那间侧屋门口轻轻敲响了木门。 “啪啪啪~啪啪啪!金龙哥?金龙哥?”我关上了窗户,正准备叫醒熟睡中的爸妈,就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看来,今晚的诡异已经让那些前来坐夜的人们感觉到了不安。 “什么事啊?”老爸很快就被这阵敲门声给惊醒了,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坐直了身子在那里出声问道。 “爸,把妈叫醒,穿好衣服!”我反手握着别在后腰上的金钱剑,沉声对老爸说道。 “不要慌,你先退出去。谁也别跑,我包你们无事。”我走到门前,隔着木门对外头那个已经惊慌失措了的村民嘱咐着。 “大侄子,这,这到底咋了啊?”门外那货居然还有心思在那里刨根问底,我挺佩服他的胆气的。 “别问,别回头,出门,叫大家聚集在灶台周围。谁也别慌,也别跑,等我出来!”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随后在爸妈身上各上了一道护身咒之后,手握着门闩就准备开门带着已经起身的爸妈出去。 第一零六章 有惊无险 “儿子,外边怎么了?”老妈一脸紧张的拉扯着我的道袍,在那里轻声问道。 “没事妈,待会你和老爸跟在我后边。别回头,直接走出去就没事了。有东西拍你们的肩膀,千万别怕也别回头。一切都交给你儿子我来处理,等鸡一叫,就太平了!”我拍了拍老妈有些哆嗦的胳膊,低声安抚着她道。 “有我呢,不怕!”老爸顺手操起放在墙角的一把斧子,紧搂着老妈的肩膀目光坚定的说道。而我,则是轻轻从他手里接过了那把斧子,放回了原处。 斧子是三爷爷日常拿来劈柴用的,天天都要跟他接触,上面沾染了他的气息。一旦要是真诈尸了,老爸提着这把沾染了逝者生前气息的斧子。我敢肯定三爷爷第一个找的,就是我爸! “这个没用,跟在我后边就行,没事的爸!”我安抚着有些紧张的老爸,轻轻拉开了面前的那扇木门。 门外除了三爷爷的遗体依旧躺在远处之外,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三爷爷头顶的那盏长明灯,不知何时已经被风给吹灭了。他的身子绷得笔直,双腿上绑着的细麻绳似乎在出一声声炸响,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崩断一般。 “宴子啊,你也跑出来了?你不是个道士么?赶紧想想办法去给三叔把灯给续上啊。”门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交谈声,看来那个赵宴子已经和旁人一起溜到了门外。 “我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风,你续上也会被风给吹灭。再说了,万一要那啥了呢?为了2oo块钱,难道要我把命给送了不成?你们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的!”赵宴子的声音从屋子外边传了进来。 “噼啪!”一声炸雷响起。将门外聚集在一起的人们吓得龟缩成了一团。就算是这样,也没人率先撒丫子。不是因为我的那番话起了作用,而是黑灯瞎火的,没人敢单独走夜路而已。况且这天气风云莫测的,万一要是走半道上挨了雷劈怎么办?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从缝隙里溜出去,这是他们心里一致的想法。 “呵~”随着那一声炸雷,门前悬着的那盏灯泡炸了个粉碎。四周的光线顿时黯淡了下来,而灶膛里的火,也很诡异的变成了碧绿色。正随着强劲的夜风,在那里吞吐着火苗。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了一声轻叹。 “儿子,我背后,有,有人!”老妈带着哭腔在那里对我说道。我知道,一定是三爷爷的手搭在了老妈的肩膀上。因为尸体本身关节已经僵硬了,它就想通过这种手段来诱使人们回头。只要你一回头,迎接你的必定是尸体那张充满了恶臭的嘴。然后它会趁着你惊魂未定的时候,咬破你的喉咙。 “别回头!你和爸先出去!”我摸出一张役雷符扣在手心,一把将老爸送到门外,随后转身护住老妈道! 老妈的肩头果然搭上了一只惨白的手掌。手掌的指甲很长,足有一厘米开外。要是被它抓破了皮肤,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老妈身后站着的,果然是三爷爷。此时的三爷爷再也不复以往的那种慈祥,他的脸上充斥着阴险的表情。嘴里出一声声嘶嘶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了一般。这是一口气,只要将这口气打散,三爷爷自然会回到死亡的状态。 老妈强迫自己不去回头看,脚下打着哆嗦的向门外走去。老爸这个时候则是站在门口,伸长了胳膊鼓励着老妈让她不要害怕。 “呵~”三爷爷的嘴里出一声轻喝,张嘴就向老妈的脖子后头咬了下来。可能是它感觉到了老妈的恐慌,还有我的虎视眈眈吧。若是再晚片刻,到手的猎物就要逃出生天了。它等不了,也不能等。它要抢在鸡叫之前喝到人血,要是不然等鸡一叫,就代表着天地间阴气开始回撤,而阳气开始上升。没有见过人血的醒尸,是禁不住阳气的。只有喝过了人血,它才能变成一只真正的僵尸。到那个时候,鸡叫就对它没用了。只有阳光直接的照射,才会对它造成伤害。 “老妈低头!”我刷的一下抽出了后腰上的金钱剑,大喝一声的同时举剑拍向了醒尸的手掌。 “滋~”一阵白烟冒起,醒尸的手背被金钱剑烙得皮开肉绽。它紧搭在老妈肩头的手掌一松,老妈顺势就趴到了地上。而醒尸的那一咬,也自然落了空。因为不管是什么尸,它都是不会弯腰的。它只有眼睁睁看着老妈从地上爬起来,然后飞快的跑离了灵堂。 “呵~”三爷爷所化的醒尸似乎在恼怒我坏了它的好事,原地蹦了一下将身子正对着我,张嘴就向我的面门咬来。 “噼啪!”一声,我的役雷符在醒尸胸口炸开。一道雷弧顿时萦绕在尸体身上闪耀起来,随着雷弧过处,醒尸嘴里出了一声惨叫。 “儿子,别弄坏了你三爷爷的身子。”打门外传来了我爸的声音。三爷爷是他最为尊敬的人,就算是诈尸了,他也还想着能留三爷爷一具囫囵身子。等事情完了之后,好让三爷爷入土为安! 既然老爸开了这个口,那我也只能照他的意思去办了。按我最开始的想法,就是先用金钱剑将醒尸给镇住。然后一记欻火雷咒直接将它轰个灰飞烟灭,万事大吉。可是现在,我只有慢慢和这具醒尸拖时间了。拖到鸡叫的时候,它也就失了这口尸气,重新化为一具正常的尸体。 “儿子加油!”缓过神来的老妈见我和醒尸在灵堂里斗了个旗鼓相当,不顾周遭那惊骇和怪异的眼神,跳起脚来就为我大声的加起油来。仿佛她的儿子现在不是在和一具尸体战斗,而是在参加奥运会争夺金牌一般。 “金龙哥,我侄儿从哪儿学来的道术?怎么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不来献丑了。”我的这番表现,彻底的征服了门外的那些乡亲们。他们从来不晓得,原来在他们眼里一向老实木讷的楼金龙,居然养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儿子。赵宴子走到我爸身边,悄悄将2oo块钱塞回他的衣兜里,语带惭愧的在那里说了一句。 “这钱你拿着,今晚等我儿子把事情料理清楚了,明天你还得接着帮忙。”老爸不是那种一朝得势就目中无人的人,他不但没有收回赵宴子递来的钱,反而将那两张钞票又塞了回去。并且嘴里依然是对人客客气气的。 “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哥你尽管开口!要是谁再敢在你面前炸刺,哥你别怪我这个做弟弟揍他!”有本事的人总是令人追捧和尊敬的,我正在和醒尸你来我往的斗得热闹,赵宴子索性就将对我敬仰之情,转移到了我爸的身上。这样也好,恭维我爸比恭维我,更让人感觉到舒坦。 “咯咯咯~”时间接近2点的时候,一天里的第一声鸡叫就响彻了夜空。一般公鸡打鸣,会在凌晨的2点,4点和6点这三个时间段。只要是鸡的生物钟没有紊乱,那么它们就一定会准时的扯着喉咙向睡梦中的人们报告着时间。鸡叫三遍之后,务农的人就该起身生火做饭。然后穿好衣服去田地里耕种了,这是农民雷打不动的习惯。 随着这一声长长的鸡鸣声,伸直了胳膊正和我作着殊死搏斗的醒尸。就像气球泄了气一般将头一垂,瘫倒到了地上。我知道鸡鸣奏效了。 “进来帮忙,宴子叔,细麻绳你那还有没?”我将金钱剑收到道袍袖子里,转身向门外的人们招呼起来。 “啊,有有,我这就给你拿!”赵宴子闻言慌忙在怀里掏起来,不多会儿就掏出一卷中性笔芯粗细的麻绳来。 “将我三爷爷的双腿绑好,然后大家一起把他抬回门板上去。”我轻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渍,对围拢上来的人们号施令道。一连拖了醒尸一个多小时,我也感觉到累了。这个时候抬尸体这种力气活,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见识了我的手段,乡民们对我很是信服。这个时候让他们帮忙,这些人是很乐意的。几个粗壮的汉子挽起袖子走上前来,先各自在额头上摸了三把,齐齐弯腰将三爷爷已经僵硬了的尸体抬到了停尸用的门板上。 “长明灯我来点!”我擦着了火柴,将歪倒一旁的油盏扶正,将灯重新给点亮了。随着长明灯的点亮,我回头冲天上看了看,月亮上的毛边已经退散开去。转而那清澈的月光,此刻洒落到了地面,为人们照亮了夜路。 山风已经停了,竹林恢复了宁静。灶台里的火愈的旺盛了起来,锅子里烹炸的食物,出了阵阵诱人的香气。一切,再度回复到了正常。 “要说这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我看还得属淼淼。淼淼啊,今后七奶奶要是有难事找你,你可别说不认得我啊!”差点吓个半死的七奶奶这个时候,很是亲热的过来拉着我的手套起了近乎。同时,我手里多了5oo块钱。 “七奶奶您可别这么说,以后要有难处,尽管找我!”我轻笑了一下,转手又将那钱给塞了回去。一码归一码,这钱是给他们的工钱。人家出了力,自然就该得到报酬。如果谁请我出手,我也一样会收一笔辛苦钱。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同样没有白出的力气。 第一零七章 吴富贵 七奶奶没有等到以后有难处,等我们家把三爷爷送上了山之后就来找我来了。在她看来,我可是连诈尸都不怕的高人。农村人对鬼怪什么的还是很敬畏的,尤其是上了年纪的人。加上那天晚上亲眼看见我“大显神通”,无形之中我在老庙村方圆几十里范围里的威信,已然过了村支书。 “淼儿啊,七奶今儿找你救急来了。我知道你这孩子操持你三爷爷的丧事也累够呛,本想着缓些日子再厚着脸皮来求你的。可谁曾想,家里那个不争气的昨儿又犯毛病了。”七奶奶进了屋子,不等我倒茶待客,就坐在凳子上说开了。 “七奶,您说的那个不争气的,是谁啊?”我有些丈二金刚莫不着头脑的问道。 “还不是你七奶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你富贵叔。”得,我一句话给自己弄出一叔来。 七奶的夫家姓吴,口天那个吴。嫁过去没几年,七奶就给老吴家生了个6斤7两的大胖小子。这在那个兵荒马乱的时节,能生下个6斤多的胖儿子出来,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儿子落地之后,穷了几辈子的老吴家就给这个孩子取了个大名,叫做吴富贵。巴望着到他这辈儿,能够大富大贵起来。想要富贵的心愿没有错,可坏就坏在这孩子姓个吴。吴富贵,无富贵,这不就是说没富贵么? 村子里也有那么几个早年间读过二年私塾的闲人,一来二去的闲的蛋疼,就老爱拿人孩子的名字开这个玩笑。一次两次的,人也没往心里去。可是说得多了,泥菩萨也有个三分土性不是?等孩子大点儿了,就老为这事和村子里的人起别扭。 孩子小啊,打肯定是打不赢那些闲人的。于是他就想了个辙,不是今天在这家门口挂条死蛇,就是明天在那家门口挂只死猫的来吓唬人家。反正是你不让我痛快了,那你也就别想痛快。吴富贵就认准了这条死理儿,有一段时间居然也把那些个闲人给镇住了。 大家凑在一起琢磨了一番,是不是自己最近哪儿得罪土地爷了,现在人家来敲打自己呢?心里有了计较,大家就纷纷行动了起来。买纸钱的买纸钱,买香烛的买香烛,好生的跑村头土地庙供奉了一番。 可有句老话儿说得好,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任何事干久了,必定有失手的时候。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吴富贵手里提溜着从田里逮着的两只田鼠,正准备往人窗户上挂的时候,可巧儿人夫妻刚刚行完周公之礼。人媳妇儿在擦洗了一番之后开门正准备倒那脏水呢,一抬眼就看见了这小子在扒窗户沿儿。 女人胆子小,加之刚才又被自家男人折腾得七荤八素的。陡然看见一人趴窗户上,人媳妇儿当即心里一紧,两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人倒了,盆儿也掉地上出哐啷一声响。屋子里正惬意的抽着事后烟的那位听见动响儿,立马儿提起墙角的扁担冲了出来。还不等吴富贵扔了田鼠夺路而逃,这货就被逮了正着。 本来呢,在农村小孩子趴个窗户听个墙根儿啥的不算个事儿。可坏就坏在这吴富贵手里提溜着的那两只田鼠身上了。人家一看田鼠,再细一琢磨这段时间挂门上窗户上的那些个死蛇,死猫什么的,心里就有了数了。合着,根本不是什么土地爷爷敲打自己,而是眼前这坏小子在整人呢。 一番怒从心中起之后,人就掐着吴富贵的脖子把他提溜到后山去了。等七奶他们家找着吴富贵的时候,这孩子已经在后山坟堆里躺了一天一夜。也不知道怎么的,打接回家之后,吴富贵隔三差五的就会闹腾一次。 怎么闹腾?走路也不好好走了,爱四肢着地趴着溜达。吃饭也不上桌了,捧个碗钻桌子底下舔吧着吃。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地家里人就现这吴富贵犯病的时候,好吃个活鸡什么的。也不要人帮忙,上去将鸡脖子一拧,朝着气管就是一口。等把鸡血什么的喝干净了,再缩到墙角去啃吧着鸡肉。 事情到这一步,大家才明白过来,这哪是犯病啊?这分明就是中邪了。七奶她男人有个好手艺,日子也算是过得较之一般人家要好。自打孩子中邪之后吧,平日里节省下来的那两钱儿也就先后奉送给了十里八乡的那些个神婆和神棍们了。符水也灌了不老少,大神儿也跳了不少回。可这吴富贵依然不见好转,该他犯病的时候,照常犯病。 要说呢,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人不少。七奶奶家出了这档子事情,乡邻们少有打心里同情人家的。好的,面子上同情劝慰你几句。不好的,当你面儿指桑骂槐的说没积德什么的。可碍于七奶奶辈分高,大家也就图一嘴上的乐子,背地里倒也不敢做出什么欺负人的事情来。 七奶奶刚烈,人家越是指桑骂槐说三道四的,她越是要省吃俭用的把儿子拉扯好。儿子犯病爱吃鸡,她就在自家院子里养了几十只。只要吴富贵儿不出去祸害别人,在家里任由他折腾。寒来暑往的,慢慢七奶奶也老了。而她的儿子吴富贵,如今也到了4o出头的年纪。病照犯,鸡照吃,3o多年来未曾变过。 几十年光景转瞬即逝,为了自己儿子钱花了不老少,可是吴富贵却依然还是那个老样子。七奶奶也渐渐的绝望了,她不指望自己死的那天,吴富贵能捧着她的遗像将她送上山。她只巴望着,自己死后儿子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吃饭穿衣什么的,不用去求旁人。 正是我的出现,让七奶奶心里重新又燃起了希望。一个连诈尸都能料理掉的人,将儿子的怪病治好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么?七奶奶的心里是这么想的。而我,也成了她心目中最后一丝希望。 “额,富贵叔这种毛病,持续了几十年?”听完七奶奶的叙述,我整了整身上的道袍问道。自打那晚斗过诈尸之后,人们已经习惯了我作道士的打扮了。或者说,如今我要是穿其他的衣裳,他们反而会觉得别扭。 “也不知道老吴家作了什么孽,这孩子自打从坟地里被带回去之后,隔三差五的就要折腾一次。万幸的是,折腾的时候除了像猫狗之外,也就是生吃个活鸡什么的。他也不去外边闹,就窝在家里。这要是爱跑出去闹,沙戈子乡就真没我们立足之地了。”七奶奶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支烟卷儿点上了说道。 “那吃过午饭,您带我去看看。”等七奶奶把话说完,我琢磨着富贵叔的病根子还得落在那片坟地上头去。估摸着不是什么山猫精就是狐狸精什么的附了他的体。让人觉得奇怪的是,这么多年那精怪居然和富贵叔相安无事,只是偶尔才要了他身体的控制权闹腾一番。这要按正常的流程走,几十年的光景,1o个吴富贵也早死了。 “去家吃,去家吃,今儿七奶奶给你炖土鸡汤喝!”见我答应了帮忙,七奶奶连饭都不留下吃了,拉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门外拽去。 土鸡汤我是没喝成,等我和七奶奶坐着三马儿(当地方言,指一种农用正三轮。)赶到她家,推开门就看见一地鸡毛。而那传闻中的富贵叔,此刻正趴在地上,呜呜有声的撕扯着一只芦花鸡。 “呜~呜~”见到有人开门,富贵叔扔下了手里啃了一半的芦花鸡。状极亲昵的扑到七奶奶脚下,晃动着屁股邀起宠来。瞅这形势,这哪是吴富贵?分明就是一条养家了的狗,狼,狼狗什么的。 “富贵儿啊,这是你侄儿淼淼,你们认识认识!”进了院子,七奶奶将院门锁上之后,拍了拍吴富贵的头指着我说道。 “呜~呜~”吴富贵四肢着地捣腾了几下,趴我脚边嗅了嗅,这才拿脑袋在我腿上蹭了几蹭,算是打过了招呼。 “七奶奶,这......”我看着打过招呼之后继续去撕扯着芦花鸡的吴富贵,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哎~淼儿啊,你先坐,我去给你做饭吃去。”七奶奶看了看儿子,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道。 “那个七奶,我七爷呢?”我在屋子里略微参观了一下,有些纳闷的问道。 “他呀,去镇上给人帮工去了。不干点活儿补贴一下,家里的开销维持不开啊。”七奶奶揭开锅盖,往锅里加了几勺水和几把米之后对我说道。 七奶奶的家很简朴,但是很干净。当然那被吴富贵折腾得有些凌乱的院子要排除在外。 “说吧,为什么要纠缠他这么多年?你别装聋作哑,我知道你这种精怪是听得懂人话的。”趁着七奶奶煮饭的时候,我轻轻走到吴富贵跟前问道。 “我很孤独,从小人家都叫我无富贵,不管到哪儿,我都是被人取笑的对象。它不一样,它把我当成朋友。你不要伤害它!”我的话音刚落,就见吴富贵从地上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我说道。看样子,似乎他体内的那个东西,将身体的控制权交还给了他。 第一零八章 报应 “你知道,和某些东西做朋友,付出的代价会很大么?例如,你的身体状况现在就不容乐观。”我虽然不会中医拿脉那一套,可是看着吴富贵那有些青的脸庞和他短促的气息,也能判断出个一二来。这明显就是阳气不足的表现,再这么下去,或许七奶奶就要白人送黑人了。 “有朋友的人,永远体会不到寂寞的滋味。有钱的人,永远不会明白穷人的无奈。你说呢?”没想到,吴富贵这个压根没进过学堂门的人,会说出这么一番极富哲理的话来。 “为了让自己有一个朋友,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需要朋友不错,可是你母亲更需要一个健康的儿子。朋友,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结交。而健康,却是拿钱都买不到的奢侈品。”我在屋檐下找了块相对干净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在那里跟吴富贵摆着道理。 对于他这种和上身的精怪成为朋友的人,要以安抚为主。只有他心甘情愿的让我施法将精怪赶出来,我才能动手。要不然不单精怪赶不走,恐怕到时候会弄个一尸两命的结果。精怪的命,也是命不是? “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它才这么大!”吴富贵伸出手来比划了一尺左右的长度,对我说道。 “现在,它有这么大了!”猝不及防之下,一阵青烟从吴富贵身上窜出,直奔我的咽喉而来。我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个吴富贵,压根就没想让我把他身上的精怪驱赶出去。为了保住那只精怪,他甚至不惜忽然难想取我性命。 “主人!”嘭一声从我身上迸出一股几近凝实的白雾,一声主人之后幻化成一个年约二八的俏丽丫鬟。小丫鬟正是玲珑所化,只见她方一现身,一脚就踹向了奔我而来的那只青色狐狸。 “呜呜~”青狐狸的脑门上结实的挨了一脚,嘴里出一阵呜咽声后退了几步在那里盯着我看。可是再也不敢冒然攻击了,看来玲珑这一脚踹得不轻。 “小青,你怎么了?”吴富贵见那只狐狸畏缩不前,连忙蹲下身子拍着它的脑袋关切的问道。看来这只狐狸精的名字叫做小青,可是为什么我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一条蛇来? “呜呜~”小青将脑袋往吴富贵的怀里拱了拱,似乎在那里诉说着自己的委屈一般呜咽了两声。吴富贵满脸宠溺的看着小青,抬手在它的脑袋上抚摸着。可是小青仅仅是一股灵魂状态的东西,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吴富贵的手从它的身体上穿过,直接摸到了自己的腿上。 “这就是和你共体了几十年的精怪?它还是一个灵魂体,需要阳气的滋养,难怪它会选择缠着你了。我告诉你啊吴富贵,你再容留它在你体内呆着,你活不过5o岁就得去见马.克思。”我看着眼前的吴富贵,给他说明着厉害。不过我知道,劝他放弃掉这只狐狸精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从他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得到,他和这只狐狸精是真的有感情了。 “那又怎么样呢?人活一世,最后都是一个结局。与其不开心的活上1oo岁,我宁愿开心的活5o岁。你觉得,是苟延残喘1oo年舒服还是随心所欲5o年舒服?”吴富贵坐在地上,让小青蜷缩在自己怀里看着我问道。 “你是个道士,而且还是个能对小青构成威胁的道士。打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了。是我妈请你来的吧?她为我操了半辈子心,我其实一直都清楚。”吴富贵抓起地上的几块石子,在手上来回抛着说道。 “可是她永远不明白,我心里想要的是什么。打小儿,我就被其他人欺负。她教育我说要与人为善,不要欺负别人。我照她的话去做了,可是最后挨欺负的,却是我。”吴富贵说到这里眼角湿润了,而小青则是伸出舌头来在他脸颊上舔.弄安抚着他。 “我妈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做人要本份,老实人不吃亏。可是在村子里,不管我干什么,都有人来欺负我。到最后,连我的名字都成为了他们取笑的对象。你知道吗,早知道会这样,我宁可做一个屠夫。毕竟让人怕,总比让人欺负来得爽快。”吴富贵眼角泛起一丝狰狞对我说道。 “做个老实人虽然会挨些欺负,可是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不好么?”我知道自己的话语是那么苍白,甚至连我内心,对于这番话都是排斥的。因为我自己,都不是一个能接受苟延残喘的人。 “你看见哪个大奸大恶的人不平安了?就连当年把我打晕了绑到坟地里的那个人,到最后不也儿孙满堂么?你是修道的,你说这个世界上,真有报应这个东西么?”吴富贵哂笑一声,从屋檐下的石缝里拔了一根野草放进嘴里叼着问我道。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对于报应,我是深信不疑的。 “守法朝朝忧闷 强梁夜夜欢歌 损人利己骑马骡 正直公平挨饿 修桥补路的瞎眼 杀人放火的儿多 我到西天问我佛 佛说 我也没辙! 哈哈哈哈!” 吴富贵拍了拍屁股上尘土,站了起来走到我身边高声唱道。一曲唱罢,他仰天长笑不止。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样下去?不管你老娘和你爹的死活了?你知道他们这辈子,为了你的事情操了多少心?是,你挨欺负了你不舒服。你想报复却又没有能力。” “可是你和它做朋友,就能解决你现实中遭遇到的不平和问题了么?生活是什么?就是生下来,活下去。” “你自己都自暴自弃了,还能指望谁来帮你?天下人这么多,神仙也是很忙的,也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大哥。”我一巴掌拍在吴富贵的后脑勺上,怒其不争的说道。无论是谁,都做不到被所有人喜欢。 与其天天沉浸在自己的不幸之中,不如昂过好自己的生活。毕竟有的人,你越拿他当人,他越要做狗叫的。对于这种人,不要去理他。自己争口气,有朝一日翻身了,再在他身上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才是最好的复仇方法。 “我的事情,我妈肯定给你说过了。可有一条,是连她都不知道的。”吴富贵眼里闪烁着一种病态的狂热,回头看了看正在往灶台里加柴火的七奶奶一眼,然后在那里低声神秘兮兮的对我说道。 “什么事情?”我反手握住背后的金钱剑,很是警惕的看着这个已经不可理喻的吴富贵问道。 “老欺负我的那几个闲汉,都死了!”吴富贵嘴角泛起一丝得意在那里说道。 “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提醒自己,吴富贵不会无缘无故的对我说这些的。 “小青帮我报仇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全村的人都以为他们是自然死亡。你要是晚来一天,小青就会让他们家破人亡。可惜啊,让他们逃过了一劫。”吴富贵脸上的青色越来越浓郁了,他看着我,摇头在那里叹息了一声。而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却让我对人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再怂的人,你把他欺负狠了,他也会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勇气的。 “小青道行不够,每次替我出手,都要借用我的阳气。这么多年来,我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的死在我眼前,真的很痛快。这一次,我将阳气全给了小青。我再也不想等了,我等了几十年,等不住了!你要是明天再来就好了,因为今晚小青就会帮我将仇全报了。呵呵呵,人算不如天算啊。”吴富贵眼角嘴角涌出一股泛着青色的血渍,看着我惨笑道。 “七奶奶!”眼看吴富贵往地上倒去,我一伸手将一旁的玲珑收回玉佩。顾不得眼角淌泪的小青,连忙高声呼喊起在厨房忙活的七奶奶来。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是?”七奶奶听见屋子外头的动静,连忙迈着小脚就冲了出来。一看躺我怀里的吴富贵,嘴角哆嗦着连声问道。 “老娘!儿对不住你,这么些年了,没孝敬你一天。”吴富贵嘴里喷出一口青血,伸出手去拉着七奶奶的胳膊,在那里轻声说道。 “娘不怪你,娘不怪你。你好好儿的,等淼儿把你治好了,你再孝敬娘。儿啊,我还指着你,将娘送上山啊。你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啊!”七奶奶伸手抹着吴富贵嘴角不停涌出的血渍,在那里老泪纵横的说道。 “侄儿啊,叔求你一件事呗!”吴富贵紧拉着七奶奶的手,扭过头来看着我道。 “我答应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我知道吴富贵想求我什么,我答应了他。我不是圣人,我同情吴富贵,打心里同情他。替天行道灭了小青,只在我反掌之间。可是我真的不想让他带着遗憾离去,诸般因果莫非前定,今天就让我替他了了这段纠结了几十年的因果吧。报应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第一零九章 飞来横祸 吴富贵死了,小青也回到了它应该呆着的地方。七奶奶大病了一场,精神明显颓废了许多。而我,在三爷爷的头七过后,也带着爸妈回到了城里的家。 值得庆幸的是,小青并没有执着于要替吴富贵报仇,或者说是报复吧。我没有去揭穿那几个闲汉的真正死因,所有人都误认为他们是自然死亡,那么就让他们继续误会下去吧。 揭穿了事实的真相反而对大家都没好处,闲汉的家人会伤心,或许会找到七奶奶家里大闹一场。可那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要把吴富贵从坟里挖出来挫骨扬灰?或者是让七奶奶赔偿他们家的损失?那都是不现实的事情。 鬼怪之事,就算你亲看看见了,拿到法庭上也不会获得法官认同的。既然是这样,那就让这件纠结了几十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当初闲汉们要是不死盯着一个人欺负,也就不会牵扯出后面的这些事情了。恩恩怨怨的,谁又能说清到底是谁对谁错呢? 回到家中,不等我缓过劲来,梅九姑就打电话过来了。霍晶莹出事了,事情很大,她的胳膊被人打折了。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直在心里纳闷着。鼻涕妞一向文文静静的,照道理来说不应该和人起什么争执的,又怎么会惹得人家下狠手将她的胳膊打折了呢? 后来在电话里通过梅九姑我才了解到,这根本就不是鼻涕妞和人起争执,而是有人存心这么干的。 事情的起因就是因为最近梅九姑接的活儿太多,就是替人跳神请神祈福的那些事情。加之几十年来她的口碑在七台河那里一贯不错,不说如雷贯耳也有个声名鹊起了。可是那地界儿靠这个为生的人又不少,东家有事找梅九姑,西家有事也是找梅九姑,长期以往的,就把别人的财路都给断了。 俗话说的好啊,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都杀人父母了,人家还能和你客气么?梅九姑的名声太响,人家不敢动。可是鼻涕妞没名声啊,就算她是梅九姑的徒弟又怎么样?于是人家就请了几个道上的人,找了个借口将鼻涕妞教训了一顿,也算是来了出敲山震虎吧。 归根结底,就是为钱闹的。以前呢,人家请梅九姑出个手什么的,顶多也就是三块五块的意思一下,临走时再给背上一口袋棒子面也就是了。 可是随着社会的展,有钱人越来越多了。刚开始是攀比手机,继而是汽车,房子。再后来是小三儿,干闺女。到了最后实在没啥可比的,就干脆比谁能请得动梅九姑了。那家伙,人们的币都不用数的,直接拿尺子量。光请了还不算,还要比谁出手阔绰。就这么的,才导致了人家眼红了。 鼻涕妞被揍了不说,反而还被人诬赖成女骗子。中间的细节和过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现在鼻涕妞在医院躺着,可是身边时刻都跟着两个便衣。说是等她伤好了,还得带回局子里去讯问讯问。看来人家不但是黑道上请得动人,白道上也一样吃得开。难怪梅九姑会打电话给我了,她平日里跟这些人没有什么交集,事到临头谁会卖她的面子呢? 指望那些个请过她的富豪?人家请了她不假,可是人家也是给过钱了。人家也没指望自己的家业靠一个神婆给护着,归根结底,人家只是想挣个面子而已。至于那些个神神叨叨的事情,人心里压根不信。打你接了人家的钱,走出人家的大门那一刻,可以说双方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从梅九姑那儿将事情的大概了解了一遍之后,我决定前往黑龙江一趟。这个时候,民间的身份不管用,我就该用用官方的身份了。鼻涕妞和灯草没有官方的身份,我有啊!国安部第九局特别行动组副组长,虽然是个副的,可你敢拿副职不当干部? 将房改所需要缴纳的钱放在老妈那里,然后又把多余的几千块给二老补贴家用,我又马不停蹄的买票赶往黑龙江。鼻涕妞的事情,我决定弄个清楚。说白了,我要为她出头。不是喜欢以势压人么?那这回我就要反压回去。要是侯爽爽她爸给的这个证件不管鸟用,以后说破大天去,也休想我再出手。 坐上了火车,空此况此的一路赶到了哈尔滨,又从哈尔滨租了辆车赶到了七台河。在七台河第一人民医院骨外科,我找着了可怜兮兮的霍晶莹。鼻涕妞一见是我,当场就委屈的哭了。我再看看她的胳膊,上了夹板打了绷带掉在胸前,心里就有一股子火腾腾往上冒。 “哎哎?你谁啊?”没等我开口和鼻涕妞说话,靠在门口打着盹儿的那个便衣惊醒了过来。站起身来横插在我和鼻涕妞之间就开口问道。看这形势,人家是将鼻涕妞当成重案犯来对待了。 “我是她朋友,来看看她!”我轻轻将那便衣拦在身前的胳膊挡开,对他说道。 “那不行,她是嫌犯。你要见她,先要去申请,等我们同意了才能接见。”便衣伸手将我向门外推去,中途还有意无意的将别在腰里的撸子露了出来想震慑住我。 “你别乱伸手啊,小心我告你!”我偷偷摸了张役雷符藏手心里,身后格挡起便衣推搡过来的手臂道。 “你别捣乱啊,小心我铐你回去告你妨碍公务。”那便衣见我还敢跟他炸刺,一手摸向自己的后腰拿铐子,一手向我的咽喉处推来。 “噼啪!”我手指一弹,将役雷符打到了他的胳膊上。一道电弧闪过之后,就看那便衣瘫倒在地抽搐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敢袭警?”这个时候,打门外冲进来一个手拿饭盒的便衣。一看自己的同事瘫倒在地,一把拔出枪来指着我吼道。 “东西可以乱吃,你话可不能乱说啊。你哪只眼瞅见我袭警了?”我一脸无辜的看向那拔枪的便衣说道。 “那刚才我听见一声炸响,你把手举起来!”眼看病房门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剩下那位便衣生怕我还有同伙藏在人群里,待会再给他来一出“劫狱”之类的戏码来,那他要担的责任可就太大了。 “我是个良好市民,我来这里不过是探望一下朋友。什么时候,就连老百姓探望朋友也要去局子里申请了?”我转身趴在墙上,双手高举的在那里喊道。对于某些特权机关,老百姓素来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而我也在利用着这一点,抢先在那里占据着舆论的制高点。 “就是,人家看看朋友也你们也要管着?”很快过道里的病号和家属们就在那里起着哄。 “她是嫌犯,当然要经过我们的批准!”便衣一边捜着我的身,一边在那里高声辩解着。 “嫌犯?一小姑娘,她是抢劫了还是杀人放火了?大家看看,人姑娘的胳膊都被打折了,到了他们嘴里就特么成了嫌犯了。事情总要分个是非曲直,黑白对错吧?” “我国是一个法制的国家,我们的社会是一个法制的社会。由不得某些人在这里颠倒黑白,某些人真以为能一手遮天了?你真那么牛逼,敢不敢把自己照片挂**城楼上去?”我任由便衣在身上搜查着,嘴里可是片刻都没停下来。 “说的好!”我一席话说完,顿时赢得了那些病友和家属们的交口称赞。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她是经过调查之后,才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的。你不要在这里煽动群众,要是造成了什么群体**件,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便衣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在那里大喊着道。 “那好,那我就等着你们的调查结果!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最后证明是诬告。可别怪我让你们下不来台!”我高举双手在那里说道。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我相信很快就会有记者前来报道后续的事情。有了舆论的介入,那些幕后的黑手也就不敢肆无忌惮的去陷害鼻涕妞了。 “拜托各位帮我盯着,我朋友现在可还神志清醒,身体健康。身上也没有内伤外伤,除了她那条胳膊折了之外。我过几天再来,要是我现我朋友身上多了些什么不该多的,我一准儿告你们刑讯逼供。还有,别想着拿熬夜,灌水这些活儿来吓唬她。这些东西,我都清楚。”因为不知道鼻涕妞到底是被谁陷害的,所以目前把她留在医院,反而是最安全的。我相信,几天的时间应该足够我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 “小伙子,你就放心吧。老头子我且还得段日子才能出院呢,这几天我没事就过来转转。”很快我的请求就得到了回应,一个拄着拐,胳膊吊在胸前的大爷在那里冲我说道。 “你安心在这里养伤,我过几天再来!”我冲人点点头,表示了感谢之后转过身子对床上的霍晶莹嘱咐道。 “那你自己小心些!”鼻涕妞被我这番举动感动得眼泪哗哗的,见我要走,吸了吸鼻子说道。 第一一零章 顺藤摸瓜 “师叔!”挤出了人群,我就看见梅九姑提着个保温瓶给鼻涕妞送饭来了。迎了上去我低声和她打了个招呼。 “淼淼来了,见到晶莹了么?现在呀,就连我送饭,都得检查才让进。”任由梅九姑一身高深的巫术,也是对那两个守门的便衣无可奈何。 “见到了,没事的师叔。你照顾好晶莹,其他的事情我去办。要是有人敢对晶莹不利,师叔直管下狠手。”我知道梅九姑一身的本事,不是真拿便衣们没法子,她只是不想招惹上衙门的注意而已。 “嗯,我有分寸!”梅九姑闻言点了点头,她这辈子无儿无女,早就将霍晶莹当成是自己的闺女看待了。眼下虽然限制了鼻涕妞一定的自由,可还没人对她动粗。一旦有那不知死活的想要弄点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的话,我相信我这个梅师叔一定会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师叔知道,是谁对晶莹动的手么?”我决定问问梅九姑,毕竟很多细节在电话里都没说清楚。我要想找到幕后的黑手,就得从替人出头的那伙人身上着手。 “我也从侧面打听了一下,好像动手的那几个里面,有一个是本地绰号为猫子的混混。其他的,我也打听不出什么来。没人敢出面指证,也没人敢对我说实话。”梅九姑给了我一个混混的绰号,至于其他的线索,她也是一无所知。 “那行,那您先去给晶莹送饭。对了,里面有个便衣刚才吃了我一符。估摸着现在也该醒了,待会儿您多留意一下,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我从护士站那里拿了一支笔,又讨了一张纸将自己的手机号写在了上面,交给梅九姑之后对她说道。我怕那便衣吃了亏,找不到我的人,会拿鼻涕妞出气。要真是那样的话,我不介意再送他十道八道役雷符尝尝。 告别了梅九姑,我迈步走出了医院的大门。现在最先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要找到那个绰号叫猫子的混混。找到了他,才能够顺藤摸瓜的揪出藏在后面的那些人来。可是偌大个七台河,让我从哪儿下手去找这么个人呢? 我走在大街上,看着街道上那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觉得有些头疼。这事儿只能悄悄的进行,大张旗鼓只能让对方提前做好准备。那么一来,想教训他们的难度就更高了。我从来不会因为自己会那么一两手道术,就自以为天下无敌的。谁知道那伙人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打枪的不要,悄悄的进村方为上策。 “给来半斤饺子,猪肉韭菜馅儿的。”走进了路边一家东北饺子馆,我开口要了半斤饺子。一路赶车,饭也没正经吃上一顿,眼下我确实有些饿狠了的感觉。 “大兄弟,马上就来啊。”饺子馆生意不错,老板娘见来了客人,连忙在那里热情的招呼起我来。 “这特么是什么破馆子,吃个饺子都能吃出苍蝇来。老板娘,过来过来。你说吧,这事儿可咋整?我是报工商呢,还是该怎么地呢?”一染着黄毛儿的小伙子将盘子里最后一个饺子放进嘴里,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只苍蝇来扔盘子里头,对正在忙活煮饺子的老板娘大呼小叫起来。 9o年代染头刚刚传入国内,那时候染一脑袋黄毛,可是贼时尚的一件事情。而这些染头的人中,又以混混居多。他们无时无刻的都在那里标新立异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出他们的与众不同。 “哎哟大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啊,要不这顿就算大姐头上。”开门做小买卖儿的,就算明知道人家是来讹人的,也只有满脸赔笑的招呼着。和这些混混闹起来,生意就别做了。他们有的是时间来坑你,不把你整得铺面关张不算完。 “谁,谁特么是你大兄弟。你,你特么是谁大姐呢。我就问你,这饺子里吃出了苍蝇,怎么办?”那混混摆明了就是不想仅仅白吃盘儿饺子,一巴掌将老板娘推出老远在那里一摔盘子说道。 “要不大兄弟,我给你1o块钱,你去买包烟抽?”老板娘从兜里拿出一把零钞,数了十块钱递到那黄毛手里说道。饺子二毛一两,十块钱要卖出五斤饺子才能赚得回。也就是说,要把眼吧前儿这些人的饺子钱,都赔给那黄毛才够。 “一包烟就想把我打了?别,别废话,要么买条烟来道歉。要么我给这事儿捅工商局去,完了再去医院检查个身体。你自己看着办吧,是准备吊销营业执照,完了再出几百块钱的检查费呢。还是买条烟道个歉就算了?”黄毛儿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见把老板娘镇住了,随即在那里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来。 “行了小伙子,人家开个小店也不容易。意思意思赔你个1o块钱儿算了。”有位大爷看不过眼了,在那里出声劝道。这也是饺子馆里,唯一站出来为那老板娘说话的人。 黄毛的这一套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也见过不少了。黄毛打的什么主意大家也都清楚的很,只不过大家都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有事的态度在一旁观望着而已。看热闹行,让他们主持公道,那是万万不行。 “嘿?你个老东西,谁裤裆没扎紧,把你给露出来了?”黄毛儿见有人敢为那老板娘说话,一转身逼向那个大爷,嘴里骂骂咧咧的道。我将身子稍稍坐直了一些,伸手拿起桌上的醋瓶子。打定了主意,只要这货敢对老人家动手,我就给他一瓶子。 “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呢?你爹妈就是这么教育你的?什么不好学,非要学别人来讹人。你那苍蝇是饺子里吃出来的么?明明就是你自己从兜里拿出来放盘子里的。”大爷见那黄毛来势汹汹的样子,虽然有些惧怕,可还是坚持把真相给说了出来。 “老子讹她了,你能怎么地?我还告诉你老东西,前两天我还敲断了一姑娘的胳膊。今天老子照样在这里逍遥,我猫子要动的人,谁特么也别想拦,谁特么也拦不住。”啪一声响,黄毛儿一耳光扇在大爷的脸上,一抬腿踩在桌子上嚣张的说道。也得亏他的嚣张,贫道才找着了要找的人。 “啪啷~”一声脆响,我一醋瓶子砸在那黄毛的脑袋上。随后一脚踢在他后腰上将他踹翻在地,走上前去抬脚踏在他脸上,弯腰看着他有些懵的眼神。 “谁,谁特么敢打我!”黄毛儿抬手捂着自己被开了瓢的脑袋,在那里色厉内荏的问道。 “俗话说,小树不修不直溜儿,人不修理哏赳赳,老子打的你,怎么地?”我顺手拿起隔壁桌上的醋瓶子,在黄毛儿眼吧前儿晃悠着说道。 “你特么有种在这里等着,今天我猫子不把你的胳膊打折,就特么不在这里混了!”混混永远是这样,出了事情第一时间就是逃,然后去找其他的混混过来找场子。 “啪啷!”我又一瓶子砸他脑门上,这一下下去他老实了许多。 “俗话还说,淹死会水的,打死犟嘴的。你特么再犟一句试试?看看哥今儿敢不敢弄死你?”我伸手在他衣服上擦了擦,直到手掌上沾着的醋都擦干净了,才笑着对他说道。 “哥,大哥!您混哪儿片儿的这是,别大水冲了龙王庙。今儿是我不对,不知道哥在这里吃饭。我打扰了哥的雅兴,该打该打!”连挨了两瓶子,猫子老实了。抹了一把脑门子上的鲜血,在那里认怂的道。 “早这么讲道理,不就不会挨打了么?”我将踩在他脸上的脚收了回来,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提了起来道。 “是是,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感觉到头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着什么,猫子伸手摸了摸。再一看一手的血,眼里露出一丝恐惧来连连认着错道。向来都是他砸破人的脑袋,今天他终于知道,被人砸破头是什么感觉了。 “走,我们出去说话!”见店里人多嘴杂,我伸手抓住猫子的衣领子对他说道。同时扣了一张役雷符在手里,一旦他敢炸刺儿,我就给他来一记狠的。 “问你个事儿啊!”出了饺子馆,我找了个相对僻静的地方,掏了一支烟扔给了猫子说道。 “大哥有话尽管问,尽管问!”猫子接过香烟看了看牌子,态度愈的恭敬起来。那时候一般的人也就抽个两块五的蝴蝶泉,再好一点也就是个四块的红梅什么的。至于红塔山阿诗玛这样的烟,也就是逢年过节才买上一条在家待客。我这一出手就是骆驼,猫子潜意识里还就真把我当成了独霸一方的老大了。 “我问你啊,前天是谁叫你打折人姑娘胳膊的?”我将手松开,环臂抱胸看着正惬意的抽着香烟的猫子问道。 第一一一章 尾随 “大哥,你问这个干嘛?”听我问起前两天打折人胳膊的那事儿,猫子顿时紧张起来。将手里的香烟一扔,也顾不得头上的伤痛,目光躲闪着在那反问道。 “被打折胳膊的,是我妹妹!”我将抱在胸前的双手缓缓放下,看着猫子沉声说道。 “我真不知道那姑娘是大哥的妹妹,要不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下手啊。大哥,您花了多少钱,小弟我都赔给您行不行?这事儿,您就别再追究了,没好处的。”猫子琢磨了一下,搓着手在那里低声道。 “你也就是个被人当枪使的货色,这一点我清楚的很。我只需要知道,那个叫你出手的人是谁。你说了,我也不追究你打折我妹妹胳膊的事情,咱们之间的事情就算是了了。”说到这里,我缓步走到猫子的跟前儿,替他整了整衣领子。 “你要是准备替人顶缸,死咬着不说。你家是不是下有小我不知道,可你一定是上有老的。咱们就慢慢玩儿,到那个时候,你愿意说,我都不见得愿意听了。”见猫子面上显露出一丝的犹豫,我提着他的衣领子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或者说,用威胁这个词更为恰当。这一套,也是他们这种人平常最喜欢用的。 “大哥,我也是受人之托。好吧,是我的老大江一虎让我这么干的。”猫子最后在心里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将他的上线卖给了我。他不敢去赌我是不是真的敢对他的家人进行报复,这个赌他打不起。 “江一虎?他住哪儿?”只要找到江一虎,那么就离幕后的指使者就更近一步了。江一虎应该和猫子一样,都是受人之托。和猫子不一样的是,这个江一虎很有可能和幕后的指使者直接接触过。毕竟霍晶莹这事算在他们眼里算不上什么,没有必要去拐更多的弯。 “他和家里早闹翻了,现在在银都长期包了一间客房。平常召集我们办事都在那里,对了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个女的。不是什么正经人,整天窝在酒店嗑粉。”很奇怪,我居然从猫子嘴里听到了他评价别人不是什么正经人。不过不管怎么说,我是将那个江一虎的住处给摸清楚了。 “大哥,我劝你还是别去找他了。他在白道有不少关系,你弄了他,你也跑不掉的。”猫子捂着头上的伤处,在那里貌似关心的劝着我。我不相信两醋瓶子就能砸出一个知心朋友来,我估摸着这小子其实就指望着我去找江一虎,然后借他老大的手来教训我呢。 “行了,我不敢保证你告诉我的都是实话。只不过,你要是敢骗我的话......”我将手猛地向身边一那棵大腿粗的树上一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引爆了藏在手心里很久的那张役雷符。 “噼啪~”一声炸响过后,树干上顿时焦糊一片。 “你要是敢骗我,我不介意去你家。但凡是个活口,我挨个儿的让他们尝尝这个滋味。”收起有些微微麻的手掌,我转过身去看着目瞪口呆的猫子对他说道。对于他这种滚刀肉,不这么吓唬不行。你真要我去他家,面对着他的家人我还真下不去那个手。 “不敢骗大哥,不敢骗大哥!”见我信了他的话,猫子捂着头上的伤口连连在那里点头哈腰道。他现在脑袋疼得厉害,只想我放过他,让他去医院包扎伤口。至于我去不去找江一虎,与他无干了那就。 “那你走吧,这几天最好不要和你们老大联系。要是让我知道你去通风报信了......”我手抚着树干上的那片焦黑,缓缓说道。 “我去住院,谁也不告诉,谁也不联系。”猫子捂着脑袋慢慢后退着道。 “要是让我......”我还想警告一下他。 “您就去我家!”人家很识相的主动提出了这个要求。 “站住!”不等猫子调头鼠窜而去,我张嘴喝止了他! “还有啥事儿啊大哥?”猫子苦着脸回过头来问我道。 “他住哪间房呢?”我问道。 “9o28,哥我能去医院了吧?脑袋疼!”猫子看了看手上的血迹,眼泪都快下来了。 “去吧!”我挥了挥手道! 银都商务大酒店,楼高13层。门口左右分列着4个穿着大红制服的迎宾,见我背着手走过来,齐齐9o度鞠躬在那里问着好。与国际接轨,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提倡了。只不过很多时候,接轨过来的不是别人文化的精髓,而是一些糟粕。 例如这几个迎宾,走遍世界喜欢9o度鞠躬的,也就那么一个国家而已。依我看,必要的礼貌是需要的,但是没必要弄得那么卑躬屈膝。微笑,点头致意,轻声问候一句就可以了。不是我这个人矫情,而是我认为,中国人走到哪里腰杆子都要挺得直直的。当然那些习惯了给人当奴才的,就另当别论了。 走到酒店大堂右侧的休息区,我找了个靠墙的座儿坐了下来。点了一杯冰水,就在那里观察起酒店里的布局来。我很想现在就上去找着江一虎,然后逼问出站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来。可是大白天的,来往的客人实在太多。一旦这次失手,下次再想找他可就难了。他们这种社团的老大,是最惜命的。这次不成,他肯定会换地方。 “虎哥!”我端起杯子正准备喝口水,冷不防被大堂里传来一阵整齐的喊声吓了一跳。我拿起桌上的纸巾把侧漏出来的水渍擦了擦,抬头向大堂方向看去。一个身高约1米6o的矮子,正在一个身高1米7以上的妹子陪同下,从酒店外缓步走了进来。 “虎哥!”随着那个矮子渐行渐近,一路上上前打招呼的人也越来越多。看样子,这货在外头还是有些名声的。难怪猫子先前劝我,让我忍了这口气呢。合着,这年月社团的势力都这么大了。 “大家自己玩,我先和你们嫂子上去了。”矮子向左右前来打招呼的2o几个马仔微笑着示意了一下,随后搂着身边妹子的腰就走向了电梯。他这高度,也只能搂着妹子的腰了。 “老公~那个东西没有了。”进电梯的刹那,我听见那个女的说了这么一句。什么东西没了?我回想了一下先前猫子对我说的,这个女人是嗑粉的。我猜想,她说的东西没有了,是不是指的毒品没有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说不定我还能从中做点文章。 “玲珑,跟上去看看!”我是不好明目张胆跟在那个矮子后头去查探他的,不过我有玲珑这个好帮手。当下我摸了摸玉佩,低声说了一句。随后就看见一股白烟从座椅下面飘了出去,不久就随风而散了。而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妹子,此刻正满脸嫌弃的看着我,并且用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鼻子。难道她误以为贫道放了如此浓郁的一个屁么?看着妹子的眼神,我肯定了这个想法。 “他们晚上会到一个叫昌隆的货场交易毒品!”不多会儿,玲珑就回到了玉佩里,并且在那里轻声对我说道。 “那个矮子亲自去交易?”我轻声问了玲珑一句,如果是这样,我反而不好动作了。把矮子逮进去了,我还怎么去逼问他幕后黑手的事情? “噗~主人我觉你现在好毒舌哦。那个矮子不去,他的马仔带着那个女人去。”玲珑在玉佩里轻笑了一声,接着对我说道。 “那就好办了!”我摸了摸下巴,点点头在那里沉吟道。 放下水杯,留下了5块钱之后我就离开了那家酒店。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骂,一杯白水到了酒店都能卖上5块钱。 深夜12点,江一虎的女人身姿妖娆的从酒店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马仔,正满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而我,也揉了揉屁股,从酒店对面的那家杀猪菜馆里站起了身子,付过了账之后一步三晃的假装喝高了走到了门口。 只见那个女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多久之后就从酒店停车场里开出来一辆蓝鸟停在了她的面前。女人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从随身的坤包里拿出了一盒香烟,点燃了一支站在那里吸了起来。一直到她确认四周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后,这才将抽了一半的香烟丢到地上,开门弯腰上了那辆蓝鸟,一溜烟向前驶去。 我等那辆车开出一段距离之后,连忙跑到路边拦了一辆的士。 “大哥,去哪儿呀?”上车之后,司机打量着我问道。按他所想,这大半夜喝得酒气熏天的男人,只有两个去处。一个是赌场,另一个么,嘿嘿!大家心照啦! “跟上前面那辆蓝鸟!”我拍了拍司机,催促着他道。人说东北的男银特别能白活,你这要跟他扯起劲了,他能丢下活儿陪你扯一宿。 “大哥?怎么地?捉.奸呐?”一听要他跟踪,人立马儿就精神抖擞了。麻溜儿的将车动之后,不紧不慢的尾随在前方的那辆蓝鸟身后问我道。 第一一二章 交易 “哥,你到底是干嘛的呀?这大半夜的,我兜里也没几个钱!”我闷不作声的坐在副驾驶上,没有去理会那个有些话唠的司机。过了半晌,人侧着脸瞅着我问了这么一句。 “别废话,赶紧跟着。要是把人跟丢了,或者被他们现了,你且等着进局子接受调查吧!”见那司机有停车熄火开溜的意思,我不得不掏出兜里的那张证件来。将镶嵌着国徽的那面冲他晃了晃说道。 “哎妈大哥,你警察吧?跟踪犯人呐?我可跟你说,打小儿我就想当一警察。可学习不咋地,没干成。我跟你说啊,说起这跟踪来,我可是在公司里出了名的稳准狠。不管是那捉.奸的,还是跟踪人小姑娘想打探出住处的。只要上了我的车,一跟一个准,还从来没有说有失手的时候呢!”人一看我的证件,也不管是真是假,就在那里白活(扯)开了!本来我想着掏出证件来堵住他的嘴,这下可好,人见我不是劫道的,胆子也大了,胆子一大话就更多了。 “大哥,我怎么瞅着,这伙人是准备去昌隆那嘎哒呢?”尾随了一路,渐渐的那司机倒瞧出点门道来了。也是,人家是干嘛的。这里的犄角旮旯儿,还真没有的士司机们不知道的地方。 “没错,他们的目的地就是昌隆!”我见这司机还有点靠谱,点点头索性就告诉他了。 “哎妈大哥你早说啊,我知道一近道儿。要不俺们抄近路饶过去,来个守株待兔?这大半夜的,路上车少。俺们老这么吊在后头,迟早得被人现。”那司机闻言兴奋的对我出谋划策起来。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整条街上就那么几辆车。要是跟随的时间太长,没准还真被人给察觉了。 “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只要不让他们察觉就行。”说实话,我就算是知道了那个叫昌隆的货场。不叫计程车的话我也不知道对方,为今之计,这个司机的办法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抢先一步赶到那里,还能有一些时间做做准备。 “好嘞,大哥你坐稳了啊!”那司机见我采取了他的建议,当即咧嘴很是兴奋的说道。跟着蓝鸟又前行了一百多米的样子,的士拐进了路边的一条小胡同。进了小胡同,司机立马就将的士的度提起来,一溜烟向前飙去。看着他脸上兴奋的模样,我渐渐不担心是不是能够抢先到达昌隆货场,转而在那里担心会不会生车祸来了。 一刻钟之后,的士停在了一处院墙下头。司机将车熄火之后,轻声在那里对我说道:“大哥,院墙里边儿就是昌隆货场了。听说这里经常会有人来交易个毒品什么的,大哥不行你还是呼叫支援吧!”看来这位刑侦片没少看,还知道提醒我呼叫支援。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没准现在脑子在想像着接下来会不会有枪战爆呢。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你赶紧走吧。喏,这是车钱你拿着!”我从兜里摸出一张1oo的来,塞进那司机的手里对他说道。我反正不是本地的人,折腾出再大的漏子,转天我就能离开。可人家不一样,人家还要在这里讨生活。真让那些毒贩子认准了脸,我想过不了几天这司机或许就会生这样那样的意外。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事,去连累人家。 “大哥,要不我留下来搭把手?”那司机捏着钞票犹豫了一下,从驾驶室探出头冲我喊道。 “不用了,你赶紧走。今晚这事儿你要卷进来,对你没好处。”我冲那司机说完这句,一纵身双手搭上围墙顶端,腰腹一用力就翻了进去。 “噗~”我从围墙上跳了下来,脚落地的时候带起了一声轻响。整座货场有9成的地方都堆积着各种各样的货物。几盏泛着黄色灯光的路灯,在那里担任着照明的任务。我顺着墙根走了一段距离,选了一处背光的地方跑了出去。 我刚刚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就听见货场的铁门嘎吱一声响。随后一辆蓝鸟就开了进来,等了几分钟,江一虎的女人才从车里下来。看她那谨慎熟练的样子,是个毒品交易的老手了。 “滴滴,滴!”蓝鸟车出三声喇叭声来,不多会儿工夫打暗处就走出来几个身穿黑外套的男人,手里提了个黑色塑料袋。 “喂,11o吗?我要报警。”见双方准备交易了,我连忙拿出掌中宝,翻开翻盖之后拨通了11o. “您说!”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女声,简单明了的对我说道。 “昌隆货场,现在有毒贩正在交易。你们赶紧派人过来吧,交易双方一共7个人。6男1女,买方开着一辆蓝色烤漆的蓝鸟,卖方还不知道是什么交通工具!”我压着声音将所掌握的情况,对电话那头接警的女警察说了一遍。 “他们有武器么?您是在现场么?我们怎么分辨您?”女警察一听来了桩大案子,声音立马高了一个八度,在电话里连连追问起来。 “我不敢确定有没有武器,我能确定的是,你再问下去,人家就交易完了。”我说完这句,就将电话给挂了。 对于贩毒这种大案,警察出动的度是极快的。大约过了个7-8分钟,两辆警车就悄无声息的赶了过来。这个时候我才知道,特么那些电视剧里一接警就嗷呜嗷呜乱响的警笛声,纯属特么编剧在那里瞎搞。 “下次有了好货,四眼哥可别忘了小妹我啊!”警察到了,货场里的交易也完成了。江一虎的女人接过卖家递来的黑色塑料袋,从里面摸出了一包白粉来。用小指指甲戳了一个小口,挑了一点放进嘴里品了品,随后从身后马仔手上拿过一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扔了过去,在那里娇声说道。 “好说好说,和娟妹子做交易就是爽快。怎么样?待会儿一起去喝两杯?”对面一个戴着眼镜的精瘦男子拉开公文包的拉链,随手从里面拿了一扎钱出来翻看了一下随即调笑道。 “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四眼哥只喜欢学生妹?好了,钱没问题吧?没问题我可走了啊!”江一虎的女人轻笑了一声在那里说道。 “里面的人听着,抱头趴在车上,接受检查。”就在这个时候,那两辆警车先后亮起了大灯,将正在交易的一干人尽皆笼罩进了灯光之下。随即警灯也亮了,一个警察拿起喇叭来就在那里做着警告。 “特么的,臭表子你敢卖我?”四眼哥一警察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将他给卖了。大骂了一句过后,伸手就向腰里摸去! “四眼哥你别误会,我也不知道警察怎么会来的啊!”江一虎的女人见状也是慌了,一边向蓝鸟里退去,一边对那个四眼解释道。 “啪啪啪~姆呜姆呜~”四眼的枪才从腰里拔出来,警察那边就开了火。一通对射之后,四眼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其他的人则是伤的伤,降的降!没有悬念,警察很漂亮的拿下了这次的案子。 “喂,这位先生请问你还在现场吗?”稍后,我的电话震动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翻开翻盖接通电话之后,没等我说话里面就传来了先前接警的那个女警察的声音来。 “不在!”我连忙回答人家道。 “噗嗤~先生你真逗,我都听见警笛的声音了。你要是方便的话,请你明天到市局来一趟,做份笔录好吗?你别误会,只是一个程序而已。”女警察在电话里轻笑一声,继而对我说道。 “很抱歉,明天我就要前往英国了。这一去,也不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心口胡诌了两句,啪嗒一声将手机给挂了。市局我是肯定要去的,不过不是去做笔录。而是利用自己的身份,看看能不能先从江一虎的女人身上,套出点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 “报告局长,查获海洛因约5oo克。击毙毒贩一名,活捉6名!是,是,马上押回市局进行突审!”我听见那个带队的警官在那里向上级进行着汇报,确认了这群人都会被押往市局看押的时候,悄悄的顺着黑暗向围墙那里退去。 “哎妈大哥,刚才那一阵枪响真是忒牛逼了。”等我从院墙翻了出去,一抬头就看见来时的那辆出租车依然停在原地。而那个有些话唠的东北汉子,则从车里探出头来冲我竖着大拇指赞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有车坐,我是决计不会走着回去的。拉开车门上了车,我问那司机道。 “我这不是怕你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么。”这汉子,当真是一个说书的好材料,当的士司机屈才了!瞧人家嘴里这小词儿,一套一套的。 坐着来时的出租车,顺着寂静的街道向市区开去。我心里暗自琢磨着,明天去市局之后要怎么说才不会引人怀疑。 第一一三章 威逼利诱 “你好!” “你好同志,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吗?”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了七台河市局。进了办公楼,来到一楼的咨询窗口那里,我就准备询问一下昨夜抓进来的那个女的现在被关押在哪个地方。 “请问昨天你们是不是有次缉毒的行动,并且在行动中带回了一个女性嫌疑人?”我看着窗口里端坐着的那个女警,低声问道。 “你是她的家属?张娟的问题很严重啊。”女警察下意识的把我当成了张娟的家属。张娟,正是昨天被住进来的那个女人。她还有一个身份,江一虎的女人。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张娟的家属。这是我的证件,你看一下。这次来,是因为她涉及到一桩泄露国家机密的重案之中。上级派我来紧急审问她,以防她的同伙还有漏网之鱼。”我将证件递了进去,同时满脸严肃的对那个女警说道。 “请你稍等!”也不知道女警是去向上司汇报请示去了,还是找人去鉴定证件的真伪去了。总之人家撂下这句话后,拿着我的证件就一去无踪。这个时候只剩下我,二百五似的站在咨询窗口那里转来转去。 片刻之后,也不能说片刻,大约2o来分钟吧。几个身穿警服领导模样的人,就跟在那个女警的身后急匆匆从楼上下来了。一时间搞得整个警局一阵“鸡飞狗跳”的,我当时连高举双手,大喊“我坦白,我交代”的心思都有了。 “请问是楼组长?”为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警察叔叔走到我跟前问我道。 哎妈楼组长,听到人家这个称呼,我这心里当时就美不滋儿的了。打小儿读书的时候,我就和什么组长,学习委员之类的干部职位无缘。当然这也和我过早辍学有关,要是接着读下去,没准我还能混个班副干干。话说,小学里有班副这个职务么?今儿乍一听人喊我组长了,这心情立马儿在那里此起彼伏起来。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觉得没有好好读一场风花雪月的书,是一件极为遗憾的事情。没错,就是风花雪月。如今眼瞅着那些学弟学妹们亲亲热热的,勾肩搭背的,你侬我侬的相约上学,贫道心里是极其羡慕嫉妒恨的。 “楼组长?楼组长!”警察叔叔把我从脑子放空的境界里给拉了回来。嗯,脑子放空,也就是开小差。也就是人们常在小说里看到的,顿悟,入定,神游太虚那种情况。 “啊,副的副的。请问您是?”我回过神来,连忙伸出手去和眼前这位握了握手,随即在那里谦虚道。 “这是我们宫局长,这是您的证件,抱歉让您久等了!”还是那个咨询处的妹子会说话,一边替我介绍起她的领导,一边将我的证件双手奉还。 “来办一点小事,没想到惊动了宫局的大驾,实在是汗颜,汗颜!”我学着电视剧里的台词,在那里和宫局长客套着道。 “来,我们去办公室里说话。还有,你就别宫局宫局的这么叫了。干脆点,叫我老宫就行!”身材魁梧的宫局长很是亲热的上前拍打着我的肩膀,在那里爽朗的说道。只是,让我喊他老宫......这个称呼我坚定的认为妹子们喊更为合适。 “我还是喊你宫叔吧!”寻思了半晌,我将宫局长的提议折中了一下。这样既不会显得太生分,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肉麻。 “行啊,走走,办公室里说去。”宫叔闻言拉着我的胳膊,将我向三楼局长办公室里引去。 国安部9局,一直以来行事都是很低调的。可以说是只问其声,未见其人。今天猛然看见我的证件,宫局长还以为是冒充的。一个电话打到省厅,再由省厅直接打到北京查实了我的身份之后,宫局长决定要和我结交结交。 他知道国安9处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同时也在惊讶我这么小的年纪就能进到那个部门去为国效力。在他看来,要么就是我有过人的手段,要么就是我有过硬的后台。不管我属于哪一种情况,对于他来说,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小楼啊,来尝尝我的大红袍。”进了办公室,就有一容貌俏丽的女警在那里招呼起我来。等到人家将茶泡好之后,宫叔很是热情的在那里冲我说道。 “好茶!”我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在那里赞了一句。其实我压根就不懂茶的好坏,对于我来说,大红袍还不如我们家的茶叶末子来得爽利。 “哈哈哈,喜欢的话待会办完正事之后带一包走。”宫叔深抿了一口茶水,在那里哈哈笑道。 “小楼啊,这次你来执行什么任务啊?需要宫叔出面的话,尽管开口。”喝了几口茶,宫叔在那里旁敲侧击起来。 “是关于张娟涉及出卖国家机密的事情,昨天晚上得知她被宫叔拘了。这不,今天一大早,我就来麻烦宫叔了。”我手捧着茶杯,看着宫叔客套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审讯室是现成的。小楼你要是准备提审,我随时给你安排。”宫叔闻言面色一正道。 “那行,喝完这杯茶,我还真要去提审一下张娟。事关重大,还望宫叔对外保密。有关于张娟的一些信息,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我放下茶杯,双手扶在膝盖上正身说道。 “保密条例你宫叔也是懂的,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有人来问,我就一句话,无可奉告!哈哈哈,来喝茶喝茶!”宫叔端起茶杯笑着说道。 “张娟,知道为什么拘你么?”半个小时之后,面色憔悴惶恐不安的张娟就出现在审讯室里,不过这回坐在她对面的不是警察,而是我。看着面前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我轻声问道。 “5oo克毒品的交易,你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我不是吓唬你,相信你自己心里也是有数。况且,你跟的那个男人江一虎。还涉及与境外阻止勾结,出卖国家机密。我相信你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也有一定的了解。两罪相加,数罪并罚你想不死都难。”见张娟低头不语,只是在那里扯着衣角,我干脆给她下了一剂猛药。 该说的道理,相信昨天晚上已经有人对她说过了。而从笔录来看,这个女人什么都没招。她是抱着打死不开口的态度,在等着江一虎找关系来捞她出去。 “你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把贩毒的事情抛开,咱们单论出卖国家机密这件事。知道什么是间谍么?知道什么是间谍罪么?那可是不用公开审理,直接崩了你都行的罪过。所以呢,你招或是不招其实没什么关系。因为等待你的,最终是枪毙的下场。”我双手放在身前的桌上,哒哒哒的敲打着,嘴里不紧不慢的对张娟说道。 “我们的政策,相信你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认为江一虎会托门路来救你。我告诉你,我们既然先一步动了你,接下来动的就是他了。相信现在他自己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会来救你呢?”张娟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我随手扔了一张纸巾过去,站在她身旁接着说道。 “坦白从宽,把牢底坐穿。抗拒从严,能回家过年。这是流行在社团里的一句话,不过这句话,在我这里行不通。坦白从宽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你要接着抗拒下去,等着你的就是一粒金灿灿的花生米。没准待会江一虎被逮进来之后,第一个出卖的就是你。到那个时候,主动权可就在人家手里了。任你说破大天去,那时也没用了。”我端起桌上的塑料茶杯,放在张娟眼前轻声说道。 “说吧,把江一虎干过的事情都说出来。把自己从他身边摘出来,这样你才能安全。”我弯腰将头凑到张娟的耳边,轻声对她说道。 “我,能给根烟抽么!”张娟终于开口了,不过第一句话是找我要烟抽。从我多年观看刑侦片里得到的经验看,一旦嫌犯开口要烟,那就离她招供不远了。 “骆驼,烟不错!”我递了一支烟到张娟嘴里,然后用打火机替她把烟点上。她深吸了几口之后看了看手里的烟,轻笑了一声说道。 “活下去,你能抽到比这个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烟。你可以洗澡,然后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与活,其实就在于你自己。”我将一整包骆驼放在张娟面前,回到椅子上坐下说道。 “我凭什么信你的话?我犯了什么事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只是购买,吸食毒品而已,还轮不到枪毙。顶多判我几年劳教,然后强制戒毒。我要是把江一虎给卖了,那才是真正的死刑!”抽了两只烟,缓过了神之后的张娟,看着我轻笑着道。 “no,no,no!读过书?听过官字两个口?你才是贩毒的卖家,那个被击毙的,才是买家!你人在我的手上,怎么说,全在我这张嘴。知道这本证件代表了什么么?代表就算我在审讯室里弄死你,都是合理合法的!”我将兜里的证件啪一声摔在这个女人眼前,双臂抱胸的看着她冷笑道。 第一一四章 各取所需 “你不能陷害我,你这是违法的。”张娟说出了一句让我啼笑皆非的话来。 “这是审讯室,请你严肃一点,不要讲笑话给我听。”我背靠在椅子上,双腿搭在桌面上看着张娟说道。 “知道么,当你说出违法这个词的时候,让我想到了什么?”我轻笑了几声,将双手搭在腰腹部接着说道。 “想到了什么?”张娟伸手抽出了一支烟,点燃了看着我道。 “一个表子,在我面前谈论贞.洁。你让我想到了这个。”我将双腿从桌上收了回来,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说道。 “咳,咳咳,你!”张娟被烟呛着了,一边咳嗽着一边冲我怒目而视道。 “不是么?不要跟我谈你有什么权力,那都是扯淡。当你侵害他人权力的时候,你守法的意识上哪儿去了?怎么,轮到自己头上了,就想寻求法律的保护了?你是在做梦呢?还是没睡醒。”我将张娟手上的香烟拿了下来,放到烟灰缸里摁灭了说道。 “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选择回答,也可以选择不回答。”看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张娟,我弯腰双手撑在她面前的小桌上说道。 “什么问题?!”张娟抬头看着我道。 “你们吸毒的,一般多久瘾头会上来?”我紧盯着张娟的眼睛,问她道。 “一般24小时会......你问这个干什么?”话说一半,张娟忽然警惕的看着我道。 “24小时啊,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很想看看,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毒瘾犯了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痛哭流涕,还是痛不欲生?”我后退了两部,拿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对张娟笑道。 “你,你无耻!”张娟这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她这个问题。如果我不提醒她,或许在紧张的情绪掩盖下,她的毒瘾会延缓作一段时间。可是我现在一提醒,她顿时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了。 “随你骂,你还可以在后面加一句下流,我无所谓的。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待会全局的人都会来参观,看看你这个大美女的丑态。然后或许有那么一两个人,会拿相机拍下来。然后贴到大街上去,作为反面教材来宣讲。到那个时候,你可就闻名七台河了。”看着有些恼怒的张娟,我耸了耸肩在那里说道。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张娟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双手握拳在那里盯着我喊道。我知道,她的毒瘾已经成功被我引了。而这个时候,就是我套问江一虎罪证的好时候。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江一虎都干了些什么。说吧,说出来,毒品,自由你就都有了。何必在这里受罪呢?为了那个男人?天知道现在躺在他身边的是谁。你说呢?”我拿出一支香烟来,放在鼻子底下轻嗅着道。 “你想知道什么?”张娟浑身开始微微颤,犹豫了一下,长叹一口气问我道。我知道她放弃了,她决定和我合作。 “江一虎最近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我决定先从这个问题入手。 “最近?”张娟有些不明白。 “最近一周左右,他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或者说,有没有人请他帮过什么忙?”我将茶杯递到张娟手里,谆谆诱导着道。 “最近一周,除了以往帮他治过伤的那个巫医联系过他,也没别人了啊!”张娟低头沉思了一下,然后很肯定的对我说道。 “巫医?怎么,江一虎还信那个?”话说到这里,我心里大致有了目标。要说谁和梅九姑生什么纠葛,尤其是利益上的纠葛,也只有她的同行了。而张娟嘴里说的这个巫医,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在七台河这块儿,信巫医的人挺多的。而且据说钱巫医他们家,还是世代相传的正宗的萨满巫医。”张娟捧起杯子喝了口水,在那里说道。 “也难怪,东北这边信萨满的人不少。你刚才说,那个巫医姓钱?住哪儿你知道么?”我装作不经意般接着问道。 “住哪儿我不知道,他总共也就和我们见过两次。第一次是我老公受了枪伤,然后又不敢去医院。人托人的就把他给请来了,他也算有点本事。也没见缝个针什么的,三两天我老公就痊愈了。”张娟回忆着当初的情况,在那里低声说着。 “等我老公好了之后,给了他一笔钱,还答应他今后可以为他帮一个忙。当时我还说我老公了,不就是一个巫医么?他帮你取了弹头治好了伤,你给那么多钱就算了,何必又答应欠他一个人情呢?混社会的,最怕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了。因为你不知道,最后还出去的,是不是自己的这条命!”张娟将杯中的水喝完,把茶杯轻轻放回桌上叹道。 “你说我老公坑蒙拐骗,杀人放火我都信。可是你要说他泻露国家机密,去当间谍的话,我是不会信的。不是他爱国,而是他这人,根本不是个干那事的料。”张娟轻笑了一声,在那里对我说道。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我将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这个女人说道。 “最了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睡在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么!”张娟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轻掠了掠有些散乱的头对我说道。 “事后老公对我说,这个姓钱的不是简单人物。七台河地界儿上和他有交情人不少。其中包括黑白两道很多说话算数的人物,都隔三差五的会请他去家里坐坐。他这么干,无非是想通过这个姓钱的,结交一些上层人物罢了。混黑的人,总是想着把自己漂白的。”张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豆大的汗珠往下淌落着,而她的语也渐渐加快着。看样子,毒瘾是真的犯了。 “宫叔,找你帮个忙!”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既然她开了口,我就不愁她不竹筒倒豆子。眼下我要做的,就是给她一份希望。于是我给宫叔拨了一个电话。 “没问题!”电话那头宫叔没有半分迟疑的答应了下来,甚至没有问我找他帮什么忙。我这是不是,也属于欠人人情的范畴了? “弄一点白粉送到审讯室来行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对他提出了这个要求。我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甚至是触犯了律法的。可是现在,我需要的是稳住张娟,从她嘴里得到更多我想要的信息。 “可以,不过小楼啊,这么干你我可都担了不小的干系啊。”忙,人家答应帮。可是这个忙,不是白帮的。在电话里,宫叔点了我一句道。他为我承担了干系,就要看我怎么回报他了。 “日后必有所报。”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帮到他什么,不过人家的情,我还是要领的。 “7月份新市委书记上任,领导班子估计会重组。小楼啊,不瞒你说,谁都想再进一步啊。”宫叔隐晦的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您想怎么进步?”我在话里带上了尊称,提醒了这只老狐狸一下,不要狮子大开口。 “我琢磨着,是不是可以进市委常委。体制内的事情,不入常委人家连正眼都不瞅你的。”市委常委,一个市局局长入常?他肯定不会满足的。而且也容易引人诟病,我看他真实的目的是,弄个分管公检法的副市长来干干。分管公检法,那可是常务副市长的活儿。这老狐狸所图不小啊,顺手帮了我一个小忙,就想要这么大的回报?我对宫局长的好感,一下子降低了不少。 “我可不敢打包票,尽力而为吧!”尽管对宫局长有所不满,可是现在我还有求于人,只有在电话里先应付着了。其实我给侯爽爽她爸打个电话,或许一个常务副市长真的没什么问题。 可是那样一来,我又欠了侯爽爽她爸一个天大的人情了。用张娟的话来说,将来还出去的,真的有可能就是我的命。为了这个萍水相逢的人,我把命给送出去,值么?况且,对于这个张嘴就要官位的人,我现在没有什么好感。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叔就放心了。那好,东西马上给你送过去,我可就坐等你的好消息咯?”宫局长的笑声依然那么爽朗,爽朗得让人很容易对他产生亲近感。可是现在我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只觉得心口是那么的堵得慌。 “嗯,就这样。”我轻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怎么?真的为我要那东西去了?你倒是个言而有信的人。”打电话我没有去避讳张娟,此刻她听见我开口找人要白粉,马上精神头就上来了,然后风情万种的看了我一眼赞道。 “你完事之后,我要知道那个姓钱的所有信息!”我坐回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对张娟说道。此刻的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疲累。似乎之前一直坚信的东西,在这一刻坍塌掉了一角。 第一一五章 人情债 “舒服了?”1o来分钟之后,我看着过足了瘾而显得容光焕的张娟问她道。 “给支烟抽,容我缓缓。你够意思,我也不能不讲究。待会儿你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吧。”张娟冲我伸出两根手指,吸了吸鼻子比划着道。 我冲这个女人笑了一下,心道有门儿。随后掏出口袋里的那盒烟,扔到了她的面前。 “你对那个姓钱的很感兴趣?和他有仇?”张娟吸完了一支烟,略显疲倦的靠在椅子上问我道。这个女人很聪明,虽然我竭力掩饰还是被她察觉到了一丝蛛丝马迹。 “我也不瞒你了,前几天江一虎是不是叫手下打断了一个姑娘的胳膊?那个姑娘是我妹妹,我这次来就是要找出幕后的那个指使者来。”我走到张娟面前,看着她道。 “你怀疑那个幕后的人,是那个姓钱的?不会吧,那老头看起来挺和善的啊!”张娟明显不相信钱巫医会干出买凶伤人的这种事情来。 “目前看来,也就他的嫌疑最大了。因为我妹妹的师父,是梅九姑。相信你也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头。”我点了点头,对张娟说道。 “这么一说就有可能了,姓钱的最近生意被梅九姑抢了不少。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姓钱的不敢直接找梅九姑的麻烦,打了她的徒弟来敲山震虎也是有可能的。”张娟闻言略微沉思了一下,就在那里分析了个八.九不离十。 “帮我找到那个姓钱的,我放你出去,怎么样?”我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你先放我出去,我帮你找到那个姓钱的。”张娟开出了和我相反的条件。 “光找到他,我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他名声这么大,总会有人知道他的老窝的。我需要的是,他和别人往来的某些证据。”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这是我一贯的行事方式,我可不想什么略施薄惩就算了,既然要弄,就弄到他身败名裂翻不了身。 “证据?什么方面的证据!”张娟见自己有望出去,连忙端正了坐姿在那里问道。 “例如,他和保护伞之间的某些证据。没有了那些保护伞,他就是一条任人摆弄的老狗。你说呢?”我拿出一支烟来递到张娟嘴里,替她点燃了说道。 “可是这样一来,你就会得罪很多人,很多很多。你把姓钱的弄倒了,就会牵扯出他身后的那些人。那些人有哪个是屁股干净的?把他们牵扯出来,又会牵扯出另外一批人来。到最后,恐怕你自己都不会知道事情会展到哪一步。想为妹妹讨个说法,我帮你弄到他的住址,然后你打上门去教训他一顿也就是了。何必把事情弄得那么大呢?”让我想不到的是,张娟居然在那里替我分析了这么多,随后还劝起我来。 “就算你把姓钱的,连带他的保护伞都给弄倒了又能怎么样呢?走了一批饱狗,又来了一批饿狗。饱狗起码还会挑挑食,可是饿狗可是连屎都吃的。”见我沉默,张娟接着在那劝我道。她不想我把事情闹大,那样一来她的男人江一虎也跑不掉。不过我不得不承认的是,她的话很有道理。我不是救世主,我只是一个会几手道术的小道而已。 半个小时之后,张娟和我一起出现在了市局的大门前。宫局长给了我很大的面子,至于这件事情他该怎么去掩盖下来,那就与我无干了。我相信凭借着剩下的那几个人,已经足够他向上头交差了。 “你回去吧,怎么和江一虎解释这次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的了。有了消息,你打这个电话。”我将早已经写在纸上的电话号码塞进了张娟的手里对她说道。 “放心吧,你把我弄出来,我欠你一个人情。趁着这次机会就还了你这个人情好了,免得拖到后来,连命都搭进去。”张娟仰起她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和我开了一个玩笑。 “你们不能带她走,她有伤,她还是个孩子。”送走了张娟,回到了医院。才到骨外科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师叔?怎么回事?”我分开挤在一起看着热闹的人们,就看见梅师叔正护着霍晶莹在和几个警察纠缠着。 “他们要把晶莹带回去审查。”一抬头看见了我,梅师叔慌忙在那里说道。 “你再这样,我可要告你妨碍公务了啊。她涉嫌诈骗,就要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一个警察一边格挡着梅九姑的撕扯,一边在那里大声说道。这番话,他是说给那些围观的群众们听的。 “大家都冷静一些,我看也没必要去警局讯问了。就在医院问吧,反正她也跑不了。”我走到霍晶莹身边,伸手扶着她对面前的几个警察说道。 “队长,昨天就是他用雷将我霹晕了。”一个警察手指着我,大声对他们的队长,也就是那个先前开口说话的那个警察报告着。 “您在说笑吧,我可不是雷公。”我笑了笑,大着声在那里说道。这句话一出口,马上就引起了周围群众的一阵哄笑。 “嫌丢人丢得不够?回去再和你算账。”那个队长咬着牙回头冲多嘴的警员狠狠的道。 “我想,我们还是去病房里面说吧!”趁着这个时候,我再次动用了兜里的那张证件。那个队长虽然不够级别去审核我证件的真伪,但是他还是有点眼力的,知道这种证件只有那些特殊的部门才有。那些做假证的根本见都没见过,更别提造假了。 “你这是?”留下几个警员在门外警戒着,队长随我进了病房。一进来,他就反手将房门掩上问我道。 “国安部9处特别行动组,这里的一切事物希望你们警方不要再插手。要是因为你们的介入而造成了什么不可估量的后果,我相信你们背不起这个责任。”我现在已经习惯了拉大旗作虎皮了,这一番话很自然的就说出了口。 “怎么?这姑娘还牵扯到国安的案子里了?”那队长一副恍然装问道。做久了警察的人,都会有这种先入为主的毛病。有时候并不是他们刻意和人过不去,而是职业病的原因,使他们怀疑一切。 “其实,她是我们的同志。这次过来是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的,只不过因为保密条例,事先没有跟同志们沟通,这才造成了一些误会!”我递过去一支烟,在那里神秘兮兮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保密条例是需要遵守的。不过同志,你看能不能打个电话,证明一下事情的真伪?这样我也好向上头交差。”这个队长倒不是个难缠的人,只是在那里要求我拨一个能够证明事情真伪的电话而已。可是这件事本来就是假的,我上哪儿给他找证明去?转瞬间,我又想到了那个一心求官的宫局长来。 “是是,好的,明白!”我硬着头皮还是将电话拨给了宫局长,反正欠他几个人情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索性就再欠他一次吧。在和宫局长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之后,我将手机交给了那个带队的队长。不一会儿,就看见他在那里频频点头的连声称是。也不知道宫局长到底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些什么,总之将电话还给我之后,人家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起来。 “真是个误会,刚才局长都训我了。抱歉啊各位,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你看这位女同志,是不是需要陪护人员?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安排安排。”将电话递到我手上之后,人家第一件事就是道歉。随后还主动询问起陪护的事情来,看来是想借个机会缓和一下先前那种紧张的关系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只需要静养就行了。至于陪护方面,我想还是不麻烦你们了。”我谢绝了人家的好意,和他们又不熟,没有必要去欠人家一个人情。再说了,鼻涕妞这伤势,还没到需要陪护的地步。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我叫汪明亮,是市刑侦大队的队长。”汪队长对我敬了一个礼,随后塞给我一张名片说道。 “有需要的话我一定去麻烦你!”我将病房的门拉开,冲人微笑着道。 “淼淼啊,你干啥去了这一天。怎么看着,这些警察对你那么客气?”等汪明亮下令收队,离开了医院之后。梅九姑这才开口问我道。 “办了点事,等晶莹伤好了,我带她去一次北京,也弄个证件带身上。别的不说,真的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这个时候,我有些感激起侯爽爽她爸来。要不是这个证件,这次的事情远没有这么顺利。 “你们商量着办吧,有个官方的身份也好。这次要不是你,还不知道这丫头要受多大委屈呢。关键是,受了委屈还没处说去。哎,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很多老观念真的要改改了。”梅九姑在那里长叹一声,摸着霍晶莹的头说道。 第一一六章 相亲 在医院照顾了几天鼻涕妞之后,我接到了张娟打来的电话。那个钱巫医很小心,或许是害怕梅九姑查明真相之后对他进行报复吧。最近一段时间他连家都没有回,终日留连在花街柳巷。而那种地方,正是社团眼线最多的地方。很快张娟就利用江一虎手下的马仔找到了钱巫医的行踪。 在这期间,钱巫医还给江一虎打了个电话。意思是说先前他拜托江一虎的事情,他办后悔了。当时他只是一时冲动,倒也不是后悔打折了鼻涕妞的胳膊,他只是后悔一个社团老大的人情,就这么让他白白浪费掉了而已。言辞里,多少都想江一虎再多卖他一个人情。 江一虎也不傻,他的人情可不是白白送出去的。见钱巫医有和他亲近的意思,当即就约了他到一处会所好好放松了一把。中间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等两人从会所里出来,已经敲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江一虎答应之前纯属帮忙,不算还他人情。第二件事就是钱巫医答应过几天带江一虎去一个大人物家介绍他们认识。 只不过,我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而已。早在两人相约见面之后,张娟就把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所以我很早就蹲在那家会所对面等着这两个人。等他们出来之后,我祭出了早已经准备就绪的两道役雷咒。一道打在了江一虎的胳膊上,另外一道则是打在了钱巫医的头顶上。 等到12o急救觉到电话说是有人遭了雷霹,赶到现场检查一番之后。这才确定了江一虎废了一条胳膊,他身边的钱巫医则是被雷劈的同时引了脑溢血,从而导致了脖子以下半身不遂。 一条胳膊被废了的江一虎,逐渐的退出了七台河的社团势力。带着这些年搜刮来的钱财,和张娟一起远走他乡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他得势的时候得罪的人太多了,他实在害怕会被人寻仇。 至于那个姓钱的巫医,半身不遂之后自己的财产被两个儿子瓜分个干净。随后将他丢到疗养院,在支付了两年的护理费之后,两个儿子消失无踪。一直到他死,也没有再露面。 至于钱巫医背后的那些保护伞,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我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他们,犯不上为自己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事情,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这就是两年之前我在七台河所干的事情,回到家里已经两年了。在这两年里,除了每日清晨修行道术之外,我就陪着爸妈在家安逸的过着平静的小日子。哦,忘了一条,那就是老妈的督促下,隔山差五的出去相亲。 妖女自从两年前回到武当山之后,也是渺无音信。而鼻涕妞伤好之后,也是在七台河静修。这两个老妈心目中先后内定的女人消失在众人眼前之后,老妈认为应该帮我找个传宗接代的媳妇了。 时间已经到了1997年的6月份,距离我国收回香港特别行政区,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而我,也在家中过完了自己21岁的生日。现在的我,比两年前成熟稳重了许多。在这两年时间里,我回味了之前先后生的事情,并且细细研究了一下其中的得失。 一眨眼,我就从一个满月的婴儿成长为了一个花季的少年。而现在,我又从一个花季少年成长为了一个充满了活力的青年。有时候回想一下往事,都会觉得时间真是过得莫名其妙的快。 在这两年多时间里,我没有和师父联系,甚至于连灯草他们,我都没有拨过一次电话。我想让自己彻底的安静下来,让自己的心彻底的沉下来。或许是之前昆仑之巅被祖龙之脉关照过的原因,现在我修炼道术,较之以往觉得容易了许多。而那些的咒法的威力,也较之以往增加了许多。现在要是让我去对付几年前那具被黄皮子附身的醒尸,我有把握一个照面就将它打得灰飞烟灭。 某日下午5点半,我在老妈的胁迫之下,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来到了一家茶楼,进行着第n次的相亲活动。为了帮我找个媳妇,老妈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甚至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些亲戚,都被她一遍又一遍的嘱咐了又嘱咐。 于是,我就此加入到了相亲的庞大队伍之中。日复一如的去见着不同的姑娘,说着差不多的台词,接受着一模一样的结局。 没人会喜欢一个不务正业的男人,起码我在那些姑娘的眼中,就是属于不务正业。每每人家问起我的工作,我都会说是自由职业者。人家姑娘一听,就明白了。所谓自由职业者,换个说法其实就是没有职业者,再说狠一点,其实就是待业在家。 没人会愿意自己的闺女嫁给一个游手好闲的人,去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所以,尽管我先后见了不下于2o个姑娘。最后的结果都是人家托付介绍人传话过来,性格不合适。我很感谢这些善良的姑娘和她们的家人,为我保留了一些面子。 我很理解人家的想法,换做是我的闺女,我也一定不会让她嫁给一个月薪为零的家伙。而且我也很反感那些本身条件不怎么样,却又偏爱说些什么婚后一起努力或者我会努力这种话的人。 婚后你努不努力,人家闺女都已经嫁给你了。况且努力,并不代表着成功。就算你努力了,成功了。这个过程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等你成功的那天,说不定人家闺女已经从一个俏丽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身材走样的黄脸婆。到时候来享受你成功的,还会是那个曾经跟在你身边,吃糠咽菜的女人么? 相信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出肯定这两个字。社会在不断的进步,带给人们的诱惑也越来越多。谁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扛住那些诱惑,始终如一的对待那个不离不弃巴望着自己男人飞黄腾达的女人呢? 我卡里的钱,这两年已经贴补家用花得差不多了。我也一直没有出去找活儿干,两年时间,我彻头彻尾的从一个走南闯北的少年,变成了现在这个标准的宅男。我很享受这种宁静,还有家人对我照顾。我不觉得宅男有什么不好,我不喜欢越来越喧嚣的城市和越来越浑浊的空气。我宁愿自己呆在家里,用那台从旧货市场淘来的586电脑打打dos游戏。 抬头看着依旧有些刺目的夕阳,我低头抿了一口茉莉花茶。我很喜欢这茶的香味,虽然我不懂茶。茶楼的生意很好,在这个时间还能有6成的入座律。我偷偷看了看前后左右那些男女们,嘴角泛起了一丝轻笑。或许再过几分钟,我就会和他们一样。正襟危坐的和一个根本不熟悉的姑娘,谈情说爱? “对不起,我来晚了,你等了很久吧?”正在我低头看着茶杯里的茶水愣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女声。 “哦,你是颜......”我终究还是没有记住老妈在我耳边唠叨了许久的那个名字。 “我是颜燕丽,快下班的时候接了个急诊,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姑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连衣裙,冲我伸出了一只手来自我介绍道。 “哦哦,没关系请坐!救死扶伤比谈情说爱重要得多,况且我也才来没一会儿。”眼前这个素面朝天的姑娘,引起了我的好感。我站起身来和人握了一下手,随后在那里让着座道。 “你说话还挺幽默的。”颜燕丽冲我轻笑了一下,然后落落大方的端起桌上的茶壶替我续了一杯茶道。 这是一个很温柔,很有教养的姑娘。我在心里给予了她极高的评价,从而也收起了之前那种应付差事的态度。我想,我是动心了。 “你是,护士?”很遗憾,之前我对这个姑娘实在没有什么兴趣。所以连她的基本资料,我都没有背熟。 “我是医生!正式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颜燕丽,是市人民医院的一名外科医师。”颜燕丽看着有些窘迫的我,主动为我化解起了尴尬。善解人意,瞬间在对她的评价里,我又多增加了这么一条。 “楼淼淼......” “自由职业者,我都听小姨说过了。”不等我介绍自己,人家已经在那里轻掩着嘴唇接了下去。 “你,不介意?”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姑娘。按照一般的程序,身为一个医生,是根本不会对我这个无业游民产生任何兴趣的。可是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有些不一样。 “介意什么?你的职业?我从来不认为,职业能够说明什么问题。你是总裁,并不代表着你会是个好丈夫。而你没有正式职业,也同样不能代表你以后不能成为一个好丈夫。”颜燕丽的这番话,让我心中洋溢起了从未有过的激动。或许,她就是老天安排给我另一半? “还没吃饭吧?要不,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吃顿饭?我想你才接完急诊,现在一定饿了吧?”我头一次,对一个姑娘产生了恋恋不舍的感觉。茶很快就会喝完,而吃饭所需要的时间,就会长很多。我觉得,我的春天似乎已经来临了。 第一一七章 想结婚了 “淼淼,我这样叫你可以吗?”吃完饭已经差不多晚上9点了,第一次和人姑娘见面,将时间拖得太晚了不好,我决定步行送她回家。走在路上,颜燕丽忽然问我道。 “可以啊,那我叫你燕丽吧,这样显得咱俩亲热些!”对于姑娘这个合理的要求,我是一定要满足的。 “好啊!”我们俩就这样愉快的达成了共识。 “我到了,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你。”将姑娘送到了楼下,人家很有礼貌的转过身来伸出手对我说道。 “不请我上去喝杯水?”我抬头看了看这栋7层楼的公寓,鬼使神差的从嘴里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这不赖我,要赖就赖那些国产电视剧里,这句台词的出现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一来二去的,我不熟也熟了。 “噗~你想得倒美,想上去喝水呀?看你以后的表现咯!”正在我暗暗后悔,生怕因为这一句话让人家先前对我的好感荡然无存的时侯。颜燕丽掩着小嘴在那里轻笑了一下,不但没恼,反而暗示我可以继续交往下去。 “那我在这里看着你上去,到家了亮灯。对了,你家住几楼来着?”我轻轻握着颜燕丽的手,恋恋不舍的道。人和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第一眼感觉对了,那就是对了。一见钟情,或许我现在就是属于这种情况吧。 “4楼右边那间!”颜燕丽轻轻将手从我掌心中抽离,然后指着唯一整座大楼唯一没有亮灯的那扇窗户说道。 “那你上去吧,到家了亮灯。看见你家灯亮了我再离开~去吧!”我伸手替颜燕丽掠了掠耳际边上的散,用一种我自己都感觉到诧异的温柔语调在那里说着。 “嗯~”人姑娘抿嘴一笑,似乎很喜闻乐见我的沦陷。然后转身向楼梯道走去,借着路灯我看着姑娘那摇曳的身姿,感觉自己的心都醉了。 打那天开始,我就正式踏入了恋爱的大军之中。就这样我们一起经过了6月,踏入了7月。7月1号那天,我们俩什么都没干,哪里都没去。我第一次踏入颜燕丽的房门,就看了一天的电视。1997年7月1日,香港特别行政区,回归中国。这是一个值得称颂,纪念的日子。 “喵喵,我们结婚呗!”看完整场直播,已经是晚上了。颜燕丽下厨炒了几个菜,又拿了瓶红酒出来。在喝了几杯酒之后,她俏脸羞红的主动向我提出了结婚。这是让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我没有想到一个美丽知性的姑娘,居然会主动向我提出来结婚。 “啊,咳咳!”我猝不及防之下被嘴里的酒水给呛着了,而颜燕丽则是嗔怪的看着我递来了一张纸巾。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擦干净嘴巴,想再确认一次。 “没听见就算了,过了这一村可就没有这一店了啊!”人家姑娘矜持着白了我一眼道。 “我完全同意你刚才的提议!”我慌忙举起双手在那里说着。这么好的事情能够落到我头上,无异于天上掉馅饼了。这个时候我脑海里只有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晚上,我不回去了?”21岁的小伙儿,身体那是贼拉拉的棒。眼瞅着和人姑娘就要谈婚论嫁了,我对于某件事情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休想!你们男人,得到了就不会再珍惜。等我们结婚的那天,什么都是你的!”人家姑娘死守着最后一道防线。 “老妈,我要结婚了!”死活赖在颜燕丽家,混到了一个香吻之后我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姑娘返回家中。一进家门,我就迫不及待的对老嚷嚷开了。这个时候,我已经完全将师父还有灯草等人忘了个一干二净。我的心里和脑子里,充斥着的只有一道身影,那就是颜燕丽。 “啊?你和这姑娘才交往了多久?就谈婚论嫁了?我说儿子,你别是对人姑娘做了什么坏事吧?”老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道。在她看来,男女之间要到结婚那个地步,彼此了解和接触的时间不会短。可是她儿子我,这才个把月的时间就说要结婚。老妈闻言第一个反应,就是我把人家姑娘给祸祸了。 “什么情况?儿子要结婚了?”老爸穿着睡衣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了看我和老妈问道。 “说说,怎么个情况?”老爸为自己泡了一杯茶,端着茶杯挨着老妈坐下问我道。结婚,在他们那辈人看来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结婚的要求是人家姑娘提出来的,人家有套装修得不错的公寓,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人也长得漂亮。对吧儿子!?”听完了我的叙述,老爸将茶杯缓缓放下,看着我问道。 “嗯嗯,就是这样老爸!”我连忙点头不迭的道。 “咱们家,房子是2o年前的老房子。我和你妈合起来的工资,也没人家姑娘一半多。你没工作,这二年你带回来的钱,也差不多坐吃山空了吧。我只问你一句话,儿子啊,人家姑娘嫁给你,到底图个什么?”老爸靠在沙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图什么?爱情是无私的,老爸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市侩好不好!”老爸的这番话,听在我的耳朵里是那么刺耳。我一向认为,爱情就是无私的,是奉献的,是彼此呵护的。怎么到了老爸的嘴里,就和一桩交易差不多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现在的情况,能达到这个最基本的要求么?爱情维持得是长是短,取决于你口袋里的钞票啊儿子!你说你现在的情况,一个交往才一个月的姑娘,就上赶着要跟你结婚?有时候从天下掉下来的,不仅仅是馅饼啊儿子。”老爸摇了摇头,从茶几上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道。 “我看你爸说得有道理,儿子啊,不是我们反对你和人姑娘结婚!结婚是人生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在这之前,起码双方的家长要见一见吧。而且我们家的条件,也要跟人明说。到那个时候,人家姑娘还愿意嫁给你,我和你爸砸锅卖铁也要把你们的婚事操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老妈在我结婚的这件事上,和老爸站到了一边。 “就是家长见个面是吧?那行,我明天就跟人颜燕丽说。”话说到这里,我已经有些赌气的成分在里面了。撂下这句话之后,便起身进屋独自生闷气去了。 “让他冷静冷静,我从来不信天下会有白吃的午餐。”见老妈要起身去劝我,老爸一抬手将她拦住了道。 “喂,燕丽啊!有个事儿跟你商量一下,你看啥时候把我那未来的丈母娘和老丈人约出来和我爸我妈一起吃个饭啊?”第二天,我趁着颜燕丽午休的时候,给她打了一个电话。 “我爸我妈都在国外呢,回来一次太不方便了。怎么了喵喵?是不是叔叔阿姨对我们的婚事有意见啊?”电话那头,颜燕丽很敏锐的感觉到了什么。 “没有,我家里没问题。就是我妈老念叨,想和亲家公和亲家母见个面,把我家的情况对他们说一下。毕竟结婚这个事情,不好隐瞒什么的。”我在电话这头慌忙解释道。 “楼喵喵,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你家的条件不如我家么?怎么?你就自卑了?不敢娶了?懦夫!”随后,一向温柔的颜燕丽在电话那头了飙。 我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揉了揉鼻子。在诧异颜燕丽还有这么泼辣的一面的同时,也在为她的坚持而感动着。我在心里暗暗誓,我一定要努力,以后给予我的女人舒适的生活。 “她父母都在国外啊?真是不得了,我老楼家以后都有外国亲戚了。”老妈得知之后,一边摘着菜一边笑道。 “老爸,你别把人想得那么坏好不好?我结婚之后,也会去找工作的。”见老爸皱着眉毛在那里不言不语,我坐到他的身边急声说道。 “打小儿,你们就把我送给了师父。这么多年你们管过我吗?现在我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你们还要横加阻拦?老爸,你就这么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认为我这辈子就不会出人头地了?老爸,只要我愿意,多少钱我都能给家里赚来你信不信?”我第一次冲老爸了脾气,也是这辈子唯一一次对老爸脾气。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我认为可以陪我走完这辈子的女人。 “以你的本事,可以赚到不少钱,这话我信。可是儿子啊,结婚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需要慎重的事情。你真要铁了心和人姑娘结婚,我和你妈都不拦着你。可是婚礼,酒席,这些总要准备的吧?给我们两个月的时间,也给你自己两个月的时间。从现在到国庆节,如果你还坚持和她结婚,我们没意见!”老爸抬头看了看我,没有我预想中的大雷霆,他很平静的坐在沙上,捧着他手里那个已经掉了漆的茶缸对我说道。 第一一八章 真相往往就是这么狗血 虽然头天晚上顶撞了老爸两句,可是我还是将他的话听到了耳朵里。横竖不急在这两个月时间,国庆节是个好日子,就等两个月吧。 “你是不是不想娶我?不想娶就直说,干嘛拖来拖去啊!”我把国庆节结婚的打算告诉了颜燕丽,而她则是第二次冲我了脾气。我不理解的是,为啥每次她冲我火,都是为了婚期的事情。正是颜燕丽的这两次脾气,让我心中警醒了一点。 “喂,妈你别担心了。我这边的事情差不多了,你就安心等着抱外孙吧啊!”挂了我的电话之后,颜燕丽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 “燕丽呀,早对你说那个彼得不可靠,现在好了吧?你怀孕了,人家抽身就走。让你到国外来也不听。你说你一个堂堂颜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在国内未婚先孕了,被别人知道的话会怎么看你爸?让你把孩子给打掉也不肯,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给我和你爸省点心?”电话那头,颜燕丽的妈妈在那里轻声抱怨着女儿。 “别提那个男人,就算我瞎了一次眼好吧。这回我给你找的女婿,比他强多了。人又老实,家里环境吧不怎么样,不过我又没打算靠他们家。只要让我能堂而皇之的将孩子生下来,以后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我还不能离么?”这个时候的颜燕丽,远不像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温柔那么知性。 “为了你的事情,你爸都去住院去了。你这孩子,能不能安生一点?要不还是来国外生孩子吧,这样我那小外孙一落地,就能有个外国国籍了。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比国内方便。”颜燕丽的妈妈在电话里替女儿出谋划策着。 “至于你找的那个男人,事后给他一笔钱算是补偿吧。真想做我颜家的女婿,他还不够格。”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还真是没说错。颜燕丽她妈妈三言两语间,就决定了我今后的命运。如果我真娶了颜燕丽的话! “行吧,妈我困了,去躺一会儿。有事情再给你打电话啊。”颜燕丽脸上泛起一丝疲惫来,对自己的妈妈说道。 “去吧,怀孕了是这样的,容易疲劳。实在不行,你那个班就别上了,安心在家养胎。你爸就你这么个女儿,将来颜氏集团的位子还不是由你来坐?你又何必在国内当个小医生那么辛苦?” “我知道了妈,把孩子生了我就辞职来陪着你好吧。还有,别忘了照顾好我爸。挂了啊!”颜燕丽轻抚了抚尚未显怀的肚皮,在那里说道。 “呼~喵喵,只有对不起你了。不过你放心,结婚之后我在国内的那套房子,就算是给你的补偿吧。”挂了电话之后,颜燕丽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着。 “烦死了,再过段日子就要显怀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颜燕丽皱着眉头在那里恼怒着。 “燕丽啊,在这里嘀咕什么呢?什么显怀了?你不会和你那个男朋友,已经那个了吧?现在的男人,你可得防着点儿,别到时候人财两空。”一个和颜燕丽同科室的同事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后半句话。于是在那里做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替颜燕丽拿起了主意。 “你瞎说什么呢,我是说我家大嫂,再过些日子就该显怀了。你想到哪儿去了,真是的!”颜燕丽闻言心里提了一提,随后就在那里解释起来。她现在有些后悔,为什么以前没有同意我留宿的要求。要是将我留下,再生一点什么的话,现在该头疼的就不是她了。 “行吧行吧,我说,你交男朋友了,怎么也不带来让姐妹们看看啊?我当初那会儿,可是让我家那位请全科室的人狠搓了一顿。”颜燕丽的那个同事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一辙来。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这个周末,我让他请大家吃一顿,地方你们挑行了吧。”颜燕丽现在只想把这个多事的同事给打走,至于吃饭什么的,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在她看来,自己的一片姨妈巾都是国外的进口货,吃个饭能够花几个钱?或者说,吃饭花的钱那算钱么? “呐,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反悔啊。等他们都来上班了,我可就告诉他们了啊!”那个八卦的女人见敲诈成功,连忙竖起手指在那里确认起来。这几天急诊的病人不多,平日里吃患者吃惯了嘴的她,觉得应该找个冤大头来宰一顿了。 “行了,我答应了就算数。你还让不让人睡午睡了?”颜燕丽走到急诊室的病床上,仰面躺在上面抱怨着道。 “喵喵啊,这个周末有空没?”晚上,颜燕丽给我打了个电话。电话里,她又恢复了以前的那种温柔。 “我也没个正经事干,全天都有空,想干嘛?看电影?还是喝茶。”我在电话里自嘲着道。 “不是,是我们单位的同事,想宰你一顿。”颜燕丽在电话里娇声说着。 “行啊,你定地方吧。到时候打我电话就是了。”我将面前的道德经合上,轻声在那里说道。挨女朋友同事的宰,这个我早有准备。也算是人家的一种变相的承认吧,我在心里这么想道。 “周末有约会?”老爸端着茶缸走过来,看着我问道。 “嗯,燕丽单位的同事,死活要宰我一顿。”我挠了挠头对老爸笑道。 “呐,身上的钱都花得差不多了,把这些带上。既然要请客,那就要让客人们吃好。在外边可别扣扣索索的,让人给看扁了。”老爸闻言起身走到五屉柜跟前,蹲下身子在下面摸索了半天,拿出了5oo块钱来递我手里说道。 “老爸我有钱,这个可是你好不容易才瞒着老妈攒下来的,自己留着吧。万一有时候不凑手了,也不至于烟茶断顿不是?”我知道这些钱,是老爸攒下来的私房钱。看着那几张皱巴巴的票子,我将它们捋直了塞回老爸的手里说道。 “这孩子,老爸攒钱也是为了你。拿去,请人吃饭多带点钱在身上,底气也足些不是?”老爸将钱塞进我的口袋里,捶了捶我的胸膛说道。 “你从这么点儿,长到现在这么人长树大的,不容易啊。早点结婚也好,趁着我和你妈还年轻,可以帮你们带带孩子。”老爸看着我这个比他还高去半头的儿子,在那里比划着说道。 “结婚是结婚,我可不想这么早生孩子。我琢磨着,怎么地也要等3o岁再生孩子吧。到那个时候,你和老妈也才5o出头,该退休了吧?正好在家带孩子,嘿嘿!”我和老爸开着玩笑道。我打算结婚之后,就重出江湖给人算命去,继而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来。至于老爸和老妈,就等着跟我享福吧。我不信凭我的手段,忽悠不住几个土豪。 “3o岁?你做梦吧你,顶多容你玩到23岁,你就给老子乖乖生孩子去。”老爸闻言一瞪眼,在那里对我佯怒着道。 “好好好,23就23!”看着5o岁不到的老爸鬓角那白的头,我假装抱头鼠串而逃,借此逗他开心开心。 “喵喵啊,这个周末,在凤凰山庄666包厢。我预定了两桌,你可别忘了啊!”晚上快睡的时候,颜燕丽再度打了个电话过来叮嘱我周末吃饭的事情。凤凰山庄,我们这里最高档的地方。最低消费1ooo一桌,颜燕丽定了两桌,最低消费就是2ooo。 “嗯知道了,我下午5点半过去!”我轻嗯了一声。 “那你早点休息哦,晚安亲爱的!”电话那头,颜燕丽照例给了我一个飞吻。 周五下午5点半,我准时来到了凤凰山庄门前。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颜燕丽联系,看看她和她的同事们都到了没。而我身上,则揣着最后的一万块钱。花完这笔钱之后,我就真的身无分文了。 “我们到了,你上来吧!”电话里传来一阵喧闹声和颜燕丽那娇脆的声音。我挂了电话之后,仰踏进了山庄那古朴厚实的大门。 “哎呀,这位就是燕丽家的那位啊?长得真俊,姐姐我要是晚生个1o年,一准儿要和燕丽竞争。”推开包厢的大门,经过颜燕丽简短的介绍过后,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扭动着水蛇腰凑了过来调笑着道。而随着她的调笑,包厢里的男男女女们又是一番哄笑不已。 “小楼啊,现在在哪里高就啊?有机会可别忘了提拔提拔在坐的各位一把啊。”等我入座之后,一个戴着眼睛面相充满了自信的男人自来熟的在那说道。 “无业游民一个,各位可都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我可没那个资格说提拔这个词。”我轻笑了一声说道。看得出来,这位或许是我隐藏的情敌。一上来,就想趁机打压我一下。不过念在今天是我请客的份上,我没打算和他计较。 “那你可得努力啊小楼,我们燕丽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追到手的。追她的杰出青年,可排了老长的队伍啊!”我想退一步海阔天空,奈何人家却是得寸进尺。 第一一九章 相见不如怀念 “你直接说你也是那群杰出青年里的一员不就成了?我没文化,你说话别绕弯子,我会听不懂的!”对于这种得寸进尺的人,我是不会给他好脸色看的。别说这货就是一普通的医生,就算是院长,把我惹毛了照样不甩他。 “得,陈和明,人家正牌男友吃醋了。”见我面色有些不好,一旁马上有人过来插科打诨的想把眼前的不愉快给揭过去。而我也知道了,那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名叫陈和明。 “只要燕丽还没结婚,我就还有机会,你们说是不是?”陈和明明显没把我放在眼里,当着我的面,丝毫没有顾忌的说出了这句话。或许在他眼里,他是月入不菲的医生,而我则是一个朝不保夕的无业游民。我跟他之间,丝毫没有可比性吧! “大家今天能来做客,是瞧得起我楼淼淼,我在这里感谢大家!当我是朋友的,我欢迎。话说昨儿看了一部片,里头有句台词我很喜欢!”我站起身来看着室内一片哑然的人们轻声说道。 “什么台词呢?”颜燕丽知道我有些不耐烦陈和明了,连忙走到我身边轻挽着我的胳膊问道。她这么做一来是替我宣示主权,安抚我。二来么是不想我将气氛弄得太尴尬。 “谁要是今儿让我不快活,我就让他一辈子不快活!”我说出了慈禧老佛爷常挂在嘴边的这句台词。说一辈子可能是在吓唬人,可真要把我惹毛了,我能让陈和明这货这段时间都不快活倒是真的。 “瞧把你能耐的,你凭啥说这句话呢。”陈和明是摆明了今天要给我难堪了,听我这么一说,接着在那冷笑道。 “啥也不凭,你有能耐就让燕丽挽着你的手。就这么简单,你敢试试?”对于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给脸不要脸的东西,干脆就直接打脸。因为和这种人讲道理,效果远没有直接饱以老拳来得好。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燕丽,我肚子可饿了,赶紧让服务员上菜吧啊!”眼见我和那陈和明剑拔弩张,一个不妙就会打起来的样子。那个半老徐娘赶紧过来打着圆场。 很快酒菜就先后上了桌,不管平日里是如何跟陈和明不对付的医院同仁,这个时候倒是一致在站在他的那一边了。不等菜上齐,这帮子货便举着酒杯向我展开了车轮战。 不过贫道可不是二愣子,为了赌那一口气去硬撑。酒过三两,菜吃五道之后,我就借着上厕所的机会,暂避其锋芒。我相信,这群平日里彼此不对付的货,在失去了我这个主要的目标之后,一定会在那里互相咬起来的。我决定等他们咬得差不多了,再回去回敬他们一轮。 这二年在家,我旁的本事没学会,整天陪老爸喝酒,如今的酒量也有那么小一斤了。可回敬是回敬,我也不能硬拼。这帮子货平日里吃患者的吃惯了,早把酒量都练出来了。要是小瞧了他们,没准会阴沟里翻船! “待会,问服务员要个空瓶,灌一瓶白水带进去!”一泡好尿之后,我站在洗手间里开始琢磨着。 “哟~你怎么在这里躲着呢?回去吧,他们自己咬起来了。”一出卫生间的门,迎面就遇见了那个半老徐娘。此时的她也是面若桃花,眼含春水的。看这形势,刚才她也没少喝。估摸着,也是出来躲那帮子牲口的吧? “哎~我说,其实你没必要和那个陈和明计较的。颜燕丽都怀了你的孩子你还担心什么?那个陈和明再喜欢燕丽,也不会愿意帮你养儿子吧?”半老徐娘很是八卦的在那里劝起我来。只不过她的这番话听到我的耳朵,无异于一声晴天霹雳,直震得我四肢麻汗毛倒竖。 “姐,你是怎么知道燕丽怀孕了的?”我强忍着心里的愤怒,努力使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来问道。不过我的表情看在半老徐娘的眼里,还以为是她戳破了我和燕丽有孩子的事情而表露出来的尴尬。 “就是前天,午休的时候我懒得回去,然后就想着在急诊科打个盹算了。一进门就听见燕丽在那里摸着自己的肚子说什么,再过些日子就要显怀了。她还想瞒着我呢,我是什么人啊?哪能让她给骗了。不过话说回来,你和燕丽的婚事也要抓紧了。再过些日子真显怀了,婚礼的时候不是让人笑话么?”半老徐娘好心的在那里对我说着。 听完半老徐娘的这番话,我才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最近颜燕丽一直催我结婚。原来症结在这里啊,我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魅力,能让这么优秀的女人倒追我呢。敢情,人家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啊。用如今的话来说,真和她结婚了,我特么不就喜当爹了?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老爸的一切疑虑都是那么的有先见之明,都是那么的睿智。天上掉下来的,果然不全是馅饼,更多的是陷阱啊!要不是今天请客吃饭,要不是半老徐娘多这一句嘴,我特么还被蒙在鼓里呢。 “哎,你还不去招呼客人?告诉你啊,今天要是不把我们招呼好了,等你们婚礼那天,我们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见我站在原地愣神,半老徐娘轻撞了我一下在那里笑道。 “姐,你先进去吧,我抽根烟就来!”我从兜里摸出一支骆驼来,放在嘴里点着了对她道。 “那行,你快着点啊。”半老徐娘见我真是要抽烟,点了点头转身自顾自回包厢了。等她的身影消失在我眼前之后,我将嘴里的那支烟扔到脚下踩灭了长叹一口气后迈步向前台走去! “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见我脸色不愉的站在那里,前台妹子小心翼翼的问我道。开酒店的,见过太多借酒撒疯的客人了。这个妹子显然也是将我当成了喝多了酒,想找点麻烦乐呵乐呵的那种人了。 “666包厢结账!”我摸出了身上仅有的,也是最后的一万块钱,扔在前台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先生~”前台妹妹看着柜台上那厚厚的一扎钱,追着我跑了两步,直到我快出了山庄的大门不见踪影了,这才作罢。只不过今晚的这件事情,在姑娘的记忆里存在了很久。一直到她结婚生子之后,她还偶尔会提起有一个眼神看起来让人心碎的男人,扔下了一万块钱的事情。 “呼!就这样结束了也好。”我将领带解开就那么挂在脖子上,仰看着夜空长叹一声道。我对颜燕丽有感情,要我去面对面质问她,我做不出来。可是让我娶她,我也做不到。或许,就这样安静的分开,是最好的方式吧。 “儿子回来了,怎么这么早啊?没多陪陪人家?”我走进家门的那一刻,就听见老妈关切的声音。 “老娘!”一句老娘出口,我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我的心很痛,痛到呼吸都很困难。只有回到自己的家,我才能肆无忌惮的让憋了很久的眼泪流下来。 “儿子怎么了?”老妈慌忙放下手里正在织着的小衣小裤,过来搂着我关切的问道。那些小衣小裤,原本是她为自己孙子或者是孙女所准备的。可是现在看在我眼里,却是那么的扎眼。 “别多问了。儿子,去洗个澡,然后回房休息吧。只要人没死,天大的事情总会过去的。”老爸似乎猜出了些什么,冲老妈摇了摇头制止了她的询问。然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对我说道。 “老爸你是对的!”我抹去了脸颊上的泪水,看着老爸说了一句。我相信这句话出口,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这就是人生儿子。酸甜苦辣,该你的你一样都跑不掉。用你们年轻人爱说的一句话,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也好,人这辈子,一帆风顺多没意思?只有将那些高兴的,伤心的,愤怒的,悲伤的事情通通尝过一遍,才算是完整的人生。你说呢?儿子!”老爸伸出双手,在我的头上使劲揉了揉,然后对我说道。 “我楼金龙的儿子,注定是会与众不同的。洗澡,睡觉。”老爸捶了捶我的胸膛,很大声的在我耳边说道。 “叮铃铃!”在我洗澡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老爸拿起手机来看了看,轻轻将它放回了原处。 “儿子在洗澡,你帮他接吧!”老妈看着手机,犹豫了一下对老爸说道。她也猜出来我和颜燕丽之间肯定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老妈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那就是我和颜燕丽能够冰释前嫌和好如初。 “不用了,能够让我的儿子流眼泪,就证明她伤他不是一般的深。不要在这个时候干扰儿子的想法,我们只需要尊重儿子的决定就是了。”老爸摇了摇头对老妈说道。 “楼喵喵,你怎么了?是不是陈和明让你生气了?”等我洗完澡出来,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颜燕丽了一条短信过来。 “楼喵喵,你看到短信的话,给我回个电话好么?我很担心你!”稍后,颜燕丽又了一条短信过来。我的心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松动。 “人,都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老爸看着我犹豫的眼神,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真相我都知道了,相见不如怀念吧。再见!”半晌,我拿起手机,给颜燕丽回了一条信息。一条让我心如刀割的信息。 第一二零章 挖坟的师父和师叔 我和颜燕丽就这么分开了,分开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萎靡不振。而我人生当中第一次严格意义上的动心,也就这样宣告结束。爱情到底是什么?一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想明白。爱情,就是彼此坦诚,信任,牵挂,依赖,和包容。 在之后一段时间,老妈再也不提为我张罗对象的事情了,她怕刺激到我。而老爸则是天天拉着我喝酒,我也来者不拒。老爸知道,每天晚上我只有靠着酒精的作用才能睡上那么两个小时。 老爸没有劝我,也没有说那些耳熟能详,却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道理。他只是和一个朋友一样,在那里陪着我一杯接一杯的借酒浇愁。用这种男人特有的方式,来替我减轻一点心里的压抑和痛苦。 “儿子,你很久没有和你师父他们联系了吧?窝在家里两年了,你也该出去走走,去看望一下你师父了。”老爸将空酒杯倒扣在桌上,低头咳嗽了两声对我说道。我知道,他是想找个理由,让我出门散散心。毕竟在这个城市里,到处都存在了颜燕丽和我留下的足迹和回忆。 “嗯,过几天,我就去!”我也想从这个城市逃避出去。我不想一出门,看着那些熟悉的场景,脑子里开始回忆以前的那些事情。 身上揣着了老妈塞给我的5oo块钱,我买了张前往杭州的火车票。师父一直都住在灵泉寺,以至于这两年他都没有回茅山镇。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灵泉寺那么大的庙,青莲那老秃驴也住不过来。与其把房子空在那里招白蚁,不如我住在这里帮他增加一点人气!” 脱去了身上的休闲装,我换上了压在箱底两年的道袍。此时此刻,我觉得道袍,似乎才是最适合我的装束。 “不管结局如何,我也算是尝试了一次爱情的滋味。”登上火车之前,我回头看了一眼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低声说了一句。随着火车汽笛的鸣叫声,我的心也渐渐沉静了下来。似乎是将过往的种种,都抛诸于脑后去了一般。其实我知道,这只是我将脑海里盘桓不去的那道身影,藏到了一个角落而已。 “叔叔,你这是去拍戏么?”上了火车,坐在我对面的一个年约7-8岁的小女孩双手撑着下巴,对我身上的道袍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 “嗯,叔叔不是去拍戏。叔叔本来就是一个道士,一个真道士哦。”我伸手在小女孩的鼻子上轻点了一下笑道。看着眼前这个萌萌的女孩,我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那叔叔你会法术么?你变个小兔子出来给我看看吧。”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很明显她是将法术跟魔术搞混了。 “这孩子,到哪儿都要小兔子。”坐在小女孩身边的一个少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对我微微点头笑道。 “小兔子叔叔变不出来,叔叔给你折一个纸鹤吧。嗯,以后要是谁敢欺负你,你就拿出纸鹤,对着它轻喊一声楼喵喵快来救我。它就会带着叔叔去找你了。”我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来,在那里认真的叠着纸鹤道。 “那要是小男生欺负我,我能叫喵喵来救我吗?”小女孩将下巴搁在胳膊上,忽闪着眼睛看着我手上正在成形的纸鹤脆声问道。 “那可不行,这只纸鹤啊,要留在最危急的时候用。”我将纸鹤递到她手上,摸了摸她的头嘱咐道。这是我在这二年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种小法术,只要纸鹤不破损,就能带我找到它的持有人。 “这样啊,那我可以把它放进小荷包里吗?”小女孩轻轻抚摸着符纸叠成的纸鹤,看着我问道。 “可以啊,只要你不把它弄破掉。”我没想到的是,只是因为和这个女孩投缘,我送了一只纸鹤给她。日后这只纸鹤,却真的来找我了。而随着这只纸鹤的到来,将我牵扯进了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 “那叔叔,我可以问你的名字吗?”小女孩将纸鹤郑重的放进贴身的小荷包里装好,又用那双肉肉的小手使劲在荷包上按了按之后问我道。 “刚才不是告诉你了么?你可以叫我楼叔叔,也可以叫我楼喵喵。”我拆开了一包香烟,抽出了一支来放在鼻子底下嗅着道。自打颜燕丽那件事情过后,我逐渐喜欢上了烟草的这种香味。 “叔叔的名字好怪哦,叔叔可以叫我格格或者是小格子。”小格子看着我道袍上绣着的八卦,在那里轻声说道。 一路上因为有小格子的陪伴,我觉得旅程没有那么劳累了。甚至于和她分别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淡淡的不舍。萌萌的小女孩,总是令人喜爱的。 “师父,好久不见!”进了灵泉寺,我就看见师父正在那里洒扫庭院。一个道士,在和尚庙里洒扫庭院,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协调。 “独自在红尘之中滚了一圈,现在的你比以往稳多了。进来吧,灯草正在和你青莲师叔做早课。”师父放下手里的扫帚,抬头看着我轻声道。 “灯芯?”我放下行李,就现角落处黄影一闪。随后看见灯芯在那里弓着腰,后腿着地躲在墙角对我做窥视状。 “咪呜~”或许很久未见,灯芯乍一开始对我有一些陌生感。藏在墙角窥视了许久之后,这才辨认出我来。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的猫叫,随后踮着小脚一溜烟跑去禅房通知灯草去了。 “大师兄!”稍后,就看见灯草打着赤脚跑了出来,跑到我跟前合十问候我道。只是为什么要在师兄前面,加一个大字? “二师弟!”我冲明显有些激动的灯草稽还礼道。 当晚,青莲师叔为了给我接风洗尘,刻意多炒了两个菜。一碟子腌白菜,外加另外一碟子腌白菜。看着桌上的豆腐,土豆,外加两碟子腌白菜,我顿时食欲全无。这二年,在家里呆着老妈是想着法儿的给我做好吃的。这猛然看见眼前的全素宴,我只觉得嘴里一阵苦。 “师侄啊,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讲客气了。来,尝尝师叔的手艺如何?”青莲师叔很是盛情的连夹了两筷子腌白菜放进我的碗里,不无得意的在那里说道。看来,师叔他老人家最拿手的,就是这素炒腌白菜了。 “是啊大师兄,别小看了这道腌白菜。这可是去年最冷的时节,师父亲自去购买回来,然后阴干了水分放进地窖里储存着的。这盐巴,是师父托人从青海带回来的粗盐。就连那装腌白菜的缸,都是师父从坟里挖出来的。”灯草夹了一点腌白菜,送进嘴里很是陶醉的向我介绍道。 “坟里挖来的?师叔,你挖了谁家的祖坟?这缸你洗干净了么?您别告诉我,这缸其实是人家装骸骨的啊!”我听罢灯草的介绍,三下五除二的将碗里的饭连带着那些腌白菜都倒进了他的碗里。然后问坐在桌对面的青莲师叔道。 “祖坟?挖人祖坟也要看看对象是谁。缸是从坟里挖出来的不假,这可是从河南曹操墓里带出来的好东西。”青莲师叔和我师父彼此对视了一眼,随后傲娇的在那里说道。看来我不在的这二年,这两个老的背着我干了不少的事情。甚至于,连孟德君的坟,他们都敢去挖。 “不是说曹操留有七十二道疑冢么?你们怎么知道挖的就一定是他的真墓?”我在暗叹着两个老的胆肥的同时,不无疑惑的问道。 “是啊,都这么说。七十二个坟,总有一个是真的吧?我们慢慢挖就是了,而且就算是疑冢,里面的东西再次,隔了几千年才见天日也总会值一点钱的。”青莲师叔在那里摇晃着他的光头对我说道。 “你们这么做,合适么?”对于挖人祖坟的这档子事情,我心里多少有些抵触的。在农村,谁敢撅了旁人的祖坟,那可是要出人命官司的。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师父有很多古玉你知道吧?你以为那些个东西都是怎么来的?都是他从坟里带出来的。要说起挖坟,你师父的手艺比我可高多了。”青莲师叔第一时间,就将我师父给卖了。 “嗯哼!青莲你吃多了。”旁人制止别人说话,都会以喝多了为理由。可到了师父这里,则是说人吃多了。难道青莲师叔醉饭? “我们不是盗墓贼,我们挖这些坟是有原因的。历代帝王,或者说历代想做帝王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坟建在一个风水极佳的地方,想借一借地下隐藏着的龙气助自己荣登九五。” “时间久了,这些坟墓要么是年久失修,要么是被盗墓贼光顾过。地下的龙脉之气泄露得越来越严重。长此以往,万里河川下隐藏着的龙脉就会被泄漏得一干二净。” “到那个时候,我们华夏子孙就会有一场巨大的浩劫。为了避免这场浩劫,我和你师叔这么多年一座座墓的去修补,顺手拿点辛苦费又有什么打紧的?”师父挖坟的理由很充分。 第一二一章 挖坟前的准备 “正好你在,我和你师叔今后就可以闲下来了。说实话,坟里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以后这些事情啊,就交给你们几个去干了。要的就是护住龙脉之气不要泄露,至于其他的小节,你们大可不必在意。我只对你们说一句话,成大事者,不讲小仁小义。”师父用筷子夹起一点腌白菜,看了两眼之后将它放回碟子里对我说道。看来,他自己也不敢肯定那口装腌菜的大缸在出土之前,还装过些什么。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挖坟吧师父?那活儿我可不会干。”我见师父想把挖坟这事赖到我头上,连忙摇头拒绝道。 “什么叫挖坟?你敢不敢有点文化?那叫考古懂不懂。”师父拿筷子在我头上敲了一下道。这么多年了,他喜好敲人脑壳的毛病依然存在。也难为他,将挖人祖坟的勾当,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魏高陵,位于河南省安阳县安丰乡。因为这座陵寝的缘故,安丰乡隔三差五的总会迎接一批来自于各地的游客。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专挖人祖坟的盗墓贼们。嗯,他们有一个响亮的称号,名为“摸金校尉”! 说起来,摸金校尉这个官职,还是孟德君当年赐下的。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多年之后,他麾下摸金校尉的继承人们,会转过头来挖他的坟。世事无常,或许就是说孟德君的吧?不过这事儿怨不得别人。谁让他当年组织起这么一支特殊的军队,专挖人祖坟以供粮饷呢?一饮一啄莫非前定,该还的你迟早得还。别说你是曹孟德了,就算是汉武帝,也同样逃不过摸金校尉们的贼手。 “这里都开好多年了,我看保存得还不错啊!”没错,我最终还是被师父逼来挖人祖坟了。只不过同来的,还有灯草,霍晶莹还有侯爽爽他们。此刻说话的,正是侯爽爽。两年没见了,妞愈的变得潮了许多。头编成了2o根辫子,就那么披散在脑后。我估计她是在学新疆人那样,多少岁就辫多少根辫子吧? “外表上是这样,可是里面具体是什么情况,得下去看看才能知道。那些个墓道和墓室因为常年对外开放,很多地方其实已经破损了。反正我们来都来了,不下去溜达一圈,我们的师父是不会放过我们的。”我看着眼前的那座土山,摸了摸鼻子说道。 “那我去买票!”灯草很实诚的伸手去怀里,准备掏钱前往售票处! “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已经没有什么探查的价值了。而且人家保安也不会允许你东摸西敲的,我们要下去,就得自己另外开辟一条通道出来。偷偷的进去,看看那些常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伸手拦住了灯草对围在身边的伙伴们说道。 “那......要不要我跟我爸说说,让他调一队武警来戒严,完了派爆破组直接炸开一条通道?”侯爽爽提出了一条简洁明了的建议,虽然这条建议听起来有些脑残。 “你是想把曹阿瞒同志的坟给平了吧?虽然这座墓不是真墓。”我看着一头小辫儿的侯爽爽,冲她挑了挑眉毛说道。这妞年龄越大,就越凶残了。和她比起来,她师父师影,反倒显得温柔了许多。 一旦有适当的利润,人们就会大胆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他们就会铤而走险。有百分之百的利润,他们就敢践踏人间所有的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人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被绞死的危险。 这话是谁说的,我不记得了。原文是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们就会大胆起来。可是我并不认为,胆大的只有资本家而已。我觉得将资本家更换成人们,更为恰当。在魏高陵左近,想要找一些有经验的打洞高手,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前提是你给出的价钱,值得让他们出手。 在我们给出了1万块钱的价格之后,有三个人答应帮我们打通一条盗洞前往魏高陵底部。我认为,与其从上往下探,反倒不如从下往上探。直接抵达最深层,或许我们就会检测到陵墓里到底有没有被压制住的龙脉。如果有,它有没有什么破损或者泄露之处。 下手的地方,选择在陵墓左近的一处小村子里。魏高陵四周已经开成了一处旅游的景点,想在附近动手挖洞,那就是作死的节奏。进了村子之后,又付出了两千元的租金,我们终于租到了一间破败的土砖房子。房子里只有简单的生活用具,外加几把铁锹和竹筐。 看来,这群人是一伙儿的。在我们找到他们头上之后,他们已经在这里寻找到了一处利于隐蔽挖掘的地方。至于屋子的主人原本要了多少钱的租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相信,这三个人不会那么好心的把这两千块钱都给屋子的主人。 “今天就休息一天,明天白天我们出去探探风声。晚上开始动手,这里和王陵那有个几里的距离,挖起来需要一段时间。老板们不要着急,等着就行了!”三人之中为的那个,围着租来的屋子绕了一圈,查看了一下环境之后回来对我们说道。这地方的人,依旧喜欢称呼曹操为魏王,所以对他的陵寝,也习惯性的称为王陵。 “老三,蹄子准备好了没有?”对我们介绍完他们接下来的行动之后,为的那人紧接着又对同伙里个子最矮小的那位问道。 “大哥,瞧嫩说得。那可是咱吃饭的家伙,早就准备好唻!”老三不会说普通话,一张嘴就是一口的河南本地方言。所幸的是,我们连听带猜的,也能弄明白大致的意思。 “咦~大哥这不是小心么。老三,我对你说,嫩可不敢大意。早二年要不是因为嫩,老四也不会......”同伙儿里的老二吧嗒了两口旱烟,将烟锅子在鞋底敲打了几下对那满不在乎的老三说道。 “都行唻,拜跟外人面前说这些么用的。我可对你们说,这回下去可得多加小心。带捉他们下去转一圈,然后送他们上来就算完事。等他们走了,我们再顺着原路回去,老四当年死在里头,怎么也要把他的尸给找捉才算有个交代。”老大看了我们一眼,没有从我们脸上看出什么异样来,这才用一口方言跟两个兄弟交代起来。 托电视剧的福,对于河南话我们还不算太陌生。我们能够听懂他们的对话,想必是这个老大没有料想到的吧?我们很有默契的没有开口插嘴,因为这些人我们其实也信不过。只不过我们没有师父们那样的本事,能够自己堪舆出墓穴真正的位置,并且能够自己动手打盗洞。有求于人,不代表我们就相信他们。 “我都跟兄弟们说好了,等通道打好,就带老板们下去。不过有件事先说好,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可谁也不知道,下去之后几位老板可得听我们的指挥。古墓里素来少不了的就是各种机关,只要走错一步,可能就是个送命的下场。”老大见我们面无异色的在屋子里里外打量着,面色缓了一缓,憋了一口不很标准的普通话在那里对我们说道。 “行,这个没问题!下去之后你们走哪儿我们走哪儿。不过下去需要些什么东西,还要你们多费心去筹备。”侯爽爽一口清脆的京片子和人交流起来。 “那个没问题,氧气照明这些是必不可少的。这些基本的东西,我们都能搞到,就是价钱方面会贵一点。毕竟这里不比繁华的地方,我们还要去求那些矿工们帮忙,所以费用方面......”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这三个人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还没开工,就先后从我们手里弄去了1万2,现在又开口要起钱来。 “大概需要多少钱你说话儿,我们也就是想去看看墓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看看新鲜!”侯爽爽一副不缺钱的样子在那里说道。 “你们给5ooo吧,氧气和矿灯什么的,都是从矿里偷拿出来的。这要是被人领导现,肯定得砸了人家的饭碗。人家够意思冒这么大风险把东西给我们,我们也不能小气不是?”老大见侯爽爽一副人傻钱多的样子,不由得咧嘴笑道。 “哥,给钱!”在外人面前侯爽爽没有喊灯草为师兄,而是用一个哥字代替。灯草闻言翻了翻白眼,颇有些肉痛的从包里摸出一叠钞票来,数了5ooo递给那个老大。 “几位老板可以找地方休息几天,等通道打好了,我来通知你们。”老大将钞票快的点了一遍,然后扎进自己的裤腰带里对我们说道。 “那行吧!我们的手机号你们都记下了吧?我们去乡招待所等你们的消息啊。”侯爽爽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她对这个破败的屋子,半分兴趣都没有。 “啪~” “这树干都被虫子蛀空了,我拍了一巴掌就折了,村里不会找我赔钱吧?”出了屋子之后,侯爽爽一巴掌拍在身边的一颗大腿粗的树干上,一声脆响之后就见那树顺风而倒。这个时候,侯爽爽故作无辜的回头对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离去的老大问道。 “一棵烂树,倒了就倒了。老板尽管去休息,这里就交给我了!”老大看了看那棵拦腰折断的树,偷偷咽了口口水在那说道。侯爽爽立威的一掌,很明显的见效了! 第一二二章 摸金校尉 在那三人忙碌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我们不能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那几个唯利是图,并且贪得无厌的家伙身上。释小路,是一个自称“挖人祖坟”的高手。据他自己说,还跟少林寺的方丈有那么半分关系。这个释姓,还是人家死乞白赖非要赠于他的。至于他本来的姓名,他没有说。 “到时候我跟在他们身后进,你们跟在我身后,拽着这根绳子就行。”释小路很俊,俊得我分不清他是男人还是女人。要不是他那粗犷的嗓音,你光看他的面相,一准以为他是个妹子。此时他正拿着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绳子,放在手里绕着圈儿对我们嘱咐着。 “为什么呀?”侯爽爽看着那根在释小路手上不停变幻着各种绳结的绳子,有些好奇的问道。 “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摸金校尉是敢顺便去请的么?你知道人家在打什么主意?他们可是连死人的钱都敢拿的主,万一把你们诓骗下去,没准连你们的金都给摸了。偌大的古墓,多几具尸体出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再说了,你们真以为但凡是盗墓的都是摸金校尉?很多人充其量就一盗墓贼,土夫子。称呼那些个货做校尉,还真抬举他们了!” 释小路提起那些盗墓贼们,是一脸的不屑。那种感觉是怎么样的来着,就好比大家都在一个系统工作,他是正式职工,其他人是临时工打杂的一样。 “还有啊,到了墓室,你们要拿东西就快。我会在东南角点上一支蜡烛,蜡烛亮你们尽管下手。蜡烛要是熄了,不管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就算它价值连城,你们也要给我放回去。”释小路说起这个,脸上少了一些玩世不恭,多了一些慎重。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不是去盗墓,而是去考古。东西再好,我们也不会要的。”我摸了摸鼻子对释小路解释起来。 “了解。你们是打着考古名义的盗墓贼,这个我懂。对外我就说你们是考古队的,而我则是你们请来的向导总可以了吧?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挺谨慎的。”释小路将打好了绳结的绳子盘在腰间,坚持认为我们就是一伙盗墓贼。只不过,是一群有点文化的盗墓贼。 “那个,听你说了这么多,我们要不先把价钱谈谈?”对于这个自动请缨的土夫子,我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靠谱。 “价钱?拜托这回是你们走了狗屎运好不好。正好我有事要去把魏高陵的内部结构图给描绘下来,正好和你们顺路而已。你们下去到底干什么我不管,到了下面我去干什么你们也别管。我会沿路带你们转一圈,遇上合适的东西你们尽管拿,我保证不眼红。”听我谈钱,释小路一副很伤感情的样子在那里对我说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别告诉我,你其实是盗墓界的活雷.锋!”我明显表示了对他的不信任。 “这,过来过来。让你们这群乡下人开开眼。”少年心性的释小路咬了咬牙,一把将我们召集在一起,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面古旧的腰牌来很是自傲的说道。 “摸金令?真的假的?”看着腰牌上的几个字,我好容易才把它们辨认全乎,于是看着一脸得意的释小路问道。 “这个还能有假?实话告诉你们吧,这回要不是我赶上出师大考,需要独自进魏高陵找到一处地方刻上自己的名字,并且将地形图描绘出来,哪会便宜你们?你们还真把摸金校尉不当干粮呢?以为随手捞一个就是?”释小路见我在质疑他,尤其是在质疑他手上的那面腰牌,显得十分气愤。这就和一个小孩子,好不容易得了一块糖果,完了旁人对他说这种糖他们家狗都不吃一样。 “你们也毕业考啊?说来听听。”侯爽爽对人家的出师考比较感兴趣的样子,上前扯了扯释小路的衣袖子问道。 “不考试就出不了师啊,不出师这面腰牌就不会属于我了。为了这面腰牌,这次我一定要成功。不过人多力量大,又正好听见你们在议论摸金校尉,我这才找了你们。不过看你们的面相不是什么凶残之辈,我决定这次就和你们合作了。”很明显,人家是看在队伍里有两个妹子的情况下才最终合作的。要是我们4个都是一水的男人,就算坐在茶馆里说破大天去,人家也是不会上前自荐的。 随后的几天时间,释小路天天准时到乡政府旁边的招待所里找我们。然后将墓室里的一些禁忌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给我们说了个大致,而为了证明我们几个不是一无是处。我也小小露了一手,一道役雷咒将从眼前招待所门前的一棵歪脖子梧桐给霹烂了。这也算是我们互相增进了解的一个小插曲吧。 一礼拜之后,我终于接到了那个期待已久的电话! “老板呀,事情都准备好了,你们过来吧!”出于谨慎,我们彼此没有通报姓名。那兄弟三个称呼我们老板,而我们则是称呼他们老大二老三。 “都准备好了?我们马上过来。”说话间我将桌上描好的符咒整理好放进身上穿着的迷彩作训服里,然后对屋子里其他人示意了一下。这种帆布做成的作训服,在关节处都加厚了一层,而且衣服上口袋也多,很适合在一些需要摸爬滚打的环境里穿着。这也是释小路强烈建议我们穿着的衣服。 在乡里租了两辆边三轮之后,我们五个人就向目的地出了。顺着乡村间的土路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我的尾椎骨差不多都麻木了的时候,我们终于看见正在路边等候着的老大他们。 “老板,怎么多了一个人?”老大等我们下车之后,看着释小路问道。干他们这行的是最谨慎的,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前一刻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合伙人。转个身会不会变成条子,或者是道上准备黑吃黑的主。他们不单要提防白道,同样也要提防着黑道。 “哦,这是我的表弟。这回死活要跟来见见世面!”我一把将释小路拉到身边,搂着他的肩膀对面色不善的老大他们解释道。 “老板,你可不敢到处宣扬。这事儿可不是什么光彩事情,你要再这么地,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只有到此为止了。我们兄弟三个,可不想后半辈子吃牢饭。”老大对于我自作主张在队伍里多加了一个人很是不满。 “是是是,这次是我的不是。这样,咱们就带他下去溜溜。他和我们一起下去,一起回来。保证坏不了事。这么的,我给三位再加1ooo块钱。”见老大有撂挑子的想法,我赶忙上前做着保证道。 “多个把人也不是不行......”老三听我愿意加钱,语气当时就松动了。 “我加2ooo,这事就这么定了成不?”我趁机把价钱又提高了1ooo,我就不信他们会和钱过不去。 “成!老板是个痛快人,加一个人就加一个人吧!”老三闻言不等老大开口,一拍大腿从灯草手里接过了钞票将事情应承了下来。 “老板们都吃点喝点,然后在屋子里找个地方眯一觉。等到了晚上,夜深人静了我们就下去!”进了那间外表看起来没有变化的土砖房,拐进了里屋老大指着脚下那个一米见方幽深的盗洞对我们说道。 “挖出来的那些土呢?”我看了看还算保持住了整洁的屋子,有些诧异那些土都上哪儿去了。 “这屋紧挨着一片林子,我们把土运到林子里去了!老板放心,那片林子里平常一个人影都看不见,把土扔那儿稳妥得很!”老大推开窗户,指着距此不远处的那片林子对我说道。 “你办事我放心,要不咱一起吃点儿?”看着放在床上的塑料袋里的馍馍和床下的那几箱子矿泉水,我扔了一个馍馍和一瓶子水到侯爽爽手里,然后对老大他们说道。 侯爽爽借着拧矿泉水盖子的时候,迅的按了一下自己右手小拇指上戴着的戒指。一枚丝般粗细的银针从戒指里弹了出来,在馍馍和水里各自试了一下。大约过了3o秒,侯爽爽拿起馍馍咬了一口,她向我示意食物里面没有毒。 “一起吃点儿吧?”我不露声色的拿起一个馍馍大咬了一口,再次向老大他们出了邀请。 “不了,我们吃过了!这个把礼拜可把我们兄弟累惨了,趁这个机会我们补一觉。老板你们就在这屋将就一下,我们睡堂屋。有时就喊我们啊!”老大点了一支烟,眼角闪过一丝疲惫来对我说道。看样子,连续一个礼拜的高强度土石方工作,真的把他给累着了。 “晚上几点?”我掏出了准备出屋的老大一句。 “1o点吧,这里的人睡得早,大概9点村子里就都熄灯了。我们多等一个小时,等周围的人都睡熟了,再下去!”老大打了一个哈欠,将手里的烟蒂扔到脚下踩灭了说道! 第一二三章 魏高陵 晚上1o点整,我被设置好的闹铃声给吵醒了。从墙角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身体之后借着手机屏幕上的光,我点燃了桌上的牛油蜡烛。 “醒醒,都醒醒!”我挨个的先将挤在床上的霍晶莹和侯爽爽叫醒,然后又将灯草和释小路从地上拉起来。这才举着蜡烛,走到堂屋准备去叫那哥三个。 “老板!”不等我弯腰去推老大,只见他轻轻伸了个懒腰然后喊了我一声。而老二和老三,则依旧蜷缩在墙角打着呼噜。看来,三个人之中老大的警惕性是最高的。 “时间到了,让他们都起来吧!”我扔了一支烟给老大,然后对他说道。 1o来分钟之后,所有的人都准备妥当了。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该打包裹的打包裹。总之出现在我眼前的七个人,精神上看起来是饱满的。 “老板,我们三个打头探路,你们在后面跟着。我们走,你们就走。要是我们停了,你们赶紧停,可不敢继续往前挤。还有,要是现我们用脚踢你们。别问为什么,赶紧转身出去。”老大将全套的旷工下井的设备穿在身上,拧亮了安全帽上的矿灯之后对我嘱咐道。 “行,我都记住了。下吧!”我看着黑黝黝的洞口,伸手扶着架在边上的竹梯对老大点点头说道。 “吱嘎,吱嘎!”随着我们的脚步踏在竹梯上,竹梯出了一声声轻响。通道挖得不是很宽阔,仅仅能容灯草匍伏着向前爬行。我就在想,待会老大他们三要真现什么意外,用脚踢我们的话,我们该怎么转身? “跟上啊,别掉队了。要是体力撑不住了,就喊一声,千万别逞能!”从前方传来了老大的声音,他在嘱咐着我们。 “走吧!”释小路用脚轻轻踢了一下我的肩膀,又扯了扯绑在我们腰间的那根绳子轻声说了一句! 打头的是老大他们兄弟三个,然后是释小路,随后是我,霍晶莹,侯爽爽。最后压阵的,是灯草。还有双眸在黑暗之中出两道亮光的灯芯。老大他们等我们稍微适应了一下通道里的空气,这才双肘撑地向前慢慢爬去。 只有亲身爬过这条通道,才能知道这些天老大他们三个挖掘的辛苦程度。爬了没几十米,我们就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而反观老大他们,除了老三体力稍微差一点之外,老大和老二两人则是和壁虎似的顺着通道一刻不停的向前爬去。 “歇一会歇一会!”又爬了几十米,我觉得自己的胳膊肘一阵生疼,伸手拍了拍前头的释小路喘着粗气对他说道。 “大家休息一下,还有不短的路程呢!”老大侧着身子让自己的双臂尽量放松下来,拿起氧气罩来深吸了两口说道。 “这里不会塌了吧!”侯爽爽一句很不合时宜的话出口,整个通道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就连人们的呼吸声都减轻了很多。她的这句话,就和跟人出海的时候问船老大,这船会不会翻了一样招人记恨。我敢保证,要是她在船上敢说人翻船的话,人家立马会将她扔去祭海龙王。 “放心,每隔一段我们都打了衬子!”老大脸色很难看的冲侯爽爽瞪了一眼,然后强忍着心头的怒气在那里答道。 就这么爬爬停停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我们从通道出口钻出来的时候,一面青石垒砌成的墓墙正横在眼前。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摸出了身上的手机。信号已经是全无,只有时钟在那里闪烁着。时间已经是凌晨5点。也就是说,这条通道我们爬了7个小时。 “老板们吃点东西,喝点水吧!等下大家都向后退,我们将这堵墙拆开,就可以进去了!”老大从身后的帆布包里拿出了馒头咸菜,还有几瓶矿泉水来递到我们手上说道。 不吃就是没饿着,不睡就是没累着,这话果真不假。拿着手上沾了土腥味的馒头,还有那酸的倒牙的咸菜,大家都吃得很香。就连一贯挑食的侯爽爽都吃下去两个馒头。这要在平日里,她一准将馒头扔了转身去麦当劳那些快餐厅吃洋垃圾了。 “老板们退后一点,老三将蹄子拿出来,老二准备糯米!”等我们吃好之后,又休息了1o分钟,老大这才从身上拔出一根长约5o厘米的铁钎来对老二和老三说道。铁钎一头是尖的,一头则是扁平的。可以挖凿,同样也可以杀人。 等老二老三分别准备妥当之后,老大这才用铁钎扁平的那一头使劲坎入砖缝里,准备起一口青砖出来。只要起出一口转,就算想将整面墙都拆完都不是问题了。不过这砖可不是顺便起的,要是乱动的话,整面墙可能会坍塌下来将我们全部埋在地下。而且,你没有选对砖块的话,想起也起不动。 老大选择的是整面墙壁上靠近底部的那一块颜色稍微深沉的砖块,过去民夫为权贵修墓,总会为自己留一条退路的。因为权贵们害怕被人盗墓,在墓地完工之日,往往会选择将所有参与进来的民夫甚至是士兵全部杀死。只有死人才能够为他们保守住墓地中的秘密。而这样杀人灭口的事情生过几次之后,所有的民夫和工匠都学精了。没人愿意为那些权贵去陪葬,所以在修筑墓地之初,他们就会悄悄为自己留一条赖以逃生的活路。 “咔哒!”随着老大铁钎用力向下一压,那口砖出了一声脆响。随后就见他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翼翼的将那口已经松动的青砖慢慢向外抽出。 “大家都小心些,待会不要碰到砖面上的这些粘稠物。那是尸体熬成的尸胶,专门用来粘合墓地砖石用的。”老大将青砖轻轻放到一旁,抬起袖子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汗水对我们说道。 他越说得神秘恐怖,侯爽爽就显得越是兴奋。几年前昆仑之巅的遭遇看来她已经忘记了,她只想老大快点把墓墙给拆了,好进去看看死人住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 老大见我们都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看着他,这才伸手继续在砖墙上抠掏起来。很快一口口青砖就相继被拆卸了下来。老大将它们轻轻的码放在墙角,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东西一般的小心翼翼。 半个小时候之后,我们面前就出现了一个人高的大洞!而老大掏到这个时候,也停下了继续抠砖的动作。在他看来,在墙上掏出一个人高的洞口,已经足够我们进出所用了。只要我们不去大力触碰砖墙,就不会生坍塌的事故。 “等里面的长明灯亮了,我们再进去。”老大说完,示意我们戴上氧气面罩。长明灯亮了,就证明空气已经流通,那个时候我们进去才是安全的。只是我戴上氧气面罩之后,心里有了一个疑点!老大是怎么知道砖墙后头有长明灯的?莫非他以前来过这里?那为什么之前没有听他提过呢? 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数十盏长明灯先后亮起。将砖墙后面的景物照了个纤毫毕现。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个墓室,肯定不是买票就能看见的那一间。因为这里显得阴气森森,两排用青铜筑就的仙鹤头顶上,顶着那些支着长捻的长明灯。火苗出橘黄的颜色,在那里燃烧着。或许是因为空气流通得缓慢的原因,那些灯火只是在那里燃烧着,连细微的颤动都不曾有过。 又等了1o来分钟,见里面没有任何异常之处过后,老大这才扭头对我示意可以进去了。我手心偷偷扣住了两枚道符之后,率先通过砖墙踏入了这间墓室。 “咔嚓,轰隆隆!”等所有人都进去之后,从我们身后传来一声机括声响。一道断龙石从天而降,将我们的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天下可无洪,却不可无公!” “设使天下无有孤,已不知有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直到身临其境,我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间墓室,而是一间大殿!这个时候,我们的耳边先后传来了两声大喝声。似乎有人在那里说着话一般。 “元让,秒才,孤命尔等亲率精兵居中突进!” “文远,公明,孤命尔等分兵两翼!” “关云长不会背后伤人!” “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驾六龙,乘风而行!九合诸侯,一匡天下!” 大殿里忽然再次响起了说话声,我现在好像就身处于古战场上一般,亲眼看着曹孟德坐镇中军运筹帷幄! “是谁?是谁在那里说话?”与我们的镇定不同,率先情绪失控的就是老三。只见他手握着一只栓了红线的黑驴蹄子,挥舞着胳膊在那里大吼着道。 “殿下何人喧哗,擅闯大殿者斩!”随着这一声怒喝,大殿之中的长明灯忽地窜起一米多高的火焰,将整座大殿照了个通透。随后我就看见,长明灯后跪坐着一群黑压压的人偶。其中一个人偶长身而起,抽出随身宝剑阴测测的看向我们道。 第一二四章 骇人的回忆 “破虏将军李典在此,殿下何人报上命来,某剑下不斩无名之人!”那个和真人一般大小的人偶仗剑于腰,眼中闪烁着两团碧绿的磷火看着我们喝道。 “嘭,嘭嘭!”随着人偶的一声大喝,殿中忽然响起了阵阵军鼓声,似乎在为那李典擂鼓助威一般。随着鼓点子越来越急,我们的心脏也跳动得越来越快。 “噗嗤!”老大他们三个最先受不住,张嘴各自吐出了一口鲜血。 “踏踏踏踏!”三口鲜血落地,人偶眼中的磷火更盛。迈开了大步就迎向了我们,举剑就准备下劈。 “噼啪~”一道雷弧闪过,人偶身上的鱼鳞甲被雷劈掉了一块,露出了里面森森的白骨。原来,人偶是用人的骸骨做成的。也不知道,这具骸骨原本的主人是谁。不过我知道,它一定不会是曹军大将李曼成的本尊。 “何方鼠辈,胆敢暗箭伤人?”人偶在那里张合着自己森森的大嘴,眼眶中的磷火一阵闪烁怒道。 “金刚不坏,明王不动!”灯草手掐手印连施了两道佛法,一道为我们加持了防御,一道则是减缓了人偶的前进度为我们争取反应的时间。 “魏王七十二殿,第一殿镇守先锋李典在此。何方鼠辈胆敢暗箭伤人?”人偶低头看了看身上环绕着的光圈,奋力向前迈进了两步吼道。 “老板......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直到这个时候,老大他们才惊骇的看向我们,张嘴哆嗦着问道。我们给他们带来的反差太大了,从先前的文弱青年,猛然变成了现在这般有着神秘手段的高手,将他们心中之前对我们的映象,全部都推倒了。 “闯过去再说,你们退到一旁,接下来的路还要靠你们呢!”我对老大微微一笑,随手拍出了十几张役雷符直奔向人偶的面门道。 “噼啪噼啪!”十几道雷符先后炸开,引来了道道雷弧霹向那具人偶。就在人偶自顾不暇,左右勉力格挡着雷弧攻击的时候,侯爽爽动了! “少阳!”一个闪身出现在人偶面前,侯爽爽判官笔一转,笔锋划过了人偶的手腕! “残影!”侯爽爽毫不停顿的使出了残影,让自己的身形消失在人偶眼前。 “少阴!”下一刻,她的身形从人偶背后闪现出来,倒握着判官笔,一笔在人偶腰际捅了个尽根。 “嘭嘭!”随着这一击,人偶眼中闪烁着的两团磷火顿时熄灭了。随着哐当一声响,身上披甲的人偶倒在了地上。 “没事吧?”我们见势连忙冲上前去,将侯爽爽团团护在中央关切的问道。 “没事,快看看甲胄里包裹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还扯上曹营大将了?”侯爽爽将判官笔握在手中,拿出一块绢布来仔细擦拭着说道。 “老四?”虽然卸甲之后的人偶,面部已经腐烂大半,可是老大他们依旧辨认出了,这个包裹在甲胄之中的人正是他们曾经的兄弟老四。只不过多年前那一场遭遇,他们是亲眼看着老四死在他们面前的,那为什么死去的老四,会当了人偶给人镇守起什么大殿来了呢? “看来你们之前就来过这里,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们这次答应带我们进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来找你们这个兄弟的吧?!”看见老大他们的表情,我终于肯定他们之前确实是来过这里。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们抛下了自己的兄弟独自逃生了。 “说起来,那还是1o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王陵才刚刚开始开,需要大批的劳力来帮忙搬运物资。我们弟兄四人,被村里派了劳力,参加了王陵的修筑工作。”老大将地上卸下的甲胄,捡起一块来盖在老四的脸上。摸出了一支烟点燃了站在那里轻声说道。 “修筑的工作起初进行得很顺利,陵寝外边的那些个石马石像什么的,很快就被专家们修复一新。而现在开放的那一片陵区,也先后被开了出来。”老大吸了一口烟,眼神有些游离的在那说道。我知道,他正在回忆着当时的情形。 “知道这个大殿是哪儿么?其实这个大殿在维护掘整座陵区的时候就被现了。就在开放的那座大殿下面,我记得当时是我们一起的人无意间现的。然后上面就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将消息泄露出去。并且限制了所有人的自由,说是一直到省里派考古专家过后,勘查完毕之后才会放我们回去。”老大将烟蒂捏在手指间捻灭了说道。 “事情就那样一步步走向不可收拾的地步,那一次死了很多人。包括省里来的专家,还有负责进行土石方作业的那些工程兵们。而我们兄弟四人,也在那次抽调下来协助工作的人群之中。”老大伸手摸向胸前的口袋,想要再续上一支香烟。 “为什么会挑选我们,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们是干什么的,其实上面早就知道。他们想借助我们的经验,彻底查探清楚这座王陵到底是不是曹操的墓葬。可是他们小看了古人的智慧,或者说他们小看了曹孟德的虚实之道。他将一身的兵法,虚虚实实的全都布置在魏高陵之中了。”老大叼着烟的嘴角急促的颤抖着,手里拿着的火柴,一直到火柴头被擦掉了,也没有点燃。 “勘探工作,最开始是很顺利的。无数东汉魏晋时期的古董展现在人们眼前,大家都很兴奋。而那些专家在兴奋之余,更是表示探明墓葬真伪之后会为我们这些人争取奖金。所有人的心气都很高,都想着自己是第一批看见如此雄伟的底下墓葬的人。”老大狠狠将嘴上的烟卷儿扔到地上,用脚使劲地踩在上面搓动着道。 没有人打断老大的话,我只是轻轻递过去一支香烟,然后用打火机替他将烟点燃。他深吸了几口香烟,这才略微平静了一些。老大抬起头来,赤红着双眼冲我点了点头,算是道谢了。 “事情生在勘探工作进行的第三天,准确的说,是第三天的晚上!因为整片墓葬不止一个地下宫殿,地下水积累得太多。我们只有调动了附近所有的潜水泵来抽水,水退一寸,我们就前进勘探一寸。”老大说到这里,额头上滴落下了豆大的汗珠。似乎接下来的回忆,让他感觉到了极端的恐惧! “最先出事的,就是那几十个负责着潜水泵的民工兄弟。地下宫殿在水里泡了太久,潜水泵要是扎进淤泥里,就会把泵体给堵塞住。这个时候就需要人去将它提出水面,清理完毕之后再放下去。”老大的烟抽得很快,也很凶!一支烟不到两分钟,就吸到了尽头。他将手里烫手的烟蒂扔了,伸手从我握在手中的烟盒里拿出了一支续上之后接着说道。 “在那天晚上,同一时间,所有的潜水泵全部都被堵了。潜水泵被堵,地下水上涨得很快。不到一刻钟时间,地下水就上涨了一寸,那可是我们用几十台泵抽了几个小时才取得的成绩啊。工程指挥部马上抽调那些民工前去维护检修潜水泵,这一去,他们就回来了一个人!”老大看了看趟在地上的那具骸骨说道。 “老四当时是潜水泵小组的组长,等他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那副表情是那么的惊恐,还有不可置信!”老大将烟扔出去,双手搓着面庞痛苦的回忆着道。 “他伸出手,转身指向抽水区,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仍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这个时候,我们借着灯光,才现他背后正趴着一具尸骸!说是尸骸也不准确,怎么说,怎么说,就和一个7-8岁的孩子,被剥去了皮肤那样。浑身都是血红的肌肉和血管,就那么鼓着眼睛,张大着嘴看着我们阴阴的笑。” “我连忙喊老三拿黑驴蹄子,我想这种东西或许和那些粽子差不多。都是在墓葬里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光景,没准拿黑驴蹄子把它逼走,就能救老四一命了!” “都怪我,当时我被吓傻了。你们是不知道,那个鬼东西有骇人。情急之下,包着黑驴蹄子的油布包被我丢到了脚下。等我弯腰去捡的时候,那个鬼东西已经拖着老四向抽水区跑去。等我们赶到那里的时候,就看见几十具被吸干了鲜血,吃掉了内脏的民工尸体横倒在水边。” 老大和老三在那里急的对我们说着当时那骇人的场面。 “潜水泵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恢复正常了,只不过这回抽上来的不是水,是鲜红的血。腥臭的血腥味,充斥了我们落脚的大殿。”老大面色苍白的在那里继续说道。 “一直抽了半个小时,鲜血一直被这么抽了半个小时!忽然地下水快的退了个一干二净,我们在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战士保护下,继续向下前进着。一直走到,我们现在站的这个位置!”老大指了指脚下,对我惨笑着说道! 第一二五章 无头骑士夏侯渊 “等所有人都下来之后,就在这座大殿,铺天盖地涌出来无数的尸蹩。尸蹩你们知道么?大拇指那么大的黑色虫子,就那么冲着人们涌过来。我亲眼看着那些人,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然后被那些虫子啃成一堆堆白骨。” “到后来,我们几个被逼得没有法子。心想着就算是自杀,也比被那些虫子一口一口的啃死要痛快得多。我们就冲着不远处的一堵青砖墙撞了过去,万幸的是,我们不但没有撞死,反而从大殿里破墙而出了。” “可是,那一次,根本就没有这堵断龙石。”老大用手抚摸着身后黝黑冰凉的断龙石,对我们说道。 “退路已经没有了,我们只有继续向前走。或许能找到出路,从现在起,大家都要团结起来了。之前各人的小九九最好不要再继续打下去,因为我不保证,在我们的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我不会出手伤人。”我借着长明灯的灯光,看着老大他们说道。 “老大你们还是继续探路,小路配合你们。我们殿后,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我们自然会出手。”我双手各拿了几张道符抬头环顾着大殿对老大他们说道。要说这个队伍里我最不信任的,就是他们三个。 接下来的路程很顺利,我们很平安的通过了大殿。原本以为那些跪坐在长明灯后面的人偶会对我们起攻击,出乎意料的是它们没有。在经过它们身边的时候,侯爽爽拿判官笔随手敲打了其中一具人偶一下,人偶出一声闷响,依旧跪坐在原地,似乎在等着什么人号施令一般。 “实心木头雕刻成的,看来只有刚才那一具人偶是具备攻击力的!”侯爽爽轻握着手中的判官笔,接连试探了几具人偶后对我说道。 “走吧,顺着这里找找,如果没有异常的话,我们就该出去了!”我嘴里的异常,就是龙脉。如果没有现龙脉的存在,那么这座古墓也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我们继续待下去了。 “哥,带着我去刻名字呗!”释小路眼见我们似乎对古墓没有之前那么感兴趣了,连忙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刚才的那一出,着实是让他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子。谁也不敢保证接下来还会不会有如同刚才的那般情况生。所以他想拉着我们一起,陪着他完成这次的考试。 “在哪里刻?”我看了看释小路,轻声问他道。按我想,他刻不刻的根本不重要。反正这种地方就算他刻了,也不会有人现。除非他的师父亲自进来一次,到那个指定的地方去查看一番。 “在,在这里最深的地方。”小路回头看了看身后那些跪坐成一片的人偶,咽了口口水说道。 “最深的地方?”我看着小路问道。 “在,在下面!我一个人实在不敢去,哥你就带我走一圈呗!”小路从怀里摸出一张简易的地形图来,指着上面那个画了大叉的地方对我说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他身上早就有了地形图。这么说来,先前他说的要描绘一张地形图回去,就是一句假话。 “下面?底下还有一层?”我拿过他手上的地形图看了看,有些诧异的问他道。原本我以为现在的这层,就是最底下一层了。没想到在我的脚下,居然还有一层。那么这座古墓,到底有多大? “图纸上说是还有一层,具体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师父只是让我去底下那层,找到一根旗杆。在旗杆上刻上我的名字,就算是正式入门了。”释小路指着我手上的图纸说道。 “这位兄弟,是摸金校尉?”走在前头的老大听见释小路这么一说,连忙转过头来问了一句道。 “老大,看来你也知道摸金校尉的典故?”我看着转过身来的老大问道。能够凭借着只言片语就知道对方的来历,起码说明他对这个职业有一定的了解。 “在河南这块儿,要说不知道摸金校尉的人,那可是屈指可数。魏王当年起兵,那些粮饷很大一部分可是靠着摸金校尉们给解决的。只不过掘人祖坟的事情干多了,总会遭报应的。那些个摸金校尉们,能得善终的不多。听我句劝,小兄弟。这一行不是那么好干的,你还是趁早退出的好。”老大紧了紧腰间的皮带,对释小路说道。 “你们怎么到现在还称呼曹操为魏王?”和我们对曹操直呼其名不一样,老大他们言辞里依旧保持了对孟德君的尊敬。 “多少辈儿就这么传下来的,打小儿我们就知道,村子外头葬的魏王。时间久了,就这么叫顺口了。老一辈的人,最喜欢看的是三国,最喜欢听的也是三国。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他们都看得津津有味。他们说,自己的祖上,或许也是当年魏王麾下的一名校尉呢。” “人穷,也只有幻想着自己的祖上也曾经阔过。真要他们拿出什么依据来,那是绝对拿不出来的。自打王陵对外开放之后,老一辈的人说得最多的,就是作孽。”老大头顶着矿灯,在头前领着路。一边向前走,一边在那里自顾自的说道。 “将古迹对外开放,让现在的人见识见识中国古代的墓葬,不也挺好的么。起码对于那一段历史,也能增进一些了解啊。再说了,这一座古墓开放之后,周边这些乡镇多少都沾了点光吧!”侯爽爽紧跟在老大的身后,在那里接着话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魏王素以诡计多端著称。谁知道这墓里,藏了些什么东西呢。就和刚才那人偶似的,要是来上那么千把具,然后从墓里冲了出去,你说最先倒霉的谁?而且自打央视报道说这座王陵只是魏王七十二座疑墓之中的一座之后,这里的旅游业也衰落了许多。毕竟没人愿意大老远的跑来看一座空墓不是。”老大嘴里和侯爽爽答着话,眼神却警惕的随着灯光四下里扫视着。 “这个曹孟德,没事弄那么多假坟干嘛?”侯爽爽闻言略有不满的在那里说道。 “要是不这么做,魏王的坟墓早就被人掘了。毕竟他老人家生前,可没少干这种事情。”老大轻笑了一声,对曹操为什么要设这么多疑墓表示理解。 “叮~”说话儿间,一声击罄声悠悠扬扬的传到我们的耳朵里。 “什么动静?大家都小心着点啊!”老大吓得伸手将矿灯掩住,回头对我们说道。只是他的那张脸在矿灯余光的照射下,显得是那么狰狞。 “叮~唉~”又是一声击罄声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长叹! “是谁在那里装神弄鬼?!”老大将头顶的安全帽摘了下来,举在手上四下里用上面的矿灯照射着喝问道。 “唉~某乃魏王麾下大将夏侯渊。尔等可曾见得我的头来?”一声长叹传来,随后一个虎背熊腰的人影从阴暗处打马出来。伸手轻弹了一下手中的弓弦,在那里幽幽问道。 等到老大循声将矿灯照射过去,我们这才现,跟我们说话的俨然是一个无头骑士。他身上穿着一身湛蓝的铠甲,一手提着硬弓,一手托着缨盔,正端坐在一匹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马匹背上看着我们。 虽然他没有头颅,可是我们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他在看我们。并且,还能感受到那股隔空传来的杀气。 “某在问尔等的话,尔等可曾见过某的头颅?”那个自称是夏侯渊的骑士见我们不答,打马提缰的向前走了几步,再度出声问道。 “将军的头,不是被黄汉升在定军山给斩了么?将军要是想找回头颅,应该去定军山啊,我们只是路过这里,哪里见过将军的头颅?”老大咽了口唾沫,想找个理由将眼前这位给支走。 “黄忠老匹夫,要不是张郃作战不力,某又岂会被他所乘?嗯,某这就去定军山,找那老匹夫报仇。”夏侯渊抬臂作了一个拂须的动作,在那里略显激动的说道。 “那好汉,可愿做某的亲随,一同驰骋天下?若是日后立下大功,魏王必定不吝赏赐。”夏侯渊策马走了几步,忽地回身对刚才和他搭话的老大说道。 “将军请自去便是,小人上有8o岁的老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儿,不能鞍前马后的侍奉将军了。”老大额头的冷汗一下子滴落了下来,眼珠子一转就在那里找着借口拒绝着夏侯渊的“好意”! “哎~既然如此,某就不强求了。”夏侯渊听老大这么说,似乎有些失望的在那里说道。 老大耳听夏侯渊不再要求他一同前去那个什么定军山,心里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先不说老大不知道定军山究竟在哪,就算他知道具体的位置,让他陪着这么一具无头的尸体,他也是决计不干的。 “只不过,本将失了头颅。沿途没有眼见,没有耳闻,行路甚是不便。那汉子,将你头颅借来一用。待某找回头颅之后,必当禀报魏王,对你大肆封赏!”不等老大心中庆幸完毕,端坐在马上的夏侯渊忽地的抬臂张弓大喝一声道。 第一二六章 将军的执念 “腾腾腾”三声弦响,三支箭头铸成月牙般的箭簇呈品字形射向了老大的脖颈。这三箭要是射实,我估计老大的那颗人头也就不保了。急切间老大猛地往地上一扑,这才险险捡回一命。 “希律律~”一声马嘶过后,我忽然觉得眼前一亮。放眼看去,夏侯渊和他胯.下的白骨马一起燃起了橘红色的火焰。火焰照亮了半边大殿,白骨马在火焰之中,正已肉眼可见的度生长着血肉。几个呼吸之间,就变成了一匹通体黝黑,独剩双眼赤红的雄壮战马。 夏侯渊脖颈之上,一团火焰替代了他的头颅漂浮在那里。只见他双手捧住搁置在马鞍上的缨盔,缓缓举起扣在了那团火焰之上。片刻之后,一个有着火焰头颅的骑士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地狱骑士?”侯爽爽看着浑身不停吞吐着火焰的夏侯渊,脚下后退了半步喃喃道。 “错了,是黄泉骑士!地狱骑士那是西方的玩意儿,不过不管是黄泉骑士还是地狱骑士,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为了守护某种东西而生的。只要踏入它们守护的范围,那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侯爽爽紧接着在那里纠正着自己的错误道。 “黄泉骑士?他到底在守护着什么?”我看着策马前行的夏侯渊,还有那些随着他前行而滴落在地面类似于岩浆一般的火焰问道。 “魏王陵寝,不容生人窥探觊觎。”夏侯渊将马缰一提,在距离我们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停下脚步说道。三国大家都看过,可我不知道的是,为什么曹操死后,这些将领会在他的坟墓里继续担任着守护陵寝的重任。 “我们不是觊觎魏王陵寝,只是事出有因,需要进来一看究竟。还望将军予以方便,我们查探完毕马上离开,保证不动魏王陵寝一分一毫宝物!”我看了看身后的那些人偶,再看了看空旷的大殿,对夏侯渊说道。同时我心想,就那些鬼气森森的木偶,你送给我我也不要。 “所为何事而来?魏王有令,但凡有敢进入陵寝的。不论是谁,一律格杀勿论。”夏侯渊说完作势就欲打马前冲。 “将军且慢!”可是已经打马前冲的夏侯渊,根本就没有理会我这一茬。随着我的话音落地,他骑着战马已经冲到了我的跟前。 眼看着他手臂横着虚握了一下,一支通体被火焰灼烧得通红的长枪就出现在了手掌之中。随后借助马向我疾刺过来,这一下要是刺实了,估计明年的今天我就可以享受到人间的香火和纸钱了。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关键时刻灯草张嘴吟唱出了不动明王咒,而夏侯渊被咒法影响,度明显慢了下来。我趁着这个时机,一个懒驴打滚避过了他刺来的那一枪。 就在夏侯渊度慢下来的同时,霍晶莹也在那里跳起了萨满特有的巫舞。就见一层碧绿的光随着她的舞蹈逐渐笼罩到夏侯渊的身上,逐渐压制着他身上不停吞吐着的火焰。随着火焰被压制回去,夏侯渊身下的那匹战马渐渐返回了原形。它浑身的血肉逐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那森森白骨。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压制住我?”夏侯渊一提马缰大怒一声,随后张嘴长啸起来,一股股橘红色的火焰不断从他嘴里喷涌出来。很快就将白骨马再度恢复到了黑色战马的模样,而这个时候灯草的不动明王咒也失去了效用。 夏侯渊打马挺枪随即直奔正在跳着巫舞的霍晶莹冲去。他决定要先把这个能影响到他的女孩干掉,再来对付我们。这就和我们打网游一样,总是先打辅助然后再打其他的目标。夏侯渊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接住绳子!”释小路解开绕在身上的绳子,猛地向站在对面的老大他们吼道。等到老大他们伸手将绳子接住,两头同时用力一拉,一条绊马索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用力拉住了!”释小路将绳子一端往身上猛缠了两圈,脚下一个弓步站住了喝道。 “崩~”一声绳索被马蹄上包裹着的火焰给烧了个对断,不过战马也因此减缓了冲刺的度。就在释小路和老大几人失去重心摔倒在地的时候,侯爽爽一个箭步冲到霍晶莹身边,环抱着她的腰使出了梯云纵向后猛撤了1o多米远。 “倒是本将小看了你们!”夏侯渊猛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只见他左手提缰,右手挥枪直指我们喝道。 “夏侯将军,千多年前你或是一员猛将。一千多年的时光过去了,你又何必执着在魏王遗命之中不愿自拔呢?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你生前为魏王鞍马半生,死后又被禁锢在这里守护这座空墓千年,再大的恩情,你也还清了。”我双手各持数张道符,和灯草并肩将霍晶莹二女掩在身后对夏侯渊说道。 “夏侯将军,不如放下心中的执念,前往地府参与轮回。2o年后,你又有一段崭新的人生了。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看外面那个全新的世界,而甘愿留在这个毫无价值的空墓之中继续孤独下去么?”见夏侯渊不语,我又继续在那里鼓惑着他道。 “你当某不想出去?只是魏王恩重,又答应寻回我的头颅,给我一个全尸,让某三魂七魄尽数归位。在某的头颅没有找到之前,某不愿出去。就算是去投胎转世,某也必定是个聋子哑巴。那样的人生,不是某想要的。想我夏侯渊叱咤疆场,戎马一生。某就算是转世,也必要做一个人上之人。”夏侯渊站定远处,抬臂做抚须状说道。 “魏王都死一千多年了,还怎么帮你找头颅?再说了,恩重?当年你可没少给他卖命吧?定军山一战,要不是魏王刻意拖延援军到达的时间,将军你又怎么会兵败?”释小路见形势缓和下来了,连忙在一旁出言说道。 “休得胡言,定军山兵败丢了汉中,对魏王有什么好处?”夏侯渊闻言在那里大怒道。曹操和他是亲戚,又一贯重用他,也难怪他听不得旁人在那里说曹操的坏话。 “好处?当年曹操和刘备争夺汉中先后打了多少仗?死了多少人?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当官的自然是对人命无所谓了。可是那些士兵呢?其实他们早就厌战了。而曹操也看出了兵士们厌战的情绪,还记得曹操打袁术之时,借粮草官人头一用以安军心的事情么?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借粮草官的头,而是借了你夏侯将军的头而已。目的么,自然是用将军的死,来激励士兵们低迷的士气了。” “你想啊,连你位高权重的夏侯大将军都战死前线。那些普通的士兵再被蛊惑几句,自然也就能慷慨赴死一往无前了。至于夏侯将军的头颅,或许被刘备厚葬于汉中。又或许,根本就在曹操本人的手上。只不过他不愿意还给将军你罢了。”释小路见夏侯渊有意听他说下去,也就大着胆子在那里心口胡诌起来。不过细想一下,似乎也有这种可能。 “将军要是不信,从这里出去之后熟读一下历史。再参照一下二战日军轰炸珍珠港的那次战役,或许心里会明白一些。其实现在有种说法,就是日军行动之前的电报,早已经被美军截获。” “只不过美军为了激励那些不愿参战的民众,故意让日军去把自己的军港给炸了。好让民众能团结起来,抱着一颗复仇之心前去和日军进行战斗。美军的这一招,其实和魏王当年舍弃将军的那一招,有异曲同工之妙啊!”释小路说到兴头上,将手背在身后,索性在那里滔滔不绝起来。 “何为日军,何为美军?”夏侯渊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释小路问道。 “嗯,日军么......将军可还记得当年有一倭国,他们的女王名叫什么来着的,好像叫卑弥呼。当年她不是还向魏王进贡过么?我嘴里的日本,就是那时候的倭国。至于美军,将军可以理解为一个流氓。一个道貌岸然的,流氓!”释小路挠了挠后脑勺,好不容易才找出了这么个解释来。 “原来如此!看来现在的世界,当真不再是以前那般了。”夏侯渊将缨盔摘下来,散去身上的火焰说道。他不是个愚蠢的武夫,释小路的这一通说,多少也让他对当年一战起了一些怀疑。时过境迁,他现在想得最多的,不再是固执的去执行魏王的军令。更多的,他是想找回自己的头颅。然后投胎转世,看看如今这个不一样的世界。 “那当然,将军可曾见过可以载人上天的铁鸟?可曾见过将无数人装在里面演戏的小匣子?这些东西,在现如今的世界里,随处可见!甚至于,将军将来还会亲自去体会一把其中的奥妙!当然,这些东西,也只有等将军投胎转世,再度为人之后才能见识得到了。要是继续在这个坟墓里,你看见的永远只有那些冰冷的木偶,或许外加一两个盗墓贼。”释小路见夏侯渊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了,连忙在那里继续鼓惑道。 第一二七章 纸鹤 等我们从魏高陵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子夜时分了。在这一天的时间里,我和灯草一行在夏侯渊的带领下,查遍了整座魏高陵,也没有现半分龙脉的踪迹。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算是完成了师父他们的嘱托。而老大他们三人,则是背着老四那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爬出了古墓。 “小路,接下来你干什么去?”和进去的时候不同,出来的时候我们是从正门出来的。等我们鬼鬼祟祟的从魏高陵第一层接待游客的那个大殿的某处钻出来,又小心翼翼的避让着四周的灯光离开这座古墓之后,我问释小路道。 “第一件事,回去交差。第二件事,去帮夏侯渊找脑袋......只是,为什么他选中了我去办这件事情?你们去不是更合适么?”小路挠了挠有些乱糟糟的头,对我们说道。 “谁让你和他聊得最多呢,而且将这个世界描述得那么美丽,他不找你找谁?再者说了,你不就是干这个的么?反正你慢慢在坟里帮他找脑袋吧。不过有一条,你既然答应人家了,就得把这件事情当事去办。你要是敢敷衍他,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当心人家从坟里爬出来找你去。”我拍了拍小路的肩膀,冲他诡笑道。 在吓唬了释小路一番过后,我们就和他还有老大兄弟三个分道扬镳了。探寻古墓这种事情,说实话我们是再也不想去干第二次了。我寻思着,是不是应该和释小路保持住联系。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情,干脆让他出马算了。 连夜回到了乡里的招待所,在招待所服务员大妈怪异的眼神中,我们各自回房洗漱。这一身泥,一身汗的。加上在阴暗潮湿的坟里呆了一天,身上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临睡之前,灯草问我,为什么没有遇见老大嘴里说的尸蹩。我想了想回答他,大概是因为后来夏侯渊一路相随的缘故吧。在我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遇上了尸蹩,我们也不敢保证能够全身而退。 至于夏侯渊还有古墓的一些事情,管它呢,现在这个世界古怪的事情还少么?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起码,事情不压到我头上,我是不会去管的。所有生的这些事情,都是压到我身上了,不得已我才去做的。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能如人所愿。有时候你想往东,它偏偏要指引着你往西。我现在就很有种树欲静而风不止的感觉,因为我一睁眼,就看见一只有些皱吧的纸鹤停在了我的枕头边上。这是我在火车上给那个名叫小格子的女孩叠的纸鹤,我曾经告诉她,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将纸鹤放出来,它可以带我去救她! 没想到,我一句哄人的玩笑话,今天居然成真了。看着纸鹤上那些细微的破损处,我不认为这是小格子被小朋友欺负了来找我替她出气。也不会是无聊到拿纸鹤来找我逗趣,这个孩子虽然只是接触了一天的时间,可是我打心里感觉到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 “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走一趟吧!”我轻轻拿起纸鹤,托在掌心里看着眼前这只散着淡淡蓝光的纸鹤说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纸鹤不知道飞了多久才来到我身边,若果就这么催使它返回的话,恐怕没有找到小格子它就会散架了。我用朱砂在纸鹤的身上又描绘了几笔,将破损的地方用符篆修补好之后,又焚香将它放置在案前祷告了一番。直到纸鹤身上的蓝光变得深幽了许多,这才撒手将它送上半空。 “我有点急事需要离开,你们回到灵泉寺之后,将魏高陵里的一切如实禀告给师父他们就可。”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看着冲向云霄的纸鹤遗留下来的那一点点幽蓝,对灯草他们嘱咐道。 “师兄可要人帮忙?”灯草怀抱着灯芯紧追了两步高声问道。而霍晶莹和侯爽爽两女也是面露关切的看着我。 “暂时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等需要你们的时候,电话联系!”我跑出招待所的大门,伸手拦了一辆边三轮,然后回头对灯草等人说道。 “老板去哪儿啊?”边三轮的司机见有生意上门,一脚踏下去将摩托车动了问我道。 “顺着这条道儿笔直开!”我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纸鹤留下的幽蓝印记,对那司机说道。 一直到把人75o边三轮的油箱跑空,也没见纸鹤停下。相反,纸鹤还越飞越快了。我看着纸鹤遗留下来的印记,扔了2oo块钱给司机,跳下摩托车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又接着向前追去。进入了市区,追踪起纸鹤来就比在农村有难度多了。车多人多不说,还要注意着路口的那些红绿灯。这么一来,度就要慢上许多了。 等到纸鹤从半空降落下来,停在我肩膀上的时候,我们已经出了河南省来到了安徽省境内。看着眼前这完全陌生的城市,我决定先找一处地方住下来。纸鹤在这里停下来了,就证明小格子现在一定是在这个城市里。而且,被人藏到了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要不然纸鹤不会显得有些茫然,而是直接带我去找小格子了。 翻了翻口袋,里面还有1ooo多块钱的样子。这些钱,还是在魏高陵那里从灯草身上拿来的。数了数手里那不多的钞票,我轻叹一声“该去挣点钱了!”。眼下这物价,已经比前两年翻了一倍。以前手里捏着1ooo多块,还能撑上个两个月。现如今,恐怕是半个月都够呛了。 “大兄弟,住店不?住我们家吧,安全干净。”等我把钞票塞回兜里,耳边就传来了一个中老年妇女的声音。改革开放之后,中国大地上到处都是商机。那个时候,就连捡破烂的都能捡上几个钱。更别说这些本身有房子有店面的人了,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那时候的商人一点也不为过。顾客就是上帝的理念,也是从那个时候提倡起来的。当然是进店之前是上帝,进店之后还是不是,那就另说了。而人们常说的一切向前看,也逐渐变成了一切向钱看。 “多少钱一天?”人生地不熟的,我得先把价钱问明白再说。曾经有一段时间,武汉的人力车就有宰客的现象出现。人问他要多少钱,人手一伸说句“5块钱!”等到了地方人给5块钱,他又不干了。争来争去的,最后客人才明白,敢情车夫嘴里的5块钱,就是5o块钱的意思!如果他说5毛钱,那才是5块钱的意思。 “大兄弟第一次来安徽吧?15块钱一天,要是在店里吃饭,一顿加5块。你放心,这都是自己的房子改造成的旅社,又不用上税,我不会坑你的!”中老年妇女说着话就来拉我的手。 “我先看看房间再说!”我看着人门口摆放着的那块写着旅社的小牌子,也没敢冒然就决定住这里。报纸上天天都在说,这些小旅社是如何如何坑人的,我不得不防。 “大兄弟贵姓啊?”人家倒是挺热情,引着我穿过堂屋,向后院走去。在那里还有一幢小两层的小楼,看着那挂在窗户上洁白的窗帘还有用小圆钢焊接成的防盗网,我这才有些相信这真是家私人旅社。起码是家正规让人睡觉的地方,不像某些小旅社那样,进屋来一妹子。待会人自己把衣裳都撕了,最后闯进来几个壮汉,硬说你把他女朋友怎么着了。不把你身上的钞票讹个精光,人家是不会让你走的。 “一共就6间房,一楼的双人间,二楼两间是小套间。双人间15一天,小套间贵点,得3o一天!大兄弟住一楼还是二楼?”人把房门打开,带着我进去参观了一下之后问道。房间和床铺都算干净,屋子里有暖水瓶和脸盆什么的。这种城中村的小院,厕所一般都是在院子里公用的。唯一有点不方便的,也就是厕所这一样了。不过人家顶贵也就3o一天的房间,我还能要求什么呢? “二楼小套间吧,先住3天,到时候再决定续不续租。”我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老板娘说道。 “大兄弟,得15o。我这小本小利的,你多少得给点押金不是?”老板娘拿起手上的那张钞票,对着阳光仔细辨认了许久才满脸堆笑的对我说道。她是怕我把她房间里的东西给弄坏了,想要事先要点押金作为抵押。 “呐,再给你一百!你给我开个条儿呗,不然到时候说不清楚!”这种小店你找她要票那是白扯,一般也就是老板给写张白条就作数了。不开票,就不用上税。等税务工商打门口过的时候,人家把小招牌往屋里一扔就是了。 再者说,能够在临街的地方开小旅社,要说有关单位不知道,那只是掩耳盗铃之说罢了。民不告,官不究素来是华夏大地的传统。况且平日里这些小老板们多少都会有所孝敬呢? “那是肯定的,大兄弟住过之后就知道,我这店正规着呢。保准下次你再来啊,还住我们家!”将二百块钱塞进口袋里,人老板娘越的显得热情了。 第一二八章 追踪 进了房间我将房门反锁,将先前掩在袖子里的纸鹤拿出来,托在掌心定定地看着它。小纸鹤的脑袋微微偏了一下,用嘴在自己的翅膀上轻啄了几下,仿佛在梳理羽毛一般。啄几下后,纸鹤又回过头来和我对视起来。 “哎!你能找到小格子现在所处的位置么?”我轻轻抬手拢了拢披散在脑后的长,看着纸鹤轻声问它道。 小纸鹤从我托着它的手掌上蹦跶着跳到了桌上,又蹦跶着来到窗前。微微扭动了几下脖颈,迟疑了片刻之后转身蹦跶了回来。看着它身上闪起的那一阵急促的蓝光,我知道它现在也确定不了小格子具体的位置。纸鹤只是能感应到,小格子在这个城市里而已。 “诺大个城市,让我从何找起呢?不怪你,看来小格子这回是真的遇到危险了啊。”我说这番话的时候,看到纸鹤将头垂到桌上,似乎很自责和委屈的样子,赶忙出言安抚着它道。纸鹤虽然只是一件通讯用的工具,可也是我亲手叠出来的。对于它,我又一种自然而然的亲切感。 纸鹤每隔一段时间,身上都会闪起一道蓝光,这就代表着佩戴它的小格子还在人世。只是不知道,小姑娘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现在又身在何处。我躺在床上想到了很多种可能,绑架是我觉得最有可能生的一种情况。只有小格子遭人绑架了,她觉得自己身处险境才会把这只纸鹤放出来。而只有绑匪,才会把小姑娘藏到一个隐秘的地方,等着她的家人来交赎金。很有可能,他们现在将小格子藏到了地下某处,这才造成了纸鹤难以定位的情况。 “大兄弟,午饭就在店里吃吧?今天我给做了粉蒸排骨!”正在我在那里琢磨小格子这件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吃饭的时间了,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还真觉得饿了。 “大兄弟,就在店里吃吧?外面吃不仅贵,还不好吃。店里的菜,我们家也吃,所以你大可以放心。”老板娘胖胖的腰上系着一条碎花的围裙,此时正站在房门口对我说道。因为不是什么旅游城市,所以她这家私人旅馆,平日里的入住率也不高。今天到目前为止,也就我这么一个客人。 “正好我也饿了,就尝尝老板娘的手艺吧!”走得急,我也没带什么行李。除了身上这套道袍,就剩下随身带着的钱包了。轻轻将道袍上的皱褶给拂平,我对那老板娘说道。 “大兄弟是个过日子的人,在店里吃不仅经济,而且实惠。一荤两素,饭管饱,也才5块钱。”老板娘见我答应了,连忙在那里夸奖起我来。我就不明白,不过是在她店里吃一顿饭,怎么就把我和会过日子扯到一起了。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她的题中之义,这是在问我要饭钱呢。 “老板娘,我身上没零钱,这顿饭钱就从押金里边扣吧。”我寻思着,还押在老板娘那里11o呢,索性也懒得再掏钱给她去找了。 “行啊,那我从账上扣也是一样。保准你这顿吃了,下顿还想在我这吃。”老板娘很盛情的将我向楼下引去道。 跟着老板娘来到饭厅,进门就看见桌上摆放着一碗粉蒸排骨和红烧鱼,外加两个青菜。闻着那扑鼻的香味,我在心里对老板娘的厨艺大加赞赏着。 “今天就大兄弟一个客人,这鱼和肉啊大兄弟尽管吃。反正做都做出来了,晚上来了客人人家也不会吃剩过的东西。”将我带到餐桌边坐下,老板娘给我按了一大碗米饭,然后指着桌上的两荤两素说道。 “老板娘和家里人一起来吃吧,这么多待会就都剩下了。”我看着桌上的四大海碗菜,对老板娘说道。我知道这些菜都是给住宿的客人准备的,只不过让我一个人吃,撑死我也吃不完。况且,我素来就不是一个习惯吃独食的人。就算我是客人,这顿饭我给过钱了,我也做不出来那种事情。 本来呢,5块钱只有一荤两素的,眼下有两荤两素,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便宜。拉上老板娘一家一起吃饭,一来热闹,二来我还可以顺便打听打听周围的环境。 不多会,一个4o多岁已经秃顶了的男人,带着一个17-8岁的女孩子和老板娘一起走了进来。女孩子冲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就忙活着盛饭去了。那个秃顶的男人,则是热情的晃了晃手中的半瓶白酒,拉我陪他喝一杯。 “老弟来这里,旅游?”秃顶男人拿起一个杯子替我倒了半杯酒,随口在那里问我道。 “来办点事,走得仓促,连身换洗的衣裳都没来得及带。”我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道。 “出门右转直走,就有一个鞋帽批市场,那里的衣服鞋子便宜。待会让我家婆娘带你去买,她有几个好姐妹正好是干这个的。”老板很是热情的在那里对我说道。 “老弟你,是出家人?那这些荤菜你能吃么?”吃了两口菜,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指着我身上的道袍问道。 “哎呀老爸你喝点酒就话多!”女孩盛完饭走回桌前,给老板夫妇一人面前放了一碗在那里埋怨着道。看来她是怕自己老爸酒后说错了话,得罪了我这个唯一的客人吧。再者说,像我这样标新立异的客人,万一得罪了,过后来报复她们家怎么办?俗话可是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开门做生意的,有些事情还是少打听点为妙。 “我是个道士,不过是不忌荤腥的那种。”我笑了笑,举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品尝了起来道。 “原来大兄弟真是个道士啊,开始我还以为你故意这么穿,图个新鲜什么的呢。”一旁的老板娘见我没有恼,这才开口说道。 “看来出家人,脾气也是不一样的啊!”那姑娘见我没有因为她爸唐突的问话有什么不愉快,接着在那里轻声说道。 “怎么这么说?难道你们之前接待过出家人?纠正你一点啊妹妹,我是道士,可不是出家的那种。我闲下来,还是会回家照顾父母,挣钱养家的。所以,除了我的职业和你们不一样,平日里的穿着和你们不同之外,其他的没什么分别。你们可以把这身道袍,当作是我的工作服。”老板娘的手艺不错,一大碗粉蒸排骨很快被我消灭掉了一半。我端起酒杯冲对面的老板示意了一下,昂干了一半之后在那里笑道。 “去年的时候,我家来过一个和尚。老爸也是没注意,问了他一句能不能吃荤菜。结果人家恼了,在那里说出一通什么不和俗人计较之类的话来。赶上那天客人又多,反正到最后闹得挺不愉快的。打那之后,我和妈妈就总是叮嘱爸爸让他不要随便和客人聊天。”姑娘放下手里的筷子,在那回忆道。 “那肯定是个假和尚,要么就是一个修行不到家的和尚。和尚是戒嗔怒的,因为一句话就动怒,佛祖也容不了他。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在我看来老板喜欢和客人拉家常,这一点是很好的。出门在外,有个能一起聊天的人陪着,其实感觉挺不错的。”我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喝干,拿起饭碗来扒了两口说道。 “跟你们打听个事啊,你们常年在这条街上开店。最近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带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出现过?”将饭吃完之后,趁着老板娘收拾碗筷的时候,我递给老板一支烟问他道。我相信只要有陌生人带着小格子在这条街出现过,常年坐在门口防着工商税务的老板一定会有印象。 “很可爱的小女孩?7-8岁年纪?梳着两条小辫儿?身上还挎了一个小荷包?”老板吸了两口烟,稍后在那反问起我来。从他的问题中,我敢肯定他一定是见过小格子。 “应该是她没错,老板知道她在哪儿?”我闻言慌忙将凳子向前拖动了几步,紧接着追问起来。只要有人看见过小格子,那么就有迹可循。 “具体在哪里儿我可不知道,只知道那两个人带着她往旧城区那边去了。我们这里啊,是新旧城区的交界点。穿过前边那个鞋帽批市场,就是旧城区。怎么?那孩子是你的亲戚?”老板磕了几下烟灰追问我道。 “是我朋友的孩子,孩子忽然失踪了。有人看见她被带到了这边,所以我才一路跟了过来。这孩子就是我朋友的命根子,要是孩子出了什么差错,我朋友是不会轻易放过拐孩子的那些人的。”我只有对老板这么解释。 “老弟也别急,我在这片还是有些老街坊的。到时候我托付他们帮你留意一下,有消息就告诉你好吧?”老板是个热心肠,闻言赶忙在那里安慰起我来。 “那就多谢老板了,要是老板再看见拐孩子的那两个人打门口经过的话,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我嘱咐了老板一句道。 “我天天就在门口呆着呢,要是再看见他们,我一准告诉老弟你。”老板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第一二九章 他乡遇故人 虽说旅社的老板答应帮忙留意,可是我也不能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最终寻找小格子下落的事情,还得我去亲力亲为。在旅社休息了一天之后,我就找老板借了一辆自行车,带着纸鹤顺着整座小城绕起了圈圈。尤其是那些老旧建筑比较密集的地区,更是成为了我重点巡查的目标。 “大师?”从一处僻静的老弄堂里刚钻出来,我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女人的招呼声。 “大师?真的是你啊!”我抬头顺着招呼声看去,现一个很富态的妇人从一辆本田上下来。 “你是?”我觉得这个妇人有些面熟,可是偏偏记不起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她了。 “大师你忘了?在韩国,你还帮我算过我儿子的姻缘呢!没想到几年过去了,我们居然还能见面。”经那妇人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这位可不正是当天跟团旅游在景福宫门口遇上的那位么?回想起来,当年还多亏了她,我才能挣到那么一笔不菲的钞票。 “原来是居士,一别多年,居士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跟这种有钱又有闲的人打交道,就得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来。语言上还得文绉绉的,这样人家才能和你交流下去。既不可显得太亲热,又不能让她觉得我是在刻意疏远她。回想起来,其实和有钱人打交道,挺累的! “大师的样貌真是一点都没变,大师这是回国了?不在韩国待了么?”妇人微微皱了皱眉看了看环境有些污浊的街道,然后很热情的邀请我上了她的车。 我将自行车锁在路边一棵小树上,随后弯腰钻进了妇人乘坐的那辆本田。驾驶位上一个年约3o开外甚是肥胖的中年男人冲我很有礼貌的点头致意了一下,随后又目不转睛的看向窗外。 “跟大师介绍一下,开车的是我儿子。就是上回跟你说过的,我回国之后吧,这小子果然如大师所算的那般,带回了一个女朋友。”妇人拉着我的手,一脸信服的样子对我说道。 “那是好事啊,贵公子总算没有让居士失望。”我轻弹了一下道袍,道骨仙风的对那妇人道。 “好什么好啊,两个人感情倒是好。虽然女方的家庭和我们的家庭,谈不上门当户对。可为了儿子的幸福,我也认了。两人结婚到现在,也不知道我那儿媳到底是怎么回事,硬是怀不上孩子。各大医院跑了遍,检查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查不出个什么毛病来。”妇人提起这茬儿来,明显鼻息有些粗重了。看来她为了儿子传宗接代的事情,没少上火。 “既然你儿媳妇检查遍了都没问题,那就是你儿子有问题咯。”我心里这般想着,可是嘴里却没有说出来。 “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朱家,让我在这里遇上了大师。本来这次过来,是看一个广告上说这里有个祖传专治不孕不育的老中医,我们过来碰碰运气的。大师啊,要不你帮我儿子和儿媳妇相看相看,看看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为老朱家添丁进口?”妇人遇见了我,就连那专治不孕不育的老中医,都不想再去找了。 “这个!”对于妇人的这个要求,我还真有些为难了。现如今,我觉得要任务是找到小格子。其他的闲事,我是真的不想去管。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生得出来生不出来,都是命数里注定的,强求不来! “大师就帮帮忙吧!”妇人见我面露难色,嘴里说着话儿,从随身的坤包里摸出一张卡来塞进我手里央求着道。在她看来,我这不是在为难,而是在琢磨着该开个什么价钱。既然是这样,她索性就直接拿钱来砸了。 “我的时间不多!”我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龙卡,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将它揣进了兜里道。钱能通神,何况贫道只是区区一凡人? “不会耽误大师多久的,儿子赶紧开车回酒店。”妇人见我答应了,赶忙欣喜的对驾驶位上的儿子说道。 再小的城市,再贫困的地方,高档酒店和办公楼也是少不了的。一刻钟后,当我踩上酒店门前那条厚厚的红地毯的时候,我在心中如此感叹着。看着眼前这座高达23层的星级酒店,再和旧城区里那些低矮破旧的民居比较一下,我恍如隔世。 “大师跟我来!”妇人见我背手站在大堂里沉默不语,连忙上前伸手虚引了一下对我道。 “叮!”一声,片刻之后电梯停在了18层。妇人和她的宝贝儿子很殷勤的将我领到了1818号房间门口,然后按响了门铃。 “妈,你们回来了。找到那老中医了么?”一个二十五六年纪的少妇将门打开之后小意的问妇人道。看来这位就是妇人嘴里那个不能怀孕的儿媳妇了。不会下蛋的母鸡不是好母鸡,换而言之人也一样。看她那小意的样子,我想她平日里在朱家没少受委屈吧。 “老中医没找着,大师却被我找到了。丽丽呀,赶紧招呼大师进来,然后泡茶!”妇人将手里的坤包随手交给自己的儿媳妇,率先进了屋子对她吩咐道。 “大师?啊,道长快请进!”少妇这才看见站在门口的我,看着我的打扮愣了一下,然后赶忙热情的招呼起来。我从她那有些错愕的眼神中现,她对贫道其实是不信任的。也难怪,这事遇上谁都不信。 哪天诸位开门,门口要是站一道士。说得好则罢,说得不好没准诸位会拿扫帚打将出去也不一定。这少妇喊我一声道长,一准还是还是看在她婆婆的面子上。毕竟她自己结婚数年珠胎难结,此刻也就只有任由她的婆婆去折腾了。 “这孩子没什么见识,大师可千万别见怪。丽丽呀,得喊大师听见没?什么道长道长的,多难听!”妇人闻言很是不悦的瞪了儿媳妇一眼,随后在那里陪笑着道。 “无妨,贫道本就是一个道士。叫一声道长也无不可,居士就不必拘泥于这些小节了。”我摆了摆手,迈步走进房间对三人笑道。 “我们就抓紧时间,且先让贫道替贵公子号一号脉可好?”走进屋内坐定,趁着少妇去泡茶的功夫,我对陪坐一旁的妇人说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妇人巴不得我早点出手,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催促而已。此刻见我主动提出来,哪里还会不允? “居士平日里不爱运动吧?喜欢久坐,应酬也多。”我将手指搭上中年胖子的脉搏,稍后开口说道。其实我懂个屁的拿脉,只是看着他这副身宽体胖的模样,猜测出来的而已。 况且他眉眼之间始终带有一丝倦意,眼圈周围黑中泛青。这就是长期夜生活无节制的表现。而且像他这种富家公子,基本是不可能去干体力活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里呆着。综上所判,我这才断定他不爱运动,喜欢久坐,应酬也多。 “大师在问你话呢?”大概是平日里听人叫过老板,叫过大少,却没有听人叫过他居士的原因,朱大少爷对于我的问话没有任何的反应。妇人见状拍了自己儿子一巴掌出声提醒道。 “大师真是神人,拿一拿脉就知道了我的生活习惯。”朱大少爷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我的那句居士,是在叫他。回过了神之后连忙奉上了一记马屁道。 “贫道拿脉是假,只是不想居士太过紧张影响了面相而已。其实方才贫道早已经替居士相过面了。”我心中暗笑一声,也在那里装起高深来。 “啊?大师,那结果如何?”最着急的当属朱大少他老娘,也就是那个妇人了。听我说已经相过面了,赶忙急声追问起来。 “我断定贵公子,此生必有一子二女。日后如有机缘,或许有三五子,七八女也不奇怪。”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像朱大少这种喜欢夜生活,兜里又有钱的主。只要他乐意,别说三五七八个孩子了,就算是十几二十个,也会有人愿意帮他生! “大师所言当真?”妇人一听我这话,当即喜不自胜的在那里问道。大户人家,讲究的就是个子孙满堂,至于计划生育什么的,他们自有办法不受限制。大不了移民国外,再不济去香港也行,总会有个地方能够让他们随心所欲的生儿育女。至于地球人口爆炸什么的,那是稣哥,释迦哥,拉哥他们操心的事情。 “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居士安心等候孙儿降世便是!只是......”干贫道这行的,讲究的就是把话说一半留一半。一来提调人家的胃口,二来给自己留一些转寰的余地。 “只是什么?大师有话直说无妨!”妇人闻言果然急眼了。 “只是在他们夫妇有孕之前,居士还要多加督促令公子。一则不可流连夜店,二则戒烟戒酒,三则睡眠饮食要有规律。四则么,让令公子勤加锻炼。做足以上四条,贫道敢保证明年居士必定能够如愿以偿。”我伸手想学师父那般拈一拈须,却摸到了清洁溜溜的下巴上。轻咳一声将手放下,我半闭双目在那里嘱咐道。 第一三零章 有线索了 “大师真是高人啊,听大师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啊可就畅快多了。”妇人闻言在那里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对我说道。其实出来算命看相的,大多数也就是图个心安理得而已。诸天神佛忙得很,这么多人求他,他就算想管也管不过来不是?再说了,如果我掐指一算就能给她算个孙子出来,我不如先给自己算出个1o亿8亿人民的币来花花更为合适。 “高人谈不上,只是方才我所说的话,居士可要牢记心中,并且督促令郎遵照执行才是啊。”我一而再的叮嘱,是因为我觉得她媳妇怀不上孩子,症结还是在她儿子这边。天天进夜店,灯红酒绿莺莺燕燕的折腾下来,肾不虚才怪。男人肾虚了,怀孩子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而且等那朱公子从夜店折腾完回家,该泄的火都泄完了,还能有心思去碰自己的媳妇么?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打今天开始,我一准跟着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寸步不离。”妇人拍着胸脯对我做着保证道。 “好了,那就这样吧,祝贺居士府上早日添丁进口,子孙满堂!”拿了人家一张龙卡,恭贺的好话总是要说上一两句的。我起身对妇人稽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开。钱挣到了,我还得继续去找小格子。 “大师,卡的密码是6个6。只是大师啊,以后我要是再有事找你帮忙,该去哪儿找你去?”将我送到门口,妇人这才告诉我密码。犹豫了一下,她紧接着问我道。 “还是那句话,随缘吧。你我有缘,自然就能遇到。若是无缘,又何必强求呢居士!”我一个稽之后,云淡风轻的在那里说道。 “大师说的是,就和这次一样,有缘我们就遇上了。大师一路好走!”人家还就吃这一套,听我说完,态度愈的恭敬起来。将我送出几步之后,这才止步稽向我道别。 迈步出了酒店的旋转门,我摸出那张龙卡来在手上掂了掂,转身就向不远处的银行走去。贫道现在缺粪土,很缺。我决定先去取一些钱出来以壮行色,然后再去寻找小格子。 将卡插进自动取款机之后,输入6个6的密码。我随手点了一下查询余额的按键,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数字。2o万,我再三确认之后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钱人的钱,就是这么糟践的么?我在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后点了一下取款。在取了5ooo块入手之后,这才仔细的将卡退了出来塞进皮夹子里。 走出了银行的大门,我这才记起旅社老板的自行车还被我锁在街边没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报出了地名之后,我乘车向搁置自行车的那条街赶去! 车是没有了,可是那条锈迹斑斑的链条锁还依然缠绕在树干上。我付过车费,下了车之后绕着先前锁车的那棵小树左右转悠了几圈。很显然,我借来的自行车是丢了。 “可是尼玛,你偷车就偷车,把链条锁留给我干嘛?你一起拿走不就完了么?”我看着那条缠在树干上的链条锁,很是郁闷在喃喃道。 车丢了,就得赔。我一边背着手向商店走去,一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这算是破财免灾了。有钱就好办事,一刻钟之后我就推着一辆暂新的女式自行车走了出来。我想着,旅社老板平常也不出门,这辆车就给他媳妇和闺女骑吧。贫道其实是个很细心的男人。 回到了旅社,得知我把自行车丢了,完了又买了辆新的赔给他们之后。旅社老板一脸的不好意思在那里推辞着,在他眼里,那辆浑身上下除了铃铛不响,到处乱响的破车丢就丢了,没什么值得可惜的。可是旅社老板娘却不同,假意客套了几句之后,连忙从我的手里接过了新车,转身给推进里屋去了。 “老弟啊,中午给你加菜啊。”过了一会儿,老板娘喜笑颜开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将手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对我说道。不管怎么样,她一辆破车换了一辆暂新的车,总归是赚了。老板娘心情是愉悦的,她心情愉悦的后果,就是决定中午给我加一个荤菜。 午餐是土豆焖牛肉,外加两道青菜一盆蛋花汤。我估摸着,这盆蛋花汤应该就是老板娘给我加的那道菜了吧?老板照例提来半瓶子白酒邀我共饮,在和他小酌的同时我心里就在嘀咕,“这老板哪里来的这么多半瓶子酒?” 一直到我找到了小格子,准备带她离开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老板每天都会去隔壁酒楼溜达一圈。赶上有人剩下没喝完的酒,他就提回来自己喝。我后来就琢磨着,这段时间贫道到底喝了人多少口水? 老板娘虽说为人抠门了一点,但是厨艺却是相当不错的。生意不好,店里就我一个客人。老板一家三口算上我,四个人将菜吃了个干干净净。饭后老板的闺女就骑着我买的那辆新车去上班了。其实上班的地方也不远,就在隔街的一个皮鞋作坊里。工资是一个月7oo,节省点也够姑娘自己的开销了。 我问老板,为什么不让自己姑娘在旅社帮忙,而要她出去上班。老板说,这么大的姑娘了,整天在店里和那些三教九流的客人们打交道不好。人学好不易,学坏却很简单。他就这么一个闺女,万一要是被人带坏了,哭都没处哭去。 去作坊里上班就单纯很多了,每天上班就是埋头干活,干完活就下班回家,和社会上的那些个混混打交道的机会少,变坏的机会自然也就小了。这个店赚的钱,以后都是闺女的。只巴望着闺女能够找个靠谱点的女婿,将来安生的过他们的小日子就行。 听完老板的这番话,我对他和那个抠门的老板娘,心里也多了一份理解。没权没势的老百姓活着不容易,钱都是抠门抠出来的。也不像有一部分人,坐在家里都有人送钱上门那么简单。 “虽然说我们挣钱比上班要来得容易一些,可那也是血汗钱。就拿这间旅社来说吧,上下都得打点好。一个没弄明白,人家隔天就能来查你。要说现在,正经开营生的又有几个人呢?” “大家都这么干,我们不干也不成。放着现成的房子,有钱不赚,人家会说我们傻。可是真等你干上了,才知道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我只想着,闺女早点恋爱结婚,找个踏实人过踏实日子。到那个时候,这间旅社开不开的也就无所谓了。”老板娘一边收拾着桌子,一边在那里说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点了点头,在那里轻叹了一句!旅社老板夫妇是这样,我的老爸老妈又何尝不是这样呢?要说天下人什么愿望是一致的,那就是为人父母都是希望子女过得安稳,健康,快乐吧! “那个小女娃娃找到了没有?”老板还记得我是来找小格子的,点了一支烟在那里关心的问道。 “毫无头绪!”我摇了摇头,长吁了一口气道。我每晚一天找到小格子,她就会多一分危险。可是连纸鹤都暂时现不了她被藏在哪里,我又该上哪去找她呢?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 “别急,慢慢来。吉人自有天相!”老板在那里安慰着我道。 “希望吧!”别看我的个道士,我最不信的偏偏就是这句吉人自有天相。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我能抢在那些歹徒对小格子下毒手之前找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要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因为是我告诉她,有危险的时候放纸鹤来找我。她现在一定很无助的在某个角落,等着我去救她吧? “要不,你去黑市找找吧!”老板回头向身后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进店来之后,压着嗓子对我说道。 “黑市?”我有些不是很明白。 “嗯,这里有个黑市,专门进行一些器官方面的交易。我估摸着,那孩子是不是被带到那里去了。”老板咽了一口口水,装作起身扔烟头,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 “谢谢!”我诚恳的对老板道了一声谢。不管小格子是不是被带到他嘴里的那个所谓的黑市里去了,这起码也是一条线索。总比我在这个城市里大海捞针要强得多。而且这些从事违法活动的人之间,多少也会有些联系。说不定我还真能从那个黑市里,找到一些关于小格子的线索来。 “只是老板,那个黑市在什么地方?”我站起身来,递了一支烟给他,随后打着了打火机凑到他身边问道。我知道老板今天跟我说这些,也是担了风险的。敢进行器官交易的人,没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旧城区,在靠近郊区的地方,有一个废弃的殡仪馆。”老板微微有些哆嗦着将烟凑到火头上点燃了,趁机对我说道。 第一三一章 器官交易 利民殡仪馆,位于郊区的一处山脚下。在8o年代曾经是这座城市唯一一座,对市民提供殡葬火化服务的官方殡仪馆。进入9o年代后期,这片地区被划归为高档住宅区的建筑用地,这才荒废了起来。 沿着山脚下的整片区域,除了几幢拆了一半的老式住宅楼,就是这座竖立着几个大烟囱的殡仪馆还立在原地了。其他的土地,大多已经被犁平,随时等待着开商们进驻了。我站在殡仪馆那生锈的大门前,看着里面偶尔随风飘起的纸钱心中暗想“也不知道那些富豪们以后住进这高档住宅区,要是知道这里曾经不知道烧过多少死人,会作何感想?” 我沿着殡仪馆外面的院墙走了一段路程,现这里称得上是人迹罕至之后,这才找了一处稍微低矮的地方,提一口气使出梯云纵翻了进去。顺着墙根快步走到几棵人腰粗的大树后头,我摸出纸鹤看了一眼,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小格子就在殡仪馆里了。纸鹤身上的蓝光,此刻已经变成一团凝实的光团。而它的嘴,始终指向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纸鹤嘴巴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现一间仿似以前举办告别仪式的小礼堂。小礼堂的窗户,都被白面儿镶黑边的窗帘给遮挡了个严严实实。在傍晚时分,看上去很有一股子冷意包含在里面。 脚踩着地面上那些不知何时遗留下来的纸钱,我一步步朝礼堂接近着。等我走到礼堂门口,伸手轻推了一下那两扇合拢的木门之后,才现门从里面被反锁住了。 “里面有人!”我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只有人,才会将门反锁。至于鬼,门窗对于它们起不了什么作用。它们大多是直来直往穿墙出入,至于锁门,在它们眼中纯粹是多此一举的举动。 我被殡仪馆的木门挡在了外面,而纸鹤身上的蓝光则是开始急促的闪烁起来。它这是在催促我赶快进去,小格子似乎面临着生死攸关的局面了。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从兜里摸出几张道符。又随手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抬起右脚猛地向面前的木门踹了过去。 “嘭!”一声,小礼堂的门被我踹开。我快步走了进去,礼堂里亮着惨白的日光灯。一幅沾满了灰尘的遗像挂在礼堂正中,正阴测测的看着我。遗像正前方停放了一辆摆放尸体的推车,推车上面搭了一床白色的被单。推车四周插着的塑料花,已经有些分不清颜色了。 遗像左下方,有一道侧门。门后就是通往焚化间的通道,往往死者的亲人在这里做完最后一次道别过后,死者的遗体就会通过这道侧门被推往焚化间,然后推进焚化炉里化为一堆飞灰。 而殡仪馆的灰色收入,也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想要焚化工将亲人的骨灰烧得细致一些,拣得干净一些,那么作为家属的就准备塞红包吧。虽然最终你也不知道人家到底是不是给你拣干净了,亲人的骨灰里到底有没有掺杂进旁人的骨头。可是做了就能落个心安,不做吧心里总会有根刺。而有些人,就是在利用人们的这种心理捞钱。 虽说偶尔也会被人给捅出来,不过人家只用四个字来回答你就够了“查无此事!”。然后再来上一篇如泣如诉的文章,把自己的员工多年来坚守工作岗位,因为工作单位的原因交不到女朋友,家里亲人过世了却依然在单位为遗体整理遗容等等的事迹宣扬一遍。你就且等着被千夫所指吧。 国内有三种人的钱,是最好赚的。一是女人,二是孩子,三是死人。女人么,各类的化妆品就足够咱爷们儿喝一壶了。更不提那些换着花样上市的内.衣内.裤什么的了。 孩子,打小儿国产奶粉不敢喝,喝就喝进口的。进口的价格可不便宜。等大了点,该上幼儿园了。怕孩子在幼儿园受欺负,怎么办?和幼师们沟通沟通感情是一条捷径。怎么沟通,我就呵呵了! 等孩子再大点,上学了。班主任,主课老师的感情沟通是必不可少的。还有各类补习班,尤其是任课老师办的补习班,你敢不去?校门口张贴了举报电话不假,你打过去有人过问这事也不假,可是人家同样一句话就给你打掉了“那是我妈退休没事办着玩的!”。你拿他咋地?人家没参与进去,都是他爹他妈老来无事办个班造福于民,弄着好玩的。 至于死人,上面我已经说过了。大致就是那么回事吧,其实这些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区别仅仅至于,有人说,有人不说而已。 当然现在很多方面都被有关部门加以监督约束了,只不过在以前,这些事情确实是普遍得很。有人说了,你不送人家怎么收?这个问题其实就和鸡和蛋的问题是一样的。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穿过遗像下方那道小门,我踏上了大理石铺就的过道。过道尽头就是焚化间,除此之外就剩下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了。我蹲下身子,微侧着头看向眼前的那条大理石通道。上面布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没有脚印残留在上面。我又伸手在楼梯的扶手上摸了一把,手上没有沾染上什么粉尘。 到这个时候,我大致可以判断出,有人在地下室里了。看着那盘桓而下的楼梯,我也明白为什么纸鹤会追踪不到小格子的下落了。因为地下室实在建得太深,顺着楼梯走下去,一直走了大概三层楼高的样子,我才来到了一间冻库的门口。冻库门旁有一座电梯,只不过现在已经停用了。 走到冻库门前,我正准备踮起脚尖透过上面的玻璃窗往里看的时候,忽觉脑后一阵劲风袭来。我心里明白这是有人在袭击我了。我也顾不得许多,当下将身子一蹲,一屁股坐到地上双脚向前猛地一蹬,擦着地面就向后方滑去。这一蹲一滑,正好避过了那根砸向我后脑的钢筋。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男人,提着一根直径16毫米粗细,长约6-7o厘米的螺纹钢筋正向我逼近。刚才我避过了他的偷袭,让他很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脚下连蹬了几下,双手往地上一撑顺势站了起来。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尘,双手连弹瞬间打出了3道役雷符。等到那3道役雷符打着旋儿接近了白大褂之后,我双手掐指结了一道手印,嘴里轻喝了一个吒字,齐齐将役雷符引爆。一阵耀眼的雷弧闪过之后,再看那个白大褂,已经瘫倒在地抽搐不止了。 一番打闹声之后,冻库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这回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一个白大褂,而是一群白大褂。其中有几个,手里还拿着往下滴血的手术刀,正一脸惊骇的看着我和躺在地上的那个同伙。或许让他们惊骇的是,我究竟是怎么现他们并且找到这里来的吧。 “这里交给我们。唐医生,你们赶紧去将那个女孩的眼角膜给取出来。客人催得急,弄好了明天就送出去。”为一个戴着眼睛,看起来很斯文的年青人一摆手,对身后那几个拿着手术刀的人说了一句。随后就指挥着其余的人,向我围攻过来。 “女孩?那一定是小格子!”我闻言心中大急,这要是被他们给围堵在外边拖延个几分钟,等我进去恐怕小格子的眼角膜也被这些人给取走了。一个7-8岁的小女孩,没有了眼角膜,难道今后就让她生活在黑暗之中么? 事到如今,对于这些人渣我已经没有半分留手的心思了。伸手从兜里掏出厚厚一扎役雷符来,猛地将符纸洒向半空。同时双手在那里快的结起印来,我要战决,绝不能让小格子的眼睛毁在这群贩卖器官的渣滓手里。 “装神弄鬼,给我上,打死了直接扔焚尸炉了烧了。”那个为的眼镜男看着漫天的符纸,眼角闪过一丝轻蔑,随后对那些围拢上来的手下们大声呵斥道。在他看来,这些符纸或许是我为自己撒的买路钱吧。 “吒!”等到眼镜男的手下们抢身来到我面前的时候,那些符纸也先后从空中飘洒了下来。我一个梯云纵向后移动了十余米,同时结印轻喝一声引爆了那些役雷符。 “霹雳啪~滋滋!”数十道雷弧扭曲着闪现在我和眼镜男眼前,整个地下室被雷弧印染成了一片深蓝色。等雷弧散尽,眼镜男俨然现他那十几个手下,已经浑身漆黑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了。数十道役雷符一起被引爆,那威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那些为虎作伥的人,刚才无异于被高压电过了一遍。是生是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臭道士,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见手下顷刻间被我放倒,眼镜男在那里恨声说道。 “小四眼蛤蟆,给你家道爷滚开。”我提起梯云纵,脚下连点着向冻库改装成的手术室里冲过去。在经过眼镜男身边的时候,冲他肋部给了一肘同时大喝道。 第一三二章 救出小格子 眼镜男肋部吃了我一肘,果然很听话的滚到一边去了。我伸手推开面前的隔离门,看见手术台上躺着的正是小格子。只不过小丫头被人打了麻药,现在正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看小格子的形势,估计给她打麻药的那畜生,给了她个全麻。只要能将小格子的眼角膜取出来,人命在这些人的眼中,不值一文。 “滚开!”我挥拳一拳砸在正在操刀准备切开小格子眼睑的白大褂的太阳穴上,请原谅我实在不愿意用医生这个词来描述他。因为他此时此刻的行径,根本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牲。 一拳将那畜牲砸倒在地之后,我拦腰抱起了小格子转身就向门外冲去。小丫头的情况很不好,我抱起她时,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我要抢在死神来临之前,将小格子送到医院去。 “拦住他!”眼镜男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伸手揉着肋骨一边对剩下的几个白大褂大声吼道。 几个白大褂面面相觑的一下,还是选择了听从了他们主子的吩咐,快步向我追了过来。我不能和他们纠缠下去,每纠缠一分钟,小格子的危险就上升一分。我单臂将小格子抱在怀里,腾出一只手来摸出几张役雷符向身后一扔,同时结印将它们引爆。一阵噼啪声之后,身后那几个人追击的度明显迟缓了下来。是人都怕死,他们也不例外。看着外面躺倒一地的同伙,他们不敢追得太近。 “一群废物,要是让他跑了,我们谁他妈也别想安生。”眼镜男见手下们似乎有放弃追击的意思,一边跺脚大骂着,一边伸手向怀里摸去。 “啪~”一声枪响过后,我只觉得我的肩头传来一阵剧痛。趁着跑过楼梯转弯处的时候我看了眼镜男一眼,现他手上正握着一支小巧的手枪。我冲他咧嘴一笑,然后低头抱着小格子继续向上跑去。一枪之仇,我非报不可,我记住他了。只是现在还不是和他纠缠的时候,我要将小格子送到医院把她抢救回来。我要救她,这是我对她的承诺。 “哐啷”一声,我跑进了小礼堂,一脚将半掩着木门给踹散了架。天色已经全黑了,整个殡仪馆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夜风吹在我身上,带起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眼前的一团漆黑才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绿蒙蒙的景色出现在我眼前。 如果现在有人看到我的双眼,他一定会被吓个半死。因为我的双眼此刻正闪烁着两道绿芒,随着我眼睛的张合,在那里一闪一闪的。 “嘿~”跑到院墙边,我低哼了一声。右脚往地上一跺使出了梯云纵,抱着软嗒嗒的小格子我就飞身翻过了院墙。 “医生,医生!”一路狂奔了1个半小时左右,我终于看见一家医院。抱着气若游丝的小格子,我冲进医院候诊大厅就大喊了起来。时针指向了晚上21点,时间还早,急诊科的大门还是开的。很快,几个急诊医生就跑了出来将我身上的小格子放到了担架推车上。 “先生,请这边办理入院手续!”不得不说,就算是你人命关天,在这里也依然是手续第一。前台值班的小护士伸手将我拦下,然后指着收费处的窗口对我说道。 “病人被注射了过量的麻醉药剂,需要进行抢救。”从急诊科里传出一个医生的声音。 “先生你还是快去交钱办手续吧,也好为病人争取一些时间啊!”小护士见我愣在那里,好心的提醒了我一句。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和人去较真了,赶紧将身上剩余的4ooo块钱都拿出来,跑到收费处那里交起钱来。 “急诊挂号费3o,床铺费......”负责收钱的那位在那里不厌其烦的,对我解释着需要缴纳的各项费用。 “行了,你就说个总数吧。我等着救人呢!”我火急火燎的将4ooo块钱扔进窗口,对那位工作耐心细致的工作人员说道。 “4ooo够了,我建议你明天还是去多取点钱。没准后天院方会向你下催款通知书。”人家将钱往点钞机上一放,随着刷刷刷的点钞声停止,点钞机点子屏幕上显示出一个4o的数字来。将钱放进抽屉之后,收费处那位提醒着我道。 “一入医院深似海,从此钞票是路人!”听完人家的提醒,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行,谢谢你啊!”我拿着打印出来的单据,冲人点了点头道了声谢后,连忙转身向急诊科跑去。 谢天谢地,人家不等单据送过去,已经开始对小格子进行急救了。一个护士接过我的单据,压在病历本下面之后,伸手将我拦在了急救室外面。 “病人家属?谁是病人家属?”不多会儿,打里面出来个戴着口罩的白大褂。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个白大褂很有一种想要捏死他的冲动。或许是因为刚才在殡仪馆的那群白大褂,留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吧。 “我是她叔叔!”虽然整条走廊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可是人家依然在那里喊了两嗓子进行着询问。闻言我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医生跟前说道。 “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希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医生说完这句话之后,又说了一堆我压根听不明白的专业术语。最后拿出一张病危通知书还有一系列抢救治疗的方案,让我在上面签字。大意是家属愿意将患者交给院方进行救治,在救治过程中,可能出现这样那样的不妥,导致患者死伤残废什么的之后,医院不承担任何责任。反正看人那意思,我要不签这个字,他们就不治了。 特么的,谁让咱有求于人呢?我咬了咬牙关,将心头的不满压制了下去。接过医生手上的笔,在那几页纸上挨个的签上了我的大名。看我签了字,那医生这才将手上的本儿一合,转身进了急救室。 才将门关上,人立马又将门给拉开,瞅着我的肩膀说了一句:“你肩膀上的伤该治了!”。经他这么一提醒,我这才感觉到肩头传来的一阵火辣和刺痛。之前因为太紧张小格子,让我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伤号的事实。 等医生再度将急诊室的门关上之后,我左右看了看,迈步向过道里的卫生间走去。进了卫生间,我按亮了里面的日光灯。反手将卫生间的门关上之后,这才将血染了半边的道袍脱下来,就着里面的镜子查看起自己的伤势来。 因为先前有护身咒的缘故,眼镜男的那一枪并没有打进我的体内。子弹的动能大多数都被护身咒给抵消了,那枚弹头此刻钻进了我体内一半,还留了一半在外面。枪伤,在天朝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幸亏我身上带有那本国安部的证件,要不然没准我会被当作重案犯被人带去羁押审查了。 我咬了咬牙,反手探到肩头捏住了那枚弹头,使劲往外一拔。随着一股血箭的喷出,那枚已经变形了的子弹被我拔出了体内。疼,一股剧痛从肩头传来。我哆嗦着走出卫生间,向护士站走去。 弹头被我藏了起来,我不想因为这枚子弹而节外生枝。就算我拿出那本证件来,等人家上上下下的审查清楚,也是很费时间的。再说了,敢操纵器官交易并且敢当众开枪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我不想过早的将自己的身份暴露出来,这本证件我要留在最有用的时候去用。 “啊,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走到护士站跟前,还没等我开口,值班的小护士就跳了起来指着我身后那一长串血迹惊呼起来。看来这位是新人,要是在医院呆了几年的老护士,别说这么点血迹了。就连残肢断臂放在她们面前,人家也是连眼都不带眨巴的。 “受了点小伤,护士你看看帮我包一下呗?”我将肩膀上的伤口冲人示意了一下说道。 “这还是小伤?你肩膀差点被穿了一个窟窿你知道么?你这光包扎是止不住血的,这得缝针。”小护士拿着医用酒精用纱布沾了,一边替我清洗伤口一边对我说道。 缝针这活儿,小护士拿不下。不过人家很热心的替我找了一个外科的值班医生来。医生的眼光是毒辣的,那医生将我伤口上刚敷上去的纱布揭开一看,就知道这是枪伤了。 “你,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医生一边拿起纱布沾了酒精在那枚如同鱼钩般的缝合针上擦拭着,一边偷瞅着我的肩膀小声问道。医院如果现了枪伤患者,是有责任向派出所报告的。我琢磨着,这位是不是想先打听打听,然后就去打11o? “别多管闲事,你要是敢去打电话报警,我第一个弄死你!”有时候,装装坏人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例如现在,替我缝针的那位就很明智的闭嘴了。在替我将伤口重新清洗了一次之后,人家将缝合线穿过了针头,如同缝衣服那般在我肩头的皮肉里开始来回穿梭起来。 第一三三章 化险为夷 第二天天一亮,小格子的生命体征总算是平稳了下来。而我和小格子所在的医院,也被特警所包围了。我站在小格子的病房里,伸手将面前的百叶窗拉开了一道缝隙。看着楼下全副武装的特警,苦笑了一下。 能够从事地下器官交易,并且没有丝毫顾忌就动枪的人,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要知道在天朝,一旦动了枪,可就算是大案要案了。我就不信,那个眼镜男要是没有背景,这些警察会放过开枪的他,而重兵来围堵我这个挨枪的人。 “我,我来给她换吊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护士战战兢兢的拿着托盘对我说道。或许此刻我在她心中,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又或者,是一个绑架了小姑娘进行勒索的绑匪。 “别紧张,你该干嘛就干嘛。”我调整了一下托着右臂的绷带,对小护士笑道。肩膀上挨了一枪,现在动一下就觉得生疼。在找医生要了一根绷带,将受伤的那只胳膊吊在上面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而我现在也明白,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我挨了一枪就成这样了,那些电视里身中十几枪的货们,怎么可能还那样生龙活虎? 等护士走后,我看了看躺在床上虽然依旧昏迷,但是面色却好了许多的小格子一眼。再次走到窗前,将百叶窗拨开一条缝向下看了看。特警已经在集结了,看样子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向我坐在的病房起强攻。 或许此刻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就隐藏了不少警察。而医院对面的那座高楼上,一定也有不下于三个狙击手将我的脑袋套进了瞄准镜里的十字准心上吧?我轻叹了一声,坐回小格子的病床上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手机翻盖上的漆已经开始掉色了,毕竟用了接近3年。现在上市的手机功能更多,样式也更好看。可是对于我手上的这部手机,我却情有独钟。不是因为它的性能,而是因为它是我人生之中的第一部手机。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都是这样。 如无必要,我真的不想拨通北京的那个电话。侯爽爽她爸又升官了,具体干什么,我没有去打听。我只是一个道士,除却这个身份之外,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在我心中,民和官之间的鸿沟,不是换个主义就能够填平的。何况人家,还是高官。 拨通这个电话,就意味着我又要欠他一份人情债了。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人情债是最难偿还的。或许到最后,你还掉的就是你的命。我看了看小格子那渐渐多了丝红润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按了下去。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我伸出舌尖在嘴唇上微微舔了一下。我在想,等下电话接通之后,我该怎么措辞。两年没有和人家联系,两年来第一个电话,就是请人帮忙。于情于理,我都有些不上道。可是如果不打这个电话,我就要和那些警察生正面冲突。 要真论起来,其实我和他们干的都是一个活儿。他们打击的是刑事犯罪,保一方黎民之平安。而我们,则是要护住龙脉,保华夏血脉繁衍不息。我们和他们,不应该成为对手和敌人。更没有必要,为那些隐藏在某些层面的蛀虫们犯下的错误去买单。 “想起给我来电话了?你小子,可有两年没有搭理我这个叔叔了啊!爽儿呢?跟你在一起吗?”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侯爽爽她爸爽朗的声音。当然,言语中多少也带着一点责怪吧。 “侯叔叔,爽爽不在我身边。有件事情,我想要您帮我出面解决一下。”我当然知道为了这么点破事就去劳烦他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可是我除了这位侯叔叔,在官场之中再也没有一个镇得住台面的亲人或者是朋友了。 “你小子要么就两年没动静,这一有动静,就给我招惹麻烦。哈哈,说吧什么事情?不过,要是违法乱纪了,我可不会帮你的!”侯叔叔笑着在电话里敲打了我一句道。 “是这么回事,您听我慢慢跟您说......”我已经听见外面过道里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声了,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加快了语对侯叔叔讲起事情的经过来。我知道,警方已经开始疏散人群,向我所在的位置起进攻了。没有狗血的喊话,没有牛逼的谈判专家,有的只是冰冷的枪口和那些冷酷的面庞。 “你说的,都是实话?”侯叔叔在电话那头默默的听着,一直到我将事情的前后全部说完,并且将眼下的处境都告诉他之后才出声问道。我知道他心中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只不过他更清楚,敢弄这些事情的人背后肯定会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 眼下国内推行的是韬光养晦,全力展经济的政策。如果冒然插手进来,说不定会造成一场无法收拾的大地震。谁敢断言,在某些人身后,没有站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呢? “句句属实,其实叔叔只要想办法将特警撤回去。然后压住当地官场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就行。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办好了。”只要小四眼不动用官方力量,我能保证让他欲.仙.欲.死。而且,没准还能顺手清理掉几只蛀虫。打了贫道一枪,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算完。 “你稳住,不要反抗。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但是小子,这件事你要答应我。就此打住,不要再闹腾下去了。”侯叔叔在电话里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嘿嘿,行我答应侯叔叔,保证不追究下去了。”我眼角闪过一丝狠厉,嘴里却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说着。我晚到一步小格子就没命了,过后还敢拿枪射我,这事没这么容易就算了。且等着吧,阴人这活儿,贫道打小儿就门儿清。不把小四眼阴出翔来,贫道还怎么在宗教界混下去? “好,你把电话压了。让他们冲进来,不要反抗。等电话铃再响,你让他们听电话。记住,电话没来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对待你,都不许反抗。”侯叔叔在那里再三叮嘱着我道。 “那他们要是准备弄死我呢?”我追问了一句。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生的,只要小四眼在警队里买通一个人。到时候人家随便制造点混乱,趁乱一枪将我毙了,然后诬我个拘捕袭警什么的,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死了,小四眼做的那些事情才能死无对证。也只有死人,才能不挡小四眼的财路。 “你见机行事吧......”侯叔叔沉默了两秒钟,深叹一口气在电话里说道。 “砰~砰~”刚把电话压掉,病房的房门和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就同时被人破开。同时两枚黑漆漆的罐状物扔了进来,不等我看清楚是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再稍后我就眼前一抹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尼玛,至于用闪光弹么?”我一边抱头缩在墙角拿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在心里暗骂道。 “趴在地上不许动,动就打死你!”一支冰冷的枪管顶在我的脑袋上,随后我就觉得一股大力传了过来将我按倒在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我特么救小格子那事就算称不上见义勇为,也是正当防卫吧?至于像对待悍匪似的对待贫道么?”我的胳膊被人扭到身后铐了起来,然后觉得衣领子一紧,就被提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的眼睛才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些东西。就见几个特警正警惕的拿枪指着我的头,一个女警将床上的小格子死死护住愤慨的看着我。似乎是我将小格子祸害成那样一般。 正在我期待着人家对我说出:“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的时候,我死死捏在手中的电话响了。 “让你们队长接电话!”我眨巴着眼睛,使自己能看得清楚一些对那几个特警说道。 “接电话呀,愣着干嘛!?”我冲身边的特警泪流满面的说道。这泪水,不是激动的眼泪,也不是幸福的眼泪。而是被闪光弹刺激出来的眼泪。 “喂?”一个特警横了我一眼,伸手接过了我手中的电话。 “是!” “是!” “我们马上办理!请领导放心!” 一连是了两是之后,那特警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起来。至于侯叔叔派哪个领导过问了这件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同志啊,误会了。你看要是身体方面有什么不适的话,我们马上安排你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对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解开了铐子,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死死抓住贫道的手上下晃动着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是人民的卫士。偶尔有点小失误,我们老百姓也是能够理解的。打小儿我就受教育说,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马上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没想到今天还能和我们的特警面对面交流一下,也算是缘分吧。”我抬手摸了摸肩头的枪伤,在那里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不知道被哪个货那一扭,把我的伤口给崩开了。看了看手上的鲜血,我估摸着是不是要再缝上一次针才好。 第一三四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同志啊,我就晓得你不是一个坏人。伤口崩开了,我清洗一遍再给你缝合一下好吧?要不要上一点点麻药?那样比较不会疼!”既然是误会,自然就有解除的时候。等到那些特警从医院收队,并且临行前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还来和我一一握手道别之后。医院对待我的态度,自然是大不一样了。这回来给我缝合伤口的,是他们的副院长,曾经的小城医疗界外科第一把刀。 人家很贴心的,拿棉签在我伤口处涂抹了一点药水。随后再缝针,我就没感觉到像头前晚上那样的刺痛了。不愧是教授级别的人物,人家缝合完之后,还很有爱的用缝合线在那里打了一个蝴蝶结,说是方便拆线。 而小格子,也从普通病房转进了vip病房。由内科,外科,神经科三科主任医师三堂会审,额三堂会诊!看着人家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心里开始琢磨着,那几个亲临医院和我握手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我不认为因为一场误会,人家医院就有义务对我们大费周章。 “哇~叔叔,你真的来救格格了呀!”等到下午,小格子终于醒了过来。小丫头一睁开眼睛,四下里打量了一番之后,就甜甜的对我笑道。看着小丫头甜甜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由得生起一股宠溺之心来。 “那当然,叔叔说话是算数的。”我轻握着小格子的手,伸手摸着她的头笑道。 “叔叔,能再叠一只纸鹤送给我么?”小格子乖巧的任由我握着她的手,开口对我提出了这个要求来。 “看,它漂亮吗?”我从身上摸出先前的那只纸鹤来,托在手心里问小格子道。纸鹤身上的蓝光不停的闪烁着,在我手掌心蹦了几下。随后飞到了小格子的枕头上,用小嘴轻啄起她的脸庞来。 “这是先前那只纸鹤吗?好漂亮啊叔叔,原来它还在呀!”小格子用小脸触碰着纸鹤,对我欣喜的说道。 “饿不饿?叔叔去给你买吃的。还有,家里有电话吗?我想你应该告诉妈妈,你平安无事!”我将纸鹤拿起来,放到小格子的手心里,站起身来对她说道。 “饿!叔叔我想吃蛋糕!”小格子小心翼翼的托着纸鹤,冲我眨巴眨巴眼说道。 在医院观察了几天过后,小格子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之后我才想起来,除了最开始我交过4ooo的住院费之外。这么多天来,院方似乎并没有向我下达什么催款通知书。不说别的,就最开始两天给小格子输的营养液,真要算起来的话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管他呢,小格子我们走!”将小格子扛在肩头,我轻笑了一声说道。 “哎哟老弟你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见我扛着小格子出现在自家旅社门口,老板显得有些激动的迎了上来。 “让老板操心了,晚上加菜算我账上,咱俩好好喝几杯!”成功将小格子救了出来,这让我很有一种成就感。将小格子放到地上之后,我扔了一包烟给旅社老板,对他说道。我知道他这几天,一定认为我已经死在外面了。老板虽然抠门,但是不失为一个好人。能够替别人着想的人,都是好人! “哎哟大兄弟回来了?晚上加菜算我的,怎么能算你头上呢?反正最近生意也不好,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多双筷子而已!”老板娘听见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旁的她没有听见,加菜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不愧是生意人,话说出来让人听得很舒服。 “哎哟大兄弟,这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小可怜吧?真是惹人疼,婶儿给你颗棒棒糖吃!”老板娘一低头,就看见了拉着我的衣角站在一旁的小格子。很快她就沦陷进小格子的萌态之中去了,并且罕见的从门口的小柜台上拿了一颗棒棒糖塞进小格子手里说道。 “我才不是小可怜嘞,我有妈咪疼,还有叔叔保护我。”小格子剥开糖纸,将棒棒糖塞进小嘴里嘟囔着道。 “给她家里打电话没有?”老板娘伸手轻拧了小格子的脸蛋一下,起身对我问道。 “打过了,她家里都快找疯了。估计就这两天,就会到这里来接她的。”我摸了摸小格子的头,对老板娘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去烧盆水,待会带小可怜去洗洗。”老板娘将手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转身向厨房里走去道。 “你个老东西,还站在这里干嘛?赶紧去市场买两套小孩儿衣裳回来,待会小可怜洗完澡要换的!”走到厨房门口,老板娘从兜里摸出两张红票来对站在门口的老板大声呵斥道。看来小格子的萌,杀伤力太强。就连一向抠门的老板娘,今天都大方了起来。 “不能,你挣两个钱也不容易,还是我出钱,老板跑路吧!”人家有这份心意,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我不能让她出这个钱。说完话,我抢先从身上摸出几百块钱来,塞进了老板的手里。拜托他帮忙买两套女孩衣裳之外,又嘱咐他顺道带点肉菜回来。 当晚的晚餐,自然是很丰盛。小格子一路上受了不少虐待,又在医院躺了几天,小丫头头也不抬的在那里一个劲的往嘴里塞着饭菜。到最后,我不得不将她手上的筷子夺了下来。虽然不忍,可是这么吃下去,小丫头会撑出毛病来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丫头做了一场噩梦。我不知道她都梦见了什么,只是知道她的双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嘴里一直嘟囔着“叔叔会来救我的,叔叔一定会来救我的!”身体上的创伤虽然治好了,可是小格子心里的阴影,恐怕要伴随她很长一段时间了。再严重一点,或许她今后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第二天,小格子的妈妈就找到了这间旅社。一间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的正在那里吃着早饭,少妇当即就瘫软在地上了。这是人的正常反应,之前她一直提心吊胆的,猛然看见女儿毫无损的出现在眼前。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一松,人的精神也随之垮了。她和小格子一样,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 老板娘见状,索性吩咐老板将店门关了。随后又将少妇扶到椅子上坐下,这才在那里安慰起她来。大喜大悲,都能造成人的心理障碍。及时的抚慰和疏导,是很有必要的。 和小格子分别的时候,小丫头很是不舍。在她的心中,我已经上升到孙悟空的高度了。无所不能的孙悟空,会踩着七彩的云彩来救她的孙悟空。 “叔叔,我长大了一定要嫁给你!”给她们母女买好了回程的车票,临上车之时小丫头忽然挣开她妈妈的手。跑到我面前很认真的在那里大喊了一声。 小丫头被妈妈抱上了火车,一直到她离开,我都没有问为什么她爸爸没有和妈妈一起来接她!这个问题不用问,其实已经很明了了。很多时候,人们都爱去打听一些显而易见的事情,来满足一下自己的窥探欲,还有找到一点点所谓的优越感。例如他有爸爸,你没有!又例如,他吃了饺子,你却在吃白粥! 我很反感这种人,都是拿搬砖的工资,你又何必去操主.席的心呢?人家的家务事,轮得到你来操心么?你那两滴“同情”的眼泪,解决不了人家的实际困难。你那无休止的盘问探究,只会增加别人内心的痛苦。 送走了小格子,我转身回到了旅社!小格子虽然回去了,可是这件事情还没完。没有小格子在身边,我反而更好动手了。我肩头的枪伤在换过几次药之后,已经痊愈了。拆线的时候我没有去医院,而是在房间里,自己对着镜子把线给拆了。肩头的小蜈蚣很显眼,我摸着缝针留下的针脚,看着伤口处那寸长的蜈蚣状疤痕,轻轻将买来的休闲服给穿上了。 “哟,小兄弟穿这一身挺精神的。怎么?事情办完了,准备出去走走观光观光?”走到店门口,老板娘就擦着手从厨房里迎了出来热情的打着招呼。原本我是说事情办完就退租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我还有继续住下去的打算,这让近来生意冷清的老板娘很是高兴!一天3o的房钱,一个月我就能给她带来9oo的收入,顶得上一个国企职工的工资了。 “是啊,我得好好在这里玩几天,不然不白出趟远门了么?老板娘,这二百块钱是房租。”我心里默算了一下,知道先前给的房钱已经用完了。房租这事,没必要让人来催。从怀里摸出皮夹子,从里面抽了两张百元大钞递到老板娘手里对她说道。 “那是,那是!我们这里地方虽小,可也是五脏俱全。有些地方还是值得去逛逛的,你去你去,中午回来吃饭不?”老板娘将钞票迎着光线检查了一番之后塞进兜里问我道。 “看情况,不一定的!” “哦,家里有面条,啥时候回来都有吃的!” 告辞了热情的老板娘,我迈步向大街上走去。“小四眼,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心里这么说道。 第一三五章 各自准备着 “唐医生,最近你就不要上班了,请个假出去玩一圈。那天跑掉的那个小子,我已经派人盯着了。等把这边的事情都料理清楚,我再打电话给你!”某处别墅里,小四眼正在和人通着电话。 “胡少放心,我这就陪老婆去香港。等接到了胡少的电话,我们再回来。”半边脸还有些淤青的唐医生手拿着电话,在那里恭敬的说道。这个人,正是那天被我一拳砸在太阳穴上昏死过去的那个白大褂。 “嗯,这样最好了!”小四眼对唐医生的识相很满意,微点了点头就将电话给挂断了。其他的马仔们他都已经打点好了,就剩下这个唐医生。现在就连唐医生都选择了顺从他,那么他就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可以全心来对付我了。只要把我弄死,他从事地下器官交易的事情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阿强,等这次的两单生意做完,我们看来是要准备换个地方了。”小四眼将电话压掉之后,背着手对站在身后的亲信阿强说道。 殡仪馆那么隐蔽的地方,都让人给找着了。况且那里马上就要动工盖房子,到时候民工们一来,人多眼杂的更不适宜继续在那里进行器官的摘除等手术。说起那片地基,还是他给开放商弄到手的。 为了这片地基,当初他不知道费了多少周章才把那些居民连哄带骗,连敲带打的给糊弄得签了字。嗯,至于那些死硬到底,拒不签字的,他自然有自己的办法来整治他们。那些死硬份子,后来有一个专门的称呼......“钉子户!” “可是,你父亲那边,你打算继续瞒下去么?”阿强替小四眼倒了一杯水,然后关切的问他道。阿强是被小四眼从牢里捞出来的,这对于本已经判了无期的他来说,自然从此对这个生命中的贵人充满了忠诚和感激。而经过几年的时间,小四眼也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敢说直话的人存在。 “这事儿,你打算让我告诉他?地皮的事情是非要他点头不可我才告诉他的。至于这个,还是算了吧。说起来,不是什么光彩的勾当。要不是那些有钱人舍得大把洒金,对器官移植的需求又大,我才不会去干这种事情。”小四眼不喝酒,起码阿强跟他的这几年,没见过他喝过酒。至于烟,也抽得少。阿强永远记得小四眼对他说过的话,那就是越是有钱人就越惜命。抽烟喝酒那些自杀的行为,只有穷人才会去干。 “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看你还是找个机会和家里通个气吧。毕竟,咱们手上沾了太多的人命。光靠你,是顶不下来的。而且,最好是在国外先找个退路。一旦这边有变,你可以马上走。”阿强等小四眼将杯子里的水喝完之后,才开口对这个朋友说道。是的,他从来没有把小四眼当作是少爷,只是将他当成一个可以性命相交的朋友。 “狗屁~是你们,你们手上沾了不少的人命。而不是我们,明白吗?”小四眼听完阿强的话,脸色很阴沉的在那里咬牙切齿着道。他从阿强的话里,感受到了一丝恐惧和威胁。人命官司,真的东窗事他的父亲能够帮他掩盖过去么? “行了你去忙吧,晚上我回家先探探家里的口风再说。”或许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话说得太难听的缘故。小四眼上前拍了拍沉默不语的阿强的肩膀,温言对他说道。这是一种收买,与金钱美色不同,这种感情上的收买,对于阿强这种人更适用。 “多带些钱,晚上带着兄弟们出去放松一下。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对他们说,等这两笔买卖做完,我带他们去泰国玩玩。”小四眼从茶几下摸出一摞钞票,塞到阿强的手里对他说道。谈完感情,再谈点钱,对于人心的掌握往往事半功倍。小四眼很会邀买人心,这要是搁在过去,说不定能混成个四眼皇叔之类的身份。 “嗯,我知道!”阿强没有和小四眼客气,接过了钱揣进了兜里点头道。他不会贪墨小四眼给他的任何一分钱,是兄弟们的就是兄弟们的。他也明白,小四眼对他也是绝对信任的。他不懂得矫情,他觉得只有贱人,才会整天在那里矫情。他要做的,只是帮小四眼处理好一些落下的手尾,还有就是带着那帮子弟兄,好好儿的辅佐这个对他有恩的人。没错,就是辅佐,而不是帮助。如果将小四眼比作是关羽的话,那么他阿强,宁可做那个扛刀的周仓。 “爸爸!”晚上,小四眼还是如同他答应阿强的那般,回到了很久没有回去过的家中。一进门,就看见自己那个在市府任职的父亲正在沙上看着报纸。 “野了这么久,知道回家了?”他父亲将手里的报纸放下,摘掉了那副老花镜后说道。 “一直是很忙,您身体还好?”小四眼在父亲面前,温顺得如同一只小猫。看见茶几上摆放着沏好了茶的茶具,连忙躬身替父亲倒了一杯问道。 “有些事情,适可而止吧。过完今年,明年你就去美国进修去。表现得好一些,我再活动活动,给你弄个绿卡。”老爷子4o岁才得了这么个儿子,自然是疼爱有加。虽然说平日里没少训斥这个越大越不成器的儿子,可是在骨子里,他还是心疼这个儿子的。小四眼做的那些事情,他没有一件是不知道的。只是儿子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去问。 “去美国干什么?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小四眼不喜欢美国,他觉得那里的规矩太多,维护规矩的人更多。对于他这种已经习惯破坏规矩的人来说,美国不是天堂。如果让他选,他宁可留在国内。 “去改改你身上的毛病,在那里我可帮不了你什么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你老大不小了,该活着像个人了。有些事情,现在没人管,不代表永远没人管。等上头的铡刀落下来,再知道疼就晚了!”小四眼的父亲,市府的二号人物,端起了儿子奉上的香茶喝了一口说道。 “是是,父亲说得有道理。可那也得儿子把手底下的人都安顿好了,再说出国的事不是?人家都跟了儿子这么些年了,我要是忽然撇下他们就这么走了,他们一家老小的生活怎么办?”小四眼知道父亲是个极其念旧的人,以往那些跟过他的属下,只要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基本上都给安排了个不错的职位。也正因为父亲的这一点,所以小四眼才敢拿自己的那些个马仔出来说事。 “你的优点不多,能为属下着想,这算是一条优点。时候还早,你现在就开始着手安顿他们吧。你的那些个见不得人的生意,应该停了。我们家不缺钱,就算你去了美国,这辈子也能够花天酒地的过着上等人的生活了。我和你妈不要求你上进,只想让你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辈子。你明白吗?”小四眼的父亲给自己的儿子倒上一杯清茶,放到他面前说道。 “这个优点,也是接了父亲的代不是?”小四眼端起面前的茶盅喝了一口,对父亲嬉笑着说道。 “好了,儿子难得回来一次,回来就听你的唠叨。让儿子去洗澡,然后我给你们爷俩儿弄两个菜,你们好好喝一杯!”一个4o岁左右的妇人从二楼走了下来,伸手在自己男人的额头上杵了一指嗔道。她比眼前这个男人小了整整2o岁,在她2o岁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4o了。 4o岁的男人,还在乡镇机关里当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这在外人看来,是无能的表现。可是她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看中的这个男人,一定能够飞黄腾达。她拿自己的一辈子来赌,最终她赌赢了。这个男人是个念旧,记得别人好处的人。在潦倒的时候娶了这么年轻漂亮的媳妇,又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自此自然是对自己的老婆千依百顺了。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从她嫁给这个男人之后,这个男人的官职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腾腾的往上窜!而当初一力反对她嫁给这个男人的亲戚们,也先后腆着脸求上门来。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对这门亲事说三道四了。而她的这个男人,为了她的面子对于亲戚们提出来的要求,基本上也是做到了有求必应。 “也好!今天我就和儿子喝两杯。” “喝葡萄酒吧,别喝你那老白干了。”女人在酒柜里拿出了一瓶不知道什么年份的葡萄酒来对自家男人说道。 “好好,今天就喝葡萄酒,不喝老白干!”虽然如今官居高位,可是男人对陪伴了自己半辈子的老白干却依然钟爱如初。同时对这个陪伴了自己半辈子的女人,也同样是钟爱如初。 “儿子先去洗澡,换身衣服。待会妈喊你吃饭啊!”妇人很满意自家男人对自己的宠爱,闻言满面春风的对自己的儿子说完,转身就向厨房里走去。(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三六章 先下手为强 “他们真准备向我动手了?”小四眼和唐医生之间的对话,玲珑原原本本的偷听到,然后回来转述给我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以为人家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只是碍于某种原因,人家不说而已。 例如小四眼,他的身份和背景旅社的老板就一清二楚。只不过人家要在这片地界上活下去,才守口如瓶假装不知道。不过老板好酒,而且酒后的话也多。喝过几次酒以后,我就将小四眼的情况摸清楚了。摸清楚情况之后,这才让玲珑去盯着他。 “嗯!我估计呀,你住在这里的情况,小四眼也知道了。所以呢,晚上主人可要多加小心呢。”玲珑最近不爱在玉佩里呆着了,喜欢出来溜达。就见它在屋子里上下翻飞着,一直到玩够了之后,这才飘到我的眼前对我说道。 “小心什么?怕他们半夜摸进来把我杀了?”我将画好的道符,一张张摆在面前桌上问玲珑道。随着我的年纪渐长,道术也渐渐深厚了起来。现在的道符,威力也更大了一些。 “主人,你能把符收了么?”玲珑飘到屋顶,吊在日光灯管上来回晃悠着对我说道。道符散出来的威能,让玲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我伸手往桌上一扫,和电影里的赌神那般将道符收回了掌心。这一招,可是我专门学来耍酷用的。将道符搓成扇形,用手指在上面把它们划拉得划拉作响。很是把玩了一番过后,这才放回兜里。 “玲珑啊,听过一句话没?”见我收了道符,玲珑这才从日光灯管上飘了下来。而我,则是摸着下巴看着她问道。 “什么话?”玲珑飘到我身边,挨着我坐下道。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啊!”我双掌一合,拍了一声响随后双手一摊对玲珑说道。防守反击素来不是我的风格,除非人坑我别我逮着,不然的话我铁了会比人先动手。 “你准备今晚动手么?”玲珑在我身边飘来飘去的问道。 “不然呢?”我将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翻飞不已的玲珑说道。 “唱个曲儿来听听?貌似有很久没听你唱戏了!”一晃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玲珑陪在身边。除了当年上我身的时候听过她的曲儿,这么多年来居然再也没有听过她开口唱戏。 “猛听得,金鼓响画角声震。 唤起我,破天门壮志凌云。 想当年,桃花马上威风凛凛。 敌血飞溅石榴裙。 有生之日责当尽, 寸土怎能够属他人。 番王小丑何足论, 我一剑能挡百万兵。” 玲珑飘到我身前站定,在那里开口唱道。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上别人的身就能开口唱戏了,不知道是不是师父给我的那枚玉佩将她滋养成这样的。我只觉得,现在的玲珑少了很多鬼气,多了几分人气。 “我一剑能挡百万兵,好!”我鼓掌赞了一句,随后从沙上站了起来。玲珑的这句唱,直接点燃了我心中和小四眼一决雌雄的**。 “儿子这么大了,你也别老是训斥他,他也有自尊心的!”我坐在小四眼家的房顶上,耳边听着玲珑的现场直播。时间已经接近子夜了,四眼的父母还没有睡。 “你呀,就是宠着他。他干的那些事情,随便挑出一样来都够枪毙他1o回8回的了。等明年,我就把他送到国外去。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总能让他收敛一点,学学怎么做人吧?!”小四眼他爹靠在床头,一边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一边对依偎在身边的女人说道。 “你也别老说他,他还不是跟你学的?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少妇明显不乐意听自己的男人在那里说儿子的不是,出言相讥道。 “你就惯着他吧,我为什么送他去国外?我跟你说啊,这天,或许要变了。”小四眼他爹抬起手来,冲天花板上指了指说道。 “你是说......”妇人有些不明白丈夫话里的意思。 “反腐倡廉,一直是重中之重。前几年放了一段时间没有大抓,是因为工作重点转移到展经济上头去了。眼下国内的经济展已经进入正轨,你以为上头还会对下面听之任之么?迟早会动手的,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啊!趁着现在还能走,把儿子送出去吧。然后你也找个机会,就说去看儿子,也出去。”小四眼他爹忧心忡忡的在那里对老婆说道。 他觉得自己的时运不佳,年轻的时候一门心思干工作,从来不懂得去迎合上司,以至于年近4o了还是一个镇办公室里的小科员。等自己娶了娇妻之后,这才幡然醒悟过来。人家的那一套,他是看也看熟了。 一来二去,把老脸豁出去不要了,总算也是一步步爬上来了。可是等他爬上来了,却又赶上上头开始抓反腐倡廉了。人家干了没事,可为什么轮到自己干的时候,就不行了呢?难道老天爷存心在和自己作对么? “那要不然,咱俩一起陪着孩子走吧?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你以为我们能过得安心么?”妇人是个疼老公的女人,也正因为这一点,这么些年来不管自家男人的职位有多高,始终保持了对她的忠诚和喜爱。 “我不动,你们就可以安全出境。我一动,咱们可就谁都走不了了。这一回我听说,可是动用了国安部的力量,专门对地下的干部进行暗查。”小四眼他爹将文件放下,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道。 “国安部?怎么没听侯叔叔提起这件事呢?”我坐在房顶上,听着玲珑的转述。心里有些纳闷的道。 “估计是怕主人不知道轻重缓急,一气儿瞎整,给整出纰漏来了吧?”玲珑凑到我耳边说道。 “我是那种人么?”我摸着下巴看着玲珑问道! “有时候是!”玲珑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答复。 “睡吧,这段时间替我盯着点儿子。他和境外的一些医疗机构勾结,搞那些器官移植的事情,实在是太惹人耳目了。让他在家老实一段时间,能够平安出境的话就好了!” “你也别操心了,儿子的事情我盯着。” 随着夫妇俩的对话,卧室里的灯被扯熄了。 “我有一本账册,在书房的资治通鉴里放着。还有2o张存折,在三国演义里放着。......”卧室里传来了小四眼他爹的“梦话”声,而我则是蹑手蹑脚的摸进了他的书房,点亮了打火机顺着书柜一本一本的寻找起来! 资治通鉴和三国演义里面全部被掏空了,各放着一本黑皮笔记本还有2o本存折。打开其中一本存折,我仿佛感觉到一阵金光映照到了我的脸上。在这些存折上,钱已经不再是钱,而是一个个数字,让人血脉贲张的数字。 “1992年4月,送人民币1o万元整给赵,赵不接,后加1o万方才笑纳。次日,事情得以解决!” “1992年4月,小舅为其独子命案之事登门。送钱2o万,我留1o万,其余拿去打点。事情圆满解决!” 我随手翻看了一页,上面详细记载着小四眼他爹是如何家致富的。还有他是如何带动一部分人家致富的经过。后面的事情,比这些更为严重。 “让她睡吧,把他弄走!”我将账册和存折都拿在手里,然后对上了小四眼他爹的身的玲珑说道。 “走吧,去省委!”等玲珑操纵着人从床上起来之后,我轻声说道。 “嚯,乖乖,这尼玛贪了多少钱这是?”省委办公楼门前,小四眼他爹被捆得跟粽子一般。在他的身后,撑起了一面白布。白布上面用胶水贴满了存折,来往经过的人们,纷纷驻足在那里看着眼前这特殊的一幕。 “胡闹!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下去把人带进来?大庭广众的,很好看么?我们的脸面,被人打得啪啪作响啊同志们!”省委一把手从办公室里看着楼下的闹剧,转身很愤怒的拍着桌子对同僚们大吼道。 “您看,这是人家附上的证据。”一刻钟之后,前去处理这件事的人回来了。将那些存折连带着白布放到一把手的桌上对他汇报道。 “混蛋!查,严查,一查到底!我要看看,他这些钱,到底是怎么来的!”看着存折上那巨大的金额,一把手再次愤怒了。 “你不是说不插手这件事了么?怎么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你知道这样一来,我们之前的工作安排都白费了么?小楼同志,你也是国安部的一员,也是国家工作人员,摆脱你能不能顾全大局一点?”这件事情很快就上达天听了,侯爽爽她爸直接一个电话就打到我手机上,恨声在那里训斥起我来。 “有什么被动的,我这里还有本账册。大不了交给你,你顺藤摸瓜去算了。”我将手机拿开,掏了掏本侯爽爽她爸震得麻的耳朵眼儿然后说道。 “什么?你是说你手上还有证据?你马上到北京来,马上!” “好吧!” 我挂了电话之后,遥望着阳光映照下的省府办公楼,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三七章 国事家事 “人在省厅关着,账本我给你送过来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了。你不会连一个落魄官员的嘴,都撬不开吧?”我将账本放到侯叔叔面前,对他说道。这里面牵扯的人和事太多,凭我是根本没办法查清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本账册交给国家。国家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 “你呀,这次的事情,你知道会在整个官场引多大的地震么?国家虽然有心狠抓反腐倡廉,可是时机还不成熟啊。眼下我们的精力,要全部放到展经济上去。等国富了,接下来就是强兵。富国强兵了之后,才是打这些苍蝇老虎的时候。”侯叔叔将账本锁进抽屉里,揉着太阳穴说道。 “谁也不想几十年前,甚至是一百年前的那些屈辱的历史,再度生在华夏大地上。有获得,就会有失去。我们起步晚,只有一步步向前走,抓好了一项,再回头抓另外一项。”侯叔叔用手指在桌上轻敲着说道! “老百姓不会想那么多,对吧侯叔叔!随着社会在不断进步,温饱已经满足不了老百姓的要求了。要是不抓蛀虫,不严厉打击。再过1o年,这个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或许到那个时候,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马上送到警察叔叔手里边会沦为一个笑谈。一个悲哀的笑谈。人心沦丧了,再想抓回来可就难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对侯叔叔说这些。或许我就是人们嘴里常说的:拿着搬砖的薪水,操着主.席的心的那种人吧! “我读书不多,说的不对的地方您别见怪!”见侯叔叔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我轻声对他道歉道。论起治国安邦,我给人提鞋都不配。在他面前说这些,很有些班门弄斧的意味了。 “是啊!你说的这些问题,国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一步一步向前走吧,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侯叔叔有些疲累的在那里说道。 “据报道,自上个月以来,落马的官员达到了73位之多。其中副厅级官员......”一个月后,我坐在电视前看到了这折新闻。这是一折振奋人心的新闻,也是让某些人会坐立不安的新闻。这是一篇国家对贪腐举刀的檄文。 小四眼最终没有跑到国外去,等待他的,即将是法律正义的严惩。不过在我看来,他是逃不过那一颗子弹了。于国于民于某些还隐藏着的人,这个结局都是最好的。用小四眼最爱说的那句话来解释,就是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住秘密。毕竟,网再密,也还是会有漏网之鱼的。 “阿姨,打扰了你这么久!明天我就要回去了。”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的目的就是想亲眼看着小四眼最后的结果。结果如果不令人满意,准确的说如果不令我满意的话,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好了,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相信没有人再会为他出面求情了。等待他的,只有一死。我需要的结果出现了,我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小楼啊,咋就要回去了呢?要不多住些日子?阿姨不收你房钱!”人都是有感情的,经过这么久的接触和了解,我和老板一家的关系也亲近了起来。他们管我叫小楼,而我称呼他们为叔婶。 “离开家太久,我想家了阿姨!”我轻握着老板娘的手对她说道。 “小楼啊,有空想过来了就过来,往后咱们就当亲戚走。”老板提了一瓶白酒,手里拎着一些菜从门外走进来说道。是的,一整瓶没有开过的酒。 “叔啊,以后还是喝整瓶的酒吧。酒楼那边,不要再去了,省不了几个钱!”我接过老板手里的酒瓶看了看牌子说道。这个牌子的酒我知道,因为我爸就是喝的这种酒。3块5毛钱一瓶,在低档酒里属于做得比较好的了。平稳,没有后劲!曾经有一段时间,风靡了皖,鄂,湘三省。 “嗯,以后不去酒楼拿人家喝剩下的了。”老板点了点头,坚定的在那里说道。买一瓶也就3块5毛钱,去酒楼捡人家喝剩下的,多少还是会挨上几个白眼的。老板也是个七尺男子汉,面子就值个3块5毛钱么? “婶儿啊,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身体坏掉了,怎么挣钱?”我知道老板娘抠惯了,别人抠门都是对外人抠门,她已经达到了对自己都抠的地步。尽管知道这番话她不见得能听进去,可是我还是要劝劝她。 当晚,老板娘做了6个菜!三荤两素一个汤。一家三口陪着我好好的吃了一顿,说是为我践行。席间三口人言辞里充满了各种不舍,人处久了就会有感情,没有人会例外。 人生就是在不断的相聚,又不断的分开之中度过的。第二天一早,我吃了老板娘起早专门为我熬的粥之后,告辞这一家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现在我兜里又有些钱了,我决定回去把家里装修一下,让父母住得舒服一些。 热水器该安一个了,免得老妈大冬天还要跑单位澡堂子里洗澡。父母的那张棕床也该换成席梦思了,年纪大了老窝在棕床上容易手麻脚麻。电视也该换个大一点的了,29寸的总要有一台。坐在车上,我想了很多。甚至于想到是不是该给家里铺上木地板,免得老妈到冬天容易犯老寒腿。 “老妈?”行行复行行,在车上辗转了两天之后,我终于到家了。拿出钥匙开了门,我第一句话就是习惯性的喊了句老妈。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家里面没有人,只是在桌上摆放着几张病历,还有几瓶药! “谁病了?”我将钥匙放回兜里,有些纳闷的走到桌边拿起病历来看了看。 “肺结核?肺部有金钱形阴影?”病历是父亲的,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么强壮的父亲居然得了肺结核。这种病是富贵病,很难断根,只有靠加强身体素质来慢慢养着。不过还好,我现在手里还有些钱。 只不过,病历里夹着的x光片,却让我心里起了疑问。肺部有阴影,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医院到底靠不靠谱?可别误诊了啊!我在心里犯着嘀咕,一面不希望父亲得肺结核,一面又希望他真的仅仅只是得了肺结核。 “儿子回来了?”面色有些苍白的老妈搀扶着老爸打门外走了进来,见我正在看病历,连忙在那里强笑着道。老爸嘴上戴着口罩,估计是怕把肺结核传染到别人身上吧。只是我看他的身体,远不如几个月前那么强壮有力了。才48岁的人,爬个5楼现在都气喘吁吁的了。 “老爸这是?”我扬了扬手里的病历问道。治疗的医院老爸选择了厂办的医院,因为便宜!厂子里的职工就诊,可以报销百分之8o。医疗保险什么的,那个时候还没有办到老爸他们厂子里来。 “咳咳,肺结核说什么是。儿子别担心,老子养几个月就没事了。”老爸轻咳了两声,反而在那里安慰起我来。我知道他是怕我担心,况且我现在又没工作,他不想把压力压在我身上。老爸和老妈俩人的工资,合起来才勉强1ooo块钱。老爸这一病,我知道家里的经济肯定是捉襟见肘了。 “咱们换家医院,重新检查一次,换点好药也好得快些!”我将老爸扶到沙上坐下,对他和老妈说道。厂医院是个什么水平我是知道的,曾经有人做个阑尾切除,都能让人两个月刀口愈合不了。对于这家医院,我是打心里信不过的。 “全费可贵着呢,厂医院挺好的,能给报销不是?”老爸眯着眼睛笑了笑,对于我这个儿子口头上的孝心,心里充满了感动道。 “老爸这些药,都是一般的药。我想要是开好药的话,就不会报销了吧!”对于医院的这些套路,我还略知一二的。毕竟这么多年和师父走南闯北,见的事情也多。药品这块儿的利润,比暴利还要暴利。有的药品,中间的利润可以达到百分之1ooo的比例。拿牛黄解毒片来说,具体的我也不罗嗦了,诸位可以自行百度! “好药不是咱能用得起的,儿子也别整天看那些广告。其实吧,现在的这些药疗效挺好的。我吃了半个月,感觉好多了。”老爸穷了半辈子,到如今还在为钱这个王八蛋操着心。一分价钱一分货,1o几块钱的药效,绝对远比不上几百块钱的药效来得快。而且,有的药品副作用太大,我担心老爸的身体没有垮在病魔手上,最后却垮在了这些药品手上。 “听我的,明天去一医院复查一次,然后再决定转不转院!钱的事情你们别担心,儿子出去溜达一圈,挣了不少!”我从包里拿了两摞总计2万块钱放在桌上对爸妈说道。这笔钱,原本是我特意取出来准备回家给老妈贴补家用的。 “听儿子的,明天去一医院复查一次吧!”一医院是我们习惯性的称呼,全称是市第一人民医院,在我们这里医术和医疗设施都是最好的。当然,也是收费最贵的。老妈看着桌上的钱,面色明显轻松了许多,随后在那里劝着老爸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三八章 我的父亲 第二天我就带着父亲去了一医院进行全面的检查,打进了医院的大门开始,我就在心里默默祈祷父亲的身体是健康的。可是我的祈祷没有丝毫用处,三天之后x光片结果出来了。父亲患的根本不是什么肺结核,而是肺癌,并且到了晚期。 和其他人一样,得知了结果的我,并没有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父亲。我不想让他心里有压力,同时我心里也在暗暗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我梦想着有一天醒来,父亲癌症的病灶自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强迫自己相信,我一定是在做梦,我在做一个并不美好的梦。就如同当年在昆仑上做的梦那样,梦总是会醒的,梦醒的时候我想父亲是健康的。 我确实是在做梦,不过是在做美梦而已。我的梦终究还是醒了,父亲开始咳血。而他心里多少也猜出来自己到底患的是什么病。这已经是住院的第5天了,5天来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现在的父亲,比5天前我见到的父亲更为虚弱。 而医院也在催促我们为父亲及早手术,说那样的话,或许父亲还能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是多久?是一个月,或者是半年,又或者是几天?医生没有告诉我。我想,就连他自己可能都心里没底吧。 手术自然是要做的,现在的我异常冷静。我已经不奢求父亲能够痊愈了,我心里明白父亲很快就会离开我。我只想着,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替父亲多争取一些存活的时间和机会,并且减轻一些病魔带给他的痛苦。 我将真相告诉了母亲,母亲强忍着眼泪什么都没说。只是把家里所有的积蓄,人民币1万3千元整全部取了出来,天天变着花样的为父亲做好吃的。1万3千元,父母半辈子的积蓄。妈妈说父亲为了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他的时间不多了,想让他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吃好一点。 “儿子,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你结婚生子。老子我在某些地方,算得上是个失败的人。勤扒苦做了一辈子,没能给你留下什么财产。可是老子在某些地方,却又是成功的。我的儿子,就是我的骄傲!” 父亲趁妈妈回家煲汤的时候,将我拉到床边对我说道。这些天病房里频繁进出的医生,和我母亲脸上的强颜欢笑。加上自己身体出现的状况,都让父亲对自己的病情多了几分猜测。 “你和妈妈结婚的时候,不就是一张硬板床么?房子还是单位的宿舍。我爷爷也没给你留什么财产啊,你们不一样过得挺好?靠父母活着的不是好汉,你儿子我将来一定会达的!老爸到时候就和老妈跟着我享福吧!”我轻握着父亲的手,在那里安慰着他。我知道父亲一直为没挣下什么家产而耿耿于怀,可是我对这些却真的不在意。钱多就多花,钱少就少花,我不是那种为了一己私欲就去逼娘老子的渣滓。 “我的儿子,一定会达的。”老爸脸上露出了近来久违的笑容,紧紧握着我的手说道。 “我死后,就葬在老家后头的那个山坡上吧。我打小在那里长大,有感情了。而且那里也是我们家的祖坟山,葬在那里不需要额外的费用。”父亲到这个时候,还在操心着钱的事情。我知道他是不想回到那个破落的地方去的,什么有感情都是在骗人。归根结底,他是舍不得在城里花几万块钱去买块墓地。悲哀吗?悲哀,我觉得很悲哀。什么时候,我们连死都死不起了? “听话,这件事没得商量。不要把钱都败光了,留一些给自己娶媳妇用。老子这辈子愧对自己的儿子,娶媳妇的钱,还要儿子自己去操心。”老爸见我还要说些什么,紧握了一下我的手将我的话给堵了回去。 “爸你别这么说。医生都说了,一点小毛病而已。动个手术再养上段时间,你又是那个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楼金龙!”老爸心中对我的愧意,让我觉得心疼。这种愧疚不应该是父亲对儿子的,反过来应该是我对父亲有愧疚才是。 这么多年,我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印象里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现在倒下了。可我空有一身道术,却不能将他从病魔手中给抢回来。只是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看着他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 这个时候我心里在想,我跟着师父学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在我四处奔波,为了别人的家人操劳的时候,我的家人谁又来管了?我对我肩上的担子,第一次有了不满和怀疑。我从来就不是一个舍小家顾大家的人,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不会是。我没有那么高尚,那是圣人才有的情操,我不是圣人。 “是啊,您可千万别自己吓唬自己。您这是小手术,做完手术养养身子也就恢复了!”来查房的医生笑着安慰父亲道。果然,医生的话还是很管用的。这句话说出口,父亲的脸色好看了许多。我扭头对那个年约3o上下的女大夫感激的笑了笑,感谢她很人道的对父亲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您呐,想吃什么就对家里人说,咱们得先把身体恢复好了才能动手术不是?要不然等手术之后,恢复起来花费的钱更多!”大夫给父亲检查了一下,然后收起听诊器对父亲笑道。同样一句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就不会让病人产生抵触的情绪。 “我这个儿子,孝顺着呢。”老爸闻言咧嘴笑了,我是他一辈子的骄傲,也是他这辈子唯一的骄傲。尽管我在世人眼中,依旧是一事无成。可是在父亲的眼中,儿子永远是他的骄傲。 “那好,您好福气有个孝顺的儿子。大孝子,跟我来吧,把你父亲的药费缴纳一下!”大夫眯眯笑着在那里替父亲掖好被角,随后转身跟我打趣着道。我知道,大夫这是找理由想和我单独谈谈父亲的病情了。 “你得抓紧为你父亲找一个专家来动手术了,他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也不骗你,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病灶展的趋势,很有可能在手术台上就下不来了。可是不做手术,他顶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做了手术,或许能延长半年的寿命!如果家里条件不好,不做手术的话,我们只有给他进行保守治疗,尽量延长他的寿命了。”大夫将我带到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想问一句,请专家来做手术的话,我父亲的病是不是有机会痊愈?”我现在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情,虽然从各种渠道打听来的消息都是癌症患者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性。可是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几乎不会痊愈,不代表肯定不会痊愈不是么?我就想落水的人,在使劲抓着岸边的一根小草那般,哪怕这根草是根枯草。 “理论上来说,任何疾病都有痊愈的可能。但是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实际上,你父亲能够痊愈的机会微乎其微。该你做决定了,是做手术还是不做手术?是让本院的医生做,还是去达城市的大医院请专家?”大夫将脸上的口罩摘了下来,看着我问道。在医院干了5-6年,每天的生离死别她见得太多了。最开始或许会感动,会陪着家属一起流泪。可是到了现在,她的心也已经麻木了。 “做手术,请专家做!我要尽可能的让父亲多活些日子。起码,要陪他过完今年的春节!”我将涌入眼眶的眼泪给憋了回去,对大夫肯定的说道。 “那好,那我们马上就着手安排。不过专家一次手术的费用可不便宜啊。有孝心是好事,可是咱们是不是考虑一下实际的承受能力?”大夫是个女人,女人的心终究是比较软。看着我身上很普通的夹克衫,她不由出言劝了一句。 “大概需要多少钱?”我没有半分迟疑的追问了一句。 “专家的出场费要5ooo,还有他使用的器械,包括麻醉师的费用也要家属掏的。毕竟这些都属于他个人的私密,人家是不会用我们医院的人的。全都加在一起的话,你要准备8ooo块钱的样子!术后的恢复和追加治疗,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或者说,真正花钱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大夫伸手捋了捋髻,对我郑重的说道。 “很多患者,治疗到最后都是人财两空的。我看你们家的条件也一般,所以......!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在你们家属的手上。不管你们最后做什么样的决定,我们院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对患者进行医治。要不,这件事你还是跟你妈妈商量一下吧?”大夫对我建议道。 “不用了,这件事我做主。不怕您笑话,我爸这辈子没阔过。原本想着,我挣了点钱可以让他阔一把,他却得了这种病。就让我尽力多帮他争取一些时间吧。要是放弃治疗,这辈子我心里都会有个遗憾。”或许是这些人我压抑得太狠了,面对着这个医生,我情不自禁的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三九章 生命的倒计时 手术安排在一礼拜之后,这已经是黄凤能够争取到的最快时间了。哦忘了介绍,黄凤就是我父亲的主治医生,也就是那个给人感觉不错的女大夫。在医院久了,我已经和她成为了朋友。 一个礼拜以来,老妈每天往返在家和医院之间。她在为自己的丈夫,尽着自己的力量。她将家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做的菜,挨个的做了一遍。老爸也没和往常那样刨根问底的,端来了他就吃。每次只要老妈送饭来,整个病室和过道上都会洋溢起一阵诱人的香味。 “楼师傅,今晚不要吃饭了啊。”随着黄凤的这声通知,我知道父亲明早就要进手术室了。这个时刻对于我们全家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审判。我和妈妈都很担心,父亲会倒在手术台上。当天晚上,妈妈没有回家。我和妈妈相互依靠着守在父亲身边,陪他一起熬过这个难熬的夜晚。 “帮我准备一套干净衣服吧!”老爸睡到半夜,忽然拉着老妈的手对她说道。我知道,父亲这是在托付自己的后事了。他其实一直都没睡着,只是怕我和妈妈担心才假装睡着的。可是他实在害怕进了手术室就出不来了,这种事情很多。他害怕自己也和那些人一样。终于,在半夜的时候他对妈妈说出了这句让人悲伤的话来。 “睡吧,别瞎说。明天我和儿子送你进手术室,等你出来的时候,第一个看见的肯定是我们娘俩!”老妈伸手轻抚着老爸有些斑白的板寸嗔怪的对他说道。老爸的头是白天的时候妈妈带他去理的。还是去的鼓楼下的那一家,老爸在那里理了2o年。给爸爸理的师傅,也已经6o开外了。 早八点,黄医生例行来查房。然后嘱咐了几句之后,就开始着手安排父亲的手术了。等到8点半,父亲把自己清理得干干净净的,这才在我和妈妈的陪同下登上了前往13楼的电梯。13楼,手术室的所在地。 “家属就在外面等吧,病人先进去换衣服。”走带手术室门口,两个穿着蓝色隔离服的医生在那里对我们说道。看着他们手里拿着的本子,我知道这又是准备要家属签字了。我对这一条规定很是深恶痛绝。我在想,要都像这样的话,以后吃碗牛肉面是不是也要事先签字?自己被烫死,烫伤,噎死什么的,通通与店主无关。你要不签字,人家不卖面给你。 最后还是我把院方免责的那些个条条框框都给签了字,然后人家才冷着脸将手术室的大门给关上开始准备手术。我扶着双腿有些软的母亲坐到手术室外的椅子上,伸手将铝合金的移动窗户拉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偷偷将手掌在衣服口袋里擦了擦,将上面的汗水尽数擦干净之后,这才将窗户关上转身走到母亲身边陪她坐着。这个时候我就是母亲眼里的顶梁柱,我不能显露出哪怕一丝的害怕和懦弱出来。父亲倒下了,我要撑起母亲头顶的那片天。 等待时的时间,总是过得缓慢的。我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拿出手机来看一次时间。虽然手术室外的墙壁上有一面挂钟,可我却下意识的不去看它。挂和钟(终)在我心里,不是一个好的兆头。只不过万幸的是,手术的过程中没有医生出来报告什么不好的消息。这让我和老妈的心里多少增添了一丝安慰。这个时候对于我和妈妈来说,没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 手术进行了4个多小时,等父亲从手术室里被人推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午后1点半了。看着满脸疲惫的专家和他的助手们,我由衷的对他们鞠了一躬,感谢他们为了挽救我的父亲所做出的努力。术后请主刀医师吃顿饭,已经成为了约定俗成的一件事情。黄凤是深知这一点的,于是她主动提出了她和我的母亲一起照顾父亲,让我去订一桌酒席请专家吃顿便饭。 医生几乎都是不抽烟的,白酒也喝得少。不过他们喝酒都认牌子,或者说是讲档次。一顿饭下来,结了2ooo多块钱的账。送走了专家一行之后,我又返回到酒店吩咐人炒了两个菜,打了两盒饭。我不知道妈妈和黄凤医生吃没吃,有备无患吧。 等我提着盒饭返回医院,已经是下午4点了。黄凤医生大多数时间都在陪着妈妈,等待着父亲从麻醉之中醒转,我承认,我欠了她一个人情。人家本来没有义务来替我照顾家人的。这份人情,我一直记在心里,总想着能找一个机会还给人家。 “可饿死我了,看看你带什么好吃的了?”走进病房,父亲已经能够睁开眼睛了。看着我和妈妈微微的点了点头,示意他的状况还不错。而黄凤,则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散着香味的盒饭,在那里笑着说道。 “啊,白灼虾还有辣子鸡,你可真会买东西,这些都是我爱吃的。阿姨,咱俩去办公室吃,让大孝子陪陪他爸吧!”黄凤对我买回来的菜肴还算满意,提起装着盒饭的塑料袋就搀着我妈妈的手向病房外走去道。 “爸~感觉怎么样?”等黄凤搀着母亲离开之后,我走到父亲身边,摸了摸他有些冰凉的额头轻声问道。 老爸这个时候说不出话来,闻言只是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我不用担心,他还好!我将挂在床边的点滴调慢了一些,默默地坐在父亲身边陪着他。父亲从被子里探出手来,紧紧第抓着我的手,就那样含笑的看着我。 席间我问过专家,我爸这病还有没有救。人家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说手术进行得很成功。而且父亲的病灶也没有扩散,如果后期治疗跟得上的话,是很有大希望控制住病情的。虽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那个答案,可是这个回答也已经让我喜出望外了。只要能控制住父亲的病情,他就能多活几年。说不定等身体养好了之后,这个病就自己痊愈了呢?我总是这么在心里暗示着自己。 父亲术后的身体很虚弱,黄凤提议我全费买几支白蛋白注射一下。对于黄医生的建议,我自然是从善如流。全费28o一瓶的白蛋白,我给父亲先买了4瓶。一天一瓶先吊着,看看效果再决定还买不买。 贵有贵的道理,也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还是白蛋白真的效果不错。等第二天的时候,父亲的精神状况明显要比前头好得多。起码他现在能够开口说话,并且能用吸管喝上一点水了。而黄医生,也每天过来几趟,不停的在那里鼓励着父亲。她想激起父亲求生的意志,和病魔做一次决战。 1o天之后,父亲的伤口已经可以拆线了。只不过拆线不代表着他可以出院,按照院方的建议,还要他去做一做化疗。化疗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一些病友的嘴里打听到,这种疗法对人的身体会造成很大的伤害。我在犹豫,到底给不给父亲进行这种疗法。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我担心要真的如同那些病友们所说的那样,父亲的身体吃不吃得消。 在犹豫了两天之后,我和妈妈还是决定将父亲转院去省肿瘤医院进行后续的治疗。这段时间我总是买一些关于化疗之后,病人康复了,然后又多活了1o几年之类的书刊和报纸看。我总是在潜意识里自己安慰着自己,父亲一定能和报刊杂志上的那些人一样康复如初。 到了省肿瘤医院,我才知道为什么黄凤医生最开始对我说花钱的时候还没有真正开始!入院押金就交了整整两万,然后床铺费是一天5oo。这个时候,我身上剩余的那1o几万块钱,看起来是那么的渺小。钱到用时方恨少,我现在很有这种感觉。因为爸爸没有在厂医院进行治疗,所以这笔费用全都要我们家自己掏。 “小伙子?送来的那位是你什么人?”住在这家医院的,都是癌症患者。或许是因为绝症的原因,这里的人显得都很和善。刚把父亲安置好,同室的一个老爷子就主动搭讪起来。 “是我爸爸~”我冲人点了点头说道。 “病不起啊,小伙子!”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完轻叹了一口气拿了个饭盒向病房外走去。 “医院里有病号餐,小伙子要不跟我去认认地方?虽然外头的东西味道好,可是长久下去,扛不起的!”老爷子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对我说道。 “也好,我陪您去认认地方!”我想着,以后有段日子我和老妈要在这里陪着父亲了,先把吃饭的地方弄明白也好。 “清炒小白菜,萝卜排骨汤,肉丸子,清蒸鱼。伙食还不错啊!”等到了医院食堂,我看着墙上挂着的菜谱不由出声说道。 “呵呵,小伙子才来的吧?待会把饭买了,你就不这么认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老爷子站在我身后敲着碗笑道。 果然,打出来的四个菜,除了白菜份量很足之外,其余的三道菜只是稍加点缀而已。就这样每份饭都要了1o块钱,而那时候在外面吃份盒饭,三荤一素顶天也就5块钱。(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零章 父亲的最后一个春节 一个月之后,老爸的头开始脱落了。不管他怎么梳理,也掩盖不住头上的斑驳。我知道这是因为化疗的缘故。一家三口在肿瘤医院已经住了一个月,我和老妈在医院旁边租了一间1o几平米的小房子,方便照顾爸爸。一个月的租金,15oo块,水电另算。这都不算什么,最主要的是老妈心理的压力大,她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了。 我知道老妈心里在想些什么,一是在担心钱的问题。二是在担心老爸,怕某天他就那么去了。在双重压力之下,老妈头上也长出了白。 父亲住院治疗至今,一个多月了,他养大的弟弟妹妹们也没有来看望他。这让他很伤心,他想不明白,难道就因为他这个大哥穷,这些弟弟妹妹们就害怕和他来往么?父亲一辈子都在厂子里上班,每天就是上班下班,对于社会的变化,他适应不来。 或者说,社会的某些变化,和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有些格格不入。可是他有骨气,再穷他都没有向弟弟妹妹们伸过一次手。当然,现在有人会说那是他傻。可是一个人的骨气如果和傻画上等号的话,我他妈真不知道是谁的悲哀!曾经的饿死不食嗟来之食,变成了如今的有奶就是娘。 终于他的弟弟妹妹们还算是有点人性,在父亲化疗进入第二个月的时候相约前来看望了他们的这个大哥。父亲看见他们来了,很是高兴的想从床上翻身起来。可是不等他坐起来,他的二弟楼金彪就说了一句“大哥,我们现在也困难,这是一点小意思,你拿去买点吃的吧!” 看着放在床头的5oo块钱,老爸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了。一进门就摆困难,无非就是怕我们家找他们开口借钱吧。老爸人老实,可他不是傻子。对于自己兄弟的话,又怎么会听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是啊,困难。能用红塑料桶提着钱去赌博的困难户。这就是他的二弟,他拉扯大,一力操持着成婚生子的二弟。 我替父亲倒了一杯水,喂他喝了几口。我知道父亲心里是不好受的,就算是养条狗,也要冲他摇几下尾巴吧?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向弟弟妹妹们张嘴借钱,每次家里困难了,老妈都说找他兄弟们先借点。这个时候老爸总是拦着老妈说“兄弟是亲的,弟媳们却不一样。你找他们借钱,不是想让我兄弟家里吵架么?” “儿子,把钱还给叔叔姑姑他们。他们不容易,大家人口的,都困难!”父亲这辈子很少脾气,可是这次他是真的怒了。看了看枕头边上的5oo大元,他对我淡淡的吩咐道。 “一点小意思,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大姑姑走过来在那里推辞着,小姑姑眼神躲闪着退到一边。三叔四叔面有愧色的假意参观起病房来,站在我父亲面前的,只有他的二弟和大妹。 “你们放心,我儿子有本事。这次治病的钱都是他拿的,而且我也没有想过要找任何人借钱。这段时间,让你们寝食难安了吧?”父亲见大姑姑不接那5oo块钱,从我手里夺过钱来硬塞到她的手里说道。父亲这是在打脸,在打他亲手养大的弟弟妹妹们的脸。 “大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最近不是都忙么。而且,生意也不好做。”二叔假笑着过来搓着手对父亲解释起来。 “哎~生意不好做啊!真不好做的都关张了,能接着开张的,都特么在赚钱!”隔壁床的张大爷实在看不过去了,一边捶着腰一边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只是这话听到二叔他们耳朵里,觉得是那么的刺耳。 “你们都忙,就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都回吧,回去给家里老头子带个好。就说他的大儿,恐怕不能送他上山了!”老爸的眼泪流出来了,挥着手对围在身边的弟弟妹妹们说道。 “大哥放心,真有个什么,我这侄儿的婚事我们还是要管的。”二叔在父亲面前拍着胸脯,做着保证道。似乎只有这样,他的面子上才好过一点。而且他也知道,我父亲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婚事。 “不用了,我爸一辈子没向人伸手,我也一样!我是他的种,不能坏了我们家的规矩!”我轻轻将老爸的床头摇低了一点,好让他躺得舒服一些。然后站起身来对面前的叔叔姑姑们说道。我爸都成这样了,活一天少一天,也没看他们多问半句。等老爸真走了,我还能指望他们?他们还真把我爸当孩子哄呢! 最终老爸和他的兄弟妹妹们不欢而散,而隔壁床的张老爷子也适时的摆出一副象棋来,他想让老爸分散下注意力。于是两个臭棋篓子,就坐在病床上开始悔棋不倦了。我见老爸的注意力成功的被张老爷子给分散了,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个月的时间,父亲一共进行了两个疗程的化疗。在花费了1o来万块钱之后,他的病情总算是得到了一定的控制。通过医院的x光片来看,肺部已经不存在阴影了。这让我和妈妈都有些喜出望外的感觉,我们在想老爸终于可以离开医院回家了。 在征询了医生的意见之后,我给父亲办理了出院手续。到武汉两个月了,一直都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父亲这辈子没出过什么远门,除了年青的时候支援过黑龙江某地的工厂建设之外,都是窝在家乡的那个小城里。看他精神和身体都还算不错,我准备带着他和妈妈在武汉游览一番再回去。 回到家中之后,老爸念念不忘的,就是武汉那个百年老字号的热干面。在他看来,热干面这个东西还得属武汉做得最正宗最地道。而在我看来,老爸自从病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既然能吃,那么身体就总会有复原的那一天。 在家中休养了一段时间,在我和老妈的强烈要求之下,老爸终于是恋恋不舍的去单位办理了病退的手续。依他现在的状况,已经不适合再在单位从事那些体力劳动了。办理退休的手续很顺利,毕竟有省医院出具的肿瘤患者证明。 一礼拜之后,父亲就从退休办领到了属于自己的退休金存折。因为我是独生子女的原因,父亲的退休金可以百分之百拿到手。要是按照病退的政策来算的话,其实他只能拿到百分之九十的退休金。对于这一点,父亲充满了感激。别小看这百分之十的差别,在父亲的眼里这就代表着他每个月可以多拿5o块钱了。 “儿子,这个电话很贵吧?”有一天,父亲忽然看着我放在茶几上的了一句。现在的人,大多数都有一部了。我知道父亲也想要一部,只不过他没好意思跟我开这个口而已。 “便宜,要真很贵,还会满大街都有人带着么?”我决定在过年之前,给父亲买一部。这是父亲第一次向我询问一件东西的价格,我要满足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父亲在大年三十的晚上,拿到了属于他的手机。我没有将票给他看,只是告诉他,这个东西才几百块钱而已。就是这样,都让他心疼了好一阵子。看着父亲和个孩子似的在那里看着说明书摆弄着手机,我心里没有来的有一种满足感。 父亲的身体不好,以往操办年货都是他的任务。今年这个春节,任务落在了我的身上。炸鱼,炸丸子什么的,我都是在老妈的教导下亲力亲为着。我要证明给父亲看,他的儿子是可以撑起这个家的。 年夜饭的时候,父亲吃得很香。这是我第一次做饭给父亲和母亲吃,虽然做得不好,可是他们还是都吃完了。 大年初一的早上,舅舅和姨妈他们就都到家里来拜年了!他们知道父亲得的什么病,想来热闹一下,让父亲的心情愉悦一点。同时舅舅也给家里送来了1万块钱,他这是心疼自己的姐姐了,想尽力帮姐姐减轻一点家庭的负担。而我的几个姨夫,则是绝口不问父亲的病情,只是在那里拣着好听的话说。 午饭的时候,是由老妈下的厨。我们家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她要把所有的拿手菜都做出来,好好招待舅舅他们。 父亲自打病后,就已经滴酒未沾了。可是今天实在太高兴,他也破例的喝了几钱白酒。真的只有几钱,刚刚够打湿他的嘴唇那种程度。看着眼前的这些亲戚,他不停的提着过往的旧事,从是怎么认识他们的,一直到各家各户的一些趣事,一个字不落的在那里叙述着。而舅舅和姨夫他们,则是面带着笑容一起分享着老爸的喜悦。 1998年的大年初一,父亲过得很愉快!而这个春节,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个春节。可以说98年的这个春节,父亲过得很愉快,同时也有一些遗憾!愉快的是他的那些个连襟们,在这一年对他充满了善意。遗憾的是,他的弟弟妹妹们,没有来给他拜年。(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一章 父亲走了 1998年的4月17日,是我终身难忘的日子。在这一天,父亲去世了。父亲是下午4点走的,走得很干净,很安详。 父亲在年后的3月份,就再度觉得身体不适。送到一医院检查之后,黄凤医生面色沉重的告诉我说,父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现在他的体内脏器,基本上都被那些癌细胞给侵蚀了。可以说,打那个时候开始父亲的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随后的一个多月时间,父亲是在医院里度过的。这一次他没有提出出院回家的要求,他不想死在家里。他想把那套房子,干干净净的留给我结婚。父亲最后的时光,是在痛苦中度过的。癌细胞在不停攻击着他的脏器,他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杜冷丁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即使注射了,他也依然感到疼痛难当。 他开始不能进食,只是靠着输液来维持着生命。形销骨立这个词,现在很能形容父亲的现状。以前那个壮实的汉子,已经骨瘦如柴了。自打住院之后,老爸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瞅着我看。但凡他有一点精神,就会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舍和愧疚,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4月17日那天早上,老爸让老妈扶着他出去理了个!他的头其实掉得没剩几根了,可是却依然坚持让老妈送他到鼓楼下的那个老理店。理的师傅和父亲有2o年交情了,看着父亲这副模样,红着眼眶替他仔细地将头理了一遍,然后又慢条斯理的给父亲修了一次面。 中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父亲是因为没有精力了。而那位6o多岁的老师傅,则是强忍着心酸不敢开口。父亲的这种状态,他看得很清楚,他知道这或许是这位老主顾,这辈子到他这里来照顾的最后一次生意了。理完,父亲示意母亲付账。连理带修面,一起是3块钱。老师傅没有拒绝,他知道父亲的脾气。只是他将那崭新的三块钱,很郑重的折叠起来,放进了贴身的衬衣口袋。 “小吴,我想吃欢喜坨!”坐在轮椅上,任由妈妈推着他。父亲忽然开口对妈妈说道。妈妈姓吴,这辈子老爸都喊她做小吴。父亲不会浪漫,也不会矫情。只是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称呼他的妻子为小吴。 欢喜坨,是湖北的一种小吃。将糯米揣成粘稠状,然后裹上糖心或者是豆沙放油锅里炸。出锅之后再粘上一些芝麻,是一种既可以当甜点,又可以当主食的小吃。 父亲一辈子没有馋过嘴,这个时候忽然开口说馋某种东西了,对于老妈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老妈知道,或许老爸这是要走了,临走之前才想吃点东西。老妈推着轮椅,转了半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卖欢喜坨的。老妈问老爸要吃几个,老爸想了想,伸出了两根手指来。 买好欢喜坨之后,老妈不敢马上就给爸爸吃。她在害怕,她怕爸爸一旦将这两个欢喜坨吃完,就会马上离开她。 老妈流着眼泪将父亲推回了医院,在我把父亲从轮椅上抱回病床之后,她才将紧紧拽在手里的塑料袋递了过来。我看了看里面装着的两个欢喜坨,心里不由往下一沉。我将欢喜坨掰开,轻轻地将它一点一点送进了父亲的嘴里。我知道,父亲今天就要离开我了。永远的离开我。 “好多年没吃过了,味道还是没变,还是那么好吃!”父亲靠在床头,一口气将两个欢喜坨吃完之后,轻轻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他的精神变得好了很多,脸上也显露出一丝红润来。可是所有人都明白,父亲这是回光返照了。这个阶段,或许持续几分钟,又或许持续几小时。等这段时间一过,父亲就真的是油尽灯枯了。 “还想吃么?我再去买两个!”母亲侧过身子偷偷抹了一把眼泪,随后强笑着问父亲。 “不用了,够了!以后,就剩下你们娘俩了。儿子啊,替我照顾好你妈。别让她受了委屈!”老爸紧紧拉着我和妈妈的手,在那里轻声嘱咐着我。 “儿子,打电话吧。该通知的亲戚,现在可以通知了。有的路远,我等不到他们来了。过几天,将我送回老家吧。不用大操大办,简单点好。”父亲现在异常清醒的在那里逐字逐句的嘱咐着我,而我则是低头不停的应承着。 “儿子还没娶媳妇,你还没抱上孙子。小吴,以后要苦了你了。帮我把儿子的婚事料理好,这辈子欠你们的,我下辈子来还!”老爸转过头去,又对老妈交代起来。 “中午,我想喝点酒。儿子身上带烟了么?给老爸点一支!”老爸忽然起身将窗帘拉开对我说道。我已经能够察觉到父亲身上逐渐溢出的死气,我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这个时候,老爸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去满足他。我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骆驼来替他点上了。 “哎~病房里不能抽烟啊!”一个不明就里的护士闻见烟味,马上推门进来说道。而一直陪在一旁的黄凤,则是冲那个护士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别管了。 “一辈子循规蹈矩的活着,黄医生,这次就让我犯一回规吧!”老爸深吸了一口烟,憋在肺部很久,这才轻轻将烟吐出来对黄凤说道。老爸说得没有错,他这辈子一直在循规蹈矩着。到死,他才想着尝试一下犯规是什么滋味。 “没事儿,您想抽尽管抽。”黄凤将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看着父亲微笑道。她不忍心去制止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要求。 “外国烟就是冲啊,过瘾得很。”老爸连抽了两支烟后,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在那里说道。 午饭的时候,父亲的精神渐渐的在萎靡着。我知道回光返照的时间差不多快结束了,父亲想喝的白酒,妈妈早已经下楼去替他买好了。并且在医院外边的餐馆,替父亲点了两个菜。一个油炸花生米,一个油炸臭豆腐。这两道菜,是父亲平日里最喜欢的下酒菜。 “花生米炸老了,臭豆腐不够臭。现在的东西,越做越差劲了。”父亲替我斟满了酒杯,然后每样菜夹了一点尝了尝说道。 “在外边哪能跟在家比呢?你爱吃这个,等出了院回家,我做给你吃。”老妈站在爸爸身后,用身子轻轻抵着老爸的后背对他说道。 “嗯,别忘了,花生米一定要大火。炸个七分熟就起锅,撒上点盐巴摊凉,这样才够香!臭豆腐么......噗!”老爸喝了一口酒,正在那里说着话,忽然从嘴里喷出一股绿色的汁液来。 “老爸!”我顾不得老爸吐了我一身,连忙起身想去搀扶着他。 “别动,咱爷俩将这杯酒喝完!待会让你妈带我去洗澡,你也去洗洗!”老爸一抬手,面色苍白的对我说道。 “老爸!”我将杯子举起来,颤抖着向父亲示意了一下。 “儿子,要坚强,做个男子汉!”老爸将杯中的残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对我说道。 父亲被母亲搀扶着进了病房里的卫生间洗漱,而我没有急着去换掉身上沾染了污浊的衣服。我将随身的挂包从墙上摘下来,拉开了拉链。里面满满的都是纸钱,我亲手打印出来的纸钱。除此之外,还有一套全新的道袍,一顶全新的莲花冠,外加一双全新的云履。这些东西,在父亲第二次入院之后我就已经准备好了。我要亲自护送父亲,踏过奈何桥。 “叔叔他可能快不行了,要不要我提前通知太平间,腾出一具冰棺来?”黄凤咬了咬下嘴唇,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我身边征询着我的意见道。要知道,病人还没过世的情况下,她说这些话很有可能招致家属不满的。只是因为和我们家太过熟悉,她才会没有顾虑的说出来。 “麻烦你了!”我耳朵里已经听到了一阵锁链声,我知道这是阴间的鬼差前来锁魂了。对黄凤微微示意之后,我从挂包里掏出一扎纸钱,用打火机点燃之后撒在卫生间的门口。 “有劳两位阴差大人稍等片刻,些许元宝权当孝敬之物。再容我父半个时辰可好?”我看着眼前逐渐显形的两个鬼差,手掌一翻将先前焚化的元宝纸钱递了过去说道。 “这个!”两鬼差彼此对视了一眼,由那位身穿白褂的将我递去的元宝收入囊中之后,对我施了一礼随后退了出去。我知道和他们之间的交易已经达成,而父亲也就剩下最后一个小时的时间了。 “儿子!刚才你在和谁说话呢?”鬼差退去之后,父亲被老妈从卫生间里扶了出来。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刚才我在和谁说话。 “没谁,我自言自语呢。老爸洗了个澡人显得精神多了。换套干净衣服,去床上躺着休息一下吧!”我将老妈替爸爸买好的一套白色外套帮他穿上之后,扶着父亲走到床边说道。 “也好,这套衣服不错。”老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新衣服,忽然冲我笑道。 “楼家那边的亲戚,儿子以后想走动就走动,不想走动也别勉强自己。老爸走后,多劝导你妈,多陪她回回娘家。还有你小子,结婚的那天,别忘记在老子照片前烧一张喜帖告诉老子一声!”趁着老妈去浆洗脏衣服的时候,老爸拉着我的手,在那里轻声吩咐着。 “嗯!待会,我亲自送父亲过奈何桥。头七那天,您别忘了回家的路。我让老妈给你炸花生米和臭豆腐。到那天,儿子再陪您喝酒!”我点了点头,眼泪顺腮而下的在那里对父亲说道。 “我一直不认为你跟着那个牛鼻子能学出什么花样来。今天正好,我也看看我楼金龙的儿子,到底有些什么手段。”老爸伸手在我头上使劲揉了揉,如同我小时候那样。随后他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4月17日下午4点整,父亲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一直到死,他都表现得很坚强,很豁达!只是他在闭眼的那一瞬间,从眼角流下的两滴眼泪当中。我深深地体会到了他对这个家,是多么的不舍。对我和老妈,是有多么的眷恋。(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二章 入冥界 老爸入棺之后,我这才给所有的亲戚们逐一打了电话报了丧。母亲已然是悲痛难当的瘫坐在太平间里,在那里逐字逐句的对睡在冰棺里的父亲诉说着什么。而我此刻却是不敢悲伤,也不能悲伤。因为父亲的丧事,全盘都压在了我的身上。我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怎么样把父亲风光的下葬,然后把母亲的情绪给安抚好。 第二天,所有的亲戚都赶到了医院的太平间里。这其中,也包括了我那几个叔叔和姑姑们。或许,只有人死了他们才能念起父亲以往对他们的好处吧?他们哭得很伤心。但是也仅限于此此时此刻,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开始盘算起我家的房子来了。 “大嫂,大哥已经走了,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啊。”先上前安慰母亲的,是我二婶娘,也就是楼金彪的媳妇儿。这句安慰的话说出来,我母亲的情绪略微的要平静了一点。她觉得,不管以前这些人对我父亲好还是不好,起码现在人家来奔丧了,并且对她这个大嫂还算尊敬。她要求不高,就这样已经心满意足了。 “大哥走了,金彪的生意也遇上了难处。这不,前几天税务局找到他,说是他涉嫌偷税。人家给了15天时间,让我们把税款补齐。要不然,就要通知派出所来抓人了。”我跪在父亲的身边,低头听着这个女人嘴里的话,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 母亲现在已经是心乱如麻,哪里听得出这个女人话里的意思?闻言只是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哥生前是最疼他这个二弟的,眼下我们实在是遇上了难处。补齐税款,那可得一大笔钱。眼下我们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我在想能不能和大嫂打个商量。”二婶娘坐到老妈身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做极为亲密状说道。 “什么商量?”老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你看啊,我大哥给你们留了一套房子。我是想,看能不能把房产证拿出来到银行抵押一些钱,帮我们先把税款给补齐。等我们有钱了,再帮忙把房产证从银行给赎出来?”二婶娘没好意思开口,开口说这话的是二叔。只见他点了一支烟站在老妈身前,很是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老妈毕竟只是个家庭妇女,有些话不会说,有些话说不出口。例如应该怎么拒绝这种无理的要求。 “滚!”我跪坐在老爸的棺材旁边,低着头吐出了这个字。老爸过世还不过3个小时,他的好兄弟就来打他那套房子的主意了。老爸一生顾及亲情,什么事情都忍让三分。可是我不一样,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把我惹毛了,可是六亲不认的。 六亲不认这话,是事后二叔说出来的,可那又能怎么样?他敢把这些年的事情,都拿到台面上摆个清楚明白么?他不敢!摆完道理,道理就不跟他站一边了。 “只是让你们把房产证拿出来帮忙贷款,又不是要你们的房子。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血脉,至于这么不近人情么?”说这话的是大姑,她气势汹汹的走到老妈面前在那里大声说着,似乎很有道理一般。 “你不也有房子么?心疼兄弟,你拿出来抵押贷款好了。说实话,我还真信不过你们这群人。其实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贷完款,你们以后不理这件事了,最终我们娘俩会被银行赶出家门。而贷款的钱,你们大可以二一添作五对吧?”我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站起身来将老妈掩在身后对眼前这群人说道。 “你二叔我是那种人么?借了贷款会不还?”二叔眼看老妈娘家的人围了过来,有些急眼的说道。 “你还真是那种人!今天你们来奔丧,我给你们磕头还礼。这是我作为父亲唯一的儿子应该做的。可是今天你们欺负到门上了,赶你们滚蛋,同样也是我应该做的。”我从兜里摸出一支香烟来放进嘴里,不同往常的是,今天我将香烟点燃了。深吸了两口之后看着眼前这个二叔说道。 “你爸就是这么教育你的?还懂不懂规矩?”二叔用手在我脑门上点着吼道,他依然将我看成以前那个半大的小子,认为可以随意拿捏我! “规矩这事,你得回去问你爸去。你们不懂长兄如父的道理么?养不教,父之过。” “还有,你们都上过学堂。回去再问问你们的先生,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忠孝礼义廉,你们都学进牛屁股里去了?教不严,师之惰。” “现在从这里滚出去,我父亲的丧事,你们不用参加了!”我伸手推开太平间的门,示意这群人从这里出去。 “忘了说一句,我真心替我父亲觉得不值。”我将裹在道袍外边的孝服下摆撕了一条,扔在二叔他们脚下说道。 “我今天要替你父亲教育一下你这个忤逆子!”二叔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落他的面子,随即有些恼羞成怒的准备动手! “我跟你讲道理,你却要跟我耍流氓,你这又是何必?”我伸手隔开二叔甩来的巴掌,一个背摔将他扔出了太平间的大门,然后拍了拍手轻声说道。 “哎哟我的腰!”二叔倒卧在门外,伸手揉着自己的腰在那里嚎着,似乎是想争取一些同情。 “打轻了,再不走还打!”舅舅冲我赞赏的看了一眼,随后站到门口说道。舅舅出面了,所有吴姓家族的人自然就不会坐视,瞬间老妈的数十个娘家人便将门堵了个严实,冷眼看着眼前那群人摩拳擦掌起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一群人楼姓中人灰溜溜的从父亲的面前掩面离去。而打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和他们来往过。 等到子夜时分,我将孝服脱去,显出了身上那套道袍。一番五念之经念罢,我盘膝坐在冰棺旁边,入了定! 恍惚间,我的魂魄离开了身体,来到了一座方圆看不到尽头的城池前边!城池外是一长串低头前行的魂魄,两边则是无数的鬼差,在那里将皮鞭甩得啪啪作响的催促着他们前行的度。城门上方,阴刻了两个大字,酆都! 酆都城外十数里距离,有一个村落名为江津村。说是一村,其实和阳世一镇差不多大小了。里面都是新近亡故之人的魂魄,在那里等待着进入酆都。进去之后,自有判官逐一审判生前之罪业,随后或去投人道,或被罚作畜生道。再或者堕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油烹火烧,拔舌剜目割鼻之苦。 我的父亲亡故不久,我想他现在应该是在那个江津村吧。看了一眼高耸威严的酆都城,我转身向江津村方向奔去。阴间没有时间的概念,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我不知道奔跑了多久,这才到了江津村。 村内和村外的景色又是不同,村内如同阳世一般,秩序井然有致。无数的新魂或者说是新鬼吧。在那里游荡着,身上冥钱充足的,可以在村内道路两旁的店铺里挑选一些新奇古怪的物事满足一下好奇心。而囊中羞涩的,则是老老实实坐在原地,等候着鬼差的唱名好去酆都报到。 而村外,则是游魂野鬼们的乐园。偶尔有一两个落单的新鬼出现,就会被他们洗劫一空。然后这些野鬼们,就会拿着冥钱去鬼市,购买一些鬼界生活的必需品。例如蜡烛,又或者是样貌身姿略好的纸人。蜡烛,是他们的口粮。纸人么,则是买来服侍他们的。运气好,也许会买到一幢略有残破的鬼屋来作为安身之所。 冥界,其实和阳间没什么差别。阳间是认钱不认人,冥界则是认钱不认鬼。不是有句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么?幸好,我身上的金元宝有不老少。老爸做人时穷了一辈子,我不能让他做鬼也那么穷。金元宝是用来买奢侈品的,虽然我不知道阴间的奢侈品都有些什么。而我身上的那些纸钱,则是给老爸作为零花的。 冥界的快递和银行有一点好,就是不用排队。只要阳间的亲人们不把名字写错,你烧完了那些东西就会直接出现在鬼们的口袋里。社会在进步,阴间也不例外。现在的冥界,已经基本实现了刷卡制了。不管你消费多少,只需要把卡一刷就能结账。不比从前,出门要随身带着一摞纸钱。既不安全,而且还很麻烦。 而那些烧来的纸人纸屋,则是有专门的快递公司运到你指定的地点。冥界也是要买地皮才能够安家的,这是一笔不菲的开支,所以诸位中元和清明时节,不妨为先人们多烧一点冥币。那些面额动辄十亿的纸钞少烧,那都是零钱,只是看着多而已。就如同一万韩币,看着是一万,也就能顶人民币6o块钱来花。 管用的,还得数自己亲手叠的金元宝和银元宝。再就是亲手打印出来的纸钱了,那些才是冥界的硬通货。(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三章 楚江王 因为我随身带了很多的金元宝,在进入江津村之前引得不少的野鬼们意图上来掠夺一番。在随手扇飞了几只鬼中豪强之后,那些剩余的鬼们也就老实了。鬼是人变的,一样是欺软怕硬。 我很快就找到了老爸,因为我身上的元宝,都是在阳世写好了名字的。此刻扔出一只来,那元宝就化作一团光影直奔安坐在角落里的老爸而去。围着老爸转了三圈之后,立时就钻进了老爸方才配下来的冥卡里。 冥界的银行虽然也提供存取款业务的服务,可是更多的只是担任一些货币兑换或者结算的职责。例如这枚金元宝,没入冥卡之后就转换成了等值的纸钱好方便持卡者购物。而你要想买些贵重物品,则要去银行将这些纸钱兑换成金元宝来进行结算。只不过两厢兑换的汇率是不一样的,低进高出冥界银行也是玩得很溜的。这一进一出,无形中又搜刮了鬼们一笔财产。 “儿子,你怎么来了?”老爸一抬头看见了我,连忙惊喜的问道。以前总说有鬼,他却没亲眼看见过。哦,当然除了玲珑之外。今天他才现,这个世界上,鬼真的很多。 “我说过,要亲自送老爸过奈何桥。老爸一生为人正直,我想判官那里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或许,老爸以后能投个好胎。”我紧挨着父亲坐下对他说道。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父亲就会将前世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到那个时候,我在他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所以我要抓紧一切机会,和父亲多说几句话。 “楼金龙!上前列队!”没等我和父亲再说上几句话,几个鬼差就站到一处高台之上大声喊起了父亲的名字。我很诧异的看着那几个鬼差,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提前将父亲提走。 还好我做足了准备,往常帮人做法事,通常我都只是敷衍了事,只要不出岔子就算是功德圆满。至于引着孝子贤孙送先人过奈何桥,也几乎都是骗人骗鬼之事。真正的过奈何桥,是要等鬼魂在阴间呆足七七四十九日过后,这才能前往酆都。然后判官定夺你是该下地狱还是继续做人。再然后,轮回之前才是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了却前世所有的恩怨情仇。 阳间那一套,早说了只是做给活人看的。再说难听一些,只不过折腾一些活人,让另外一些活人们感慨一下而已。只有等人死了,才会知道,原来以前替先人做的那些个法事,其实作用不大。唯一有用的,就属那篇五念之经了,念全了经文,倒是真的可以替亡人消一些罪业。人一辈子,谁还不犯个错呢?要真较真起来,地狱也该满了。 “两位差大哥,这是为何?”我上前拦住了准备给父亲上锁的鬼差问道。我在地府,唯一认识的就是崔钰。我不认为他会为了我父亲事情,而派鬼差来照拂一二。他是一个极其原则的鬼神。 “上峰有令,提楼金龙前往第二殿问话。”鬼差有些不耐的在那里冲我解释了一句。冥界十大殿,第二殿由楚江王掌管。他手中握有活大地狱,连带一十六层小地狱。可以说送到那里去的鬼,生前都是坑蒙拐骗的货色。可是我的父亲,一生循规蹈矩,又何尝会去坑蒙拐骗?这里面一定别有内情。 “两位鬼差是不是搞错了?”我接着说话的时机,暗地塞过去两锭金元宝问道。 “嗯哼!这回可是楚江王亲自下的令,他是不是以前得罪过楚江王?”鬼差接过金元宝,这才在我耳边细声提点了一句道。我爸这种普通人,又怎么会让掌管第二殿的阎罗楚江王惦记上?我心里愈的迷惑了起来。 “那两位能否容许我同去?也好向楚江王大人问个明白。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扔下父亲任由鬼差将他带走的。就算是楚江王下令,我也要前去问个明白。到底为什么,要提我父亲去第二殿。 因为是第二殿阎罗亲自派的差,所以两个鬼差得以带着我的父亲沿途优先通过。很快我们就进了酆都的城门,酆都城内忘川河边就是阎罗十殿第二殿的所在地。 “站住,未得允许,不得擅闯第二殿。”几个鬼兵手持刀枪将我拦了下来。 “只因家父被楚江王大人亲自提调,我想来问个清楚究竟所为何事?一点小意思,还望诸位行个方便。”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别看他们只是个守门的小鬼,可要是咬定了不让我进去,我还真不能硬闯。毕竟不管在阳间还是在冥界,擅闯有关机关可都是重罪。到时候就算我拍拍屁股回了阳世,可我父亲呢?最后所有的罪过都会落到他的头上。 “小兄弟,你这不是为难我们么?”守卫之中有一小头领模样的鬼差,手拿着我递去两枚金元宝,面露难色的说道。他也不把话说死,只是在那来回掂量着手里的钱财,拿眼看着我。 “还望大哥多多通融!亲人过堂,家属理应旁观,这个不犯规矩对吧?”我替鬼差找了一条勉强说得通的理由,随后又多塞了几枚金元宝到他手里说道。 “这个......我们去前边巡视一番!”那鬼差将金元宝尽数收入囊中,随后吆喝着把守在门口的众手下散了开去。趁着那鬼差带着众鬼佯装巡视,第二殿门口无人把守之机,我连忙跟在被押解前来的父亲身后,一并进了第二殿。 “啊!”进得殿内前行了数十米,就听大殿左右分隔出的那些小牢房内传出了一声声的惨叫,看来这是有鬼在遭受酷刑。 我见父亲面露紧张,慌忙上前紧握着他的手,伴随在他身边向大殿深处走去。 “堂下所立何人?”连进了三进,我们这才到了第二殿的最深处,也就是楚江王办公的地方。堂上正中,坐着此番下令提我父亲的楚江王。而在他身前,则左右各立了一个小判,正在那里翻阅着手中的簿子。 “回禀阎君,楼金龙带到!”两个鬼差见楚江王问起,连忙躬身抱拳回道。 “楼金龙,你可知罪?”楚江王似乎没有看见我一般,自顾一拍惊堂木,在那里呵斥道。 “我一生光明磊落,确实不知所犯何罪,还望阎君明察!”老爸真到了楚江王面前,居然放松了下来。只见他站在原地,昂看向高高在上的楚江王回话道。 “左右,将此鬼罪业呈报上来!”楚江王一拍条案,对身侧两个小判喝道。在他看来,只要是鬼,要抓把柄还是很容易的。 “这个,阎君容禀......此鬼除了在世之时吃过一些鸡鸭鱼肉之外,实在找不到什么罪业啊。而且那些活物,也不是他杀生的。这个,不好办呀阎君!”两个小判翻来覆去的将手中簿子看了几次,这才压着声儿说道。 “口腹之欲也是罪业。左右,将楼金龙打下第十六层小地狱,让他尝尝拔舌拆骨之苦。用以警戒他,若有机会再世为人,不要再贪口腹之欲了!”楚江王眼珠子一转,瞬间给我父亲定下了这么一条罪状。 “慢着,敢问阎君,平日进食何物?”我伸手将闻令上前的两个鬼差拦住,在那里高声喝问道。我父亲不是岳武穆,楚江王也做不成秦桧。所以他想就这么定了父亲的罪,万万不能! “哼!本君进食何物,又岂能对你这小小道童泄露?嗯?你是如何进来的?擅闯第二殿,可是要下活大地狱被镇压5oo年的!”楚江王见我胆敢阻挡鬼差,马上装作才现我的样子在那里出言喝道。 “人生一世,或食素,或吃荤。这都是生存所需,算不得什么罪业吧阎君!”我冲楚江王躬身一稽问道。 “怎么不算罪业?那些被你父吃下肚去的鸡鸭又上哪里说理去?众生平等,你父亲吃它们就是不对的!”楚江王闻言捻须冷笑一声说道。 “照阎君这么说,释迦摩尼吃的米粮,又上哪儿说理去?三清道尊吃的瓜果鲜蔬又上哪儿说理去?还有阎君享用的那些香烛,又上哪儿说理去?阎君要我父亲下第16层小地狱,何不先将自己打下地狱再说?既然众生皆平等,那么米粮瓜果香烛,也不应例外!”我见楚江王似乎是铁了心要将父亲押往第16层小地狱受苦,也就豁出去了。一番话说完,我瞬间将诸天神佛得罪了个干净。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不知,今日你已经犯了口舌之罪么?”楚江王双掌拍向身前案几,半立起身子张大了嘴对我吼道。随着他的这声吼,我只觉得魂魄一阵激荡,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溃散一般。 “我若犯口舌,起因也是楚江王你。没有楚江王种下的因,又何来小子我口舌之果?”我默念了一遍护身咒,勉强将魂魄安定了下来,随后昂直视楚江王辩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四章 忍无可忍 “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左右给本君掌嘴。将楼金龙押到一旁打2o鞭!”楚江王无言以对,随即决定以势压人。随着他一声令下,左右当即窜出数个鬼差。其中两鬼向我欺身而来,剩余数鬼则是拿锁魂链将父亲锁在殿内锁魂柱之上,准备鞭刑。 “有本事都冲老子来,欺负我儿子算什么本事?难怪阳世间要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再踏上一只脚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呢。就你们这样的货色,就该被打倒。”父亲在那里奋力挣扎着,看着座上的楚江王破口大骂起来。欺负他,他能忍。欺负他的儿子,他忍不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阎君休要与他客气,当年就是这厮害得我等被十府总判阴律司崔府君责罚。要不是阎君慈悲,提前将小的们从阴牢放了出来,想必我等此刻已经魂飞魄散了。”两个面露阴狠的鬼差从左右走了出来,站在楚江王身后替他年捏着肩膀看着我阴阴的说道。 “要不是看你们俩个素来深得我心,本君又怎么会冒着得罪崔钰的风险,去将你等从牢内提出来?好了,以后安心办差,料崔钰也不至于为了你们两只小鬼来和本君翻脸。至于你们心中的怨气,泄泄也就算了。”楚江王半眯着眼睛,在那里很是惬意的享受着两鬼的按摩道。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楚江王会和我父亲过不去了。原来根子都在他身后的那两个鬼差身上。大家还记得,在茅山镇上那个卖豆腐的王家嫂嫂么?这两个鬼差就是受了王家嫂嫂那个色.鬼公公的好处,这才任由他自由往返阴阳两界去骚扰自己的儿媳妇。 到后来,却又被我和师父揭破此事,最后落到了十府总判崔府君的手上。事后,二鬼被关押在阴牢里受尽惩罚。他们逐渐的将这事,埋怨到我的头上来了。这一次我父亲亡故,他们正好借此机会来报复我。 “只是阎君,我们擅作主张之事,要是被那崔府君知道了怎么办?”两鬼想起崔钰的手段,有些胆颤心惊的问道。报复归报复,这次的事情要是被崔钰现了,等着他们的可就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阴律司,可不是随意可以糊弄过去的地方。 “哼!~知道你们为什么在阴间混了这么久,依然是个小小的鬼差么?原因就在你们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上。仇家就在眼前,让你们泄心中的怨气都不敢。你们还能干成什么大事?”楚江王晃了晃肩头,将两鬼的鬼爪子从肩头甩了下去斥责道。 “况且,就算崔钰与他有那么点渊源。难道还会为了区区一个阳间之人,来和本君大动干戈不成?顶了天,也就是斥责你二人几句。我楚江王镇守的第二殿,可也不是谁都能来放肆的。”楚江王抬手抚了抚须,在那里对二鬼说道。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上次崔府君罚了他的手下,让楚江王在一干同僚面前多少失了些颜面。正好这次他借着这个机会,也有心找回一些场子去。他不敢对崔府君怎么样,可对我们父子俩,他是自认为想搓圆就搓圆,想捏扁就捏扁的!如果在阳世他或许不敢怎么样,可眼下是在阴间,是在他的地头上,他有这个资本和能力。 “原来是你们俩个小鬼在作祟,可怜堂堂一殿之君,居然会被属下两只小鬼给玩弄在鼓掌之中。” “今日阎君想要欺压我父子两个,自然是易如反掌。” “可是我父子也绝然不会坐以待毙,你我之间必有一番争斗。若果将事情搞大了,传到崔府君那里去,我怕到时候连阎君也要受他们的牵连。” “十府总判崔子玉的名头(崔钰字子玉),可不是摆在那里看的!”我暗自扣住几张道符,昂盯着楚江王身后那两个鬼差说道。 我只想将父亲的魂魄安然送过奈何桥,让他能够顺利投胎。就算楚江王咄咄逼人,我也没想着真和他动手。一来我不是他的对手,二来我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我还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哪怕父亲被人绑到了锁魂柱上,我依然在跟楚江王讲着道理。当然这其间,我还是要借助一下崔府君的名头以图能让这个楚江王清醒一点。 锁魂柱,摧魂鞭,乃是阴司审讯鬼魂之用。每打一鞭,魂魄就会碎开一点。打到最后,最坏的结果就是魂飞魄散。而我的父亲,则是即将遭受这种酷刑。如果不说服楚江王罢手,那两个和我结怨的小鬼,必定会将我的父亲打得魂飞魄散。那么父亲,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到了此地你还敢拿崔府君的名头来压阎君?就算崔府君总管十殿,他也不能为了区区小事和阎君翻脸吧?小子,你太高看自己了。”两个小鬼见楚江王似乎意有所动的样子,赶紧开口在那里煽风点火起来。果然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阎君莫非忘了方才教导我等的话了不成?还请下令行刑吧!”小鬼们现在就怕楚江王被我说动,从而放了我父子两个。要真那样的话,回头我再和崔府君通一通气,他们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最好的结果,就是在这里将我父子全都打得魂飞魄散。这样就算日后崔府君有心追究,也是死无对证。 “本君行事,岂容尔等指手画脚?且退到一旁!左右,打楼金龙2o鞭!”小鬼们的挑拨起了作用,楚江王面露不悦的将他们赶到一旁,随后冲左右侍立的鬼差们下令道。 “啪~”一鞭抽在父亲的魂魄上,带起了一阵剧烈的涟漪。我看见父亲的魂魄,飞散了一丝。 “父亲!~”我扣住道符就要动手! “儿子,忍一时风平浪静。老子挨得住2o鞭!”父亲生怕我会惹出大祸,从而一不可收拾。见状连忙冲我高声喊道。在他看来,不管是崔钰还是楚江王,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得罪权贵的下场往往会很凄惨,父亲还是想我平平安安的过太平日子。 “住手,你们要怎样才会放过我的父亲?”我生生将准备出手的道符给收了回来,快行几步挡在父亲身前对楚江王吼道。 “放过?嗯~你们说,要如何才能放过他们?”楚江王摸了摸脸上的络腮胡,转过头去问那俩个鬼差道。 “除非他给我们跪下,磕三个响头!要不然,我兄弟心中的怨气难消啊阎君!”俩个小鬼谄媚的看着楚江王说道。事到如今,他们占据了上风。 “你可听见了?我的属下说你跪下给他们磕三个响头,就会考虑放过你的父亲!”楚江王将坐姿略微调整了一下,抱着一种看好戏的态度在那里对我说道。 “说话算话?”我将道符放入囊中,看着那俩个小鬼问道。只要能放过我父亲,三个响头又算得了什么? “先磕了再说呗!当着阎君的面,我俩还敢诓骗你不成?”俩个小鬼阴阴一笑道。 “好!希望你们能够言而有信。”我一整身上道袍,就准备跪下去。 “儿子,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除此之外,你给我把腰杆子挺直了。”父亲努力使自己的魂魄平静下来,看着我说道。 “再打!~”见父亲这么说,两个小鬼当即又对行刑的鬼差喝道。随着一个打字落地,父亲又挨了一鞭。这一鞭下去,父亲的魂魄看起来不再是那么浑实了。 “住手!”我从小到大没有忤逆过父亲,这一次我决定要忤逆他一回了。如果我不跪,父亲是挨不住这2o催魂鞭的。 “嘭~”我跪倒在殿下! “只希望你们言而有信!”我冲父亲看了一眼,父亲眼眶中流淌下一串晶莹剔透的泪珠。他看着轻轻动了动嘴唇,任由那泪珠滑落下来。我看懂了父亲的意思,他是想喊一声儿子。 “嘭嘭嘭~”我回头看了一眼高坐殿上的楚江王,又看了看站在他两侧的俩个小鬼。随即三个响头就磕了下去。 “嗯~这样一来,我等的怨气就消散了许多。”俩个鬼差相视一笑,看着跪在殿下的我说道。 “那你们可以放人了吧!”我闻言心中总算稍定了一些,只要能将父亲救出去,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去。 “可是,还不够啊!”俩个小鬼反悔了。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想要放过我们父子。先前那么说,只是想戏弄我一番罢了。 “你们言而无信?”我从地上站了起来,衣衫无风自动的看着那俩个小鬼喝问道。 “那又怎么样?当年你有崔府君撑腰,弄得我弟兄多么狼狈?今天你想就这么算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俩个小鬼看着我阴笑着说道。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向前踏进了一步问道! “当然不可能!”俩个鬼差齐声答道。 “那就不用算了!”我怒吼一声,双手翻飞瞬间向俩个小鬼身上打出十几道役雷符。 役雷符出手,我紧接着急退几步,一张道符将父亲身边准备行刑的鬼差打了个魂飞魄散。随后在自己和父亲身上各自上了一道护身咒。 “噼啪噼啪~”楚江王没料到我敢在第二殿当着他的面动手,等他反应过来,身侧的那俩个甚得他宠的鬼差已经是魂飞魄散。 “好,好得很!两千多年没人敢在阴司动手了,两千年来,你还是第一个。”楚江王一甩身上袍服,腾身而起向我扑了过来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五章 大闹阴司 楚江王化作一团阴风缠向我的身体,我伸手将父亲推到一边,一个梯云纵向后掠了1o几米堪堪躲过了他的这一扑。 “儿子小心!”父亲心知帮不到我,连忙闪到一旁在一根石柱后面探出头来嘱咐了一声。 “果然有些小手段,给我过来!”楚江王见我闪过了一击,阴风凝结成人形站在原地一抬手掌对我说了句。随后猛地握掌成拳,向回一拉。 我只觉得身形不受控制的向楚江王身前掠去,心知这是他用了法术将我控制住了。等我的身形被带到楚江王面前,就见他一拳捣向我的心口。 “噗~”我的魂魄一阵波动,只感觉神魂似乎即将溃散一般。随后喉头一甜,凌空吐出了一口鲜血。 “过来!”不等我被打得凌空倒飞的身躯落地,楚江王再度伸手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了回去。紧接着就是三拳接连捣在我的胸口上,要不是预先有六丁护身咒护身,这三拳就足以要了我的命。饶是这般,我也是连喷了三口鲜血,然后觉得神魂一阵虚弱。 “小小蝼蚁,也敢在我第二殿猖狂?今日就算是崔钰亲至,也救不了你的命!”楚江王说话间猛一吸气,就想将我的神魂吞入腹内。 “休想伤我主人!”玲珑从玉佩之中显出身形来,绕着楚江王飞了一圈,随后冲他面门袭去。 “哼~区区一只小鬼侍,也敢螳臂当车。”楚江王一拳将我打飞,反手抓住玲珑冷哼一声道。我只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神魂已经是难以凝聚成形。胸口上挂着那枚玉佩,接二连三的受到重击,此时也已经破碎了。 “玲珑~”我倒在地上,看着玲珑逐渐黯淡下去的身形大吼一声。 “儿子~老狗,你敢伤我儿子。”父亲从石柱后方跑了出来,从地上捡起摧魂鞭咬着牙一鞭抽向正在对玲珑痛下杀手的楚江王。 “啪~”一鞭打在楚江王的胳膊上,就算楚江王是第二殿阎君,这一下也是吃痛不已。他将玲珑一把摔在地上,揉了揉被父亲抽打得痛了胳膊,双手向内一收,就将我和父亲还有玲珑尽皆吸到身边。 “左右何在?将这三个游魂押进大地狱,非得我令不得释放。我要让镇压他们5oo年,让他们受尽地狱苦楚之后方能解我心头之恨。”楚江王将我们禁锢住,然后对那些躲得远远的鬼差们吼道。 “多年不在世间行走!”就在此时,一道身影出现在我身边,看着楚江王缓缓说了句! “还有人记得......”随之第二道身影又出现在父亲的身边看着楚江王说道。 “我们三茅么?”第三道身影出现在玲珑的身边,一伸手指向楚江王问道。 “尔等何人?”楚江王忽见身前兀的出现了三道身影,大惊之下松开我们三个,脚下连退几步抬臂格挡向那根点向他的手指惊道。 “某乃三茅之,茅盈!”站立在我身后的那人微微一笑,冲楚江王轻声说道。 “某乃三茅之二,茅固!”站在父亲身边的那道身影一抬手,轻轻捻须说道。 “某乃三茅之末,茅衷!”第三道身影将玲珑从地上扶起,抬头对楚江王咧嘴笑道。 “某等三人.....”茅盈将我护到身后,向前踏了一步道。 “被世人尊称为......”茅固轻轻对父亲示意了一下无妨,随后紧跟在茅盈身后向楚江王逼近了一步道。 “三茅真君是也!”茅衷将玲珑交到我手上,指尖泛起一阵弧光连进三步点在楚江王格挡而来的那条胳膊上。噼啪一声后,生生将楚江王震退了一步。 “茅山弟子末学后进拜见三茅祖师尊驾!”我压抑着胸口的疼痛,拜倒在三茅祖师身前尊道。 “楼淼淼,我师兄弟三人,早已从这女娃娃口中听闻过你的大名。你且站到一旁,今日我兄弟三人,倒要看看哪个胆敢欺负我们茅山中人!当年那只猴子敢揍这些野鬼,未必我们兄弟今日就不敢揍?”茅衷祖师回头看向我,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三弟脾气依然那么火爆!”茅盈祖师闻言一甩手中拂尘,微微摇头笑道! “不过甚得我心!”茅固祖师双臂一振,一个心字出口,就见大殿内泛起一阵涟漪将那些小鬼们打了个人仰马翻。 “敲钟,召集鬼兵前来助阵!”楚江王见不是三茅祖师的敌手,慌忙对殿内众鬼厉声吼道。随后将身形化为一团暗影,径直扑向茅衷祖师。他认为三茅之中,理应是排在最末的茅衷实力最弱。只要将他击败,就可以打开一个缺口冲破三茅祖师的合围。 “我很为你的眼力捉急啊!”茅衷祖师见状振臂迎了上去,双手化掌成爪,一把抓住了眼前的这团暗影说道。 三茅祖师当中,实力最强的恰恰是这个茅衷祖师。不得不说,这次楚江王真是挑错了对手。三茅当中,茅盈讲道,茅固医人,这个茅衷才是以武力闻名的。他好死不死的在三人之中挑中了最擅武力的茅衷,也难怪祖师会说为他的眼力捉急了。 “喜欢动粗?”啪一声茅衷祖师抓住楚江王所化的那团暗影,使劲摔打在地上问了一句。 “喜欢仗势欺人?”啪一声茅衷祖师从地上抓起被摔得七荤八素的楚江王,反手又抡到地上问道。 “喜欢以大欺小?”啪一声茅衷祖师又一次将楚江王提起来,狠狠地砸在地板上。 “欺负我茅山弟子,很爽么?”啪一声,茅衷祖师一脚踏在楚江王脸上,弯下腰去看着他问道。 “生死簿拿来!”用脚在楚江王脸上踩了几下之后,茅衷祖师对他伸出手去说道。 “生死簿不可轻易示人,再说原本在崔钰手上,你们就算改了也没用!”被打得甚是凄惨的楚江王见对头问他要生死簿,心中马上联想到数千年前的那只猩猩?狒狒?又或是猴子的身上去了。当年,那货也是这么痛揍了他一顿,然后抢了生死簿乱改了一通。与当年不同的是,那回是十殿阎罗都被揍了,今天换作他一人挨揍而已。 “稍后我们自当去找崔钰,问一问他是怎么管教阴司的。拿来!”茅衷祖师脚下一用力,将楚江王猜出原形来接着说道。 “拿去,随便改!”从楚江王手中接过了生死簿,茅衷祖师扔到我面前对我眨巴眨巴眼说道。 “楼金龙,今世病故,时年四十又八。来生人道,转世到一穷困之家,贫困一生。病故,时年三十又六。再转世,孤儿,饿死街头,时年八岁。再转世,畜生道,家猪一头,宰杀......”我翻阅着父亲此后的投胎安排,越看越是心头火气。玩人没有这么玩的,我父亲到底做过什么大罪过,要让他落得这般下场? “愣着干嘛?改呀!修道之人讲究个随心所欲,别被你脑子里的那些个烂规矩所束缚住了。之所以定规矩,就是被人来打破的。”茅衷祖师见我还在犹豫,一脚将楚江王踢到一旁催促我道。 “楼金龙,今世病故,时年四十又八。来生人道,转世大富之家,独子。享受世间荣华富贵,寿终正寝,时年一百另九。再转世,权贵之家,独子。官居高位,寿终正寝,时年一百另九。......”我提起笔来,在父亲姓名下方写下了新的转世轮回。这辈子父亲能受的苦都受过了,今后我要让他享受世间的荣华富贵。 “楼贤侄,万万不可改动生死簿......”等我停笔之后,打殿外传来崔钰的声音。可惜他来晚了一步,我已经将父亲的转世轮回全部都改完了。 “哎呀!你这一改,可知道要但上多大的干系?”崔钰闯进殿来,看着我手中的生死簿一拍腿叹道。 “有什么干系,猢狲改得,未必我的徒子徒孙们就改不得?”三茅祖师见状纷纷上前拦住崔钰问道。 “你们就知道猢狲改了生死簿,你们难道不知道它被镇压了5oo年,然后又与人为仆的事情么?生死簿牵扯到华夏亿万生灵的转世投胎,你这么一改,阴司全都乱套了。”崔钰跺一跺脚在那里急道。 “乱就乱了嘛~正本不是在你手上么?你再慢慢调整过来不就是了?不过,方才我这徒子徒孙改动的,你可不能再改回来。要不然我们三个,说不得要从第一殿打到第十殿。我倒要看看,这回那个癞痢头会不会出手帮你们。”茅衷祖师拍了拍手,不以为意的对崔钰说道。 “你们自然不怕,我没看错的话,你们只是三茅真君遗留下来的三道残魂而已。到时候因果报应也报应不到你们头上。可是楼贤侄就不一样了,因果报应下来,他是扛不住的。”崔府君轻叹一声对三茅祖师和我说道。 “既然是这样,还请府君将我儿子刚才所改之处,再改回去吧。我不求来生大富大贵,只求我的儿子能够一世平安。”父亲在玲珑的搀扶下走到崔府君身边央求道。 “改都改了,还改回去干嘛?姓崔的,你就直说吧,这件事到底该怎么解决?”三茅祖师将崔府君围在中央,出言问他道。 “为今之计,只有楼贤侄来阴司任差,掌管第二殿生死簿。这样他就有理由去篡改生死簿上的转世轮回了。”崔钰一整袍服,对我说道。 “而且我还要捋顺整个第二殿的生死轮回,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在这之前,缉拿游离在阳世之鬼的任务,可就全要拜托楼贤侄去办了。”崔府君翻看了一下生死簿,将它扔到我的手上说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六章 二殿主楼淼淼 “为什么要我来掌管第二殿生死簿?阴司之鬼数以亿万计,难道还挑不出一个能担重任的来么?”我问崔府君道。 “阴司已经存在不知道有多少年了,这里面早已经成为了一团死水。而你今日之所作所为,无异于是一颗投入死水潭中的石子。我需要你这颗石子,将整个阴司都搅活起来。”崔府君将我们一干人引到偏殿,一挥袖拿出一瓶黄泉醉和几个酒杯来说道。 “好酒!”茅衷祖师吸了吸鼻子,由衷的赞叹了一句道。 “先敬三位,三位身为茅山开山鼻祖,犹留一份残魂守护后辈,可敬可叹!”崔府君在三茅祖师面前摆下三个酒杯,逐一为他们斟满酒杯道。 “不知道三位今后作何打算?”等三茅祖师先后将杯中之酒干了过后,崔府君又出言问道。 “玉佩一碎,我等存留于世间的时候已经不多了。从此茅山后裔,再无一件赖以护身的宝物。如府君所说,我兄弟三人残留于世的,仅仅是一道残魂而已。为的就是能在危急时刻救一救后世的小辈们。此时我等的使命已经达成,不久即会烟消云散。”三茅祖师相对而笑,随后将酒杯放下说道。 “祖师......”我闻言有些惭愧的轻声道。 “玉佩传了千多年,也没见有个争气的参透个中奥秘。反倒是你这个小辈误打误撞的将我们从玉佩中召了出来,这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机缘。嗯,那个小女娃娃栖身于玉佩里,陪着我们几个老的渡过了十数年光阴,也实属不易。最难得的是,她居然守口如瓶,就连你这个主人都没告诉。”三茅祖师摆了摆手说道。直到这时,我才知道玲珑原来早已经知晓玉佩中的秘密。 “你也不必怪她,是我们嘱咐她不可将玉佩里的事情泄露出去的。”三茅祖师怕我因此对玲珑心怀不满,连忙在那里解释道。 “不敢!”我连忙站起身来连称着不敢。其实我心里不单不怪玲珑,反而对她更放心了。这样一来,以后她跟在我身边,我就不怕她将一些**给泄露出去了。 “茅山一脉传世多年,我看你此间术法,反倒有种一代不如一代的感觉。”茅衷祖师一番话,直说得我面红耳赤,羞愧不已。 “也怪不到他头上,每代掌门无不是敝帚自珍。生怕把好东西传给了弟子,今后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一代接一代这么下来,到他这代还能剩下这么点东西,也是殊为不易了!”茅盈祖师见状出言笑道。 “我们所剩时间不多,想要全盘将茅山道术尽数传授与你也是不可能了。时隔数千年你我还能相见,这就是天大的缘分。我们就,传授你茅山镇派秘法,祭剑之术!还请崔府君暂且回避片刻!”茅盈祖师捻须对我说完之后,又侧身对一旁的崔府君说道。一派镇派之秘,祖师是决计不会在外人面前就这么显露出来的。 “金剑斩肉身,木剑破离魂。想要将我茅山镇派之术的威力挥到最大,你就得去寻得两柄好剑来。不过眼下时间也不允许了,我就先将法诀传授给你。自你之后,每代弟子只传一人。至于传授给谁,就由你来决定了。只要不是叛教之人,其他的讲究也没那么多。”茅盈祖师等到崔府君退去之后,这才对我说道。 “金剑斩肉身,木剑破离魂......”祖师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低头想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句话我曾经听师父说过。而且,我也看过他一手金剑一手木剑的施展术法。只是我并不觉得有多厉害而已。 “你看仔细了!”茅盈祖师手掌一握,就幻化出两柄宝剑来。提醒了我一声之后,站起身来走到一旁。 “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形恶,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随着茅盈祖师一道咒语出口,一道剑光飞射而出将殿内一方石台切成了两半。随后剑光回撤,盘桓在祖师头顶吞吐不已。 “拜请木剑神,降下人间天地巡,魑魅魍魉汝不怕,打杀恶鬼魂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不等我回过神来,茅盈祖师又是一道诀出口。一道剑光脱体而出,从一个站在门口窥视的小鬼身上一穿而过。 “师兄,你又造杀孽了!”看着那个小鬼魂飞魄散,茅固祖师轻叹一声说道。 “怕什么,这只是你我一缕残魂,因果报应追不到我等本尊身上。”茅盈祖师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可看清楚了?”稍后,等我熟悉了一下指诀之后,祖师问我道。 “弟子已经熟悉了!”我暗自将口诀和指诀又再默练了一次,这才抬头对祖师说道。 “我们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小子,就此别过吧!”见我将祭剑学得熟了,三位祖师彼此对视了一眼,冲我点头笑道。 “祖师们是要去哪?”我站起身来有些不舍的问道。虽然只和三位祖师接触了一段短短的时间,我已经对他们产生了深深的依赖和尊敬。 “去我们该去的地方,你要勤加努力,将茅山道术扬光大才是。不可学在你之前的那些人那样不求上进。”祖师们纷纷拂须对我叮嘱着。 “弟子谨记在心,不敢有半分懈怠。” “如此甚好,临走前赠你两句话。一是求人不如求己,二是道法自然。不要被那些世俗的规矩,束缚住了你的道心。”茅盈祖师在我头顶轻抚了三下,然后对我说道。 “祖师......”等我抬起头来,三位祖师已经消失无踪。我四下里仔细查找了一番,这才确定祖师们是真的离开了。忍住心中激荡的情绪,我冲八方各自稽行了一礼,轻叹了一声。 送走了祖师,我带着父亲和玲珑出了偏殿的门。门外崔府君正背手昂立着,面前站着楚江王,正在向他辩说着什么。 “行了,不用解释了。身为第二殿阎君,犯了错不思悔改还要狡辩。莫非你真要我将此事上达天听方才如意么?”崔府君伸手打断了楚江王的话语,沉声呵斥了一句道。 “从此你不用再在第二殿当差了,在牢里反省十载,之后你去管理江津村吧。”崔府君一抬手,将楚江王身上的令牌和袍服尽数剥夺了之后对他说道。 “崔钰,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为第二殿阎君,你无权剥夺我的权力!”眼见事情不得善了,楚江王也就不再留情面了。 “蠢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十大阎君早就对我心怀不满?用你的脑子想一想,为什么数千年来我虽为阴律司十殿总判,却永远可以压你们一头?你觉得我们的身份相当?哈哈哈哈。你敢忤逆我,我就能让你神魂俱灭,不信你就试试!”崔府君反手将袍服和令牌扔到我身上,冷笑着对楚江王说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这个世界的秘密,谁人敢说自己都一清二楚?闲暇下来好好找其他殿主聊聊吧,不要整天就局限在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上。”崔府君一挥手,就有两个身材魁梧的夜叉上前将楚江王押了下去。 “打今日起,第二殿殿主的位置我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不负我望,将第二殿带出个模样来。这样我见了你师父,也算对他有个交代。免得他说你到了我的地界上,还要受那些腌臜气。”崔府君等楚江王被押解下去之后,回身对我说道。 “府君,小子何德何能能够做这第二殿的殿主?还请府君另选他人吧!”我看着手上那件黑面镶着红边的袍服,又看了看那枚沉甸甸的令牌,面露难色的对崔府君说道。 “初来乍到,就委以重任,其他几殿的老牌殿主们会对我怎么看?把楚江王的位置给了我,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为难我?而且,在第二殿任职的话,难道要我从此就留在这里,不能返回阳间了么?”一时间我心里百转千回起来。这些问题都是有可能存在的,我可不想为了一个殿主的位子,将其他九大阎君都得罪个干净。况且,我自认为不是个当官的材料。做不做得好这份差事还得另说。最主要的是,要是让我留在阴间从此和阳世隔绝,打死我也不干。 “你擅改生死簿的事情我还没有追究呢。我不追究,不代表上边不会追究!你要是想安安生生的活着,最好是接了这份差使。而且,也不用你天天在这里。你大可以白天在阳世过自己的人生,晚间来阴司办你的鬼差。”崔附近拍了拍我的肩膀,不容置疑的对我说道。 “一殿之主的位子,可不是想坐就能坐得住的。我送你上位,剩下的事情就看你自己的了。小子,好自为之吧。别让你师父和我,对你失望!”崔府君不等我答话,紧接着在那里说道。说完之后,化为一阵清风消失无踪。(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七章 大忙人楼淼淼 从阴司返回阳世之后,我没有将父亲的遗体送回老家。我知道他已经看透了他的那些兄弟,对于那块生他的地方,他已经没有半分的留恋。我在市郊公墓里给他买了一块墓地,这是我这个做儿子这辈子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父亲留下来的那套房子,我简单的装修了一下,好让老妈能够住得舒服一点。等将父亲过世之后的所有琐碎事情都安顿好了之后,我启程赶往了杭州。这段时间所生的事情,我要和他通通气,尤其是崔府君让我做第二殿殿主的事情。 “这厮,以往一直想拉拢为师前去阴司任职。你知道为什么吗?”师父听完我的叙述,轻笑了一下在那里说道。 “为什么师父?”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他想借四象之力助他镇住阴司而已。这么多年来,阴司的那些个殿主们,逐渐都对他有些不满了。而当年任命他为十殿总判的那些人,现在已经是踪影不见。他要是不培植自己的势力,迟早这个总判的位置会易主。”师父站起身来,推开静室的窗户看向窗外说道。 “只不过我们这些老的,不吃他那一套而已。想不到这次你小子反而自动送上门去了,只要拴住了你,真的有事他还怕我们不出手么?所以你别以为他是和为师关系好,才关照你上位的。关系的好坏,也是取决于实力高低的。”师父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说道。 “师父你们不都是在为龙脉效力么?有什么事情互相帮忙不是很好么!?”我对这些老狐狸的心理,实在是琢磨不透。 “为一个老板效力,不代表就会团结一心。拉帮结派,彼此下套的事情还是有的。只要我们在面对外敌的时候能一致对外,平日里的这些个勾当,龙脉也不会出面来管。谁也不想自己的手下一团和气,能够互相下点绊子当然是最好的了。” “真要一团和气,万一哪天有人将我们号召在一起,反了龙脉又怎么办?所以崔钰算是摸透了龙脉的心思,他和十殿殿主们不和,也是上边喜闻乐见的!”师父将杯中的茶水喝完,将被子倒扣在桌上对我轻声说道。 “师父,龙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一直弄不明白,龙脉到底是什么。 “它,这么给你说吧。其实它只是很久以前的那些神们,留在华夏大地的一个代理人而已。”师父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 “世界上真的有神么?”我问师父! “那你之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师父笑了笑,反问我道。 “所谓的神,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上那么一些的人。归根结底,他们也是人。就和你我这般,要是出现在古代,或许也能混个仙师什么的称号。说不定,一国的国师也是可能的。只不过,能够混到神这个称号的人,比我们不知道要厉害多少倍罢了。”师父将窗户关上,转身对我解释道。 “师父你真厉害,这种秘辛你都打听得出来!”我对师父很有一种高山仰止,顶礼膜拜的冲动。 “为师其实,也是猜的!”紧接着师父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我给噎死。 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多年未曾过我半分薪水的国安部,忽然给我来了电话。看着来电显示上头那个熟悉的号码,我知道我的那位侯叔叔又有事情要麻烦我了。 “哈哈哈,你小子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怎么从安徽回来,就渺无音讯了?你的工资卡可还放在我这里呢,抽个时间过来拿回去?这么多年的工资,可一分一厘都打在卡里了。你要是不来,这笔钱我可捐出去了啊!”电话那头,侯叔叔依旧是那么的爽朗。只不过我知道,每当他爽朗过后,就会有一脑子的官司在等着我! “我父亲过世了,最近都在忙着他的丧事!”我没有说父亲是因为什么过世的,我相信这些细节,瞒不过侯叔叔和他直接管辖着的国安部。 “节哀顺变,家里有什么困难吗?你可以提一提,看看我能够为你做点什么!”侯叔叔闻言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意外来,他这其实就是在告诉我,我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清楚。身为国安部的一员,我也不相信他会任由我自由散漫的在外边瞎混。 只有有效的控制住每一个成员,国安部才能够平稳的运转下去。当然这种控制往往都是在暗地里的,他不会让我感觉到自己被人监视。平日里国安部的特工们生活不会有什么异常,只是当某个特工工作或者是忠诚上出了问题,某些特定的程序才会开始挥他应有的作用。例如肃奸等等!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母亲的生活和安全问题!”父亲不在了,我担心母亲也是理所应当的。既然侯叔叔主动过问起我的困难来,我也就索性对他直说了。那种有困难也咬着牙说没困难的风格,不适合我! “这些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忙解决!只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一件头疼的事情,需要你去调查调查!你抓紧时间来一趟北京吧!”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人家很爽快的答应帮忙。只不过之后要求我去干的事情,也就说得顺理成章了。互相交换,谁也不吃亏。 “你小子倒和我们这些老的不一样,我们是唯恐和官方扯上半点关系。你倒好,和他们打得火热不说,还把灯草他们也拖下了水。”师父静静的等我说完电话,在那里假意嗔道。 “哎~就算我不和人打得火热,四象里有侯爽爽的存在,迟早也是会被拖下水的。要是师妹有事,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与其到时候免费给人打白工,反倒不如先争取一丢丢好处过来。起码真有什么状况生,我们还有件官方的外衣可以借用一下。”我耸了耸肩膀,将师父倒扣的茶碗翻过来,替他倒了一杯茶说道。 “随你吧,反正以后我们的担子就由你们接过去了。我们几个老的也乐得轻松,对了,抽时间回去茅山镇看看,我们的根基可不能荒废了。至于为师,在这里住得挺安逸的。没事就别来打搅我和你青莲师伯论道了。”师父将茶杯端起,轻嗅了一下茶水的香味对我说道。 “既然接了差使,你就用心做。改动生死簿的因果太大,只有你在阴司用阴德去慢慢弥补了。这也是为师不反对你去崔钰手下做事的原因。”待我起身告辞,师父开口叮嘱我道。 “这两样东西,为师也用不上了,今日就都给你吧。”师父示意我等一下,转身从床头的柜子里提出了他的那口破藤木箱子来。打开箱子,拿出了里面的两柄短剑递到我手上说道。 “金剑斩肉身,木剑破离魂。这是茅山历代掌门的信物,也是传承了不知道多久的好东西,你带着防身吧。只可惜,驱使这两柄剑的口诀已经失传。哎~”师父看着我手中的宝剑,轻叹了一声。握着手中一金一木两柄宝剑,我很想对师父说出实情。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因为我答应过三茅祖师,这件事情暂时不能泄露出去。 “切记每日焚香供奉,万不可轻慢懈怠!”目送着我走出灵泉寺的山门,师父在后头又大声的嘱咐着道。他把两柄剑传给了我,就算是将茅山掌门之位交给我了么?这传位传得可真简单啊!不过也是,正宗的茅山传人,眼下就我跟师父俩个人。实在也没必要搞得那么麻烦!我走在路上,心里暗自想道。 走了一段路,我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将背在身后装着金钱剑的木匣子打开,将它们都放了进去。于是乎,一个身背剑匣,道骨仙风俊逸的年青道士,就出现在了路人眼前。 在杭州买了前往北京的火车票,我一路空此况此的赶到了都。一下车,就赶忙驱车赶往了侯叔叔的家!只不过,出租车在某个路口就被截停了下来。再往前,可就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了。 经过了一道道盘查之后,我才站到了侯爽爽家的家门前。这还是得益于我身上的那本证件,有了证件再加上数个电话的联系之后,那些个名哨暗哨这才将我放行。有人会问了,为啥我总是去挤火车,而不选择飞机这种快捷的运输方式。我偷偷告诉各位,其实贫道恐高。十几二十米高度我都晕菜了,更何况飞机一飞就是万米高空,那还不要了我的命? 不等我去按响门铃,侯叔叔就已经将门打开了。见我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满意的笑了,然后侧身将我让了进去。这表明了我将他这个领导的话,听在了耳中。 “来来,喝杯水,把你的工资卡拿去!歇歇气,咱们再说正事!”侯叔叔亲自给我倒了一杯凉白开,将我安置在沙上坐下之后对我说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八章 我是保安我骄傲 “最近吧,某大学已经连续出了几次命案了。闹得学生们都不敢住校,很多家长干脆替孩子请了病假。”等我将凉白开喝完之后,侯叔叔这才坐到我对面轻声说道。 “命案?那报警啊,这么点事也要国安部出面?国安部也太不值钱了吧。”我将茶杯放到茶几上,摸了摸脑后的马尾辫说道。 “要是普通的命案,你以为我会找你来?法医检查尸体,没有现任何的伤痕。经检查几个死者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心脏骤停。而根据他们生前的体检报告,这几个学生并没有心脏方面的疾病。”侯叔叔点了一支烟,在那里缓声说道。 “如此密集的爆命案,而尸体上又没有现伤痕。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某些灵异的事情上面去。而那所大学,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都有着不小的声誉。如果不查明原因,制止这种情况蔓延下去的话,对于我国在国际上的声誉就有很不好的影响。”我从侯叔叔面前的烟盒里摸了一支,自顾自点上之后,安静的坐在那里听他诉说着。 “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侯叔叔有些诧异的看着我问了一句。 “你就说吧,这件事情你干不干?趁着办案的机会,你也可以去大学里深造一段时间,何乐而不为?”侯叔叔放弃了追究我到底啥时候学会抽烟的事情,转而在那里追问着我道。 “上大学啊~可是我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有,这个真的可以么?”不得不说,侯叔叔抛出的去大学深造的这个诱饵,很准确的砸到了我的心上。一直以来,其实我还是很向往大学里......那些学姐学妹们的!开个玩笑哈哈~ “特事特办嘛,只要你愿意去调查这件案子,进大学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侯叔叔眼角闪过一丝自得,继而扔了一支特供给我。 “这件差事我接了!”我伸手将茶几上的半包特供装进口袋里对侯叔叔说道。 “拿去抽,年青人少抽点,对身体没好处!”侯叔叔见状从抽屉里又摸了两包特供扔到我的身上说道。看着他这么体贴的态度,我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我好像又掉进坑里了,为什么我要说又?一直到离开侯爽爽她们家,我都没有想明白。 一周之后,我接到了侯叔叔的电话,马上去那所闻名遐迩的大学里报到。挂了电话之后,我将自己捯饬了一番,穿着一身整洁的休闲装就打车去了大学。 报到的程序很简单,也很快捷!和我想象中插班生的待遇大不一样。半个小时之后,我就穿着制服,成为了那所大学里一名光荣的......保安! 看着自己身上那套还算合身的保安制服,再看了看斜挂在腰间的那根塑胶警棍,我终于明白那天侯叔叔为嘛那么体贴了。我终于又一次掉进了老狐狸的坑里,到大学来不是上学,而是做保安。 将手背在身后,我嘴角叼着香烟,信步走在校园里幽静的小道上。大学校园看起来和我想象之中的没有什么不同,和电视里播放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很多地方的风景看起来不适合学习,更适合谈恋爱而已。 “保全姐姐好~”几个抱着学习资料匆匆而过的学生妹冲我摆手打着招呼。瞧人家,大学生就是有礼貌。主动打招呼不说,还把保安改成了保全。话说保全听起来真的比保安感觉好得多啊。再话说,她们为嘛喊我姐姐?我摸了摸垂在脑后的马尾辫琢磨着。 “嗨~美女抽烟的样子挺好看啊,待会下班一起聚聚?”没等我琢磨清楚,几个骑着单车的男同学打我身边经过。其中一个还停下单车回头和我搭讪起来。 “滚,老子是男性!”我从嘴角将烟蒂拿了下来,随手弹进了路边的垃圾箱里,冲那想勾搭贫道的汉子怒道。 “我擦!一男人长这么妖干嘛?浪费偶们的表情,兄弟们走咯!”那几个男同学齐刷刷对贫道竖起了中指,随手骂骂咧咧的骑车走开了。 本来想绕着校园走上一圈,熟悉熟悉环境。可是我错了,这所大学的面积要远远出我的想象和判断。等我双手撑着膝盖站在路边气喘如牛的时候,也没有将校园走完。甚至,还没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 “一个学校,弄这么大干嘛?”稍事休息了一下,我昂挺胸的反手将脑后的马尾辫重新整理了一下说道。 “滴滴~”一声喇叭声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啧啧一个美女正柳眉倒竖的看着我。 “嗨~美女开车的样子挺好看啊,待会下班一起聚聚?”我现学现用的将之前那几个男同学的话照搬了一下。 “好狗不挡道儿,一边儿去。一保安还想着来泡妞?下辈子吧你!”人姑娘从车头挂着人字标志的跑车里探出半边身子,冲我竖起了中指道。打这一刻起,我有一个映象,那就是大学里的人不分男女都喜欢对人竖中指。 而等那姑娘猛踩油门驾车呼啸着从我身边疾驰而过,并且有意溅了我一身泥点子之后,我才振臂高呼了一声“保安怎么了?我是保安,我骄傲!”好吧,人家此刻已经不见踪影了。只留下一阵飞扬的灰尘和尾气,在那里听着我不屈的怒吼声。 “喂~保全哥哥,你怎么得罪那个女人了?”人生何处不相逢,就在我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的时候。先前遇见的那几个妹纸再度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她们没有看错贫道的性别。 “你们好啊~”我将那顶很丑的大盖帽夹在腋下,故作潇洒的对人家打着招呼。 “刚才那个女的,你们认识啊?”略微整了整领带,使自己看起来更加俊秀挺拔一些之后,我问那几个捂嘴轻笑不已的妹纸道。 “她呀~她是我们系的主任。平时可跋扈了,保全哥哥你惨了,你得罪了她没准连保全都没得做哦!”妹纸们在那里嬉笑着对贫道说道。 “此诸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当个体户。怕她?话说她是什么系的主任来着?”我挺了挺胸膛,妄图在妹纸们的眼里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道。 “艺术系的啊~”一个妹纸好心的告诉了我。 “艺术系人体素描专业的吧?”我很恶意的在那里揣测起来! “呸~保全哥哥也不是好人,整天就想着那些!”妹纸们羞红了脸,在那里伸出食指朝脸上比划着对我说道。 “你错了,同学们你们都错了!艺术和那些个腌臜的东西怎么能相提并论呢?虽然艺术和那些个腌臜的东西其实没多大区别。在教授嘴里就是艺术,在小市民嘴里就是色.情。这是不公平的妹妹们!”我做出一副忿忿不平状在那里说道。 “保全哥哥说的有道理哦,不过呢,你还是当心那个蛇蝎美人来找你的麻烦吧!嘻嘻,我们去上课了!您慢慢儿溜达吧啊!”妹纸们很喜欢和贫道聊天,喜欢到没聊几句就告辞了。 “楼淼淼,楼淼淼?你丫死哪嘎哒去了?赶紧回来,队长召集开会了!”我坐在小道边上的长椅上,正准备歇歇脚。挂在肩头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阵咋呼声。 “那个,我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只晓得我还在校园里!”我按下了对讲机上的那个通话按钮,侧着头对解释道。开会?贫道除了小学开过开学典礼和班会之外,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 “哎妈~你这土鳖,让你别乱走吧。找个建筑物,把名字整明白了告诉我,我接你去!”对讲机里传来了同事粗犷的声音。 “那个啥图书馆,我就在那附近!”我一溜小跑,跑到一幢米黄色的大楼跟前儿仔细的瞅明白了上头的那几个鎏金大字。然后对着对讲机说道。 “哎妈~你可真能溜达!等着,我开车去接你去!”同事那佩服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哟?挺能锲而不舍的啊,都追到这里来了?我可告诉你,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那俩工资,连请我吃顿饭都请不起的。”正当我百无聊赖的在图书馆门前来回溜达着,等着同事的车来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个傲娇的女声。 “嗤~我说大妹子,你的自我赶脚也忒良好了吧!”在我眼里,这女人的那辆人字招牌的跑车更有吸引力。一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人的开的是奔驰。 “大妹子?”美女有点要暴走的样子! “那要不然小姐?”我扣了扣鼻孔,耸了耸肩说道。 “你......”美女已经暴走了,甩着她手里的驴牌儿包包就向贫道追打过来。 “楼淼淼,你搁这儿干哈呢?赶紧上车,队长还等着你开会捏!”就在我和那美女绕着她的那辆红色跑车你追我逃的时候,我的同事及时的出现了。 一辆小型的巡逻车,就是类似于高尔夫球场里球童开的那种,缓缓地停在了路边。一个体重不低于9o公斤的东北汉子坐在上头,正冲我招着手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四九章 校园闹鬼 “接上级指示,鉴于最近本校意外突事件较为频繁。责成保安部加强对校园内的巡逻,尤其是晚间对于学生寝室的巡逻。白天校园8个出入口也要加强控制校外无关人员的进出盘查,总之大家伙最近都辛苦一下。把这段时间应付过去了,我请大家喝酒。”等我和那同事赶到保安部办公室的时候,会议已经开始了。 “这是新来的楼淼淼同志,这位同志的工作态度很是值得大家学习啊。刚报到,就能主动去园区巡逻。虽然迷了路,可是也是值得鼓励的。大家呱唧呱唧!”我一听队长说呱唧呱唧,就知道这是位退伍兵。因为之前在昆仑的时候,我听小姜他们说过,部队里出来的人说鼓掌都用呱唧呱唧来代替。 “啪啪啪啪~”看来队长在保安们心里的威信还不错,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办公室里齐刷刷响起了一阵掌声。 “楼淼淼同志是新来的,肯定就对园区不熟悉。白天嘛,乱七八糟的事情又多,他初来乍到的肯定应付不来。我看这么的吧,就先安排他上夜班。晚上校园里也没个人,事情也少。没事的时候开着车兜兜风,熟悉一下环境。”队长挥了挥手,做出了对我工作上的安排。 “哎~你是不是得罪队长了?怎么一来就安排你夜班?这打以前,谁不是先跟一段时间白班,等彻底熟悉了学校里的人和事之后才安排跟夜班的?”带我过来的那个东北同事轻轻撞了我一下问道。 “我今天才来报到,以前都不认得他,怎么会得罪他?再说了,夜班就夜班吧。晚上事情少,正好得个清闲!”我耸了耸肩对身边的同事说道。安排夜班正好,我本来就不是来挣这个钱的。晚上没人,我才好去调查案子。 “那完了,那看来他对你第一印象就不咋地。最近队里可没人愿意上夜班,知道为什么么?闹鬼!”同事挺热心的,在我耳边轻轻说着一些内幕。 “闹鬼?怎么个闹鬼法?说来听听?”我正好没有线索,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是知道点什么似的。难得人家这么热心,我索性就追问了下去。 “那么就这样吧,小楼同志初来乍到的,就从明天开始上班吧!今天准你一天假,在北京转转。”正在说话的当口,队长的会也开完了。似乎很满意我没有出声反对他的工作安排,人还特意安排我休息了一天。 “嗤~你可别对他感恩戴德,夜班没人上,他才给你一天休息笼络你的。”同事冲队长的背影冷笑了一声对我说道。 “你也快下班了吧?正好我今天没班,晚上咱俩找个地方坐坐,你正好给我讲讲学校闹鬼的事呗?”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对那个热心的同事说道。 “成啊~我知道个实惠地方。等我下班找你,对了你住哪儿啊?队里可不给安排住处的。要是没地方住,先去我那挤两天?”东北人就是实诚,刚认识就敢把人往家带。 “我住叔叔那儿,好意心领了。那你下班打我电话吧,我先去洗个澡。”我将手机号写在纸条上,递到同事手里说道。住大通铺我可不习惯,我得抓紧时间在学校附近找间宾馆什么的先安顿下来再说。 “哎妈~你都整上手机了啊?除了队长和队副之外,在队里你可是第三个有这玩儿的!”人看了看手机号,有些羡慕的说道。 “你也可以买一个,这东西和前几年比起来便宜多了!”我晃了晃手里的掌中宝,对人说道。这是实话,现在再买掌中宝也就1ooo多块钱的样子了。不比前几年,买部机要小一万的样子。 “算嘞,俺一个月也就7oo块钱儿的工资。除掉房租和伙食费,剩下的还得寄回家去给婆娘。这玩儿我可用不起!”同事很是眼热的看了看我手里的手机,摇了摇头说道。 “别忘了打我电话,我先去叔叔那洗澡了!今天把我走的,这一身臭汗!”我点了一支烟转身朝门外走去道。 “哎哎?你是哪个楼层的?没事瞎溜达什么?”出了学校,我沿街走了半小时,终于让我找到了一家档次还算可以的宾馆。 当然21世纪以前,学校旁边的出租屋和小宾馆也没现在这么多。进入21世纪之后,学生们在外开.房或者同居的事情就多了起来。这也是一种社会进步的体现吧?呵呵!当然我无权指责别人的生活方式,只是想说在享受的时候记得做好安全措施。毕竟堕.胎也是杀生,有报应的! 我才走进宾馆,还没等我向前台妹妹询问房间的价格,耳边就传来一个跋扈的声音。也怪我没把保安制服脱掉再进来,全北京的保安都是一种制服,人家这是误会我磨洋工了。 “我住宿!”我将保安制服脱下来,露出里面那件好几匹狼的衬衣来说道。要说这件衬衣在都算不上什么,可是在我生活的那个城市,也算是一个厉害的品牌了。只不过几年后品牌多了,好几匹狼也没落了。 “先生对不起,您看你这身衣裳和我们这的保安一个样儿呵呵!”人经理赶紧皮笑肉不笑的对我道起了歉。废话,什么一个样儿,贫道这身就是正经的保安制服。我在心里暗笑一声,摆了摆手示意没关系。 “开个单间儿,多钱一晚上?”我将身份证掏出来放在前台随口问人妹纸道。 “标间18o一晚上,先生住几天?”人妹子认真的瞅了瞅我搭在胳膊上的制服还有夹在腋下的大盖帽,强忍着笑问道。在她看来,这是小保安来住宾馆开洋荤来了。 “这个,先住一个月吧。话说住一个月能有优惠吧?”这事儿可蒙不了我,国内的宾馆只要你住的时间长,基本都是可以打折的。拿笔者这里的商务酒店什么的来说,普标28o一晚上,可你要住一个月,基本也就给个3ooo差不多了。毕竟宾馆的入住率能达到百分之7o已经很稀罕了。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当出租屋给人住。多少还能回来点水电费什么的! “这个得问我们经理耶!经理你过来一下,这位客人有事咨询!”那妹子现在相信贫道不是来开洋荤的了,那小声儿也变得腻了许多。 “这位客人要住一个月,问是不是可以给优惠!”等经理走过来,前台妹子压着声在那里替我问了起来。毕竟折扣这个东西是不能随便说的,万一旁边的客人听了去,又是一起纠纷。 “嗯哼,你先帮客人把房间挑好。您随我来!”经理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连忙伸手将我向一旁引去。 “一个月的话,我的权限是25oo。先生您看还合适吧?”人家等我跟了过去,主动的将价码儿说了出来。25oo一个月的话,一天划算8o多块钱。和先前18o的价格比起来,已经砍去一半有多了。 “行啊!就25oo吧,一个月后看情况再决定住不住。”我点头表示赞同这个价格。 “不过先生,您这个价格入住,本店就不负责洗漱用品的提供了。而且房间也需要您自己进行整理。当然24小时热水还是继续提供的。”人经理见我同意了,连忙将一些条款说了出来。 “行啊,那些东西我待会自己弄去。”和人达成了一致之后,前台妹子也将房间给安排好了。不出意料的是房间是比较偏僻的,一般这种房间是很少有人愿意住的。而偏僻一些的房间却正是我需要的,我可不想进进出出的时候都被人看在眼里。 进了房间,我连忙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让房间里透透空气。也不知道这间房有多久没人住过了,就算服务员经常过来打扫,屋子里也充斥着一种霉味。房间整体还算是整洁,起码床单很白,也没有什么污渍留在上面。 卫生间和淋浴是一体的,反正我就一个人,也够用了。空调是分体式的,屋里有电话和电视。当然还有一个没擦洗干净的电水壶,旁边放了几个一次性的纸杯和两个玻璃杯。奉劝诸君一句,住宾馆的话,电水壶还是不用为妙。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前一任住客往里面弄了些什么东西。 将随身的包包挂在床头的衣架上,我拧开了淋浴喷头的阀门。这种长期没人住的房间,最好还是先把水放一放,让里面的锈垢都随着喷头流出来为好。而且也可以检查一下房间的地漏是不是能够正常使用。万一要是堵了,可以趁早换房间。谁也不想洗澡洗得正嗨的时候,现房间里水漫金山了不是? 等了一刻钟,见地漏什么的都一切正常之后,我这才脱去衣服走进了卫生间。拆了一小块肥皂,我就这么冲洗了起来。那些个挂在淋浴旁边的沐浴露和洗水我可是不敢用的,谁知道有没人往里面吐痰?现在有恶趣味的人挺多的,咱不能不防。(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零章 干了一架 洗完澡后,我用电吹风将头吹干。换了一根皮筋儿将头箍成马尾状后,这才从包包里拿出三炷檀香点燃了,将师父给我的两柄宝剑搁置在香案前供奉起来。记得这是师父临行前对我再三嘱咐过的事情,每日三炷香的供奉是必不可少的。 屋内供奉着宝剑,我也躺倒在床上开始休息起来。我要养足精神,将学校里生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一觉睡到下午6点,我被一阵电话铃给吵醒了。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很不情愿的将电话接通,嘴里嘟囔了一声“喂!” “哎妈,你睡着了啊?我下班了,约了几个同事俺们一起吃饭去!”电话那头传来东北汉子的声音,我这才想起来,我还约了人家一起吃饭的事情来。 “不好意思,一没留神睡过头了。你们在那?我马上就过来。”我将电话用肩膀顶在耳边,一边起身穿着裤子一边说道。 “就在学校旁边不远的那个实惠餐厅,你认识道儿不?不认识我在学校门口等你一起过去!”东北汉子在电话里很是细心的说道。 “知道名字就行了,你带他们先去占座儿,我半小时就到。”我将电话拿到手上,一把提起扔在床上的休闲夹克儿往身上套着道。当然,最主要的是我的钱包和香烟不能忘。现在我终于明白,父亲为什么那么喜欢抽烟了。因为很多时候,只有香烟能够排解我们心中的郁闷和帮助我们思考。 拿好了房卡,我一溜小跑的来到电梯门前。6点钟,还是宾馆生意比较清淡的时候。所以也没人和我抢电梯,很快我就来到了大堂。在和前台妹妹很友好的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迈步出了宾馆的大门。 站在宾馆门口抽了一支烟过后,我估计东北汉子他们差不多该到餐厅了,这才伸手拦下了一辆的士准备前往目的地。 “几个保安,还想占包间儿?也不看看哥们儿是干嘛的。”付过了车钱,才一下车,我就听见从街边那个名叫实惠的小餐厅里传出来一真喧闹声。 “怎么个情况这是~?”我推开门走了进去,就看见东北大汉正在那里和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争执着什么。轻轻分开和斗鸡似的他们,我问了一句。 “俺们本来想弄个包间儿一起热闹一下替你接风的,不想他们也看中了这间包间。这不,就吵起来了!”东北大汉对我说道。 “老板呢?老板去哪儿了?”我叼了根烟在嘴里,没有去理会那几个愣头青,转身找起了老板来。像这种情况,老板出来调停一下不就没事了么?可我就见着东北汉子和人吵架了,压根没见着最应该出现的老板。 “哟,这儿呢这儿呢!”喊了几嗓子,系着白围裙正忙着上菜的老板这才挤了过来。 “还有包厢没?有就再开一个不就完了?都堵门口算怎么回事啊?”我问这老板道。 “你看我这小门小店的,还能有几个包厢?就那一个包厢。”老板搓了搓手陪着笑道。我也看出来了,这是个不想惹事的人。他就想等这争包厢的客人自己去把事情解决了,再出面招呼生意。反正他的店离学校近,价格估计也比较便宜。就算有人吵架,也不耽误有学生6续进来吃饭。 “你们谁先来的?”见这老板有点和稀泥的样子,我回头问东北大汉他们。 “俺们早来了,他们一来就说占座了,非让我们将包厢让出来不可!”东北大汉显然对于这种欺负人的举动极为的愤慨,说话儿间脸都胀红了。 “看见这本书没?这就是占座儿的证据。几个小保安,知道大学里的规矩么?有东西扔那儿了,就代表这地方有人占了明白不?也是,看你们也是没什么文化的人。真有文化,也不至于来干保安这粗活儿了。赶紧的让地方,哥儿们还等着上菜呢!”一身背挎包的学生将手里的书往包厢里一扔,在那里斜着眼看向我们道。 “哟~我还真没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大学里有这么条规矩!”我摸了摸脑后的那条马尾辫,将烟点燃了笑道。 “可是,这好像不是学校吧?你把学校的规矩带出来,管用么?”我吸了一口烟吹到那不可一世的货脸上问道。 “而且这书,也是你刚扔进来的吧。怎么地?瞧不起保安呐?合着你来读大学,别的没学会,就学会狗眼看人低了是不是!”我走到包厢里面,一脚将那本书踩到脚下问他们道。 “还有,占座儿那一套你也就在学校里用用算了。出了校门你还用这套,就是找抽的节奏懂不?赶明儿人要扔本书去你妈身上,呵呵,后边的话我就不说了!”我将烟蒂扔到脚下,双手插进裤兜里看着那几个抢座儿的说道。 “嘿?小子你算哪根葱?你是要替人出头是吧?有种你别走,等着。谁今儿怂了,谁是表子养的。”一句把书扔他妈身上,将那占座的货彻底惹毛了。就见他一边嚷嚷着,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来拨着号码。 “要不,咱换个地方算了。对面还有一家,价钱还算公道的。”东北大汉见人家要去喊人,有些心虚的对我说道。 “别,今儿就这儿了。凡事总想着别人让你,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特么又不是我儿子,老子干嘛要让着他。”对于这种凡事总要人家让着他的主,我是素来不会假以颜色的。要说都是家长们给惯的,家家都是一个娃娃,可不打小都宠得没边了么。 “谁啊谁啊?谁特么敢动我虎子的兄弟?站出来!”不多会儿,就来了几个年纪和那些学生相当的半大小子。一进门,就挥动着手里的木棍在那里咋呼起来。学生毕竟是学生,见有人拿着棍子,立马儿都躲到一边去了。当时我面前就空出了一大片场地。 “是我!”东北汉子看事情闹大了,又看了看我这小身板儿,很讲义气的站了出去说道。 “事情是个误会,要不这包厢让给你们!”就在我佩服东北汉子义薄云天的举动的同时,人家说出了这番让我大跌眼镜的话来。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先前打电话那位见我们这边有人怂了,气焰愈的嚣张起来了。 “没事别拿着棍子到处逛,砸到了人就不好了。”我拨开挡在身前的几个同事,上前对那个什么虎子说道。 “大哥,就是他最嚣张!”人家见我出面了,立马对那几个混混们说道。此刻我很有种八路被伪军指证的感觉。 “你接着嚣张,来,接着嚣张一个我看看?”虎子看着我不是很魁梧的身板儿,心中当时大定着用木棍在我胸前戳了几下道。其实这些货欺负人也是看人的,就算东北大汉认怂,他们也不敢拿棍戳他。因为人家的身板在那,万一把人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天知道到时候吃亏的是谁。 而我就不同了,看起来年纪也不大,身板儿也谈不上魁梧。能和保安在这里吃饭的人,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后台,所以人家可以放心大胆的在那里装着b。 这就和一些人欺负市场里卖菜的一样,卖鸡卖鸭卖水果的他们都敢欺负,可唯独有一种摊贩他们不敢。那就是卖猪肉的,为什么?因为人家案板上搁着刀啊,一个不好人家手起刀落,或许就送了命了。而且那些猪肉贩,大多都是自己杀猪的。杀的猪多了,杀人估计也没什么感觉。 “咔擦~”我左手抓住那根不停戳着的木棍,右手卯足了劲劈了上去。一声脆响之后,那根棍儿已经断成了两截。 “看完了?”我冲身前那货冷笑着问道。同时将双手背到身后,不停的互相揉搓起来。心里暗骂了一句“真特么疼!” “哟?没看出来嘿,还是个练家子!兄弟们,给我上。”拿棍儿戳我的那货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嘴里却不服软。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两步之后,招呼着身边的那些小伙伴们举着棍棒向我们砸了过来。 “哎哟~大哥饶了我吧,下次再也不敢了。”几分钟后,这群混混就被我和东北大汉他们给揍出了餐厅。东北大汉只是不想惹事,可是等事情真到了头上,这丫下手比我狠。一通老拳专门偷桃,几下功夫就把那些人给撂倒了。此刻那几个混混,正夹紧了双腿在地上扭曲着求饶。疼,钻心的疼。哪位要是不信,自己个儿挥拳往桃儿那儿砸一记,就知道到底有多疼了。 “怎么?你们也太没义气了吧?就这么把好兄弟扔下不管了?”先前那几个学生见我们占了上风,就想顺着墙根先溜了再说。我眼尖,现他们的意图过后当时就出言鄙视道。 “嘿嘿,叔叔你们就别和我们一般计较了。今天的座儿是你们的了,是你们的了!”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打了一架,我的辈分就蹭蹭的往上涨。 “史小柱,你们在这里干嘛?”正当我准备就这么算了的时候,路边想起一声刹车声。随后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在那里脆声喝问道。 “老师,我们被这几个保安给打了。”好嘛,我不但知道了那个抢座的孩子叫什么。同时也知道了他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格特性。(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一章 校园有鬼 “又是你?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看见你?”冤家路窄,从那辆奔驰跑儿上下来的正是在学校里撞见两次的那个女人。这女人估计是对我有成见了,见状也不问缘由,一把将那几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货扯到身后,跟只怒的母鸡似的冲我嚷嚷起来。 “身为学校堂堂的保安,你怎么能打学生呢?我要告诉校长,把你们都给开除了。”女人要是没脑子起来,就愈的显得不讲理了。 “你告去吧~”我伸手冲史小柱点了点,然后耸了耸肩对那个女人说道。 “不过和他们几个无关,人是我打的。你爱上哪儿告就上哪儿告去。还有我告诉你,管闲事之前最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说。”我也懒得去和她解释了,我到学校来可不是做保安来的。眼下我急需有关于学校命案的线索,而东北大汉貌似就了解一些什么,我得先把这事给办了再说。 “走,咱们找地方吃饭去。”在人家店里大打了一场,这饭也没法吃了。我拍了拍东北大汉的肩膀,招呼着他道。 “哎哎你别走,得把话说清楚了......”没有理会那个女人的叫嚷声,我带着几个同事沿着马路向前走去。我就不信偌大个北京,我还找不到个吃饭的地方。 “我说,你咋一报道就把队长和高丽菜都给得罪了?”走在路上,东北大汉有些为我捉急的说道。高丽菜,就是保安们私底下给那个女人取的外号。那女人的本名叫高丽彩,反正平日里对保安们也没个好脸色,所以人家干脆就管她叫高丽菜了。至于他说我得罪了保安大队的大队长,估计是看人家给我安排了夜班的缘故吧。 “可能我的八字和他们犯冲吧!”我可不会告诉这汉子是因为我半道儿无聊调戏过高丽菜,人家才会和我不对付的。对于队长安排我的夜班,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在人家看来,我就是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什么是新人?就是背黑锅他来,送死他去的那种人。 走了不多久,一幢小两层外墙刷得一片红的火锅店就出现在我们眼前。一般时候东北大汉他们是决计不会来吃火锅的。因为他们的饭量大,火锅又不饱肚子,往往吃下去几百块的东西,肚子还不觉得饱。可是今天,我决定请他们敞开了吃一顿。吃火锅不喝酒不行,只有喝了酒,才能将人家心里藏着的话给套出来不是? “都能吃辣吧?”这回很顺利的点了个小包厢,走进包厢我招呼几个人坐下之后问道。我希望他们都能吃辣的,吃辣锅喝白酒,喝到燥得不行了换啤酒。白的啤的混着这么一喝,不多会儿人嘴就不带把门的了。 “能啊!”由于来之前已经在外边说好了这顿我请,所以东北大汉他们也很放松的点着菜在那里说道。牛羊肉一律是18一份,说实话,一份真心没多少。捏吧捏吧团成一坨,也就橘子那么大个儿。看着坐对面那几位的身板儿,我一气儿各点了十份。外带一些大白菜,千张,香菇,腐竹什么的,满满摆了一桌子。 “几位老板喝点什么酒啊?”虽说菜不便宜,可是酒更贵。一般小酒店的酒都会比外边贵上个三成,更不提那些个上档次的大酒店了。人老板娘笑眯眯的看着我们桌子上的菜,巴望着能多点些酒水才好。 “先拿4瓶白酒吧~”我伸出手来冲菜单上的某品牌白酒点了点说道,这酒53度,度数不低。市场价是28块钱一瓶,搁火锅店里就35了。 “哎妈小楼,你可真敞亮!”东北汉子瞅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又见我点了这么些酒,连忙在那里掏出烟来递给我一支道。2o世纪末,酒桌上摆个35块钱的酒,就已经很不错了。那时候普通人家结婚什么的,也就6o块钱一瓶的酒水招待客人。 过不一会儿酒就上来了,老板娘亲自端上来的。开餐厅的都喜欢我们这样胡吃海塞的客人。当然人家也见多了我们这样的客人,只不过和某些客人比起来,我是私款而人家是公款而已。 等火锅沸腾了之后,我将酒给他们斟满,然后先倒了两盘牛羊肉下锅。没错,是用倒的。要用涮的,估计老几位没那个耐性。 “以后咱们可就在一个地方混饭吃了,来先走一个!”我端起杯子,冲几位同事示意了一下,然后一口闷了!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叫作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能坐到一个酒桌上喝酒,本身就是一种缘分。虽然他们和我是初相识,见状也是各自举杯将酒给喝干了。 “那个,老栾呐,你之前说学校闹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给说来听听呗?”酒过三巡之后,我拍打着东北汉子的肩膀在他耳边问道。酒是最能增进彼此之间友情的东西了,起码在国内是这样。这不,几杯下肚之后,我就将所有人的名字牢记于心,并且和他们之间亲密随意了起来。 “嘘~你小点声。”东北汉子,也就是栾军。几杯酒下肚我已经习惯叫他老栾了。他见我问起这件事,脸色忽地一变,伸长了脖子往包厢外头瞅了瞅,然后起身将门关严实了对我说道。而其他的几个同事,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 “看来他们还真的知道些什么!”我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在心里暗自说道。 “这事儿还得从一个月以前说起。”老栾坐回到椅子上,昂将杯子里的酒光,又点了一支烟在那里抽着。老半天,才压着嗓子在那里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本来吧,俺在这大学里当个保安,还挺被一些人羡慕的。不说别的,就冲这所大学的招牌,钱少点儿我也乐意在这儿干。”老栾话说得很慢,叼在嘴角的香烟拖着一条长长的烟灰在那里忽明忽暗着。 “每天白天在各个大门那里站站岗,晚上开着小车四处巡逻一下。到了后半夜基本没啥事情,就可以睡会儿了。那日子,过得贼滋润。可自打那天晚上我瞅见了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开车出去巡逻了。”说到这里,老栾嘴角一哆嗦,一寸多长的烟灰扑一下掉了下来。 “老栾你瞅见啥了?”我夹了一筷子烫好了的羊肉放进老栾面前的碟子里,追问着他道。 “一个女人,看不见脸的女人,她的头和衣服一样长,跟个影子似的印在墙上。”提起旧事,老栾已经完全没有了食欲。他咽了口唾沫有些语无伦次的在那里说道。 “老栾你冷静点,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什么女人?”我抓住老栾的手腕,迫使他冷静了一些之后问道。 “一个长头的女人,穿着白褂子。不管你从哪个方向看,都好像是看着她的后脑勺一样。她就那么印在墙上,和画上去的一样。当时我就觉得后脊梁冷,等我壮着胆子再去看,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老栾张着嘴在那里大口的呼吸着道。 “这事儿老栾回来就跟我们几个说了,当时我们还笑话他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隔天早上,就听见有个学生死寝室里了。”话说到这里,一直陪坐一旁的几个保安连忙出声证实这老栾的话。 “你们就为这个,断定学校里闹鬼?或许老栾真眼花了,又或许两件事碰巧赶在一起了呢?”我摸了摸下巴,在那里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猜想着,是不是老栾精神恍惚出现错觉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证明了他是真的看见鬼了。”几个保安在那里压着嗓子,神秘兮兮的说道。而老栾的脸色,也愈的苍白了起来。他心里的那种恐惧,要是不身临其境的话是无法理解的。 “接下来学校又6续死了几个学生,其中有两个死的时候,正巧又是我的夜班。我这个人坐不住,上夜班没事就爱开车围着校园转悠。可是在那两个学生死的头天晚上,我再次看见了那个影子。不过这回,她冲我笑了。”老栾伸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气儿喝光了。沉默了半晌这才接着在那说道。 “你看见她的脸了?”我替他续满了酒杯,又摸出一包烟来团团撒了一圈后问道。 “没有,看不见她的脸。可是我能感觉得到,我能感觉得到她是看着我笑了。”老栾伸手拿起酒杯,还想喝酒。我伸手把他拦住了。我能体会得到他内心的那种恐惧,那是一种寒彻骨的恐惧。 “然后呢?她笑完之后?”我用筷子在火锅里捞了一些滚烫的千张和青菜,放进老栾的碟子示意他吃点菜。等他吃完之后,这才继续问他道。 “然后,她顺着窗户的缝隙,就钻进了学生的寝室。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她是一张白纸,一张夹在缝隙里的白纸,然后有人从里面把白纸抽了出去一样。”老栾半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涣散的说道。我知道,他这是醉了。(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二章 追根溯源 老栾醉了,而其他几个人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等到他们将所有的菜都一扫而净之后,我这才起身结账。一顿饭,连菜带酒造了6oo多。目送老栾被人架着离开之后,我这才缓步向住宿的宾馆走去。 走在路上我就在想,眼下能够确定的是学校里的确是有鬼出没。可是问题就在于,这鬼是怎么来的。没人去招惹它,它会这么不死不休的连续弄死几条人命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我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去招惹了这个厉鬼。 回到宾馆之后,我好好洗了个澡。将身上涮锅的味道和酒气都洗干净之后,我照例点了三炷香,将金木二剑拿出来供奉了一番。在我内心中隐约感觉到,这一回我或许会用得上这两柄剑。 第二天早上起床我就到了学校,虽然我是夜班,白天不用到学校。可是我还是想借着白天阳气旺盛的时候,将校园里的路径和建筑物都摸个大概。并且我想去连续死人的那幢宿舍楼里去现场查看一下。 “保全哥哥早啊~”找老栾借了一辆自行车,我一路蹬了过去。沿途一边留心着那些弯弯绕绕的林间小道,一边默记下周围比较显眼的建筑物。等我来到那幢死过几个人的宿舍楼正准备上去的时候,打楼上冲下来几个妹纸,其中一个妹纸很热情的冲我打着招呼。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几个妹纸正是昨天我遇见的那几位。 “你们住在这幢楼啊?!”我很纳闷,难道这几个妹纸不知道这里面死了人,而且死了不止一个么?按常理来说,没有妹纸是不怕死人或者是鬼魂的。当然,那些从事专业解剖,法医,外科医生之类职业的妹纸不在此列。她们已经脱离了常理这个范畴了。 “是啊!在6楼,保全哥哥过来巡逻么?”其中一个戴着眼睛,肉嘟嘟的妹纸插话道。说着话,还伸手将我的眼神引向了这幢大楼的最高层。 “这不是刚上岗么,就想着熟悉熟悉环境。免得到时候把自己给走丢了,还得派人来找我不是!你们这是去上课?”我将那顶丑到爆的大盖帽夹在腋下,对妹纸们微笑着道。借着说话的时机,我大概已经看清楚了大楼一楼的概况。整个一楼已经是人去楼空的状况了,除了一个面色有些不好看的管理员大妈之外。 “是啊!上课呢,哎呀,快迟到了。我们不陪你聊了啊保全哥哥,改天碰见了在说哈,拜拜!”随意扯了几句之后,开头打招呼的那个妹纸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惊呼了一声拉着身边的同学就向前小跑了起来。 “几个野丫头,整天没个正形的。”等妹子们跑远之后,拿着扫帚扫着门前落叶的管理员大妈在那里轻声说道。 “大妈,我看她们挺好的呀,学生么,不就得活泼一些么?怎么,她们平常给你添麻烦了?”我趁机接过话头,将门口摆着的一张春秋椅拉过来坐下道。 “也不是给我添麻烦了,这群孩子,什么都敢尝试。前段时间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寝室里玩游戏。最后被查房的老师给现了,为了这,害我扣了2oo块钱奖金。你说,这么大幢楼,我也不可能见天儿的去盯着所有学生吧?你说我这钱扣得冤不冤的。”大妈提起扣钱这茬来,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玩游戏?”我有些奇怪,这些妹子大半夜不睡觉,是什么游戏这么让她们痴迷。 “嗯,玩笔仙呢。说是什么可灵可灵的了。这都怪姚惠妹那个丫头,这玩意儿就是打她开始玩的。然后带动了一批学生,闲着没事就弄这个。”大妈将地上的树叶都归拢到一起,然后用铲子铲起来倒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回身对我说道。 “姚惠妹?”我点了一支烟坐在春秋椅上问大妈到底谁是姚惠妹。而且我对大妈嘴里的那个笔仙的游戏也很感兴趣,我的潜意识里觉得,这次的事件和这个名为笔仙的游戏脱不了干系。 “就是刚才喊你保全哥哥的那个姑娘,台湾过来的交换生。活泼倒是活泼,就是整天弄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你就说保安吧,就保安不挺好听的么?完了人家硬是带着一群姑娘都改口喊起了保全。”大妈搬了个凳子坐到我身边说道。 “大妈,其实我还挺喜欢人家叫我保全哥哥的。起码比保安好听一些不是?对了,您刚才说她们在玩什么笔仙的游戏?说来听听呗,那游戏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将椅子往大妈身边搬了搬,很是好奇的问她道。 “那个游戏啊,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是听人说起过。说是什么几个人凑在一起,手拉着手,完了弄一支笔在那里,然后心里想着笔仙。据说很灵验,哎呀我也不清楚到底怎么个灵验法。”大妈整了整胳膊上的红袖箍,想了想对我说道。 听完大妈的叙述,尽管细节上依旧还是不清楚。可是我心里大致判断出来,这个所谓的笔仙的游戏,就是一个招鬼的游戏。既然是一个招鬼的游戏,那么老栾看见鬼魂的事情也就可以确定是真的了。而且,恐怕这些学生是在游戏过程中出现了什么差错,这才导致她们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 “具体的你可以去问问高老师,那晚带队查房的就是她。”大妈回头看了看身后那空无一人的一楼寝室,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对我说道。 “高老师?”我将手上的烟蒂掐灭了问道。 “就是那个长期开一辆奔驰跑车的,艺术系的主任,高丽彩!”大妈看了看有些过于安静的大楼,有些不自在的在那里说道。说完之后起身将一楼的铁门锁上,摇了摇头嘀咕了两句离开了。 “原来是那个女人......”我站起身来,整了整略微有些皱褶的衣裳轻声说道。去找高丽菜?这对于我来说是个艰巨的任务。我害怕一见面这个女人又会误会我是去纠缠她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是去问问吧,没准从她那还可以得到一些线索呢?”犹豫了一下,我骑上了自行车还是觉定去找那个高丽菜问问当天的情况。最主要的是,我想问清楚,死掉的那几个学生里,有几个是当晚一起玩游戏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于我来说至关重要。 “请问......”好不容易找到了艺术系的办公室,我推开那扇半掩着的门才探进头去准备问高丽菜的下落。迎面就传来一声尖叫,随之而来的就是裤袜和高跟鞋之类的东西砸到了我的头上。 “你这个流氓,不知道敲门的么?”等我将搭在头顶的裤袜扯下来,这才现高丽菜正在办公室里换衣服。而我,又在一个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错误的地点。然后被人错误的当成了流氓。 “高老师,怎么了?怎么了?”世界上有牛粪的地方,自然就有狗尾巴草和苍蝇的出现。随着高丽菜的一声尖叫,隔壁办公室迅的冲出来俩个都快谢顶了的男人。两个男人冲进高丽菜的办公室,一边趁机瞅着高丽菜换下来的那些衣裤袜子,一边正气凛然的在那里询问起来道。 “这个流氓偷看我换衣服!”高丽菜忿忿然伸出手来对我一指道。 “打电话叫保安来,把这个流氓送派出所去关几天。这还得了?大白天的都敢行此龌龊之事,我们女同胞们的人身安全还怎么得到有效的保障?这个问题,下次全校会议上,我是一定要对校长提出来滴!”一个男人伸手将头上本就不多了头往头顶拢了拢,然后义正辞严的看着我说道。说罢拿眼贪婪的在高丽菜的身上上下巡视了一番,随后咽了一口唾沫。 “不用叫了,这个流氓就是保安!”高丽菜弯腰将地上的裤袜捡了起来,然后团了团扔进垃圾桶里说道。我很明显的看见随着她扔袜子的动作,那两个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惜的表情。 “啊哟~这个问题就很严重的了。身为一个保安,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了,我要马上向校长反应的了。我们学校,一定要加强安保人员素质的培训和把关。”我瞬间就成为了一个反面的典型,并且被这俩个衣冠禽兽竖立了起来。 “话说,诽谤可是违法犯罪啊。我说你大白天的换衣服不关门,还赖我偷看?谁知道你在办公室里换衣服来着?你这不是明摆着要人家来看么。再说了,我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准备向你问话来着。还有你们俩,想看就大大方方看,偷偷摸摸的不觉得累得慌么?”我看着这三个人在那里说得热闹,忍不住插了句嘴。 “哎呀?合着你偷看老娘换衣服,还有理了?”高丽菜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女人,就见她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挎啦一声砸了过来。电话机砸在墙上,立马就粉身碎骨了。而这里的一番动静,也引来了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围观。(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三章 要命的星期五 “校长,您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吧!”事情最终是闹到了校长那里去了,而这件事也很快就传遍了校园。学生们有的在传说有一个保安,专门进行偷窥之事。而也有一部分人在传说高丽菜勾搭了一个保安,大白天俩人在办公室欲行那苟且之事被人撞见了云云。总之高丽菜这么一闹腾,我和她的名声都不那么好听了。 “小高啊,别那么激动,先坐下!小楼啊,你也坐。我看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年约7o的老校长倒很是和蔼可亲,招了招手让我们坐下之后微笑着问道。7o岁的人了,什么事情都见过。别说偷窥之类的事情,就连比这更火爆,更那啥的事情他都见了不少。如果用一句歌词来形容老校长此刻的心情,我想就是那句“天空飘过五个字,那都不是事”了! “的确是误会,校长您听我解释一下就明白了。”我闻言连忙站起身来对那位花白头,很有一种儒家风范的老校长说道。 “误会啥呀误会?你要不是故意的,那么多办公室,你怎么就单单推开了我那间的门?得了,你这种人我见多了。”高丽菜不依不饶的在那里冲贫道嚷嚷开了。 “哎妈~就因为是误会,我才推开了你办公室的门。要不然,嗤。我也是个有品味的人我对你说。”我和赶苍蝇似的用手在脑门上挥了挥对高丽菜说道。 “你啥意思?你啥意思?老娘的姿色还配不上你是咋地?还品味呢,就你那品味也就配去品品村姑什么的了。”高丽菜闻言一急,嘴里的腔调就从京片子变成了东北方言。 “行了行了,我说你俩都给我坐下。”老校长不慌不忙的起身替自己倒了杯茶,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们在那里互呛。品了两口茶水之后这才开口劝起了架。 “小楼啊,你的来历呢,我是很清楚的。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有关于学校里的事情,还要你多多出力。小高啊,你也不要不依不饶的了。你就权且当小楼是你们艺术系的学生,你给他做了一回素描的模特可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再闹下去,可就要成一个笑话了。”老校长端起杯子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对我们说道。 “行,这件事麻烦校长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想问问高老师,刚才我去找她,也是为了这件事去的。不然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误会来了。”我见老校长对我的来历一清二楚,索性就想在他的办公室将高丽菜那天查房生的事情问个明白了。毕竟这件事如果继续这么悬而未决下去,那我岂不是还要做很久的保安? “行,你就在这里问吧,需要我回避吗?”老校长很是通情达理,对于国安方面的保密条例也略知一二。说完话后,就准备起身离开。 “不用不用,这无关于国家机密,只是略微有些匪夷所思而已。”我连忙起身拦住了老校长,我怕这老头一离开,高丽菜待会又诬赖我想把她咋地。 “那好,老朽也旁听一下,到底学校里的事情是怎么个匪夷所思才把国安部都惊动了的。”老校长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反锁了,然后回身给我们一人拿了一瓶矿泉水笑道。 “国安部?你不是保安?”高丽菜闻言,眼神一亮的对我问道。这个时候她也不再追究什么偷窥呀啥的了。公务员么,而且是国安部的公务员,在她眼里还是很牛逼的存在的。 “保安只是我对外的一个身份而已,离开办公室之后我希望高女士能够继续把我当成是一个普通的保安,这样对于我这次的任务会有很大的帮助。”我伸出手去和她轻握了一下,学着侯叔叔的腔调在那里略作矜持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看过不少侦探啊,反特之类的电视剧和小说的。你放心,我一准儿帮你保密。”高丽菜用手指在贫道掌心轻挠了一下娇滴滴的在那说道。恍惚间,我觉得眼前的这个高丽菜和刚才的那个高丽菜,判若两人。 “高丽彩同志,以下我将代表国安部向你提出一些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装逼是会上瘾的,贫道眼下就是如此。看着正襟危坐的高丽菜和面露严肃的老校长,我轻咳了一声就将全体国安同仁给代表了。 “你问!”见我这么严肃,高丽菜也紧张了起来。 “一个月前,你是不是带队对女生寝室2号楼进行过一次查房的行动?”我掏出了一支烟,放在鼻子下边嗅了嗅对高丽菜问道。 “叮!”高丽菜没有急着回答我的提问,而是从胳膊上挂着的坤包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凑到了我的烟卷前头。 “谢谢!”我抬头看了看老校长,见他抬手示意我随意,这才将烟凑到火头上点燃了。这是一种基本的礼貌,贫道虽然读书少,可是该有的素质还是有的。 “是的,这也是学校不定期检查学生是否夜不归宿的一种有效手段。毕竟能到这所大学来就读的学生,都是各方面比较优秀的人才。我们校方有责任严加掌控住他们的动向,以免他们被社会闲散人员所诱惑,而做出一些有伤风化或者是一些害人害己的行为来。”高丽菜点了点头,将上衣的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点对我说道。 “据说,某寝室的一群女学生当晚聚集在一起玩一种游戏。是什么游戏,她们一起有多少人?”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我要弄清楚当晚有多少学生聚集在一起,而死去的那几个学生是不是当晚参加过游戏。 “有这么回事,是在2号楼6o6寝室。学生们在玩一种名叫笔仙的游戏,我开门进去的时候,她们正在用笔在沙盘上写字。一起有多少人,我想想!”高丽菜用手撑着下巴,在那里缓缓说道。 “一起有8个学生,6o6和6o7两个寝室的学生都聚集到一起了。这件事情我第二天通报给了校教导处,因为学校有明文规定熄灯之后是不允许学生有任何活动的。当然,除了上厕所。”高丽菜很快就回忆起了当晚聚集在一起的学生。 “那么第三个问题,学校死去的那几个学生,是不是当晚参加过笔仙游戏的学生?”我问出了这个关键的问题。 “是!”高丽菜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回答了我的提问,这让我很是诧异。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将手里剩下一半的香烟按在烟灰缸里,十指相扣的问高丽菜道。 “因为我将她们违规的事情通报给了教导处之后,教导处给予了她们一定的处分。而过后没两天,就出现了学生身亡的事情。有很多人在背地里说是我让那些学生背了处分,导致她们想不开才自杀的。所以我对她们每一个人都记得很清楚。”高丽菜说到这里有些激动,可想而知这种说法对于她来说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和压力。 “那你有没有印象,那些学生死亡的周期,或者是时间?”我将高丽菜面前的矿泉水拧开,递到她手上问道。 “时间......高蕾蕾是第一个出事的,过了一周熊彩莲接着又出事,然后是倪慧。一周,基本上每周都会有一个学生出现意外。”高丽菜有些惧怕谈到死去的学生,喝下了半瓶水之后才将话说清楚了。 “也就是说,每个礼拜都会死掉一个学生。那么,她们死亡的时间有没有什么规律性?例如都是周一,又或者都是周五?”我继续向下问道。只要弄清楚学生们死亡时间上的规律,我就有办法提前去做预防措施了。按照高丽菜所说,8个学生参加笔仙游戏,现在已经死了3个。那么剩下的那5个,我想在很大的程度上,会步死去学生的后尘。 “是的,每周都会有学生死亡。我想想,她们都是每周五晚上出事的,每周五晚上!”高丽菜很不愿意回忆起死去的学生,拿出纸巾轻轻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之后抬头对我说道。学生们因为她的通报受了处分,紧接着就接二连三的出事,这让她心里有种莫名的压力和罪恶感。要说学校里有谁最迫切的希望将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那么这个人就是高丽菜。 “今天周几?”我抬头问一旁全神贯注聆听着的老校长道。 “今天......周五......”老校长端起杯子,然后又轻轻的放到桌面上,面色有些不好看的对我说道。 “也就是说,今晚或许还会有一个玩过游戏的学生会死去。”我慢慢靠在椅子上,看着办公室里的那张“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的横幅缓缓说道。 “小楼同志,我恳请你,恳求你无论如何要制止这件事情继续生。”老校长站起身来,紧紧握着我的双手在那里恳求道。 “尽力而为,不过我建议,今晚除了6o6和6o7寝室的学生之外,其余的学生最好是离校。因为我也不知道,今晚究竟会生些什么。”我之所以提出这个要求,一是想等那个老栾嘴里的女鬼现身之后,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它一斗。二是我不想把自己的能力暴露在太多人的眼里,低调一直是贫道为人处世的准则。三,则是这种诡异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四章 笔仙 “月黑风高闹鬼夜!”我轻掸掸了身上的道袍,将绑着剑匣的背带紧了紧,看着天上的乌云说道。时间已经是晚上1o点了,2号楼除了一楼漆黑一片之外,其他楼层是灯火通明。偶尔会从房间里传出一阵妹子们嬉笑打闹的动静来。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为了配合我的工作,老校长甚至破天荒的让人在学校体育馆里放起了通宵电影。本想着那些妹子们会欣然前往的,谁知道人家对电影没什么兴趣。去的是一小部分,留在寝室里的倒占了大多数。 “保全哥哥?”我迈步上了6楼,敲响了6o6室的房门。周末,学校熄灯的时间推迟到了12点。而往常始终会把守着女生大楼的管理员大妈,也被校长赶回家陪老伴过周末去了。门开了,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贫道眼前。姚惠妹脸上敷着一张面膜站在我面前。 “可以进去吗?”我双臂垂在身侧,看着姚惠妹笑问道。 “保全哥哥这是在玩cosy么?怎么穿着一身道袍就来巡逻了!”因为知道我是校园里的保安,姚惠妹很大方的将我让进了6o6室。等我进屋之后几个女生在那里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身上的道袍问道。 “抠死不累?不累是不累,但是难受啊。”我完全不知道几个妹纸在那里说什么,环视了一下室内,伸手拖了一个小圆凳过来当门坐下笑道。 “要不要喝水保全哥哥?!”姚惠妹是个很有礼貌的女生,见我坐下了,连忙拿了一瓶矿泉水递过来说道。在她看来,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一会儿就会离开的。 “谢谢,你们和6o7的同学很熟悉吧?要不叫她们一起过来咱们聊聊天?”我将手里的水瓶放到窗户上,回身对姚惠妹和房间里其他三个妹子说道。 “6o7......6o7就剩下刘佳一个人了。保全哥哥,你为什么要问6o7呢?”姚惠妹和其他三个妹子脸色变得极其的不好看,用一种审视的眼神在那里看着我问道。 “那就把刘佳叫过来吧,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是来帮你们的。”我轻掸了一下道袍的下摆,一抬手示意姚惠妹过去将6o7到目前为止幸存下来的那个同学叫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帮我们?我们没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你出去。”姚惠妹将三个室友挡在身后,有些紧张的对我说道。 “一个星期一个,转眼又到了周五,今晚又会轮到谁呢?是你姚惠妹,还是你,你,或者是你?又或者是,隔壁那个可怜的刘佳?去把她叫过来吧,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躲过一劫呢?”我缓缓站起身来,站到窗口向楼下那昏暗的灯光看去说道。 楼下的大树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偶尔几片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随后湮没在黑暗之中。在夜晚显得有些阴森的小道上,一个人影都看不见。也是,知道这幢楼死过人了,大晚上的除了这些不得不住在2号楼的学生们,还有谁会到这边来? “这就是刘佳!”从我身后传来了姚惠妹那略带不满的声音。 我转身看去,一个面色苍白,身子有些瑟瑟抖的姑娘站在我面前。从她眼里我可以现,她心里有惧怕,有侥幸,现在又多了一分希望。 她很怕,却又希望室友的死只不过是一场意外。她心存侥幸,希望事情就此打住,让自己逃过一劫。她有了希望,因为她面前站了一个道士。道士是很能捉鬼的,不是么?虽然她不知道,笔仙到底算不算鬼。可是有个男人挡在前边,总归是好的吧? “和她们坐到一起!”我抬手指了指紧挨在一起坐着的三个女生,对刘佳说道。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在玩笔仙游戏的时候,到底生了什么?还希望你们能够如实的告诉我。只有这样,或许你们能够逃过一劫。要是你们还打算继续隐瞒,12点的钟声一响,我敢保证你们当中必定会有一个死掉。”我将房门关好之后,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坐下对屋里的5个女生说道。 “或许到了下周五,又会死一个。下下周再死一个,一直到你们全部死光,那个笔仙才会罢休。当然,也许它会罢休,也许它不会。”看着眼前几个死死咬住嘴唇的妹子,不得已我只有这么吓唬她们了。 “啊~是,是我们玩游戏的时候,说错了一句话!”刘佳最先崩溃了,尖叫了一声在那里哭着说道。论压力和恐惧,在坐的没有人能比她更大。她是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学,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在自己身边。一个寝室4个同学,转眼间就剩下她一个人。今晚要死的,最有可能就是她。眼看姚惠妹她们咬紧了牙关不说,她实在没办法再继续隐瞒什么。 “都是我的错,不应该拉她们来玩这个游戏的。本来只要注意一点,玩笔仙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以前在台北的时候,我就和同学经常玩。可是没想到,有人偏偏会问了一个那么无聊的问题。”姚惠妹见刘佳开了口,也就索性放开了。只见她紧握着拳头使劲挥了一下说道。 “从头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对笔仙这个游戏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于是开口对几个女生说道。 “前段时间实在是无聊了,我就想着拉上几个同学,一起玩玩笔仙的游戏......”姚惠妹坐到我的身边,轻声的回忆起来。 时间倒回一个月之前,在某天晚上下课之后,姚惠妹回到寝室躺在床上。来大6已经两个多月了,可是她依然不是很适应这边的生活。平常除了同寝室的几个同学之外,她也就和6o7的几个女生走得近一些。 在学校里,有的同学会很对她很和善和照顾,因为她来自台湾。而有的同学,则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甚至在言语上不是那么友善的对待她,也因为她来自台湾。 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同学,会将学习和政治掺杂在一起。时间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而姚惠妹的社交圈子也越来越窄,到现在也就仅限于6o6和6o7俩个寝室之间了。她很想回去,回到自己的妈妈身边。 “好无聊啊惠妹~找点什么乐趣呗?!”同寝室的好姐妹张丹丹躺在姚惠妹的上铺,探出头来对她说道。整天除了学习就是吃饭,再就是回寝室睡觉。这种三点一线枯燥的大学生活,可不是正值青春年华的妹纸们想要的。 “有什么乐趣可找的,要不我们出去唱卡拉ok?”姚惠妹也不是个太妹型的女生,想来想去也就是唱歌还算是一点乐趣了。 “算了吧,歌厅太乱。我妈要是知道我去那里玩,非得拧死我不成。”张丹丹撇了撇嘴在那里说道。 “那好像没什么乐趣可以找了,除非你想去图书馆看金瓶梅。”姚惠妹少见的开了一个玩笑道。 “要死啦~”张丹丹将自己的枕头砸在姚惠妹头上娇嗔道。2o世纪的妹子还不是很开放,对于这类的话题有一种天生的羞怯感。不像后来,很多妹子说起波多野结衣,冲田杏梨来比汉子们还熟悉。 “要不,我们来玩笔仙吧?”百无聊赖之下,姚惠妹想起了自己在台湾经常玩的一种请鬼的游戏来。这个游戏你可以随意和笔仙交流,唯一不能说的只有一句话,那就是问笔仙是怎么死的。姚惠妹其实也不知道真问了会有什么后果,只不过玩笔仙的人都这么口口相传罢了。 “笔仙?什么笔仙!”这个新鲜的词语顿时引起了同寝室所有姐妹们的兴趣。笔仙,只是流传在台湾,马来西亚等地区和我国福建沿海地带的一种请鬼的游戏。对于内6的人来说,还是一种很陌生的东西。 “嗯,是一种类似于和灵异互相交流的游戏。我们可以和它说话,向它倾诉心里的心事。大概就是这样吧!”姚惠妹兴致盎然的在那里为室友们解释起来什么是笔仙。 “那不就是和鬼说话?我的妈呀,真的假的?快快快,教我们玩!”女孩子对于鬼,就和男孩子小时候对于鞭炮那样,又觉得新奇又有一些害怕。这种略带一些叛逆的感觉,让妹子们顿时心生了很浓厚的兴趣。 “你们把桌子搬过来哈,我去做沙盘!”姚惠妹见姐妹们兴致都这么高,很是兴奋的在那里说道。玩笔仙,可以让她觉得自己离家其实不是很远。 “你们在干嘛呢?都快熄灯了,你们还搬桌子干嘛?”正在这个时候,隔壁一向和姚惠妹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同学洗完澡回来。路过6o6门口的时候出言问了一句。 “我们准备玩笔仙,你们要不要一起?”兴奋不已的张丹丹一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寝室,一边向6o7室的同学出了邀请。现在的她,不知道自己出的其实是一道追命的邀请。 “笔仙?等等我们,我们换件衣服就来啊,等我们一起再开始啊!”6o7的同学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笔仙,只是感觉这个名字很有意思。闲着也是闲着,她们决定和同学一起玩玩这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游戏。(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五章 丧钟响起 “来来来,大家把手都贴在一起。”等到两个寝室的妹子们都聚拢到了一起。姚惠妹连忙将门关上,又将窗帘扯上之后招呼了起来。 “断电了......”刚刚各自找到位置坐下,眼前就一片漆黑。学校平日里每天晚上1o点准点熄灯。为了防止学生们熄灯之后偷摸着干别的,索性就连电闸都给拉了。这不得不说,也是中国教育的一大特色吧。 “那还怎么玩?算了,回房睡觉吧。”有同学打起了退堂鼓,黑灯瞎火的玩游戏,她还没那么大的瘾。 “点蜡烛点蜡烛!”张丹丹已经被笔仙的游戏勾起了兴趣,这个时候让她上床睡觉,她心里总有些百爪挠心的感觉。因为之前没有接触过这类灵异的游戏,所以此刻她愈的想要见识一下和鬼交流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大家都把手贴到一起,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桌上画圈!”姚惠妹手贴着手,在那里为同学们做着示范道。 “别急别急,一个个的来啊,我先,我先!”张丹丹迫不及单的在那里说道。完了之后闭上了眼睛,依葫芦画瓢的在那里低声念了起来。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桌上画圈。”张丹丹的两掌之间夹着一支小棍,在那里连续的念起了咒来。因为桌上摆放着的是一个小小的沙盘,所以她们临时将笔也改成了木棍来代替。 “啊~”随着张丹丹的咒语,就见屋内的蜡烛忽地窜起尺多长的火苗,火苗似乎被什么东西催动了一般,在那里呼呼的作响着。屋内的同学眼见这种诡异的情况出现在眼前,纷纷捂嘴低声轻骇了一声。 张丹丹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不过此时她掌心夹着的木棍却引导着她的双手,在沙盘上画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圆圈。是非常标准,仿佛是圆规画出来的一样。 “你可以提问了!”姚惠妹在张丹丹耳边轻声提醒了她一句道。这个时候不可以大声说话,一个不好就会将笔仙惊走,那就玩不成这个游戏了。 “笔仙笔仙,我能遇见一个爱我胜过爱自己的男人吗?”张丹丹第一个问题显得很花痴。 “它说能!”姚惠妹看着木棍在沙盘上画出了一个圆圈,在一旁轻声对张丹丹说道。 “笔仙笔仙,那我以后可以学业有成吗?”张丹丹第二个问题问起了自己的学业。随着她提出来的问题,木棍又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圈。这就代表着能,或者是是的意思。反之如果画叉的话,就意味着不行或者不能。 “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离开,请将木棍离开沙盘!”见张丹丹没有什么好问的了,姚惠妹在她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道。 “哇~哇,哇!是真的耶,刚才那种感觉好怪啊。我就觉得,是在自己跟自己提问一样。”张丹丹按照姚惠妹提醒的话去做了,之后过了一分钟,就看见她睁开眼睛在那里兴奋地雀跃着道。刚才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很玄妙,好像自己体内存在了两个自己一样。一个是陌生的自己,另外一个则是熟悉的自己。 “该我了,该我了!”有了张丹丹打前阵,余下的几个女生也来了兴趣。纷纷推搡着,开始抢起那根横卧在沙盘上的木棍来。 女生们一个接一个的在那里愉快的玩耍起了笔仙的游戏,时间很快就接近了子夜。天上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脸,整座2号楼附近连这么点光亮都没有了。一片黑暗的2号楼,唯一有一点点光亮的,就是6o6室。蜡烛的光亮透过那并不是很厚的窗帘传播到了外面。如果亮着灯,或许这点光亮算不了什么。可现在整座大楼都熄灯了,那么这光线,就显得是那么的惹人眼目,尽管它只是悄悄从窗帘的缝隙中泄露了一丝丝出来。 “看看,要不是今天来抽查,还不知道有人点蜡烛呢。这要是引起了火灾怎么办?11点半了啊现在可是,上去看看她们在干什么。”楼下,轮到本周查房任务的高丽菜抬头看着6o6漏出的烛光说道。 “刘佳刘佳,该你了。快快,玩完了回去睡觉。今天晚上我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估摸着学校会来查房!”和刘佳同寝室的高蕾蕾从桌上抓起木棍塞到刘佳的手中催促着道。 “啊,啊,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桌上画圈。”刘佳本来不想玩这种诡异的游戏,可是碍于同学的面子,大家都玩了她要不玩似乎有些不好。接过了木棍,比起双眼颤抖着嘴唇就在那里念起咒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吗?”不等刘佳开口提问,房门忽地被人打开,高丽菜站在门口,用手电逼视着房间里的妹子们大声吼了一句! “啊!前世你是怎么死的?”刘佳本来胆子就不大,忽然受到惊吓之后下意识的在那里语无伦次的问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忽~”随着这个问题出口,屋内蜡烛的火苗猛地往回一缩,只留下黄豆般大小的火粒在那里忽明忽暗着。而除了站在门口的几个老师,其他人的脸色也变得惨绿起来。 “噗~”紧接着,桌上沙盘里的沙子,如同被什么搅动了一般,像个漩涡似的在那里旋动了起来。旋动了一阵,整个沙盘就散了架,里面装着的沙子也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一盘散沙。而那些沙子里,逐渐渗出了一股暗红的血液。所有玩过笔仙游戏的同学,掌心都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印记。 “都回房间睡觉去,晚上不睡,到明天上课了要么就是让人代替答到,自己留在寝室睡懒觉。要么就是去课堂里睡得天昏地暗,大学是让你们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们肆无忌惮的挥霍自己青春的地方。”很奇怪,房间出现的这种瘆人诡异的现象,高丽菜和老师们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一般。用手电在屋内扫了扫,高丽菜在那里呵斥道。 “然后呢?”我听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挂钟,轻声问姚惠妹道。时针已经指向了11点半,离子夜只有半个小时。 “然后大家就各自回寝室了,等我们把屋子收拾好之后,怎么也睡不着。因为我玩笔仙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诡异的情况出现。同时我也在担心,刘佳的那句前世你是怎么死的,会不会真的如同前辈们说的那样,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后果。”姚惠妹双掌交差着放在膝盖上,轻咬着嘴唇看向对面的刘佳说道。 “很奇怪的是,12点的钟声一响,我就睡着了。”姚惠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看了看室内脸色都变得惨白的同学们说道。 “我们也是!”几个女生异口同声的在那里说道。说完彼此对视了一眼,各自拿起水杯来喝了口水。我知道,她们这是紧张了。在这种安静的条件下只有紧张的状况,才会让人觉得口渴。 “睡着了?”我点了一支烟,任凭烟雾缭绕在我身上问道。 “睡着了,不过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看见我们所有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似乎还有人在问我们,你们是怎么死的?你们是怎么死的?”姚惠妹鼻尖冒出了一丝汗渍,手掌的关节处因为她的紧握显得有些白。 “然后呢?”我起身将房门打开,好让夜风将屋内的烟雾吹散。然后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口挂钟,反手将门关上问姚惠妹道。 “等我醒过来,天已经亮了。而寝室外边已经吵闹成一片,我开门出去,这才知道高蕾蕾死了。”姚惠妹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看我,然后站起身来走到墙角的洗脸架那里,拿起自己的毛巾擦了擦手心的汗水说道。擦拭完毕之后,她极快地转身回到了我的身边。 “那么,高蕾蕾死的时候,刘佳你也在寝室?”我看向低头不语的刘佳问了句。 “在的,我,我看见了。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从窗口钻了进来。我想喊,可是喊不出来。之后,我就听见高蕾蕾忽然倒吸了一口气,就再也没有动静了。当时我没想到她已经死了,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在做一个噩梦。我心里还在安慰自己,或许是因为玩了笔仙游戏的缘故,才会做这种梦的。”刘佳的思维有些混乱,说出来的话措辞也不是那么清晰。可是我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第二天,我们起床之后洗漱完了,见高蕾蕾还躺在床上,就准备去喊她起床上课。可是她,她人都已经凉了。我们,我们吓得赶紧冲出去找人。她死了,她就这么死了。”刘佳眼角滴落出几滴眼泪来,在替高蕾蕾伤心的同时,也在为自己那未卜的前途担忧。 “滴答滴答滴答,啾啾,啾啾!”就在这时,墙上的挂钟响了。时间已经到了子夜12点整,挂钟上方的小窗打开,一只小鸟从里面钻了出来,在那里执行着它的使命。可是小鸟不知道,它那准点报时的钟声,听在刘佳耳朵里,就如同丧钟敲响一般。(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六章 白等一夜 随着挂钟的准点报时,整幢2号楼的电也被准点掐断了。我在怀疑,是不是负责断电的那货,是掐着表干这事的。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屋里的女生出一阵压抑的惊呼,抱在了一起。 我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缓缓转身看向门口的位置。窗台上的那瓶矿泉水,在微微的颤动。我知道,或许老栾嘴里那个没有脸的女鬼,此时此刻正在窗户外面窥视着我们。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手掌里扣着两枚道符,随时都准备拍在那只女鬼的脸上。 一直等到12点半,我料想中的那只女鬼,或者说是灵体也没有出现。是她收手了?还是另有所图?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我挡在身前,姚惠妹等一干女生,脸上的神情要放松了许多。 周六的早晨很安静,大多数学生要么在睡懒觉,要么就是回家去看望爸妈。再要么,就是和男朋友约会去了。我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回头看了看拥成一团,挤在床上睡着了的女生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不管笔仙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过来,起码这几个女生还活着不是么?怜香惜玉,是贫道与身俱来的美德。 天亮了,阳光是人们最好的保护神。它可以驱散一切的阴霾,而笔仙也不可能在大白天对学生们下手,姚惠妹她们又可以多活一个礼拜了。一个礼拜之后,笔仙会来么?我心里没底。 如果来则罢,如果它要是刻意避开我,选择蛰伏一段时间呢?我能在大学守着这几个女生四年么?我又能守护她们一辈子么?那是不可能的。最好的结果,就是笔仙出现。然后我将它打得烟消云散,又或者将它杀人的执念给打消掉,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小楼啊,下班不准备出去逛逛么?北京好玩的地方可多。”我脱下了道袍,换上了保安制服离开了2号楼,当然是在妹子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的。骑着老栾借给我的那辆自行车,我来到了门岗。不等我将车停稳,门岗里就有同事和我打着招呼道。 “玩个屁,熬了一夜我要回去补觉去。啥时候叫上老栾,咱们一起喝酒。”我搓了搓脸,将自行车推到门岗旁边停下对同事说道。跟这些保安兄弟说话,就得粗一些,这样才显得亲热。你要尽整那些文绉绉的话,时间久了人家也就不和你打交道了。他们会认为你是在显摆自己的文化,看不起他们。 不过有时候我觉得,其实在校园里做保安其实挺不错的。不说校园本身的文化氛围,就是看着那些同龄人每天快快乐乐的在你面前经过,你的情绪也会变得积极起来。 再说保安这种活儿单纯,不用和其他职场里的那些人那样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只要每天按时上下班,完成自己份内的活儿就可以了。就算是和别人不对付,他们也很难找到机会来找你的不痛快。只要你愿意,你甚至可以干到退休,都不用和他们打什么交道。 “老栾今天迟到了嘿嘿,待会要是队长来查岗,又得扣他的钱。”门岗里的同事有些幸灾乐祸的在那里说道。不是老栾扣钱让他觉得痛快,而是平日里老栾经常会迟到个几分钟。扣钱这事,他们早已经习惯了。 “老栾好酒,或许整天晚上又去哪儿喝多了吧!”我不觉得迟到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其实人这辈子,如果真的那么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半步的话。那还要那么些干部干嘛? “昨儿晚上和我们一起吃的面,没见他喝酒啊。这小子,是不是离家太久,想女人了?别不是被派出所给逮进去了吧!”说起这档子事情来,几个保安明显来了兴趣。纷纷凑到一起猜测着,老栾到底是被哪个派出所逮着了,又是在哪个犄角旮旯儿被逮着的。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等他来了告诉他一声,晚上一起吃饭!”上夜班就是这一点好,下午4点去接班,上到第二天早上8点下班。然后可以在家休息两天。个人自由的时间比较多,很适合我这种精力充沛的人来干。反正我一个人吃也是吃,想了想我决定晚上依旧拉上老栾和前天一起吃饭的那几个同事,人多吃饭也热闹。 “走吧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我们凑份子吃烧烤去。”几个同事冲我挥了挥手催促我赶紧下班休息。 “得嘞,那下午见!”我将装着道袍的手提袋从车篓里拿出来,将扣在脑袋上的那顶丑到爆的大盖帽扔进了门岗,等人家帮我挂到墙上去之后这才挥手告别道。 “滴滴滴,滴滴!”才从校门走出来,迎面就遇见高丽菜开着她那辆奔驰跑儿,一路按着小喇叭来到了我的面前。 “下班了?你住哪儿啊?我送你回去?”高丽菜今天的态度让我有些诧异,一个悍妇忽然转变成了如此这般的温柔可人,让我不得不叹服说出“女人都是善变的”的那位仁兄。 “你不上课么?我自己走着回去就行了。”我看了看高丽菜身上的那件低胸羊绒衫,还有那白得让贫道一阵眼晕的胸脯子。咽了口唾沫对她说道。21岁的我,已经开始对异性产生兴趣了。 “笨死了你,今天周六还上什么课?上车吧,我送你回去。”高丽菜俯身将另外一侧的车门推开,盛情难却的对我出了邀请道。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会利用自己的本钱。就在她弯腰俯身的那一霎那,身下穿着的短裙向上耸起了一小截。于是乎,贫道仿佛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呜嗡~”我坐上了副驾的位置,还没等我把安全带那玩儿折腾明白。高丽菜就一踩油门,奔驰跑儿的动机出一阵极其悦耳的声音,然后就窜了出去。 “你就住这儿啊?”将车停到了宾馆门前,高丽菜没有离去的意思。反而是下了车抬头看着眼前这幢7层高的宾馆,很有一点上去喝茶的意思在那里说道。 “我在北京没房子,不住这住哪儿。”我提着手提袋对高丽菜说道。 “咱们就站这儿聊啊?不请我上去坐坐?”历来是男性同胞们爱说的这句词儿,今儿从高丽菜的嘴里说了出来。公务员的身份就是好使,尤其还是中.央的那些部门。自从高丽菜知道了我的身份之后,对我的态度就来了个18o度的大转弯。 “好吧,屋子比较乱!”人家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或者说我天生就不知道怎么去拒绝女人,尤其是这种有点姿色的女人。 在前台妹子那略有些玩味的眼神中,我将高丽菜带进了电梯。几分钟之后,我和她一起出现在了我的房间里。看着房内整洁的床铺,闻着那淡淡的檀香味,高丽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她根本不会想到一个男人的房间会如此整洁,甚至带着一丝好闻的味道。她也不会想到,刚才我的那番话,其实是在谦虚而已。嗯,贫道一向很谦虚。 “你不会晚上睡觉还要焚香吧?”高丽菜吸了吸鼻子,径直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笑问道。 “我是一个道士,焚香不是很正常么?”我将手提袋里的道袍拿出来,重新折叠了整齐了放进旅行包里说道。 “你出家了?”高丽菜眼里再次闪过了一丝诧异,不过这次是诧异中带着一丝失望。看来我道士的身份,让她对贫道展开攻势的计划受阻了。 “那你怎么还能在国安部任职?”高丽菜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 “额,我私人的身份是个道士。可是并不妨碍我为国效力不是?贫道,也是一个爱国的人!”我耸了耸肩,从桌上拿起一瓶绿茶拧开递到高丽菜手里说道。 高丽菜是彻底的失望了,拿起绿茶喝了一口,然后找了一个借口就告辞离去。我不否认我喜欢女人,我的取向正常,身体机能正常,喜欢女人也是应该的。可是我知道什么呀的女人不能惹,例如高丽菜这种颇为现实,颇有心计的女人,就不是贫道能够搞得定的了。自从颜燕丽之后,我对女人慎重了许多。 目送高丽菜失望而去,我将房门轻轻关上了。洗过澡之后,照例在房间焚起三炷香。将金木二剑供奉起来,我倒头便睡。昨夜在6o6干站了半晚上,现在我需要补充体力。 一觉睡到下午3点,我这才从睡梦中醒来。起床将香炉前的金木二剑收回包里,我穿好了衣服这就准备出门。早上下班之后和人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的。看看时间,他们也差不多要下班了。 洗漱一番之后,等我步行到学校门口。时间正好是3点45分,离老栾他们下班只差15分钟。我站在学校门口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琢磨着这支烟吸完,老栾他们也就该下班了。(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七章 老栾死了 “老栾今天整天都没来,难道真被派出所逮进去了?”等到4点过5分,几个保安同事从校园门内走出来,一见到我就在那里说起来。 “一天都没来上班?没跟你们打招呼说有什么事?”我将捏在手里的烟蒂弹进旁边的垃圾箱问道。在我看来,老栾是个节省的人。他不会无故旷工让人扣本就不多的工资的,更不会去红灯区搞七搞八。不是他不想,而是经济条件有限。没来上班,或许是家里有什么急事耽误了。 “我们先吃饭,待会一起去老栾住的地方看看。打听打听看他到底干嘛去了今天!”我抬起腕子看了看表,对那几个保安说道。 “走走,小楼我们吃烧烤去。今天我们几个凑份子请你,上回让你破费了不少。”从乡村里出来的人就是这样,不愿意欠被人的人情。我请他们吃了一顿饭,他们始终是记在心里的。我也没有推辞,有时候不推辞,也是在照顾别人的面子。尽管他们工资不多,可是还不至于请顿饭的钱都没有,这个时候去推辞的话,就有点看不起人的意思在里头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我将杯中的啤酒一口喝掉,准备跟着他们去老栾的住处看看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结完帐后,我们沿着马路向前走去。走了一段路,拐进了一处胡同。胡同里大多住的是外来打工的人,这个点正凑在一起下着象棋或者是洗着换下来的脏衣服。 这种情况过两年就得到了极大的改变,因为那个时候四合院的价值已经被大家抬高到了一个很是匪夷所思的地步。据说现在想在北京买一套四合院,没有几亿谈不下来。当然得是那种有一定文化底蕴,或者地段较好的位置。可是一般的四合院,想租的话也不是现在这种白菜价了。 在胡同里左拐右拐的转悠了半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老栾租住的四合院门前。四合院除了主家之外,一共租了三家。这个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在各自屋里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看电视,写作业,又或者是在造人。 “咿?门是反锁的。这家伙在家里窝着不去上班?”借着院子里那盏3o瓦的小灯泡出的亮光,一个同事上前推了推老栾的房门。然后他就现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老栾在家。 “老栾,起床撒尿了!”一个同事在那里高声嚷了一句,和屋里的老栾开着玩笑道。同时这一嗓子也惊动了隔壁的几家住户,在某种程度上,耽误了人家看电视,写作业,和造人。 “他今天一天没出屋了,中午我去敲门想和他喝两杯,没应声!他是不是遇上啥难事了?”一个手上沾满了肥皂泡的汉子从屋里走出来对我们说道。都是在一起租房住的人,平日里没个事情也喜欢你来我往的喝上两杯联络联络感情。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有个朋友说说心里话也好。 “老栾?老栾,你妹的起床开门!”一个同事就着院子里的光线将脸贴在窗户上向屋内看去,他看见老栾正盖着被子躺在床上酣睡着。随后在那里捶了几下窗户叫起了门来。可是他喊了几句之后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老栾的瞌睡再大,这么大动静捶他的窗户也该醒了吧?怎么这货依然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我瞅着这不对啊,要不咱们把门撞开?”又叫了几声,见老栾依旧没有反应,同行的几个同事在那里面面相觑道。难道老栾有什么急事堵了心,一时想不开了?他们心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 在征得房东的同意后,我们将房门上的玻璃敲碎了一块。然后勾着手将里面的插销给拔开,这才先后进了老栾的卧室。一进卧室,我鼻子里就嗅到了一股子死气。那是人死过后身上散出来的一种类似于霉了的味道。 一般人闻不到,等人闻到了尸体已经臭了。可是我不一样,天天跟檀香泡在一起,我的鼻子对于气味的变化很敏感。我的心往下一沉,暗道一声坏了。随后抬手将屋内的日光灯按亮,快步向床上的老栾走了过去。 “老栾?老栾?”我伸手在老栾的颈动脉上摸了摸,触手可及的是老栾那已经变得冰冷僵硬了的身体。之所以说身体而不是尸体,是因为我希望是我判断错了,老栾只不过是睡熟了而已。轻轻喊了老栾两声,我看着他脖颈处显露出来的几点绿痕,终究是接受了老栾已经死去的现实。尸斑都出现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奇迹呢?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房东大爷站在门口,嘴里喃喃的自言自语着。屋子死了人,以后再想租就不好租了。就算租出去,价钱也会低上一些。而且看着身边的那几位老租户,恐怕是也心生了退租的意思。每间房子都会死人,可只要不让人知道就没问题。可是眼下的情况是,床上的那具尸体,满院子的人都看见了。 “打电话报警啊!”有困难找警察的宣传语,很成功的植入到了人们的心里。眼瞅着屋子里老栾的尸体,胆子小的赶紧回屋关门闭户不敢在院子里待了。胆子大一些的,则是在那里四处乱窜的找着电话。 5分钟出警的承诺,在当时还是能够做到的。很快,一辆警车领着一辆救护车就驶进了胡同。等两辆车停好之后,院子外头顿时围了一圈的人在那里探头探脑的冲里面张望起来。死人,车祸,吵架,事无巨细都是中国老百姓围观的理由。诸位不信,可以站在街上抬头望天。过一会儿你再看,一准身边有人陪着你在那里看。 “这是怎么了?死人了?怎么死的?情杀还是谋杀?”有人在那里开口打听起来,以便待会有牛可吹。 “自杀吧我看是,你没瞅着屋子里整齐得很,都没有搏斗过的痕迹么?”有爱好刑侦这套的围观者在那里分析着现场道。 “自杀啊?借了高利贷还是老婆偷人了?啧啧啧,怎么就想不开了呢?”有人在那里摇头猜度着道。反正呢,从这些人嘴里说出来的,就没个好事情。或许是别人的不幸才能给他带来幸福感吧? 耳朵里听着院子外头的那些个议论声,我被警察赶到了屋外。理由是在屋子里会破坏现场,影响他们的勘查。可就算勘查他们也勘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知道凶手是谁。老栾是被笔仙在睡梦中害死的,我可以肯定。 因为只有老栾看见过笔仙是个什么样子,正因为如此,老栾才遭了它的毒手。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昨天晚上笔仙没有去6o6杀人了。因为它根本就没打算去,它直接来了老栾的住处,将他杀死在梦中了。 老栾死了,这就证明笔仙杀人的范围又扩大了。它现在的目标,不仅仅是姚惠妹她们,而是所有接触或者是见过她的人。这么一来,岂不是高丽菜和那几位老师也在范围以内了么?毕竟他们去6o6查房的时候,正好是刘佳请了笔仙上身的时候。而刘佳之所以会问出那个忌讳的问题,多少也和他们有关。 “事情难办了!这么一来,我需要防御的范围就大了。”我站在门外,看着法医在那里翻来覆去的查看着老栾的尸体,心中这么想道。先前我以为就只要守住6o6,在那里守株待兔就好。谁曾想笔仙会忽然将杀人的范围扩大呢?现在我不仅要守着6o6,而且还要照顾着高丽菜他们几个老师的安危。这么一来,我这趟任务的难度就变大了。 “这是睡死的吧?”有一胆子大的大妈趁着人医院往外搬尸体的时候,凑到人法医身边问了句。 “哟,大妈还能看出来这人是睡死的?”那法医也是个贫嘴,见有人问起来,当即笑着反问道。 “那是,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不是?刑侦片儿你大妈我可没少看。我跟你说说,你听听是不是这个理儿?你看哈,死者身上的衣裳是整齐的。门窗户扇没有破坏的痕迹,室内也没有翻动过的迹象。这就基本可以排除入室盗窃杀人的可能了。” “你再看哈,死者身上穿着内衣躺在被窝里,身上也没见着伤痕吧?床上也不凌乱,左邻右舍的也没听见有什么异常的动响。这么一看,很大的可能就是死者本身有什么疾病,导致在睡梦里死了。”人家大妈在那里唾沫星子横飞着,分析得是条条是道。 “哟喂~大妈您不去干刑侦可真是白瞎您这个人儿了。”那法医闻言在那里冲表现欲很强的大妈笑道。 “可不是么,可是没那个机会不是?年轻的时候,我还是厂篮球队的呢。那时候,工人可比公务员吃香。”大妈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拉着人家法医的手就在那里唠起来了。根本不顾忌人家那双手,是刚刚翻过死人的。(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八章 好胆你就来 “老栾这事儿......” “还是打电话告诉队里吧。” “也只有这样了,工资大家都留1oo,估摸着老栾的婆娘会到这里来领骨灰的。兄弟一场,到时候给她老婆也算是一份心意吧。”几个保安看着被抬出去的老栾,在那里红着眼眶合计着。 “到时候也算我一个!”我看着老栾的尸体被抬上了救护车,轻叹了一口气道。老栾是个实诚人,也是一个热心肠。打我一来,就跟我处得不错。我琢磨着,等他媳妇来了,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心意才好。 “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我看着天空那忽明忽暗的星星们,鄙视的冲天竖起了中指。 “灯草,有事要你帮忙!”和几个情绪低落的同事分别之后,我回到了宾馆。进了房门就拨通了灯草的电话。眼下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处理的事情了。我需要帮手,只要灯草他们帮我盯住了高丽菜还有另外两个老师。6o6那边我有信心一个人招呼着。 “地址用短信来,我尽快到!”灯草听完没有问什么事,为什么。直接撂下这句话就将电话挂了,这个和尚是越来越酷了。 用短信将我下榻的宾馆地址给灯草之后,我又先后给侯爽爽和霍晶莹打了一个电话。和灯草一样,她们也没有问是什么事情,直接要了地址就将电话挂掉了。有了这三个帮手,我的心里才算踏实一点。 “侯叔叔,事情有了变化。”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将事情的进展向侯叔叔汇报一下。 “到家里谈!”电话那头侯叔叔低声说了一句。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一个名为笔仙的游戏?”到了侯叔叔的家,他穿着睡袍坐在客厅的沙里等着我。一见我的面,就询问起事情的详细经过来。等我说完,就见他点了一支烟在那里低声问道。 “这事可是真的侯叔叔!”我怕他心里对于笔仙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不信,连忙强调了一句道。我知道以他dang员的身份还有现在所处的位置,对于这种事情是不大可能去相信的。就算他心里信,嘴里也不会说。 “我知道,你的话我信!”出乎我的意料,侯叔叔居然亲口承认他相信这件事情。他说完之后闷声不语的抽完了整支烟,然后将烟蒂使劲掐灭在烟缸里。 “你有什么要求?”侯叔叔知道我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缓缓靠在红木椅子上裹了裹身上的睡袍问道。 “具体的要求倒是没有,只是希望侯叔叔能够给予我们一定的权限。例如不需要解释,就可以进入民宅之类的。真等到事情生的时候,我想可能来不及去走法律程序。我只是不想再死人了,尽量不要让那些小节来拖延我们完成任务的时间。”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侯叔叔。我可不想事情办完,人家还要告我一个非法闯入民宅什么的。 “你们?你是说你把爽儿从武当山叫来北京了?”侯叔叔闻言有些高兴的问道。自家的亲闺女,常年不在家里,这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很是担心。听说女儿这次会回北京,他显得有些激动。 “嗯,凭我一个人肯定是完成不了这个任务。因为我们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只有把他们都喊来帮忙才有可能防御住笔仙的攻击。”我搓了搓脸对侯叔叔说道。 “明天我就给下属单位文,这件事你放心去办就行。记住,力争不要再死人了。要不然社会舆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侯叔叔见爽爽要回北京,心情大好之下很爽快的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今天又死了一个!”我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摸出一支烟点着了,有些弱弱的看着侯叔叔说道。老栾的死,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也是我压根就没有想过会生的。要说起来,他也属于学校的人,尽管是个临时工。等到周一的时候,还不知道学校里会传出什么谣言来。想到这里,我有点觉得愧对老校长的嘱托了。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侯叔叔闻言有些恼了,站起身来勾着身子盯着我问道。一时屋内王霸之气四溢,我顿时就觉得压力山大。 “就在刚才,1个小时之前。死者是学校的一个保安,事前他看见过笔仙。我没想到那个东西,连他也不放过。昨天晚上我在学校守了一晚上,还以为它就此罢手了,没想到......”我将香烟捏在指间来回转动着对侯叔叔解释道。 “没想到?这些事情你应该想到的。你不能把那个什么笔仙当作是一个,鬼来看待你知道吗?”侯叔叔说到这个鬼字的时候,明显压低了声音。 “你要把它当成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来看待,你应该想得到,有哪个凶手会放过见过他的目击证人?你要这么想了,或许那个保安就不至于送命了。”老侯同志现在明显有些激动,人一激动就有些不讲道理。 “我要见天儿盯着老栾,昨天晚上死的就是那5个女生当中的一个了。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事情生之后我已经打电话召集我的师弟师妹他们了,他们就在这两天赶过来。老师那边就让他们盯着,我照旧盯着学校寝室那边。我就不信,下周5就灭不了它!”我这人是受不得冤枉的,见侯叔叔不讲理,我也有些恼了。 “行行行,咱俩都冷静一下。我也知道那个保安死了你心里不好受,就按照你的计划来进行。接下来一定要保护好那几个老师,还有那几个学生。不能再死人了,再死人我们都无颜见江东父老了。”侯叔叔见我的驴脾气上来了,连忙在那里安抚起我来。 “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两天后灯草出现在我房间门口,一进屋将灯芯放到地上就开口问我道。 “捉鬼!捉一只很狡猾的鬼,已经有4个人死在它手里了。现在我们要保护的人比较多,我一个人实在照顾不过来,不得已才喊你们来帮忙!”我从桌上拿了一瓶水递给灯草简单的将事情介绍了一下道。小宾馆就是这点不好,房间里连个冰箱都没有。水和泡面什么的,都是直接摆放在桌上。当然,除此之外还有安全套。 “一共有8个人需要我们保护,这8个人,很有可能都是那只鬼的目标。只不过我现在不知道,下一步它会向谁动手。所以就需要你们一人盯住一个,24小时对他们进行保护。剩下的5个还好,都是住在一起的,就由我去盯着算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很有些头疼的对灯草说道。 “师兄不是拿那鬼没办法,只是有些分身乏术而已。放心吧,这点小事我们还是能够帮你的。”灯草毫不客气的从桌上拿了一包鱼干,撕开了扔到灯芯的身边说道。 “总之,我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你不知道,前天死的那个保安,和我的关系不错。到现在我都觉得,是因为我的大意,才让他丧命的。”我轻叹了一口气在那里对灯草说道。眼下,我也只有对灯草说这些心里话了。 “师兄也别太自责了,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也都会有各人的死法。人怎么活怎么死,都是上天安排好了的。咱们来世上走一遭,其实就是按照人家预设好的路线,走完这一段人生而已。”灯草现在对于生死,似乎看得很透彻。也不知道青莲师叔平日里都给他灌输了些什么。 因为我喜欢安静,而且每天都要焚香供奉金木二剑。所以我在房间隔壁,又给灯草和即将到来的霍晶莹她们开了两间房。 “又是一个周五!”时间总是过得飞快,很快又到了一个周五。我看着门岗里的日历轻声叹息了一句! 在过去的这一周时间,校园里流言四起。有人说老栾是不堪生活的重负选择了自杀,也有人说是因为为情所困最后自杀。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只有极少数人明白,老栾真实的死因。 不管人家说什么,对学校的影响都很巨大。因为这已经是这个月,学校死掉的第4个人了。现在每到周五,学生下午都选择逃课,提前离开这所让人心生恐惧的学校。而学校方面干脆将周五下午的课程全都取消,任由这些学生离去。谁都不想再死人了。 “大家都还好吧!”我借口出去巡逻,找到一个偏僻的角落拨通了灯草的电话。 “还好,我们正在包饺子呢。”电话那头传来了灯草的声音。看来最近几天他在人家里混得不错,起码人家不排斥他。 “周五了!到半夜的时候警觉一点,有个风吹草动就下狠手。那个东西比你想象中要狡猾得多,不能给它二度出手的机会!”我提醒了灯草一句。 “我知道了师兄。”灯草沉声答了一句,随后将电话挂断了。 等我将所有人都嘱咐一遍之后,这才迈步向2号楼走去!那里有5个女生,需要我的保护。 “又到周五了!”姚惠妹买了许多的零食和汽水堆在寝室里,随手扔了一包薯片到我手里笑了笑说道。 “过了今天,大家的生活就能回到正轨了!”我将薯片扔了回去,拿起一瓶汽水启开了说道。 “真的可以么?”姚惠妹眼里闪起一丝希望,走到我面前问道。同时寝室里其他的女生,也齐齐看向了我,等待着我的回答。其中,也包括6o7唯一还活着的刘佳。 “一定可以!”我点了点头,给了她们一个最希望得到的答案。 “等事情过去,我想回台湾!”姚惠妹看着我轻声说道。 “为什么?”我喝了一口汽水,反问她道! “事情是因我而起的,在这里我心里的压力很大。要不是我让她们玩笔仙,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或许我来这里读书,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姚惠妹眼角泛起一丝泪光,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好姐妹们说道。 “上天注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姚惠妹不来,张惠妹或许会来。总有一个人会来点燃这个引子,你说呢?”我将喝空的汽水瓶放到窗台上,安抚着姚惠妹道。 “今夜,就让我们把事情都解决了吧。因果因果,该是结束的时候了。好胆你就来!”我看向漆黑的窗外,冷笑一声说道。 似乎在回应着我的话,窗外吹过了一阵夜风。呜呜的呼啸着将窗户刮得啪啪作响!(订阅小说_.23do) 第一五九章 前生今生峰回路转 “啪啷~”随着子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我放在窗台上的空汽水瓶一下掉到地上摔稀碎。 “何方妖孽,给贫道显出真身来。”我将寝室里的五个女生护在屋角,睁大上了天眼咒的双眼看向窗口大声喝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遇到这种情况,只要鼓足勇气大喝一声,一般的小鬼总会被吓走的。 可是笔仙不是一般的小鬼,随着我的一声大喝,一个薄如蝉翼的女人显露在我眼前。薄如蝉翼,没错。就和一张纸片似的,只有两面。 “臭牛鼻子,让你多管闲事。”笔仙张开嘴对我冷笑一声,透过它那张开的嘴,我看见了它身后的窗户。 “贫道身为阴司第二殿殿主,尽管天下之鬼,你不作恶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近日你连害数命,来了就别想走了!”看着眼前这个纸片似的女鬼,我单掌并指成剑指着它吼道。 “入梦!”笔仙绕着我急的转了一圈,然后一声嘶喝道。 随着笔仙这声入梦,我顿时觉得寝室里的景物变了。我仿佛站在了一个古朴的小镇上,小桥流水人家的那种。镇上的人们穿着古装,在街道两旁的店铺里讨价还价着。一艘艘乌篷船顺着绕镇而走的小河缓缓行驶着,雨后的石板路显得很是干净。一些女子手提着裙裾,柳腰轻摆着走在上面,嘴里间或出一声声轻笑。 我抬手轻扣着绕在腰间的金钱剑,立在原地缓缓闭上眼睛。我知道,只要我不动,梦境里的剧情就不会继续展下去。我在等笔仙动手,只有它动手了,我才能从中找到破绽。梦境就如同一个阵法,总是有一处阵眼所在的。只要我能找到那处阵眼,并且将它毁掉的话,那么笔仙的梦境就能不攻自破。你要是随着梦境走,等待着你的就有无限的可能了。 “呜哩哇,呜哩哇!”小街上传来了一阵唢呐声,这是有人在接亲么?我嘴角泛起一丝轻笑,我知道这是笔仙动梦境了。见我不动,它只有率先将梦境展开。 “姚惠妹?”5顶大花轿分别从5条不同的胡同里被人抬了出来,其中一顶花轿的轿帘被风吹起一角,我看见里面那个面无表情,披红挂彩的新娘子,俨然正是姚惠妹。那么其它四顶花轿之中,毫无疑问肯定就是其他的4个女生了。 5顶花轿从我身边经过,汇聚成一股喜庆的洪流,涌向小镇中心。在那里,有一幢全镇最高的木楼,站在上面足够俯瞰全镇的景貌。笔仙这是想把我引向那里?看来在那处木楼之上,肯定有它自认为可以取胜的手段吧。 “你想要我去,我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我缓缓迈动了脚步,前进的方向却不是高楼,而是5顶花轿来时的方向。5个方向,要在花轿抵达之前全部探索一遍。 “快去看新娘子咯,快去看新娘子咯!”我的脚步一动,随即那些街边原本照常采买的人们,瞬间出一阵欢呼声涌动了起来。 “是想延缓我前进的度么?只要她们进了高楼,恐怕就是一条死路了吧。”我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男男女女,心里更加坚定了要去探索一番花轿来路的想法。 “少年郎,镇上5家同时嫁女,多热闹啊,还不去看看?”走过一个卖菜的大爷身边,只见他抬起头来冲我说道。 “我只看自己想看的!梦就是梦,骗得了别人,却永远骗不了自己。你说呢?”我看着那个大爷说道。 “我倒是小看了你这个道士!”我的话才说完,那个大爷扭曲着身影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则是笔仙那显得有些飘渺的声音。 “在梦中杀人,你的手段也不简单。不过对我没用,比你这厉害万倍的梦境我都见识过,你这雕虫小技就不要拿出来献丑了。”我抬头,看向小镇的天空蔑视道。 “那你就试试吧!你的时间可不多,等她们到了夫家,拜过天地之后可就什么都晚了呢!她们会在梦里生子,梦里老去,最后死在梦里。在这里,她们会经历完一生。哈哈哈哈,你们都一样。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一桩婚事,然后在这里快活的过完一生呢?”半空中,笔仙的笑声是那么的刺耳。 “楼淼淼,你为什么不理我?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颜燕丽出现在我面前,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站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对我哭诉着道。看着那个埋在心里的身影再次出现,我的心脏不自觉的一抽。 “很真实,笔仙你居然可以幻化出她的样子来,实在是不简单。可是你看不到我的内心,因为你的道行不够。”我看着颜燕丽那流泪的脸,缓缓摇头对她说道。 “孩子不是我的,你错了!你就弄错了这一点,不然你或许会有一点点机会接近我的。”看着颜燕丽缓缓移动过来的步伐,我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一道役雷咒霹到了她的身上说道。虽然笔仙露出了很大的破绽,可是我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向这个幻化出来的,我曾经付出过真感情的女人动手。一道役雷咒霹出,我身心俱疲!这是一段我不愿意想起,却又埋在心里挥之不去的往事。 “你应该说,我错了,我们还能重新开始么?那样的话,或许我真的会犹豫。”我一个梯云纵来到“颜燕丽”面前,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庞。趁着她被役雷咒霹得麻痹的时候,掐住了她的脖子用力一拧道。 “喀拉!”一声脆响传来,一个用竹篾做骨架,上面蒙了一张白纸的人偶倒在我脚下。刚才那一拧,拧断了那根当脊梁用的竹枝。 “哈哈哈~你好狠的心。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都是这么心狠!”笔仙显露出真身,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对我恨恨道。 “你是刘佳的前世?”我轻轻弹开了腰间金钱剑的铜扣,手指触摸着剑柄问笔仙道。 “你为什么问这个?难道你也想陪我聊天么?”笔仙甩了甩长,露出里面那张勾画在白纸上的脸对我说道。 “你是怎么死的?”我向前踏进了一步紧跟着问道。这是笔仙的禁忌,我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它。不是有句话说,若要使它灭亡,就要先使它疯狂么?再者,或许笔仙们都有一段不堪回的往事吧,所以它们才会将这个问题当成是禁忌。 “忽~”等我这句话问完,周围的景色又变了。一个乡村展现在我面前,一个女子背着娃娃在河水变用棒槌捶打着衣物。 “秀娘啊,你家相公进京赶考这么久了,送信回来没有?”一个牵着水牛的老伯路过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道。 “进京路途遥远,托人送信也是不便。我想相公不久就会回来的!”秀娘抬起那张秀气的脸,回头冲牵牛老伯笑了笑道。 “忽!”画面又是一变,时间已经到了1o年后。秀娘也从一个妙龄少妇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而她的孩子也已经可以去放牛了。她的相公还是没有回来,有人说她的相公赶考途中遇到了贼人,早就死了。也有的人说她的相公被大家闺秀看上,抛弃了家里的糟糠之妻。秀娘没有理会旁人的闲言闲语,只是依然在家辛勤劳作着,奉养着公公婆婆还有自己的闺女。 “忽!”画面再换!“如果父皇知道你在家已有婚配,定要斩了你的狗头。本宫又岂会和一村妇共用一个男人?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京城驸马府内,当朝公主正在那里呵斥着驸马。 “走水了,走水了!”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秀娘的家被一场大火烧了个一干二净。葬身火海的不单有秀娘,也包括了她的孩子,还有垂垂老矣的公公婆婆。 “事情已经办妥,从此死无对证,你我夫妻可以双宿双栖了!”京城驸马府内,驸马正在公主耳边轻声谄媚着道。 画面到这里没有再接着往下翻,剧情走到这里似乎也到了一个尽头。老半晌,景色再度回归到小镇上。我面前的笔仙眼泪滚落了一颗颗豆大的泪珠,泪水很快就将它那用纸糊的身子打湿了。 “你是秀娘!”我轻轻将金钱剑的暗扣扣了回去,缓步走到笔仙身前问道。 “活在仇恨里,你永远不会快乐!”我轻轻将一道道符贴在笔仙那被打湿了的身体上,使它的身体不至于破损掉道。 “去阴司报到吧,还完罪孽之后,我允你一个好前程!”我看着笔仙轻声说道。 “好久了,好久没有同情过我。你是第一个,你这个道士挺有意思的。”笔仙低不了头,它的身子是纸糊的,它的灵魂就寄居在里面。 “看在你的心肠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就放过她们。”笔仙忽然冲我一笑道,随后泪珠再次滴落下来。 “先前死的人,都是那晚放火的。上天不给他们报应,我亲自来给。至于她们,我没想怎么样。只是想对我的后世警告一下,不要太相信男人。免得和我这个前生一样,落个葬身火海的下场。”笔仙站到我身边,看向远处的那几顶花轿道。 “她会在这里度过一生,当然是梦境里的一生。在梦里,会有喜怒哀乐,阴晴圆缺。等我的后世体会完人生,自然会苏醒。至于其他的人,进了那幢楼其实就会醒过来。”笔仙此时已经没有半点杀意,只是站在那里说道。 “上天很仁慈,它没有给那些人报应,只是留给你亲自动手罢了。做过的恶,是一顶会还的。这辈子不还,下辈子也要还。所以你心中不要再存怨怼了,去阴司第二殿找我。”我看着花轿颤悠着向前走去,轻声对一旁的笔仙说道。或者现在应该叫它秀娘吧! “你真的相信,她们进了那幢楼会没事?”秀娘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 “我在赌,赌你心里还存有一丝善!人心有恶,但是我在堵人心的善会压过恶。”我看了看贴在秀娘身上的那道道符说道。 “那要是我骗了你,你会怎么办?”秀娘问我。 “你会灰飞烟灭,而我从此,对于魑魅魍魉之辈,必定以雷霆手段镇压。真到那时,世上的善就更少了。”我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的看着远去的花轿说道。 “你赢了!”秀娘忽然冲我一笑,挥了挥手道。 我回到了寝室,而姚惠妹她们,此刻歪倒在地出阵阵细微的鼾声。秀娘站在我身前,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它的身上,贴着一张道符。 “走吧,别忘了去第二殿找我!”我冲秀娘一稽说道。 “我会的,还有我的孩儿。希望你不要负了我们娘俩~”秀娘顺着窗户上的缝隙钻了出去,临走时说道。只是这话,听在我耳里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异!(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零章 穷乡恶水出刁民 “啊,昨晚我好像梦见自己出嫁了耶!”次日清早,从睡梦中醒来的几个女生异口同声的在那里说道。 “是啊,是啊!坐着大花轿来着,可惜还没等我看清夫家人的脸梦就断了。你们呢?你们看清楚自己男人的脸了么?”姚惠妹打了个哈欠在那里问道。 “啊......呀!”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姚惠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身体,又拍了拍自己的脸,尖声大叫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一旁的刘佳她们揉着眼睛在那里问道。 “我们,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或者耶!”姚惠妹站起身来兴奋的摇晃着刘佳的肩膀大叫道。 “看,桌上有一张纸条!”几个女生在那里相拥而泣着。过了老半天,等心情平息下来之后,姚惠妹这才现了我留在桌上的那张纸条。 “相遇不易,相知不易,且行且珍惜!”看着纸条上的这句话,几个女生彼此依靠得更紧了。 “事情解决了?”出了校园,我长叹了一口气,拨通了侯叔叔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他询问的声音。我知道他接这个电话的心情肯定是忐忑的,他在担心我会说出又死了一个之类的话。 “解决了,学校可以正常进行教学了。只不过,今后还是要禁止学生们玩此类的灵异游戏才好。”我打了个哈欠,走到一个豆浆摊边上坐下说道。一夜没睡,天蒙蒙亮的时候才从6o6离开,此刻的我就想饱餐一顿,然后回宾馆美美的睡上一觉! “事情解决了就好,最近辛苦你了。说说吧,想要个什么奖励?”电话那头,侯叔叔听闻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心情大好的对我说道。主动要求给我奖励这事,这还是头一遭。不得不说,我很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想要个文凭!”文凭这东西,一直是我心中的遗憾。随着年岁渐长,我愈的体会到这个本子的重要性。就算是走后门,这回我也想要一个本子。 “这个,有点难度啊。小楼啊,你怎么老是要叔叔我犯纪律呢?”侯叔叔在那里拿捏着道,他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继续让我欠他的人情罢了。凭他的职务,弄个文凭还不是手到擒来? “您为难就算了,明儿我就报名读书去。我要奋图强,双耳不闻窗外事的刻苦读书。”我点了一碗豆浆,又拿了两根油条,坐在路边的小马扎上对侯叔叔说道。 “那可不行,这么地吧,我给你们校长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给你解决一下!”侯叔叔是什么人,一听我说这话,就明白这事是非办不可了。因为我现在还属于学校里的保安,所以他说找我们校长。想想自己即将得到国内顶级学府的文凭,我美不滋的坐在路边喝起了豆浆。 文凭的事情很快就办妥了,这事情一度还上了报纸。一度坊间传闻,大学保安自强不息,自学数载终于获得了名校的文凭。事情听起来很励志,而我则是手拿着本本混杂在一干正统毕业的毕业生中间,穿着毕业礼服在那里照着像。读书带顶子,一直是老爸和老妈对我的期望之一。我看着手里那顶方形的帽子,轻笑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顶子吧!” 年底的时候,我回到了家。母亲依旧在厂子里上班,她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家里显得很冷清,墙上挂着父亲的遗像,老妈将它擦拭得一尘不染。我现在在国安部也开始正经拿工资了,虽然我是常年不去报到的那种人,可是人家还是很厚道的按时将工资打到了我的账户上。 “身体要紧,要不然,等过完年您就办个内退吧。儿子现在也是拿工资的人了,咱家不缺那几十块钱的差额。”回到了家,看着母亲穿着工作服埋头打理着房间,我轻声劝她道。内退的话,钱要比附和条件退休少一些,可我实在不想看着妈妈继续在厂矿里上班了。 失去了父亲,老妈在厂子里并不愉快。这一点她不说,我也知道。对于他们厂子里的人性,我可以说已经看透了。钱挣不到多少,可偏偏都还爱攀比。没了父亲,妈妈显得弱势了许多。而有些人,却又总是在她耳边显摆自家的男人有多么能耐。 其实这个厂子里的人,谁又不知道谁呢?大家都是靠工资吃饭的,能比谁强到哪里去?无非就是看妈妈丧偶了,想在她面前找回一点微薄的优越感而已。快乐是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这句话,在母亲的单位尤其体现得淋漓尽致。有时候我就在想,或许应该用“穷乡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来概括母亲单位的人更为准确。 “我才5o岁不到呢,退休在家里干嘛呢?你要是结婚了,添了孙子我还能在家带带孙子。可是现在让我闲下来,我就老想着你爸!”母亲有母亲的理由,她是想让自己忙碌一些,也好冲淡一点对父亲的思念。 “要不,咱换个地方住吧?我们去杭州,或者去北京。您想住哪儿咱们就住哪儿好不?”我接过了母亲手上的抹布,将她拉到沙上坐下说道。寡妇这个词不好听,可是不得不承认,母亲现在依然成为了一个寡妇。在邻居们的眼里,她是属于可以欺负的那种人了。当然,我在家的日子里,没人敢这么做。我担心的是,我出门在外的时间里,母亲该怎么和这些个穷得鸟打板凳响,却又偏偏喜欢欺负人的货们打交道。 “这房子,是你爸留给我们唯一的念想。就算让我住别墅,也没有这间屋子住得舒心。儿子长大了,从这么一点点长到现在这么大,知道心疼妈妈了。”妈妈用手比了个一尺长的长度,然后用手摸着我的头说道。 “今年春节就在家过吧?你爸爸过世了,大年初一是会有亲戚上门拜大年的。你这个做儿子的要是不在,有点不像话!”妈妈拉着我的手,生平第一次对我提出了要求。这个要求不是要吃要穿,而是想要我在家尽一个身为人子的孝道。 拜大年,是我家乡的一种风俗。新亡之人的第一个春节,亲戚朋友们会在大年初一早上登门,给亡人上一柱香以示哀悼。在进门之后,是不可以先和生人打招呼的。只能闷声到遗像或者是排位跟前,上完香给亡人拜完年之后,再给生人拜年。而打这一年开始,三年之内门前的对子不能贴红的,只能贴白的。 “嗯,放心吧。儿子眼下闲着了,今年的春节就在家过,好好陪陪妈妈。”我点了点头,在母亲的肩膀上按摩着道。 “小吴?小吴?咿~我说你在家弄啥唻!”正在我和母亲说着话的时候,楼下的邻居冯大爷上门来了。冯大爷是河南人,虽然年轻的时候就被招工招进了厂子,可是大半辈子过去了,乡音依然难改。 “咿~小楼儿回家唻?回来好,回来好。嫩娘一个人在家,可孤单捉唻!”等我将门打开,门口的冯大爷又咿了一声在那里感叹着道。其实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每句话前头,都要带个咿字? “冯大爷有事么?”我笑着将人让进了屋,并且递了一支烟过去道。 “也么啥大事,就是想来问问嫩娘,这上面的平台空捉也是空捉,是不是能让咱种个菜啥的!”冯大爷坐到沙上,对我说道。 “平台上种菜?”我闻言一愣道。我家住的这栋楼,顶楼也就5楼。再上边有一个大大的平台,平日里大家没事就喜欢上去溜达溜达,或者摆上棋盘下下棋。夏天的时候,没有空调的人家会把凉席和竹床搬上去,在地上泼上水之后纳凉睡觉。 虽说平台是属于公用兴性质的,可毕竟也是我家屋顶不是?你这在上头种菜,一是占用了别人的空间。二来,这不是踩着我家头顶泼粪么?冬天还好,要是夏天,我家还开不开窗户了?不开窗户闷死,开了窗口你在上头要是泼了粪,那不得臭死? “空捉也是空捉,咱挑点儿土,种种菜。等收获了,分嫩家一些!”冯大爷点着了烟在那里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个不好吧大爷,您这种菜不得泼粪么?您这一泼,天长日久的要是顺着屋顶沁到我家天花板上,我这还住不住了?”我看了看老妈的脸色,就知道这老头儿为这事没少来烦老妈。随即笑着坐到他对面,对他说道。 “咿~嫩这孩儿,泼点儿粪怕啥唻。日头一晒就干了,屋顶咋会漏嫩说说。”冯老爷子见我不乐意,将烟头一掐在那里说道。 “这房子吧,屋顶就是爱漏水,我们家都报修过好几回了。您呐,不住顶楼不知道的!”我说的是实话,7o年代的老房子,住了2o年了,眼下漏水是经常性的。不过还好,有单位房产处负责维修。只是要让他种菜了,以后再漏了人家连修都没法修。 “我就是来给嫩家打个招呼,这土我已经让人运到楼下唻。明天就让我那三个儿,给挑上去。”冯老爷子坐在沙上看着我说道。尤其点明了,他有三个儿! “您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先斩后奏啊?”见老货玩这套,我脸色也就不那么好看了。想仗势欺人?你试试?(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一章 第二殿 “嫩空捉(空着)也是空捉。都是邻居,让我种种菜又咋了?嫩爹在的时候,可好说话。”老冯头儿居然还在那里说我不好说话,难不成他要骑在贫道头上拉屎,贫道还得给他递纸巾擦屁股才算好说话么? “第一,平台是公摊面积,我家说了不算。第二,我家屋顶容易漏水,你在上面种菜不合适。第三,你天天搁上头泼粪,我家还怎么过日子?所以您种菜这事儿,没得商量!”我点了一支烟,看着这老头说道。 “爹,嫩跟他说个求,明天咱把土挑上去,完事给各家打个招呼也就中唻。”正说着话,老冯头的小儿子推门进来冲他爹说道。我低头看了看客厅里踩的脚印,心头一阵火起。 “你敢挑上来,老子就敢让你挑下去,不信试试!”我看着那个愣头青,冲他笑了笑道。 “嫩咋说话唻,嫩咋说话唻?平台又不是嫩家唻,我种个菜还得让你批准唻?”老冯头儿在单位强势了一辈子,也被单位的那些个欺软怕硬的货们惯了一辈子。哪里见得我这么说话?当即就从沙上跳起来推搡了我一把吼道。 “您可别动手,您再动手,我可要把您当儿子那么揍了!”我轻拍了拍胸口被他推搡过的地方,眯着眼对他说道。 “嫩动咱爹试试?嫩试试?”老冯头儿的小儿子见状冲到我身前,撸起袖子在那里嚷嚷着。 “啪~哎哟!”我身后抓住那货的腕子,就势一个转身腰胯一使劲,送了他个过肩摔。不等他躺在地上哎哟下去,我拉住他的衣领子就往门外拖去。顺道儿,将这货踩的泥印子给拖了个干净。 “嫩,嫩敢打人?”老冯头见自己儿子吃了亏,气喘吁吁的张臂拦着我质问起来道。 “和嫩说,还么有咱不敢干的事儿。嫩最好别惹咱,把咱惹急咯,嫩落不捉好儿!”我将老冯头的胳膊拨到一边,将他儿子扔在门口,学着他的腔调在那里说道。我不惹你,你也别来惹我。惹急眼了,我不介意让玲珑带着几个小鬼隔三差五去他家溜达一圈! “嫩,嫩!”老冯头儿手指着我,嫩了半天也没嫩个所以然出来。稍后,就见他手捂着胸口蹲坐了下去。 “爹?爹!?好嫩个龟孙,咱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和嫩么完!”老冯头的小儿子看见他爹面色煞白的蹲坐在地上,跳将起来对我了会狠,然后背着老冯头就往楼下跑去。 “儿子,老冯有心脏病,你要是把他给气死了,不是麻烦了么!”老妈将我拖进屋子责怪起我来。 “死不了,老妈放心好了。他要是再敢上门来欺负人,我还对他不客气。”我耸了耸肩膀安慰着老妈道。死不死的,得我说了算。就算老冯真气死了,我也要将他赶回阳间来。当然,要是他儿子手快将他火化掉了,那我就没辙了。 老冯在医院躺了两天就回家了,回家之后他是绝口不提种菜的事情。他算是知道了,楼家这个儿子,是个狠人。狠人他自然是怕的,自打那之后,老冯一家对我们家反倒是客气了许多。 在家里住着,什么事情都是不需要我去操心的。我在家里就这么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自打我回家之后,老妈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和邻居们也能聊上那么几句了。不像老爸刚走时那样,整天低头进低头出的。她说得最多的,就是我的事情。说我的文凭,说我的工作。 母凭子贵,这话是有道理的。自打我拿出文凭和工资卡来,老妈就显得自信多了。虽然她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工作,可是她知道我的单位是在北京。对于这个三线城市里的人来说,能在都混上碗饭吃,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情了。哪怕只是在都捡破烂,那也是破烂之王。 晚上吃过饭,我闷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摆上香案,好生的将金木二剑供奉了一下。一直出门在外,住在宾馆里自然是有诸多不便的。虽然说每天三炷香没有落下,可终究是没有在家里来得这么隆重和正式。 “爷爷,崔府君请您移步一叙!”看了一会电视剧,正当我准备睡觉的时候。一个小鬼忽地出现在我房间里,躬身对我说道。只是小鬼嘴里的这称呼,着实让我觉得不是很习惯。 “头前带路!”我整了整衣裳,躺倒在床上,给自己盖好被子之后对那小鬼说道。这么做的原因,是怕吓着我妈。她老人家有个习惯,晚上会来看看我睡得踏不踏实。要是我不盖被子就这么魂灵出窍跟着鬼差走了,她一准会进来帮我盖上。出窍之后,我就如同一个死人。万一把老娘吓坏了,那可就非我所愿了。 “你小子,非得我去请才肯来一趟。这是这段时间第二殿的往生录,你好生看看。”到了阴司,早有一架马车等候在路旁。上了马车一路疾驰,等我到了第二殿殿内之时,崔钰揉了揉太阳穴随手扔了一本册子过来说道。 “实在是阳世间诸事繁多,这才耽误了阴司的差事。”我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崔钰解释起来。说实在的,今天要不是那小鬼去请,我还真的把第二殿这茬给忘干净了。 “不用解释了,第二殿交给你管。平日里怎么运作我不过问,我只看结果。你可别丢了我的脸,让那些个老鬼们笑话。对了前日有个女鬼带着一个小鬼前来投奔于你,我替你收纳了。你可不许仗着身份,假公济私啊。再者说,你以人身和鬼魂......终究还是会伤阳气的。”崔钰将桌上放着的茶水喝完,将生死簿合上之后对我说道。 “秀娘来了?府君可不敢胡乱猜想,小子和她是清白的。”我闻言立马就想到了秀娘。只是不知崔钰为何会将贫道和秀娘之间的关系,想得那么复杂?不愧是老鬼,思想远比我们龌龊多了。 “你与她之间清白不清白的,与我无干。我只需要你将第二殿管理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都是小节。我是不会去过问的,嘿嘿嘿!”崔钰从案几之后站起身来,冲我嘿然笑道。 “最近我不在,殿里都有些什么事情啊?”送走了崔钰,我换上代表着殿主的长袍,将令牌悬在腰间,走到案几之后坐下问左右道。 “回府君,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左手边为一鬼差出班回道。看来他是这群鬼差的班头。 “没有大事那就还是有事咯,殿内没有外人,尔等但有所知大可直言相告。”我将长袖一挥,将殿门关闭之后问那班头道。 “这个......”那班头显然是不好明说,闻言面露难色的低头不语。 “喝点茶吧!”正当我冷笑看着左右那些低头垂目的鬼差之时,秀娘轻牵裙裾,端着一杯茶水从殿后走了过来说道。到了阴司,她也就脱离了白纸竹篾的约束,可以自由的以一种魂灵的状态出现在我面前。 说起秀娘,她的状态其实挺复杂的。你说她是刘佳的魂魄,也不是。你说刘佳是她转世的,也不是。要是严格的说起来,她充其量也就算是刘佳前世遗留下来的一丝怨念或者是一份记忆罢了。天长日久的,也就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意识。 “他们不敢说的,你就别为难他们了!”秀娘现在的这个样子,很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在里面。跟在她身后的那个小鬼头,则是探头探脑的打量着我。想上前,却又不敢。 “你知道些什么?坐!”我指了指身边空着的那张椅子对秀娘道。本来这张椅子,是前任楚江王帐下主簿的位置,楚江王被罢了官,那鬼也不知去向。 “忽!”正当秀娘准备坐下的时候,玲珑从我肩头一窜而出抢先坐到了椅子上。自从玉佩被楚江王打碎之后,她就一直待在我的锁骨部位。并且化作了一个仕女图,显露在上面。不知情的人要是看见,一准会认为那是一个纹身。而在我背后,有一条青龙的图案,那是祖龙之脉留下的。前仕女后青龙,我现在很有一番社团大哥的风范。 “哼~论资排辈可还轮不到你来坐这个位置呢!”玲珑轻扯了扯裙裾,鼓着腮帮子对秀娘说道。 “嗯哼!再搬一把椅子过来!”对于女人,我一向是没有什么办法的。对于女鬼也是同样。眼见玲珑吃起秀娘的干醋来,我唯有冲左右干咳了一声吩咐道。 “说说吧,你都打听到什么了?”等到左右搬来椅子,秀娘抱着小鬼坐下之后,我轻抿了一口用忘川河水泡的彼岸花茶问她道。 “这还用问她?无非就是主人初来乍到,那些个小鬼们不服罢了。嗯,还有那些个老鬼们也不会坐看主人将第二殿经营起来的。一准呐,第二殿那些个能干的鬼吏们,都被他们给挖走了。只留下个空壳子给主人,就是想看主人的笑话。等主人你知难而退的时候,他们才好将第二殿收入囊中。”玲珑翘着二郎腿,在那里款款猜道。 “可是如此?”我转头问秀娘道。 “确是如此,这位姐姐果真厉害!”秀娘冲我点头称是,随后又轻拍了玲珑一记马屁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二章 楚江王楼 “主人可不能任人拿捏,第二殿既然给了你做主,你就得牢牢的把权力捏在手里。”玲珑得意的一笑,随即对我说道。可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阴司十大殿的殿主们,哪一个不是数千年的老鬼?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啊。 “主人,切不可冒进。不如,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其他九大殿主,我看也不会是一条心的跟您过不去。拉拢一批,打击一批才是上策。”秀娘微皱了皱眉头,在那里出言劝道。 “哎~岁月啊。”我看了看秀娘,昂长叹了一声道。曾几何时,秀娘是一个多么单纯的女人。可是经过岁月的熏陶之后,眼下也懂得用策了。 “我不在的时候,这第二殿就交由你们两个打理吧。记住,遇事要商量着办。要是出了纰漏,我可不会轻饶。”我看着身边这两个女鬼,摸了摸下巴对她们说道。眼下在第二殿,我能相信的只有玲珑了。或许,再加上一个秀娘?我想暂时依靠她们,先把第二殿整顿清爽了再说。自己的大本营都没捏住,怎么和那些老鬼们去争? “这些往生册子,你们俩分分拿去琢磨吧,我看着这些就觉得脑仁儿疼。”我随后翻了翻摆放在面前的那些个册子,看着里面密密麻麻的姓名和投胎地址,就觉得头晕目眩。将册子推到玲珑和秀娘面前,苦着脸对她们说道。 “第二殿殿主在不在?我等奉命下帖请府君过府一聚!”我正准备起身返回阳世之时,殿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间可以听见有鬼差在那里高声喊叫着。 “大开殿门,将喧哗之鬼带进来。”我闻声有些不悦的冲左右鬼差们吩咐道。好歹我也是第二殿的殿主吧?贫道是有身份的人了,你这么站在门口喧哗,当贫道是死的么?贫道不高兴,后果很严重。 稍后,两个鬼差就被贫道的手下们给押了进来。见我坐在大殿正中,两鬼也不下拜,只是在那里举着一封名帖说道“我家府君明日邀请诸府君过府一聚,这是名帖!” “你家府君是哪位?”我端起桌上尚余温热的茶水,轻抿了一口看着那两个小鬼问道。 “第四殿五官王吕便是我家府君,楚江王楼可有时间前去?若是没有时间,我等便照实回禀我家府君了。”两个小鬼在那里长身而立回着我的话道。只不过,我对他们称呼我为楚江王甚为不解。楚江王不是被崔钰给押牢里去了么?为什么这两个货会称呼我为楚江王? “哦,原来如此!那你们家府君,教导过你们礼仪么?或者说,在第四殿,诸多鬼吏们一贯都是和你们这般目无尊长的?五官王端地调教了一帮子好手下。”我轻轻将茶杯放回桌上,轻弹了弹指甲,看着殿下站立的两鬼差说道。 “这个......”两个鬼差看着殿下立在两旁的同行们那面无表情的脸,这才有些慌了神。 “拿下这两个不知尊卑的蠢货打5鞭,然后押回第四殿交由五官王落。顺便告诉他,明日我一定准时赴约!”我长袖一甩,站起身来看着殿下那两个小鬼冷然说道。 “喏!”左右鬼吏齐声应了,分出4个鬼差来将那两个无知的蠢货套上了锁链就押了出去。 “想借小鬼的手,来试探我的虚实?哼!”看着被押下去的两个鬼差,我冷哼了一声道。这次我要是这么放过了这两个无礼的小鬼,下次五官王必定会愈的目中无人。五官王踩住了我,剩下的那些个老鬼们还不趁机联合在一起来觊觎我的第二殿? “啪啪啪”五鞭抽完,那两个鬼差就被差役们拖死狗一般拖走了。我是知道摧魂鞭的威力的,当初我大闹阴司,就连楚江王都被一鞭逼退过。五鞭下去,这两个小鬼没有魂飞魄散就算是运气不错了。 “玲珑,你跟他们走一趟。注意措辞,言语上不能给人留下什么把柄。这一回,我要凝聚一下第二殿的士气。”我看了看左右有些无精打采的差役们,对身边的玲珑吩咐道。 “那行,我知道怎么办!”玲珑在我身上憋屈了1o好几年,此时见我让她出去办差,倒是有些欢欣雀跃的样子。 “婢女见过五官王殿下。我家主人命我等前来回五官王府君的话,他说明日晚间一定前来拜会五官王还有诸位前辈。”少时,玲珑就带着4个差役押着五官王手下的那两个小鬼,来到了第四殿门前。在经过门子的通禀之后,她这才款步进入第四殿面见了五官王吕。 “哈哈哈哈,没想到楚江王楼的手下,居然还有这么精致的娃娃,他端地是好福气啊!来人,上茶!”五官王眼瞅着玲珑那精致秀气的脸庞,眼神中闪过一丝觊觎道。 “府君说笑了。我家府君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府君!”玲珑生前就是一个戏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五官王对她的觊觎之情,她是心知肚明。缓了一缓,她接着说道。 “不知楚江王楼有何事要本君效劳的?大可直言无妨。”五官王示意玲珑坐下,又让身边的鬼侍奉上香茶之后问道。 “五官王送上名帖相邀我家主人明日一聚,我家主人自然是受宠若惊。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五官王手下的下人们是怎么安排信差的......”玲珑说到这里,端起茶盏来轻抿了一口。 “难道是那帮子蠢货得罪了楚江王?这群该死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五官王对于手下们的德行,自然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此时,他就算是知也要装作不知。没有他的肯,那些小鬼们又如何敢在一殿之主面前放肆? “得罪倒也谈不上,只是礼数方面多有欠缺罢了。我家府君托婢子给您带个话儿......”玲珑低眉浅笑了一下,将手里茶盏放到一旁矮几之上说道。 “何话?”五官王坐直了身子炯炯有神的看向玲珑问道。 “我家府君说:五官王看来对待下人们是极为仁慈的,以至于这些下人都开始有点目无尊长不知尊卑了。仁慈归仁慈,可是五官王该教还是得教,该管还是要管。长此以往,没的外人会说第四殿没有家教!”玲珑双手叠在腹部,看向五官王柔糯的说道。 “还有,我家府君托付您的事情,也就是这件事!让您受累,平日里多教教那些个下人们,该怎么为奴为仆。”不等五官王开口,玲珑紧接着又道。 “一群不知死的东西,楚江王是本府君的贤弟,让尔等去送个帖子,居然敢口出不逊。看来贤弟说得没错,我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你们这帮子蠢货了。来人,将这两个不开眼的拖下去各打2o鞭,逐出府去永不录用。”五官王听完玲珑的话不由得心头火起,有心想飙,可是又在犹豫。他犹豫的是,我一初来乍到的新人,有什么倚仗敢派一婢女到府上教训他?崔钰?崔钰多少还是要给他们这些殿主们三分薄面的。 那么,我到底是凭借着什么才胆敢和他针锋相对呢?这么一犹豫,他就打了退堂鼓。他是个谨慎的鬼,人一谨慎就变怂,鬼也一样。所以他转而就将一肚子气,全都撒在了那两个送信的鬼差身上去了。在没有摸清楚我的底细之前,他决定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做了那些个殿主们的枪。 “我家府君嘱咐的事情婢女已经办完,如此就告退了。”玲珑心里暗笑一声,站起身来对五官王一个万福道。 “啊?啊!倒是让你看了笑话了。是某管教无方,回去之后还望在楼老弟面前解释一二。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以后你大可以常来常往,多多与我亲近!”五官王见玲珑提出告辞,反手从兜里摸出张用纸叠成的白驴来。一伸手塞进了玲珑的掌心对她说道。 “这......”玲珑看着掌心的白驴,有些不解。 “是我大意了,这头白驴是送给姑娘你代步的。你拿着它,只需喝一声长,它就会变得和活物一般大小。虽是一头驴,可是脚力却不慢。等到不用之时,姑娘之需喝一声收就行了。”五官王想趁机去摸玲珑的手,却不料玲珑早有防备,将手提前缩了回去。见状他唯有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在那里给玲珑解释起白驴的用法来。 “长者赐不敢辞,如此婢子就谢过五官王殿下的赏了。”玲珑将白驴塞进荷包,又冲五官王福了一福道。 “真俊的姑娘啊!”目送玲珑离开第四殿后,五官王拈着须站立在原地长叹一声道。 “长!”出得府来,玲珑从荷包里掏出那张白纸叠成的毛驴,摊开手掌低喝了一声道!随着这声喝,那头白驴越长越大,逐渐长成了一头有血有肉的活物。偏过头来看了看玲珑,白驴打了一个响鼻,示意她坐上去。 “哈哈哈,好宝贝。”玲珑坐到驴背上之后,不等她开口,那头驴便迈开四蹄,一路向第二殿疾驰而去。玲珑坐在上面丝毫没有感觉到颠簸感,伸手拍拍白驴脖颈处的鬃毛,长笑了一声赞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三章 阴事阳事 “府君请用茶!”等玲珑回到第二殿,早有同去的差役将她在第四殿的表现传扬了开去。诸多小鬼们闻之心头大振,渐渐的也就从上任楚江王倒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如今我虽然还算不上他们的主心骨,可是也算有了份希望了。 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当属下的,当然是希望自己的上司别那么怂。这样他们也就能少吃点亏,日子好过一点!当得知玲珑不单去了第四殿没丢面子,反而还顺回来一头驴之后,小鬼们的心气明显就足了起来。 玲珑是什么人?那可是长随在我身边的。要不是我授意她,她敢去五官王府上那么说话?本来以为我是一怂人,也就是混混阴司的待遇,没把众鬼的前途放在心上的。可眼下看来,或许跟着我还能混出个鬼样来。心里这么一琢磨,差役们对待我的态度顿时就恭敬了许多。 看着班头低头提壶替我续上的茶水,我暗道一声“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想要在第二殿站住脚,归根结底还要靠这些个差役们。只有他们令行禁止了,我才算坐稳了第二殿殿主的这把交椅。可是在这之前,先我得收心。心齐了,才能谈办事。不然一屋子阳奉阴违的鬼,我就是想干点事情出来都难。 “今日就到这里,明日你带着他们来次大扫除。”我看了看殿内那略显阴暗的摆设,对秀娘说道。外差我吩咐玲珑去办了,这内差就交给她来吧。一碗水虽然端不平,可也不能让人觉得全洒了。眼下的第二殿,秀娘比起那些之前我连面都没见过的鬼差们,更能让我相信。至于玲珑自是不消多说,跟了我1o几年。也曾经与我联手抗敌,她才是我最信任的人。嗯,是最信任的鬼! “把那些鬼里鬼气的东西,该扔就扔,该换就换!”我指了指殿内那些个黑几白幡之类的东西,接着对左右差役们说道。虽然这是阴司,可也不见得非要整得和义庄一个模样不是? “可是府君,殿内的银钱似有不足,这换东西可也要花钱的呀!”那班头犹豫了一下,还是躬身对我禀报道。 “堂堂第二殿,没钱了?你和我开玩笑吧?”我看着那班头不信的问道。这就和阳世间某些部门的财务人员说小金库没钱了一样,是那么的让人不可置信。 “小的岂敢欺瞒府君?只是在府君之前,第二殿实在是挥霍无度。说起来,弟兄们已经有些时日没有领到饷钱了。”班头趁机对我诉起苦来,只不过看他那副样子,我倒是信了他几分。不得不说,班头的这番话,又是对我的一番考验。想当官人,就要让手下们吃饱穿暖。不然人家凭什么跟着你干呢? “第二殿仓曹何在?”我一拂袖,在那里高声喝道。阴司里其实和阳世是一样的,各衙门将司职分得很细致。仓曹就是管理钱财的会计,当然也兼任着出纳,我找他应该没错! “回府君的话,如今第二殿哪里还有仓曹啊?那些个吏们,跑的跑了,另谋高就的另谋高就了。眼下第二殿,也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弟兄们还在这里撑着了。”班头躬身在那说道。 本来他将这趟差捱完,也准备跳槽了。可是今天看着我似乎并不像想象之中的那么无能,心里又有些犹豫。毕竟做生不如做熟,跳槽出去短时间内他决计不可能当上班头的。虽然在第二殿苦捱,可总归日子要比那些个鬼差们要好过得多。 “跑了好,疾风知劲草,日久见人心。如今三班班头就剩你一个了?”我看着那个班头问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人家不乐意在这里干我也不能强拉着他不是?国内最不缺的就是人。同理,阴司最不缺的就是鬼。你不干,总会有鬼愿意干的。说不定人家比你还干得出色,高手在民间嘛! “回府君的话,眼下三班班头就剩下卑职一个了。”那班头眼角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躬身回道。在他看来,我现在最缺的就是帮手。说不定,那些鬼差走了,他的机会就来了呢? “好好儿做,饷会有的,前程也会有的。”官,不是那么好升的。我素来不会对不熟悉的人委以重任和信任,我不会因为这个班头留了下来就让他总管三班。或许他选择留下,是因为能力不济而走投无路呢?我心里这么想着。 “是府君!”班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躬身对我恭敬的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提拔虽然暂时不可能,可我也要给人心里留下一颗希望的种子。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之后,我开口问那班头道。 “回府君,小的名叫段封,在第二殿当差有些年头了!”段班头闻言连忙在那里回着我的话,同时还不忘将自己的资历说了一遍。老员工了,总归是要受到一些重视的吧?他在想! “你和你的属下,重编为差役第一班吧。你仍旧担任班头,等今后立下功劳,我再论功行赏。”我将茶盏放下,轻抚了一下身上的长袍对段封说道。这句话不单是对他说的,同时也是说给其他的差役们听的。我在告诉他们,只有立功才是升官的途径。 “原为府君效劳!”众差役闻言齐刷刷躬身对我行礼喝道。人人都想升官财,只不过有的人有那个机会,有的人没有罢了。我现在给了他们机会,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怎么做了。 “玲珑!最近你的任务就是带着一班的差役们,在第二殿范围内招纳人手,务必将三班差役的差额补齐。此事做好之后,你就暂且充当主簿一职,兼任个捕头吧!”我回头对身后的玲珑说道。 “至于秀娘,殿内的银钱往来,仆役杂事,就暂且交给你管理了。你二人一内一外,务必要将第二殿给我弄出现声色来。好了,今日就散了吧!”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挥挥手对众人说道。 “呼~真特么累!”我的魂魄回到了体内,我躺在床上感受着自己冰冷的身体,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自言自语道。天已经微亮,我看了看窗外,翻身爬了起来。 “儿子,怎么起这么早啊?早餐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老妈已经穿着工作服起床了,听见我屋内的动静,推开房门对我说道。有我陪在身边,老妈觉得很安心。 “您不也起得早么?早餐想吃什么?儿子下去买!”我轻轻扯了扯老妈工作服的下摆,替她抚平了上面的皱褶对她说道。 再三的询问之后,老妈说出了她想吃的东西,不过是一碗牛肉面。可见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有多么节省。我将老妈按在沙上坐下,然后开门跑步下楼。我知道有一家牛肉面挺不错的,只是离家略远。我决定跑着去,来回2o分钟也就够了。 “儿子,这面不是在楼下买的吧?味道不一样呢!”半个小时之后,我喘着气为老妈端上了一碗牛肉面。老妈笑眯眯的用筷子夹了一片牛肉塞进我去嘴里,随后吃了一口面条在那里说道。她依然像我小时候那样,好东西先给我吃。 “不远,就在街对面。老妈要是喜欢,以后儿子天天去给你买!”我站起身来,拿起抹布走进卧室一边擦抹着家具一边和老妈聊着天道。我知道,我坐在旁边的话,这碗面最终老妈是会逼着我吃掉的。 “儿子,妈去上班了啊。你在家乖乖的,实在无聊了就上街去逛逛。午饭自己凑合一顿,下午我下班回来给你做好吃的!”老妈临上班之前,像叮嘱小孩子似的在那里叮嘱着我。中午时间紧张,她只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就连自己的饭都要抢时间去食堂吃,她最担心的,就是我的伙食问题。 “行了老妈,路上注意安全,我中午去楼下随便吃点,保证饿不着!你儿子我又不是三岁的娃娃,您别老惦记着!”我将老妈送到门外,笑着和她打趣道。 “这孩子,你就是1oo岁,在妈.的眼里也还是个孩子!”老妈提着饭盒向楼下走去道。 等老妈走后,我也出门了。出门干嘛?买纸钱去。第二殿已经穷得叮当乱响,短时期内恐怕是难以为继了。我又没有什么金手指能够快的敛财,目前也只有自己掏腰包买些纸钱送下去,先顶一段时间了。 “老板,金元宝怎么卖?”走到一家卖龙棺画圈的白事铺子里,我开口问正在叠着元宝的老板道。 “2o块钱一袋儿!”老板头也不抬的在那里回着我的话道。现如今有两种职业不愁饿死,一是医生,二是从事丧葬行业的。反正这东西放那儿也坏不了,所以你指着去当上帝,一准儿没门儿。 “2o块钱,给我先来5o袋吧!”我掏出1o张红票票在那老板眼前晃了晃说道。5o袋金元宝,想必能够将欠那些差役的饷给了吧?我在心里暗自说道。我对于冥钱这个东西,其实没什么概念。 “哟,老板要不要再买点纸钞?您看,面额大得很,1o亿一张,1oo张起售。给先人们用最合适了,他们在地底下掏出来也有面子不是?”老板眼瞅着来了桩大声音,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对我热情的推荐道。 “得了吧,韩币面额大,1万块还不顶这1oo块好使呢。”我撇了撇嘴,没有理会老板的忽悠。(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四章 儿时的玩伴 在冥钱袋上写下了第二殿三个大字,又将我的名字写在左下方,在背面写了个封字。我雇了辆三轮车将满满5o袋金元宝拖到偏僻无人处焚化了,看着那些随风打着旋儿的灰烬消散无踪,我知道这些钱已经汇入了第二殿的户头。只不过要取出来,还得我腰间挂着的令符才行。 等到将金元宝焚化完毕,我这才就着那辆三轮车回到了市区。坐在车上我就在想,人家当官都往家里捞钱,我特么当个官怎么就往外贴钱呢?看来师父在我小时候对我的预言是准确的,我这个人就是做嘛嘛不成的那种衰人。当官贴钱,谈个恋爱差点喜当爹,这特么都是什么事啊?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正在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冷不防从背后来一人,一把拉住我问道:“楼淼淼?是不是你?” 我回头一看,一个2o岁上下的胖子正满面惊喜的看着我。看着他那有些熟悉的轮廓,我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这货不就是小时候老拿蓉儿的洋画片来馋我的刘俊么?这么多年过去,他是越来越胖了。 “刘俊!哈哈哈,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能够遇见小时候的玩伴,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情。我和小时候那样,拧了拧他那胖胖的脸蛋笑道。看着眼前的刘俊,我就想到了当年我们一起拍洋画的那些个事情。 “这么多年了,你都上哪去了?最开始我还来你家找过你几回呢,可是阿姨说你出远门了!”刘俊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加厚的塑料袋,袋子里装了一些菜在那里问我道。看他这样子,或许是下班回家的途中顺道买菜来了吧! “当年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着师父云游去了。对了,你现在是在上班?还是在读书呢?”我将刘俊拉到路边问道。 “读什么书啊,读完高中就没读了。读不进去,家里就找了个关系给我弄厂子里上班去了。一个月5-6oo块钱,吃不饱也饿不死的这么混着呗!”提起工作来,刘俊是一肚子的牢骚,看来他的日子过得不是那么舒心! “关键是还有婆娘和孩子要养,压力大呀!”刘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递给我一支诉着哭道。 “你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我说你可真够可以的啊,结婚也没说请我喝喜酒!”我接过刘俊递来的烟,凑到他的火机上点燃了说道。烟不好,2块5一盒的那种。不过我从来不会嫌弃朋友,依旧在那里吞云吐雾着。 “少不更事呗,高中毕业进了厂子。寻思着自己能挣钱了,就总是去舞厅玩儿。一来二去的就认识了周晓琼。血气方刚的,不小心让她有了孩子,不结婚还能怎么样?”刘俊苦笑了一下,对我说道。 “也别这么说,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你也别尽和那些有钱的人去比,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我将手里的烟蒂扔到一旁的垃圾箱里劝着刘俊道。 “你媳妇儿在哪上班?”我随口问了一句! “她在商场里当售货员,一个月也就3-4oo块钱。养个孩子真特么不容易,不生病还好,一生病送到医院去起码就是好几百。这不,这个已经病两回了。”刘俊眉头紧锁着,在那里叹着气道。一个2o出头的年青人,居然给了我一种迟暮的感觉。看来生活的重担确实压迫得他有些不堪重负了。 “平常多注意点,孩子多大了?”因为我没有养过孩子,说实话也不知道该给他些什么建议。见刘俊提起孩子,就随口问了一句道。 “2岁多了,长得随我,胖乎乎的!”说起孩子的事情,刘俊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 “什么时候去你家看看孩子去!”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儿时的玩伴都有孩子了,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望一番。况且他结婚的时候我在外地,也没有参加婚礼送上祝福。找个时间将落下的红包补上吧,也算是帮他减轻一下眼前的窘迫。我在心里这么合计着。 “还什么时候,就今天吧?正好今天周晓琼也在家,我下夜班也有时间。咱们1o几年没见了,今天就去我家吃饭!”刘俊将我胳膊拉住,很是热情的邀请我去他家做客。 “也好!”反正我午饭没有着落,去刘俊家吃也行。 见我点头答应了,刘俊拉着我就往菜市场走去。不一会儿,就买了一斤五花肉,外加一只铁板烤鸭。看着他从兜里掏出的那些零碎小票付着账,我有心替他给钱,转念一想这样或许会让他的面子过不去。想了想,也就任由他去了。 “你们家还住在这里啊?”走进了那条熟悉的巷子,我看着身边面露喜色的刘俊问道。当年正是在这个巷子口,我让玲珑上了身,在家里咿咿呀呀的唱了一宿的大戏。看着那根依旧矗立在巷口的电线杆,还有电线杆上的那盏路灯,我顿时心生亲切。 “不住这里还能怎么样?当年我爸要是少生一个,没准也和你家一样能分套房子了。现在单位取消了福利分房,想换房子就要拿钱买。我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买一平米的。家里负担又重,有个地方落脚就不错了。”刘俊轻叹了一声,看着我低声说道。这些话,我相信他也就在我面前才肯说,在外人面前他是绝对不会吐露半句的。一则他好个面子,二则么说了不但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会落人笑柄。如今的人,都特么坏着呢!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不是有住房公积金么?先付个付,然后慢慢还贷款不就可以了?在当时,刘俊所在的单位是没有实行公积金政策的。一直到2oo3年左右,他们单位才逐步有了公积金这个说法。只不过等到那时,以刘俊的收入就更买不起房了。 走在那条熟悉的小道上,我看见了自己原先住的地方。房子已经拆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6层楼的单元房。而刘俊他们家,就紧挨着这栋单元房。跟着刘俊走进筒子楼里黝黑的过道中,我回想着当年一群小伙伴们在这里嬉耍打闹的往事来。 筒子楼里的住家都是门挨着门,门对着门。厨房是各家自己在过道里搭建起来的,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一罐子罐装煤气外加一个燃气灶。然后用砖头砌一个人腰高的灶台,油盐酱醋就那么摆在台子上。旁边放着锅碗瓢盆什么的。 一到做饭的时间,过道里就充满了各种菜肴的香味和有些熏人的油烟味。住在这里,人和人之间没有秘密。你们家吃什么,他们家吃什么,一目了然。从伙食的情况,这些人就能推断出各家的生活状况来。虽然大家都不富裕,可为了不让邻居看不起,隔三差五的还是会买一些鱼肉回来沾沾锅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国人最在意的一种的东西......面子! 厨房在过道里,而厕所则是在楼梯转角那里!每层楼都有一个,里面大概7-8个坑位。夏天还好,一到冬天晚上想上个厕所,还要开门忍受一下过道里的寒风才能解决问题。可是夏天也有夏天的烦恼,就是厕所里的味道,会很均匀的飘散到各家各户去。 为了让自己少挨一点冻,于是痰盂成了人们的必需品。一大早拿着刷子去厕所刷痰盂的女人们,也就成了筒子楼里一道特有的风景。 “小琼,家里来客人了!”走到家门前,刘俊将钥匙掏出来。一边打着打火机照着亮开锁,一边在那里大声嚷嚷着。筒子楼里的光线不好,就算是白天,不点灯也是两眼一抹黑。 随着门开,一个穿着睡衣的少妇抱着牵着一个孩子迎了出来。不要误会,不是那种穿了和没穿差不多的睡衣,而是厚实的分成上下衣的那种。基本上这里的女人们,会把它当作外套来穿。不管是上街买菜,还是逛街。不想捯饬的话,直接就穿着出去了。 “请进请进,家里窄了点儿,随便坐啊!”进了门,我眼前又出现了很是熟悉的一幕。一间大通屋,中间拉了扇帘子将它分成了内外两间。外间摆放着电视和冰箱,还有几把春秋椅。而内间,估计也就能摆下一张床外带一个梳妆台了。这种摆设是筒子楼的标准配置,当年我们家,也是这个样! “看着你们家,我就觉得亲切。嫂子不知道,当年我和刘俊可是在这里一起长大的!”看着刘俊他媳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我连忙说道。家里来了客人,可是房子却是破旧的,我想女主人大概是为这个而感到羞涩吧? “小宝今天怎么样?还在咳嗽么?”刘俊将手里的菜放到一张可折叠的小方桌上,关切的问道。 “还是老样子,刚喂了药!”说起孩子,刘俊他媳妇有些犯愁的道。 “孩子怎么了?”我伸手将刘俊的儿子搂到怀里问道。 “上回回了一次娘家,晚上回来可能是伤了风。这就一直咳嗽。药都吃遍了,也不见好。”刘俊有些嗔怪的瞪了他媳妇一眼说道。 “我来看看!”我看着孩子眼底的黑丝,伸手在他天灵盖上轻轻抚摸着道。刘俊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伤风,而是沾染了什么东西了。我心里很肯定的做出了判断!(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五章 朋友的酒 “来告诉叔叔,小宝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我搂着孩子,开了天眼咒看向他的瞳孔问道。瞳孔里有一道黑影,正在那里和我对视着。似乎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咳~小宝就是咳嗽!”孩子很乖巧的靠在我怀里说道。 “嗯,小宝最乖了。今晚睡一觉,明天起来就会好的!”碍于刘俊夫妇在身边,我也不好用道符替小宝将潜伏在体内的东西赶出来。不过到了晚间,我自可以派遣鬼差前来将它捉拿回去。 “陪叔叔玩一会,妈妈去做菜!”见我很喜欢孩子的样子,刘俊他媳妇笑着对孩子说道。 “妈妈,小宝想吃肉肉!”孩子看着桌上的肉食,咽了一口唾沫说道。孩子是最诚实的,馋了就是馋了。长大之后,就算是馋了他也不会说的。 “小宝都这么大了,我和你爸爸可是跟小宝这么大的时候就在一起玩了呢。来,拿去买双鞋穿!”我搂着小宝,用下巴在他脸蛋上轻轻蹭了蹭,从口袋里摸出了1ooo块钱来塞进孩子的手里说道。儿时的玩伴过得窘迫,我也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来缓解一下他生活上的压力了。起码,这个月他的日子会稍微宽松一些吧。 “拿去送给妈妈!”刘俊冲我笑了笑,没有推辞。他知道我的意思,在自己兄弟面前,没有什么值得矫情的。轻摸了摸小宝的头,对他吩咐道。 “家里也没有好茶招待你,普通的绿茶喝得惯?”等孩子蹦跳着去找妈妈之后,刘俊站起身来走到里间问我道。 “你就泡来吧,我嗓子都冒烟了!”我坐在外间没有动弹,在那里很随意的对他说道。兄弟之间,何谈惯不惯的?可惜,彼岸花茶刘俊喝不得,不然的话我倒真有心送他几斤。 “给你看样好东西!嘿嘿~”稍后刘俊将茶泡好,将茶杯放到桌上之后神秘兮兮对我说了句。 “什么好东西?”我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口在那里问道。 “你还留着呢?”当我看见刘俊从里间拿来的那本相册里夹着的东西之后,有些感动的问他道。满满一相册蓉儿的画片,有的是以前我们一起拍过的,上面还沾染了抹不掉的灰尘。有的,则是整版没有剪开的。看样子是我离开这里之后,刘俊新买了珍藏的。 “我的朋友不多,你是一个。你走之后,我也不拍洋画了。想着你喜欢蓉儿,我攒了一个暑假的零花钱,给你买了几版。觉得总有一天会遇见你,到时候我就将这些都送给你。没想到时隔1o几年,我们才再次相见。今天正好,这些都送给你了,也算是完成了我自己许下的愿望了。”刘俊将那本相册递到我的手上,憨笑着说道。 “你这个死胖子!”我拿着相册,心里觉得有些堵得慌。儿时的玩伴,还记得我的喜好。我觉得鼻子酸酸的,站起身来冲刘俊的肩头使劲捶了一下说道。 “你们俩聊什么这么开心呢?还有,小孩子你给那么多钱干嘛呀。别把他给惯坏了!”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中午。刘俊媳妇已经做好了午饭,一边从过道往屋里端一边在那里说道。虽然嘴里在那里客气着让别给孩子那么多钱,可是我能看见她的眼角满满都是笑意。能够让兄弟的日子过得舒心一点,是我的愿望。哪怕只舒心一天,也比天天抑郁着要好不是么! “说了这么久,我还没问你现在在干什么呢?”刘俊从柜子里拿出来一瓶酒,一边往我杯子里倒着一边说道。 “我啊,在北京找了一个单位。每个月和你一样,也是混!”我夹了一筷子肉放到小宝的碗里,然后对刘俊说道。和刘俊不一样,我在国安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混了。也不去报到,也不用去刷卡,也不用我出外勤或者是做卧底。只是在某些特殊任务的时候,需要我出手而已。 “你在北京上班啊?真好!你看看,人家都在北京上班了,你还在这个小县城里混着。”刘俊他媳妇闻言不由得有些埋怨起自己的男人来。 “嫂子也别羡慕我在北京,其实那地方吧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每年三四月份,好家伙那个沙尘暴,你不戴口罩根本没法上街。小县城多好,也没个污染什么的。日子过得也清净,北京节奏太快,不适合刘俊的。”我连忙在那里贬低着都,好让刘俊他媳妇心里能够平衡一点。 “那倒也是,就他这慢脾气,真去北京了还不得天天挨训啊!”刘俊的媳妇听完我的话,果然心里平衡多了,夹起一筷子菜来放到自家男人的碗里说道。 “那你在那边,一个月拿多少钱啊?北京消费那么高,够花么?”女人天生对就这些个事情感兴趣,尤其是结了婚的女人。不等我举杯和刘俊走一个,他媳妇紧接着又问道。 “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吧!”我想了想,报了个大概的数字出来。说实话,我对自己的工资真心没有去关注过。现在工资卡里已经有1o几万了,每个月只知道有几千块钱在按时往里汇,具体的数目我却是没去查过。 “几千块?我的妈呀,你一个月顶我们家刘俊一年了!”刘俊他媳妇听到这里,惊呼了一声道。刘俊一个月的工资大概5-6oo块钱,我一个月大概是5-6ooo。他媳妇说我一个月顶刘俊一年,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 “可是房租贵啊,想在单位附近租间房子。一个月租金起码要35oo。水电还要另算。乱七八糟的这费那费一交,我剩下的也就几百块钱了。其实和刘俊差不多,别看我拿的多,租房都去了一多半了。”我将酒杯拿起来,对刘俊和他的媳妇各自示意了一下,抿了一口说道。 “你们还别嫌弃自己的房子小,就这么大面积的,在北京出租的话起码这个数!”我伸出5根手指来对小夫妻俩说道! “所以呢,你们俩每个月就权当是节省了5ooo,我呢是每个月都要往外掏35oo。你们的日子比我过的滋润呐,起码回家有口热饭吃吧?”我将手收回来,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说道。 “那倒是,虽然我们收入不高,可是小县城消费没那么贵。这么一间房就要5ooo租金,我听着就吓死了。来,吃菜吃菜!”经过我这一番掰扯,刘俊媳妇儿的心里明显爽利了许多。 一顿饭,就在我贬低自己抬高朋友的欢快气氛下吃完了。临走时,刘俊媳妇千叮万嘱的要我常去她家作客。结婚需要门当户对,交朋友也是一样。如果我什么都实话实说,估计他媳妇就不会这么热情了。我将自己的处境说得难一些,这样人家才会觉得我和他是一路人。要是我将自己的条件说得太好,没准就要和刘俊渐行渐远了。 “我媳妇人就这样,今天的饭没吃好吧?”送我到了巷子口,刘俊有些抱歉的对我说道。 “你媳妇的手艺没话说,下次有机会我还来。我看她还是很心疼你的,你是男人,在家遇事多让着她一点。有什么事情为难了,打这个电话。”我将手机号写到刘俊的掌心上,对他说道。 “嗯,有事我一准要麻烦你的。还有,你在北京上班也要注意身体。经常回来走动走动,当年一起玩耍的伙伴们,现在都失去联系了。”刘俊和我拥抱了一下说道。 “回去吧,谢谢你的洋画!”我扬了扬手里的相册,挥手和刘俊告别道。 回到家中,我翻着相册里的洋画,回忆着儿时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就那么靠在沙上睡着了,在梦里刘俊带着一帮子小伙伴,站在我家门前大声的喊着我名字说道:“楼淼淼快出来拍洋画!” “淼淼?淼淼?”恍惚间我被人摇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妈妈下班回家了。 “老妈你下班了!”我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体说道! “这孩子,瞌睡了也不知道去床上睡。你这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老妈将工作服脱下来挂在门边的衣架上,在那里埋怨着我道。 “晚上烧鱼给你吃,人家说吃鱼人聪明。”老妈看我醒了神,这才转身去厨房。一边系着围裙,一边在那里说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吃鱼变聪明呢。”我在那里搭着话道。 “你是我儿子!”老妈啪一声将鱼摔晕,开始剥起鳞片来道。 “那个儿子啊,今天你郭姨找我。”老妈一边弄着鱼一边在那里说道。 “哪个郭姨啊?找你干嘛?”我坐在沙上看着电视随口答道。 “就是和妈一个单位的啊,说是给你介绍对象!”老爸死后,老妈将我的个人问题,放在了位。 “介绍对象?我才多大,有什么好介绍的,我不去啊!”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如今但凡听见介绍对象什么的,我心里就涌起一丝反感来。 “要不待会你去见见呗,不愿意做不愿意的话说,也算是给了人家一个面子好不好?”老妈在厨房里念叨着道!(订阅小说_.23do) 第一六六章 阳间相亲阴间应酬 晚上7点,我拗不过老妈的再三催促,还是换了衣服出门相亲去了。一个城区面积仅有4平方公里的地方,实在找不出什么好地方来进行约会。除了餐馆,就是茶楼,再不就是电影院。至于咖啡厅,那是好几年以后才有的事物。今天约会的地方,就是茶楼。 走到茶楼门口,我整了整衣装迈步向里面走去。茶楼整体都是用竹子装修而成的,从外面看起来就和一幢竹楼一般。和一般的茶楼不同,这家的老板不单在装修上用了心思,就连室内的点缀都大量的使用了仿古的东西。例如宫灯,竹椅竹桌,还有那些贴在墙壁上的做旧山水画。 室内的光线不是很亮,老板故意将灯光调节成这样,给人造成一种古时候秉烛夜谈的氛围。而这种朦胧的感觉,也是极其适合谈恋爱的。 我顺着踏步走向了二楼一处临窗的座位,我喜欢凭栏远眺的感觉,不管是吃饭还是喝茶。点了一壶铁观音之后,我就着店家送的瓜子独自在那品茗起来。其实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京津沪一带的茶楼。喝着茶听着小曲儿,那才叫一个惬意。 喝了一会儿茶,吩咐服务员续了一次水过后。我这才记起了老妈给我的联络暗号,一本在中老年妇女之中很有人气的杂志。杂志里通篇都是家长里短,催人泪下的仿真故事。我将杂志的封面朝上,轻轻摆在竹桌的一角。此时此刻,我很有一种地下.党在等待着接头。而周围,则布满了军统特工的错觉。 接近8点的时候,我相亲任务的对象终于来了。没错,就是任务对象。我来这里,就是完成老妈下达的一个任务而已。这是一个非常会打扮的女人,她带给我一种怎么说呢,风尘感! “真的不好意思,我来晚了。”那个女人从坤包里抽出一本和我一模一样的杂志来,冲我微笑了一下坐到我对面道。 “没关系,难得清静一下,喝喝茶看看街景挺好的!”我给任务对象斟了一杯茶,摸了一支烟来准备点上道。对于面前这个还没见面就注定了结局的女人,我没有必要去装素质。男人在女人面前变得有素质,只有在两种情况之下可以实现,一就是他对这个女人有想法。二么,就是这个女人是他的上司。 “你抽烟么?”我可以从那个女人的眼中看见一丝厌恶,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让我回去说不同意,那会让老妈在同事面前难以张嘴。但是这个女人开口说不同意,那就不一样了。起码老妈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得罪同事。 “我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洗头!”我伸手将甩在身后的马尾辫弄到胸前,轻轻在上头摩挲着道。此时此刻,那个女人眼中不但有厌恶,我还看见了恶心。我明白她将我看成了一个娘炮,有着不良嗜好的娘炮。 “不好意思,公司里还有点事情,我得先走了。咱们改天再约吧,抱歉啊!”坐了没几分钟,女人就站起身来对我说道。这个结果正是我要的,走了好。 “不耽误你忙正事了,改天见!”我冲女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完成了老妈分派下来的任务,我顿时觉得身心一阵轻松。 等到女人走后,我也结账下楼准备回家了。我还有正事要办,一来要去第二殿查账,二来还要派几个鬼差,将刘俊他儿子体内的小鬼魂给逮出来。至于相亲,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回到家里,老妈第一句话就是“儿子,感觉怎么样?成了没?”。 “叮铃铃!”正在我准备措辞怎么和老妈说的时候,家里电话响了。老妈拿起电话,在那里嗯了半天,末了来了一句“两个孩子没缘分,还是要感谢老姐妹你费心了!”。我知道这是女方介绍人在给老妈打电话告知结果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去多费口舌和老妈解释。 “你是怎么回事来着?那女的跟介绍人说你抽烟喝酒不说,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不适合她!”老妈将电话压了之后,劈头盖脸就质问起我来。在她眼里,她的儿子是最有男子汉气概的。至于抽烟喝酒,那正是男人该干的事情。 “谁知道呢,没看中当然就找缺点来说了。老妈你就别操心了,缘分到了儿子自然会给你带一儿媳妇回来。没准还能找个关之琳,张敏那样的呢。”我站起身来回房拿了内衣,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澡。走到卫生间门口,我回头冲气鼓鼓的老妈笑道。 “你就作吧,还关之琳,张敏那样的。你能给我带回来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就该对你爸爸报喜了。”老妈白了我一眼,挥了挥手嗔道。 打开淋浴将身上的异味冲洗干净之后,我裹着浴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家里安了太阳能热水器,洗澡什么的要方便得许多。老妈此时已经顾不得去唠叨我了,她正在看还珠子的格格。不得不说,这部剧确实是老少通杀之神作。以至于,这颗珠还到了十几年后还在继续重复的还着。能和这部剧相媲美的,在我脑海中也就剩下83版的蓉儿了。 “妈,我去睡了啊!”扯开了房间里的灯,我扭头对坐在客厅看着电视的老妈打了个招呼。随后进屋反手将插销给插上了。没办法,晚上要去阴司做老爷,我怕哪天把老妈给吓出个好歹来。把门插上她就进不来了,也就吓不到她。 “这孩子,也不说陪我说说话。这天天待家里,有那么瞌睡么?”我听见门外传来老妈的嘀咕声,不由摇头苦笑了一下。 “车来!”等我裹着浴袍躺进被窝里,随后就灵魂出了窍。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变幻成长袍之后,我穿过墙壁来到街上。一抬手冲暗处低喝一声道。 “希律律!”一阵马嘶声传来,两匹黑马拖着一架马车一路疾驰到我的身边停了下来。车门自动打开之后,我弯腰钻了进去。车厢里左右各有一个样貌姣好的鬼侍女侍奉在那里,用小炉给我煮着茶。不得不说,这种腐.败的赶脚我很喜欢。 “府君请用茶!”闭目坐在马车里,任由马儿自己奋蹄前行着。少时,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淅沥沥的沏茶声,再最后一个娇娇诺诺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我接过鬼侍手中的茶盏,轻抿了一口问道。 “婢子名叫珍珍,她叫爱爱,是婢子的妹妹!”想不到,这两个鬼侍还是一对姐妹花。着实不错,我挑了挑眉毛暗自爽道。 “茶煮得不错,跟谁学的?”我嗅着茶盏里茶水的清香,随口赞了一句道。 “回府君的话,我二人早年间,在阳世就是总兵大人的贴身婢女。这些微末之技,自是耳濡目染得熟了!”珍珍很是谦卑的在那里回着我的问话。 “总兵?尼玛不是清朝就是明朝咯?这么说来,起码都是数百年的老鬼了啊!”我拿眼瞥了一下左右样貌姣好,弱不禁风的珍珍和爱爱,在心中暗自寻思道。先前在心里的那一丝暗爽,此刻也是消散得无影无踪。放下茶盏,我整了整身上的袍服,变得正襟危坐起来。 “怎么样?”等马车到了第二殿门口,老远玲珑就迎了上来问道。 “什么怎么样?”我有些不解的反问她! “车里的两个婢女啊,我今天可是逛了一天的鬼市才找到这么对伶俐人儿。想着你白天阳世,晚上阴司的来回奔波也挺辛苦的,就作主将她们买回来了。今后你往返在两界之间,也不会那么寂寞了!”玲珑挺了挺胸脯,在那里邀功道。 “原来是你弄的啊,我还说是谁呢。对了,你买她们得花钱的吧?你钱从哪儿来的?”我背手迈步前行了几步,忽然想起了钱这个关键的问题来。要知道,我汇下来的金元宝可还在钱庄里存着呢。没有我的令牌,谁也取不出来。 “今日你不在时,第五殿府君阎罗天子前来拜访过。知晓第二殿眼下银钱上有些捉襟见肘,就留下了一些作为周转之用。”玲珑从怀里抽出几张钱庄的存根来递到我手上说道。 “阎罗天子?包黑子?”我琢磨了一下,就知道第五殿主是谁了。第五殿主正是阎罗天子包,也就是包拯。此人素来刚直不阿,不会那些阿谀奉承之事。怎么今日主动前来拜访,还破天荒的给我留下了许多银钱用以周转?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正是此君,见主人不在,稍坐了片刻他就是告辞了,还说今晚在五官王府邸,等候主人前去一晤!”玲珑在那里轻声汇报着我不在时所生的事情。 “我擦,我居然把五官王那里的应酬给忘了。”经玲珑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昨日五官王曾经送贴来请这档子事情来。当即抚了抚额头,将腰间令牌甩给玲珑。吩咐她和秀娘多带差役,一起去钱庄提取银钱之后,转身上了马车朝五官王府邸赶去。(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六七章 赴宴 “段封,你派两个差役去阳世替我办一件事!”待到马车向前行进了几步,我掀开车帘子对带着差役们恭敬相送的段封喊了一句,随后将刘俊家的地址告诉了他。并且嘱咐他勾那小鬼魂魄的时候,注意不要伤了小宝。 “府君直管前去应酬,这点微末小事,就交由属下们去办了!小三小四,你二人跑一趟,替府君将此事办了!”段封闻言大喜,我能点名派他的差,就代表已经记得他了。当即就派出了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两个鬼差前去办差。剩余诸鬼除了留守第二殿之外,余者皆整装准备随玲珑二女前去钱庄押解银钱。 “去五官王府邸!”我见诸事都已经交代清楚,将车帘放下之后对侍奉左右的珍珍和爱爱说道。 “是,府君!”两女鬼娇滴滴的齐声应了,随后驾着马车一路驰往五官王府邸。 “楚江王到~”等我从马车上下来,立于五官王府邸门前的几个仆役马上扯着喉咙在那里大声的通传了起来。 “哈哈哈哈,楚江王楼老弟大驾光临,为兄有失远迎,万勿见怪啊!”随着仆役们的通传声,打里面正厅里走出来一群老鬼来。为那位身穿白色锦袍,大腹便便之鬼,冲我抱拳作揖笑呵呵的说道。看样子,这位就是此间主人五官王吕了。 “可是五官王当面?早闻大名,今日放得一见,也算是了了本府一桩心事了。哈哈哈!”见五官王有意压我一头,我不露声色的在那里和他打着哈哈道。只是这称呼么,却没有随着他老弟为兄的那么叫。我自称为为本府,意思就是告诉他,在职位上我与你是平起平坐的。 “想不到我在贤弟心中居然如斯重要?贤弟今日,怕是深有见面不如闻名之感咯。来来来,我与贤弟介绍一下,这几位可都是各殿的殿主。那名头不管是阳世还是阴司,可都是响当当的。今后贤弟大可以和他们多加往来。”五官王闻言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愈的对我热情起来。话里话外无不有暗示在场诸位,我与他之间的关系密切之意。 “这位是第一殿殿主,秦广王蒋,贤弟日后恐怕与他的交道打得最多了。这厮但凡觉得棘手的事情,就会推给你的第二殿。不要给他面子,该顶回去的你就顶回去。”五官王在那里轻抚着自己的肚腩,抬手对站在队伍最左侧方的一人虚引了一下道。 “哼哼,我与二殿主之间的往来,何须四殿主前来操心?”一殿主秦广王蒋似乎并不卖四殿主五官王吕的面子,闻言在那里半眯着双眼拈须说道。 “呵呵,今日我为贤弟接风,不与你这老鬼一般见识。这位是三殿主宋帝王余,以后你手上的案子,审结之后可以交由他再审一遍。不要让他太轻松便是。”五官王手朝秦广王身边那人一指,对我说道。 “秦广王,宋帝王,久仰久仰!”我等五官王把话说完,立马见缝插针的拱手与那两位前辈打起了招呼。要是再让五官王这么掌握主动,我估计这些个殿主们就真的会把我当成是他的晚辈来看待了。 “楚江王楼,无须如此客气。今后我等相交时日尚久,闲暇之余大可以去我等府上走动走动!”秦广王和宋帝王二人见状抬手还礼对我道。他们和五官王一样,暂时还没有摸清楚我的底细,眼下则是抱着不得罪的心思在那里和我接触着。 “这位是......”五官王指着额间有一月亮的黑脸大汉正准备对我介绍。 “五殿主,阎罗天子包,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我一见那人,就知道他是谁了。抢在五官王之前,我向前踏了一步拱手道。 “二殿主客气,今日曾去二殿主府上拜访。府上一美娇娘与我说殿主白日在阳世,只有夜间才来阴司。某想想,二殿主与我当年是何曾相似。职责是职责,二殿主还要多多保重才是。毕竟你现在还是阳世中人,沾染多了阴司的鬼气,对你总归是有害的。”阎罗天子走上前来,与我拱手为礼道。 “多谢五殿主提点,你我二人日后多加亲近。有很多事情,我还要向五殿主多加请教才好。”对于这个不管在阳世还是阴间,口碑都不错的阎罗天子,我心中充满了好感。这话,自然也就谦逊了许多。 “好说好说,二殿主无须如此客套,我那第五殿你随时去得!”阎罗天子拂须对我善意一笑,随后说道。 等到五官王将十大殿的殿主们一一介绍完毕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盏茶功夫。抬头看了看半空中那轮幻化出来的明月,五官王回身拍了拍手掌对仆役们喝道:“贵客齐聚,开宴!” “日间承蒙府君前去造访,可惜小子不在府中,多有怠慢之处还望府君勿怪!”走在去宴席的路上,我低声对一旁的阎罗天子道。对于这个在人间以正义的化身出现的殿主,我满是敬意。 “府君,今后万不可在人前自称小子。你我二人,平辈论交即是。”阎罗天子听我言语中以晚辈自居,连忙出言嘱咐道。 “日间多亏府君送去的那些银钱,第二殿的人心才算是稳住了。我有一事尚且不明,不知府君能否告知一二?”我对阎罗天子拱了拱手称谢道。 “有话但讲无妨!”阎罗天子拂须对我说道。 “我一直在纳闷,楚江王已经被十殿总判给拿下大狱,为何众人却管我叫楚江王?”我总算逮住了个明白人问出了这个让我纳闷许久的问题。 “第二殿的殿主,封号就是楚江王。所以你的前任虽然倒了,你这个继任者的封号是不会变的。唯一变动的,就是封号后面的姓氏而已。至于些许银钱,府君大可不必挂在心上。”阎罗天子微笑了一下,压着声音我耳边解释起来。 “原来如此,多谢府君赐教。”我有些汗颜的冲阎罗天子再度拱手道。对于这些个东西,我是实在弄不清楚。有心去问崔钰,可又觉得不好意思。 “我也有个问题想问府君!”阎罗天子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轻声道。 “府君请问!”我见状也是停下了脚步说道。 “你与那崔府君,到底有何关系?”阎罗天子迟疑了一下,问出了这个其他人都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如有不便,府君不答也可!”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这个问题有些孟浪了,阎罗天子随即摆手在那里说道。 “故人耳!”我说出了这三个字,随后轻笑了笑。拉起阎罗天子包拯的袖口,和他携手向前走去。故人自然是故人,只不过却不是我的故人,而是我师父的。我深知隔墙有耳,可是我却依然将答案说了出来。就是要借崔府君的势,去堵那些殿主们的嘴。 “来来来,贤弟今日请上座。”入了大摆筵席的主殿,五官王连忙热情的将我推到主座左手边的矮几旁坐下道。而与我相对而坐的,正是阎罗天子包拯。看来他在十殿之中的威望不低。我冲他点头致意了一下,心里庆幸着能够与他交好。 “上酒!奏乐起舞,诸君今日不醉无归。”等到将众殿主的席位一一安置好之后,五官王这才拍手对仆役们大声喝道。 随着酒菜连绵不断的端了上来,一阵丝竹声也在殿内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群身着宫装的鬼女,在那里伴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着。 “第一杯酒,我们齐敬楚江王楼怎么样?他初来乍到,今日本就是为他接风洗尘。万不可冷落了我这贤弟啊!”待到众人吃了几口菜,将酒满上之后。五官王站起身来举杯提议道。 “善!”先响应的居然不是包拯,却是那一殿主秦广王。就见他冲我示意了一下,举杯大声称了一声善。 有了秦广王的附和,余下那些个殿主们就算对我有意见,也都埋在心里纷纷起身举杯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得罪人的好时候。他们还等着各自的仆役们,将打听来的消息传回去之后,才会决定今后对我的态度和策略。 “我借花献佛,独敬楚江王一杯。”等到众人齐齐饮下了杯中酒之后,阎罗天子包拯将酒满上对我说道。这么一来,诸殿主们心里就更摸不透我的底细了。他们什么时候看见过包拯对人假以颜色的? “此事必有蹊跷啊!”殿主们端着酒杯各自把玩着,心里齐齐这么想道。 “来来来,老包倒是会抢时机,我来单独敬贤弟一杯!”见包拯和我极为亲密,五官王也不甘落于人后。趁着别的殿主们还没反应过来,马上起身对我举杯遥敬道。 等到这些殿主们把酒敬完,我又一一回敬了一杯。敬来敬去的,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回到了阳世。揉了揉生疼的脑壳,我掀开被子下床开始活动着自己有些僵硬的身体。 “这孩子,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睡觉锁门了?”门外传来了老妈的埋怨声。 “儿子起来没?早餐想吃什么妈给做!”老妈那让人温暖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老妈早啊!”我将门后的插销抽出来,拉开房门瞅着门外正在忙碌着的老妈打着招呼。 “你这孩子,睡觉锁什么门呢?晚上想去给你盖盖被子都进不去,打小儿就不会睡觉,喜欢蹬被子。”老妈回头看着我,又唠叨起来了。在她的眼中,我貌似依旧如同襁褓里的那个婴儿一般,需要她的照顾。 “老妈,我都2o多了,是大人了。再说了,我也有**的不是?”我嬉笑着接过老妈手里的拖把,在地上拖了起来道。 日子就这么平淡中带着些忙碌的过去了,我白天起床四处溜达,爬爬山,晒晒太阳什么的。过得就和退休了的大爷大妈们那般的无聊。而到了晚上,我的生活则是调了个个儿。 第二殿最近需要审结的案子陡然增多了不少。我知道,这是秦广王率先向我出手,在试探我能力的同时,也在试探崔府君和我之间的关系。他要弄清楚,我和崔府君这个故人,到底故到了一个什么程度。(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六八章 天上人间 “府君,最近殿内的案子陡然多了起来。可奇怪的是,都不是什么大案子。只是一些生前忤逆不孝,贪赃枉法之类的。可是耐不住案子太多,弟兄们都有些吃不消了!”我坐在座上翻阅着近期的卷宗,耳朵里传来段封的诉苦声。 “吃不消也得干,等忙过了这段,待到中元节之时我再给你们放假。”类似的诉苦声最近我几乎天天都能听到,可眼下我也是无可奈何。 十大殿各有各的产业和经济来源,可恨的就是我的前任,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展个什么赚钱的门路。终日里只是靠着搜刮新鬼小鬼们的那点油水中饱私囊。我现在是又要判案,又要想辙挣钱,整天忙得是一个头两个大。可是在找到挣钱的门路之前,我还得掏自己的腰包买些冥钱来贴补第二殿这个无底洞。 “主人,眼瞅着可又到了饷的日子了。”玲珑替我沏了一杯茶放到桌上,在我耳边轻声提醒了一句道。我恨玲珑,恨从她嘴里吐出的饷这两个字。 “哎~今儿就到这儿吧。明儿你和秀娘记得去钱庄取钱饷。”我将手里的毛笔扔下,揉了揉胀的太阳穴对玲珑说道。别看第二殿在阴司名声在外,看似威风八面。可是招聘差役的告示贴出去个把月了,也没见半个小鬼前来应聘。 一是以往第二殿的名声早已经被我的前任搞臭掉了。二么,当了鬼差可就不能转世投胎了。名声臭点不要紧,臭如某管那样的名声也一样有人乐意去。主要是不能投胎这一条很坏事,大多数鬼生前都是穷怕了的。谁不想来世投胎到大户人家,享受享受三妻四妾,荣华富贵?让他们放弃自己远大的理想,留在阴司当公务鬼,人家才不干呢。 招不来差役,仅靠着段封他们那几十个差役忙前忙后,也难怪人家要叫苦连天了。这事要是换做是我,估计贫道早就撂挑子闪人了。 “那主人早些回去歇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就可以了。”玲珑替我拿捏着脖子,在身后柔声的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等走上了正规,再犒劳你们吧。”差役太少,以至于很多事情要让玲珑和秀娘亲力亲为。对于妹纸,我一向认为是需要怜香惜玉的。不管是人妹纸,还是鬼妹纸。 回到了阳间,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卖香烛的铺子里买冥钱和元宝。统一用袋子装好之后,盖上第二殿的印信一把火汇了出去。看着化为一堆飞灰的冥钱,我心中暗叹一声:“这倒贴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现如今呐,听说阴间的生活水平也见涨了。以往烧点纸钱下去就行了,现在还得烧点纸人什么的。前几天我家过世的老爷子托梦,说什么一个人在地下冷清,让我给烧两个纸人下去伺候伺候他。”化完冥钱,我正准备返身回家。就听见不远处那两个同样在烧纸的汉子在那里议论着。也不知道,阴间生活水平见涨这句话,他到底是听谁说的!我只觉得心头一阵可乐。 “你家老爷子还好这一口呢?我家老爷子就是说钱不够花,让我给烧点儿。哎,反正求个心安吧。人死如灯灭,谁知道究竟有没有阴曹地府这地方。”一个汉子用树枝在那里拨动着地上的纸钱,好让它烧得快一些道。 “可不咋地?今天来给我爸烧纸人这事回去还不能告诉我妈。要不然我妈非得指着我爸的遗像一通死骂不成。”看着火苗将纸人烧成了灰烬,烧纸人的那位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在那里笑道。 “爹啊,以后钱不够了就说话啊。您老在下边可别委屈了自己!”嘴里说着不信,可是事到临头,两个汉子依旧跪在地上磕着响头在那里说道。 等到两个汉子离开之后,我在原地摸着下巴看着纸人化成的灰烬琢磨了起来。人家的一句无心之语,倒是让我看见了一丝商机。看来阴间孤单寂寞冷的老头儿为数不少。我是不是能够在这上面打打主意,为我的第二殿寻找一些经济来源呢? 到了晚上,吃过晚饭陪着老妈看了一会儿电视之后,我迫不及待的返回了第二殿。找到了忙碌的玲珑和秀娘之后,我就将脑子里的想法对她们说了一遍。 “府君是想开青楼?”秀娘轻掩着小嘴,看着我问道。 “什么青楼,现如今应该叫会所了。赶明儿忙活完了,我带你去阳间见识见识。”玲珑撇了撇嘴,在那里对秀娘说道。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青楼,什么会所的。我明明就是想开一间关怀中心。那些个新鬼们有钱,又是初来乍到空虚寂寞冷的时候。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去陪他们说说话,给他们讲解一下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无疑可以温暖他们那颗已经冰冷的心。”我吸了吸鼻子,在那里对玲珑说道。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耶!”玲珑拍了拍双手,脆生生的在那里赞同着我的提议道。 “当然,如果人家确实是需要有人暖床,我们也不反对。”我揉了揉鼻子,找补了一句道。 “切~”听到这里,两女齐齐一甩手,切了一声转身离去。 地皮是现成的,目前我欠缺的就是初期的启动资金而已。我寻思了一下,决定去找崔府君和包黑炭商量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兴趣入股。崔府君那里好说,关键是包黑炭那边。只要他答应入股,就摆明了和我站一边了。 想到就要做到,拿定了主意之后,我马不停蹄的先去了崔府君的府上。 “你是说入股?”崔府君听完我的构想,抬手示意我喝茶,随后在那轻声问道。钱是个好东西,没谁不爱钱的。崔府君府上也有数百仆役要养,没钱可万万不行。 “我可以给府君三成股份,您什么都不用做,坐在府上就有钱拿。您看府上这么多仆役,中元节总是要打赏一二吧?还有他们平日里的俸禄。算起来府君每月的开销也是不小。”我抿了一口茶,对崔府君直言道。 “那我需要投入多少银钱?”崔府君双手拢在袖子里盘算了一下,开口问我道。 “5万两足矣!”我伸出5根手指来比划了一下。地皮是第二殿的,只需要找一个地段好的地方弄一幢房子起来,然后再招收一些略有姿色的鬼妹纸来上班开业。崔府君加上我,还有包黑炭,一人5万两做先期周转足够了。 “倒是不多,少时我吩咐管家将银钱押到你府上去。”崔府君不在乎这区区5万两,琢磨了一下就将事情应了下来。 “第二殿的事情,还拿的下来吧?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找我。不然你要是挨欺负了,我见了你师父也不好说话!”品了几口茶后,崔府君笑着问我道。 “暂时还不敢劳动府君大驾!”我拱手回道。 “那就好,要是有不开眼的想趁机作乱,我不介意地府多换几个殿主!”崔府君说到这里,将摆在桌上的盖碗端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在端茶送客了,站起身来冲他一拱手,找了个理由就告辞离去。 离开了崔府君府上,我又赶往包黑炭那里。在他那里没有多费唇舌,我只说明了来意,他便点头同意了。他廉洁惯了,平日里的那丁点俸禄养活那么一大家人口,颇有些捉襟见肘。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估摸着千多年来,他的脑筋也变得开通了一些。只要不是作奸犯科,收受贿赂,投资做点生意也是可以接受的。 和崔府君不一样,他是当时就吩咐家人去内室将银票拿了出来。看着那些平日里攒下来的皱巴巴的银票,我更是觉得当初他奉送给我的那笔银钱弥足珍贵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包某人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来路分明的!” “把匾额挂好了,往左一点。两边的灯笼一定要挂齐整了啊,别高的高,低的低。”有了崔府君和包黑炭的两笔投资,我的关怀中心很快就落成了。这是一幢高达5层的木楼,内里的装饰岁谈不上金碧辉煌,可是也清新雅致。 木楼呈回字结构,每层有房间数十套。此刻我正站在门前指挥着仆役门往门楣上挂着匾额,匾额上写着四个描金的大字“天上人间”。我请崔府君亲笔写的,落款处还有他的签名,崔子玉! 对于为何要写天上人间这四个字作为店名,崔府君问过我多次。我的回答是,新亡之人对于人间更为留恋,对于上天则是颇为向往。取这个名字,就是想鞭策我们能给他们提供感官上不亚于天上和人间的服务。前提是,他们兜里还有钱。 批入住的,都是些大腹便便的富贵鬼,生前不是做官的就是经商的。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张出本身价值的纸张而已。做人时与众不同,哪怕现如今做了鬼,他们也还想继续与众不同下去。(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六九章 暖床事件 1ooo个房间,按照档次的高低分别定价为1oooo,5ooo,3ooo,2ooo和1ooo。其中最贵的房间位于天上人间的顶楼。顶楼之上的平台,我特意布置成了花园状,好让那些舍得出高价住顶楼的货们有个遛弯的好地方。至于5楼以下的客户,对不住,那是不可以上平台花园里去的。大家花的钱不同,待遇也理应不一样。要不然怎么能让那些大主顾,感觉到自己的与众不同呢? 我不管你生前做过什么恶,结下了什么因果,只要住进来我就给你提供服务。当然,前提是还没有差役来带你去过堂结案。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舍得花钱住进天上人间,不代表你可以躲过阴司的律法。只不过在这之前,可以比旁的鬼多享受一段时日罢了。 看到这里,有人就要问了。你这收了人家那么高的价钱,最后还是该审审该判判,那人家不如把这个钱拿去疏通关系不是更好?我想说的是,只要在第二殿范围里,就没有关系可以疏通。 我也不怕传了出去天上人间没人来住。每天死那么多人,新添那么多鬼,你不住总归有人乐意住的。就算有人疏通了第三殿,第四殿,到了第五殿包黑炭那里一样会原形毕露。再退一步,就算有人将十大殿全都疏通了。最后总判的可是崔钰,没人能徇私枉法过他那一关。 “看来,阴间也不是和传言之中的那样可怕嘛。你看你看,不是一样有小妹服务的么?”几个大腹便便的新鬼聚集在一起,抽着雪茄泡在澡池子里说道。 “鬼都是人变的,人间有什么,阴间也就有什么,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看来,我们可以在这里享受一段时间咯。等到快要投胎之时,多拿银钱打点一二,说不定下辈子还能投胎去做个王子什么的呢?哈哈哈!”众新鬼们泡在一个池子里,眉飞色舞的憧憬着未来。 “嗯,等头七之日,我就回去告诉家里人。让他们多烧些金元宝下来,等投胎之前一股脑全砸出去,我就不信砸不出个前程来。”有鬼在那里目空一切的说道。 “在理在理,暂时不去想这些事情了。既然住到这里来,不如稍后点两个小妹暖床?”惬意的泡着澡,惬意的憧憬着未来。然后鬼们惬意的在那里打量着来往穿梭的鬼侍女们,挑动着眉角在那里鬼笑着道。 “黑店!黑店,退我1ooo两银子来。”第二天等我来到天上人间,正准备查账的时候,就看见几个新鬼在那里拉扯着几个鬼侍女向大堂柜台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走还一边在那里高声叫嚷着黑店,退钱之类的话。 “怎么个情况?”居然有新鬼敢指责本君的店是黑店?做鬼做得不耐烦了么?我皱眉看了过去,出言问道。 “呐,你看看,这上边明明写着,暖床1ooo两。我们一人叫了两个小妹上去,可是你猜怎么着?她们钻进被窝里把被子暖好,就这么走了。1ooo两,我就让她们上去暖个被子,我特么疯了么?”有一鬼见我对这件事有兴趣的样子,连忙在那里拉扯着我的袖子。将贴在房间里,标注着按摩保.健字样的宣传单拿到我眼前,指着上面的服务项目对我说道。 “不然,你还想干什么?我觉得没错啊,明码实价,童叟无欺,暖床1ooo两。人家给你暖过床了没有?”我轻笑一声,将那货的手从我袖口上推开,然后开口问他道。 “暖床......可是尼玛,暖个床要1ooo两?兄弟,你懂的。我肯给1ooo两,想要的肯定就不仅仅是暖床啊。再说了,暖床不也就是那个意思么?”那鬼不服,还想在那里争执几句。 “那你倒是说说,暖床该是个什么意思啊?中文没学好吧?暖床,意思就是帮你把床铺暖好,免得你睡冷被窝。要不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暖床还有什么别的意思?泱泱华夏的文化,都被你们这帮子龌龊货给祸害了。”我将手背在身后,冷笑着看着眼前的这鬼说道。 “我说,嘿?你别是这家黑店的老板吧?正好,我得和你说道说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在阳世跋扈惯了,初来阴间还不是很习惯。人家说出了以往屡试不爽的那句台词。 我看着这个弄不清楚形势的新鬼,很想摸着他的头对他说一句:“小鬼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端正自己的态度嘛。这个这个,点背不能怨社会是吧?” “让你说中了,我还真是这家店的老板。我说,你们是不是先把我的员工放开?再扭扯下去,人家可以告你们骚扰的。”我伸出手指,在那几位的胳膊上各自点了一下说道。 “哎哟,没王法了么?开黑店还敢动手打人?”他们哪里受得住我的一指?当即如遭电掣般松开了紧拉住侍女们的手掌,随后呼着痛在那里和我谈起王法来。 “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在这里,我就是王法!”我说出了这句他们在阳间没少说过的话。 “我们要找阎王评理,你就是王法?你算个什么东西。”几个货目中无人惯了,闻言就想过来拉扯着我去找他们道听而来的阎王。合着,几个货以为整座地府,就是某一位能说了算的了。哎,没文化真可怕! “大胆,胆敢在府君面前大放阙词。先掌嘴2o,再押往拔舌狱关押起来!”嗯,在我印象中。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有个马仔出来替主人出头的。不出我的预料,段封很配合的站了出来,指挥着手下用锁魂链将几个新鬼一并锁了。 “一点小事情,诸位都散了吧。还有,希望你们看明白服务项目,理解了它的意思再要服务。嗯,本君大人不记小人过。念他们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这次就暂且饶过他们一遭吧。”贫道是个讲道理的人,不想做那种以权压人的破事。对围在四周,不明真相的群鬼们解释了两句。又看着几个战战兢兢,股如筛糠的新鬼,挥挥手让段封将他们给放开了。 “不过呢,你们这么一闹,对于本店的声誉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这个名誉损失费,你们还是要出的。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异议?”等到大堂里恢复了宁静,我将双手拢在袖子里,看着那几位说道。 “没有异议,没有异议,应该的应该的!”在认清楚了形势之后,人家显得很配合。这么一来,我反倒是不好狮子大开口了。 “嗯哼,本府君也不缺你们那仨瓜俩枣的......”我天生不是能干这事儿的人,搓着手指在那里犹豫了半天,愣是没好意思开价。 “你们这么一闹呢,本店起码有段日子没人敢点服务了。这个钱,你们得赔吧?”玲珑冲我抿嘴轻笑了一声,手里拿起前台的账簿在那里假意翻看着道。 “是是是,我们赔我们赔!”几个新鬼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点头称是道。 “嗯,你们这么一闹呢,人家想进来住店的,也都不敢进来了......”玲珑冲我眨巴眨巴眼,接着在那里说道。 “是是是,都是我等的不是。耽误了贵店的生意,我们赔我们赔!”几个新鬼闻言轻叹了一声,又是齐声在那里应承起来。 “嗯,要知道,不管是女人还是女鬼,对于身家清白可都看得很重的。你们方才那么一闹,还让我的这些店员们以后怎么找婆家?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啊。你们几个罪过,嘿嘿,可是大咯!”玲珑将手里的账簿一合,啪一声扔在柜台上,忽地对眼前几人柳眉倒竖道。 “啊?这个这个......”几个新鬼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 “算了,我手下的这些姐妹们心善,你们赔点钱算了吧。”玲珑将算盘拿到面前,噼里啪啦的一通扒拉着道。 “你们5个人,一个人赔2万两吧。我这可不是讹你们,你们要是不乐意,可以去府君那里击鼓鸣冤!”玲珑将算盘往前一推,有些慵懒的趴在柜台上看着那几位说道。 “不敢不敢,我们愿意赔钱!”几鬼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抬起袖子在额头上擦拭了几下纷纷表示愿意赔钱了事。开玩笑,去我那里击鼓?不管有理无理,那可是要先打2o鞭再说话的。 “那好,钱拿来!”玲珑抬手轻掠了一下耳际的散,慵懒地向几人伸出了手道。 “还是你厉害。”等那几个货携手离去之后,我瞅着玲珑手里的钱庄存根竖起大拇指道。就这么一弄,已经将崔府君和包黑炭的投资给弄出来了。不得不说,女人狠起来,才是真的狠! “嗯,给她们每人5两压惊。剩余的,打进店里的账上吧。”我看了看身后那几个楚楚可怜的鬼侍,冲玲珑摆摆手说道。 “好好儿干,以后你们的赏少不了,官小不了。”看着段封等人对那几个受了委屈的鬼侍有些眼红的样子,我一拍他的肩膀,对他还有那些差役们大声许诺道。 “我等必为府君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画了一个大饼,换来的是众差役们齐齐的表着忠心。这买卖,当真做得!(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零章 大年 利益才能拉拢人,自打天上人间开张之后,以它为中心的地界儿顿时热闹了起来。无数的洗头房,足疗店应运而生。以往那种鬼气森森的情况逐渐的在第二殿管辖范围内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象。无须打广告,无数原本属于其他各殿的商人,自然而然的聚拢到了这里。 人气,暂且这么称呼吧,贫道实在不习惯称之为鬼气。人气旺了之后,也逐渐有人乐意报名到第二殿当差了,段封他们的压力随之减轻不少。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运转,那些个想静观其变的殿主们,见我将第二殿弄得风生水起,也逐渐喜欢到我府上来走动一二了。不为别的,只是包黑炭他们家的生活水准直线上升,让这些老鬼们心生艳慕,继而也想插进一腿来而已。 “西湖龙井用忘川河水煮一煮,味道果然要胜过彼岸花茶一筹。楚江王楼果然是个会享受的人啊!”秦广王端着茶盏,在那里轻嗅着茶水的清香赞叹着道。 “呵呵呵,秦广王过奖了,如果觉得合口味,少时带上几斤回去好了。”我抬手微微请了请茶,随后端起盖碗来用盖子压着茶叶抿了一口茶水笑道。彼岸花虽好,可奈何喝多了也觉得寡然无味。 有一次我突奇想,在茶叶铺子里买了一两茶叶装在袋子里烧了,没想到居然真的可以寄到阴间来,打那以后,我就变着口味的从阳世买些新茶烧到阴间来品尝了。在送了几斤给包黑炭还有崔府君府上之后,楚江王楼府上有阳世好茶的消息便不胫而走。于是这些个货们,隔三差五的就会前来连喝带拿一番。 这样也好,起码让那些中立的殿主们对我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嘛。我不是来和他们死磕的,我只想把我的第二殿管好。随着第二殿的声名鹊起,加上崔府君和包黑炭明里暗里的出力顶我,渐渐地我也在阴司站稳了脚跟。第二殿在我的经营下,不说固若金汤,可也是兵强马壮。那些个起先想染指第二殿的殿主们,也就逐渐断了这个心思。 “有钱能使鬼推磨。想不到那些个殿主们,如今倒是和你处得不错。”崔府君看着摆放在眼前的那些个银票,摇头笑道。现在我来他府上,根本就不用通传了。原因么,合伙做生意是一方面。二个方面,就是他的那些个小妾们,我是隔三差五的按照阳世最新的款式给她们烧衣服下来。枕头风加上实打实的银子,我在崔府君心中的份量,俨然已经过了我师父。 “嘿嘿,瞧您这话儿说的。没有您在背后撑着,我早就被他们给赶下去了。钱是赚不完的,不如分润一些给他们,和气生财嘛!”我站起身替崔府君续了一盏茶笑道。 “况且,殿主们有野心也是好事情不是?不过您可不能让他们窝里斗,得把他们的野心向外引导。”放下茶壶,我接着对崔府君说道。 “向外引导?怎么个引导法?”崔府君其实也不满足于阴曹地府目前的现状,闻言将身子向前探了一探问道。 “例如那些个番邦的地盘什么的,可以做做文章。”我挑了挑眉毛,在那里对他轻声说道。 “你是想......”崔府君摸着下巴上的胡渣子欲言又止。 “他们不是闲得蛋疼么?让他们和番邦打去。这样内部安定无虞不说,或许还能将阴司的地盘,再扩大一些呢?阴司的地盘大了,十大殿的地盘也就大了。到时候,您管辖的范围不也跟着变大了么?又何必执着于眼前这块地盘,彼此内斗呢?”我无疑是在扮演着狗头军师的角色,在那里为崔府君画着大饼。 “道理倒是有些道理,不过战端一开,前途难料啊。要是损失太大,是会影响到华夏族运的。到时候没人投胎了,如何是好?”崔府君提出了一个我没有想到的问题。是啊,小鬼都死了,谁去投胎做人呢? “你的提议我放在心上了,待到合适的机会,我自然会把它拿出来。”见我有些赫然的样子,崔府君忙出言安慰着我道。说到底,我还是太年轻,做起事情来冲劲有余而沉稳不足。 “你的想法也不是不可能实现,到时候我们会有伤亡,番邦一样会有。他们的底蕴,可没有我们华夏一族这么厚实,打消耗战,他们消耗不起的。只不过,目前还没有到那个非打不可的地步而已。”崔府君拍了拍我的肩膀,继续在那里安抚着我道。 “好了,回吧。阳世的春节快到了吧?最近你就别两头跑了,我放你的假,在上边好好陪陪家人。下边的事情,我和老包替你盯着就是。”将桌上的银票收入囊中,崔府君端起茶杯来说道。 1999年的春节,是父亲亡故后的第一个春节,也是2o世纪的最后一个春节。照例,亲戚们是要到家里来拜大年的。早早的,我就将过年需要的年货都备齐了。包括香烛之类的物品,还有门前需要贴的对联,都由我亲手操办。 伴随着两位天后的那“相约1999”,时间正式跨入了1999年。在这一年,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澳门特别行政区回归祖国。第二是,威震华夏,享誉四方的城管监察大队正式挂牌成立了。虽然他的前身是各地方的工商联合执法队伍,也没有经过人大的批准。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以某种姿态出现在人们眼前。 大年初一一早,天才蒙蒙亮,我就被老妈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因为春节期间我不用去阴司,所以我也就懒得去锁房门了。很顺利的将我拖出被窝之后,老妈看着父亲的遗像对我说了一句话:“起床,磕头,上香!” 这个大年初一,是有特殊意义的。我闻言,麻利的从床上翻身而起。洗漱完毕过后,恭恭敬敬的归在地上冲父亲的遗像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点了一对烛,三炷香在他像前。 老妈在厨房置办了几个菜,又开了一瓶酒拆了一盒烟放在父亲的像前,嘴里低声念念有词着“以往你在的时候,我总管着你。烟也不让抽,酒也让你少喝。现在你享福去了,我也管不上你了。今天大年初一,我亲自为你点上一支烟,斟上一杯酒。你在下面,要好好儿的,那副臭脾气可要改改。我和儿子不在你身边,可别吃了亏!” 老妈将烟点燃,摆放在香案上头,又拿起酒瓶,分三次将酒杯斟满。然后在那里痴痴的看着父亲的照片。香案上的香烟很快就燃成了灰烬,而杯中的白酒,也变得如同白水一般寡然无味了。我知道,父亲这是享用了老妈的供奉。 父亲现在住在天上人间最高层,这也是我在第二殿干的唯一一件以权谋私的事情。我想让他在那里,安心的住到轮到他投胎的时候。 老妈用手摸了摸已经冰冷的供碗,又将几个碗端起来看了看碗底的潮气。这才满意的对我说了句:“你爸爸都吃了!”。我不知道母亲是怎么判断出来父亲已经将供奉享用了,我只知道母亲的判断是正确的。 6点多的时候,家门被敲响。来的是我舅舅和姨夫他们,进门没有理会我和妈妈。他们按照顺序来到父亲的遗像跟前,鞠躬上香行礼。 “兄弟,我们几个连襟来给你拜年了。”大姨夫在那里沉声说了一句。父亲和他的关系算得上是最好的,听妈妈说大姨夫年轻的时候家境困难。父亲每个月都会找个理由,买上一些肉菜去他家。说是找他喝酒,其实是想借着机会让我表哥还有那个小表妹能够吃上一些荤腥。 这些事情大姨夫其实心里有数,父亲的去世,他比谁都伤心。在他看来,自己是少了一个兄弟,而不是亲戚。眼看舅舅他们齐齐向父亲鞠躬,作为父亲的儿子,我连忙走到他们身侧,双膝跪倒磕头还礼。这是礼数,只有儿子才能执行的礼数。我不能让人说,楼金龙的儿子没有家教,不懂礼数。那样是会给父亲脸面上抹黑的。 “新年好!”给父亲拜完大年过后,一干亲戚这才拱手对我和母亲恭贺着新春。为什么先对我拱手,因为我是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人,从此我就要接过父亲留下的接力棒,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 “舅舅新年好,大姨夫新年好!”我招呼亲戚们坐下,拆开一盒香烟在那里分起来。而老妈,则是去给他们沏茶去了。等到我团团为礼打完了招呼,老妈这才端着茶水走了出来。这些场面上的事情,就应该男人去做,老妈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金彪他们......”中午我的几个姨妈也都赶了过来。今日的饭,是要在我家吃的。这也是规矩。席间,大姨夫端着酒杯将第一杯酒洒在了地上,然后皱眉低声问我道。 “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大姨父,我敬你!”我倒满了酒杯,站起身来对大姨父说道。对于某些人,实在是不值得我去生气。用父亲的话说就是“有的人,你把他当人,他却偏偏要做狗叫。”我昂脖干了这杯酒,心里觉得父亲的话是那么有道理!(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一章 不像特工的特工 过完了年,我强迫自己从春节的慵懒和喜庆的气氛之中清醒过来,将生活回复到了年前那种阳世阴司两点一线的忙碌之中去。过了一个春节,我想起了一个或许可以增加阴司收入和改善众鬼生活的主意来。 “如果这样做的话,不但可以大大增加酆都城外众鬼的入城度,还能保证他们在路上的安全。当然,我们也可以有一笔收入。” “最主要的是,只要我们将十大殿的路线全部开通,那么大家就能共享这之中的利润。这样不用对外扩张,也有事情能够消耗掉他们那些多余的精力。您,也可以润物细无声的对阴司进行控制和管理了。”找到了崔钰,按照阳世的规矩给他拜了一个晚年之后,我将自己的想法对他说了一遍。 “你不会是想在地府铺设火车道吧?天天空此况此的过来过去,多吵的慌?”崔府君是个守旧的人,尽管他知道现如今阳世的很多东西,地府可以借鉴过去。可是他一心还是想保持着地府的原貌,不想做出什么改动。 “那火车不行,马车总是可以的吧?火车站不行,咱们弄驿站总可以吧?”来之前我就觉得想说服他在地府开通火车道希望不大,眼下一看果然如此。不过人总是会变通的,火车行不通,我弄马车好了。 “可以把车弄大些,然后拖车的马多弄几匹。反正可以从上边汇下来,大不了我让人家把纸马扎大一些好了。”我在那里琢磨该让白事店的老板扎多大一匹马才够用。 “那倒是不必,让驾车的多费点力气就行了!”崔府君见我真的想扎一匹大马烧下来,连忙摆手对我道。 “那个,各殿范围内的运营收益,你真的舍得让给他们?”崔府君有些被我说动了心,在那里摸着下巴琢磨起来道。主意是我出的,要是我真的愿意将收益让出去,没准那些个殿主们还真的能消停下来。争地盘是为了什么,说穿了不就是为了钱么。 “瞧您说的,我要这些冥钱做什么?拿到上边又不值钱,关键是也花不出去不是?不如让出一部分利益,让那些殿主们消停下来。得了你的好处,他们总不会翻脸不认人吧?以后您再说话,一准儿比之前好使。”我弹了弹指甲在那里笑道。 “你是想把这个主意,送给我?”崔府君闻言坐直了身子问我道。这事情要是真成了,他在众鬼心目的形象必定会比之前更加高大伟岸。以后要是再有殿主不开眼想作反挑事什么的,他答应那些个得了利益的鬼们也不会答应。 “是啊,您想,您要是弄这么一出,得安置多少孤魂野鬼就业上岗?他们有了安身的地方,有了收入,那些个殿主们再想煽风点火什么的,就不好使了。”我将手拢进袖子里,对崔钰说道。地府的鬼和华夏的人是一样的,只要有口饱饭吃,有间屋子住,打死也不会去作反的。 “手里没有兵,你让他们拿什么作反去?再说了,等各殿辖地的经济展起来了。他们享受惯了那种奢华的生活之后,骨子里的血性也就慢慢消磨光了。没了血性,你给他一把刀,他们都不见得敢往下砍!”我俨然化身为崔钰的军师,在那里为他出谋划策着。 “可要是都没了血性,日后地府有事,我们不是要束手待毙了?”崔钰想得很远。 “阴兵是干嘛使的?您从各部阴将之中挑选一些善战之人来带兵不就行了么。展经济和展兵备不矛盾,当然兵权您得掌在手里。嗯,还可以从城外那些孤魂野鬼之中定期选拔一些补充到兵部去。这样的话,就算以后真有事,也不会出现您说的那种束手待毙的情况了。”这些手段不过是阳世间君王们惯用的手法,电视里没少放,所以我诌得倒也有条有理。 崔钰最终还是采取了我的方法,布告贴出去之后自然是引起了一片哗然。殿主们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和崔钰亲热过,几乎天天都会跑去阴律司一趟。不为别的,就是想为自己的领地多争取两条运输线路。 等时间进入99年5月份的时候,地府运输部终于组建完毕。各殿的驿站也都来了个大变样,从以前只承接官方的营运,改成了现在这般不分官民,只要给钱就运的状况。同时地府公交线也开通了,现在花上冥钱5个大子儿,就能从江津村直接坐车抵达酆都城内。再由城内转车,就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公众地方了。 为了增加自己辖区的客流量,各殿主将心思彻底转向了展辖区硬件上头去了。对于以前的那种争权夺利的想法,他们现在早已经抛诸于脑后。每天看着无数的钱财流进自己的口袋,谁还惦记着去作反?殿主们反正是盖新居,纳小妾的忙得很。就连包黑炭,如今也少有时间来找我喝茶了。 将一应琐碎杂事交由玲珑去管理,又吩咐秀娘去辅助她之后,我彻底的轻松了下来。随着第二殿的差役满员,段封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三班总班头这个职位。升官之后的段封,干起活来比以前更加卖力了。 1999年5月8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是侯爽爽她爸打来的,这次的问题很严重。我们的大使馆被炸了!侯叔叔要我直接从家里出,前往南斯拉夫。 “这种事情我去管什么用?您应该派专业的特工过去,我这也没受过专业训练,一过去还不得被人现了?”我对电话里甚是气愤的侯叔叔小意的解释着。 “正是因为你没有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举手投足都没有特工那种味道,我们经过研究才决定派你过去的。楼淼淼同志,这次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电话那头侯叔叔鼻息粗重的压着心头的怒火对我说着。 “好了好了,您冲我火没用,我去就是了。说吧,是什么任务?”我轻声对电话那头说着,将任务接了下来,尽管我还不知道要我去南斯拉夫干嘛。 “安全的将我们的同志接回来,这就是你的任务。这次你跟随媒体,以记者的身份一起过去。记住了,接到我们的同志,马上返回国内。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侯叔叔在电话那头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她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人?”我觉得事情有些挠头。 “你到了之后,通过我们的媒体布一条消息!”侯叔叔在电话那头对我说道。 “什么消息?”事关重大,我得问个清楚明白。白跑一趟没什么,万一要是出了纰漏害了人家,那可就是我的大罪过了! “你就说一句话,英雄们该回家了!然后你哪里也别去,就在给你安排的住处等着。一直到有人去找你接头,然后你把来人带回来就可以了。记住,不惜一切代价带她回来。”侯叔叔早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现在所需要的,就是要一个看起来不像特工的特工,去按照他的步骤完成任务罢了! “要是一直没人来和我联系呢?我要在那里呆多久?”我追问了一句。 “三天,三天后如果还没人和你联系,我会给你新的任务。时间紧迫,现在你马上去武汉的机场,那里有人会给你所需要的证件。”侯叔叔在电话里头欲言又止的对我说道。 “马上出!”我对着电话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挂上了电话。 “儿子,单位领导来电话了?”老妈从厨房出来,一边摘着手里的菜一边问我道。我在家一直没去单位上班,这让老妈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她老实了一辈子,生怕单位会把我给开了。此时听见有人找我干活,心里反倒是踏实了许多。 “妈,我得出一次差!估计得个把礼拜才能回来了,您一个人在家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啊!等我出差回来,给您带礼物。”我快的收拾起自己的行装,将金木二剑压在箱子底对老妈说道。 “你出差在外也要注意身体啊,别乱吃东西知道没?”老妈过来帮我收拾着衣物叮嘱道。 “知道了!对了老妈,这些钱你拿着。该花就花,别舍不得!”我将身上的钱掏出来,留了几百块在身上之后,把剩余的2ooo全都塞进了老妈的手里。 “楼记者是吗?”等我租了一辆的士从家里赶往武汉机场,已经是3个小时之后了。一进机场候机大厅,老远就看见一个安检走过来,轻声问了我一句。我知道他是我的同事,因为我从他眼中看见了一丝敬意。他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我是要去那个正在生着战乱的国家执行任务。他唯一不知道的,只是我去执行什么任务而已。 “是我!”我冲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前边右转,男洗手间第三道门,马桶水箱里有东西。一路顺风!”安检假装临检着我的行李,在那里轻声说道。他这么谨慎是有道理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在机场停留的那些旅客之中,有没有国外的特工人员正在对我进行监视。 “谢谢!”我蹲下身子,趁着整理旅行箱的时候对他轻轻说了一句。 拐角进了洗手间,一直走到第三道门前,我轻轻推开了那扇挂着“水箱已坏,请勿使用”牌子的木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门锁死之后,我揭开了马桶水箱的盖子。里面有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用保鲜膜紧紧包裹着几本证件,还有一沓美金。将塑料袋从水里捞出来之后,我扯一些卫生纸将上面的水擦拭干净,这才轻轻扯开了塑料袋上的密封口。 “护照,签证,记者证,美金!”我快的清点了一下证件和钱,将它们放进了上衣口袋。转身将耳朵贴在门上细细听了半晌,这才打开门走了出去。(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二章 接头 “我身后这幢大楼,就是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在今天以美国为的北约悍然对我大使馆起了袭击......” “现场一片狼藉,大家可以看到大楼的顶部已经坍塌......” “我们强烈谴责这种野蛮的行径......” “我国外交部已经紧急召见美国驻华大使......” 我站在坍塌了半边了大使馆门前,看着周遭那些刷着白漆,车身上喷着un字样的装甲车。耳朵里听着现场各大传媒此起彼伏的报道声,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请问您是中国人吗?”见我手里提着旅行箱,站在大使馆门前那根已经断裂成两截的旗杆下。马上有媒体过来准备对我进行采访。 “我是中国人!”我回头看了看那栋满目疮痍的大楼,沉着脸回答着那个记者的提问。不到现场,永远体会不到我此刻的心情。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在脸上狠狠扇了一记耳光一样。 “请问您对这起事件有什么看法?”记者急促的对我起了提问,因为远处就有机枪声在不断的响起,头顶上还间或飞过一架架战斗轰炸机。谁也不知道,美帝会不会再向我们脚下继续射导弹! “我没读过多少书,也不懂得那种能够让人趋之若鹜的英格利什。此刻我只想用唯一懂得的一句英文,问候一下下达袭击命令的美国官员和那位按下射钮的飞行员!”我将手里的旅行箱放下,握住记者递来的麦克风沉声说道。 “您说!”那位记者身体有些颤抖的对我说道,因为她从我脸上的愤怒感觉到,或许有一则振奋人心的新闻要在她手上诞生了。 “fuck......you!”我对着摄像机的镜头,伸出了自己的中指。 “还有,英雄们,该回家了!”我提起脚边的旅行箱,看着摄像机镜头很郑重的说出了这句接头暗语!我相信,有了前边的那些铺垫,这则新闻一定会通过媒体传遍全世界。不管和我接头的人在哪里,他一定能够看见我,一定能够听到这句接头的暗语。 “是啊,英雄们,是该回家了。刚才那位先生虽然说出了一句不雅的问候语,可是我想说,这未尝不是我们全体国人现在想说的话。这tv,中国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在前方为您带回的报道!”那位女记者站在那里,铿锵有力的向全世界布着这一条新闻。而在镜头里,有我挺得笔直的脊梁和迎着硝烟前进的背影。 我的住处,和同来的一群记者和编导们安排在一幢酒店里。酒店是美国人开的,所以这里也成为了现在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美国人早就在地图上标记出了相应的坐标,是不会攻击这里的。 而南斯拉夫政府军,则是没有机会攻击这里。因为他们已经在美军强大的火力下,节节败退了。轻轻将窗帘掀开一角,可以清晰的看见还冒着浓烟的大使馆。我要在这里待上三天,等待着这次任务目标的出现。 “噢,这不是刚才电视新闻里的那个中国人么?真是太没有素质了。”到了饭点,我走出房间来到位于酒店二楼的餐厅。才一进去,就有几个番邦蛮夷在那里对我指指点点着。嗯,以上的话都是经过字幕组后期制作的。大家不要在意细节! “那几个孙子嘀咕什么呢?”我端起了盘子,在酒店提供的那些扭曲的香肠,带血的牛肉,生菜叶子,能噎死人的面包里挑选着合自己口味的食物。看着身边一个貌似华人的妹纸问了人家一句道。 “人家在骂你呢!”人妹纸好心的帮我把蛮夷们嘴里的鸟语给翻译了一下道! “特么的,我还就fuck了,怎么地吧?孙子,我fuck你全家!”对于素质这一话题,我素来是这么认为的。地位决定素质,等哪天我泱泱华夏立于世界之巅,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成为洋鬼子们争相效仿的对象。因为那个时候,我们的一切举动都会成为有素质的表现。曾几何时,穿绸缎,喝茶叶,不也流行在欧洲那些权贵上层之中代表着潮流和素质么?只不过眼下我们有些落魄了而已! 嗯,等我慷慨激昂的回骂完了之后。餐厅里居然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当然鼓掌的都是中国人。在某些情况下,我们的凝聚力还是相当给力的。 一顿饭吃得甚是不爽,带血的牛肉贫道吃不惯。生菜叶子嚼在嘴里,我始终认为这东西不应该给我吃,而应该拿去喂兔子。到最后,也就是拿两片面包夹了一根扭曲的香肠对付了一顿。我没记错的话,老外们管这玩意儿叫热狗。我咬着手里的食物,怎么也不能将它们和狗联系到一起,而且还是热的狗! 吃完了饭,我拿了根牙签坐在椅子上剔着牙。饶有兴致的看着那群老外一杯接一杯的在那里灌着咖啡,咖啡是酒店免费提供的。注意是免费,比那种第一杯多少钱,第二杯半价什么的更为划算。我不明白,那黑黝黝苦了吧唧和中药似的玩儿,他们为什么喝得如此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我们中国人,包括海外侨胞,港澳台同胞们是极其有素质的。就算对老外们的举止不理解,我们也不会和他们那样一惊一乍的整一些“噢买尬”之类的动静出来。我们只是在那里低声细语的讨论着工作,又或者安静的看着那群老外不停的去续杯而已。 坐了半晌,等胃里的食物消化了一些过后,我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在房间里等候着前来接头的对象。 等到半夜12点,正当我准备脱衣服就寝的时候,门外大理石过道上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嗒嗒声!这是皮鞋和地面接触而出的脚步声,瞬间我的睡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我期待着脚步停在我的门前,然后有人敲响我的房门。 “嗒嗒嗒,嗒!”没有让我失望,脚步声果真停在了我房间门口。可是足足过了2分钟,也没见有人敲门。我想去把门打开,却又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燃了之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就坐在床头静静地等待着。 “啪,啪啪!”又过了几分钟,房门终于被人敲响!我站起身来迫不及待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一个女人,一个身穿着连衣裙的女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战火中的南斯拉夫,这种打扮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在酒店里从事着某种男性喜闻乐见的职业的女人。我感到有些失望,将烟叼在嘴角,伸手扳动了房门锁头的把手将门打开了。 “对不起,我不需要服务!”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那精致的东方脸庞,我内心有些替她惋惜的说道。凭她自身的条件,完全可以在国内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又何必出国来做这个呢? “宵夜是要阳春面吗?”女人看着我,从嘴里缓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阳春面里加三个馄饨!”我一边在心里暗骂着设计接头暗号的人,是得多无聊才想出这种接头暗号的,一边说出了接头暗语。可以肯定的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这次我要保护的对象。 “进来!”来不及和女人握手,道上一句同志我可找着你了。我侧过身子将她让进了屋内,随后关上了房门!等了两分钟之后,我忽地将门打开,探出身子在往过道里扫视了一番。这个时候如果有人盯梢,一准会被我现。看着静寂的过道,我这才放心的退回到屋内。 “给我一套衣服,我们马上去大使馆,拿了东西就走!”女人毫不顾忌的当着我的面开始脱.起了衣物,并且嘴里低声在那里说道。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她,弯腰将放在床脚的旅行箱打开,从里面拿了一套运动休闲装和一双运动鞋扔在了床上。随后转过身去,做监听门外动静状贴在门上一动不动。这是对贫道的一种考验,我坚持这么认为。 “好了,走吧!”一阵悉悉索索声之后,女人在我身后轻声提醒着我道。 我提起旅行箱,又检查了一遍放在口袋里的那些道符,这才轻轻拉开门率先走了出去。而那个女人,则是很自觉的和我保持着5步左右的距离,安静的跟在我身后。 我们没有坐电梯,晚上除了偶尔响起的一阵枪声间或一声炮击声之外,整个酒店都很安静!而电梯的提示铃声,会让人察觉到有人进出,从而对我们产生不必要的关注。顺着楼梯走到了一楼大堂,女人追上了我的步伐,很自然的将手穿过了我的胳膊。 “出门左拐,然后直走!”女人低着头带着我快步向酒店外走去,同时不忘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街道上没有灯,黑漆漆的。只有空中偶尔闪起的一串曳光弹,还有炮弹炸响之后的火光在那里为我们照亮着脚下的路。我将一只手插进口袋里,紧紧的扣住几张役雷符,微微有些紧张的随着女人的步伐向前迈进着。(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三章 英雄无名 “一定要把大使馆给我盯死了,f-117的参数一定不能被他们的特工带回国内。”时间倒回数天之前,在交战之中美方的一架f-177被南斯拉夫击落。飞机的残骸很快就被我方特工通过各种渠道转移到了大使馆的地下室,而这个情况也没有逃过美方的卫星监控。 美方得知这个情况之后,马上就派遣特工对大使馆进行了24小时不间断的监控。一直到5月7日,他们还是没有办法从我方手中将那些精密仪器和参数夺回去。最后,干脆就派遣轰炸机对大使馆进行了轰炸。 而中方获得了f-117的绝密参数这个消息,除了美方之外,日方也通过他们安插在五角大楼里的特工获知了。对于f-117的研制技术,不单是中方想要,日方也同样想要。而各方最想要的,就是其中的隐形参数。此时的大使馆,可以说是成为了各方特工眼中的香饽饽,每个人都想从中获得一些于己方有利的资料。 “进去!”到了大使馆门前,经过了大使馆卫队的检查之后,女人急促的对我说道。 “我们一共牺牲了12名同志,这个匣子里的东西一定要带回北京。”来到坍塌了一半的使馆内,女人从一个被卫队严密保护着的保险柜里拿出来一个麻将盒子大小的黑匣子交到我手上说道。 “我的任务是将你安全送回国内......”我看着手里的黑匣子,对面前的女人说道。 “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匣子里的资料。记住,一定要把它完好无损的带回去。”女人摇了摇头,对我很严肃的叮嘱起来。 “不要以为你的任务很轻松,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门口。只要待会你从这里一出去,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前来阻止你。从这里到机场,有35分钟的车程。在这半个小时之内,你会遭到对手强有力的阻击。”女人将地图摊开,指着上面那条用红笔划出来的路线对我说道。 “我们会派人尽量护送你到机场,在那里有一架隶属于中国红十字会的运输机等着你。登上了飞机,你就基本上算是安全了。如果中途任务失败......”女人递给我一枚小香瓜,后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看她这意思,是让我不成功便成仁啊? “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接受的命令是将你安全的带回去。至于这个黑匣子,只是附带的任务。”不管怎么样,我既然答应了侯叔叔将任务目标带回去,就一定要将她带回去。 “其实,最危险的现在不是她,是你!”使馆武官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械对我说道。 “因为他们只对东西感兴趣,而不是对某个人,明白吗?枪你拿好,出了这个门,就不要留手!”使馆武官递了一把92式半自动手枪到我手上,又塞了两个弹匣到我口袋里嘱咐着我道。 “你待会坐他们的车走,路上不管谁拦车,一律不要停。冲到机场,你们就安全了。那里有维和部队,别国的特工不敢明目张胆在那里开枪的。”使馆武官打开弹药箱,将里面的枪支弹药一一分到站在我身后的那四位战士手里说道。 “使馆这边你不用管,可一不可再。如果昨天算是误炸的话,今天再来就是宣战了。相对于你,我们留在使馆反而安全得多。”使馆武官把我的旅行箱从手里接了过去,然后递来一个帆布包将黑匣子放进去道。这个时候,个人的物品无条件的要丢弃。 “等等,我有两样东西要带着!”衣服丢了我不可惜,可是金木双剑是无论如何丢不得的。我弯腰将放在地上的旅行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柄剑揣进了怀里道。 “准备好了么?准备好了就出吧。我们在使馆,期待着你们胜利的消息。”临出门之前,使馆武官带着使馆内现存的所有人,夹道和我们拥抱着道。 “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和接头的那个女人轻轻握了握手,我又问了她一句道。 “我现在不能回去,快走吧,一路顺风。”女人松开手,拿了一顶钢盔扣在我头上对我说道。 出了使馆的大门,我们一行5人在门外担任警戒的卫队掩护下,快的钻进了一辆悍马。随着一阵嗡嗡的引擎动声,悍马掉转车头向机场方向冲去。 “砰~铛铛铛!”车辆尚未离开使馆视线,我们就遭受到了第一波攻击。一群来历不明的人手持着ak47,从街道旁边那些满目疮痍的大楼里,向我们进行着射击。只能这么称呼他们了,来历不明的人。子弹打在悍马车的钢板上,出一阵叮当乱响,擦出了一朵朵火花。 “敌军在左侧,左侧!”坐在我身边战士将我的身体往下一按,随后对驾驶员大吼了一声。 “坐稳了,我们冲过去!”驾驶员猛一打方向盘,悍马来了一个漂亮的漂移躲过了一轮子弹后带起一阵灰尘向前疾驰了出去。 “追上去!”大楼里伏击我们的人一看悍马冲了过去,狠狠一甩手对左右有些愣的手下们说道。他接到的任务就是大使馆许进不许出,眼下这么一辆悍马从使馆里开了出来,并且还派了武装护卫进行护送,用屁股想也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了。他不知道什么黑匣子,也不知道什么参数,他只知道不能放我们安然离去。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做吧。 “呜嗡~”看着车后追来的几辆皮卡,还有间或射来的子弹。一个战士起身推开了车顶的天窗,探出身子就进行着阻击。不能让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进行攻击,战士一边扣动着扳机,一边这么想着。 “哒,哒哒哒!”几个点射打到车身上,穿出了几个弹孔。其中一颗子弹,从我眼前飞了过去,打在了驾驶员的身上。 “你受伤了!”眼看着驾驶员的军服上逐渐扩散开的血迹,我不由出声喊道。 “别动,我还撑得住。”驾驶员头也不回的在那里大吼一声,随后一挂档,将油门踩到了底。 “来吧来吧,一群只知道藏头露尾的鼠辈。”探出半个身子进行着阻击的战士看见自己的战友负伤了,更换上一个新的弹匣连连对穷追不舍的敌人进行着射击。有了他的阻击,那几辆皮卡追击的度明显减慢了许多,谁也不想冲在前边去替别人挡子弹。 “当心,火箭弹!”转过一条街角,迎面打来一枚拖着长长尾曳的火箭弹。驾驶着悍马的战士惊呼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火箭弹擦着车身飞了过去。因为方向盘打得过猛,我们的悍马也侧翻了过去,打横在地面上擦出了一串火花。 “轰!”火箭弹打到了随后出现的一辆皮卡上,腾空窜起了一团刺目的火球。 “突击とつげき!”我推开了将我死死护在身下的战士,耳朵里传来了这么一声嘶喊声。我摇了摇身前的那位战士,他悄无声息的躺倒在那里,没有做出一丝回应。 “小日本?”我奋力将车窗蹬开,喘着粗气从车里爬了出来。看着远处沿着墙根举枪摸了过来的几个人轻声说了句。 “走,赶紧走。我们帮你拖住他们!”我摸了摸怀里的那支92式半自动手枪,正准备拔枪的时候,裤腿被人扯动了几下。 “我不能丢下你们!”看着一身血迹的驾驶员,我蹲下身子紧握住他的手说道。中国人,在战场上没有抛弃同胞战友的传统。 “滚蛋,带着黑匣子赶紧走。”驾驶员轻轻推了我一把,随后拿起身边的95式突击步枪,一拉枪栓在那里说道。 “哒哒哒!姆呜姆呜!”一窜子弹打在我身边,带起了一阵硝烟和泥土。我缓缓掏出怀里的枪,顶开了握柄边的保险,咬了咬牙背起装着黑匣子的帆布包一转身冲进了黑暗之中。 “哒哒哒!”一口气跑出去几百米距离之后,我的身后枪声渐渐减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寂静。这个时候就连那些早先偶尔窜上半空的防空炮火和曳光弹都消失无踪了。 “轰!”几秒钟后,一声闷响传来。我摸了摸身上的那枚小香瓜,知道这是战友拉响了光荣弹。 “这个仇,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帮你们报仇!”我整了整衣衫,冲手雷炸响的方向抬手敬了一个军礼,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追上去,他在前面!”当我沿着街道墙角处向前埋头狂奔1o来分钟之后,追兵出现了。我毕竟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训练,体能上不如这些常年将脑袋别在裤腰上对手。听着身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我索性停下了脚步。跑不过,我就留点力气杀人吧!我心里拿定了主意。 “交出东西,我们放你走!”一句蹩脚的汉语从黑暗之中传来。我深呼吸了几口气,借机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几个黑影顿时出现在我的眼帘之中,那是几张亚洲人的面孔。准确的说,是东亚人的面孔。 “日本人?”我开口问了一句! “交出东西,我们放你走!”或许是他只会这么一句中文,又或许是他根本不屑于和我多说。同样的一句话,再次从他嘴里说了出来!(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四章 血战他乡 “拿去吧!”我故作胆怯状,慢慢将背后的帆布包解下来,凌空扔向对面的追兵道。瞬间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在半空翻飞着的帆布包所吸引了过去,而我趁着这个时机则是抛洒了十几张道符出去。 “东西终于到手了,撤!”为那人伸手接过帆布包,拉开拉链一看,随即面露喜色的对周围几个围拢过来的手下们说道。 “吒!”我低喝了一声,一掐手印引爆了洒落下来的那些道符。 “噼啪!~”十几道雷弧将我身前的景物映照成一片湛蓝,几个日本人抽搐着倒在地上。帆布包还死死地捏在为那人的手里。 “八卡亚喏!”等我弯腰准备拿起帆布包的时候,紧捏着它的那个日本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对我说了一句。随后就见他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刺向我的腰腹。我见状慌忙使出梯云纵向后闪开了1o几米距离。 见我后撤,那个日本人翻身起来怀抱着帆布包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从怀里摸出手机来慌忙地拨着号码,看来他是想向上级寻求支援了。 “圣女阁下,神社交代下来的任务已经完成。只是有一个支那人还在对我穷追不舍,请圣女阁下马上派出支援!”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见那个日本人一边沿着路边被炮火炸出来的瓦砾堆向前狂奔着,嘴里叽里咕噜的在那里急的说道。 “很好!”电话那头一个很好听的女声传了过来,随后就挂了电话。 “想跑?”我紧追了几步,双掌掐起一个手印来冷喝一声道! “拜请飞剑神......”随着一段咒念完,刺缨一声藏在我怀里的金剑划破我的衣裳腾空而起,剑尖直指那个日本人的后背微微颤抖不已。 “斩了他!”我并指成剑一指远处有些模糊了的背影,大喝一声道。 “噗嗤!”一道寒光疾驰而出,眨眼间就追上了迈步飞奔的日本人,绕着他的脖子飞了一圈后这才回到了我的手中。就见那个日本人伸手往脖子上一摸,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一颗大好的头颅就那么掉在了地上咕噜噜滚出老远。 “叮铃铃!”我刚把帆布包拿回来背在身上,日本人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莫西莫西!”我将电话的翻盖打开,对着话筒和人打了一声招呼。这要多亏国产抗日神剧的熏陶,贫道如今也多少会几句日语了。 “小泉君死了吧?你是谁呢?”电话里沉默了片刻,随即一个女人操着一口极其标准的普通话在那里问道。 “小泉君?嗯,不错他死了!你又是谁?”我背着帆布包转身向机场的方向快步前进着,嘴里和那个女人通着电话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圣女阁下,又或者可以叫我樱小路阿布。”电话那头,阿布就像在和她的情.人通电话那样对我绵绵的说道。 “圣女阁下?什么宗教的圣女?”闲着也是闲着,长夜漫漫有人陪聊也是一种不错的待遇。我没有挂电话,在那里继续和阿布聊着天! “不是宗教,但是相信你对这个名字不陌生,只要你是真正的中国人!”樱小路阿布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随后语带娇嗔般的对我说道。 “说来听听!”我迈步跃上一堆废墟,找准了路继续向前走去,嘴里微微有些喘息的问道。 “靖国神社,圣女阿布。”阿布说起自己的单位,很明显有一种自豪感在里头。国内很多单位提倡的“敬业爱岗”在她的身上得到了体现。 “怎么样?是不是很熟悉呢?每年,你们的政.府都会向我们提出抗议。相信你一定不会陌生!”阿布那慵懒的声音再度传来。只是听着她这话,我心里有些憋闷的感觉。 “好啦,不要生气,那是政治,和我们无关不是吗?我们来说说你手上的东西吧,你想要什么条件,才能把它交给我?”感觉到了我的不悦,阿布居然对我撒了一声娇,然后在那里说出了她的本意。 “什么条件?你能给我什么条件?”眼前晃过一丝灯光,我连忙躲到路边的一堵断壁后头去,等到那辆画着美国国旗的巡逻车开了过去之后这才开口问道。 “嗯,钱?女人?”阿布说出了男人最渴望得到的两个条件。 “我要你,你也答应么?”我轻笑了一声,摸出一支有些皱巴了的香烟点上之后长于一口气说道。 “你们男人呀,要是我答应呢?不过,你得亲自来一次日本了。在神社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阿布以为我真的动心了,随即在那里轻吟了一声说道。 “你这么吊,你们天皇知道吗?哈哈哈哈!”远远的看着机场的灯光,我对着手机放声大笑道。 “哎~我好心给你好处,你怎么就不要呢?现在,神社的人应该追上你了吧?再见咯,狡猾的中国人!”阿布轻声叹了口气,随后把电话挂断了。 “愚蠢,你不动手机,我们还不一定找得到你。”一个声音从我身边的大楼上传来,言语中尽是嘲笑的意味。 “什么人?”我将手机对着话音响起的地方砸了过去,随后扣住了几张道符问道。 “砰~”一声,三个穿着黑色夜行衣,头戴黑色面罩的黑衣人飞身从楼上跃下,站在了我的面前! “神社忍部中忍小笠原满男,恭候阁下多时了!”三个忍者居中的那人,手扶在腰间的武士刀上盯着我说道。 “嗒嗒嗒~”趁着小笠原满男和我说话的时机,他身边的两个忍者一弓身抛出了六枚十字飞镖,分别袭向了我的上中下三路。幸亏我一直将神经崩得紧紧的,一见那两个货肩头一动,马上就使出了梯云纵,这才避开了这次偷袭。六枚飞镖擦进地面,借着悄悄探出头的月亮,反射着幽蓝的光芒。飞镖上淬了毒! “砰砰砰!”眼见偷袭失手,三个忍者连忙扔出三颗丸子砸到脚下。三股呛鼻的浓烟过后,三人已经消失无踪!我伸手握住手枪的枪把,一边缓缓后退一边想念起了妖女来。要是她在这里,这种隐匿术根本就没有威胁了。 “忽!”我那开了天眼咒的眼角处扫到了一道黑影,然后就听见一阵衣袂摆动声传来。我来不及细看,反手就是两枪打了过去。 “啪啪~姆呜!”子弹打在地上带起了一片尘土,而手枪的后坐力则是震得我的虎口麻。 “死吧!”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半空中呛一声拔出腰间佩刀划了个半圆向我的头顶砍来。 “哗啦啦~”我一个懒驴打滚,向侧后方翻了过去,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叠道符趁势撒向了半空!这个时候不是耍酷的时候,懒驴打滚虽然不好看,但是真心是好用。两把武士刀先后砍在了我的身侧,带起了一道冷冽的刀风。 “吒!”不等我翻身站起来,我就引爆了那些飘飘洒洒的道符。一张电网将两个露出身形的忍者笼罩在里面,出一阵阵兹兹的过电声。 “啪啪啪啪啪!”见两个忍者单膝跪地,手里拄着佩刀打着哆嗦,我毫不犹豫的举枪冲他们连开了5枪。其中3枪打穿了他们的身体,还有两枪却是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不过这样也够了,两个忍者先后先前扑倒,随后身下就淌出一股子鲜血来。 “噗!”正当我沾沾自喜的时候,就觉得腰间一痛。一道刀光划出个半月从我腰腹处以闪而过,我伸手一摸,腰间已经是被人划了一刀。顾不得去检查伤口,我一手握着火辣辣的伤口,一手举枪连连向身边漫无目标的开着枪。 “咔哒!”很快枪身里就传来一声撞针空击的声音,我的子弹打光了。而现在这种局势,我的对手是决计不会给时间我更换弹匣的。 “死啦死啦的!”一声怒喝从我脑后传来,随之一道刀光自下而上的撩向了我的后背。这一刀要是被他划中,估计我得落个一刀两断的下场。 咬紧牙关我勉力使出了梯云纵,堪堪避开了这一刀之后趁势从兜里摸出了最后数十张道符撒了出去!我不知道那个对手隐藏在哪里,为今之计只有扩大我的攻击范围,将他给逼出来! “吒!”一声低喝,一道比之前编织得更为密集的电网就凭空出现。这个时候,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恍惚,失血过多的我,有些眩晕了! “兹,兹兹!”一个黑影被电弧击中,从我身前几米的地方露出了身形。就见他被电弧打得一个踉跄,手里的武士刀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拜请飞剑神......”我将手中的鲜血抹在了金剑的剑身上,强忍着涌上来的眩晕感在那里急促地念着咒。 “噗噗!”剑光一闪,最后一个忍者的胸前被穿出了两个大洞。他奋力的想捡回武士刀,可是却力不从心。挣扎了几下之后,这才双脚一蹬扑倒在地。 “特么的,再来一波,老子就要交代在这里了。”我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撕了两根布条将腰间的伤口捆扎起来,然后手撑着身边的断壁在那里气喘吁吁的道。 看着身上的血迹,耳听着空中传来直升机嗡嗡的声音,我知道我是去不了机场了。将背后的帆布包紧了紧,我蹒跚着向身边那幢残破的大楼里摸去。我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一下。然后,再找机会和国内联系!(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五章 我要回家 “我x,小鬼子这一刀够狠的。”我靠在墙壁上,将裹在伤口处的布条又紧了紧,轻骂了一声道。伤口处从开始的火辣,变成了现在钻心的疼。不说走路了,就连呼吸都会将伤处扯得一阵生疼。 我觉得身体有些微微凉的感觉,而且感觉到了口渴。我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在我彻底晕过去之前,我要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自己藏起来。机场和使馆都不能去,谁知道有没有人在那附近守株待兔? “借个火!”沿着破败的道路我漫无目的的走了半个小时,一处战地医院出现在我眼前。我咬紧牙关侧卧在一旁的草丛里,听着前方不远处的两个美军士兵在那里交谈着。 “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你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的杰西卡了!”一个美军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香烟,耸了耸肩对另外一个美军笑道。 “噢no,上帝啊,我宁愿战争继续下去!”另一个美军拍了拍额头,面露苦涩的在那里说道。 我轻轻沿着草丛向前爬行了几米,腰间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麻木。我的四肢开始冰凉,身上也微微开始打起了摆子。看着百余米开外的那些医疗帐篷,我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 “该换岗了,你在这里盯一下,我去喊那些猪猡过来。”抬手看了看腕子上的表,一个美军扔下了手里的烟蒂对同伴说道。 我看着仅剩下的那个美军,从怀里摸出沾染了血迹的金剑,又奋力向前爬行了几米。每动一下,伤口处都觉得有东西流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眩晕感。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肠子流出来了,我只知道想要摸进战地医院,我就必须将眼前这个放哨的美军给干掉。 “拜请飞剑神......”我咽了一口唾沫,湿润了一下自己的喉咙之后掐着指诀在草丛里轻声念道。 “斩了他!”我狠劲咬破了嘴唇,让自己强打起精神来,一指远处那个放哨的美军喝道。 “什么人......”金剑飞出的那一瞬间,那个美军士兵正好扭头看过来。乍一看草丛动了,连忙端枪喝问了一声。 “噗~哒哒!”飞剑抹过他脖子的同时,这个士兵也扣动了扳机。两声枪响之后,我就看见远处的军用帐篷连续亮起了灯光。看来是惊动美军驻扎在这里的部队了。 “什么情况?”我捂着腰腹处的伤口,踉跄着脚步赶在其他美军没来之前向战地医院里跑去。很快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我藏身在一个帐篷后面,借着战地医院亮起的灯光看见,来时的路上已经布满了全副武装的美军。 “斯登医生,外面生什么事了?”从帐篷里传来一句询问声。 “噢亲爱的没事,这些大兵整天神经兮兮的,没准是谁的枪走火了吧。要知道,这座城市已经没有敌对武装在进行抵抗了。安心睡吧,明天我带你游览一下这座城市。”帐篷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一个略有些苍老的男声在那里说道。嗯,这都是字幕组后期制作的,细节问题大家不要在意!^_^...... “嗯,晚安亲爱的,今天做了一天的手术,你累坏了吧!”女人很体贴的在那里替自己的男人盖上了毛毯,然后抬眼就看见我捂着肚子站在帐篷里,面色苍白的看着他们。 “啊~”女人准备出一声尖叫,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嘘,出声的不要,慢慢的下床!”我竖起手指,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拔出放在怀里的金剑比划着对他们说道。 “缝合的会?注射的会?”两个老外惊恐的看着我,我将剑抵在女人的胸前,转头指了指自己的伤处问那个男老外道。 “耶耶,你先放开她!”男老外很配合的耶耶着,至于后头那半句,是我自己脑补的。 “那可不行,你先帮我消毒,缝合!”洋鬼子狡猾狡猾的,我摇着头在那里说道。我的话他听不懂,可是肢体语言应该没问题吧?除非美国是把摇头当ok来理解的! 我就那么拿剑逼着一个妇女,一个外国妇女。在帐篷里等着她男人为我找来针线还有一些简单的器械工具,如同缝制一件破烂的皮袄那样将我划开的腰肋缝合上去。听着针线在我的皮肉里悉悉索索来回穿插的声音,我颇有些关云长刮骨疗伤的感觉。 “血浆我拿不出来,吊一点生理盐水和消炎药吧。你需要吗啡吗?”老外见我面色苍白得和一张纸似的,额头上因为疼痛冒出了点点虚汗,居然很关切的在那里问了一句。 “就这样吧,我要在你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就离开。你最好不要想着通风报信,不然后果会很不愉快的!”我拿着纸笔,在上面画着看图说话。看来老外小时候也是受过这种教育的,他很快就看懂了画里的意思。然后在那里继续耶耶起来。 “还有,你能找点吃的来么?”高度紧张之后,我觉得有些饿了。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盘子,然后上头又画了刀叉对那个老外示意道!我觉得我现在再吃那些带血的牛肉,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很快,那个老外就端起来一盘子面包。上面还放了两根香肠,外加一杯牛奶!我冲他点点头表示了一下谢意之后,在那里狼吞虎咽起来。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去检查食物里有没有蒙汗药之类的东西了,我只知道我很饿,很累。就算是死,我也想做个饱死鬼。 吃完了东西,我觉得身上的体温也上升了一点。咬着牙躺在床上,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至于那一对老外,则是挤在另外一张床上看着我。途中男老外有几次想出去喊人,都被那个女的给制止了。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或许和她信仰的宗教有关?谁知道呢。我只知道,我安全的在这个帐篷里睡了一晚上。 而那些美军,则是在医院内外折腾了一阵子,他们死了一个人,看样子是被利器抹了脖子。自打美军进驻南斯拉夫以来,这种专挑落单美军下手的案例已经数不胜数,以至于他们现在都有些麻木了。在多派了一队士兵进行巡逻之后,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要走了,谢谢!”第二天我醒过来之后,觉得身上的力气恢复了很多。虽然伤口还是疼,可是比昨天要好太多了。看着女老外端进来的早餐,我很诚挚的对她道了一声谢。美帝也不全是坏人啊,我在心里如此感慨道。 “这些你带着,愿主保佑你!”女老外在我的帆布包里塞了一些巧克力,还有医用的绷带和一点口服消炎药,然后举手在胸前画着十字说道。 “你为什么不让我喊人来,这个猪猡昨天太无礼了,粗鲁的东方人!”等我走后,女老外的老公在那里责怪着自己的老婆。 “你是个医生,不是军人。况且他也没有伤害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息而已!还有,你就敢肯定他昨夜是真的睡着了吗?要是你去喊人,我相信他一定会杀了我们的。”女人回头看着自己那喋喋不休的男人说道。老外受的教育和我们不一样,他们秉承的是生命至上的原则。只要不伤害他们的生命,任何事情都好说。 身上的衣服昨天被我撕成了布条包扎了伤口,现在我身上的这件,是一件正经的美军军服。清晨的战地医院,老外们还在享受着他们的早餐,压根没人注意我这个身材瘦小的“士兵”步伐有些蹒跚的在往医院外走去。就算是有人看见我,也会以为我是某个部队的亚裔士兵。他们不会想到,昨夜的凶手敢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多年的恃强凌弱,已经让他们习惯了敌人对他们望风而逃。 跟随着一群晨练的士兵一起混出了医院,我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将藏在怀里的帆布包拿出来背到身上之后,我快步向偏僻处走去。我要回到市中心,相信那里还会有国内记者的踪迹,我要通过新闻,将我的情况报告回北京! 不出我的预料,进到市中心地带,现场有无数的传媒在那里进行着后续的报道。而我也从人群中现了一个熟人,就是昨天对我进行采访的那位女记者,她依然在现场卖力的播报着新闻。看着眼前有些拥挤的人群,我心里安定了一些。人越多的地方,我就越安全。就算有人在这里守株待兔,我也可以制造一些混乱,然后趁乱离去。 “现场我现了一位闲逛的美军士兵,下面就让我们来采访一下,问问他对美军轰炸我大使馆的行为有什么看法!”看着我身上的美军军装,那位女记者似乎现了新大6一般的兴奋。 “请问......”刚刚把话筒伸到我嘴边,她就认出了我。 “我要回家!”我看着镜头只说出了这四个字。我相信很快我的消息就会传到中南海,继而国家会安排接应我的人手过来将我带回去。(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六章 险死还生 “我们以为你出事了,快走!”人群里一个女人紧拽了我一下,急促的在我耳边说道。随后塞了一支手枪到我手里!我一看,正是昨天去和我接头的那位。此时她正面露紧张的看着周围。 “啪啪啪!”将我推进人群里之后,女人抬手朝天连开三枪。 “啊~”人群顿时就混乱了起来,所有的记者都开始提着自己吃饭的家伙开始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开火。 “快走!”女人追上我,紧拉着我的胳膊混杂在人群里向前跑去。 “别让他们跑了!”身后传来一阵日语的叫喊声。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啪啪啪!”身后的日本特工根本不顾现场这么多的记者,掏出腰间的手枪就向我射击起来。将我打死,然后抢了黑匣子就走,这就是他们的如意算盘! “啪啪!”女人一边拖着我向大使馆方向跑去,一边举枪还击着。只要进了大使馆,这些人就不敢乱来了。擅闯大使馆,打死勿论!只不过那样一来,所有敌对势力的注意力,又全部聚焦在大使馆来了。之前牺牲的那几个战士,也就白白牺牲了。一切将又回到原点。 “老子不威,把我当病猫?”见身后的日本人穷追不舍,我的倔脾气上来了。 “快走,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女人将我掩护在身后,快的换上一个弹匣,啪啪啪啪一阵急促的射击压制住那些追兵之后扭头对我吼道。 “帮我争取1o秒钟!相信我!”我后退几步,双掌一合,十指快的转换起指印来对身前的女人说道。 “雷光猛电,欻火流星,付臣诸将,烈面南行......”我脚下倒踩七星步,嘴里急的念起役雷咒来。一直以来我都是用道符对敌,就是不想妄自杀生。因为道符的威力较之咒法来说,要小上许多。可是今天这些小日本实在是把我逼急眼了,不弄死他们,他们就和附骨之蛆一样纠缠着我。 “你在干什么?还不走在这里念叨什么呐?”女人换上最后一个弹匣,啪啪啪三枪将一个追兵打倒在地之后对我吼道! “神兵队队,九天敕命,敢不从命,破灭汝形,急急如律令!”这个时候我的役雷咒也念到了尾声,我向前踏进数步,将女人往身后一拉,双手食指中指并指成剑向下一引大吼一声道。 “噼啪~轰隆隆~”半空中顿时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劈打在路边的电线上带起了一阵阵火花。阵阵闷雷直震得人们心头慌,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奔跑,转而站在原地看着天际的道道银蛇扭曲着劈向地面。 “八卡亚喏!”一个日本特工差点被雷电劈中,一举枪大骂了一声就准备向我扣动扳机。 “噼啪!”扭曲的银蛇一道接一道的劈了下来,当其冲的就是那个准备开枪的日本特工。一阵焦糊味传来,就看见一根人形木炭扑倒在地。 “啊~东方的**师~”有番邦鬼妹在那里掩嘴惊呼了一声,随后就被她的男友死死按住了嘴巴。在西方的传说中,**师是很不乐意被人看见相貌的。 “装神弄鬼,看我小泉纯二郎将你带回神社交由圣女处置!”一个穿着白西装的日本人双臂交错扛下一记雷电,右脚猛地往地面上一跺道。 “又是小泉?昨天死的那个也叫小泉!”我转动了一下手腕,深吸一口气忍住腰腹间的疼痛看着他笑道。 “那是我的弟弟,小泉纯三郎。今天你是跑不掉了,等圣女拿到想要的东西,我会恳求她把你交给我处置!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西装男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狠厉,在那里看着我说道。 “你不要告诉我你还有个哥哥叫小泉纯一郎!”我轻轻对身后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状看着我的女人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之后继而对西装男笑道。我要激怒这个倭寇,然后杀了他!不知道小泉家的祖先,会不会从坟里爬出来找我报仇? “八卡亚喏,小泉家的荣誉不能受到侮辱!”小泉纯二郎从腰间拔出一柄短刀,快步冲了过来道。 “啪啪啪~”我身后的女人抬手对小泉纯二郎就是三枪! “铛铛铛~”只见小泉挥动刀锋,将射向他的子弹硬生生格挡开来。直到这时,我才意识到眼前这个货或许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我轻抚了抚腰腹间的伤处,侧过脸去对打光了子弹的女人说道。 “都给我留在这里吧。”小泉右脚猛地一踏,身子随之腾空而起,刀锋直逼向我的面门怒吼一声道。 “拜请飞剑神~”我的伤口经过一番剧烈的奔跑之后有些崩开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来不及再念咒御敌,不得已之下我唯有使出了手头最厉害的一招。这一剑出去,小泉不死,我死! “叮当~”一声小泉手里的短刀和我的飞剑磕碰在一起,迸出了一丝红色的火花。剑锋贴着他的脖子擦了过去,留下了一道血痕。 “再斩!”随着飞剑被磕歪,我的心头震了一震,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掐着指诀往回一引大吼道。飞剑在半空划过一个半圆,转头刺向了小泉的背心。 “叮当!”小泉才一落地,就慌忙挥刀磕向身后,正巧将飞剑的攻击给抵挡住了。不过飞剑毕竟不同于普通的法咒,连番被阻已是激起了飞剑自身的戾气。只见它忽地往下一沉,贴着地面就斩向了小泉的脚踝。 “噗嗤!”一声过后,小泉的右脚已经齐着脚踝断掉。飞剑一击奏效,就准备返身飞回我身边。 “再斩!”打蛇不死后患无穷,我咬破舌尖强提起精神,猛一跺脚指诀一引飞剑大喝一声。飞剑转了个弯,急扎向了小泉的咽喉。 “噗!”小泉捂着脖子上那个血洞,瞪着我好半天,这才长出一口浊气,不甘的倒向地面。 随着小泉的死去,我心头强提着的那口气一送,一阵眩晕感涌了上来。我只觉得眼前一阵黑,摸索着将飞回来的飞剑藏入怀中之后,我脚下踉跄着连连后退着。 “你没事吧?”我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恍惚间只觉得自己倒进了一个女人的怀里,随后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关切的问了一句。再然后,一片黑暗将我笼罩了进去。我头一歪,就那么昏厥了过去。 “快进行抢救,伤口重新清洗,将炎的部分切除掉重新包扎。” “伤员的心跳停止了,起搏器拿过来!” “注射强心针,快!” 我耳边传来一声声的说话声,眼前似乎有一群白大褂在那里忙前忙后。我似乎是躺在一个房间里,房间滴滴滴滴的响着一种声音。 “这位同志为国家立下了大功,你们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抢救过来。这是中.央的命令,也是请求!”似乎是侯爽爽她爸爸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又似乎是别的什么人。我想睁开眼睛看看,眼皮却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用最先进的仪器,最好的药,请长们放心!”一个人在那里慷慨激昂的做着保证。 “小楼同志,你已经回家了,你一定要坚持住。”耳边,一个人在那里对我说着话。可是我觉得很累,这么躺着很惬意,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就想这么一直躺在这里。 “你的母亲已经在前往北京的路上了,你一定要坚持住。”那个声音在我耳边接着说道。听到母亲两个字,我忽然觉得自己清醒了许多,我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很想拉着它坐起来。 “伤员的心跳在恢复,长同志请你们出去,我们要对伤员进行抢救!”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似乎侯爽爽她爸被医生赶了出去。这么牛掰的人物,居然被赶出去了?我心里顿时觉得有一阵舒爽的感觉。 “你要是敢死,就不是我的儿子。”我又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了起来。我的鼻子里插着氧气管,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嘴里满满的都是药味,鼻腔里还残留了一丝血腥味在那里。我想喝水润润干涸的喉咙。 “老妈......别骂了,给我倒杯水好吗!”我的手指动了动,轻轻碰了碰老妈的手背在那里说道。我的眼睛依然睁不开,可是我能感觉得到妈妈的存在。 “医生~医生~我儿子,我儿子好像说话了!”可怜的老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抛下重伤的我跑出去找医生去了。只是老妈,你能不能先给我倒杯水再去找医生?我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眼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来。 “楼淼淼同志,如果你听得见我的话,就动一动手指!”片刻过后,一群白大褂蜂拥而入,其中一个弯下腰在我耳边说道。 “麻烦~麻烦哪位,给我倒杯水喝!”我微微动了动嘴唇,在那里细微的说道。 “快,葡萄糖液,用棉签沾着喂他喝。”白大褂急忙起身对后头的一群护士们喊道。于是,我有生以来除了妈妈之外,又享受到了别的女人,又或者是女孩的伺候。 “尼玛~重伤员的待遇就是好啊!”我抿了抿嘴唇上沾着的葡萄糖液,心里惬意的想道!(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七章 去美国 伤筋动骨1oo天,我不但断了两根肋骨,伤口还感染了。等我能够下地走动,已经是深秋时节了。人生总是在得与失之间徘徊着,我躺在医院近半年的时间,得到了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爱,这也算是弥补了我之前十年所缺失掉的母爱吧。而我失去的,则是一小截肠子。因为感染,医生不得不选择将它切除。 “你总算是康复了!”侯叔叔还有灯草等人看着我穿着病号服,在总后勤医院的草坪上散着步,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 “是啊,终于康复了。”我做了几个扩胸运动,深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叹道。 “向你打听个人!”陪同侯叔叔还有灯草他们坐到一条长椅上,我紧了紧身上的病号服对身旁的侯叔叔说道。我忘不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和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女人。 “你是想问杜鹃?”侯叔叔看着我轻声问道!杜鹃,看来就是那个战友的名字,或者是代号了!很好听的一个名字,我心里暗自想道。 “她叫杜鹃么?”霍晶莹将一件棉外套披在我的身上,我回头冲她微笑了一下,随后又问道。 “嗯,她是共和国优秀的战士。”侯叔叔有些沉重了。 “她没有结婚,也没有恋人。她一直在国外执行着各种任务,她是国安战线上最无畏的战士。”侯叔叔双手交叉放在腿上,微微低了低头在那里说道。而我心里,则是升起了一丝不祥的感觉。这些赞誉之词,在一个人生前是无论如何得不到的,我了解国内的传统。我有些后悔问起杜鹃了,有时候不知道结局,真的要比知道幸福得多! “她......”我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此时我的脑子里,依然清晰的记得。她将我掩护在身后,拔枪与敌战斗时的身姿。 “牺牲了!就在你昏迷的地方。我们的敌人太多,她被一个隐藏在人群中的枪手击中了心脏!”侯叔叔将交叉的手掌松开,又使劲握成了拳头说道。 “她......回来了么!我想去看看她,对她道声谢。”我缓缓站起身来,看着髻有些斑白了的侯叔叔问道。 “回来了,和你一起回来的。”侯叔叔抬起头,迎着有些刺目的阳光看向我说道。一阵秋风席卷而来,带起了地上的落叶。 “带我去看看她吧!”我再一次对侯叔叔提出了这个请求。霍晶莹的手穿过了我的胳膊,轻轻挽着我,就那么安静的陪着我! “好!”侯叔叔站起身来,冲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道。 “她就在这里!”一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登上了一个山坡。山坡上满满的都是墓碑,上面写着各种各样的名字,照片上洋溢着各种各样的笑容。这些人,都是建国之前,或者之后为了国家牺牲的烈士。杜鹃,就躺在这里。 “杜鹃烈士,197o1999!”看着杜鹃墓碑上简单的一行字,我蹲下身子轻轻替她清理起周围的杂草来。 “侯叔叔,带酒了么?”我盘膝坐在杜鹃面前,开口问站在身边的侯叔叔道。 “带了!”侯叔叔递过来一瓶白酒连同三只杯子。 “一直以来,我都想当面对你说声谢谢。”我将三只酒杯依次摆放在杜鹃面前,吸了吸鼻子说道。 “可是我没想到,我们再见会是在这种情况下。”我拧开了酒瓶的盖子,将三只酒杯逐一倒满。 “我欠你一声谢谢!”我将酒瓶放下,抬手将三只酒杯里的酒,泼洒在杜鹃的墓碑上道。 “我会替你报仇!”我拿起酒瓶,咕咚灌了几口,红着眼看着照片里笑得很温柔的杜鹃说道。 “杜鹃同志的牺牲是值得的,你们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我们国家的飞行器研制技术,足足前进了2o年!”侯叔叔看着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他是想打消我去为杜鹃报仇的念头。 美国现在也道歉了,赔偿了,并且还损失了f-117的核心技术。要真算起来,美国方面是吃了亏的。可是我不这么想,在我心里没有什么比人命更重要了。何况杜鹃还是我的朋友,起码我的心里是这么认为的。谁动我的朋友,就等着我的报复。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自古已然! “我需要枪手的资料,轰炸机飞行员的资料,还有下命令轰炸的那个官员的资料。你别告诉我你没有,你们什么都知道对不对?我只需要他们的资料,剩下的事情与你们无关!”我站起身来,对侯叔叔说道。 “小楼同志,你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事情已经平息了,告一段落了。你现在想去干什么?杀了他们?然后挑起国际纷争,看着国家陷入外交泥潭里,你就满意了?”侯叔叔少见的了火。 “你是政治家,我他.妈不是。我只知道我的朋友躺在这里,谁动了她,我就要去动谁。”我回头伸手一指侯爽爽她爸,红着眼冲他吼道。随着一声吼,周围顿时出现了几十个中南海保镖。喀拉喀拉一阵枪栓拉动的声音响起,然后几十支枪齐齐对准了我! “都把枪放下,是谁告诉你们,可以用枪指着自己同志的脑袋的?回去写检查,关禁闭!”侯叔叔一把将身边护着他的那个保卫手里的枪夺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砸在地上大吼道。 “我们都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侯叔叔见我冷笑着看向他,抬手搓了搓脸,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对我说道。 “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差事,不干也罢!”灯草将腰间的降魔杵呛一声插到脚下冷冷说道。 “师兄,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爸爸的意思。都是这些人......”侯爽爽憋着眼眶里的泪水,走到我身前连连解释道。 “灯草,把东西收起来。”我看了看在身旁和我站在一起的霍晶莹,轻笑了笑对挡在身前的灯草说道。 “他们有他们的职责,侯叔叔不必怪他们。而我也有我自己的行为准则,还希望侯叔叔能够体谅。美国,我一定会去。”我轻轻冲侯叔叔鞠了一躬,然后在那里含笑说道。 “不是你们,而是我们,知道吗?我们......”侯叔叔用手点了点我的胸口,又回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道。 “国家不会承认,你不会得到任何援助,没有人知道你这次的行动。要干就干干净一点,回去了!”侯叔叔长叹一口气,转身向山下边走边说道。 “师兄,我陪你去!”灯草摸了摸蜷缩在他怀里的灯芯,对我说道。 “我也去!”霍晶莹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在那里低声说道。 “你们都去了,我也要去。”侯爽爽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对我说道。 一个礼拜之后,我和灯草就踏上了美利坚合众国的国土。看着港口的自由女神像,我们俩拉着行李箱就向前走去。因为这次的任务,得不到国家的承认和支援,我没有同意霍晶莹和侯爽爽同来的要求。这种情况下,我和灯草两个人足够了。我们完不成的话,俩丫头来也白搭。 我们办理的是旅游签证,可以在美国待上半年。半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干完想干的事情了。况且我并不认为,干掉他们要花上半年的时间。 在当地找了一个导游,我和灯草就跟着她去找住处了。这种导游基本上是由中国留学生担任的,属于那种没有导游资质赚点外快的“黑”导游!而相比较于那些黄毛绿眼珠子的老外来,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同胞一些。 最重要的是,找一个中国留学生当导游,不存在语言上的问题。要不然就凭我和灯草这种近乎于零的外语水平,整天对着一老外导游,然后“哈喽啊,饭已经ok了,快下来米西吧!”那得把我们逼疯! 留学生妹纸很漂亮,我不明白,为什么出国留学的妹纸都很漂亮。她带着我们来到一个华人开的旅馆,替我们办好了入住的手续。这是一家家庭式旅馆,我们住在二楼,可以选择和房东一起吃饭,当然伙食费是需要另外计算的。对于人生地不熟的我们来说,这种家庭式旅馆要比那种动辄几十层高的高档酒店要合适得多。 “小丽呀,晚上过来一起吃饭,今晚替同胞接风!”旅馆的老板和带我们来的导游很熟悉,将我们住宿的信息登记了一下过后对她说道。 “好的呀!下午下课了就过来帮忙!”小丽很文静的对老板笑着说道。 “今晚这顿算我的,从明天开始,你们吃饭可就要掏钱了!嗯,当然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老板来美国2o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美国式的相处方式,当然也还保留了一些国人的人情味。请我们吃晚餐,是他的人情。之后想要食物就要付钱,是本份。只是我还是有一点不习惯他的这种说话方式。 “嗯好,那就要麻烦老板的照顾了!”我冲他点了点头笑道。想想也就释然了,人家拖家带口的在这里开店,也是要挣钱,也是要吃饭的。(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八章 踩点 晚餐是美国式的,来的人很多。其中有我们的导游小丽,还有另外的几个留学生。大家很好奇的是灯草为什么要剃个光头,因为在美国,剃光头和惹事佬是差不多的意思,走在街上很容易引起警察和混混们的主意。所以一般的老美是不会剃光头的,那代表着挑衅! “他习惯了,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反正所剩无几,索性就全推了。”我只有这么解释,总不能对他们说灯草其实是个和尚吧?看着灯草拿着鸡腿在那里啃得正欢,我实在不忍心告诉别人真相。 “是遗传的?还是......灯草啊,要节制啊!”旅店老板端来一锅汤,一边替我们盛在盘子里,一边对埋头猛造的灯草说道。汤的味道不错,胡椒加得很多。只是我真心不习惯把汤装在盘子里,然后用小勺在那里一点点的舀着喝。 好不容易将盘子里的汤汁刮了个干净,老板又递过来一片面包。我抬头看了看其他人,除了我和灯草之外,大家正拿着面包很认真的擦着盘子,然后把面包送进嘴里吃了下去。“这倒好,连盘子都不用洗了吧?”我看着他们手里光洁如新的盘子,心里暗自寻思着! “你们来美国,是旅游还是?”饭后,老板为我们端上了绿替......好吧,是绿茶!一群人围坐在一楼的餐桌边,随意的聊起了天。其中他对我们此行的目的最为关心。 “就是来逛逛,看看美帝国主义人民的生活状况而已!毕竟国内早些年间的宣传,是说他们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我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在那里开着玩笑道。 “噗嗤~楼哥你可真逗。”一旁的小丽闻言一下没忍住,将嘴里的茶水喷了一地道。 “哈哈哈,来看看也好,也算长长见识。”老板闻言也是莞尔一笑道。这种宣传,他可不陌生。在他出生的那个年代,画报上可没少刊登美国人民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画面。 “最近这段时间可得让小丽同学受受累,在空闲的时间带着我们在这里转悠转悠。”我举杯向坐在一旁的小丽示意了一下说道。 “没问题啊。”小丽眯眯笑着对我说道。我雇佣她的时间越久,就代表她的收入能够更多。对于她这种需要勤工俭学的学生来说,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毕竟在老美的地界儿上,中国人干啥都比他们本国人要艰难一些。不像国内,老外们干啥都比国人方便。能够接一个长期的活儿,比隔三差五的去找新主顾要好得多。 “那楼哥你看什么时间方便?我好安排学习,然后带你们出去玩!”小丽还是挺敬业的,在那里询问起我们的作息时间来。 “无所谓,反正我们在这里要待不短的时间。不耽误你的学习,你啥时候有空,就打个电话过来。”我扬了扬手机对她说道。老美这一点挺好的,入境之后可以租他们本地通讯公司的手机,等走的时候把东西还回去结账就行了。所以我和灯草两人入境之后,就分别租了两部,好方便联络。 “这怎么好意思,别耽误你们游玩的时间!”小丽见我这么好说话,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平常没事的时候我们就在附近转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就打电话给你约时间就行了。”我决定先将周围的环境摸清楚,然后再看看人家警察反应的度。等掌握了这些之后,再按照侯叔叔提供的地址,去找正主。 摸清楚附近的环境,是想预先设计好撤退的道路。看警察反应的度,是想计算出弄死正主之后,我有多长时间可以离开现场。毕竟老美的警察可都是配枪上街的,不比国内,穿身警服就上街了。我可不想挨老美的枪子儿,我只是一个道士,不是美国队长那种货! “那好,那楼哥你们要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这种活儿对于小丽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了。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基本上都已经了如指掌,带我们四处观光一下根本就不存在难度。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看小楼他们也累了,晚上还要倒时差。让他们早点休息,我们改天再聚!”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旅社老板起身对小丽她们说道。晚上9点,正是美国混混们开始出动的时间。再晚的话,女孩子们走在街上或许会遇到一些麻烦。尤其是东方面孔,更不安全! “房间里有电视台,点播的那种,你们懂的。不过点播的钱,可得你们自己出!”临上楼之前,老板忽然在那里贼笑着对我们说道。很多在老美那里合法的东西,拿到国内就是非法的,例如爱情动作片。前几年不是还有个新闻,说是一对夫妻因为在家看爱情动作片而被带到派出所去了么?看来这位老板很能体谅国内骚年那种躁动的心。 “额......”我回头看着贼笑不已的老板,无言以对! 第二天清晨,我和灯草吃完店老板准备好的麦片粥之后就出门踩点去了。因为对这个城市实在是不熟悉,我们决定以旅馆为中心,逐步向外推进。这是一件很繁杂的工作,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在干掉目标之后,我们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回到旅馆,然后从这里沿着来时的路线去机场,登机返回国内。 “先记主干道,包括他们的红绿灯间隔时间。然后,制造一点小麻烦,看看他们的警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现场。”这种测试只能在远离目标所在地的地方进行,因为只有这样,事之后fbi和cia才不会第一时间将它们联系在一起。而我们则可以趁这个时间,离开美国。 “红绿灯之间的间隔是9o秒,其中红灯持续时间为3o秒,绿灯持续为45秒。”不多会儿,灯草便计算好了时间。随后记在本子上走回来对我说道。 “制造一起小车祸,看看警察的反应度!”我紧了紧身上的夹克,站在街边一面橱窗外透过反光观察着四周对灯草说道。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灯草装作蹲身系鞋带的样子,嘴里在那里轻轻念咒道。 一辆福特前行的度当时就被不动明王咒拉慢了,紧随其后的一辆摩托车措手不及一下子追了尾!摩托车骑手摔了个够呛,半晌才从地上爬起来要找那个忽然减的二货说道说道。就在两人不绝于耳的法克声中,一阵警笛声响起,随后两个骑着摩托车的美国警察赶到了现场。我抬起腕子看了看表,距离追尾生仅仅过去了3分钟。 “效率够高的!也就是说,我们得手之后最多只有三分钟的时间离开现场。”我看了看那两个膀大腰圆的警察腰间的手枪,还有他们挂在肩头的小无线电说道。 “嘿,小丽呀,是我!明天没课吧?”经过了一周时间的摸索,我和灯草将旅社附近的路线全都摸了个清楚,就连那几条脏水横流的小巷子我们现在也是了然于心。等到了周五晚上,我拨通了导游小丽的手机。 “明天休息,正好有时间。楼哥想去哪里玩?”小丽在电话里很热情的问道!我们都来了一周时间,期间根本没有去打搅她的学习。虽然没有要她提供导游的服务,不过每天的薪水还是要给的,这让小丽觉得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想去第五大道看看!”我说出了一个地名,当然这只是一个幌子,因为这个地方基本上是旅游者们差不多都会光顾的地方。而我们的第一个目标,那位下令投掷炸弹的美军军官,就住在距离第五大道一街之隔的地方。这些都是我和灯草查阅了地图得出的结果,不过虽然有地图,如果没有人带着我们去一次的话,我们依旧还是弄不明白具体的位置。 “这里就是第五大道,我们要不要去圣派屈克大教堂看看?”第二天坐地铁到了第五大道,小丽很尽责的带着我们在里面游览着。只不过我和灯草有各自的信仰,对于教堂之类的,兴趣不大! “这里也就是这样嘛,我想去看看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可以么?就是那种,不是旅游景点的地方!”我抬头看着街道两旁用钢筋水泥做成的高楼大厦,耸了耸肩对小丽说道。 “普通人生活的地方?那只有离这里不远的11街了,那里算是最近的。”小丽琢磨了一下对我们说道。 “那行,我们就去11街看看吧!我要去看看,老美们的日常说是什么样的。对了那里可以照相吧?”因为有很多地方,人们对于相机等东西是比较敏感的。你在街上拿相机一通乱拍的话,很有可能迎接你的就是一顿老拳。 “可以啊,只要你不是刻意去对着人或者人家的房间就没问题!”小丽点了点头,看了看我胸前挂着的某品牌数码相机说道。一路上我已经拍了不少照片存在相机里,所以她对我要去11街拍照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奇怪之处。 特别说一句,1981年就已经有数码相机了,只不过在国内,尤其是三线城市来说还比较少见而已!到了99年,数码相机在达国家和地区已经烂大街了。只不过在国内的三线城市还不多见而已。那时候,俺们的操作系统,还是in98呢! 也没有某宝,更没有双11!在某种程度上,某宝确实是大大的推动了中小城市的消费理念。人们也逐渐把目光从实体店转移到了网购上!很多以前没用过的,甚至没见过的东西,也逐渐被人们所喜欢和使用。(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七九章 谋划 “这些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的吧?”走在11街横穿过居民区的小马路上,我看着位于马路右侧的那一排外形差不多的二层小洋楼问小丽道。 “是啊,这样便于维修还有就是地震或者龙卷风过来的时候,不会造成过大的损失。木质房屋恢复起来也比水泥钢筋结构的简单得多。”小丽手插在口袋里走在我身边说道。在她看来,我这是最无聊的游览方式了。最正常的旅游方式,我现在应该躺在沙滩上欣赏着比基尼美女,或者在赌场里一显身手。最不济,也应该让她带着去各大卖场去买一些国内贵得半死,在国外却是大路货的各种商品。 “他们门上挂着的,是门牌号?”我装作不经意的指了指人家门上挂着的绿牌牌问了一句。11-21,我手里有这么一个门牌号,只是我不知道它在哪里。如果凑到人家门口去看,那就太明显了。听说在美国有些地方,你凑人家门口张望的话,人家开枪干掉你都是合法的。 “嗯,比如这一片,就是1o号到2o号,你看这个标牌就行了。”小丽指着街边一块类似于国内广告牌的标牌对我说道! “那21号在哪里?”我挠了挠了头,装作好奇的问道。 “在你身后就是21号!”小丽指了指我的侧后方,掩嘴轻笑道。我这种土鳖进城的样子,让她觉得很开心! “哦哦,看来老美的日子过得不赖啊。小丽啊,辛苦你了,陪了我们一上午。走,中午我们请你吃饭!”我抬起腕子看了看表,然后指着街对面一家咖啡厅对小丽说道。老美的地界上,咖啡厅也是卖食物的,例如三明治什么的。 “下午我们去逛商场,顺便送件小礼物给你。明天你就可以休息了,我们自己逛逛就行。”隔着橱窗看见里面几个老外津津有味的咬着手里的三明治,喝着咖啡,我慢下脚步对身后的小丽说道! “啊~不要了吧!”小丽俏脸微红的在那里客气着。而我则是觉得,请妹纸吃饭却只能吃些三明治什么的,确实有失我大中华汉子们的形象。索性送点小礼物给妹纸,算是补偿。省得人家背地里说我抠门! 进了门,服务员扭着丰满的身躯拿着托盘过来询问着我们需要些什么!妹纸自然是不好意思点东西的,况且也就那么几样东西可点。而我则是指着邻桌上那个美国胖子面前的东西,掰着手指对那个身材火辣的美国妞连连说着“斯瑞,斯瑞!”人说想学好一种语言,最好融入到当地的生活当中去。这话果然不假,我特么才来美国一周,就已经能和人家的妞交流了,可喜可贺! “请稍等!”洋妞一张嘴吓了贫道一跳,神马时候国语已经普及到美帝的地界上去了?人家这句话虽不说是字正腔圆,可好歹我也听懂了啊。说完,人家还狠热情的冲贫道抛了个媚眼儿,然后扭着那磨盘似的臀部走开了。看来这位,对华夏俊杰很有好感嘛!我深深的陶醉在自己的魅力当中,不能自拔! “楼哥要是有兴趣,可以问人家要电话号码的,没准人家下班之后愿意跟你出去呢?”小丽很善解人意在那边对我出谋划策着道。这种戏码儿,看来在这里时有生,以至于连小丽都习以为常了。 “还是算了,外国妞不符合我的口味。”我随口在那说了一句,然后就看见对面的小丽脸红了。我说了什么?好像什么也没说的样子,那她为嘛脸红?贫道百思不得其解! 等我的三明治上来了,我才晓得隔壁那个美国胖子的嘴有多大。看着碟子里厚厚的一堆,我不得已只有将食物拆成两半才能塞进嘴巴里。比阿吉着嘴,我除了生菜叶子之外,例如培根之类的东西都没尝到。反观灯草,此时已经将自己的那份三明治给干掉了。然后舔了舔嘴唇,拿着咖啡开始喝起来。这是饭不够,水来凑的节奏么? 而小丽就斯文很多,低着头在那里小口小口的吃着面前的东西,间或小口小口的抿着咖啡。看来下次再请人吃饭,不能到这种地方了。想吃好,还得去唐人街。虽然那里的菜为了迎合当地人的口味,也变得不那么正宗了。可好歹还能吃到一些油盐酱醋的味道不是? 结账之后,我在洋妞那略带幽怨的眼神中离开了。当然,以洋妞们的性格,幽怨这种表情是不会出现在她们脸上的。这只是我自己脑补的画面而已,其实或许人家现在正在隔着橱窗对我竖中指也不一定。 “午饭的时间,除了这家咖啡厅里有几个人之外,街面上基本上看不到人。而21号的那位,12点o5分的时候,出来扔过一次垃圾!”搭了一辆的士让小丽带着我们去了一家规模颇为庞大的商场里,趁着去卫生间的时候,灯草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明天中午我们继续去那里观察,摸清楚他的活动规律之后再说。”我将手放在烘干机下面,趁着烘干机出风时出的嗡嗡声,对灯草说道。现在的问题在于,21号斜对面有家咖啡厅。咖啡厅的落地橱窗是透明的,午饭时间的人也不少。如果我们在大街上动手,会不会被人现? “嗯!”灯草说着话将手习惯性的往怀里摸去,一直到摸了个空,这才记起来灯芯被他寄养在侯爽爽家了。 “天气凉了,送你一套衣服吧!”在服装区转了转,看着小丽对手上拿着的那件外套有些爱不释手的样子,我随即对她说道。当然,价格是不菲的,298块钱这件咖啡色的外靠。美金,不是人民币!换算成人民币的话,大约是24oo左右。那时候,美刀和人民币的汇率还是1比8.3左右。 “那怎么好意思!”小丽笑眯眯的看着我,紧紧的将衣服抱在怀里说道。 “再去挑一条裤子配双鞋,送就送一套。对了,你习惯穿裤子还是裙子?”我将手插在裤袋里,对小丽说道。临来时,有人往我的包里塞了一万美刀。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知道他是杜鹃的同事,甚至是朋友。他只说了四个字“保重,谢谢!”。 “裙子吧,不过这里的裙子蛮贵的。”小丽喜笑颜开的在那里说道。在她看来,就凭今天我送的这身衣服,她那当导游的几个钱不要都没关系。 “没事,选去吧!”我很牛气的在那里说道,其实在刚才溜达的时候我已经大致看了看这层楼的物价,最高也就是4oo美金的样子。送妹纸一身衣裳,要不了1ooo块。当然她要是想去楼上买的话,那就另说了。谁知道楼上是个什么情况! 逛商场是一种很好混时间的手段,一转眼我们就在里面待了2个小时。除了小丽的那套衣服,我和灯草一人买了一件风衣外加一顶帽子。最后结账的时候,一共消费了12oo美金。为这,人家还送了一张类似于国内优惠卡的东西。只不过需要填写详细的资料,我把它转手送给了小丽,我和灯草是决计不会填写这种东西的。 出了商场分别的时候,小丽很热情的邀请我去她们学校观光,被我婉言拒绝了。这一回,我很清楚的看见了幽怨这个表情。 “今天逛了一天?你们怎么回来了?没有找点乐子?”回到旅馆,老板很诧异的看着我和灯草问道!这也是身为同胞的缘故他才这么随便,要是住客是老外的话,他压根不会去过问人家的私事。老外有怪癖,问多了是会翻脸的。而在中国人之间,能够说一些**的话题,证明彼此之间的关系很好。老外不同,别说朋友了,就算是他爹问多了照样不会给好脸色。 “乐子?乐子没找,倒是在路上碰见几个黑妹妹朝灯草哈喽,嗨了半天!”我耸了耸肩膀对老板说道! “除了牙是白的,全身黝黑,不感兴趣!”灯草被我带坏了,如今说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有时候我在想,这货到底是被我带坏的,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黑妹妹有黑妹妹的好处,你们没去搭讪真是可惜了!”老板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正准备长篇大论的传授一些心得给我们。厨房里就传来了老板娘的冷笑声。 “看来你心得挺多啊,说说,我也听听!”老板娘那包含着阉气的话语从里面传出来,随后老板立马儿就转换了话题。 “今天的月亮真圆呐!”老板放下茶杯指着夕阳对我们说道。尽管已经来美国很久了,老板身上依然保持了中国男人优良的传统,惧内! “今晚吃什么?逛了一天饿死了!”在老板家住了一个礼拜了,我们之间也比刚开始随意了许多。灯草揉了揉肚子,钻进厨房里问着老板娘,也借机将黑妹妹的话题给扯开。 “今晚吃饺子,这几天看你们吃得都不多,吃不惯这里的食物吧?今天我和那个死鬼商量了一下,给你们包饺子吃!”老板娘一边擀着面皮一边在那里笑道。 “那行,我出去买瓶酒,晚上喝两杯!”对于饺子这种食物,我可是百吃不厌的。有了可口的食物,自然就少不了酒。附近的道路和商店,我都摸清楚了,很快我就从一家小连锁店里买到了产自中国的白酒。 “他乡遇故人,可喜不是债主,我们干一个!”老板的兴致很高,虽然我们之间称不上故交,可根上都是中国人。他一昂脖子将52度的白酒干了一杯,然后在那里很高兴的冲我们说道。(由订阅小说。23do——)首发 第一八零章 目标清除 “他每天中午12点零五分都会出门扔一次垃圾,这个时间段马路上基本上没有人。现在最难办的,就是斜对面那家咖啡店。”灯草裹着外套,将帽檐压得很低。从我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在那说道。 一连几天,我和灯草都准时出现在11街。经过缜密的观察,现那位已经退下来的官员生活很有规律。就连扔垃圾这种事情,都是准时准点的。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灯草走到一条长椅上坐下来,随后轻声问道。 “明天!动手之后不管成不成功,我们都分开返回旅馆,然后等着看新闻就是。千万不要在现场停留,也不要去查看目标的生死。”我点燃了一支香烟,站在垃圾桶旁边说道。老美的警察效率太高,稍有迟疑就会被他们纳入调查。我们的身份,是经不起调查的。 “那我们用什么工具?”灯草轻轻摸了摸腰间的降魔杵问我道。 “枪!不能让美方觉得这件事和中国有关,枪支是他们国家最为泛滥的东西。用枪支的话,他们反而不好调查!”我的意思是如果用道术,或者灯草用降魔杵直接去捅的话。这些带有东方特色的证据,很快就会被美方引申到之前轰炸大使馆的事情上头去。那样的话,调查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很多。 “枪?我们上哪搞枪去?”灯草揭下帽子,伸手在光头上摸了摸说道。 “偷!”我只有这么一个办法,美国这么多枪店,总会有地方可以下手的。 事情总是会在我们不经意间出现转折,等我和灯草回到旅店之后,我赫然现旅行箱里多出了两支手枪外带4个装满了子弹的弹匣。我知道这一定是国安的同仁们送过来的,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同时,也对国安的无孔不入有了一个新的了解。看来我和灯草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同仁们的视线里了。 “说是不管我们,最终还是放不下心。”我将弹匣咔一声推进了卡槽里,在那里轻声说道。如果没有上级下令,那些潜伏着的同仁是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来给我们送装备的。侯叔叔到底还是派人协助我们了。 “老板,我们出去的这段时间,有人来过?”我将枪支藏在床垫下面,然后迈步走下楼梯随口问了旅馆老板一句。 “没有啊,怎么,是不是丢东西了?”老板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抬头有些诧异的问道。 “没有没有,只是随口问问!”我连忙摆摆手笑道。既然从店老板嘴里打听不出什么来,我也就不准备继续纠结下去了。 “哦哦,要是丢东西了一定要说啊,我马上报警!”老板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我,然后点点头继续埋头看着报纸道。 “就是随便问问,看看有没有新房客来,也好认识认识交个朋友!”我走到桌边,替自己倒了杯果汁喝着说道。 “最近中美关系有些紧张,来旅游的人也少了很多。往常这个时间,我这家旅馆早已经客满了。今年倒好,就你们二位!”老板摘下眼镜摇着头在那里苦笑着道。 “两国的关系总会缓和的,你和老板娘也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休息。等以后客人多了,想休息怕是都没多少时间了!”我将纸杯扔进垃圾桶,回头对老板笑道。 “是啊!老美整天没事找事的挑衅中国,这回算是捅出娄子来了。你看看外边,往常没这么多巡警的。炸了使馆之后,凡是有华人的地方,警力都加强了。”老板指了指门外缓缓驶过的警车对我说道。 “这是防着我们报复吧?”我笑了笑问道。 “恐怕还真是这样了!”老板走到床边,看着门前的那条小马路说道。 当晚老板特意下厨,为我和灯草准备了几道正宗的中国菜!鱼香肉丝,水煮肉片,回锅牛肉。外加一道清炒小白菜。用老板的话说,就是旅游也是需要体力的。吃饱喝好,睡一觉明天好去逛街。老板的心意是好的,只是我听着他嘴里的话,总觉得是话里有话! 吃饱喝足一通好睡,次日上午9点,我和灯草一起出了旅馆打车前往第五大道。在第五大道闲逛了一段时间过后,11点钟我们开始向11街进。在路上,我和灯草已经商量好了。由他去咖啡店里牵制住别人的注意力,而我则是负责干掉目标。 虽然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让灯草暴露在警察的视线当中,可是没有证据他们也不能将灯草怎么样。美国不是自诩为法治社会,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么?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 11点55分,我坐在21号小洋楼对街的长椅上,假装看着报纸。而灯草则是走进了我身后的那家咖啡店,我们都准备好了,只等目标出现。 12点零3分,灯草起身将邻桌一个老外的咖啡弄撒了。然后很有礼貌的对人家说了一声“谢特!”12点零4分,他正在和那个老外打架。而店里的女侍和客人们则是站到墙角开始了围观。店老板这个时候拨通了911,此时距离目标出现还有1分钟,距离警察赶到现场还有不到4分钟。 “吱嘎!”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看着马路对面从21号走出来的目标。缓缓起身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手里拿着报纸,装作准备扔进垃圾桶的样子走了过去! “嗨!”目标冲我善意的点了点头,示意我先扔。我对他笑了笑,将手里的报纸扔进了垃圾桶。就在我转身作势离开的时候,目标伸手将垃圾袋向垃圾桶里塞去。 我一撩风衣的下摆,回身拔枪,上膛。“啪啪啪啪!”4枪全部打在他的胸口,眼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倒在脚下,我将双枪插回后腰将帽檐压低向街口走去。而这个时候,灯草还在和那个老外你来我往的进行着拳击运动。没有人注意到街边生的事情,随着咖啡店里餐具破碎的声音,也没有人听到枪声。 听着从远处传来的警笛声,我依然不急不缓的向街口走着,出了街口右转走1o分钟,就是一条繁华的马路。混入人群之后,再想找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现在我担心的是,灯草该怎么脱身? 随手拦了一辆的士,我拿出地图指了指上面的一个地址,那个黑人司机ok着就将车启动了。随着华人在美国的人数逐渐增多,如今的地图上面,也有中文标注了。我要去的地方,正好要穿过11街。我要去看看,那些警察到底现了什么没有。 的士才一驶近11街街口,就被一群警察拦了下来。然后在那里叽里咕噜的一通说,随后司机转过头来冲我说了声骚瑞,就将车调头准备绕道了。看来,警察们已经现了目标的尸体,并且将整个11区都戒严了。 等司机将车开出来之后,我示意下车。随后钻进一家百货公司里闲逛了一圈,之后才步行了两条街,拦了辆的士回到了旅馆。在我回到旅馆之后,才知道灯草根本就没有回来。 “灯草呢?”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出了点小意外,他和人打了一架,估计是被逮进局子里去了吧?”我有些拿不准,在那里搓着手说道。 “哪个局子你知道么?”老板站起身来问我道。 “11街是哪个局子的辖区?”我没有解释我们去11街干什么,老板也没有问,只是披上外套对我说他出去一趟! 等到天色擦黑,老板才和灯草一起回来了。原来老板出门是去保释这货去了,保释金是2ooo美金。并且灯草不能再惹事,不然的话会被驱逐出境的!我将老板垫付的保释金还给他之后,看了灯草一眼。而灯草则是微微摇了摇头,示意那群警察根本没有将斗殴和枪杀案联系到一起。 三个目标,我们很顺利的干掉了其中一个!晚上吃完晚饭后,我和灯草回到房间很是兴奋的在那里合计着,接下来的行动该怎么进行。如果枪击案太频繁的话,是不是会引起老美的注意。我们决定,先静观其变,然后再作出下一步行动的方案。反正可以在美国停留半年,时间上我们还算充裕。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和普通的游客那样,拉着小丽隔三差五的就去各个景点观光一番。一万美金很快就见底了,而99年也没有银联卡,更不会有银联卡相关的服务。我们手里的资金短缺了起来! 躺在床上,数着钱包里那仅剩的数百美金外加一些碎角子,我开始琢磨起怎么赚钱来。由于我和灯草办理的都是旅游签证,按照规矩是不可以在老美的地盘上打工的。想来想去,只有重操旧业,去唐人街那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人乐意被我们忽悠了。 进了唐人街,就和回到了国内一样,放眼看去没有一个英文字母。街道两旁的招牌上,一水儿的汉字,有繁体的,也有简体的!这让我和灯草少了很多麻烦。 “两位是刚从国内来的吧?是来旅游?”路边一个挂着铁嘴直断标牌的小铺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向我和灯草搭讪着道。(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一章 第二目标 “长,看新闻!”夜里的北京,侯叔叔的办公室里,秘书慌忙火急的将电视打开。 “美军前军方官员于近日在家中遇刺身亡,据美方勘查现场后报道,案时受害人正准备扔垃圾,不料却被一个枪手近距离连开4枪。等警方到达时,受害人已经身亡。有人猜测,受害人是因为曾经下达对我国大使馆轰炸的命令,而遭受了我国激进分子的报复。我国外交部闻讯后予以反驳,并对受害者表示哀悼,下面请看其他报道......”侯叔叔看到这里,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了。随后走到窗前,兴奋地挥舞了一下手臂。对于这件事情,站在他的角度是不好表意见的,可是却不妨碍他内心里的那种解气感! “我们在美国的同志,有没有什么消息?”侯叔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然后问站在身后的秘书道。 “放心吧长,那边已经有同志在暗中对某些同志进行支援和照顾了。”秘书沏了一杯茶,然后放在茶几上说道。他嘴里的某些同志,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指的是我。 “可是长,为了两个新手,动用我们那么多的资源合适么?”秘书站直了身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在他看来,为了我和灯草唤醒潜伏在纽约的我方特工,是件极其得不偿失的行为。 “你不要小看了他们,在某些特殊的时候,他们比你们管用!”侯叔叔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然后在那里轻声说道。 “去安排吧,务必让他们安全的回来。还有,必要的时候可以协助他们一下。”侯叔叔拿起桌上的报告来浏览着,随后对秘书吩咐道。报告上写的,都是我和灯草到达美国之后的一举一动,包括行动的先后顺序。侯叔叔看着上面的文字,就如同身临其境看着我们是怎么把目标干掉一样。 “那边的同志,已经开始和他们接触了,只不过没有表明身份而已。”秘书拿起文件夹,走到侯叔叔身边说道。 “嗯,安排得不错。暂时不要对他们表明身份,我要看看他们这次到底能将事情办到什么程度。”侯叔叔放下茶杯,拿起眼镜戴上之后说道。 “只是美国那边.......”秘书不无担心的问了一句。 “5o年代朝鲜战争,那个时候我们一穷二白都不怕他们,现在更不会怕他们。他们不敢怎么样,顶多抗议几句,让外交部那群人去操心吧。记住有关于这次行动的任何事情,都不许泄露出去。保密级别,暂时定为甲级吧!”侯叔叔闻言冲秘书有些不悦的道。他很不喜欢听身边的人整天美国如何如何的念叨,老党.员们,素来不怕事,更不会将美帝放在眼里。 “是,这就去办!”秘书是跟了侯叔叔不短的年头了,深知自己这个上司的脾性。闻言不敢再多嘴,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 “小看了你呀楼淼淼同志,没想到你居然真能干掉一个。还剩两个,让我看看你接下来怎么办吧!”侯叔叔摊开桌上的报告,逐字逐句的将内容看完之后抬头轻笑道。 镜头切回纽约,唐人街里我和灯草正在和那个摆摊算命的扯淡。 “老美这里,也信算命?”我看着竹筒里插得满满的竹签,随口问了一句道。 “唐人街里信,我可就指着自己人帮衬了。两位要不,抽支签算一算?”算命先生哗啦一声打开折扇,顶着秋风在那里扇了起来道。看着他身上的大褂和折扇,倒也有那么几分意思在里头。 “也好!”左右无事,我也想摸摸这里算命的行情,然后才好找个地方悄悄的开张。当然我的本意可不是摆这种小摊子混几个小钱糊口,我得找那些有钱人忽悠。或者,可以找一个崇拜东方文化的洋鬼子下手。 七里夸啦的从签筒里摇出来一支竹签,算命先生拿起来瞅了半晌,忽然抬头看着我说了一句:“回去吧,不要四处走动。” “为何?先生难道从签上看出什么了?”我坐在小马扎上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些资金你们拿去,尽量不要四处抛头露面。”算命先生一边看着手里的竹签,一边不露声色的塞了一个牛皮纸信封到我手里说道。这个时候,我才明白,合着我这就算是和组织接上头了。 “你怎么认得我们的?不是还应该有一句接头的暗号么?”我将牛皮纸信封塞进怀里,在那里问了一句道。 “你们俩的照片已经下来了,还暗号个屁。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赶紧走,别耽误我算命!”算命的同志很没好气的冲我嘟囔了一句,然后将竹签放回了签筒里。 “唐人街尽量少来,这里鱼龙混杂,别被有心人惦记上了。不是所有的中国人,都是爱国的。”算命先生站起身来冲我和灯草拱了拱手,随后摊开手掌在那里说道。 “干嘛?”我看着他的手掌问道。 “给钱呐,少废话,谁特么算命不给钱就走的?”算命先生冲我一瞪眼说道。 “两位好走啊~”接过我递过去的一张1o美元纸钞,算命先生揣进兜里,这才拉长着喉咙在那里喊了一句。随着他这一声喊,路边的清洁工,洗刷墙面的,包括两辆出租车一齐动了起来,隐隐将我和灯草护在中间一直到我们离开唐人街才各自分散而去。 “两位今天去唐人街溜达了一圈?感觉怎么样?”回到了旅馆,老板迎面走过来笑着问道。 “跟回国了差不多,全是中国人。”我将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示意灯草拿上楼去,然后坐到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 “那是,这座城市百分之九十的华人都聚集在那里了!”老板笑着说道。 “只不过,那里的情况比较复杂。爱国人士多,汉奸也多。虽然现在都不兴说汉奸这个词了,可事实就是那样。更多的,是不想多事的人。”老板若有所指的看着我接着说道。 “没什么好逛的,最近逛了不少地方,有些累了。最近我们就在店里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我闻言轻轻说道,不要四处走动,避免过多的抛头露面应该是上头的意思。我想试探试探,这个店老板是不是也跟我一样,是国安的同志。毕竟最近他说话,总有一股子古怪的味道在里面。 “也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等恢复好了,再出去逛!”老板笑了笑,说完转身进了厨房。只是,他刻意将恢复两个字咬得很重。这是在提醒我们,要等外面的风声过去之后再接着行动么?我不知道。 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和灯草都减少了出门的次数。而每次出门回来,房间的桌上都会放着一些资料,包括剩下那两个目标经常出入的地方,还有他们的生活习惯。我们现在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到目标的一切了。每次将桌上的资料看完之后,我都会将它们化为一团灰烬。然后在地图上勾画出他们行动的路线出来。 时间过去了一个月,美军前高官被刺事件也逐渐被其他的事件掩盖了下去。和这件事情比较起来,人们更多的还是愿意去关注一下华尔街的股市行情。 剩下的目标,就只剩那个飞行员,还有一个枪手了。我决定把枪手留在最后,相信飞行员的死,会让美方的神经重新紧张起来。并且他们会将高官的死和飞行员的死,一起归结到轰炸的事件上面去。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那个阶段。美方一旦认定了之前的刺杀和轰炸有关联,一定会派人对那个枪手进行守护。不是他们多么看重本国特工的性命,而是他们想通过那个枪手抓住刺杀案的真凶。 我就是要让那个导致杜鹃牺牲的枪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等他的精神接近崩溃的时候,再干掉他。只有这样的死法,才能解我心头只恨! “她们在说什么呢?”走在红.灯区,看着道路两旁不停冲我们挥手嚷嚷着的那些女人,灯草有些面红耳赤的问我道。 “嗯哼,客官,进来玩玩呀,都是新到的妹子。你可以这么去理解!”我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在那里对灯草说道。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灯草长吁了一口气,在那里罪过着,双眼却是偷摸着瞅向街边那些妹子的身上。 这个红.灯区,是那个飞行员闲暇时最喜欢光顾的地方,没有之一。我和灯草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到他,然后送他去见他信奉的稣哥。根据情报上说,在家的这段时间他每周一三五,雷打不动的会到这里来消费一夜。而今天,正是周一。而且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下手的机会会比较多。 “他来了!”我和灯草站在电线杆子下面忍受着黑妹白妹们的骚扰,很快那个相貌英俊的目标,就晃悠着出现在了我们眼前。 “跟上去,摸清楚他落脚的地方!”我轻轻推开身边那个黑得如同一团碳似的的妹子,将陷入重围的灯草从脂粉堆里拉了出来轻声道。(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二章 又解决了一个 尾随着那个飞行员来到一幢三层楼高的房子跟前,就看见他低头径直走了进去。我和灯草对视一眼,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压低了帽檐紧随其后也走了进去。楼道两边各有三个房间,而每个房间门前都站着一个或者数个洋妞,冲进来的人们搔弄姿着。 我假意用手势配合着洋妞拿出来的计算器在那里讨价还价着,眼神却关注着那个飞行员的动向。飞行员在一楼停留了不到5分钟,可能没有看中合意的女子,然后迈步向二楼走去。我和灯草见状等了半分钟,然后也跟着上了楼。在我们身后,则是留下了一片法克声。 二楼的档次明显要高于一楼,起码我已经看见了几个颇让人心动的女子半靠在门前抽着烟。和一楼不同的是,她们对于客人并不显得如何热情,只是在那里冷眼等着我们上前询问价格而已。其中有两位,手里还拿着皮鞭在那里晃悠着,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我们的目标这次停留的时间比较久,几乎每间屋子门口的女人他都过去搭讪了几句。一直到我抽完一支烟,灯草已经被面前的女子弄得快要把持不住的时候,他才转身向三楼走去。而我和灯草,再次在女人们鄙视的眼光中低头离去。 三楼,只有上了三楼,我才明白为什么楼下都没什么生意了。三楼的女人,档次明显又要高出一筹。而且在这里,你才能深刻体会到什么是“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这句话的涵义。只不过,她们共同的目标就是美刀!这里不但有本土的妹子,还有亚洲,南美洲,包括非洲的黑珍珠。 而且她们的态度,自然是极好的。甚至于,还没等我和灯草站稳脚跟,就有女人上前主动嘘寒问暖起来。当然,先人家是使用日语。随后现我们听不懂,这才换成了汉语。这里的女人,随便走出去一个,都可以去担当语言老师了! “3oo美金随你高兴,先生第一次来吧?”一个黑珍珠亮出那晃得我眼晕的牙口,在那里用汉语和我交流着。 “两位是国内来的?都是同乡,给你们打个折,只要288美金怎么样?”一个不知道来自于国内哪个地方的女人走了过来抢起了生意。 “安全吗?”我装作一副老油条的样子随口问了一句,不过就是这么一句就露了陷儿。那女的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随后说道:“大哥你可真逗,你以为在国内呢?还安全不,这里是美国好不啦,我们都是拿了执照的!放心吧,没人会在半路踹门查房的!” “额~被抓怕了,要知道我交的罚款,可比找乐子花的钱多多了!”闻言我不由得老脸一红,在那里和那女人白话了起来。刚才女人的一通笑,引起了那个飞行员的侧目。我不得不装得再像一些,伸手在那女人手上抚摸着道。 “大哥一看就不是常出来玩的,这么害羞干什么,进屋去说!”人家不愧是专业人士,那叫一个大气。过来就伸手将我和灯草一并拉扯进了屋!随后用脚一把将门给勾上,在随后,屋子里的小闹钟就开始滴答滴答的计起时来。 “都是老乡,我也不坑你们。288,等闹钟一响,不管怎么样你们都得离开。要是不想受时间限制呢,两位大哥给888就行。从这个点,可以一直待到明天这个时候。”将窗帘扯上,人家在那里给我们解释起来。 “888......你这也忒贵了些吧妹子。这可折合人民币,7ooo块了!”我盘算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在那里说道。 “大哥你也不想想,你们可是俩人呢。赶紧做决定啊大哥,这点儿就快到了。”妹子指了指闹钟上的分针对我说道。合着,288就够和她扯几句淡的时间。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因为我现,我的目标进了隔壁屋子之后就没再出来。如果我现在离开的话,得蹲在街上等着他。天知道他今天还走不走的?两个大男人,蹲在马路边上,时间还挺长的。这搁谁眼里,也得怀疑不是? 888美刀就这么易了主。不过还好,屋子里卫生间什么的都齐全,甚至人家还管我们两顿饭。唯一不足的是,就是屋子里的空气显得有些浑浊。窗户我们不敢开,一开窗户就露陷了。两个男人花了钱在屋子里啥也不做,就搁那儿看电视。这事要说没鬼,谁特么也不信呐! “你们,别是找人寻仇的吧?”坐了半小时左右,那女的见我和灯草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就开始打起了鼓。真要是在这里弄死了人,她们也是不好交差的。 “怎么可能呢?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俩是记者。嗯,国内一个栏目的记者。这次来这边,其实就是想采访一下你们。不过之前怕你们心里会反感,所以才......”我从怀里摸出手机,装模作样的按开了录音系统在那里说道。 “早说啊,吓死我了都!干这个的有什么值得采访的?你们可别偷拍啊,要是被我父母知道了我在国外干这个,没脸活下去了。”没等女人松口气,转眼她又紧张了起来。一般干这行的,对家里的托词都是出去打工。真相是永远不会告诉家里人的。 “不能啊,我们是文字记者,你看,我们都没带任何摄像器材的。只是想听听你们这行的酸甜苦辣,写一篇游记类的文章而已!纯文字,我们也不问你的名字,也不刊登任何图片!”我只有顺着话往下接着扯了。 “你们花了这么多钱,就只是单纯的来采访?反正钱也付了,不如......反正也没人知道。过后随便糊弄几句交差算了!”人家很有职业道德的规劝着我和灯草道。 “还是先采访吧!”灯草双腿交叉着,坐在床头低声说了句。 “好吧,随你们的便!你们想知道些什么?”女人见我们确实没有别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劝了。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坐到一边问道! “嗯,就是,正常情况下,你们一个月大概可以有多少收入?我相信这个是读者们最为关心的!”我将道。 “平均一天1o个客人差不多吧,其中一半要交给这里的帮会。剩下一半,除掉房租吃饭,还能剩下8oo左右,一个月下来2万多块吧!”女人点了一支烟,吐了个烟圈在那里说道。 “那就是差不多2o万人民币了?”我闻言心里不由得有些诧异,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女人愿意出来干这个了。 “哪有那么多,还要买衣服,香水什么的。每个月还要去检查一次身体,对于我们这行的税收也高!乱七八糟的一扣,一年也就1o来万人民币的样子吧。我准备做完今年就不做了,家里的房子也盖了,弟弟大学也马上毕业了。我想回去找份工作,饿不死自己就行!”女人吸了一口烟,在那里有些落寞的说道。 “如果运气好,再找个老实的,顾家的男人结婚。”女人说完,忽然有些自嘲的摇头笑了笑。 “吱嘎~”我还准备接着聊几句,忽然听见隔壁的门开了。随后就听见门外一个男人在那里斥骂了几句。 “他说什么呢?”我回头问女人道! “他说价钱贵,服务还不好,下次不再来了!”女人抬头冲我耸了耸肩膀说道! “嗯哼!”灯草走到窗户旁边,掀开一点窗帘冲外面看了看,然后轻咳了一声! “那个,采访就到这里吧,祝你心想事成。我们这就,回去写稿子了!”我知道是那个飞行员出来了,连忙起身把手机揣回兜里对女人说道。 “啊,这么快就走么?那,下次你们再采访,还来找我吧。很久没有和自己人这么面对面的聊天了!”女人有些不舍的看着我们说道。 “一定一定,你在这里也要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比什么都强!”临出门时,我回头对女人说了一句! “法克,谢特!”我和灯草走到楼梯转角,就听见从下面传来一阵斥骂声。看来这货今天是真的很不爽了,以至于出门走了这么远,还在那里骂着粗口! “人呢?”我和灯草紧追了几步,却现我们的目标居然不见了。 “厕所!”灯草看着楼梯转角处的一个小卫生间,冲我使了个眼色道! “你在外面,我进去!”我塞了一支手枪到灯草的掌心,随后一推门,走进了卫生间! 进了卫生间,就听见一阵嘘嘘声传来。我转过一道弯,就现目标正在对着便池解决着个人问题。我假装想找一个干净掉的马桶,将卫生间里的小门逐一推开。很幸运,没有别的人在里面。卫生间此时就我和目标两人! 我背对着目标,从裤兜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来,将锋利的刀刃拨出来之后,转身向目标走去。 “噗噗噗!”我一拍目标的肩膀,趁他回头的时候,紧握着折叠刀向他的太阳穴连捅了三刀。之后将他的尸体拖到小隔间里藏了起来,又洗干净手上和脸上沾染的血迹,这才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卫生间。 “好了?”灯草见我不到一会儿就出来了,连忙出言问道。 “好了!”我摸了摸裤兜里的那柄折叠刀,冲灯草点点头道!(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三章 斗智斗勇 尸体到了晚上才被人现,当其冲被怀疑的就是罩着那条街的黑帮。因为事之前,不止一个人听见那货和人姑娘对骂。第一个被带进局子里接受盘问的,就是那个姑娘,随后就是黑帮的混混们。从表面上看,是这货的嘴太臭,得罪了姑娘。然后姑娘气愤不过,找到了罩她的黑帮,然后由黑帮替她出头弄死了这个货。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只不过期间也有人提起了我和灯草。警方当然不会放过任何到过现场的人,于是又找到了大楼里唯一的一个中国姑娘。心存善念,终归是有好报的。人家姑娘只是因为我临走时那一句善意的劝慰,就对警方撒了一个小谎。将我们离开的时间,向后推迟了1o分钟。 就是这1o分钟,让警方认为我们不可能有作案的时间。因为1o分钟之后,卫生间里曾经去过两个客人。他们一致表示,没有在卫生间看见其他人。这两个客人,也成为了我和灯草不在场的证人。 警方没有将我们锁定到嫌疑人的范围,不代表fbi和cia他们没有。我和灯草忽略了美国的现代化程度,没有注意到很多地方都安装了摄像头。我们的头像,此时已经出现在了这两个机构负责人的桌面上。只不过他们还不敢确定事情就是我们干的而已,他们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前后两次刺杀案件,和大使馆事件是有关联的。 “派出探员盯死了这两个中国人,他们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中国人的脾气我了解,要么不做,要么做得很彻底。还有,我们的摩恩探员,也要派人保护好。只要那两个中国人敢对他下手,我们就有理由逮捕他们。到那个时候,轰炸使馆的负面影响,就可以利用这次事件消除掉了。”cia总部,他们的负责任阴沉着脸在那里对手下们说道。 “最近旅馆四周,多出了不少人!”几天之后的晚餐时间,旅馆老板一边上着菜,一边对我们说道。 “多出了不少人?什么意思!”我没有回头往外看,这一点常识我还是有的。如果有人在监视你,你如果觉了千万别去看。你不看,你在暗对手在明。你要是看了,人家一定会调整行动方式。到时候,就换成对方在暗你在明了。而且过早的迫使对方暴露,或许人家会提前动攻击也不一定。 “马路边上的那一对老夫妇,是从前没有出现过的面孔。况且这种大风天,他们不会无聊到还出来压马路。还有,你不觉得,最近在街对面,多出了一个流浪汉么?”旅馆老板将手里的菜放下,趁机对我们说道。 “你到底是干嘛的?”我不觉得一个普通的旅馆老板会有这么敏锐的观察力,趁着起身脱外套的时候,我问他道。 “我不是你们的敌人,上头对你们很关心。为了你们,半个纽约都动了起来。你们不要蛮干,那样会让很多同志送命的!”旅馆老板轻轻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用紧张。然后将桌面上的一瓶果汁放到我面前,趁机俯身说道。 “这么说来,上次的枪和资料,都是你给我们送上去的?”我拧开了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问道。 “是的!不然你以为呢?还有,小丽也是咱们的人。你们一出现,其实就已经在我们的视线之内了。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想替杜鹃同志报仇,我们也想。可是纪律就是纪律,没有命令谁也不能随心所欲的。”旅店老板轻叹了一口气在那里说道。 “你们已经进入了cia和fbi的视线,最近你们不要轻举妄动。他们一定会刻意制造机会,让你们动手的。不要上当,必要的时候,你们可以出境回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让我们难做,不要让国家难做!”老板将一盘辣子鸡换到我的面前,随后冲老板娘使了个眼色道。 老板娘走到窗前,将窗帘拉上之后很自然的走回到桌边坐下。拿起了筷子,替老板夹了三筷子菜! “外面已经现的,有三个人。你们不动手,他们没理由行动的。明天你们照常活动,不要待在店里。这样会让他们警觉,或者是更加肯定你们是凶手。除了不对最后一个目标采取行动之外,你们要像普通游客一样,把该逛的地方都逛一遍。”老板在那里对我和灯草两人嘱咐着道。 “切记,就算目标出现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可以动手!”老板说完,又接着嘱咐了一句。 “特么的,我们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第二天一早,我和灯草就出门了。知道了小丽其实是特工之后,我们反而不好再找她。我们不想拖累任何人,搅进这趟浑水里。虽然已经有很多人为了我们这次的行动浮出了水面,可是我和灯草决定,就算最后行动失败,也要把美国佬的视线全部吸引到我们的身上,不让这些同志有任何一点的闪失。 “不要去管他们,我们接着逛。”我拉着灯草走到一个吹小号的街头艺术家面前,往他脚下的帽子里扔了几块钱硬币后说道。 “噢,谢谢!”街头艺术家用很生硬的汉语道了一声谢,然后吹奏的曲子陡然一变。我仔细一听,居然是我军在二战时期的冲锋号。看来人家得了我们几块钱,是想着怎么回报给我们了。 站在他面前,聆听完让人热血沸腾的冲锋号,我和灯草这才转身离去。而在我们身后,那个街头艺术家继续吹奏着之前未完的曲子。 “这两个中国人难道真是来旅游的?让摩恩探员露面,狙击手准备。让我们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跟了我们几天之后,cia方面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不是他们没有耐性和我们周旋下去,而是来自于民间和官方的双重压力,迫使他们必须要采取一些行动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过早的将两起刺杀归结到大使馆事件上头去。现在闹得尽人皆知,总统要他们捉拿凶手,民众要他们以牙还牙。 “果然被老板料中了,他们真将这货派出来做鱼饵。”看着身穿米色大衣的摩恩从街对面走了过来,我轻撞了灯草一下说道。 “我们可以戏弄他们一下,看看他们的反应!”我从兜里摸出一张叠成了五角星的道符来,扣在手心里对灯草笑了笑道。 “或许,我们可以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掉他!”灯草出人意料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怎么做?”我走到一个挂着吸烟区标志的标牌下面,掏出一支烟来点上问道。 “我可以趁他过马路的时候,用明王咒将他定住。然后让那些来去的汽车,将他撞死在路上!”灯草说出了自己的主意。 “不过,在这之前,要把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别的地方去。你知道,我念咒是需要时间的!”灯草掀开帽子,让深秋的风吹去他头顶的闷热。随后扣上帽子对我说道。 “倒是个好主意,如果他死在我们面前,众目睽睽之下我们又没有行凶的举动。那么不但可以干掉这个摩恩,而且还能解除掉我们身上的疑点,没有人能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灯草的计划是可行的,既然可行,那么就让我们去做吧。 “这位先生打扰一下!”我们商量好了之后,摩恩也过了斑马线,故意走到我和灯草的不远处掏出烟来吸着。眼神中还若有若无的看着我们露出一丝挑衅的意味来,似乎在那里说“杜鹃是我杀的,你们能奈我何?”。他太相信cia,太相信楼顶的狙击手可以先制人。 我用汉语打着招呼,满面笑容的朝他走了过去。我能想象得到,四周的cia探员们此刻紧张而又兴奋的神情。只等我动手,他们就可以将我击毙。然后在国际舆论上,扳回之前因为轰炸大使馆而造成的被动局面。 摩恩没有回应我,只是将手插进衣兜,警惕的看着我。衣兜里有一支手枪,一支来前上好了膛的手枪。只要我做出哪怕一丝攻击的举动,他就会拔出枪来对我射击将我打成筛子。 “借个火可以么?”我将手上那半支被我掐灭了的香烟举起来,对他笑着示意了一下,随后摸出兜里的打火机,示意打不着火了道。 看着我人畜无害的笑容,还有手上的半截香烟。他脸色松弛了下来,继而松开了衣兜里紧握着手枪的手,摸出打火机来替我点上了火。而这个时候,灯草则是兴冲冲的冲我大喊了一声“看,灰机!” 随着灯草的一声喊,还有那只高高指向天际的手臂,周围人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过去,包括摩恩也是将头抬起看向了天空。我不露声色的将扣在掌心的那枚道符,塞进了摩恩的口袋。 一架客机,似乎是擦着摩天大厦的楼顶飞了过去。灯草那副少见多怪的样子,还有略显兴奋的神情,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在场美国人那颗高傲的心。人们纷纷看向灯草,出一阵哄笑声。 而我,也是借机看向灯草,冲他眨了眨眼,告诉他事情已经办好!灯草揉了揉鼻子,有些讪讪的看着四周的美国人,说出了三个字“娘希匹!”(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四章 美国队长 “难道我们猜错了?凶手不是这两个中国人?”眼看着摩恩在我跟前晃悠了一支烟功夫,我和灯草两人没有显露出半分的不悦和愤怒。cia的负责人看着监视器,手撑着下巴有些不确定的道。 “让摩恩撤退,对这两个中国人的监视不能放松。”迟疑了片刻,负责人对身边的属下们说道。 “他要撤了!”我见摩恩抬起右手,在耳边轻拂了一下,心知他是在接收塞在耳洞里的无线电。将手里早已熄灭的烟蒂扔进了街边的垃圾桶里,轻声对灯草说道。 果不其然,摩恩左右看了看。然后走到过街斑马线旁边,准备过马路!美国人其实过马路,很多是不看红绿灯的。只不过他们的车辆习惯让行人优先,这才相安无事罢了。摩恩伸出右手,朝车道上的车辆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迈步向街对面走过去。 “吒!”等他走到街中心的时候,我一掐指诀,引爆了事先塞到他口袋里的那枚道符。一道电弧闪过,摩恩的毛尼外套瞬间就被点燃了。 “噢,no!”路边的行人目睹着他当街自燃起来,纷纷掩着嘴在那里惊呼起来。 “吱~”摩恩只觉得眼前蓝光一闪,随后身体涌起了一阵麻痹的感觉迫使他停下了过街的脚步,就那么站在了原地。再随后,一股火苗夹杂在浓烟之中从身上四散开来。一辆外形和擎天柱似的集装箱卡车一个急刹车,轮胎擦着地面,带起了一阵青烟和焦臭味直愣愣就从摩恩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刚才生了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通过监视器,cia的负责人狠狠地一拳砸在桌子上,回头对面面相觑的手下们愤然吼道。摩恩死了,就这么诡异的死在他面前。而通过街面上的监视器,却看见我和灯草根本没有动手的迹象。唯一一点,就是看见我的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微微动了一下。可这又能代表什么呢? “我来告诉你是怎么回事吧!凶手,其实就是那两个中国人。”一个浑身裹在蓝灰相间,并且胸前还绘着一颗大大的五角星的皮衣男子从阴暗处走出来说道。 “你是什么人?”一阵拨动枪栓声之后,cia负责人看着这个不之客问道。 “你们可以叫我史蒂夫·罗杰斯,当然也可以称呼我为美国队长!”皮衣男子抖了抖身后的披风,很是俏皮的对眼前这些cia探员们做着自我介绍道!老美的能力人物,都是喜欢装逼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噢~老天,我还以为你只是存在于漫画之中。”一个cia女探员很是花痴的手捂着嘴唇在那里尖叫一声道。 “美丽的小姐,晚上可以共进晚餐么?”美国队长习惯性的抛开正事,在那里展开了所谓的绅士风度,跟人妹子约起.炮来!额,是约起会来! “嗯哼!你有什么证据,说那两个中国人就是凶手?”cia的负责人眉头微微皱了皱,开口打断了史蒂夫的话,在那里敲着桌面问他道。 “噢~先生,你就不能等我和这位美丽的小姐把话说完再问么?”美国队长伸手抚着额头,一脸的遗憾在那里说道。 “请你将录像回放,好,停!”美国队长冲身旁的花痴探员挤了挤眉毛,随后俯身盯着显示器,一直到负责管理视频监视的探员将录像倒放到了他指定的镜头才喊了一声停。 “诸位请看,这个瘦小一些的中国人正在向摩恩借火。而在这个时候,身材魁梧一些的这个中国人在干什么?”美国队长指着屏幕里的我还有灯草,对围拢过来的cia探员们问道。 “一架客机从上空飞了过去,这个中国人在那里大惊小怪!”一个cia探员在那里接着话道。 “错!他在转移摩恩还有周围人群的注意力。你们看,与此同时,这个瘦小的中国人在干什么?请将镜头放大,移动到他的右手上。”美国队长大声指出了cia探员错误的判断,然后引导着身边的cia探员们,将视线投放到了他们一直未曾留意到的角度上。 “他向摩恩的衣袋里塞了什么东西?”随着画面在那里逐帧播放,很快这些cia探员们就现我的手曾经接触过摩恩的口袋,并且往里面投放了什么东西。 “如果我没看错,那应该是一枚叠成了三角形的道符?谁知道呢,中国人整天神神叨叨的,弄出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也不奇怪!”对于我到底往摩恩衣袋里塞了什么,美国队长也不确定。他只是从别的渠道听说过,在中国有一种东西叫做道符。具体道符是干嘛使的,有什么功效,他也一无所知。 “道符?你是说,引起摩恩自燃的,就是那个被塞进他口袋里的东西?”cia的负责人有些无法理解,一张纸片可以让人自燃?别扯淡了!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都是那两个中国人设计好的。摩恩先生身亡,并不是什么意外。先生们,你们被这两个中国人,在眼皮底下给耍了!”美国队长接过cia探员递来的咖啡,端在手里耸耸肩膀说道。 “罗杰斯先生,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说实话,cia官员很不喜欢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罗杰斯先生。可是目前看来,这家伙似乎有点办法的样子。老美就是这里,不管是外人还是自己人。先你要成为一个对他有用的人,他才会在你面前表现出谦逊的一面!眼下这位cia的高官,表现得就很谦逊。 “鉴于这两个中国人所展现的能力,已经出了普通人的范畴。神盾特工局特命我前来协助你们捉拿他们,嗯就是捉拿!不要伤害到他们的生命安全,活捉回去,才有研究的价值!”美国队长将身后背着的那面盾牌解下来,握在左手上对眼前的cia高官说道。 “神盾特工局?能解释一下是隶属哪个机构的么?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请原谅先生,我们是不可能和你合作的!”cia高官压根没听说过美国国内还有这么个组织,闻言有些狐疑的看向美国队长说道。 “我们隶属于......总统阁下!嗯,可以这么说。我们担负着整个国境内出现的能力案件的清查,还有那些能力持有者的清除工作。”美国队长递给cia高官一张卡片,上面只有一串数字,看起来是一个电话号码。 “请原谅先生,现在能够确认你的身份了。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围捕那两个中国人?”按照卡片上的电话号码拨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很快cia高官就面含歉意的放下电话对身边的美国队长说道。 “当然可以,你们按照自己的套路来就好。至于我,可以在旁边配合你们的行动。不过这件事情之后,我不希望外界流传神盾特工局这个名字。”美国队长把眼罩罩上,露出深幽的眼神对cia高管叮嘱道。 “通知附近的特工,全体出动捉拿画面上的这两个中国人。”cia高官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随后扭头对屋子里整装待命的cia探员们下令道! “告诉fbi那帮蠢货,是他们出手的时候了!”稍等了片刻之后,cia高官对身后的助手接着下令道。 “嗡嗡~”天空中出现了两架机身被涂抹成黑色的直升机,直升机两侧垂下几根吊绳。几个身穿着防弹衣,全副武装的fbi特勤队员正顺着绳索往地面降落着。 “灯草,往人多的地方走!”我一拉灯草的袖子,转身向地铁站内跑了过去! “1etsgo,go,go!”十几个身穿作战服的fbi特勤人员手里拿着冲锋枪,将面孔隐藏在头套里面,一面向我和灯草追了过来,一面挥手示意周围的人疏散! “move,move,move!”不得不说,放开战斗力不谈。老美在战场上的动静,还是整得挺热闹的。一个个特勤人员手持着枪支,猫着腰走着之字路线。一边替自己找着掩护,一边向我和灯草接近着。 “师兄,你先走!”灯草看着身后的那些特勤人员,一把将我向前推了几步,随后拔出腰间的降魔杵在那里说道。 “啪啪啪!”正在灯草和我纠结着的时候,人群中忽然响起了三声枪响。然后就看着本来井然有序随着fbi的指挥正在疏散着的人群,猛然的炸了锅。老美人人都玩枪,他们深知枪响意味着什么。 “有人在接应他们,请求强攻,请求强攻!”fbi特勤队的队长低头通过耳麦向上级请示着。强攻,意味着他们不再顾忌平民的安危,直接要向我和灯草开火了。 “跟着那两个中国人,有机会再动手。其他的事情,交给cia他们吧!”他的上司没有同意他的请求,误伤了平民,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要是因为这个事情从fbi高位上被弹劾了下来,那么他就什么都不是了。(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五章 神盾特工局 “fbi在干什么?怎么不进行抓捕?”透过现场的摄像头反馈回来的画面,cia高官在安全屋里大着雷霆道。 “我想,是因为现场的平民太多,他们不敢进行强攻吧?!”一个cia探员在那里说道。 “难道就这么让中国人从我们眼皮低底下跑了?慢着,将画面切换到人群里面去。就是那个戴着纱巾的女人,盯着她!”cia高官看着画面里那个朝天开枪的女人,急声对手下说道。 “快走,fbi和cia联手抓捕你们来了。”一个戴着粉红纱巾,将面庞遮挡起来的女子跟随着人群来到我身边,急对我说道。 “里面的中国人听着,我们是美国联邦调查局。双手抱头趴在地上,我们不想伤害你们!”这个时候,打地铁通道外面传来一阵字正腔圆的汉语喊话声。 “我和你们一样,也是中国人。听我一句劝,美国人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只要你们放弃反抗。”一个穿着fbi防弹背心,下.身穿着一条牛仔裤,腰挎手枪的中国面孔在那里拿着扩音器冲过道里喊着话。 “滚蛋!特么还中国人,你只能说你以前是中国人。背弃自己的祖国投入他国怀抱,是为不忠。拿着美国的薪水,替他们工作,享受着他们的福利却在那里说自己是中国人,是为不义。” “身穿着fbi的制服,腰挎手枪在那里蒙自己的同胞是为不仁。替人家当炮灰,致自己的亲人家庭于不顾,是为不孝!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还有脸来当说客?”灯草向前踏了一步,脱去自己厚实的外套露出一身腱子肉来冲躲藏在警车后头的那个中国面孔吼道。我第一次听见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不可否认,说得很让人心潮澎湃! “中国人是不会屈服的,你越压迫,他们反抗得越厉害!李,你不是一个真正的中国人。”一个年纪稍大些的fbi官员走到那个华裔属下的身边,接过了他手中的扩音器说道。 “我是fbi的汤姆约翰森,你们可以叫我汤姆!我们谈一谈好么?来自于中国的客人!”前方通道里再度传来了喊话声,只不过这次换成了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一个会说中国话的美国人! “谈什么?”我看见灯草从挂在腰间的袋子里摸出一把金粉来在地上绘制着图案,心知他是准备后招了。于是向前走了几步,和那个老美交流了起来。灯草需要时间,我要为他争取一点时间! “例如,美国和中国是彼此友好的国家。中国有着5ooo年的文明史,作为一个美国人我深感敬佩。虽然我们之间存在着一些误解和误会,但是不妨碍美中两个大国成为彼此信赖的朋友不是么?”看来这个汤姆还真是个中国通,他知道中国人的软肋在哪里,那就是死爱面子。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说几句没有实际意义的漂亮话,中国人能将里子都翻出来给他们。 “可惜了,汤姆先生,我不是个政客。对于你说的这些漂亮话,敬谢不敏!而且我不认为两只老虎会成为朋友。中国有句古话不知道汤姆先生听过没有,那就一山不能容二虎。中国还有一句话就是,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我耸了耸肩膀,掏出香烟来点燃了一支在那里对那个汤姆说道。 “中国朋友的这句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具体是指什么事呢?可以说出来听听么?美国是一个民主的国家,一切行为都受到法律的约束。如果两位先生在美国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我相信美国是会给你们一个公道的。嗯,公道这个词我用得还不错吧?要知道,从我曾祖父开始,就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了!”这个汤姆,无疑是个谈判专家。和他谈话我感受不到一丝的敌意,就像是两个朋友在那里闲聊一样!可是我更明白,越是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对手,才越危险! “不知道您的曾祖父,当年有没有去过中国的圆明园!如果去过,我相信他对中国的兴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不能随着汤姆的谈话节奏走,我要打乱他的节奏。嗯,或许说我要激怒他。 “师兄,阵法已经弄好了。只要这些美国鬼子敢进来,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灯草拍干净手上沾着的金粉,将腰间已经空了的布袋子扔到一旁,对我说道。 “找个机会我们就走,不要和他们纠缠。”我才不想和这些拥有先进武器的老美死磕,看着人群渐渐稀薄的底下通道,轻轻对灯草说道。 “师兄,扔一张道符在阵眼里。待会我们离开的时候,这些蛮夷要是穷追不舍。你就引爆道符,接下来就有好戏看了!”灯草对我说道。蛮夷这个词,是他专指华夏以外各族群的专用词。他很喜欢用,我很喜欢听! “好!”我将一张叠成了三角形的道符一弹手甩进了阵法正中的那个空缺里,拍了拍手对灯草说道。 “中国朋友,对于大清朝那段不愉快的往事。让我们都忘了它好么?毕竟,你们现在已经是新中国了。而且,在二战的时候我们美军也是援助过你们的。为什么不能抛弃仇恨,让我们成为手拉着手的朋友呢?”汤姆脸上闪过一丝怒意,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继续在那里喊着话。 “你们的援助,至今中国人还津津乐道。但是并不妨碍我们,对于往事记忆犹新。你说对吗汤姆先生?”我嘴里和汤姆搭着话,脚下缓缓向身后的出口处移动起来。在那里,有一大群美国人拥堵着,我不相信老美会不顾自己人的死活,向我和灯草开枪。 “他们要逃!”那个姓李的华裔探出头来,看着我和灯草的举动然后对他的上司说道。 “中国朋友,我奉劝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手拿着盾牌,穿着皮衣皮裤。身后披着披风的美国队长,很是拉风的从天而降,走到fbi的前面对我和灯草笑道。 “你以为凭借你手里的那个龟壳就能阻挡我们了?我要看看,是你的龟壳硬,还是我的降魔杵利。有种你过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灯草呛一声将手中的降魔杵拉伸成一根长矛模样,顿足在那里冲美国队长起了挑战。 “欧买尬~时光过去了几千年,你们中国人还是喜欢三国式的单挑。”美国队长伸手抚了抚额头,然后用很夸张的语气在那里说道。只不过随着他的话音落地,他拿着盾牌的左手忽地向前一甩,就将那面盾牌甩向了灯草。 “你也就这点本事了!”灯草将手中的降魔杵往身前一插,铛一声将疾驰而来的盾牌格挡住了。那面盾牌受到阻力之后,忽然变向旋向了我的面门。原来,美国队长真正的目标是我。 “嘡,啷啷啷!”我将脖子一缩,堪堪避让过这一击。眼看着那面盾牌飞到身后,打着旋儿返回来继续切向我的脖颈。我一拍腰间金钱剑,右手一震就将金钱剑展开数米长,化成一根鞭子接连抽打在那面盾牌之上。 “猜你是功夫!”美国队长见状在那里说了一句!我不知道这货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我听懂了功夫两个字! “不用猜,我可以告诉你这就是中国功夫。”我一抖手,用金钱剑将盾牌如同抽陀螺那样抽打了出去之后,一回身长身而立对这个老外说道。 “噢,有趣的中国人。”美国队长向前猛跑几步,一个空翻接住了自己的盾牌。落地之后将盾牌挡在胸前对我说道。 “让你的同伙不要动,我不想造成大面积的伤亡。”灯草见我和美国队长对上了,一踏步对那些蠢蠢欲动的fbi说道。 “你汉语没有学好,这不叫同伙,是同伴明白么?”美国队长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和灯草抬杠,看来他自认为是可以吃定我们了。 “同伙,要不等等你看。等你被我师兄揍得和孙子似的,他们来不来救你!同伴才会来救你,而同伙不会。”灯草撇了撇嘴,对美国队长说道。 “咻~”正说着话,一支钢箭从暗处射向了灯草。 “嘡!嗡嗡嗡嗡!”灯草一挥手中降魔杵,扛下了这支精钢铸就的箭簇。 “何方鼠辈只敢暗箭伤人?”灯草轻抚着手中犹在抖动不已的降魔杵,看向箭簇射来的方向冷声喝道。 “神盾局,绿箭侠!”一个穿着绿色斗篷的男子从阴暗的角落走了出来,低头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斗篷之内对灯草报上了名号! “好,将你们的帮手都叫出来吧!”灯草打着赤膊,一抖手中降魔杵,快步迎向了绿箭侠吼道。 “神盾局,东区女巫!”一只黑猫忽地从通风管道上一跃而下,一个转身化为一个清洁溜溜的女人在那里说道。 “穿上你的衣服说话,蛮夷就是蛮夷。半点不懂羞耻为何物!”灯草见状连忙侧过脸去喝道。 “咻咻咻!”绿箭侠趁着这个机会,一抬手里的合金弓,一连向灯草射出三箭!(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六章 二士败三桃 “铛铛铛!”灯草抡圆了降魔杵,上下挥舞着挡下了这三箭。连退三步之后,灯草双手互换着抖动了几下,看来刚才那三箭着实力道不轻。 “你也就这个本事了!”灯草一连两次被绿箭侠偷袭,心头自然大怒。迈开双腿快向绿箭侠贴近着,嘴里大吼一声道。 “留下吧!”东区女巫凭空抓出一件绣满了红玫瑰的长袍罩在身上,对狂奔中的灯草一伸手说道。一朵朵红玫瑰交织在一起,缠绕在灯草的身上,顿时就将他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给我开!”灯草金刚怒目,猛然顿足张臂吼道。随着一声吼,缠绕在他身上的这些玫瑰四散迸开,枝叶上的倒刺将灯草身上划出了道道血痕。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灯草一甩胳膊上的血渍,朝着正急移动着的绿箭侠放出了不动明王咒。 “吒!”就在东区女巫和灯草纠缠的同时,我双手连弹,一连弹出十余张役雷符。等符咒接近东区女巫之后,一下将它们全部引爆了。十余道雷弧交织成一道电网,瞬间将东区女巫包裹在内。 “喵呜~”东区女巫受到电击,从人形顿时转化成猫身,一声惨叫之后窜上通风管道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时候如果灯芯在就好了,想必他是不会放过眼前这只母猫的罢? 就在我击退了东区女巫的同时,一直游走在旁边的美国队长出手了。那面盾牌擦着地面,就旋向了我的双腿。这个老美心黑着呢,内心远没有他的外表那么阳光。其实最正确的打法,就是他在前边牵制住我,然后绿箭侠在后面放冷箭,那只猫从旁辅助。可惜,现在那只会定人的猫已经被我打跑了。绿箭侠是不敢和灯草硬碰的,而美国队长的这面盾牌,想要对我造成威胁怕也是不容易。 “呛~啷啷啷!”我向上跳起数尺,避开了盾牌的袭击。一甩手中金钱剑,抽打在盾牌上面,带起了一阵火花。百多枚秦半两制钱,一时摩擦得烫。 趁着盾牌失去准心,我反手从兜里掏出几张役雷符。一个梯云纵闪现到美国队长的身后,一拍手掌将道符贴在了他的后背上。“吒!”一声过后,将道符引爆! “兹兹~!”一道道电弧在美国队长的身上游走,出声声电流声。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等到电弧消失之后,美国队长一个转身,看着我咧嘴轻笑着。 “我忘了你这身衣服,有绝缘的效果。”我看着美国队长身上那套蓝灰相间的皮衣皮裤,有些可惜的说道。如果是普通衣料,几张道符聚集在一起的威力,不说将他击溃,起码也要让他受点小伤。有了这套衣服的阻隔,看样子我的道符对他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 “看来,就是这种道符让摩恩自燃的吧。神奇的东方,诡异的中国。谁能想到一张薄薄的纸,会有这么大的能量呢?嗯,把你捉住之后,我们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才行。”见我的手段对他无效,美国队长索性站在那里自说自话起来。在他看来,这种态度既是对对手的一种蔑视,又能体现出自己的高大上。如果此时要是有一个娇媚的巴黎女郎站在他身边赞美一下他,我敢肯定他的魂都会飞走。 “看来,我有些小看你们老美了。你居然知道这是道符?”我看着美国队长,耸了耸肩说道。 “你看,你都习惯了美式的耸肩。我们为什么不能对中国的事情多加一些了解呢?不如我请客,我们找一间酒馆。喝上两杯,再找个漂亮姑娘谈谈人生怎么样?免得在这里打来打去的,让那些蠢货在外边看笑话!”美国队长将盾牌收回去之后,提在手里对我提议道。 “要是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我会举双手赞成你的提议。可是,我们两个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碰到了,那么我们注定成为不了朋友。”我双手环臂于胸前,伸手轻轻捏住了怀中金剑的剑柄道。金剑威力巨大,可是对精神力的消耗也大。三招之内不能将美国队长撂倒在地,倒下的一定就是我了。 “那么,我只有抓紧时间将你打倒。然后帮那个射箭的把你的同伴收拾了,再去酒馆和女招待们谈谈人生了。”美国队长侧过脸去,看着脚步越来越慢的绿箭侠说道。 “绿.帽子,有种你别跑!”灯草一抹腱子肉上的汗珠,加快了脚下的脚步,冲前边中了不动明王咒而越跑越慢的绿箭侠大声吼道。 “咻咻咻!”绿箭侠的脚下如同踩在泥潭里那样,每前进一步都觉得异常费力。闻言深吸一口气,回身对着灯草又是三箭。他想延缓灯草追击的步伐,将不动明王咒的有效时间给拖延过去。 绿箭侠听不懂灯草在说些什么,可是从他的神色上来看,心知不会是什么好话。射完三箭之后,转身接着向前奔跑起来。他不能让眼前这个一身横肉的光头追上,他不是那种近身和人肉搏的战士。 “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吃我一杵!”灯草避让开那三支箭,大踏步上前奋力纵身,把降魔杵当作棍棒似的迎头向绿箭侠砸了过去。被绿箭侠放了许久的风筝,他心里早就火起,此时见追上了这个脆皮,那还不有怨抱怨有仇报仇? “嘡,嗡嗡嗡!”灯草一杵砸下去,绿箭侠抬弓便挡。合金弓出一阵嗡鸣,连带着弓弦一起颤动起来。比力气的话,别看他是美国人,也不是灯草的对手。这二年,灯草愈的魁梧了起来。 “你爽完了,该轮到贫僧了,哇呀呀呀!”灯草倒背降魔杵,左手往光头上一摸,嘴里哇哇叫着沉肩向绿箭侠撞了过去道。 “射箭的,快闪!”美国队长见同伴就要遭受重击,一把将手中的盾牌甩向了横身前冲的灯草,紧接着几个后空翻避开了我的金钱剑道。 “嘿嘿嘿,来得好。”灯草眼角扫到盾牌来袭,连忙止住前冲的脚步,一个扫堂腿将连连后退的绿箭侠扫倒在地,随后将降魔杵嘡一声插到身前将飞旋而来的盾牌挡了开去道。挡开盾牌之后,灯草双手握住降魔杵将身体挂在上面,横身双腿连踢。一连四脚,下下踢中了方才翻身而起的绿箭侠胸前。 “怎么样?再接我一招横扫千军!”灯草不等绿箭侠站稳脚跟,拔出插在地上的降魔杵。双手将它扳成半月形猛一松手,借着这股巨大的弹力猛地向绿箭侠腰间扫去道。 “move,move,move!”这个时候,一直在通道外观战的fbi和赶来增援的cia齐齐涌进了地下通道。将防暴盾牌往身前一竖,十几个fbi借着盾牌的掩护,举枪向我们逼了过来。 “师兄!”眼见他们踏进了阵法的范围,灯草一甩额头上的汗水,手中连挥三杵死死逼住绿箭侠,嘴里大吼一声提醒着我。 “吒!”我并指成剑,竖指向静卧在阵眼处的道符一引!“砰!”一声炸响,金粉化作了一团火焰将fbi的特勤队全部笼罩了进去。火焰迅将阵法范围里的空气燃烧得一干二净,那些特勤队员纷纷手捂着喉咙,先后倒在了地上。 “金刚怒目,横扫八荒!”一尊数丈高低的金身佛像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后金佛睁开双眼,从身上幻化出三头六臂,转动着身躯挥舞着手臂向地面上那些fbi和cia探员们横拍了过去。 “啪啪啪啪~”一阵闷响声过后,地面上再也没有站着的探员了。 “放心,他们只是晕了过去而已!”见绿箭侠面含怒意,灯草挺杵刺向他的腰腹处说道。没有必要的话,灯草是不会杀生的。他的这句话,也是在安我的心。 “厉害!”美国队长将盾牌横在胸前,看着我说道。打到现在,他明白仅仅靠他和绿箭侠是拿不住我和灯草了。他们的底细已经全部暴露在我们眼里了,而我们手里还握着什么底牌,他们却一无所知。他的谨慎是正确的,起码我手里还有飞剑没有使用。而灯草,展现出来的也仅仅是蛮力的那一面。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走吧!”美国队长很光棍,将盾牌护在胸前冲我摆了摆手说道。 “这么好说话?”我有些诧异的看着他问道。 “我们不是你们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等我们叫了援兵,再和你们打。”美国队长没有在我面前隐藏他的心思,直接就在那里说道。 “那好,不过你要赶在我们离开美国之前了。不然等我们回去了,你们再追过去的话,恐怕会输得更惨!”我将金钱剑挽回腰间,冲已经没有斗志的美国队长说道。 “嘿~问你一个问题!”将盾牌挂到背后,将已经有些力竭的绿箭侠搀扶着走了几步。美国队长忽然回头问了我一句! “什么问题?”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道! “在中国,像你们这样的人,有多少?”美国队长看了看灯草,出言问道。 “有很多!”我冲他点了点头,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圆说道。(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七章 返程 “不是让你们赶紧离开的么?怎么在里面和人打起来了?”和美国队长他们分道扬镳过后,我和灯草从地下通道走了出来。才一露头,没走多远就看见先前开枪扰乱人群的那个纱巾女子走了过来低声急道。 “美国队长知道么?”我抬头看了看这个女人,随后问她道。 “看过电影!”女人眨巴眨巴眼,在那里说道。 “我能说刚才我和他干了一架么?”我整了整身上有些皱吧了的衣裳,对她说道。 “赶紧回旅馆,拿了东西赶紧离境。现在你们已经暴露了,美方已经向大使馆提交了抗议。大使馆方面矢口否认你们和官方有任何关系,恐怕今天不走,明天你们就走不了了。”纱巾女急促的在我耳边说道。 “小丽,你自己也多加小心。”我对纱巾女说完,拉着灯草就要去拦车。小丽说的没错,我们连美国本土的能力机关都惹出来了,再不走恐怕真走不了。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小丽将脸上的纱巾解下来,追问了一句道。 “你和我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怎么会不认得你呢?还有,恐怕你已经被美国佬给盯上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去吧。”连我和灯草都能被美国人盯住,我估计不光是小丽,恐怕连旅馆的老板都已经暴露了。想一想,倒是我连累了他们。 “你别管我们了,美国人就算掌握了我们的身份也不敢怎么样,最多就是驱逐出境罢了。别忘了,他们要是真敢怎么样的话,他们安插进我国的那些特工,一样落不着好。”小丽将纱巾揣进衣兜里对我说道。 “跟我们一起走吧!”我拦下了一辆的士,对小丽说道。 “你们先走,我帮你们把尾巴带走。”小丽冲我笑了笑,随后将纱巾从兜里抽出来,重新罩在脸上道。 “东西都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这是机票,赶紧回国!”回到旅馆,还没等我们开口,老板就将我们的行礼拿了出来。随后递了两张机票过来,很是急促的说道。 “那你......”我看着老板还有老板娘,不无担心的问道。 “别管我们了,上头的命令是权力掩护你们撤退。不惜一切代价!你们不能落到每个人手里,赶紧回国!”老板将我和灯草推出门外,将我们塞进一辆早已经等候在路边的皮卡里说道。 “路上小心点,我们会动用一切力量在市区制造一些事端吸引美方的注意力。”老板将车门关上之后,急匆匆对我和灯草说道。 “将这些照片传真给白宫,我需要我们的人毫无损!”在北京,侯叔叔将手里的一沓照片扔到桌上,对秘书说道。照片上大多是一些金碧眼的老外,也有几个东方面孔参杂在里面。看来这些人,就是国安部掌握了的美国特工了。为了保护我方特工,他不得已将这些人拿出来做筹码。 “可是长,这些人如果被美方召回,再换一批人过来的话,我们之前的工作可就白做了。”秘书在那里提醒着侯叔叔。这些美方特工已经在我国潜伏了几年,更有甚者已经潜伏了十几年。之前一直没动他们,就是想暗地里监控他们的一举一动,好掌握美方情报部门的最新动向和意图。现在这么一来,就前功尽弃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是不这样,我们在那边的同志,不知道会遭遇多大的损失!又或许,其实那些同志和这些特工一样,早就暴露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他们撤回来吧。他们中间有些人,已经很久没有和家里人联系了。”侯叔叔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浮着的茶叶道。 “那个小楼同志太目无纪律了,现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还要长和同志们给他擦屁股。”秘书对我的感官很不好,在那里有些愤怒的对侯叔叔说道。 “他是个直性子,你不要怪他。你想想,当初大使馆事件之后,有谁心里不想和他现在这么干?恐怕很多同志的想法,比他还要极端。可是最终,敢去干并且干成了的,就是他和灯草。” “有时候啊,想法是一回事。可是真敢孤注一掷去干,又是另外一回事咯!只要我们一口咬定他们的行动和官方无关,美国人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又能把他们怎么样?依我看,这样闹一闹也好。要不然别人还真以为我们好欺负了。”侯叔叔喝了一口茶,对身边的秘书说道。 “可是美国人要是让我们交人怎么办?”秘书在那里不无担心的问道。 “可以答应他们的要求,只不过什么时候抓到了凶手,什么时候交给他们罢了!”侯叔叔笑了笑道,不过他的眼中,已经有了一丝不悦。他不单是个长,而且还算得上是一个武官。身边的人这么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他们要是不愿意等,就让他们派国际刑警过来好了。抓的住,算他们本事。抓不住,就别在那里废话!”侯叔叔见秘书还要在那里说什么,马上开口在那里道。 “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看了看眼前这个办事还算得力的下属,侯叔叔忽然开口问道。 “有6年了长。”秘书闻言轻声回道。 “6年了,我记得你来时,才2o几岁,一转眼就过了而立之年了。有没有想过,到基层去锻炼几年,然后在仕途上展啊?”侯叔叔觉得,这个秘书已经不适合再在自己身边待下去了。他的行事风格,已经和自己产生了比较大的冲突。只不过念在他跟了自己多年的份上,就帮他一把,给安排一个适合他的职位吧。这种谨小慎微的人,最适合到下面去展经济了! “长,您这是要赶我走么?”秘书明白了侯叔叔的意思,眼眶一红在那里问道。就算将他安排到下面主政一方又能怎么样?到那个时候,他的面子远没有现在跟在长身边这么大。 “不是赶你走,你跟了我6年了,难道想一辈子跟在我身边做一个秘书?趁着年轻,去下面锻炼几年,以后图个进步不是更好?”侯叔叔轻叹一口气对秘书说道。 “想想,准备去哪里?”侯叔叔走回沙坐下问站在面前的秘书道。 “我,我想回家乡。家乡还很穷,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那片生我养我的地方的经济,展一下!”秘书见事情已定,也就不再勉强了。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回到家乡去做一点实事。 “不是试试看,而是要全力以赴。你是我身边出去的人,不能让乡亲们把你看扁了。看扁了你,也就等同于看扁了我。这样吧,你先下去,我想想安排一个什么职位给你合适!”侯叔叔给这个跟了自己6年的秘书打着气道。 “那好,长,暖瓶里的水快没了。我给您打两瓶来!”秘书红着眼眶,提起了茶几上摆放着的两个暖瓶说道。这或许是他为侯叔叔最后一次打开水了,这6年的时光,值得他用一身去回忆。 一个月之后,侯叔叔的这个秘书被安排到了他出生的那个小镇上,当了副书记。在之后的岁月里,他稳扎稳打,一步步攀登到了市委书记的高位上。在此后的时光中,他成功的将一个普通的地级市,展成为了全省的一颗明珠。人们对他的称呼,也从长的秘书,逐渐转变成了书记。老百姓最终还是认同了他,并且接纳了他。侯叔叔看人很准,这个谨小慎微的秘书,最终在适合他的岗位上,焕了自己的光芒。 “这两个中国人呢?不是告诉你们将他们扣下来么?”我和灯草乘坐的飞机起飞后,cia就赶了过来。 “你们的通知来晚了,他们现在应该在天上。”机场的安保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在那里说道。 “一群笨蛋!”cia扑了一个空,手撑着额头狠狠将脚上的皮鞋踹向一旁的垃圾桶骂道。 “你别冲我们火,要么你让空军把他们截回来,要么你只有回家吃午饭了!”机场的安保可不卖cia的账。闻言看着眼前的这群拿着高额津贴,却干不成什么事情的家伙说道。 “报告给五角大楼,让他们派遣空军将那架飞机给截回来!”cia闻言也只有将情况报告上去,以求获得协助了。 “上头的电话,头儿!”正在那个领队有些焦头烂额的时候,身边的属下递来一个电话对他说道! “什么?都撤回去?你们这群猪猡没开玩笑吧?”得知上司要自己收队,一肚子火气的cia领队冲着电话咆哮了起来。让中国人在自己的地盘上搅了个天翻地覆,最后还让人给跑了。在他心中,视其为奇耻大辱。 “再不滚回来,我就派你去动物园喂养刚到的那几只几内亚猪。”电话里传来了cia局长的声音。 “欢迎您乘坐国航ca981次航班......”而此时,我耳边则是响起了国航空姐那甜美的播报声!(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八章 定军山 “侯叔叔......”回到了北京,我第一时间就被侯叔叔喊到了家中。说实在的,我有些不敢见他。这回貌似事情有些闹大了,虽然去之前有着这样那样的想法。可是真到了实施的时候,很多事情其实已经出了我的控制。 “回来了?心里的气出完了?我年轻的时候,也热血过。”侯叔叔指了指沙,示意我们坐下后说道。 “可是后来我现,这个世界上,武力是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甩了一支特供过来,侯叔叔接着在那里说道。 “出去溜达了一圈,有什么想法?”在椅子上坐下,侯叔叔将烟点燃了问我道。 “我挺佩服那些同志的!”我回想着小丽,还有旅店老板的面容,在那里说道。是什么支撑着他们,在异国他乡潜伏了这么久?其中不能和家人透露自己的工作,没人和他们分享喜悦和悲伤。若干年后,幸运的话可以回家。更多的人,则是要继续潜伏下去,一直到组织将他们唤醒。 “是啊!不容易。这次他们当中的一些人,托你的福可以回家了。”侯叔叔轻轻转动着茶杯,在那里说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喊你来,是有一件事情同你讲。”侯叔叔长叹了一口气在那里道。 “什么事情?”我端坐在沙上问道。在我的印象里,侯叔叔找我就没有什么好事情。基本上都是那些比较棘手的,诡异的事情。 “前几天爽爽托我转交给你一封信。你看看,她和那个姓霍的丫头已经过去了。”侯叔叔从抽屉里摸出来一个信封递到我的眼前。我伸手接过了信封,心里在暗自纳闷着,这个年代,谁还会给我写信? “见字来定军山,小路!”信纸上的字迹很潦草,后面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看得出来写信的时候小路很急。小路大家应该还有印象的,就是那个敢在坟里和无头夏侯扯淡的那个孩子。想不到时隔这么久,他居然来和我联系了。 “侯爽爽和霍晶莹过去了?她们去干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路在定军山遇到了什么麻烦。当年他可是答应了帮夏侯渊找脑袋的,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来找我?对于侯爽爽的身手我是放心的,她继承了妖女的本事,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可是我担心霍晶莹,那个鼻涕妞有些呆呆的,身手也不好,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怎么办? “说是事情不能老是指望你和灯草,她们也该动动手锻炼锻炼了。”侯叔叔苦笑了一下对我说道。 “那我们马上去陕西。”我将信封塞进口袋里,站起身来对侯叔叔说道。本来回来之后还想陪陪老妈,带她四处走走散散心的。可是眼下看来,这个想法要延迟了。小路无缘无故不会给我寄什么信,当初在魏高陵里,他是见过我们的身手的。想必这回是真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想起向我们求助吧? “你们辛苦一趟,替我照顾好爽爽那丫头。”侯叔叔对自己的女儿很是担心,于是向我和灯草拜托道。 “羊肉泡馍,刚开锅的羊肉泡馍咧。”我和灯草马不停蹄的赶到陕西省汉中市,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一下车,我们的耳朵里就传来了饱含秦腔的吆喝声。 “给小路打电话,看看霍晶莹她们到了没!”走到一家食客很多的店面里,和灯草两人一人点了一碗羊肉泡馍之后我摸出手机说道。出门在外,什么馆子好吃什么馆子不好吃,根本不用去问别人。只需要用眼睛看就行了,哪家的人多就去哪家一准没错。 “嘟~嘟~嘟~”滚烫的羊杂汤很快就端了上来,盘子里还装了两块大饼。灯草在那边用手将饼掰碎了往大汤碗里扔着,我则是坐在一旁等着人来接我的电话。灯草掰完一块饼,一碗传闻中的羊肉泡馍这就完成了。而这个时候我的电话也被人接了起来,从电话那头传来小路的声音轻喂了一声。 “小路!”我用筷子在碗里搅和了几下,将那些碎饼按到汤水里泡着之后轻轻对着电话说到。 “楼哥你可算来了,和尚呢?和尚来了么?”小路听见我的声音,立马如同久旱逢甘霖那般的激动。以至于我都能从听筒里听到他那略显粗重的呼吸声了。 “我有两个同伴,女的,找到你那去了没有?”我先没有问小路为什么找我来,而是率先关注起侯爽爽和霍晶莹两女的安全起来。这两个丫头,一个脾气火爆,一个天生呆萌。万一要是半路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我的哥,你说的那两个同伴。是不是上次在魏高陵那里见过的,一个姓侯一个姓霍?她们前天就过来了,现在正在吃饭呢。”因为在魏高陵那次,小路其实是有见过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的,所以他现在还清晰的记得她们俩的姓名。如此问,只不过是怕我还有另外的同伴前去找过他而已。 “就是她们俩,现在在你那儿呢?”我叉了一筷子羊肉泡馍送进嘴里,嘟囔着问道。知道这两丫头已经到了我就放心了,如今的事情就是等我填饱五脏庙,然后找到小路暂住的地方就行。 吃饱喝足,放下了碗筷之后我和灯草便起身拦了一辆的士。我们要先找到汉中的客运站,然后转车去汉中市勉县,小路就在那里等着我们。而定军山,就在汉中市勉县境内。 “当年这里可是兵家必争之地。”坐在四面透风的中巴车上,我指着窗外隐约可见的崇山峻岭对身旁的灯草说道。 “三国无义战,可怜的总是老百姓。跟了姓刘的,挨姓曹的刀子。跟了姓曹的,挨姓刘的刀子。跟了姓孙的,挨曹刘两家的刀子。谁都不跟,挨三家的刀子。”灯草双手环臂于胸,将身上的棉衣紧了紧说道。11月份的陕西,已经干冷干冷的了。那透过车窗漏进来的风,刮在人身上钻心的凉。 “小伙子也看过三国?”汉中到勉县之间的路程不近,左右是无聊,见我们聊到三国,立马有人接过话茬在那里说了起来!接话的是一个大爷,年纪么大约在6-7o左右。身上穿着一身老棉袄,头上裹着一方羊肚子毛巾,手里拿一烟锅子在那里看着灯草笑道。 “看过几回而已!”灯草将身子挪动了一下,将后背冲着窗户这边和那大爷聊了起来。别看他块头比我大,说起耐寒这事来还真不如我。车窗处漏进来的风,已经将他吹得受不住了。 “看过几回就能说出这番的道理人,可不多!人们最常议论的,还是那些个冲阵斩将的大将军们。”大爷拿起烟锅子吧嗒了两口,对灯草说道。 “这些道理也是我师父同我讲的,我哪里想得那么深远。”灯草找着个聊天的,成功将注意力从寒风上转移了开去。裹着身上的棉衣就和人家热火朝天的扯了起来。 “我说也是,你这般年纪要是能想得通透,那可真是成精了。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崇尚斩将夺旗才对。”老汉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在那里笑道。看他这样子,想必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小伙子,来汉中旅游?”扯了一阵子,三国的话题扯无可扯之后,那老汉又开口问灯草道。 “啊,是啊!不是想去定军山看看么,书上不是说当年这里是老将黄忠阵斩魏国大将夏侯渊的地方么?我就是想来看看,感受感受!”灯草吸了吸鼻子说道。他现在变得很会和人交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师父教过。 “看看也好,看看也好。来这边的人,大多都是奔那里去的。年月隔得太久,其实已经看不到什么了。”老汉将烟锅子在鞋底磕打了几下对灯草说道。时隔近2ooo年,要说想看到当年的古战场已经是不可能,顶多也就是进山幻想一下当年生在这里的那场大战而已。 “看看,也算是了了个心愿吧!”灯草冲老汉笑笑说道。 “这里这里,这里!”一路上神侃下来,倒也不觉得时间难捱。等灯草和老汉各自尽了谈兴之后,我们的目的地也到了。站起身来活动了几下有些僵直的身体,我们才从中巴车里下来,就看见小路站在停车场里扬着手招呼道。 “来很久了吧?这一路颠了1个多小时,把我们给冻的!”我在地面跳动了几下,好让有些麻的脚恢复一下知觉。 “接了你的电话我就来了,在候车室里坐着还好。”小路裹着袄子,出溜着鼻涕在那里说道。勉县今年的冬天,冷得邪性。就算坐在火盆旁边,也不觉得暖和。 “刚才在汉中吃过了,还是去你住的地方,把你的事情说说吧!”一大海碗羊肉泡馍下肚,我和灯草现在哪里还吃得下。闻言连忙招呼着小路向车站外走去道!(订阅书籍.23do) 第一八九章 黄忠墓 “你们俩跑来干什么?要是出点什么状况,让我怎么跟你爹交代?你别笑,你要出了事,梅师叔非弄死我不可!”叫了辆农用正三轮,沿着崎岖的土路到了小路暂时落脚的那个村落里。进了屋子之后我劈头盖脸的就冲俩妞呵斥起来。我关心每一个朋友,每一个同伴。尤其是这俩个女孩子,我不想她们出现任何的意外。我始终认为,粗活都是应该男人去干的,包括和人放对。 “不是你和灯草去美国还没回来么?接到小路的信我们想想估计他肯定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忙了。凶什么凶,许你们去外国溜达,还不许我们来山里转转么?”侯爽爽毕竟泼辣得多。霍晶莹见我质问她,连忙低头不语。相反侯爽爽却是不同,闻言反而在那里和我理论起来。 “楼哥,灯草哥你们喝水!”小路揉了揉鼻子,走到灶台前头提起暖瓶来给我和灯草一人倒了一杯开水道。看着屋子那些虽然陈旧可是收拾得很干净的摆设,我猜想这里原先的主人是一个虽然贫穷,但是很讲究的人。 “这屋子是你租的?”我接过小路手上的杯子喝了一口开水,然后捧在手里暖着手问道。因为在魏高陵那里,那仨个盗墓贼就曾经租过别人的房子作为落脚地。 “是啊,贵!1ooo一个月呢,要不是女主人生娃娃要钱,估计不会把屋子租出来的。你看,这屋子收拾得多干净!”小路将暖瓶放到灶台上,回身对我说道。 “那你可得小心着点,别把人家的家给糟践了。”我看着脚下用青砖铺成的地面,对小路说道。这种砖,现在应该买不到了。应该说这种青砖,只有从古墓里才能得到。看来这家的男主人也不是个识货的,他将地面上铺着的这些个砖头卖了,也远远不止1ooo块钱。要是小路是个贪心的人,进来将这些砖都撬去卖了,他们夫妇生完娃娃回来哭都没处哭去。 “不能啊!我现在除了上山办事,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人打扫房子。这么干净,让我晚上都不敢合眼了,生怕给他们家弄脏了。早知道他们家这么爱干净,我就不租了。搞到现在我都有些强迫症了,每天不仔细把屋子打扫一次,心里就觉得不得劲!”小路将木门关上,从灶膛里用火钳翻出几个烤好了的红薯来分给我们道。 “这村子的年青人大多出去打工了,剩下些老弱病残在家里巴望着自家的儿子寄钱回来过日子。地也就荒废了,这些个红薯,还是这家主人留下的。你们将就着先垫吧垫吧,待会我去买点菜,晚上喝点酒!”小路拍打着红薯上的草木灰对我解释着。 “嗯,柴火烤的红薯在城里可吃不着。”我剥开已经烤成硬壳状的红薯皮,吃着里面金黄色热气腾腾的肉对小路说道。对于吃这方面,我没那么讲究。小时候把红薯当饭吃,把红薯藤当菜咽的日子我也不是没过过。 吃红薯长薯膘,小伙伴们不分男女,都吃得小肚溜圆。现如今生活自然不一样了,吃肉上头沾了肥的还不爱吃。转回去2o年,别说肥肉了,就连肥肉放锅里榨油之后剩下的油渣,都难得吃上一回。小时候要是用油渣煮上一碗面条,里面再卧上一个鸡蛋,那就是最幸福的日子了。吃完面条之后,碗沿儿上沾着油星子都用舌头给刮到嘴里去。 “说吧,大老远的给我们写信干嘛?”吃完红薯之后,我喝着开水问小路道。我知道他脸皮子薄,不好意思主动开口。既然来了,索性就问问是怎么个情况,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帮他吧! “嗯哼!”小路将我们手上的红薯皮接过去,打开木门借着扔红薯皮的机会在屋子外头观察了一下。确认附近没人之后才转身进了屋子。然后一手提了个暖瓶,一手将我往里屋里拉。看他这样子,似乎要说的话还不短。 “哥你先坐!”小路将我按到炕上,扯过了被子盖在我膝盖上。又给我杯子里续满了开水,这才准备开口。 “是这么个事情,哥你还记得魏高陵里的事情么?我答应了帮人找脑袋的那事你还记得么?”小路上炕盘膝坐到我身边,回身在人箱子里抓出一把大枣和花生来放桌上问我道。 “记得啊!怎么?出问题了?”我拿起一个大枣,吹去上面的灰尘放进嘴里嚼着问道。 “我出师之后,先是弄了几个小墓试了试手。觉得可以了,这才到汉中地界上的。咱也是爷们儿,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总得给人一个说法不是?不管成与不成,这事我得先做了再说。”小路将身子往里让了让,示意侯爽爽她们都到炕上来暖和一下。随后在那里说道。 “那是,男子汉一言九鼎,答应了人家就一定要给人家办。”大枣不错,我又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嚼着道。 “我先是跟着当地的旅游团,找到了定军山。然后自己在山里转悠了一圈,一直到把地形都摸清楚了,这才下山准备工具。我琢磨着,这天儿是越来越冷,前半月还下了一场大雪。这样的天气进山旅游的人应该不会多了,这才动的手。”小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在那里说道。 “然后呢?”霍晶莹和我挤一床被子里,小脚丫搭在我脚背上小脸微红的问道。 “要说今年勉县的天气也是邪性,才一立冬,立马就下了两场雪。听这周围的老人们说,勉县这地界上,十年也就下个三两场雪的样子。今年的气温也奇怪,今天零下7-8度,或许隔天又有1o几度。老人们说,家里的肉菜都被这种鬼天气给折腾坏了。”小路在斟酌着该怎么往下说,剥开了几颗花生塞到灯草的手里,拍了拍手在那里说道。 “电视上不是说,气候的反常是因为什么温室效应么?”侯爽爽在那里啃着大枣接过话茬道。 “狗屁!”小路罕见的在那里爆了一句粗口。看来,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让他受了什么刺激了。 “我进了山,绕着山里走。找到黄忠墓之后,我就琢磨着应该下去看看。”小路忍受着侯爽爽的死掐,在那里对我说道。 “你为什么会想到去黄忠墓呢?”我替霍晶莹拿了两个卖相最好的大枣,塞她手里之后回头问小路道。 “哥你想啊,当初夏侯渊是在这里被黄忠砍了脑壳对吧?古时候,为了标榜自己的战功,那些将军们不都喜欢将对手的兵器或者是什么东西收藏在身边么?我就想,斩了夏侯渊这件事,恐怕是黄忠一生最值得纪念的功勋了。会不会他死后,将夏侯渊的人头一并埋下去作为陪葬呢?”小路提起这个,明显来了精神。将身子向前凑了凑,压着声音在那里说道。 “倒是也有道理,然后呢?”我剥了颗花生,扔进嘴里细嚼着问他道。 “然后我就花了三天时间打了一个盗洞。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可以说是鹅毛大雪了。相隔5米开外,就看不到人。我沿着盗洞下到墓里......”说到这里,小路明显陷入了回忆。 “妈的,这鬼天气真特么冷。”小路用手摸了摸已经冻得铁硬的洞壁,在洞里钉下一根铁桩之后,将绳索一头系在上头,另外一头系在自己腰间轻声骂了一句。 盗洞打得很准确,尽头就是一堵青砖砌成的穹顶。小路知道,只要卸下这几口砖,他就能下到墓里边去了。墓有多大有多深,他不知道。不过看着腰间那两指粗细的麻绳,他心里安定了许多。至不济,就算深不见底,待会他也能顺着绳子爬回洞里。大不了花费一些力气沿着之字形的盗洞再回到地面算了。 小路想到这里,喘着粗气将挂在屁股后头的保温杯拿到了手上。保温杯里装的不是水,而是烧开了的热醋。挖坟这活儿不能和强拆似的乱来,你要是敢乱来,坟里的东西就敢对你乱来。他想用热醋,先将穹顶砖缝里浇筑的那些米浆拌着蛋清的填充物给洗干净,然后再动手起转。 随着一丝丝热醋倒在砖缝上,小路鼻子里逐渐闻到一股子难闻的气味。他说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就像是寡鸡蛋的那种让人作呕的气味一样。什么是寡鸡蛋?就是里面有了小鸡,而小鸡已经死掉了,并且出腐烂的味道的那种蛋。 小路抬起一只胳膊,将袖口死死掩在鼻子上。另外一只手则是举着保温杯,继续往砖缝里倒着热醋。砖面上接触到热醋,很快就蒸起一股股的白雾。而砖缝里的那些个米浆和蛋清的混杂物,也很快随之消融了。 “咔嗒!”一声,一块青砖向下沉了一沉。小路眼疾手快的抽出腰间的铁钎,插进砖缝将砖块撬住。这可不能让它掉下去,万一要是砸到了什么机关,又或者惊动了什么东西,自己可就有来无回了。无知者无畏其实挺好的,不干这一行,也就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了。可是小路不单干上了这一行,还是正统的摸金校尉。他深知这些埋藏了千多年的死人坑里,会有着这样或者那样让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在等着他。 “耐心,小心,细心,不贪心!”这是小路的师父在他出师的那天送给他的一句话,他一直牢牢地记在心里。这九个字,可是千多年传承的摸金校尉们,用血和生命悟出来的道理。(订阅书籍.23do) 第一九零章 古墓鬼影 一保温杯热醋倒完,穹顶砖缝中浇灌的那些米浆和蛋清也都被清了个干净。小路将插入砖缝的铁钎轻轻向上撬起,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松动的砖块一块块的揭了起来。随着青砖一块块被拿起来,小路眼前逐渐出现了一个4o厘米见方的洞口。顺着穹顶上的这个洞口钻下去,就是黄忠墓了。 小路并没有急着下去,而是从腰间一个竹笼子里摸出了一只小鸟。小鸟腿上被栓了一根细绳,小路手握着小鸟,缓缓将它放入洞内。然后将手一松,小鸟喆交流两声,扑棱着翅膀就向洞内飞了过去。 “叽叽喳~”不多会儿,洞内就传来一声小鸟的惨叫声。小路闻声连忙往回拉拽着细绳,捣腾了几下过后,绳头就被拉了出来。小路看着绳头,还有上头残留着的一只小鸟脚爪,心里头一阵噗通乱跳。小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在古墓里出现一个生吃活物的东西,那会是好东西么?小路犹豫了,他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下去。 犹豫了好一阵子,一直到身上一阵冰凉。小路这才将牙一咬,将身子蜷缩在盗洞里来回活动了片刻。他还是决定要下去一探究竟,初生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他。或许吃掉小鸟的那东西,只是一条蛇而已,小路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可是他忘记了,数九寒冬,蛇都冬眠了这件事情。 “呼~呼~”小路将绳子抛了下去,然后顺着穹顶上掀开的洞口,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去。约莫下滑了几分钟,小路这才双脚落了地。古墓里黑咕隆咚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他凭感觉认为,地面和穹顶之间的高度,应该有1o米以上。喘着粗气,将绳子从腰间松开之后,小路拧亮了手里的手电。 这是一个墓室,墓主的棺椁却不在这里。墓室里空荡荡的,没有摆设什么预料中的金银财宝或者是古董什么的。在墙角,摆放着一个兵器架。上面插着刀枪剑戟等兵器。整个墓室,就摆放了这么一个兵器架。小路揉了揉鼻子,慢慢走了过去。 小路伸手想把斜靠在兵器架上的那柄长剑拿起来,贼不走空,摸金校尉们也一样。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贼是偷活人的,摸金校尉们则是偷死人的罢了。在完成他人之托的同时,能够顺带着点财就最好了。或许是年月太久,那柄带鞘的长剑才一入手,就化作了一堆碎屑。剑刃嘡啷一声掉落在地上,在空旷的墓室里出一声脆响。 小路心里一惊,慌忙将身上带着的黑驴蹄子连带着小匕等物事一并掏了出来横在胸前。传说中的粽子什么的,他倒了几个墓倒也没真的遇见过。只是师父辈的老人总是在他耳边念叨这些,久而久之他心里已经是有了阴影。生怕一个不好就蹦出一具僵尸来,和他来个亲密接触。 脚下轻轻移动着脚步,小路左手手电,右手匕,嘴里还叼着那颗黑驴蹄子,慢慢向墙根处靠去。只要事有不妥,他立马就准备抓着绳子逃进盗洞里去。至于夏侯渊的人头,爱谁谁吧! 等了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墓穴里一切如旧,也没见生个什么意外的事情。小路的心里这才缓缓放下,将嘴里的黑驴蹄子拿到手上,转而将手电筒叼在嘴里,缓步向墓室前方的甬道里走去。 电筒的光照在墙壁上,小路看见了一幅幅的壁画。壁画上描绘着一个白须飘飘,策马张弓鏖战沙场的武将形象。第一幅画面,是他手握寿头刀和美髯赤面的关云长斗将于军前。第二幅画面转换成武将马失前蹄,关云长将青龙偃月刀停在武将头顶,冷眼看着他。而第三幅画,则是描绘了武将策马疾驰,关云长拖刀穷追于后。就在周遭兵甲将士们无不大惊失色的时候,第四幅画上形势逆转,武将横刀于鞍前,摘下铁胎弓回身一箭射落了关云长的盔缨。 壁画一幅幅的看到这里,小路大致明白了这上面的故事。不出意料的话,这是在讲述黄忠在韩玄麾下为将镇守长沙之时,关云长受刘备命前往征讨的事情。也就是这一战,黄忠进入了刘备的视线。时刘备手下缺兵少将,于是破城之后,才屈尊降贵前往老将黄忠府上亲自劝降!而也就是从这一战开始,日后的黄忠成就了蜀国五虎上将军的威名。 小路停下脚步,用手电逐一在壁画上照着。壁画上的故事一个接一个的从眼前掠过,一直到最后那幅汉中攻防战,定军山黄汉升阵斩夏侯渊为止。一个接一个的故事,直看得小路热血沸腾不已。而这一战,也使老将黄忠的威名达到了巅峰。而就在这一战的第二年,这个征战一生的将军,也是溘然病逝。 “看来,这就是黄将军赖以为荣的半生戎马的写照了。”小路将手电照向甬道的尽头,嘴里轻叹一声道。 甬道的尽头俨然有一座石门,石门上左右各有一个衔环兽头。门前两侧安置着数盏石灯,看石灯和墙壁的连接处,居然是浑然一体严丝合缝,看来这是的就着石壁一并雕刻而出的。石灯顶部挖掘出来的凹槽里装满了油膏似的的物体,中间还支了一根粗如儿臂似的物事露在外头作为火引子。小路划着了火柴,尝试着将火柴凑了过去。 “嘭!”一声,时隔千多年,石灯里的油膏居然还能点着。一道带着橘红色光晕的火光砰然亮起,将幽暗的甬道照亮了一角。小路见石灯还能点着,赶忙将身边的几盏全都点燃了。一盏灯火看不出多大作用,可是接连点燃了数盏之后,整个甬道就被照亮了一半。 这个时候小路才现,原来石灯上支出的那根火引子,俨然就是一根人骨。骨头中央的骨髓早已经不见,中空的骨头里全都是腻得晃眼的油膏。本就浑浊的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一股子熬猪肉的味道。 “我x!”小路掩着口鼻,闷声骂了一句。随着火光看去,空气中已经有不少燃烧产生的浮游物在火光附近上下漂移了。小路伸出手去接了一颗浮游物,那东西掉落在他手心之后马上化作了一团油腥。小路看着那惨白的人骨,直觉得一阵恶心。他敢肯定,这团油腥一定是那些油膏燃烧过后的产物。而那些油膏......都拿人骨做火引子了,油膏会是在动物身上提取的么? “三国无义战,那时候双方一旦开战,后勤补给就成了一个大问题。所以不管是曹操,还是刘备。在必要的时候都会宰杀平民或者是伤兵,作为粮食供给给前方的战斗部队。甚至是粮草相对充足的江东,有时候也会为之。”初听师父讲这番话时,小路还有些不信。大名鼎鼎的刘皇叔,不是以仁义治国的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来?可是眼下的这些人骨和油膏,却提醒着他,或许师父所说的,都是真实的! 空气中弥漫着的漂浮物越来越多,那些漂浮物在火光的照耀下,焕着道道七彩的光芒。随后落到地上,沾到墙壁上,化作点点的油星。很快小路就觉得甬道里变得滑腻腻的了,他不敢再任由这些人油灯继续燃烧下去,赶紧上前想将它们弄灭。可是那些人油石灯燃烧起来之后,冒出半尺长的火苗在那里呼呼作响着,轻易又怎么可能将它们弄得灭? “特么的!”小路抬起袖口掩住口鼻,走到那扇挡住去路的石门前,嘴里轻骂着拉动了上面的兽环! “吱~喀拉喀拉喀拉!”一阵机括声响起,小路有些心惊肉跳的看着那道石门在缓缓地开启。 “幸亏没有滚石和陷阱出现。我还是急了啊!”小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自言自语了一句,抬脚向石门后出现的墓室走去。这间墓室,明显就要比先前的那间富丽堂皇得多了。左右两旁各有石俑数尊,石俑身前都摆放着一盏青铜铸就,外形如鹤的长明灯。正当间儿,摆放着一口人高的棺椁,看来黄忠就是安葬在这里了。 “嘭嘭嘭!”随着石门的打开,门外的空气涌入墓室,那些个长明灯先后亮了起来。和门口橘红色的火焰不同,这些长明灯燃烧起的火焰,是惨绿色的。整个墓室都笼罩在一片惨绿色之中,那些石俑的神情随着火光的亮起,看起来也变得阴森了许多。 “威名赫赫的黄汉升老将军,想不到死后也跟常人没什么两样!”看着眼前这些和其他古墓毫无二致的布置,小路不由得在那里说道。 “咔哒咔哒!”不等小路感叹完,就觉得墓室内响起一阵牙齿磕碰的声音。小路猛地向前一个翻滚,然后站起身来看向门口。一道黑影不知何事出现在那里,此时正手握着一杆大刀矗立在原地。 “谁?”小路将匕横在胸前,按亮了手电照向那道黑影的面庞喝问道。 “好身手,跟在我后头我居然没有现。朋友,这里的东西你我一人一半怎么样?要是找到了一个骷髅头,那个得归我。同意你就点点头,不同意咱俩今日就在这里弄个鱼死网破!”小路以为是同行跟在后头,准备来个黑吃黑!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在那里开出了自己的条件来。 第一九一章 逃出生天 “黄忠?”小路的手电晃到黑影的脸上,看清面相之后不由得惊呼一声道。眼前的这张脸,根本不能称作是张人脸了。脸上的皮肉已经消失无踪,只剩下挂着一只眼珠子和零星碎肉的骷髅头顶在腔子上。要不是他身上穿着的那身铠甲还有手里的寿头刀和壁画里一模一样,小路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就是三国时期蜀国五虎上将之一的黄忠。 “咔哒咔哒!”干尸用仅剩的那个眼珠子冲小路瞅了瞅,上下牙关在那里不停磕碰着,似乎在回应小路的问话一般。随着干尸的牙口在那里张合,小路分明看见了几根小鸟的羽毛从他嘴里飘了出来。 “原来是你吃了小鸟!”小路后背心里全是汗水,唯一的出口被干尸给堵上了。而且这货的武力值又高,自己该怎么逃出去?这个时候的小路,已经将自己的来意忘得一干二净。他自己的脑壳都要保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帮夏侯渊找脑壳? “呛啷!”一声,干尸一刀劈砍了过来,刀锋擦着小路的鼻子滑落下去砍在地上带起了一阵火花。小路只觉得鼻尖一丝凉意泛起,伸手一摸,指间沾染了点点鲜血。这一刀,已经是割破了小路的鼻尖,再往前进半分,小路的鼻子估计就不保了。 “我去你的!”情急之下的小路将捏在手里的黑驴蹄子猛地向干尸砸去。这东西和粽子又不一样,也不晓得这驴蹄子对他有没有作用。只不过事到如今,权且试一试吧。小路微微颤抖着身子,握住手里那把匕盯着干尸暗道。只等黑驴蹄子起作用,干尸只要退避开来,他就准备冲出去逃之夭夭。 黑驴蹄子准确的砸到了干尸的脸上,只不过是半分作用也不起。相反的,干尸伸手将这捆了红绳的驴蹄子一把捏住,放到鼻子底下嗅了起来。虽然他的鼻子,眼下也只剩下一个黑洞在那里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嗅出了什么没有。嗅了片刻过后,干尸张大了嘴巴,朝着手上的驴蹄子就咬了下去。 小路鼓足了勇气,趁着干尸专注于黑驴蹄子的时候。将牙一咬,眼一闭,迈动了双腿埋头就向干尸身后的石门冲了过去。与其被堵在墓室里等死,不如趁此机会搏一搏。运气好,说不定还真能逃出生天。 不可否认,小路的运气不错。干尸或许是许久不知肉味了,用牙口在那里撕扯着驴蹄子,对于从身边擦身而过的小路反倒是漠不关心。或许在他看来,驴蹄子是开胃菜,小路是正餐。在这个四处无门的墓室里,这个正餐是逃不过他手掌心的吧?就这么的,小路一身冷汗的冲过了石门,然后顾不得甬道里弥漫的那股子尸油味,一路狂奔找到了隔壁墓室里悬吊下来的那根绳子。 “呼呼~”小路身上是冰冷的,头上则是大汗淋漓。嘴里喘着粗气一边将绳子拿在手里,四肢齐齐用力向上爬去。一边扭头看向身后那具干尸有没有追过来。他心里祈祷了一万遍再给5分钟,也不知道是黑驴蹄子的味道太好,还是小路的祈祷起了作用。总之一直到他翻身上了穹顶,然后弯腰爬进了盗洞,那具干尸也没有追出来。顾不得感谢一下诸天神佛的保佑,小路撅起屁股连滚带爬的顺着之字形的盗洞一溜烟爬上了地面。 翻上地面的小路哆嗦着向前狂奔了几百米,这才背靠着大树在那里张大了嘴贪婪的呼吸起新鲜空气来。就连树杈子上掉落下来的雪他也顾不得从头顶弄下去了,很是缓了一段时间过后,他这才扶着树干站起身来。一番剧烈的运动过后,他身上都被汗水打湿透了。刚才神经太紧张还没有什么感觉,此刻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的身体如同泡在冰水池子里一般。 脚踏着积雪,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下走去。等他走回住处,天已经蒙蒙亮了。幸亏是冬天,村子里又没有多少青壮。走进村子的时候,各家各户还在屋子里暖着被窝,只有几户人家的烟囱在往外冒着青烟。小路一边打着哆嗦往住处走去,一边刻意的避开村子里唯一的一条主干道。他不想被人察觉到任何的不对。 回到了自己租的那间土砖屋,他一把将门给栓上。然后迫不及待的从水缸里往灶台上的锅子里舀着水,他需要洗一个热水澡,好将身上的寒气给逼出来。然后再好好的睡上一觉,让自己的体能尽快的恢复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小路才躺进房东家的那个木质的大澡盆子里。澡盆子有半人高,一个成年人坐在里面,将将露出脖颈以上的位置。小路身上已经快要冻僵了,稍微往澡盆子里兑了一点点冷水,就迫不及待的把湿衣裳脱.掉坐了进去。足足泡了好几分钟之后,小路才觉得身体回暖了。站起身来将剩下的热水全部加到澡盆子里之后,他深吸了一口气,闷了下去。 “噗!”在热水里憋了1分钟左右,直到自己实在憋不住了,他才从水里钻了出来靠在澡盆子上大口的喘着气。刚才的那一幕实在让他记忆犹新,他一边搓洗着身上的污垢,一边用眼睛盯着大门。他在害怕,害怕那具干尸会跟着他来到地面。害怕那具干尸会找到这个村子里。2o分钟之后,当小路的皮肤完全被热水烫成了深红色,他才从澡盆里站了起来。擦干身体之后,穿上了干净的衣服,连洗澡水都不倒,就那么走进里屋摊开被子钻了进去。 一觉醒来,已经到了晚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小路拉亮了屋子里那盏3o瓦的灯泡。灯泡悬挂在屋梁上,随着他的扯动左右摇晃着。橘红色的灯光,总是让他回想起甬道里那几盏橘红色火光的人油灯。在炕上躺了半个小时,小路这才翻身下地裹着衣服淘米洗菜。一天没吃了,他决定先吃饱了肚子,再去想辙。 将米下了锅,切了一点房东留下的腌肉放到锅里一起蒸着。小路转身打开了房门,蹒跚着脚步将澡盆里的水泼了出去。又从屋檐下抱进来几捆柴火,这才进屋接着将大门栓上,又拿了一根顶门杠将门死死顶住,这才安了心。炕早已经凉了,小路决定吃饱饭之后往灶台里多加一些柴火,将炕烧热一些,晚上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灶台里的火烧得很旺,小路捧着碗一口饭一口腌肉的吃得香甜。他坐在灶台前头的小马扎上,看着里面的烟火。脑子里忽然想到了魏高陵里,我和灯草显露出来的本事。三口两口将饭吃完,又灌下去一茶缸粗茶之后。抹了抹嘴找来了纸笔,趴在炕头就给我写了封信。他不知道我的住址,也不知道我的电话。他所能做的,只有写一封信,然后凭借着脑子里的印象,将信扔进村口的邮筒里,寄往杭州灵泉寺! 他做对了,信件到了灵泉寺之后,师父见是找我的,立马就将信转到了北京侯爽爽的家。师父是怎么知道我不在家的?在美国我接受了那么一次慷慨激昂的采访,全中国人民都知道我身在美国了。师父不知道我何时回来,想来想去,只有打电话给妖女,问了侯爽爽家的地址过后给转邮了过去。师父知道我有个官方的身份和差事,顶头上司,正是侯爽爽她爸。将信寄到她家去,总归是没错的!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侯爽爽这丫头脑子里,丝毫没有尊重他人**权的概念。见有我的信,当场就给拆开了。然后看了里面的内容,第二天就拉着霍晶莹一起启程赶往了汉中。在她脑子里,正好借这次的机会出来游玩一番。至于事情,自然是由我和灯草两人去做了。 “把信寄出去之后,我再也没去过定军山。我天天去村委会等你们的电话,巴望着哥你能早点过来。”小路回忆到这里,苦笑了一下,给桌上空掉的茶杯里续上开水。又拿了一些大枣和花生出来对我说道。 “可是我和灯草没来,你却等来了这两个丫头。这两天,没少费心照顾她们吧?”我笑了笑,指着霍晶莹和侯爽爽两人对小路道。霍晶莹好说,她是个温吞性子,到哪里都不会给旁人惹麻烦。侯爽爽就不一样了,她的性子和妖女差不多,我想这两天小路怕是没少受她的刁难! “还好,嘿嘿,还好!”果不其然,小路闻言拿眼看了看侯爽爽,有些言不由衷的在那里干笑了两声道。他不是跟我客气,而是怕实话实说之后,会遭到侯爽爽的报复。 “休息两天,恢复一下体力。然后小路,你就带我们上山去看看。”既然来了,我就要伸手帮帮小路。我要去看看,那具干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好,哥你们好好休息两天。”小路听我愿意帮忙,连忙高兴的连连点头道。这么多日子都等过来了,他也不在乎再多等两天。而且现在他不是一个人了,身边多了我们4个人,他心里的底气也略微足了一些。就算弄不过那具干尸,跑掉总没问题吧? 况且有我们牵制住干尸,没准他还能从墓里找到夏侯渊的脑袋也不一定呢?实在墓里没有,那就只有以后碰运气了,他还年轻,等着他去挖的坟还有很多。没准哪天就现某个墓葬里,放着夏侯渊的脑袋呢? 第一九二章 扑空 随后的两天,我和灯草什么都没做。就躺在屋子里睡大觉,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小路则是和侯爽爽她们一起买菜做饭,好生的让我们享受了一回当老爷的感觉。 “想当年,就是这片山里,魏蜀两国进行着拉锯战。这片土地下,不晓得埋了多少森森白骨。”两天过后,我们将一应事情全都准备好之后,随着小路进了定军山脉。小路这会学精了,在黑市上买了把锯短了枪管的双筒猎枪。上回差点被黄忠一刀劈成两半,至今还让他心有余悸。虽然他心里对黄忠还保持着一定的尊敬,可要是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天王老子他也是要还击的。 “那天,我就是在这棵树下坐了半小时。”进了山,沿路除了我们也没见到其他的活物。小路打头带着路,走到一棵歪脖树下对我说道。看来那天在黄忠墓对他的刺激不轻。 “就是这里!”又向山上攀爬了个把小时,小路左右看了看参照物。然后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试探着捅了捅,看着积雪垮塌下去的一个洞口对我说道。我打亮了手里的手电,往盗洞里照了照。因为积雪覆盖的原因,盗洞除了洞口处有些泥泞之外,深处倒也干燥。顺着盗洞下去应该问题不大。 “你们俩就别下去了吧!”我回头看了看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侯爽爽,对她说道。小路算是一个反应敏捷,身手灵活的盗墓专业人士了。上回都被墓里的东西搞得狼狈不堪,我对眼前的侯爽爽和霍晶莹表示着担心。 “喂~我们4个可是伙伴好不好。你师父办事,可没少叫我师父帮忙来着。别门缝里看人好不好师兄,没准下去之后你还用得着咱们呢?你说是吧晶莹!”侯爽爽见我不乐意她们下到墓里去,马上在那里说道。末了,还不忘记拉上霍晶莹。 “嗯嗯,师兄,我们可以帮忙的!”一向乖巧的霍晶莹这回站到了侯爽爽一边,看来我有事总是将两个丫头撇到一边,让她心里也觉得不得劲了。 “或许,带她们下去走一遭,见识见识也不是件坏事。看看表现如何吧,要真的能行,以后再有什么事情,也还有个人分担。”我在心里暗自盘算着。 “那好吧,不过下去之后一定要小心。尤其要听指挥,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万一要是把下面的机关给碰开了,不用黄忠出马,我们没准都得死在下边给他陪葬。”小路没有碰到机关,一是因为他谨慎,二是因为他运气。我就不信,蜀国大将黄忠的墓穴里,会没有机关和陷阱。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跟在你们后头走,什么都不碰总可以了吧!”侯爽爽见我答应了,连忙喜笑颜开的答应着道。对于她来说,去坟里走一遭,权当是旅游了。 “哎哟~灯草,你的鞋踩到我的头了!”盗洞里很窄,窄到我们只能和壁虎似的扭动着身子向前爬行。爬到第一个转弯处,我就听见身后的侯爽爽在那里大呼小叫起来。 “额,没留神。”灯草有些抱歉的瓮声说道。 “前边就是穹顶了,大家都慢一些,我不知道干尸会不会在下边守着。”半小时之后,我们终于爬到了古墓的穹顶处。看着眼前那个黑黝黝的洞口,小路咽了口唾沫对我们说道。这个时候他有些后悔自己爬在头一个了,盗洞太窄,想要错身都不可能。而那片露出来的穹顶之前又被他用醋给洗得松动了不少。要是冒然踩上去,没准整个就垮下去了。到那时候,我们要么掉下去摔死,要么被干尸咬死。 “绳子还在。哥,待会儿你可得护着我点儿。”小路摸了摸钉在在盗洞里的楔子,还有上面穿扎着的麻绳,回头对我说道。 “行,你先下吧!下到一半停下来,我会护着你的。”我知道小路胆怯了,这种状态下去,要真的遇见什么东西,他必死无疑。 “听哥的!”小路得了我的承诺心中安定了许多,慢慢爬到穹顶上头,头上脚下的钻了进去。 “等着,我喊你们再下来!”我跟在小路身后,抓着绳子钻进了穹顶向墓室里下降着。下降了一半,我看小路死死拽着绳子悬停在那里。我连忙给自己上了一道护身咒,对众人喊了一句然后纵身向下跳去。1o来米的高度,下降了一半还剩5米左右,也就是两层楼的高度。加持了护身咒之后,倒也没有受到多大冲击。我很顺利的站到了墓室的地面上,继而加持了一道天眼咒。眼前的漆黑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蓝的景物映入眼帘。 小路说过的那个兵器架还在角落里,地面上有一团碎屑般的东西散落在那里,想必就是那柄长剑已经腐朽掉的剑鞘了。仔细的观察了片刻,没有现墓室里有异常。我抬起头来冲悬在上方的小路挥了挥手喊了一句:“下来吧!” “哎呀!这里的气味真难闻!”等众人先后下到墓室里过后,侯爽爽吸了吸了鼻子在那里说道。 “坟里的味道好闻不到哪里去,大家把口罩戴上。”我率先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双层口罩戴上后对大家说道。因为小路曾经说过,这个偏室和正室连之间的甬道里,都是人油石灯。他离开的时候,那些石灯还是燃烧着的。想必经过这么多天的燃烧,地面上应该铺满了人油腻子了吧? “嗯嗯,大家还是把口罩戴上吧,那味道让人作呕得很!”小路不好在两个女孩子面前说出人油之类的词汇,闻言只是点着头在那里催促着大家。 先前不敢亮手电,是因为怕偏殿里真的蹲守着那只千年老黄忠。现如今大家都下来了,也没见有个意外什么的。而且有句话说,人多势众。这个心头的势一起来,胆气也就壮了许多。众人稍微适应了一下墓室里的环境,先后亮起了手电。 “大家小心脚下!”小路引着我们向前走去,地面上逐渐的有些黏脚了。鞋子踩在上面带起一声声咂咂声,我知道这是那些石灯里挥出来的油腻子在作怪。地上有些滑滑的感觉,侯爽爽拉着霍晶莹的手,两人紧跟在我们身后小心翼翼的前行着。看着前方墙壁上依然燃烧着的那几盏石灯,她们知道马上就要进入正殿了。 “哥!”走到那扇半开的石门前,小路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我轻声叫了一句。他是被那只千年老黄忠给弄怕了,看着眼前的石门却不敢进去。 “我先进!”灯草抬手摸了摸重回怀抱的灯芯,将降魔杵拔了出来对我们说了一句随后迈开脚步走了进去。他越来越有少林寺十八铜人的风采了,打在美国我就看出来这货现在抗击打能力在直线上升着。所以见他打头阵,我也没有出言制止! “快进来!”不等我们抬脚进去,快我们一步的灯草就在里面大喊了起来。我心里一惊,什么东西能让灯草开口求助的?难道这里面不止一只干尸?我脑子里瞬间在那里猜想着无数的可能,脚下却不慢的冲了进去。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 “怎么个情况?”走进了正殿,就见灯草站在一处坍塌掉的地方着愣。我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问灯草道。 “他从这里出去了!”灯草指着地上的几个脚印对我们说道。坍塌的青砖后面,是一条修整得方方正正的底下通道。而那处坍塌,看样子是一块断龙石。或许当年黄忠下葬的时候,棺材就是从这里被抬进来的吧?只是这么厚的一块石板,那只干尸是怎么把它弄破的?我心里对千年老黄忠的战力又有了一个新的估计。 “不愧是五虎上将之一的猛人,死了还这么厉害。”我嘴里轻声说了句,心里在暗自庆幸没有遇上他。不然凭我们几人的身手,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小路是幸运的,居然能从他的手底下逃过一劫,也难怪他提起这件事就心有余悸。 “追!他这一出去,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虽然他生前算得上是一个英雄,可是现在成了不人不鬼的活尸,天知道他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我弯腰将堆积在面前的碎石和砖块向一旁扒拉着,弄出一个可供人通过的小豁口出来之后说道。 “师兄是准备?”灯草掩在我身前问我道! “碰见了,我们就不能不管。”山底下有那么多的村子,有那么多的人。如果黄忠下山了,恐怕要十室九空。 沿着墓道向上狂奔了1o来分钟,我们终于从墓里出来了。看着眼前一片崇山峻岭,我心里凉了半截。这种人迹罕至的险峻之处,谁知道黄忠从哪个地方走了? “师兄,这边!”正在犯愁该往哪边追的时候,侯爽爽蹲着身子在那里喊道。我闻声连忙赶了过去,地面上留有半只脚印。而脚印所指之处,则是一片老树林! 第一九三章 千年老黄忠 “马匹被盗了?”我们顺着树林赶到山脚下的一处小型马场,就听见了这个消息。因为有剧组在这里拍摄三国演义,所以有那有心的人就开办起了马场,向剧组出租马匹来挣钱。甚至还召集了一些附近的村民,去剧组充当群众演员。每天2o块钱,外加两盒便当。 不过这个工资也不是固定的,例如演尸体的就要比演胜利方的群演多拿钱。再或者演日本鬼子的,每天是4o块钱。演八路的,一天只有2o。日本鬼子没人乐意演,就算给一句台词,当个军曹也不干。遇到这种情况,一般导演都会让群众演员们轮着来,今天你演八路,明天就去演鬼子兵!要不然都演八路了,这戏就没法拍了。 “是啊老板,昨天半夜我还起来喂了草料。今天一早点数,现少了一匹。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眼红咱们挣钱了,把最有卖相的那匹小白马给偷了。”负责照料马匹的人在那里跳着脚的大骂起来。 “赶紧报警啊,那匹白马是老子花了1o好几万才从澳洲弄到手的。今天剧组还等着拍刘备入川那场戏呢,白马丢了刘备还入个屁的川。”马场老板抬手使劲挠了几下头,对周遭的帮工们吼道。 “那个,老板,请问你说的那个剧组在哪里拍戏啊?”我一听附近有剧组在拍古装戏,连忙上前问道。那匹白马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黄忠拿走的。耳听着的刘备刘皇叔的大名,我猜想那厮会不会被吸引过去?我决定去剧组碰碰运气! “剧组?你们是干嘛的?”对于面前的几个陌生人,老板表现出了足够的警惕。 “哦,我们是剧组约好的临时演员,这不耽误了行程来晚了,弄不准他们到底在哪里拍戏了!”我递了一支烟,胡话信口就来。 “临时演员?没听张导说过啊。你们演啥角色的?”老板将烟夹在耳朵上继续盘问着我们。 “尼玛问个路你话这么多,合该你马被偷了。”我在心里不无恶意的暗道了一句!随后满脸堆笑的对他说道:“我演法正,那个大块头演张任。至于那两个女孩子,演刘璋身后打扇子的侍女!您要知道在哪的话,还麻烦告诉我们一声。这深山老林的,手机信号都没有。耽误了拍戏,张导的脾气可不好!” “哎呀~您都演上法正了还是临时演员?您逗我玩儿的吧?这么的,您见了张导瞅机会跟他说说。给我家那大小子安排句台词看行不行,最好能给个1-2秒的特写。”那马场老板也是个势力人,一听我演的觉得,立马就觉得或许我是受张导看中的演员。不管有用没用,他就拉着我的手,转手递了一直烟给我说道。 “行啊,话我一定帮你说,可是怎么安排可就是张导的事情了。只是,您还没告诉我,张导到底在哪个山坳里拍戏呢?”我看着眼前连绵不绝的深山问他道。 “呐,瞅见前头那座山没?顺着山脚的小路上去,就在半山腰呢!进山之后,我估计就能遇见剧组的人或者是群众演员了,到时候你再问问。”老板这回没有多问,指着前方千多米开外的那座高山对我说道。 “哦,那谢谢您了。”我闻言冲他伸出手去握了握,随后带着众人转身向那座山走去。 “不对呀老板,有这么年轻的法正么?”等我走后老半天,那个养马的帮工这才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滚去报案去,尼玛你不知道有种技术叫做化妆?看他骨骼清奇,体形消瘦,演个法正倒也不奇怪。”老板点燃了香烟,在那里指点着我们的背影说道。 “嘿~还有人真入戏了嘿,看见刚才全身披挂骑着白马过去的那货没有?一身铠甲少说有15斤吧?他这么穿着也不嫌重!”进了山,就看见几个手拿着木矛木刀的群演在那里边走边说着。 “15斤?少说有3o斤,就这还是用纸板压制成的。要是搁在过去,真家伙怕不有7-8o斤重。不过看他手拿寿头大刀,鞍挂铁胎劲弓的样子,倒也有几分黄忠的神髓在里头。”有那略懂三国的群演凑过来接着话道。 “借问一下,你们说的骑白马的那人往哪边去了?”小路一听这几个群演的形容,立马就想到了坟里的那只千年老黄忠。快步赶上前,拉着人家就开口问道。这要是让他闯进了剧组,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事来。 “喏,顺着这条道就上去了。”几个人见小路焦急的样子,连忙好心的指了条明道给他。 “刘备入川,第三百零一场准备了啊!场务辛苦一下,将树上的积雪都弄干净。这场戏要展现的是炎热的夏天,待会诸位往脖子上撒点水,咬咬牙咱们争取一次过。”半山上的剧组里,一个大胡子正在那里拿着扩音器招呼着。 “地上的雪都扫干净了啊。大家先跑几圈,热热身。”天气冷得邪乎,大胡子一边喊着话,一边在那里跺着脚好让自己暖和一点道。 “那个,刘备的妆化好了没有?白马呢?白马到场了没有?”剧组的事情太多,大胡子又事无巨细的要亲自抓。所以包括演员的妆定好了没有这种琐碎,都要他去过问一下。 “刘老师,您这胡子有些歪,要不咱再贴一次?”在帐篷里,给演员化妆的化妆师正小意的和刘备的扮演者打着商量道。这都是大腕儿,他得罪不起。万一把人惹恼火了,自己这碗饭就算吃到头了。起码在大胡子导演这个组里,没自己的位置了。 “嗯,也好!”刘老师算是个好说话的人,也挺敬业。对着镜子看了看下巴上略微有些歪的胡子,同意了化妆师的建议。 “大哥,此去西川,若是刘璋小儿举刀兵来袭又当如何?”因为白马还没有到场,大胡子导演索性就拍另一组镜头了。毕竟耽误一天,可都是钱。待会白马到了,再把刘备的镜头补上就是了。在那里抱拳说着台词的,正是扮演张飞的演员。 “我料此去西川驰援刘璋,初时主公必定安然无恙。”扮演孔明的演员轻摇着鹅毛扇在那里对着戏。 “主公!”正在这时,从林子里奔出一匹白马。白马上端坐的那人,翻身滚落马下屈膝抱拳低沉着嗓子对着场内的刘备尊称了一声。 “哎哎~还没到黄忠上场呢啊!卡!”大胡子导演盯着监视器正在暗叹这些演员们演得到位的同时,就被这个搅局的黄忠给弄毛了。戏是说了一遍又一遍,再怎么不懂,台本你总会看吧?等到哪句台词,哪个镜头才轮到自己都没有谱的么? “主公,此去西川,末将必定过关斩将,替主公拿下这偌大的西川作为基业!”跪倒在地的黄忠没有去理会一旁的大胡子,反而态度愈谦卑的抱拳冲场内的刘备说道。 “我说卡,你没听懂是怎么的?有你这么搅局的么?机器都停下来,休息一刻钟再拍!”大胡子在国内拍戏,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不听使唤的演员。当即点上一支烟在那里吼道,随后也懒得去管那个跪倒在场中的人。你不是爱搅合么?我晾着你看你接下来怎么搅合。大胡子导演在心里暗暗说道。 “导演生气了,你快起来吧。待会看我的手势你再上来。”演刘备的演员是个老戏骨了,人也善。眼看面前这个演员将导演惹毛了,连忙上前搀扶着他说道。 “主公,末将惶恐!”跪在地上的那人眼看刘备要上前来搀扶,连忙低头膝行后退几步嘶哑声声音说道。 “离开他!”我气喘吁吁的赶到半山腰,正好看见这一幕,情急之下连忙开口提醒了那个假刘备一句。 “主公账前,何人胆敢大肆喧哗?莫非欺某黄汉升之刀不利?”跪在地上的那只千年老黄忠闻言一回头,骷髅头上那对空洞洞的双眼逼视过来,一个翻身站起身来呛一声将寿头刀往地上一顿嘶哑着道。 “我的娘......”周围有眼尖的剧组人员看清了他的面目,当即觉得裤腿一阵温热,被吓尿了。就连那个大胡子,此时也是连连后退着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敬你是一代名将,现在不是你的时代了,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我和灯草还有两女分东南西北四方站定之后,一抬手指着横刀立在原地的黄忠说道。 “只要主公还在,某必充当马前卒。为大蜀国开疆裂土,创下不世之功!”黄忠箭步上马,寿头刀斜斜指向我等四人说道。 “驾!”说完之后,黄忠一夹马腹,提刀直奔我而来。 “让我来会一会你!”灯草眼看黄忠仗马前冲,来势汹汹。连忙和我互换了位置,横起降魔杵迎了上去道。 “呛!”灯草小看了黄忠的威力,一个照面,手里的降魔杵便脱手而出。在空中划了几个圈,插在远处的地面上嗡嗡作响着。 “无知鼠辈,看某取尔项上人头祭旗!”黄忠一勒马缰折返回来持刀于身侧,催马直奔摔倒在地的灯草而去! 第一九四章 定军山恩怨轮回 “灯草小心!”眼看摔倒在地的灯草躲闪不及,我大吼一声就准备祭出飞剑替他挡下黄忠这一击。 “咻~噹~”正在这千钧一之际,从树林内射出一支铁箭正中黄忠寿头刀刀头。一阵火花四溅过后,将他准备从灯草脖颈上拖过的这一刀挡了下来! “黄汉升,夏侯妙才等候你多时了!”希律律一声马嘶,身穿黑袍黑甲的黄泉骑士夏侯渊策马从林子里冲了出来。长枪斜指着回头看过来的黄忠大喝一声道。 “夏侯渊,来得正好,放马过来!”黄忠一横手中寿头刀,一夹马腹对着策马奔驰中的夏侯渊就迎了上去。 “老匹夫,当年若不是张郃作战不力,某又岂会为你所害?”噹一声,刀枪磕碰在一起。转瞬间夏侯渊就已经和黄忠过了一招。 “多说无益,刀枪下见真章吧!主公可引众军士先行一步,待某斩了敌将自来追寻!”黄忠到此时还不忘嘱咐一旁扮演刘备的演员一句。 “敌将凶猛,黄老将军且自珍重。备与诸将,便在成都等候将军归来罢了!”眼看形势已经出了自己的理解,扮演刘备的演员倒也不傻。闻言赶忙急中生智的在那里答道,说完便伙同大胡子导演还有一干剧组成员向山下撤去。虽是不明真相,可是现在是一个没有脑壳的家伙,外加一个骷髅头在那里纵马放对,谁还敢留在这里看热闹? “主公自去!”黄忠挽了一个刀花,自上而下向夏侯渊劈砍了过去。二马交错,一阵叮当脆响过后他在马上说道。 “师兄,我们要不要帮忙?”两个千年虎将在那里打得热闹,灯草缓过一口气从地上翻身爬起。拿回了自己的降魔杵,轻移脚步来到我身边问道。 “先看看情况,现在贸然插手说不得会让这两位迁怒于我们!”古时武将有着自己的骄傲,尤其以三国时期武将最甚。他们单挑是不喜他人插手的,如果我们现在出手的话,没准就连对我们尚有几分善意的夏侯渊都会翻脸。一个黄忠我们已经不是对手,要是再加上一个夏侯渊,我估计今日过后师父们就该去找新的传人了。 “喝~嗨~”说话间,黄忠和夏侯渊两人就已经纵马交战了十数个回合。夏侯渊略微占优,他的马匹比黄忠的要好。而黄忠的马匹,则是从山下马场里顺来的。此时连番力过后,体力已是有些不支了。 “夏侯渊,可敢下马步战?”见马身上的汗水顺鬃而下,前蹄似乎有些软的迹象。黄忠纵身下了马,倒提寿头刀单臂一指正欲策马转身的夏侯渊喝道。 “有何不敢?”夏侯渊闻言冷笑一声,翻身下了胯.下那匹黄泉马。千多年的恩怨,今日他要酣畅淋漓的做个了断。他从来不认为,自己当年是输在对手的武力之下。 “来!~”黄忠倒提寿头刀,迈步急向站定的夏侯渊冲了过去。 “来!~”夏侯渊抖了一个枪花,挺枪朝黄忠迎了上去。 黄忠箭步上前,一揉身挥舞着手中长刀向夏侯渊连劈三刀。夏侯渊探出枪尖一点,点开了第一刀。然后一个霸王举鼎,扛住了第二刀。随后就势一个转身让开了第三刀。不等黄忠再度出手,手中铁枪抖着枪花猛地从腋下探出,直点向黄忠的咽喉处。 “好枪法!~”黄忠见势不得不退,连退5步堪堪避让开夏侯渊这一枪之后开口赞了一句。随之脚下一顿,纵身跃起一刀力劈华山。刀刃闪起一片白如雪的刀光,直劈向尚未收招的夏侯渊。 夏侯渊直觉得身上一阵刀风袭来,一手举枪前刺,一手猛地往枪柄上一拍。铁枪带起一道幻影,直奔半空中的黄忠胸膛而去。 “砰砰砰!~”一枪投出之后,夏侯渊一个后滚翻弃了长枪。从背后解下劲弓,搭上三支铁箭抬手就是一通射!三声弦响过后,铁箭呈品字形直奔黄总咽喉,左右胸膛而去。三箭只要射中一箭,黄忠不死也要重伤。 “嗨~”黄忠飞起一脚,先将如毒蛇信子般颤动的铁枪一脚踢开。随后将手中寿头刀抡圆了,挥舞起一片刀幕。噹噹两身将射向胸前的两箭磕飞,随后猛地把骷髅头向腔子里一缩,头顶的缨盔被铁箭射了个对穿。 “好箭法~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某一箭试试!”黄忠将头颅从腔子里探出来,抬手扔掉了已经被射穿的缨盔,解下背后的铁胎弓对夏侯渊咧嘴笑道。 “嘭嘭嘭~”随着这二位在那里跑着圈拉弓对射,我连忙带着伙伴们猫腰藏到了林子里。这两个猛人射出来的箭,可不是我们能够扛下的。 “痛快,黄汉升不愧是刘备手下五虎上将之一。”等到箭壶中的箭簇射空,夏侯渊扔掉手中的劲弓,拔出腰间佩刀来笑道。 “夏侯妙才也不负曹魏八虎骑之名。”黄忠轻弹了一下弓弦,随后将铁胎弓弃之于地道。 “这一战,就让你我二人将这千年的恩怨一并了结了吧!”黄忠抬头看了看天,伸手接住了几朵雪花。看着雪花融化之后,拔出腰间佩刀轻声说道。 “此刀名曰神刀,乃当年诸葛先生命大匠打造而成。黄汉升略有微功,得赐一柄。妙才,当心了!”黄忠轻抚着雪亮依旧的刀身,对夏侯渊说道。 “此刀名曰百辟,乃当年丞相命大匠打造而成,非有战功者不得赏赐。黄老将军,也请当心了。”夏侯渊闻言倒握刀柄,抬手对黄忠抱拳道。打到现在,二人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在里面了。 “我尚有一问,想请教黄老将军!”夏侯渊并没有急着动手,相反在那里出言和黄忠攀谈起来。这一战过后,两人只能留下一个,又或者两人同归于尽。此时不问,过后怕是没有机会再问了。 “但问无妨!”黄忠抬手示意夏侯渊道。说来也怪,两人之前势成水火又是各为其主,此刻居然不见丝毫火气的在那里对起话来。 “我的头,在不在你那里?”夏侯渊轻弹了一下刀刃问黄忠道。这个问题是他最关心的,千多年来他一直在找自己的头颅。 “为了我的头颅,我不惜千里迢迢从魏高陵找到这里。一路上昼伏夜出,小心避让,只是为了一个答案而已!如果汉升知晓下落,还望告知,妙才感激不尽!”夏侯渊抱拳对对面的黄忠施了一礼道。 “还你头颅,你我堂堂正正决一死战吧!”黄忠闻言沉思了片刻,转身走到一旁白马身边。探手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黄绸包袱扔给了夏侯渊说道。 “多谢!”夏侯渊接过包袱,摊开之后将里面包裹着那枚骷髅头拿起安放在自己的腔子上。略微活动了一下之后,骷髅头以肉眼可见的度迅长满了血肉。缓缓睁开紧闭的双眼,夏侯渊看向黄忠弯腰一揖及地到。这声谢是真心实意的,黄忠此举无疑了了他千多年的夙愿。 “如在盛世,你我二人或许能成为至交。可惜,乱世之中各为其主,你我二人不得不兵戎相见!妙才,开始吧!”黄忠抱拳对夏侯渊长叹一声道。 “方才那人,倒与先主有几分神似。也不知道,如今世人会怎么评价我等功过?”黄忠回头看了看剧组离去的地方,有些落寞的说道。看来之前他就知道那人并不是刘备,只是陡然见到如此神似的人物,不由得心神激荡了而已。 “关张马黄赵,这就是后世对你的评价!”我忍不住在树后大声答话道。 “老夫仅仅排第四么?哈哈哈哈!”黄忠抬手在骷髅颌骨下残存的几根白须上轻轻一拂,长声大笑起来道。 “也罢!第四就第四吧,万千军功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妙才,来!”冲我笑了笑,黄忠回一抖手中神刀,大吼一声扬臂劈砍了下去。 “哈哈哈哈~今日能与将军酣战,畅快平生。汉升,来!”长笑之后夏侯渊举刀相抗,噹一声金铁交鸣之后两人各自收刀回撤,酝酿起接下来的杀招来。 “大魏国~万岁!”夏侯渊忽然虎目猛睁,大吼一声双手持刀直冲向蓄势待的黄忠。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没必要去讲究那些个招式了。 “大蜀国~万岁!”黄忠亦双手握刀,不避不让的迎向了急冲过来的夏侯渊。定军山,两位猛将再度交锋。 “噹噹噹,噹噹!”两人势大力沉的接连相抗5刀,5刀过后天地归于一片寂静。我放眼看去,就见两人背身而立,手里还保持着之前挥刀的姿势。北风起,雪花飞舞。 “噗通!”黄忠回头看了看夏侯渊,然后扑地而倒。一道刀痕在他脖颈处显露出来,人倒地,身异处。 “月落银霜遍九州 金戈铁马风抖擞 白老将说妻儿 当年一度笑敌酋! 黄老将军,好走!” 夏侯渊缓缓收刀入鞘,回身冲黄忠抱拳深施一礼口中念道! 第一九五章 阴兵统领夏侯渊 “将军今后有何打算?”过了许久,我鼓起勇气从林子里走了出来问昂不语的夏侯渊道。本来我是想等他走了再出来的,可是转念一想,任由这货遗留在人世迟早也是个祸害。谁知道他哪天心里不得劲了,不会跑人堆里去大开杀戒? “打算?四海为家,哪天厌倦了,再回去接着替丞相守陵!”别说,接上了头颅的夏侯渊面相倒是不俗。沉思了一下,他这么回答我道。 “将军仪表堂堂,武力不俗,又为世之名将。若是就这么四海飘零岂不是凄惨了一些?”我琢磨了一下,眼前一亮的对夏侯渊说道。我想到一辙,既能不让他为祸人间,又能增加自己的实力。心里打定了主意之后,我将马屁连番的向夏侯渊奉送了过去。 “有话请讲!”不愧是在孟德君身边待久了的人物,一转念就明白我话里有话了。微微一笑,夏侯渊伸手拈须道。 “将军若是没有去处,不妨去阴司第二殿报道。我看将军熟读兵法,勇武过人,在我第二殿充当一个阴兵统领还是绰绰有余的。只是不知,我这小庙,能不能请得动将军这尊大佛?”我见夏侯渊如此直接,索性也就实话实说了。我就是想把他弄到我的第二殿去,在那里训练阴兵。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我不在的时候,有个猛人能帮我镇宅。 “阴兵统领?”夏侯渊貌似对统领一职不怎么感冒。毕竟当年他可是在曹操手下官至征西将军的人物。对于这个貌似小小的统领之职,多少有些看不上。 “嗯~将军可以想象成典军校尉!”典军校尉一职可是曹操也曾经做过的,想必这回夏侯渊应该没有意见了吧?我在心里暗暗琢磨着道。 “那某麾下有兵甲多少?其中马军几何?步军几何?弓军几何?军中伍长几人,什长几人,百人将几人?”夏侯渊这回明显有了兴致,捡回自己的长枪,劲弓和箭壶之后。拉着自己的黄泉马在那里询问起来。只是,这些个东西贫道哪里知道? “这个,还得将军自己去了解了。阴兵多的是,合不合用就看将军的手段了。还有将军提起的那些个大小武官,全凭将军任免。我只要将军将我的第二殿,守护得固若金汤!”我耸了耸肩,在那里明人不说暗话道。知道就是知道,不懂就是不懂,这没什么可丢人的。不懂装懂没的还会惹人厌恶,尤其是夏侯渊这种手底下有真章的人物,更不能欺瞒他。 “再问一句,某若是去,俸禄几何?”夏侯渊沉思了片刻,随即问起他的工资待遇来。这个贫道知道,因为整个第二殿的俸禄,都要经过我的手才能放。 “每月金元宝5锭,香烛各九十炷如何?年底双薪,每年还有带薪年假15天。”我开出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合理的价格。阴司里金元宝可是硬通货,每月5锭足够夏侯渊在那里生活得很奢华了,甚至还可以养一些下人仆役什么的。何况还有那么多香烛呢?那就相当于粮食。有钱有粮,他还有什么理由不跟着我干? “何时上任?”夏侯渊答应了。虽然以前他贵为征西将军,深受曹操信赖和倚重,府上仆役怕不有数百之众。可毕竟那都是千多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他只是一个没有固定住处,没有固定工作的流浪者而已。习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虽然我不是什么帝王,可是在第二殿也是一言九鼎的人。他有本事,我能给他提供一个施展本事的地方,这就足够了。 “现在就可以!”我冲夏侯渊微微一笑道。不怕你不去,等在第二殿安顿下来了,习惯了那里安宁的生活,怕是赶他走都不会走了。 “主公请上马!”夏侯渊倒也是个妙人,眼看敲定了劳资合同,这称呼也就顺口更改了过来。嗯,主公,这个称呼我很喜欢! “稍等片刻,待我灵魂出窍便带你下去!”我冲灯草招了招手,准备嘱咐他待会和小路将我的肉身抬回去。 “何须这么麻烦?某这匹黄泉驹自由妙法让主公无须出窍就可下到地府。”夏侯渊闻言拈须一笑,抬手将我送到马鞍之上坐稳之后说道。随后不等灯草等人赶上前来,边牵马坠镫护着我自顾去了! “想不到,此处和阳世间也无差别。”夏侯渊牵着黄泉驹走在街上,左右看着那些个身着古装的的魂灵们说道。这是崔钰的意思,也是他的坚持。不管阳世何年何月,地府始终要保持着汉服的装束。建筑也是这般,尽可能的维护着华夏的传统。甚至于烟花之地,也还是以秦楼楚馆来称呼。夏侯渊置身于此,仿似回到了千多年一般自在。 “将军可还喜欢此处?前方有一乐坊,将军闲暇之时大可以来此处消遣,此处是正经的那种乐坊。将军若是想要人侍寝,可自去寻聚燕楼。”我坐在马上,扬鞭指向前方不远处的那幢三层木楼说道。 “聚燕楼?好名字!”夏侯渊没有理会什么乐坊,反倒是对我口中提及的那个聚燕楼产生了兴趣。也是,鳏了千多年,他实在是憋得慌。 “少时随我去第二殿办理好入职手续,然后和你的手下们见见面,之后你自可前去快活。”我侧过身子看着夏侯渊笑道。嗯,是那种男人之间才懂得的笑。 “只是麾下囊中羞涩......”夏侯渊将缨盔从头上解了下来,夹在腋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轻道。 “少时去找秀娘,领两锭元宝,算是我给你接风了。”我从腰间解下印章,在夏侯渊手掌心盖了个戳对他说道。我没有写金额,只是让他去领两锭元宝。虽然我很欣赏他的才华,可是趁这个机会我也要看看他的品行。我可不像曹操唯才是举,在我心中更看重一个人的品格。 “多谢主公赏赐!”夏侯渊看了看掌心的那枚印章,一抱拳冲我弯腰恭敬道。 “无须多礼,我期待将军成为第二殿之肱股。些许银钱,只当是我预先投资罢了!”我伸出手臂,轻轻将夏侯渊搀扶起来笑道。 “前段时日,都未曾见主人前来,可是有事?”到了第二殿,进到府内,玲珑柳腰轻摆着上前询问着道。 “本府去了一趟番邦,和蛮夷干了一架。府内最近可是有事?”我嘴里答着话,转身冲刻意落后一个身位的夏侯渊示意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率先迈步前行。平易近人自然是要的,可是该有的规矩也不能弃之不顾。我对夏侯渊目前的表现,算得上满意。 “这位是?”玲珑随在我身边莲步轻移着问道。嗯,这是我要求的。虽然她和秀娘二人更喜欢用飘的。只是我总觉得,两只女鬼在我府上飘来飘去,甚是不雅!尽管这里是黄泉地府,可我是府君,我说了算! “玲珑可有看过三国?”我没有直接回答玲珑的问题,而是在那里反问着她。时隔多日未见,小娘子愈的水灵了。我在心里暗自想道。 “先前倒也是看过几回,莫非这位和三国有什么牵扯不成?”玲珑倒是聪慧,转念间就在那里说道。说话的同时,在那里用眼上下打量起夏侯渊来。 “你不妨猜上一猜!”最近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如今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才算松弛了下来。我哑然一笑,在那里和玲珑玩起了猜谜游戏。 “看这位将军龙行虎步,威风堂堂。又身背劲弓铁矢,如若是三国之人的话......善使弓箭又能入府君法眼者,唯老将黄忠和曹操麾下夏侯渊二人。妾观此君......莫非是曹魏八虎骑之一的夏侯妙才当面么?”玲珑上下打量夏侯渊良久,这才在那里轻启朱唇道。 “不敢当小娘子谬赞,末将正是夏侯妙才,小娘子好眼力!”夏侯渊初来乍到,对人那真真是极为有礼的。尤其是我府上的女人,还是个能和我这么近距离谈天的女人。在他心目中一直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对待主公的女人要比对待主公本人更为恭敬。这或许是当年跟随在曹操身边养成的习惯吧? “哎呀~恭喜主人得此猛将。今后第二殿可就有劳将军多多出力才好!”玲珑微微将身子向一旁侧了侧,让过了夏侯渊的这一礼后抚掌叹道。十大殿,在阴司无异于是十方诸侯。眼下见我带回来夏侯渊这员猛将,第二殿的实力无疑要上升一截。玲珑如此欢喜,就是这个理由。 “来人,带夏侯统领去秀娘那里。”我回头冲身后的夏侯渊笑了笑,然后在那里大声招呼了一声。随即两个伶俐的鬼侍便低头上前,冲夏侯渊万福之后抬袖虚引了一下。 “将军自可随她们前去,我和玲珑有些话说。少时将军事情办妥,自可回到这里。”我对夏侯渊嘱咐道。我很会照顾人家的面子,当着玲珑和鬼侍的面,并没有说出让他去支取银钱的事情。男人么,你当着别人说他没钱,他面子上是过不去的。 “喏~主公!”夏侯渊得了我的令,这才对我和玲珑分别以抱拳,随那两个鬼侍而去! “很会做人啊!~”我看着夏侯渊的背影,轻叹一句道。 第一九六章 各司其职 “主人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猛人到第二殿来的?”玲珑等夏侯渊的身影消失之后,将我引到花园内的一处凉亭里坐下。然后很乖巧的替我拿捏起肩膀来问道。 “路上捡的!”我没有对玲珑说这一路的事情,只是随口在那里答道。 “最近那些个殿主们,有没有什么动静?”我微闭着双眼,问玲珑道。折腾了许久,这些人地盘上的营生应该也差不多进入正轨了吧?万一吃饱了又回头来和我不对付呢?所以对他们的监视不能放松。虽说都是千年的老鬼,可要想在贫道眼前玩儿聊斋,我也不是那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先前给他们指了一条财的明路,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主人尽管放宽心,他们都在忙着赚钱呢。当然,招兵买马也是少不了的。只不过他们哪里能和主人比,这一个夏侯渊,可就能抵十万兵了。”玲珑将手移到我的太阳穴上,不急不缓的在那里揉着道。 “你倒是会说话,咱们要低调,不能让那些个老鬼觉着咱们威胁到他们了。闷声大财才是王道,等到咱们的实力足够了,他们才真的不敢轻举妄动。”我很惬意的享受着玲珑的按摩,说着话儿将后脑勺轻轻向后靠了一靠。一股子温软顿时通过我的后脑勺传到了我的脑海中,我心知触碰到了什么,轻轻将后脑勺在温软处左右蹭了蹭,这才有些意犹未尽的坐直了身子。贫道长大了......! “主人~”玲珑面含娇羞的用手指在我脑门上使劲杵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坚决不能承认我是故意的。我缓缓回过头去,装作不解的样子看着玲珑问了句:“啥?” “那个,玲珑啊!最近和秀娘,相处得还愉快吧?”不等玲珑说话,我赶忙将话题岔开问道。之前这两女的就有些不对付,尤其是玲珑,似乎觉得我不应该将秀娘留在府内一般,多少有些刁难人家的意思在里头。 虽然她们,或者是它们?好吧,我还是习惯称呼为她们,我不搞种族歧视的。虽然她们和我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可毕竟也是我第二殿的人,还是和我比较亲近的人。她们俩要是不和,府里那些个琐碎的差事,可就难办了! “她呀,办事呢还算是勤勉。对我呢,也算是恭敬。咱们俩挺好的,你放心吧!”见我问起她和秀娘,玲珑抬手掠了掠耳际边的散,露出那段细白的脖颈来对我说道。只是,说话就说话,没事你露脖子出来干嘛呢?转念一想,露脖子总比没事在我面前露别的好得多,就由她去吧! “你们俩才算是我的贴心人,没事别老找人家麻烦。家和万事兴嘛,你们俩闹腾起来,让我怎么去管其他的人呢?对吧玲珑!”我轻轻抚了抚玲珑的头,柔声对她说道。她和秀娘两人,主动权在她。只要把她说通了,秀娘那边是不会没事找事的。 “那我们俩在你心里,谁排前边!?”玲珑忽然抬头问我道。看来女人最看重的,还是她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贫道忽然间,就悟了! “你~当然是你!”我毫不犹豫的看着玲珑说道。别说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就算不是,我也不会傻到当着一个女人的面,去赞美另外一个女人。如果我那样做了,后果恐怕不堪设想。诸君若是不信,自可在自家女友或者媳妇面前一试。 “这还差不多,论资历,奴家跟随主人时日也是不短。论姿色,奴家还有几分自信不会输与旁人。若是论其它的,某人身边尚有一个拖油瓶,奴家可是孜然一身清清白白。”玲珑对我的回答很是满意,随即小嘴轻抿,在那里摆起了自己的优势。 “是是是,你还会唱戏,人家可不会。”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胡同口那里初遇玲珑的事情来。童年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终究是最值得回忆的。想不到当年遇鬼,后来居然因祸得福了。 “主人还记得那件事情呢?当初不是机缘巧合么,人家又不是故意的。”玲珑现在最怕我提起当年唱戏的那件事情,闻言有些弱弱的说道。 “主公!”正在我和玲珑聊得正得趣的时候,夏侯渊回来了。见我坐在凉亭里,连忙过来见礼道。 “事情办好了?”我示意他坐下说话,然后问他道。 “办好了,多谢主公。”夏侯渊见我不想把事情说穿,随即面含感激的回道。一代名将,面子是最重要的。 “晚间我就不请你吃饭了,你自己出去解决吧。明日记得来府中点卯,升帐,练兵!第二殿的阴兵是虫是龙,就全靠将军操练了!”我对夏侯渊语重心长的说道。 “末将必定不负府君所托。假以时日,府君麾下众将士必定威如虎豹。”夏侯渊闻言站起身来冲我抱拳行礼道。虎豹骑,当年可是曹操麾下最精锐,攻击力最强大的一支部队,看来夏侯渊其志不小。 “一切就有劳将军了!”我站起身来将夏侯渊抱拳的双手缓缓按下,貌似很感动的样子对他说道。这一招我是跟刘备学的,不过眼下看来很管用。夏侯渊看着我,很坚定的点了点头,他被我给感动了! “今日无事,将军初来乍到,自可去熟悉一下环境。将军的宅邸,这几日我便吩咐他们给办妥。”说着话,我抬手虚引了一下,示意夏侯渊可以自便了。 “陪我去秀娘那里走一趟!”等夏侯渊恭谨的退下之后,我回身对玲珑说了一句。 “主人就是偏心,这才一回来,就急不可耐的要去秀娘那里。”玲珑在那里娇嗔了一句道。看来都是刚才后脑勺那一蹭惹的祸,这搁在往日,她哪里敢这么对我说话?看来男人不仅要管好自己的下.半身,更要管好自己的后脑勺啊! “哈哈哈~我这一回来,第一个见到的可是你吧。行了,陪我去秀娘那里走一趟,正事!”我大笑着说了几句,随后脸色一正道。去秀娘那里可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去问问,夏侯渊方才从她那里领取了多少银钱。 “好吧,主人请随奴家来!”玲珑见状心知现在不是撒娇卖萌的时候,立马轻牵起裙裾,迈步出了凉亭后冲我说道。 “参见主人,多日未见,主人风采更胜往昔。”进了秀娘办公的院子,有眼尖的侍女早已经一阵飘忽不定的去通禀了起来。随后我就看见秀娘一阵柳腰轻摆,身后跟着一个扎着冲天辫穿着红肚兜的小孩一起迎了出来。不得不说,秀娘的马屁功夫是日益见长。 “不需多礼!”我虚抬了一下右手对秀娘说道。 “进去说话!”抬手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冲天辫,我对秀娘和玲珑二人说道。 “方才那位将军,从秀娘这里领取了多少银钱?”进屋关上门之后,我环顾着屋内的摆设,假装随口问道。 “金元宝两锭,说是主人赏赐的,怎么?有假?”秀娘替我和玲珑各沏了一盏茶放在几上说道。 “两锭,不错,是我赏赐的!最近我不在,第二殿内诸多事宜,全赖你和玲珑操持了。”我闻言点点头,然后对秀娘和玲珑表示了感谢。 “第二殿也没什么大事,些许个小事也是我们力所能及的,又何须主人放在心上?!”秀娘将孩子抱在怀中,对我羞涩的说道。 “孩子叫什么名字?”我看着她怀中的孩子,问了一句!多少年都,这孩子死的时候多大,现在还是多大。看着他粉嘟嘟的样子,我心中涌起了一番怜爱。 “还没顾得上取,当年原本想他爹给取的......”秀娘轻轻摸着孩子的小脸,低头说道。 “你姓什么?”那个牲口爹不要也罢,我转而问秀娘。一直以来都是秀娘秀娘的这么叫着,至于她的姓氏我还真不知道。 “妾身姓韩,名秀娘。主人可是记住了?”秀娘轻掩着嘴唇在那里笑道。这事搁在以前,问人家的闺名是很唐突的一件事情。只不过在秀娘心中,这屋子里的人,都是她的家人,所以告诉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姓韩,你的孩儿,就叫韩孩儿吧。”转瞬间我就替人家的孩子取了一个不像名字的名字。 “多谢主人赐名,打几天起,他就叫韩孩儿了!”秀娘倒是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孩子的名字是我给取的,在第二殿里,以后没人敢再说他是个没爹的孩子了吧?秀娘心里暗暗琢磨道。 她掌管银钱之事,多少会得罪一些人。人家不敢明着得罪她,就唆使一些小鬼们见了韩孩儿就故意问他爹是谁。经历过几回之后,秀娘就不敢再放自己的孩子出门玩耍了。 “嗯,造册登记,归于第二殿内务府。”见这孩子虽不爱说话,可是眼神中透着一股子伶俐,我有心栽培他一番。内务府,掌管财务,库贮,警卫扈从,租税等事,不可谓不位高权重。虽说只是造册登记在内务府名下,可名眼人只要一琢磨,就应该明白我是赏识这个孩子了。这也算是对秀娘忠心耿耿的一种奖励和回报吧。 “传令下去,今后内务府就由玲珑和秀娘二人共同掌管。之前玲珑负责的刑名,稽查,一并归于内务府掌管!第二殿辖下阴兵,从明日起归于夏侯渊帐下听候调遣。”仔细斟酌了一下,我对左右鬼侍们传令道。 第一九七章 樱小路阿布 “圣女殿下,这是樱花从美国传回的情报!”日本,靖国神社内。圣女樱小路阿布正跪坐在梳妆台前用木梳梳理着她那一头柔顺乌黑的齐腰长。一身纯白绣着樱花的和服穿在她身上,将她衬托得很圣洁的样子。木屐摆在榻榻米下面,露出秀气的脚踝来。贴身的侍女拉开门,跪在地上膝行过来轻声的禀报道。 “念吧!”樱小路阿布今天显得有些慵懒,将木梳放到梳妆台上,拿起一张红纸来放到唇间抿了抿道。 “是一盒录像带!”侍女拆开手中的盒子,拿出里面包装得很严密的那盒录像带来说道。 “去大殿吧,那里有机器可以播放这个。让我看看,樱花给我们送回来什么消息。”樱小路阿布双手扶着膝盖,向后微微一坐然后就势站起身来对侍女吩咐道。 “圣女殿下!”出了自己的寝室,走到鹅卵石铺成的幽静小径上。看着小径两旁的梅花和一尘不染的积雪,樱小路缓缓地迈动着自己的脚步。木屐磕打在鹅卵石上,出声声踏踏声,提醒着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他们的圣女出行了。一道道身影从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站了出来,在小心避开那些积雪和梅花之后,他们纷纷冲樱小路阿布低头行着礼。 “这么美的雪,这么美的花,你们可别把这景致给毁了。”樱小路披散着长,头也不转的笔直向前走去,随后轻启红唇在那里说道。 “哈依!”众人齐齐低头应道,随后又再度隐藏进那些犄角旮旯里,继续执行着他们年复一年执行着的任务。 “圣女殿下!”进到大殿,一个身穿着武士服的男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向樱小路阿布行礼打着招呼。 “龟田君今日当值么?辛苦了!”樱小路阿布将脚下的木屐脱下,穿着雪白的袜子走进了大殿。看着眼前这个恭谨的男人,微微笑了笑说道。日本人差不多都是这样,对待下属会保持着一种虚伪的关心和客气。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当年要不是殿下使用秘法将属下身上的佛法侵蚀驱除干净,现在世上早已经没有龟田三十二这个人了。”龟田三十二在那里惶恐的说道,他还有一个中国名字,叫韩邦直。各位想必还有些印象吧?如果说大家不记得这厮了,小野文静那只狐狸精总该记得吧。只不过狐狸精的运气没这个龟田好,她死在了中国,而这位却苟延残喘着回到了日本。 “那也是你自己的运气好。怎么?还想着文静?圣山上那么多的妖精,你再挑选一个做你的伙伴或者是伴侣吧。”樱小路阿布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说道。靖国神社所有的人,到了一定的时候都要去圣山上挑选一只妖精来作为自己的伙伴又或是伴侣。没人知道为什么神社会有这么一个规矩,可是自打神社创立之后,这条规矩就没人敢不遵守。 “殿下,属下忘不了文静。属下实在不想再去另外找一个伴侣了。”龟田三十二闻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趴伏着身子在那里说道。文静为他而死,他不能也不愿辜负她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如果有可能,他宁可就这么一个人继续为神社效劳。 “混蛋,殿下的命令也是你能够忤逆的么?”樱小路阿布闻言微微一笑,而跟随在她身边的贴身女侍却是一脚踩在龟田的头上,丝毫不惧自己和服下的春.光已经外泄的事实在那里大喝道。 “小早川,将脚移开。龟田君是我的得力助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等了几秒钟,樱小路阿布这才缓缓开口,在那里假意呵斥着自己的贴身侍女小早川怜子道。 “殿下,是怜子鲁莽了。龟田君,请不要往心里去!”小早川怜子闻言收回那只踩在龟田头上的脚,向后撤了几步过后,一个九十度鞠躬分别对圣女和龟田说道。 “怜子小姐说的哪里话,是龟田考虑得不周。殿下,还请不要责怪怜子小姐!”龟田咚一声磕了一个响头,在那里埋说道。 “你考虑一下吧,考虑清楚了就找我拿腰牌,随时可以去圣山。”樱小路阿布俯视着跪在面前的龟田,喜怒不形于色的说道。只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圣山龟田是必须要去的。妖精,他也还是要重新选一只的。 等彼此都虚伪完了,阿布这才转身向大殿里的静室走去。那里有一台录像播放机,可以让她知道神社派去美国的间谍樱花,到底传回了什么消息。阿布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消息一定很重要。要不然樱花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就这么向国内邮寄情报的。 “咔哒!”小早川怜子将盒子里的录像带轻轻送入仓内,随手按下了播放键。而刚才被她羞辱了一番的龟田,则是和没事人一样守在门口充作警卫。不得不说,日本人的忍性挺好,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当然如果他们爆了,也就不太像一个人了。如果要用一个词在形容他们,那就是极端。极端的有礼,极端的粗野。极端的干净,又极端的肮脏。 “樱花在搞什么鬼?给我们送回来一盒旅游指南干什么?是不是在美国安逸得太久,都忘记了自己的使命了?”看着画面里出现的拉斯维加斯,还有夏威夷群岛。小早川怜子在那里愤怒的道。 “怜子,安静一些。接着看下去,我相信樱花不会和我们开玩笑的。还有,你的脾气要改一改了,不然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樱小路阿布看着小早川,有些不悦的说道。忠心,小早川是忠心的。只是她有一个毛病让阿布非常不能接受,那就是喜欢喧宾夺主。于是阿布借此机会,不温不火的敲打了她一句。至于能不能领会到其中的涵义,那就看小早川自己的了。 “怜子一辈子都要侍奉殿下,怜子是不会跟男人走的。”俗话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蠢。这句话一点都不错,小早川怜子如今就变得很蠢。不管她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又或者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总之她爱了,所以她蠢了。她蠢到爱上了神社的圣女,虽然她没有向阿布表白。 “怜子,女人到最后,终究是要嫁人的。嗯,就是这样。你的感情,只能给男人,而不是给其他的一些人。”对于这个跟随了自己多年的侍女对自己的感情,阿布其实心里有数。她不露声色的在那里,再次提醒了小早川一次。如果这个侍女依然我行我素的话,她就要考虑换一个人来服侍自己了。 “啊,是他们!”正在小早川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画面忽然从风光旅游一下子转换到了地铁站。在地铁站里,我和灯草,正在和美国队长还有绿箭侠他们争斗。画面不是很清晰,可是守在门口的龟田,却依然一眼就认出了我们。 当年,正是我和灯草找到他的丹青社,坏了他的好事,随后他又被灯草打成重伤。小野文静,也因为这件事才最终死去的。龟田可能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可是对我和灯草,却依然是记忆犹新。 “龟田君认得画面里的这两个中国人?”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阿布闻言回头问龟田道。 “他们一个叫楼淼淼,一个叫灯草。当年,就是他们害得我和文静功亏一篑。文静的死,也是他们造成的。我怎么可能不认得,殿下,请替文静报仇!”龟田忽的一下跪在门口,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向樱小路阿布央求道。 “楼淼淼?哼哼哼,想必那个清秀些的就是吧?”我不但和龟田有仇,和圣女更是有仇。在南斯拉夫的时候,我把她得罪得不轻。阿布冷笑三声,在那里咬牙切齿道。 “圣女殿下认识这个人?”龟田见状一愣,赶忙出言问道,他的心中涌起一阵狂喜。 “看圣女的样子,和这个中国人似乎是有仇啊。这样的话,我和文静的仇就有望得报了。中国人有句俗话,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楼淼淼你居然得罪了圣女殿下?哈哈哈,等死吧你!”龟田三十二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在那里暗自想道。 “只问其声,未见其人。今天,算是第一次见吧。嗯,身手倒是不错。”樱小路阿布看着画面里的我引爆了灯草的阵法,将那群fbi炸晕在地的镜头。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在那里轻轻捋了捋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龟田不明白,圣女殿下什么时候听过这个中国人的声音?可是他又不敢细问,迟疑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句。 “去叫安倍晋太郎进来!”圣女阿布关掉了播放机,在那里正襟危坐着吩咐道。她不用指明谁去办这件事,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下面的人就一定会将事情办好。 “哈依!”龟田抢在小早川怜子的前边,将差事应承了下来。随后也不去看小早川那张气愤的脸,转身迈步去寻那个安倍君去了! 第一九八章 怜子 “殿下找我来,不知道有何要事?”不多会功夫,龟田就将安倍晋太郎带到了大殿。随手将腰间的太刀和肋指(和肋差不同,肋指为实战用刀,不是拿来捅自己的)解下来交到身后的龟田手中,脱去脸上蒙着的面巾后,安倍晋太郎这才进了静室说话。这是规矩,任何人都不得携带武器面见圣女。 “想安倍先生带几个得意的手下,去中国替我带一个人回来。”樱小路阿布居然尊称了安倍晋太郎一声先生。可见这个深穿一身白色忍装的中年男人,在神社的地位还是比较高的。 “不知殿下要我带谁回来?”安倍晋太郎缓缓跪坐在阿布对面,低头问道。他虽是自称为我,可是该低头时照样要低头。他的特权,都是阿布给的。同样,惹恼了阿布,他的特权也随时可以被剥夺掉。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回头一脚将他踩下去,会比杀了他更让他难受。安倍是个有脑子的人,知道何时该扬,何时该抑。 “录像带你拿回去看,里面有两个中国人的图像,我要你将其中的一个带回来。记住,我只需要其中的一个。至于带谁回来,就看先生能不能猜到了。”阿布在那里轻启朱唇,仿佛在和安倍开着玩笑一般说道。可是安倍知道,这个外表看起来柔弱的圣女,从来不会和人开玩笑。她既然让自己去猜,那么自己就必须去猜。猜对了无恙,猜错了的话......安倍心里有些不敢接着往下想。 “看完之后记得送回来,里面的内容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先生可是听明白了?”看着低头端坐在自己对面的安倍,阿布语调忽然冷了下来道。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坐在她的对面的。在阿布心中,除了圣山上的那位之外。就算是天皇,都没资格坐在自己对面。 “看来平日里对安倍太过客气,是时候敲一敲他,让他心里有个觉悟了。”阿布缓缓站起身来,不理坐在那里的安倍,迈步向门外走去。安倍今天错就错在,阿布没有开口让他坐,他就坐了,而且还坐到了阿布的对面。圣女殿下的一句先生,让他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真是先生了。 “怜子,随我回去。有些乏了,想泡泡温泉,欣赏一下美丽的梅花和雪景。”走出了大殿,阿布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后对小早川说道。日本人都是爱泡温泉的,一来温泉可以起到保.健的作用。二来日本人生活节奏快,神经整天绷得紧紧的。泡完温泉再和三五好友一起去居酒屋坐坐,喝上两杯就成为了他们日常的一种生活习惯。阿布的神经也绷得很紧,因为圣山上的那位交代给她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 “咚咚~咚!”露天的温泉四周都开满了梅花,白得和一块干净的布似的雪和红得像一滩血似的梅交织在一起,让阿布隐隐感受到了一丝亢奋。小早川拿起竖立在温泉旁鼓架上的鼓锤,使劲地在鼓面上敲击了三下。这是在告诉周围的那些侍卫们该回避了,尊贵的圣女殿下即将要泡温泉。 阿布缓缓脱.去身上的和服,踮起脚尖试了试水温,然后慢慢走了下去。水温大约有6o度左右,阿布感觉到了一丝烫意。尽管在雪花飘洒的露天,6o度的水温还是显得略高了一些。起码,我们要是下去不到几秒钟一定会跳上来。而阿布则不同,她知道,在适应了这一阵令人觉得刺痛的烫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惬意。 “想要获得,就先要付出。怜子,你说呢?”阿布缓缓地向温泉里坐了下去,看着清澈的温泉里,自己那被烫成了桃花色的肌肤,随口问站在岸边侍奉着她的小早川道。这句话是圣山上那位说的,阿布一直记在心里,她觉得很有道理。 “殿下说的话,一定有它的道理在里面的。”小早川乖巧的将手里捧着的白毛巾展开,替阿布把长包裹起来道。同时,她的眼神趁机火辣辣的看向阿布。这种眼神,她只有在阿布泡温泉的时候才敢显露出来。 裹好头之后,小早川进到温泉旁的木屋里,她要煮殿下最爱喝的梅子茶了。她知道阿布的习惯,喝茶不喜欢喝太烫的,但是也不喝凉了的,水温要进到最终略微的烫口为宜。而且梅子不能多加,也不能加得少了。多加会酸,加少了又寡然无味。个中的度,只有她这个跟随了阿布多年的人,才能够得心应手的掌握。 捧出了紫砂泥炉,点燃了木炭之后,小早川这才不紧不慢的将从圣山上运来的水倒进茶壶。据说,这些水都是圣山上积年存在的白雪所化。阿布喝茶,非此水不饮。有一次小早川偷偷尝了一口,也没感觉出有和普通的水有什么不同之处来。“只是阿布喜欢,管它呢?”小早川坐在炉旁,一边搅动着茶水,一边在心中暗自想道。 很快,水壶里的水就开始窜起了水泡。这是壶内的温度上升了,并不代表水就快开了。小早川凭借着多年替阿布煮茶的经验判断出。她盯着水壶内壁不断上窜的水泡,心里在那里默默数着。她要数到15o下,才能放下第一颗梅子。不能多数,也不能少数。放早了梅子会涩,放迟了梅子就酸了。那样阿布会不喜欢的! 15o个数过后,壶沿儿边上就覆满了水泡。小早川这才拿起竹勺,从几上的罐子里舀出一颗梅子来,顺着壶沿儿轻轻地将它放了进去。第一颗梅子下去之后,清澈的水缓慢地变了颜色。有些红,又有些褐。小早川连忙放下竹勺,拿起一支竹篾来轻轻地搅动着。随着她的搅动,茶水的颜色又渐渐地变淡了。这个时候,她拿起一双竹筷来将那颗已经失去价值的梅子,夹起来轻轻放进了嘴里。 梅子的味道已经全部煮进了茶水里,小早川嘴里除了感觉到梅子身上残余的渣渣,什么味道都感觉不到。可是她却闭上了眼睛,在那里甘之如饴起来。“这颗梅子,是替阿布煮过茶的,不是么?”小早川心里觉得有些微甜。 将梅子身上的果肉全部吞下去之后,小早川轻轻抬手接住了从嘴里吐出来的那颗果核。她要将它带回去,放进房间内的那个陶罐里保存起来。每替阿布煮一次茶,她都会带这么一颗果核回去。她想等哪一天将它们倒出来,仔细地数一遍。那样就能知道,自己替阿布煮了多少次茶了。 接二连三的一共向茶水里添加了三次梅子之后,小早川将泥炉里的炭火弄灭了,只留下一点点火星在那里继续熏陶着茶壶的底部。这样的话,茶水的温度不会再涨,也不会降得太快。抬头看了看天色,她知道阿布就快要泡好温泉了。 “怜子!”阿布的声音从温泉传进了木屋,小早川知道该是去伺候阿布起身了。从木屋内拿出了一套白底绣红梅的和服放在胸前暖着,又拿了一领纯白的浴袍搭在手上之后。小早川这才“哈依!”一声,踩着木屐踏踏地向温泉小跑了过去。 “泡一泡真的很舒服呢,怜子,你也应该下去泡一泡!”阿布泡过温泉之后,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张臂让小早川侍候着自己穿上了浴袍,扎紧了腰间的腰带之后她对小早川说道。当然,这只是她的客气话。这个小池子,除了阿布,谁敢下去泡?小早川自然没有当真,只是“哈依”着在那里答着阿布的话。哈依归哈依,手上的动作却是冲着木屋那边虚引了一下。 “怜子,今天的茶水很好喝呢!”走进了木屋,将窗户推开一半。半靠在窗户旁边,阿布一边享受着火候正好的梅子茶,一边欣赏着屋外的风景说道。这个时候,阿布忽然觉得似乎将小早川永远留在身边,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没有人能够比小早川,更能理解自己的心了。 “哈依!”小早川单独和阿布在一起的时候,温顺得就如同一只猫咪一样。她缓缓地将阿布身上的浴袍解下来,又将捂在身上暖好的和服替她换上,这才低头应了一声。 “走吧,该回去了!”看着手里最后一杯梅子茶,阿布起身将窗户关上,然后将茶杯递到小早川手里说道。 “路滑,殿下请慢些走!”小早川将手里的茶杯归置到茶盘里,然后轻声嘱咐了阿布一声。 “这杯茶,你喝了吧!”阿布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小早川说道。这是一种赏赐,能和阿布共用一只茶杯,对于小早川来说,就是一种天大的赏赐。 “谢谢殿下!”小早川兴奋得小脸通红,如同醉酒一般将那杯梅子茶喝完。随后抬手轻抹了抹嘴,在那里低声道了一声谢。 “这套茶具送你了,就当是你替我煮茶的奖赏吧。”阿布迈步走下了阶梯,随口在那里说道。 “多谢殿下!”小早川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到逆天了,不但和阿布共一个杯子喝了茶,而且还得到了阿布使用已久的这套茶具。 “天照大神显灵了么?”小早川将茶具死死抱在怀里,看向圣山方向暗道! 第一九九章 安倍来了 “大人,圣女这次让我们来中国,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么?”安倍晋太郎下了全日空的航班,耳边传来了手下按捺已久的问题。对于中国,他没有什么好感。准确的说,是对于中国人他没有什么好感。他也弄不清楚这回樱小路阿布让他来带回去的那个男人,是个什么路数。 “带一个对圣女很重要的人回去!”安倍晋太郎提了提大衣的衣领子,避让开身后脚步匆匆的那些旅客之后,轻声对自己的属下说了一句。来中国干什么,事先他没有告诉身边这几个属下。带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回去,在他看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过几天就是中国人的春节了,以中国人的脾性,春节是一定会在家陪父母过的。既然是这样,他就不需要四处奔波去找录影带里的那个男人了,直接去他家里等就是。 “至于带哪个男人回来,那就要你去猜咯!”安倍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圣女对他说的这句话。猜,不用猜。他已经从圣女的眼神里看出来,她是对那个身材消瘦一些的男人感兴趣了。他不明白的是,大日本帝国那么多的优秀男人,为什么圣女独独对这个中国男人感兴趣。大日本帝国是最讲究血统纯正的,难道圣女喜欢上了这个支那男人?安倍心里有很多疑问。 心中不确定阿布对我的真实意图,在一定的程度上影响到了安倍行动的规划。他不确定,到底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我。如果是圣女的敌人,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那反而好办!如果是圣女的情.人,手段粗鲁了不妥,太软弱更不妥。安倍能够确定的,就是我不想去见他们的圣女,如果我乐意的话,圣女殿下又何必让他出手将我带到日本去? 这样一来的话,手段粗鲁了,万一我怀恨在心。日后在圣女耳边吹一垂枕头风,那么他无疑是安排了一个眼中钉在上司身边了。而手段软弱的话,一来不符合大和民族的办事风格。二来我要是出手反抗又该怎么办?对我动手,或者是不动手,这是一个让安倍觉得两难的选择。 “很重要的人?属下猜,一定是个男人吧!?”对于圣女,这些属下没机会接触,所以言辞里也不像那些近卫和安倍一般恭敬了。在他们眼里,圣女不过是一个比一般女人要尊贵一些的女人罢了。但是她也一样是女人,男人会想女人,女人也一样会想男人的。 “啪~”安倍闻言反手一个耳光抽在这个蠢货的脸上,然后骂出了全中国人民都耳熟能详的那句话“八卡耶鲁!”。属下想作死,他不拦着。前提是作死的时候,别把他拖下水。他兢兢业业在神社干了半辈子,不希望因为这个蠢货的一句话,最后落个剖腹自尽的结局。 “身为一名神社的忍者,丸山君不觉得这么说话,太过无理了么?”不理会周围那些中国人诧异的目光,安倍晋太郎在那里训斥了属下几句之后,转头向候机大厅里走去。他相信,这个蠢货今天的所说的话,马上就会原原本本的传回神社。甚至连自己的反应,都会有人一五一十的向圣女禀报上去。死一个下忍,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事情。只但愿圣女殿下,不要因此怪罪自己便好。 “湖北省......”走出了机场,安倍拿出一张小卡片在那里端详着。卡片上面有我的照片还有家庭住址,甚至包括了我的饮食,出行,衣着等各方面的偏好。日本人不管干什么,都是一丝不苟的。我压根想不到,像我这种人的情报,他们都会了解得这么详细。 “知己知彼百战不怠!”这句话在泥轰,人家确实是认认真真的这么去做的。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我们的这个对手。很多事情,或许现在应该换成我们去学习他们了。 每天在论坛上口头吹下牛逼,压根于事无补。挨了揍想要揍回去,总归是要认清对手的实力。学习人家的长出,提高自己的能力。最后越他们的时候,才能如愿以偿!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我们能耐得住性子,等到全面我们越对手的那一天,不用你去揍,人家自己会送上门来让你踩的。 写这一段,或许很多人不爱看,也不爱听。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里,阿q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儿子打老子!”。我们不要做一个整天yy的阿q,你再怎么自我催眠,你也还是挨揍了。 “中国,真是一个庞然大物啊!可惜,当年帝国功亏一篑!”安倍晋太郎将卡片收回怀中,看着机场外川流不息的车流,还有蜂拥而出的那些旅客轻叹了一句道。当年要是帝国的攻略成功,说不定如今自己脚下踩的这个地方,已经是属于日本国了吧?安倍有些遗憾的在那里想着。 “丸山君,买几张去武汉的机票。等我们到了那里,再休息吧!”找了一处咖啡馆,安倍给属下各自叫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风光对刚才挨了自己一巴掌的属下说道。 “哈依,请稍候!”尽管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挨了耳光,可是见到自己的上司依旧会派遣自己去为他效劳,丸山心里还是十分高兴的。这代表上司压根没有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里,依旧是器重和信任自己的。 可是丸山不知道,安倍这么做,只是想让他挥一下最后的余热而已。丸山的命运,从他说出那一句大不敬的话之后,就不再掌握在自己手中。也不再掌握在安倍手中,现在他的命运,掌握在圣女手中。日本人对垃圾都会分门别类,让它们挥出自己最后一丝存在的价值,对于人更是这样。 很快,丸山就兴冲冲的从机场售票大厅跑了出来。作为一个外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特权的。就算丸山是一个将死的外国人,那也不妨碍我们对他另眼相待。机票通过外国人窗口,很快就先于他人拿到手了。恍惚间,丸山居然赶到了一丝高高在上的尊贵感。 “安倍君,飞机票已经买好了。半小时之后就要登机了,你是不是需要休息一下?”丸山话语间充满了讨好的味道。圣女他没指望去巴结,也轮不到他去巴结,他能做的,就是巴结好自己的上司。如果能够稍许的提拔一下自己,或许自己回到家里,面对着那个千娇百媚的娘子,会硬气一些吧?又或许,会愿意做一些平常根本不屑于和自己做的姿势?丸山心中一片火热的想道。 “丸山君,辛苦了。来,坐下喝杯咖啡。”安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需要休息。然后将身边的那杯咖啡推到毕恭毕敬的丸山眼前对他说道。日本人很喜欢对别人说辛苦了,有时候我都在猜测,夫妻两人行完周公之礼后,他们会不会对对方说一声辛苦了?贫道太恶趣味了!不过如果国内的老板们,在员工干完活之后,也这么来上一句辛苦了,我估计干活的人心情会大不一样吧? “多谢安倍君。”丸山坐到安倍的侧边,微微一低头道了声谢,然后端起咖啡杯细饮浅酌起来。这杯咖啡,在丸山心目中就如同过去的家主给手下武士的赏赐一般,让他觉得珍贵,虽然它仅仅只是一杯鸟巢溶! 不来中国,你永远不能知道他有多大。安倍从前不知道,丸山从前也不知道。他们更多的,只是从电视或者一些资料上去了解这个曾经的老师。不说安倍对中国的印象之是停留在一些数据上头。就连很多的中国人,终其一生对自己生活的这个国家的印象,也仅仅只是停留在各种数据和画面上! 例如**,例如天涯海角,又或者是吐鲁番的葡萄沟。这些地方,都是我们从小在课本里读到的地方。或许有的人,这辈子对于这些地方的印象,也就停留在课文的介绍上面了。 “武汉,当年帝国的铁蹄,曾经踏上过这片土地。”经过几小时的航行之后,安倍晋太郎一行进入了湖北境内。来到了湖北省的省会,武汉市!坐在机场开往市中心的大巴上,安倍不无感慨的对身边的属下们叹道。 “可惜啊!”众属下面露遗憾的在那里感叹道。如果当年他们的父辈成功了,这些壮丽的山河,或许现在应该挂上太阳旗了吧? “可惜你老娘!”一个年轻人很突兀的看着丸山等人说了一句。丸山闻言抬起头来看向那个中国人,虽然他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可是从他的脸上他察觉到了一丝怒意。 “哎?小伙子你怎么骂人呢?”同车有不明真相的群众在那里指责起那个小伙子来。在他看来,在外国人面前,就应该变得有素质一些。 “他们在感叹当年没有成功的占领中国。”小伙子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激动的情绪对同车的同胞们说道。 “去你特么的,小日本还这么狂呢?”一只皮鞋砸到了丸山脸上,随后一个中年大叔站起身来就要动粗。听了小伙子的解释之后,他觉得骂人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对于这种不思悔改的货,只有拳头才能让他们明白真理。 第二百章 一路不顺风 “都说说吧?这是怎么个情况,怎么就在车上打起来了呢?”半小时后,机场派出所里,安倍和他的手下还有同乘一辆车的旅客们被带到了讯问室。事情涉及到外国人,而且还是日本人,这让派出所的所长觉得有些挠头。 安倍遇到的问题,派出所所长也同样遇到了。怎么处理?各打5o大板显然行不通了。处理日本人?上头会答应么?处理中国人?老百姓们会答应么?处理日本人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自己下岗滚蛋。处理中国人,那这辈子自己就要戴着汉奸的帽子过一生了。这两个结果,哪一个都不是所长想要的。 “警察同志,是这么个事情。这几个鬼子......”那个年青人闻言连忙在那里说道。 “小同志,注意措辞。”所长一听,好嘛,这都称呼上鬼子了。连忙出言拦了那个年轻人一下。当时中日关系还不错,鬼子这个词语在某些场合还是不提倡的。 “你到底哪边的?叫句鬼子咋把你给整急头白脸了呢?”所长一句话,招来了国人一致的言语讨伐。所长心里暗暗叫苦,一边和人陪着笑脸,一边不停抬手看着腕子上的表。事情一出,他就向上级汇报了。可是等到现在,也没见个说话能算话的人下来处理这起纠纷。所长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 “接着说吧,是怎么回事?”眼看着指望不上别人了,所长把心一横,决定把这件事情公事公办了。“没人管是吧?没人管可就别怪我来愣的了。等事情闹大了,总该有人过问了吧?”所长心里忿忿的想着。 “这几个日本人,在车上扯什么当年要是把中国给占了会如何如何。我听不下去了,就骂了他们几句。”小伙子给了所长一个面子,没有再用鬼子来称呼那几个日本人。 “是这么个情况,我扔了一只皮鞋。然后他们就动手和我们打起来了。”有些鼻青脸肿的那位站出来提溜着手里的皮鞋对所长说道。 “他们说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所长停下做笔录的手,抬头问那个小伙子道。 “我在早稻田大学留学,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小伙子闻言在那里说道。 “你们别想着以后报复我,告诉你们,老子毕业回国了!”说完之后,小伙子回头看着安倍他们又找补了一句。他的这句话,顿时在讯问室内引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当然,安倍等人除外。 “好了,这样吧。让他们赔偿一点医药费给这边受伤的人,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几分钟之后,派出所所长把事情的经过摸了个大概。将笔录一合,然后站起身来看着屋子里的人说道。 “人家老远过来一次,大家心胸放宽阔一些。说几句酸话又怎么了?当年他们没能占去,如今就更不能了。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这架呢,也打了。各位的时间呢,也耽误了。不如就这么算了,大家就忙自己的去吧。”本来当街斗殴,起码要先拘了再说的。只是所长一琢磨,这事能往小了办就往小了办吧。 要真动手拘人,在武汉的日本领事馆接到通知肯定是要来保人的。到那个时候,放人更被动。老百姓不管里面的弯弯绕,他们只想着日本人和中国人打架,完了日本人没事,中国人反而被拘了。现在的一些媒体,可见天盯着这些新闻呢。再捅到报纸和电视台去,汉奸走狗败类的帽子铺天盖地的这么一扣,那自己这个所长就真的没法干了。 “赔偿的可以,给你添麻烦了警察先生!”安倍是懂得几句中文的,细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可以接受这个处理结果。他们过来是替圣女办事,不是和中国人斗气的。在这里服个软,丢的只是面子。可要是耽误了圣女的任务,丢的可就是脑袋了。 “你们看,人家同意赔偿医药费了。咱们也大度一点么,都是一衣带水的近邻,和和气气的多好。”所长没想到日本人会这么好说话,闻言连忙回头劝起身后的同胞们来。 “谁特么和他们一衣带水,一衣带血还差不多。行了,就这样吧。我看你也挺为难的,就这么算了吧!该赔的医药费,可半分不能少。不然我们就在这里和这些孙子死磕到底!”小伙子见众人都有些不想再纠缠下去的意思了,随即站出来说道。 “妈的,一群没有教养的支那人。”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等身后那群中国人都上了机场的大巴之后,丸山这才狠狠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哎~哎~随地吐痰,罚款5元!”一个戴着红袖箍的大妈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欻(chua)拉一声撕了一张罚款单塞到丸山手里,随后伸手冲他说道。 “八卡耶鲁~”丸山觉得这次来中国,是个错误的决定。自打一下飞机,他就诸事不顺。咬了咬牙,在那里泄了一句内心的不满道。 “哎?这句我可听得懂,我和你说,你还别骂人。再骂人信不信我揪你去派出所?随地吐痰你还有理了?”大妈除了哈喽,拜拜之外,唯一懂的就是这句话了。可巧,今天她听见了真人版的。以前想听,可都得找机会看抗日连续剧才能听得到。瞬间,大妈觉得自己看电视也不是一无是处。晚上回去,得和自家老头子说道说道。要不然,连人家骂自己都听不懂。 “丸山,道歉,给钱!不要节外生枝!”安倍伸手拦住了有些激动的丸山,冲他使了个眼色说道。 “对不起,我的错!”丸山深吸一口气,低头对红袖箍大妈不情愿的道了歉。 “日本人了不起啊,还不是要对老婆子我说对不起?嘿嘿,晚上得回去和老头子说说。日本人今天也给咱道歉了!”红袖箍大妈收了罚款,等安倍他们走远之后,不无得意的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在这里,你们最好都低调一点。不想耽误了圣女殿下的任务,就把你们的傲气收敛起来。”伸手在路边拦着的士,安倍趁机对跟在后面的几个手下说道。机场提供的大巴他们是不想再坐了,万一在上面又惹出什么麻烦来,可就真的要引起中国特工部门的注意了。安倍有理由相信,打他们一入境,就处在了中国特工部门的监视下。 “哈依!”几个手下闻言齐齐一躬身点头道。 “几位去哪儿啊?”少时,两辆的士先后停在了安倍的面前。司机摇下窗户探出头来问道。机场的活儿好,从这里去市区,打底能挣4-5o块钱的车费。比在市区里兜圈子揽客要强多了。 “青年路客运站的干活!”丸山一开口就露陷了,什么什么的干活,这词儿中国人可是忒熟! 那司机闻言拿眼瞅了瞅车外这几个人,拿起对讲机来和身后的那司机用方言交流了起来!“火姐,莫说老子不提醒你。勒几个能是你姆妈的日本人,过哈子莫客气,带他们卯起来转几圈,下手死宰一刀。(伙计,别说我没不提醒你。这几个人是特么的日本人。等下别客气,带他们在城里多转几圈,宰他们一刀!)” “晓得了,多谢拐子提醒啊。收了班,一路去搞两杯,一碗算我的!(知道了,谢谢大哥提醒。收班以后一起喝两杯,我请客!)”两个司机旁若无人的在那里通过车载电台交流了起来。 “上车吧!”沟通好了之后,司机才将车门打开,示意这几个日本人上车。 青年路客运站,位于汉口青年路中段。客运站承载了从武汉往全省各地的班车,那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城际铁路。想去武汉,或者想从武汉去省内其他的地方。长途汽车还算是选。就算是来自日本的安倍,也只有这么一条选择。 当然,他还可以选择包车去他的目的地,又或者可以通知领事馆派车送他。只是那么一来,他的身份就很有可能暴露了。因为不管是谁,只要是包长途的士,进高之前一定是要登记身份证的。他是日本人,日本的身份证不管用。但是他又是外宾,一群外国人在中国未经过领事馆私自打的士出游,不管是日方还是中方都会关注的。 还有,如果领事馆派车去送,中国方面会误以为他是哪家株式会社的社长到这里来了,一定会热情的接待和安排。拉到一笔外资,对于某些人的政绩可是大有裨益的,这可以成为他们升迁的一大助力。这么一来,特工部门对他的关注一定就会大大的加强。只要通过潜伏在日本的特工一了解,他的真实身份或许马上就会暴露。 “拐子,都绕了好几个圈了,差不多了吧?”从车载电台里传来同事的询问声。23公里的路程,5o块钱左右的车费。他们硬生生绕了两个小时,车费也跳到了2oo多,司机自己都不怎么想绕了。 “差不多了,把他们送到位吧。”出主意的那个司机一琢磨,对着电台说道。 “中国人狡猾狡猾的,带着我们绕了四圈。”下了车,走进了客运站,丸山这才忿忿的说道。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别忘了我们的任务!”安倍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人民币,向售票窗口走去道。 第二零一章 丸山的怪癖 “城市很旧嘛!”两个半小时之后,安倍一行踏上了我家乡的土地。一下车,丸山就掩着鼻子在那里皱着眉头说道。车站有些破旧,地上灰尘不少。来往进出的汽车那么一搅和,一时有些尘土飞扬的感觉。这让一直在日本生活的丸山,很是有些不适应。 “不想让别人注意你,最好放下你的手丸山君!”安倍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让自己露出丝毫与众不同的样子来。看了看掩鼻而走的丸山,他开口提醒了一句道。 一行人随着人流走出了客运站,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他们没地方住。我的家乡,只有一家宾馆是够资格涉外的。可巧,人家如今在重新装修。不是涉外宾馆,是不允许接待外国人的。几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溜达着,想要先找一家能够让他们住下的宾馆。哪怕是小旅社也行。 “老娘,在北京那段时间累坏了吧?”回到了家中,我将买给老娘的礼物一样一样从包里拣出来问道。受伤的那段时间,老娘请假去北京整整照顾了我接近半年。为了这个,单位差点要辞退她。后来还是有关部门打了招呼,这才将她办了个停薪留职。 这次回来,我就是想让老娘退休,在家里享享清福的。我的工资,足够她开销了。退休金自己存着养养老,挺不错的。没必要这么大年纪了还去做三班倒的工作。最主要的是,每天从那个厂门进进出出,她容易想到我爸。以前都是两人一起上下班的,如今就剩下她一个,太容易触景生情。 “累倒是不累,就是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儿子,你到底是干啥工作的?你不知道,当时你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样子多吓人。实在不行,儿子这活儿咱不干了。回家顶替我去厂子里上班,虽然工资不多,可是安稳呀。”老妈将我的衣裳掀开,仔细看了看腰间的那道伤痕对我说道。 “早没事了妈,您别担心我了。”我拉下衣服将伤疤遮盖了起来对老妈说道。对于老妈说的回厂子上班,我是半分兴趣都欠奉。看着她和老爸辛苦了一辈子还在为钱着急,我是决计不会去步他们后尘的。国营单位,历来是干活的人少,管事的人多。我可不想干活我去,升迁他上。 “你这孩子,让你回来上班就不乐意。”老妈用手指在我脑门上戳了一下道。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也是显得冷清了一些。与以前不一样,老妈现在就是想我回到小城里找个安稳的工作,然后她能每天看见我。 “上回我看见病房里来了不少干部,完了我单位的事情,也有人出面帮忙了。儿子,今天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北京是干什么工作的?”老妈将茶几上摆放着的礼物一样样收拾进了卧室,然后给我泡了一杯茶轻声问道。我看了看杯子里的茶叶,是老爸没喝完的。端起杯子轻轻嗅了一下,茶叶保存得很好,依然保持着淡淡的茶香。 “老妈坐,我就是在为国家做一些事情。您也别担心,上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就是你们厂子,不也有工伤的情况出现么?我以后多注意一点就是了!”保密条例我还是要遵守的,不该说的不说。这是为了老妈好,如果我不想她被审查的话。 晚上老妈做了几道我爱吃的菜,又炒了一碟子花生米。我知道花生米是为爸爸炒的,我端起花生米拿了一个酒杯,走到父亲的遗像前摆弄了起来。父亲重新投胎转世去了,我知道他投胎的地址,甚至直到他今生的名字。可是我不想去打搅他,况且,喝过孟婆汤他也不记得我了。 “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接近两岁了吧?”我放了一双筷子在装着花生米的碟子上,冲遗像鞠了一躬心里想道。 吃完晚饭,我陪着老妈看起了电视。在我的印象里,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我心无旁贷的陪着她看电视。老妈将我杯子里的茶水续满,又端出些瓜子和水果来摆在茶几上。这才坐到沙上,听着电视打起了毛线衣。 “老妈,你这叫看电视?”我点了一支烟靠在沙上,眼里瞅着电视里的凄凄惨惨戚戚,抬手调了一个频道。这种充满了悲伤和不幸的肥皂剧,我不想老妈去看。将频道锁定在一个专门给人讲解怎么购置年货的节目上,我冲老妈笑问道。 “听听动静就行了,这都快过年了,你的毛衣还没织好呢。再不抓点紧,过年你穿什么?”老妈将绕在手指上的毛线扯了扯,抬眼对我说道。 “别打了,大晚上的打毛衣,对眼睛伤害特别大。”我一把夺过老妈手里的针线,放到茶几上对她说道。见她伸手又想去拿毛线,我连忙塞了一个苹果在她手里。 “这孩子,不织出来,你身上的这件脏了拿什么换呢?”老妈扯了扯我身上羊毛衫的领子说道。 “明天去逛街吧,你那个班也别接着上了。过几天给你办理退休手续。”我想明天带着老妈去买两件羊毛衫给她,然后在年前帮她把退休手续办好。 “安倍君,中国的冬天很冷啊!”就在我其乐融融的陪着老妈唠家常的时候,在一个小旅社里,丸山一边替安倍铺着床上那有些霉味的被子,一边抱怨着。他们找了一下午,也没找到宾馆肯收留他们。最后,走到了一处城中村,终于有一家私人小旅社让他们住下了。 只不过这种小旅社,条件自然是不能和宾馆比的。先,开水只有两瓶,是房东老板烧好了送来的。第二,房间里没有空调或者暖气,南方城市是不供应暖气的。至于空调,你能指望3o块钱一晚上的私人无牌照小旅社给你安空调么!? 这些都不是问题,忍一忍也就过去了。最大的问题,是房间里没有厕所。想要方便,要从二楼下到一楼,然后打开大门,走出去。穿过院子,来到一处角落,那里有一个一人坑的坑位。厕所不是封闭式的,你蹲在里面,从外面经过的人能够清楚的看见你那张胀红的脸,还有举在头前捏着卫生纸的那双手。 丸山有洁癖,或者用怪癖来解释更为恰当。其他的事情都好说,为了任务,你让他藏粪坑里他都肯。只是唯独一条,方便的时候他需要一间全封闭式的,能够很好保护个人**的场所。不然,就算他蹲上一天,大肠里的东西依然出不来。在东京的家中,他的厕所里甚至还加装了一台音乐播放器。就是为了在他方便的时候,能够听着音乐畅快的解决个人问题。同时,也好掩盖住方便的时候所出的那些不雅的声音。可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就是蹲位前方那半块布帘子。人蹲在里面,将布帘子挂上,堪堪遮挡住胸部以下的位置。 替安倍铺好了床铺,侍候他躺下之后,丸山趁着夜色摸出了房门。他憋了一天,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心里琢磨了一下,黑灯瞎火的去蹲厕所的话,别人总看不见吧? “噗~”丸山出了大门,一溜小跑来到厕所前头,往里面探了探头。很幸运,里面没人。他急走了进去,一晃手里的火折子,借着那微弱的火光抬脚踩在了蹲位两侧的那两块红砖上。 火折子是忍者执行任务时会用到的东西,眼下被他拿来做了上厕所的照明。也不知道要是安倍晓得之后,会不会当场弄死他。一声拉着长音的屁声之后,丸山觉得自己整个身子都轻快了起来。随着他气运丹田,意由心生,噗通一声将憋了一天的物事倾泻了个淋漓尽致。 “里面那位,快一点嘿!”正当丸山微闭着双眼,在那里惬意的解决着个人问题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随后一个声音在布帘子外头响了起来。 “八卡!”丸山只觉得菊花一紧,那种畅快的感觉戛然而止。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摸出卷纸来清理干净之后,埋头走出了那个简易的厕所。 “特么的,都吃什么了这么臭?”身后传来一声抱怨,丸山的脚步迈动得更快了。 “丸山,你干嘛去了?”回到自己的房间,早已经躺下的同伴看着他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丸山在同伴们心里,其实还算得上是一个有趣的人。为人不小气,也懂得怎么讨好人。所以他和同伴们的关系,处理得还算融洽! “我去卫生间了。”丸山将门关上,走到自己的床边铺着被子回答道。他是个讲究的人,不管怎么样,厕所两个字是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把衣服搭在被子上吧。太薄了,盖了和没盖一样。”同伴好心的提醒了他一句。 “阿嚏!”第二天一大早,丸山就被自己的喷嚏给叫醒了。他一晚上没怎么睡好,睡在陌生的床上,他始终感觉到身上痒。翻来覆去的一番折腾过后,被子里好不容易捂出来的一点热度也被他给放跑了。一直到凌晨4点钟,他听见房东起来扫起了院子,这才强迫自己睡了一下。 “丸山你感冒了?”同伴已经起来了,正站在门口刷着牙。听见丸山的喷嚏声和随后起床的声音,回头关心的问了一句。 “还好啦!”丸山甩了甩有些昏的头,站起身来往身上穿着衣服。刚才他梦见了自己的妈妈,还有自己那美丽的妻子,丸山奈美惠! 第二零二章 危机暗伏 “那个人,应该就是住在这里。大家都要当心一些,他的身手有些诡异,而且圣女殿下需要活的。”拦了一辆的士,报出了地址之后,安倍一行很顺利的找到了我的家。站在我家对面的那条巷子里,安倍假意蹲在墙根晒着太阳,嘴里对身边的手下们轻声叮嘱道。 “圣女看中的人,居然就住在这种破旧的地方?还有安倍君,为什么说他的身手诡异而不是厉害呢?”丸山最大的毛病,就是管不住他这张破嘴。旁人只是唯唯诺诺的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而他非要开口问个究竟。 “因为从录像带上看,他用的不是中国功夫,也不是什么别的技击。他用的很可能是古中国流传下来的,道术!”安倍抬手按了按自己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耐着性子对这个多嘴的手下解释起来。 “道术?安倍君你别开玩笑了,世上真有道术这种东西么?”丸山丝毫没有觉悟的在那里放声大笑起来问道。他不知道,他每多一次嘴,安倍想弄死他的想法就更坚定了一些。 “蠢货,忍术都能传承下来,为什么道术就不可以?还有,你别忘记了神社......”安倍实在是被丸山这个属下气得不轻,差一点就和丸山一样口无遮拦的将神社暗地里的那些秘密给说了出来。 “哈依!”丸山非要挨一通骂,才会闭上他的嘴。眼看安倍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慌忙低头道! “低头,目标出来了!”正在这个时候,我挽着老妈的手从楼上下来了。今天,我是准备带着老妈去商场为她买上两件羊毛衫御寒的。 “儿子,我有毛衣穿,就别买羊毛衫了吧?不如给你自己多买一件换洗好了!”老妈很少去商场给自己买东西,见我要带她去逛商场,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只不过要她为自己花钱,依旧是舍不得! “我们去他家等!”见我和老娘走远了,安倍抬头看了看面前有些破旧的居民楼,对身边的几个属下说道。老式的居民楼,一没有保安,二没有监控,安倍一行很顺利的就摸到了我家门前。大白天,大多数人都出去上班了,下班回家的也都在补觉。整座大楼居然人察觉到进来了几个陌生人。 “咔哒!”家门的锁很快就被这些忍者们套开了,这不是多复杂的事情,就连偷儿们都能做到。进了屋子之后,开锁的那个忍者又小心的将门口可能遗留下来的痕迹一一清理了一遍,力图恢复到之前的样子。 “家境很一般呐!”安倍进了屋子,四下里环顾了一下轻声说道。随后他走到我父亲的遗像跟前,低头行了一礼。日本人就是这样,哪怕他接下会要你的性命,在要你性命之前也还是会表现得彬彬有礼。 “噢,安倍君要不要喝一杯?”丸山吸了吸鼻子,将喷嚏压制了回去。随手拉开了冰箱的门,拿出里面的半瓶白酒和我昨天吃剩下的菜对安倍说道。 “混蛋!”安倍见到丸山这个样子,将手套摘下来狠狠砸到了他的脸上喝骂道。他越来越觉得丸山不再适合留在忍部,更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了。带着这个蠢货,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害死。 “丸山君,请将东西放回去。你还有没有大日本忍者的骄傲?中国人的残羹剩饭你也有兴趣么?”安倍忍住拔出腰间的肋指将丸山捅个对穿的冲动对他说道。 “早饭都没有吃......”或许是盘子里剩下的蹄花还有那半瓶白酒的诱惑力太大,丸山吸了吸鼻子在那里轻声辩道。 “啪!~”这会砸他脸上的不是手套,而是安倍的巴掌。一巴掌将丸山打了个头晕目眩之后,安倍用看死人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随后推门走进了卧室。 他要选择几个适合隐匿的地方让属下们隐藏起来,等我回来之后来一个突然袭击。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我制服,随后赶回武汉,寻求领事馆的帮助返回日本!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应该没有反击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在对我不造成太大伤害的情况下,将我带回去交差。道术虽然神奇,可应该是抵挡不住忍术的偷袭的。安倍心里对自己的忍术,有着十足的自信! “老妈,你看那件红色的喜欢么?”我挽着老妈的胳膊,走到羊毛衫专柜看起了款式。老妈的年纪也就勉强5o岁,我不想她穿太老气的颜色。 “那么艳啊儿子?”老妈看着眼前的羊毛衫,眼里露出一丝喜爱的神情,嘴上却是有些犹豫的问我道。老妈这个人,就是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其实她是喜欢这个颜色的,就是怕穿在身上邻居们会说太艳而已。 “你穿这个正好,哪里艳了?”不等老妈反对,我就抬手叫过售货员,示意她将那件红色的羊毛衫取过来看看。什么事情都顾忌别人的看法,那自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我想尝试着改变一下老妈的生活的态度! “您穿这个颜色显得年轻多了,您儿子真有眼光。”售货员闻言也插话进来说道。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反正这番奉承话儿说得老妈是眉开眼笑的。真做成了这笔生意,她拿提成,我妈买了新衣服,两全其美。 “再把那件米色的拿来看一看!”趁着老妈到试衣间试衣服的时候,我又看中了另一件,连忙招呼着售货员说道。一件羊毛衫好几百块,买一件老妈都舍不得,要是买两件的话她一定不会愿意的。这件的尺码和刚才那件是一样的,只要她试得合适,我准备偷偷将这件也买回去。 “哎哟,这衣裳就像是为您定做的一样。您穿这件,起码年轻1o岁。要不,我给您开票?”售货员眼见我是个舍得花钱的主,服务态度更是热情了许多。那些赞美之词,更是如同连绵江水滔滔不绝的往我老妈耳朵的灌着。 “这姑娘可真会说话,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还年轻1o岁!”老妈轻轻牵扯着羊毛衫,在镜子前头打量着自己笑道。没人不喜欢听奉承话,老妈也不例外,售货员的一通夸,让她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开票吧!”我见老妈被售货员说得意动,连忙趁热打铁的对人说道。不趁着老妈高兴的时候给她买了,待会等她冷静下来,一准又要舍不得了。曾记得有人说过,花出去的才是钱,留在兜里的不过是废纸,我深以为然! “好的,先生请稍候!”售货员闻言眉开眼笑的在那里冲我甜甜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拿出票据本来迅的在上面写写画画起来。 “儿子,这件羊毛衫多少钱来着?”老妈这个时候记起来问价钱了。我哪能让她去看标签?一把将衣领子上的标签给掐断了扔进垃圾篓里,叠吧叠吧就送售货员手里示意她包起来。 “这孩子,肯定挺贵的。过2oo我就不买了啊!”老妈心里有数的很,见状连忙在那里说道。她不知道的是,这件衣服都3个2oo了。 “行了行了,要不了几个钱,您就安心买,安心穿就是了。你儿子怎么地也是在都上班的人,买两件衣服给你还是很轻松的。”我帮老妈将外套穿上,又在她肩头捏吧着说道。 “把那件也一起包起来吧!”将老妈哄好了之后,趁她去看别的商品的时候,我连忙对售货员说道。 “好的先生,欢迎下次再来啊!”售货员妹子又是冲我一笑道,看来这两件衣服卖出去,她能拿的提成也不算低。 买好了羊毛衫,我看了看老妈身上的外套,决定索性将她从上到下的衣服全都买齐了算了。快要过年了,没几套新衣服怎么成?多年在外,对于老妈的关心,我也是确实少了点。 “你这孩子,就知道乱花钱。”回家的路上,老妈止不住抱怨着我道。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格,可是看售货员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就知道这些衣服便宜不了。 “行了,这都是儿子孝敬给您的。明天啊,您就穿着这身去买菜吧啊!”我帮老妈牵扯了几下衣角,笑眯眯的对她说道。老妈爱穿女式的西装,我给她买了一套,又买了一件羽绒服。在商场试过之后,我就没让她脱下来了。眼下的老妈,虽不说和售货员所说的要年轻1o岁。可在我看来,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了不少。人要衣装,这话不假。 “穿这身去买菜?可别糟践了我的衣服!”老妈摸了摸衣服的料子,白了我一眼说道。 和老妈说说笑笑的,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家的楼下。让老妈在后头慢慢走,我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装袋快步上楼准备开门。 “嗯?”我看着锁孔旁边的一道新划痕,不由得停下了开锁的动作。我记得早上出门的时候,这个位置是没有划痕的啊!虽说没有经过正规的培训,可是在国安干了几件事情之后,对于细节上的注意,我也是大大的得到了提高。 “儿子,怎么了?”老妈上得楼来,扶着楼梯的扶手微微喘着气问我道。 “哦,没什么,我歇口气!”我冲老妈挥挥手,示意她下楼去。嘴里却在那里故意大声说道。 “咔哒!”老妈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听我的指挥转身走到了下一层楼的楼梯转角处。而我,则是扭动了钥匙,将门锁缓缓地打开了。 第二零三章 孤身入东瀛 “吱嘎!”大门被我轻轻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我家的客厅。客厅一切如旧,就连走前沙上坐出来的皱褶都保留了原样。我伸出手朝身后摆了摆,示意老妈不要跟过来。虽然客厅里看不出任何的异样,可是锁孔旁边留下的那道划痕,却让我心里起了警觉。 故意出两声脚步声,我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进了家门。随手将手里提着的包装袋扔到沙上,我拉开了冰箱的门,装作拿茶叶泡茶的样子。眼神却快的向四下里扫视了一圈。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卫生间的门没有关,厨房一眼就能看通透,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或许真是我多心了? “咳~”就在我准备转身去喊老妈进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轻咳。我原本已经松弛下来的神经顿时紧张了起来。回身一脚踢在大门上将它关上之后,我猛地抽出了随身携带着的道符,同时嘴里急的念起了护身咒。 “嘭!”一道人影随着一团烟雾从墙角闪现出来,随后一抬手刷刷刷甩出三枚手里剑攻向我的腰腹。这是安倍事先吩咐过要他手下的忍者们不要下死手,不然的话这三枚手里剑就是攻击我的面门了。 “嗯?日本人?”在南斯拉夫我曾经和忍者交过手,所以对于他们的身法有了印象。眼下看着这个猫腰进攻的人影,我一眼就认出了他的来历。 “好眼力,神社上忍安倍晋太郎奉圣女之命,想请阁下去东瀛一叙!”安倍晋太郎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反握着手里的肋指,说着话就用刀柄敲向我的后脑勺。 “都出来吧,难道你们大和民族,就只会用阴招么?”我感觉到了袭向脑后的一股劲风,一个梯云纵跃了开去避开了这一击,随后回身弹出几道道符借机说道。 “丸山君,这次任务完成之后,你剖腹谢罪吧!”安倍一招失手,也没有穷追不舍,反而挥手让几个隐匿的手下现出身形来说道。 “刚才咳嗽的是你?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提醒了。不是你的那声咳嗽,我想我还真的会被你们给阴了!”我看着面色的苍白的丸山一拱手道。 “吒!”说话间,我弹出去的那几张道符已经从屋顶飘洒了下来。我见势一合手掌双手食指中指紧贴,其他手指交错相扣,大喝了一声吒!道符齐齐被我引爆,随后客厅里闪烁其一片耀眼的蓝光,数道电弧扭曲着寻找各自的目标进行着攻击。 “你不像个中国人!”安倍一把将身边的丸山拉到身前替他挡下了一道电弧,随后将被电晕了的丸山扔到地上正手握着肋指逼向我道。 “在你眼中,中国人应该是什么样?”我脚下连连后退,一直到退无可退方才弹出几张道符呈扇形攻向安倍问道。屋子不大,客厅很窄。虽然限制了我的行动,更多的却是限制住了对方投入进攻的人数。除掉晕倒在地的丸山之外,还有4个忍者,其中还有一个上忍。不过狭窄的客厅让他们一次只能有两个人能对我展开攻击,这么一来我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任由宰割的那种?我告诉你,你要这么想那就错了。”我一个梯云纵从墙角跃到安倍身后,随后引爆了他身前的道符说道。 “原来中国的道术是这样的!”安倍双臂横在面门前方,硬扛下了那几道电弧之后,转身抽搐着嘴角说道。扛是扛下来了,只是现在电流在他体内来回穿梭着,那滋味着实不怎么好受而已。 “不然呢?你得亏遇到的是我,要是我师父,你早躺下了!”我看了看安倍说道,同时暗自将飞剑准备好了。4个人,如果他们一拥而上的话,我说不得要用到它了。 “你们是什么人?”正在我跟安倍他们纠缠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老妈手里捏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拖把柄,有些颤抖的指着安倍大吼道。她在楼梯转角站了许久,心里越想越不对劲。家里肯定是招贼了,不然我不会这么久都不让她进屋,还把大门给关上了。 虽然害怕,可是老妈依然拿起手边的拖把柄掏出钥匙将门给打开了。她想帮我,将闯进家来的这些给赶出去。同时也希望她的喊声,能够招呼一些邻居出来帮忙。可是她失望了,整座大楼没有一家人开门出来。 相反先前坐在楼下晒着太阳的那些人,一听老妈这凄厉的喊声。却马上拿起自己的小马扎,做鸟兽散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各人自扫门前雪,是他们信奉的人生准则。 老妈的出现,让本来势均力敌的场面,顿时失去了平衡。安倍知道中国人讲究孝道,一抬手将老妈手里的拖把柄(墩布之类的清洁地面的工具)劈了个两断,随后用肋指顶着她的喉咙,回头冲我阴阴的笑了笑。 “好吧你赢了!”我将手中准备弹出去的道符扔到了地上,耸了耸肩对安倍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他们去一趟东瀛又有何妨?现在跟他们硬来,只会让老妈受到伤害。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们只是奉命带你去见一见圣女,不会为难你的家人的。”安倍示意手下们将武器收回去,然后努力露出一丝看起来很和善的笑容对我说道。只不过他手里的刀,却依然顶在老妈的喉咙那里。 “儿子,你不能跟他们走。他们不敢在这里杀人,你快跑啊!”老妈怒了,她不想我因为顾忌她的性命,而被这些日本人带走。 “老妈,相信你的儿子。我平平安安的去,就一定可以平平安安的回。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吃好一点。等我回来要是现你瘦了,可别怪儿子说你啊!”我冲老妈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然后在那里轻声叮嘱着她道。 “走吧,如果顺利的话,明天你就可以见到圣女殿下了。”安倍知道我是不会反抗了,因为我的母亲在他手里。 “儿子!”我和那几个日本忍者走到楼下之后,安倍也很快下来了,他遵守了承诺,没有伤害我的母亲。而老妈则是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冲我大喊了一句。我仰起头来,笑着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我不会有事。随后就在安倍等人的挟裹中消失在巷子里。 “你是一个孝顺的人。”安倍看我的脸色有些难看,走在我身边寻找着话题道。他知道用这种手段,是一对会让我对他不满的。可是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为了大家的安全,还请你把那些道符交出来由我们保管吧!”走了几步,安倍忽然想起我兜里还有不少道符,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要求我将那些道符全部交出来。 “你确定?还是放在我这里安全些。放在你身上,万一我一个不爽,将它们引爆了怎么办?这么多道符,一起爆了的话,就算你是上忍,也只有死路一条!”我摸出兜里的那厚厚一沓道符,在手掌心里拍打了几下冲他笑道。 “我可不是吓唬你,没准我真会这么干。”我将道符递到安倍的面前,对他说道。安倍看了看我手里那些道符,最终没有伸手来接。 “我希望你不要那么干,丸山君还在你家附近。他这个人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妇孺还是没问题的。我不希望我们之间弄得不死不休。”或许是觉得在我面前丢了面子,安倍紧接着在那里说道。 “不就是你们的圣女想见我么?你好说我自然好说。真要我母亲出了什么事情,我就一把火烧了你们的靖国神社,我说到做到。”我冷眼看着安倍说道。 “你就不怕后果你承担不了?”安倍咬着牙对我怒目而视道。 “连你们美爹都拿我没办法,你说呢?”我揉了揉鼻子,冷笑一声道。 “好了,我们没必要互相刺激对方。圣女和神社对你没有恶意!”安倍忍住怒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缓和下来对我说道。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现在只需要将我安全送回日本,就能在圣女那里交差了。至于我和圣女之间会生什么,那就与他无关了。 日本领事馆的本事很大,其他的我不晓得,起码我就这么眼睁睁从国内消失了。等我再度出现在人们眼前的时候,已经踏上了日本的土地。日本的街道很干净,干净到令人指。有人说,用手在地上摸都摸不起灰来,这话夸张了一些。可是我眼中的日本街道,肉眼是看不见灰尘的,更不提会有纸屑或者是果皮什么的了。 “楼桑,感觉怎么样?”安倍站在我身边,很是自傲的问了我一句。 “好!”我点了点头道。 “不过我们以后会比你们更好!”我紧接着找补了一句!领先的不会永远领先,落后的也不会落后,我始终相信这一点。 “楼桑是个趣人,要不要去喝两杯,然后带你去见圣女殿下?”到了自己的国家,安倍显得也放松了许多,甚至都开口邀请我去街边的居酒屋里小酌了。居酒屋其实和咱们的小餐馆是一个意思,想吃正宗的日本料理,选不是那些大酒店,正是这些其貌不扬却各有特色的居酒屋。 “算了,还是先去见见你们的圣女吧。”我没有和敌人一起喝酒的习惯,安倍在我眼里,就是敌人。有时间玩那些虚情假意的东西,还不如早点去看看他们的圣女到底找我来干什么。 第二零四章 蛇蝎女人 靖国神社,是位于日本东京都千代田区九段坂的一座神社,奉明治天皇之谕而建。该神社供奉着明治维新以来,为日本战死的军人以及家属。靖国神社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前,一直由日本军方管理,是国家神道的象征。在二战后,遵循战后宪法政教分离的原则,改组为宗教法人。站在靖国神社的牌匾前头,我的脑子里浮想出这么一段话来。 “楼桑,里面请。”安倍显得很是彬彬有礼的对我微微鞠躬道。回到了靖国神社,他整个人显得轻松了起来。 “咚~咚~咚~”随着我迈进靖国神社的大门,穿过前方供日本民众祭祀的大殿,来到后方不许生人进入的禁地。每走一步,都会有一声太鼓在我耳边响起。别说,简单的几声鼓过后,我心里居然觉得肃穆了起来。 在安倍的引领下,又向前走了一段距离。我回头看了看,却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不见。就连刚才经过的大殿,也失去了踪影。我心知这是此间主人一定是启动了障眼阵法,我看不见之前的大殿,大殿那里的人也察觉不到神社深处隐藏着的秘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楼桑,往日只闻其声,今日终于得见其人,真是可喜可贺!”引领我到了一处梅花盛开的地方,忽然一个女声凭空响起。我循声望去,一个身穿纯白和服,长披肩的女子正在一个侍女的服侍下从梅林深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用极其标准的汉语对我说着话。反观安倍,随着这个女子的出现,早已经退到一旁俯不语。 “我不记得,有你这么一个朋友。”不可否认,这个女子真真是极美的。和美女交朋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心里暗自琢磨着,脚下也缓缓向前移动起来。 “楼桑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曾经通过电话的。”那女子见状抿嘴一笑,停下脚步伸出手掌轻扶着一枝梅枝,轻嗅着提醒了我一句。 “我不记得何时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子通过电话!”我走到女子面前,低头看着她那光洁的额头说道。这个姿势,毫无疑问是很有侵略和挑逗意味在里面的。此时我与这女子之间的距离,仅有3厘米! “在南斯拉夫,你忘记了么?我可还记得呢。”那女子见状不但不退,反而又向我逼近了一点。她的身体,已经和我接触在一起了。而我闻言只觉得身上的汗毛猛然炸起,我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原来是你!”我向后退了一步,盯着眼前这个女子说道。靖国神社的圣女殿下,樱小路阿布,原来她就是樱小路阿布! “曾经你还说过,想要得到我对吗?今日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何要躲开呢?”樱小路阿布朱唇轻启,微微露出那粉红的舌尖在嘴唇上轻舔了一下对我说道。 “得到你,我付出的代价会太过昂贵。我付不起价钱,你也不值那个价钱。”我承认,这个女人魅惑的功力深厚。有那么一瞬间,其实我很想将她拥入怀中一亲芳泽了。只不过很快我就清醒过来,用牙在舌尖上咬了一下,一阵刺痛感将脑海中的想法给尽数赶了出去,随后我侧过头去看着身边的梅树说道。不是贫道装逼,只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假如一个女子愿意跟你春风一度,代价是要了你的命,恐怕谁也不愿意去享受那一宿的春风吧! “你真是没有半点君子风度!”樱小路阿布恼了,狠狠一脚跺在我的脚背上抓着我的衣领子说道。我就是要激怒她,只有她怒了,才不会用那些魅惑的伎俩来勾搭贫道。36计之美人计,虽然我一直很向往有女人对我使出这一计。可如果施计者是阿布的话,那还是算了。这就是一个蛇蝎美人,往往能在你不经意间,就要了你的性命。在南斯拉夫,贫道已经领教过她的招数。 “我从来就没说自己是君子,既然不是君子,又何谈君子风度?况且你眼中的所谓君子风度,无非就是你坐着我站着,你吃着我看着的那种调调罢了。我还不至于犯贱到那种地步。”我耸了耸肩,看着樱小路阿布说道。 “哎~真是一个不懂得情调的男人呀。如此,请随我去后殿一叙吧。”樱小路阿布看着我,轻叹了一口气道。 “先生,这次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辛苦了!”引着我走了几步,樱小路阿布停下脚步来背对着依然躬身候在一旁的安倍晋太郎说了一句。 “那个丸山,你给他家里送一笔钱过去吧!”又走了两步,樱小路阿布再度停下脚步来对安倍说道。我知道,随着这个女人的一句话。那个打喷嚏的丸山君,生命走到了终点。只不过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你会不会说我心狠手辣?”等安倍如释重负的告辞离去之后,樱小路阿布忽然慢下脚步,和我并肩前行的问道。她这番作态,给人一种正在和我谈恋爱的感觉。“以柔克刚么?”我在心里暗自冷笑了一声。 “我的意见很重要?”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踩在脚下的鹅卵石小径上向前走着。嘴里不冷不热的回答着樱小路的提问。 “旁观者清嘛,有些事情站在我的角度是一种看法。可是站在你的角度上,或许会有一种新的看法呢?”阿布丝毫不在意我对她的态度,自顾自的在那里说道。她本是一个习惯将情绪和心思都深深埋藏在心里的女人。就算她心里不爽,我也是看不出来的。现在她所表现出来的情绪,只是她希望我看见的情绪而已。 “如果是我,就不会杀掉丸山。就算他不适合这个位置,调走就是了。”我鼻子里嗅着梅花淡淡的幽香,看着梅林之间那一尘不染的积雪,嘴里答着阿布的问话。 “为何?”樱小路阿布瞪大了双眼,似乎有些不能理解的看着我问道。 “犯错就会掉脑袋,长此以往,谁还会尽心为你办事,谁还敢为你办事?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这个圣女当得也是够呛!”我迈步向前走着说道。日本的冬天,特么贼冷。我现在只想找一个温暖的屋子,好好的把湿掉的袜子烤干。 “有道理,怜子,让安倍放了丸山吧。只不过这个人,以后我不想在神社里再看见。”樱小路阿布侧身对身后的侍女说道。这个时候,我有一种抽自己一耳光的冲动。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让我的敌人捡了一条命。 “是不是心里很懊恼的感觉?你没想到我真的采纳了你的想法,也没想到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让闯进你家参与胁迫你的丸山逃过一劫!啊,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开心呢。”见到我的脸色有变,樱小路阿布忽然掩嘴在那里轻声笑了起来。 “你是故意的?”我面色不善的看着眼前这个将衣领子开得很低,却又偏偏让人感觉很圣洁的女人问道。如果她是故意的,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态是极其可怕的。我得罪了她,她依然很客气的对待我。却又在我不经意的时候,对我展开了报复。 “那又怎么样呢?你不懂大和民族。或许在你们中国,砍几颗脑袋就会让人心分崩离析。可是在我们这里,战死是光荣的。为了家族去死也是光荣的。为了我去死,更是很多人都认为是光荣的。丸山?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在日本,没有人情可讲,更没有法外开恩一说。”樱小路阿布冷笑一下,轻轻将耳际的散向后掠了掠说道。 “其实,丸山家的人不会因为你为他说了一句公道话而感激你。相反,他们或许会恨上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丸山死了,对于他们家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对于一个犯了错,却没有接受惩罚的人,会被所有的人瞧不起。并且,也没有新的地方会接纳他。甚至于包括他的家人,也会受到歧视。”樱小路阿布很是得意的那里继续说着。 “本来呢,丸山要是死了,他们家会得到神社补偿的一大笔钱。这笔钱会让他们极大的改善现有的生活,他们可以买一套大点的宅子,孩子可以去一所名校读书。他们可以用这笔钱,换取自己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没有钱,没有宅子,没有名校和漂亮衣服。有的只是一个被人看不起的丸山,终日窝在家里。哈哈哈哈,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啊楼桑!”樱小路阿布张开双臂,在原地转着圈仰面迎接着从天而降的雪花,在那里放声大笑道。 “你真是个蛇蝎女人!”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樱小路阿布说道。 “丸山家的不幸,可是你造成的呢楼桑。多佐!”樱小路阿布笑眯眯的看着我,弯腰伸手向前虚引了一下说道。 第二零五章 既来之则安之 “神社有你,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我迈步走到不远处的木屋门前,将沾了些许泥雪的鞋子脱了下来,穿着那双湿透了脚掌的袜子走了进去道。屋子里很干净,干净到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下脚。我就在想,日日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天长日久的不是被逼疯就一定会有洁癖了。 “楼桑,远道而来,请先去沐浴去去体内寒气可好?”樱小路阿布很会说话,明明就是被贫道的脚臭熏得不行。嘴里偏偏还要说出这种冠冕堂皇,让人觉得很体贴的话来。不过她的这个提议,倒是深得我心。一路憋闷在集装箱里,然后早上连牙都没刷就被带到靖国神社来了。此时的我,也正想沐浴更衣。 “距此不远,有一眼温泉,是我平日里沐浴所用。楼桑若不嫌弃,可去那里洗漱。”樱小路阿布跪坐在木屋内,将矮几上的那套全新的茶具依序摆放齐整之后,将泥炉点燃了对我说道。这些事情,是她的侍女怜子平日里常干的。今日樱小路,也亲自操持了起来。 “衣柜里有干净的和服,待会你可以换上。不要瞪我,入乡随俗不是么?”樱小路低头在那里煮着茶水,将我的反应猜得一清二楚。我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白色的和服,又拿了一条厚厚的浴巾。全都放进一个小木盆里之后,这才迈步向外走去。 外面的温度低,从温暖的木屋里走出来之后我觉得身上有些冷。可是樱小路阿布所展现出来的心智,却是让我的心里更冷。我不是一个惯用阴谋诡计的人,面对着这么个女人,我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态度,让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面对她。是和她翻脸,还是顺其自然? “嘶!她倒是会享受~”我脱去了衣物,站在温泉旁边很是左顾右盼了一下之后,这才抬腿跳进了池子。一股子滚烫很快就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我将浴巾叠成方块状枕在脑后,闭起眼睛感受着那一股永恒的滚烫惬意的说道。 “殿下对你的,很好!”兀的,一个女人用有些僵硬的汉语在我耳边说了句。 “哗啦!”我睁开眼睛猛地伸手护在胸前,然后抬头看去。却正是先前侍奉在樱小路身边的那个娇小侍女小早川怜子。此时她正蹲在我身后,将我的马尾辫打散,抹上皂角之后轻柔地搓洗起来。只是,皂角,难道神社经济很困难,连洗水都买不起了么?我心里不无恶意的猜想着。 “这种皂角洗头,才不会让质受损。这可是神社专供圣女殿下用的,平常人哪里用得到?”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惑,小早川一边替我揉着辫,一边在那里用音有些古怪的汉语对我解释起来。合着,这种绿兮兮,揉在头上黏糊糊的东西还是特供产品。只是我从温泉的倒影里看着头上的绿渣渣,怎么看都觉得不爽。 “请把头向后仰,冲洗头的水,是不可以流进温泉里的。”小早川怜子轻轻递了一个木枕在我脑后,又拿了一个木盆放在我脑下,随后轻声对我说道。我将头依言向后靠去,木枕不高不矮,枕在脑后刚刚合适。只是我仰着头,眼睛的视线正好从蹲在身后的小早川和服的下摆看进去。无量寿,真的很白! 也不知道小早川是没有现我仰视时的目光所向,还是她已经无所谓了,总之她依然是很自然的用木勺从身边的木桶里舀出热水来替我冲洗着头。冲洗下来的脏水,又很自然的流进搁置在我脑下的那个木盆里,如此往返重复着。 “你的质很不错呢。”小早川将我的头冲洗干净之后,拿起一条干毛巾裹住头,开始轻柔地在我头皮上抓挠按摩起来道。我仰面微闭着双目,鼻腔里充斥着皂角的味道和女人身上的体香。温泉里有些烫的泉水替我清理着身体上的角质和污垢,寒冷的空气从温泉四周轻拂而过,让我觉得一阵神清气爽。 “还需要再泡一会儿么?圣女殿下亲自为你煮了茶呢。”用一根绣着樱花的丝带将我的头扎好之后,小早川轻声提醒着我道。我从她的脸上,隐约看见了嫉妒。往常都是圣女泡温泉,她去煮茶。今天却是我在泡温泉,圣女去煮茶。而且还要她来侍奉着我,她在心里开始猜测着我和圣女阿布到底是什么关系来。 “这样的话,那我起来吧。”我抬手在身上搓洗了几下,然后准备起身道。 “你还在这里?我说我要起来了!”起身到一半,我回头一看小早川好像没事人似的依旧站在我身后。手里拿着一袭洁白厚实的浴袍展开了,似乎准备往我身上套的样子。连忙蹲回温泉对她说道。 “真是奇怪的中国人。”小早川白了我一眼,将拿来的浴袍放到一旁青石上嘟囔着避让开去。在日本,这根本都不算是事。别说让女子帮助穿个衣裳,男女同浴都习以为常。虽说有明文规定,在泡汤的时候不要盯着异性看。可是,正常人会忍住不看么! 看着小早川避让开去的背影,我跳出池子快的将浴袍穿上了身。身上的水渍很快就被浴袍吸干,因为温泉水温度较高,我早已经泡透了。此时从池子里出来,居然没有感觉到半分寒冷!张臂扩胸,我深深吸了一口冷空气,整个人顿时觉得清爽了许多。 “好了!”将浴袍的腰带在腰间扎了扎紧,我抬脚穿上了备在一旁的木屐,向背对着我的小早川打了声招呼道。红梅,白雪,温泉,倒真是一个绝妙的搭配。我回头留恋的看了看那一处泉眼,还有用方石垒砌成的池子暗自想道。 “泡过温泉之后会觉得口渴,此时饮上一杯梅子茶,生津止渴。”掀开帘子走进木屋,我便嗅到一股子梅子的清香,而樱小路阿布则是用一块厚厚的绢包裹住茶壶的柄,在矮几上的几个小茶盏内挨个倒了一些茶水对我说道。 “圣女殿下倒是煮得一手好茶。”我实在不习惯跪着坐,走到蒲团跟前,盘膝坐下去赞了一句道。其实我哪里懂得什么茶道,只是泡过温泉之后,心里的怨怼和愤慨也随之消散无踪。此时这么说,无非是奉承她一句罢了。能够开口奉承你的对手,就证明你们之间已经处在一种相对平等的局面了。只要保持着这种良好的心态,樱小路阿布再想算计我,也没那么容易。 “请茶!”樱小路阿布长及腰,披散在身后,双手端起一个茶盏举至齐眉对我说道。大好的汉文化啊,想不到在这个异邦女子手上再现。 “多谢!”我伸手接过那个只装了几钱茶水的小茶盏,放在鼻子下轻嗅着那股子淡淡的梅香说道,然后分三口将盏中茶水喝了下去。为什么要分三口,我不晓得。我只知道有个电视节目里,是这么教的,我只不过是学以致用罢了。 “如何?”要不是心里知道面前这个女子是个日本人,就凭她的这番做派和字正腔圆的汉语,我一定不会认为她是外国人。樱小路阿布半侧着身子,将盏中茶水喝干之后,微露着那段雪白笔直的脖颈问我道。黑,白袍,如凝脂般的脖颈,我不由得心点32个赞! “好茶!”我放下茶盏,双手置于腹部十指相扣微笑着回道。 “你若喜欢,可以随时过来,我亲自煮茶你喝!”樱小路阿布低眉浅笑着,将盏中茶水续上之后说道。这是准备玩一出美人恩重的戏码么?我在内心中暗自说了句!目的何在?我不明白。 “晚间你便住在神社里,只不过,不要乱走便是。这里很多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可以去的。”樱小路阿布示意我喝茶,然后抬手轻捋了捋长说道。 “了解,入乡随俗。只是我睡觉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一旁窥视,不然我可是好梦中杀人的!”我轻笑了一声,表示完全遵从樱小路的安排,随后又接着说道。 “噗嗤~好梦中杀人?你以为你是曹孟德么?放心吧,只要你不去一些隐秘的地方,是不会有人去打搅你的!”樱小路阿布掩嘴轻笑道。 “怜子,替我送楼桑去他的住处。吩咐下去,没有楼桑的招呼,任何人不得去打搅他的清净。嗯,还有,晚饭我会让人送到房间里去的。今晚楼桑就尝尝日本料理如何?”站起身来,樱小路对侍奉在一旁的小早川吩咐了两句,随后又在那里征询起我的意见来。 “也好!”我点点头表示赞同。日本料理,尝尝鲜也好。 “殿下为什么对这个中国人这么客气?”等将我送到安排好的房间之后,小早川返回到木屋里问樱小路道。 “没有人敢拒绝我,他是第一个。我在想,如果让他爱上我,然后我再一脚将他踹了,会不会很有趣呢怜子?”樱小路阿布走到窗户旁边,看着窗前的白雪红梅,忽然娇媚的一笑问小早川道! 第二零六章 八歧大蛇 “哎哟我去,真特么腥!”我端起面前那碗很有卖相的鲑鱼籽鸡蛋拌饭,扒了一大口到嘴里之后,只觉得那股子腥气从嘴里直奔鼻腔而去。好不容易忍住吐出来的想法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我端起杯子狠灌了两口水长叹一声道。 “等他吃完之后,你去侍奉他睡下,然后就没你的事情了。明天你可以不用起这么早,多睡一会儿!”在我吃饭的同时,樱小路阿布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身边的小早川吩咐道。侍奉我睡下是假,看我有没有四处乱跑是真。 “那可不行,我要是晚起了,明早谁来侍候殿下洗漱?”小早川闻言轻皱了皱鼻头说道。她已经习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将热水准备好,等候着樱小路醒来了。 “今晚我要去圣山,明天或许也不在神社,所以你也可以休息一天了。对了,明天要是我不在,你替我盯着点那位。不过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不要让他感觉到你是在监视他!”樱小路伸了个懒腰,有些慵懒的半靠在榻榻米上对侍奉在榻下的小早川说道。 “殿下要去圣山?为什么要晚上去呢?明天白天去不行么?”小早川闻言在那里问道。在她看来,圣女殿下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去一次圣山。可是每次都是在晚上去,圣山上的那位也是,就不能让人白天过去么?大半夜的,走在路上多渗人啊?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好了,你先下去吧,我休息一下就要出了。去晚了,那位可是会不高兴的。”樱小路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是有些无奈之后对小早川说道。 “殿下,现在出么?”等小早川离开之后,几个身穿灰色夜行衣的忍者这才从隐匿的地方现身出来问道。 “出吧!准备轿子,我要在里面小睡一下!”樱小路没有吩咐备车,而是要了顶轿子。她认为坐轿子比坐车要舒服得多,而且凭着手下们的伸手,抬轿子或许比开车走得更快。 “哈依!”众忍者闻言齐齐低头道! “哎~待会见了那老怪物,还不知道怎么应对。”坐在轿子里,樱小路透过轿帘看向窗外心里暗暗着愁。上一代圣女终其一生也没有完成的任务,现在压到了她的肩膀上。而居住在圣山上的那位,最近是催得越来越频繁了。 “圣女殿下,圣山到了!”1oo多公里的路程,不到两小时就到了。忍者们将轿子停在圣山的山脚下,掀开轿帘对里面假寐着的樱小路轻声说道。圣山是神社内部此山的尊称,它还有一个众人皆知的名字,富士山! “哦,到了么?辛苦了。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吧!”樱小路睁开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对忍者们说道。每次登顶面见高圣,都是她一个人前往。高圣不喜欢外人见到他的本来面目,要是惹恼了他,谁都活不了。 “圣女请慢走!”众忍者低头行礼之后,抬着轿子就往隐秘的地方去了。富士山是向游客开放的,要是让人看见他们这身诡异的打扮,没的会引起一番波澜来。日本人当然是见怪不怪了,可是架不住那些外国人刨根问底不是? 樱小路上了圣山,这才展露出她本身的能耐。只见她猫腰脚下一跺,整个人就像一支离了弦的箭一样直奔富士山山顶而去。山顶是个大大的火山口,她要上到那里,然后顺着火山岩下到山体内,这样才能够见到高圣。 “靖国神社第5代圣女,樱小路阿布求见高圣!”一个小时之后,樱小路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位于火山口内的一处石壁面前,俯身拜倒在地高声说道。 “轰~喀拉拉!”石壁忽然向上升起,露出一个人多高的洞口来。樱小路见状连忙翻身站起,迈步向里面走去。随着她的身形没入洞口,那面石壁又再度降了下来,一切又都恢复到了她来之前的那个样子。 “阿布,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迈进洞口之后,樱小路眼前出现了一个很是开阔的腹地。四处吊满了钟乳石,地上还有一些山菌灵芝之类的药材。如果她愿意,可以随意采摘。只不过樱小路来这里,半分都不敢乱动。向前走了几百米,山洞内忽然传出了一声质问。 “回禀高圣,阿布已经派遣出多支队伍前往各国为高圣收集魂灵以供高圣滋补。无奈进度实在缓慢,远远达不到高圣所需的数量。还望高圣多宽限些时日......”樱小路心中暗暗叫了声苦,强自撑着内心的恐惧感在那里回禀着道。 “宽限些时日,还要宽限你们多久?都1oo多年了,为我办点事情就那么难么?一个一个都是只占便宜不出力的东西,我留你们何用?”隐藏在暗处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显然对樱小路的回答不是很满意,说着说着,就怒了! “高圣请息怒,实在是高圣对魂灵的需求量日益增多,属下等实在是已经尽力了啊!”樱小路尽管害怕,可依然还是咬着牙在那里为自己辩驳了两句。 “呼~你起来吧。最近我觉得有些压制不住了,我怕哪天彻底被这个东西同化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制服得了它了。真到那个时候,整个扶桑恐怕都要生灵涂炭。”安静了许久,一直到跪倒在地的樱小路觉得后背都被汗水打湿了之后,那个声音才再度响起。只不过这回,他显得和气了许多。 “多谢高圣!”樱小路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这回又过关了。每个月一次面见高圣的时间,都是她感觉最难受的时候。这个总是将自己隐藏在暗处的男人,脾气是那么的琢磨不透。 “始皇帝在时,总是惦记着四处寻求仙方以求长生。可是他不知道,长生的代价是如此巨大。世间之人,如今多半会说我徐福是个无信无义的卑鄙小人吧?”暗处那个声音有一些伤感的在那里自言自语道。 “高圣无须伤感,功过是非,任由旁人说去好了。那些凡夫俗子,又岂能明白高圣的苦楚和无奈呢?”樱小路闻言连忙在那里埋头说道。她是知道高圣的真实身份的,不过她一直不敢说出去。惹恼了他,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徐福啊徐福,当年跟随你的那些人都死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孤身活着。这种活法,还有什么意思?”夸啦啦一阵乱石纷飞,一条长满了黑色鳞片的尾巴显露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则是徐福的感叹声。樱小路见到那条粗如水桶般的尾巴,眼神缩了一缩,赶忙将头低了下去不敢细看。“这可是高圣的秘密,如今被自己知道了,怎么办?”樱小路阿布心里涌起一阵惧怕感。她一直都在背地里称呼高圣徐福为老怪物,没成想,他真的是一个怪物。 “不要害怕,抬起头来!”徐福眼下的心情还不错,见到樱小路胆颤心惊的样子,嘴角泛起了一丝笑意来对她说道。 “阿布不敢!”樱小路不敢抬头,她不知道高圣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将自己的真身显露在人前。万一自己抬头看了,然后他又反悔了怎么办?自己这一身本事,都是得自于高圣,他要是想弄死自己,还不是如同弄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么? “让你看你就看!”方才还心情不错的徐福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涌起了一丝暴虐的想法,他很想杀人。不,应该说他很想吃人。徐福闭上眼睛,努力将自己心头吃人的想法压制住,随后睁开眼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说道。 “啊~高圣!”樱小路身躯一抖,不敢再继续忤逆徐福的意思。尽管在心中早已经有了一点高圣是怪物的觉悟,可是等她真的放眼去看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眼前这只齐山洞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蜥蜴?还是九头蛇? 樱小路眼前出现的,是一只只有一个身体,却有着八颗脑袋如同蜥蜴一般的怪物。其中七颗脑袋是蛇头,只有当中一颗,是人的脑袋。那七颗蛇头,已经有两颗睁开了眼睛,正吐露着信子在那颗人头上试探着。剩余的五颗,则是双目紧闭,似乎还在沉睡之中的样子。 “你都看见了,如今我和这只鬼东西共用一个身体。我的法力已经不足以压制它了,等到它剩下的几颗脑袋都苏醒过来,也就是我被吞噬的时候。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要那么多的魂灵的原因,只有人的魂灵,才能使我快的恢复起来。等我恢复到全盛时期那般,才能让它继续沉睡下去。只有这样,扶桑才是安全的。”徐福张嘴对樱小路苦笑一声说道。 “这,高圣大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樱小路咽了口唾沫,仔细的斟酌了片刻,这才开口问道。她不敢当着这只蜥蜴的面说出怪物两个字,最终她选择了东西这个词。 “呵呵,你连它都不认得?这就是扶桑民间人尽皆知的八歧大蛇啊!”徐福转动了一下脖子,好让自己舒服一点,随后笑着对樱小路说道。 “魂灵,还是中土的魂灵最补啊!阿布,你尽量多为我找来一些中土的魂灵吧。要快,我的时间不多了!要是压制不住这条蛇,它就会变得比山还要高。到那个时候,整个扶桑都会被它弄沉。去吧,去吧,尽快为我弄来一些来自于中土的魂灵!”徐福说了许久的话,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只见他闭起双眼,缓缓地对樱小路说道。 第二零七章 我是补品 “去中国的十几组人,拼命为高圣收集魂灵,却总是不够。怜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回到神社的樱小路有些一筹莫展的问身边的侍女怜子道。她也没指望怜子能够给她出个什么好主意,只是这些话憋在心里,找个人说一说觉得舒服一点罢了。 “是不是魂灵的原因呢?或许精神力强一些的人,魂灵的滋补程度会好一点?”小早川怜子见到樱小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的安慰道。在她看来,魂灵这个东西应该和牛肉猪肉什么的差不多。越是活泼的猪牛,宰杀之后的肉就越好吃。想必精神状况和身体状况越好的人,遗留下来的魂灵效果也更好吧? “精神力越强效果就越好么?”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樱小路闻言眼前一亮,侧过脸看向我居住的方向看去道! “殿下,您?”小早川怜子顺着樱小路的视线看去,沉思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了一句! “不如,把那个男人送到圣山,献给高圣。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说不得我们真的要改变收集魂灵的方向和策略了。”小早川一句无心之语,反倒是像拨开了樱小路眼前的迷雾一般。樱小路轻轻拿起桌上的折扇,用纤细的手指在扇骨上摩挲着说道。 “殿下说得有理,那个男人留着也只是浪费粮食而已。况且如今我为刀俎他为鱼肉,能够为殿下出一份力,也是他的荣幸!”小早川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不管樱小路是真是假,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圣女对哪个男人这么好过。想想以后圣女要把我留在身边,她就打心里觉得不自在。眼下好了,把我送到圣山,那就是十死无生,今后再也没有人在神社和她抢圣女了! “让他多休息两天。这两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他的精气神都养好了,再送到圣山去交给高圣落。”樱小路原本还想和我玩一出恋爱的游戏,事到如今也只有作罢。刷一声将折扇打开,低头看着上面的仕女图对小早川说道。扶桑沉不沉的,她其实不太相信。但是有一点她是坚信不疑的,那就是再不让高圣满意。下一个采补的魂灵,就必定是她樱小路阿布。 “呼~也不知道老妈现在怎么样了!”我躺在榻榻米上彻夜未眠,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屋内燃着的烛灯沉思着。樱小路阿布大费周章的将我弄到日本来,不会只是请我泡泡温泉吃吃饭这么无聊的。 “楼桑,您醒了吗?”一直到天蒙蒙亮我才昏昏睡去,感觉没过多久耳边就响起了小早川的声音。我艰难地睁开双眼,看着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阳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 “楼桑?”门外再度传来小早川的声音。 “醒了,有事么?”我站起身来往身上套着衣服嘴里答应着道。我的衣物和道符,昨天就已经被樱小路借我洗澡的机会给收走了。现在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天的那套和服。我扭身看了看镜子里的我,很别扭的紧了紧和服的腰带。 “该吃午饭了!”小早川拉开门踮着脚弯腰走进去对我说道。 “几点了?”我伸了个懒腰,睡在榻榻米上让我浑身的骨头都酸痛不已,我很怀念家里的棕床。 “快12点了,殿下见您一直没有起床,这才让我来叫你的。楼桑昨天没睡好么?”小早川抬头看着我有些黑的眼圈问道。 “我认床,过两天就没事了,多谢关心!”我抬手搓了搓有些紧的脸说道。 “啊,原来是这样。”小早川闻言做恍然状在那里很客气的对我鞠躬说道。 “听说楼桑不是很习惯日本料理,川菜可还习惯?这可是神社专门为楼桑请来的大厨做的,您尝尝看正宗么?”侍候着我洗漱完毕,又将我引到餐厅里。小早川抢先一步走到桌边,揭开了桌上的火锅盖子对我说道。 “煮个火锅而已,还用上大厨了?”我看着满是红油的锅底,心里暗自说道。 “您请慢用,吃好了之后,殿下有话对您说!”将我面前的味碟还有筷子等物品摆放好之后,小早川这才弯腰在我耳边说道。只是从她的眼中,我总感觉这顿饭是我的断头饭。 “好,吃完我去找她!”我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到锅里涮着说道。既然准备摊牌了,那我就吃饱了再说吧。 一顿火锅吃得我额头冒汗,将和服的前襟敞开了一些,我在桌上左右看了起来。烟,我的烟瘾犯了。 “您还需要些什么?”站在门口的两个日本人见我好像在找着什么,其中一个连忙走进去问道。安排在我左右的日本人,大多会说几句中文。他们一个任务是尽量满足我的需求,第二个任务则是监视着我,怕我跑了。 “烟!”我伸出两根手指,在那里来回摆动着对他说道。 “呲~”不多会儿功夫,一盒香烟外带一盒火柴就被恭敬的送到我的面前。我擦着了一支火柴将叼在嘴角的香烟点着,很惬意的吸了一口。也不去管门口的日本鄙夷的眼光,自顾在那里吞云吐雾起来。日本烟比中国烟要淡上许多,据说在日本香烟是很便宜的。最贵的那种,也就折合人民币3o多块钱。对于我这个有烟瘾的人来说,这一点值得我们去学习。薄利多销嘛,一盒烟你弄2oo多干嘛? “先生,殿下等您过去说话!”等我抽完那支烟,门外侍奉着的那两个货终于忍不住进来提醒了一句。在他们眼里,圣女阿布是最尊贵的,让圣女久等是一件很不礼貌的行为。就连天皇陛下,都不敢让樱小路多等片刻。 “皇帝不急,你太监急什么?”我将手里的烟蒂按在桌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和服,随后对那俩货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汉语! “纳尼?”果然汉语的博大精深不是是人都能懂的,虽然听得懂汉字,可是连在一起的意思他们不懂。 “那里!”我指了指门口,率先走了出去道。身后只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日本人,在那里彼此大眼瞪着小眼。 “楼桑今日可还吃好了?”樱小路阿布见我到了,轻笑一声替我倒了一盏茶问道。 “还行,不过下次再请我吃火锅,就不用找什么大厨了,我自己做就行。”我盘膝坐到樱小路对面,端起微烫的茶水来喝了一口说道。 “楼桑还会做料理?真是看不出来。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请我尝尝。”樱小路今天的睫毛很长,衬托着她那张瓜子脸倒是很有一种魅惑的感觉。一直以来,我都以为妹子们那长长的睫毛是天生的,曾经有一段时间还挺羡慕人家。直到最近,我偶然路过一个店面的时候才现,原来睫毛是沾上去的。打那之后我就在想,妹子们身上到底有几样是真的?不出意料的话,樱小路的睫毛,也是粘上去的! “楼桑,有件事情想拜托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樱小路刷一下将手里的檀木折扇打开,遮掩在嘴边对我说道。 “你堂堂的圣女,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说来听听也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为难了!”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啪一声放到面前茶几上说道。 “家中有一长辈,久居圣山。最近身体出了一点状况,办法都想尽了还是不见好转。我想中国有很多的神奇的地方,或许楼桑就是身怀绝技之人。不如你去帮我看看家中长辈,还有没有救?这件事情不管成与不成,事后我必定恭送楼桑离开日本,决不食言!”樱小路啪一声将折扇一合,面露悲戚的在那里说道。 “难得你倒是有一番孝心,我只能说去看看,岐黄之术我是不懂的。”听樱小路这么说,我倒是有些高看她一眼的感觉。不管她是不是我的对手或者敌人,心怀孝道的话,我可以去帮她一下。况且我有些担心老妈,会不会因为焦虑而病倒。家中没人,她要是病了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如果樱小路能够遵守诺言,不动干戈的让我回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楼桑,不如今晚我们就去?”樱小路闻言眼角闪过一丝笑意,毕恭毕敬的替我将茶续满之后问道。 “可以!”我将事情答应了下来。这件事情之后,让我成长了许多。之后的岁月里,我再也没有上过女人的当! 当晚1o时,樱小路准时带我出了靖国神社。这次她没有让人安排轿子,而是叫了一辆汽车停在神社门前。 “开车,去圣山!”和我并排坐在车厢后排,樱小路吐气如兰的在那里轻声对司机吩咐了一句。而我隐约察觉到,在汽车左右,有人一路上隐匿身形护卫着我们。 “富士山?这就是你说的圣山?这不是一座火山么?”一个多小时后,车辆停在了富士山山脚,我下车看着眼前这海拔数千米的高山诧异的问道。 “虽说是一座火山,可是已经很久没有喷过了。起码到现在,我还没看见它喷过。所以楼桑,山上是安全的。不然我家长辈,也不会住在上面。”樱小路阿布轻轻裹了裹和服的前襟,然后对我解释道。 第二零八章 富士山惊魂 “你家长辈,住在火山口里?说吧,你骗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等我登上了富士山巅,这才明白自己又被樱小路这个女人给骗了。看着深不见底的火山口,我回头看着她问道。 “下去你就知道了,不要怪我,其实最终要你命的,算是你们自己人!”樱小路冷笑一声,将脚上的木屐甩向了我的面门。随后一甩脑后披散着的长,绞向了我的咽喉。我曾经想过,能够充当神社的圣女,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可是我没想到,她的身手居然这么好。一时间我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嘭嘭!”就在我仰身刚刚避让开那如同钢丝般扫来的长之后,紧接着胸前就挨了樱小路两脚。这两脚下来,差点就将我踢岔了气。 “不要怪我!”樱小路阿布不等我直起身来,一脚将我踢下了火山口然后在那里说道。 我只觉得随着身体的下坠,耳边传来呜呜的风声。仓促之间我才将护身咒施展出来,身体就砸到了一处从山壁延伸出来的峭石上。砰的一声过后,我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要不是护身咒替我消去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这一下怕是可以直接将我摔死。 “呸~”我犟着身子爬起来,手扶着山壁将嘴里残余的鲜血吐了出来。然后放眼打量起这个一眼望不到边的火山口来。火山口的四壁长满了嫩草和鲜花,就在我的脚下,甚至还有一棵粗细如人臂的小树,歪歪斜斜的长在石缝里。看来这座火山,是有些年头没有喷了。这一点樱小路倒是没有骗我。一想起樱小路,我的胸口又是一阵阵痛。加上南斯拉夫的那次,我已经被这个女人坑了三回了。 “还好,这里能够容身!”我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那块峭石,足有三米见方的样子。一阵阵的风从山口灌下来,在我身边打着旋儿,似乎想将我撕扯下去一般。贴着山壁坐了下来,我裹着身上的和服有些瑟瑟抖的轻声说道。靠在山壁上,我尽量将身体蜷缩起来,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将身体的热量保持住。等我缓过这口气,再想办法从这里爬出去。 “可别让我出去了,等我出去老子非去神社放一把火不可!”我环臂抱着肩膀,忍着腰背间的疼痛在那里着狠道。 “你没那个机会了!”我的话音还没落地,身后的石壁猛然向上升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身后说着。随后,我就觉得一条尾巴缠绕在我腰间,将我拖了进去。 “嗯~中土的血脉,闻起来就让人舒坦。”将我狠狠砸在地面上,然后一只8颗脑袋的巨大蜥蜴低下身子,在我身上嗅着说道。 “这回阿布那闺女倒是办得不错,小子,你修过道?”大蜥蜴身上唯一的人头舔了舔嘴唇,在那里蠕动着长长的脖颈看着我问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怪物,一颗人头旁边还长了七颗蛇头。 “你是什么东西?”我忍着身上的疼痛,慢慢站起身来问它道。它身上的鳞片很厚,有一条粗如水桶般的尾巴,身子上长了八颗脑袋。在我印象里,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存在。 “东西?也没错,老夫如今这般模样,也只能称作为东西了!”那怪物闻言眉头一皱,似乎有些想恼的样子。可是转瞬间它又平静了下来,有些黯然的在那里说道。 “好吧,看你是中土人氏的份上。在你成为老夫的补品之前,老夫就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也无妨。”怪物在那里暗自神伤了片刻,晃动着身子左右走了两步对我说道。 “始皇帝派遣一个方士,率领5ooo童男童女前往蓬莱仙岛求取长生不老药的故事,你有没有听过?”怪物弯腰探头,在我身上又嗅了一嗅,然后问我道。 “你说的是徐福吧!”这个故事我知道,只不过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个怪物忽然说起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老夫的大名,是尽人皆知啊!哈哈哈,始皇帝陛下,想不到后世之人居然还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存在。这都要托你当年那道圣旨的福啊。”怪物闻言抬起长满鳞片的巨大前爪,在自己的身上摸了几下,然后仰哈哈笑道。 “你是徐福?”我闻言心中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在昆仑之巅,我连李白和西王母都见过了,在这里见到个把徐福又有什么可稀奇的呢?让我有些不解的是,这个徐福,怎么会把自己弄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当年老夫领旨率部寻找蓬莱仙山,替始皇帝求取长生不老药。船行半路,遇到了一场巨大的风浪。同行之人十去五六,就连携带的食物和药品都遗失大半。老夫运气好,所乘之船虽然受创颇重,却还能漂浮在水上。顺流飘了几天,就在食物即将告罄之时,我们现了这座岛屿!”徐福迈开那粗壮的蜥蜴腿,轰轰轰在山洞里来回走动了几步说道。 “我们一行上了岸,现这里的居然有人的存在。而且他们秉性纯良,对于我们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敌意,反而出手帮助了我们!回头一想,舟船损坏,皇帝陛下赐予的那些奇珍异宝也葬身大海。就算找到了传说中的蓬莱,找到了上面的仙人又能如何呢?替皇帝寻求长生这个使命,我终究是无法完成了。反倒不如就在这里安家落户,图个轻松自在也好。”徐福停下脚步,回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接着说道。 “然后呢?”我对徐福接下来的遭遇产生了兴趣,已经完全忘记自己的处境已经堪虞了。 “然后,老夫凭借着一身的道术和艺术,在当地这些土著之中竖立了无上的威信。他们为我建立了寺庙祠堂,四季供奉。你说,世上有几个人能让别人自愿为你建立生祠的?老夫曾想,就在这里建立一个理想中的国度。带着这些纯良的子民们繁衍生息下去。”徐福眼中露出了缅怀的神情道。 “可是天不从人愿,就是这个鬼东西,从富士山里爬了出来。不单大肆祸害我的子民,还将地火给引了出来。看着我刚建立的国度遭受到这畜生的肆虐,老夫自然义不容辞的率领着残留下来的大秦甲士前往围剿。”徐福面露狰狞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那里咬牙切齿的说道。 “8oo甲士死伤殆尽,也没能够将它降服。不得已,老夫只有使出浑身解数与它周旋,将它引向尚在喷地火的富士山巅。老夫想借助自然之威,将它消灭在山顶。可是老夫太小看这只孽畜了,铺天盖地的地火对它丝毫没有影响。反倒是老夫,被地火困在了山顶。就在这孽畜张嘴前来,想要吞噬掉老夫的时候,我奋起一击砍掉了它的一颗脑袋。”徐福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颅对我说道。 “腔子里的血有毒,我顿时被喷了个通透,当场就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之后就现,我的身体已经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被地火烧化了,还是被这个孽畜给吞吃了。反倒是这个头颅,却长在了这个孽畜的身上。”徐福面露悲怆的在那里继续说着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不过它损失了一颗脑袋之后,威力也是大不如前。每当我的精神力强过它,就能操控着它的身体获得一段时间的自由。然后等它缓过劲来过后,就又夺回身体的操控权为所欲为。”徐福衣服悲天悯人状在那里说道。 “它可以通过这里的山珍野菌,甚至是洞外的那些火山石补充能量。而我,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吸食人的魂灵来补充自己,维持着自己的意识不要被它给同化掉。所以,为了天下苍生的安慰,我是不得不吸食掉你的魂灵了。”徐福的故事说完了,而他最终的目的也随之显露了出来。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了我的命?天下苍生,你连这个岛都救不了,还谈什么天下苍生?”本来我心里对它还有些同情,但是它既然想要我的命,那就别怪我要拼死反抗了。天下苍生还轮不到一只怪物来拯救! “竖子无理,老夫和你讲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你能明大义支轻重,自愿献出你的魂灵。想不到老夫一番苦心,却是白白浪费了。既然是这样,那么就别怪我用强了。虽然你信有不甘会影响到魂灵的纯度,可也聊胜于无吧!”徐福说翻脸就翻脸,本来慈眉善目的面孔忽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甩动了一下身体,七颗蛇头齐齐向我撕咬过来道。 “梯云纵,老怪物,虽然我不是你的对手,可要我坐以待毙也是不可能。”我一个梯云纵险险避开先后撕咬过来的那几颗蛇头,一抬手指着急飞奔过来的徐福说道。 “就算今天死在这里,老子也要砍下你一颗头来!”我念罢了役雷咒,一道电弧劈向徐福的头颅,大喝一声道! 第二零九章 恶斗 “轰轰轰~”一道役雷咒打在徐福的头上,将他的髻打散。没想到这老东西受到的伤害微乎其微,大怒着在那里连番弹动着蛇头连连向我起了攻击。七颗蛇头一个接一个的弹射过来,山洞内顿时响起阵阵轰鸣,一时间飞沙走石,碎屑横飞起来。我咬紧牙关在山洞内腾转挪移着,好不容易才躲过这一轮进攻。 “我看你能够撑到几时?”徐福披头散的迈动着四肢向我猛扑过来,指挥着七颗蛇头急向我立足之处继续弹射撕咬着。我身上散出来的中土道术气息,让徐福迫不及待的想要干掉我,然后吞噬掉我的魂灵滋补自己。 轰轰轰,山壁一阵颤动,七颗硕大的蛇头先后擦着我的身体撞进了我身后的石壁之中。一连串剧烈的运动,牵扯得我的腰背又是一阵刺痛,我脚下挪移躲避的动作渐渐缓慢了下来。 “怎么?逃不动了?不要害怕,不会很痛的。几秒钟你就解脱了,然后世上一切的烦恼都与你无关。这难道不是一件好事情么,活着多累?不如早点死了好!”徐福看着气喘吁吁的我在那里哂笑道。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猫捉耗子之前,都会尽兴的折腾一番。原来这种戏弄对手的感觉,真的让人很上瘾! “你这个老妖怪都没死,我哪里能死。最应该死的其实就是你了,你活着还有什么劲?你的家人呢?你的朋友呢?你的子女呢?都死了吧?你看看你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德行。就算让你压制了这条爬虫又怎么样?你的样貌回得去么?要我说,你不如死了好,免得活着出去吓人!”我觉得胸腔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扶着身边的怪石在那里反诘着徐福。左右是个死,死之前我也要恶心恶心这个老东西! “竖子无理!”我很成功的激怒了徐福,只见他迈动四肢,俯摆尾的向我急冲过来。看那架势,是想将我生吞活剥了。我腰间的伤痛牵扯得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避让开这一击了,深吸了一口气,我开始默念起欻火真雷咒准备拼死给这个老怪物来记狠的。 “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躲?”正在这个时候,我耳边响起了一个数年未闻的声音。随后我就觉得身体一轻,被人拉着躲开了徐福这志在必得的一击。 “师师叔!”我缓过一口气,看着身边这个穿着道袍,腰悬判官笔的女子,轻声喊了一句!上次一别,距今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漂亮,丝毫没有见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保养的,我心里暗道了一声。 “还好你的手机留在家里,不是阿姨打电话给我,我们还不知道你被带到这里来了。”师影搂着我的腰,施展出梯云纵三两下将我带出了徐福的攻击范围后说道。看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将这只爬虫放在眼里。 “你们国安到底是干嘛吃的?这么大的事情,上头都没有接到报告?”师父的身影从我眼前一闪而过,啪啪两道闪电劈向转身对我穷追不舍的徐福,嘴里有些不满的说道。他是反对我掺和进权力机关的。他始终认为,只要掺和进去,再想静心修道就是句屁话!而且现在看我连安全都不能被保证,师父心里对于我所在的部门,产生了强烈的怨念。 “你也别怪他了,你凶他有什么用啊?还是赶紧挡着这只蜥蜴,然后将淼淼带出去才是正理!再说了,接到你的电话,人家国安部是马上就安排我们过来营救了么?”说话的是梅九姑梅师叔。但见她话音落地,脚下踏响了脚踝上的铜铃。手里通通通三声鼓响,徐福前冲的度当即就慢了下来,然后鳞片上闪烁起阵阵碧绿的光芒! “有毒?你们是什么人?”徐福觉得自己四肢一阵软,大惊之下止住前冲的脚步,向后撤了一段距离后开口问道。梅九姑的巫术较之霍晶莹那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但限制了徐福的度而且还让它中了巫毒。 “就像师侄方才所说那般,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真不如死了好。就连贫僧看了,心里也生出了度的念头!”青莲师叔手拿禅杖,身披一袭全新的袈裟。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看着八头四脚的徐福说道。 “近年来,为师也没有好好教导你。今天就让你看看,茅山道术到底是怎么对敌的!”师父一整身上半旧的道袍,随手劈下一道闪电将徐福再度逼退几步,回头对我说道。 “道法自然,说了几千年,做得到的没几个人。什么是自然?就是你的心,你的念头。念头所致,咒法自然作。又何须念得一字不差?习惯成自然,自然而然。徒弟,回去之后好好体会去吧!”师父嘴里在那里点拨着我,手上却是一掐指印,一道水桶粗细的电浆从天而降打到了徐福的身上。电浆冲破了山洞顶部,露出了外面那片电舞银蛇的天空。 “你有一颗毫不畏惧的道心,这一点是为师没有想到的。方才为师和你几位师叔打赌,赌你会不会对这个怪物低头。为师很欣慰,你没有。不过赌约却是为师输了,回去之后,你替为师请几位师叔去全聚德大快朵颐吧!”师父双手连挥,又引下数道雷电击向徐福。随后一甩道袍的袖子,在那里捻须对我说道。 “师父,原来你是赌我会低头的那一方啊?”我忍着腰背间的疼痛,有些无语的看着师父说道。 “然!”师父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手里引着雷电将徐福逼得连连后退,嘴里道貌岸然的说了一个字。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或许是被师父接连劈下的雷电打疼了,又或许是梅师叔的巫毒让他难受了。总之,徐福将本来趴伏在地的身体人立了起来,昂天长啸了一声道。 “你刚才不就是欺人太甚么?徐福。”师父停下紧逼的脚步,双手举过头顶,接引起空中那一片乱舞的银蛇来。等到银蛇逐渐聚拢,化作一团耀眼的雷光之后猛地向下一引道。他是想借这一击,将徐福打个灰飞烟灭。 “啊~我辛苦压制这这头畜生,是你们逼我的!”徐福转动着那颗白苍苍的头颅,恶狠狠的看向我们随后说道。再然后,就见他闭上双眼,彷如放弃了抵抗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昂~”就在雷光即将劈到身上的时候,七颗蛇头全都苏醒了过来。扭曲着脖颈昂天长啸了一声之后,整个身子猛然胀大了数倍。后背贴着山洞的顶部,蛇头顺着师父雷电劈开的破洞钻了出去,先后张开长满獠牙的大嘴,将那团雷光吞了下去。我心道一声不好,这是八歧大蛇的本体苏醒了! “昂~”摆脱了徐福压制的八歧大蛇,似乎显得很是兴奋。除了徐福的那颗头颅之外,其他七颗蛇头扭动着长长的脖颈,彼此在那里吐着信子打着招呼! “叮铃,叮铃!”梅九姑见状连忙跺响了脚踝的铜铃,同时急促地敲响了手中的法鼓试图将八歧大蛇禁锢在原地。随着声声铃响,空气中荡漾起一阵涟漪。以肉眼可见的形状袭向半山高的八歧大蛇。 “轰!”八歧大蛇不避不让的向前迈进了一步,硬生生撞向了那片涟漪。一声轰鸣之后,涟漪消散得无影无踪,梅师叔这次失手了。 “九姑退下!”就在八歧大蛇准备横身撞向梅九姑的同时,青莲师叔一扯她的袖子将她掩到身后。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同样的法术,不同的人施展出来威力自是大不相同。一阵金光闪耀,一尊明王像立在八歧大蛇眼前。不但阻止了它前撞的动作,而且将它禁锢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咒术对它无效,你们都闪开,让我来试试!”师影一直扶着我站在远处旁观着,此时见八歧大蛇动弹不得,一把松开搂在我腰间的手臂握住判官笔疾冲了出去。同时对准备再度施展道术对八歧大蛇展开攻击的师父大吼一句道。 “乾坤一掷,正气八方!”一道残影掠过,一支翠绿色的判官笔忽地出现在八歧大蛇的脚下。随后就见一个硕大的八卦图案出现在八歧大蛇身上,锵锵锵一串金铁交鸣的声音之后就听得它一声怒吼,身上飙射出十几道黝黑的毒血四散飞溅。却是师影瞬间在它身上戳出了十几个窟窿。 “昂~”盛怒的八歧大蛇挣脱了青莲师叔的不动明王咒,一甩身后的尾巴扫向了尚未撤离的师影师叔。自从多年前被徐福斩下了一颗头颅之后,它还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伤害。 “残影!”师影纵身向上一跃,身影顿时消失不见。八歧大蛇这一扫,自然也就扫了一个空。眼看敌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八歧大蛇愈的怒了。 “少阴!”就在八歧大蛇准备向身前的其他人展开攻击的时候,师影闪现在它身后,一笔捅向了它的尾根。 “噗嗤!”一道黑血喷洒出来,八歧大蛇打了一个踉跄。七颗蛇头齐齐看向身后,随后扭动着脖颈张嘴,就向显露了身形的师影撕咬了过去。 第二一零章 死里逃生 “梯云纵!”师影毕竟是走老了江湖的人,见状没有慌张,一个梯云纵向后闪开十几米,堪堪避让开了八歧大蛇的这一通撕咬。随后一个残影再度消失不见,让八歧大蛇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带着淼淼先走,老衲拖延片刻!”青莲师叔见八歧大蛇厉害得紧,对师父说了一句,然后施展出不动明王咒再度将八歧大蛇定在原地。 “快走,这东西皮紧得很!”师父也不多说,只是一个箭步到我身边,扶着我就向洞外跑去。 “师父,这怪物不管了?”我侧过脸去问他道。 “日本的怪物,就先这么地吧。只要不去华夏,干我屁事!”师父嘴里说着,脚下加快了移动的度。 “言之有理!”我沉默半晌,说出了这四个字。 “快走快走,这条蜥蜴皮糙肉厚的,老娘差点就阴沟里翻船。”隐去身形的师影忽然出现在我身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有些气喘的在那里说道。 “梅师叔他们怎么办?”我一边在师父和师影两人的搀扶下向外跑着,一边回头看着身后依然在那里和八歧大蛇纠缠着的梅九姑还有青莲师叔道。 “别担心他们了,都和人打老了架的人,不会有事的!”师影将我的胳膊搭在她脖子上,一伸手搂住我的腰快向洞外跑去道。 “哎,哎!”师父觉得手上一轻,再一看我已经被师影架着跑去了老远。张嘴哎了两声,最终是摇头紧跟在后面跑了起来。 “梅师妹先走,我再拖延片刻就来!”见梅九姑一声不吭的站在自己身后往八歧大蛇身上加持着巫毒,减弱着它的抵抗力和攻击力。青莲师叔后撤两步,并肩和她站在一起说道。 “是师姐,不要弄混了辈分和尚!”梅九姑一跺脚,将铜铃震出一连串的响声来。眼看着一窜碧绿的树藤从地面钻出缠绕在八歧大蛇身上之后对青莲师叔说道。 “这个节骨眼上你还和我争这个干嘛?都争了半辈子了还没争够么?赶紧走,这东西禁锢不了多久!”眼看着不动明王像破碎了,青莲师叔连忙补上一记不动明王咒之后对身边的梅九姑说道。 “那你多加小心!”梅九姑知道青莲师叔向来不打诳语,他说禁锢不了八歧大蛇多久,那就一定是那样。嘱咐了青莲师叔一句之后,梅九姑随后转身跑向洞口,追赶起我和师父他们来。 “昂~”连番中了青莲师叔的不动明王咒,就如同一个人连续注射同一种药品那样,八歧大蛇对于明王咒产生了一点点的抵抗性。就在梅九姑前脚出了洞口向山顶攀爬着的同时,这条蜥蜴挣脱了不动明王咒的禁锢,甩起那七颗脑袋向孤身一人的青莲师叔起了进攻。眼看一群食物跑得只剩下眼前的这一个了,盛怒之下的八歧大蛇攻击的力道又加大了几分。整个山洞随着它的横冲直撞都在颤动着,似乎随时都有坍塌的危险。 “不动明王!”青莲师叔知道是时候撤退了,最后施展出一道不动明王咒,将八歧大蛇的度减缓了一些过后转身就向洞外跑去。 “轰轰轰轰!”不动明王咒现在对于八歧大蛇的作用,也就仅限于稍微降低一点前冲的度而已。就见它奋力迈动着四肢,向眼前的青莲师叔追击起来。尽管青莲师叔脚下的度不慢,可是在硕大的八歧大蛇面前还是不够看。八歧大蛇迈动一步就能跨进十几米,两者之间的距离逐渐越拉越近。 八歧大蛇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眼前的这个人跑掉了。多年以来,只有当徐福压制不住它的时候,它才能品尝的人肉的鲜美。现在这个机会再次出现在它眼前,它说什么都不会放过的。脑子里有了个信念,八歧大蛇前进的度又快了几分。 “出来!”攀爬了十几米的梅九姑等青莲师叔刚刚从洞口飞身出来,解下缠绕在腰间的那根腰带抛了下去大喊一声道。 青莲师叔抬头看着那根距离自己还有很远的腰带,回头看了看已经近在眉睫的八歧大蛇,加跑动了几步之后一个跃身向上。“轰隆!”随着他的跃身而起,身后的洞口被八歧大蛇撞了个支离破碎。撞了个头昏眼花的八歧大蛇,贴着青莲师叔的脚底板就窜了出去。随后在空中停滞了几秒,打着转儿向火山底部坠落下去。 “呼,好险!”青莲师叔一只脚踩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一手抓着梅九姑的腰带喘着粗气说了声。 “赶紧爬,还愣着干嘛?”梅九姑见青莲师叔安然无恙,这才隐去了脸上的关切,有些恶狠狠地对他说了一句。 “师父,青莲师叔他们没事吧?”我被师影带上了山顶,裹着身上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和服问身后紧随而至的师父道。青莲师叔他们如果有个什么意外,那我可就要内疚一辈子了,甚至于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灯草和霍晶莹!毕竟是因为救我,他们才出的事。 “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他们的经验比你丰富得多。”师父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黑黝黝的火山口对我说道。其实他现在心里也底,青莲师叔他们到底会不会有事。毕竟八歧大蛇这货太生猛了一点,比他们之前遇到的所有怪物,都生猛!要不是八歧大蛇的弱点被师影现,说不定真会阴沟里翻船。 “不枉我们千里迢迢来这里救你,就冲你刚才那句担心的话,我们就算没白来!”正在这时,梅九姑拉扯着气喘如牛的青莲师叔从火山口里翻了上来对我笑道。 “那东西呢?”师父上起一步搀扶着体力不支的青莲师叔问道。人没事,那么八歧大蛇是生是死? “掉下去了!差一点贫僧就成了它的夜宵了。”青莲师叔揉了揉有些木的大腿苦笑着对师父说道。这么多年一直在灵泉寺脚不出户的,以至于在老一辈四个人里,他的体力反而是最差的一个了。这次能从八歧大蛇嘴里逃生,不得不说一句他的运气不错。只要稍微慢上半拍,青莲师叔的下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成为八歧大蛇的腹内之食! “走走,下山,去大使馆!”师父才懒得去管八歧大蛇的下落,在他看来只要不去祸害华夏的生灵,华夏之外的地方随便八歧大蛇去折腾吧。 “轰~”就在我们顺着山道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觉得山体震了一震,随后一声闷响传来。整座富士山,就好像一个急筛动的筛子那般颤动着。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站不稳脚跟的感觉。 “怎么回事?”师影四下里飞身检查了一便,没有现什么异常之处。回到我们身边后有些纳闷的问了句。 “不好,是不是那东西把火山给引了?”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富士山是一座活火山,这么多年没有喷,只不过是没有诱因而已。天知道八歧大蛇掉到火山眼里都干了些什么?我不信它会摔死在里面,唯一的可能,就是盛怒之下的八歧大蛇,将火山引了。 “啊?快跑!”师影闻言一愣,随后看着从火山口处冒出的一股子黑烟大吼一声道。火山口既然开始冒烟,那么就离喷不远了。没人愿意被那滚烫的岩浆掩埋,数十万年后被人挖出来当化石研究。面面相觑了几秒之后,我们一行五人撒开丫子就向山下一路狂奔。 “轰~轰隆隆隆!”富士山的山体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山顶的石块随着震动先后向山下滚动起来。我们五个人既要快步顺着山道逃离这座即将喷的火山,又要提防着从身后翻滚而来的各种石块。众人的神经,瞬间就崩得紧紧的,生怕在这最后关头有人出个什么意外。 “快,快,就快到山脚了。”师父气喘如牛的拖着已经跑不动的青莲师叔,在山道间腾转跳跃着道。 “殿下,殿下醒醒!”就在我们疲于奔命的时候,远在百公里外的靖国神社里。被富士山那隐约传来的轰鸣声吵醒的小早川怜子,趿着木屐快步赶到樱小路阿布的房门前急促的叫着她。平静了几十年的圣山今夜似乎要喷了,这对于神社来说,可不是一个好兆头。神社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凭借的就是圣山里的那位高圣的支持。要是高圣出了什么意外,天皇陛下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她们这批不尊皇室的人。 “什么事情这么惊慌啊?”半晌,樱小路才拉开房门有些不悦的问小早川道。将我献给了高圣之后,她总算是可以放下心里提着的那口气了。虽说我这一个魂灵远远满足不了高圣的需要,可是总能缓解几天,不至于隔三差五的被他叫去圣山经历一次生与死的选择。放下了心事的樱小路,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可就是这个难得的觉,现在也被小早川给吵醒了。 “殿下,您听?圣山那边......好像是要喷了!”小早川轻轻拉了拉樱小路的袖口,不顾她的不悦,抬手指了指富士山方向对她说道! 第二一一章 火山喷发 “圣山要喷了么?通知所有人赶快起来!”醒过神来的樱小路面色一紧,随后将小早川推向门外急声说道。别看靖国神社距离富士山有一百多公里距离,一旦火山喷,这百把公里就和近在咫尺差不多。樱小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手下们起来,然后赶紧疏散出去。至于那些供奉在神社里的牌位,爱咋咋地吧! “铛铛铛~铛铛铛!”凌晨的靖国神社,除了值守在各个要害部位的忍者之外,大多数人都正在熟睡之中。一阵急促的钟声响起,将他们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吊挂在神社正殿门口的那口钟,自打挂上去就没有响过。钟声响起,就代表着神社面临着巨大的危机。神社里的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都麻利的翻身起来往身上套着衣服。 “看富士山!”从屋子里跑出来聚集在一起的人还没站稳脚跟,就有人在那里高喊了一声。随着这一声喊,人们齐齐看向富士山方向看去。富士山顶端的天空已经被映照成了通红的一片。远远看去,整座富士山呈现出了黑,白,红三种颜色。黑色的山体,白色的山巅,还有那通红的天空。 “天照大神,富士山这是要喷了么?”人们嘴里喃喃的自语着,眼睛死死盯着那越来越红的天空一动不动。 “都站在这里等死么?还不赶快疏散?”小早川怜子敲完警钟,喘着气一溜小跑到人群跟前凄厉的吼了一声道。这是圣女阿布交给她的任务,要让神社里的人尽快疏散出去。樱小路说的话,在小早川的心里就如同圣旨一般的管用。 “快快,都快收拾东西撤出去,越远越好!”惊醒的安倍晋太郎这个时候也赶了过来,一边指挥着忍者们加强对樱小路的护卫工作,一边对面前的人们大声吼道。自打他出生,富士山就没有喷过,为什么今天却没有任何先兆的就要喷了呢?这个疑问一直盘绕在他心中。 “砰~”就在靖国神社里乱作一团的时候,富士山彻底苏醒了。夹杂着火星的浓烟,从火山口随着一声震天的巨响喷向了天际。火山口内积压的火山灰随之铺满了天空,随着夜风的吹拂,很快就笼罩在整个东京的城市上空。 “嘟呜~”街道上很快就铺了一层厚厚的火山灰。不得不说,日本这个多火山的国家,应急预警机制还是很成熟的。很快东京城区里不论大街小巷就齐齐响起了警报声,家家户户随着凄厉的警报,先后拉亮了房间里的灯。 “完了,富士山爆了,快把孩子们叫醒!”当人们推开窗户之后,现一股火山灰顺着风倒灌了进来。随后天空中那一片火红,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慌忙将窗户关上之后,很多人一致的做出了这个决定。他们要把孩子叫醒,然后举家撤离这个地方。 “快上车!”我们一行5人这个时候将将跑到山脚,一辆小巴士停靠在路边。从驾驶室里跳下来一个人,焦急的冲我们挥舞着手臂高声喊着。 “快点上车,大使馆的人!”师父抬起袖子掩着口鼻,在那里瓮声瓮气的对我说了一句,然后率先拉开车门跑进了车里。我们来不及互相谦让,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先后喘着粗气爬进了车里,然后那个招呼我们上车的司机快的启动了巴士,一个调头就往大使馆方向冲去。 “轰~”大地震动了一下,随后富士山巅喷出无数的火山岩。火山岩飞向半空,随后如同下起了陨石雨一般朝地面猛砸了下来。巴士的车顶很快就被砸出几个坑,随时都有被砸穿的危险。而那些路边的房屋,已经被这一阵火山岩给砸得千疮百孔了。 路面上的能见度,已经下降到了一种很危险的程度,5米之外就已经完全笼罩在火山灰之中。在这种环境下开车,一个不慎就会车毁人亡。可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只想快点,再快点。离火山远点,再远点。 “不要收拾了,大家赶紧跑!”靖国神社里,小早川一个一个的将那些还在执着于各自俗物的人往门外推去。屋顶已经被坠落的火山岩砸出了几个大洞,要不是运气不错,现在早就有了伤亡。 “怜子,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樱小路坐在轿子里,由己个忍者抬着往门外跑去。路过前殿的时候现小早川还在这里指挥者人们撤离,随即捂着口鼻在那里问道。她以为,自己的这个侍女出警报之后,早就已经离开神社了。 “啊,殿下还没离开?这里很危险,殿下快点离开吧!”小早川脸上黑一道白一道满是污垢的引子,回头惊喜的看着樱小路说道。“殿下居然停下轿子来关心我,好幸福啊!”小早川心里觉得满满的都是爱! “跟我一起走,别管他们了!”樱小路对小早川招一招手,压着声音对她说了一句。其他人死了,她可以再招。小早川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要想再找一个这么贴心的侍女可就不容易了。虽然这个侍女,有一些百合的倾向。 “是,殿下!”小早川踩着木屐向樱小路的轿子旁边跑去,她下定决心,以后要更好的照顾樱小路阿布,照顾这个自己心中唯一的女人。 “嗡~”一块篮球大小的火山岩转着圈儿从天下落了下来,小早川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还在向樱小路靠拢着。嘭一声,火山岩砸到了她的后脑上,带起了一团鲜血之后变向滚落到地上。小早川脸上保留着那丝笑意倒了下去,她努力向樱小路伸出手去,想再牵一牵她的袖口。 “怜子!”樱小路飞身出了轿子,三两步跑到小早川的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呼喊着她的名字。 “殿下,快走。”小早川睁开眼睛,觉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她知道,此刻她正躺在樱小路的怀里。她想抬起手来摸一摸樱小路的脸,可是却做不到。努力聚集起自己最后一丝力气,她轻声地对面前的樱小路说了一句。 “怜子!”樱小路知道小早川不行了,抓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低头垂泪的喊着小早川的名字。 “走啊殿下,走!”小早川嘴角涌出一股鲜血,轻轻用手掌在樱小路脸上抚摸了一下催促着她道。樱小路再厉害,面对大自然之威也只有退避三舍。她不想樱小路因为自己的原因,受到哪怕半点的伤害。 “我带你一起走!”樱小路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以往对待小早川是不是太过严苛了。如果可能,她真想时光倒流,她一定不会和以前那样对待小早川。 “不要,殿下快走。神社重建的时候,请在温泉池边多种一株梅花可以吗?”小早川脑后流出的鲜血越来越浓稠了,她知道自己就要死去,于是向樱小路提出了这个要求。 “我答应你!”两旁警戒着的忍者已经拔出武士刀来格挡起从天而降的那些火山岩了,樱小路知道再不走就真的会很危险。最后将小早川搂进怀里,使劲抱了抱,在她耳边说道。 “快走吧!”小早川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抚摸在樱小路脸上的手忽地滑落了下去。她死了,在樱小路答应她为她多种一颗梅树之后。 “走!”樱小路轻轻将小早川的尸体放到地上,站起身来一脚踢飞一颗迎面而来的火山岩,咬牙对左右苦苦支撑着的忍者们大吼一声道。 “可恶~可恶啊!”富士山火山口底部,一道被岩浆烧得不成样子的身影在那里向上跳跃着,嘴里出了声声的怒吼。这是八歧大蛇,它的七颗蛇头,已经被岩浆烧化了六颗。身受重创的它,现在再度被徐福给控制了。 徐福觉得自己身上钻心的痛,脚下的岩浆开始翻动着,冒着一个个气泡。他知道,等不了多久,这座火山就会喷。他不想死,就算和八歧大蛇共用一个身体,也比死了强。他要抢在火山全面喷之前,逃出去。只要还有一口气,他就能凭借秘法逐渐康复。八歧大蛇失去了六颗脑袋,对他的影响以及微乎其微了。在恨着我和师父他们的同时,他也在暗自庆幸着自己的因祸得福。 “你我共处了这么多年,今天我要说声对不住了。我会为你报仇的,我会踏上中土,将刚才那些人通通杀死。我要拿回应该属于我的一切。”向上疾攀爬到了富士山顶峰,徐福一边往山下滚落着,一边在那里对八歧大蛇唯一剩下的那颗头颅说道。 “咔呲!”话音刚落,徐福便张嘴咬向了那颗被岩浆烧得皮开肉绽,已经失去了抵抗力的蛇头。将蛇头上的皮还有骨拆散用牙拆散之后,他将嘴凑到那团如同豆腐脑般的脑浆上头,噘嘴吮吸了起来。随着吮吸,徐福的脸上很快覆盖了一层鳞片。除了五官的轮廓还有几分像人之外,剩下的活脱脱就是一只蜥蜴。一只长了人头的,蜥蜴! 第二一二章 集体住院 “下面播报国际新闻。近日,位于日本本州中南部的富士山忽然喷。据日本媒体报道,这是富士山自17o7年之后的度喷。富士山的喷对其周围的民宅,公用设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其中包括靖国神社在内的多处建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毁。目前还没有人员伤亡方面的统计......”我躺在病床上,电视里正播报着前几天富士山喷的新闻。从画面上看,这次火山喷对当地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徒弟,帮师父翻个身!”师父躺在我隔壁床,正努力的想将身子侧过来。我们五个人这次都分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以青莲师叔的伤势最为严重。此刻的他,正趴在隔壁房间的病床上,背后涂满了烫伤药。 “嘶!慢点慢点,我这老腰也是不成了。”我跛着脚走到师父的床边,伸手扳着他的肩膀帮他翻着身。师父的腰背上被落下的火山岩砸了一下,还好石块不大,没有造成更为严重的伤势。只不过医生说,要想恢复如初,起码要等两个月之后。 “闷都闷死了!”师影推开房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噘着嘴一脸的不高兴。她是我们五个人当中受伤最轻微的一个,只是胳膊上擦破了一点皮。按道理说消消毒,擦点药水就可以走了。可是看见我们都住了院,仿佛她不住就亏了似的,非要主动留院观察几天。可是我们这些重伤员都躺在床上,没人陪她说话。这才到第三天,她就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你说这孩子,现在不是受伤就是被人冲家里给绑架了。我说你这干的是啥活儿来的?干脆别干了,跟妈回去,送点钱找个关系让你去厂子里上班算了。”老妈手里提着几个保温瓶打门外走了进来,一边走着,一边在那里抱怨道。自打我被人挟持着离开了家,她就一个囫囵觉都没睡。多亏了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天天打电话安慰她,这才让她的心理没有崩溃。 “阿姨,您又给送吃的来啦!”师影一如既往的称呼着我妈,叫她阿姨。我跛着脚回到床上,拥着被子坐在那里看着她接过了老妈手里的保温瓶。保温瓶里是排骨莲藕汤,湖北人爱喝的一种汤。老妈这几天,天天往医院送这个。说什么我们骨头受损了,就得多喝这种排骨汤才好得快。 “妈,你明天就别送了。医院有食堂,我们凑合凑合吃点算了。”老妈的退休手续办好了,现在已经是一名光荣的退休职工。看着她大老远从湖北跑到北京来,不单要照顾我,还要料理我的师父和师叔他们,我心里很是愧疚的说道。 “凑合?医院的伙食再好,也不顶我做的香不是?你躺好,我来喂你。你们单位给我安排了个住处,宽敞是宽敞,可就是冷清。我每天闲着也没什么事情,再说你又受伤了,我不伺候着你谁来伺候你?早说了该交个女朋友,该交个女朋友了。开年可就22了,再拖两年,可就是大龄青年了儿子!”老妈将手里的保温瓶交给身后跟进来的小护士,让她们去伺候我师父和那几个师叔用餐。随后坐到我身边,拿起勺子来唠叨着道。 “就是,该交个女朋友了。”师影拿着勺子,在一旁喝着老妈送来的排骨汤,随口附和着道。 “小影啊,几年没见了还是这么水灵。跟阿姨说,你有男朋友了没?”老妈往我嘴里塞了一块排骨,回头看着师影问道! “咳咳咳!”老妈这句话,让正在护士伺候下喝着排骨汤的师父呛着了。旁人不知道师影,他还能不知道?他有心对老妈说师影的年龄其实和她的外表是呈反比的,可是一看对方那双充满着警告意味的眼睛,又不大敢开口。论武力值,师影是他们四个人当中最高的。论报复心,也是他们当中最重的。我师傅害怕提醒了老妈之后,我是出了火坑,他自己却掉了下去。 “老爷子,您慢点儿!”照顾师父的小护士拿起床头放着的纸巾,一边帮师父擦着嘴一边对他说道。人家估摸着,这老头儿也忒馋了,喝个汤都能把自己给呛着。 “阿姨问你话呢,瞧你,尽顾着吃!”师影没有直接回答老妈的问话,反而故作娇羞状的在那里冲我娇嗔了一句。这句话一出口,老妈顿时眉开眼笑起来。这里面的信息量太丰富了,打几年前她去我家,我妈就希望我能和师影凑成一对。到后来她离开之后,几年没有再见面,老妈才逐渐断了念想。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人姑娘到家来之后,没看上咱家的条件。如今倒好,听师影这话的意思,似乎我跟她之间还真有点什么似的。 “咳咳咳咳!”我步了师父的后尘,被师影一句话给弄呛着了。她还真的什么都敢说,这是想弄成既成事实的节奏么?我有心想对老妈解释,可是看了看她腰间挂着的判官笔。又看了看压根不往这边瞧的师父,最终保持了沉默! “小影啊,我家淼淼你也是了解的。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要是觉得合适,就先接触接触?”老妈放下手上的保温瓶,拿出条手绢来给我擦着嘴。回头露出一副慈爱状来对师影说道。我心里暗暗叫了一声苦,心说:老妈你这是想抱孙子想疯了么? “阿姨~咦~”师影闻言扭动着她的水蛇腰,在那里拖着鼻音半推半就起来。“我擦,你看上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成么?”我心里默默说了一句,随后拉起杯子蒙头就睡。我害怕她们俩再聊下去,会直接把结婚生子之类的问题搬上日程。 “这孩子,2o多的人了还使小性子。小影啊,别理他,咱俩去外边说去!”老妈白了我一眼,将保温瓶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起身拉起师影的手对她说道。说起师影的样貌和身材来,那绝对是让人侧目的。只是,她的年龄始终是一个谜。这是个看脸的时代,也难怪老妈会喜欢让这个把自己藏得很深的女人做自己儿媳妇了。 “你惨了!”等老妈和师影相继出门之后,师父这才擦了擦嘴让小护士出去。然后坐起身来对我说道。和师影打了几十年交道,他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底细的。眼瞅着我老妈有意撮合我和师影,师父他老人家面色深沉,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在那里说道。 “嗤~”我翻了个身,将头埋在被子里不去理他。 “其实,年龄不是问题,身高不是距离......”师父抬手用小指剔了剔牙花子,慢悠悠的在那里说道。听着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我忽然有一种想欺师灭祖的冲动。 “叮铃,叮铃!”正在我生着闷气的时候,身边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铜铃声。我掀开被子一看,正是鼻涕妞霍晶莹。看她蹑手蹑脚的样子,一准是刚刚伺候完她的师父梅九姑,然后过来探望我的。 “你好些了吗?”鼻涕妞轻轻坐到我身边,将被子掖好之后柔柔地问我道。从她的眼神里,我感觉到了关心。 “好多了,梅师叔呢?醒了没有?”梅九姑年纪大了,在奔跑的路上又被火山岩砸得吐了血。强撑着一口气回到国内就昏迷了过去,我们五个人当中,应该属她和青莲师叔两人伤势最为严重了。青莲师叔是烧伤,而她则是内伤,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好的。富士山的喷,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对于以前那种无畏于天地的态度,我也有了很大的改变。 “醒了呢,不过身子还是虚弱得很。刚才和我说了没几句话,又睡了过去。”鼻涕妞坐在我身边,低头轻轻绞着衣角说道。她还是第一次看梅九姑受这么重的伤。 “醒了就好,医生怎么说?”我撑着床坐了起来,将枕头塞到腰后垫着,然后问霍晶莹道。 “医生也是这么说,醒了就好,就怕醒不过来那就真糟了。”鼻涕妞轻声答着话,眼角却往门外瞟去。刚才进门之前,她就看见我妈拉着师影的手很是亲热的在那里说着话。小姑娘有颗玲珑心,她知道这个面相妖娆的师叔是入了我老娘那双法眼了。莫名的,霍晶莹觉得心里有一些些烦躁的感觉。 “你腰还是很疼么?要不,我给你揉揉吧!”霍晶莹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心里的那股子烦闷就是所谓的吃醋。看着我往腰后垫着枕头,连忙站起身来很乖巧的说道。 “老子出去溜达溜达!”师父眨巴眨巴眼,拿起靠在床头的那支拐架着腋下说了一句,随后拉开房门就出去了。他这是给我留空间呢,他也看出来了,霍晶莹这丫头对我有好感。 “这,不好吧!”我慢慢的把身子翻了过去,趴在床上对霍晶莹说道。我忽然想起了,那年冬天,眼前的这个女孩曾经为我洗过脚。 第二一三章 争权夺利 “啊~高圣,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在日本,樱小路再度被徐福所召唤。一见眼前趴伏在水潭旁边的这只大蜥蜴,就连樱小路都吓了一跳。 “都是拜你送来的补品所赐。”徐福抬起爪子在身上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后咧嘴呼痛道。他身上的鳞片很多地方有已经翻开,露出了里面猩红的血肉。甚至很多地方,还在冒着阵阵的热气,这都是被火山岩浆烧成这样的。这一次,徐福可谓是有得有失。得的是他以后不用再和八歧大蛇争夺身体的控制权了。失的是,他被岩浆烤了半熟外加半死。想要完全恢复,没有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是不可能的了。 “算了,你以后也不用战战兢兢的了。将在中土的人手都撤回来吧,我现在伤成这样,以后神社可能要低调一段时间了。”徐福觉得自己每呼吸一次,内腑都有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他要找一个地方疗伤,至于神社可能有段日子照顾不上了。 “遵命高圣!”樱小路低头称是道。不用徐福说她也知道,神社今后有段日子要韬光养晦了。甚至于还可能被人欺压一段时间,可是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徐福能够康复,神社终究会恢复以前的荣光。 “等我伤好,陪我去一趟中土。有些债,我要亲手讨回来。传说中土有一仙山,名曰昆仑。山上有一龙脉,乃是整个中土繁衍生息之根。只要我将此处占下,中土唾手可得,区区扶桑弹丸之地,又有何留恋?”徐福觉得,自己从中土而来,最终也应该回到中土去。 “全凭高圣吩咐。”中土地大物博,樱小路阿布觉得如果徐福的愿望能够成真,也是件好事情。起码住在那里,不用像在日本似的提心吊胆。现在日本沉没论很有市场,有很多人都在担心,要是有一天日本岛真的沉了怎么办。 “神社的重建工作你要多多费心了,毕竟在这里,神社还是有很大的号召力的。今后我们想要进驻中土,少不了要用到神社的力量。”徐福爬到水潭边上,慢慢将身子浸了下去道。只有在冰冷刺骨的水潭深处,徐福才觉得身上的灼痛会减轻一些。 “高圣,我想问一句,圣山为什么会忽然喷?”眼看徐福头顶即将没入水中,岸边的樱小路连忙出声问道。她要弄清楚圣山爆的原因,如果是徐福造成的,那她就算了。如果是别人的原因,她一定要为小早川报仇。樱小路认为小早川的死,就是火山爆造成的。而造成火山爆的罪魁祸,是不可原谅的。 “都是拜你送来的补品所赐。”水面冒起了一窜气泡,岸边留下了徐福的这句话。 “楼桑,真的是你。”樱小路站起身来,看着神社方向咬牙说道。从此,我的仇人又多了一个。 “阁下,您真的要对中国低头?”在相官邸,现任日本相鸠山准备对外宣称在任内不再参拜靖国神社,以缓和和中国日益紧张的外交关系。而他的这个举动,被幕僚们看作是软弱的行为。对于这个声明,日本的政客们不分党派,大多是持反对意见的。一直以来,就算是相表过声明,最后也迫于国内政客们的攻讦或者是幕僚们的反对而最终出尔反尔。 日本政客们的这种举动,在一定程度上为他们的政府戴上了言而无信的帽子。当然他们和中国交恶是美国最乐意看见的,老美以前视前苏联为心腹大患。如今苏联解体,他们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到蓬勃展的中国身上来了。老美想借日本的手来牵制中国的展,而日本人又利用老美的这种心理来获取一些有利于自己的条件。总之,中国现在成了很多国家彼此谈判的一个重要筹码。是亲中还是反.华,全凭对方开出什么价码来了。 “这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对中国表达善意并不意味着低头。我们的目光要看远一些,现在和中国交好比和他们对抗要好得多。况且,你们想永远被靖国神社压在头上么?机会只有一次,趁着这个机会将神社压制成一个普通的参拜场所,不是很好么?至于我个人,参不参拜神社都无关紧要。我只能代表我个人,我不能代表所有人对吗?”鸠山相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背着手在那里对自己的幕僚们说道。 日本虽然是相主政,但是不管是政党还是民间,都保有了对天皇还有皇室应有的尊重和忠诚。之前靖国神社一直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支持着,不单对政党,甚至对皇室都没有半分的尊重。这让很讲究尊卑的日本政客们心里十分火大,但是那时候神社又太强势,他们不敢有半分的忤逆之心。现在神社被毁了大半,那个圣女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些人就想抓住机会,扬一下他们以下克上的优良传统,将大权收归己有。 不得不说,日本这个国家是一个很矛盾的国家。一方面他们很重视传统,另一方面却又屡屡出手破坏着自己一直遵循着传统。他们很讲究上下尊卑,却又很崇尚以下克上。他们的女人很讲究恭良谦卑,婚内出.轨甚至不.伦.之.情却又屡见不鲜。 “可恶,这么一来,那些中国人又可以沾沾自喜一段时间了。”鸠山的幕僚们虽然明白了相的用意,可是在内心里却依然排斥这样的声明。中日之间干了一大仗,日本方面一直认为自己是以救世主的面貌进入中国的。是进入,而不是侵略。至于后来的无条件投降,他们也不认为自己是败给了中国。在他们看来,要不是当年美国砸了两颗原子弹下来,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和他们打了几千年的交道,你还不明白他们的心理么?面子,面子比利益更重要。这次就给他们一点面子又何妨?日本的经济需要中国这个庞然大物来刺激拉动一下了。”鸠山相看着新闻画面里千疮百孔的东京市容,对身后的幕僚们说道。 “希望天皇陛下能够理解阁下你的一片苦心吧!”幕僚们看着鸠山智珠在握,踌躇满志的样子,在一旁提醒着他道。天皇虽然历来低调,可是要想在相这个位置上坐得安稳,就得获得他的支持。他低调,不代表不问世事。他再低调,在民众的心目中也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只要天皇对鸠山表现出略微的不满,他手底下的智囊团很快就会拿出手段,让鸠山引咎辞职。鸠山如果从相的位置上掉了下来,那么他们这些幕僚,也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了。鸠山是否在任是幕僚们最关心的,此事无关于忠诚,只关乎薪水而已。鸠山在,他们可以继续享受高额的薪水。鸠山不在,他们就只得另谋高就再觅靠山了。只是,人家会用他们这些人么?从龙的素来比半道出家的混得好,这个是毋庸置疑的。 “天皇陛下一定会支持我的,请诸位安心为我出谋划策吧,拜托了!”鸠山整了整身上的西装,转过身来对那一群幕僚一个利落的鞠躬道。他坚信天皇会支持他,因为天皇本人,早就对靖国神社不满了。这回有他撑在前面,天皇一定会乐得装聋作哑的。成则两利,败则鸠山顶在前头。对于皇室和天皇来说,只是需要保持沉默就够了。 “必定全力以赴!”众幕僚齐齐回应道。 “圣女殿下,神社重建的拨款,迟迟没有得到相的签字。”鸠山对付靖国神社的第一招,就是先断了它的经济来源。一直以来神社的用度,大多是由政府承担,皇室捐赠两个方面来维持的。只不过樱小路一向强势,拿了人家的钱也没有给人一个好脸色看。这一回,皇室借口东京受灾,需要捐赠的地方太多,将本该拨往神社账户上的钱给压了下来。而紧接着,相那边也用同样的借口将重建的款项给延后审批。相和天皇,第一次这么有默契。虽然两方面都频频对神社表达着歉意,可是钱是一分都没有放出来。 “知道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高圣不在,就想乘机翻天么?你去,在报纸和媒体上向民众们募捐。我倒要看看,到时候皇室和相还怎么保持默契!”樱小路阿布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早有预料,她现在要利用民众和媒体的舆论力量,来逼迫皇室和相低头。 “哈依!”看着身后破败不堪的靖国神社,樱小路的手下们齐齐应了一声。他们打小就被到神社里来培养,神社就是他们的家。现在家没了,想要重建又受到种种刁难,他们心里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既然圣女都无惧天皇和相,那么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去怕呢?只知神社而不知天皇,是神社这些人心里普遍的心态。 第二一四章 三方角力 “哦哟!神社重建居然向民众寻求捐款?真是,他们不是一直都很受皇室照顾的么?”第二天报纸上登出了靖国神社损毁严重,想要重建却又没钱的消息。很多人指着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新闻,互相打探着消息和表着自己的意见! “谁知道呢?或许皇室将重心转移了也不一定呢。只不过,靖国神社供奉的都是为国捐躯的人。皇室这么不管不问,也有些过份吧!”因为火山喷,很多单位都选择了放假。所以这些人有足够的时间聚集在一起,探讨着那些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消息。 “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有些过份呢。不管怎么样,也应该拨款让神社重建才是啊。难道日本穷得连这一点钱都没有了么?那些官员少去几次六本目消费就够了吧!”对于那些为国捐躯的人,日本民众始终是抱着一颗感恩的心的。要是一般的神社,没人去管重建与否。可是靖国神社不同,就冲靖国二字,他们觉得国家有责任出钱帮神社重建。而不是让神社去向民众们伸手募捐。 “现在的人,连活着的人都不会去管,又何况那些死了的人呢?日本人的精神都到哪里去了?都丢到马桶里冲掉了么?”一个年约7o的日本老人从钱包里摸出1ooo日元,扔进了神社的募捐箱里抱怨着道。他是一个二战的老兵,站在我的角度,他是当年日本侵略军中的一员。 “我们都捐助一点吧,神社里的英灵们会保佑我们的。”一个戴着眼睛,显得很斯文的日本人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1ooo日元随后塞进了募捐箱里说道。日本人信鬼神之说,那种信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不管,我们管。不能让那些死去的人,睡在那些瓦砾堆里。”和华夏一样,有人带了头,很快就会有响应的人。募捐箱很快就被一张张的纸笔给塞满了,而随着捐助的进行,人们对于皇室和相此番的作为也渐渐有了很大的不满。 “陛下,皇室在民众中间的威望有些下降啊。这次没有对神社进行拨款,看来民众们的心里很是不满。陛下,你不能被相给误导了。神社虽然无理,可是民众们并不知情。皇室唯一的倚仗,可就是民众的支持了。如果失去了他们的支持,陛下以后就更没有话语权了。”皇后美智子将牛奶端到丈夫面前,轻声对他分析着。 “可是现在再拨款的话,岂不是让相府的那帮人觉得朕很没有担当?区区几句抱怨,就能让朕退缩的话,以后还怎么和相打交道。”天皇端起牛奶喝了一口,皱着眉头在那里对自己的妻子说道。报纸上一刊登神社向民众募捐重建的消息,他就做好了被抱怨的准备。他想要恢复皇室在一定范围内的掌控力,就要配合相那边的行动。而且打压神社的念头,存在于他的心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是个打着供奉英灵的幌子,行不臣之事的地方。国内政事虽然是相在全权把持,可不管是谁上任,对于皇室始终都保留了尊重。唯独这个神社,目无皇室已久。再不压制一下,恐怕有一天就真的要骑到朕的脖子上去了。”天皇需要人们的敬意和尊重,这是皇室的底线。皇室可以对政事不闻不问,可是任何人却不能对皇室不闻不问。 “陛下说得也是!”美智子见丈夫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劝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丈夫。就算他的决定是错误的,作为妻子的自己也要无条件的站在丈夫这一边。这是身为一个皇后的职责,也是必须遵循的原则。 “既然神社自己去募捐,那便让他们去募捐好了。明天在京都日报上登一则声明,就说皇室对于东京甚至是每一寸日本的领土和人民都是一视同仁的。此番灾祸面积甚大,就算是朕缩衣节食,也难以照顾周全。每当朕念及那些为国捐躯的先灵们尚在神社的废墟里徘徊,都是愧然泣下。可是事有轻重缓急,对于那些正在城市废墟之中挣扎的子民们,朕难免会将拨款的重心倾斜向他们。因为朕知道,朕每多拨1oo日元下去,他们就能多一个人吃上便当。” 天皇沉思了一下,坐在椅子上对身边的皇后美智子缓声说道。 “神社在争民心,争舆论。皇室也要争,该说的话要说,不该拨的款坚决不拨。神社不是想借此来扇皇室的脸么?那就看看到最后,民众到底是选择效忠神社,还是效忠天皇好了!”天皇的心里如是想道。至于相那边,完全不用去理会。至少眼下不用去理会。他们不是要和神社斗么?那就让他们去斗好了。皇室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大能量。 天皇一纸诏书,很快那些智囊们就开动了各自的脑筋。既要让天皇争得民心,又不能让天皇显得过于软弱。他们就是靠脑筋吃饭的,平日里干的就是这个活。半个小时之后,一篇洋洋洒洒的声明就已经撰写出来。并且连夜送到报社去印刷,以保证明天天一亮,头版头条上就能看见天皇陛下这篇文章。 “陛下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哎,看来我们是错怪皇室了。你们看这一句,朕每多节省出1oo日元,就能多一个人吃上便当。不愧是大日本帝国的天皇陛下才能有的仁慈和胸襟啊!”看着报纸上皇室的声明,还有声明旁边配的天皇进餐的照片。民众们无不心怀敬意和感激。照片上的天皇和皇后的餐点,仅仅只是一杯牛奶外加一片面包而已。 “连皇室都在为受灾的民众节省开支,甚至连饭都开始省了,我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理由去指责他们呢?”很多民众心里的风向标立刻就来了一个18o度的转变。 “陛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样继续下去,身体会垮掉的!”很快,就有人就照片出了倡议。并且要求保险公司出面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而不是将责任都抛给皇室去承担。毕竟民众的投保金,没有交给皇室而是交给了保险公司。 “火是越烧越大了,诸位,下面是你们出面解决的时候了!”相官邸,所有东京大小保险公司的社长们都被邀请来和相共进晚餐。看着电视新闻里女主播强忍着热泪播报的表情,鸠山相对那些社长们说道。赔偿自然是要赔偿的,可是该怎么赔,什么时候赔都是有讲究的。 鸠山之前让这些社长们暂缓勘查和赔偿,就是等着这一天。不都是在争取民众的支持么?他也需要民众的支持,他已经在相的位置上坐了两年了。他不想任期满了就这么一事无成的下台。他需要民众手中的选票,他要谋求连任,以施展自己心中的抱负。 “相阁下,您的意思,是可以进行受灾勘查和赔付了?”一个社长从餐桌旁站了起来,躬身确定着鸠山的意图道。这几天,他的保险公司电话已经快被打爆了。开始人们都还彬彬有礼的询问何时能开始赔付。可是到了后来,基本上拿起电话对面传来的就是一阵破口大骂,甚至是威胁。相大人把压力,通通都转嫁到他们头上来了。如果再不进行赔付的话,这位社长都开始担心明天自己出门,会不会被人捅死在街上。 “你们玩政治,我们只想赚钱而已。为了这个搭上性命可不划算!”社长们在心里这么想着。 “明天就可以开始,让我们举杯,为了东京的人民祈福吧!”鸠山闻言一笑,率先举起酒杯对在坐的社长们示意道。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再硬逼着这些社长们撑下去了。 “让警视厅的那些人去取代山口组安抚民众吧!”送走了如释重负的社长们,鸠山拿起电话打了出去。最近都是山口组在代替警视厅维护着各地的治安,眼下是时候让他们彼此换换位置了。说起来可笑,在日本,有时候能够帮助民众的不是警视厅的警察。反倒是那些满是纹身,凶神恶煞的黑社会。这种情况,在绝大多数国家,都是不可想象的。而日本,也是世界上黑社会合法化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之一。 警察上了街,保险公司开始足额赔付。东京的情况一夜之间都在向好的方向展。这让之前的那些民众,对于鸠山的支持率陡然上升了不少。因为据小道消息说,昨天鸠山相为了民众赔偿的事情,还专门请那些贪得无厌的社长们吃了晚饭。 “果然是我们选出来的相啊,关键时刻依然是在为我们着想。”有人在民众中间,着这样的感慨!很快,这种思想就成为了主流。人们一边排队领取着赔偿金或者是救济款,一边在那里对鸠山感恩戴德着。 第二一五章 千禧年 就在靖国神社,首相府,天皇三方在日本相互角力的同时,中国迎来了公元2000年的新年。也就是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千禧年。时光从20世纪,跨入了21世纪。而这个新年,我是在医院度过的。大年三十晚上,医院里各科室除了留下一些值班的医护人员,其他人都放假回家了。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那些医生们应该是在大年初八这一天开始上班。 千禧年孩子的出生率也是极其惊人的,人们似乎对于一个世纪的第一年,抱有特殊的好感。他们认为在千禧年里出生的孩子,会获得一些别的孩子所没有的好运气。人们抛开预产期,不惜用剖腹产来将孩子提前带到人世。殊不知,这样的做法不但不会给孩子带来好运气,相反还会让孩子从出生就有着这样或者那样的不足。 因为一个人出生和离世的时间,都是设定好了的。人为的提前他出世的时间,只会让他失去本该属于自己的气运。拔苗助长这个故事尽人皆知,可是其中的道理,却没有人会记在脑子里。如果气运是这么容易掌控的话,世上就都是老板,没有打工者了。均平富,瞬息之间就可达成。 大量的新生命提前降世,扰乱了阴司的运作。每一年,每一季甚至每一天。出生和死亡的人数都是有一个比例的,这个比例维持着生与死在一定范围内里的均衡。千禧年的到来,让人间人口出生的比例,一下子超过了死亡的比例。阴司里的生死薄,每分钟都出现着异常,一时间鬼差们忙了个不亦乐乎。 “府君,第二殿辖下近日前往投胎转世的魂灵陡增。而死亡的魂灵却不见增加,这么下去,阴司想要恢复现在这个平衡的状况,恐怕要等到好几十年以后才行了。”夏侯渊骑着黄泉马找到了我,一见面就抱拳对我禀报道。这些话,是玲珑和秀娘托付他捎给我的。两个女鬼近日也是在第二殿里忙了个焦头烂额,相反夏侯渊这个棍棒教头反倒是显得清闲了许多。 “我随你走一趟!”我轻轻从病床上站了起来,对身前的夏侯渊说道。我是第二殿殿主,阴司有事我自然是义不容辞。“不知不觉间,我肩膀上的担子居然压了这么多?”我回想着近几年的遭遇,又是国安部又是第二殿的,随后在心中暗叹了一声。人间和鬼界,到处都有我的身影。 “记得天亮回来,不然你妈来给你送饭,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侧身卧在床上的师父忽然开口嘱咐了一句。他和崔钰是好友,道术更是比我高深不知多少,对于阴司之鬼很是敏感。夏侯渊的到来,瞒不了他。 “嗯,师父早些睡吧,明天天亮我一准回来!”我整了整身上的衣裳,对师父躬身说道。 “去吧,凡事顺其自然不要强求!”师父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挥了挥手说道。 “车来!”随着夏侯渊出了医院,来到一个角落里。夏侯渊骑在马上大喝了一声,随后一辆黝黑描金,由两匹骏马拖着的马车就打远处驶了过来。马车停到了我的身前,车门自动打开,我躬身坐了进去。 “走!”夏侯渊又喝一声,马车调了个头,沿着来时的路疾驰了起来。路上还有行人和车辆,我的马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只是觉得身上忽然涌起了一股子寒气。 “这鬼天气,真特么冷!”一个骑车去上夜班的汉子打了个一冷颤,将车靠在路边紧了紧身上的棉大衣说道。骑了一路的自行车,刚才还觉得身上有一点点的汗意。此时被这股风一吹,整个人身上的汗毛孔忽然一紧,那股子汗意也变成了寒意。 “恭迎府君回府!”少时,马车便拉着我到了第二殿。一下马车,在第二殿门前巡逻的阴兵就齐齐向我单膝跪下抱拳唱道。多日未曾回府,今日一见,这些阴兵们的精气神有了一个很大的提高。不说别的,就论这齐刷刷的一跪,就可以见一斑。 “将军的兵练得不错。”我满意的点点头,对身侧让开半步避过这一跪的夏侯渊赞道。这一跪是给我行礼,他让开半步是对我的一种尊重。不得不说,夏侯渊这个人悍勇之外,很是知情守礼!这等大将,也难怪当年深受曹孟德的喜爱了。 “府君谬赞了,麾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情。将士们平日里练得刻苦,才有今日表现。”夏侯渊倒是一个不贪属下之功的人,看着眼前阴兵们齐整的阵式颇有些自豪的说道。是自豪,而不是自傲。这一点又让我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恭迎府君!”进了殿门,沿途不管是担任巡视警卫的阴兵,还是那些洒扫的仆役,无不跪倒在地对我行着大礼。能将之前一盘散沙般的第二殿教刮到如此这般,夏侯渊功不可没之外,玲珑和秀娘也是出了大力的。 “恭迎府君(主人)!”玲珑和秀娘来到我面前,齐齐万福脆声道。只不过秀娘以府君相称,而玲珑依然保留着以前对我的称呼! “都无须多礼,各自忙去吧!”我回身对后面依然跪在那里的阴兵还有仆役们吩咐了一句,随后向玲珑和秀娘办差的偏殿里走去。 “夏侯将军留步,一同进来吧!”护着我走进殿内,夏侯渊就准备告辞。他知道玲珑和秀娘和我的关系不一般。没有我的允许,平日里他都不会接近这间偏殿十丈之内,顶多也就是多派女兵对这里严加防护而已。我见他要走,随即招了招手说道。 “近日阴司之事,大家都详细的对我说说吧。前段时间阳世琐事繁多,本府对第二殿也是疏于管理。亏得诸位鼎力相助,这才没有出现什么乱子。本府在这里谢过三位了。”进得殿内,待到鬼侍奉上清茶之后,我对站在一旁的玲珑三人说道。 “主人最近怎么文绉绉的了?让人家好不习惯。”要说亲,还是玲珑跟我最亲。秀娘和夏侯渊二人闻言齐齐躬身连道不敢的同时,她反而飘到我身旁扶我坐到了椅子上说道。我知道她这是在旁人面前借机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于她心里的这点小九九,我唯在心里暗笑一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鬼的地方也不例外。只要不给我惹出乱子,这些小节我倒是不那么在意。 “我一向都文绉绉的,玲珑你没发现?”好容易回一次第二殿,见夏侯渊等人面上那肃穆的表情,我索性在那里和玲珑开起了玩笑道。 “都坐吧!”我接过玲珑递来的茶水,对犹自站在原地的夏侯渊和秀娘二人说道。至于玲珑,她乐意站在我身侧伺候着就由她去吧。跟随我最久的是她,为我出力最多的也是她。她想要超人一等的地位,也是理所应当。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成全她吧。 “都是人间那个千禧年弄出来的事情,魂灵们最近是投胎的多,报到的少。再这么下去,没准过不多久第二殿就空荡荡的了。主人,这事儿您可得拿出个章程来。”玲珑见秀娘和夏侯渊不好开口,一边替我拿捏着肩膀一边在那里解释起来。 “崔府君那边也是这样?其他殿主们呢?”我喝了一口茶,开口问道。我得弄清楚,这事到底是只有我第二殿是这样,还是真个阴司全都这样。如果全都这样好说,要是是其他殿主合起伙来坑我,那就别怪我让他们难看了。我手里如今有训练有素的阴兵,还有夏侯渊这员猛将。加上第二殿繁荣的经济,让我的底气比以前不知道足了多少。虽说不可能一挑多,但是现在谁要想做那出头鸟,我就敢打他没商量。 “回禀主人,崔府君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还有其他九大殿主,和我们第二殿的情况差不多。前几日,崔府君和第五殿的阎罗天子还来找过你。只不过怎么也联系不上主人,这才作了罢。”玲珑接过我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到桌上,然后又走到我身后替我拿捏着肩膀道。 “千禧年,人间都在抢着生孩子。”我闻言笑了笑,有些无可奈何的对殿内三人说道。人家要生,我总不能不让人家生。至于生出来之后的气运,既然规矩已经坏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好气运该你捡着了,气运坏了,也别埋怨老天爷不开眼了。 “那就这么算了?”玲珑在身后问我道。在她看来,既然定了规矩,那就要按规矩来。人人都想着别人遵守规矩,自己去破坏规矩,那还要规矩干什么? “不然呢?总不能把那些已经出世的孩子弄死,然后将魂魄给拘回来吧?谁种的因,谁承担果。既然人们想要自己的孩子提前出世,那因此改变了孩子的人生轨迹,也就怨不得我们了。”我想起了师父刚才说的那句话,顺其自然,不要强求。一旦真的将那些魂魄拘回来,弄得天怒人怨反倒是得不偿失。 “那还要规矩做什么?都为所欲为好了!”玲珑有些愤愤地道,拿捏在我肩膀上的手,力道也加强了许多。 “因种下了,果来得也就不远了。规矩始终是规矩!”我轻轻敲打了几下桌面,在那里缓声说道。 第二一六章 无间道 “早产儿,大脑发育得不完全,你们夫妻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妇产科,大夫看着温箱里维持着生命体征的婴儿,对身边满脸焦急的家属说道。因为想抢在千禧年春节将孩子生出来,很多夫妇就选择了剖腹产。许多孩子只有8个月,甚至7个月的时候,就从娘胎里被提前拿出来了。所以大脑发育不完全,或者其他的脏器发育不完全的孩子很多。这个,或许就是他们获得的果吧。 “因种下了,果来得也就不远了。主人的话果真是很有道理的。”玲珑冷眼站在温箱旁边,看着里面的婴儿缓缓说道。不是她冷血幸灾乐祸,见死不救。而是这一股脑的太多孩子出生,就算是崔钰来了,也会束手无策的。 “没有我们内部的人放水,这些魂魄想去投胎都不可能。查,严查!查出来是谁干的,本府饶不了他!”阴律司,崔钰看着手里的生死簿在那里大发着雷霆。他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平日里下面的鬼吏们搞点小动作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想眼下居然有人敢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那就别怪他辣手无情了。 “府君,依我看,要说嫌疑最大的,当属那第十殿殿主转轮王了。”有鬼吏在一旁低声说道。众所周知转轮王是负责投胎转世的,这陡然间这么的魂灵顺利的去投了胎。要说和他一点干系都没有,谁都不信。没有他的命令,谁敢妄开往生池? “此话不可妄言!”崔钰心里也是在怀疑转轮王,只是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他是不会擅下结论的。毕竟转轮王再怎么说,也是一殿之主。万一要是弄错了,没的又在阴司里引起一番波澜。 “是,府君!”作为一个跟随了崔钰许久的老鬼,这鬼吏对于这个上司的脾性可谓摸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崔府君明里在呵斥他,暗里其实已经对转轮王起了疑心。是于不是,只要下功夫去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府君,您看这事儿,是不是闹得大了?”第十殿,转轮王薛府上。他的亲信正满脸担忧的在那里说道。这事崔钰没有猜错,的确是他干的。代价么,自然是那些急着投胎的鬼们所有的财产了。 一个月的时间放出去百多万只鬼转世,就算那些鬼再穷,累积起来也是一笔足够他铤而走险的价钱了。何况能够找到门路钻营到他这里的,又岂会是普通的鬼?善于钻营的只有一种鬼,那就是前世他本就是一个善于钻营的人。而这种人,大多是非富即贵,阳世烧来的冥钱更是不计其数。要说如今阴司之中谁最有钱,除了转轮王之外另无他人。 “有什么大不了的,府君,你是府君耶。谁去投胎,谁该转世,还不得你说了算?就算崔钰又如何,他管他的阴律司,你管你的转轮殿。井水不犯河水的,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一对双胞胎女鬼一左一右将转轮王的胳膊搂在怀里,在那里撒着娇道。转轮王弄来的那些钱,有一部分花在了她们身上。另外一部分,则是暗地里用来招兵买马了。随着手底下阴兵增多,他的心思才逐渐活泛起来。崔钰压了这些殿主们多年,作为一殿之主,他不想还有一个人能压在自己头上。 “好了,我们谈的是正事,你们就别插嘴了!”转轮王轻轻拈着下巴上的短须,在那里琢磨着该怎么和崔钰摊牌。还有他联系上的那几个殿主,真到事发之时,能有几人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这边。事成之后,他们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上位么?这些问题,都是转轮王如今要去考虑的。他信不过那些个殿主,可是却又不得不暂时拉拢他们。他最担心的,就是事成之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我们的阴兵练得怎么样了?”事情已经闹大了,转轮王不得不倚重这些招募来的阴兵。实在到了不可善了的那一步,他不介意出兵占了阴律司拿下崔钰。只是出兵,他却在顾忌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我和崔钰的关系融洽他是知道的,一旦他掀起叛乱,我一定会站在崔钰一边。 “练得差不多了吧?”鬼吏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招募来的那些阴兵,大多是生前游手好闲的主。就算是最开始被转轮王开出的条件所吸引,日子久了也是原形毕露。如今虽然训练了一段时间,可就也仅仅限于阵型稍微齐整一些,能够看得懂旗语号令而已。真让这些阴兵上阵,鬼吏心里实在没底。 “差不多了吧?打明天起,你亲自去盯着他们练。有不听号令,偷奸耍滑的,统统送进大牢滚油锅。”转轮王闻言眉头一竖,对身边的鬼吏说道。眼看摊牌的时机将近,手下鬼吏却给他来了这么个不确定的回答。这让他心里打鼓的同时,也是火冒三丈! “事成则罢,要是事败,恐怕油锅刀山之中,就有自己的身影了!”转轮王端起茶杯来,看着里面碧绿的茶水一阵发愣。 “是,府君!要是没有旁的事,那小的就先告退了。”鬼吏眼见转轮王面色不愉,连忙躬身在那里告退道。他要回家,将自己的婆娘还有那几个小鬼崽子先安顿好。转轮王事成,他有大功。转轮王事败,他则是大罪。他不能让自己的婆娘和崽子,陪自己一起担风险。 “去吧,走时去府里支些银钱,算是我赏你的!”转轮王从沉思里回过神来,将茶盏放下对鬼吏说道。 “多谢府君赏赐!”鬼吏闻言连忙躬身谢道。要说以前转轮王的赏,他拿得心安理得。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地他觉得心惊肉跳的。造反这活儿,可不是是人都能干的。恍惚间他觉得,自己随在这转轮王左右,是不是错了。要知道阴间和阳间不同,阳间被砍了脑壳,还可以到阴间来做鬼。可要是在阴间被砍了脑壳,可就连鬼都没得做了。 “你说的可都是实情?”鬼吏前脚出门,后脚就有一侍奉在门外的鬼差溜到崔钰府上禀报了。刚才转轮王和鬼吏的对话,他隐约听了个清楚。多年前他就是崔钰安插到转轮王府上的一个眼线。这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的替转轮王做事。为的就是能够获得他的信任,方便探听一些情报。这么多年了,崔钰好像忘了他这个人一般。一直到方才,他看见院子里多出的那株彼岸花。才知道不是崔钰忘了他,而是之前一直没有到动用他的地步。 “禀府君,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见崔钰问他,鬼差连忙抱拳回道。作为一个潜伏很久的探子,鬼差此刻心中隐隐有些兴奋。因为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只要替崔钰办好差事,事后自己就一定能够得到升迁。和那些同行们比,他算是幸运的。有很多探子,一直就这么潜伏下去,没有机会让他们出头。 “这么说来,除了转轮王本人之外,就属那个鬼吏最清楚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崔钰示意鬼差坐下说话,随后问他道。 “正是如此,那鬼吏姓张,平日里颇得转轮王赏识。转轮王有个什么事情,也都爱和他商量。小的想,转轮王的所有安排,恐怕此人都是知晓的。”鬼差小心翼翼的坐在椅子上,侧着身子对崔钰拱手道。 “那依你之见,接下来本府该如何做?”崔钰来回走了几步,站定了身子在那里问道。这一问无关大局,只是用人的一种手段而已。有时候上司的问计,可以让属下心生知己之感,从而死心塌地的为上峰办事。 “小的认为,应该先将那鬼吏拿下,然后严刑拷问个中细节。”鬼差见崔钰问他,愣了愣神,随后站起身来回道。崔钰的这一问,让他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 “不妥,现在抓了他,转轮王要么就提前发动叛乱。要么就彻底蛰伏下去,继续等机会。本府不要他蛰伏,我要他彻底暴露出来。”崔钰摇了摇头,对那鬼差说道。 “那,此人甚是顾家。对家中婆娘还有崽子很是在意。府君,不如带人抓了他的家眷,然后以此为要挟。明里不动此人,暗里让他为府君效命。”那鬼差见崔钰否了他的提议,又沉思了片刻大着胆子接着说道。 “善!”崔钰看着眼前的鬼差,轻声说了一个字。能想到这个办法的,就不是蠢人,更不是善人。崔钰不管手下是什么人,只要是对自己忠心的人就够了。 “你照常回去当差,没有接到命令不要擅自行动。”崔钰要问的要说的,都已经说完。端起桌上已经凉了的茶水,掀开茶盏的盖子在那里说道。 “那小的告辞了!”鬼差见状连忙躬身告辞。机会来了,他也把握住了。剩下的,就看事情的结局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是飞黄腾达还是万劫不复,就看崔府君如何做了!”鬼差贴着墙根向前走去,心里暗自说道! 第二一七章 谍中谍 “正当值的时间,你怎么回来了?”张鬼吏回到家中,他家娘子立马飘了过来问他道。按照张鬼吏的脾性,当值期间除非家里死人翻船了,要不是决计不会回家的。 “收拾东西,我送你和崽子们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张鬼吏来不及和娘子细说,只是推搡着她吩咐赶紧收拾东西。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老觉得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等他回头去看,一切却又显得那么正常。正是这种感觉,让张鬼吏心里愈发的感觉到了不安。仿佛在他身后有无数条毒蛇,在盯着他,随时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张鬼吏的娘子一边往屋里退着,一边问自家的男人道。跟了张鬼吏这么些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张鬼吏这么慌张。 “别多问了,或许要出大事。你先带着崽子们去避一避,除非我亲自去接你们。不然谁去都别跟着走,听见没有?”张鬼吏将身上的银票塞进婆娘手里急急说道。这银票,还是方才转轮王赏赐给他的。 “家里有钱,这些你留着开销吧!”张鬼吏的娘子心疼自家男人,平日里男人的薪俸便如数交给她了。男人在外有差事,总不能终日里扣扣索索的让他人耻笑吧?也正是她的这种性格,才让张鬼吏始终对她爱如珍宝。 “拿着,出门避祸,多带一点银钱总归是好的。记住了,到了地方之后低调做人。除非我亲自去接,否则不管谁去你都不要跟人走。崽子们要多加管教,不要让他们四处乱野。如果事成,今后他们可是要做官的。要教会他们知礼仪,拜托了!”张鬼吏进了屋子,打开柜子就帮娘子收拾起细软来。乡下地方,衣服和钱是要多带一些的。除此之外,别的东西大可不必带着。 “金银之物不可露白,带着崽子们多加小心。老王,备车送夫人走!”少时张鬼吏就帮娘子打好了两个包裹,将包裹放桌上一放,又将装着银票的木匣子塞到娘子手中对门外的老管家喊了一句。 “等等!把这些都带上。”临出门之时,张鬼吏拉住了婆娘的手,将身上的散碎银钱一股脑塞她手里说道。 “官人,你这是......”张家娘子心里噗噗的乱跳,张鬼吏这番做派,让她想到了一个不祥的词,生离死别! “别多想,乡下地方那些大额的银票反倒是不方便。如果需要用钱,可以吩咐老王来城里钱庄兑换成散碎银子。万不可在人前显露咱家有钱,切记切记!”张鬼吏转身将包裹提在手里,对面色凄凄的娘子嘱咐了几句道。 穷山恶水出刁民,钱财要是露白,那些恶鬼们可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可是想要避祸,张鬼吏却又不得不将婆娘崽子们往偏僻的地方送。如果有可能,张鬼吏真希望自己不在第十殿当差。不在这里当差,也就不会作反。不作反,一家人的日子依旧过得安安稳稳。 “妾身知道了,可是官人你......”张家娘子担心的是自己的男人,她不知道自己的男人在外头到底干了些什么。可是看着他那火急火燎六神无主的样子,张家娘子断定这事儿小不了。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张鬼吏平安无事就好。 “我你就不用操心了,把崽子们照顾好。去吧!”张鬼吏将婆娘送上了马车,又将几个崽子先后塞进了车厢,掀开车帘子最后叮嘱了自己的婆娘一句。 “老王,一路上劳你多费心了。”安顿好了自家的婆娘和崽子,张鬼吏转头来到驾车的老管家身边拱手为礼道。他如今最信任的,就是这个老管家了。跟了自己数不清有多少年,素来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哎,还是老实人用起来放心啊!”张鬼吏心中暗叹一声道。府上不是没有青壮可用,可是那些个货色,主子家飞黄腾达他们就忠心。一旦让他们察觉到主人家有丝毫的不妥,不用别人来查,首先出卖主家的就是这些货。仆人,其实是世界上最不能信任的一种人。 “老爷说的哪里话,护着夫人和公子小姐们,是我应该做的。”老王闻言跳下车来,将马鞭靠在车上躬身对张鬼吏说道。 “将夫人送到地方,你就先别回府了,就在那里照应着。等这边事了,我自会亲自去把夫人接回来。这段时间,就仰仗你了。只要我度过这一关,今后必与你共富贵。”张鬼吏拉着老王的手,在那里动情的许诺着道。境况不同,人们的心思就不同,说出来的话也就不一样了。真等事成那天,张鬼吏还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谁都不知道。 “必为老爷效死。”老王闻言难掩心中激动,微颤着双手在那里信誓旦旦的道。 “出城吧,沿途多加小心!”见邀买人心之事已成,张鬼吏这才对老王挥了挥手吩咐道。 “官人保重!妾身和孩儿们等着你。”马车缓缓启动,张鬼吏的娘子掀开窗帘探出头来凄声说道。许多年来,她这还是第一次和丈夫分开。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祸,夫妻俩人还能不能再见。 “娘子珍重,为夫过段时日便去接你。”张鬼吏强忍着心中的激荡,对着娘子一个长揖说道。他爱自己的娘子,爱到了骨头里。 “哈驾!夫人坐稳了。”老王一甩手中马鞭,在半空抽了个脆响,然后扭头对身后车厢里的夫人提醒了一句。 “王伯,我们这是去哪儿啊?”马车疾驰了一阵,张鬼吏的夫人掀开窗帘看着路边的景致问道。车还没有出城,相反驾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张家娘子心中暗暗觉得有些不妥。按照张鬼吏之前的吩咐,老王应该把她们娘几个送出城外才是,怎么如今看来没有半点出城的意思? “夫人,稍后你就知道了。”老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再度将马鞭甩了个脆响加快了速度道。 “停车,我们要下去。老王,平日里我家夫君待你不薄,今日你想背他不成?”张家娘子紧搂着几个孩儿,厉声对驾车的老王喝道。事到如今就算她是一介女流,也看出了不对劲。 “参见府君!”老王没有去理会张家娘子,快马加鞭一路疾驰之后将马车弯进了一个小巷。停下马车之后,冲早已经侯在此处多时的崔钰俯身拜倒高唱道。 “辛苦了,张鬼吏的家眷可都在车上?”崔钰微一抬手,将老王从地上托扶起来后问道。 “回府君的话,张家的家眷尽皆在这马车上。”老王躬身对崔钰恭敬的答道。他在张鬼吏家中潜伏了多年,今日终于可以用本来的身份出现在顶头上司的面前,这让他很是激动。当暗桩和密探的滋味,不好受。如果不是这次崔钰需要张鬼吏的家眷动用了他,或许他会永远以密探的身份继续潜伏下去。 “做得不错,去阴律司领取号服和腰牌吧。从今日起恢复你的身份,不用再回张家了!”崔钰一挥袖子,让侯在左右的那些阴兵上前将马车团团围住之后,对老王说道。密探的心思他最清楚,差事完成你可以不给他们奖赏,但是他们需要一个能够光明正大出现在人前的身份。 “多谢府君,小人告退!”果不其然,老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抱拳单膝跪下高声唱道。 “张夫人,还请下车吧。本府不会拿你们怎么样的,只需要你们在此处安心住上一段时间。”崔钰等老王告辞离去之后,背手站在车前冲里面轻声说道。 “啊~却原来是崔府君当面。不知道小妇人的府君,因为何事开罪了府君?俗话说祸不及妻儿,府君使出如此手段,就不怕旁人耻笑么?”张家娘子虽然窝在车里瑟瑟发抖,可是嘴里却依然在那里辩着。 “本府还没那么下作,要拿你怎么样。只是夫人,你家张鬼吏,这回可是摊上大事了。我如此这般,也是想让他悬崖勒马,回头是岸。若是一意孤行下去,到最后可是要满门抄斩的。祸不及妻儿不假,可那也要看看他闯的是什么祸了。”崔钰说完,转身迈步进了身后的小宅院。一介鬼吏之妻,还用不着他再多费唇舌。 崔钰前脚进门,后脚阴兵们就挟裹着张家娘子进了院子。随后分出几个阴兵将那辆马车驾走,又把院门关上,众阴兵这才分散四周警戒起来。 “不知我家府君所犯何事?”张家娘子战战兢兢护着身前那几个崽子,问崔钰道。 “自家的丈夫,贪墨或许会有。可是再往上的事情,他是决计没有那个胆子去干的。”张家娘子心里暗暗想道。想到这里,她那颗悬着的心又落了下去。 “大胆犯妇,见了府君还不下跪。犹自在那逞口舌之利,莫非是想要尝尝拔舌之味么?”左右鬼差见这张家娘子不识趣,一拍腰间锁链齐齐喝道。 第二一八章 卖个干净 “小妇人实在不知所犯何事,还请府君明示!”张家娘子咬咬牙,强撑着崔钰带给她的威压护住几个孩子在那里说道。官场上的那些腌臜事,她跟了张鬼吏这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这张嘴一定不能松。很多事情人家可能只是诈你的,要是一上去就吃不住劲的话,这事不是你干的也是你干的了。 “你家夫君眼看就要人头落地,你这妇人还在这里狡辩。也好,那便给你看看吧!”崔钰端起茶盏,冷笑着看了看张家娘子。站在他身侧的亲随见状会意的将手中卷宗,甩到张家娘子脚下对她厉声喝道。卷宗上记录了张鬼吏多年以来跟随转轮王参与的各项事宜,事无巨细,尽皆写在上头。 “啊,若是说我家夫君贪墨,小妇人也就认了。可若是想诬赖他参与作反,小妇人万万不能认。”张家娘子拿起卷宗细细一看,上面不单有自家夫君收受贿赂之事。甚至连他收了多少,在哪里收的,给到家中多少的数目和地点都有。 身为官身,收受贿赂接受吃请这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从来就没有当官不贪的,古时没有,今日亦没有。不是有句话说“为人莫做官,做官都一般”么?所以她对自家男人受贿一事,倒也显得坦然。可就是最后一页上面记录的事情,她是万万不敢相信。就凭自家男人那副鼠胆,他敢跟着人作反?张家娘子自认为了解张鬼吏,对于作反一事是坚决不信。再者说来,受贿顶多判个终身监禁。找找门路,过二年弄个保外就医也就出来了。 可是这作反,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的轻重缓急,张家娘子还是分得清楚的。坐牢的事情咱可以认,掉脑袋的事情是坚决不能认。况且这里面还牵扯到了转轮王,只要自己咬死了不认。转轮王不倒台的话,自家夫君顶多判个二年监禁。然后不用多说自然会有人把他从牢里捞出来,换个地方继续做官。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夫妇当真认为本府奈何不得你们么?来人,将写好的信笺拿上来,让她签字。”崔钰没有时间也没有耐性在这里和这妇人胡搅蛮缠下去,一甩袖吩咐左右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信笺拿了上来说道。 张家娘子认不认无所谓,崔钰只是需要张鬼吏知道,他家娘子如今在自己手上。如果细作情报没错的话,收到信后张鬼吏应该就会知道怎么做了。如果他想一条道走到黑,崔钰也不怕。费了这么多周章,崔钰不过是不想阴司大乱而已。 张家娘子原本想再争上一争,只要保住了自家男人,就算崔钰迁怒于她又有何妨?可是拿起信笺一看,上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原本以为会是供词,然后崔钰会使出诸多手段来让自己屈打成招的。眼下一看,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签上你的大名,然后在此处住上几日,本府保你无事。”崔钰将茶盏放下,看着立在身前的张家娘子说道。 “还望府君说话算话。”张家娘子看着左右阴兵那半露的刀锋,接过笔来写上了自己的闺名,然后戚戚然说道。她知道如她这种小角色,还不够资格去和崔钰谈条件。如果再犟下去,等着自己的必定是刀斧加身。甚至连自己的孩儿,也不得活。现在她能指望的是,就是崔钰能够说话算话,事后不株连自己和孩儿了。 “送去给张鬼吏一观!”崔钰拿过那张签上了张家娘子闺名的信笺一看,笑了笑递给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不用多写其他的,就凭信笺上的这个签名,崔钰就料定张鬼吏会明白其中的意思。 送走了娘子和孩儿,张鬼吏在家中来回踱着步。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心中总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在萦绕着。“老王是信得过的,希望她们娘几个一路平安吧。”张鬼吏替自己倒了一杯茶站在堂中想道。 “啪~”张鬼吏端起茶盏正准备喝上一口,一块砖头砸破了窗户飞进了堂内。张鬼吏一惊,赶忙拉开房门出去查看。等他走出门外,却是半个人影都不见。本想着招呼仆役四处搜索一番,想了想张鬼吏还是决定作罢。 “一封信?”回到屋内的张鬼吏这时才发现,砖头上还绑着一封信。弯腰将信从转头上解下来,展开一看。信上只有一个名字,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内容。张鬼吏看着信上的那个名字,身如筛糠。信笺是阴律司专用的,自己娘子的名字出现在这张纸上,代表着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备马,我要出去一趟!”将信纸撕碎之后放进嘴里咽了下去,张鬼吏急匆匆吼了一句道。娘子落到了崔钰的手中,不知道现在正受着何种刑罚。老王传回去的情报没有错,张鬼吏是个恋家的人,更是个将妻儿视若珍宝的人。眼下他顾不得什么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将自己的老婆孩子从崔钰手里救出来,不管要他付出什么代价。 “张鬼吏,府君久候你多时了。”一路策马来到阴律司,不等张鬼吏开口让门前小吏通报,人家就开口对他说道。见此情形,张鬼吏知道自己的娘子是真的落入了崔钰的手中。整了整衣衫,将缰绳交到小吏手中,张鬼吏迈步向阴律司内走去。崔钰用这种方法来要挟他,其目的无非是为了转轮王的事情而已。既然卖了转轮王能保自己一家平安,那卖上一次又有何妨?张鬼吏心里拿定了主意。 “坐!”崔钰知道张鬼吏会来,除非细作传回来的情报是假的。所以他也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在阴律司堂上坐着等这个人前来找他。一见迈步进来的张鬼吏,崔钰嘴角轻扯了一下,微微抬手对他示意道。 “小人见过府君!”张鬼吏倒是比他家娘子懂礼一些,也沉着一些。见了崔钰一个大礼参拜下去,然后才起身侧坐在堂下椅子上。 “府君有需要小人效劳的地方,尽管直说。只要小人能够办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落座,张鬼吏就迫不及待的在那里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等崔钰来问他,而是要他自己主动开口。这样或许会在崔钰眼中落个好映象,自己的娘子和孩子也就能少受点罪了。 “原来张鬼吏心中有数。那好,你来猜猜本府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崔钰放下手中的册子,示意左右鬼侍上茶。随后居高临下看着强作镇定的张鬼吏问道。 “府君心中所想,无非如是。”张鬼吏从怀中拿出一本册子,毕恭毕敬的呈上前去说道。既然要卖转轮王,那就索性卖个干净!这本册子上,记录了转轮王是如何收受那些鬼魂的好处,又是如何为他们大开方便之门任由他们投胎转世。甚至连他招募了多少阴兵,兵营分布何处,由何人领军都有。 “好,不枉本府一片仁心。张鬼吏此举,可谓回头是岸。”崔钰拿起册子略微翻看了一下,抬手拂须赞道。有了这本册子,转轮王的一切安排都如同呈现在眼前一般。现在阴司十大殿,除了我跟第五殿的阎罗天子是明确站在崔钰一边的,其他各殿殿主多少都有着自己的小九九。崔钰知道该是显露一下雷霆手段的时候了,总这么下去,迟早会闹出大乱子来。杀鸡骇猴,那就让转轮王来做这只鸡好了。 “你家娘子还有几个孩子现在安全得很,等风声过后,本府自然会让她们回去和你团聚。张鬼吏如果没事,就请先回去吧。转轮王交给你的差事,你依然去做就是了。只是......”崔钰拿起鬼侍端来的茶水,冲站在堂下欲言又止的张鬼吏说道。 “小人明白,接了差事,第一时间通知府君便是。”张鬼吏知道崔钰没有那么容易就放过自己的婆娘孩子,轻叹了一声,在堂下躬身道。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不送了!”崔钰挑了挑眉毛,轻抿了一口茶水微笑道。 “府君,这厮的话,不可全信呐!”等到张鬼吏走后,立在一旁久未作声的亲随躬身对静坐堂上的崔钰小声道。 “嗯,本府心里有数。派人去第二殿,把二殿主给我请来。就说本府找他喝酒!”将册子收入怀中,崔钰沉思了片刻,随后对那亲随说道。 “小的这就去办。”亲随听崔钰要请我喝酒,连忙躬身说道。 “拜见楚江王,我家府君在宅内备了一席薄酒,吩咐小的前来恭请楚江王过府浅酌两杯。”亲随打马来到第二殿,我正在堂上享受着玲珑的按摩。上前撩袍拜倒在地,那亲随谄媚的在那里说道。 “呵呵,有日子没见你了。起来吧,赏你的!”我知道这货为什么这么谄媚,因为每次崔钰让他前来第二殿办差,我都会给他赏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一来二去的,除了崔钰之外,这货眼里也就认得我了。 “府君事忙,像我这等小虾米哪里敢随意前来叨扰?”那亲随躬身接过我给的赏,在那里低眉顺目的说道。 “既然是崔府君相邀,那我们就走吧?”我站起身来,对那亲随笑道。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用处。而眼前的这一位,无疑生来就是一个惯会取悦于人的主。 第二一九章 黄泉醉忘川虾 “崔府君!”到了崔钰府上,我冲大开中门前来迎接的崔钰一拱手道。对于崔钰我还一贯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他和我师父是至交。 “茅六方那老东西的身体还好?本来呢,这第二殿殿主的位置,我还想等他死了之后给他来做的。不过看这形势,这老东西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们进去说话!”崔钰对我还了一礼,然后在那里打着趣道。只不过,今天他这又提我师父,又提第二殿殿主位置的,我总觉得他是有事情要我去办。要不然,怎么又是套交情,又是提点人情呢? “师父他老人家身子骨还算硬朗,只不过前段时间为了我的事情受了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我并肩和崔钰往他府内走去,随口答道。 “哦?这段时间一直忙于阴司里的事情,我还不知道他受伤了。说说,为什么?”崔钰听说我师父受伤了有些吃惊的问道。在他的印象里,我师父好像就一直全须全尾的没有受过半点伤。 “徐福?原来他在扶桑。”听完我简短的叙述后,崔钰拂须轻道。 “坐!”进了正厅,崔钰伸手道。随后又吩咐两旁的侍女们下去沏茶,这中间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似乎是在那里考虑着接下来该怎么和我开口。 “阴司里有事?”等侍女端上茶来,崔钰挥手让她们退下去之后,我拿着盖碗吹着里面漂浮的茶叶问道。这段时间这么多抢着投胎转世的,要说背后没事,谁都不信。而且,这里面我估计还牵扯到了大人物。小虾米谁敢去干这么大的事情? “有事!”崔钰见我主动问起来,也就顺着话往下说了。 “转轮王......”崔钰一开口,我就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是转轮王弄出来的。也只有他掌管着往生池,不管是谁要想投胎转世,非要打他那里过。 “明白了!”我端起茶喝了一口,轻声说道。虽然只说了寥寥几句,可是我大概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一准是转轮王这次把事情搞大了,崔钰有心想收拾他,却又拿不准我的态度。因为转轮王和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崔钰知道我这个人,人家不惹到头上来我基本上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如果仅仅只是滥用职权造成阴司的混乱,我倒也不会怎么样。关键是,根据细作传回的情报,他想造反!”崔钰这句话把我吓了一跳。造反?转轮王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他还要造反?难道他还觊觎着崔钰的这个位置不成? “我不骗你,你看!”崔钰将怀中的册子拿出来,递到我面前说道。我接过册子细细地翻看了几页,这才相信崔钰所说的都是真的,转轮王这厮果真已经招兵买马准备造反了。与造反相比,此时他大肆让那些鬼魂前去阳世投胎,扰乱两界次序的事情反倒不是那么严重了。 “那府君的意思?”我将册子交还给崔钰,开口问道。一旦转轮王起兵,阴司必定大乱。阴司一乱,天晓得有多少鬼魂会趁乱跑去阳间作恶。到时候麻烦的还是我和师父还有几个师叔,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不想等乱起再去替人擦屁股。 “胆敢作反者,杀无赦!”崔钰眼神一缩,在那里抬手做了个下切的手势道。他能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在心里肯定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只不过,转轮王也不是什么软柿子。也不晓得他拉拢了多少殿主站在他那边,所以崔钰想试探一下我的态度而已。熟归熟,万一转轮王许了我什么天大的好处呢?到时候他崔钰打虎不成却坐蜡,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府君尽管开口。第二殿旁的没有,3000阴兵还是出得起的。”这个我没有去骗崔钰,我相信崔钰对于第二殿的事情也是了若指掌。我手上的确只有3000阴兵,我自认为这个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你不是要和人开仗么?我支持你,我把所有的家底都亮出来,这总够意思了吧!? “有你那3000阴兵,我的底气足多了。”崔钰闻言眼神一亮,随即对我拱手说道。我手上有多少人马,他当然一清二楚。不单第十殿有他的细作,阴司十大殿那个殿又没有他的细作呢?听我这么一说,他才放心我是真的支持他。3000兵马虽然不算多,可也要看是谁领兵。他要的不是我的兵马,而是夏侯渊这个领兵的黄泉骑士。 “那就这么说定了,还有老包那边,相信到时候他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他这人我知道,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一抚掌对定下心来的崔钰说道。有崔钰承头,这一回第二殿借机展示一下肌肉也好。免得暗里总有些殿主们对第二殿的地盘起那觊觎之心。 地盘是固定的,从我手上多弄走一分,他们辖下就多那么一分。地盘大了,收益自然也就大。尤其是现在城际马路开通,各城之间的往来加密,大大的增加了货币和人口的流通。哪怕多占一个镇子,每个月下来他们兜里都会多出不少银钱出来。 而且崔钰为了加快经济上的发展,又颁布了一条新规定。那就各阴司钱庄存款的利息下调,下调利息干嘛?自然是让人们觉得存钱划不来,要么去买房,要么去投资。再不济,我取出来旅游总成吧?只有这样,才能维持住阴司里这几年经济发展的势头。花钱的人多了,地盘的重要性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是站在我这边,而是站在我们这边。”崔钰举起茶杯来对我示意请茶,然后在那里缓缓说道。 “来了,就别急着回去了。你爱喝黄泉醉我是晓得的,我们喝上几杯。”见事情谈得差不多了,崔钰放下茶盏对我笑道。说起黄泉醉,我想起了几年前和师父在茅山镇里的往事。也不晓得,那个卖豆腐的老板娘如今怎么样了。想当年,若不是为了她的那个色.鬼公公,我也不会和上任楚江王结下仇怨了。不过转念一想,要不把我的前任扳倒,这个位置无论如何是轮不到我的。 “近来酒量可有长进?我记得当年你可是一杯下去就倒了。”让人撤了茶盏,崔钰起身引我前去饭厅。进得厅内各自落座之后他在那里笑道。 “府君还记得当年我的糗事!”我摆了摆手,在那里轻笑道。谈及往事,我心里多出几分怀念。十几岁的时候还是无忧无虑的,可是一过二十,这脑子里想的东西就多了起来。想单纯的过日子,已经是不可能了。 “来来,尝尝我新近请的厨娘的手艺。看看这菜和阳间的有什么不同。”不多时,几样精致的菜肴就端上了桌子。崔钰提壶替我斟满了酒杯,随后又夹了一筷子虾到我的碟子里说道。 “这虾要趁早吃,这可是忘川河里的特产。稍微放久一点,就会化为一团虚无。”崔钰一边替我布着菜,一边介绍起菜肴的特点来。筷子上夹的这虾,通体晶莹剔透,如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看它那依旧蠕动着的身子,我有些难以下咽。刺身这种东西,我是素来不习惯吃的。 “吃吃看?”崔钰示意我尝尝,见盛情难却,我唯有将虾扔进了嘴中。出乎我的意料,一入口这东西立刻就化掉了,我丝毫没有感觉到腥气。相反我的魂魄却感觉到一阵舒适的感觉。 “怎么样?不错吧?补精养神益气的。要是喜欢,待会走时带上两斤。不是我小气,只是这东西着实难抓得紧。抓到了还要用忘川河水养着,可是死水毕竟不同于活水,顶多两个时辰这东西就自己化掉了。”崔钰见我一脸的意外,在那里有些得意的说道。这东西是那新来的厨娘向他推荐的,刚开始他也是觉得难以下咽。可是后来咬牙品尝过一次之后,如今已经到了无虾不欢的境地了。 崔钰好上这一口,最为难的就是那些下人们了。每日早早的赶到忘川河边,高价请那水性好的水鬼们下河去捞。捞上岸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府内,趁着新鲜做好了给他端过来。这期间,还要掐算好崔钰的膳点。早了他没饿,晚了虾又死了。个中辛苦,怎是一个累字了得? “真不错,那我就不客气了,待会走时我就拿上两斤!”黄泉醉我府上也有,只是这忘川虾,着实是稀罕得紧。让人去捞,我做得到。可是要将这虾烹饪成这三分熟,将死未死的地步,我府上没有如此精湛厨艺的厨子。我琢磨着,待会带回去之后,也让玲珑她们尝尝。玲珑秀娘都是纯魂体,吃点这个应该对她们的魂体有所裨益吧? “喜欢就好,吩咐下去,让厨娘多备二斤,少时让楚江王带走。”崔钰见我喜欢,连忙对身侧伺候着的侍女吩咐道。 “请酒!”吃过几口菜,崔钰这才端起酒杯对我说道。 第二二零章 不得不为 “夏侯将军,这虾可不好弄,多吃点!”带着微醺,我回到了自己的府上。然后吩咐左右去将玲珑秀娘,还有夏侯渊给请过来。说起来,我还从来没有正经八百的请他们吃过一顿饭呢。 “多谢主公!”端起碟子接过了我布的菜,夏侯渊面露感激的拱手为礼道。这种待遇,就算是当年他身为曹魏当红大将的时候也少有。 “大家都动筷子,这东西过不一会儿就化掉了。”我在崔钰府上已经吃饱喝足,眼下也就是在那里作陪而已。玲珑和秀娘见我没动筷子,也是有些拘谨的陪坐在一旁。我见状连忙招呼着二女道。 “主公,此虾确实美味!”夏侯渊夹起碟子里犹在蠕动的忘川虾,仔细端详了片刻过后放进嘴里,随后眼前一亮对我说道。他此时的神情,与我刚才在崔钰府上是同出一辙。 “看来,不止是我一人土鳖啊!”我用筷子给三人又布了一些菜在那里暗自得意道。 “夏侯将军,不知那些阴兵可能上得战阵了?”等几人吃得差不多了,我示意左右端上茶水来,然后问身旁的夏侯渊道。这仗,说打可就要打了。要是到时候我的3000阴兵临阵掉了链子,可就要坏了崔钰的大事了。 “回主公的话,主公麾下3000阴兵,已是3000虎贲。莫说上战阵,假如由某领军,斩将夺旗不在话下!”见我问起阴兵,夏侯渊放下手中的茶盏抱拳对我说道。他有这个自信,当年在曹孟德手下所领之兵何止3000?他是猛将,渴望着上阵杀敌。见我这般问,他心里隐隐猜到了什么。 “好,最近还要多多劳烦将军勤加操练。兵士们的甲胄兵器尽早配备齐全,整装以待。玲珑秀娘,内务府最近拨款多向夏侯将军那边倾斜一点。让那些将士们吃好一点,说不定不日就要用上他们。”我轻敲了敲桌子,对面前三人吩咐道。转轮王随时都会起事,诚如先前说的,在阳间死了还可以到阴间做鬼。可是这些阴兵在阴间再死了,就连鬼都没得做了。在这段时间里,让他们吃好点喝好点也是理所应当的。 “主公是说,要开战么?”夏侯渊眼神闪亮了起来,急急起身问我道。第二殿的生活虽然安逸,可是夏侯渊却始终觉得缺少了一点什么。他是一员能征惯战的大将,让他终日窝在第二殿练兵,久了自然是有些不耐。如今好了,听我话里的意思是准备要和人开战,他的心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或许会吧。”细节问题我现在还不能泄露出去,但是有必要给眼前这几个信得过的人打打预防针。别真到动手的时候,让他们措手不及。 “崔府君今日请主人过府吃酒,就是说的这件事吧?”玲珑示意左右侍女将桌上的残羹剩菜撤了,然后低声在那里问我道。 “你倒是猜出来了,没错,今天他请我过去就是说的这件事情。”我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在那里说道。其中尤其强调了一个请字! “主人以前哪里说过要和人开仗之类的话?就算是说,也只是嘱咐我们不要针尖对麦芒什么的。今日吃了顿饭回来,这口风就变了,不是崔府君对你说了什么难道还会是别人么?”玲珑将我的茶盏接过去,亲自续满了茶水回头对我说道。闻言我不由得对她竖起了大拇指,这个女子太聪明了。 “我想,是为这次阴司无序投胎的事情吧?找着幕后黑手了?崔府君想要先发制人?”玲珑抿嘴冲我妩媚的一笑,接着在那里说道。这一回,我双手的大拇指同时对她竖起来了。 “那主人能够得到什么好处?”玲珑走到我身后帮我拿捏起肩膀来问道。随着她这一问,秀娘和夏侯渊也是齐齐看向我。他们是我的手下,我如果能从中得到好处,意味着他们手中的权力也会更进一步。大家都是要求进步的青年,嗯是这样的。 “好处?”关于好处这一块,崔钰还真没和我细说。我没什么野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已经知足了。所以玲珑的这一问,还真的把我给问住了。 “就知道你不会开口索要好处!”玲珑拿手指在我脑门戳了一下,然后在那里说道。慢着,什么时候开始,她与我这么亲密了?我耸了耸肩,继续在那里享受起她的按摩来。 “老张啊,听说你将家眷全都送回乡下去了?事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也好派甲士一路护送啊。”张鬼吏一如往常的在转轮王身边伺候着,只不过今日转轮王却是问起了他的家眷来。看这样子,似乎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吧。不过回头想想,张鬼吏心里也就释然了,崔钰都把探子安插到他的身边去了,转轮王再安插一两个也不足为奇。只是转轮王的密探显然没有崔钰手下的探子们给力罢了。 “回府君,府君大事在即,小的不想届时瞻前顾后。将她们娘几个送走,小的才能戳力为府君鞍前马后。”张鬼吏心知转轮王是对自己送走家眷不满了,要想继续待在他身边得到第一手的情报送给崔钰,就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事后将她们接回来吧,我许你总管之职,也算是让你家娘子妻凭夫贵了。好好做,我们没有回头路。”转轮王眼看张鬼吏诚惶诚恐的样子,满意的一笑道。张鬼吏跟随他的年月不短了,一贯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他今天这一问,也不过是怕张鬼吏临阵退缩而敲打敲打罢了。至于将娘子送回乡下的原因,转轮王接受了张鬼吏的解释。 “多谢府君提拔,小的粉身难报。”张鬼吏一个长揖及地,很好的掩饰了眼中显露出来的黯然在那里说道。 “事成之后,说不得转轮王就是整座地府的当家人了。那个时候在他身边做个总管,权势不比那些殿主们小多少。说不得自家娘子真的是能妻凭夫贵一把,可是眼下娘子却落在了崔钰的手中。只有自己全力配合那崔钰,娘子和孩子们才能保全性命。富贵就不想了,性命得以保全就不错了。况且,似自己这般反骨之人,以后谁还敢用自己呢?”张鬼吏咬着牙暗自想道。一下子,他的前途灰暗了起来。他有心向转轮王坦白,拼着抛却自己的娘子也要把那可恶的崔钰扳倒。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终究舍不得娘子,舍不得孩子! “你跟了我不短了,出力又最多,不提拔你提拔谁呢?好好做事,等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让娘子风风光光的回家了。对了,到时候在城里选套宅子,算是我赏给你的。”箭在弦上,转轮王对于手下的合用之人,也是不吝赏赐。 “府君!”张鬼吏忍着心中的激荡哽咽着再度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你我君臣还有很久要相处,又何必出此小女儿姿态?以后好好为我效力,辅佐我将地府治理好便是了。”转轮王见张鬼吏如此动情,放下手中的纸笔站起身来抚着他的肩膀说道。 “去吧,去军营看看那些阴兵训练得怎么样了?我们没时间再等下去了,我总隐隐觉得崔钰那厮似乎是知晓了什么似的。”转轮王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际,有些忧心忡忡的说道。尽管阴司里的天,全年都是这么阴沉沉的。可是今日看起来,似乎给人一种要塌了的压迫感。 “属下告退!”张鬼吏心中沉甸甸的,怀着对转轮王的满腔愧疚深施一礼之后转身向殿外走去。转轮王吩咐他去兵营查看练兵的情况,查看之后他就要做出平生第一次反水的事情,将情报送去崔钰那里。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件,第三件。一直到崔钰将转轮王扳倒为止。到那个时候,他又该如何面对转轮王?他又该以何种面目出现在众人面前?张鬼吏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吼,吼吼!”亮出了腰牌,辕门卫兵验证过之后才将张鬼吏放了进去。虽然这里的士兵早已经对这个转轮王面前的红人熟识了,可是他们依旧按照军营里的操典来执行着。进得军营,张鬼吏看着校场上正在演练阵法的阴兵还有领军的小校,眼中又是一阵黯然。不久的将来,这些兵甲的性命,全都会葬送在他的手上。 “欠下如此多的人命债,要叫我如何去还?我又怎么能还得清?”张鬼吏昂首看着点将台上飘扬着的旗帜,久久不语。 “枪刺出去不要把劲使老了,留劲收枪再刺。那边那个,大盾你用手是撑不住的。要用肩膀顶着,这样才能扛住敌方的冲击。弓兵把弓抬高,压那么低你是想射死你的同袍么?”校场之上,负责练兵的校尉正在那里纠正着士兵们不是很规范的动作。时间仓促,这些士兵虽然能做到令行禁止。可是其他的,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第二二一章 伏兵之计 “兵多而不精,楚江王你看看,这是细作送回的情报。”自打上次我表明支持崔钰之后,他就用官号来称呼我了。不像以前,有时叫我淼淼,有时叫我小子。这代表着,他认同了我。打现在起,他承认了我有与他平起平坐的实力。 “接下来,崔府君是准备主动出击,还是守株待兔?”我接过那张封在蜜丸里的小纸条,略微扫了扫上面的内容紧接着问崔钰道。既然已经知彼,不如主动出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将战火控制在第十殿的范围内。这样的话阴司其他地方也不会被战火殃及池鱼,战后恢复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这是我心中的想法。 “楚江王觉得我们是应该主动出击还是守株待兔?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不妨说出来探讨探讨。”崔钰将手中蜜丸搓碎,起身扔进香炉里焚化之后转身问我道。 “与其守株待兔静观其变,不如以雷霆之势主动出击,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我站起身来走到室内挂着的那幅地图前说道。 要是放人转轮王的大军长驱直入,沿途不晓得有多少无辜会被波及其中。况且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殿主会加入到作反的大军之中,要是等敌人声势浩大了再大,那变数就多了。这是我的公心! 要打到阴律司,我的第二殿是必经之路。到时候说不得会将我辛苦经营起来的第二殿毁坏个干净。要毁毁第十殿,第二殿可是我楼某人的。这是我的私心! “那楚江王认为,我们在哪里动手比较好?”崔钰闻言一笑,紧接着问我道。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有主动出击的打算。只不过一直拿不定主意,今天经我这么一说,觉得事有可为罢了。 “第十殿城外三十里,崔府君请看,这里是一条开阔的道路。道路左侧是忘川河,右侧是连绵的高山密林,我们就在这里伏击他们。”我抬起手臂,顺着地图上的线路滑动着。半晌,我开口对身旁的崔钰建议道。 “为何?”崔钰觉得沿途有比这里更适合伏击的地方,但是他知道我这么说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没有急着反驳,崔钰反而侧过脸来询问道。话是他要我说的,索性让我说完。至于对与不对,稍后他大可讲出自己的理由。 “崔府君请看,根据情报转轮王麾下大军共计数万之众。离城三十里,正是他麾下士兵首尾难顾的距离。前方中伏必定惊慌失措,三十里距离想要将中伏的消息传回去,也不是一时半会的功夫。”我回身走到桌边,拿起茶盏在那里摆弄着说道。 “前方想要后撤,后方想要前进。两下里这么一挤,必定阵型大乱。而我们,则可以乘势沿路掩杀过去。等第十殿守军发现我军的行踪,我们都已经兵临城下了。运气好的话,他们甚至连城门都来不及关。”说到这里,我伸手将桌上摆放好的几只茶盏往中间一挤,茶盏顿时歪倒在桌上。 “善,大善!就按楚江王之计行事。”崔钰听到这里,抚掌在那里连声称善道。要是依我之计,这一战或许死伤不了太多人就能攻占第十殿。 “今日,某起兵讨伐无道。诸君势必奋勇当先,解阴司危难于倒悬。功成之时,某与诸君同享富贵。”过得几日,转轮王终于是准备发兵作反。只不过作反之人必定要为自己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这是作反必不可少的。在点将台之上,转轮王一身甲胄披挂得齐整,在那里情绪高昂的鼓舞着军心。 “楚江王,伏兵之计就全仰仗你了。你的3000兵马略显不足,我和老包各给你凑3000,。一起9000人,由你全权指挥。君在前方奋战,我等在后方安抚民心,厚颜坐等君等凯旋。”在转轮王发兵之前一天,张鬼吏就已经将情报送了过来。这番话,是头天半夜崔钰说的。夜半发兵,按照阴兵脚力,拂晓之时就能抵达伏兵之处。 “出发吧!”我冲崔钰还有包黑炭二人各自行了一礼,然后对身后整装待发的众将士说道。 “府君有令,全军开拔!”一身幽蓝战甲,手持铁枪鞍挂铁弓的夏侯渊举起右手,握掌成拳高坐于黄泉马之上长吼一声。看着万军之中的夏侯渊,我才深刻体会到何为统帅。 一路上马裹蹄,人衔枚。近万士兵悄无声息的出了第二殿,挑那城外荒僻之地向前行进着。也不知道沿途顺手干掉了多少孤魂野鬼,在天色微亮之际终于是钻进了第十殿城外三十里处的那片丛林里掩伏了下来。 “主公,战阵刀枪无眼,少时冲将起来,主公不必以身犯险。某留下精兵300护住主公周全便是!”见我身上套着皮甲,手里拿着一金一木两支短剑很是兴奋的看着山底下的那条官道。夏侯渊悄悄伏身过来对我说道。 “待会打起来,将军只管按照自己的章法行事。我这边不用你操心,我会小心的。”说实话,这是我第一次能够亲眼目睹两军对冲。我很兴奋,我即将目睹我麾下的大将是如何引军杀敌的。以前这些镜头只是存在于电视或者是书籍里,这一回可算是逮着机会看一次活的了。 “轰轰轰轰!”说话间,天色大亮。官道远处隐约传来了一阵齐整的步伐声。我知道,这是转轮王的前军出城了。过得半个时辰,山下官道上打头过去了一片旌旗和吹鼓手。随着吹鼓手的节奏,其后跟着的士兵踩着鼓点子雄赳赳的向前迈进着。不论战力,光论这幅卖相的话,那真真是极为好看的。任谁看了,也会竖起大拇指赞一句雄军铁师! “怎么领军的是张鬼吏,转轮王呢?”我看着骑在马上左顾右盼的张鬼吏,有些纳闷的问身旁蓄势待发的夏侯渊道。 “主公有所不知,一般一军之帅是不会和前军待在一起的。怕就怕中伏之后帅旗被砍引起混乱,导致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所以那转轮王,一定在军中防守最为严密的中军坐镇。如同主公这般以身犯险,是为帅者的大忌。”夏侯渊似乎对我坚持要和他一起行动颇为不满,第一次义正辞严的在那里指出了我的不当之处。 “嘿嘿,就是好奇将军是怎么指挥作战的。放心吧,我不会贸然冲到人堆里寻死的。”我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讪讪的对夏侯渊说道。 “主公,要开始了。”夏侯渊等到前军过去,中军的大纛显露出来之后,将我的身子掩到身后说道。 “鸣嘀,擂鼓杀敌!”夏侯渊解下背上铁胎弓,搭上一支羽箭冲那高高飘扬着的黑色大纛射了过去,随后大吼一声道。 “咻~”一支鸣镝射向半空,带起一声长长的尖啸。随后就看见山林里掩伏下来的伏兵纷纷起身,张弓搭箭向山脚官道上的敌军一轮猛射。 “通通通通!嘟呜~”战鼓声轰然响起,随着一声长长的号角吹响,三轮箭后众将士操起手边兵器,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官道。 “参军,参军大人,我们中埋伏了!”一支羽箭擦着张鬼吏的帽子飞了过去,随后一个身上插满了羽箭的士兵死死拉住他的马缰,在那里厉声嘶喝了一句。张鬼吏心知这是崔钰设下的伏兵,左右看了看,中军和前军之间已经是大乱。将身上披着的官袍三把两把撕扯下来,他翻身下了马匹一溜烟跑到了忘川河边,一个纵身就跳了下去。 “参军逃了,我们还在这里等死么?弟兄们,跑啊!”有眼尖的士兵看见张鬼吏跳进了忘川河逃之夭夭,立马儿在那里招呼着身边犹自想抵抗的同袍道。我不知道这士兵是不是崔钰事先安排的细作,但是他此刻的举动,却是帮我们很好的扰乱了敌军的军心。随着他的一声喊,无数的敌军扔下手里的兵器迈步各自作了鸟兽散。 说时迟那时快,中军的那面大纛被夏侯渊一箭射倒。随后就将他将铁胎弓往身上一挂,拿起靠在树干上的铁枪大吼了一声“转轮王已死,众将随某杀敌!”喊完之后,带着一群不明真相的士兵就那么如同猛虎下山般径直冲了下去。 “前军怎么了?前军怎么了?”坐在中军车驾里的转轮王只听得前方一阵厮杀声传来,随后车驾旁的大纛又倒了。随即扶着脑袋上扣着的金盔探出头来问自己的亲兵道。乡亲们夹道相送的场景还在他的脑子里没有散去,这才一出城,怎么就厮杀起来了呢?转轮王百思不得其解! “前军遭遇伏兵,府君,我们撤吧!”亲兵这时也顾不得什么逾越不逾越了,跳上转轮王的车驾顶端向前张望了片刻,这才跳下来对他回禀道。 “遭遇了伏兵?参军呢?参军何在?让他组织兵士们反击啊!”转轮王闻言大惊,随即对亲兵下令道。 “参军似乎是跳河逃了,府君,趁敌军还没杀过来,我们赶紧撤回城去吧!再晚,可就来不及了!”亲兵看着前军将士做了鸟兽散,大股的敌军正沿路直逼中军而来,急急对转轮王说道。 第二二二章 尘埃落定 “转轮王,你我共事多年,你今日怎么就想起了造反呢?”数个时辰之后,转轮王的造反大业无疾而终,他本人也被夏侯渊生擒了。在他的府邸上,崔钰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扳指,一边在那里问他道。 “换做是你,千多年头上总压着个人,你反是不反?”转轮王冷笑一声,看着崔钰反问道。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可怕的了。成王败寇,索性将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反倒落个痛快。 “倒也有些道理,换做是我,说不得我也会反。”崔钰倒是实话实说了。他没什么可瞒着转轮王的,他为刀俎彼为鱼肉,大家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倒是好。转轮王落败,是注定不得活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去骗他呢? “念在共事多年的份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要求,只要不过分的话。”崔钰背过身去说道。转轮王一定要死,只有这样才能震慑住那几个蠢蠢欲动的殿主。至于转轮王的家眷,崔钰没想去动。要是那样的话,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动不动灭人满门的人,人家不反你反谁?这样一来反而落人口实了。 “荣华富贵我享受了多年,已经腻了。你要问我有什么要求,一时半会我倒真的想不出来什么东西是我想要的。算了,宅子里的人你放过他们吧。这事和他们无干,我为府君,要作反也不是他们能够阻止的。你看这个要求你能做到么?”转轮王抬手抚了抚须,看着崔钰说道。 “也罢,就依你吧。转轮王府上还有第十殿差役本府赦免他们无罪。至于转轮王你,本府只有说声抱歉了!”崔钰闻言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下来。 “杀鸡骇猴,我败了,自然是要去做那只鸡的。这个我明白,你也无须多说。”转轮王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十殿,楚江王你派人来接手吧!”等到诛杀了转轮王,晚间在崔钰府上吃酒之时,崔钰忽然说道。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他居然舍得将转轮殿交给我掌管。要知道那可是个掌管阴司投胎转世的地方,仅次于阴律司的赏善罚恶。 “这个,不妥吧!”我是真心不想去冒这个头,本来这次帮助崔钰讨伐转轮王就让我站到了某些殿主的对立面。要是再接手了转轮殿,那我就成了这次事件的既得利益者,那不是更招人嫉恨么?崔钰这是在唱哪一出? “主人呀,人家是想将你推出去吸引旁人的注意,然后人家才好继续隐藏在幕后啊。”推辞不过,我最终接过了转轮殿的大印。回到府邸将此事对玲珑她们一说,玲珑紧接着就明白了崔钰的心思。以前我是他的晚辈,他和我师父又有交情在那里,他护着我是理所应当的。如今我成了明面上和他平起平坐的一殿之主,他利用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听玲珑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了崔钰的想法。 “不过呢,送上门来的好处咱不要也白不要。转轮殿嘛我想想,嗯主人明日请孟婆过府一叙如何?”玲珑琢磨了片刻,在那里娇笑着对我说道。只不过她嘴里说的孟婆,我一向和此人没有什么交道。贸然去请人家过府,人家会卖这个面子么? “我去请,主人明日早些来便是。”玲珑知道我白天是要回阳间的,随即在那里嘱咐着我道。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点了点头答应了她。 “啊呀,我的腰!”回到阳间,我第一个感觉就是我的腰疼得厉害。缓缓走动了几步,尝试着动弹了一下手脚之后我轻声呻.吟了一句!原来就算是肉身一起下到阴司,转回阳世该有的伤还是依然存在。丝毫不会因为在阴司的时间而加快伤患的康复。难道阳间和阴司的时间,是分开计算的么?我咬着牙如同孕妇那般撑着后腰边走边想! “主公多加珍重,要是有急事相召,捏碎这块玉佩即可!”护送着我返回到医院的夏侯渊从怀里摸出一块玉来塞进我手里说道。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学的,动不动就要人捏碎玉佩。拜托这都是古董,拿到阳间很值钱的好不好?真是一群败家的玩意儿!我看着手掌中放着的那块汉白玉,暗自在心中腹诽不已。转念一想,不知道夏侯渊从坟里带了多少这种玩意出来,以后是不是该找他讹诈几块卖了补贴家用呢? “臭小子,还知道回来?”蹑手蹑脚的进了病房,迎面被师父的拖鞋砸到头上,随后就听见他那愤怒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额,下面事多,耽误了。”我将拖鞋放回师父的病床边,低声对他解释着道。 “事多?你知道你去了几天了?再不回来,贫道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妈说了。”师父敲了我一记爆栗在那里说道。 “几天了师父?”我揉了揉额头问师父道。阴司总是那种阴沉沉的天,白天也是那样,晚上也是那样。弄得我都没有什么时间观念了。白天和晚上唯一的不同,就是晚上比白天更黑一些罢了。 “三天!整整三天,你老娘天天来问我,你到底去哪儿了。我只有说你被你的上级叫去办差去了。”师父将身上的被子掖了掖对我说道。我知道他这是在我串供,免得待会老娘来了问起我来,说岔了! “三天了?时间过得真快!”我走到病床旁边,铺开被子钻了进去说道。 “这几天要是没事,就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焚香沐浴吧。你这一身鬼气,实在呛得贫道难以入睡。”师父躺在床上吸了吸鼻子,随后对我说道。也难怪他这么说,阴间可不都是鬼么。我在阴间待了三天,沾染上鬼气是在所难免的。 “知道了师父。”在阴间不觉得,一回到阳间我立刻就觉得眼皮子在打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嘟囔着回答道。焚香沐浴,最近是干不成了。睡醒之后,到了晚上我还得下去呢。说好了晚上请孟婆吃饭的,也不知道那个老婆子好不好打交道。我脑子里涌出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随后陷入了梦乡之中。 “哎哟儿子,你这伤还没好,到处乱跑个什么?你们单位除了你就没别人干活了么?这可不行,啥时候遇见你们领导,我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虽说是提倡为国家做贡献,可也不能把人往死里贡献吧?”我一觉睡到中午,才被老妈的唠叨声给吵醒。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然后翻身下了床。 “你下来干什么?不冷啊?躺床上去,今天妈为你熬了山药鸡汤,你尝尝!”老妈将保温瓶的盖子拧开,然后拿调羹舀了一勺滚烫的鸡汤送到我嘴边说道。 “妈,医院有食堂。你没事就四处溜达溜达,看看北京的风土人情呗。天天往医院跑你不累啊?”喝着老妈特意为我熬的鸡汤,我的身心都是暖暖的。看着她那双被寒风刮得通红的手,我有些心疼的对她说道。 “有什么好溜达的,每天去菜场买菜,然后做一些你爱吃的送来,看着你吃完妈才是最高兴的。来,张嘴,把鸡腿吃掉!”老妈还像我小时候那样,拿着鸡腿哄着我吃饭。 “哟!楼家妈妈又给儿子送饭呢?好香啊!”正吃着饭,病房门被打开了。我这几天都不在,人家护士长今天亲自过来查房,兼带着给我换药。 “你倒好,不声不响的就溜了。有任务也要对我们说一声啊,趴着!”护士长走到病床边,在那里柳眉倒竖的教训了我两句。估计我忽然不见了,她也挨了院方的k吧?算了,女人嘛,让她说几句消消气也没什么。我示意老妈将保温瓶端到边上去,然后很配合的翻身趴在病床上。 “你看看,你这纱布里的药都干了,绷带也脏了。你这样很容易感染的知道不?忍着点啊,都沾在伤口上了,待会揭的时候可能会有点疼!你这也是活该,要是按时换药不就不用遭这罪了么?”护士长戴上胶皮手套,拿着镊子在那里钳着我背上的纱布说道。 “嘶,护士长您轻点儿。您这是准备把我的皮给撕了吧?可不许公报私仇啊!”随着背上的纱布被揭掉一块,我身上的肌肉顿时一紧。疼,火辣辣的疼。纱布和肉沾到一起,这么一撕顿时带走了几块血痂露出了里面红通通的肌肉来。 “现在知道疼了?忍忍!”护士长用镊子夹着纱布在酒精瓶子里沾了沾,给我洗着伤口说道。那被揭开血痂的伤处经过酒精的洗礼,更是让我感觉到一阵刺痛。 “行了,接着喝你的鸡汤吧。我知道你是特殊部门的人,下次再要离开,给我们打个招呼。免得全院上下四处找你的人,害得我还挨了训。”护士长帮我包扎完伤口,又将我身上的衣服放下来,替我盖好被子抱怨着道。 “哟,累您挨训了?等我好了,全聚德,请你们吃饭赔罪!”连累别人挨了批评,我心里其实挺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北京这地界儿上,我也就知道有个全聚德了。过几天索性就请这班医护人员去搓一顿,表表歉意吧! 第二二三章 宴请孟瑶 全聚德暂时押后,眼下得把请孟婆吃饭这事给落实了。因为没有和她打过什么交道,也不知道她的喜好。等我晚上回到第二殿之后,看着玲珑呈上来的菜单犹豫了半晌,决定照单全上。既然要请客,当然就要让客人吃好。这么多菜肴里,总会有几道菜是孟婆喜欢的吧? “去,趁着时间还早,去一趟崔府君府上,看能不能匀些忘川虾过来。”看着忙碌个不停的仆役们,我拉过玲珑来对她说道。别的菜我不知道,但是这个忘川虾,想必孟婆应该是会喜欢的吧? “好的主人!”玲珑闻言放出她那条小白驴,骑上去就走了。 “府君,外头有客找你。”正在我们为了请客的事情而忙碌着的时候,门房一溜烟跑进来对我禀报道。 “是谁?”我回头问门房道。 “她没说!”门房弯腰回道。 “谁呀这是?”我纳闷着随在门房身后向外走去。 “敢问......”走到门口,打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穿粉衫,体态玲珑娇小的女人站在那里。我细想了想,印象里没有这个人的存在。来者是客,我上前拱手询问道。 “怎么?楚江王请客吃饭,就连客人长什么样都不晓得么?”那女子抿嘴一笑,在那里揶揄着我道。 “大开中门,贵客到!”我心里纳闷着,这女人怎么知道我今天请客的?随后一想,乖乖,她不会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孟婆吧?孟婆这么年轻?在我印象里,孟婆的形象应该是一个牙齿都快掉光了的老妪才对。不过这个时候容不得我继续琢磨下去,我回过神来,连忙对身后的仆从们大喝道。 “孟......”等到中门大开,仆役丫鬟们左右排开,摆好了架势迎客之后,我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这个女人了。叫她孟婆?那肯定是不妥的。叫她孟姑娘?貌似也不妥。 “楚江王叫我孟瑶好了。孟婆这个称呼,不过是外界以讹传讹罢了。”孟瑶走在我身边笑着对我说道。类似我的窘态,她不止一次从见过她的人脸上看见过。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够资格见到她的庐山真面目。那些见过她真面目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去投胎的,喝完孟婆汤转眼就把记忆丢个干干净净。还有一种,就是和我这样,孟瑶觉得够资格一见的人。 “孟瑶,好名字。”我伸手虚引向正厅说道。 “啧啧,孟瑶姐姐来了啊?和我家主人聊得可还投机?”正说话间,玲珑骑着小白驴回来了。驴屁股后头挂了个食盒,估计就是从崔钰那里讨要来的忘川虾吧。见我和孟瑶谈得还算融洽,连忙满脸堆笑的下了驴子走过来问道。 “你知道孟瑶的真面目,为何见我却是不说?害我在佳人面前出糗,这个月扣你的俸禄。”我看着玲珑佯怒道。这种说辞,其实也是缓和气氛的一种方法。 “是孟瑶姐姐不让我说的,我还等着这个月的俸禄去买套首饰呢,主人你可不能扣我的钱啊!”玲珑闻言上前拉着我的胳膊可怜兮兮的说道。这一来一往的,立刻就将气氛弄得融洽了许多。 “他要是扣你的薪俸,妹妹就去我府上挑几套首饰去。”孟瑶轻笑着对玲珑说道。看不出来,玲珑这丫头还挺厉害的,这么短的时间就和孟瑶相处得这么好。 “楼府君倒是阔气,请我一人赴宴却摆了这么大一桌子菜。”进了客厅,孟瑶看着方才摆好的酒席对我说道。一张大圆桌,上面满满地摆放了不下20道菜肴。而食客却只有我,玲珑,秀娘还有孟瑶四人。也难怪她会说我奢侈了。 “头回请孟瑶这样尊贵的客人来作客,也不晓得你的喜好,所以我只有将府上拿得出手的东西每样都上了一份。”我引着孟瑶来到桌边,示意她入座后解释道。 “都让让啊,虾来咯!”聊不几句,就见玲珑端着一个倒扣着盖子的盘子小跑了过来。 “虾?”孟瑶见状问道。 “这可是我家主人特意为姐姐你准备的佳肴呢。”将盘子放到桌子的正中心,玲珑小心的揭开盖子对孟瑶说道。盖子揭开,虾还在动。有少数几只,甚至弹跳了几下。孟瑶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玲珑要拿盖子把盘子盖上了。 “这不会就是崔府君府上的那道名菜,忘川虾吧?看来楼府君和崔府君的关系不错呀。这道菜,可不是常人所能品尝得到的。”孟瑶看着盘子里三分熟的忘川虾,很是随意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只放进嘴里惬意的说道。看来这道菜是对了她的胃口了。 “正是那忘川虾,孟瑶要是喜欢,尽管多吃些。”我起身将盘子往她面前移了移。 “黄泉醉,忘川虾,楼府君是个懂得享受的人。”孟瑶吃了几口菜,端起面前的酒杯对我示意请酒道。 “姐姐若是喜欢主人府上的菜式,今后大可以常来常往,我家主人一定十分欢迎的。”玲珑等孟瑶将杯中的酒喝尽,连忙起身为她倒着酒说道。 “就妹妹你会说话,你家主人可还没有开口邀请我呢。怕是日后来的多了,反而惹人厌烦。”孟瑶夹起一只虾放进嘴里细细品味着说道。 “玲珑说的话就代表我说的,孟瑶随时都可以来第二殿。”我举起酒杯,回敬了孟瑶一杯之后说道。玲珑说要请这个素来不与常人打交道的孟瑶吃饭,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若是因为她掌管着奈何桥而与之交好,今日这般待遇似乎有些过了。要知道,就连崔钰和包黑炭来我府上,都没有今天这般正式。 “姐姐你看,我家主人可是正式邀请你常来了哟。要知道,连崔府君和包府君都没有这样待遇呢。对了姐姐,昨日我与你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啊?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啊。姐姐总不能一辈子就守着那座奈何桥过日子吧?”玲珑笑着对孟瑶说道,随后又拿起公筷来为她布着菜。 “不知道昨日那番话,是楼府君的意思,还是我家妹子自己的意思呢?要是楼府君的意思,我倒是要认真考虑一下。若是我家妹子自己的意思,好意我就心领了。毕竟啊,当家作主的还是你们家府君。”孟瑶白了玲珑一眼,在那里梨涡浅笑着道。话说得漂亮,可是话里的意思就是玲珑还不够资格说动她。 “玲珑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不管她对孟瑶说了什么,孟瑶大可以认真考虑。”虽然我不知道玲珑到底对孟瑶说了什么,可是我相信她不会在外人面前信口开河的。而且第二殿很多事情都是玲珑在操持,很多事情确实她比我更清楚,更有发言权! “楼府君果然和外界传言的那样,很是看重我家妹妹呀。用人不疑,这一点很多人都是比不上府君的。只不过,看样子府君还不知道我家妹子到底和我说了些什么吧?这么爽快的就将事情应承了下来,就不怕弄清楚真相之后会反悔?”孟瑶飘了一个眼神过来,替我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最多不过将第二殿给孟瑶了,我还有几十年好活,给了你我也落个清闲,免得白天黑夜的两头跑!”我笑着举杯对孟瑶示意道。这是我的心里话,我只想做个有点闲钱的闲人,肩膀上的担子越少越好。 “虽不中亦不远,府君看来是真的不知道我家妹子对我说了些什么呢。我告诉你吧,昨日我家妹子对我说,府君有意将转轮殿交给我来打理。怎么样?府君如今还舍得么?要知道,我家妹子可是背着你,将第十殿许了我呢。”孟瑶站起身来将我的酒杯斟满,随后抬手轻掠了掠耳际的散发笑道。 “孟瑶可愿意接手?”我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玲珑有心将孟瑶拉出来顶了那第十殿殿主的位置。这样一来的话,原本要处在风口浪尖上的我,就可以和崔钰那样,隐藏到幕后,而人们的目光则会关注到孟瑶身上。孟瑶是谁?那可是资格够老,又手握实权的千年老鬼。她顶了第十殿的位置,相信没有哪个殿主会去对她发难。谁手底下还没几个关系户?想要安然过了奈何桥去阳世投胎,孟瑶这关非过不可。我心里暗赞了玲珑一句七窍玲珑,随后开口问孟瑶道。 “楼府君能得我妹子相助,可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只不过,我替府君挡了风头,府君该怎么谢我?”孟瑶不愧是千年老鬼,玲珑的目的她是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今日前来,也是想交好我这个崔钰跟前的红人。鬼界和人间一样,想要过得安生一点,不拉帮结派不行。虽然千多年来,她都是独善其身。可是通过这次转轮王的事情她也算是看明白了,真有事情的时候,自己身边没有人相帮是万万不行的。 “从此你我二人守望相助,共同进退如何?”我端起酒杯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可别等小女子有事,府君过河拆桥才好呢。”孟瑶举起杯子和我轻碰了一下娇嗔道。 和孟瑶之间的协定可谓是双赢,她不用再守着一座奈何桥,转而升为一殿之主,成为阴司十巨头之一。而我,也乐得她帮我挡了那些嫉恨的眼光。而且我和她,都各自多了一个盟友。两方势力一结合,一加一大于二。 第二二四章 强拆 “你倒是舍得,一殿之主的位置就这么轻易的送人了?”关于第十殿殿主的位置,虽然我有心将它交给孟瑶,可还是要到崔钰那里报备一声的。崔钰得知我将转轮殿交给了孟瑶,不由在那里瞪眼道。他是决计没想到,我就这么轻易的将一殿之主的宝座让给别人的。 “也不是送人,孟瑶也算是地府的老人了。崔府君对她也算是知根知底,与其让有心人惦记着第十殿,终日里在背后扯我们的后腿。反倒不如将第十殿交给孟瑶。一来她的资格也够,二来么也间接的为我们拉来了一个盟友。在地府经营了千多年,至不济,也比我的实力大得多。所以我考虑了一下,将第十殿交给她,我们获得的好处反而会更多。”我在那里轻声对崔钰解释了起来。不把他说通,就算我有心,孟瑶也是坐不上转轮殿殿主位置的。 “你倒是挺有心的,也罢就先按你说的,暂时让孟瑶去坐镇第十殿吧。不过我不希望她成为第二个被我剿了的转轮王,人是你推荐的,你得帮我盯紧了她。”崔钰闻言沉思了好半天,这才抬起头来对我说道。 “话说,昨日你让你府上的玲珑丫头来讨要忘川虾,就是为了宴请孟瑶吧?看不出,你小子倒是挺有女人缘的。只不过阴司不同阳间,有些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不然你阳气外泄过多,你那个师父说不得要下来找我理论。”说完了正事,崔钰少有的和我开起了男人之间的玩笑。 “这个!”我看着有些为老不尊的崔钰,无言以对。 “哈哈哈哈~嗯,难得看你吃瘪,本府心情愉悦得很。喏,文书在这里,拿回去跟你的美人请功去吧!”崔钰拿起桌上的文书,在末尾盖上了自己的大印之后塞进我手里大笑几声,随后背着手进了内室。 “拿着文书还有印绶,你就可以去上任了。”回到府中,我将文书和印绶一并交给了孟瑶对她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和玲珑就一见如故了。昨夜吃过晚宴,居然史无前例的留宿在我府中不曾离去。导致今日我再来阴司,沿路不知道有多少怪异的眼神在看着我。仿佛我和梦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般。 孟瑶是什么人?这些小鬼和差役们几时见过她对旁的男人假以颜色过?可就是这么个女人,昨夜居然留宿在第二殿了。一时间,众鬼对我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又如黄河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府君果然是崔钰面前的红人,这么轻易的就将文书和印绶给拿回来了。看来,以后我真得好好儿巴结巴结你才是。”孟瑶接过文书和印绶,查看了一下之后眉开眼笑的在那里说道。自打我将这些东西交给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孟婆了,而是掌管第十殿的新任转轮王。 “以后大家身份不相上下,你就别府君府君的这么称呼了。直接叫我楼淼淼吧,就如同我叫你孟瑶那样。”我在刻意的拉近着自己和孟瑶之间的关系。 “这里的事情总算是办得差不多了,玲珑啊,第二殿你多费心。最近来阴司频繁了一些,我妈有些怀疑,可能我又要有一段时间不能下来了。”派人用轿子将孟瑶送走之后,我揉了揉太阳穴对身边的玲珑说道。 “我知道的,你在上头多陪陪阿姨也好。要是有事需要你出面,我会让夏侯将军去通知你的。”玲珑上前替我整了整衣裳,柔声说道。 “砍了转轮王的脑袋,阴司可以平静一段时间了。实在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实在不行,大不了你再附在我身上,咱们离开这里就是!”我对眼前这个帮了我不少忙的女子嘱咐道。 回到了医院,我开始老老实实的躺在病床上养起了伤。嗯,还有师父交代下来的,焚香诵经,驱除身上沾染的鬼气。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毫无波澜的过去了,我和师父师叔们身上的伤势,也一天天的好转起来。 “儿子,你身上的伤差不多好了,妈妈该回去了!”这一天,老妈忽然对我提出了想要回去的想法。 “好好的回去干嘛?就在这里住下来吧,过几天我出院了,给你租一套房子。”在北京这地界上,买房子是暂时不用想了。但是租金,我还是付得起的。老家那个破旧的房子,我是实在不想让老妈继续住下去了。 “叶落归根呐儿子,而且你爸也葬在那里。我要是不回去,逢年过节谁去供奉他,谁去陪他说话呢?那房子虽然破旧了些,可里面有你爸的影子。”老妈致意要回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爸。 “那行,我先送你回去。等儿子挣钱了,再给你买套大点的房子住。”我拗不过老妈,决定先将她送回去。等我在北京找到一处好点的房子,到时候再将她接过来好了。不是我不想回自己的家乡,而是我不想让老妈总是活在左邻右舍那怜悯的眼神之中。怜悯不是他们的本意,他们的本意是想通过自己对老妈的怜悯,体现出他们的优越感来。因为老妈的存在,让他们可以去怜悯别人,而不是被别人怜悯。我很反感这些人的虚伪。 “也好,咱娘俩多久没好好说话了?这次回去多住些日子吧!”老妈年纪大了,愈发的想要儿子陪在她身边。其实她屡次想要我去厂子里上班,也是这个意图。老妈不再是20年前的老妈了,父亲不在之后,她很想我能够陪在身边。 “好啊,这回天大的事情找我,我也不干了。在家里多陪你些日子。”我答应了老妈的要求,决定送她回去之后好好的陪她一段时间。 “儿子啊,那两个闺女,你到底看上谁了?”老妈忽然问起了这个问题。霍晶莹打小就深得她的喜爱,而师影的外表又让她觉得,这有这样的女子才能够配得上她的儿子。倒不是说霍晶莹不漂亮,只是师影的嘴巴比较甜罢了。 “鼻涕妞比较持家一点!”我很自然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我知道,我的心已经做出了选择! “那你可要抓紧了啊,再过几年等你三十了,人家没准娃娃都好几岁了。”老妈并没有因为她对师影的好感而干涉我的选择,只是在那里一个劲的催促我赶紧把和鼻涕妞之间的关系给定下来。 “阿姨要走了啊?”过了几天,等我把出院手续都办好之后,师影和霍晶莹一起把我们送到了车站。鼻涕妞低着头搓着衣角,好不容易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女大十八变,现在的鼻涕妞,远不像小时候的她那么活泼了。 “是啊,离家太久了,要回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家里的被子都潮成什么样了呢。对了晶莹啊,等把你师父伺候利索了,来家玩啊!”老妈拉着霍晶莹的手在那里慈祥的说道。见此情景,师影知道老妈和我是作出了选择。只不过她跟我之间,感情还没有霍晶莹跟我之间那么深刻。在她来说,平日里和我的暧昧,仅仅限于暧昧而已。或许是一个人孤单了太久,猛然遇到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去调戏的人,这才让她有些动心吧? “嗯,我知道的阿姨!”霍晶莹很乖巧的在那里低声应承道。 告别了鼻涕妞还有师影之后,我和老妈乘上了开往家乡的列车。一天一夜之后我们回到了家乡那座小城里! “儿子,我们的房子......”大老远,老妈就发现我们的家不见了。以前矗立着住宅楼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片堆满了瓦砾的废墟。就连那条小巷,也被推得一干二净。只有巷子里的那条水泥小路,还依然在遍是瓦砾的废墟中倔强的露出脸来。 “哎呀,楼家妈妈你可算回来了。呐,这是拆迁通知书。你也不知道去哪了,赶紧去区里领补偿款吧!”一个以前在街道办里上班的工作人员不晓得从哪里钻了出来,一见我们的面,就将通知书塞进了老妈的手里说道。 “我说,这房子谁拆的?”我将拆迁通知书拿到手里,略微的看了看问他道。我对什么拆迁款不感兴趣,我想知道的是,谁在没有经过户主同意的情况下,就把人家的房子给扒了。电视里天天在说构筑法制社会,他们的这种行为,是在打谁的脸? “区里主持的工作,各部门配合执行的。去区里领补偿款吧,也不少呢,不少人都领了。!”那人见我问他,眼神有些闪烁的在那里说道。两个不少就是他的回答,一是钱不少,二是人不少。不少到底是多少?我笑了! “钱我不会去领的,谁扒了我家的房子,照原样给我恢复。还有,我家的房产证和土地证。还有家里的家具,存折什么的。最好三天之内给我送回来,不然的话别怪我不讲道理!”我怒了,房子是当年父母响应国家号召只生了我一个才分配到手的。而且前几年房改,这房款我们也是交了的。这就是我的家,谁敢特么拆了我的家,就别指望我对他客气。 第二二五章 道理说不通啊 “来领补偿款的吧?你们人跑哪儿去了?就剩下你们这几户,害得我还得天天守在这里。呐,签个字,去财务领钱吧!”当晚我将老妈安顿在市区里的一家宾馆里,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区里。一进办公楼的门,紧挨着大门的一个办事窗口里就探出了一个脑袋在那里抱怨起来。 “签什么字?”我紧握了一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手,问那个工作人员道。 “合同啊,你不签字怎么领钱?呐,在这里签户主的名字就可以了。”那个工作人员闻言有些不耐的说道。 “这字我不能签,我也不是来领什么钱的。我找你们区长有事情!”我低头看了看合同,上头隐约写着经过开发方和业主方协商,双方达成协议同意拆迁的字样。从开始,我就没见过那个什么开发商的面。何谈协商,又何谈达成协议? “你不是来领补偿款的啊?真是的也不早说,那你站这里干嘛?瞎耽误功夫!”那人闻言将窗口啪一声关上说道。 “请问是区长么?”没人告诉我地方也不打紧,我上到办公楼的二层,很顺利的找到了区长办公室!办公楼总共三层,一楼人来人往的区长肯定是不会在那里办公的,嫌吵!三楼虽然清净,可是夏天日头晒得天花板滚烫滚烫的,嫌热。只有二楼最合适人家的身份了。 “你是?”里面一五十多岁穿着西装,大腹便便戴着眼镜正在桌上研究着什么的人抬头有些不愉的看着我问了句。领导办事的时候,最烦别人打搅了,不管在办什么事!这一点我是知道的,闻言我走进了办公室,反手将房门关上了。 “有事说事,关门干什么?办事走正常渠道,走后门是不可取的。”人家看我这架势,以为是来给他送东西的。将眼镜摘下来放到桌上,然后揉了揉鼻梁说道。 “我不是来走后门的,我就是来问问区长,先前拆迁是谁批准的。是根据什么文件来批准的,取得了住户们的同意没有,有没有土地开发凭证。”我来就是问事的,我素来不知道怎么和官们打交道,那些八股文似的套话我也不会说。想了想,索性就开门见山算了。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房子给拆了,我总不能连问的权力都没有吧? “你是什么人?这些事情也是你够资格打听的?出去!”人一听说我是为这事来的,脸色立马就垮了下来。一抬手一叉腰,很有范儿的对我吼了一句。 “您得把事情对我说清楚了,不然今儿我还真不出去。出了一趟远门,回来房子没了,搁你你干么?都是人生父母养的,麻烦你将心比心一下好不好!?”我走到沙发边上坐了下来,然后在那里不紧不慢的说道。动粗我是决计不会的,到时候人家给我扣上个冲击政.府机关的罪名,当场把我突突了都没问题。讲理,今天我来的主要目的是讲理! “通知下发到各户,你不在家怪谁?再说不是给了你们补偿款么?那么多人都签字了,就你来问。再说了,这次拆迁是区里响应市里建设美好城市的号召而进行的。你们住的那地方,都多少年了?杵在市中心不觉得有碍观瞻么?小同志,有时候还是要讲一点奉献和牺牲精神的。”人家心里把我划归到了钉子户的范畴里,问题是,钉子户还有房子在,我特么连房子都没了。 “通知下发多久拆的房子?你通知我了么?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你拆了我家的房子,就是违法犯罪!补偿款?多少钱补偿款?就你们给的那俩钱儿,能够买上一套相同面积的房子么?是这,你要认为我是来无理取闹的,那我们叫媒体来,当着媒体的面把道理摆一摆。要是人说我没道理,我连你那几万块的补偿款都不要,房子算送给你们了!还有,我对这个国家的奉献绝对要比你大得多。”见那区长扯起了官腔,我也是烦了。我知道这种人遇事最怕的就是媒体介入了,所以一开口就说要找媒体来评理。 “你要这么说,那我们就谈不下去了。要是我们国家个个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怎么搞建设搞发展?”人家瞬间将阻碍国家发展的帽子扣到了我的头上。 “那我问你,如今的社会是不是法治社会?还是说,中央下达的文件精神你们根本就没有用心去学习?连中央的文件你都置若罔闻,说你渎职都是轻的!”扣帽子谁不会?要是普通老百姓,可能就被他的这顶大帽子给吓回去了。可我是普通老百姓么?显然不是! “让门卫上来,把这个闹事的给我请出去。”区长大人面色很是难看的拿起了桌上的内线电话,对着电话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当他在道理上站不住脚的时候,就想到了用权力来压人。当然,和这位区长似的干部,还是极其少数的。大多数干部,还是为国为民呕心沥血的。 “出去出去,敢到这里来闹事,信不信叫派出所关你几天?”不一会儿功夫,门卫那几个终日无所事事的主就蜂拥而至。一个个手拿着警棍,面色不善的看着我嚷道。狐假虎威,说的就是他们这种人。 “我是来讲道理的。”我有些无奈的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他们说道。 “还讲道理?在这里区长就是道理。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关你几天你信不?”领头的猪头小队长上来就想抓我的衣领子。 “你别动手,你是行政部门聘请的保安,不是警察。你没有执法权,甚至你们连工作证都没有。充其量你们也就是临时工,我是个守法的人,你要是敢威胁到我的生命安全,我可是要正当防卫的。而且我在这里,也只是和区长讲讲道理。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人民政.府。要是人民不能来表达意愿,进行合法的咨询和诉求,那么可以把人民两个字去掉了!”我一手隔开那保安队长伸过来的胳膊,退到墙角对他说道。讲道理无效,眼下我就想可以激怒这个愣头青,只要他敢动手,我就有机会将事情闹大。 “哟呵?看不出来,这张嘴还挺能掰扯的。拖出去打,打死了算我的!”保安队长成功的被我激怒了。就见他一个熊抱将我抱住,然后对身后的喽啰们喊了一嗓子。我就不明白了,一个月薪千把块钱的保安,他凭什么有这么大的底气说打死了人算他的?真算的话,他扛得起么?要知道那年月出了人命,赔偿价可是20万起步的。 “噼里啪啦!”我被拖到了院子里,然后一群人围在我身边拳打脚踢。我卷缩起身子,将身上的要害部位护住,任由他们去打!打吧,打得越狠越好。我咬着牙,闷声在那里想道。 “别打了别打了!”老妈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然后就看见老妈扑到了我的身上,紧紧的护住了我。 “算了吧儿子,领了钱咱去租个屋子住也是一样!”老妈抱着我在那里说道。在她看来老百姓遇到官,除了息事宁人,再无他途可想! “赶紧把你儿子弄走,要不是看在你这么大年纪的份上,今天非打死他不可!”保安队长打累了,喘着粗气在那里用警棍对着老妈指点着道。听他话里的意思,今天他还卖了天大的一个面子给老妈。 “您别怕,不是让你在宾馆好好休息么?怎么跑这里来了?”我伸手抹去了老妈眼角的泪水,缓缓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撕扯烂了的外套问她道。 “你一大早就不见了人,我寻思着你肯定是来这里找人说理去了。儿子,咱回家,房子不要了。”老妈弯腰想把我从地上扶起来,这个时候就算是给她一座龙宫,也没有我的安危重要。 “您先到边上去,他们不敢打死我。嘶,孙子下手真黑。”我让老妈退到一边,然后反手摸了摸背上才痊愈不久的伤疤咧嘴说道。伤疤那里挨了几棍,摸上去一阵生疼,我估计是伤口被打裂了。 “接侯叔叔!”我摸出怀里的手机,按下了侯叔叔办公室的电话号码。不多会,电话里就传来了办公室秘书彬彬有礼的询问声。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对他说道。 “侯叔叔?啊,好的,您稍等!”新来的秘书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敢叫首长叔叔的。闻言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再次在电话里彬彬有礼的说了一句之后,将电话搁在了桌上,起身敲响了办公室里间的玻璃门! “首长,您家里有人打电话过来了,您看您现在方便接听么?”秘书误以为我是首长家里的子侄辈了,将门轻轻推开一丝缝隙,在那里小心翼翼的询问正在看着文件的侯叔叔道。 “胡闹,这是工作的地方,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侯叔叔摘下眼镜,有些不愉的说了一句。他听秘书这么说,还真以为是家里的哪位找他找到单位来了。 “那?”秘书轻声追问了一句! “接进来吧!”侯叔叔站起身给自己的杯子里续上了茶水,然后对门外站着的秘书吩咐道。 第二二六章 该来的总归会来 “喂,以后有事情等我回家再说。谁?淼淼啊,哈哈哈,我还以为是爽爽那丫头无聊将电话打到这里来了呢!怎么样?伤势好些了么?听说你陪妈妈回老家去了?我昨天还说因为工作太忙,没有时间去送你们,今天你就打电话来了。多在家里陪你妈妈些日子。休养好了,我有任务交给你!”侯叔叔听见我的声音,连珠炮似的在电话里说道了起来。 “侯叔叔,您先别忙着布置任务,我被人打了,房子也被拆了。我就问您,这事儿你管不管?”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反手按住背后裂开的伤口对着电话说道。 “什么?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侯叔叔闻言眉头立刻就皱起来了。底下的地市州有些领导干部为了政绩,大肆进行拆迁兴建新的楼盘闹得民怨四起的消息他也得到了汇报。他没想到的是,这种事情居然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在区府大院呢,刚被一群保安给揍了!”我知道侯叔叔是个眼睛里不揉沙子的人,我也知道,这次有人要倒大霉了。 “你保护好自己,我打个电话去你们省询问一下。这件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这点芝麻大小的事情,不值得侯叔叔出面,他打电话询问一下就已经足够。我需要的,只是他的这一个电话而已。至于其他部门的干部,我是两眼一抹黑谁也不认识。高射炮打蚊子,就高射炮打蚊子吧。 “我知道了侯叔叔,那你忙,我挂电话了!”将事情讲清楚就可以了,没必要去和人唠家常。说完这句之后,我轻轻按下了挂机键。我知道,很快侯叔叔就会将电话打到我们省,然后省里的电话很快就会打到我们市,最后市里马上就会来人处理这件事情。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坐等事情的处理结果。坐等,坐在地上等! “怎么回事?你小子还没挨够揍是怎么地?起来,滚蛋!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撒泼的地方么?”见我坐在地上不走,那保安队长过来踹了我一脚吼道。我的衣服上,很清晰的留下了他的脚印! “你别急着动手,等几分钟,你这身皮就该脱了。出了这个院子,你连屁都不是。”我没有去拍打身上的灰尘和脚印,伸手从兜里摸出了一支香烟点燃了对他说道。我知道,第一个被人丢出来顶缸的就是他。然后还有谁,就要看侯叔叔电话里的语气了。如果和风细雨,估计就到此为止。如果疾风骤雨,那么就要牵扯一批人了。 “你还敢威胁我?”见我言之戳戳,保安队长也有些心虚了。刚才我打电话,他在旁边多少也听见了一些。知道我是去找了人,但是他不知道我找的人能量到底有多大。我现在说出这番话来,他心里隐约觉得或许事情真的要糟。 “我不是威胁你,等几分钟吧。几分钟之后你们区长要能接着稳坐钓鱼台,我二话不说马上拍屁股走人。”我弹了弹烟灰,坐在地上昂头对那保安队长说道。 “误会了误会了,这是谁干的?人家不过是来问问情况,你们怎么就敢随意动手打人?”不等我的烟抽完,区长敞着衣服就从二楼跑了下来。跑到门口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当即就凉了半截。我的衣服也被撕烂了,身上还有几个脚印子。关键是,此时我正坐在地上悠然自得的抽着烟。酝酿了一下语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劈头盖脸就训斥起那几个保安来。 “区长,不是您......”保安队长知道完了,区长果然没坐住。这个时候他知道,他得罪了一个能砸掉他饭碗的人。他心疼的不是保安这碗饭,而是吃这碗饭的环境。自打在这里上班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走在大街上都隔三差五的有人过来打招呼了。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见面都先称呼一声哥。人家凭什么捧他?不就因为他天天站在这个院子门口,能近距离和区长和各部门的负责人接触一下么?要是被人从这里撵走了,不用到明天,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来找他要账。之前仗着单位好,他可没少干欠债不还之类的破事。 “不是我什么?我们的保安队伍要加强法制的教育和培训,不能招一些不懂法的法盲进来工作。一个单位,要想给人留有好的印象,不是看接待得热不热情,不是看办公楼华丽与否。人家进门第一眼看的是谁?就是保安!这种话我对你们说过多少回了?你们自己说说,我对你们说过多少回了?”区长很是义愤填膺的在那里训斥着面前的保安,还有随之而来的那些工作人员。 “下一季度的工作重点,就是加强我们内部人员的培训。不能让老百姓们觉得,门难进,事难办,话难听,脸难看!崔主任,你把我的讲话记一下。下一季度先培训,后考试,考试合格了再上岗。不合格的,先待他三个月的岗!我看这回还敢阳奉阴违!”区长在那里大发着雄威道。 “是是是,记下了记下了!”办公室主任点头哈腰的站在后头连连称是道。 “那个,小同志啊!我们的工作态度不好,请你多多批评。对于这些滥用职权的人,我决定全部开除。毕竟他们只是临时工,代表不了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同志嘛。这个这个,还望你不要以偏概全,误认为我们所有的同志,都是这个样子的。起来吧,去区招待所洗个澡,然后换身衣裳。晚上我做东,有什么问题我们详谈。你看,这样好不好?”训斥完了下属,又开除了那几个保安,区长自认为这件事情就可以这么算了。市里的秘书长刚才打来了电话,让他以为我是在市里有人。想想,这个区也算是市里的明星区了。工作还得他去做,大不了请个客,说几句好话也就算完了。至于拆掉的房子,顶多按面积给我一套也就是了。 “嘿嘿,再等等,先不忙着做决定!”我就不信,以侯叔叔的身份,这件事情就这么了了。 “小同志啊,你先起来好不好?这么坐在地上,不凉得慌?咱们先去洗澡换衣服,然后找个有暖气的房间详谈。有什么委屈的地方,你大可以直说嘛。家里没地方住吧?在安置好之前,先住区招待所。住宿费区里报销,你看怎么样?”见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区长心里又有些不悦了。 “不就是找了市里的秘书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有心卖他个面子。要是还不识趣,老子不卖他这个面子又怎么了?”区长心里暗暗发着狠! “滴滴~”心里的狠才发完,门口就开进来几辆轿车。看着那熟悉的车牌号,区长知道这是市里的一二三把手都来了。这个时候他的心里才隐约有些觉得不对。难道这小子的关系,不是秘书长?区长心里有些拿不住了。 “混蛋!”一把手下了车冷着脸环顾着院子里的景致,二把手则是到我老妈跟前轻声说着什么。训斥人的活儿,自然就是三把手来做了。一声呵斥之后,三把手将手上的手套一把砸到了区长的脸上。刚才省里打来的电话,是他接的。在电话里,他被省里劈头盖脸的狠批了一通。而在最后,上头只说了一句话“对于那些害群之马,要坚决地清除出队伍。”调子上头已经定了,害群之马,三把手不知道这里面包不包括自己。 “同志啊,你受委屈了。对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带给你的损失,我们一定照价赔偿。是人民养育了我们,我们是人民的公仆。至于有些害群之马,我们是坚决不会姑息的。还请同志们监督我们接下来的工作。至于这次非法拆迁的事件,要不是你勇敢的挺身而出,和恶势力做了坚决的斗争,我们还真被瞒过去了。对此,我代表市府,感谢同志你及时地纠正了我们在工作上的疏忽。作为这个班子的班长,我是有责任的。”看看人家说的话,就明白为什么他是市府的一把手了! “我就是想问问房子拆迁的事情,没想到把您都惊动了。为了我这点小事,您还亲自来一趟,这不是耽误您工作了么?”见人伸出手来拉我,我就顺势起来了,拍打了几下身上尘土,留下了那几个脚印在人面前晃悠了两下说道。 “应该问,老百姓买套房子不容易。这是你的权力,以后有什么疑问,你可以直接去市府问我。市府办公室的门,永远对我们的人民开放!”一把手斩钉截铁的在那里说道。一番话说完,赢得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同志们,害群之马永远都会存在。我们不能因为极个别的人和极个别的事情,就对我们的干部失去了信任和信心。我们要坚信,只有紧密团结在以x同志的周围,大胆的,坚决的进行改革。我们的日子,就一定会好起来!”看着聚拢的人越来越多,一把手索性站到了他们的跟前,在那里慷慨激昂的发表着演讲! “啪啪啪啪!”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无形中,一把手就将这次事件的社会影响,降到了最低! “下面,我宣布市府对于这次事件相关责任人的处理意见!......”该来的,总归会来。看着三把手手里那盖了戳的文件纸,区长顿时瘫软了下去! 第二二七章 南海 区长被带走了,需要他到规定的地点,在规定的时间内交代问题。也就是民间广为人知的双规。这个处理结果,是相当符合民意的。而那几个保安,则无一例外的被闻讯而来的市局干警们当场带走。内保人员没有执法权,只有劝导的权力。就如同威震华夏的某管,也只有劝导的权力。更没有谁允许他们能顶着区府的名义,对来访的群众进行人身侵害。是来访,而不是上访。我的造访并没有越级,所以不管是在法律上,还是规定上,我都是站得住脚的。 而我家被拆的房子虽然重建是不可能,可是另外赔了我一套刚刚落成的新房。就在一处景致不错的小区里,楼层我抽了个3楼。本来对楼层不是很满意,我理想中的楼层应该是在5楼左右。可是后来转念一想,老妈的年纪越来越大,楼层太高将来她想出个门也是困难。这么一想,也就觉得3楼没什么不好。至于家具和装修,自然是由区里出面解决。我和老妈只需要暂时住几个月的区招待所就可以了。 在这期间,以前那些邻居们也找到了我。想要我出面,帮他们也弄回一套房子的补偿来。我没有答应,也不能答应。我承认我有报复的念头夹杂在里面,自打父亲过世,他们没少给老妈白眼看。我不是圣人,放不下心里的恩怨。打小,我就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孩。长大了,这个毛病没有改。 再者说了,为了他们再去扯皮,那我就是有理变无理,不知进退了。有本事自己去扯,扯得来该你的,扯不来也别怨人。有人说了,你费这么老大力气,都惊动侯爽爽他爸了才弄来一套房子?我想说关键不在侯爽爽他爸,而是市府的那些人。能够在市府坐前三把交椅的,谁上头没有自己的关系?而这些关系里,保不齐就会有侯叔叔的故旧,战友,甚至是一起办公的人。我只想要回自己该得的,不想去当人恶鬼憎的搅屎棍。 区里的招待所环境还是不错的,起码比那些对外营业的宾馆要安静,要干净!我和老妈挑了一间较为偏僻的房间住下了,老妈不想进出都要虚情假意的和那些服务员们打招呼。偏僻一点,遇见服务员的几率就会小上许多。可别小看了那些服务员,能来区招待所干这个的,起码都有点关系。这是个旱涝保收的好地方,待遇不低,活儿又少。每年也就是区里开会的时候,会有几个来自乡镇机关的干部住进来。其他时间,只要保持住招待所的整洁就行了。 我们是市里打过招呼,特批让住进来的第一批不够资格入住的老百姓。这些服务员心里明镜似的,要不是关系过硬,市府那些老板谁会去理会我们?嗯,她们习惯称呼领导为老板。于是在我们入住之后,总会有一两个姿色尚可,身段玲珑的服务员有意无意的去接近我或着是老妈。只要是能和我们搭上关系,她们的人生或许从此就会不一样了。至于是来我们家做老二还是老三,无所谓。前提是能入了我和老妈的法眼。 “儿子啊,你说我们都住这么偏了,怎么每天还有人过来啊?”老妈觉得,这个偏僻的房间应该是服务员们最应该忽略过去的地方。从这里走到大堂,起码要走好几分钟。期间拐弯抹角的还要下好几段楼梯,按道理说那些婀娜多姿的姑娘们,没事应该是不大愿意走这么远的。 “嗯,这就是人家的工作,老妈你就别老惦记着了。”我推开房间的房门,又将走廊里的推拉窗拉开,让外面的新鲜空气充斥了进来。倚在窗户上,我点了一支烟对房内的老妈说道。 “儿子啊,你那天是给谁打了电话?怎么我觉着,后来的那些人,好像有些怕你似的?”老妈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憋了好几天,今天终于问出口了。在她看来,市府的官员倒过来巴结自己的儿子,这不科学! “我的上级!”对于老妈,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儿子啊,你到底是干嘛的?”老妈有些狐疑的旧问重提道。旁观者清,在她眼里,我这个儿子这几年都有些神神叨叨的。要么就是忽然失去了踪影,怎么也联系不上。要么就是带着一身伤回来。 “就在一单位上班,什么到底是干嘛的啊。妈,你该找个老伴了。免得整天在这里瞎寻思!”我将手里的烟蒂掐灭了,回身按着老妈的肩膀说道。对于老妈找老伴这个事情,我是打心里赞成的。年纪大了,没有个贴心的人照顾怎么行?我这个做儿子的,总归没有枕边人那么细心。 “你爸才走几年呢?你就嫌弃老妈了是不是?你这个混小子,我掐不死你。”老妈闻言怒了,伸出手来使劲掐着我的脸在那里拧着说道。她没有想过再往前走一步,她是个很传统的中国女人。传统到,有些迂腐。换一面来说,老爸不知道积了多少德,才娶到了老妈这样的女人。 “叮铃铃!”就在我和老妈难得轻松的时候,我兜里的电话响了。我拿出电话来一看,是侯叔叔家里的电话。我知道,他这是来给我下达任务来了。我还记得,前几天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有新任务需要我去做。哎,这个老头,半点亏都不肯吃。帮了我的忙,转眼就要把代价拿回去。 “侯叔叔!”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将电话接通了。侯叔叔找我的都不是小事情,一旦他打了我的电话,就证明事件有些棘手,起码是正常渠道解决不了的事情。回想一下我找他帮忙的事情,同样也是正常渠道解决不了的。 “我们在南海的钻井平台出事了,马上来北京!”侯叔叔这次没有例行寒暄,而是语气沉重的直奔了主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将电话给压了。而我也感觉到了事情的大条,和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他愤怒的情绪。 “又要你去北京?”老妈站在我身边,隐约听见了北京两个字。本来很高兴的她,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不少。原本以为我再忙,也能等搬进了新家之后才会出门的。可是这才回来几天?电话就打来将我叫走了。 “嗯,老妈这次的事情可能有点难办,叫我去也是上级的信任不是?”不得已我只有对老妈这么说了。她们那代人,对于上级的信任是挺看重的。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一提上级的信任就完全没有问题。不是有句话说: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么。她们那代人,信奉的就是这个。 “理是这个理,哎,那你去吧。”老妈想说些什么,可是最后还是将话咽回去了。公家的事情,耽误了不好。这是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放心吧老妈,新家的装修才开始呢。等我把事情办好了,他们都还没完工你信不?儿子一准回来带着老妈搬去新家,拉钩!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情的话,直管去招呼那些服务员,别跟她们客气。若是有半点怠慢,儿子让人把她们全撤了!”说这话我还是有底气的,要我卖命没问题,可是我老娘总要照顾好了吧。要是谁让我老娘心里不痛快了,那谁都别想痛快了! “行了行了,怎么如今说起话来这么官僚呢。赶紧收拾衣服走吧,让领导等久了不好。对了儿子,啥时候对你们领导说说,介绍你入个党呗?这可是要求进步的事情,你可不能糊里糊涂的。”老妈打开衣柜,将我的衣服往旅行包里塞着,嘴里在那里叮嘱着道。 “知道了老妈,等条件允许了再说吧!”我嘴里搪塞着老妈,走进屋里将金木双剑收进袖口,又将金钱剑盘在腰里。最后将准备好的役雷符拿出来,塞进了口袋里。检查了一遍,没有落下什么东西之后,这才提着已经被老妈整理好的旅行包走出了房门! “儿子,自己照顾自己啊!”走到楼下,老妈拉开窗户从楼道里探出头来喊了一句! “我晓得了老妈,你照顾好自己。”我停下脚步,冲老妈挥动着手臂大声嘱咐了她一句。 “我有任务要执行,老妈暂时住在你们这里。麻烦你们多多照顾,谢谢了!”走到前台,我对值班的经理交代了一句。我相信稍后会有人来给她们打这个招呼的,只是不亲自叮嘱一句,心里总觉得有些发虚。 当天下午,我就到了北京!不得不说,如今的交通十分便利。从武汉坐飞机去北京,只要两个半小时左右就够了。不想我父亲的那个年代,去北京没有两天一夜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下飞机,才打开手机,就看见提醒有3个未接电话。看着上面的号码,都是侯叔叔家的。我的心往下沉了一沉,是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急迫的要找我? 第二二八章 791钻井平台事件 “爽爽已经先出发了,我的意思是,将你们所有的人都集中起来。这次,我们要用雷霆的手段进行非官方的反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一进侯家的大门,侯叔叔甩过来一支烟在那里急急说道。 “那个侯叔叔,到底是什么任务您能先说说吗?”我被侯叔叔弄了个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打一进屋就看见他情绪很是激动的在那里说着话,可是我连要去干什么都是一无所知。 “你没看电视?年青人,要多看新闻,关心一下国家大事!我们在南海的钻井平台,被境外的武装力量破坏了。也不能说是武装力量,总之是和你们这样的力量吧。上面的技工还有保卫人员,加上设备都受到了一定的损失。我要你们,查出是谁干的。然后......”侯叔叔阴沉着脸,将手臂狠狠向下一挥对我说道。 “目前,我们怀疑的对象只有3个国家,越南,菲律宾,日本!当然这种事情是没有人会傻到自己站出来承认的,我们也不需要他们来承认。我只有一个要求,以牙还牙。对于偷鸡摸狗之辈,只有将他揍翻在地,才能让他老实一段时间。”侯叔叔情绪略微的平静了一些,划着了火柴替我点燃了香烟说道。 “你们过去之后,第一步是以技工的身份登上791钻井平台。然后在那里守株待兔,只要我们不把平台撤回来,敌人一定还会进行第二次破坏行动。等到他们再动手的时候,你们务必倾尽全力将他们一网打尽。记住,这是非官方的行动,不需要俘虏也不需要什么证据。”看来对方的这次偷袭行动,给我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要不然以侯叔叔喜怒不形于色的个性,他是不会在我面前这么失态的。甚至说出了,在他这个地位不适宜说出的话。不要俘虏,那就是只要死的不要活的咯? “嗯,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我老娘那边......”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烟在那里说道。我想拜托侯叔叔,将我的老娘照顾好! “你母亲那边的生活你不用担心,会有专人去照料她的。如果时间上赶不及,你搬新家的那些琐碎事情也会有人出面的。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沉下心来,想想怎么教训我们的敌人!”侯叔叔闻言摆了摆手,让我不要为家里的事情分心。在我看来很重要的事情,他已经替我安排妥当了!有了他的这句话,我的心里有底了许多。老娘有人照料的话,我也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地方了。 “那行,我给灯草他们打电话。然后......”我本来想说,在这里等灯草他们到了,再一起出发赶往南海的。 “然后你直接出发,去和爽爽汇合。让他们不用来北京,直接去三亚。那里有人接应他们,然后坐直升机去791钻井平台。”不等我说完,侯叔叔便打断了我的话。时间不等人,他怕接下来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会再次无耻的对钻井平台上的人发起袭击。 “好吧!”我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拿出电话来就拨通了灯草的电话。灯草在电话那头听我说完,只是简短的嗯了一声,随后就将电话挂断了。而霍晶莹,则是再三嘱咐我要注意安全之后,才有些不舍的将电话压了。 “那我就出发了侯叔叔。”打完了电话,我站起身来对侯叔叔告辞道。 “去机场,那里有飞机送你过去。爽爽这丫头,一个人贸然过去我很不放心。淼淼啊,和她汇合之后,一定不能让她莽撞行事。就说是我说的,在外任何事情,都要经过你的允许才能行动。”侯叔叔揉了揉鼻梁,在那里缓缓对我说道。 “放心吧,爽爽没您想的那么娇气。”我心说,就您那闺女,发起飙来就算是男人也没几个是她的对手。只是她习惯了在家里扮演乖乖女的角色罢了,您这丫头,狠着呢。 “辛苦了!“侯叔叔将我送到门口,又忘我包里塞了一条特供之后对我说道。 “师兄,你可算来了。我爸打电话来说,不见着你就不让我行动。”到了三亚才知道人家那里还穿着短袖,在机场里的卫生间换上了薄衫之后。才一出门,我就被久候了的侯爽爽给逮着了。看她上身短体恤,下身超.短裙,脚上蹬着一双运动鞋的样子,哪里像是来执行任务的?说她是来度假,打网球的倒有人信。 “行了,给你爸回个电话,就说我到了。省得他在家里又是担心平台,又是担心你的。”我将换下来的衣服塞进旅行包,走到机场便利店里买了副太阳镜戴上之后对侯爽爽说道。从寒冷的内陆来到这充满了热带风情的沿海城市,我觉得太阳都变得有些刺眼了。 “好了,电话说完了,现在咱们可以去平台了吧?”侯爽爽指着停机坪上的那架直升机对我问道。看来这些都是早已经安排好了的,只需要我点一点头,马上就会有飞机将我们送到平台上去。只不过,我只是从侯叔叔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这次任务的一点微末皮毛。在没有摸清楚我的对手到底是什么来路之前,我是不会贸然到平台上去的。我决定先去停放着这次事件遇难者尸体的太平间看看,起码我要了解一下,我未来的对手到底是用什么手段来进行攻击的。 “停尸的太平间在哪家医院?”我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下当地的气温。然后问身边不停催促的侯爽爽道。 “额,我还没问呢!等等啊。”侯爽爽见我问起这个,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然后转头向远远吊在我们身后的几个便衣跑了过去。 “行了,问清楚了,他们带我们去!”过了一会儿,侯爽爽才跑回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道。再看那几个便衣,已经扭头向机场外面走了过去。他们没有回头看,我和侯爽爽也没有加快步伐追。就像我们之间毫无联系,刚才侯爽爽不过是找他们问了个路那样自然。 出了机场的候机大厅,门外停了一辆贴了车膜的奥迪。我从一个便衣的眼神中领会到,他们让我们上这辆车。没有多余的交流,我拉着侯爽爽的手打开车门就钻进了这辆冷气开得很足的车里。 “喂,你去太平间干什么?”侯爽爽一心想去建立在海洋上的791上面见识见识,对于我不去791,反而带她去看死人的举动颇为不解。 “看看我们的对手,是些什么人。”我敞了敞衣领子,享受着车里的冷气对侯爽爽说道。不管是什么人,动手杀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有痕迹存在,不敢说判断出他们是哪一路的货色。起码能知道,他们是通过什么手段来攻击的。我可不想上了平台,被人阴了还不知道是怎么阴的。 车开了1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家军区医院。拐弯抹角的又开了10来分钟,经过了几道关卡的检查之后,这才来到了一处建立在地下的太平间门口。太平间里很安静,嗯,貌似是废话。如果太平间里很热闹,那不是诈尸就是闹鬼了。 在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军医带领下,我和侯爽爽推门走了进去。太平间里面的温度很低,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怎么说呢,就是那种汗毛倒竖,身体发紧的感觉。虽然是在白天,外面的温度也有32-3度。可是踏过那道隔离门,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一共6个人,其中4个是技工,2个是保卫人员。”军医拉开了冷冻柜的柜门,将裹尸袋的拉链拉开对我们说道。尸体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灰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而在他们身上,我甚至没有看到哪怕一处伤口的存在。这就奇怪了,死因不弄明白,我怎么去面对我的对手? “奇怪吧?没有伤口。原本以为他们或许是受到了惊吓,又或者是被人注射了什么药品。可是经过解剖,可以排除这两点。”军医将裹尸袋的拉链全部拉开,指着尸体腰腹一直开到胸膛的那道刀口对我们说道。 “只是有一点,他们6个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胃溃疡。只是常年在外进行作业的人,有胃溃疡也不足为奇。”军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在那里慢条斯理的说道。见多了死人,他甚至可以在尸体旁边进食了。不像普通人,就到了尸体就会喉咙发紧。 “胃溃疡?”我戴上橡胶手套,翻看着尸体的眼睑,进行着检查道。 “嗯,这是常见病。不管是谁,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的。”军医见我低下身子去检查尸体的瞳孔,眼角闪过一丝不解的说道。在他看来,这几具尸体是经过了专业的医生进行过解剖的,要是有什么问题,早就已经被发现了。虽然院方得到了上面的指示,全力配合我的工作,可是术业有专精,隔行如隔山。他不认为我还能检查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二九章 对手 “瞳孔完整,没有穿刺的情况发生,这些我们已经检查过了。”见我挨个的在那里检查着尸体的瞳孔,军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是说,他们看起来都像是自然死亡?一个或许是自然死亡,6个凑在一起,在同一个时间死亡,那就一定不会是自然死亡了。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漏掉的。”我翻看着死者的眼睑,在那里说道。我的心里也很纳闷,从外表上来看,这些人确实很像自然死亡。可是在同一天,一起死在了钻井平台上,世上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检验结果就是这样!”军医耸了耸肩膀在那里说道。学医的人,不信鬼神,只相信自己的手术刀和眼睛。一切以检验的结果为准。至于我提出的那些疑问,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鼓膜你们检查过吗?”我拿过一支手电,用镊子扩开死者的耳洞,然后抬头问身边的军医道。鼓膜上有一处较为新鲜的不平整创口,我不认为这也是凑巧形成的。 “鼓膜?”见我问起这个,军医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来。一般如果没有人特别指出或者头颅上没有明显伤痕的情况,谁会去检查死者的鼓膜呢? “你看,这应该是最近几天才形成的创口。”我将手电照进死者的耳道,对凑过来的军医说道。 “会不会是什么虫子钻进去造成的?”军医提出了自己的猜疑。 “我们再检查下一具尸体!”我站直身子,向旁边那具尸体走过去道。 “一样,鼓膜破裂。难道虫子开过会,商量好了再动手的么!”我将手电关掉,将手里的镊子放回原处后对军医说道。听我这么说,军医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确实是他们疏忽了,以致本应该由他们发现的异常,被我这个外行找出来了。 “不过有一点你没说错,这些创口确实是由虫子造成的。”说完之后我向太平间门外走去,这里的善后工作就交给医院方面去处理吧。 “虫子?师兄,你说是虫子杀了这些人?”侯爽爽快步跟上我,拉着我的胳膊问道。她在想,如果对手是虫子的话,拿杀虫剂来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小题大做的让我们过来,而且还要四象一起过来! “还记得在韩国,你的那个同学钱丽谷么?”出了太平间,我向车上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钱丽谷当初的那番遭遇,我可是记忆犹新。也不知道那丫头的舌头缩回去了没有。擅长玩虫子的,除了我国云南苗疆的那些人,也只有那次玩蜥蜴的那个杀手嘴里的降神奈空了。难道这回是他派人下的手?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记得啊,我们还经常通电话呢。据说她找了个男朋友,都快要结婚了。”侯爽爽见我问道钱丽谷,连忙在那里说道。她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我会想起钱丽谷来。 “你还记得,当时有人买凶来对付你么?我怀疑这次动手的,和那次的人是一伙的。只不过这回来的人,厉害得多。”我拉开车门,和侯爽爽先后上了车之后说道。 “降神奈空?”侯爽爽闻言想起了这个名字。 “他不会来,他再牛也不敢亲自出手。万一被我国抓住把柄,你以为他扛得住我们的报复么?在枪炮面前,什么神都是浮云。不过他可以派手下过来,这样就算是被人抓住把柄了,他也可以推说自己不知情,都是下面的人擅作主张。我想,这回怕又是有人出钱让他干的。”我拉上车窗旁的窗帘,扭头对侯爽爽说道。 “那我们怎么办?直接杀到吉隆坡去么?”提起动粗,侯爽爽满脸的激动。这是她最向往的解决问题的方式,直来直往,毫不拖泥带水。 “不,我们就在这里等他。你杀上门去,人家天时地利人和全都占完了,到最后没准吃亏。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的手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一直杀到他觉得心疼了为止。谁收买他来干的,我们不管。他的损失大了,自然会去找那个买主算账。就让他们狗咬狗去吧!”吉隆坡我是决计不会去的,人家的主场,我们4个人顶不了多大用。好汉敌不住人多,双拳难敌四手不是。 “那我们现在去平台?”侯爽爽见我不赞成主动出击,继而在那里问我道。 “嗯,我想他们不会频繁出手的。他们的目的是想将钻井平台逼离那片海域,要是过段时间平台还不撤的话,他们才会再次出手。现在他们也在观望,看看中方到底会有什么反应。”我觉得我的对手现在应该就是这么想的。中国是一个庞然大物,虽然平日里周边的那些国家总是让你恶心一下。可是真的要是把中国往死里得罪,还没人那么傻。谁都还记得多年前国家领导人出访美国时说过的那句话:小朋友不听话,该打屁股了! “去机场,送我们上平台!”我深吸了一口气,对坐在前排的两名特工轻声说道。 “这两位是海洋监测局的同志,上来观测一下这里的海洋数据,希望同志们多多配合。”两个多小时后,我和侯爽爽就登上了建在海面上的钻井平台上。一上去,就有陪同的官员对前来接待的平台负责人介绍道。这样介绍也是有原因的,总不能对人家说前段时间是有人向平台上的人下了降头,导致了同志们伤亡。今天来了两个道士,要来降妖伏魔吧?只要那样一说,我保准这上头的技工首先就乱了。 “欢迎欢迎,这上头风大,咱们进去说话!”盯着海面上那凛冽的海风,平台负责人上前热情的跟我和侯爽爽先后握了握手,然后按住头上的安全帽说道。 “辛苦了,先喝口水。中午咱们先弄顿海鲜吃吃,关于取样检测,两位需要人手帮忙尽管开口。这上头都是爷们儿,有的是力气。”负责人将我们带进一间钢架结构的屋子里,搬来两把用角钢焊接成的椅子等我们坐下后说道。看来,之前死人的事情,并没有在平台上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起码现在看起来,大家的情绪都还算正常。不过我敢肯定,要是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这些技工们肯定就会多加猜测了。 “海鲜啊,好啊好啊。”侯爽爽听说午饭吃海鲜,当即就拍手表示着欢迎。 “在这里别的不敢说,海鲜那是现吃现捞的。两位初来乍到,肯定有些不习惯,先休息一天,明天再工作吧!反正平台上的活儿,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做完的,不急在这一时!”看侯爽爽是个女孩子,那位负责人开口说道。女孩子总是比男人娇气一些的,全平台都是男人,眼下有这么一枝花来点缀一下对于负责人来说是件非常不错的事情。他可不想因为条件艰苦,半道把这一枝花给吓跑了。 “那行,那就麻烦你了作业长!”我也不知道这位负责人到底是个职务,看着他的胸牌,照着上面的字道了一声谢。作业长,从字面来上理解的话,应该是管理操作和各种作业的负责人吧! “不客气不客气,你叫我老廖就好了。什么作业长不作业长的,一起打老了交道的同事都管我叫老廖。”老廖很是随和的对我说道,完事还扔了一支烟过来。男人打交道,先递烟后喝酒,关系更近一些之后就该凑到一起谈论女人了。等到了那一步,彼此才能算是朋友。 “那行,老廖。我们还有两个同事过两天回来,总之这段时间就要给你添麻烦了。等啥时候上了岸,我再请你喝酒。”我接过老廖扔过来的香烟,也不看牌子摸出打火机就点上了。接人家的烟先看牌子,有时候会让人产生反感的。尤其是老廖这种常年在外,干的活又辛苦的人。这种人的脾气直,但是也会很暴躁。 “行嘞,那我先去忙。等海鲜弄好了,我来喊你们!”果然,老廖见我接过香烟看也不看就点了。咧开嘴在那里冲我笑道,语气里又亲热了三分。 “我们也别歇着了,这么的吧,我和同事先去转转,熟悉一下环境!嗯,我们两点还在这里汇合,老廖你说怎么样?”我寻思了一下,在这里闲着不如带着侯爽爽先去查看一下平台四周的环境。 “那也好,年轻就是好啊,身体素质硬是要得。去吧,记得戴安全帽穿救生衣。海上风浪大,别不小心掉下去了。还有,走路注意看头顶。都是钢架结构,撞上去可就开瓢了!”老廖闻言没有反对,在他看来,我这是对工作认真负责的一种态度。站在门口叮嘱了两条需要的事项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四周看看吧,熟悉一下环境。别到了晚上风浪一起,整个平台晃起来我们连路都不认识。”我放下了旅行包,叼着烟对侯爽爽说道。 这是一座很巨大的钻井平台,上面满是管道阀门。戴着橘红色的安全帽,身上套着同色的救生衣,我和侯爽爽沿着花纹钢板焊接成的甲板上向前走去。现在的风浪不算小,我和侯爽爽走在甲板上,直觉得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前一刻人还往上浮,后一刻就跟着向下跌了。对于我们这种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来说,手离开了护栏根本就不能前进。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要是对手选在一个风高浪急的晚上再次下手的话,我们应该怎么去应对? 第二三零章 上平台 午饭是下午两点多才吃的,因为我们的突如其来,让平台上的食堂工作人员很是忙碌一阵。平台已经建好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在这大半年里,我们是第一批造访者。这让所有的技工还有保卫人员都觉得很高兴。于是对于今天午饭的晚点,他们也就抱着宽容的态度去对待了。 海鲜是食堂的师傅们现下海去捞的,看着侯爽爽大快朵颐的在那里吃着海胆,那些汉子们脸上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而我,则是对那黄黄的一坨不是很感兴趣。对于我放着海鲜不吃,却偏偏去吃挂面的行为,侯爽爽笑话了我很久。 到了下午4点左右,工人们早早的收了工。不是他们偷懒,而是因为预报说今晚会有大风,为了人身安全,作业长老廖就提前让他们下班了。而且工作完毕后的作业现场,也是需要一段时间去收拾的。工完场清,工完料清是他们的作业准则。 技工们的休息室在平台的二层,一间挨着一间。顶层是作业现场,白天会被太阳烤得滚烫。底层是库房和机房,也是最贴近海面的那一层。相对而言,第二层是最适合人们休息的。技工们晚上的休闲方式有两种,一种是打桌球,一种是看卫星电视。 电视么当然不能让他们随意去看了,只能看看国内的电视台,顶多加个凤凰卫视。境外的电视台虽然在这个地方也能收到,可是老廖会严加管制的,这是他的责任。就算老廖不管,那些保卫人员也会干预。他们上平台不单单是保护这些技工的安全,也是起到一种监督的作用。要是谁被境外电视台洗脑,然后反了水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因为今天下班早,老廖组织人手将娱乐室给整理了出来。然后把桌子一拼,准备在这里来次会餐!在远离陆地的平台上,鱼肉海鲜都不缺,唯独缺青菜。为了迎接我和侯爽爽的到来,今天食堂的大师傅们将平常舍不得多炒的青菜弄了足足一大盆,除此之外还有那些易于储存的午餐肉罐头。 不是食堂的师傅抠门,因为他们不知道下一次给养会在什么时候送来。要是平日里把这些青菜放开了吃,很有可能等不到给养到来就会吃完了。而缺乏维生素的人,是会患上夜盲症的。这是在海上,不是在陆地,在陆地夜盲的话顶多在暗处摔一跤。而在海上,或许等待着人们的就是一脚踏空,然后跌进大海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因为午饭才吃过不久,所以晚饭基本上大家都吃得不多。所有人围拢在一起,在那里聊着家常。聊得最多的,还是家里的老婆孩子。这些技工们虽然收入高,可是一年下来也见不到家人几面。长期不在家,让他们对家人抱着一丝歉意的同时,也会深深的想念。平台上备有卫星电话,闲暇下来是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的。可是有时候打电话不如不打,因为听着电话里孩子喊着爸爸,老婆喊着老公,会让这些汉子们心里更难受。 对于我和侯爽爽的到来,大家都是由衷的欢迎。不为别的,就为我们这张生面孔。在一起日子久了,技工们彼此之间早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有时候,想看一下记忆之外的陌生人,都成为了一种奢望。我们的到来,很好的满足了技工们的愿望。就连我带着湖北口音的普通话,在他们看来都比那些枯燥的电视剧有意思。更不提有侯爽爽这个美女在场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起码现在那些技工们的情绪,好了许多。 我吃着盆里的醋溜小白菜还有酸辣土豆丝,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身边的技工们扯着闲篇。而侯爽爽,则是对面前的那只大龙虾展开了进攻。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侯爽爽到底有多爱吃海鲜。 “那个,师傅,前几天咱这上头出意外了?”劳累了一天,食堂晚上给技工们准备了一点白酒解乏。趁着大家酒过三巡的当口,我递了一支烟到坐在我旁边的那位技工手上随口问他道。 “意外?也该他们几个运气不好吧。那天晚上也和今天这样,风急浪大的。完了老廖让大家都进屋呆着,谁也不许在甲板上乱走,就是怕出个什么意外不好交代。可那几位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深更半夜的跑顶层上去了。”技工接过我递去的烟,摸出打火机点燃了在那里低声说道。 “那他们去顶层,你们没拦着?”我就纳了闷,既然发现同事冒着那么大的风浪去顶层,这些技工们为什么不提醒一下或者干脆将他们拦下来问问情况? “哪儿啊?当时我们要是有人发现他们去顶层,肯定会拦着啊。那天晚上也邪性,那么大的风浪,钻井平台颠簸得那么厉害,俺们居然睡得那么死。等第二天上工的时候才发现,那几位死在甲板上了。”技工吸了两口烟,在那里接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今后我晚上还是不要去顶层了。听你这么一说,挺害怕的!”我装作有些害怕的样子,在那里抬手搓动着胳膊道。我要表现得符合我的年龄和身份一些,不能让人察觉出来我其实不是什么检测局的职工而是一个道士,甚至是特工的真相。 “我是一个特工吧?应该算是吧!”我在心里默默想道。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电视来。那时候还不知道特工这个词,只知道电视里只要一出现特务这个词,就代表坏人要出场了。长大之后才知道,原来特务就是特工。不光敌人有,我们也有。 “呵呵,小楼啊,别那么害怕。大老爷们的,只要按照安全规程来办,就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来,咱俩再喝一口!”技工见我胆子不大的样子,赶紧在那里安慰起我来。他怕说这些话将我吓着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好不容易来了张生面孔,还没混熟呢。就这么让我走了,那不是又要天天对着那些已经熟透了的老脸了?关键是,我要是走了,侯爽爽肯定也得跟着走啊。要是让那些牲口知道是他把我们吓唬走的,估摸着今后没他好日子过了。 “喝酒喝酒,那以后还要大家多照顾啊!”我装作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在那里端着搪瓷缸子对身边那技工说道。见我举了杯,不少人都凑过来要和我喝上一口。气氛就这样慢慢的热了起来。吃过晚饭,将娱乐室收拾干净之后,老廖借着酒兴将平台上唯一的一套卡拉ok设备给弄了出来。然后,屋外是一阵阵惊涛拍岸的声音,屋内则是响起了大家五音不全的歌声。 因为知道晚上会有暴风来袭,老廖陪着大家唱了个把小时的歌之后,就起身催促我们各自回房了。侯爽爽是个女孩子,不合适跟人合住,所以老廖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了宿舍区的中间位置。为的就是好让她知道左右都有人,晚上不至于那么害怕。再一个,这么安排也方便大家互相监督。都是离家大半年的主,这陡然平台上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谁也保不齐会不会有人去做禽兽! 而我,则是和老廖住一间房。房间正挨着侯爽爽的那间房。住在两头的,则是那些全副武装的保卫们。他们都是现役军人,胆子都在部队练出来了。所以将他们安排在宿舍区的两头是最合适不过了。一则方便他们晚上站岗,二则有军人在两头护着,技工们也能安心一些。 房间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起码屋子里有独立的卫生间。进屋之后把门一关,风浪声也变小了许多。如果不是平台有些摇晃,还是可以很好的得到休息的。不过也就是我初来咋到的不习惯,对于老廖他们来说,这种颠簸只是小儿科,他们早就习惯了。躺在床上,往身上盖了一条毛毯之后,老廖陪着我抽了一支烟,又扯了几句闲篇之后就发出了如雷的鼾声。他们干的是体力活,所以基本上都是沾上枕头就会睡着。 “哗,哗,哗!”我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透过墙壁上的舷窗看向窗外。摇晃着的床铺和阵阵的海浪声,让我睡意全无。我在想,我的对手是怎么越过大海,避开了那些哨兵的监视上到平台来行凶的?一群散兵游勇,难道比平台上的正规军更厉害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或者是还没有发现的。 “过两天,等灯草他们来了就好了。”我将双手枕到脑后,在那里暗自想道。灯草和霍晶莹一来,我就可以提出和灯草住一间房。而侯爽爽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和霍晶莹睡一个屋了。只有那样,我们才有机会避人耳目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和安排。眼下和老廖住在一起,实在是不方便!脑子里这么盘算着,床铺有规律的那么上下摇晃着,渐渐地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不多会儿功夫,我也步了老廖的后尘,睡了! 第二三一章 风急浪高夜 第二天,老廖他们上工之后,我也提着仪表箱跟到了工作现场。为了符合我来时伪装的身份,不得不这么干。至于那些从钻井平台上取来的水样,我只有装模作样的弄一下,随后以数据不能外泄为由搪塞过去了。不过我也不是毫无收获,最起码我知道了,那些人为什么要来针对791平台了。 从技工们的嘴里我隐晦的得知,钻井平台所处的海底,蕴藏着丰富的石油和天燃气资源。我国不是个能源大国,随着社会的不断进步,所需要的能源也在日益增加。能源,其实就是这次事件的导火索。这块海面,周围有着好几个国家,大家得知这个消息都想来分一杯羹。但是他们明着又不敢和中国硬碰,所以只有暗地里玩一些恶心人的花样了。 第三天下午,灯草和霍晶莹也登上了平台。和我想的一样,老廖将我和灯草安排在了一个房间。而侯爽爽则是和霍晶莹住一个房间。平台上一下子多了4个新人,让那些坚守岗位大半年的技工们感到了一丝新鲜。 当晚再次重复了之前欢迎我和侯爽爽的盛况,食堂的师傅们又一次穿着潜水服下到海里为我们捞起了海鲜。大半年的时间,这还是第一次有外人来到这个平台上,所有人的心里都觉得敞亮了一些。起码,看着我们4个人那陌生的面孔,让他们觉得自己还生活在地球上。在这之前,孤单和枯燥,一直都是他们挥之不去的感受。 “师兄,你说那些人,什么时候会再动手?”晚上吃过饭,灯草抚摸着肥大了许多的灯芯在那里问我道。他有些不适应海上的生活,巴不得早点完事早点回到陆地上去。而灯芯则不一样,今天一天,那些捞上来的海鲜很是让它大快朵颐了一番。它是平台上唯一的动物,它的到来深得那些技工们的喜欢。人们劳累之余总会借着休息的时间,去抚摸一下灯芯身上那如同虎纹一般的毛发。而灯芯为了得到那些海鲜,也是眯着眼睛在那里任由人们去抚摸。 “我想,只要791平台再过几天还没撤退的迹象,他们就一定还会动手的。”一座钻井平台想要完全撤离,准备工作就得一个月。所以我料想我们的对手不会急着再次动手,他们得确认了平台没有撤离的意图之后才会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白天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唯一要注意的,就是晚上。因为晚上能见度本来就低,加上又是在海面上。风平浪静还好,要是疾风巨浪的天气,就算是派了哨兵也没用。人们的视觉和听觉都会降到最低,就算有人摸上来了,也不见得就会及时发现。我想他们第一次动手,就是利用了天气的因素,要不然我们的保卫人员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们。”我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在那里对灯草说道。夜晚,海上的夜晚是最让人防不胜防的。 “晚上的话,这么大个平台,就我们4个人顾得过来么?”灯草见识了钻井平台的庞大之后,心有疑虑的说道。我知道他是不放心侯爽爽和霍晶莹。毕竟她们是两个女孩子,万一要是运气不好,对手从她们防守的地方登陆的话,两个女孩子能够自保么? “不用那么麻烦,来人只是想对平台上的技工造成伤亡,让他们人心浮动主动撤退。至于平台,都是钢架结构的东西。除非他们带炸药把整座平台都炸了,不然光凭人力是造不成多大破坏的。再说了,没有图纸的指引,他们就算想破坏平台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既然他们的目标是人,那么我们只需要在宿舍区守株待兔就是了。”我弹了一下烟灰,躺在床上对灯草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判断。 “你说得有道理,既然是这样,那师兄我们4个人就可以在一起彼此照应着了。只要有敌来犯,我们就能在短时间内集中全部的力量干掉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这么弄下去,我想他们也承受不了损失吧?”灯草闻言在那里点头称是道。 “就是要他们幕后的人承受不了损失,这样他们就不会继续派人过来了。我们的目的不是去找那个幕后的人,谁指使谁买凶谁动手都无关紧要,我们只是来杀人的,杀到那些对手自己觉得胆寒为止。至于谁是幕后的主使者,我相信接单的一方只要是损失超过了他们的预期,他们会主动去找那个主使者的。到时候就让他们去狗咬狗吧。”这是侯叔叔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没那么多精力去和这些宵小们纠缠,最利落的办法,就是把他们打疼。知道疼了,他们再想动手也就会多考虑考虑这么干划不划算。 “有道理啊,师兄。看来这么多年你东奔西走的,确实比我们强上太多了。师兄,以后再有事,还是带上我们吧。一来你也能有个帮手,二来我们也能得到锻炼。我知道你是在照顾我们,什么事情都想自己扛了。可是这样下去,我们就真的只能生活在你的羽翼之下。真到了你需要帮手的时候,我们也顶不上大用了。”灯草将灯芯放到枕边,拉过毛毯替它盖上之后对我说道。 “行,以后有事,咱们4个人同进同退。你说得对,你们应该得到锻炼。以前是我考虑不周,总想着世上哪有那么多事情要我们去做?不如就我自己干了算了。经过这几年我也发现,世上需要我们去做的事情,还真不少。”我将烟蒂按灭之后对灯草说道。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尤其对于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个女孩子。总觉得这些险活儿不应该拉她们下水。可现在看起来,要是不让她们得到锻炼,以后有事她们永远只能站在我身后。 “这就对了师兄,我们叫你一句师兄,你就有责任带着我们一起成长。什么事情都你自己去做了,那还要我们几个做什么?师父说过,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本就是同生死,共进退的!”灯草很久没有在我面前说这么多的话了,我闻言在想,这几年他的话越来越少,是不是也和我的独断专行有关。虽然我本意是想保护他们不受伤害,可能在他们眼里,我这是没把他们当成是自己人的一种表现吧? “行,活儿是干不完的。今后我去哪儿,都带着你们!”我点了点头,对灯草做出了自己的承诺。 打那之后,我真的做到了去哪儿都带着灯草和两个师妹。根据现场的情况,我会将我这么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逐一传授给他们。日子就这么过了半个月,期间我们和平台上的技工们也都混熟了。随着日子逐渐往后推移,我心里隐隐也预感到,我们的对手即将会展开第二次行动了。 “小楼啊,今晚或许会有暴风雨,晚上要是没啥紧要事就别出门了。”这一天,等吃过晚饭之后,作业长老廖刻意对我嘱咐了一句。平台上总是能够第一时间收到最新的天气预报,以方便技工们能够合理安全的安排自己的工作,不至于出现一些安全事故。要知道一旦出了安全事故,整个海洋勘探局可都是会扣钱挨罚的。生产安全和作业安全,是他们再三强调的事情。 “知道了老廖,晚上就窝屋子里,哪儿也不去。对了,那些保卫同志你通知了没有?大风大雨的,就别让人家在外头受罪了。”我将头上的安全帽摘下来挂到墙上,随口对老廖说道。对于我们即将面对的对手,就算有保卫的战士站岗也没用。不如将他们都撤回来,晚上我们还好行动一些。虽然不知道对手确切的行动时间,但是这么恶劣的天气,我估计他们应该会加以利用的。就算他们不来,大不了我们4个人白熬一夜。 “得,你不说我还忘了!这大风大雨的天气,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也确实没必要让人家在外头受罪。”老廖听取了我的建议,说完转身就向外头走去。他要去和保卫同志们的领导商量商量,将站岗的人都撤回来,以免风急浪高的真出个什么意外。 “那怎么行?我们接到的命令,就是负责平台以及附近周边海域的安全。老廖啊,你的好意我代替同志们领了。可是命令就是命令,没有上级的命令,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们也不会撤岗的。”保卫的干部在那里摆手拒绝了老廖的好意。他们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虽然对外是宣称保卫部,免得万一过了线人家告咱们侵略。可是没有一个人,忘记过自己的使命和真实身份。也没有一个人,从而降低对自己的要求。 “你这人,怎么这么轴呢?这海上的风浪你还见少了?那么大的风浪,还有人能爬上平台来不成?任务是没错,可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他们想想吧?”老廖有些急眼了,拉着那干部的一宿就说道起来。 “老廖啊,什么事情我都能听你的。唯独涉及到任务的这块儿,我不能听你的。全体都有,晚上按时接换岗!”保卫干部抱歉的对老廖说完,随后对屋内整装待发的那些同志们下达了命令! 第二三二章 守株待兔时 到了晚上8点多,台风准时从平台所处的海面上吹过。一道道巨浪扑打在平台上,卷起了一道道白色的浪花,将平台上的绣垢冲刷得干干净净。保卫们最终没有到平台四周布置岗哨,因为我偷偷找到了他们的队长,当着他的面用卫星电话和侯叔叔取得了联系。随后侯叔叔直接给军方下了命令,让他们从现在起一直到我撤离之前,只听从我的命令! 军人就是这一点好,只要给他们下命令,他们是不会去问你为什么的。就如同我要求他们今晚不要布置哨位,全体回屋休息一样。他们不问为什么,只是按照命令去执行。 “两人一组,等!”等到人们屋子里的灯光先后熄灭之后,我将灯草他们召集到一起说道。灯草和侯爽爽的实力都不错,我有心让他们俩搭档。然后由我亲自带着对战能力稍微弱一些的霍晶莹。这样就算有什么突发事件,也不至于顾此失彼了。 夜渐渐的深了,窗外的风雨也逐渐大了起来。人们总是习惯用豆大的雨点来形容雨势很大,今晚的雨点子,却真的有豆子那么大。不是黄豆,是蚕豆!指甲盖大小的雨点子砸落在平台上的钢架结构上,发出一阵乒另乓啷的声音来。 “嗡嗡!”盘坐在床上正在闭目养神的我,耳朵里传来了一阵如同苍蝇振翅般的嗡嗡声。虽然这股声音借助风雨声很好的掩饰住了自己,可是我依然察觉到了。 “晶莹,小心了!”我从床上一跃而起,左右手各扣了数张道符对盘膝坐在对面床上的霍晶莹说道。这疾风大浪的海上,哪里会有苍蝇蚊子?看来我等的对手出现了。 “小心一点,别被人发现了!”一艘外表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铁壳船在风浪中颠簸着,似乎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一个操着舵身穿潜水服的人对驾驶舱里的4个同伴嘱咐了一句。他已经可以很清晰的看见平台的轮廓了,这个时候天空闪起了雷电,而风雨却较之先前要小了一些。 “就在这里下水,我在这里等你们。办好了事情马上回来,天亮之前没看见你们,我是不会等的!”将船弯进一处礁石形成的天然港湾里面,将锚抛进海里又将发动机停车之后,驾船的那人对其他人说道。 “噗噗噗!”那4个人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各自在身上背起潜水设备之后先后纵身入海。 “推进器!”等到潜入水下10来米深的位置,其中一个人将水下推进器的灯亮起,指了指推进器对身边的同伴示意了一下。 随着灯光亮起,海里的几个人很快就聚集到了一起。他们按照顺序鱼贯成一条直线,后人拉着前人氧气瓶上的带子就那么静止了下来。推进器很快就发动了,一串水泡从推进器的尾端喷出。然后在为首那人的掌控下,带着他们快速的向前推进着。海水的波动不小,每前进一段距离,操控着推进器的那人都会减速查看一下前进的方向。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了平台的底部。平台打到海里的那十几根支撑结构上面,很多地方已经覆盖满了贝壳。将推进器关掉之后,4个人先后从海里浮了上来。顺着结构件攀爬到平台的第一层,将身上的潜水设备都脱了下来,又将推进器固定在一处隐蔽的地方,这才迈开脚步顺着甲板向二层摸去。 与他们想象中不一样的是,映象里二层的哨兵并没有出现。为首那人见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没有哨兵的阻碍,他们就能放手去干自己要干的事情了。如果顺利,几分钟之后偷摸就可以顺着原路返回到铁壳船上。天亮的时候,他们就应该在一处安逸的地方数着钞票了。上次行动之后,他们每人可都拿到了1万美刀。虽然大头都被上头拿走了,可是几分钟功夫就能赚1万美刀,这个价钱还是很令他们满意的。 “嗡嗡!”和上次一样,他们站在过道里,放出了密封好的皮囊里那些虫子。那些虫子只要闻到人的气味,就会找到自己的目标、然后顺着他的耳道钻进去,利用自身的腐蚀力将人的心脏腐蚀出一个小孔。然后吸食里面最有活力,最新鲜的心头血。当然,在它们爬动的过程中,难免会对人的食道产生一些腐蚀。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算解剖,医生也一定会认为是胃溃疡。它们不吃人的内脏,只是吸取一点心头血,造成人突发性心肌梗死而已。这可是降神最新弄来的虫子,用它们来杀人,比那些传统的降头更隐蔽。 降神曾经说过,时代在进步,他们的手段也要跟着进步。他还套用了俄国一位很伟大的人说过的一句话:落后就要挨打!降神不想再用现有的那些被人研究了个透彻的老办法,所以他无时无刻的不在创新着。他说:只有等有一天,人们提起降头来不再是只想着飞来飞去的死人头,那就证明他成功了。 为首那人脑海里回想着他崇拜的降神说过的每一句话,脸上露出一丝亢奋的神情。虫子的数量不多,一共才十几只而已。它们聚集在一起,奋力拍打着身上那两排细小透明的翅膀。像一团小小的,小得如同人的巴掌一般大小的阴影四处寻找起活人的气味来。而它们这种细微的振翅声,却已经被我察觉到了。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灯草一把将门拉开,不等那几个人反应过来,就祭出了不动明王咒。一尊金黄的佛像端坐在空中,猛然睁开了紧闭着双眼,随后双臂猛地向内一引。那4个身穿着潜水服的人顿时就被定在了原地。见此情景,我知道灯草的佛法又精深了许多。 “糟了,我们动不了了!”几个人尝试着挣扎了几下,其中一个惶恐的在那里高声说了一句。他们知道这是掉进别人设的套里了,他们除了能玩一手虫子,其他的跟普通人无异。灯草的不动明王咒,又岂是他们能够挣扎得开的? “等你们好久了,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我和霍晶莹并肩从暗处走了出来,手里啪啪地拍打着那些道符,看着这几个惊慌失措的人说道。 “不要杀我们,我们可以告诉你们想要知道的情报。”世上怕死的人还是居多,看着我们四人将过道堵了个严严实实,立马有人想坦白从宽了。 “别,你可千万别说。我们对任何情报都不感兴趣。”我轻笑了一声对那人说道。 “那你们对什么有兴趣?放过我们,我们可以把钱都给你。”见有同伴想要反水,另外一个人赶紧接着说道。与其被人卖,不如先卖了别人。 “就你们这些小虾米,又能有多少钱?我只对一样东西有兴趣,那就是你们的命!”我啪一声将手中的役雷符弹了出去,等到道符打着旋儿飞到几人中间,猛地一合指印将它们引爆了。不等灯草他们动手,转瞬间我已经将这几个喽啰干翻在地。这让蓄势待发想一显身手的侯爽爽颇为不爽! “扔进海里去。我们等着他们再派人来!还有,将这些虫子料理干净。”我拍了拍手,对灯草说完,顺着这几个人来时的方向,向一层走去。我要确定一下,他们还有没有留帮手在下面。来到一层,穿过了机房,我在一处转角发现了4套潜水设备。还有一个如同橄榄球似的的推进器。 “4套装备,看来只有4个人了。”我提着那些设备,一股脑全抛进海里说道。在我抛潜水设备的同时,灯草也提着那几具尸体扔进海里。不用担心这些尸体会隔天浮起来,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被海里的生物,撕咬得一干二净。 “虫子呢?”我扔完设备,转身走回了二层。见灯草他们还在原地警戒着,连忙开口问道。 “都踩死了,没了这些人的指挥,那些虫子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威胁。”侯爽爽把没能出手的怨气全都撒在了那些虫子身上,只见她转动着脚尖,在地上踩着对我说道。 “都回屋睡吧,今晚应该是没事了。”我伸了个懒腰,说完之后率先进了屋子。 “什么?4个人全都没回来?”隔日中午,远在吉隆坡的奈空就接到了电话。 “是的降神,派去的4个人全都没回来。我在那里一直等到天亮,为了不惹人怀疑才撤退的。”电话这头正做着汇报的,俨然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开船的人。 “你做得不错,不能引起中国人的怀疑。”奈空在电话这头安抚着自己的手下说道。 “不过,既然拿了人家的钱,事情还是要继续办的。你就在那里,我会派人过去和你接头。这一回,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能再出差错了。”奈空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属下是被人干掉的,他以为是当晚气候太差,才导致了那些手下有去无回葬身海底。 第二三三章 兄弟倪墙 “大哥,事情办得不顺利?”奈空刚把电话压掉,身后就传来弟弟奈龙的声音。对于哥哥最近对降神教进行的一系列改革,他心里是不满的。他和哥哥不同,降神教是父亲传下来的,他认为就应该遵循传统将降头一代代继承下去。而不是和哥哥似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吸纳进来。 “我的兄弟,出了一点点小意外。越南那边的余款打过来了没有?那群猴子很狡猾,不敢明着和中国对抗,就想出这么个办法来想让中国将那个海上平台撤回去。他们可能是忘了激怒中国的后果了,二十年前中国那一嘴巴,难道还没将他们扇疼么?”奈空转身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自己的弟弟奈龙说道。 “不要被人当枪使了我的哥哥,降神教再强大,也强大不过一个国家。尤其这个国家还是个庞然大物。他们只需要一根汗毛,就能将我们压垮。这片基业是父亲遗留下来的。你这个做哥哥的,有责任将它发扬光大,而不是用它去玩火。”奈龙接过哥哥递来的红酒,轻摇了几下酒杯之后对奈空说道。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提醒自己的哥哥了。 “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想要发展将神教就需要一笔庞大的资金。这笔钱怎么来?难道就靠那些外围的小喽罗们每年接的几单生意么?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很有道理。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越南就是我眼中的横财和夜草,我和他们只是生意上的伙伴。至于去挑衅中国,我是不会去做的!”奈空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自己才是教主,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轮不到他来教训。 “可是哥哥,你现在已经是在挑衅了。要是让中国发现是你派人动的手,你认为他们会善罢甘休么?别忘了,中国的传承比我们久得多。他们只是善于藏拙而已,并不是拿我们没有办法。真要是惹恼了他们,说不定一夜之间父亲的留下来的基业就会灰飞烟灭。”奈龙见哥哥对自己的提醒依旧是不以为意,加重了语气在那里说道。 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将两兄弟叫到跟前原本是想将教主的位置传给他奈龙的。可是后来看着哥哥那伤心欲绝的样子,他才将位置让给了哥哥。想借此来让他开心一点而已。只是想不到走到今天,奈空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单不再遵循父亲的遗嘱利用将神教原有的影响将它发扬光大,反而肆意妄为的将将神教弄得如同一个黑社会一般。将神教是有信仰,有传承的圣教,不是那些光着膀子绣着纹身,整天喊打喊杀的混混社团。 “他们不会发现的,这次我用了一种新的手段。嗯,就是上次从丛林里找到的那些虫子,你还记得么?”奈空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问奈龙道。 “你和巫蛊教也搭上关系了?”奈龙微皱了皱眉头,在那里反问着奈空道。要知道降神和巫蛊两教打很多年前起就不对付。虽然不至于以仇人相称,可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关系。巫蛊和降头不一样,他们就是靠玩虫子起家的。相比较降头而言,他们的蛊术更容易让人学习。 一直以来,在吉隆坡这块地面上,争夺信徒都是他们两家每年都要做的事情。如今奈空居然和自己的竞争对手搭上了关系,难道他是要将父亲留下的基业拱手送人么?就连将神教的教主都用上了巫蛊之术,这要是传扬出去,那些信徒们心里会怎么想?就连教主都不相信降神,你还让那些信徒怎么信下去?奈龙心里涌起了一团怒火,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甘愿把教主的位置让给这个胡作非为的哥哥,是不是做错了。 “那有什么关系?只是巫蛊教一个不被重视的长老而已。”奈空不以为然的在那里说道。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学习一下别人的长处有什么不好?自己这个弟弟就是太迂腐了,和自己那个死去的父亲一样迂腐。人活百岁为的是什么?无非是酒色财气四个字。至于什么将将神教发扬光大,还是留给自己的儿子去折腾吧。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来打探我们虚实的?拜托,大哥你都几十岁的人了,能不能长点心?”奈龙闻言彻底的怒了,拿过面前的酒瓶往杯中倒满了酒,一口喝光了对奈空说道。 奈龙和哥哥奈空的处事原则是截然不同的,奈空是唯利是图。只要给足利益,他什么都肯干。而奈龙,则是想一心遵循父亲的遗嘱。将将神教发展起来,不再拘泥于吉隆坡这一小块地方上。 兄弟两个其实可以用盾和矛来比喻,奈空锋芒毕露,奈龙则是韬光养晦。如果弟兄俩能同心协力的话,将神教或许还真的能够发展到一定的规模。他们的父亲当初选了奈龙做教主,就是看中了他的韬光养晦。 相比较奈空而言,奈龙更适合做那个守成之君。至于奈空,他做辅佐奈龙的大长老更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只是他们的父亲死也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的小儿子,居然将教主的位置让给了他的哥哥。这是不是可以说人算不如天算? “奈龙,不要以为你将教主的位置让给了我,就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于公,我是教主你是长老。于私,我是哥哥你是弟弟。我要怎么做事情,轮得到你来教训么?”弟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让奈空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一把将桌上的酒瓶砸到脚下,奈空在那里愤声训斥起奈龙来。 上位最初,他是很感激这个弟弟的。甚至有和弟弟同富贵的想法。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权力欲的膨胀,现在的奈空已经觉得这个弟弟是一个如同眼中钉般的存在。“难道自己要一辈子被人说成是让来的教主?”隔三差五的,奈空心里都会这么想一下。越是这么想,他就越来越觉得四周看自己的眼光都是那么的不屑和鄙夷。 “或许,只有他死了之后,我才能堂堂正正的做这个教主吧?!”奈空看着弟弟那张和自己差不多的脸,心里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自己的弟弟去死的念头。曾经的助力变成了如今的绊脚石,不得不说权力的威力实在太过巨大。它轻易的就将兄弟之情,打了个支离破碎。 “算了弟弟,我们都冷静冷静吧。刚才我话说得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脸上的杀气不那么明显之后,奈空缓声对奈龙说道。他很想现在就干掉眼前的这个绊脚石,可是想想弟弟奈龙的降头术,却又觉得没有把握战胜他。无奈之下,奈空只有先稳住弟弟再说。 “我们是兄弟,争吵也是为了将神教。哥哥,那我就先下去了。”奈空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没有瞒过奈龙的眼睛,他的心现在就如同被针在刺一般,一抽一抽的生疼。听着哥哥那言不由衷的话语,奈龙有些黯然的低头说道。 “下去吧!”奈空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强露出一丝微笑来说道。 “来人!”等到奈龙从自己的府邸离去之后,奈空脸上的笑容这才收敛不见。沉思了片刻后,他冲门外喊了一声。 “教主!”几秒钟之后,两个穿着黑衣的属下就推门进来了。一见立在当前的奈空连忙跪倒参拜道。 “去将二长老请来!”奈空背手走到窗前,看着下面游泳池里嬉水的几个女子,半晌对身后跪着的两个属下说道。他知道二长老纳吉阿都一直都想再进一步,可是碍于奈龙和自己的亲兄弟,这才在二长老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年。 “眼下对于纳吉阿都来说,应该是个难得的机会。只要他配合自己将奈龙干掉,大长老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奈空将窗户推开,深吸了一口气暗自想道。 “教主,您找我有事?”半个小时之后,略微有些气喘的纳吉阿都就出现在了奈空的府邸。一见奈空,连忙开口问道。这么多年来,他这个二长老就形同虚设。但凡教中有事,奈空都是让奈龙去办的。今天听见奈空找他,他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了出现了幻听。再三询问过那两个教众之后,他才相信真的是奈空找他。 “这么多年,冷落了你。来,喝酒!”奈空拔开酒瓶的塞子,在桌上摆放好的两个空酒杯里倒上酒之后对纳吉阿都说道。地上碎酒瓶的渣子,依然在那里。羊绒地毯上浸满了红色的酒液。奈空没有让人来清理,他将要对纳吉阿都说的话,都将从这些碎渣开始!他要将自己摆在道德的高处,要让纳吉阿都明白,自己的弟弟是一个多么嚣张跋扈的人。 “教主,这......”纳吉阿都看着奈空脚下的那些碎渣,停下脚步问道。这一切,都如同奈空的构想一样。 “接下来,就该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了吧?问吧,我等你问!”奈空端起酒杯,将酒递到纳吉阿都的手中之后,心里暗暗说道! “教主,这......是怎么了?”果然,纳吉阿都看着地上的碎酒瓶。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第二三四章 夫妻离心 “我那个弟弟,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了。坐!”奈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指着身边的沙发对纳吉阿都说道。 “这是大长老......教主,兄弟归兄弟,该有的规矩可不能乱。说句不当说的话,今天大长老敢当你的面砸酒瓶,明天或许就敢......”二长老话说一半,故意不往下说了。他得引导着奈空自己接着往下去想,想得越复杂越好。 “什么明天或许就敢?他今天就敢了。纳吉啊,你说我怎么摊上这么个弟弟呢?我对他不错吧?教里的大小事宜,但凡他说了一,我从来不说二。权力就这么让他动心?是,这个教主的位置本来就该是他的,他要是想要回去直接对我说不就是了?我还能霸占着不给他不成?如今他眼里已经完全没有我这个哥哥了,这么弄下去,父亲留下的降神教说不定就毁在我手里了。真到那个时候,这么多的兄弟怎么办?任人宰割?”奈空昂脖将杯子里的酒喝干,在那里愤愤地说道。 “教主,我是个外人,本不当说这些话。可是我对教主和老教主是忠心耿耿的,这些话不说出来,我又如鲠在喉。”纳吉阿都抿了一口酒,故作为难状在那里说道。奈空对奈龙心怀不满,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一个绝好的上位机会。只要鼓动奈空将奈龙大长老的职位扒了,那么教里就数他纳吉阿都的资格最老了,不是他坐大长老的位置还会是谁? “你是教里的老人了,但说无妨。说句实话纳吉,要不是先前顾及兄弟之情。我一心委曲求全想安抚好我那个弟弟,早就重用你了!如今看来,还是你们随着父亲打基业的老弟兄们靠得住啊!”奈空替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在那里无限感慨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教主和大长老二人是生在普通家庭,谁当家都无妨。可现在,教主肩负振兴圣教的重任。这不该让的,可就万万让不得。圣教之内,只能存在一个声音。那就是教主你的声音。可眼下依我看,大长老在教内的声音,似乎比教主你还大。这么下去,教主你的位置可就岌岌可危了啊!”富贵险中求,打来时纳吉阿都就下定了决心要去抱奈空这条粗腿。在他看来,迟早都要在奈空和奈龙两人之间选队站,不如现在抓紧了奈空。毕竟奈空,才是将神教的教主。大长老再强势,也只是一个长老而已。 “那依你所见,我该如何?”奈空见纳吉阿都逐渐将话题引入了正轨,随即笑着在那里问道! “嗯哼!”纳吉阿都轻咳了一声,却并不接着往下说。要说的话,其实他已经想好了。只不过,他摸不准奈空对于奈龙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即将出口的那些话,可是关系到自己和奈龙性命的。奈空采纳,则自己飞黄腾达。奈空拒绝,事后万一泄露了出去,等着自己的可就是奈龙的血腥镇压。 “有话就说,不管你说了什么,今天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奈空将酒杯拿在手里把玩着,在那里引诱着纳吉接着把话说完。他需要纳吉说出他心里所想的那个杀字。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教主可知道,唐太宗李世民?”纳吉阿都将心一横,在那里对奈空说道。 “你是说,要我效仿玄武门之事?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奈空冷笑一声在那说道。 “是属下失言。”纳吉阿都闻言先是一惊,后来见奈空并没有拿他问罪的意思,转念间心里已是有了数。眼珠子一转,假意在那里躬身请罪道。 “那,此事该如何操作?”见纳吉已经将话挑明,奈空索性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将酒杯推向一边,将手放在桌上轻轻敲打着问纳吉阿都道。 “找个借口,请大长老到府上来。然后左右遍布高手,只等教主一声令下,属下愿率人亲自为教主除却心腹大患。”纳吉阿都知道,想要得到那个大长老的位置,自己就要出死力。于是他站起身来,主动请缨道。 “哼哼哼,事成之后,你就是大长老!”奈空冷笑了几声,对纳吉阿都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原为教主分忧!”纳吉阿都闻言心里一阵狂喜,然后谄媚着躬身在那里说道。等了许多年,今天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这个时候的纳吉阿都,真的很想回家痛快的大笑三声,然后带着老婆找个地方庆祝一下。 说起纳吉的老婆,不得不说这老东西有艳.福。他老婆比他小了整整三十岁,吉隆坡选美冠军出身。是属于上得厅堂的那种人。这么些年来,纳吉一直都对她奉若珍宝一般。但凡教内的大事小情,就没有瞒过老婆半句。而且这个女人很聪明,也经常能给纳吉出一些好主意。时间久了,纳吉有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跟自己的老婆合计合计! “此事......”奈空见事情已定,在那里提醒着纳吉道! “教主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纳吉阿都知道奈空的意思,连忙在那里躬身说道。他不是长舌妇,也没有那么傻。在事情没有办妥之前,他能保证半个字都不泄露出去。当然,除了他家那个妖娆的老婆。不跟老婆商量商量,他心里还是觉得没底。 “好!”奈空闻言缓缓将眼睛闭上说了一个字,随后再是闭口不语。 “那,属下告退。”纳吉阿都知道奈空这是送客的意思了,连忙弯腰对闭目养神中的奈空轻声告辞道。 回到家中,纳吉阿都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正在泳池里嬉水的老婆讲事情的经过全盘托出。 “你疯了?这种事情你也敢接?”听完他的叙述,纳吉的老婆nana一边用浴巾擦拭着身上的水渍,一边压着声在那里说道。这种事情,注定是要死人的。成了,奈龙死。不成,奈空和自己的丈夫一个都跑不掉。当初嫁给纳吉阿都的时候虽然是看上了他有钱,可是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之后,也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男人。nana不想看着自己的丈夫被人砍了脑袋,然后家产被没收,自己过回十几年前那种贫困的生活里面去。 “富贵险中求,这回是奈空有心算奈龙的无心。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虽然我在教里顶着个二长老的头衔,可是这么多年来实权全都被奈龙把持住了。有什么好处只有他先吃饱了,才会从手指缝里漏一点给我们尝尝味道。教主已经说了,只要这次将奈龙干掉,我就是大长老。亲爱的你想想,到时候我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我们的生活会比现在好上百倍不止,你不是想要那颗名钻海洋之心么?等我上了位,一准能买给你!”纳吉将自己的老婆拉到沙滩椅上坐着,然后在那里轻声说道。 “你们有把握干掉奈龙?他可不比奈空,据说将神教的术法,他可是研修得比他哥哥更为厉害和娴熟。别到时候你们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的脑袋让人砍了才好。”nana打心眼里是不赞成自家男人去犯这个傻的。争权夺位的把戏她看得不少,没见过哪条参与其中的走狗得到了好下场。就算这次得手了,以后大权独揽的奈空会放过自己这个知道内情的男人?那可是个连亲弟弟都要杀的主! “再厉害的降头术,能挡得住子弹么?”纳吉现在早已经被大长老的位置所诱惑,闻言在那里轻笑一声道。是的,他准备将自己那几个枪玩得不错的手下尽数带去。事发那天,就算是奈龙也躲不过子弹吧?! “你都已经拿定主意了,又何必回来问我?你想跟着奈空干就跟着他吧!”nana见已经劝不动自己的丈夫了,随即很是不悦的说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纳吉不要命了,她不能不要。她还年轻,她要为自己谋取一个衣食无忧的未来。当初嫁给纳吉,她不也是这么想的么?将浴巾披在身上,nana转身向楼内走去。 “唉哎?女人呐,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等我成功上位的那天,再买礼物来哄吧!”见自己的老婆不悦而去,纳吉抬手叫了两句,随后轻摇了摇头在那里说道。 “你说的,都是真的?”当天晚上,纳吉的老婆nana出现在了大长老奈龙的府上。没错,她是来通风报信的。既然纳吉已经靠不住了,她就要为自己多打算了。 “纳吉是这么跟我说的,我想大长老还是宁可信其有吧!我这可是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冒着被教主砍头的危险来通风报信的。大长老不会认为我这么无聊,半夜到你府上和你开玩笑的吧?”nana紧了紧身上的长裙,在那里说道。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如果一切真如你所说,我该给你什么奖赏呢?”奈龙听完nana送来的情报,心头一阵火气。只不过当着nana的面,他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只想要过富家女的生活。至于权力,我是半点兴趣都没有!”nana见奈龙问她,便直言不讳的说道。 “此事过后,我便如你所愿!”奈龙闻言轻笑了一声,答应了nana的要求! 第二三五章 风雨欲来 “亲爱的,昨晚上又去酒吧喝酒了?以后那种地方少去,想喝酒,家里面什么酒没有?”第二天一早,纳吉阿都看着正在梳妆台前化着妆的老婆说道。nana喜欢去酒吧喝酒他是知道的,昨夜nana出去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他以为自己这个老婆又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了。 nana的这种去酒吧喝酒的习惯,其实在他们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纳吉阿都一心想要在女人面前表现出绅士,大度的风度来,一直没有去管而已。绅士风度带来的结果,就是他老婆的肆无忌惮。当一切习惯成自然之后,nana觉得这一切都是应该的。谁让纳吉这头老牛,啃了自己这颗嫩草了呢? “家里哪有酒吧里的那种气氛?说了你也不懂,整天就知道在窝在家里。你呀,应该多抽时间出去走走看看。”nana将唇膏的盖子拧上,往梳妆台上一放在那里说道。 “好好,以后要去酒吧,带几个人一起。真要出了什么乱子,也好有人帮忙!”纳吉阿都暗自叹了口气,从床上翻身下来穿着衣服道。自己的老婆美是极美的,正因为太漂亮了,所以他才不放心让nana独自出门。 “知道啦,你今天怎么这么啰嗦?”nana将头发拢了拢,然后白了纳吉阿都一眼道。 “叮铃铃!”夫妻俩正在那里说着话,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喂,哪位!”纳吉缓缓走过去,拿起电话有些不悦的问道。大早上的,谁这么不开眼往家里打电话?纳吉心里暗暗骂道。 “是我!”电话那头响起了奈空的声音。昨夜他想了一晚上,决定弄死奈龙的行动越早进行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奈空心里明白,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等着他的就是弟弟奈龙的无情反击。真到那个时候,教里有多少弟兄会跟在自己身后还不知道。或许,奈龙身边的人会更多吧? “教主!”纳吉阿都听见是奈空给他来电话,先前的怨气顿时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点头哈腰满脸带笑的在那里尊称着。虽然奈空看不见他这番作态,可是纳吉阿都坚信教主是会感受得到的。 “今天你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动手!”奈空点燃了一支雪茄,靠坐在沙发上沉声对纳吉阿都说道。 “这么急?教主,我认为还是要准备妥当之后再动手为好,那样的话把握也会大一些。”纳吉闻言心里一惊,连忙出言劝道。这事可不是过家家,一个不妥没准掉的就是自己的脑袋。他是想当大长老,是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这并不代表他愿意把自己的脑袋当球踢着玩!能够保全自己,然后站上高位,才是上上之策。 “不能等了,今早眼皮跳得厉害,纳吉,抓紧时间安排人手。我明天会请他过来吃饭,就以道歉的名义。我的人会全部安排在府上以策万全,你的人负责动手。事成之后,你就是教里的大长老了。”奈空狠吸了一口雪茄,将烟全部吞进喉咙里。一直憋到有一种胸闷的感觉,才缓缓将那浓浓的烟雾吐出来说道。 “这个,好吧教主。我明天会带4个枪手过来,到时候您将他们扮作是佣人,帮着上菜就行了。开席之后,借着上菜的机会接近奈龙,寻机一击必杀。不过教主可要做好后续的准备啊。万一他们失手了,不能给奈龙反应的时间,要持续攻击他直到把他干掉为止。他要不死,死的可是咱们了!”纳吉阿都有心想拒绝奈空,可是转念一想,这大腿都抱上一半了。要是这个时候拒绝他,那先前说的话不都作废了么?脑子里快速的转动着,然后纳吉将心一横,豁出去了应了奈空派下来的差事。 “你们明天就要动手?”刚把事情商议完,纳吉阿都正托着下巴在那里琢磨明天该在什么时机动手为好,耳边就传来了老婆nana那诧异的声音。她此时觉得,自己昨天将自家男人卖了的行为,是那么的正确。“这两个不知死的货,不知道谋定而后动的道理么?这么着急动手,是想早点送死咩?”nana嘴里问着纳吉阿都,心里暗自在那里想道。 “嗯,教主心里不踏实!想要尽快把事给了了。心急了呀他,可我又劝不动。”纳吉阿都回身拉着老婆的手,在那里轻叹一声说道。他又何尝不知仓促动手的害处?只不过他渴望大长老的位置已经多年了,这次是一次机会,也许是唯一的一次机会。错过了,这辈子或许就永远要在老二的位置上待着了。 “算了,劝不了那就跟着他干吧。自己多留个心眼就是。别到时候被人卖了还不知道。”nana看着纳吉阿都那张苍老的脸,眼神有些复杂的说道。 “如果这个男人能够让自己安稳的过贵妇的日子,自己又何尝想离开他?他已经很老了,或许过不多久就会死掉。到时候这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自己的么?可是他却不甘平淡,非要跟着教主去做那掉脑袋的事情。自己还年轻,不能陪着他去送死!”nana轻轻抚摸着纳吉阿都苍白的头发,心里想道。 “还是你知道疼人,放心吧。奈空将奈龙干掉之后,在教里只能倚仗我。因为我的资格最老,站出来说一句话,还是有很多老人愿意听的!”纳吉阿都拉住nana的手,在那里轻轻抚摸着说道。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好了,我要去逛街了。中午回来给你做好吃的!”nana将纳吉阿都的手打到一边,抬手拢了拢脑后的波浪发对他说道。逛街只是她的借口,她要去奈龙的府上,将从纳吉阿都这里听到的消息传递过去。 “你做得很好,事情完了之后,纳吉阿都的家产我做主全都划给你。然后再给你100万美金作为奖励,你在吉隆坡可以好好的生活下去,没有人会去打搅你!”奈龙给nana倒了一杯酒,示意她坐下休息。然后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棕榈树,缓缓说道。 “大长老,其实你可以先下手的。”nana喝了一口酒,又摸出一支烟来点上,随后对站在窗前的奈龙说道。奈龙的降头术,可是连奈空都忌惮三分的。既然都知道了奈空要杀他,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你不懂!我哥哥现在还是将神教的教主,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就先下手了,教里的弟兄会怎么看我奈龙?他们会说我奈龙是为了教主那个宝座,才不惜将自己的亲哥哥杀死。他们心里会鄙夷我,会害怕我以后会用同样的手段去对付他们。那样一来,父亲留下的将神教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垮了!”奈龙将窗户推开,双手撑在窗台上,头也不回的在那里低声说道。 “大长老,那你明天准备去赴宴?”nana将酒杯放下,问奈龙道。她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知道等着他的是死局还要坚持赴宴。换做是她,要么趁早跑掉,要么抢先动手。 “去,为什么不去!中国三国时期,有一个故事。讲的是曹操的儿子曹丕和曹植的故事。七步成诗的故事你知道么?明天,我的哥哥也要和曹丕对曹植那样对我了。我要亲眼看看,我的这个哥哥是怎么要我的命。”奈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长叹一声对身后的nana说道。 “要多谢你来告诉我这些事情,放心吧,我不是哥哥。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奈龙转过身来看着nana说道。他心里对这个出卖自己丈夫的女人的感觉很复杂。既感谢她来通风报信,又有些不屑她出卖自己丈夫的行径。只不过,总归是对他有恩,事后给她一笔钱就是了。 “那我先回去了,出来久了怕他怀疑。要是有什么新情况,我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的!”nana闻言心中大定,将手里的烟蒂掐灭了站起身来说道。 “也好,明天的宴会,你就不要去了。”奈龙将房门打开,示意nana可以离开之后对她轻声说道。明天一定是会死人的,他不想找个对自己有恩的女人被牵涉其中。不管她的目的是为了钱还是为了什么,总归是帮了自己一次。有恩必报,有仇必报,一直是奈龙信奉的人生准则! “也好,明天我会找个理由不去的。”nana当然知道明天宴会上的凶险,就算奈龙不提醒她,她也没打算去。那里出现的都是狠人,她一个女子没准就被人当了挡箭牌或者是替死鬼。 “明天,等奈龙进来。你就带着弟兄们把庄园围起来,只许进不许出。听到枪响,马上带最能打的手下上来支援。一定要将奈龙留在这里,要是让他跑了,我们谁都活不成。”晚上吃饭的时候,奈空将自己的心腹手下叫道身边,沉声对他嘱咐着道。 “放心吧教主,这里的弟兄都是你提拔起来的。明天该是他们卖命的时候了,没人会退缩的!”心腹在那里胸有成竹的说道。 第二三六章 宴无好宴 “我最亲爱的弟弟,为了那天我的失态,今天晚上我准备在庄园里设宴向你道歉。如果你愿意原谅我这个哥哥,那么就来陪我好好喝一杯吧!”次日中午,奈空拨通了弟弟奈龙的电话。在电话中,他言辞恳切的说道。 “晚上么?好的哥哥,我一定准时过来。嗯,别忘了让你府上的厨子做我最爱吃的那道沙爹!”奈龙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答应了哥哥的邀请,并且如同往常那般提出了要求。 “知道你最爱吃沙爹,一大早我已经吩咐厨子去准备最新鲜的材料了。”听见奈龙言语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奈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说道。他不明白,身为降神教的大长老,自己这个弟弟为什么对沙爹这种路边货这么偏好。所谓的沙爹,其实就是中国的烤串差不多的东西。只不过食材多一点,几种肉类放在一起做的罢了。 “那哥哥,我们晚上见!”奈龙缓缓说完,将电话挂掉了。他知道,哥哥打来这个电话,就是下定了决心想要了他的命。曾经他还在幻想,哥哥不会打来这个电话。毕竟他们是亲兄弟,吵过架等气消了就没事了。可是奈空的这个电话,让奈龙的心彻底的凉了。 “今晚,我会去教主府上赴宴。告诉厨子,不用准备我的晚餐了。”奈龙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棕榈树对门口的手下说道。他不准备带人去哥哥那里,他决定自己一个人去。 “哥哥。”奈龙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轻声喃喃了一句。随后走到床头旁边的柜子那里,抽开抽屉,拿出了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装着的是哥哥奈空的一根头发。 “去吧,到我哥哥那里去。”拿着那根头发,奈龙来到了地下室。在那里,摆放着几个黑色的陶罐。陶罐里,各有一个面容俏丽的女人头。这是美人降,专门吸食人类精血为生。这么多年,奈龙都没有动用过它们。想不到这次,却是要用来对付自己的哥哥。 “咻咻咻!”几个美人头先后带着阴风窜了出去。奈空看着空了的陶罐,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想对自己的哥哥下手,可是事到如今,自己的哥哥却是逼着自己对他动手。 “老公,身体不舒服,晚宴不能陪你去了!”抬手看了看表,nana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装作不舒服似的对正在往身上套着外套的纳吉阿都说道。今晚注定是一个流血的夜晚,不管谁输谁赢,她都不想卷进去。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句话她还是知道的。 “也好吧,今晚有事,你不去也好。等我回来!”纳吉阿都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支手枪揣进怀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插到腰后对nana说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nana将纳吉阿都送到门口,替他整了整衣领子嘱咐道。或许,这是她为纳吉最后一次整理衣服了吧?想到这里,nana心里有一些伤感。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的夫妻似海深。说她对纳吉完全没有感情,那也是不确切的。只不过在nana心中,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罢了。 “纳吉阿都,你也去我哥哥那里赴宴么?”纳吉上了车,刚刚开出院子,迎面就遇上了大长老奈龙。奈龙的脸上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来,一如既往的那么热情的和纳吉打着招呼。 “是啊大长老,刚才教主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要邀请您去赴宴。想想两个人吃饭太冷清,就让我过去做个陪。”纳吉阿都见奈龙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现,这才觉得心安了一些。随后摇下车窗,将头探出去和奈龙说着话。 “你这头发该去焗一焗了,看看都白成什么样了。”奈龙从车里探出身子,伸手将纳吉耳边那根支愣着的白发扯了下来笑道。嗯,这算是一种关系比较亲密的表现吧? “大长老别开玩笑了,我都这个年纪了,还焗什么焗。就这么白着吧,我家nana就喜欢我这白头发。”纳吉阿都抬手摸了摸自己白发,在那里不无得意的说道。nana一直是他的骄傲,老夫少妻走出去,不知道羡慕死了多少人。 “哈哈哈哈,行吧。走,等到地方了再说吧!”奈龙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对纳吉说道。 “纳吉,别怪我心狠手辣了!”将车窗摇上去,然后把车内的帘子扯上之后。奈空看着自己手里那根属于纳吉阿都的白发冷声道。他借机扯了纳吉一根白头发,目的就是下降头。本来他一向对这个老头还是有些好感的,认为他资格老,却不多事。是个老好人一般的人物。可是这次他算是看明白了,原来老好人也有他阴险狠辣的一面。 “去吧,跟着他!”奈空从身边的小匣子里拿出了一只断手,将那根头发缠绕在手指上对它下令道。随着奈龙这句话落地,那只断手自己摇下了车窗,咻一声跃了出去。食指和中指做双腿状在地上快速奔跑着,向纳吉乘坐的汽车追了过去。 “要是你能悬崖勒马,我放过你又有何妨?”看着那只断手已经追上了纳吉的汽车,奈龙缓缓闭起双眼在那里轻声说道。他拿定了主意,如果晚宴的时候哥哥没有对自己动手,自己就不引发降头。他也可以当作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继续和哥哥和睦相处下去。父母都不在了,哥哥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如果连这个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就算当上了教主又有什么意思? “弟弟,你总算来了。来来,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吃饭你看怎么样?”庄园小洋楼的楼顶上,奈空热情的迎向了自己的弟弟奈龙。然后回身指着栽满了植物的平台,还有那些穿梭在长桌周围的女佣们问奈龙道。坐在这里,可以居高临下俯瞰四周的景色。而且也不会像室内那样感觉到气闷。最关键的是,在这里动手奈龙除非从楼顶跳下去,不然的话他无路可逃。因为平台只有一扇门通到室内,只要守好了那道门,剩下的就是看着奈龙怎么做那只困兽了。 “很好啊,大哥你又弄了一些女佣?这次的质量比上次的好多了,不错!”奈龙走到餐桌旁边,用手拈起一块烤肉扔进嘴里对奈空笑道。他以前来奈龙这里吃饭,向来都是这样不拘小节的。今天他决定也这么干,他不想让哥哥奈空看出自己任何一点异样。 “坐下吃,坐下吃。沙爹还在烤,马上就能送来了。”奈空见状走到奈龙身边,替他拖开椅子说道。沙爹早已经做好,只等他下令,纳吉手下的枪手们扮作的佣人就会将它端上来。然后,开枪射杀奈龙! “大哥你也吃,纳吉,一起一起。你们这么看着我,我还怎么吃哈哈哈!”奈龙拿起叉子叉了一块烤肉在那里大嚼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血红的酒水之后对站在桌边的奈空和纳吉两人笑道。 “还在犹豫么?哥哥!”奈龙将那盘烤肉搬到自己面前,拿着叉子一块接一块的吃着。心里暗自叹息道。哥哥的犹豫让他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痛。难道自己的这条命,真的对哥哥造成了威胁? “来来来,纳吉你坐奈龙边上。这里都是自己人,就别和平时那么拘谨了。我对你说,今天叫你来就是陪我弟弟喝酒的。不把他喝倒,你自己就喝倒了再回去。哈哈哈!”奈空见奈龙这么说,生怕他起了疑,连忙对纳吉使了一个眼色假笑道。让纳吉坐在奈龙身边,也是为了待会一旦枪手失手,纳吉好方便去补枪。 “来,大哥,做弟弟的敬你一杯。稍后,弟弟要讲个故事给大哥听!”奈龙一连吃了几块烤肉,这才停下手里的叉子,端起了酒杯对坐在对面的哥哥奈空说道。 “弟弟准备讲什么故事?”奈空拿起酒杯,和奈龙轻碰了一下问道。好端端的奈龙要讲故事,这让奈空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嗯哼,不知道哥哥看过三国演义没有?”奈龙清了清喉咙,把玩着手中的叉子问奈空道。 “哈哈哈,弟弟不会是要说三国演义吧?那得说到明天去。来个人去下面看一下,沙爹怎么还没送上来?!”奈空将酒杯放下,剥了一只虾在那里笑道。他不明白弟弟为什么忽然对这本书有了兴趣。而这个时候,他下定了决心,今天要把奈龙留在这里。于是开口对身后侍候着的女佣说了一句。上沙爹,就是动手的信号。 “终于还是想要我的命么?哥哥,你太让我失望了!”奈龙猜出来奈空这个时候吩咐去催着上沙爹,一定是准备对自己动手了。他站起身来,拿起一个小碗,替自己装了一点汤在那里喝着。 “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喝的汤。”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奈龙忽然对哥哥说道。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想哥哥能念在父亲的份上,收手! “你喜欢喝,就多喝点!”奈空将那碗汤推倒弟弟奈龙的身前对他说道。他的潜台词是,你喜欢喝就都喝了吧,喝完好下去陪父亲。 “那,那我就不客气了。”奈龙拿起汤碗,就那么端着一气儿将汤全都喝了下去。哥哥已经不愿回头,坚决要取自己的性命。“那么哥哥,别怪我了!”奈龙放下汤碗,看着奈空暗暗想道。 第二三七章 相煎何太急 “教主,大长老二长老,沙爹上来了!”女佣面色有些凝重的一溜小跑着过来说道。她害怕,下面站满了人,都是枪手。如果她早知道是这样,她宁可被奈空辞退了,今天也不会来上这个班。 “好,你下去吧!”奈空看着女佣战战兢兢的样子,挥了挥手对她说道。 “嗯,我最喜欢吃的沙爹终于做好了么?那好,趁着菜还没上,我先把故事说完吧。免得待会没机会说了!”奈龙拿起叉子,叉了一块水果放进嘴里对哥哥奈空说道。 “你说,我听!”奈空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半靠在椅子上对弟弟奈龙说道。 “其实,也就是一首诗而已,相信哥哥一定知道!”奈龙把玩着手里的叉子,轻笑了一声对奈空说道。 “什么诗?”奈龙觉得这个时候的时间过得真慢,那些枪手怎么还没上来?看着弟弟奈龙嘴角的笑意,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奈龙说完之后不等奈空反应过来,一把将叉子甩到他身后站着的那个护卫喉咙上。既然哥哥已经做了决定,那么他就不能坐以待毙了。干掉了那个腰里别着手枪的护卫之后,奈龙双手一合脚下猛地一顿。 “噗嗤,噗嗤!”两声,一只手从纳吉的胸前探出来,手上抓着他的心脏猛地捏成了碎渣。而奈空脸上忽然泛起了一阵黑气,几个美人头凭空出现在四周,张开了猩红的嘴,咬住了他的四肢。 “你......”奈空只觉得身体里的精气止不住的往外流逝着,挣扎着想站起身来,却已经力不从心。躺倒在椅子上,他看向对面的奈龙说了一个字。 “我其实,知道你今天要杀我!”奈龙眼角滴落两滴泪珠,看着迅速衰老下去的奈空说道。如果哥哥不对自己起杀心,这辈子他都愿意跟在奈空身后尽心去帮他辅佐他。教主的位置在他看来,远没有兄弟之情重要。如果他是看重地位的人,当年就不会将教主的宝座让给自己的哥哥。 “我......”奈空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发黑,他努力的睁大了双眼看向面前的弟弟。 “你要是刚才收手,我会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高高兴兴的陪你吃完这顿饭,尽心尽力的继续辅佐你坐稳这个教主的宝座。我要是觊觎你的位置,当年何必多此一举的将位置让给你?”奈龙看着皮肤干枯下去,头发已经花白的哥哥奈空说道。 奈空死了,纳吉阿都也死了。至于那些等在楼下,还没来得及上来动手的喽啰,奈龙没有去追究。他坐上了降神教教主的位置,他需要这些人对他效忠。降神教总部发生的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外围。外围的教众们,依然每天该杀人杀人,该放火放火,该收钱收钱。 “把钱退给越南方面,我们没必要和去招惹中国。”等到上位一周,将总部大大小小的事情料理清楚之后,奈龙对手下们下了命令。他喜欢中国的文化,书籍。从这些书籍和传说中,他懂得了不少的道理。也了解了一些华夏传承的皮毛。他知道,中国这次一反常态的没有对钻井平台事件进行谴责,表达遗憾和愤慨。说不准,人家已经派人暗中潜伏过来了。这个国家,素来喜欢后发制人。不动则已,一动就如雷霆震怒般让人难以招架。 “说不定上次没有回来的那几个人,就是被中国方面干掉了。如果我们继续去激怒他们,下回可就不是只死几个人这么简单了。等待我们的,或许就是灭顶之灾。不要坐井观天,中国不仅仅只是两个字这么简单。他的疆域辽阔,人口众多。不要以为他们在科技上真的落后美国很多,那只是他对外展示出来的假象而已。我们只是一滩小水洼,或许只是一滴小雨滴。而中国,则是东海!明白我的意思了么?”奈龙坐在哥哥常坐的那张椅子上,对手下的几个长老说道。 “明白了教主,我们这就把人都撤回来!”几个长老闻言问问躬身说道。谁做教主他们不关心,反正都是老奈家的人,怎么也不会轮到他们。既然是这样,他们没必要为一个死去的奈空去得罪活着的奈龙。反正都是干活拿钱,为谁服务都一样。 “嗯,去办吧。”奈龙揉了揉太阳穴,对那些长老们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这样,明日那样。苦的是我们这些跑腿的,这叫什么事啊?”几个长老走出奈龙的府邸,摇着头在那里议论道。越南这次给的钱可不少,而且教里也遭受了损失。就这么把钱给退了,让这些长老的心里觉得很是划不来。 “都别哔哔了,赶紧去办吧。上头那位可不比先前那位,他的手段狠着呢。我可告诉你们,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听差办事。要是谁敢阳奉阴违,被他弄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一个新近被奈龙提拔上来的长老扯着同僚们的衣裳在那里低声说道。 “算了算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众长老一听这话,立马回想起先前奈龙单枪匹马前来赴会的那档子事情来。想想死去的纳吉,再想想死去的奈空。众人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发冷。随后互相打了个招呼,各自作鸟兽散去。 “师兄,我们都在这里个把月了。除了上次来了4个送死的,这怎么一直没动静了啊?好无聊啊~啊~”在平台上,侯爽爽正百无聊赖的拿了根海竿在那里钓鱼解闷。只是这丫头心急,每次只要有鱼稍微去触碰一下鱼钩,她就迫不及待的提竿。这都站在那里一上午了,别说鱼,就连鱼渣都没钓上来半条。看着我站在旁边叼着烟笑话她,侯爽爽将鱼竿一扔,在那里跺着脚不耐起来。 “没人来还不好?没人来就证明他们怕了。再等一段时间,要是还没人来,我就去请示你爸爸。”我将烟蒂弹进了海里,伸了一个懒腰在那里说道。没有接到侯叔叔撤退的命令,我可不敢让侯爽爽回去。她回去了没事,到时候挨k的一定是我。力已经出了,再没落着好,那我不是亏大发了么!? “可是好无聊啊,每天都看着这片海。师兄,你找点事情我们打发时间好不好?”侯爽爽跑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袖子在那里左右摇晃着说道。 “也好吧,你去擦甲板如何?把这一片全擦干净,时间混过去了!”我说完快步向屋内走去,再不走,侯爽爽一定发飙! “楼淼淼,你去死!”果然,侯爽爽兴致勃勃的听完之后,拿起地上的鱼竿就向我追打了过来。 “哎,年轻真好啊,老廖你说呢?”看着我和侯爽爽俩人在平台甲板上追打嬉戏着,正在调试着钻头的几个技工撞了撞作业长老廖的肩膀羡慕的说道。 “别羡慕人家了,咱们也年轻过对吧?咱们年轻的时候,不也这么过来的么?那时节,村里的姑娘可老围着我转悠。不为别的,就为咱是勘探局的一名正式工。每个月连带野外补助,能拿40好几块呢。年底还有牛肉,鸡蛋什么的物资。那时节,哪个姑娘不想跟着我?啧啧啧!这一晃,几十年就这么过去了。人生呐!”老廖回头看着嬉闹的我和侯爽爽,在那里啧啧有声的说道。 “啧什么呀你啧,就图个嘴痛快不是?你媳妇儿都过世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找一个了。”一个和老廖关系不错的技工在那里劝老廖道。老廖的媳妇难产走了,丢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老廖打年轻的时候,就没有再找人的心思。他怕再找了,人家会对自己的闺女不好。一晃,老廖的闺女如今都当妈了。 “嘿嘿,都这把年纪了,还找啥呀找。等过几年退休之后,就去帮闺女带孩子去。他们小夫妻俩工资也不高,我多少有点退休金,还可以帮衬一把!”老廖摸了摸鼻子,对工友嘻嘻笑着说道。 “你这老货,也该为自己多想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操得了那么多心?”工友轻叹了一口气,扔给老廖一支烟说道。一起共事了多年,老廖这人一直对大家伙都挺照顾。就算有人出了差错,他也经常落下老脸去找领导帮忙说情。这个队里的人,都承过他的情。所以大家对他,也想对自己家人一样关心。 “行了,别说我那点破事了。等这回轮休,我得去看看闺女去。打小把她拉扯大,这猛然就嫁人生娃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老廖抽了两口烟,看着海面轻声说道。他想闺女了! “这回咱们在海上待了大半年,轮休应该能有俩月吧?俺媳妇天天吵吵着要去韩国旅游,正好乘着这次轮休带她去溜达一圈。”有工友在那里盘算着轮休之后带媳妇出国转转。离开家大半年,所有人都想家了! 第二三八章 与女同行 又在平台上守候了半个月,一直到我都觉得忍无可忍了,这才给侯叔叔去了一个电话。守株待兔这活儿,重在一个守。可是日复一日的在这枯燥的海面上待着,任谁也受不了。还好,侯叔叔也有将我们撤回去的打算。原因么,如今这片海域已经有我国海军的介入了。当然首先出现的,是渔政的执法船。既然已经有了常规的巡逻,那我们继续留在平台上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一走一个多月,家里的事情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决定回家看看,家里的新房子应该快装修完了,我想把老妈安顿进去再说。这也是早就答应过老妈的,家里没安顿好,天大的事情我也不会再接了。家事国事天下事,家事自然是第一位。可能有人会说了,没有国哪里有家?做人不能这么自私。我想说,那也得分是在什么情况下。国难当头当然是以国为主,可是在这太平年月,咱还是先把各自的小家照顾好吧。国家也是由一个一个小家庭组成的不是么,没有了小家,国家又从何而来。 侯爽爽和灯草还有霍晶莹也是有日子没见了,见我家里有事没有强留,而是将灯草他们留下,美其名曰带他们游览北京城。其实我知道,侯爽爽是太寂寞了,侯叔叔整天忙于国事没多少时间陪她。她和其他人又说不上话,更不会去跟别的二世祖们搅和在一起。她这是想让霍晶莹和灯草在北京多陪陪她。20出头的女孩子,照道理说正是谈恋爱,流连夜店的年纪。抛开她家的地位的地位不说,就她本身的身份,也不允许她这么做。 恋爱了,就会有牵挂。有了牵挂,就有了这样那样的顾忌。这也是我师父还有几位师叔们,终身未婚的原因。当然青莲师叔除外,他是正经八百的和尚,出家人。虽说周围庵堂里也有一些师太,可青莲师叔终究是做不出那些有辱佛门的事情来。 霍晶莹虽然很想在北京玩一玩,看一看。她想看看小时候课本上描写的*,还想去长城上转一转。我爱北京*,*上太阳升,是我们小时候音乐课必学的一首歌。可是我们这一代人,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去看看这个在歌曲里歌颂得很伟大的地方的。她想去仔细看看,可是心中却更想跟我在一起。最终,霍晶莹还是决定陪我回家去看望一下我的妈妈。那个在她小时候,没少给她零嘴吃的阿姨。 21世纪初,飞机票还很贵。如非必要,人们首选的出行工具还是火车。那时候,软卧的票还不好买。一是被黄牛党垄断了,二个则是铁路上的人要拿这些票去做人情。两厢一截留,能轮到老百姓手里的票可谓是少之又少。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时候我们一票难求的原因。其实按我说,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黄牛党的手里。内部没鬼,黄牛党还能进售票处硬抢不成?这票,归根结底还是从铁路部门卖出来的。至于其中的猫腻,不说也罢,说穿了漏水。 也不知道是托谁的福,我和霍晶莹居然买到了两张软卧的车票。上了开往武汉的列车,走进了软卧车厢,我将霍晶莹安排在了下铺。一间小包厢里4个铺位,是面对面紧挨着的上下铺。在我们对面的那两位,看起来似乎是一对小夫妻。和我一样,那个男的也将女伴安排在了下铺。只是看起来,他的那位女伴似乎身体有些不好的样子。自打进了车厢,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且那个男的和她说话,也只是嗯嗯的轻声应答着。 “你们好,大家能在一个包厢里也算是缘分。”整理好了床铺,那个男人主动冲我伸出手来打着招呼。看他的样子,是一个很善于和人交际的人。而且看他那身整洁得体的衣着,应该是一个比较讲究的人。 “你们好,你们是两口子吧?”我伸出手去和那个男人轻握了一下,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那个女人开口问道。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如今这世道,睡在一起的都不见得是夫妻,何况人家只是同行呢?要是问错了,那多尴尬! “哎哟,您眼光可真准。这位是我媳妇儿,她身体不好,您多担待。”那男子闻言笑了笑,然后似乎是为了女子没有起身和我们打招呼而抱歉着。这是一个热情的人,起码是一个懂得怎么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 “多嘴问一句,您媳妇儿这是......”我看了看那个女的有些发暗的印堂,换句话说就是额头上没有什么光泽。然后问那男人道。人的精气神如果饱满的话,额头那里是有光泽的。相反如果人生病了,额头那里就会呈现暗色,也就是所谓的印堂发黑。当然印堂发黑也不一定单单是生病的原因,更多的情况下,是因为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俩都是医院的医生,不久前,我媳妇儿值了一次大夜班之后回家就成这样了。所有的检查手段都用上了,该用的药也都用了,也不见好转。这回,我打算带她去茅山转转,据说那里的道士还有些手段。不怕你笑话,对于那些迷信的东西我是素来不信的。可是看着她一天天这么衰弱下去,我也只有带着她去碰碰运气了。说不定,出来透透气反而将病养好了呢?”男人替自己媳妇把被子盖好,在那里苦笑着对我说道。 大夜班,一般是指下午4点到第二天早上8点这段时间的班。一上,就是16小时。很多单位都采取了这种上班的方式,如今人们大多住得离单位远。这么做也方便了职工,让他们不再需要大半夜的上下班了。尤其是医院,这么做可以减少医护人员交接班的次数。从而不会因为医护人员交接班而耽误了一些急诊的救治。 不过医院里其实是最“不干净”的地方,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在医院里去世。而在医院里去世的人,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病患的原因。与那些寿终正寝的人比较起来,死在医院里的人大多都会有一股子怨气。要么是怨恨家属没有尽心,要么就是怨恨医护人员没有尽力。而太平间里躺着的,可不止一具两具尸体。那么多的尸体聚集在一起,本身阴气就已经够重了。再加上人们死后的怨气,沾染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实属正常。 “这么回事啊!”我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人家摆明了不信任干我这行的,我就不必去没事找事了。至于去茅山,恐怕他们也要失望而归。现在茅山上待着的道士,有真本事的可没几个。而我师父那个正统的茅山传人,此刻却在杭州西湖边上的灵泉寺里陪着青莲师叔。 晚饭的时候,我和霍晶莹是去餐车吃的。火车上的伙食没传闻的那般难吃,但是贵则是很贵。一份红烧鱼外加一道油淋茄子,花了我100。而那个男人,则是买好了饭菜端回了车厢里陪老婆一起吃去了。从这一点上看出,似乎这个男人算得上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你为什么不帮帮他们呀?”霍晶莹夹起一块红烧鱼,用那晶莹剔透长长的指甲将上面的鱼刺挑干净之后放进我的碗里问道。在她的心里,我一向是那种古道热肠,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物。这次我没有出手,让她觉得有一些意外。 “首先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茅山道术,我自报家门多管闲事的话,没准人家会将咱当成神棍来骗钱的主了。再者说,我看他媳妇也就是沾染了一些阴气。出来走走,晒晒太阳什么的自己就差不多可以痊愈了,用不着我去多管闲事。”我见霍晶莹在那里扒着白饭,摇了摇头将盘子里的菜夹了两筷子放进她碗里道。她什么都好,就是太讲究传统了。我没动过的菜,她是不会去吃的。也不知道梅九姑是怎么教育这个徒弟的,硬生生将这么好的姑娘给弄成过去委屈的小媳妇那副样子来。 “我吃不完这么多,爹妈说过,女孩子家家要少吃一点,免得长胖了没人要。”霍晶莹小口小口的在那里吃着饭,将碗里的菜夹了一大半给我说道。这丫头哪里是吃不完,这么说只不过是想让我多吃一点找的借口而已。忽然间我觉得,其实找这么一媳妇,貌似挺不错的。 “现在跟我在一起就听我的,吃!”我白了霍晶莹这丫头一眼,又重新在盘子里夹了一些菜给她说道。小时候那个古灵精怪的鼻涕妞去哪里了?小时候那个馋嘴的鼻涕妞去哪里了?我看着眼前愈发端庄的霍晶莹,在心里自问道。 “吃胖了没人要的!”霍晶莹低眉顺目的在那里盯着面前的饭碗说道。 “没人要我要!”此话一出口,我顿觉有一种掉坑里的感觉,抬头一看,霍晶莹正在那里浅笑着往嘴里大口的扒着饭菜。 “女人心海底针,如同鼻涕妞这般老实的女子,原来也是挖坑的好手啊!”我在心里轻叹一声,随手将盘子里的剩菜全都倒进了我的碗里。 第二三九章 举手之劳 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对于邻床那对夫妻的事情,我有心不出手的。可是当晚事情发生了变化,却让我不得不出手。夜里十二点,我和霍晶莹先后入睡之后,那个女人忽然身如筛糠一般在床上抖动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口吐白沫。那双眼睛睁开,全是眼白甚是吓人。 “老婆老婆?你怎么了?”男人很快就被惊醒,跳下床来抱住自己的老婆在那里晃动着她的身体连连问道。而这一番闹腾下来,也把我和霍晶莹从梦乡里吵醒了过来。 “师兄!”霍晶莹反手拿起一直放在枕头边上的那面小鼓,看着站在她身边的我轻声喊了一句。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让我出手帮帮这对夫妇。 “你老婆中邪了,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看看!”抵挡不过霍晶莹的那种眼神,我犹豫了片刻开口对那个男人说道。这和医生在治病之前,非要家属签免责声明一样。我也得把话说清楚了,不然一个不好弄出点意外来,人家没准还要找我打官司。医术不是万能的,道术也是一样。 “你是?道士?”男人紧抱着自己的老婆,将一块毛巾塞进她的嘴里以防她咬断了舌头。随后扭头看向我问道。 “我就是从茅山下来的道士,如果你信得过,我就帮你看看。如果你信不过,就当我没说!”我对那个依然有些犹豫的男人说道。 “你是说,我老婆这病是中邪了?”男人看了看自己的老婆,随后再次回头问我道。 “差不多是那个意思!”我点了点头,对男人说道。 “你有把握能治好我老婆?”男人面上露出一丝犹豫来。他想让我帮他看看媳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心里又不信任我。 “你这个问题我怎么回答你呢?这就是和病人问你们医生,你能不能把他治愈一样。任何事情,都是有概率的。相信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耸了耸肩,在那里对那个男人说道。 “那,那麻烦你来帮忙看看吧!”男人犹豫了很久,看着老婆越来虚弱的呼吸,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我说道。他这也是没办法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死马当作活马医。他身为一个医生,我相信之前能够想到的办法他早已经想便了。只不过撞邪这种事情,再高明的医术也是白搭。 “唔!”见我逼近,女人猛然调头冲我狠哼了一声。要不是嘴巴被毛巾给堵上了,我估计她会扑过来咬我一口。看她这副样子,我估摸着沾染上的怨气还不少。也不知道她到底干嘛了,惹得这些东西沾在身上挥之不去。 “你老婆在医院,是干嘛的?”我没有急着下手,反而在那里问那个男人道。我得弄清楚她是干嘛的,才能推断出她为什么会沾染上这么凶的怨灵。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怨气了,从她的表现来看,我初步判定是一只由众多怨气结合而成的怨灵上了身。 “急救室的大夫她是,上次大夜班回来,我就感觉到她有些不正常。平常她很温柔的,脾气也好,从不对人使脸子。可是那天她回家,我不过多问了一句累不累,她就发脾气了。然后到了晚上,也是这个点,她就和现在这样闹腾。一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消停了。眼看着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我能想的办法,能做的检查都弄遍了也没见个好转。”那个男人站在我身边,伸手安抚着自己的老婆对我说道。 “急救室,这就难怪了。我想,急救那里每天都会死人吧?”我琢磨了一下,开口问那男人道。在我的印象里,去急救室的患者,不是车祸就是事故,再不就是打架斗殴被人捅了的主。可以说去那里的人,进去之前就已经去了半条命。就算医术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保证把去急救的人全都救活。 所以急救室其实是整个医院怨气最重的地方,有的人被救过来,有的则没有。那些没有被救过来的人,死后当然不甘心。凭什么别人救过来了,而自己却没有?是不是自己没有送红包的原因?他们的灵魂会这么去想。一来二去的,那怨气就越结越多。而在那里工作的大夫们,身体强壮的还好说。遇上身体弱的,一定会被这些怨气给侵蚀。不过怨气凝结成怨灵这事,我还是第一次看见。 “死人是在所难免的,不过也不是天天都有人死。大多数患者,我们还是挽救了他们的生命的。只是一些伤势过于严重,或者是送到医院时已经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的患者,我们才无能为力。不过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患者已经室颤了,我们依然会尽全力去抢救他们!只有我们尽力了,才能够无愧于心!”那个男人在那里对我说道。从他的神情里我可以看出,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室颤?什么是室颤?”我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额,就是心脏停止了跳动!”人家给我简短的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室颤。 “看来,你媳妇上班的地方,还真的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位置。救活了是应该的,没救活多少会落下埋怨!”我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在急救室上班的大夫们了。 “你能这么想,证明你是真的理解我们了。好了,拜托你替我媳妇看看。治好了我谢谢你,治不好我不怪你。这也算是我给你的免责声明吧!”难得这个男人还有心思在那里开着玩笑! “其实,在遇见你们夫妇之前,我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印象并不好。不过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打动了我,其实很多事情,我们大家都是想当然了。医生想当然的认为患者家属应该理解自己并且懂得一些医理,而患者家属则是想当然的认为,只要把人送到医院就万无一失了。两边都这么想,没出事则罢,一旦出了事就在那里互相指责,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如今医患之间的这种对立的局面。”我一边和身边的这个男人说着话,一边悄悄地抽出了盘在腰间的金钱剑。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有医德败坏的人和医术不精的人在那里抹黑着医疗界,更不乏有专门靠医闹为生的人在里面推波助澜。理解二字说起来容易,真要做到可就难了。因为每个人都希望别人来理解自己,而事到临头却不能够去理解一下别人。归根结底,还是人的自私自利在作怪。大家都能够将心比心,多沟通交流一下的话,很多事情其实是不难解决的。”我说着话,向侧里走了一步。这个角度,正好看见那个女人的背部。 “没想到,你倒是看得挺透彻的。其实道理,大家都懂。如今不必以前,受过教育的人还是占大多数的。你有一个词用得很准确,那就是自私自利在作怪。”那个男人有些无奈的在那里说道。关于理解这个词,是没有办法去强迫他人做到的。只有他心里真的理解了,行动上才会体现出理解的一面来。要不然,就算你说破了大天去,人家依然是我行我素。事关于人心,光靠开几次会号召几次,是没有用的。 “那是,我这其实说起来,也算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一种吧。真要是事情轮到我头上,我相信我一定不会去想理解这个词!”我借着和他说话的时机,又向女人背后侧移了一步。现在,女人的整个背后已经完全在我眼前了。 “出来!”就当女人和她的男人都以为我会继续往下说的时候。我一甩手中金钱剑,啪一声抽在女人的背后,嘴里运足了丹田气大吼一声道。我一直和女人的丈夫扯东扯西的,就是为了降低她的警觉性。一剑拍打到她身上,我就知道成功了。 一道雾蒙蒙的人影,随着这一剑的拍打从女人的身上跌落到地上。随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猛地向门外冲去。只要它越过这道门,随便找个人的身体潜伏下来,我就拿它没办法了。因为只要它上身的那个人不表现出什么异样来,我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发现它的存在。况且火车上这么多人,我也不可能挨着个的去查探别人的身体吧?男的还好说,女的怎么办? “束嘞!”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我的动作的霍晶莹出手了。只见她一跺脚,将脚踝上套着的铜铃跺了个叮啷脆响,随后双手一合,那道雾蒙蒙的身影当即就保持着前冲的姿势,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就是,这个东西害我老婆大病一场的?”直到这个时候,一直站在那里看得目瞪口呆的男人才张嘴问我道。如同我今天对医生这个职业有了新的认识一样,他现在对道士这个职业,也有了全新的认识。以前他坚定的认为僧与道加上什么稣哥之辈,就是传播迷信骗人钱财的神棍,可是眼下他不这么想了。 “这种害人的东西,留着迟早成为一个大祸害!吒!”我看了那个怨灵一眼,一抬手一道电弧闪过,将它打了个灰飞烟灭道。 第二四零章 确定关系 第二天下午,我和霍晶莹两人到站了。因为驱走了怨灵,那个女人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身体还有些虚弱而已,相信多加调养一段时间就无大碍了。早餐和午饭,是他们夫妇俩请的。我吃得心安理得,这也算是他们给了我出场费吧。只不过那个男的要给我钱的时候我拒绝了,不是我高尚,而是我看见他的钱包里已经没剩下多少了。相信之前为他媳妇求医问药已经花了不少。 人生就是由一幕接一幕的插曲组成,和这对夫妇相遇也算是我人生中的一个小插曲吧。他们在武汉下了车,准备休息一晚之后返回北京。而我则是和霍晶莹两人赶上了开往家乡的最后一班长途汽车,越是离家近,我就越是巴不得能早点回家。 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我终于来到了区里的招待所门前。新家还在装修之中,老妈还是暂时住在这里。进了大堂,值班的妹子很快就认出了我。她们能对我记忆犹新,一点是贫道长得俊朗。二个么,能够一个电话扒掉一个区长的人物,她们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楼哥您回来啦?老太太在屋里看电视呢,我刚给送的饭!”人妹子热情招呼的同时,也没有忘记替自己表表功!只不过这腻着声儿的一声楼哥,喊得贫道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恍惚间,我似乎觉得自己是进了一般! “真是谢谢你们了,这段时间我不在,给你们添麻烦了啊。改日我请客,大家一起吃个饭!”一个多月的时间,还是多亏了人家照顾我老娘的。虽然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没消失,可该说谢谢还是得说。毕竟人家费心了,不管她们的初衷是什么! “瞧楼哥说的,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了,老太太其实挺好打交道的。我们很多姐妹都想认她做干妈呢。”得,我道个谢,都差点给自己道出一些姐姐妹妹来。 “你们太客气了,我妈那人其实挺闷的。要是真做了她干女儿,不几天你们就得腻味。一个多月没见着她老人家了,你们忙,我先进屋去。对了,还有空房吧?帮我再开一间!”我拎着旅行包赶紧在那里对前台的妹子们说道。不能再这么扯下去了,再扯下去没准都能扯出几个媳妇来。我还没牛到可以修改婚姻法的程度! “这位是?......”见我要走,那几个妹子这才发现跟在我身后的霍晶莹来。其中一个面容娇好的前台妹子赶紧问了一句。而霍晶莹也散发出浓浓的敌意,随后走到我旁边,伸出手来挽着我的胳膊。虽是一言未发,可是这个态度已经表明了和我之间的关系。 前台的妹子们一见霍晶莹这架势,心里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心里暗叹一声手快有手慢无之后,依然露出了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只不过这次的笑容显得职业化了许多。霍晶莹这么一弄也有好处,看来以后我终于不用再头疼怎么去应付这些妹子们了。 “老娘!”从前台到老妈住着的房间之间,有好几分钟的路程。期间霍晶莹没有将挽着我胳膊的手收回去。我走到老妈居住的那间客房门前,隐约听见里面传出的电视声。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我开口喊了一句。 “哎哟,儿子你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外头可冷。”老妈闻言趿着拖鞋慌忙不迭的将门打开,瞅了瞅霍晶莹挽在我胳膊上的手,眉开眼笑的在那里说道。 “阿姨!”霍晶莹直到近了门,这才将手从我胳膊上松开,随后低眉浅笑的在那里跟我老妈打着招呼。我知道她不松手肯定是故意的,她要借着这回的机会,主动对我发起进攻,同时要争取到老妈的首肯和支持。一直以来,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仅限于暧昧,鼻涕妞这是不想再这么含糊下去了。 “这闺女,小时候可大方得很。怎么长大了反而这么害臊了?来,过来坐。这里有服务员刚送来的苹果,阿姨给你削一个。对了,你们俩吃饭了没有?”老妈看着鼻涕妞,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嘘寒问暖起来。对于我这个儿子,反倒是忽略了许多。这也难怪,她一直都想我早点娶个媳妇,然后给老楼家传宗接代。眼下见到我们的关系基本趋于明朗了,自然是要对未来媳妇多关心一些了。 “我们还没吃呢,他一路紧赶慢赶的,说是要早些回来陪阿姨。”霍晶莹拿起一个苹果,不等老妈动手,自己主动的拿起水果刀削起皮来说道。这丫头其实很会说话,三言两语的就将我对老妈的挂念给表达了出来。 “这孩子,就不懂得怎么照顾人。”老妈听闻霍晶莹还没吃饭,立马冲我白了一眼嗔怪道。她就是喜欢霍晶莹这种性格,吃了就吃了,没吃就没吃。大大方方的实话实说才像是一家人。那些个没吃也说吃过了,虽然也是一种客气,可在她心里就觉得这是客人而不是家人的感觉。看来鼻涕妞是将老妈的脾气给摸透了! “我不饿的阿姨,早一点回来看看您也安心一些。淼淼和我长期不在您身边,他心里记挂着您也是应当的。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把我照顾得挺好的。”啧啧啧,我从来没有发现过霍晶莹的口才这么好。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把我老娘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伸手不住的抚摸着鼻涕妞的头发,眼里充满了满意的神情。几句话功夫,鼻涕妞已经在老妈心里确立了自己的地位。不得不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谁知道平日里那么文静含蓄的霍晶莹,此时此刻会说出这种暖心的话来呢? “这孩子,这都几点了?怎么会不饿呢。赶紧让这小子去给你买好吃的去,可不能惯着他,该让他跑腿就让他跑腿。把他惯坏了,以后还不得欺负死你?”老妈瞬间不像我亲妈似的在那里对霍晶莹说道。 “他才不会欺负我呢阿姨,您放心好了!”霍晶莹将削好的苹果用小刀片好,然后摆到盘子里端到老妈面前说道。这天生就是做一个好媳妇的材料啊,我看着鼻涕妞润物细无声的对老妈献着殷勤,心里暗暗想道。 “你还傻愣着干嘛呢?赶紧去买饭啊!”老妈享受着霍晶莹的伺候,对我一瞪眼说道。此情此景之下,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一首打油诗。“阳光明媚,妇女开大会,谁说妇女没有地位?阿呸,那是万恶的旧社会!”和霍晶莹比起来,貌似我才是那个没有地位的人! “那个,好吧!”我将旅行包里的物什整理出来,然后将钱包放进上衣口袋里对老妈说道。 “楼哥现在还出去呢?”前台值班的妹子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晚上8点了。随即开口问了我一句道。 “出去买点吃的,忙着赶路,晚饭还没吃呢。”我对人家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还出去买干嘛呀?招待所有值班的厨子,我给你安排去。楼哥,你想吃点啥?”人家一听我想吃饭,连忙制止了我往外走的脚步道。区里的招待所就是这一点好,每天都会安排厨子值班,随时为住客们提供小灶服务。不是每家宾馆都有餐饮服务的,所以招待所的这项安排,很大程度上方便了前来住宿的客人。只不过能住进来的,都是各部门的公职人员而已。普通人就算是掏钱,人家也是概不接待。 “有厨子啊?那可要麻烦你们了。有鱼没?有的话烧一条,然后再炒个素菜就可以了。米饭来三碗吧,没有米饭面条也行!”我在火车上看出来了,霍晶莹喜欢吃鱼。湖北这地方,旁的不多,说起鱼来那可以说是烂大街。记得在我小时候,父亲的几个黑龙江朋友到家里来做客。别的不爱吃,专门要吃鱼。霍晶莹也是黑龙江人,是不是她们那块的都好这一口呢?这个问题我一直没有答案! “有吧,应该有。楼哥你先回房吧,待会做好了我给你送上去!”服务员妹子很是热情的对我说道。当对象没指望,在我这里留个好印象总归是好的。看我那天都和市里的一把手说得上话了,没准以后有事要求到我头上呢?妹子心里是这么盘算着的。 回到房间跟准备瞪眼的老妈解释了一下,然后又陪着她唠着闲嗑看着电视。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服务员就端着托盘将饭菜送过来了。一盘红烧鱼块,一钵子番茄牛腩煲外加一盘素三丝。看来我说要吃鱼人家记在了心里,对于另外的那道炒青菜则是选择了无视。这也不怪他们,平日里对某些人的话,他们都是这样听一半猜一半的。 “这么多菜啊?咱俩怎么吃得完?”霍晶莹嗅着番茄牛腩煲那浓郁的香味,看着盘子里红灿灿的红烧鱼块,咽了口口水对我说道。这是个懂得持家的女人,我在心里如此评价道。 晚饭的气氛很好。老妈坐在霍晶莹身边,拿双筷子替她夹着菜,嘴里不停的嘱咐她多吃一点。到最后,那些菜基本也就没剩下什么了。 第二四一章 我们很熟吗 在招待所陪着老妈过了半个月清净的日子,我的新家终于装修完成了。当开发商将钥匙交到我手上的时候,老妈这才将她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其实一直在担心,万一人家说话不算话怎么办。民不与官斗一直是中国老百姓奉为真理的一句话,让她死乞白赖天天去撒泼打滚,她是断然做不出来的。再说要是闹腾多了,事情没解决不说,还很有可能被诊断为神经病。 “您的房子在三楼,装修已经全部完毕。家用电器也都配好了,您的房产证和土地证都在这里。还有鉴于之前拆迁的时候将您的存折给弄丢了,有关部门特事特办,为您重新办理了一张存折。遗失存折上的款项都如数转存进去了,您不用担心。”和开发商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30出头的男人,只见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两本证书外加一本存折来放到我手里说道。 “这位是市府的张秘书,李书记最倚仗的人!”一旁的开发商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可是他知道这个张秘书是干什么的。见我没有和旁人那样点头哈腰的上前奉承,连忙开口提醒了我一句道。李书记,正是市府的一把手。在国内,书记可是排在市长前头的。 “你好!”我将手里的存折还有房产证土地证交给身后站着的老妈,然后伸出手去对张秘书打了声招呼。这番举动,在开发商看来就有些不知轻重了。虽说人家只是一个秘书,可是人家的老板牛掰不是?能够得到老板赏识的秘书,吹起风来可比老板的媳妇还管用。开放商心里已经开始为我默哀了。 “领导去北京之后,老板时常吩咐我过去照看着贵府的装修进程和质量。老板说了,您的事情要用心去办。办差了,直接开了我。”张秘书冲身边谄媚着的开发商瞥了一眼,没有去理会他,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在那里笑道。 “装修是事宜都是汪总负责的,领导要是觉得不合意,随时让他拆了重来。不过这次他还算是用了心,您要是有时间,现在过去看看?”张秘书看了看一旁的汪总,然后替他表着功道。 “也好,那就麻烦二位了!”被人称作领导的感觉很好,我闻言也露出了微笑对眼前的这两个人说道。人家都给我帮这么大的忙了,对他们客气一些也是应该的。 “领导坐我的车,阿姨和嫂子坐后边。”开发商汪总一见我有意思现在去看房,立马转身拉开了车门对我殷勤的说道。只不过他这句阿姨和嫂子,却叫得我有些毛骨悚然。貌似我老妈和他年纪差不多吧?还有霍晶莹这丫头,难道他看不出来比他小很多么?再者说来,我啥时候成他哥了? “领导还是坐我的车吧!”张秘书看着大献殷勤的汪总,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随后正了正颜色对我说道。汪总不知道他已经无意中将这张秘书给得罪了。在这种场合下他没有征询张秘书的意思,而是绕过了张秘书直接向我发出邀请,本身就犯了忌讳。你这不是目中无人是什么?别忘了,平日里他打交道最多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张秘书。只要人家记恨上他了,以后有的是小鞋给他穿。 “老娘,你跟晶莹坐汪总的车,我坐张秘书的车!”我对张秘书笑了笑,回头向他的车边走去道。说起来我的新房子来,不管是张秘书还是汪总都是出过力气的。我谁也不得罪,谁的面子都卖一点。 “领导要是对装修觉得不满意,随时可以叫他给你返工。”等我上了车之后,张秘书再次说出了这番话。不同的是,前一次算是兼带着表功的玩笑话。而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看来那个汪总,是真的把张秘书得罪了。”我靠在座椅上,冲前边开车的张秘书笑了笑不置可否。同时心里在那里暗自想道。说老实话,我对房子的装修并不是很看重。只要大致装一下,让人不觉得邋遢就行了。你要真的给我装成宫殿,我反而觉得住着别扭。 “领导,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老板可是总在念叨你。说起来,您和我们老板还算是自己人呢!”张秘书见我没有接他的话,转过话头来在那里说道。只是对于他的这句我和他们老板是自己人,我不是很明白里面的意思。 “领导还不知道吧?当年我们老板,跟那位首长是战友。那时候那位首长是某处的处长,我们老板在首长手下干了半年的话务员。这不,一眨眼几十年过去了,我们老板对老上级一直念念不忘。上次的事情,后来老板拐弯抹角的打听到原来您是老上级的人。回来之后懊恼了许久,一直在那说着大水冲了龙王庙。”张秘书不愧是干秘书的,无时无刻不在替他的老板卖着乖,拉拢着一切可以拉拢的关系。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也没放在心上。市里这不是替区里赔了我一套房子么,我这个人其实好说话得很!回去之后,跟李书记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张秘书可以称呼李书记为老板,我可不行,这点做人的觉悟我还是有的。论资格人家比我老,论级别人家比我高。喊人一声书记,代表了我对人的尊重。 只不过关于房子那块儿,我不能承他的情。这房子本身就是我应得的,顶天我也就只能对市里处理事情的态度表示一下赞赏。这话要是不说清楚,含含糊糊的,万一哪天出了岔子,没准还说我是受贿。这个罪名我可不愿意去背,本来就该是我的房子,因为言辞含糊到最后搞成一个受贿,那可是得不偿失了。所以我在话里尤其强调了一个赔字。 “其实呢,领导我对你直说了吧。我们老板一直是想去北京探望一下老上级的,可是多年没有联系,他也不得其门而入。这次歪打正着,老板是想,您能不能从中间牵个线搭个桥,让他圆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念想。”说来说去,张秘书心里真实的目的终于说出来了。或者说,是他老板这次让他来的目的被他说出来了。 “首长不喜欢人拉关系走后门的!”我一口就回绝了张秘书的话,我知道侯叔叔的脾气。我要是敢背着他答应这个要求,他一准能削我满头包。我父亲在世的时候,最反感的就是这种正事不干,整天想着拉帮结派走门路的人。我随了我父亲,同样对这种人不感冒。回想起我麻烦侯叔叔的那些事情,没有一件是为我自己谋取不当利益的。 “领导别急着拒绝啊,老板说了,不需要您出面。您只要帮他向首长递个话,见不见他由首长决定。不管最后成没成,老板都会感谢领导的。”张秘书闻言并没有着恼,反而在那里接着游说起来。只不过,他将感谢二字咬得很重。我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那是说只要我帮忙说句话,就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这所谓的好处,或许是金钱,或许是房产,也或许是女人。 我很心动,说实话我确实心动了。我也只是个凡人,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例如车子,例如房子,甚至我不否认我喜欢美女。只要我点头把事情应下来,或许这些东西我明天就能全部拥有。可是我不能这么做,这就是一个钓饵。只要我拿了人家的好处,就跟他们站在一条船里了。 以后,我就要想尽办法为他创造面见侯叔叔的机会。甚至会在侯叔叔面前,违心的替他说好话。能想到用这种方法向上爬的人,会是一个肯替老百姓谋福祉的人么?我敢肯定不是,我要这么做了,或许就间接的坑了不少人。他的地位爬得越高,我坑的人就越多。这是一桩大罪孽,我不能这么干! “很抱歉,还请你转告你的老板,他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他既然是首长同志的老部下,应当知道首长同志的为人。”张秘书一而再的在那里提出的要求,让我对他老板本有的一点尊重也消失无踪了。好吧,既然你们把政务当作是生意来做。喜欢被人称作老板,那我也不妨这么称呼算了。 “领导,你这让我回去不好交差啊。老板可是说了,要是说不通领导,可就要直接开了我。您说,我混到如今这个位置容易么?要真开了我,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领导,您再考虑考虑?”张秘书见我不吃他这套,慌忙打起了悲情牌来。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停车!”我见这货有些纠缠不清的意思,脾气也上来了。一拍座椅对张秘书说道!每个人都像他们这么干的话,让那些老实本分的人还怎么活? “还有,把你开了关我屁事?我们很熟吗?”等到张秘书面色阴沉的将车停靠在路边,我拉开车门从车里钻了出来,末了我回头看着他说道。 第二四二章 众生相 “阿姨,您看看,一水儿的木地板。这可比贴瓷砖好,瓷砖冬天多冷啊?您再看这墙上,这两幅画儿可是不是一般的画儿,这是壁暖。只要插上电,就算外头再冷,回到屋里就暖和了。”汪总不知道我和张秘书闹了不愉快,等把老妈和霍晶莹二人带到房间,很是热情的在那里介绍起里面的家居情况来。 “哎?领导他们怎么还没到?”带着我妈和霍晶莹两人将房子转了一遍,眼看着时间过去了半小时,汪总有些纳闷的道。 “阿姨您和嫂子在屋里休息,我出去打个电话。”汪总说着拿出兜里的电话,打开房门向外面走去。 “这房子真不错,晶莹啊,以后给你和淼淼做婚房好不好呀?”老妈拉着霍晶莹的手走到阳台上,看着下面小广场上的喷泉和绿化带笑眯眯的说道。 “阿姨,您说什么呐?!”鼻涕妞闻言心中窃喜,脸上却是含羞带臊的在那里说道。看着眼前这粉嫩的人儿,老妈心中愈发的高兴起来。新房子有了,眼看着新媳妇马上也有了。只要将我料理成婚,她肩头的担子也算卸下一多半了。剩下的一小半,留着去操心未来的孙子吧。 “什么?领导没有和你在一起?张哥,咋地了?”汪总拨通了张秘书的电话,得知我半道儿下了车之后诧异的问道。他不明白,这么好巴结人的机会。旁人想都想不到,我怎么能半道儿撇下张秘书自己走了呢? “别提了,我不过旁敲侧击的想让他帮老板在上头说说话。没想到他恼了,我说老汪,待会他去了你说话可得小心些!”张秘书此刻正把车弯在路边,敞着车门在那里生闷气呢。见汪总问他,在那里抱怨了几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干的事,到了我这里就行不通了呢?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千里做官只为财,这句话没错呀?难道现如今还真有人那么廉洁奉公? “哦哦,张哥你也别往心里去。有些人呀,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别看他在你面前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等你将好处摆到他面前的时候。那副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待会他来了,我不提这茬,先把他老娘和媳妇给哄好了再说。正面行不通,咱们可以从侧面迂回嘛。是人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咱不怕呀,要什么我们给什么。等他上了船,自然就会为自己的利益着想了。只要他吃了第一口,就一定想要第二口的。”汪总在电话里掰扯得是一套一套的。没错,这么些年来他也确实是这么干的。而且干得一帆风顺。这么多年来,什么嘴脸他没见过? “你这么一说或许还真是,我只是简单的对他说了会感谢他。没有说具体能给他什么好处,或许是这句话把他惹恼了?弄这些弯弯绕还是你们干房地产的拿手,要不我把这差事交给你去办?办好了,江边那块地我让老板签给你。”张秘书听汪总这么一说,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是啊,光说感谢有什么用?将心比心,自己帮人办事。人家只说感谢不拿干货出来,自己不也心头火起么?这事之所以没有办好,看来症结真的在这里了。张秘书坐在车里,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还是啊,哥你想,领导是什么人物?他可是在首长身边混的人,什么阵式没见过?所以呀,我敢肯定他就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你光说感谢感谢的,老半天也没见你感谢了啥,人家还不恼?这事换做咱们,不也要发恼么?”汪总闻言在那里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的说道。能给张秘书出谋划策,以后他会高看自己一眼吧?他心里如是想道。 “嗯,你这么一说我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那你说,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刚才人家可是摔门而去,半点面子没给我留。”张秘书摸着下巴,在那里向汪总问计道。先前把我得罪了,过后他想找补回来。可是我会给他第二次开口的机会么?张秘书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对于这种厚脸皮的事情,他还从来没有干过。眼下也只能问问这个素来臭不要脸的汪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将关系弥补起来了。 “嘿嘿嘿,我的亲哥,你这么聪明一人怎么也糊涂了?他为什么发恼?不就是没见着实惠么?咱俩找个机会,我做东,请他吃饭。然后在席上,把好处亮给他,你看他还恼你不?不说当场称兄道弟,起码也会以莫逆相称。咱俩在席上,啥也不说,先给好处。一来二去的熟了之后,不用你开口,人家没准就帮你把事办了。事后再重重的砸他一次,以后再开口,也就水到渠成了。”汪总将以前自己常干的套路在电话里一一道来。这一套流程下来,还从来没有人能坚定住自己的立场。当然,那些人也没有什么立场可言。 “就照你说的办,对了,我们要不要叫几个......来陪陪他?”张秘书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诸如外围.女之类的字眼。虽然他自己经常这么干,可是这张脸皮,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的。 “哥,您可千万别这么做。据我看,他跟他媳妇的感情很好。你这么做了,万一让他媳妇察觉到什么。到时候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没准又好事变坏事了。先观察观察,实在他要是好那一口,咱们安排起来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么?”汪总现在颇有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感觉。 “汪总,聊什么呐?什么好事变坏事了?”正在汪总和张秘书在那里合计的时候,我从楼梯口走了出来问道。 “领导,张秘书交代我等您到了一定要好生招待着。他被他们老板喊去办事了,就不过来凑这份热闹了。对了,张秘书还说。过几日等领导把家里都安顿好了,咱们一起坐坐。”汪总说这番话的时候,手机并没有关。他是故意说给电话那头的张秘书听的。这乖卖得,不得不赞一声好。 “也好,我这房子的事情让你们都费心了,过几天我请!”我微微笑了笑,对汪总说道。 我这句话一落地,就看见汪总那亮着的手机屏暗了下去。我知道这是电话那头的张秘书将电话挂掉了。我答应和他们一起吃饭,在他看来事情就还有转机。现在他更相信我就是汪总嘴里的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了。不过转念一想,只要是鹰,见了肉总归要扑下来的吧?王秘书哼着小曲,将车打着了火,调头向市府开去!同时之前心里对汪总的些许不满,此时也都烟消云散了。 “那不行,您别跟我争。我是做生意的,说句不好听的,收入肯定比您高。您的工资留着照顾家里好了,我知道您是个正直的人,肯定也没个外快什么的补贴家里。这顿我请,大家以后就是朋友了。但凡有犯难的时候,您开口,我一准给您办得麻溜儿的!”汪总见我准备请客,连忙在那里说道。这话说得,确实是让人听起来很舒服。既拍了我的马屁,又将和我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呵呵,汪总有这张嘴在,想不发财都难啊!那就依你,你请!”我拍了拍汪总的肩膀,笑着对他说道。他想请客,就那依他好了。不过想找我走后门,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都是大家抬爱,大家抬爱。对了领导,您还没看看新家是什么模样吧?赶紧进去看看去,要是觉得缺啥,我马上给您置办。”汪总将手机揣回衣兜里,伸手将我虚领到房门前说道。 “儿子啊,你怎么这么慢呐?你看看,这房子布置得真不错。人家汪总,对了你是叫汪总吧?”老妈听见我和汪总说话的声音,赶忙将门打开把我拉进去道。 “哎哟阿姨,在您面前谁还敢称什么总啊?!您喊我小汪就行了。”汪总见我老妈问他,赶忙点头哈腰的谄媚着道。只是看着他那张长满了褶子的脸,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他和小汪联系在一起。 “还有,这些家具啊装修啊都是市里面安排这么弄的,我只是照着人家的话去做了而已。对了,阿姨您看还缺什么不?我好去安排给您补上!”汪总将包夹在腋下,走上前去紧握住我老妈的手在那里嘘寒问暖起来。 “啥都不缺了,啥都不缺了。”老妈对新家还是很满意的,见汪总问她还缺什么,赶忙在那里笑着回道。这一套装修,没有十几万下不来。以老妈的见识,自然是挑不出什么毛病来的。21世纪初,十几万还值十几万。 “那阿姨,您先住着。等以后觉得差什么了,直接打我的电话。我哥事忙,您别麻烦他。有啥事直接叫我办是一样的,这是我的名片,您收好!”汪总这番话出口,第二次让我身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让我起两次鸡皮疙瘩的,他算是第一个。 第二四三章 乔迁宴 “噼啪噼啪!”第三天,我在楼底下燃放了一挂鞭炮,算是庆祝了自己的乔迁之喜。舅舅和姨妈她们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么多年除了老爸过世。我们家也没什么事情去叨扰他们,反倒是他们家的琐碎事情比较多。平日里老妈随的份子钱也不老少,这回搬家我本来不打算惊动任何人的。可是老妈说了,随出去的份子能收回来一点是一点,要不咱家可不就亏大发了么?对于老妈的这种说法,我深以为然。 “二姐,以后可别在我们面前说没钱了。你看看,你这新房子啧啧,你这装修啧啧!”说话酸溜溜的是我的小姨,她嫁了一个国营单位的科长。本来众姐妹中除了舅舅就是她们家日子好多了。眼下看着我家的新房子,顿时有一种被比下去了的感觉。 “是啊二姐,你这么些年存了不少钱吧?啥时候姐妹们买房子找你借,你可别舍不得啊。”三姨见小姨开口了,连忙接着在那里说道。只是这话里的味道,怎么就透着那么酸?老妈在家行二,上头还有一个姐姐。下头还有三个妹妹,舅舅是最小的那一个。要说起关系的远近,还属我的舅舅和我们家来往得亲密一些。至于其他人,怎么说呢?是属于那种你过得比他好他嫉妒,你过得比他差他耻笑的队伍。 “姨妈们都坐吧,晶莹倒茶。说起钱,我们家的情况姨妈们还不知道么?我父母一辈子在工厂里上班,就是一普通工人。出力卖命有他们,得好处的事情哪里还会轮到他们?这一点还真比不得几位姨父们,大姨父是科长,三姨父是仓库的库长,四姨父是管着一个工段的工段长。小姨父更了不得了,劳资科的科长。我们家哪里能跟姨妈们比有钱?这房子的来历,相信大家都是知道的。买,我们家买不起。姨妈们就别在这里笑话我们了!”我拆了一盒特供,吩咐霍晶莹去给众人泡茶之后,将香烟发给姨父和舅舅他们道。 有些话,老妈碍于情面只能听着不能反驳。可我不在乎这些,我是属于那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人。听着姨妈们嘴里那些酸溜溜夹枪带棒的话,我心里有些犯堵。合着,合该就该我们家继续穷下去?他们家吃肉,我们家吃糠这样心里才畅快?这个世界,没有谁欠谁。该讲究的礼数我依然讲究,可是该说的话我也不想憋在心里。 “这是什么烟?要十好几块一包吧?”接过了我递去的香烟,小姨父瞅着没有商标的的烟卷儿问我道。他是故意这么问的,连商标都没有的烟卷儿,会高档到哪里去?他心里其实是这么想的。 “嗯~这烟真醇,哪儿买的淼淼?”舅舅率先将烟点燃了,然后吸了一口瞪大了眼睛问我道。开玩笑,这可是特供,就算是侯叔叔每个月可也就那么几条。要是这种烟都入不了口,我就不知道该给这些亲戚们抽什么烟了。 “买不到的舅舅!这是人家烟厂做给自己内部人抽的!”我看着舅舅惬意的样子笑着说道。舅舅一向和我家亲近,有个什么事情也乐意帮忙。所以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很融洽。只不过我不能说这烟是特供。有时候就算说实话,旁人也不见得相信,反而会认为你是在吹牛x!想来想去,我也只能找这么个理由来搪塞了! “难怪呢,内部烟都是没商标的。这烟,除非有门路。不然有钱都买不到。”舅舅又深吸了一口烟,靠在沙发上惬意的说道。 “那也不见得吧,这世上还有东西是钱买不到的?”见舅舅一脸惬意的样子,小姨父也将烟给点燃了。吸了两口之后咂巴咂巴嘴在那里说道。 “小姨父,这烟,您拿钱还真买不到。”我见舅舅的香烟快抽完了,又递给他一支扭头对小姨父说道。特供好抽,烟味醇。可是对于舅舅这种烟枪来说,口味就略显得寡淡了一些。一支烟根本过不了瘾! “那是你说的,给一盒烟我,明天我去问问看这烟哪儿产的,买到了送你两条!”小姨父狠抽了两口烟,然后伸手对我说道。他这如意算盘倒是不错,一伸手就想拿一盒走,我可总共就这么几盒特供。就连张秘书的老板,可都不够格抽这种烟。 “我可就这一盒,你们分着抽吧!”我将拆开的那盒烟放到茶几上对姨父和舅舅们说道。 “小气,男子汉在外头行事就要大气一些。不就一盒烟么?还弄得和什么似的。我揣着了,赶明买了送你两条!”小姨父快速的伸手将茶几上的那半盒烟揣进自己的口袋里,末了还不忘教一教我做人的道理。他抽了几十年烟,烟好烟坏一过嘴就心里有数了。虽然他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烟,可是他心里有数,这种烟可不是十几块钱就能买到的。 “你也别揣着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别小气了,拿出来分了吧,烟盒你留着。赶明买着了,也送我两条!”舅舅见小姨父得了便宜还要在那里卖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将手里的烟蒂按到烟灰缸里对自己的这个姐夫说道。不管何时何地,舅舅始终是站在我这一边的,对此我心存感激。 在家里闹腾了个把小时,然后姨妈们先后将包好的红包塞进妈妈的手里,这就是算是随了份子钱了。人家随了份子,我也不能让他们就这么空着回去。那样的话,就真是太不讲究了。酒席昨天已经订好了,包了一个包厢,两桌。至于叔叔那边,我没打算告诉他们。自打父亲去世之后,我和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往来。 “先生您好,请问您几位?”新家附近有一所档次还算可以的酒楼,我的乔迁宴就是在这里订的。带着一干亲戚进了酒楼的大堂,左右数个身穿旗袍的妹子殷勤的迎了上来问答道。由此可见,这家酒楼新开不久。为什么这么说呢,一般新开张的店都对这些细节问题比较注重。等开了一段时间之后你再看,进门的时候人家能对你说一声欢迎光临就已经算是很客气了。 “我有预定过酒席!”我对手拿对讲机的前台经理说道。 “请问先生贵姓?预定的是哪个包厢呢?”人家看了看我们的人数,然后嘴里一边询问着,一边快速的用鼠标在电脑上点着。 “我姓楼!包厢的名字,好像是海阔天空吧!”我对人前台经理说道。 “您好,海阔天空,两桌对吗?”很快人家就在电脑里找到了我预定的信息,随后抬头在那里再次确认着道。 “是的!”我点点头表示信息没错。 “先生请跟我来!”很快就有妹子身姿摇曳着来到我的面前,一弯腰一伸手示意我们跟着她走。 “哎哟二姐,这一桌不便宜吧?”等菜都上齐,小姨在那里大惊小怪的问我老妈道。内陆城市,酒桌上摆两道海鲜就算是比较上档次的酒席了。一只红彤彤的大龙虾,外加一盘生蚝已经足够压住台面。小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似乎对于我家能摆这种档次的酒席很有些不可思议。 “我哪儿知道啊,这都是淼淼弄的。大家赶紧动筷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老妈趁着我给客人们挨个儿倒酒的当口,在那里招呼着姨妈们道。见我妈招呼起了客人,一旁的服务员拿过了锤子,钳子什么的物事三下两下将摆在圆桌正中的那只大龙虾给肢解了。然后把那白白的虾肉逐一分到各人面前的小碟子里,这才转身离开。 “领导,我就说是你嘛。刚才在门口老远看着就觉得像!”等我把酒斟满,还没坐下。包厢的门就被人推开了,随后汪总那颗溜圆的脑袋就从外边钻了进来一副惊喜的样子在那里说道。 “汪总也在这里吃饭?一起吧?”我回头见是他,起身递了一支烟过去随后招呼道。今日是我乔迁之喜,来了都是客,大不了多开一桌就是了。 “不了不了,我那边还有客人要招呼。服务员,一桌加两瓶五x液再上一条石斑,算在我账上!”汪总笑嘻嘻的将烟点燃了,然后对站在门口侍应着的服务员颐指气使的说道。从汪总的身上,我明白了什么叫财大气粗。这人兜里有了钱,果然就连说话声都大了许多啊! “阿姨,嫂子,哥。诸位,你们慢用,慢用。那个,我就先过去招呼客人,待会再过来敬酒!”汪总见我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从门外走了进来,对着包厢里的众人逐一点头致意道。 “这人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啊?淼淼,是你朋友?”等汪总走后,小姨父在那里琢磨着道。 “算是一般的朋友吧!”我轻笑了一声说道。 “我去,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最近老上电视的那个民营企业家汪总么?一般的朋友?你别蒙姨父了。一般的朋友人家又是上酒又是上菜的?来来来,淼淼咱俩喝一杯。你好好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还有,人家刚才喊你领导我们可都听见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小姨父想起来汪总是谁之后,对我的态度顿时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能和土豪做朋友的人,就不是简单的人。他在心里这么想着! 第二四四章 第一天 酒过三巡之后,汪总端着酒杯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姑娘,美其名曰是他的女秘书。女秘书的酒量不小,进来之后面若桃花的四处飞着眼儿,挨个儿的敬着那些大老爷们儿的酒。我的姨父们有心推辞不喝,可是耐不住人家那火辣辣的眼神飞来飞去的。到最后,就搞成了他们干杯,女秘书随意了。饶是如此,挨个儿敬完酒之后女秘书也喝下去不少。眼瞅着人家秋波儿乱飞,吐气如兰的,汪总赶紧让她回自己包厢里去歇着。 “看,看,魂儿都没了!”小姨父的眼神盯在人女秘书的身上有些恋恋不舍,人家的姿色可比他厂子里的女工强百倍。恍惚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平日里喜好勾.搭的那几位,是那么的俗不可耐。正在那里寻思着,小姨父就觉得大腿上一阵刺痛。随后听见我小姨,也就是他媳妇儿那恶狠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领导,我单独敬你一杯!”汪总等女秘书走后,倒了一杯酒很是恭敬的对我说道。这番作态,愈发的让几个姨父心里狐疑起来。我这不显山不露水的,凭什么能让大名鼎鼎的土豪对我如此恭敬?尤其是汪总嘴里的称呼,更让他们心里各自猜疑不定着。“领导?哪个单位的领导?怎么从来没有听这小子提起过呢?”众姨父闷声在那里琢磨起来。 “领导,我就先过去了。有什么事情您直接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啊。”跟我喝完之后,汪总又向我妈还有霍晶莹各自敬了一杯。然后将酒杯倒扣在酒桌上,拉着我的手使劲握着说道。 “淼淼啊,我们敬你一杯啊。今天是你乔迁的大喜日子,我们几个做姨父的,先在这里预祝你事业有成爱情甜蜜。”最油滑的小姨父等汪总蹒跚着脚步走出去之后,率先站起身来端着杯子对我说道。他也看出来了,没准我真是什么领导。要不然凭汪总那么势利的人,怎么会我对这个小年轻点头哈腰?甚至于连脸都不要了,上来就喊哥?他那个年纪,恐怕生我都生得出来。想通了这节,小姨父也不像刚才那样盛气凌人了。 “不敢不敢,姨父您坐着。这酒我干了,几位姨父随意好了!”我见他都站起来了,其他几个姨父也正准备跟着站起来,连忙伸手拦住了说道。我还没那么不晓事,要让姨父们站起来敬我的酒。说完等他们坐回去之后,我这才端起酒杯站起来一饮而尽。 “二姐啊,你可瞒得我们好苦啊。我这外甥有大出息了,你怎么也不给我们报个喜呢?瞅瞅,汪总都对我这外甥恭恭敬敬的。我们脸上也觉得光彩啊!来,二姐,这么多年你也辛苦了。我们几个一起敬你一杯!”和我喝完之后,几个姨父神采奕奕的齐刷刷起身举杯对我老娘说道。而我的老娘,也真真切切的感受了一把母凭子贵的滋味! “明儿,明儿把外甥媳妇带我们家去走动走动。让你姨请假在家给你们做好吃的,不许不去。亲戚里道的,外甥可以不管,外甥媳妇我们得表示表示。”喝到最后,几个姨父都有些喝高了。依然是小姨父,舌头打着转儿在那里拉扯着我说道。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但凡恋爱了,都得把对象带到亲戚家走动走动。当然,亲戚家也不会空着手。红包嘛多少都会有的,条件好的给多点,条件差的给少点。这个时候姨父们对霍晶莹发出邀请,其中讨好的意味不可谓不明显。这一切,都拜汪总的那句领导所赐! “明儿恐怕是不行,这孩子这段时间国内国外的跑,可累得不轻。前天才从北京回来,让他们多歇几天吧。过段日子,挑个好日子再去好了!”老妈开口把这事儿给辞了,她说的是实话。我和霍晶莹在海上待了那么久,这一回来又上赶着安顿新家,也实在是觉得疲劳不堪。再一个,老妈也确实是想挑个黄道吉日再带霍晶莹去亲戚家走动。老楼家的儿媳妇,这些个事情该讲究就得讲究。 “得,二姐心疼新媳妇儿,非要挑日子。行,那就依二姐的。啥时候都行,我就是请假,也得在家恭候着外甥媳妇的大驾!”小姨父闻言倒也没有多想,因为我们这里的人但凡是喜事,都得选个黄道吉日才办。相反的,我这个正宗的道士,倒没有他们那么多的讲究。 酒足饭饱,我让老妈和霍晶莹陪着亲戚们出去,而我则是去前台结账。两桌酒席,光菜钱花了我接近一万。不过看着老妈脸上洋溢着的笑容,我觉得也值了。将发票收好之后,我转身就准备往外走。顺嘴说一句,我拿了发票也是没地方报销的。只不过是因为结账的时候人家不给打折,所以我才要的发票而已。才走到门口,我就被后头火急火燎的一人撞了个趔趄。 “你......汪总?你跑这么快干嘛?有人寻仇?”我回头正准备发恼,却发现撞我那人正是汪总。眼前的他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恐惧感,在那里喘着粗气摆着手,想对我说什么,却又因为跑得太急一口气没喘匀给憋在心里了。而我则是伸手将他搀扶着,在那里半开玩笑的问道。怎么说我家装修人家也花了钱,出了力。真要是有人砍他,我倒是可以帮他报警! “走,走,领导咱们外边说。这回我算是倒大霉了!”好不容易等汪总将那口气给喘匀,他张嘴就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怎么回事到底?”我对他嘴里的倒大霉很感兴趣,拆开一盒特供递了一支过去问道。 “领导,好烟呐!谁要说你跟帝都那边没关系,我第一个不信。”汪总走南闯北,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一个人了。接过我递去的烟,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随后拿出自己的那个金属烟盒,将香烟放进去说道。这烟他可舍不得抽,留在烟盒里,没准以后还可以派上什么用场。 “我说,你到底啥事那么急还没说呢?”我见汪总的注意力完全被那支特供给吸引了过去,连忙提醒了他一句道。 “是这么个事,刚才物业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8栋1单元有对老夫妻昨儿夜里死家里了。你说这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么?我这房子第一期才开始销售,他们就给我来这一出。这以后让我的房子还怎么卖?”汪总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在那里对我抱怨道。 他说得有道理,一新小区刚开始售楼,就传出死人的消息,来看楼的人肯定心里会起膈应从而影响到销售量的。只不过,他也说了人家是对老夫妻。人老了,死亡不也是正常的事情么?这件事我觉得他不应该怪罪到人家头上。辛苦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可以拿着退休金享清福了,谁舍得死呢? “生老病死也是正常的,你也别埋怨人家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人家的子女,让人把后事给料理了。”我想了想安抚起有些激动的汪总来。就他现在的情绪,回到小区没准能和死者的家属吵起来。要真那样,他这楼更卖不出去了。哪个业主也不想跟这么没心没肺的开发商做交易不是么。对待老人都这个揍性,还敢指望他能保质保量的建楼?这些年的豆腐渣还少么! “物业经理正联系着呢,这不是让我过去看看该怎么办么?老这么停在家里也不是个事啊,已经有业主投诉说不敢打人门口经过了!”汪总有些焦头烂额的对我说道。只不过听完他这番话,我就觉得那投诉的业主太特么矫情了。谁家还没死过人是怎么地?合着胆子那么小?连打人门口经过都不敢了?买了套房子就想充上帝了?上帝到底是什么人?死人! “你先这样,打电话去120,让派殡葬车来。先把人收到医院太平间去停着,然后抓紧时间联系人家的家属。联系上了直接让他们去医院料理老人的后事。这样人家也不会再投诉了呢,尸体搬出去小区也就消停了。而且人家的家属还会感激你的,三全其美的事情!”我拉着汪总的袖子帮他出着主意道。 “还是领导考虑得周全,行,就按你说的办!”汪总寻思了一下,觉得我这个主意还行,随后对我奉承着道。 “别拍马屁了,赶紧回去办事吧。我这还有客人呢,就不和你多说了啊。”我见老妈不停的往这边望,连忙对汪总说道。说完之后也懒得再去管他,迈开大步向老妈还有亲戚们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的我,远远没有想到那对老夫妻的死只是整件事情的开始。而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直接导致了整个小区的业主们大范围的退房潮。现在回想起来,我姑且将这一天,称为第一天吧。随之而来的,还会有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到,我将整件事情给解决干净。 第二四五章 闹鬼 “淼淼,汪总找你有事?真有事你去帮人办了吧,我们这里不用你陪着,自己坐车走就行。还有,下回找个机会把汪总叫上,我们一起喝一杯。”或许是平日里在单位习惯了对人发号施令,小姨父很是自然的对我说道。他说这番话主要的目的,还是想通过我和汪总拉拉关系。很多时候,个人的能力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人际关系却不得不用心的去经营。我的父亲,就是因为不会搞这一套,所以才吃了不少的亏。 “没什么事情,我叫车送姨父们回去吧。”我轻笑了一声,站在路边伸手拦起车来道。诚如我所说,和汪总之间顶天也就是个普通朋友的关系。我和他之间的交情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深厚,而且我也不想和他把关系弄得深厚。就算是和他关系很好,我有那个义务替别人牵线搭桥么?对于小姨父提出的和汪总喝一杯的提议,我选择了无视。 伸手拦了几辆的士将客人们都送走之后,我这才陪着老妈和霍晶莹步行向家里走去。新家位于新城区,空气质量和绿化是老城区不能够比拟的。小区门口安装了门禁,只有拿出买房时配置的磁卡在上面刷一下,信息吻合之后门才会开。这种措施,很大程度上也抑制了社会上的牛鬼蛇神们随意进出小区。 小区有南北两道公用进出通道,并且安排了保安值守。而在小区内,则是有保安24小时不间断巡逻。这在当时来说,算得上是走在前列的的安保措施了。虽然没有安装摄像头,可是楼下总有保安结对巡逻,也让业主们安心不少。而相对的,物业管理费自然也是走在了前列。每平方1块2毛钱的物业费,当时在我们这个地方来说算得上是昂贵了。 走进了小区,沿着里面的小道走到我住的那栋楼下,我的耳朵里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吵闹声。将楼梯道的安全门打开,我带着老妈和霍晶莹两人顺着楼梯向家里走去。对于这种邻里间的争吵,如非必要我是绝对不会掺和进去的。其实很多时候,事情闹大的原因都要归结在劝架的人头上去。 我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有时候两人在那里斗着气,发着狠。如果没人管他们,吵吵几句也就罢了。可是边上要是来几个扯劝的人,那这两人一顶会越闹越起劲。一来他们知道有人劝架,这事儿基本上不会闹出人命来。二个,旁边有人观战,谁也不愿意在旁人眼前先服软。于是本来争执几句的事情,就很有可能演变成拳脚相向。人命虽然不至于出,可是打一架还是很有可能的。 于是两人在那里纠缠撕扯着,围观的人则是在一边饶有兴致的观战着。谁输谁赢,有理无理他们管不着。他们只知道,在今后的几天时间里,他们又多了一件茶余饭后可以拿出来议论一下的事情。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很快这件事情就会被传得妇孺皆知。 “都是邻居,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撕破脸呢?”老妈进了家门,小心翼翼的换上拖鞋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来道。 “妈,你就别替人家操这心了。吵一架增进一下彼此的了解也是好事。这年月,都是天老大他老二的主,个个心比天高。不弄个子丑寅卯出来排排座次,谁也不会服谁。您啊,就在家看看电视。过不了明天,人家为什么吵架,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了,都会传到你的耳朵里。”我替老妈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几上对她笑道。 “晶莹,你也累了吧?坐下休息休息!”我见霍晶莹还蹲着身子在那整理着我们换下来的鞋子,连忙把她扯起来对她说道。这妞越来越让我觉得心疼了。 “我不累,在老家的时候,这个点我正在劈柴准备烧饭呢。”鼻涕妞轻轻替我整了整衣服,随后又蹲下身子继续整理着门口有些散乱的鞋子道。 “我对你们说,要么赶紧把事情解决掉,要么我就退房子。今天一天,我媳妇儿都不敢出门。楼道里的光线又暗,走到死人那家的门口连我都觉得后脊梁发冷。”我刚把窗户推开,准备给家里换换新鲜空气,打楼下就传来一阵熙攘声。我探出头去一看,可不正是汪总正和人业主在那里拉扯着么?敢情刚才吵闹的,是他们呀! “不是说了么,已经给120打电话了,殡葬车马上就到。我们这是新城区,周边配套设施还不是那么完善!人家已经在路上了,没准说话就到。你也是业主,过世的那两位同样也是业主。咱们互相体谅一下不行么?” “我保证,今晚就把这事给处理妥当。你说你住在那栋楼害怕,我晚上安排两个保安守在楼梯道还不行?过几天习惯了也就好了。人家都80多岁了,现在走也算得上白喜事了。又不是非命横死的,你这么大个男人怕什么?”汪总在那里抹着脖子上的汗水,跟人业主细细交涉着道。 “合着不是你住是吧?你不知道,这大白天的就听见门外老有人来走走去的动静。别说我媳妇了,就是我都毛骨悚然。我住的那栋你刚才也看了,加上我们家一起才5户人家入住。大白天都上班去了,哪里来的那么多脚步声?我这都给你留面子了,我要喊一闹鬼,我看你这楼还怎么卖!还有啊,今晚你就得把事情给处理了,然后多弄些人在楼梯道里守着。”那业主的一句闹鬼,让我的眼神缩了一缩。 我是个道士,对于闹鬼这个词,敏感度很高。至于他说的,大白天能听见脏东西走动的声音,我则是半信半疑。按理说,白天阳气旺盛,就算有脏东西,也不敢出来的。只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大白天都上班去了,楼梯道里哪来的那么多脚步声呢?身体虚的人,往往能够听见或者看见一些气血旺盛的人看不见听不见的东西。或许,这位业主就是那种火焰低的人吧!?只是大白天敢出来闹腾的鬼......呵呵,这回麻烦了! “你可别胡说八道啊,我说你这也太危言耸听了。合着只许你们家进进出出,不许别人出个门下个楼?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也信这些个迷信?赶紧回家陪着你媳妇吧,我保证今天一定把事情处理好。至于那些闹鬼什么的话,我劝你还是少说。”经商和从政的人,其实最信的就是鬼神之说。见那业主嚷嚷着什么小区里闹鬼,汪总赶忙出言把他的话给打断了说道。死过人的小区不怕,过几天等事情过去了,大家慢慢也就忘了。可要是传出哪个小区闹鬼,除非是这小区被拆迁了,不然大家会永远记得。闹鬼一说要真的传扬开了,汪总的这个小区,可就真的离垮掉不远了。 “我就信你一回,要是明天还没解决掉,可别怪我找你退房子。你要是不给退,我就到处说你小区闹鬼,这日子大不了都别过了!”那业主看来真的被吓得不轻,闻言拉扯着汪总在那里说道。只是他忘了,这里除了他可还有别的业主在场呢。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算他不说,总会有人将闹鬼这事说出去的,而且还会添油加醋。汪总这回,怕是要亏血本了! “行行,过不了今晚这老头老太太一准被拉到太平间放着。您呐,就安心住您的。晚上我让物业多派几个保安在您那单元守着,过几天再请道士来唱唱道场,这总可以了吧?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神神鬼鬼的事情别乱说,这可是宣扬封建迷信。”汪总只觉得自己一阵气闷,挥着手对围拢在一起的业主们说道。 “那行,我可就忍你一晚上。要是明天还不解决,我刚才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了啊!”那业主见继续纠缠下去也纠缠不出个结果,轻叹了一口气在那里有些无奈的说道。 “行行行,大家都安心回家休息。都别在这里吵吵了,影响到别人待会又是一通吵吵。我保证今天把事情给了了,行了吧?”汪总见业主不再纠缠,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 我看到这里,缩回脑袋将窗户给关上了。好不容易搬回家,小区里还传扬着闹鬼这种事情。我的运气,难道真和师父说的那般不堪?我摇了摇头,回身示意老妈没事,心里却在那里暗暗想道。谈个恋爱差点喜当爹,每回出个任务都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年纪轻轻老爸死了。出去做个任务,回来房子被拆了,搬个家吧遇上闹鬼。且不管是真闹还是假闹,起码这人心里觉得不舒服不是?我这运气,*!我轻骂了一句! “儿子啊,刚才听底下的人吵吵着说什么,闹鬼?”老妈有些不确定的问我。自打玲珑上了我的身之后,她就坚信世上有鬼了。此时听见下面这么一闹,心里顿时就有些发虚。 “没事没事,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鬼。再说了,你儿子是干嘛的?不惹到我便罢,惹到我头上......有一个杀一个!”我嘴里安慰着老妈,扭过头看向门外狠厉的说道。 第二四六章 第二天 “日月天地明,五行八卦精。威震三界内,道真气长存。”当晚我盘膝坐在客厅内,随着默念提笔在符纸上勾画起道符来。自打白天老妈听见楼下嚷嚷着闹鬼之后,整个下午都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到了晚间,更是不敢入睡。到最后,还是霍晶莹陪在她身边,才缓缓睡去。老妈的心神明显被人扰乱了。 “丹朱艳艳,如日光芒。疾文书咒,威不可挡。邪魔尽除,万鬼伏藏。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随着笔落,我嘴里轻声念起了法咒。那些符纸随着法咒声,发出一阵旁人不易察觉的光芒。我连画数张道符,分别将它们贴到了正门,老妈的房门,还有她屋子里的窗户上。 “没事了,你也回房去睡吧!”忙完这一切后,我对手拿着法鼓,垂目坐在老妈床边的霍晶莹说道。有这些符纸镇宅,就算有厉鬼来袭,也破不了符咒的守护。道行高点的或许可以全身而退,道行略低的,只怕能被符咒当场打得魂飞魄散。 “那你呢?”霍晶莹问完这句话,俏脸当场就红了。是的,这句话实在是问得太暧昧,太容易让人误解。 “我睡客厅,还有这张符纸你拿到房间里贴到窗户上。晚上要是听见什么动静,直管睡你的不用去理会。”我将手里的符纸抽出一张来递到霍晶莹的手中对她嘱咐道。我这不是不相信她的能力,而是不想这些点小事也要她来出手相助。既然进了我家的门,我就有责任让她安逸的过日子。 “不是还有间卧室么?你怎么睡客厅啊?”霍晶莹看着我不解的问道。三室两厅的房子,她和老妈各睡了一间。原本以为我会去剩下的那间卧室休息的,却没想到我选择睡在客厅里。 “这段时间我都睡在客厅!”我指了指老妈的卧室,对霍晶莹说道。睡在客厅里肯定是没有卧室舒适的。可我现在想要的不是舒适,而是要保证万一老妈那里有什么事情,我能够第一时间做出该有的反应来。 “哦,那我去睡了。真要有什么事情的话,别忘了喊我啊!”霍晶莹扬了扬手里的法鼓,对我示意道。我知道她这是在提醒我,她也不是普通人。闻言我点头答应她了。 等到霍晶莹进了卧室,将房门虚掩上之后,我这才走到沙发边上将被子摊开。躺在沙发上,我闭起双眼开始假寐起来。屋子外面起风了,今晚没有月亮。呼呼的风声吹得楼下栽种着的那些小树,发出阵阵沙拉拉的响声。 整个小区安静得如同无人区一般,和我先前住的小区里那种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老旧的小区有老旧小区的好处,那就是人们都已经住了多年,积攒了足够的人气。一般的魑魅魍魉根本不敢越雷池半步。这个新建筑起来的小区,明显有些人气不足。白天还好,一到了晚上,你想听听隔壁家拖动板凳的声音都难。这个时候,我有些怀念以前那些邻居们拌嘴的声音,甚至是摔门的声音来了。 我就那么躺在沙发上,气息平稳的假寐着。一直到天蒙蒙亮,这才放心的睡去。我知道,再恶的鬼也怕见太阳。这一觉一直睡到中午,老妈把饭都做好之后才轻轻将我叫醒。早上起床之后,看见我睡在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我的那柄金钱剑。老妈就知道我这是不放心她,在客厅里守了一夜。她没有惊醒我,而是蹑手蹑脚的叫醒了霍晶莹,两人手挽着手出去把菜给买了,回家将饭都做好之后才叫醒我。 “老妈,怎么不喊我一起去买菜?”我从沙发上翻身起来,将被子叠好拿进卧室里放到床上之后问老妈道。这里是新城区,菜场,超市还有医院等设施还没有及时建立起来。不知道老妈和霍晶莹两人走了多远才买到的菜。 “买个菜而已,这点小事也要叫儿子,那老妈就真成废人了。赶紧刷牙洗脸,过来吃饭!”老妈一边摆放着碗筷,一边冲我说道。老妈一生要强,凡事总是不想去麻烦任何人。就算我是她的儿子,也一样。自食其力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 “谁敢说我老妈是废人,当心我揍他!”我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双眼,和老妈开了句玩笑之后钻进了卫生间。曾记得看过一个小品,一个演员问另外一个演员,早上起床之后第一件事情是干什么。那个演员回答是上厕所。我觉得这个演员是真的用心去演这个小品了。没错,人们起床第一件事情大多是上厕所。蹲坐在马桶上,我撑着下巴在那里想道。 “儿子,刚才和晶莹买菜回来的路上。我听说昨儿夜里,咱这小区又死了一个。”等我把饭吃完,老妈给我泡了一杯茶水放在茶几上,犹豫了一下对我说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没说这事,老妈是怕我听完之后吃不下饭。 “什么?昨天又死了一个?老妈你知道是那一栋么?”我闻言心里一惊,死人是正常的,可是连续死人就不正常了。难道,真的被昨天那个业主说中了,这个小区闹鬼?如果说昨天我听见别人说小区闹鬼还是半信半疑的话,现在我已经是信了七分。 “还不是昨天闹腾的那一栋么,死的是前天晚上过世的那户人家的对门邻居。一个30多岁的单身男人,昨晚上就那么去了。据说是在洗澡的时候忽然心肌梗塞了,水从屋子里漫了出来,被人发现后告到了物业。人家破门进去才发现的。幸亏是这样,不然还不得臭在家里啊?”老妈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在那里说道。说这话的时候,我从老妈的眼里明显察觉到了不安的情绪。 “又是那一栋?”我心里约莫是有了点想法,死盯着那一栋闹腾,难道那一栋房子里有什么古怪不成?我记得师父曾经说过,一幢房子如果不停的出现意外。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开发商得罪了泥瓦匠,人家在房子里下了煞。另外一种,就是这幢房子建筑的位置有问题。要么压了人家的坟茔,要么方位上有问题。所以大家住的房子绝大多数是坐北朝南,少有坐东朝西的。 坐北朝南的一来是采光和日晒都不错,南北朝向的房子,床铺摆放也基本是南北朝向,这也符合人体和地球的磁场。而坐东朝西不光到下午招西晒,床铺的摆放也大多是东西朝向,和地球的磁场相悖。而且出门的时候是往西走。人们常说去西天报道,这每天出门迈出的第一步就是往西的话,久而久之没有问题也会招来一些问题了。我现在不知道,那幢连死几人的住宅楼,到底是属于哪一种情况。 “儿子,你是学道的。要不,去找那个汪总问问?这么闹下去,谁还敢在这里住啊?”老妈将桌子抹干净之后,坐到我身边试探着说道。她知道我不喜欢有人在耳边唠叨。高兴了,事情我说办就办,不高兴了,谁说都没用!不过老妈忘了,我是她的儿子。就算我心里不情愿,可是只要她开了口,我是一定会去办的。 “也好,我这就去找他去!要是不行,咱这房子不要了,我再给您另换一个小区。”我心里琢磨了一下对老妈说道。老妈说得没错,老这么闹下去,一天死个一两个的,谁还敢继续在这里住下去?本来入住的业主就不是很多,再走上一批的话,难道要我们住在这个如同鬼区一般的小区里么?真到那种情况,说不得我要去找张秘书的老板说道说道了。 “汪老板,我们就问你,这房子你给退不给退。”等我走到售楼部,还没进去呢,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其中昨天闹得最凶的那个业主,今天再度出现在了汪总的面前。此刻正拿着购房合同在那里大声质问着他。 “这房子又不存在质量问题,不符合退换的条件,你让我怎么给你退?给你退了,别的业主住上一段时间反悔了,也弄你这么一出,我房子还卖不卖了?就算你们只住了一天,这房子再挂牌销售,也属于二手房了。这里面的损失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汪总在那里冲着那些闹腾着要退房的业主们说道。 他就纳了闷了,昨儿才把那对死亡的老夫妻给送太平间去,怎么当晚又死了一个?难道真是自己得罪了泥瓦匠,被人给阴了?他想想又觉得不可能,那些泥瓦匠都是跟了他多年的老人了。平日里他对这些人也是多有照顾,开的工资基本上比其他老板都要高上那么1-20块钱一天。照道理说,这些人没理由坑他啊! “那不行,连着两天死人了。谁知道今晚轮到谁了?我跟你说汪老板,当初选择来你这买房,第一是冲环境,第二是冲住房的结构。可是环境和结构再好,这特么也不值当拿命来开玩笑不是?你就发发慈悲,权当是做了好事了,将我们的购房款给退了吧!”有人在那里拿着合同哀求汪总道。 第二四七章 追根溯源 “我说你这人,咱这是高档小区,又不是阎王殿,什么叫今晚轮到谁了?退房子肯定是不可能了,咱们按照合同办事好不好?这么地,晚上我多派保安进行巡逻。路上的路灯一盏都不灭,我全给你们亮着。有什么事情你们喊一声,我保证5分钟之内有人赶到。这样总可以了吧?拜托各位,大家就别围在这里闹了。你们闹,又能闹出个什么花样来呢?”汪总也是急了,眼瞅着刚才进来几对有意向购买婚房的新人被吓走了。再这么闹下去,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多派保安有个屁用,昨儿夜里你又不是没增加人手。结果怎么样?照样死人。我不管,今天这房子你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业主们在这里已经闹腾了一上午,到现在已经没什么耐性再这么扯下去了。把合同往汪总面前一摔,在那里胀红着脸说道。 “各位,你们这么做就不讲道理了啊。合同上写着,非质量问题影响到业主居住的,这房子可是概不退换的。你们当这是菜场买菜,掐一片菜叶子尝尝,不满意就不要了?你们走遍全国,都没这个道理。我算是仁至义尽了,还在这里和你们苦口婆心的进行解释。你换一家试试?人家不揍你算是客气的了。”事到如今,汪总也渐渐失去了耐性再纠缠下去了。将那些合同往边上一扫,站起身来针尖对麦芒的就和业主们顶起牛来。 “打这个无良的奸商!”本来大家伙儿心里都憋了一肚子火,眼瞅着汪总这么说话,心里那股子火气当时就按捺不住腾一下就上来了。左右看了看,没找着什么东西可砸的,脱下脚上的鞋子就冲汪总扔了过去。一时间销售部里鞋袜横飞,那叫一个乌烟瘴气。 正在我犹豫着这种情况下是该进去,还是不该进去的时候。两辆警车呜嗷呜嗷的叫唤着停在了小区门口。随后打里头下来了六七个警察,直奔销售部而来。看来这汪总怕是心里早就知道警察会来,刚才才敢那么硬气的和这些业主们对话了。 “都住手!”警察的到来让刚才还群情汹涌的人们冷静了下来。大家伙儿的事情,没必要把自己一个人给折进去不是?于是大家很有默契的随着这一声吼,各自去找起刚才扔出去的鞋袜来。 随着警察的到来,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下去。虽然大家心里犹自不服,可也没人敢承头和执法机关对着干。等到人们各自骂骂咧咧的散去之后,我这才迈步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售楼部。售楼部的妹子们见势不妙早已经做了鸟兽散,里头现在就剩下汪总和那几个警察在那里做着笔录。扭头见我进去了,汪总连忙撇下那几个警察迎了过来。 “领导,你怎么过来了?”汪总一直想和我拉拉关系,我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今天见我居然主动过来,心里有些喜不自胜的问道。 “看你这儿围了一堆人,我还寻思着汪总今儿要卖出去不少房子呢。没成想是来扯皮的。对了汪总,刚才太吵,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你给我说说?”我递了支烟过去,然后装作不知情的在那里问道。 “还不是昨天那档子事么,死人的那事。昨天刚把那对老夫妻安顿好,晚上又死一个。领导,你说说我这是不是撞邪了?要是事情到此为止还好,我现在实在是心里没底。万一今天晚上再死一个,明天就算是警察来了,这些业主也不会放过我了。”汪总将烟点上忧心忡忡的在那里说道。 “又死人了?我说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我可听说做房子的人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那些泥瓦匠。真要把他们给得罪了,人家在地基里扔一把剪刀就够你受的了。你呀,也别尽顾着自己挣钱。那些工人们的工资,多少也给涨一点!”我继续在那里套着汪总的话道。 “不瞒你说,要说起工资来,在这个地界上我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而且那些个泥瓦匠们也都是跟了我不少年头的老人了,他们害我?我不信!我现在在怀疑,是不是这块地皮本身有什么问题。”汪总如今心里也没底了,他不知道这接连的死人,到底是巧合还是真有什么古怪在里头。 “地皮?这块地皮以前是干嘛使的?”我见他提起了地皮,干脆就顺着话往下问道。 “我拍下来的时候,这块地已经被整平了,谁知道以前是干嘛使的。对了,领导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我拿下这块地的价格,要低于我预期的心理价位。这么一想,特么的我是不是被坑了?难道这块地真的有什么问题?”汪总摸了摸他那颗地方支援中.央的头顶说道。 “房产业才起步,地价是越攀越高。大家都从这个新兴的产业里看见了无限的钱途,为什么这块地自己偏偏就低于市价给拍下来了呢?”汪总越琢磨,心里就越是觉得这里头有鬼。 “我得找人打听打听,这里以前到底是干嘛使的。”一直到烟蒂烫了手,汪总才回过神来对我说道。 “哎哎,老汪,这笔录还没做完你上哪儿去呢?”从售楼部里警察对汪总的称呼,我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是有交情的。只不过人汪总没去理会这几个警察,钻进自己的车里,开着车就奔小区外头去了。他要去找朋友打听打听,自己盘下来的这块地以前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领导,有空么?出来跟兄弟喝两杯吧!我这心里,憋得厉害!”汪总走了之后,我也转身回了家。有钱人,要打听什么事情打听不出来?我本想着第二天再去找他,继续套他的话。没想到当天下午,就接到了汪总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喘着粗气说道。 “哪儿呢?”我也正好想要找他打听打听情况,闻言开口问道。 “还是昨儿那里,二楼。”见我答应了,汪总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连忙在电话里说道。 “怎么了汪总?心情不好?”到了包厢里,就看见汪总有些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闷头抽着烟。而和他寸步不离的那个妖娆女秘书,也是大气不敢出的陪坐在一旁。见我推门进去,女秘书赶忙站起身来打了声招呼。而我冲她点点头致意了一下过后开口调侃起汪总道。 “领导,你坐这里。瑶瑶,你坐领导旁边。咱们先喝酒,待会儿再说成不领导?”汪总将手里的烟掐灭,站起身来为我把椅子搬来,然后在那里拧着酒瓶盖子说道。看他这样子,似乎打听到的消息让他觉得很恼火。 “到底啥事,先说了再吃!你这么藏着掖着,弄得我也没胃口吃饭了。”我将酒杯推到一边,对身边坐着的汪总说道。 “你看看这些照片,都是土地征用之前拍的。”见我执意要打听事情的原委,汪总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来放到我面前说道。照片的拍摄的年代,从60年代开始到不久之前,中间的时间段跨越了数十年之久。也不知道汪总都是从哪里找来的。 “这里在60年代的时候,还是一片沼泽地。一直到70年代,开展了一场移山填湖的运动之后,才变成了照片里这样。”汪总指着其中一张已经模糊不清的黑白照片对我说道。 “这不是挺好的么?”我看着照片上平整的土地,不由得开口说道。沼泽地里都是肥沃的淤泥,在这块土地上种植,收成肯定比别的土地要丰厚得多。 “你再看这一张。随着土地的平整,这附近也慢慢的迁徙来了一些居民。渐渐的形成了两个村落。”汪总抽出一张照片,指着上面那些土砖房子又对我说道。 “嗯,然后呢?!”我看着面前的照片,掏出特供来扔给了汪总一支追问道。 “有人住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事情领导?”汪总将特供点燃,深吸了一口之后反问我道。 “什么事情?”我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死人呐!随着这些迁徙来的人年龄渐长,慢慢地先后就有人过世了。当时也没个规划,大家就就近找了一个地儿,作为两个村子公用的祖坟山!”汪总从我手里的照片里挑了一张,放到我的面前说道。照片上村子里的房屋已经从土砖房子转变成了一半土砖,一半红砖。而两个村子中间的那个山包上,则是出现了大小不一的坟茔。 “就在这块地招标之前,市府将这座小山包,也就是人家的祖坟山给推平了。”汪总挑出一张近期的彩色照片来放到我面前说道。照片上,那两座村落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辆辆挖掘机在那里的施工作业着。现场还拉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奋战100天,给全市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等字样。 “而出事的那幢楼,原址正是这座被铲平了的祖坟山。”汪总指着最后一张照片上全新的住宅区对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幢楼接连出事,是因为建在了人家的祖坟山上?”我有些明白汪总想说什么了。看着桌上一线排开的照片,吸了口烟问他道。 第二四八章 第三天 “我只是这么怀疑,这种事情谁知道是真是假。”汪总看着照片有些不确定的在那里说道。神神鬼鬼的事情,传说倒是不少,可真见过的又有几个人呢?话说回来,就算人家说真的见过,恐怕大家也不会相信。就如同ufo那样,就算有人信誓旦旦,而且拿出了某些证据,最后也会被一片质疑声和反驳声给掩盖下去。这其中有的是真不信,而有的则是不想让这件事传扬出去引起恐慌。 “领导,你说我要不要去找些和尚道士来做做道场?”在我酒杯里斟满了酒之后,汪总在那里寻求着我的意见。说起来也可笑,这些话他去和张秘书那种官场上的人说肯定是不合适。去跟那些狐朋狗党们说,又没的让人耻笑他封建迷信。到现在能够一说的,居然是我这个交情泛泛的人。 “你在宗教界也有熟人?”我不置可否的反问了他一句。他请不请人做道场是他的自由,反正只要最后确定了小区里的事情是由那片坟地引起的,我肯定是会出手。不为别的,就为我的家也在这个小区。眼下我是在家陪着老妈,可是保不齐什么时候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出远门。如果不把事情解决了,让我怎么放心把老妈一个人丢在家里? “宗教界?领导你说话可真幽默。那些大方丈,大真人们我可请不动。也请不起。我寻思着,找几个野道士野和尚,在这里念念经烧点纸钱什么的。人家收费也便宜,大不了找几个口碑不错的,做场道场效果应该也差不离。”其实汪总心里还没想好,这件事情到底该怎么处理。你说要是混混来捣乱什么的,他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了。可如今他也没弄明白,这死人的事情到底是凑巧的偶发事件,还是真和照片里的那座坟山有关系。 “要我说啊,你请那些来历不明的野道士野和尚,反倒不如不请。”我将面前的酒杯拿起来,冲汪总和身边的那个女秘书各自示意了一下,一口将酒喝干了说道。 “领导为什么这么说?”汪总见我开动了,连忙对女秘书使了个眼色,随后将我的酒杯斟满问道。 “领导吃菜!”女秘书是个伶俐人儿,见状哪里还不明白汪总的意思?将身子往我身边靠了靠,然后拿起公筷为我布起菜来。 “你随便拉几个和尚道士,人家到底是干嘛的你也不知道,人家手底下有没有活儿你也不知道。”我夹了一个虾仁扔进嘴里,对身边的女秘书点了点头后对汪总说道。 “万一人家以前是个逃犯什么的,汪总你这家大业大的正是人家下手的好对象。”我将虾仁咽下去之后拿洗耳恭听的汪总开着玩笑道。 “领导你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这正犯着愁呢。再说了,我这点小家业,和人比起来真是不值一提!”汪总抬手摸了摸头顶稀疏的头发对我苦笑道。有钱人就是这样,越有钱就越会装穷。反倒是那些个没什么钱的人,终日里喜欢装大款装大爷的。这么说有点文雅了哈?那好,装逼! “我可听人说,这种事情你要么别干。要干就把他给干利索了,要不然那些东西可是会转头来和你纠缠的。”我没吓唬汪总,事实就是如此。人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鬼也一样。你开坛做了法,不管道行深浅,是真是假。就已经和它们取得了联系。 道场一开,它们就只认得作法的人了。作法的人道行深,能够压制住它们那自然是万事大吉。一旦压制不住,不光作法的人会性命不保,就连请他的那位也逃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想送走这些鬼,只有三条路。一条是请个有真本事的来干掉它们,二条是和鬼们达成协议,满足它们的愿望。要是前二条都拿不下那鬼,就只剩下第三条路可走了,等死! “真的假的?领导你也信这个?你可别吓唬我!”汪总夹了一个扇贝正准备低头去嘬,一听我这话,食欲顿时就没了。将扇贝放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苦着脸对我说道。神鬼之说这东西,其实一直存在于你我的心中。旁人若是不信,那你我也不信。旁人若是言之戳戳,那你我不信也信了。眼下,汪总就已经信了! 通常那些在心里选择了不信的人,嘴上却会对旁人说谣言止于智者之类的话。也有那选择了信的人会说一句,真理往往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如果用这两句话去辩证的话,会把人辩死也辩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好,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信不信不要紧,关键是你信不信。我信也好,不信也罢,总之实在不行我大不了搬家。老汪你可就不一样了,你的生意在这里,俗话说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不把这件事情办妥,这辈子别想安生了!”我拿起酒杯和身边妖娆的女秘书轻碰了一下杯,将酒一饮而尽之后扭过身子对汪总笑道。我是故意吓唬他的,不吓唬他他就不会下死力去调查整件事情的缘由。他不把水搅浑,我怎么好浑水摸鱼将事情料理干净?我可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别人眼前,完事之后人家到处传扬这小区里住了一高人。贫道不想做高人,贫道低调得很! “那依领导的意思,我们老总该怎么办?”汪总的女秘书是个知情识趣的女人,闻言站起身来弯腰替我将面前的空酒杯给斟满了道。不得不说,论起旗袍这东西,还得属咱中国女人穿起来有味道。女秘书的身材,被这身旗袍衬托得玲珑突凸的。贫道费了老大力气,才将眼神从她胸前给拔出来。 “你们老板不是怀疑那幢楼出事是和坟地有关系么?要我说啊,左右那幢楼没几个人住。找个理由,就说修筑地下室。将地下挖开了,进去看看下面到底压了什么东西不就明白了么!没准,你这楼把人家的坟压了也不一定呢。你让人家不得安生,人家肯定也不得让你安生。”我轻拍了拍女秘书的藕臂,示意她坐下之后回头对汪总说道。 “领导,这能行?”汪总闻言心动了。人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旁人的意见就会占据很大的比重。 “能不能行,先挖了再说呗!挖开了没什么问题的话,大不了你真在那里建一个地下室好了。”反正又不要我出钱出力,于是我对汪总说道。 不过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就在汪总下定决心准备明天开始动工的时候。当晚又死了一个,这回是一个小女孩。次日当小女孩的尸体从家里被抬上殡葬车的时候,我下了决心,不管这回是什么东西在那里搞鬼,我都要把它打得魂飞魄散。死一个是意外,死两个是凑巧,一连死三个,这回连警察都惊动了。一群警察在小区里四处调查取证着,可是这种事情怎么调查得出头绪来?忙活了一天,到了下午,警察也撤了。 “姓汪的,你这儿老子实在不敢住了。老子先带着家人出去躲几天,过几天来找你退房子。你要是不退,老子跟你玩儿命。反正住在这里也是个死,老子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小区门口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还有几个业主提着皮箱拖家带口骂骂咧咧的往外走去。小区接连死人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小区闹鬼的,有说流窜犯进了小区的。总之是闹得新城区这块儿人心惶惶,大家纷纷聚拢在一起打探着这个小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听说没,这小区里可连着三天死人了。”一老太太挎着菜篮子,用胳膊肘轻撞了一下身边的老姐妹说道。老太太们对于这种事情素来是热心的,一边说,几个人还一边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向小区里头张望起来。 “听说了,我家小子开始还准备来这里买婚房呢。幸亏我拦了一下,这才没着急买。要不现在多让人提心吊胆呐?”一旁的老姐妹扶着小区门口的伸缩门,向里面张望着庆幸道。 “是啊是啊,得亏没买。你看,刚才出去的那伙人,可不就是在这里买了房么?怎么样?如今住都不敢住了,还准备退房呢。依我看呐,退房这事儿悬。你们说,好不容易全家人省吃俭用买套房,末了儿还不敢住。这钱就算是砸水里,也好歹听个响儿呢。如今砸这里头了,自认倒霉吧!”老太太们憋着嘴在那里议论纷纷。话里是意思,无非是在说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睿智而已。 “都别看了,都别看了。赶紧回家做饭去吧啊,你们这堵在门口,让我们的业主还怎么进出呢?”保安们耳朵里听着这些老头老太太在那里嚼着舌头,心里也是犯堵得很。自打他们进驻这个小区那天起,这里就是他们的饭碗。大家这么宣扬着,等哪天小区真垮掉了,那不是砸了他们的饭碗么?于是几个保安在那里就想将围观的众人给劝散了,想尽量帮自己的老板把影响控制得小一些。 “得嘞,咱回吧。这事儿,晚上和老伴儿说道说道。”得,人老太太这是打算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了! 第二四九章 棺材板子 “领导,我决定动手了!”就在我下定决心今晚不睡,去那幢频繁出事的大楼里盯着的时候,汪总给我来电话了。一张嘴,就是这句话。看来他也是坐不住了,如今闹腾退房的人是越来越多。不单是出事的那幢楼,整个小区基本上都有退房搬家的念头了。每天进出门都听见死人了,又死人了这些话题,任谁心里都会觉得发毛。 “什么时候?”我在电话里问汪总道! “今晚,那幢楼已经没人住了。本来就只有几户人家,死了几个,搬走了几个,现在就是空楼一幢。”汪总在电话那头轻叹了一声对我说道。 “也好,晚上我过去看看有什么能够帮忙的地方!”我对汪总说完,把电话挂掉之后走进房间,往兜里揣了一些道符,又将金钱剑摆放在床头柜上之后准备铺床睡一觉。晚上可能要熬夜了,我要抓紧时间将精神养足,好应付可能会发生的某些事情! “晚上我陪你一起去吧?”霍晶莹走到我身边,柔声征询起我的意见来。这个女孩子就是这样,在老家的时候,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去问问梅九姑。而在我这里,则是什么事情都要先问过我。正是她的这种性格,让我越来越觉得怜惜她。 现在像她这样的女孩子几乎绝迹了,更多的人整天则是琢磨着怎么去做小三撬墙角。为自己换取需要的金钱或者是想要的生活,还美其名曰为了爱情!一个人如果连廉耻都不要了,她嘴里的爱情有人敢相信么? “不用了,我应付得来!家里需要你留下来照顾着,特别是我老妈。这只纸鹤你拿着,万一晚上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将它放出去,它自然会在第一时间带我回来。”我不知道晚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如果需要下到地底下去的话,我的手机或许会接收不到信号。而纸鹤则是不同,不管我在哪里,它都能够很快的找到我,并且指引着我回到动用它的人身边去。 “那好吧,如果遇见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不要逞能。先回家来,我们喊上灯草他们再一起行动。”霍晶莹替我将窗帘拉上,又将被子铺好之后说道。在她心里,现在我的安危排在第一位。至于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则是排在第二位。她就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媳妇那样,心里装满了自己的男人。 “嗯,知道了。你乖乖在家,我走之后将这些符贴在门窗上。”我将床头柜的抽屉抽开,从里面拿出几张昨天画好的道符放到霍晶莹的手中嘱咐道。 “知道了,赶紧钻被窝里睡一觉。我估计你晚上是回不来了,没有精神怎么做事情!”霍晶莹将道符揣进兜里,随后伸手帮我把外套脱掉之后说道。被子昨天刚晒过,躺进去一股子太阳味扑鼻而来,很快我就惬意的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睡得踏实,因为我知道家里有霍晶莹在照顾着。两个小时之后,我被汪总的电话给吵醒了。时间已经是傍晚6点,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接通了电话。 “领导,你过来不?我这里开始动工了!”电话那头一片喧闹声中,传来了汪总的声音。 “马上!”我闻言来了精神,将电话夹在腮边翻身下了床快速的穿起衣服道。在专业破拆工具的帮助下,我相信汪总的工程进度一定是非常迅速的。我得抢在他把一楼的水泥地面破拆开之前赶到现场。万一地下真有什么东西,这些人胡乱动作,没的引发更大的事情出来。 “老妈,我出去有点事,晚饭不在家吃了啊。还有晶莹,晚上就陪老妈在家看看电视,外头风大就不要出去了!”我往身上套着外套,低头穿着鞋对正在炒菜的老妈打了声招呼,然后又叮嘱了霍晶莹一声道。老妈新到这个小区,看什么都新鲜,饭后喜欢下楼溜达。我怕她待会又要出门,万一被脏东西冲撞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你放心去吧,自己小心些!”霍晶莹在我腰间摸了一把,感觉到金钱剑在我身上之后,这才将房门打开轻声叮嘱我道。 “这孩子,这天都黑了还往外跑。早点回来,外头不太平!”老妈从厨房追了出来,见我已经快步跑了下去,嘴里嘀咕了两句又扯着嗓子在那里嘱咐了一句。殊不知老妈一句外头不太平喊出口之后,整个单元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关门关窗的声音来。本来大家已经是提心吊胆的住在这里了,刚才老妈一声喊,更是让他们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板心直涌上心头。 “领导,你来了?你看,这下边都开始沁水了。我记得打地基的时候,没水啊!”等我赶到小区另一端频繁出事的那幢楼前,等候在外的汪总连忙迎了上来对我说道。我跟在他后头进了施工现场。施工地点选择在了一处空着的商品房里,我走进去的时候,客厅的水泥地已经整个的被掀开了。几米深的地下正有几个建筑工在那里用板锹向上甩着烂泥。诚如汪总说的那样,底下的水太多了。一锹上来泥没有多少,更多的是散发着一股子腥臭的泥水四处飞溅着。 “下面没有输水管道什么的吧?你们刚才不会把人管子给掘破了吧?”我第一个念头就是地下的管道被汪总他们给弄破了。因为我老爸在世的时候,在厂子里就是干管道维修的。以前施工队挖破管道的事情可是屡见不鲜,每每这个时候老爸都会说一句:谁挖破的谁去修!话是这么说,事情到最后还是他带着同事们去给人擦屁股。 “没有啊,我们小区的输水管道都是顺着门前的绿化带走的。当初这么做,就是害怕一楼的住户私自在家改造把管道给掘破了。再说,这房子打地基的时候,下边可干燥的很。今天这才挖了几米,怎么这么多水往上浸?”汪总顿在坑边,看着下面越来越稀的泥浆说道。泥浆越稀,证明里面含着的水份越多。可是根据汪总的记忆,这下面是没有水源的。不单这下面没有水源,就连附近都没有水源。当初建房的时候,甚至连地下水都没发现过。今天这种的情况,让他觉得很是纳闷。 “老板,水都开始往外涌了,要不调两台潜水泵来抽水吧?这么下去,待会就淹了,还怎么施工?”说话间,一个工人一锹挖下去。随着那团稀泥被挖出来,地下的水由浸变成了涌。很快,泥水就没过了工人们的腿肚子。一个工人翻身爬了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对汪总说道。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不到一刻钟,水就能漫到地面上来。这种情况,一般都是把下水道挖破了,或者把管道挖裂了才会出现。 “噗!”不等汪总开口,坑里的忽然冲起一道水柱,直接将底下的几个工人淋了个透湿。随着这道水柱冲起,过了十几秒钟之后忽然又偃旗息鼓缩回了地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地下的那些泥水,也顺着土层浸了下去。几分钟之后那些水就全部消失无踪。 “让工人们下锹的时候轻一点,我估计这下边怕是真的有古怪。待会要是挖到什么东西,你吩咐他们不要大惊小怪,都退出去。”我将手探入腰间,轻轻抚摸了一下金钱剑的剑柄之后对身边的汪总说道。 “啊啊!都听领导的,都听领导的!”汪总一直没说话,不是他胸有成竹,而是他已经六神无主了。这时听我在那里拿了主意,连忙点头应承起来道。刚才那道水柱无端的出现,又无端的消失,已经让他后脊梁发冷了,他巴不得早点离开这幢大楼才好。这个时候他总算明白那些业主们为什么要闹着退房了。 “老板,老板?”正说着话,坑里传来一个工人战战兢兢的声音。 “喊什么喊什么,有话说有屁放。”或许是因为我在旁边的缘故,汪总现在的心情也平静了一些。见那工人在坑里嚎着,遂有些不耐的说道。 “老板,挖,挖到了一块棺材板子!”那工人伸手将挖碎掉的那一小块棺材板子拿着,有些委屈的对汪总说道。本来挖土石方这活儿就累,完了还挖到了棺材,最后还被老板给训斥了。这工人觉得今天自己已经倒霉到家了。 出来做建筑工的,大多都是家在农村的人。这些工人们打小就是在阎王打架,吊死鬼寻仇,小鬼扛着招魂牌之类的故事里长大的。对于干活挖到棺材板子,是很忌讳的。说完这句,那建筑工将棺材板子一扔,翻身就爬了上来。这个时候,你就是给他100块钱一个工,他也不会接着往下干了。 “都出去,都出去,回去洗个澡去去晦气。”汪总记起了我刚才嘱咐他的话,挥着手对挤在一团面面相觑,想走又不敢走的工人们说道。 “你也出去!记得安排人手将这幢楼隔离起来,不要让人闯进来。”我也顾不得继续藏拙了,看着那块黝黑的棺材板子对汪总吩咐道。 第二五零章 骷髅壳子 等汪总和他手下的工人先后退到楼外之后,我这才拿起靠在墙壁上的铁锹跳到坑里开始挖掘起来。棺材上的土层已经被挖得差不多了,我没挖几锹就闻到一股子泥腥和腐臭味。用铁锹将棺材板子上面的泥浆刮去,一具外漆已经开始剥落的黑色寿材呈现在我眼前。寿材缺了一角,应该是被刚才那个建筑工一锹给挖掉了。 “呼~”我用铁锹将棺材盖子起了一道裂缝,一股子恶臭透过那道裂缝扑鼻而来。我憋着气用铁锹将棺材盖子猛力推开,里面一具已经腐烂得只剩下森森白骨的尸骨出现在我眼前。黄色的蛆虫在骷髅头的眼眶里钻来钻去,尸骨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烂得看不见本来的面目了。只剩下几缕布条搭在骨头上,一只只多脚虫(多脚虫,外形类似于蜈蚣,身体呈灰色。也有地方称作潮虫,在潮湿的地方生长。)在那里爬来爬去。 我抬起胳膊,用袖子掩住口鼻之后,再用手里的铁锹翻弄起那具尸骨来。这具棺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幢大楼的地基里,是我想不明白的。按汪总说的,他们打地基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水源,更没有什么棺材。可是眼前的这具棺材,又是从何而来?还有棺材里面的这具尸骨,又是什么人的?我翻弄了片刻,没有在棺材里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而在脑海里翻滚着的这些问题,也一时找不到答案。对于找不到答案的问题,我索性不往下深究了。 “呼!”打门外刮进来一阵阴风,吹得我后颈处一阵肉紧。门外过道除了那盏感应灯散发着昏暗的灯光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光线。 “谁?”我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一个纵身踏着棺材跃出了泥坑,掌心夹住一张道符反手就拍了出去。一掌拍空之后,我迅速转身看向门口,半个人影都不见。只有门外的那盏感应灯在那里忽明忽暗着。我的感觉不会错,刚才一定是有东西企图靠近我。可是转身之后,却又什么东西都没有。这种情况太诡异了,我不敢大意,连忙给自己上了一道天眼咒。 “兹,兹!”就在我刚施展完天眼咒的同时,门外那盏感应灯发出两声短路的声音,随后应声而灭。随着灯光的湮灭,我顿时陷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还好天眼咒已开,我眼前呈现出一片绿莹莹的景象,才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一道黑影顺着天花板流了下来。没错,就是流了下来。那种感觉实在是太怪异了,就跟有人顺着墙壁自上而下泼着烧开了的沥青一样。黑影一直流到墙根,缓了片刻之后这才化作一个人形,迈开脚步悄无声息的向我面前摸来。如果没有天眼咒,说不定它真的能够偷袭得手。我站在原地装作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利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黑影的动作,右手暗地里摸上了腰间金钱剑的剑柄。 黑影走到了我的面前,瞪大了眼睛露出一副狐疑的神情看着我。先前它准备偷袭我的时候,我的反应过于警觉。现在它都走到跟前了,我却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它觉得有些奇怪,也是它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而我此时也相应的做出了一点反应,就和盲人摸道似的伸出左手四下里探寻着。见我动了,那道黑影向后撤了两步,随着我的动作闪避起来。此时此景,我忽然想起了京剧三岔口里的桥段来。我和那道黑影,就如同三岔口里的那两个演员一样,在黑暗之中腾转挪移着。 如此这般你来我往的转悠了半天,那黑影终于是耐不住性子一挥手向我咽喉处掐来。我等的就是它先动手,它的双手抬起来,身前的空门才能露出来。空门露出来,也就代表着我拔剑的时机到了!就见我顺着黑影掐来的双手一个原地转身,堪堪让过了它这一掐之后顺势抽出了腰间的金钱剑,一道寒光闪过,金钱剑啪一声抽打在黑影的腰腹之间。 “嘶!”黑影身上飘扬起一阵刺鼻的腐臭味,然后我看见本来黑如重墨的黑影变得透明了一些。我知道这一剑伤到它了,不等它转身,就势拍了一张道符到它胸口,然后一掐指诀将道符引爆。 “噼啪!”一声电弧闪过,黑影立时被打得躺倒在地。它的四肢逐渐缩成一团,向躯干部位汇集过去。很快黑影就缩成了一团球状,翻滚着就准备冲向门外。 “给我留下!”我见黑影要逃,右手平端金钱剑,左手猛一拍剑柄大喝一声道。随着这声大喝,金钱剑闪过一道寒光直插向黑影的身上。不等金钱剑到,我双手探入口袋,摸出十余张道符接连屈指弹向门口。一个吒字出口,十余道电弧交织成一张电网将大门封了个严严实实。黑影见去路已断,前冲的速度顿了一顿。就是这不到一秒的犹豫,让金钱剑追上了它。 “嘶!”一声惨叫之后,金钱剑没入了黑影那蜷缩成一团的身躯。数秒钟后,黑影忽然炸裂,化作了一滩散发着恶臭的黑水四溅开来。黑水接触到地面,很快就浸了下去。然后好似根本没有存在过一般,不留半点痕迹。 “喀拉喀拉!”我走到门前,正准备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金钱剑。忽然听见从身后传来一阵骨骼摩擦的声音来。我顾不得回头,弯下身子捡起金钱剑的同时一个前滚翻向前滚了几米,随后才站起身来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先前躺在棺材里的那具尸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起身来,此时正一步步向我走近。一颗颗黑色的水珠从地下浮现了出来,随着它的脚步正快速的往骨架上汇集着。尸骨表面很快就覆盖上了一层黑色如同人的皮肤一般的东西。 骷髅张合着颌骨,看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而这个时候,两团黑水坎进了它那本来空无一物的眼窝里,充当起了它的双眼。一团黄色的蛆虫被黑水从眼窝里赶了出来,挂在它的颊骨上奋力的蠕动着,好让自己不至于掉到地上。骷髅伸出手来抓住那团蛆虫,然后扔进了嘴里张合着颌骨咀嚼了起来。“咕咚!”黑暗之中,我很清晰的听见了骷髅将那团蛆虫咽下去的声音。 “喀拉喀拉喀拉!”黑水完全将这具骷髅覆盖住之后,骷髅忽然加快了速度向我冲了过来。跑动过程中,它的双手手掌张开,上面的十根指骨如同十支骨锥一般刺向了我。 “啪!”我一甩金钱剑抽向了它的双臂,一声脆响之后骷髅的来势不减,丝毫没有受到阻碍的继续向我发起了进攻。我的双眼清晰的看见,在金钱剑接触到它骨骼的那一瞬间,覆盖在它身上的那些黑水迅速聚拢在一起。不但抵消了金钱剑抽打的攻击力,同时隔阻了金钱剑上附着的法力。 “嘎!”骷髅张大了颌骨在那里发出了一声怪啸,似乎是在嘲笑我的攻击无力。随后它那双手掌上的十根指骨,屈成弯钩状抓向了我的头顶。见它摆出这个架势,我忽然想起了儿时看过的一部电视剧。那里面有我喜欢的蓉儿,还有九阴白骨爪。 “啪啪!”骷髅来势太快,不得已之下我唯有抬起右臂格挡起它的攻击来。两下碰撞之后,我的胳膊上传来一股子疼痛。反观那具骷髅,则是向后踉跄了两步,这才稳住了身形。空有一副骨头架子,重心终究是不如活生生的人来得稳当。我似乎感觉到自己找到了骷髅的弱点。 “嘎!”骷髅似乎对于自己被我挡退了两步很是不满,张大了颌骨冲我扭动着劲椎骨又是一声怪啸。随后喀拉喀拉的再次向我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看他这架势,不和我弄个你死我活是不会罢休了。 等到骷髅冲到距我两步之遥的时候,我猛地将身子往下一矮,避开了它手上那十根指骨的攻击之后,伸腿向它的腿骨蹬去!打不动它,它身上总还是有关节的。只要将关节弄断,它还不是要任我宰割?我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力气又加大了三分。 “咔!”一声脆响。骷髅的膝关节正如同我想的那样应声而断,右腿小腿骨和大腿骨立马脱离开来。骷髅在原地晃悠了两下,终于是失去了平衡扑倒在地上发出了一阵骨头碰撞的声音。 “看来这幢大楼的人命,都是你利用身上这些黑漆漆的东西做的恶了!”我谨慎地走到骷髅身边,抬脚踩住连接着那颗骷髅头的劲椎骨说道。像这种东西,杀人的理由很简单。要么是满足自己嗜血的欲.望,要么就是人身上的某种器官,或者是别的物事对它们有极强的吸引力。比如鲜血,比如灵魂。我也不想去刨根问底,只要逮住了这个正主,将它灭了就万事大吉。世上如同这种东西的存在,毕竟是少数。我也不相信汪总的运气会那么差,一个小区里会有那么多魑魅魍魉的存在。 骷髅想抬起头来,又被我一脚踩了下去。我不想和它在这里浪费时间,还有老妈和霍晶莹在等着我回家。我脚下一用力,喀拉一声将骷髅的颈椎踩了个寸断。然后我挪动着脚尖,一点一点的将它身上所有的关节都给踩碎了。看着地上那颗犹自张合着颌骨的骷髅头,我抬起脚底板狠狠一脚踩了上去! 骷髅被我踩成了骨头渣子,那些覆盖在它身上的黑水也随之滩成一团失去了生机。我掏出身上所有的道符,铺盖在那些黑水还有骨渣上,念了一声咒将它们化了一个干干净净! 第二五一章 旺财的往事 “领导,你出来了?”等我甩干净脚上沾着的那些骨头渣子之后,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这才从幽暗的大楼里走了出去。出去转了个弯,就看见汪总在那里搓着手迎了上来。看了看路边亮堂的路灯,我再回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那幢一片黝黑寂静的大楼,心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同是一个小区,不远处的楼里虽说不算灯火通明,起码也有那么点人气。可是这幢楼,就如同鬼楼一般。看来想要恢复人气,汪总今后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起码先要将这件事情带来的负面影响消除掉才行。只不过万幸的是,我将罪魁祸首给找出来并且干掉了。只要这个小区不再出事,想必以这里的条件,恢复人气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怎么?且盼着我出不来是不?”顺利的消除了小区里的隐患,我的心情也好了起来。斜着眼看了看走到面前的汪总,和他开了句玩笑道。经过这么些天的接触,我发现汪总这个人还算是可以交结一下。起码刚才他没有扔下我自己溜了,这一点很多人就做不到。 “领导可不敢这么想,刚才我听着里面噼里啪啦的。有心想进去帮忙,可是这双腿不争气,直哆嗦!这犹豫了一下吧,再一看领导已经出来了。领导,里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作怪啊?”汪总摸了摸油光闪亮的脑门,压着声在那里问我道。大楼里挖到了棺材,随后我又将人都赶了出去,再随后大楼里传出一阵打斗声。汪总将这些经过在脑子里一捋,心里大致知道肯定是我和某种东西干了一架。 “没什么,都已经解决了,以后你这小区算是干净了。”我没有对他说太多的细节,只是简单的把结果告诉了他。对于他来说,知道这个结果已经足够了。细节方面,知道得太多反而没有好处。 “干净了?领导,这么说刚才和你干架的,真是那种东西?”汪总是个聪明人,一听我这话,伸出手来做了一个飘来飘起的动作问我道。 “你就别问东问西了,你只要知道以后可以放心大胆的卖你的房子就行了。对了,今天的事情不要到处说。不然我能将那东西打死,也能再给你弄一只进来继续玩。”做生意的人,狐朋狗友都不少。我担心汪总将今晚的事情给传了出去,会为我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将手探进怀里,摸了两支烟。递了一支过去,我开口吓唬着他道。 “不能啊不能啊,我汪旺财不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啊领导。还有,领导你可千万别给我弄一只来玩了。我玩不起啊!”和汪总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我今天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只是旺财这个名,怎么就让我想起了狗呢?见我说要给他再弄一只进来玩,旺财连忙摆着手在那里说道。旺财,这个名顺口。我决定以后不喊他汪总,直接喊他旺财算了! “旺财啊!”我轻咳了一声,然后尝试着喊了一句。 “哎,这呢!领导有啥吩咐?”见我喊他旺财,汪总不但不恼,反而眉开眼笑的凑到跟前来问道。在他看来,我喊他旺财是一种亲近的表示。领导么,哪天很和蔼的喊咱们的名字,咱们也离发达不远了不是? “没事,有些无聊喊你一声玩玩!”我点着了夹在手里的香烟,吸了一口对旺财说道。我故意这么说的,想看看他的性格方面大不大气。我这人爱开玩笑,可不想交个朋友是个小心眼的。 “嘿嘿,领导啥时候也这么幽默了!呀,都9点多了?领导,咱去宵个夜吧。吃完饭回去洗个澡,去去晦气再好好休息。”旺财没有任何不悦的表现,反而在那里关心起我来。说实在的,旺财这个人不熟的时候觉得他有点狗眼看人低。真混熟了,发觉他还算是一个肯办事,有义气的人。虽然有张秘书那句领导的因素在里头,可是人和人之间不都这样么?只要旺财不是背后捅刀子的人,我就可以和他做这个朋友。 “行啊,你请!”晚饭没吃,折腾到现在我也是有些饿了。闻言对旺财笑着说道。 “我请,我请!”旺财拍着胸脯在那里说道。能和我的关系进一步,对于他来说就算是喜事一桩了。张秘书对我的态度,他是最清楚的。 能够甩脸子给张秘书看,事后张秘书还不敢报复的人。论起地位来不说比他的老板高,起码也是持平的。在这个地级市里,能和一把手地位持平的人又有几个?而且,和一把手地位相当的人里,像我这么低调又好打交道的人又有几个?别说市府一把手了,就算是街道上的三把手四把手,一出来哪个又不是鼻孔看人的? 对于我用这种近乎于朋友之间调侃的态度和他说话,旺财心里其实有一丝丝的感动。在我面前,起码他感觉到了平等的涵义。有时候他想想自己,总会觉得有些悲哀。别看他在外边人五人六的,真要到某些场合里,哪一个不是和使唤孙子似的使唤他?他心里不服气还不敢表现出来,真弄恼了人家,他的生意就做不下去。毕竟现在,上赶着给人当孙子的人不计其数。只要他退一步,很快别人就会抢出去几步。 到了酒楼,旺财点了一个包间。点了三菜一汤,又上了一瓶红酒之后,这才挨着我身边坐了下来。 “领导,大晚上的,喝点红酒有助于血液循环,待会回家可以休息得更好。”他怕我怪罪他自作主张点了红酒,坐下来之后赶忙在那里解释道。这是个有心的人! “以后别喊我什么领导了,你年纪比我大,我喊你老汪,你喊我小楼就行了。”等服务员起开瓶塞,我拿起红酒替旺财倒了一杯对他说道。想起来,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给他倒酒。其实不知不觉中,我还是沾染了一些官场上的习气。很多我老爸在时看不惯的行为,我居然潜移默化的成了习惯。就如同在酒桌上,现在的我已经很习惯别人替我倒酒了。以至于我替旺财倒一回酒,心里居然还感觉到了一丝的诧异,诧异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出来。 “那可不行,领导就是领导。喊你小楼,张秘书那里我还怎么混下去?”旺财双手扶着酒杯,在那里讪笑着说道。其实不是他不想喊我小楼,他是在顾忌张秘书。张秘书喊我领导,他汪旺财喊我小楼?这不是踩到张秘书的头上去了么?他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了? “我们是朋友不是?”我这个人素来是说一不二的。说一不二只是一种褒义词,换个说法就是霸道。或许一直在和侯叔叔那个档次的人接触着吧?言语和脾性方面,我也在慢慢向他那个方向靠拢着。说起侯叔叔,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个人的人格魅力那是相当大了。居然能够在不知不觉之中,影响到我的脾性和某些习惯。 “朋友?那是当然,我当然和领导是朋友了!”乍一听朋友这个词,旺财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那么一秒钟之后,他马上兴奋的点着头说道。朋友这个词,对于他这种在商场上打滚的人来说,是奢侈的。跟某些层面上人,更不可能成为朋友。更多的,大家只是在互相利用而已。我利用你的权,你利用我的钱。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喊什么领导了!”我举起酒杯,跟旺财碰了一下,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掉后说道。我的朋友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屈指可数。好不容易觉得旺财这人或许可以做我的朋友,我自然是不想把我和他之间的交情,弄得像是那种尊卑有别一样。 “那,好吧,小楼!”旺财眼角有些湿润的拿起酒杯,学着我的样子一口将酒喝了个干净。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放下,半晌无语。 “92年开始,我就从家里出来了!”旺财将我的酒杯斟满,又夹了一些菜放进我面前的碟子里。坐下之后缓缓说道。每个人,不管他是活着,还是死了。都会有属于自己的一段往事。我知道,旺财这是准备对我说说他的往事和经历了。 “最开始,我什么都不知道。跟着同村的人一起在工地上和灰,就是将水泥和砂石搅和均匀的那种粗活。一天8块钱!”旺财伸出手指,在那里做了个八的手势道。 “干了三年,我总算摸着些窍门了。95年的时候,我回村子拉起了自己的队伍。最开始,只能做一些别人不愿意做的活儿。比如通通下水道,比如清理化粪池什么的。这些活儿脏,而且挣不了多少钱。我才刚刚起步,我不挑活儿,我啥活儿都干!”旺财端起杯子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鼻息有些粗重的在那里说道。 “就这么干了两年,我也积攒了一些自己的关系。哦,用人家文化人的话来说,叫做人脉!慢慢的,人家看我活儿细,也愿意将一些工程交给我去做了。就这么地,我一步一步往上爬着,往上折腾着。8年的时间,我从一个建筑工地上的小工,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旺财打了个酒嗝,夹了一筷子藕片放进嘴里嚼着道。 “可是我特么,是越来越觉得自己活得憋屈。越来越觉得,自己活得没有人味了。钱,我大把的。女人,只要我点头,都上赶着扑上来。山珍海味名烟名酒,我是想要什么有什么。可是我特么,我特么怎么就那么怀念小时候,我妈给我炒的腌菜炒饭呢?”旺财说到这里,哭了! 第二五二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为人不自在,自在莫为人。很多东西在我们没有经历过,没有拥有之前会觉得很美好。可是当你付出许多代价得到之后,或许会发现,其实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因为和获得想比,我们实在失去得太多。”我递了一张纸巾到旺财手中,端起酒杯浅浅喝了一口道。 “小楼哇,你说得有道理啊。我现在就觉得,我除了那些钱,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在外边打拼,家里我可以说是撒手没管。我老娘80了,老头子83了。两老打电话给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儿子啊,你啥时候能回来陪我们过个年?”一个人心存孝心,那么这个人再怎么样也坏不到哪里去,这是我现在对汪旺财的观感。听着他话里的愧疚,我默默替他将酒杯斟满。 “小时候,去生产队偷炸完棉油的渣子,想让家里煮菜能多些油水。我记得有一次被生产队给逮住了,那一通胖揍,差点没把我打死。是我老娘跪着求情,人家才将我放了。只不过之后,老娘却将家里仅有的5块钱都赔给了生产队。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要让家里吃得起油,吃得起肉。”汪旺财将杯中的酒昂脖干了,满是酒气的在那里说道。 “我满脑子都是挣钱,挣钱。可是到现在却发现,我除了钱之外,失去了很多。老婆生孩子的时候,我不在身边。难产,孩子大人都没了。我老婆没福气,跟着我的时候整天受穷。要不是难产,她再多熬两年,现在就可以跟着我享福了。我那个没见过面的孩子,如今也该上小学了。当初我都想好了,给他上最好的学校,学习跟不上不要紧,咱请最好的家教。我这辈子没读几天书,我就琢磨着一定要将孩子培养出来。”汪旺财伸手拿起酒瓶,想为自己再倒上一杯,却被我抬手给拦住了。心里不痛快,这么喝酒很容易醉。醉酒伤身,他的遭遇很能和我产生共鸣,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自己灌醉。 “那老汪,你之后就没想着再找一个?以你的条件,找一个合心意的不难吧?”我用公筷夹了几筷子菜放到汪旺财的碟子里问他道。这是个物质社会,以汪旺财现在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光是他那个女秘书,我相信只要他暗示一下,人家就愿意给他生孩子。 “想啊,怎么没想。我这么大份家产,总要个人来继承不是?只是小楼,如今的人,同富贵的多,共患难的少啊!我虽然50多了,可是家产不少啊。说实话,找个半老婆子我是真不甘心,可是那些年轻吧,又都是冲着我的钱来的。一来二去的,也就渐渐断了这个心思。”汪旺财的话或许听起来有些刺耳,可这都是实话。话虽不中听,可总比那些面上道貌岸然,背里男.盗.女.昌的主要实诚得多。不过类似汪旺财想法,是个男人应该都有的。所以他其实也不算是个小人,只是择偶的条件有些高了而已。 “呵呵,我看你那个女秘书不错。天天同进同出的,你心里就没点想法?”我端起酒杯品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看着面红耳赤的汪旺财打趣着道。能够给他当女秘书,帮助他处理一些生意场上迎来送往的事情的女人,应该能够和他合拍吧?而且又年轻,身材也不错。我就不相信汪旺财对人家没什么想法。 “她呀,你别看她面上看起来好似一朵交际花似的。其实她工作之余,正经着呢。家里条件一般,也是个肯吃苦的人。有个读高中的弟弟,还有一个股骨头坏死瘫痪在床的老娘要她照顾。”汪旺财一连吃了几口菜,将酒劲压了下去之后对我款款说道。 “她曾经说过一句话,她说:女人想要做出点成绩,就要违背良心出卖一些东西。这话里实在太多心酸和无奈了。从那之后,我顶多让她跟着我陪陪酒。对于这个女人,我是真的半分非分之想都没有。大家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不能把人家带火坑里去不是?!我汪旺财不算个好人,可也没坏到这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份上。”汪旺财缓缓靠在椅背上,长吁了一口气在那里说道。 “其实,你对她已经动心了!”我闻言轻轻一笑,掏出兜里的特供来递了一支过去说道。一个老板,如果对员工没有动心。没有某些想法的话,会这么去关照她么?或许相处时间太久,就连汪旺财自己都没发现,其实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个女秘书产生了想法或者是感情。 “不会吧?我对她动心了?老弟你别开玩笑了。”喝了几杯酒,将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完了。汪旺财和我明显亲近了许多,言语里也不那么谄媚和拘谨了。这声老弟,搁在一个小时之前,打死他他都不会说出口的。 “反正你俩男财女貌的,又在一起共事这么久,相互之间也比较了解。与其到时候便宜了外人,不如你先下手为强。”我忽然之间对撮合汪旺财和他的女秘书有着浓厚的兴趣,于是在那里出言怂恿着他道。 “先下手为强?要不,我试试?”汪旺财被我说动了心,在那里低头抽了两口烟之后,抬起头看对我说道。 “心动不如行动,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们俩不合适呢?就算是不合适,咱们可以再找别人不是?又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谈恋爱就非要结婚。如果合适的话,那不正合了你的意?你看啊,你那秘书,人也漂亮,又年轻。和你共事也有些年头了,你们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你追她,比追外边那些不知底细的女人靠谱多了。”我拿起酒瓶,将里面最后一点酒水倒进了自己的酒杯中说道。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这么个理儿啊。要是把她追到手,今年过年就带回家,让我爹妈高兴高兴。”汪旺财拖着下巴,窝在椅子上若有所思般说道。 “得,饭也吃了酒也喝了。这天也不早了,咱们回吧。”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11点了,随即对还在那里琢磨着该不该追女秘书的汪旺财说道。一出来就是几个小时,想必老妈和霍晶莹两人现在还在亮着灯等我回去呢。 “啊,啊。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那个,小楼。张秘书托了我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站起身来,汪旺财搓着手掌有些犹豫的对我说道。要是我们的关系还像以前那样,没准他还开口一些。大不了腆着脸就是了。可是如今我们成了朋友,站在他的角度来说,不好做让我为难的事情。 “张秘书托你什么事情?和我有关?”我将外套的扣子扣上之后,将手揣进口袋里问汪旺财道。 “他说想找个时间请你吃个饭,那个,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就说你没空。这种人,少打交道也好。”汪旺财看着我的脸色说道。 “吃饭?还是为了他老板的事情吧。这事我真帮不上忙,说句实话吧,他老板的级别不够。上头的人,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得着的。有这功夫钻营,不如在任上多做点实事。”我笑了笑,汪旺财说到张秘书想请我吃饭,我就知道他还没死心。只不过这种事情,是他这个小秘书能够掺和,够资格掺和的么?他也太高看自己了。考虑了一下,我索性对汪旺财把话照直说了。 “我估摸着还是那事,上回你泼了他的面子,他转头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他的意思是,先和你把关系拉近。然后再给些好处,没准你就帮他老板把事情给办了。”我现在和汪旺财的关系比他和张秘书之间要亲近得多,所以他将张秘书卖得很干净。 “好处?我想要钱也不会干现在的工作了。而且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们似的,两眼只盯着名利。这事你帮我推了吧,实在推不掉,就说我回北京了。”我对汪旺财嘱咐道。张秘书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像这种惯于钻营的人,他给你一杯水,接下来就会想方设法从你这里搞一壶油过去。 “那行,那我帮你给推了。”汪旺财见我真心不想和那个张秘书打交道,随即在那里将事情给应承了下来。 “哎呀儿子,这都几点了?这孩子,这一身酒味的。”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12点了。和我想的一样,老妈和霍晶莹两人窝在沙发上哈欠连天的看着电视等着我回家。我打开家门进去之后,老妈连忙站起身来为我拿着拖鞋。走到我身边,吸了吸鼻子在那里说道。 “帮朋友办了点事情,人家见我没吃晚饭,刚才硬拉着去喝了点酒。”我将脚上的运动鞋脱下来,换上老妈递来的拖鞋说道。 “事情都办好了吧?”老妈不知内情,可是霍晶莹是知道的。见我这么说,连忙顺着我的话问了一句道。 “不办好我能回来么?都办好了,放心吧!”我和霍晶莹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在那里说道。 “办好了就好,快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早点休息吧!”霍晶莹闻言将心放了下来,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里,帮我拿了一套换洗衣物放进卫生间里说道。 第二五三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汪旺财是个商人,虽然嘴皮子也挺利索的,可终究不是张秘书的对手。我托付他推掉张秘书宴请的事情,最终是没办好。这也不能怪他,只要他还想在这里接工程,就要有求于人。可以说张秘书紧紧拿住了汪旺财的命脉,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从。 “领导大驾光临,我是受宠若惊。本来老板今天也要过来陪您两杯的,可是市府临时有事给耽搁了。老板说了,来日方长,下回他单独请领导小酌。”汪旺财有些尴尬的将我引到了本地最高档的凤凰山庄,拐弯抹角的找到了张秘书订的包间。推开门进去,不等我们开口,张秘书已经迎了上来率先说道。言辞中处处提及他的老板如何如何,倒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这今天就让张大秘破费了?”我伸出手去和张秘书握了握,继而在那里客套起来道。我知道这些人有个习惯,秘书要称大秘,科员要称科长。就连派出所的联防队员,也要称一声队长。你要不满足他们那颗充满了yy的心,他们就能甩脸子你看。我和老爸不一样,老爸是一生耿直,眼里揉不得沙子。而我在人间阴司两界穿梭,早已经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面子上的事情没必要去和人较真,但是真要涉及到原则的问题,我也是寸步不让。 “哪里称得上破费?家常便饭,家常便饭而已。领导上座!”张秘书见我如此客气,眼角充满了笑意,热情的替我拉开座椅招呼着道。我对他客气,在他看来就是关系进步的一种表现。只要和我把关系拉近一些,他的老板就有机会见到侯叔叔。见到了侯叔叔,或许他老板又可以向上迈进一步。他老板高升的话,他这个鞍前马后伺候了多年的秘书,也自然就水涨船高了。张秘书暗自在心里将算盘珠子拨拉得噼啪乱响。 “张大秘家的生活不错,白灼虾,凉拌海螺,葱爆海参。这个是?鲍鱼吧?这些菜居然在张大秘眼里只算是家常便饭。”我坐到椅子上,拿起筷子拨拉着盘子里的那些菜肴打着趣道。地处内陆城市,想吃到新鲜的海鲜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个时候也不比现在运输这么便捷,物以稀为贵,所以这桌菜恐怕是能顶普通职工几个月工资了。 “领导就别取笑我这种小地方的人了,您在首都什么没吃过,什么没见过?说实话,用这些菜来招待领导,实在是寒酸了一些。”张秘书闻言笑着提起早已经打开的五粮液,将我面前的小酒杯斟满说道。这些东西,平日里他迎来送往的已是司空见惯。或许对于他来说,确实只能算是家常便饭吧。 “这第一杯,我敬领导。一直以来,我都想有今天这个机会,能够和领导喝上两杯。不信领导可以问汪总,我是不是老在念叨着这件事情。”张秘书示意包间里的两个服务员出去之后,端着酒杯站起身来向我敬着酒道。而坐在一旁的汪旺财闻言,则是有些歉意的冲我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 “成,这第一杯我们干了。张大秘托付汪总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邀。我要是再不抽空应邀,那就是不识抬举了哈哈哈!”我笑着将酒杯里的白酒一口喝干,然后在那里对张秘书亮了亮杯底说道。我这么说,只是想帮汪旺财捡开脚,证明他是不遗余力的在替张秘书办了事。事情他办了,没有答应是我的原因。毕竟汪旺财今后还要和他打交道,要是让张秘书记恨上汪旺财,那以后汪旺财的生意还怎么做? “老汪啊,这回辛苦你了啊哈哈,咱俩得喝三个!”听我这么一说,张秘书对汪旺财的态度才热情了起来。先前汪旺财替我婉拒他邀请的时候,他心里就闷了一肚子气。认为汪旺财是不是背着他和我搭上线了,然后是不是没把他这个市府大秘放在眼里了。背地里攀高枝,两面三刀素来是官场大忌。张秘书对他的老板忠心耿耿,也要求和他交结的人对他同样忠心耿耿。 “哪里哪里!”汪旺财借着举杯的时候冲我感激的笑了笑,然后在那里和张秘书推杯换盏起来。三杯酒下肚,这才抹了抹嘴角上的酒渍重新落座。 “领导对房子还满意?”用公筷夹了一只鲍鱼到我的碟子里,张秘书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不过我知道,人家这是找我讨人情来了。装修的事情,可是人家跑前跑后出过力气的。 “满意极了,这还得谢谢张大秘不辞辛劳的忙前跑后。”我端起酒杯来冲坐在对面的张秘书示意干杯道。 “也就是跑了跑腿而已,从选材到装修,可都是我们老板亲自督促的。”张秘书很爽快的将杯中的白酒喝干,然后夹了一只白灼虾到碟子里,一边剥着上面的虾壳一边说道。听他接二连三的提及他的老板,我知道今天这顿饭的正题怕是快要搬上桌面了。 “那还要劳烦张大秘替我带句话给你们老板,就说我感谢他,我家的事情劳他费心了。”我嘴角轻挑了挑,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对张大秘说道。饭我吃,想通过我搭上侯叔叔的门路。别说没门了,连窗户都没有。以前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面对敌人的糖衣炮弹,我们要把糖衣吃掉,把炮弹扔回去。虽然我和张秘书之间远远称不上是什么敌人,可我和他之间也不会有什么更深的交情了。 “感谢什么呀,我们老板都说了,领导的事情就是他的事情。他和领导可算得上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呢,自己人有事不帮忙,那还算什么自己人?领导,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张秘书在机关里呆久了,这双嘴皮子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言语里似在说我不够意思,给他老板帮个小忙还推三阻四的。只是他忘了,他妹的我什么时候和他们是自己人了? “那是,自己人的忙一定要帮。不过,据我所知首长们可不喜欢底下的人拉帮结派啊。这也是上头的首长们一向深恶痛绝的一种现象。首长们说了,很多事情是莫伸手,伸手必被捉。张大秘,相信这些,你们老板也通过文件学习过。”我这人见不得人家指桑骂槐,说话绵里藏针。欺负我没文化么?谁要欺负我没文化,我就索性用没文化的手段来对付谁。就和现在似的,你在那里藏着掖着的,我偏要将事儿给挑明了。你说我不按体制内的规则办事?那又怎么了,横竖我是没文化的。 “那个,领导啊!上回那件事情,我们老板说还是得拜托你帮忙。还是那句话,只要您帮忙说道说道。在首长耳朵边上吹吹风,提提我们老板的名字,其他的事情他自己办。不管是办成了,还是办砸了,他都承你这份人情。春澜湖边别墅区第二期马上就要开售,我们老板的意思,您要是有兴趣,可以搬到那里去住。家里老太太年纪大,依山傍水的住着,对身体也有好处。”见我不吃他那一套,张秘书怕接着说下去会把惹恼了。沉思了一下,索性将早已为我准备好的好处给抛了出来。 一幢别墅,就算当时房价便宜,也得大几十万才拿得下。这手笔,不可谓不重了。而我想得到这幢别墅,条件很简单。只是需要在侯叔叔面前提提他们老板这个人,让侯叔叔知道他的存在就行了。想想春澜湖畔那山清水秀的景色,再想想独门独院带着小花园的别墅,说我不动心那是假话。 “说实话,对于别墅我是很动心的。只是要是我这么做了,首长那边一旦雷霆震怒的话,我扛不起。同样,你,包括你们老板,谁都扛不起。按照正常程序走,你们老板或许还可以向上迈动半步。可要是搞这一出,一个不好可就会被一捋到底啊。张秘书,这是我的肺腑之言。听不听在你,这个忙我不能帮,也不敢帮!”侯叔叔的为人我知道,我是真不敢玩这些里格楞。而且,我的父亲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喜欢那个东西,就自己用汗水去挣!换句文化人爱说的一句话便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父亲一直是我的榜样,我不能给他脸上抹黑。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不愿意帮这个忙了?”张秘书闻言脸色一沉,连先前叫得热乎的领导二字都给省略了说道。人呐,要不要这么现实?我见状轻笑了一下,看着张秘书点了点头。 “那,就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有事,就先行一步了。这里的账我已经结了,你们慢用!”张秘书只觉得自己的肝火腾腾往上冒,可是碍于他老板都要对我客气三分的面子上,强忍住没有将脾气发出来。只不过言语之中就冷淡了许多,甚至都不乐意把饭吃完就提前离席了。临走还文绉绉给我来了句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特么的,就他那龌龊的伎俩,也配称道? 第二五四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张秘书耍性子走了,汪旺财起身也准备走,我伸手将他拦住了。人家都给钱了,我不吃完不是浪费么?浪费是可耻的。再说了,在我面前耍性子?我又不是他爹,没义务啥事都要依着他。那么大年纪了,一点城府都没有。三句两句就使性子,真不知道他这个秘书是怎么干的。 “兄弟,你看这事......”汪旺财被我拉回椅子上坐着,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道。我是为他着想,给他面子才来吃这个饭的。现在主人家甩脸子给我看,他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 “没事没事,咱们接着吃。有些人,你越把他当回事他就越会来事。你不把他当回事,他也就不是个事了。”我夹了一筷子葱爆海参在那里嚼着,有些含糊不清的对汪旺财说道。张秘书不爽归不爽,他还敢怎么地?就算不爽也得给我憋着,真要敢七七八八的搞幺蛾子,我就敢捅了他们老板这个马蜂窝。我就不信了,干他们这行的,屁股上会没屎沾着。 “怎么的?你们这服务员,不就是服务的么?哥让你陪着喝一杯酒怎么了?”吃完饭之后,我拉开包间的房门准备和汪旺财离开。一出门就听见隔壁包间里传出一阵吵闹声,听这话的意思,一准又是客人和服务员起了争执了。也正常,如今暴发户多,习惯了天老大,他老二的那种感觉。稍有不如意,就在那里任性。 “请你放尊重一些!”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包间里传出来,我和汪旺财对视了一眼,准备向楼下走去。毕竟人家这里就是吃饭喝酒消费的地方,遇上点这种事情也没什么稀奇的。 “啪~贱人,老子给你脸你还不要了是不?把她给老子按着,老子今天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了。我看谁特么敢管!”一记响亮的耳光声传来,包间里的动静越发的闹腾大了,过道里也聚集了不少的食客在那里围观。 “放开我!”猛地包间门被人拉开,一个衣衫不整的服务员从里面抢了出来。不等她冲出来,里面追出几个男人,一把将服务员给拖了回去。 “救救我,救救我。”就在包间的门即将关上的时候,那个服务员睁大了泪眼看着我大声呼着救。 “尼玛,为什么偏偏是我?”我揉了揉鼻子,心里暗叹一声,随后抬脚向包间的房门踹了过去。 “啪!”一声,包间的房门应声而开。站在门后准备将房门反锁的一个男人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脸开花,两道暗红的鼻血滴滴答答的向地上滴落着。 “哥儿几个差不多就得了,怎么,还真想在这里上演一场真人秀?”我将那个捂着鼻子蜷缩下身子的男人推到一边,双手插在裤子荷包里看着包间里的那几个男人说道。 “麻痹的还真有不怕死的来多管闲事,把他给老子废了。”包间里正中正在解着衣服扣子的那个男人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目露凶光的看向我说道。 “张海彪,你想干什么?”汪旺财从我身后站了出来,看着那个男人大喝一声。看这形势,他们之间似乎还有一些交情。 “哟?这不是老汪么?怎么地?来找我哥办事?我说你也太不上道了,早和你说过,让你那个女秘书陪我玩几天,西郊那块地皮一准是你的。这块儿地界上,除了我哥的老板,就属我哥说话算数了。我是他弟弟,我帮你说几句好话,不比你一次次哈巴狗似的跟着他屁股后头转要强得多?”原本以为汪旺财和这个二货有些交情,我还打算让旺财出面,让人把那个服务员放了算了。眼下看来,事情好像根本就不是我想的那样。人家根本就没把旺财放在眼里,两人之间也更谈不上什么交情了。 “谁呀?”我侧过脸去问了脸色阴下来的旺财一句。 “张秘书的弟弟,仗着他哥的权势,在这里无恶不作。”或许是这个张海彪刚才说话太不讲究。不单不卖旺财的面子,反而惦记上人家的秘书,也就是汪旺财未来的女朋友的原因。汪旺财在那里阴沉沉的介绍了一下这位的来历,甚至用上了无恶不作这个词。 “哦,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也是狗仗人势一主。”我说这话没有刻意的压低自己的声音,反而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包间中央大声说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平常老子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让你们废个人就这么难?”张海彪闻言怒了,将衬衫用力撕扯开来,露出那一身横肉对站在原地犹豫不决的手下们大吼着道。他的手下们不傻,见我跟汪旺财在一起,就在那里猜度我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他们知道汪旺财在本地也不是什么善茬,万一我是他朋友或者也是个大老板什么的。动了我,我们拿张海彪没办法,可不代表拿他们没办法。大家都是本地人,真要恼了,想打听出他们家的住址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张少,我看,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待会兄弟们请你去桑拿怎么样?那里的妹子不比这个服务员有意思多了么?”有脑子灵活一些的手下在那里轻声劝着张海彪道。在他看来,为了个女人得罪汪旺财不值当。汪旺财有钱,真把他惹毛了,人家拿钱指名道姓要搞你,保证有很多人敢赚这个钱。 “是啊,放了那女孩吧。人家也只是上个班,挣点辛苦钱。山庄里桑拿部的妈咪我熟,今晚弟兄们在那里的消费,都算我的怎么样?给个面子,算了吧,算了吧!”汪旺财闻言拿出香烟来四下里撒着,然后凑到张海彪身边顺口在那里说道。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不算个事情。再说,自己花点钱帮这个女孩躲过今天这一劫,也算是积德行善了不是?”汪旺财心里是这么盘算的! “去你妈.的,你特么在老子面前说面子?你说说,你特么有什么面子?有什么面子?”这张海彪反手一耳光抽在汪旺财脸上,然后将手指点在他额头上恶狠狠的说道。张海彪一动手,他的那些个手下不动手也不行了。毕竟,他们还靠着张海彪吃饭。于是众人捋着袖子就向我和汪旺财围了上来。 “嘭!”我见汪旺财挨了打,向前跨了两步一脚踢在张海彪肚子上。一声闷响之后,就见他向后飞起砸在包间里的茶几上,然后滚落在地。 “面子是人给的,和你这个狗娘养的东西还谈什么面子?旺财,你没事吧?”我快步上前一脚踏在差点被我踹岔了气的张海彪身上,问脸上印了几道指印的汪旺财道。 “没事,没事!麻痹的,都特么别过了!”如果我不在场,或许汪旺财会忍了这口气也不一定。可现在在我的面前被人扇了一耳光,人都是要面子的,旺财觉得自己的面子今天真的都丢光了。咬了咬牙,汪旺财从怀里摸出了电话道。 “你弟弟现在牛逼了,谁特么都不放在眼里了啊?我可告诉你,把老子惹毛了,老子把你们那些破事都捅出去。入.你.娘,都特么别过了!”汪旺财拨通了张秘书的电话,不等那边开口,就在这里气急败坏的连声吼道。这是他第一次明目张胆的问候张秘书他妈,以前就算想问候几句,也只敢背地里不为人知的干。 “老汪,老汪,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和我弟弟有关?”张秘书接了电话,劈头盖脸就挨了汪旺财一通臭骂。有心想发恼,可是心里的火气却被汪旺财那句把破事都捅出去给吓散了。深吸了几口气,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之后,拿起电话连声问道。 “你弟弟出息了,都敢当街那个女孩子了。”我伸手将汪旺财手里的电话接过来,对着电话冷笑一声说道。 “那个女孩子?哪个啊?到底怎么了?”张秘书一时间没有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要不?你过来看看?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我脚下一用力,用鞋尖朝张海彪的肋部踢了一脚说道。 “哥,我特么挨揍了。你赶紧叫警察来抓人,特么的,这回老子要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我一脚下去,张海彪吃不住痛的在那里嘶喊起来。只是这丫挺的记不住教训,也没脑子。才被我揍了,还敢当着我的面这么嚣张。我既然敢在这里等他哥,会是那种怕他哥的人么?说他没脑子,没说错。 “我马上过来!”张秘书是个护短的人,一听弟弟那凄惨的叫声,马上就沉不住气了。在电话那头急匆匆说了一句,随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小子,你等着,我不弄残了你就不叫张海彪。”张海彪在我脚下挣扎了两下,可能是我刚才踢他肋部的那一脚狠了点儿,他一动就觉得肋骨和断了似的。倒吸了两口凉气不敢再动,只是在那里过着嘴瘾道。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啪啷,为什么这样红,啪啷!唉~唉!红得好像,红得好像燃烧的火。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我闻言提起脚边的两个空酒瓶,左右开弓地砸到了张海彪头上唱道!两道鲜红的血渍顺着他的脸流了下来,这下他算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第二五五章 有完没完 半个小时之后,张秘书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山庄。找到弟弟的包间推门进来,看见弟弟满头是血的坐在椅子上,连忙走上前去询问起事情的缘由来。 “这个事情,是个误会。老汪啊,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听着弟弟支支吾吾的在那里说完事情的经过,张秘书知道这回要是汪旺财较真的话,自己的弟弟起码是个ox未遂。虽然是未遂,可是性质恶劣,造成的社会影响巨大。真要判刑的话,刑期短不了!我国的法律,判决时这两条法院可是会考虑在内的。想到这里,张秘书转身走到坐在我身旁闷声抽烟的汪旺财旁边说道。 “嘿~你那弟弟口口声声把你抬出来。你和我商量什么?我还怕张海彪先生明天找我算账呢!再说了,他们这个团伙人可不少,真要弄死我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汪旺财摸了摸脸上尚未消失的指痕,在那里冷笑一声道。我听完他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暗笑一声。这汪旺财忒坏了,一张嘴就将人家说成了团伙。要知道,团伙作案就算是未遂,可也是轻判不了的。 “老汪,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我弟弟今天喝多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就带过一点,等明天他清醒了,我带着他去给你赔罪这样总行了吧?!”张秘书强忍着心里的怒气和汪旺财商榷道。 “这事儿你跟我说没用,领导在这里,你问领导的意思吧。”汪旺财冷哼一声对张秘书说道。因为现在是在外人面前,所以汪旺财依旧称呼我为领导。 打进门之后,张秘书只是冲我微微点了点头并没有只言片语的交流。看来这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因为之前我没答应帮忙,居然连场面上的东西都不顾了。难道他老板平日里没教他,体制内就算是对别人有再大的意见,见面也必须保持一种必要的亲近么?而且还有一条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两条他都做不到,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在体制内混的。 “领导,您看这事儿闹得。我这个弟弟有眼不识泰山,要是有冲撞的地方,还望高抬贵手。”一直到这个时候,张秘书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我面前,躬着身子在我耳边轻声求起情来。 “张秘书,今天这事其实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你家那兄弟,差点就把人家姑娘给祸害了。大道儿不平众人踩,我是看不惯他那揍性才不得已多管闲事的。至于高抬贵手,这话你别和我说,你对这姑娘说去。她愿意接受你的道歉,这事儿就算了了。”我抬手轻弹了一下烟灰,缓缓开口说道。 “那个,姑娘,首先我替我弟弟对你表达万分的歉意。对于给你造成的损失,我们全额赔偿。这里的老板我熟,我还可以和他打个招呼,调你到更好的工作岗位。你看这事,是不是就这么算了?我保证,今后绝对不会有人再骚扰你了。”张秘书首先提出愿意帮人家调动工作,然后又将未遂说成骚扰。几句话之间,就将他弟弟的犯罪行为降低到了仅仅是骚扰的程度上。不得不说,这家伙的嘴皮子功夫还是相当厉害的。 那个服务员牵扯着身上被撕破的衣裳,在那里犹豫着。一见她开始犹豫,我就知道这个姑娘对于张秘书开出的条件动心了。这也不能怪她,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如果老老实实就这么按部就班的工作下去,或许这辈子就在包间服务员这个岗位待下去了。没有钱,没有路子,还能让她怎么办呢? 或者过了这几年,等她年龄大一些之后,连服务员的岗位都轮不到她。老板有良心的话,或许会把她安排去打扫卫生或者去厨房帮忙。老板不那么讲究的,都能直接将她解聘。如果张秘书愿意替她去说道说道,山庄的老板不看僧面看佛面,一个大堂经理的位置是跑不掉的。并且以后也不敢随意解聘她,山庄在,她的饭碗也就在。 “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呐?”犹豫了半晌,姑娘还是拿不定主意。左右看了看,走到我身边轻轻扯了扯我的衣服问道。其实她的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只是还缺乏一丝开口的勇气而已。而且真要她答应张秘书的条件,放弃追究那个张海彪,她心里多少有些觉得对不住我。刚才要不是我多管闲事,想必她现在已经走完了从一个女孩转变成一个女人的道路了吧! “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不要多想,也不要害怕!”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前途的自由,旁人无权干涉,也干涉不了。我救她,是因为我的良心促使我要这么做。她接受张秘书的条件放弃追究,也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今日事毕,往后不管她过得是好是坏,也就与我无干了。 “那那,那我接受这位先生的条件。”女孩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来看着张秘书说道。说完之后看了我和汪旺财一眼,又再度把头低了下去。 “那行,我马上给这里的老板打电话。这里有一些钱,就算我们给你压惊的吧。”张秘书见人家乐意接受他的条件,将这件事情进行私了,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笑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几千块钱塞进姑娘手中,随后在那里拨通了山庄老总的电话。 “谢谢大哥!”姑娘将那些钱仔细地塞进裤兜里,又用手压了压,转过身来冲我和汪旺财鞠了一躬道了声谢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行了,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了,老汪咱们走吧!”等那姑娘走后,我将手里的烟蒂扔到脚下踩灭了,站起身来对身边的汪旺财说道。事情最后的处理结果,我刚才已经猜到。或许这种结果,对那个姑娘来说才是最好的吧?她没事,而且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 “走?你们走到哪里去?打了老子,就想这么算了?看见没有?你们刚才救下的那女的,还不是拿了我哥的钱不再追究了?你们信不信,下回我砸一万到她身上,她自己就投怀送抱了?英雄救美?可惜,美人只认钱!”不等我和汪旺财离开,之前一直怂着的张海彪又来了精神。跳起来叉着腰就在那里说道。或许,他觉得他哥在这里,谁也不敢再动他了吧。 “那依你,这事没完?”我回头看着张海彪问道。张秘书站在那里没有阻止他弟弟发飙,而我也没有将他这个区区的秘书放在眼里。本来我还真不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毕竟当事人都放弃了,我还掺和个什么劲?可是这货居然还在那里不依不饶起来,这可真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了还。 “没完,完不了。”张海彪从桌上提起两个酒瓶向我走过来说道。看这形势,他还想将先前我砸他的那两下子,给砸回来。 “张秘书,你没什么要说的?”我从怀里摸出一支烟来,低头点上之后看向闷不做声的张秘书问道。我这是给他老板一个面子,也是在给他们兄弟最后一次机会。 “弟弟,适可而止!”见我问到他头上,张秘书这才有些不情愿的呵斥了张海彪一句。只不过这句话,到底是让他弟弟报复的手段适可而止呢?还是让他弟弟就这么算了呢?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贫道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成语此时此刻到底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哥你别劝我,你先回去,这口气我咽不下。”张海彪提着酒瓶子走到我跟前,嘴里和他哥说着话,扬臂就将酒瓶子向我头上砸了过来。直到这时,张秘书也没有上前制止。难道他的老板没有嘱咐过他,没事别来惹我么?强拆那档子事情才过去没几个月,转眼他们就忘了当初怎么当孙子的? “老张家的子弟,是该回回炉管教管教了!”我一脚再度踢中了张海彪的小腹说道。这一脚,我没有留情。直踢得张海彪如同一只虾米似的向后跌去,然后跪倒在地捂着肚腹在那里左右扭动着身体。 “领导,你别太过分了!弟弟,你没事吧?咱们去医院!”张秘书见我将他弟弟揍得不轻,强压着怒火对我咬牙说了一声,随后跑到张海彪身边扶着他急急问道。 “你还知道我是领导?你这种下级,我可不敢用。张海彪,这事咱们可真没完。”我将手背到身后,看着张家兄弟俩冷冷说道。我虽然只是国安部第九局的一个副组长,可是论起级别来,可是和他老板平级的。就这种不入流的货还敢在我面前使脸子?平日里我和他嘻嘻哈哈的那叫平易近人,是和同志们打成一片的表现。他还真以为我这个领导是个没脾气的老好人?和我深交过的人,哪个不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我不找你麻烦就算了,居然还敢对我说这事没完,那就没完好了。 “啪,啪!”回到单位将这件事情对老板一汇报,张秘书有史以来第一次得到了老板的赏,两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混蛋,蠢货,你以为人家是什么人?昂?你以为我喊他一句老弟,是在抬举人家?昂?你以为就凭你我,真能捏得动人家?昂?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老板抽完耳光之后,在那里气急败坏的抓着自己这个秘书的衣领子大声吼道。 第二五六章 天池 几个月后,张秘书因为涉嫌泄露国家机密被国安部门请去喝茶。而他的那个弟弟在他被逮进去之后不久,也被人砍死在街头。莫装x,装x遭雷劈这句话或许不准,但是不遭雷劈,挨刀劈总是可能的。张海彪被人砍死之后,居然有人上街燃放鞭炮以示庆祝,可见他平日作恶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了。只不过之前人们摄于他哥是市府的秘书,敢怒不敢言而已。以至于警察对案件进行调查取证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提供线索。在他人的眼中,这丫被人弄死权当是替天行道了。 “老弟老弟,你干的吧?”几个月以来,汪旺财有事没事就往我家里窜。一来二去的,倒是真和我家人建立起了友谊。他依然喊我妈为阿姨,隔三差五的就提些保健品送家来。张秘书倒了,他心里立马就怀疑是我在背后搞的事。 “我干啥了?那家伙借着招商引资的名义,领着那些日本人到处测量数据,拍摄图片。把我们很多地方的土地,人口,道路等数据都泄露了出去。合该他自己作死,关我什么事。”我伸手从汪旺财兜里掏出一盒尚未拆封的香烟来,矢口否认道。没错,这事和我有关。自打那天从山庄离开之后,我就惦记上张家兄弟俩了。本来他们要是老老实实守规矩,我真拿他们没办法。可他们兄弟俩是那种守规矩的人么?显然不是。他们的事情根本经不住查,很快就被我拿住了证据。于是就出现了本章开头所述的那些事情。 这几个月以来,是近年来我最轻松也是最开心的日子。天天在家里陪着老妈聊天看电视,无聊了就带着老妈上街溜达,买点新衣服什么的哄她开心。而霍晶莹和我之间的感情,随着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也在迅速的升温着。现在这丫头帮我洗脚,已经不再背着我老妈了。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就在我以为侯叔叔已经完全将我忘掉的时候,他又一次打电话过来打乱了我平静的生活。这回的事情,有些出乎我的想象。我国的特工在长白山天池那里,发现了一个地下基地。基地里的仪器,是我们闻所未闻的。 而根据探测,这些仪器存在的时间,居然达到了数千年之久。一时间间或有这是外星文明的传闻传出,侯叔叔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让我们四个人去天池看看。如果能确定这些仪器的来历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要么就将它们带回来,要么就将它们给毁了。因为这个地方和朝鲜有着一些纠纷,所以我们要以游客的身份过去,然后找个机会下到基地里边去。最主要的是,基地里面的仪器不能被其他人拿到。因为现在没有人知道,那些仪器到底有些什么作用。万一被别人拿去研究出什么超时代的东西出来,那对于全球将是一次灾难。 “你们一直在这里守着?”辗转着来到了长白山山巅的天池,我看着两个做情侣装扮的特工问道。离我们接到消息,集结完毕,然后赶到这里已经过去四天了。这两个同行就这么装作背包客的样子,撑了一顶小帐篷在天池旁边安了家。 “嗯,里面太大,一两个人就算几天都转不完。入口又在水下,我们又不敢频繁进出,怕被人发现。只有将情况上报,然后等着你们过来了。”两个特供手挽着手,像情侣一般站在我们面前面带微笑的汇报着情况。打远处看去,就如同是和其他游客寒暄交流一般。 “辛苦你们了,现在这里由我们接手。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撤离了。”我伸出手来和眼前的两个同行分别握了握,然后在那里对他们说道。对于这种超出正常范围的任务,他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将自己陷入到无法预知的危险之中。我劝他们离开,也是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 “从这里向东北方向走500步,入口在水里,好运!”同行用力的握住我的手摇了摇,嘴里轻声说道。 “保重!”我深吸一口气对两个同行点点头道。目送两人携手下山之后,我摸出一支烟来顺着天池岸边向目标摸去。每走一步,我都在心里默数一下。一直数到500之后,我停下脚步装作观看天池那壮美的风景。天池的水很清澈,清澈到可以看到水下很深的地方。我集中注意力向水下看去,在距离水面10来米的地方,有一团不大的阴影呈现在那里。如果不是先前同行告诉我,这里有基地的入口。我一定会认为那是团水草,而不会联想到入口上面去。 找到了入口准确是位置,我没有过多的停留。抽完烟之后,将烟蒂捏在手指上,走到一处专门放置垃圾的大塑料桶旁边扔了进去。随后我来到佯装在那里参观天池景貌的灯草等人身边,对他们示意我已经找到了入口。现在剩下的事情,就是等天黑,然后等那些在天池附近露营的驴友们安睡之后,我们找机会潜到水下顺着入口钻到基地里面去打探情况。 如果那些所谓的仪器还能用,那么我就要上报给侯叔叔,让他来处理接下来装卸,运输等等繁杂的事宜了。首先就要将整个天池给戒严了,不允许任何游客出现在这里。光是这一点,恐怕就够他头疼的了。毕竟朝鲜那边,也有特工隔三差五的会来这里转悠一圈。尤其是二胖,最喜欢来这里拍照彰显自己那所谓的大无畏精神。话说,有这功夫瞎折腾,多种点粮食去不好么? 天池算是个颇具盛名的旅游景点,来往的游人也算不少。所以沿着休整过的山路两旁,倒也有几家朝鲜风味的小饭馆向游客们提供一些饭食。我们久站在天池边,没准就会引起人家的怀疑。谁敢肯定那些游客当中,就没有来自朝方的特工存在呢?考虑了一下,我决定和灯草他们去饭馆里吃饭,顺便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最主要的,是让我们的身影能够暂时消失一段时间。游客人来人往,只要一段时间不出现在天池边上,下一波游客也就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待过多久了。 “怎么除了泡面就是泡菜啊?隔壁那桌怎么吃烤肉,我们为什么吃泡面?”侯爽爽用筷子扒拉着面前的泡面,噘着嘴在那里发表着抗议道。这是个无肉不欢的女子,我对侯爽爽又有了新的认识。 “想当年,你不是还跑到韩国去吃泡面么?怎么现在反倒抱怨起来了?”我轻笑一声,看着对面不停拿眼瞅着隔壁桌的侯爽爽说道。忽然间,我想起了当初去韩国找她的那段经历来。时间就这么润物细无声的过去了数年,转眼间我们都从10几岁的少年,变成了现在20岁开外的青年。我不知道再过若干年,我们是不是会变成我们的师父们那般模样。 “别提当年了,我只知道现在我不想吃泡面。不管,我要吃肉。你是大师兄,你请客!”侯爽爽看着隔壁桌那对恋人互相在那里喂着烤肉,咽了口唾沫对我说道。 “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久未作声的灯草忽然把筷子一放,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看样子这个和尚,也是馋肉了。只有霍晶莹在那里笑眯眯的看着我,微微点头示意我满足一下师弟妹们的要求。 “老板,四人份的烤肉上一份!”我从谏如流的将筷子放下,抬手对门口招呼着客人的老板招呼了一声。 “好唻,4人份的烤肉一份,送小菜四碟生菜一碟。”老板就指着烤肉赚两个钱,闻言连忙在那里大声的招呼起后厨来。先前点泡面的时候可没见他这么殷勤,眼瞅着我们点了贵菜,这服务态度立马提高了一个档次。 店里就餐的客人总共没有10个人,我们的烤肉很快就被端上来了。一片片肥瘦相间的猪肉就那么铺在盘子里,油光水滑的煞是勾人食欲。把桌面向两侧推开,下面就是已经铺好了木炭的烤肉架。 “还是肉好吃啊!”几分钟之后,侯爽爽夹起一片已经烤好的肉。用剪刀将它剪成麻将大小的肉块,包在生菜叶子里搭配上几道小菜放进嘴里嘟囔着道。 “嗯嗯!”灯草学着侯爽爽的样子,往嘴里连连塞着烤肉,鼓着腮帮子在那里嗯嗯出声道。霍晶莹和他们比起来则是斯文得多,先包了一块烤肉塞进我的嘴巴里,笑眯眯的看着我吃下去之后,这才慢条斯理的在那里为自己包了一块。“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就如同我和灯草,霍晶莹和侯爽爽。”我嘴里嚼着爱心牌烤肉,心里如此想道。 吃过饭后,又在店里要了一壶参茶,我们靠在窗边一边喝着茶一边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将远处的天池映照得一片金黄,四周的游客也先后坐上汽车准备下山了。只有少数几个背包客开始在天池边上搭着帐篷,看样子这些人今晚是准备在这里露宿,等待明天的日出了。 第二五七章 来自星星的你 “师兄,差不多了!”从饭馆离开,我们钻进天池左近的一片石堆里藏了起来。等到半夜时分,灯草打着摆子在那里轻声对我说道。为嘛打摆子?冻的!白天的时候天池上烈日炎炎,等太阳落山之后,那气温刷刷的往下降。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话我觉得形容夏天的天池反倒是挺合适的。 “都睡了?”我将霍晶莹从怀里松开,紧了紧身上的外套问前去打探的灯草道。晚上气温接近零度,我怕鼻涕妞被冻病了,一直将她搂在怀里。嗯,这让一旁的侯爽爽对我们奉送了无数个卫生球。 “睡了,我故意在帐篷旁边弄了点动静,也没见人有反应。”灯草将灯芯紧紧抱在怀里,微微打着摆子对我说道。他身上就穿了一套僧袍,此刻夜风已经将他刮了个透心凉。不要问和尚吃烤肉问啥没人管,如今吃肉已经不稀奇了,带女施主去参禅都已是见怪不怪。 “走吧,准备下水。”我搓了搓已经有些僵直的双臂,缩头缩脑的从乱石后头探出头来说道。想要下水,也只有这个点才行了。再过两小时,差不多就有游客上山来等日出。早几个小时,那些驴友们又还没睡。 “灯草,你先!”走到冰冷刺骨的水边,我冲膀大腰圆的灯草努了努嘴道。这和尚满腹的慈悲,贫道怕掉下去腿抽筋淹死了,就让他先去探探路吧。灯草将灯芯顶在头上,三把两把将僧袍脱了,一句话也没多说。先把脚探到水里试了试,随后出溜一声钻进了水里。几分钟之后,和尚从水里冒了出来,一抹脸上的水渍对我们招了招手。看着他面色铁青的样子,我心里做好了水温冰冷刺骨的准备。 十来米,三层半楼左右的距离。我们四人先后鱼贯而下,很快就摸到了那个2米见方的洞口上方。灯草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他先下去,我点了点头同意了。灯草脚下一蹬,双臂向后一划,整个人就向洞口里钻去。而他的本命猫灯芯见状,也是挥舞着四肢紧随其后。 大约过了十几秒,或者几十秒?具体的时间我计算不清,反正就在我快要憋不住气准备上浮的时候,灯芯从洞口窜了出来,咬着我的袖子向洞里扯动了几下。我知道这是灯草让它来告诉我们,可以进去了。 “呼,呼,呼!”顺着黝黑的洞口我们一路潜了下去,下潜没多久,一段阶梯就出现在我们面前。而洞里的走向也发生了变化。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它不是继续向下伸展的,而是在半道忽然转向向上延伸过去。如果要形容得清楚一些,那么就用一个u字吧。差不多洞内甬道的走向,就是这么个形状。我们顺着阶梯走了上去,很快就从水里脱离了出来。相互检查了一下,发现彼此都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我们这才扶着甬道两旁的墙壁大口呼吸起来。 “师兄,快上来!”没等我们喘匀那口气,阶梯尽头就传来了灯草的招呼声。我们顾不得身上的衣服湿透,身上的热量开始急速消失,顺着那些石阶快步向上跑了过去。几分钟之后我们先后来到灯草身前,让我们觉得奇怪的是,他重新套在身上的僧袍,居然是干的。 “过来过来,这里摆着的看来就是那些仪器了。”灯草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处石室,石室内散发着一股微弱的光线,让我们不至于睁眼瞎。里面摆放了一些金属仪器,称之为仪器,我们也是先入为主的听传回的情报这么说而已。具体这些外形各异的东西是什么,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东西外壳都是金属的。 “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看着眼前一处布满了按键,像极了操作台的东西自言自语道。 “先别管这些东西了,师兄,你们跟我来。”灯草看着我们身上还往下滴着水的衣裳,在那里阻止了我继续探究下去的念头道。 “这,是怎么做到的......”跟着灯草向前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凭空出现几道蓝色的光幕在我们身上来回扫了几遍。随后,我们身上的衣裳就都干了。我摸了摸身上干燥的衣服,冲站在一旁的灯草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刚才我打这里经过的时候,它们也出现过,并且也帮我把衣服烤干了。”灯草看着光幕消失的方向对我说道。 “先去看看外边那些仪器吧,尽早弄明白这些东西到底是干嘛的,然后向上边汇报。”我看了看前方幽深的方形过道,止住了探究下去的念头对同伴们说道。有关于外星文明的文章和报道我也看过不少,可是我看着这些仪器,却总也不会和外星文明联系起来。因为刚才我在那些仪器上,发现了甲骨文,或者是类似于甲骨文的字体。虽然我并不懂甲骨文,可是感觉上,这些字体和报刊杂志上刊登过的甲骨文文字,是那么的相似。 如果说,这些有着甲骨文文字的仪器,是外星文明留下的。那么我们的文明,难道是外星生物遗留下来的?要是我们的文明是继承外星生物的,那么我们这些人呢?我们这些生命又是怎么来的?难道我们是外星人的后裔?想到这里我的脑子有些乱。记得曾经看过一部电影,叫作。我死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祖先和那个大脑袋联系在一起。 “滴,滴!”不知道是谁,触碰了什么东西。就在我们围着那些个仪器一筹莫展的时候,耳朵里忽然响起一阵滴滴声。随后,石室内忽然亮起一片灯光。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我们所处的地方哪里是什么石室?四周的墙壁分明就是金属构筑而成的,之所以给我们带来了这是石室的错觉,只是因为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已。也不知道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了多少年。 “嗡!”一道全息图随着一声嗡响,兀地从先前我探究过的那张操作台上方展开。知道这幅图像是全息图,还是之后我离开这里听中科院的那些教授们说的。现在的我,只觉得这个东西很有些神奇。里面的星星都是那么活灵活现,仔细看去,居然还在缓缓的转动着。 “这是什么?卫星云图?”灯草凑到我身边,满面惊讶的在那里问道!卫星云图这个词,还是他天天听天气预报听来的。 “去掉一个卫字,你们称呼它为星云图或者星际图都可以。”一个好听的男声忽然在房间里响起。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闻言迅速跟我和灯草对角而立,形成掎角之势警戒起来。在这个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地方,忽然听见人声,任谁都会觉得身上毫毛倒竖头皮发麻。 “谁?谁在那里装神弄鬼?”侯爽爽将手中的判官笔横在胸前,四下里打量着喝道。 “不要紧张,我没有恶意。”金属墙壁忽然向上升起一块,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紧身皮衣的男人,看着我们面含微笑的说道。 “你是谁?”侯爽爽和灯草二人齐齐迎着那个男人踏出一步,将我和霍晶莹两人挡在身后问他道。 “我是谁,不知道你们可以接受哪一种解释呢?”那个男人微微皱了皱眉毛,在那里缓缓问我们道。似乎这个问题,让他感觉有些头疼。又或许问他这个问题的人实在太多,让他有些不耐其烦了。 “说说看?”我察觉到这个男人真的对我们没有什么恶意,分开侯爽爽和灯草两人之后走出几步问他道。 “航天飞机,宇宙飞船?还是天外飞仙?你们可以接受那种说法?”那个男人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许久之后抬头看向我问道。 “额,这个,都可以!”我没有骗他,他说的这些东西。不管是航天飞机宇宙飞船,还是天外飞仙,我们确实都可以接受。 “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不知道,曾经有很多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对他们说航天飞机,他们不明白。我对他们说天外飞仙,他们都被吓跑了。只有极其少数的一部分人,会留下来和我对话。当然,也仅仅限于对话这个阶段。”没想到那个男人听我这么一说,脸上顿时露出一种便秘后忽然畅通了的那种畅意感来。他有些兴奋的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道。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只有4根手指。 “嗯?现在已经是2001年了么?时间啊,这么说来,我沉睡了很久了。上次我醒过来,好像距离现在好久了样子。我记得当时你们还穿着长衫,腰里总是习惯挂着一根你们称之为剑的东西。嗯,对了,有个人倒是和我聊了几句。叫什么来着的?李太白?还是李白?我有些不记得了。”那个男人左右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脚步来问我道。 “额,这两个名字都是一个人,一个人。你随便叫他什么好了!”我听完眼前这个男人的问话,挠了挠头对他说道。同时他说起的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在昆仑上遇见的那个有些疯癫的李白来。现在想想,这个李白不光会写诗,一生的遭遇倒也丰富多彩。 第二五八章 投桃报李 “嗯,好像他也是这么说的。李白和李太白都是他,好像是这么说过。他还写了一首诗,不过没写完。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好像是这么几句。他还说,他最向往的就是成仙,长生!”那个男人努力的回忆着许久之前的经历,然后在那里对我说道。 “其实,长生并非不可实现。我研究过你们人类的脑组织,只要一个小小的手术,将大脑皮层下面的兴奋节点给抹去一些就可以了。知道么?大脑皮层下面的那些节点,可以控制你们身上脏器和器官的活跃程度。只要将那些器官的活跃程度,降低到一定的程度,就能大大延缓你们人类的衰老速度。”那个男人忽然显得很兴奋,走到我面前用手在我头上比划着道。 “延缓了衰老的速度,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就等于延长了寿命,从而达到长生的目的了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对不对?”黑衣男人急切的想得到我的认同,在那里连连发问道。只是,对于这些个东西,问贫道无异于问道于盲。我是该点头呢?还是该摇头呢? “好吧,我曾经做过一些实验。当然,实验的结果有的成功了,而有的则是失败了。不过那些人,都是自愿的。事前我都有对他们说过,成功了或许可以延长生命。失败了可能当场就死掉了。所以你们,不用把我想象成那种疯狂的,不择手段的家伙。”黑衣男子看我挠头的样子,心里就明白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我能回答的范畴,继而在那里说道。 “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又怎么做什么呢?”趁着那个男人酝酿语言的时候,侯爽爽连忙开口问道。听他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许久,我们连他的来历和目的都不知道。 “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们看不看得懂星际图。”黑衣男子学着我的样子挠了挠头,然后走到那幅全息图像面前,用手指在上面划拉起来说道。一幅幅的全息图像被他拉到一旁,很快整个屋子里就满是各有不同的星际图了。它们一张紧挨着一张,绕着屋子在那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看上去,就和我们站在夜空下看着天上的星星一般。 “嗯,应该是这里。距离现在我所在的星球,好远好远。”黑衣男子用手指指着一团星域对我们说道。随着他的手指点开一颗颗星星,我们面前顿时出现了一个又一个或是蔚蓝,或是幽暗的星球。 “听你刚才说,你已经来到这里很久了,难道你就不想家么?你出来了这么久,你的家人肯定很想念你。”霍晶莹有些同情的看着这个黑衣男子,在那里出言问道。在她看来,离开家这么久这么远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 “想家?想家!出来得太久,我们都想家了。只是家人,或许早就不在了吧。”黑衣男子闻言用只有四根手指的手掌在星际图上轻轻抚摸着,语调深沉下来说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回家呢?”霍晶莹看着黑衣男子问道。既然想家了,那么就回家吧,这是她最直接的想法和反应。 “能源不足,飞船不足以返回我们的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只有将飞船停在这里,让它自己吸收太阳的能源进行补充。只不过,好多年了,能量格才涨了两格而已。”黑衣男子有些无奈的在那里说道。再高的科技水平,没有能源的供应和支持也白搭。我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南海那里搭建那么一个钻井平台了。一切都是为了能源,我们其实在未雨绸缪。 “太阳能就可以么?或者说,只能用太阳能?”侯爽爽若有所思的在那里开口问道。 “当然不仅仅是太阳能,不过这里的能源杂质太多。我们要是想将那些能源转换到飞船上,首先需要将它们提纯。可是我们没有提纯的设备,而且我们也不敢轻易抛头露面。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你们人类已经越来越暴戾了。说实话,出了这艘飞船,我们半点活着回来的把握都没有。”黑衣男子耸了耸肩,转身在那里调动着全息图像,一边观看着上面的画面一边对我们说道。画面上有炮火连天,也有聚众斗殴。总之,有关人类所有的负面信息,上面都呈现得淋漓尽致。 “那你们的能量,按照现在这个速度积攒下去,还需要多久啊?”霍晶莹最关心的是人家什么时候可以回家,走到我身边轻轻挽起我的胳膊对黑衣男子问道。 “飞船的满能量应该是十格,不过我们如果不和人交战的话,应该四格能量就足够返回故乡了。照现在这个速度,还要几千年。或许,我们都等不到回家的那天了。”黑衣男子对霍晶莹微微点头致意了一下,似乎在感谢着她的关心,随后在那里说道。 “为什么?”霍晶莹很同情人家,我感觉到她的手一紧,随后就听她问人家道。 “因为我们的营养液已经不足以支撑到几千年之后。嗯,年,你们这里对时间的称呼倒是挺有趣。”对于霍晶莹表现出的善意,黑衣男子很明确的感受到了。所以他也不厌其烦的在那里一一回答着霍晶莹所提出的问题。尽管这些问题在他看来,是那么的幼稚。 “听你说了这么多次你们,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人么?”我抓住了黑衣男人话里的关键,开口问他道。们,或许是指两个人,也或许在指二十个人。更或许,是两百人。虽然我不知道,用人这个字来称呼他们正不正确。 “这里当然不止我一个人,要启动这艘飞船,光凭我一个人是不可能的。需要技师的操作,需要领航员的指引,还需要舰长的调配和命令。”黑衣男子将全息图像切换到了天池附近,看着那金黄色如同蛋黄一般的朝阳对我说道。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 “那你在这里是干嘛的?”侯爽爽很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 “额,我是这艘舰上的医生。专门负责所有人身体的健康,还有一些伤痛的处理。本来还有几个同行,可是他们在飞船迫降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整个舰上,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医生了。每次听到有人接触到扫描仪器的提示,我都要出来看看。我要保证那些还在营养仓里休眠的人的安全,不要小看我,我也同样是个战士。”黑衣男子很久没有和人交流过了,这回逮着我们几个,立马变成了话唠。说话的同时,拔出腰间的插着的那根短棍。然后一按上边的按钮,短棍马上成为了一柄通体绯红的长剑。 “激光剑?哇,你这支是不是激光剑?激光剑耶,星球大战你们看没的?和那里面的差不多哇!啧啧啧!”侯爽爽看着人家手里的这柄长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左右转悠着在那里大呼小叫起来。 “看来,有我们或者是其他星球的人将我们的科技资料泄露了一丁点。不错,这就是激光剑。”黑衣男子见侯爽爽围着自己左右转悠着,生怕手上的激光剑将她给误伤了,一按剑柄上的按钮,将激光收了回去说道。收回了激光的激光剑,又恢复到之前那种短棍的模样,毫不起眼。 “嗯,那个,那个,你这里这种东西很多吧?”侯爽爽伸手摸了摸激光剑的剑柄,随后背着手绕着黑衣男子转着圈儿问他道。我看着她这模样,就知道她开始琢磨人家的激光剑了。 “这是常规武器,武器库里很多。”黑衣男子心眼没那么多,很实诚的回答着侯爽爽道。 “那,你再去拿支新的,把这支旧的送给我吧?!”果然,侯爽爽真是惦记上人家的激光剑了。 “送给你倒没问题,只是这种武器,是需要补充能量的。能量用完了,也就没用了。”黑衣男子很好说话的将短棍从腰间解了下来,送到侯爽爽手中说道。 “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又不和人打架,也就是放在家里当作是摆设而已。毕竟这么高科技的东西,我还从来没有接触过呢。”侯爽爽眉开眼笑的将激光剑柄上的按钮按了下去,瞅着从剑柄里发射出来的激光束说道。听见不和人大家这话从侯爽爽嘴里说出来,我和灯草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沉默不语。 “那好吧,这支归你了。”黑衣男子见侯爽爽实在是喜欢这支激光剑,随即在那里说道。 “嗯,对于你的慷慨,本姑娘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下能源问题?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去试一下的。”侯爽爽将激光束收回剑柄里,在那里大包大揽起来。 “要是真的话,那么就太感谢了。请允许我代表我们舰上所有的成员,对您无私的帮助表示敬意!”黑衣男子闻言面露狂喜,躬身对侯爽爽行了一个贵族礼说道。也不知道这丫是从哪里学来的。 第二五九章 合作 “你上哪儿给人找能源去?人家呆这里几千年了,晒了这么多年的太阳才弄到两格能源。你别以为下山去加油站给人提来两桶汽油就算完事啊,把他们糊弄恼了,刷刷刷刷刷。激光剑漫天飞,我看你怎么办!”等我们离开天池,来到山下找到一处条件尚可的宾馆住下之后,我拉着侯爽爽就对她说道。 这丫头就是太实诚,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人家真要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会任由我们在那里停留,并且主动将自己没有抵抗力的弱点暴露给我们?这就如同喝酒一样,越是能喝的主,越是会在人前说自己不能再喝了,已经醉了。相反真醉了的人,则是会拼命拉着人喝酒,坚称自己没有醉。 “他再厉害,还能一艘船就把整个地球抢了去?不行,这事我得跟我爸说一声,让他想想办法。不过,帮他是有条件的,例如发动机的构造和原理啊,激光技术呀什么的,总得多少留下一丢丢吧!?”说了这么多,原来这丫头的真实目的是这个。不愧是侯叔叔的种,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闺女。这不吃亏的脾性,十足十是和侯叔叔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好吧,这件事情就由你去汇报。”我不知道跟黑衣男子做交易会引发什么后果,但是看见侯爽爽把握十足的样子,我又找不到什么理由去阻止她。沉思了一下,我决定将这件事情的处理权交给她。 “老爸,我跟你说啊......这件事你一定要抓紧办。”侯爽爽走进自己的房间拨通了侯叔叔的电话,随后就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通话声。 过了没多久,侯叔叔就将电话打到了我的手机上。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有向他汇报,反而是侯爽爽向他的汇报的,这让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说实在的,他确实有些信不过自己这个有些毛糙的闺女。他打这个电话来,就是想问问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他闺女在那里痴人说梦。毕竟和外星文明做交易这个事情,估计地球上还没有国家有这个先例。 “这么说,你们还真的和那个生命体进行过交流?并且我家那丫头真的答应给人帮忙了?那你认为,这件事情成事的几率有多大?我是说用能源换技术的这件事。”侯叔叔在电话里征询起我的意见来。只是我的叔,家事我或许敢开口参赞一二。这都属于国事的范畴了,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忒大了。除了上头那几位,谁敢开口妄言国事?这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的意思咩? “说,说错了也不怕。”侯叔叔等了片刻不见我开口,随即在电话那头为我鼓气道。别且我的叔,这话我在电视里听多了。君不见有多少但说无妨赦尔无罪的人,到末了都掉了脑壳。我是一个生在新时代,长在红旗下的新时代有为青年。我还年轻,我还么有娶老婆。我还有几十年的红尘要历练,我不想英年早逝。打死我也不说!我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这孩子,人不大,心眼怎么忒多。不说也罢,这个情况我要向上面汇报,然后几个老的凑一起商量商量。你们就在那里等着,我相信很快结果就能出来。对了,一定给老子把天池给看好了,有特殊情况的话,先处理再汇报也可以。”哎妈,这是授了我们尚方宝剑,给了我们先斩后奏之权么?啧啧啧,这个调调贫道甚喜。等侯叔叔挂断了电话之后,我犹在原地惬意的暗自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 一夜无话,我们几人在宾馆里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再次接到了侯叔叔的来电。这事儿就和一则笑话里说的一样,一房东招租来一房客。那货每天半夜才回,上了楼就将脚上的皮靴通通的甩到地板上。最开始,房东很不习惯。年纪大了,被吵醒之后再想睡就挺难的。为了这,房东找到房客说道了一番。 可是接下来几天,房客还是我行我素。渐渐的,房东居然也就逐渐习惯了夜半响起的通通声。直到一天,房客再次夜半归来。通一声之后,就再没了动静。第二天一早,房东气冲冲的找到房客问他:昨夜为啥只扔了一只靴,害自己一宿没睡,等着另外一只靴子落地的声音。房客闻言很不好意思的回答:扔了一只过后,我忽然记起您曾经和我说过,靴子砸到地板上声音会影响您的睡眠,所以第二只靴我就轻轻的放下了。 我们昨夜就和那个房东一样,一直等着侯叔叔的电话,生怕睡熟了没听见手机铃声。生熬了一夜之后,再看我们的脸色,就和那得了黄疸肝炎的病人一般难看。尤其是两个女孩子,顶着一对黑眼圈,嘴里不停打着哈欠。我估计现在要是有派出所的同志来排查,一准能把她俩当瘾君子给逮进去。 “我们连夜开了政治局会议,大多数同志是赞同你们提出的计划的。接下来,会有专门的同志过去和对方洽谈合作的事情。你们的任务,就是陪同保护好派去谈判的同志。”侯叔叔看来精神也是有些萎靡不振,说完话后,一个大大的哈欠声就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行了,没我们什么事情了。等吧!”挂了电话之后,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对围坐在一旁的伙伴们说道。 又过一天,侯叔叔嘴里的谈判专家就来到了我们居住的宾馆。在确认完身份,并且将我们先前掌握的一些情况对他进行了说明之后,当夜我们就护送着他见到了那个黑衣男人。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谈了些什么,又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等他们再度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时候,谈判专家的脸上笑得如同开了一朵娇艳的花儿一样,让人看起来感觉是那么的荡漾。 “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事情我已经向上头进行了汇报。上头决定,在山脚下建立一座发电站。相信你们也应该明白其中的涵义,同志们都辛苦了。”事情办妥了,谈判专家也要返回京城进行详细的汇报了。临走之前,他逐一和我们握着手道别道。话里的意思我们知道,这是在嘱咐我们注意保密。不过人家说话的技巧掌握得很好,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拐了一个弯让我们琢磨里面的意思。 “请转告上级,让他们放心!”我握着谈判专家的手在那里说道。 “事情暂告一段落,你们几个啊,也可以回来了。至于天池那里,自然有人去接替你们的工作。”谈判专家前脚走,后脚我们就接到了侯叔叔的电话。看来他也不想我们几个在这件事情上陷得太深,事关国家机密,知道得太多,对谁都没好处。 “那要是朝鲜发现了我们的意图怎么办?”我多了一句嘴问道。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那些人整天闲着没事就在那里玩点破罐子破摔的把戏。万一二胖同志这段时间又来天池照相,跟随的特工保卫一定不少,没准里面就有能人。要是让他们发现了天池的秘密,指不定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就算他们得不到好处,可不碍着这些货将消息泄露出去不是?真到那时候,天池就会像一坨翔,能吸引世界上无数只恶狗过来抢食了。 “过段时间,我国会和韩国召开一次部长级会议。我会领队前去青瓦台和韩方洽谈一系列合作事宜。”侯叔叔听完我的话,意味深长的在电话里说道。 “高,高,实在是高!”我一时间不明白侯叔叔对我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还是很识趣的在那里赞美着他。 “你们几个,到时候以安保的身份陪我同去。如果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去看看我那闺女当年胡闹过的地方。”侯叔叔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随后对我们说道。 “所以,休息几天就来北京集结吧。毕竟有些规矩,你们还是要学习一下的。部长级会议级别不低,到时候可别给国家丢了脸面。”侯叔叔说完这话,就将电话挂断了。 等我们来到北京之后,才一下飞机,就被带到了中南海。随后接到通知,我们即将在这里工作和学习一段时间。 “啪啪啪!”随着接待我们的人来到一处军营,老远就看见一排大兵弯腰低头在那里往自己脑门上砸着青砖。操场上一时间是砖渣子横飞,煞有看点。 “这是你们的宿舍,你们将在这里进行为期半个月的学习。祝同志们工作学习愉快。”接待我们的人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径直将我们领到一处较为偏僻的营房门外,掏出钥匙打开两扇房门对我们说道。 “那个,劳驾问一句,我们每天也要去拍砖?”我摸了摸头顶的发髻,拉着人问道。要是他说我们也要参加,我立马转身就走。要真那样我待不了半个月,顶多半分钟,然后就会开了瓢然后脑震荡。 第二六零章 出访 砖,自然是没有让我们拍。只不过每天早晚的队列训练还有一整天的临场反应和选位练习却让我们苦不堪言。人家一站一上午纹丝不动,我能支撑半小时就已属不易了。不过教官也没有过于苛责我们,毕竟咱们不是吃他这碗饭的。经过几天的强化训练之后,我忽然发现这种方法对于精神力的锻炼还有身体的自控有很大的帮助。站军姿的时候,我很快就能进入到冥想的境界之中。而且习惯了之后,就算有人在旁边干扰我,我也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行为。这个训练,对于我道术的提高真的太有用处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从最开始的想要离开,到现在的恋恋不舍。我们对于这座军营,还有那些教官们的感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军人在复员的时候,会痛哭流涕。不是他们矫情,而是他们真的不舍。我们才在这里待了短短的半个月就已经舍不得离开,何况军人们一待就是三年呢?(那时候陆军兵役还是三年制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怎么样?在这里学习了半个月,有什么感触?”除了我们四个之外,上级在这里挑选了16个各项考评优秀的战士充作此次访问韩方的中方安保人员。当我们身着一水儿的黑西装,戴着墨镜还有耳麦出现在侯叔叔面前的时候。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走过来握着我的手问道。他不避嫌,也没必要避嫌。用他的话说,举贤就要不避亲,不然就是虚伪。他毫不在意在旁人眼前表达出对我的欣赏和喜爱。 “奉献和牺牲,顽强和刻苦。”我想了一下,将自己的体会说了出来。或许不全面,但是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说战士们不配拥有这八个字。就算参军之前是个渣渣,经过几年军营的洗礼,复员的时候他们也一定对得起这八个字。 “你们也一样,其实你们也一样。”侯叔叔看了看我,使劲握了握我的手,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世世代代就这么默默无闻的生活在俗世之中,只有在特殊的环境和事件之中,人们才或会发现他们的踪影。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这句诗,是对历代四象最好的诠释。我们的师父,还有那些历代的前辈们,自然也当得起奉献牺牲,顽强刻苦这个赞誉。 “射击都练得怎么样了?”侯叔叔看着我们腰间的92式半自动手枪,微笑了一声问道。要我们联系射击,是他可以嘱咐过教官们的。他认为,世界在日新月异的变化着,我们有必要掌握一些符合时代的技能。就算不能和那些高手一样百发百中,起码武器到了手里我们得会用。 多掌握一门技能,或许在某种时刻下,就能救我们一命。对于玩枪这事,侯爽爽表现得尤为热衷。而这次,她也和我们不同,她佩了双枪。插在腰后鼓鼓囊囊的,有事没事就伸手去摸一下。而她的那支判官笔,则是被她佩戴在了左肋处。判官笔插在皮套里,外头再套一件黑西装,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她身上还有这么个武器存在。 “还凑合吧!”对于侯叔叔的提问,我只能这么回答。半个月的训练,我们能练到什么程度呢?顶天也就是会拆卸枪支,然后复装,会开枪而已。好的枪手,一来需要天赋,二来需要子弹来喂。有的人枪一上手,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基本上就能指哪打哪。这是天赋,羡慕不来。更多的人,则是日复一日的在靶场里一点一点的提高着自己的能力。而我们四个,说老实话是属于那种没有射击天赋,更没有时间来进行专门训练的人。能够学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实属不易了。 “不急,以后得空多练练。上飞机,这回我的老命,可是全交给你们四个来负责了。”临上飞机之前,侯叔叔才对我们说,这回我们四个是他的贴身安保。这事情我们之前根本就没干过,听他这么一说,我们的压力顿时就大了起来。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这要是途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们还有脸回来么?心里起了这个念头,我们脸上的表情也肃穆了许多。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则是侯爽爽,她的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以至于机组人员,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有那好事的媒体,将她的照片刊登到报纸上,并且称呼她为中国最美女保镖。更有甚者,还用箭头标识出她身上的佩戴的耳麦,身后藏在衣服里的手枪,还有穿在里面的防弹衣等等物事。小丫头经过此事之后,硬是红遍了全国,这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 “你们紧张什么?按说你们执行过的任务也不少了,什么阵仗没见过?放轻松一些,现在该紧张的应该是韩方。相信他们的那边,早已经将安保工作做得很到位了。你们怕出事,他们更怕出事。年轻真好啊,我年轻的时候,执行任务也和你们一样。老了老了,反倒是修炼出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来哈哈哈!”侯叔叔打头走着,我们紧贴在他的四周,一刻也不敢松懈。这个时候的我们,看谁都特么像是特务。别说有人踏入我们的警戒范围以内了,就算是人家无意间往这边瞟了一眼,我们都会下意识的去摸枪。看到我们这么紧张,侯叔叔在那里开着玩笑,帮我们减压道。 “新入行的吧?别那么严肃,要面带微笑。”安保的负责人一边通过耳麦协调着各岗位的人手,一边冲我们四个微笑着说道。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我们是自愧不如。 “踏出了国门,我们就代表了国家的脸面。和土鳖进城似的怎么行?别让那些老外们看了笑话。我们要有充分的自信,能够圆满的完成这一次任务。心里头自信了,自然也就不紧张了。”人家好心的在那里帮我们减着压道。不过他这番话还真起了作用,我们心里头回想着这些年来所遭遇的事情,有哪一次是比这次轻松的?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都经历过了,我们还怕什么?这么一想,果然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这就对了,就是这种蔑视一切的眼神。对头,保持住,让那些老外们看看,我们中国女卫士的风采。”那货不去做政委真是白瞎了,三言两语之间,就将我们的情绪调动到他所需要的程度上头了。并且临走时,还刻意的为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鼓了鼓劲。 一刻钟之后,部长们就登上了飞往韩国的专机。飞机起飞之后,我国空军六架战机一直将专机护送到接近韩国领空,并且和韩国前来担任护航任务的战机进行交接之后方才返回。通过舷窗看着专机两翼护航的韩国战机,我心里涌起了一丝民族自豪感。那种感觉,就如同在*前现场看升旗一样。平日里在电视上看再多,也不顶去现场的那种感受。荣耀,自豪,激昂......总之所有能让你热血沸腾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你的心头。不把你激得热泪盈眶誓不罢休。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下了飞机,在韩国总统和官员们的迎接下,现场军乐队奏响了中国的国歌。中韩两国90年代初才建交,这次的部长级会谈,是两国之间史无前例的高级别的会谈。不单我国重视,韩国方面更为重视。 “欢迎,欢迎!”走过了迎宾的红地毯,在仪仗队的注目礼下,我们护卫着侯叔叔一行走向了欢迎人群还有媒体组成的通道。通道两侧都是挥舞着中韩两国国旗,用汉语高喊着欢迎的老百姓和留学生。还有那些支着镜头,扛着摄像机的记者们。 “这就是所谓的夹道欢迎吧?”我警惕的看着人群里那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心里暗暗想道。现场的气氛是热烈的,是友好的,也是危机四伏的。谁也不知道,那些记者或是百姓中间,会不会暗藏着恐怖分子或者是极端分子。我们没有被现场的表象所迷惑,相反都微微抬起手来按住了别在腰后的手枪,时刻准备着拔枪击发。 数个身穿韩服的小孩手捧着鲜花,从前边走了过来。看这意思,是准备过来给部长们鲜花。当然这也是各国外交必不可少的一项礼仪。我手指轻轻扣住了扳机,大拇指顶在保险上。同时向前跨了一步,将侯叔叔半掩在身后,丝毫没有因为来者是小孩就放松警惕。而灯草还有霍晶莹他们,则是分别挡在了侯叔叔的身侧,将有可能射出的子弹的射角堵了个严严实实。 直到那群小孩献完花,部长们都安然无恙之后,我们这才将崩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下。利用眼角的余光看去,我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紧张的不止是我们。还有其他的16个同行,甚至包括了隐藏在人群之中的韩方安保人员。 第二六一章 袖里乾坤 “今天上午,我国和韩国进行了部长级会晤。这在两国建交以来还属首次,也代表了中韩两国的外交关系又向前迈进了一大步。韩国总统金太中亲自前往机场迎接,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韩方媒体称,这次会晤或许会为韩国方面带来不菲的经济效益和创造十几万个工作岗位。......”中韩会晤的消息很快就通过各路媒体传向了全世界,同样朝鲜方面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朝鲜,万寿台。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朝鲜国防委员会委员长、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朝鲜劳动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金大日面色严峻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着的画面。中韩两国关系的改善,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要是中韩两国关系继续保持良好,他这半壁江山说不准哪天就改旗易帜了。虽然大家都说,各行其政的朝鲜半岛才最符合中国的利益。可这世上之事,谁又敢保证不会发生改变呢? “看来,我访问中国的时候到了。去安排吧,越快越好!”金大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参茶,冲身后侍立着的秘书长吩咐道。“中韩举办部长级会晤?那么我就去一趟中国吧。然后姿态低一些,多强调一些中朝之间的亘古不变的友谊。嗯,少时让人去把志愿军陵园重新翻修一下。这么做,中国那边总该满意了吧?”金大日窝在沙发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沉思着。 “怎么样?今天一天累了吧?坐,都坐!”镜头转回韩国,部长们被安排在青瓦台左近的一家国宾馆里下榻。我们这些人,也有幸住了进去。侯叔叔将我们四人召集进了房间,然后一人塞了一瓶韩国产的功能饮料关切的问道。 “还好,就是自始至终满耳朵都是思密达思密达的,弄得我有点晕。”我拧开了功能饮料的盖子,喝了一口之后说道。 国宾馆四周没有一幢高大的建筑物,而且一眼看去方圆数公里之内一马平川。据说这是韩国方面为了最大程度上降低外国领导人的安全风险而刻意安排的,国宾馆顶楼常年停驻着两架直升机,还有特工24小时不间断监护巡逻。而门前数百米范围内,更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一旦发生任何意外情况,居住在这里的外国贵宾们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乘坐直升机离开。我轻轻撩开窗帘的一角,将国宾馆四周的情况仔细观察了一下,结合之前韩方交流过来的情报,心里大致上有了谱。 “怎么?对这里的安保不放心?”见我谨小慎微的样子,侯叔叔在那里笑问道。我这种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让他很是满意。 “总得看看,他们提供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不是。对了侯叔叔,这次来韩国到底是谈什么呀?”我将床头翻开检查了一下,又用探测仪将床铺扫了一遍问坐在沙发上的侯叔叔道。天池那边的事情刚刚尘埃落定,这边马上就组团访问韩国,我总觉得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之间,有着什么特有的联系一样。 “我们访问韩国,在你看来谁的反应会最大?”侯叔叔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在那里反问了我一句道。 “朝鲜!”不等侯叔叔的话音落地,我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全世界都知道,朝韩之间是针尖对麦芒。中国的态度,对于朝鲜方面来说是至关重要的。起码目前说来,朝鲜还在依赖着我们。虽然有时候耍些小无赖,那也不过是想找点事情显示一下自己的存在,为接下来怎么开口要援助创造条件而已。难道,侯叔叔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预先设计好,专门做给朝鲜看的? “我们来这里,他们肯定要去北京了。接下来就是一轮新的磋商,甚至他们在某些问题上会暂时性的做出让步。我们就是需要他们这暂时性的让步,有的问题才好解决。等到他们明白过来的那一天,一切尘埃已经落定。他们不反悔自然是好,就算他们反悔,到时候也无伤大雅。”侯叔叔隐晦的在那里轻声说道。他嘴里的有的问题,让我联想到了天池和那个黑衣人,还有那艘掩藏着长白山巅不停储存能量的外星系战舰。原来侯叔叔他们真正的目的,是想搅乱甚至打消朝方之前一直对长白山脉的关注和索求。 虽然长白山是我国固有的领土,但是遇到一个不要脸的天天在那里纠缠着,也实在是让人觉得头疼。只要朝方在短期内放弃对长白山的监视,金太阳同志这段时间不再隔三差五的上去照相什么的。等到我们帮黑衣人他们的战舰储存好足够的能量,然后得到自己想要的技术。在那之后,金太阳同志就算天天上去照相,甚至游泳都没关系。 侯叔叔是谨慎的,就算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国宾馆内,他说每一句话都要在脑子里酝酿许久。这里或许没有危险存在,可是不代表没有别国间谍的存在。有些话,他只能含糊着说。我也只能含糊着去理解,至于理解得正不正确,那就要看我的脑筋转不转得过弯来了。和政治家说话,要把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当作是脑筋急转弯来对待。他们说出了一,其真实的目的或许是想表达二。 “原来是这样,听叔叔这么一说,我大致上明白了。侯叔叔,晚上还要去青瓦台赴宴,您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我们就在门外,有事情喊一声就行了。”看着侯叔叔脸上一闪而过的疲倦,我冲灯草他们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说道。 东亚三国,谈正事一般都是从宴会上开始的。至于之后的会晤,座谈,只不过是在拾遗补缺而已。真正的重头戏,当属今晚韩国总统金太中在青瓦台设立的欢迎宴会。侯叔叔是这次部长级访问团的团长,在此期间和对方磋商的任何议案,都要经过的他的首肯。所以我们除了要保证他的生命安全,还要最大限度的让他得到休息,恢复精力。只有这样,在谈判桌上才不至于会出现什么岔子。 “嗯,也好,你们也别都守在这里了。分班吧,两人一组,换着休息。”侯叔叔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下来,揉了揉眼眶对我们说道。这次的行程,一共有4天。今天才是第一天,如果我们没有休息好,接下来的三天,又怎么能够保障侯叔叔的安全?所以对于侯叔叔的提议,我们4人完全接受。 出了房门,看着过道里执勤的那些韩方特工,侯爽爽提出由她和灯草来值第一班。我和霍晶莹先回房休息,稍后来接第二班。一男一女的搭配是很适合的,毕竟有时候国宾馆方面会有女性员工前来提供送餐之类的服务,照规矩要进行搜身安检。这个时候,女性安保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我泱泱大国,总不能由我们这些汉子去捜人家妹子的身吧?一个不好,没准又要弄出这门那门的新闻来。 “时间到了,准备出发了!”就在我好不容易才眯瞪过去的时候,塞在耳洞里的耳麦传出了侯爽爽的声音。我伸出手来狠狠搓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强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状态之后翻身而起。快步冲到卫生间解决完个人的问题,然后匆忙地洗了把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检查完佩戴的器械之后,我这才拉开房门走了出去。这一套流程,在国内我们都接受过训练。所以现在操作起来,全过程不会超过3分钟。如果除掉解决个人问题的时间,我可以保证在20秒之内出现在侯叔叔面前。 “不要急,还早。这丫头就是沉不住气,本来想让你们多睡10分钟的。”侯叔叔站在房内慢条斯理的梳理着头发,看着打门外进来的我和霍晶莹笑道。这个时候的侯叔叔,丝毫不像一个身居要职的领导人,而更像是一个父辈。恍惚间,我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于父亲那样的关怀。 “好了,听我的命令。各自再检查一遍身上的器械和仪表,确认无误之后,我们出发!”侯叔叔梳理完头发,确实发型一丝不乱之后对我们说道。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驱车抵达青瓦台国宴大厅,迎面而来的就是这首茉莉花。而那些服务员,也统一穿着起了中国的旗袍在那里来往穿梭着。至于其中有多少是中韩两国的特工,那就不得而知了。 双方的官员在一片热烈祥和的气氛下彼此寒暄着,当然对方说了些什么,得通过身边的翻译来进行了解。等到双方官员都被安排入座之后,宴会现场的音乐就换成了韩国民谣。一群捯饬得和花蝴蝶一般的韩国妹子,在席间婀娜多姿的转着圈儿。间或瞅着贵宾飞上一眼儿,然后再面露羞臊的变换着舞蹈动作。还有一群汉子,帽子上系根飘带,在那里不停的晃悠着脑袋。 “师兄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人家吃着我看着,人家坐着我站着?”我们是没资格入席的,我们要执行自己的任务。灯草看着陆续上桌的那些煞是好看的菜肴,咽了口唾沫通过耳麦对我说道。 第二六二章 各得其所 “朝鲜劳动党中央委员会总书记、朝鲜国防委员会委员长、朝鲜人民军最高司令官及朝鲜劳动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金大日于今日对我国进行了国事访问。并且在双边存在争议的问题上达成了谅解。金大日说,中朝两国是睦邻友好的邻邦,朝鲜人民不会忘记中国志愿军抗美援朝时所创建的丰功伟绩。并深切的怀念和悼念那些牺牲了的烈士们。我国国家领导人对此表示赞赏,并且充分肯定了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在金大日的领导下所取得的发展和成绩。”就在中韩两国部长级会议进行的同时,金大日访中的新闻也是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世界人民开始观望,中朝韩三国之间的关系,在此之后会有个什么样的变化。 “果然和叔叔猜想的那样。”等到侯叔叔和韩方的会晤结束之后,在返回国宾馆的路上我轻声对他说了一句。朝鲜方面听到中韩会晤的消息,真的坐不住了。只要他们沉不住气,那么接下来问题的主动权就会掌握在我们手里。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几天内,朝鲜方面发表了声明,愿意就边界问题和中方进行友好的磋商。只不过接下来,就又回到了几十年来两国说得最多的问题上,援助!朝方要求中方提供大米,石油等一系列物资的援助,这就是一口填不满的井。不过为了大局着想,我国还是同意了朝方的请求。但是在援助物资的种类和数量上,则是大大的降低了,并没有按照朝方所期待的那样去进行。 而相对于朝鲜的举动,韩国方面则是在签证方面大开方便之门。不但放宽了中国人入境的限制,甚至有意将济州岛划进免签的范围以内。而中国则是放宽了引进韩国娱乐节目和影视剧的限制,并且双方还商定,今后每年都举办一次民间的联谊活动,也就是后来的。让两国的百姓,增加对对方的认识和了解。 短短四天很快就过去了,期间我还抽了个空去多年前吃炸酱面的那条街逛了逛。只不过那家炸酱面馆虽然在,可是我的朋友肖振华却已经不在那里干了。问了问店里的员工,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个结果,让我感觉到有些失落。原本我还打算来次突然袭击,和他好好的聚一聚。没想到他却早就辞职不知去向,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个我在韩国认识的朋友。 沿着小街走了一段,早年间亮着红灯的那些洗头房早已经被拆掉。取而代之的是则是一间间贩卖韩国小吃的小店铺林立在街边,这也是因为近年来中国游客增多的缘故。大家都知道韩国人的自尊心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他们永远想在局部超越中国。所以那些个洗头房,他们是坚决不允许出现在中国人经常出没的地段里的。在某些地段里,他们所展现出来的都是本国最优秀,最好的一面。至于那些只有本地人才会去的犄角旮旯,该有的黑暗和龌龊一样不少。 沿着街道溜达了一圈,我打车返回了国宾馆。国宾馆门前的这条路,这几天都是处在戒严的状态。在街口的位置,我所乘坐的出租车被拦停了下来。等我出示了中方安保的证件之后,那些荷枪实弹的大兵才让我从车里下来,不过的士依然不让进。在知道是我中方访问团里的人之后,那位的士司机死活不肯收钱。而是开口说了两句中文之后,调头将车开走了。当然,临走时没忘了和我合个影。人家说的是:你好,再见!虽然简短却有效的表达了想要表达的意思。 “怎么?出去溜达了一圈?哎,你看我。这几天都忙昏了头,早先还说想去看看这丫头当年闹腾过的地方呢。这直到马上要结束访问行程了,才想起来。算了,以后有时间再说吧!大家都准备准备,下午的飞机,这次任务就快要完成了!”回到国宾馆,侯叔叔坐在沙发上抽着烟说道。他的烟瘾很大,这几天会谈的事情又繁杂。在那种场合下,是不适宜抽烟的。所以他只有憋到回房之后,才能畅意的抽上几支解解馋。 “下午就要回国了么?”我坐到侯叔叔的对面,伸手接过他递来的一支香烟,点燃了问他道。关于行程方面,按规定来说我们是不允许去打听的,这是纪律。不过侯叔叔是领导,他既然主动说出来了,那就没我什么责任了。 “下午的飞机,我们回家吃晚饭。这一天天的,泡菜吃得我牙疼。”侯叔叔吸了一口烟在那里打趣道。韩国人三餐都离不开泡菜,其中有习惯的问题,也有农作物不丰富的原因。那种酸辣口儿腌制过的食物,吃几顿还成。顿顿那么吃的话,也实在让人受不了。 临别之时,韩国方面送来了一些包装精致的礼物。看着那一个个精致的小坛子,我猜度着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可是当着人家的面,我又不好意思去拆开看。一直憋到欢送仪式之后,上了飞机我就迫不及待的将侯叔叔那份给拆开了。 “您回去,怕是也要吃几顿泡菜了!”我看着坛子里头红白相间的腌大白菜,捏着鼻子将坛子口对着一旁的侯叔叔说道。和侯叔叔一样,我对于这种腌制过的食物,也只能尝尝鲜。让我吃久了,我闻着味儿都会反胃。如同来韩国时的第一顿饭,面前的一碟子泡菜我一个人干掉了,到了第二顿,我干掉了一半,剩下的倒给灯草了。第三顿,我吃了两筷子,剩下的依然倒给了灯草。等到了第四顿,灯草也不要了。 “嘘,这是人家的回礼,就算不喜欢你也别这么大声啊!”侯叔叔左右看了看,随后轻笑着对我说道。他看见自己的几个同僚,闻着味儿脸上露出了一丝便秘的表情。 “回礼?咱们送人什么了?”我一听回礼这俩字儿就明白了,敢情咱们也送了东西给人家。按照我们祖祖辈辈的老传统,我暗自猜想咱们肯定又是送了什么价值不菲的好玩意儿给人了。 “几套青花瓷,庄重大气。又代表了我国的特色,惠而不贵!”侯叔叔将泡菜坛子的口封上,将东西交给他人统一归置之后对我说道。 “得,再不贵,也比这坛子泡菜值钱吧?”我暗自鄙视了他一下,随后拿手在鼻子前头呼扇了几下道。青花瓷,我家还没有呢。我还记得有次看中了一瓶子,一问价要好几万,我愣没舍得买。这要是换成泡菜,得换多少? “两国之间互赠礼物,哪里能按市价估算。你这个小抠,回头我送你一套盖碗总成了吧?”侯叔叔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个爆栗,随后笑道。他的这番举动,直让那些部长们对我瞬间刮目相看。要知道,就算是他的闺女,也不曾和他这么亲近过。有个别的人,甚至开始在那里猜度起我真实的身份来。 “难道这是老侯的私生子?嗯,有可能。看来以后要和这小子多拉拉关系,据说老侯下届很有可能上位。到那个时候再去拉关系,可就迟了。”很快就有人在那里自行脑补了起来,脑补的结果,就是我成为了侯叔叔的私生子。在肯定了自己脑补的内容之后,众部长看我的眼神,瞬间从上级变成了长辈。 “长白山那边的事情,你要多去照看一下。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稳准狠,是我对你提出来的要求。稳,你要竭尽全力让发电厂稳妥的建造起来,并且顺利的向那个输送能源。准,眼光要准,不能被某些有心人探听到任何消息。并且反谍工作要做细做准。狠,下手要狠,一旦发现有人获取了发电厂背后的情报。不管他是谁,你都不能有妇人之仁。事关国家大事,我相信你会妥善的处理好的。”等到飞机起飞之后,闭目养神的侯叔叔忽然在我耳边低声的嘱咐了起来。 “那边交给我?那不得好几年的时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待在那里,家里还有个老娘要我照顾呢!”我一听连忙在那里说道。 “几年?你也太小看自己国家搞建设的速度了。顶多一年,信不信?”侯叔叔闻言又想敲我的爆栗,看着同僚们瞟过来的眼神,忍了忍又将手放下了。 “而且,等那边的事情完了之后,电厂还可以向周边市县输送电力造福于民。不要在那里讨价还价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侯叔叔很霸道的在那里对我说道,丝毫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不会就我一个人吧?您看,是不是给我配些人手,然后成立个什么小组什么的。然后提拔我当个组长什么的,好歹给个正职干干不是?”我眼珠子转了转,在那里轻声说道。 “滚!”侯叔叔侧了侧身子,将空乘送来的毛毯往身上裹了裹对我说了一个字。 第二六三章 放山人 长白山(满语:golminanggiyanalin),中华名山,是中国满族的发祥地和圣山。最早见于中国4000多年前的文字记载中,称“不咸山”,北魏称“徒太山”,唐称“太白山”,金始称“长白山”。清朝时视之为神山,皇帝须亲自或委派大臣到吉林乌拉(今吉林市)望祭长白山。长白山全境历史上属于中国领土,20世纪60年代,中国当局出于中朝鲜血凝结成的友谊考虑,划割给朝鲜一部分,方才使之成为中朝两国界山。 不觉我已经在这里半年,时间告别了2001年迈入了2002年。我看着眼前铺天盖地的鹅毛大雪,裹了裹身上的狗皮袄子轻轻搂了搂霍晶莹的腰。这是2002的第一场雪,比2001年来得稍晚一些。 “楼啊,又在这里看雪景呢?外头贼冷,可别把你媳妇儿冻坏了。”年约60的放山人老林头儿裹着袄子,带着5-6个后生打我身前走过好心的提醒我道。电厂选址在长白山下一处山坳里,这些靠山吃山的放山人隔三差五的就会打电厂门前经过。一来二去的,我就和他们混熟了。何谓放山人?就是上山挖人参的人。不过人参在这地界上不叫人参,叫棒槌。当地老乡更多的则是称呼老林头他们为挖棒槌的,放山人则是我这种外乡人才说的称呼。 “林叔,您今儿又准备放山呢?这么大雪,能有棒槌么?”我将手拢在狗皮袄子里,吸了吸鼻子和老林头打着招呼道。本来最开始和他认识的时候,我是管他叫大爷的。不过人家不领情,非要我喊他叔。说他只是面相老,心态还是很年轻的。反正如此几次之后,我也就依了他,从此喊他林叔了。 林叔放山的手段很厉害,只要他上山,就没有空手而回一说。而且棒槌品相不好的他还不要。按理说,一般放山的最佳季节是在每年的七月。可是老林叔说,那个时节虽然棒槌容易找,可是相对的人也多。往往发现人参之后,放山人一句棒槌出口,转瞬周遭山里就回应起一片快当快当声。放山这活儿有讲究,不吃独食。你一声棒槌出口,只要人家回应了。不管他是路过的,还是同行,都得分一份给人家。 要说以前,林子没受到如今这么厉害的损坏。里头的棒槌也多,现如今林子的面积是一年比一年小,里头的棒槌也随之减少了许多。有很多六品叶甚至是七品叶的老参,不是被人挖了,而是被那些铲土机挖掘机给毁了。 “能有啊,怎么不能?楼啊,等着天气暖和了,我带你上山溜溜开开眼去?”老林叔照例在电厂门前的小超市买了一些烈酒还有一些火腿肠。电厂建在这里,目前来看带给附近村民最大的好处,也就是这家小超市里齐全的货物了。 烈酒,是老林叔为自己准备的。山上冷,他隔三差五的就得抿上几口驱寒。火腿肠则不是他吃的,而是他买给自家的那条老猎狗阿黄的。阿黄每次都会陪着老林书放山,白天抢在队伍前头充当驱赶野兽的尖兵。到了晚上,它就是老林叔的一床天然的褥子外加队伍里的哨兵。有个风吹草动的,最先反应过来的总会是阿黄。老林叔放了半辈子山,自打有了阿黄后,就再也没受过伤。他将阿黄看作自己的护身符,好吃好喝的养着,从不吝啬。 “那好啊,我且还得在这里待段日子呢。等雪化了,我就跟您上山走一趟,看看您都是怎么放山抬棒槌的!”我摸出一盒烟来,给老林叔和他的同伴们挨个递了一圈之后在那里笑道。我知道一些放山人的规矩,挖人参不能说挖,得说抬。我这么说,也是有心给老林叔一个好口彩。 “那就借你的吉言了,这回要是抬个七品叶回来,我做主分你一份。”老林叔闻言自然是眉开眼笑的,还没上山,就有人在他面前说抬棒槌的事情。站在他这个老放山人的角度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高兴的了。 “那行,那我可就这里坐等着老林叔你的分润了啊。等你们回来,请你们喝酒!”在这里待了半年,每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走屯窜巷子的和人扯淡,看看周围屯子里来了生人没有。如果有,都住谁家,啥时候来的准备啥时候走。一来二去的,和周围屯子的村民们混熟了之后,这些活儿基本上不用我去做了。山里人实诚,一起喝上两次酒,就有人主动请缨帮我留意着。 也有人问过我,为啥对屯子里来没来生人这么关心。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摸出我的工作证。将电力公司保安大队大队长的身份亮出来给他们看,然后在那里忽悠着人说是为了防止电厂建设期间,有外来的贼惦记那些建设材料。电厂建立在这里,让周围几个土屯子热闹了许多,大家的生活物资方面也比以前丰富了起来。而且他们也知道,过不几年,电厂正式投产之后,会在屯子里招收一些土地工进厂子上班。所以为了自家崽子们今后的饭碗,大家伙儿对电厂还是挺上心和拥护的。 什么叫作土地工呢?就是在建设一些工程的时候,如果压占了当地居民的土地。工程完结之后,就要补偿性的外放一些招工指标。让那些居民的家属,能有一个饭碗。这也是工程建设中一项不成文的规矩,一来可以大大减少建设期间所遭受的阻力,二来也可以争取到当地居民的理解和拥护。对于山里人来说,能端上个长久的饭碗,总比一辈辈去放山要把稳得多。 “得嘞得嘞,就这么说定了。去你们厂那个食堂,那里的猪肉炖粉条子不错。比我家那婆娘做得还地道。”老林叔闻言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将我身上的狗皮袄子给紧了紧说道。说起这件狗皮袄子,可还是他早先给我的呢。 “棒槌!”看着老林叔渐渐没入风雪中的身影,我抬起手搭在嘴边大喊了一句! “什么货?”老林叔的声音从风雪中飘了过来。 “七品叶!”我卯足了劲在那里回了一句! “快当快当!哈哈哈哈!”老林叔那快活的声音在风雪中响起。 “老林叔可真快活!”霍晶莹用戴着棉手套的手捂在口鼻上,瓮声瓮气的在那里说道。冬天的长白山,气温能到零下40多度。在风雪里站久了,穿戴得再严实,那股子寒意也会无孔不入的钻进衣服里。霍晶莹虽然是东北人,可也耐不住这种寒冷。 “走吧,进屋待着去。”我将有些起哆嗦的霍晶莹搂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厂子里走去。厂子里有自己的热力车间,可以给全厂供应蒸汽。不管外边有多冷,只要热力车间不停摆,屋子里就永远是暖和的。单单就凭这一点,就让屯子里很多的村民羡慕不已了。更何况,还有消息说等电厂正式投产之后,电厂会扩大热力车间的规模。并且从厂子里接出几根蒸汽管,让周围的屯子都用上暖气。有了这许多的好处,屯子里的村民对待电厂,就如同对待自己的家业一般仔细。 到了屋子门口,我伸手将门推开。在开门的那一瞬间,门口涌起了一阵升腾的雾气,这是外边的冷空气和屋内的暖气接触后的结果。三两步走进屋子,反手将房门关上,走到暖气管旁边好生的暖和了半晌。我和霍晶莹这才将那厚重的外套脱下,坐到沙发上去 “哎呀妈呀,贼冷!”在这片地界上,霍晶莹总是会不经意的说几句家乡话。其实相对于她的普通话,我还是比较喜欢听她说东北话。在我印象里,打小儿她话里就带着东北味儿。听习惯了之后再听她说别的话,反而会不习惯。总觉得说普通话的不是鼻涕妞,只有说东北话的才是她。 “喝点茶,这鬼天气昨儿还只有零下20度呢,今天就变零下40了。灯草他们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光头让他回杭州待着,非要跟着过来。”我提过开水瓶,给小脸通红的霍晶莹倒了一杯茶水说道。 “还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来这里么,咱四个人在一起,有事也有个照应不是?”霍晶莹白了我一眼,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道。对于我总是单枪匹马去面对某些事情,霍晶莹早就不满了。只是她的性子温婉,从不会去指责我什么。眼下听我这么说,她才借着机会在那里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打去年起,有什么事情不都是咱们一起办么。嘿嘿!”我揉了揉霍晶莹头上的秀发,在那里讪笑道。揉她头发这习惯,是打小就养成的。一直到现在,就算我们都已经20出头了,我也改不了。 “以后再有事情,也得一起去办。你要是再敢把我撇下,我就去告诉阿姨去,说你欺负我了!”霍晶莹鼓着腮帮子,难得的在那里撒了回娇。尤其是她说撇下这个词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都被融化了。 第二六四章 放山路 “老林叔,这风雪可够大的。”沿着粗壮如人腰的树木,深一脚浅一脚的向森林深处走去。老林叔队伍里的姜茂财喘着粗气在那里说道。山风刮得人睁不开眼,地上还有树杈子上的积雪,被吹得如同起了一阵雾一般飘洒在林子中。隔个十来米远,就什么都看不清了。 “风大雪大,才没有人上山抢饭吃啊。阿黄,去探探路!”老林叔从身后的竹筐里摸出了一瓶白酒,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然后把酒瓶塞到身后的姜茂财手里笑道。越往山中走,寒气就越发往人身上浸。老林叔的年纪大了,只有靠喝酒来保持自己的体温!酒这东西,只能在短时间里提高人体的血液循环,给人造成一种喝完酒就暖和了的感觉。等酒劲一过,人体的体温就会迅速的下降。老林叔其实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家里拖家带口的也没个旁的收入,一家人全指着他放山的收成过日子。 “三天,希望三天内能抬出个棒槌吧。”老林叔放山,不会超过三天。他信命,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三天的时间,命中该有的一定就有了。过了三天还没有,他一定会扭头下山。只不过,长白山就似乎和老林叔结了缘似的。每次他放山,从来不会让他空着手回去。数九严冬,放山的队伍就他们这一支。如果能抬出个六品叶,甚至是五品叶,价钱能比6-7月份高出一倍不止。老林叔放山的队伍,永远是这么几个人。大家都知根知底,就算抬出个大棒槌来,也不至于和临时搭伙的野队伍那样起纷争。 “老林叔,要是这回抬出个大家伙,过年的时候就我就能给奶奶买件新袄子穿了。”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吕宽沟伸手拂去眉毛上结成的冰渣子在那里说道。气温太低,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很快就在鼻子上,眉毛上形成了一层白白的冰霜。吕宽沟家里除了还有个姐姐,就他这个独苗在撑着门户了。 山里人,重男轻女得厉害。姐姐不到16岁,就嫁到了隔壁屯子。家里条件不好,能够少张吃饭的嘴总归是好的。结亲的那户人家,在当地算是比较好过的了。起码平日里能够隔三差五的去镇子上,割回半刀肥膘子肉打打牙祭。每回,总也没忘记亲家。会让吕宽沟的姐姐借着回娘家的机会,捎过来一碗猪油渣渣。 吕宽沟的奶奶,是个烈性的人。自家孙女捎回来的猪油渣渣她会收下,然后等孙女在家住上一晚回婆家之后,就会在那里数落吕宽沟的父亲。都是人,为什么自家要去受亲家的接济?每到这个时候,吕宽沟他爹就会抱着头蹲在门槛上任由老娘数落。所以姐姐回娘家的时候,就是吕宽沟他爹的受难日。 老吕家的香火不旺,不知道怎么地,一代顶多就一个传香火的。吕宽沟他爷爷那辈如此,他爹那辈如此,到了他这辈依然是如此。在吕宽沟看来,他爹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老这么被奶奶数落,不怂也怂了。顶梁柱怂了,这个本就贫寒的家,还有谁会看得起? 苦捱到小学毕业之后,吕宽沟下定决心不再去读那个劳什子的书了。家里勤扒苦做供得很辛苦,也很艰难。与其继续在那里读这个根本看不到希望的书,还不如早点出去做点活计,好帮自己的老爹分担一下家里的重担。某些人总是习惯说旁人为何不读书,在我看来,此言论与何不食肉糜如出一辙。身处什么样的环境,就会有什么样的考虑。所以旁人根本无权指责他人为何不这般,为何不那般。 告别了学校,吕宽沟给铁匠铺做过学徒,也跟人学过一段时间的泥瓦匠手艺。可是始终觉得这些活计和自己理想中的相差甚远,他需要快钱,他急需在短时间内改变家里的现状。打家劫舍,他不敢。循序渐进,来钱太慢。一直到后来,他遇上了老林叔。老林叔见他吃得苦,耐得烦。正好自己也缺人手,遂将这个半大小子带在身边教他放山了。两人之间与其说是同伙,在外人看来则更像是师徒。 “这小子,还惦记着你奶呢?她最近还说你爹不?”吕宽沟家的情况,屯子里的人都了解。他奶爱唠叨他爹,乡亲们也大多知道一些。虽然觉得这个老奶有些过份,可碍于是别人的家事,大家伙也不好多管。顶多就是唠叨得厉害了,隔壁左右找个借口送点花生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过去打断她一下。其实吕宽沟他奶事后也觉得自己那张嘴挺招人烦,也下过决心不再唠叨儿子。可是每到脾气上来,就把这茬给忘了。 唠叨是依然唠叨,事后后悔依旧后悔。只是这么一来,外人就更看不起吕宽沟他爹了。山里人,讲究的是男人是天,是当家作主的人。这么被踩在脚下,吕宽沟的爹渐渐就成了屯子里的一个笑话。吕宽沟看着自己老爹想发火却又不敢的样子,心里其实挺同情他。他知道老爹是怎么想的,爷爷死的早,家里就剩下奶奶了。万一顶撞两句,老奶一时想不开怎么办?站在他爹的角度上,似乎只有忍才能解决问题。 可是站在吕宽沟的角度却不这么认为,老奶唠叨,其实是因为家里穷的原因。她刚强了一辈子,什么都不想落在人后。只是方法错了而已,如今想发财,一要心狠手辣,二要脸皮厚,三要朋友亲戚提携。老吕家打祖上就没出过什么阔人,心狠手辣脸皮厚更是做不出来。亲戚朋友提携?都是帮别人提鞋的人,哪里指望得上他们。 跟了老林叔放山之后,每回不管出力多少,老林叔都会按人头平均分润。每次吕宽沟都能往家拿些钱,少时几百,多时几千也有过。渐渐的,老吕家的日子也就过得不那么捉襟见肘了。如今他姐姐再回娘家,也不用从婆家带猪油渣渣回来,相反会从娘家拿些烟酒果子回去孝敬公婆。 家里日子改善了,老奶自然心气儿顺了。心气儿一顺,也就不怎么唠叨了。以往不爱出门唠嗑的她,如今也喜欢去隔壁邻居家窜窜门什么的。不愁吃穿,又有人唠嗑,她的注意力自然就不老放在吕宽沟他爹身上了。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每每吕宽沟看见自己老爹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都会觉得自己这条道算是走对了,同时心里对于老林叔也愈发的敬服起来。家里的改变,都是老林叔带来的。吕宽沟觉得,这辈子跟在老林叔身后也是不错的事情。 “老奶一直念叨,说是桂花婶子身上的那件袄好看。我寻思着,这回要是抬个大棒锤,回去就给她买了。”吕宽沟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对走在前头的老林叔说道。 “你小子,是个孝顺孩子。”走在吕宽沟身后的姜茂财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在那里赞了一句道。一起上山5个人,吕宽沟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也是最讨人喜欢的。就算有时候收获不怎么样,大家也乐意和他平均分润。一起放山的人,只要合了脾性,钱多点少点其实没人去计较。用句文化人爱说的话,那叫个来日方长。 “汪汪汪~汪!”正当众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在那里唠着闲嗑的时候,打前方传来了猎狗阿黄的叫唤声。风大雪大,照道理来说山里应该没有猛兽出没。等闲小兽看见人,也会调头就跑。阿黄这么急促的叫唤,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遇见熊瞎子了,二是发现了大棒槌。 “大家悠着点,散开!”老林叔将身后的土铳拿到手里,将上面的火捻子翻开吹着了,弯着腰对身后的同伴们嘱咐道。前边如果是熊瞎子,他就开火。这种屯子里自制的土铳,20米内杀伤力还是很大的。如果阿黄发现的是棒槌,那他就准备抬起来调头下山。老林叔不贪,他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 “呜,呜!”阿黄站在雪地里,冲着一处坟起狂吠了一阵。扭头看见老林叔猫腰过来了,连忙夹着尾巴凑到他的腿边呜咽起来。似乎前边有什么东西让它害怕了一般。阿黄是条猎狗,胆子素来大。是什么东西,让它都害怕了?老林叔弯腰摸了摸阿黄的脖颈,安抚了它几下后,举着手里的土铳慢慢向前方那处坟起走去。 “都过来,这里有一个洞。”等到老林叔摸到坟起处仔细查看了一番后,这才站直了身子将手里土铳的火捻子掐灭对散在四周的同伴们招呼道。那处坟起下面,露出了一块青石。青石上面雕刻了一些文字,可惜终年风吹日晒的,如今已经是模糊不清了。青石翻起了一半,下边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洞口。山风从这里吹过,带起了阵阵呜呜声。 “没出息,你就被这东西给吓尿(sui)了?”老林叔用脚跺了跺那块青石,反手从竹筐里摸出根火腿肠扔到阿黄面前笑道。 “呜~呜呜~”平日里最爱吃火腿肠的阿黄这回没有去撕咬面前的食物,反而侧着头张嘴咬住了老林叔的裤腿将他使劲向后拖去。 第二六五章 人性狗性 “阿黄,你怎么了?”老林叔蹲下身子,拍了拍阿黄的脑袋关切的问道。老林叔鳏寡一人,家里除了这条猎狗阿黄之外,就没别人了。早年间,也有乡亲们替他张罗过婚事。可是相看了几次,老林叔愣是没一个看得中的。时间久了,大家伙就都知道他眼界高,慢慢的也就不替他操心了。 在一次酒后,我曾经问过老林叔,为啥不找个人。他说心死了,就再也动不了了。原来他年青的时候也曾经爱过,不过对象是个小寡妇。在那个年代,寡妇是很让人看不起的。很多事情,仅仅只是停留在口号上面。而且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凡是个男人,都想往上凑一凑。 老林叔喜欢人家,可是不敢表白。就那么默默的帮着小寡妇,今天挑担水,明天砍担柴什么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直到有一天,小寡妇死了,死在老林叔门前。小寡妇摸着老林叔的脸说,假如有下辈子,她一定做他的女人。小寡妇是被生产队队长祸害了,死之前就想再看看这个默默帮了自己许多的男人。 在那个年代,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队长,在一方土地上,就是能够决人生死的角色。别以为那时候的人淳朴,渣滓一样多。只不过那时候没有互联网,暴露出来的事情没有如今多而已。老林叔在那杂碎门前坐了三天,一直等到他露面,然后一锄头打断了他的腿。等到老林叔将生产队长拖到派出所里的时候,那货已经奄奄一息了。老林叔是真的拖着他去的,就捏着他那条断腿。 老林叔事后被判了三年,罪名是故意伤人。而在进去之前,老林叔托人给那个躺在医院养伤的生产队长带了句话。等我出来的时候,你要是还不自首,我就杀你全家!三年,老林叔在牢里关了三年。等老林叔出狱的那天,屯子里已经换了新的生产队长。据说原先那位,自己去派出所自首了,最后判了八年半。罪名是强x妇女! “汪汪~”阿黄咬着老林叔的裤腿依旧不松开,四肢死死蹬在地上,拼命将老林叔向后拉扯着。 “呼!”就在老林叔准备起身的时候,身后忽然拂过一阵阴风。随后他就觉得肩头一紧,整个身子随后就被拉扯着进了青石板下面的那个洞里。吕宽沟和姜茂财二人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随后再看,老林叔已经是不见了踪影。雪地里只剩下咬着老林叔半截裤腿的阿黄在那里呜咽着。 “坏了,老林不会遇上山魈了吧?”队伍里那两个和老林叔年岁差不多的放山人紧赶了几步跑到跟前说道。山魈在当地有着极多的传说,有说像猩猩的,也有说像狒狒的,还有的说是独脚妖怪的。但是总而言之,这玩意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生来就是专门害人的。 “快跑!”正说话间,老林叔满脸是血的冲洞口爬了出来,冲围在附近的同伴们厉声喊了一句。吕宽沟等人正准备上前将他从洞里扯出来,忽地老林叔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了一般,再度被拉扯进了那个黑黝黝的洞里。 “汪汪汪汪!”阿黄在洞口附近来回转悠了几圈,冲着洞口狂吠了几声之后一纵身跳了下去。它很怕,可是最后还是决定跳下去帮助老林叔。在恐惧和忠诚之间,阿黄最终选择了忠诚。 “阿黄,老林叔!”吕宽沟拔出腿上的攮子跑到洞口边冲里面喊了两声,可是除了隐约从洞内传出的回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吕宽沟返身将身上的绳子解下来绑扎在一颗大树上,拽了两把觉得绑扎实了之后,将攮子咬在嘴里将剩余的绳子抛进了洞里。他家能有今天,离不了老林叔。老林叔有难,无论如何他是要去帮忙的。 “吕宽沟,你干什么?这下边是个什么情况还不知道,你就敢下去?你要出了什么事,你家老爹和老奶怎么办?”姜茂财一把拉住了吕宽沟的胳膊,制止他道。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谁都没看清楚。不过料想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姜茂财估摸着老林叔被拖下去已经是凶多吉少。吕宽沟家就他这一个儿子,万一要是......老吕家可就算是毁了。 “是啊,宽沟,姜茂财说的有道理。眼下这状况,你下去了也是白搭。不如我们回去,多找些人来帮忙。对了,喊上屯子里的民兵,找武装部拿枪过来。”众人一致不让吕宽沟下到洞里去。这倒也不是全为吕宽沟着想,而是大家是一起上来的。这个时候吕宽沟下去了,他们不跟着下去的话,今后就算换了山头,谁还敢带他们? 放山的人,可以容忍你跟着混,可以容忍你啥能耐没有。唯独不能容忍的,就是你没义气。放山人上了山,这条命就等于交给同伴照看着了。今天同伴出事你不帮手,改天你出事,还敢指望别人帮手么? “放手,你们怂了?等你们回去找人来,一来一去一天就过去了。现在下去,老林叔说不定还有的救,再等一天,你们真的准备给他收尸么?老林叔平日对咱们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有数。平日里谁家有个困难,老林叔哪次没有伸手帮忙的?今儿你们不下去我不强求,可要是谁敢再拉着我,别怪老子翻脸!松开!”吕宽沟将攮子从嘴里拿下来,一甩胳膊看着身边的姜茂财三人冷脸说道。 “算了算了,这么地吧,吕宽沟在这里盯着也行。万一待会老林叔上来了,也还有个人帮手。我们几个快去快回,多叫些人上来。”姜茂财被吕宽沟眼里的杀气吓得退了一步,随后强笑着在那里对其他两人说道。 “吕宽沟愿意留下就留下吧,只要不拉着他们一起就行了。放山么,跟着谁放不是放?老林头什么都好,就是每次只拿一个棒槌就走这个习惯不好。不趁着还能动的时候多挣些钱,以后老了怎么办?”姜茂财三人缩着脖子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在那里暗自盘算着。不知不觉间,他们连对老林叔的称呼也变了,变成了老林头。人说树倒猢狲散,老林叔是那树,而这几位,也就配当个猢狲而已。 “老林叔,你可得挺住!”吕宽沟没有回头去看姜茂财他们,而是将攮子重新咬在嘴里,将手套紧了紧,抓着绳子就滑进了洞里。初入洞,他还觉得那股子迎风吹得身上打摆子,可是往下滑了一段距离之后,渐渐地他居然觉得身上暖和了许多。这种情况其实是正常的,不管是窑洞还是涵洞,越往里温度就越高。不知道大家钻没钻过山洞的,冬天去的话会觉得暖,而夏天去则会觉得凉。 顺着绳子往下滑了约莫几分钟,吕宽沟便踩到了地面。洞里一片漆黑,除了他自己那有些粗重的鼻息声之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吕宽沟将咬在嘴里的攮子握在右手,伸出左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来,擦一声点着了。就着打火机橘红色微弱的火光打量起洞里的情况来。山洞很深,起码他现在看不到尽头。洞壁四周算得上齐整,像是被人用工具挖掘过一样。除了下来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之外,其他地方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看来老林叔,刚才是踩着这里爬上去的。”吕宽沟伸手摸了摸身后洞壁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窝窝,心里暗暗想道。放山人体力都不会差,身手也较一般人敏捷。这些能够容纳下脚尖的石窝窝,足够让老林叔踩着爬上去了。 “咔嚓!”吕宽沟抬脚向前走了一步,落脚处传来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他缓缓蹲下身子,用手里的攮子在地上来回扫了几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这才低头将打火机凑了过去。这些都是老林叔教他的,遇事不要急着低头,先用手里的家伙什试探一下再说。 荒郊野外的,弄出动静的一般都不会是人。有的动物很狡猾,故意发出声响诱人去看。等你一扭头,露出喉咙或者眼睛的那一瞬间,它们就会对人发出攻击。所以刚才一听脚下有动静,吕宽沟第一反应不是将左手的打火机凑过去,而是先将攮子扫了过去。这样就算地上有什么东西等着他,也要先挨上一刀。 地上被吕宽沟一脚踩断的,根本不是枯枝,而是一根人的腿骨。腿骨上还有一截子布料缠在上头没有烂透,看样子似乎这人死去的时间,不会很久。打火机连续烧了分把钟,已经有些烫手了,吕宽沟将攮子横在胸前,将打火机灭掉后拿到嘴边吹了吹。这是他唯一能够用来照明的工具,得仔细着点儿用。要是把打火机烧坏了,那可真的两眼一抹黑了。 两眼陷入黑暗之中的吕宽沟,摒住了呼吸,努力让自己的鼻息声在洞中不那么刺耳,同时蹲着身子向身后的洞壁靠去。这也是老林叔教给他的,在孤身一人情况未明的情况下,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后背不会遭到袭击。 第二六六章 归宿 等打火机彻底凉了下来,吕宽沟这才再次将它点着。借着打火机那点火光,吕宽沟迅速地走到地上散落着的尸骨旁边,弯腰捡起了尸骨旁边的帆布包。帆布包的款式已经很落后了,是以前部队里当兵的挎的那种,里面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吕宽沟打开帆布包一看,里面除了几支蜡烛之外什么都没有。 将蜡烛都拿了出来,吕宽沟将其中一支点燃,剩下的都塞进自己怀里。然后将打火机给灭了,这才接着向前走去。有了这几根蜡烛,起码他能多往山洞深处走段距离。说不定,老林叔就在某个角落等着他去救呢?吕宽沟觉得,似乎连老天都在帮他酒老林叔一样。要不然,怎么自己一下来就捡到了蜡烛呢? 吕宽沟心气儿一下子高了起来,脑子里想着,或许老林叔就在不远处,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心里这么想着,脚下的步子也就快了起来。很快,吕宽沟就不知道往洞里走了多远。一直到第一根蜡烛烧完,他才停下脚步。从怀里摸出第二支蜡烛点燃之后,吕宽沟这才开始打量身边的环境。 地洞显然是认为挖掘出来的,洞壁上还留有工兵锹的痕迹。地面两旁挖掘了两条排水沟,那些从洞壁上渗透出来的水,滴落地面后就顺着排水沟流走了。整座洞穴的通风口应该很多,走到现在吕宽沟都没有觉得气闷。这不是古代的洞穴,应该是近代,或者是现代的。古代不会有工兵铲这种工具的存在,而且那些排水沟的边缘,还使用了水泥。 初步判断出这个洞穴不是古代形成而是近代由人挖掘而成之后,吕宽沟心里又宽了一些。因为时间越久远的洞穴,里面就就越有可能存在一些匪夷所思的东西。眼下发现挖掘出这个洞穴的时间距今不过是几十年而已,让他心里大松了一口气。几十年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山精鬼怪的存在吧?他心里如是想道。 “汪汪汪!”连续奔走了20来分钟,脑子的那根弦一直在紧绷着。此时忽然松懈了下来,让吕宽沟感受到了一丝疲劳。正当他准备靠在洞壁上稍作休息的时候,前方传来了阿黄的犬吠声。这一连串的狗叫,让吕宽沟的神经再度紧张了起来。 “阿黄!”吕宽沟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握着攮子快步向传出狗叫的方向小跑过去。跑不几步,阿黄的声音忽然静止了。好不容易找到了阿黄,吕宽沟可不想就这么失去它的踪影。深吸了一口气,他张嘴在那里大喊了一声。找到了阿黄,也就找到了老林叔,他相信阿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发出这阵叫声来的。 “汪汪!”平日里吕宽沟最是与老林叔亲近,连带着阿黄和他也亲近了起来。听见吕宽沟那熟悉的声音,阿黄再度发出两声犬吠回应了起来。吕宽沟听见阿黄的叫声,连忙迈步向前跑去。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什么节省体力了,他只想早点找到阿黄还有老林叔,然后将他们安全的带回地面。至于抬棒槌什么的,以后再说吧。人要是没了,棒槌再多又有什么用?再说了,没了老林叔,凭他那两下子也找不到什么棒槌。 “阿黄,老林叔呐?”循着声儿吕宽沟跑到了阿黄跟前,看着阿黄嘴角的血迹赶忙问道。 “汪!”阿黄伸出舌头舔了舔吕宽沟,转头冲着暗处吠了一声。似乎在示意吕宽沟,老林叔就在里面。 吕宽沟见状连忙将蜡烛伸了出去,想利用蜡烛的光线,看看暗处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老林叔受了伤,躺在里面动弹不得。二种,就是老林叔已经死了。要不然以阿黄和老林叔的感情,它就是拖,也要把老林叔给拖出去,而不是仅仅站在这里吠。 “走,宽沟,走啊!”不等吕宽沟将烛火伸过去,老林叔那虚弱的声音就从暗处传了出来。吕宽沟闻言心里一喜,只要人还活着,就算再重的伤他也要帮老林叔去治。等治好了伤,老林叔又是屯子里放山的一把好手。就算花再多的钱,到时候也是能够赚回来的。 “老林叔?”等到烛火将老林叔映照出来,吕宽沟这才发现是自己将问题想简单了。眼前的老林叔,一只胳膊已经不见了。肩头上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茬子,就像这只手臂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拉扯掉了一般。老林叔斜靠在一道天然的石缝里,身子下面全是血。看见吕宽沟,他先是露出了一丝欣慰的微笑。随后脸色一变,赶忙出声催促着这个后生赶快离开这里。 “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里面的东西厉害,下山,下山找萨满来灭了它!”东北人信萨满,老林叔嘴里涌出一摊子血沫沫,张嘴对吕宽沟说道。说完之后,将掉落在身边那只尚未来得及击发的土铳拨拉到了吕宽沟的面前,示意他拿着铳走。 “我背你出去老林叔。”如果没有找到老林叔,吕宽沟自然会调头出去。可如今是找到了老林叔,而且老林叔还活着。这个时候让他独自离开,他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假如吕宽沟是那种人的话,刚才他大可以和姜茂财他们一起下山,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下到洞里来呢?听完老林叔的话后,吕宽沟一咬牙,弯腰将地上的土铳捡了起来,随后又伸出手去想将老林叔从石缝里搀扶出来。 “不用费劲了,趁着我还有一口气,你赶紧走。把阿黄带出去,他跟了我10年,别让它死在这里头。你们俩都给我好好活着,好好活下去。”老林叔吐出一大口血,抬起独臂指了指自己胸口对吕宽沟说道。顺着老林叔手指的方向看去,吕宽沟这才发现老林叔胸口上被开了一个拳头大的洞。暗红的血液正从那里不住的涌出来,吕宽沟甚至能够通过那个洞,看见老林叔那颗尚在跳动着的心脏。 “滚犊子,难道要老子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么?赶紧带着阿黄出去,今后别吃放山这碗饭了。”老林叔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来,瞪大了双眼看着面前的吕宽沟大骂了一句,随后长吁了一口气在那里说道。吕宽沟知道老林叔这是回光返照了,一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跪在老林叔身前通通通就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之后赶着阿黄就向洞外退去。他没有再啰嗦,也没有去问老林叔到底遇到了什么。因为他知道,老林叔从不会害人。他让自己走,自己走就是了。 “宽沟,我炕头下压着3000块钱。你回去之后拿了吧,给你老奶买件厚实点的袄穿。”等吕宽沟走出十几米后,老林叔忽然坐直了身子冲着他大喊了一句。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到死,还惦记着吕宽沟的心愿,想帮他老奶买件袄穿。喊完这句之后,老林叔眼神就开始涣散了。回光返照的时间到了,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恍惚间,老林叔似乎看见了自己年青时爱过的那个小寡妇。小寡妇静静的站在他身边,轻手轻脚的替他整理着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狗皮袄子。 “小翠啊,你来接我了?别哭,我这就下来陪你。当年,我要是胆子大一点,咱们的孩子怕是比宽沟还大了吧?”老林叔眼角滴落下几滴眼泪在那里说道。他想伸手去摸摸小翠的脸,可是身上的力气好像已经用完了一样。不管他怎么使劲,那只手都抬不起来。 “下辈子,我做你的女人!”冥冥中,老林叔听见了小翠的声音。小翠说,下辈子她做老林叔的女人。 “小翠,山里人,说话得算话。”老林叔脸上泛起一丝笑意,在那里自言自语道。得了小翠的许诺,他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老林叔走了,带着笑容走的。 吕宽沟脸上都是泪水,他不敢回头去看。他怕看了,就硬不下心肠来离开。他记得老林叔的嘱托,要将陪了他十年的阿黄带出去。让它好好儿活着,活到寿终正寝为止。 吕宽沟赶着不停回头张望的阿黄向洞口处走去,老林叔都对付不了的东西,就算十个吕宽沟都对付不了。他要出去找法师,找厉害的法师,他要替老林叔报仇。老林叔有3000块钱,他决定一分不动,全拿出来作为请法师的费用。3000要是不够,他自己还有几百。要是还不够,他沿街乞讨也要将钱凑够。 “汪!”阿黄忽然停下脚步,浑身的毛都竖立起来冲着吕宽沟身后狂吠了一身。这一声吠将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吕宽沟唤醒了,他觉得身后有东西在逼近。咬了咬牙,将土铳上的火捻子吹着,转身就扣动了扳机。 土铳上翘起的击锤将火捻子击打到了火药槽里,药槽里装填满了的黑火药马上燃烧了起来。一阵刺人口鼻的气味传出,随后吕宽沟就觉得一声轰然巨响在耳边响起。再然后,土铳的握把上就传来了一阵让他难以把持的后坐力。枪管内塞紧了数十颗钢珠还有数不胜数的铁砂,伴随着这一声巨响,全部从铳口喷发了出去。 第二六七章 人与人的区别 吕宽沟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条胳膊已经不知去向。零下40度的气温,将他断臂处的伤口完全冻结了起来。也幸亏是如此,才没有让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在半道儿上。 “哥,老林叔他没了!”吕宽沟脸上一片青灰色,浑身颤抖着对我说道。 “老林叔没了?怎么没的?遇上熊瞎子了?”我闻言一惊,一伸手将摇摇欲坠的吕宽沟搀扶住了问他道。这个天气,山里最危险的就是个别没有进入冬眠的熊瞎子了。大雪封山,想找点食物难之又难。陡然一群大活人出现在它面前,难免会发狂。这个季节的熊瞎子,是攻击力最强大的时候。 “不是,不是,是尸体尸体。”吕宽沟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在山上走了一夜,又断了一条胳膊。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用独臂拉着我的手,吕宽沟急匆匆说完这句,便昏厥了过去。 “你们几个,是和老林叔一起去放山的。老林叔在山上究竟遇到了什么?你们谁能告诉我!”将吕宽沟送进电厂内部的诊所紧急包扎过,又派车将他送往镇子上的卫生院医治之后,我找到了正窝在一起窃窃私语着的姜茂财三人。看着他们脸上闪过的一丝慌乱,我反手将房门带上站在门口问他们道。老林叔出事了,吕宽沟重伤。就他们三个安然无恙的凑在一起,这里面一定有不为我知的事情发生过。 “没,没遇到什么啊。大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姜茂财看了其他两个人一眼,从炕上起身对我说道。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双手一直不停的在裤腿上摸着。似乎我的问题,让他觉得有些紧张。 “我没和你们开玩笑,也没功夫和你们开玩笑。你们都知道老林叔和我关系不错,他出了事,我自然是要过问一下的。你们不说不要紧,吕宽沟已经回来了。等他吃饱喝足,我就去问他。有些事情,自己说出来的结果可要比别人指出来好得多。”人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门。姜茂财方才的那一番表现,让我心里着实有些起疑。他在紧张什么?为什么要紧张? “我欠老林叔一个人情,他送过我一支老参。我知道那支参是他放山所得,我收下了。他出了事,我有理由将事情弄明白。要是让我知道有谁见财起意,在背后下黑手的话,我敢保证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看着姜茂财等三人缓缓说道。我不知道老林叔为什么会没,也不知道吕宽沟为什么会丢了一只胳膊。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姜茂财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所以我开始在那里诈起他们来。 “我们一起上山,走到一个由青石板掩盖着一半的洞口旁边......”姜茂财终究抵御不住我眼中的杀气,拿起桌上的茶缸喝了几口茶,抹了抹嘴在那里缓缓说起了事情的经过。他一听我说吕宽沟回来了,心里就明白事情怕是藏不住了。在他眼中,我是电厂的保安大队长,是吃皇粮的人。山里人,不知道什么是公务员,什么是临时工。他们只知道,凡是穿着制服的人,都不好惹。对于惹不起的人,姜茂财选择了实话实说。 “然后,你们就撇下老林叔和吕宽沟自己跑回来了?回来之后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山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替老林叔他们去找人帮忙?你们就窝在这里,喝着茶,吃着花生商量着怎么把你们撇下同伴的事情给掩盖过去?如果有可能,这件事情你们怕是准备这辈子让它烂在肚子里。然后旁人问起老林叔他们,你们就一推二五六,一问三不知对吧?”我将拢在袖口里的双手抽出来,一脚将姜茂财家的桌子踢翻,抓着他的衣领子喝问道。 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他们害怕我能理解。可是就算没胆子留下帮忙,回来之后将事情对村支书汇报一下,商量一下对策总该是可以的吧?可是让人失望的是,他们什么都没做。他们首先想到的不是找人去救老林叔和吕宽沟,而是想着怎么将自己从事情里摘干净。 “我们这不是在商量么?我,我们是想叫人去帮忙来着......”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见我掐住了姜茂财的脖子,一脸狰狞的在那里质问着他。连忙从炕上翻身下来哈腰解释道。这种背弃同伴的事情,要是传扬开去,他们今后不但放不山,还会被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所摒弃。甚至以后他们的子女想找门亲事都难,没人愿意和这种有福一起享,有难别人当的货色有任何交集。 “你们就这样商量了一夜?行了,这事指不上你们,你们爱咋咋地去吧!”我弄明白了事情经过,也没兴趣和这几个货继续纠缠下去。说完之后,转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等我走后,姜茂财这才摸了摸喉咙,咽了两口唾沫站直了身子。他刚才真的感觉到了死亡的感觉,甚至他还感觉到了怪物将老林叔拖进洞里时的那种不寒而栗。恍惚间,他觉得我和那个怪物似乎没什么区别一样。 “哎呀,楼的劲儿挺大,你看这捏的。姜啊,待会煮个鸡蛋敷一敷啊,你瞅瞅这都青了。那个啥,没啥事儿我们就先走了哈?那哈,走了哈?”看着姜茂财脖子上乌青的指印,另外两货对视了一眼,说着话就往门外边走去。事情既然已经暴露出来了,他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反倒不如各自回家和家里的婆娘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滚!不是你们俩,我能撇下老林叔和吕宽沟么?”姜茂财摸着脖子上被掐得火辣辣的地方,一伸手将炕上的瓜子花生全扫到地上跺着脚吼道。本来他已经打算好了,老林叔和我有交情。他只要和老林叔处好了关系,等电厂招工的时候让他找我说道说道,没准能捧上这个旱涝保收的饭碗也不一定。 到那个时候,再托人在十里八乡的帮忙说个水灵的妹子做媳妇儿,这小日子也就过起来了。可是一时脑子发了混,老林叔这事儿他做得不敞亮。眼下别说进电厂了,以后在屯子里还做不做得出人来都是两说。思来想去,祸根就在屋里这两货身上。一口气没处发,姜茂财索性和人撕破了脸。 “老林叔没了,吕宽沟胳膊断了一只。这山上有古怪,我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然日子久了,等我们走后电厂这边怎么办?这可是关乎国家大计,出不得半点差池。”回到电厂,我将灯草他们全都召集到一起简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我心里担心的是那个洞里的怪物,有一天会下山来。山下就是电厂,万一要是跑了进来,电厂里还真没能对付它的人。电厂要是被破坏了,损失可就大了。与其到时候再来亡羊补牢,不如趁着现在人都在这里,未雨绸缪的好。 “那就上去看看,这事没遇到就算了,既然遇到了,我们不能不管!”灯草将灯芯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它的脑袋对我说道。这和尚的心肠,越来越慈悲了。而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也是这个意思,这都出了人命,要是不去探个究竟,她们于心不安。况且老林叔平日里只要放山,回头的时候总会带些山珍口蘑下来给她们。听得老林叔出了意外,两女心中也存了为他讨个公道的心思。 “今天天色不早,我们各自去准备一下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明天早上我们上山。”我看了看天空中有些发白的太阳,回头对灯草他们说道。事情已经出了,仓促上去于事无补。反倒不如做好准备,明日一鼓作气替老林叔把仇报了,还电厂左近一个平安。 “我们要出去几天,电厂的保卫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还有,大家要紧密配合好武警同志们的工作。”第二天一早,我就召集了保安大队下面几个小队负责人开了个短会。保安只负责厂内的治安,至于各门岗和厂外则是交给了武警。我不想我走后,这些个保安队员和人家起了什么冲突。 “队长,你就放心吧。有啥事尽管去办,咱们弟兄办事啥时候给你丢过人?”几个小队长闻言纷纷在那里拍着胸脯说道。电厂的待遇不低,对于这些保安来说,能够找到这个饭碗让他们觉得很满意。同样的活儿,他们挣得比其他同行要高出一倍不止。主要是,平日里电厂的领导班子成员对我的态度很是客气,这让他们觉得是不是我上头有人罩着。 这么一琢磨,他们认为我在保安这块儿干不长,过个不久等电厂投产,没准就会被提拔去坐办公室。这个时候和我打好关系,等我坐上交椅的那一天,来找我帮个忙什么的也好开口些不是?于是我在保安大队里说的话,很成功的达到了令行禁止的程度。 第二六八章 洞穴之内 “老林叔他们就是顺着这条道儿走的。”我从一颗大树下找到一个酒瓶盖子,拿起来闻了闻。上头还有淡淡的酒味,将酒瓶盖子递到身后灯草的手上对他们说道。长白山森林茂密,树杈子都将那些雪花给挡住了,所以地面上的积雪上,隐约还能看见老林叔他们走过的足迹。我决定顺着这条道继续往下走,根据姜茂财他们进山和返回的时间来判断,那个洞穴应该离我们现在的位置不是太远。 “你看那里!”顺着道儿走了1个多小时之后,打头前探路的灯草忽然一抬手指着远处一个被大雪覆盖住的坟起对我喊道。那团坟起虽然被皑皑白雪覆盖住了,可是却有一块巴掌大小的青色显露其中。这抹青色,让我们知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应该就是姜茂财嘴里那块掩盖在洞口上方的青石板。 “看来就是这里了,这根绳子应该就是吕宽沟放下去的。”我走到坟起处蹲下身子,将洞口四周的积雪扒开,看着掩埋在积雪下面那根直径3-4厘米粗的麻绳说道。既然找到了地方,那么接下来我们就要小心行事。下到里面去看看,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作祟了。 我们的准备可谓充分,每人都带了一支高能聚光手电。而且,我们的持枪证已经办好。现如今我们4人,终日是枪不离身。侯叔叔说得好,能够用枪解决掉的东西,就不要暴露自己本来的能力了。 社会已经进入到信息时代,我们过多的在人前暴露自己的实力,很快就会传遍互联网。然后让我们的对手会对我们加深了解,从而做到知己知彼。况且,这些东西传扬开去也不好。毕竟我们所掌握的这些,在某种意义上还属于封建迷信。 要是遇上个把爱较真的网友,一番人肉下来,那我们就别想过平静的日子了。你也不能将那些人肉你的人,一个个全都干掉不是?韬光养晦,将自己隐藏在暗处。待敌来时再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方属上上之策。一个什么秘密都没有的人,不谈打击对手,恐怕连自己都保全不了。 “师兄,下来!”灯草一身佛法最是能扛,所以在摸不准下头的情况之前,我让他和灯芯先下去了。等了几分钟之后,从洞里传来了灯草招呼下去的喊声。第二个下去的侯爽爽,她的攻击力在我们4人当中是最强的。有她和灯草在下面挡着,相信就算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俩相互配合着也能全身而退。 第三个下去的是霍晶莹,鼻涕妞的巫术是走控制路线的。但是相对她本身的抗击打能力是最弱的,让她最后下去不妥,万一上面有个意外发生怎么办?思来想去,前边有了灯草和侯爽爽压阵,她再下去应该万无一失。而我留在上面断后,最后一个去是最稳妥的。就算有熊瞎子跑出来偷袭我,我打不过跑也是跑得过的。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什么熊瞎子,而是洞里的东西,会不会预先藏在上面等着偷袭我们。姜茂财说过,老林叔就是在洞口这里被那怪物偷袭了,才被拖进洞里去的。 等到我顺着吕宽沟留下的那根绳子滑进洞里之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阿黄那已经僵硬掉的尸体。阿黄的嘴张得大大的,嘴角的血渍已经成了黑色。断掉的一颗牙齿上,有一丝布条挂在上面。而在阿黄的身边,我发现了吕宽沟断掉的那只手臂。手臂是被齐根扯断的,手掌上还握着老林叔的那支土铳。 将手电向前照去,洞壁上有着一些坑坑洼洼的弹孔。看来吕宽沟在断臂之前,开过枪。而地上散落着的一些肌肉组织,则是昭示着他那一枪打中了什么东西。虽然打中了,却是没有致命。或许正是他这一枪激怒了对手,他的手臂才在随后被扯断的。 “师兄,这些,怕是从粽子身上轰下来的。”灯草蹲下身子,用手里的降魔杵拨拉着地上那些零零碎碎,呈青黑色的肌肉组织。半晌抬头对我说道。那些质地看起来很硬的碎肉,被他的降魔杵触碰之后,先后化作了一阵青烟。洞里面顿时充斥了一股子腐尸的味道,让人觉得有种作呕的感觉。这个时候我明白了吕宽沟那句话的意思,尸体,他提到了两次尸体。看来这个洞里,还真是有粽子的存在。 “这具尸体,怕是存在了几十年了。师兄你看他身上的装束,还有这本证件!”灯草打着手电,来到吕宽沟先前就发现的那具挎着绿色小帆布包的尸体跟前,从尸骨中捡起一个红色塑料皮的证件来翻看着道。证件上的照片已经是模糊不清了,不过下面的字迹还隐约可见,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某某工程兵部队的字样。 “你看,这种绿军装,应该是80年代之后就逐渐被新军装所替代了吧?而且你看,他包里压缩饼干的包装还在,上面印着1967年制。这么说来,这具尸体起码存在了30年甚至更久一些。”灯草用降魔杵挑起尸骨旁边的那个帆布包抖了抖,伸手拈起飘落下来的一张包装纸仔细瞅了瞅对我说道。 “那么,也就是说这个洞穴是工程兵部队挖掘出来的?不对啊,你看阿黄嘴里遗留下来的那块布料,明显就不是现代的织造工艺。这块碎布,很有可能是从粽子身上咬落下来的。一个现代由工程兵部队挖掘出的地下设施里,怎么会出现年代相差这么久的布料?这种料子,我看是以前江宁织造专供皇室用的。”侯爽爽用判官笔将阿黄嘴里的那块碎布挑了出来,借着手电的光看了看说道。布料是缎子的,而且是那种质地很细腻的缎子,上头绣着暗纹。在手电的光芒下,还能看得清那些纹路的走向。这种东西,似乎只有过去那些达官贵人才能穿得起。起码在我国建国初期,是没人穿这种绸缎的。就算穿得起,也没人敢穿在身上招摇过市。 “或许,是在工程建设期间,那些埋在地下的东西,被这些战士们给挖出来了?”霍晶莹站在我身边,拿手电四下里照射警戒着随口说道。 “霍晶莹说得有道理,看样子,很有可能真的是这么回事。”侯爽爽闻言打了一个响指在那里说道。我军的战士在这里施工,或许是挖到了以前掩埋在地下的某座坟墓,又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无意间将里面镇压着的粽子放了出来。随后粽子向士兵们发起了攻击,这才导致战士们牺牲在这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洞穴里应该会有更多战士的尸骨存在。我决定要将这个洞穴彻底的探查一遍,看看这里到底有多大,看看这里到底存在着什么东西。 “还有外边的那块青石,虽然上面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可是我觉得它不像是一块普通的青石板,我怀疑它根本就是一块石碑。”灯草站起身来,锵一声将手里的降魔杵抖动了一下说道。 “一切都还是怀疑,我们接着往下走吧。不管是什么东西在这里面,这次惹上了我们,就要它有来无回。”我回头看了看阿黄的尸体,从腰间拔出金钱剑说道。对付粽子这类的东西,金钱剑远比金木双剑实用得多。 “让我们为老林叔报仇!”霍晶莹将腰间挂着的法鼓取到手中,拍动着鼓面说道。老林叔的死,她是最伤心的一个。她是个很善良很感性的女孩子,人家但凡对她有一点好,她就会将人当作亲人般对待。老林叔给她带过几次山珍口蘑之后,她就已经将老林叔当作家中长辈那般对待了。 “看,洞壁是用工兵铲挖掘成的。而且排水系统和通风系统都构筑得很好,我们走了这么远,地上没有一滴积水,我们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胸闷不适。”灯草走在头前,用他那宽厚的身躯掩护着我们。手电的光线很亮,照射在洞壁上使那些因为挖掘施工遗留下来的痕迹很清楚的呈现在我们眼前。灯草伸手在洞壁上摸了摸,随后对我们说道。 “那就是说目前为止,这里都是由工程兵挖出来的。”我趁着灯草停下脚步的当口,在他们三人身上各加持了一道六丁护身咒道。身处在这种环境之下,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应该是这样,这些水泥的标号还很高。应该是部队里专门做土木工程使用的那种速干水泥。要是一般的水泥,等不到完全干掉就被这些地下水给冲刷掉了。”灯草用脚尖指了指排水沟里那被抹得平平整整的水泥面对我们说道。 “那个年代,正是提倡深挖洞,光积粮的时候。在长白山挖地下工事也不足为奇,眼下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真是我军当年挖掘出来的。”侯爽爽闻言在那里补充着道。那个特殊的年代,全国人民都参与到深挖洞广积粮的行列当中来了。相信大家居住的地方,现在也还有一些防空洞或者地下设施存在。 第二六九章 群尸林立 “老林叔!”向前走了不远,在一处石缝里,我们发现了老林叔的尸体。老林叔死的时候很安详,起码我们没有从他脸上发现哪怕有一丝痛苦的表情。相反的,他的脸上洋溢着一种如愿以偿的微笑。我们不知道他死前到底完成了什么心愿,不过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我们心里那种悲伤的感觉,也稍微减轻了一些。世上有多少人,是能面带微笑离去的呢?恐怕这种人是极其少数的,而老林叔,就是那极其少数中的一员。 拿出三炷香来,点燃了在老林叔身前插好之后。我又在那里烧了一些纸钱,算是为他送行了。老林叔的尸骨,我们是暂时顾不上让他入土为安。只有等眼下将这个洞穴一一都探查清楚之后,折返回来再将他的尸骨起出来,和阿黄的尸骨一起带回屯子里安葬了。 稍事祭奠了一下老林叔之后,我扶起垂泪不已的霍晶莹,招呼起同伴们继续向阴暗的洞穴深处走去。沿途洞壁看情况应该都是那些工程兵们挖掘出来的,不过越往里走,地面上散落的镐头和工兵铲等工具就越多。慢慢地,甚至出现了倒卧在地的尸骨。更有甚者,几具尸骨在那里相互交叠在一起。 “大家小心些,我觉得快要到我们要找的地方了。”我将手电向身后照了照,提醒着前方的霍晶莹两女还有打头阵的灯草道。那些尸骨有的散落在过道上,有的散落在引水沟里。看这样子,似乎当年他们正在施工的时候,遭受到了什么突如其来的袭击一般! 当年的工程兵部队,可是配枪施工的。那些靠在枪架上的枪支,除了少有的几支击发过之外,绝大多数依然靠在枪架上。以我军战士们的素质,要是正面迎敌的话,至少会在现场留下等同于自己伤亡的敌军尸体才是。 可是据观察,现场除了战士们的尸骨之外,居然没有一具敌人的尸体。这就可以排除是敌对势力潜伏进来破坏工程建设的可能了,那到底是什么袭击了这些战士呢?粽子?粽子再厉害,能够让这些拥有武器的战士们全军覆没?倒在这里的战士,起码有三十人。按照当时的建制那就是一个排的士兵,会对付不了一只粽子?就算只有一部分开枪,也能将粽子轰成渣吧? 我心里满是疑问的在那里挨个儿的检查着那些尸骨,对于这些战士为什么全军覆没,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洞里有粽子,这一点先前已经是确认了。只是我不相信,区区一只粽子能够以一敌百?要是那样的话,我们要部队干嘛?只需要养一些粽子,和谁不对付尽管将它们空投过去,然后坐享其成就可。 “师兄,这里有好多尸体!”不远处,灯草用手电照着尚未完全挖掘成功的洞壁扭头对我喊道。我闻言快步跑了过去,顺着手电筒的光线,我看见了那些嵌在洞壁上的尸骨。这处洞壁是工程兵们施工时挖掘出来的,看形势这里先前应该是一处合葬墓,只是那些工程兵施工的时候,不小心挖穿了而已。 “满清时期的士兵吧这些应该是。”灯草用降魔杵挑起一颗半露在外的骷髅头,用手电照在它脑后那尚未完全腐烂掉的金钱鼠尾上对我说道。 “看起来真的是,只是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满清士兵的尸骨?”我看着那些密密麻麻姿态各异的骸骨,抬手抓了抓有些发麻的头皮道。一具骸骨不可怕,十具骸骨我也能承受得住。可是眼下这些骸骨,怕不是有百多具之多。就算是我这种和死人打惯了交道的人,也不禁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头皮有些发麻。 “这就不得而知了。”侯爽爽搓了搓胳膊,然后拉着霍晶莹后退了几步说道。潮湿的泥土散发着特有的腥味,然后还夹杂着尸臭和骨质的味道,这让侯爽爽觉得有些想吐的感觉。 “咔嚓!”就在我们在那里猜度着的时候,洞穴内忽然传来一声骨折的声音。虽然一大坨泥土从洞壁上滚落了下来。等我循声望过去之后,猛地拉着霍晶莹和侯爽爽向后疾退了十几步。 几具骸骨,摇摇晃晃的从洞壁里钻了出来。其中一具一不小心,将自己的骷髅头给撞掉了。喀嚓嚓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随后翻滚着掉进了一旁挖掘好的水沟里。就见它们先后从洞壁上跳将下来,落地之后在那里晃悠着身子寻找着平衡点。其中一具尸体,抬手从烂掉一半的面颊里抠出一只肥肥的蚯蚓来一把扔进了嘴里咀嚼了起来。晃动了几下脖颈之后,扭头看向了我们4人。 “你们看它身上。”霍晶莹站在我我身后,抬手一指那个晃动着脖颈的尸体喊了一句。尸体身上有一些弹孔,在它的肋骨部位,一些肋骨被弹珠打断了,从尸体身上的烂肉里支棱出来。一些肌肉组织,就像碎布条似的挂在它身上左右摆动着。看来这具行尸,或者说是粽子,正是和吕宽沟交过手的那一具。而它身上的这些伤,肯定是老林叔的那支土铳留下的。 “嘶!~”粽子冲我们张嘴嘶鸣了一声,随后身上长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黑色鬃毛出来。打远处看去,就和一只猩猩相差仿佛。一脚将那具正在摸索着寻找自己脑袋的同类踏了个支离破碎之后,粽子张开大嘴露出里面的獠牙,径直冲离它最近的灯草扑了过去。虽然它的四肢有些僵硬,可这并不妨碍它奔袭的速度。几个呼吸之间,它就已经到了灯草眼前,一伸手就向灯草的腰腹之间抓去。这一下要是被它抓实,灯草肚子上少不得要多一个血洞。 灯草见势脚下发力向后猛退了两步,让开这粽子一抓之后一抖手中降魔杵,直捣向粽子的面门。这粽子倒也有几分实力,或者说它还残存了几分智力更为恰当。眼看着降魔杵带着一股子让它战栗的气息捣了过来,整个身子连忙向后一倒,硬生生倒在地上躲开了灯草这一击。 这一阵打斗之后,我看着那些嵌在洞壁泥土里的尸骸,似乎又有几具苏醒了过来。我心中一惊,合着这里是一个粽子窝么?照这个趋势,没准待会这百多具尸骸都会苏醒过来。不等我心里琢磨完,又是几具尸骸从洞壁上滚落了下来。噗噗噗一阵如同败革声在洞内响起,这些尸骸先后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张开手臂齐齐跟在和灯草打斗的那只粽子身后,向灯草围了过去。 “明王不动,万法归宗!”灯草虽然人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可是他是属于四肢发达,头脑不简单的那种人。一见这些大小粽子想包了自己的饺子,脚下一顿在那里念了一声咒,将那些蹒跚着逼过来的粽子们定在原地之后快步从包围圈里撤离了出来。 “飞天欺火,神极威雷。上下太极,周边四维。翻天倒效,海沸山摧。六龙鼓震,令下速追。急急如律令!”眼见机会难得,我连忙掐指在那里念起了欻火雷咒来。一遍咒语念罢,只见数个八卦分上下左右将那些聚拢在一起的粽子团团罩住,随后数道雷光从八卦内奔腾而出,在尸丛里来回穿梭起来。雷光过处,一阵阵兹兹声传来。随后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子让人作呕的尸臭味。转瞬间,那些粽子就被从八卦内奔涌而出的雷火烤成了漆黑一团。天雷地火,是对付这些不死不活的怪物最有效的手段。 “咦~臭死了!”侯爽爽捏着鼻子,看着地上冒着热气呈焦炭状的尸体们在那里说道。不等她嫌弃完,整个洞壁忽然坍塌了下来。百多具尸骸随着泥土滚落到我们的脚下,随后无数的手臂从忽地从泥土中探出来抓住了我们的脚踝。 “啊~”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个毕竟是女孩子,以往经历这种事情又少。一见那些泛着青黑色的手掌将自己的脚给抓住了,当即在那里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们,浑然已经忘了自己的传承和自己的身份。 “咔嚓!”我弯腰捏住抓在脚踝上的手掌,一使劲将它折了个寸断。这些尸体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时间的洗礼,都已经患了骨质疏松的毛病。稍微使点劲,就能将它们给拆散了。唯一让人恶心的地方,就是它们身上裹着骨头的那层皮。就好像是扯不断的牛皮糖一样附着在骨头上面,一拉半米长,然后那些毛孔被拉扯成绿豆大小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 “楼喵喵,快来帮我!”侯爽爽在那里扯着喉咙喊了起来,这些从泥土里探出来的尸爪,让她觉得身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哎,你拿判官笔削它们不就完事了么?”灯草一甩手中的降魔杵,将它甩成一米多长类似于短棍的样子,一杵将侯爽爽脚上的尸爪敲断之后对她说道! “嘎!”等我们先后摆脱了那些尸爪的纠缠,还没来得及从那些烂泥里退出来,一声振聋发聩的啸声从坍塌掉的洞壁后面传了过来! 闻声我和灯草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心里暗道了一声:“大家伙来了!” 第二七零章 好人好报 一具皮甲上满是铜钉,腰悬一柄烂掉了把儿的钢刀的粽子,大踏步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抬脚将那些尚在烂泥里蠕动着的尸体踩碎了几具,径直向我们走了过来。有几只小粽子挣扎着从泥水里爬了起来,想要跟随在它身边,却不料被它拔出腰刀敲碎了脑壳。余者见状,纷纷向两旁闪去,让开了身前的过道。 “嘎~”大粽子手里提着钢刀,昂首又是一声长啸。不等啸声散去,挥动手臂一刀就向灯草劈去。 “铛~”一声,灯草举起手中降魔杵挡下了大粽子这一刀。随后一脚踢向大粽子的肚腹,想将它踢倒在地。只是事与愿违,灯草这一脚踢出,就如同踢在一团烂棉絮上一般。 “嘎~”大粽子转动了一下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眼珠子,挥动着左臂横扫向灯草的脖颈。 “梯云纵,少阴!”侯爽爽见大粽子的注意力完全被灯草吸引过去,一个梯云纵闪到它的背后,手中判官笔直直插进大粽子的后腰处一绞道。侯爽爽的想法是好的,她想用少阴将粽子瘫痪掉。可是她忘了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身上的神经早就已经坏死,少阴对于它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侯爽爽这一招,除了在粽子身上捅出个窟窿,就是吸引它的仇恨了。 “噗!”果然如我猜想的那般,粽子虽然失去了疼痛感,可是有人捅它它还是感觉得到的。只见它放弃了继续攻击灯草,原地蹦了个360度,手臂一个横扫将侯爽爽打了个趔趄。不等侯爽爽站稳脚跟,挥刀就向她的身上砍去。 “束嘞!”霍晶莹一跺脚,抬手一拍法鼓嘴里轻喝一声。一片绿油油的荆棘,顿时顺着粽子的脚踝向它身上蔓延过去。几个呼吸,便将粽子捆了严实。而那些荆棘上沾染着的毒素,也快速地向粽子体内渗透进去。 “走!”灯草将降魔杵往地上一插,双手将侯爽爽抱住抛到我的身边。大喝一声后双手合十,开始诵起了金刚经。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灯草缓缓闭起双目,双手开始结着手印低吟道! “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灯草手印一变,脸上愈发宝相庄严。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灯草手印再变,猛地睁开双目,金刚怒目般瞪向那只尚被捆在荆棘之中不能动弹的大粽子厉声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尊八臂罗汉随着灯草的吟诵,出现在他身前。随着灯草手印结罢,身上金光大作,八臂齐张转动起身子拍打向那只大粽子。 “啪啪啪啪!”八掌先后拍打到大粽子身上,带起了一阵令人作呕的尸臭味。大粽子身上的腐肉鼓起一个个水泡,待到水泡破裂开时,一股股金色的液体喷薄而出瞬间淋遍了它的全身。 “啪啪啪啪!”随着金色液体布满全身,一道道金光从大粽子体内透体而出。然后再看它,已然支离破碎散落一地。那些腐肉和骨骼随后也是慢慢化作一滩黑水,浸入地下消失无踪。 “阿弥陀佛!”灯草双手合十,悲天悯人的诵了一声佛。然后双手握住降魔杵的杵身,将它从地下拔了出来。大粽子被干掉了,剩下那些残余的小粽子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先后将它们超度了个干干净净。 有人说了,能够将一个排的士兵全都留在这里的角色,你们这么简单就搞定了?我只能说一句话,那就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就和登黄山什么的一样,有人空手爬山都累个半死。人家挑夫挑着100多斤的货物,轻松登顶。 事情就这么告了一段落,我们在退出去的时候,将老林叔和阿黄的尸骨一并带了出去。顺着吕宽沟留下的那根麻绳,我们爬出了洞外。洞里还有那么多战士的尸骨,我们的力量有限,暂时只能让他们继续在这里安眠一段时间。等我们将这里的情况上报之后,我相信自然会有有关部门来料理善后。 “走吧!”将那块倒卧在旁边的青石板合力推到洞口上方掩盖起来,我拍了拍手对灯草他们说道。至于这块青石,是青石板还是青石碑。之前到底是用来干嘛的?已经不重要了。洞里的粽子已经被料理干净,就算先前它是用来镇压这些粽子的,如今它的使命也已经完成。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老林叔和阿黄带回去,找个好地方将他们安葬了。 “老林叔,说说呗!?”老林叔头七那天,我在房里摆好了酒菜等着他。这是我答应他的,等他回来,我请他吃酒。子夜时分,老林叔穿着一套齐整的褂子打门外走了进来,身边跟着一个样貌算得上清秀的女子。两人齐齐对我施了一礼后,坐到了我的对面。我看着那个女子,提起酒来为他们各斟了一杯问道。 “这辈子,也没什么朋友,也没个什么牵挂。想来想去,似乎只有你这里可以来了。可是翠儿不放心,非要跟着我一起来。她说了,生前不能好好儿侍奉着我。如今想跟我在一起,谁也管不了。”老林叔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然后看着身边的那个女子柔声说道。到这个时候我明白了,坐在他身边这位,就是他以前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小寡妇。 “那我要恭喜老林叔和老林婶儿了。”我站起身来替他们将喝空的酒杯再度斟满笑着恭贺道。对于老林叔,我是很尊重他的。这种尊重的起因,应该是来源于我们的性格。我和他的性格相仿,不喜欢求人。有个什么事情,习惯自己独立去解决。也不会对人卑躬屈膝,无欲则刚,我不想着那些蝇营狗苟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对人低三下四的了。老林叔和我一样,都是那般的硬气。假如我父亲还在的话,他们俩应该会成为好朋友。 “楼啊,翠儿说,你在下面的官儿可大。本来她死活不要我来的,可我寻思着,应该来和你道个别。三杯酒后,我就要回去了。老林叔一辈子没求人,今儿我想求你件事情。”老林叔看着眼前的第二杯酒,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猪肉炖粉条子给身边的老林婶儿,示意她吃。之后搓着手,有些难于启齿的对我说道。 “老林叔,啥事你说话,咱们之间说不上个求字!”我放下手里的酒瓶,看着有些囧迫的老林叔说道。杯中的酒和碗里的菜,在旁人看来是纹丝未动。只有我能看见,老林叔和老林婶儿是吃喝过了的。要是这个时候有人来闻一闻我对面的那两杯酒,一准会说是白水。 “那我可就说了,楼啊,你能帮忙就给帮,不能帮叔也不怪你!”老林叔有些惨白的脸上,显出了一丝红晕来对我说道。开口求人,对于他这个一辈子没求过人的人来说,实在是羞于启齿。 “要是转世投胎的话,你能不能和下面的官儿说说,将我和小翠安排在一个地方?我怕我和她隔得太远,下辈子也不能在一起。”老林叔将面前的第二杯酒端起来,一咬牙喝光了对我说道。要说老林叔这辈子有什么遗憾,那就是没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了。我知道他的遗憾,也能够理解他。可是我没想到的是,他求我的居然是这件事情。按理说,他是该为自己多想想的。穷困了一生,为何不来求我给他安排一个大富之家投胎呢? “没问题,你就是不说,这件事情我也会替你办好。老林叔,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例如,我给你安排个富贵人家投胎什么的?”我将酒瓶拿在手上,没有急于替老林叔和老林婶儿斟第三杯酒。三杯酒一过,他们就要返回阴司,我想和他多说几句话。 “我只想着能和小翠白头到老,其他的,只要我手脚全乎,自己能挣得回来!”老林叔看了一眼身边的老林婶儿,抬头对我说道。 “人来!”我很赞赏的看了一眼老林叔和言听计从的老林婶一眼,一抬手亮出阴司印信在那里大喝道。 “拜见楚江王,不知唤我等有何差遣?”几个阴差随着我一身喝,先后闪现在我面前拜倒在地道。老林叔和老林婶儿见了阴差,慌忙起身想去见礼,被我一抬手拦住了。我喊他一声叔,这几个不入阶的阴差哪里够资格受他们的礼? “拿我腰牌,护送他二人前往第十殿找转轮王。说我拜托她,务必好生照拂此二人。让他们来世结为连理,无病无灾。”我将腰间腰牌解下,甩手扔给了面前的阴差班头说道。 “谨遵楚江王谕!”几个阴差偷偷看了看老林叔和老林婶,心中决定这一路必要好生伺候着。然后齐齐叩首应道。 “此间事了,老林叔老林婶儿。饮了这第三杯酒,我送你们上路!”我见老林叔别无他求,随即站起身来替他们斟满了第三杯酒说道。 “楼啊,多谢了!”老林叔老泪纵痕的端起酒杯,拉着身边老林婶儿的手,两人一起昂首将酒喝干了说道。 第二七一章 国泰民安 送走了心愿已了的老林叔后,我在屋子里早已经准备好的火盆里焚化了许多的冥钱。这是给他们路上使的,有钱能使鬼推磨。相信老林叔夫妇在去第十殿的路上,会过得很安逸。至于转轮王那边,我也相信她会卖我这个面子。要知道,孟瑶转轮王的这个位置,当初可是我让贤推荐的。什么?孟瑶是谁?不就是孟婆么。相信我,人家不仅不是鸡皮鹤发的老太婆。相反还是个颇有姿色的妙龄女子。嗯,起码从面相上看是这样。哪位有兴趣的,可以去勾搭勾搭! 一晃时间又过去了半年,2002年6月份的时候,吕宽沟从医院回来了。看着他变得沉稳了许多的脸,我快步迎了上去。电厂已经在试运行了,在周边屯子里招工的事情也提上了日程。这些日子,乡亲们每天都会和当年送儿参军那样,带着自家的小子或者闺女前来面试。吕宽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明知道独自下去救老林叔会有生命危险,他还是去了。对于这种人,我决定给他个工作机会。 “身体怎么样?都恢复了吧?”我分开前来面试的人群,走到吕宽沟的面前问他道。他断臂的那只袖子扎进了腰带里,用剩下的那只手使劲和我握着,半晌说不出话来。本来他丢了一条胳膊,这辈子大约也算是毁了。老林叔一死,放山这条路自然也就没法再走下去。同行是冤家,没人愿意多个人加入进来分润现有的利益。更何况吕宽沟还少条胳膊,带上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可是接到我让他来面试的电话后,吕宽沟本已经死掉的心又活跃了起来。 老林叔在时就对他们讲过:楼那人不简单,别看他现在只是个看大门的。可是那些个领导见了他,都是老远打着招呼一脸笑的。你们别小瞧了人家,要和人家处好关系。没准今后会有事情求人帮忙!事实证明,老林叔的眼光还是毒辣的,看人也是准确的。要不然面试官的席位,怎么会有楼哥的份?吕宽沟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在那里暗自回想道。 “都恢复了!”吕宽沟拍拍自己的胸膛,挺直了腰杆子在那里对我说道。 “那好,要是可以的话,三天后来这里报到。工作么,暂时安排你在保安大队怎么样?月工资起步1500,外加中夜班费。”我将吕宽沟拉到一旁压着声对他说道。1500在沿海城市来说,02年已经不算什么了。可是在这里,则是算得上是高薪。我琢磨了一下,以当地的生活水平来看。加上中夜班费和奖金,一个月接近2000的收入足够吕宽沟衣食无忧了。只要他不乱搞,甚至每个月还可以结余个几百补贴给家里。这也是托电力部门薪水高的福才能拿这么多钱,要是换个一般的单位,02年能拿到1000已经算是不错了。 “成啊,这还有什么不可以的?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吕宽沟闻言眼睛一亮,瞅了瞅其他负责面试的人问我道。别说底薪有1500了,就算是给500,他也干。家里东拼西凑的将他的医药费凑齐,如今已经欠下万把块钱的外债了。要是没个收入,这些债让他怎么还?欠了一屁股债,让他老爹稍微挺直了些的腰杆子,再度弯了下去。而老奶,则是继续在那里开始了唠叨。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这个家恢复到以前的那种状况里去。 “定了,专业岗位我做不了主。可是保安大队这块儿,我说了算。你先回去和家里通个气,三天后早上8点之前准点过来找我报到就是了。”我拍了拍吕宽沟的肩膀,对他轻声说道。需要专业技能的岗位,大多会招来一些大学生,或者留给本系统的子弟们。至于保安大队么,我安排几个人还是可以的。 我不插手别人的事情,别人也别来插手吕宽沟这件事。真要惹恼了,大不了大家都按规矩来,谁也不便宜谁算了。除掉保安这块儿,其他任何一个岗位,都可以拿来做人情。而且工资是保安们的好几倍,年终奖更是亮瞎人的眼。所以对于一个区区的保安职位,也真没人去和我计较。并且安置进一个残疾人,在某种程度上对于电厂的声誉是有正面宣传意义的。 “那,楼哥我就先回了。家里要是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呢!”吕宽沟闻言抬起那只独臂,在自己头上挠着笑道。放山的收入是不固定的,运气好能分润到千儿八百的。运气不好,或许只有几百块的收入。眼下可好,旱涝保收的,只要上班每个月就有钱。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是吕宽沟想都不敢想的。他决定快点回家,然后把他被录取的消息和家人说一说,让他们都高兴高兴。 “等等!”等吕宽沟走出几米,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喊住了他之后,我从兜里拿出500块钱来塞进他的口袋里。我知道他们家的现状,为了给他治伤,连囤下来的米都卖了。这几百块钱,拿回去一家人可以买点肉菜庆祝一下。剩下的买些米面,在自家地里摘些蔬菜,应该能对付到下个月吕宽沟领工资。 “楼哥这使不得!”吕宽沟见状在那里推辞着,同时想把那几百块钱从口袋里掏出来还给我。跟了老林叔几年,旁的他没学会,老林叔的那副硬脾气倒是学了个十足。 “拿回去,家里要断顿了吧?好的吃不起,起码不能让你老奶饿肚子吧?对付对付,等下个月你领了工资,日子就能缓过来了。”我一把按住他摸向口袋的手对他说道。 吕宽沟闻言红了眼眶,缓缓松开摸进了口袋里的那只手,很用力的对我点了点头。他想说声谢谢,可是却梗在了喉咙边上。他决定,这辈子只要我招呼一声,哪怕前边是刀山火海都要为我趟上一趟。 “楼哥,你看这通知。我那个,能进不......”姜茂财也接到了面试的通知,只不过仅仅是一份通知。这种通知在周围几个屯子里,只要是适龄青年都有一份。眼瞅着吕宽沟被我收了,于是有些畏畏缩缩的凑到我身边来轻声询问了一句。 “排队,一个一个来!”我看着他笑了一下,然后冲那边排着队伍等待面试的人群努了努嘴道。对于这种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的人,我的原则是公事公办。在同等条件的情况下,我会将这种人向后排。 招工的事宜忙活了接近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才算是告一段落。随着前来报到的人越来越多,有很多机灵点的人都开始在电厂附近开起了杂货铺,小卖部和小餐馆。电厂的宿舍楼就建在电厂附近,随着时间的推移,以这几幢宿舍楼为基准,四周已经发展成了一片略有规模的集市。无形中,极大的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为了这事,镇子上的有关领导还获得了上级部门的通报嘉奖。 吕宽沟他爹在电厂门口租了个小门面,专门卖些烟酒副食。一个月也能挣不少,儿子和孙子都能挣钱了,吕宽沟的老奶也就不唠叨了。当然,门面的事情是我出面帮忙解决的。我始终认为,好人就应该有个好报。而几年后,这些屯子里的土砖房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幢幢独门独院的红砖房,吕宽沟家也不例外。 经济上发展了起来,不少外屯的姑娘,也乐意嫁过来了。吕宽沟也成功的勾搭上了一个中意的姑娘,并且婚后还为老吕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带把儿的。老大取名叫吕大淼,老二取名叫吕小淼。吕宽沟还说,如果再生个闺女,准备取名叫个吕思淼。这些,都是在我离开电厂几年以后的所发生的事情。一直到现在,我和吕宽沟都保持着联系。 “能源储存得怎么样了?”暗地里给黑衣人的飞船供应了一段时间的电力之后,我接到命令,再次出现在黑衣人的面前。侯叔叔要掌握飞船储能的进度,才好做出进一步的安排。自打发现了飞船的存在之后,二炮部队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说实话,对于这个不属于任何国家,更不属于人类的文明,侯叔叔是不放心的。过河拆桥,反目成仇这档子事情,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会发生。 “你来看,如果按照现在的进度。再加上飞船自身所吸纳的太阳能,再过些年我们就能踏上返航的路了。无论如何,我们是真心感谢你们无私的帮助。”黑衣人很是激动的对我躬身说道。自从我们开始向飞船输送能源,他就已经将同伴们从休眠中唤醒。此刻他的同伴们,也齐齐对着我躬身道着谢。回家这个词,不管对谁都是神圣的。 “我们之间的协议......”我适时的提出了这个问题,这也是侯叔叔再三交代的主要问题。能源以及开始输送,可是我们需要的技术是不是也到了获取的时候了? “协议完全没有问题,这是有关于激光武器的图纸。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习惯,进行了绘制。包括其中的参数,也是按照你们所掌握的方式进行了标注。关于发动机方面,说实话我们的技术你们现在就算有图纸,也制造不了。因为里面很多的材料,是你们这里没有的。所以,为了表达我们的感恩和诚意。我们为你们专门设计了一款新的发动机,这是所需要的材料还有参数。这是图纸,你拿好!”黑衣人拿出了一个金属箱子,打开之后对我说道。 “合作愉快!”见黑衣人没有反悔,我这才将心放回肚子里,伸出手来对他说道! “合作愉快!”黑衣人伸出手和我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一年后,中国在激光武器上的成就,超过了世界上那些老牌的发达国家。又过几年,中国最新的发动机制造出来了。中国的航空航天,包括空军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整个世界,一时为之惊叹! 第二七二章 一锅老鼠屎 “特么的一群软脚虾。”灯草灌了一口啤酒,扔了两粒花生到嘴里拍着大腿在那里忿忿不平的骂道。电视里正在直播2002韩日世界杯决赛阶段的比赛,此刻正在对阵的,是中国国家队和哥斯达黎加国家队。眼瞅着国足汉子们在场上漫无目的的来回奔跑,久攻不.射。就连灯草这个出家人,一时也是心头火起犯了嗔戒。当然,他除了色.戒尚未犯过,其他的好像也都犯得差不多了。 这是我们从长白山电厂离开之后的一个月,灯草不想回灵泉寺,跟着我和霍晶莹回了我的家。老娘一年没见着我的面,见了我之后自然是少不了一通数落。不过我乐意被她数落,有人关心和惦记的感觉其实很不错。不离家永远不明白回家这件事情有多重要。自打家里多了灯草还有灯芯之后,就明显热闹了许多。 “这孩子,人家在那里踢球,把他给急半死。来,花生米就啤酒怎么喝?尝尝阿姨做的凉菜。”时间已经不早,夜里10点半,老妈还在厨房里操持。知道灯草爱看足球,心里琢磨着不能慢待了人家。这不,硬是忍着瞌睡做了两盘凉菜给端了出来。才一出厨房,正好听见灯草在那里骂骂咧咧的。 “阿姨,您快去歇着吧。这球看完了我们就睡。”灯草接过老妈手上的盘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那里说道。 “成,你们看着。反正不是最近不用上班么?晚点也没事。吃完了碗就那么放着就行,明天早上我起来洗。对了儿子,你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老妈将围裙解下来放回厨房,然后走出来对正窝在沙发上抽着烟的我说道。老爸的病就是因为长年吸烟引起的,起码医生是这么说。老妈不希望我也抽出什么毛病来。 “知道了老妈!”我将手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拿起一瓶冰镇啤酒启开了说道。霍晶莹坐在我身边,冲我瞪了一眼过后索性连烟灰缸都收走了。这丫头,如今越来越有女主人的范儿了。 过了个把礼拜,灯草一直到国足被人三场比分总计9比0给虐回家了之后,这才满脸不悦的拉着我出了屋子。我不知道这货从什么时候开始好上了这一口的,看着他一脸不爽的样子,贫道忽然觉得很爽。 “别看那破球了,在家里窝了一个礼拜,出来溜达溜达多好?你看那妹子,你看那御姐儿。你再看那,师太!看谁不比看球来得赏心悦目?”走在夏天的街上,看着打眼前走过去的红粉们我对灯草说道。 “哎,凭僧决定回去之后要为沙特队祈福。”灯草昂首望天,半晌忽然在那里开口说道。听他说这话,我都有些怀疑这个秃子是不是被国足刺激傻了,好端端扯出什么要为沙特祈福来。 “你没事吧?要祈福也是为国足祈福,祈祷他们下次能在决赛阶段里遇上泰国什么的,好歹装回男人不是?”我摸了摸灯草的光头,油腻腻的。将手在他僧袍上擦了几下,我问他道。没想到,我这一句随口说的话,在10年后成为了现实。不过中国和泰国不是在世界杯上遇到的,而是在一场热身赛上,中国队1比5被泰国轮了。从那以后我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能从国足身上找到足球的乐趣。 “要不是沙特大比分输给了德国队,这回咱们的足球队,就是第32名,倒数第一。现在好了,我们输球少,排在第31名,好歹是倒数第二,下面有个垫底的。你说,我该不该为沙特祈福?要不是他们,我们这回丢人丢大发了就!”灯草将我的手从他僧袍上打落,在那里扳着手指头对我说道。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才想着去给沙特祈福的。 “哎,你就剩下这么点出息了么?倒数第二比倒数第一光彩到哪里去?行了,别惦记着替人祈福了。我打个电话叫个朋友出来,咱们喝酒去。”回来10来天了,一直没有碰到汪旺财这货。也不知道在我离开的这一年间,他的生意有没有什么发展。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出乎我意料的是,一向是习惯24小时开机的汪旺财,这回居然关机了。 “怎么了?没找着人?我们自己去也是一样。”灯草见我将手机挂了,随后在那问道。 “算了不管他了,我们自己去!”我沉吟了一下对灯草说道。这大白天的,这货不开手机到底干嘛去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旺财去好女色去了,毕竟他有这个前科。等他开机了之后自然能够看到来电提醒,到时候他自然会来联系我。 依然是在我家附近的那个酒楼,只不过服务态度比一年前要差了一些。一年前进门的时候,人家妹子会彬彬有礼的排成两排,在那里用娇脆的声音道上一声:欢迎光临!现如今再来,连个帮忙开门的人都没有了。 “先生您几位?”不过还好,进去之后人家大堂的服务员还算热情的迎了上来打了声招呼。我冲她竖起两根手指示意了一下,随后打量起大堂里的布置来。经过一年的营业,先前还算有些品味的装潢如今也是显得有些落后了。也不知道是平日没注意保养还是怎么地,墙上的喷塑居然出现了剥落的情况。看来这家酒楼的老板也没用心去经营,要知道酒楼的装潢出现破像,一是不利于财运,二是会降低自己的档次。 “请这边请!”服务员妹子说完这句,率先扭头走了。而我则是微微皱了皱眉毛,和灯草两人跟在她身后向角落里的台子走去。正是吃饭的时间,整个大堂居然没有多少客人。这么好的地段将酒楼经营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酒楼老板到底会不会做生意。我看了看大堂内仅有的3-4个客人,在心里暗暗想道。 “妹子,一年前你们这儿可热火得很啊。怎么现在经营成这样了?还记得汪总不?那个时候这里可是他们那个档次的人经常来的地方。”我随着服务员走到一张靠窗的台子上坐了下来,趁着她替我们倒茶的时候轻声问道。 “我们快关张了,老板都俩月没见着人影了,现在就靠着以前的老员工自己将酒楼维持着呢。没准呀明儿您再来,这里就变成别的什么店了呢!”服务员轻叹了一口气,向身后看了一眼对我说道。 “关张?你别开玩笑了。这么好的地段,你们老板舍得关张转让出去?”我喝了一口茶水在那里笑问道。我不信酒楼的老板这么蠢,连我这个不擅长做生意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里的商机,难道他会看不出来?我敢说,这个地方一旦转让出去,这辈子他都拿不回来。 “还不是因为地段太好了闹的么。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群混混,天天来这里找事,说是要把这里盘下来。我们老板实在都被打进医院两回了,前段时间说是不想做下去了。斗不过那些人,他们想要就让给他们算了。”服务员妹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老板将这里转让出去,她们顶多换个老板继续打工。只是她有些替自己的老板不值,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生意,硬是被那群混混给搅和了。 “你们老板没报警?”灯草翻看着面前的菜单,一连点了三个肉菜一个汤之后问那服务员道。 “报警了啊,每次不等警察来那群人就跑了。等警察走了,他们又来骚扰客人,寻衅滋事。呐,上回过来将店都砸了。这些都是后来我们自己找人修好的,老板已经不敢再来酒楼了。”服务员妹子冲墙上的装潢努了努嘴说道。原来,先前进来的时候我看见的那些破败了的装潢,是被人砸过的原因。 “这样啊,那这群混混还挺嚣张的啊。背后有人撑腰吧他们是,没人给他们兜着事儿,他们敢这么干?我想你们老板能拿下这个铺面,也不是一般的小老百姓吧。弄废几个混混的实力,他应该是有的。”我将菜单递给服务员,随口说道。 “那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反正人家给工资,我们老实上班呗。至于您说的那些事情啊,我们可不敢瞎说。”服务员妹子看了看我们点的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说道。三菜一汤,都是贵菜。我和灯草这顿下来,她能抽好几十块钱的成。 老板不来了,先前欠着的工资也没个着落。这些服务员只有抱着一线希望在这里将店撑下去,指望着哪天老板能来把工资给结了。可是在这之前,他们也得吃饭不是?于是就自己定了个规矩。谁招待的客人,除掉本金之外可以从账上抽一定比例的提成。今天她的运气不错,提成出来的钱,足够抵她家里一天的开支了。 “二位稍等,我这就给您催厨子做去!”服务员替我和灯草将茶杯沏满,打了招呼抱着菜单就向后厨跑去。 第二七三章 鼠辈 “啊!”服务员妹子才跑到门口,就被几个下头穿着大裤衩子。上身穿着花格子短袖,头上染得跟堆了一坨屎似的混混给拦住了。服务员妹子吓得大叫了一声,怀里抱着的菜单也掉落在地。 “怎么地呀?小琳妹子?几天不见哥,怎么这么生分了?今儿你们老板还没来?我大哥可等着他在转让合同上签字呢。咱们都是文明人,你用不着害怕。”为首一混混牵着一条杂.交过不知道多少回了的狼狗走过来,用手挑了挑服务员妹子的下巴在那里说道。 “怎么地?还要咱哥们请不成?各位都出去吧?这儿今儿不营业。”牵狗的那位将挑过服务员下巴的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然后人仗狗势的在大堂里高声咋呼着道。但凡混混出行大抵是这个揍性,要么仗着人的势,要么仗着畜牲的势。真让他一个人出去惹事,他也害怕。 “哎哎,你们账还没付呢!”本就屈指可数的几个食客见状,放下筷子就往门外走去。他们心里确实有些怕,不过怕的不是那几个混混,而是混混手里牵着的那条狗。这家伙,那血盆大口的要是让它来上一口,能落着好儿么?见客人都跑掉了,负责招待他们的服务员赶紧追了几步喊道。 “别惦记着结账了妹子,哥哥今儿来通知你们一声。打明儿起,这里可就要换老板了。你们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反正来了也没工资拿,何必呢?还有,谁要遇到你们老板了,帮我带个话儿。就说让他赶紧来这里把合同签了,不然被哥们儿逮着了,可就不是和上回那样断条胳膊就算完事了啊!”牵狗的那位抬手抠了抠鼻孔,然后弹了弹指甲在那里对服务员们说道。那架势,浑然就像他是老板一般。 “哎?合着几天不来,我特么说话不算话了?角落里窝着的那两个,还不滚在这里等饭吃呐?”看着服务员们战战兢兢的样子,牵狗的那位很是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一回头,就瞅见了冷眼旁观的我和灯草。提了提手里的狗绳,那位扬着下巴冲我喊道。横行霸道惯了,忽然看见有人不在乎他,这位的心里顿时有些不爽利的感觉。 “谁特么裤裆没夹紧,把你给露出来了?”灯草端起茶杯,冷笑了一声看着牵狗那货说道。这句话,是他偶然一次在西湖看见俩游客在那里拌嘴听到的。从此之后,但凡和人不对付了,就爱说这句。 “哟呵?有人敢跟咱哥们儿炸刺儿嘿?小子,外地的吧?识相的赶紧滚,不然别怪咱哥们下手狠。”那货将手里的狗绳松了一下,让那条大狗猛地向前一窜,随后收紧了狗绳对我们说道。我看着那条吐露着猩红舌头的狗,再看看那几个歪瓜裂枣的货,心里暗道了一声:真是人无好人,狗无好狗! “我们的菜,该上了吧?我们是来吃饭的,不是来听狗吠的。”我挖了挖耳朵眼儿,看着那个小脸煞白的服务员说道。我知道今天这顿饭是没法吃了,不过对于这种人渣,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去惯着他。他爹他妈惯着他,我又不是他爹,没那个义务。 “行啊小子,很久没人敢这么和老子说话了。今天不弄弄你们,我超子就没脸在这里混下去了。”原来牵狗的那货叫超子。就见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在那里对我们说道。说完之后,将手里的狗绳一放,纵使那条狼狗径直向我和灯草扑了过来。要说这货,是典型的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这么大条狗扑人,一旦扑上了那人还有命在?弄出了人命,就凭他这种小喽罗,谁会出面去救他?最后的下场,无外乎一粒花生米罢了。 “你就靠着它横行霸道的是吧?”灯草早就按捺不住揍人的冲动了,这个光头,最近是愈发的有暴力倾向。只见他一脚将桌子踢向那只汪汪狂吠的狼狗,一个踏步迎着狗就冲了过去道。本来这活儿贫道准备留给自己装x用的,没想到却被这个秃驴给抢了先。 “昂呜昂呜!”那狼狗被灯草踢来的桌子砸了个正着,疼痛之下悲鸣两声转身就想跑。看来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这狗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一见点子扎手,第一件事就是想风紧扯呼。 灯草性子一起,哪里会让这狗全身而退?一探身一伸手,抓住了狼狗的尾巴将它拖了回来。那狗胆气已丧,就那么任由灯草拽住它的尾巴,然后拦腰将它举起狠狠地砸到了地上。这一下下去,那条狼狗的脊梁当场就被砸断。抽搐了几下四肢一蹬,眼看着就死在了当场。灯大师这顷刻间,便又犯了杀戒。 “阿黄!”那超子见自己的狗口吐白沫咽了气,从腰间拔出一支匕首来大叫一声就操刀捅向了灯草!只是这狗的名字居然敢叫阿黄?阿黄这名字是这种狗配叫的么?超子一句阿黄出口,贫道当时就心头火起。他这一句阿黄,让我想起了老林叔。 “滚,不滚就毙了你!”我一抬手拔出腰间的手枪,直直指着超子吼道。贫道如今可是有持枪证的人,敢在贫道面前动刀子捅人,真毙了他也是合法的。不过我看这货那色厉内荏的样子,有心手下留情放他一条生路,这才没有拔枪就打。 “当啷!”超子很听话的将手上的匕首往地上一扔,随后也顾不得许多,调头就往门外跑去。那速度,比那条狼狗刚才前扑要快得多。 “我看今天这饭是吃不成了,咱俩去对面吃炒面算了。”我将手枪插回枪套,整了整衣裳将它掩盖住对一旁的灯草说道。刚才被这群混混这么一闹,酒楼的厨子早从后门溜了。加上我把枪那么一亮,谁还敢过来招待我们?还好街对面有一排大排档,虽然档次不高,但是味道也不比这酒楼的差。我决定和灯草去那边对付一顿,然后给在家里吹着空调的老妈和霍晶莹打包带点回去。 湖北的夏天,能热死人。这不是假话,在家要是不开空调的话,室内温度都能达到36度。而湖北气温最高的,不是武汉,而是我的家乡!因为就算是看天气预报,我们这里的温度也比武汉要高上1-2度。更何况,实际温度总是会超过预报那么一两度呢?脚上的凉鞋踩在柏油路面上,有一丝黏糊糊的感觉,那是地面的沥青被骄阳烤融化了的结果。如果低头细看,会发现自己的脚印此刻正印在地面。 马路上的车不多,大概是因为天气太热的原因,人们不怎么爱出门的缘故吧。可即是如此,我和灯草依然站在斑马线上等到了人行绿灯亮起才迈步向对面走去。规矩就是规矩,大家都守规矩的话,很多事情自然也就公平了。怕就怕有些人想着别人遵守规矩而自己却去破坏规矩,这样的话只会带动更多的人去不守规矩。 因为人是高级动物,在心里都是会比较的。为什么我守规矩,反而没有那些不守规矩的人过得好呢?于是那些原本守规矩的人心里会不平衡,逐渐的也加入到不守规矩的这类人里头来。到最后,就没人再去守规矩了。看起来有些拗口,可是道理却是这么个道理。 “老板,来一份油焖大虾再来一箱啤酒。啤酒要冰的啊!”走进了一个食客算是不少的排档里,我和灯草找了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了下来,然后开口大声地招呼着脖子上围了一条巾,汗流浃背地在灶台前头忙碌着的老板。在大排档吃东西,可没有酒楼饭店的那种待遇。这里没人迎你,没人为你领座,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眼疾口快。先坐下,先开口。你的菜自然就先下锅。 “油焖大虾一份,6号台子!”老板闻言冲我们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开口大声吆喝了一句示意自己知道了。点好了菜,我起身自己去提了一壶冰镇酸梅汤过来。这是排档赠送给客人的,不另外收钱。当然不是本地人一般都不知道这里还送这个,因为老板通常会把小茶壶放在菜架后头的冰柜里藏起来。毕竟是小本生意,能省一壶是一壶。 “先喝两杯这个解解暑,我们这里比杭州热吧?”我拆了两套一次性的塑料餐具,将里面的杯子拿出来用水涮了一下,然后替灯草倒满了冰镇酸梅汤问他道。吃大排档只能这样了,讲究不起来。不过我喜欢这个味道,大家大声说话,大筷子吃菜,大杯喝啤酒才显得有气氛。 “其实都差不多,杭州的夏天也热得很。”灯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后自己提起茶壶来斟满了杯子道。看来这个酸梅汤是对了他的胃口了。 “就是他们,大哥。”我们的油焖大虾还没上来,我放了一马的那个超子反倒是先找来了。只见他伸手对我和灯草一指,冲身边那位左青龙右白虎,双筒猎枪在腰间的大汉说道。 第二七四章 黑与白 “敏哥有日子没来了啊,来来来,快坐!大热天的,待会我给烧盆大虾,算我请客了!”排档老板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持枪大汉,又看了看我和灯草。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从裤兜里掏出一盒有些皱吧了的香烟来迎了上去说道。这群人的手段,他是清楚的。这段时间,为了能有个安生的环境做生意,他没少“孝敬”这些泼皮。 “嘿,生意不错?这烟的档次见涨啊。”那敏哥左手提着双筒猎枪,右手接过排档老板递来的香烟,拿到眼前瞅了瞅牌子说道。他和这些开排档的小老板们没什么利益上的冲突,所以和他们之间相处得还算可以。不过前提是,这些老板每个月的保护费得按时交。每个摊位每个月收取1000块,在他看来实在是不算多。因为这1000块钱,他也不是自己独吞的。他能在这块地界上生存下来,靠的就是相关部门的相关人士照拂着。每个月的收入,有8成孝敬了那些人。 “敏哥说的哪里话,我这小本经营的勉强能糊个口而已,哪里抽得起这种好烟。这烟还是上回我侄儿结婚的时候得的,这不一直没舍得抽。寻思着这几日或许能遇着敏哥,好歹也尝一支不是?”排档老板说着话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来准备替敏哥点烟,同时冲我和灯草俩人使了个眼色,示意我们趁机走。他知道敏哥这伙人的厉害,寻思着看能不能帮我一把。毕竟我以前也在他这里照顾过不少生意,街里街坊的不伸把手说不过去。 “你和这俩小子有交情?想,帮他们打掩护?”敏哥在街面上混久了,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排档老板冲我们使眼色的时候被他发现了,于是将手里的香烟捻碎了冷笑着看向排档老板问道。超子是他兄弟,兄弟的狗被人打死了,他无论如何是要出头找回场子的。要不然传扬开去,道上的人会说他没义气,今后还有谁会跟着他混? 其实,这位敏哥心里真实的想法是。打狗看主人,狗被弄死了,就是没把超子当回事。超子是他的兄弟,不把超子当回事就是不把他当回事。今天有一个没把他敏哥当回事的,要是不杀一儆百,明天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到那个时候,道上的疯狗们就会争先恐后的来抢夺地盘。今天他选择高调的替兄弟出头,就是做给旁人看的。他要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谁敢打他敏哥的主意,他就弄死谁。 “人家住这附近,又时常照顾我的生意。敏哥,你大人有大量。看在他们年轻的份上,放过人家这一回吧。你看,有多大仇能值当你动枪呢?实在不行,让他们摆桌酒席给你赔个不是也就算了。”排档老板见敏哥识破了自己的意图,连忙用手轻按住他手上猎枪的枪管在那里好言相劝道。 他本意是想说,我和灯草也是本地人。就算有得罪过敏哥的地方,看在大家都是一个地方的人的份上,事情就大事化小算了。毕竟有句老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是他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敏哥似乎更是有恃无恐了。家在本地,对他来说就更没什么威胁了。只要在本地,他随时都可以摸到别人家里。不管是威胁也好,还是打砸也罢,总之事情到最后总是会朝着有利于他的方向进行下去。 “住这附近?附近,也就是吴都花苑还能住人了。有钱啊,能住进那小区的都有特么有钱。”敏哥闻言回头朝马路对面我住的小区看了看,然后摸着脸上的横肉对我狞笑道。在他看来,这回少说也能进账个几万了。有钱人都怕死,没有例外之说。只要将我吓唬住,几万块钱相信我还是乐意拿出来买个平安的。他就如同一只饿狗一般,不挑食。几十万他要,几万他也要。饿狗,可不是饭也吃,屎也吃么。 “不过有钱又怎么样?汪旺财有钱,不是一样被老子弄了?汪旺财你们都晓得吧?现在还不是乖得像条狗一样?老子去他家,他媳妇还得客客气气的替老子换鞋,捏脚!啧啧啧,说起那老东西,倒是艳福不浅!”敏哥走到一张小桌前,伸手从人家碗里拈起一只油焖大虾在那里嘎嘎地嚼着道。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汪旺财是遇到麻烦了。不过,听着他嘴里那些污言秽语,我实在是不想再忍下去了。 我一个梯云纵闪到敏哥身后,伸手夹住他的脖子,拔出枪来顶着他的太阳穴轻轻说道:“汪旺财是我朋友,你动了他,我就要你死。不信你试试,不单弄死你,你家一个也跑不了。你不是最爱上人家里去么?”我不知道他把汪旺财怎么样了,我不敢去想,也不愿意去想。我只知道他要是对汪旺财做出了什么不可弥补的事情,我一定会搞死他。 “灯草,拿上他的身份证,去他家好好弄弄!”我探出手,捜出了敏哥身上的钱包,然后甩给在一旁露出一丝狞笑的灯草道。 “都别动啊,麻烦告诉你的小弟,老子这玩意是真是假?”我咔哒一声将子弹顶上了火,将嘴唇凑到吓愣了的敏哥耳边对他说道。 “都往后站,都往后站,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误会!这么地,这块地界上的席面,你随便点,我摆酒向你赔罪。”感觉到太阳穴上的一丝冰冷,敏哥知道今天算是栽了。说着话的同时,他狠狠瞪了超子一眼。我手里有家伙的事情,超子没有告诉他。只是说有两个身手不错的人将他的狗给弄死了。原本以为带支猎枪招摇一下,这场子就能找回来,想不到这回踢在铁板上了。 不过像他这种人,脸皮是不要的。刚才人五人六的在那里装x,眼看事情不对,立马就能够装孙子。他心里也明白,能够带枪上街的,除了流氓那就是警察了。只不过他不知道,我是市局的还是分局的,或者是下边哪个派出所的罢了。他想将我稳住,脱身之后将我的底细摸清楚再决定该怎么办。如果他惹不起,那就孙子到底。如果我是银样腊头枪,那么他就君子报仇只争朝夕! “刚才你说,你把汪旺财怎么样了?他娶媳妇了?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我用枪口在敏哥太阳穴上使劲转动着,嘴里问他道。 “还不是有人看上了老汪这块地?说什么要盘过去弄成高档会所。这么好的地段做住宅楼,太可惜了。老汪不是不乐意么,然后,然后我们就出面了。大哥你也知道,如今想干点事情,哪个不是黑白配?对吧大哥?老汪那人不错,我没拿他怎么样,就是吓唬了他一下。至于他媳妇,我哪敢真怎么样啊?就是调戏了几句,摸,摸了几把!”敏哥一边说着话,一边猛对身边不知所措的手下使着眼色,巴望着里面能有个机灵点的瞅机会打电话报警。警察来了,他就安全了! “想报警啊?来来,我给你们电话!”一旁的灯草将敏哥的钱包当着众多围观者的面塞回了他的衣兜,只是拿了他的身份证放进兜里。随后顺便从怀里摸出手机来,递到一群混混面前说道。他对细节很注意,拿了敏哥的钱包,人家反口可以告我们抢劫。就算我们亮证件,等事情弄完也要麻烦一段时间。 “麻痹,你们倒是打啊!要不要老子告诉你们电话号码?”一群混混在那里面面相觑着,没人敢伸手出来接灯草的手机。看着这个膀大腰圆的和尚,他们选择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这群只知道仗势欺人的怂货,灯草猛地朝他们吼了一句。 “叮当!”灯草一声吼完,混混中有那猝不及防的,惊吓之中将手里的刀都扔了。而周围围观的群众,则是忍俊不禁的哄笑了起来。这群人平日里欺行霸市,横行无忌,他们心里早就恨之入骨了。只不过老百姓么,就图个安稳日子。只要没惹到自己头上,对这群混混的所作所为也就选择了忍气吞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涵义,大家都领悟得很透彻。眼下见敏哥他们怂了,快意之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你怂得,莫非我们还笑不得?大家伙心里如是想道。 “就你这怂样,也敢出来混社会?也想组织一支有组织犯罪的黑社会团伙?都特么别动啊,谁敢动,别怪老子当街把他突突了!”有混混见势不妙,磨磨蹭蹭的就想混进人群里撒丫子。我看都不看那几个准备跑的货,只是在那里大声警告着他们。当街突突是吓唬他们的,敏哥在我手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大不了到时候挨个找他们家去。 “敏哥是吧,有车没?打电话叫几辆车来,陪我去汪旺财家探望探望怎么样?”我将枪口抵在敏哥的后脑勺上,伸出一只手来下了他的双筒猎枪对他说道。 第二七五章 算账 不得不说,混黑的人车多。敏哥很快就打电话叫来了几辆车,随后被我押着钻进了其中一辆卖相最好的车里。开车的是他的手下,一看他老大脑袋上顶着的喷子,当即就想下车开溜。老大被人弄死了他可以再去跟一个新的,可是自己的小命要是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去,去汪老板家!”在外边连晒带吓的出了一身臭汗,敏哥钻进车里将脑袋贴在座椅靠背上来回蹭了蹭汗水对司机说道。他不敢抬手去擦汗,他怕他的动作引起我的误会。然后我稍微一紧张,食指那么一扣,他这100多斤就交代了。这些桥段,他在警匪片里没少看。 “汪老板?老大,哪个汪老板?”司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以前去汪旺财家,他的老大可是直接招呼说去美人儿家的。今日陡然听到汪老板这个陌生的称呼,他一时还真有些不习惯。 “混蛋,就是......那个汪老板。赶紧开车!”敏哥闻言抬手就拍向司机的后脑勺,手抬一半他就感觉顶在太阳穴上的枪口戳了他一下,随后讪讪的将手收回来对司机说道。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就来到了汪旺财家的楼下。别看汪旺财钱没少挣,可是他平日里倒也算得上是低调。财不露白这句话时刻提醒着他,隐藏得越深,活得越安稳。虽然他在吴都花苑也有房产,可是从来都没过去住过。这个小区是十年前兴建的,里面住着的大多是一些企业的退休职工。要不是敏哥先前隔三差五的来汪旺财家闹腾,这里的邻居们还真不知道自己身边住了个亿万富翁。 “哎,那人又来找老汪了。老汪怎么惹上这么号人了?看来有钱人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像我们这样只顾得上个温饱的,反倒是过得踏实一些。”坐在树荫下下着象棋喝着茶的几位,一边呼扇着手里的蒲扇,一边朝我们这边指指点点着道。这话里,有同情的成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谁让你比我有钱来着?惹麻烦了吧,该!大家心里更多的是这么想的。 “老话儿说得好,萝卜白菜保平安呐。来来,下棋下棋!”见到人家不如意处,这几位心中顿时平衡了许多。自己的快乐是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嘛,这话儿,其实更适合他们。 “看来,你们平时没少来啊?你们找着老汪的家了,他就没想着报警或者是跑路?就这么老老实实待家里等着你们一次又一次的上门骚扰?”因为进了小区,我没有再将手枪顶在敏哥脑袋上,转而顶在他的后腰上头。临下车之前将敏哥身上的花短袖一脱,搭在手腕子上遮掩着手枪问他道。 “这话儿怎么说的,大哥你是聪明人。你想啊,就凭我们这些人,敢对一个随时能用钱砸死我们的大款动手么?这,这还不是有人这么说,我们才这么做的么。而且那人,我们惹不起,汪老板也惹不起。他要是跑了,这辈子就别想翻身了。我估计吧,汪老板是舍不得他的事业,还想着和那人商议商议,看看有没有什么转寰的余地才选择继续留下的吧。这事要是搁我,说实话,我早跑了!黑道白道合起来对付一个人,也就是汪老板顶得住了。”敏哥光着膀子走在前头,闻言在那里点头哈腰的说道。知道我和汪旺财的关系不一般,末了还没忘了拍拍旺财的马屁。这东西,倒也算是个伶俐人。 “那人?哪个?”我将手枪在敏哥后腰上戳了戳问他道。黑道白道合起来对付汪旺财?黑道我知道是敏哥,那么白道上的又是谁?不过不管他是谁,这事若是这么了了,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的话那就算了。若是对方继续不依不饶,非要将人往绝路上逼。那我就要看看,到最后到底是谁把谁逼死了。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打小儿就是如此。 “大哥,您就别逼我了。你就是把我给崩了,我也不敢卖了他呀。汪老板知道,要不待会你问汪老板去吧!”敏哥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滴落在身上,就见他苦着脸在那里低声对我说道。看这架势,我再怎么问,他也是决计不敢透露幕后那人是谁了。 “呵呵?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有敏哥你害怕的角色?”我冷笑了一声,没有再逼问敏哥。既然他都说了汪旺财知道,那待会我问旺财也是一样。有句台词说得好: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我管你是谁,将我朋友欺负成这样,我特么不答应。 “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在你们面前,我哪里还敢称哥啊?打今儿起,大哥您出现的地方,我张敏退避三舍。”敏哥见我语气有些松弛了,趁机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水刮下来甩到地上说道。 “你爹咋给你取的名儿,张敏?咋不叫你张明敏呢?”我被张敏这名儿给逗乐了,一伸手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笑道。好端端一汉子,愣给弄一姑娘的名字,他爹也够有性格的。 “这不是小时候身体不好,我爹怕养不活么,所以才给取了一姑娘的名字。大哥你可别笑话,我好歹还叫个张敏。我们那一伙儿的,还有人叫狗剩儿,狗蛋儿的呢。没法子,都一个村子的。打小书也读不进去,这不看着我在城里混出点名堂来了,都来投奔我。” “大哥,你说这事我带着他们吧,以后万一出了事也不好交代。我要不带着他们吧,回老家那些叔啊婶儿的一准说我忘恩负义。其实哥呀,我也不容易不是?要不咱今天,你抬抬手,把兄弟我当个屁给放了吧?”张敏在那里吐着苦水,到最后干脆腆着脸对我求起饶来。他知道,我和汪旺财是朋友。要是不趁现在求饶,待会上去之后汪旺财要是想新仇旧恨一起报了,没准我真下手弄死他也不一定。用我们这里的话说,长江又没盖盖子,扔下去个把人是件很轻松的事情。起码张敏以前,就曾经这么干过。 “旺财开门!”顺着楼梯来到了汪旺财家门口,我示意张敏敲门,然后开口在那里冲屋里打着招呼道。看着防盗门上被刀斧劈砍出来的印记,还有墙上用油漆喷出的杀你全家之类的字样,我心里又是一阵无名火起。虽然这些油漆不能把旺财怎么样,可是带给他的压抑是可想而知的。要说香港的那些电影,最近这些年旁的作用没起,倒是在怎么教人做古惑仔方面起了巨大的作用。这些花样,不都是从那些电影里学来的么? 别说几部电影改变不了一个人,在某些时刻,电影里的情节对于一个人的心理暗示作用是很巨大的。尤其是和电影角色年龄相差仿佛的观众,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就会想,人家做得为什么我就做不得?看看人家,上街一个电话身后呼啦啦几百号弟兄,连警察都要退避三舍。香车美女,哥来哥往的日子,谁不想过。于是这里面就有一些人,会将心动化为行动。不是打古时候起,就有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一说么?说的就是这种心态,你干得,我也干得! “老弟啊,你,你可算回来了!”半晌,门后传来咔哒一声锁响。再然后,旺财那张胖脸才战战兢兢的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当看见我的时候,旺财愣住了,过了分把钟才嚎啕着将门打开。一个人在经历了许多困难,身处逆境之中的时候。陡然看见了亲人或者是朋友前来相助,那种激动的心情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嫂子!”旺财最终还是和他那个女秘书组成了家庭,我看着那个曾经一起喝过酒的女人,很是客气的对她打了一声招呼。这是规矩,我是个守规矩的人。她先看见的是张敏,身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再强势的女人,面对着这么多凶神恶煞,也不禁会害怕的。更何况,每次张敏上门,她还得忍辱负重的笑脸相迎。甚至有时候还要卑躬屈膝替他换上拖鞋,替他揉脚。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希望这些人不要伤害自己的男人。汪旺财能找到这个媳妇,是他的福气。 “进去!”等到和嫂子四目相对,我冲她露出了一丝安慰的笑容。随后用枪顶着张敏的后腰,将他推了一个趔趄道。至于其他的小喽啰,则是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灯草环臂抱着胸,似是无意的露出了腰间的手枪,示意他们都蹲在原地。喽啰们见状,很乖巧很配合的蹲了下去。没有人敢炸刺儿,甚至没人敢发出哪怕一丝丝动响来。 “领导喝茶!”嫂子还是用以前的称呼和我打着招呼。她知道今天不用再委屈自己了,她看见了顶在张敏腰间的那支手枪。 “嫂子叫我淼淼就行,坐着休息会儿吧,别忙活了!”等嫂子将茶杯放到茶几上,我冲她点点头说道。不是我无礼,而是我手里的枪还顶着张敏,相信嫂子会体谅我的。 “咱们,先算算账吧?敏哥,你说呢?”我拍了一张道符到光着膀子的张敏背后,随后将手枪插回枪套里说道。一张道符,对付他这种普通人绰绰有余。他要是敢炸刺儿,我就敢让他被电得外焦里嫩。 第二七六章 价值 “大哥,算,算啥账啊?”张敏见我将枪收了,这才拿起扔在沙发上的花短袖套在了身上问道。他不蠢,起码他还没有蠢到见我收枪就开始炸刺儿。他心里明白,我敢将枪撤了,就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对付他。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我在他背后贴张道符是干嘛使的。 “你前后来了不少次了吧?给我朋友一家造成了多大心理压力?这事儿咱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我知道汪旺财不缺钱,我也不是为了钱。我这么干,就是要让旺财一家都明白。这件事过去了,我能压得住这个张敏。看得出来,旺财夫妻俩心里的压力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我得让他们松弛下来。 “那个,那个大哥,那你说怎么算啊?”张敏见我有意思将这件事给了了,心里也轻松不少。轻松过后他又有些紧张,万一我要他断指谢罪什么的该怎么办?毕竟这种事情,电影里没少演。他弄断别人的手指容易,轮到自己,他怕疼!有时候疼,比死更让人恐惧。 “你拢共来了多少次?先说说!”我翘着二郎腿,端起嫂子给我沏的茶,慢条斯理的看着张敏问道。既然要算账,那就要算仔细了。每一桩,每一笔都要算清楚。 “拢共来了多少次?大哥您这不是为难兄弟我么,来了多少次,我哪儿记得啊?估摸着,有不少次了都!”对于来过旺财家多少次这件事情,张敏心里确实是没个准数。他只记得,以前只要高兴了就来,不高兴也来。一来是看看旺财害怕的样子让自己舒坦舒坦,二来是看看旺财的漂亮媳妇儿,让自己高兴高兴。 他甚至都在想,是不是哪天再来,就把这个女人给拖进房里去。可是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干的。在张敏的眼中,我就是那个在错误的地点出现的那个错误的人。要不是我,说不定他心中所想就能实现了。可是他也该庆幸,若他真的做了某些事情。等我知道后,他离死也就不远了。要知道,我有很多种手段,让他死掉,或者生不如死。 “他一共来了23次。”开口说话的是汪旺财的媳妇,也就是我的嫂子。女人是很小气的,尤其是在你得罪了她的时候。就算之前她拿这个张敏没办法,可是现在翻身算账的时候来了,她是不会和仇人客气的。她拿出一个随身的小本子,翻开了放在我面前说道。本子上详细记载了,哪月哪日,张敏来了。都干了些什么,损毁了家里什么东西,价值几何。看来就算我不来,只要她逮着机会翻了身,这笔账她也是会找这个张敏算个清楚明白的。 “23次,我瞅瞅。”我拿起本子装模作样的翻看起来道。对于这种欺软怕硬的人,不一次性将他整怕了,他会得寸进尺的。我现在就准备好好整整这个张敏,本市的地盘不大,市区面积拢共才几个平方公里而已。只要将他整趴下,其他的混混再想打旺财的主意,就要先掂量掂量了。 “你一起给23万算了,我这还是看在你今天态度不错的份上。不然,我或许就要你给个百把万来给我朋友压压惊了。”稍后,我将本子往茶几上一扔,看着张敏说道。一百万,以他现在这个境地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不过2-30万么,相信他凑凑还是拿得出来的。不要以为这种整天嚷嚷着打打杀杀的混混手上有很多钱,其实他们也不过是跟着老板们混吃混喝,然后年底拿上个几万块钱安家费的人物。比起你我,相差仿佛。 就算是张敏这种大哥,一年能弄个2-30万在手里也顶天了。地级市的大佬,不比直辖市的大佬那么牛掰。何况张敏压根还算不上什么大佬,充其量也就是敢出头充愣的混混罢了。真正的大佬,哪个不是往政商两界发展的。 “23万?大哥,您这刀子下得是不是狠了点儿?”张敏一听我开口要23万,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搓着手讪讪的道。23万,相当于他大半年的收入了。平常那些小弟吃喝拉撒,穿衣戴帽的都是他负担。年底再杂七杂八的给小弟们点钱回去过年,一年下来他手上能剩下个3-5万就算不错了。外人看他很风光,其实他是有苦说不出。走到哪儿,人都给面子起身叫声敏哥。人家这声哥是白叫的么?尼玛随后可不得好烟好酒好菜的猛造?这可都是钱呐! “你再bb,我可就要46万了。”我掏出身上最后一盒特供来,扔了一支给旺财,随后看向张敏道。对于张敏这种人,一定要保持持续的压力和强势。不能给他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不然这种人是最会打蛇随棍上的了。 “可我真拿不出来啊大哥!”张敏哭丧着脸在那里说道。但凡他要有这么多钱,他决计是不会在旁人面前露怯的。可是这一年才过了一半,离他身后的那位给安家钱可还有小半年时间。一时半会儿让他上哪儿弄这笔钱去?地主家没有余粮,大哥家也没有余钱啊。要不然,他早先也就不琢磨着借超子那件事情来做文章了。原本想着从我这里弄个三五七万的去海天盛筵见见世面什么的,如今可好,打劫不成反被轮。恍惚间张敏似乎想起了一句话来: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你能拿出多少?”我摸了摸下巴用脚尖轻轻点着地问张敏道。我不会要他那20多万,相信汪旺财更没把那20多万放在眼里。眼下这么做,我就是要逼逼张敏,让他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 “大哥,就这么多了!”张敏胀红着脸,把身上的零零碎碎全都掏了出来放到茶几上说道。出来混的人,最讲究一个脸面。眼下的张敏,看着茶几上的那些个零碎,觉得自己的脸皮一阵滚烫。 “特么你哄我好玩儿是不?”我瞅着茶几上那千把多块钱,心里暗笑一声随即拔出了手枪装作要上膛将他突突了道。汪旺财知道我的为人,赶忙作那慌乱状上前拉扯了起来。旺财不是蠢人,蠢人做不成这么大的生意。他知道这个时候应该一个白脸外加一个红脸,才能彻底镇住这个张敏。 “别别,冷静兄弟,冷静兄弟。你还愣着干嘛?想辙啊!”旺财一边假意拦住我,一边冲身后的张敏嚷嚷了起来。在嘈杂的环境下,人的思维是会受到影响的。严重一点说,可以导致人的思维能力变得迟缓,而下意识的会跟随着对方提供的思路去思考并且做出决定。张敏现在的反应能力就明显的降低了,随着旺财这一声吼,在那里手足无措起来。 “想辙?没辙啊大哥!”张敏被旺财咋呼晕了,带着哭腔在那里说道。他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干嘛的,只是觉得我是个二愣子,会丝毫不顾及后果的将他突突了。不得不说,我的演技很成功的骗了张敏。其实这一套,是张敏这些混混惯用的招数。只不过当事情轮到他头上的时候,他们慌乱之中给忘了而已。曾几何时,他不也是用这般手段,去欺压良善的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滋味,着实让人心旷神怡。 “哥你别拦着我,今儿我非把这孙子给突突了不成。敢欺负我哥,还欺负我嫂子?事情没这么容易就算完。”我挣扎着就要把枪口对准张敏。 “哥,我的亲哥,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直说啊。上刀山下油锅,兄弟我一定给你办到成了吧?”张敏实在是被吓唬得够呛,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 “黑道是你,白道的那个是谁?”我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是......大哥,我的亲爹,我不能说啊。我是真不能说啊!”想不到张敏在这个关头,居然还能够守口如瓶。可想而知,他身后藏着的那位,到底有多么权势滔天。若不是这样,又岂能让张敏这种人死心塌地的跟在屁股后头做事,枪顶到头上也不敢出卖他?不过不管张敏身后的那个人是谁,我相信今天之后他一定会露出马脚。因为我不怕他,他更不会怕张敏。当他黑白两道的手段没有用武之地之后,到最后只能亲自出面来谈判。 “你不说也行,但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缓缓将枪收了回去对张敏说道! “大哥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大哥你尽管吩咐!”张敏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地板上,膝行了几步抱着我的大腿急急说道。他知道,要是这个条件再推三阻四的话,他对于我来说就真的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了。如同一件物品,当它没有用处了之后。人们会选择扔掉它,甚至是砸碎之后再扔掉它。张敏不想做那种没有利用价值的物品,他知道自己要想继续在这里混下去,并且比别人混得好,首先就要体现出自己的利用价值来。 第二七七章 新德里 “大哥......你是想......那么一来,我不也进去了么?”将耳朵凑到我嘴边,听完我的话后张敏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你以为你不那么干,就没事了?进去蹲几年,好好反省一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也好,免得有朝一日被人打死在街上。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可不止你一个人敢玩儿命。人家想上位,想出头怎么办?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把你们这群老牌的大哥们干掉。而且我相信你身后那位对这个结果也是喜闻乐见的。不要问我为什么,你跟他的时间越久,知道的事情就越多。而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才会保守住秘密的。我这是为了你好,出来之后我保你一个衣食无忧的饭碗也就是了。”我轻弹了一下指甲,盯着张敏说道。 “出来之后,来我这里做事吧。你来做保安队长怎么样?”旺财不知道我都跟张敏说了些什么。只不过见我答应帮张敏找份正经的工作,也就不计前嫌的在那里应承了起来。而他媳妇则是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似乎对自己这个不记仇的男人略有不满。 一个月后,本市官场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法制报将这件案件刊发在了头版头条。内容是官员涉黑,不仅充当黑社会的保护伞,甚至身居黑社会组织幕后的推手。而事情的起因,只是因为一个黑社会的老大忽然去省里自首了而已。 那个黑社会的老大,就是张敏。本来张敏没这么痛快去自首的,不过在家里隔三差五的发生一些诡异的事情过后,他选择了屈服。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做同一个梦,梦里他看见自己还有家人走在一条雾蒙蒙的路上。周围全是面色狰狞的鬼魂,它们嘴里一起说着两个字,自首!就连路边那些红得刺眼的花朵,都在微微颤动着,似乎在响应着那些鬼魂们。本来光是做梦,还不能让他下定自首的决心。只是每天早上醒来,他会发现在自己的枕头边上,会有一朵梦中出现的那种红花。几次三番之后,他才终于决定前去自首。就算事后被判个几年,也比日日在担惊受怕来得好。 是的,事情是我让玲珑去办的。如果一段时间之后,张敏还是冥顽不灵,我都决定派上几只小鬼去他家客厅打麻将了。不过还好,这丫很快就幡然醒悟。这些事情,都是人生经历之中的沧海一粟。我们每时每刻都会从这里,又或者是那里发现一丝端倪,了解一点真相。日子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仿佛哪天要是不出点这类的新闻,反倒是不正常一般。 旺财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将一直居住着的那套房子给卖了。他和他媳妇搬进了吴都花苑,说是和我住一起心里有底。再一个,我不在家的时候他们也能帮我照看着我老娘。对于他的这个决定,我是举双手赞成的。有一个知根知底的朋友帮忙照顾着家里,我今后出个远门什么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 人生啊,好多时候不能乱说话。前脚在那里琢磨着出远门家里有人照顾了,后脚侯叔叔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很多时候我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练了千里眼和顺风耳之类的神通。要不然怎么每次打电话的时机,都掐算得这么准呢? “下周我国的商贸,宗教访问团要去印度访问。以此加强两国之间的了解和交流,减少两国之间不必要的对抗和敌视情绪。鉴于之前你们在韩国的表现,上级决定这回商贸团和宗教团体的保卫工作,就由你们来牵头负责了。”侯叔叔这回的任务,看似轻松,也不轻松。轻松的是商贸和宗教访问团里,没有什么政要,都是在各自领域中比较有成就的一些人士。这就让这次的安保级别下降了不少,要求上没有国家领导人出访时那么严格了。不轻松的是,我特么实在闻不得咖喱的味道。 “杀鸡用牛刀么这不是?叔叔,您能派别人去么?”我对三哥实在是不怎么感冒,于是就想将这次的任务给推了。 “其他的同志还有别的任务,你这个小鬼,思想觉悟要有所提高才行啊。对于国家派给你的任务,你应该欣然接受,而不是在这里讨价还价。就这么决定了,你通知其他人三天后在北京集合吧。”侯叔叔在电话里教育了我一番,随后就将电话给挂了。 印度,新德里,三天后!一下飞机,我对印度的印象就叹为观止。堂堂一国之都的机场,居然给人一种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感觉。而对于我们的商贸和宗教访问团的来访,他们似乎表现得也不是那么热心。稀稀拉拉几十个人,在那里鼓着稀稀拉拉的掌。然后找了几个算得体面的小孩来献了献花,欢迎仪式就算完事了。 坐上了前来迎接的汽车,我们才知道人家在勤俭节约上已经全面超过了我们。车上居然没有空调,或许有,但是没开。路上一阵阵灰尘四散,白色的纸片和塑料袋子翻飞,让我们不得不忍受着闷热将车窗都关上。 车队颠簸着向前走了一段,经过一个火车道口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道口有提示,火车即将通过。“呜~哐呲哐呲哐呲!”稍后火车带着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就打我们车前经过。看着悬挂在火车车皮外的那些密密麻麻的人,我轻声哼唱起了:“爬上飞快的火车,像骑上奔驰的骏马。车站和铁道线上,是我们杀敌的好战场。” “噗嗤~就你能搞怪。”坐在我身边霍晶莹听着忽然抿嘴一笑,然后在那里嗔怪的看着我说道。 “什么能搞怪?”耳麦里传来了灯草有些不解的声音。 “没什么,贫道忽然一时兴起,唱了段铁道游击队之歌而已!你别没事老在哪儿偷听,多注意点儿身边的情况。”我闻声侧过脸去对着别在衣领子上的麦说道。 等我们一行到了下榻的宾馆,乘坐的汽车已经看不见底色了。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那情势,就好像在国内翻山越岭过一般。宾馆的条件还不错,进到大堂内我们就感觉到了一阵舒适的凉风袭来。看来这是开了中央空调了,而大堂里逗留着的基本上都是外国人。如果没猜错,这里应该是一家涉外宾馆才是。 在印度方面陪同人员的安排下,访问团很快就办好了入住的手续。坐上了电梯一直到了13楼,电梯才叮的一声停了下来。整个楼层里,除了我们这几十个中人之外,似乎没有其他的外国人存在了。 “这是因为老外们大多不喜欢13这个数字,而中国人又不喜欢4和14.所以这些印度人,就将13层安排给我们,而将14层还有4层,安排给其他的人。这就是细节,我们回去之后,应该就这个事情开展探讨。细节,往往能够决定成败。”我耳边忽然响起了一个柔润的女声,看她那样子,还有身边围绕着的那些连连称是的人们。我意识到了这是一位总裁,一位女总裁。听她话里的意思,似乎在国内也是干酒店这一行的。 也不怪人家能当总裁能发财,就这么一点点事情,她都能从中发现别人的优点找到自己的不足。见我眼神瞟了过去,人家很有礼貌的冲我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来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xx连锁酒店亚洲区营运总裁瑶卿。这是我的名片!这次来印度一路上辛苦你们了,等回国之后务必下榻我们酒店,让我和我的员工们有机会对诸位表达一下谢意!”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商机。现如今酒店已经不像前十年那样高不可攀了,而且酒店的客房入住率能达到百分之40就已经算是生意火爆。当然这得排除情人节啊,圣诞节之类的约.炮佳节。瑶总知道我的身份,行商的人,大多喜欢和权力部门拉上关系。让我下榻对我表示感谢是假,趁机和我拉拉关系,套套近乎才是真。再一个,拉拢了我一个,让我有了好印象之后,我自然有需要的时候会优先考虑她管辖下的那几家酒店。生意,就是这么一个拉一个的拉出来的。 “瑶总客气了,出门在外,还望诸位有什么官方之外的活动,能够提前和我们知会一声。”我轻轻和瑶卿的手触碰了一下,随后趁机对那些商贸人士还有宗教人士提了个醒道。印度不必国内,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这些人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一是我们不好向上级交代。二个,国内网络上的微词也会铺天盖地的来对我们进行抨击。有些喷子,是干嘛嘛不成,吃嘛嘛不剩的主。却喜欢天天窝在论坛里指点江山,做那副忧国忧民状。 “那是自然,官方之外的活动,我们一定会和你们沟通的。”一群商人和和尚姑子们闻言,在那里齐齐点头道。 第二七八章 左手与咖喱 当晚在三哥当地商会的主持下,我们参加了一场还算隆重的欢迎宴会。只不过和大快朵颐的灯草比起来,我是实在没胃口吃东西。整个酒店里都是那种咖喱味,熏得我头晕目眩不已。 “和印度人打交道,切忌用左手,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一阵窃窃私语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左右是没有食欲,于是我干脆侧过脸去听起人家说话来。 “为什么?”有一个人拿勺子挖起一坨咖喱拌饭放进嘴里大嚼着问道。 “因为他们擦屁股是用左手,不对,准确的说是洗屁股用左手。”说话的那人看着身边同行勺子里的咖喱饭,挑了挑眉毛说道。 “你想啊,刚抠干净那啥。然后洗洗手又去做什么咖喱,那得多恶心?所以印度人在吃饭或者其他一些社交礼仪上,是不会用左手的。”那货喝了一口酒,然后冲我挑了挑眉毛。再坏笑着看了看同行勺子里的那坨咖喱拌饭,伸出左手做了个抠的手势说道。听完他这席话,再配合着他的手势和表情,我明白了,这货合着就是准备恶心人来的。 “呕~”坐在他身边的那位看了看他的左手,再低头看了看自己勺子里的咖喱。一阵作呕的感觉涌了上来,随后捂着嘴跑了出去。跑到一半,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看着地上那一滩从嘴里吐出来的咖喱,那位觉得自己的胃又是一阵抽搐,紧接着又是一阵呕吐。越吐,他就越往左手和抠的物事上联想。越是联想,他就越是吐得厉害。于是,可怜的人就在那里扶着墙角进入到了一个恶性循环之中不能自拔。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他怎么吐了?”灯草将面前盘子里最后一坨咖喱吃下肚去,然后拿起纸巾抹抹嘴问我道。我瞥了一眼他面前的盘子,盘子里的食物已经全都被他吃完,只剩下那些浠糊糊的咖喱,被勺子刮成一道一道的留在盘子里。闻着灯草嘴里的咖喱味,看着那黄橙橙浠糊糊的残留在盘子里的咖喱,一时间我有一种反胃的感觉。 “没,没说什么,那人或许是吃急了呛着了吧?”我伸手拿过一杯清水,狠灌了几口之后将反胃的感觉压制了下去道。 “那个,我不是成心的!”坐我身边那货扭头看着我有些发白的脸色,耸了耸肩有些歉意的说道。 “滚,再墨迹我挑一坨咖喱塞你嘴里!”我捂着口鼻在那里冲他竖起中指说道。 “臧飞,交个朋友吧?”那货揉了揉鼻子,冲我伸出手来道。我看了看他伸出的左手,又是一阵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额,不好意思。重新介绍一下,我叫臧飞,在国内经营着一家软件开发公司。嗯,朋友们都管我叫飞飞。还没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臧飞顺着我的眼神低头看了看,连忙把左手缩了回去,转而伸出右手来对我作着自我介绍道。 “楼,这次访问团的安保负责人。”我左手捂着鼻子,伸出右手来和他握了握说道。我没想着和他深交,我也不是生意人,相信这次回去之后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所以我连名字都没说,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姓以及自己的职务。说完之后,我赶紧将捂在鼻子上的左手撤下,换上了右手在那里继续捂着。 “哎呀哥呀,你们是不是那个,电视里常说的中南海保镖之类的人物?”臧飞听到我的身份后,眼神中透露出极其好奇的神情来拉着我的袖子问道。 “我跟你说哥,打小儿我就想去当兵。然后想着能穿着黑西装,别着小手枪,戴着黑墨镜什么的执行任务。可是事与愿违,到最后我是兵没当成,却在家里的资助下开起了公司。哥你跟我说说呗,你们出任务是不是都随身带着枪的?”臧飞很是自来熟的在那里叫起了哥,然后眼神亮晶晶的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他这副贼眉鼠眼的样子,当时就引起了灯草等人的警觉。 “额,别误会别误会,我只是和我哥聊天而已。”臧飞发现我身边的灯草伸手入怀,似乎准备往外掏着什么,赶紧将身子坐直了在那里说道。关于安保之类的纪录片和电影他看了不少,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刚才的动作似乎是极其危险的。在没有得到安保人员允许之前贸然接近并且不听劝告的话,只要安保判定你属于危险份子,当场将你击毙都没处说理去。 就像在美国,违章之后司机都会将手摆放在诸如方向盘之类的位置,向警察示意自己对他没有威胁。不然以美国警察的揍性,啪啪啪一梭子撸人身上是很有可能的。刚才他要是继续向我身边凑,没准等着他的就是一梭子子弹。当然这都是他自己脑补出来的,灯草只不过是腋下有些痒痒,伸手去挠罢了。 饭后,商务访问团和印度商会进行了友好的磋商和交流。大家都是生意人,多的就是共同语言。并且印度商界和中国商界交往不是很密切,双方并没有直接利益上的冲突。反正大家就是坐在那里扯扯淡,吹吹牛,顺便看看印度歌舞。对于商人来说,只要不谈钱就万ok。商人们有两句至理名言,一是别谈钱,伤感情。二是别谈感情,伤钱! “你们男人就是好这一口!”我缩在角落里,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一边在那里抽着烟。间或瞅两眼在舞池里翩翩起舞的舞娘们,注意,是间或瞅两眼。但是就算贫道是如此小心,如此不露声色,也还是被侯爽爽发现了一丝端倪。只见她挽着霍晶莹的胳膊,在那里瞥着我说道。这丫头和她师父是一个德性,唯恐天下不乱。 “我是抱着艺术欣赏的目的来观看这些歌舞的,你们不觉得这些舞娘跳得很好么?”我轻咳了一声,然后在那里言之戳戳的说道。我说完心里暗暗祈祷霍晶莹不要被这个娘么给误导了。要知道越是文静的女子,吃起醋来就越是吓人。泼辣点的女子吃醋了当场发作出来,过后就没事了。相反和霍晶莹这类的文静女子一旦吃起醋来,就会憋闷在心里,一直到她自己憋通为止。 “切,艺术和耍流氓不都差不多么?打个比方说都是脱,在洗头房就是违反治安管理条例,在校园课堂就成了艺术,在街上就是行为艺术。师兄,不要为自己的龌龊找借口了。晶莹咱们去那边喝东西去!”侯爽爽牙尖嘴利的在那里连珠炮般将我喷哑了火,随后挽着霍晶莹的胳膊两人向一旁的吧台走去。 “她又怎么了?”灯草等到侯爽爽走远了之后,这才凑到我身边低声问道。看来和尚平日里被少被这妞喷,以至于侯爽爽在时他都不敢开口说话。恍惚间,我想起了青莲师叔和师影师叔来。这二位碰面的时候,情况不也和灯草与侯爽爽差不多么?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谁知道呢?或许在嫉妒那些舞娘身材比她好?”我耸了耸肩膀,将身体往旁边让了让,示意灯草坐下道。 “请问哪位先生姓楼?”正在我和灯草饶有兴致的在那里观看着歌舞的时候,一个商务代表团的人急匆匆跑了过来问道。我闻言连忙站起身来示意自己就是,然后狐疑的看着这个衣服上有着几个脚印的男人。 “那个我,我们老板是臧飞。他,他刚才在外边出事了。”男子气喘吁吁的看着我急切的说道。 “什么事情?”我伸手到腰后摸了摸插在枪套里的手枪,然后对灯草使了个眼神,伸手将那男子向门外引去问道。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这些访问团的成员,不管是谁出事了,都是对我们安保工作的一种讽刺。 “那个我们老总不是正在追求瑶总么?好不容易今天瑶总答应了陪他去逛逛,可特么谁知道阿三这里治安这么差呀?待会再说吧,老板被阿三开了瓢了,让我来找您过去呢!”那男子一瘸一拐的在前头领着路,嘴里急速的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你没问题吧?”我示意灯草打头里走,我跟在男子身后四下里环顾着问他道。看他西装上都是脚印子,貌似刚才没少挨阿三们的踹。 “我没事,就是刚才被那群孙子踹了几脚。就在前边路口转进去。”男子摸了摸自己的腰,然后抬手指着马路对面的那一条小商品街说道。我看了看那条两米左右宽,地上有些坑洼不平的街道摇了摇头。要压马路也找条主干道呀,你这找这种犄角旮旯儿溜达,又是个外国人,能不出事么?我心里暗暗想着,脚下却加快了速度穿过了马路向那条小街跑去。 “你们放开她!”跑到小街街口,老远就听见臧飞怒吼的声音。如同国内一样,阿三们也一样喜欢看热闹。一群身上散发着浓烈咖喱和狐臭味道的印度人,踮起脚尖伸长了脖子围在那里观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事情。 第二七九章 你妈喊你回去吃咖喱 我和灯草见状,使劲从那些印度人中间挤了进去。我发誓,回去之后一定要多洗几个澡,一直到将身上沾着的这些咖喱味,汗馊味洗干净为止。等我们好不容易挤进了圈子里,迎面就看见臧飞靠在墙上,脑袋上的鲜血将衣领子全都染成了红色。头发一绺一绺的搭在头上,看起来伤得不轻!而先前和我在宾馆打过交道的女总裁瑶卿,正和几个半黑不黄的印度阿三在那里撕扯着。 “怎么个情况这是?”我上前扶起靠在墙上的臧飞,掏出身上的手帕按住他头上的伤口问道。而灯草则是摩拳擦掌的,冲那几个不知道混血了多少回的印度阿三走了过去。瑶卿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几处,几个黑种黄种混杂过的阿三正嬉笑着将她往身后的巷子里拖去。她已经没什么力气挣扎了,要是我们再晚来几分钟,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杂种调戏瑶卿!”臧飞伸手按住手帕,然后扶着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说道。 “表现得不错,预祝你抱得美人归了。”我伸手从身边小摊上拿了一瓶纯净水塞进藏飞手里,然后将他扶到马路牙子旁边坐下说道。能在危险来临之时不离不弃,就算打不过对方也不放弃挽救自己心爱的人。这种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我相信瑶卿心里现在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唉,唉唉!孙子,闹够了啊。你妈喊你回家吃咖喱呢!”灯草将上身的外套脱了下来往腰间一扎,露出那一身板扎的腱子肉来抓住一个阿三的脖子说道。这和尚最见不得的,就是当街耍流氓了。更何况,现在还是一群印度阿三在对自己的姐妹耍流氓。见他这架势,我就知道和尚要开揍戒了。 “......”反正贫道和那位贫僧都听不懂阿三们在嚷嚷什么,权且用省略号替代吧。一阵嘈杂声之后,几个阿三在那里唾沫星子横飞的对灯草推搡起来。估摸着这些货是认为在自己的地头上,我们不敢拿他们怎么样吧? “虽然佛祖住在你们这里,可是贫僧今日说不得要替他管教管教脚下这帮子腌臜的渣渣。”灯草抬臂将跳得最欢的两个阿三推来的手格挡开,随后一个箭步上前,夹住他们的脖子原地玩起了大风车道。 这边事情闹将起来了,那边商务访问团也得知了消息。于是阿三报警找警察,商务团则是打电话通知了大使馆。等到阿三的警察乘坐着警车呼啸着赶到事发现场,灯草已经完事了。看着地上躺着的四个国人,阿三的警察挥舞着警棍就想将灯草先扣回警察局再说。与此同时,大使馆已经向印度外交部提交了抗议。几个警察还没来得及掏出手铐,就接到了收队的电话。 毕竟现场虽然印度人居多,可还是有几个来自于欧美的老外的。那些老外早在灯草动手之前,就拿出了各自的摄像设备开始拍摄起事件的起因了。原本他们打算等事件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再去报警,这样新闻素材也有了,而且还可以恶心一下中国人。毕竟自己的姐妹出国被国外的乞丐给那啥了,中国人的民族自尊心一定会接受不了。 到时候把新闻往全球新闻媒体一送,再大肆渲染一下的话,说不定中印两国会干上那么一仗也不一定。毕竟有时候,民意是可以左右上层的决定的。中印开干,对于欧美诸国来说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两个人口大国开仗,他们再在旁边推波助澜一下,没准整个亚洲都要牵扯进战火之中去。 亚洲开战了,整个世界都会有影响。第三次世界大战,没准导火索就在这几个阿三身上。世界大战一开,欧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掠夺那些弱小国家,并且可以大肆的贩卖武器大发战争财。同时战争也是转移国内矛盾最好的办法,省得他们国内的那些工人们整天在工会的带领下闹加薪搞罢工。 可是灯草的出现将他们从yy中带回到了现实,不但他们预期出现的事情没有出现,相反他们手里的相机摄像机什么的也被一群身穿黑西装的中国人给强行没收了。注意,是强行,有些时候我们其实不用给旁人脸子。在拷贝完了里面的图片和音像资料之后,才将那些设备还给他们。末了才很有礼貌的感谢他们这些国际友人提供了整个案件的证据。 这些黑衣人正是此次随团出来的安保人员,在出国之前我就对他们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当以本国国民利益为先。他们很好的执行了我的命令,第一时间将那些老外控制了起来,并且拿到了有利于我们的资料和证据。因为以阿三的揍性,要是不拿到足以扇他们耳刮子的证据,他们一准会死不要脸的将事件颠倒黑白。在这一点上,阿三和亚洲的其他某些国家倒是挺像的。 很快,这些证据就让印度方面颜面大失。商务访问团成员差点在新德里被当地的乞丐当街给那啥了,这条新闻很快传回了国内还有世界上一些主流媒体。当年里面的画面都是打了码之后才进行播放的,美其名曰是维护当事人的肖像权和*权,免得有些人趁机将事情引导到人权方面的争论上去。 整个事件由外人报道出来,跟自己报道出来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国内民众除了对阿三的口诛笔伐之外,对于我国新闻报道的真实性和快捷也表现出了满意。更让大家满意的,是在此次事件中我们的反应和处理方式。毕竟在镜头里,灯草的身手和那颗不时闪烁着的大光头,很是鼓舞了一番人心。 于是乎,网络上各大网站对于阿三的批评一浪高过一浪。与此同时,三哥们往日犯下的案子也被人一一传到了网上。这么一来,就连很多印度人都对自己国家的警察到底有没有能力保护民众产生了怀疑。到了最后,三哥的国度被赋予了一个新的名词“强x之国!”不过这其中,也有网友抛出了这类事情哪个国家都有之类的看法。再于是,这个网友发言的楼层下边跟满了回帖“自古二楼出sb!” “这次真的是对亏了你们了,回国之后无论如何要去我管辖的酒店下榻。让我向诸位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我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让全国人民都认识我们的英雄。”因为这件偶发的事件,让两国民间团体之间闹得不是那么愉快。于是商务洽谈访问的活动便草草结束了。至于那些宗教界人士在印度转了几天之后,发现这里的佛教反倒不如我国那么昌盛。而跟印度教之间,他们又谈不到一起去。到最后索性也就跟着大部队一起返回了。在飞机上,瑶卿挽着臧飞的胳膊,从座椅上探出头来对我们一行安保发出了邀请。 “心意我们就领了,至于下榻贵酒店,以后有的是机会。那个记者招待会,我看就算了。你也不希望将我们这些人的脸弄的尽人皆知,今后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人优先打黑枪吧?哈哈!”见瑶卿跟臧飞之间那亲昵的态度,我知道这俩人是有戏了。不过对于她所提出的召开记者招待会为我们扬名的事情,我是持反对意见的。安保里的任意一个人要想出名,都不会等到今天。包括我和灯草等人在内,只要我们稍微高调一点就能够弄得妇孺皆知。 至于推辞的理由,也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因为安保不同于其他职业,一旦被有心人记住了面相。真有事情发生的时候,安保队员们绝对是对方优先“照顾”的对象。为了一时的虚荣,却让自己在今后的工作中随时处于生与死的边缘,我相信没人会这么傻。 “我决定了,回去之后就着手开发一款游戏。内容嘛,就以你们的事迹为背景好了。毕竟现在喜欢玩游戏的人多,我要通过游戏,让人们对安保这个职业有一个新的了解!”臧飞见我拒绝了瑶卿的邀请,沉思了一下在那里说道。对于他的这个想法,我倒是深以为然。安保这种活儿,我只是偶尔为之,严格说来我就是个打酱油的。真正需要人们了解和理解的,是坐在我身后的那些人。 “这个主意不错,等游戏开发出来了,别忘了给我一份。”我笑着对臧飞说道。 “也给我们一份!”一干安保队员们齐声在那里说道。游戏他们训练之余也玩了不少,可是有关于自身职业的游戏,他们还从来没有玩过。但凡稍微能吸引人们眼球的,不是日本的就是欧美的游戏开发商做出来的。他们也想哪天能够玩到一款国人自己开发出来的,品质优异能够吸引外国人的游戏。 “没问题,飞机一落地我就开始着手策划这件事情。”臧飞满口答应了下来。 师父他老人家很久没有给我打过电话了,可是这次是例外。飞机才一落地,我刚把手机开机就接到了他从灵泉寺打来的电话。 “臭小子,陪我回一趟茅山!”师父说完这句,便将电话给挂断了。在灵泉寺和青莲师叔住了好几年,我不知道他好好儿的,为什么忽然想起要回那个和他其实没有太大关联了的茅山! 第二八零章 故人故里 “哎,终究还是回来了。”下了火车,又倒腾了两次汽车之后,师父站在阔别数年的茅山镇小街上轻叹一声道。镇上与几年之前相比,显得要气派了一些。小街两旁的房屋,差不多都翻新了。外墙统一刷成了白色,屋顶再盖上黑色的瓦片,老远望去和那郁郁葱葱的茅山倒也相得益彰。街道上以前那些老旧的青砖依旧保留着,只不过砖缝里都重新灌了水泥浆,踩上去让人感觉平整了许多。 “哎!今天办卡充30小时送5小时,充60小时送10小时。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小街上传来一阵吆喝声,我和师父循声看了过去。一个秃了顶的中年男人正一边吆喝着,一边往广告板上张贴着什么。而他头顶的那块招牌,清晰的写了四个大字“怀水网吧”! “黄坏水,怎么不弄录像厅改弄这个了?”师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人,轻笑一声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说道。黄怀水是他的大号,和师父这般与其相熟之人,往往都会喊他一声黄坏水。没错,这个人正是以前在茅山镇上开录像厅,专门播放一些港台风月片的那个老板。 贫道依稀记得,那时候枪战片是5毛一个人。夹播风月片的话,就要1块钱一个人了。枪战片是当时我们这些半大小子们最爱看的,往往省上两天的早饭钱,然后晚上三五成群的摸到这里来,看上两部然后热血沸腾的回家睡觉。 而在我们走后,那些大爷们就会鬼鬼祟祟的的出现在录像厅里,然后就健步如飞的抢到第一排的座位。坐下来点上一支烟,抱着大茶缸子先喝两口润润喉咙等着黄怀水播放卿本佳人呐,我为卿狂啊之类的片片。 往往这些大爷们在影片开头,还能正襟危坐,间或相互打个招呼递支烟什么的。可是随着剧情渐入佳境,大爷们的坐姿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双腿从正常姿势,变成了二郎腿,夹得很紧的那种二郎腿。一部片后,这些大爷才面红耳赤的端着茶缸子起身,龙行虎步的往家赶。往往在第二天,镇上卖瓦罐鸡汤的店家生意会非常火爆。那些大娘啊,婶子们大多羞红着脸端着家里的盆盆罐罐的前来排队为家里尚未起身的那口子,买上点鸡汤回去补补身子。 “你,特么的你这个臭道士。走了也不和老子打声招呼,如今舍得回来了?”黄怀水听见有人和他说话,直起身子回头一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是谁。将手上沾着的浆糊往墙上一抹,随后上前捶了师父几下,抓着师父的肩膀就在那里连声问道。街里街坊几十年,说没有感情是假话。师父走时谁也没说,他以为这辈子或许再也见不到这个嘴巴不饶人,心地却善良得紧的老街坊了。 “身体可好?家里可好?”师父抬手捻了捻须,温声问道。 “都好都好,来来,进来坐,说说这几年你都去哪儿忙活了?”黄怀水拉着师父的手,向网吧里拖去道。 “明天吧,明天在我那院子里摆一桌。把老街坊们都邀上,我们一起喝一杯!”师父轻轻摇了摇头,随后推辞道。在灵泉寺的时候,他念叨得最多的就是他那幢独门独院的宅子。据说这宅子,是他的师父,也就是我的师公留给他的。如今回到茅山镇,他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回去看看。房子几年没人打理,也不知道被虫叮鼠咬的糟践成什么样了。 “那好,明天我把他们都喊上。你备上酒就行,菜你别管,我们捯饬!”黄怀水闻言明白师父是想先回家看看,于是也没有强留,将手松开之后和师父把来日的聚会敲定了下来。 告辞了黄怀水,我跟着师父继续沿着小街向前走去。看着街边那有些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景物,我知道我们快到家了。我在茅山镇住了数年,除了故乡,就属在这块土地上生活得最久了。可以说,这里称得上是我的第二个家。 “茅道长?喵喵道长?”又行得百多米的样子,我们耳旁传来了一声惊喜的招呼声。喵喵道长,这个称呼和贫道已经是久违了多年。除了茅山镇这块地界上的乡亲们喜欢这么叫我之外,别无他处。 “王家嫂嫂?多年未见,你还是如同昨日一般。可喜可贺,真真是可喜可贺!”我一扭头,瞬间就认出了茅山镇上的豆腐西施王家嫂嫂来。随后不顾师父的不悦,抢先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寒暄起来道。说起来当年懵懂无知,十几岁的年龄正是对异性好奇的年龄。王家嫂嫂的出现,成功的填补了我心里的某些空白,例如那大v领,例如那若隐若现的......! “嗯哼!多年未见,别来无恙?”师父轻咳了一声,随后将身子插到我和王家嫂嫂之间。又将我的手使劲从人手上掰开,这才文绉绉的在那里问候起来。我看着师父脸上那种故作正经的神态,忽然嘴角抹过一丝笑意。 多少年了?三年还是五年,自打从茅山镇出去之后,他脸上就很少有这种轻松惬意,随心所欲的神情了。旁人不知道师父的脾性看不出来他是真正经还是假正经,我可是他教导了20多年的徒弟,我能看不出来?以前那个不修边幅,万事顺其自然的师父,如今是又回来了。而我,打心里也是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几年了,踏入尘世之后,我的遭遇让我的心情再也没有如同今日这般放松过。 “茅道长还不是一样?倒是喵喵道长,如今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王家嫂嫂抬手轻掠了掠耳旁的散发,看着我们很是亲热的说道。我趁着她和师父说话的时间,看了看她身后的铺子。铺子里已经不再单调的卖豆腐了和豆腐脑儿了,如今还增加了豆浆,豆干之类的商品。铺子不大,镇子也不大,这里的人流量和购买力,足够王家嫂嫂生活了吧?我在心里暗暗想道。 “对了茅道长,你不在的时候,我隔几天就去帮你打扫打扫屋子。你门前那锁,我给换了,这是钥匙!这回回来,还走么?”王家嫂嫂见我打量她的铺子,连忙转身从里面拿了两杯热乎的豆浆来塞进我和师父的手里,随后从身上的挎包里摸出几把钥匙来对师父说道。 “王家嫂子,贫道多谢!”师父听见人家这些年一直在帮自己照看着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激动来,一抬手一低头郑重的来了一个稽首道。这回我知道,师父是真正经了。 “谢什么呀谢,咱们俩家紧挨着的。你不在家,难道我看着你家房子破败下来?再说了,当年你和喵喵道长还帮过我大忙呢!”王家嫂嫂从铺子里搬出一条长凳,让我和师父坐下后说道。师父见家中时常有人洒扫看顾,也就不急着回家了。一撩道袍下摆,施施然坐了下去。 “那个,怎么没见你当家的?这铺子就你一个人操持着?”师父坐定之后,用吸管捅破了手里豆浆的包装吸了两口问道。王家嫂嫂夫家姓王,镇子里的乡亲们大多习惯了这么叫她,本身的姓名慢慢的反而没多少人知道了。师父看了看铺子,没见着王家那位在家横,出外怂的男人,这才有此一问。 “什么当家的呀茅道长!哎,不瞒你们说。你们走后第二年,我就和他离了。”王家嫂嫂有些不好意思的在那里说道。茅山镇不比外头的那些个城市,离婚和拉屎似的脱裤子功夫就办。在这里,离婚这种事情还是觉得不太光彩,羞于启齿的。尤其是离婚的女人,被人背后说三道四的情况屡见不鲜。可想而知,这几年王家嫂嫂的日子,过得并不会如意。坐了这么半天,看她铺子里的生意就看得出来。除了两个大爷蹭过来买了豆浆之外,再无他人前来光顾。 “依你家那位的性子,离了也好!”我将喝空的豆浆杯扔进铺子旁边的垃圾桶里说了一句。王家嫂嫂的男人,我虽然没有和他深交过,但是看那德行也知道他的为人是什么样了。典型的就是那种吃嘛嘛不剩,干嘛嘛不成的主。在外不如意了,回到家就揍老婆。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有种你在外头将让你不如意的那货揍一顿?回家拿老婆出气算怎么回事。 “胡言乱语!”师父冲我脑袋敲了个爆栗,随后轻声呵斥了一句。在他看来,一个女人半途离婚本就不幸,我这话说得似乎有些幸灾乐祸一般。 “茅道长,你这习惯还是没改。喵喵道长这些年,可没少挨你的打。喵喵道长说得没错,离了之后吧,我这日子反倒是过得轻松了许多。”王家嫂嫂伸手拦了师父一下,然后在那里说道。 “那也罢,以后有个什么为难的地方,直管找我这徒弟。他不帮你摆平,贫道就将他摆平!”师父轻弹了一下道袍下摆,随后对人许下了承诺。 “他如今在外头混得甚是如意,比起贫道当年可是强多了。”见王家嫂嫂似乎不信我能给她帮上什么忙的样子,师父紧接着在那里找补了一句。我知道师父这是承了王家嫂嫂多年来帮着洒扫房屋的人情,想着以后瞅机会,让我替他还了人家这份人情债罢了。 第二八一章 小郎君楼喵喵 “四梅姐挺不容易的。”打王家嫂嫂那里离开之后,回到了阔别几年的老宅,我对正站在院子里打量着宅院的师父说道。刚刚在人豆腐店里我问明白了,王家嫂嫂本名叫甘四梅。既然已经和那个姓王的没什么关系,我决定以后就叫她四梅姐了。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哎,都不容易!”师父看着窗明几净的老宅院,背着手在那里长叹一声道。宅子被打理得很干净,甚至比以往我们师徒住在这里的时候还要干净。可见四梅姐平日里是经常过来打扫卫生,而不是像她方才所说的隔三差五才过来。由此可见,家里有个能持家的女人是多么重要。 一时间,我心里起了撮合师父和四梅姐的念头来。毕竟老道已经空窗了大半辈子,我就不信他不想。再说了,有他在镇上照看着,那些个碎嘴子也就不敢老欺负四梅姐了。我是个心地善良的骚年,总会盼着长辈朋友们的日子能过得好好儿的。 “师父,晚上不如叫四梅姐过来吃吧?你看这清锅冷灶的,咱俩做饭的手艺也不咋地。家里油盐柴米的也没有......”我掀开灶台上的锅子,再指了指清洁溜溜的厨房对师父说道。机会我给四梅姐和师父创造了,有没有缘份,就看他俩的了。恍惚间,我似乎觉得自己很有做媒婆儿的潜质。 “嗯哼,若是她不忙的话......你去请她吧!”师父那颗躁动的心,终于被我撩拨起来了。捻着须在那里沉思了片刻,终于是老脸一红故作矜持状在那里说道。四梅姐人不丑,身材也没话说,关键是她脾气好会持家。再说了,结过婚的女人不是更知情识趣么?若是师父和她成了,婚后的生活一定很是多姿多彩。我摸着下巴冲师父挑了挑眉毛,心里不无yd的在那里想道。 “臭小子又在想什么歪主意?还不快去?这买米买油还得些工夫呢!”师父回过神来,看着我脸上那若有若无的笑意,一个爆栗敲了过来对我说道。我捂着被师父敲疼的额头,伸出手来看着他。 “干嘛?”师父抠了抠鼻孔,将脸转向门外问道。人老成精,难道不知道买米买油都是要花钱的么?居然还在这里装糊涂。 “那个......”我拇指食指中指捏在一起搓了搓,提醒了他一句。 “师有事弟子服其劳,先垫着!对了,乖徒儿多买些酒肉回来,明天师父要请客吃饭。”师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抬手作势又欲敲我的爆栗。见我抱头鼠串之后,这才得意一笑,看着我的背影在那里大声吆喝了一声道。听他嚎完这嗓子,贫道差点没一跟头摔在地上。“师父他老人家这是准备打土豪分田地还是怎么地?”我心中在那腹诽不已道。 “四梅姐,四梅姐?”离开了老宅院,我溜溜达达的就来到了四梅姐的铺子门口,探头探脑的冲里头喊了两声打着招呼道。半晌,四梅姐系在围裙,头上扎着花帕子走了出来。啧啧啧,这副扮相,我估摸着要是我师父他老人家看见了,一准把持不住。这是啥?这典型的就是一良家打扮啊。 “喵喵道长,怎么站在门口呢?进来吧,刚才正在打扫厨房。”四梅姐抬手将那方花帕子从头上摘了下来对我招呼着道。随着她那方帕子摘下,头上齐腰的青丝也随之滑落下来。一时间,贫道在心中为她点了360个赞。 “来,喝口茶,茉莉花儿的。”将我让进屋内,四梅姐提起桌上的茶壶为我倒了一杯茶水,又端来几块糕点什么的对我说道。 “那个,四梅姐,我师父让我来请你晚上过去吃饭。”我拿了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嘟嘟囔囔的对一旁的四梅姐发出了邀请。糕点是桂花儿味的,配上杯子里的茉莉花茶,吃起来有一种浓郁的花香味道。 “糕点都是我自己做的,感觉怎么样?还能吃吧?”四梅姐挨着我坐下,替我把杯子里的茶续满之后问道。这是个入得厅堂,进得厨房的女人。 “好吃,四梅姐你还没回答我,晚上去不去我师父那边吃饭啊?”我三下五除二将盘子里剩下的几块糕点塞进嘴里,就着杯子里的茶水吃完之后问四梅姐道。这个任务可是我师父交代下来的,要是没完成,估计那老道今晚不会让贫道愉快的安睡的。 “晚上啊?孤男寡女的,这不好吧!”四梅姐在这个关键时刻,居然矜持起来了。还孤男寡女的,难道贫道不是人么?不对,难道四梅姐话里有话?她不会是在暗示贫道晚上别去打搅她和师父成其好事吧?这女人什么时候和老道勾搭上的?都隐藏得挺深啊原来。也不知道是贫道年岁渐长脑子不再单纯了还是怎么地,反正一时间我心里是翻江倒海恶意猜度起来。 “反正我把话儿带到了,这就上街买菜去。晚上四梅姐要是不去,我估摸着我师父会夜不能寐的。他不能寐,就会来祸祸我。”我拿起盘子里最后那块糕点扔进嘴里,就着茶水吞进肚子里对一旁俏脸绯红,眉角含春。嗯,或许还有半推半就,欲拒还迎?总之就对着四梅姐把话儿说穿了。 一个独身男人,虽然年岁大了一点,但是会疼人不是?一个独身的女子,虽然离过婚,但是知情识趣不是?干嘛非要单着呢?两好合一好不是很好么?反正我是不管四梅姐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就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话。她这个女人,脸皮太薄,也太逆来顺受。我不加快牵线搭桥的速度,就凭她和师父两个闷葫芦,没准这辈子就这么错过了。 “喵喵道长,你,你别嚷嚷啊。晚上,晚上我去就是了!”经我这么一逼,四梅姐脸色更红了。咬了咬嘴唇,拿眼神朝门外扫视了一番过后对我说道。见我的任务已经达成,我这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大石头。线我给他们牵好了,至于成与不成,就看师父他老人家的本事和四梅姐心里的主意了。贫道能管牵线搭桥,可管不了洞房花烛不是? “哎哟喂,这谁,这谁来着的?别走,让我仔细想想。”走到小街的菜市场,一半老徐娘提着一把剔骨刀挡住了我的去路。随后晃动着她胸前那对荡漾不已的大木瓜,如同发现新大陆似的嚷了起来。这女人那尖脆的嗓门,顿时吸引了无数的目光向这边窥探过来。 “额,张家婶婶。”我瞅着那妇人手里的钢刀,脚下向后连撤三步,这才和人打着招呼道。此妇人是镇上屠户张三哥的娘子,咦?这么说是不是有点水浒的味道?那么好吧,咱们换个说法。这个女人是镇子上的猪肉贩张三的老婆。平常最喜欢的勾当,就是当街勾搭如同贫道这般俊秀的少年。以前我每每来菜场买菜,都免不了被这熟妇纠缠一番。想不到阔别几年,她的这个爱好依然存在。 “楼喵喵!哈哈哈,我就说是你吧。还有,什么婶婶。人家比你大不了几岁,就叫姐姐吧!”这熟妇手握剔骨尖刀,说着话儿便向贫道逼近过来。贫道在一片眼花缭乱之中,慌忙不迭的向后又连退数步。眼花缭乱是因为这女人胸前顶风乱颤的那对物事,慌忙不迭是因为她手中的剔骨尖刀。 “一晃几年不见,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你怕个什么来的?我还能吃了你不成?”这女人冲破贫道抛了一个媚眼儿过来,随后作娇羞状在那里说道。只是,你妹的贫道何时在她面前大胆过?她这么一说,不是想要她家那一身横肉的张三前来找我的麻烦么? “张家婶婶,有人买肉,你先忙你先忙!”正在贫道不知道拿这妇人如何是好的时候,案子前来了两个准备割肉的主顾。我心中赞美着三茅真君以及太上老君等等君们,嘴里匆匆说完拔腿绕过这女人就往前头跑去。 “楼喵喵,你跑个什么?”妇人伸手想抓住我,一把没抓住。随后跺着脚在那里扯着嗓子又来了一句。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阻止这个饥.渴的女人对贫道的骚扰了么?我健步如飞的向前奔跑着,心里暗自想道。 “喵喵道长,被那个女人吓着了吧?嘿嘿,进来喝口水歇歇脚!”正跑着,打侧里出来一老头儿,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在那里低声笑道。我喘匀了胸口的那口气侧脸看去,原来是菜场里卖葱姜蒜的马大爷。要说马大爷这人是个热心肠,以前在茅山镇的时候,我没少偷他家的佐料。几年不见,他老人家还是那么硬朗。 “马大爷,你就别笑话我了。您老身子骨还好?”我冲后头看了一眼,没见着张家婶婶追过来,这才放下心来走进了马大爷的小铺子问候他道。 “还那样,还那样。来,喝杯水。你和你师父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走了呢?害得老汉想找人问个凶吉都处问去。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马大爷将手里的烟锅子点着了,在那里咂巴了两口问道。 “这个,还得看我师父的意思。不过您放心,我们就算走再远,这里也是我们师徒的家不是?总归是要回来的!”我看了看马大爷递来的缸子里那一层厚厚的茶垢,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茶缸子放了回去说道。 第二八二章 老神棍茅六方 陪着马大爷扯了会儿淡,从他那铺子出来的时候,我照例顺手抓了几把葱姜蒜等佐料。马大爷咧着嘴冲我笑着,从柜台旁边又扯了一个塑料袋给我,示意我将手里的佐料放进去。这老爷子,这么一来我反倒是不好意思白拿了。从兜里摸出一张20的来,我拍他手里鬼鬼祟祟的就走了。为啥要鬼鬼祟祟?我得躲着点儿张三他媳妇儿不是?万一被这婆娘给缠上了,贫道的清白难免不保。 刻意地避开张家婶婶的肉案子,绕着菜市场走了一圈,我将师父叮嘱过的那些个肉菜都买齐活儿了。提溜着两大袋子菜我偷偷从菜市场的侧门溜了出去,到了街上找了一小三轮儿,坐上去一溜烟就往宅子里赶。回到宅院,师父正躺在躺椅上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着神。听见响动睁开双眼朝我手上瞅了一眼,随后面露得意的继续养他的神去了,丝毫没有半点起身帮我付车钱的意思。 “菜都买回来了?那个,我让你去请的客人,今儿晚上来么?”等人开三轮儿的师傅走后,师父才慢悠悠端起放在一旁的茶壶来抿了一口问我道。菜不菜的其实他才不关心呢,他眼下关心的就是四梅姐晚上会不会过来吃饭这件事情。多年前我就瞅着老道看四梅姐的眼神不大对,当时是碍于人家有丈夫,他不敢行那出格之事罢了。如今人家婚也离了,恢复了单身的状态,我估摸着老道的心思应该又活泛起来了吧?反正不管如何,今晚的机会我是给他们俩创造了。剩下的,就看我这个师父的手段如何了。 “师父,您老容我喘喘气先?”我提溜着两大袋子菜蔬往厨房里头走去对师父说道。家里连个电冰箱都没有,这么些肉啊菜的让我怎么保存?难不成明天黄怀水他们来吃臭鱼臭肉?虽然坊间有句话叫做:臭鱼臭肉也是荤。可那是人家当作笑话来说的,我师徒两个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吧。可是无奈镇子上又没有一间像样的电器商店,想要买冰箱,还得明天去城里买,然后雇车自己运回来。 “师父,这些菜都放哪儿啊?我可跟您说啊,就今儿这个气温,放厨房里憋上一宿可就都招苍蝇了。”我将鱼肉蔬菜一一从袋子里拣了出来,放在灶台上探出头来对犹自悠哉游哉的师父说道。 “额?招苍蝇?哎呀,在灵泉寺住了几年,什么事情都是青莲那老东西去打理。为师倒是没想到这一茬儿上头来。”师父闻言睁开眼有些挠头道。合着,在人庙里住着,我这位师父反倒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了。也难怪,师父和几位师叔之间的感情素来深厚。这好不容易去了青莲师叔庙里住上一阵子,人肯定是把他当佛祖一般给供养起来,哪里还会让他去做事情? “看你们,家里也没个冰箱,买这么多东西回来。”正在我和师父俩人为了这些菜犯愁的时候,打门口传来了四梅姐的声音。师父一听这声儿,立马儿从躺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努力使自己显得一副道骨仙风的样子在那里稽首着。 “行啦,别憋着了,又没个外人。”四梅姐姐冲师父白了一眼,完了在那里说道。没有外人,啧啧啧,他俩这算是个什么情况?我冲二人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的神情来。 “不不不,我是说以我们的关系,茅道长不用这么客气的。”四梅姐脸上浮现出一朵红云来,摆着手连忙在那里解释起来。只是她话里的意思,是让人越听越觉得暧昧。似乎她跟师父之间,有着什么关系一般。 “那个,实在不行真臭了的话,明天让这小子再买去。这不是,好久没在家,明天准备请老街坊们过来坐坐么!天儿有些闷热,徒弟去买两瓶饮料来给你四梅姨喝。”特么这老东西,看来是真瞅上人家了。这一眨眼工夫,把人家的辈分从四梅姐直接弄成了四梅姨。我吸了吸鼻子,掏出一支烟来点燃了瞅着师父不无鄙视的看了一眼。 “不用不用,买什么饮料呢。刚在家喝过茶,不渴。还有啊,你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什么叫菜坏掉了再让徒弟去买呢?徒弟的钱就不是钱啦。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师父。喵喵道长,帮帮忙把菜提我家去放着吧,我家有冰箱一准坏不了。明天请客的时候,再去拿过来就是了。”四梅姐念叨了师父两句,随后冲我招招手说道。 “就是,太不会过日子了,徒弟的钱就不是钱么?”我顺着四梅姐的话瞪着师父念叨了两句,趁着他的爆栗还没敲下来之前,赶紧跑到四梅姐身边帮她往袋子里装着菜。我似乎找到了师父的克星,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四梅姐。只要她在跟前,师父想敲我爆栗势必会悠着点儿。 “那个,四梅呀,等我一起呗?”眼瞅着我跟在四梅姐身后,提着袋子往她家走去。师父犹豫了一会儿,一跺脚在身后喊将起来。老道估摸着是压抑不住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准备向人家表白了吧?我偷笑着头也不回的在那里腹诽着。 “哟,四梅这是怎么地?”走在街上,有几个抱着孙子溜达的老妇人一眼看见了四梅姐,连忙在那里出言问道。你要以为她们是在关心四梅姐,那就错了。她们这些人除了养养孙子,人生已经毫无乐趣可言。茅山镇就这么巴掌大块地方,终日里风平浪静的着实让她们闲得有些胯疼。眼下见四梅姐临着两个袋子从师父的宅子里走出来,那团永不熄灭的八卦之火顿时熊熊地燃烧了起来。日子过得太太平,反倒让这些老妪们觉得寡然无味。任森,只有充满了变数,才会让她们觉得是如刺井猜。 “什么怎么地?贫道让四梅帮忙把多余的菜放冰箱去。汤家嫂子,你家汤显贵儿最近身子不咋地吧?”师父对四梅姐起了心思,自然也就不会如同往常任由这些个碎嘴子们拿四梅姐开涮,寻找各自人生的乐趣了。此时此刻,神马云淡风轻,神马与人为善,和四梅姐比起来,通通都是浮云。就见师父一跨步,挡在四梅姐身前看着那几个老妪说道。 “哎哟,你瞅我这眼神儿,咋就没看出来是茅道长站在跟前儿呢?莫怪莫怪,东西放得下不?要是放不下,就放我家去吧?我家显贵儿前些日子才买了个冰柜回来,寻思着搁家开个小卖铺什么的。哎?茅道长,你是咋知道我们家显贵儿最近身子骨不利索来着?”其中一块儿头十足,满脸横肉的妇人一见我师父开了腔,连忙在那里套起了近乎来。往年师父在茅山镇时,这些乡邻们谁家有个古怪的事情,都爱找他去破一破,解一解。师父的名望,在茅山镇还是响当当的。 汤显贵儿,是这老妪的幺儿。打小儿身子骨就不健实,隔三差五的不是去医院就是来求佛拜道。也得亏他们家人悉心的照料,这才有惊无险的长到现在这般模样。按照师父的说法,就是那个汤家嫂子40郎当岁才生下这么颗秋葫芦。之前生他几个姐姐的时候,已经是将身子搞虚了。轮到这汤显贵儿出生,先天就元气不足,可不就容易生病和招惹一些脏东西么。期间师父也曾替他破过两回,所以这个汤家嫂子对师父还算敬畏有加。 “这茅山镇,还有我茅六方不知道的事情?哼哼!”师父闻言甚是不悦的冷哼了两声道。这也是他离开茅山镇有几年了,搁在以前,谁敢在他面前质疑出你怎么知道这之类的话儿来? “就是,老汤家的,不说茅山镇了。就连茅山镇周围这十里八乡的,还能有事情难得住茅道长?你们家那小子,前些年不还亏人茅道长从一吊死鬼儿手里给救回来呢么!”见师父似乎对那汤家嫂子有所不满,周围那些个妇人们连忙围了过来煽风点火着道。左右是个闲着,不如挑出点事情来瞅瞅热闹也好。 “哎哟哟,茅道长莫怪,我这是不会说话。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我就问问,我家小子最近不健旺,您老是咋知道的呢?是不是我家那苦命的儿,又被啥脏东西给缠上了?”汤家嫂子直将那些个同闲得胯疼的老姐妹儿们恨得牙根痒痒,随即扭过身子不再理会她们,拉着师父的袖口在那里问道。 “喏,你们看他走道儿就歪歪倒了,可不是身子骨不利索了么?”师父闻言一笑,用嘴冲前头努了努说道。汤家嫂子一抬头,打前头来的那位边走边咳,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的可不正是自己的幺儿么?原来师父是看见人家儿子的身体状况了,才会有那么一说。害得贫道方才还对他的神机妙算佩服得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同黄河之水一发而不可收拾。这个老神棍,我在心里再度腹诽了一声。 第二八三章 为师说合 “把东西都拿进来吧!”来到四梅姐的家,四梅姐给我们倒了茉莉花茶,随后对我说道。她家的冰箱很空,里面除了一些剩菜剩饭,几乎没有什么水果零食等女人爱吃的东西。可见平日里她的日子也过得不是很宽裕。或者说,这是个勤俭持家的女人。 “你日子过得这么清苦?”师父站在那里看着空空的冰箱,手掌忽地握成了拳说道。哎,一辈子没恋爱过的男人。陡然起了心思,心里满满地都装着对方。眼看着四梅姐的生活过得清苦,老道觉得心疼了。 “啊,那里清苦了,你没看菜里有肉么。只是不怎么爱吃那些零食罢了,所以也没什么好招待你们的。”四梅姐脸颊飞起一多红云,在那里白了师父一眼说道。 “这不行啊,你不爱吃也多少吃一点才行。徒弟,去街上买些时令水果过来。”师父泡妞,徒弟花钱,我还不敢出声反驳。这是好事,要是万一因为我一句话把事情给整黄了,我估计老道都能干出那种大义灭亲,清理门户的事情来。于是我将手里的塑料袋放桌上一放,不顾四梅姐的连声阻拦,转身就向街上跑去。不就是买水果么,贫道现在也是公务员了,不差钱! “你看,你个做师父的老是花徒弟的钱,好意思么你。如今赚钱不易,你徒弟转眼可就大了,人家不得成家立室啊?以后可不许这么干了啊。”等我走后,四梅姐一边从塑料袋里分拣着菜蔬往冰箱里放着,一边在那里对师父念叨起来。 “你要没钱,就开口说一声,先从我这里支一些去花。”四梅姐自打了离了婚,没少受旁人白眼和欺负。今日师父站出来挡在她身前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变得软软的。遇事有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前,感觉真的很好。虽然这个男人年纪比大了一些,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心里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 “我有钱,有钱,以后不敲徒弟竹杠就是了。”师父闻言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把掏出身上的存折和银行卡来,塞进了四梅姐的手里连声说道。师父那种手足无措的样子,和刚尝到恋爱滋味的小年轻一般无二。现在的他,恨不得将自己的所有全部交付给面前这个女人才好。 “哎呀,你把这些塞我手里干嘛?拿回去,拿回去。”四梅姐到这个时候,也明白了师父心里其实也存了和她一般的心思了。羞怯之下,慌乱的想将存折和银行卡塞回师父手里。 镇子小,水果的种类也不多。无外乎一些苹果香蕉梨之类的东西,我左挑右拣的折腾了半个小时,才算凑齐了一网兜卖相不错的水果。等我回到四梅姐家的时候,四梅姐已经开始做晚饭了。本来说是请人家去我们宅子吃饭的,眼下怎么反倒是四梅姐操持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用纳闷的眼神瞟了端坐在桌边正品着茶的师父一眼。 “晚饭就在这里吃。”师父提起茶壶替自己续了一杯茉莉花茶,咂巴咂巴嘴对我说道。看他那副样子,真真是有几分一家之主的架势了。我狐疑的看了看正在厨房切着肉的四梅姐,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师父。心里猜度着刚才我不在的那段时间,这孤男寡女的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把水果洗洗,装在盘子里。晚间为师要督促你四梅姨吃完再走,等下你就先回去吧!”师父不露声色的瞟了一眼四梅姐的腰肢,很是道貌岸然的对我说道。老道终于要决堤了么?我冲师父挑了挑眉毛,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晚上吃完饭你和喵喵一起回去,明天早上我过去帮忙做菜。”厨房里的四梅姐耳朵尖得很,闻声转头过来狠狠地瞪了师父一眼,随后脸色一冷在那里说道。师父这是有些操之过急了,四梅姐毕竟是个女的。你当着人家的面说出这种暧昧又让人联想的话来,难怪人家着了恼。哎,老男人,没恋爱过的老男人。你都憋了大半辈子了,眼看肉都快焖锅里了,你这个时候着什么急?我对老脸绯红的师父耸了耸肩膀,示意爱莫能助。 “那个,也好也好!”师父有些讪讪的对四梅姐低声下气道。见师父那副囧迫的样子,四梅姐心一软,对他招了招手,让他进厨房帮忙摘菜。师父见状撇下我一个人在客厅,甘之如饴的跑了过去。 “喵喵,吃饭了!”半晌之后,打厨房里传来四梅姐招呼开饭的声音。与之前不同,她不再喊我喵喵道长,而是选择了一种更亲热的称呼,喵喵!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她跟老道之间的关系亲密了?我不得而知!喵喵也好,道长也罢,总之我对怎么称呼没那么多讲究。闻声我连忙站起身来,走进厨房帮忙拿起了碗筷。 “那个四梅姐,你这芹菜肉丝炒得可真嫩。”我将碗筷摆好,将师父和四梅姐还有我的饭都盛上之后,率先夹了一筷子菜在那里品尝了起来。四梅姐炒的菜没得说,咸淡适中,关键是她切的肉丝那叫一个细。芹菜先放滚水里滚了一便,然后拿起来又放冷水里过了一遍才下锅炒的。这么一来,芹菜就又脆又香又不塞牙了。就连我这个对饮食较为挑剔的人,也对桌上的菜肴无话可说。 “什么四梅姐,都让你喊姨了。”师父等四梅姐替他斟满面前的酒杯之后,这才在那里冲我吹胡子瞪眼道。我知道,恋爱中的男人都比较注重自己的面子和权威性。嗯,不管他是年轻男人还是老男人。于是我很配合的低下头闷声扒饭,不去与师父他老人家争辩。 “吃饭呢,你吼他干嘛?还有,喵喵别听你师父的,叫什么姨?我有那么老么?还是叫姐,这样听着舒坦!”四梅姐瞪了师父一眼,随后拿起筷子往我碗里夹了几筷子肉在那里说道。很好,恋爱中的女人同样注重自己的面子和权威性。这个阶段,就是男女双方争夺主导权的时候。贫道有好戏看了!我心里暗暗一乐,自顾自在那里吃了起来。 “啊,那个你还是叫姐吧,听你四梅姐的!”师父滋一声抿了一口酒,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的缴了械。看来在争夺主导权的斗争中,师父一触即溃败下阵来。 “姐,我师父这人别看平常小节上有些稀里糊涂的。可是他在大事上可从来不糊涂,行得端立得直,堪称一代好老男人。有些事情吧,看准了下手就要稳准狠。稍一犹豫,没准就被人捷足先登。”我夹了一块豆腐放进嘴里,趁着四梅姐在替师父夹菜的时候对她说道。豆腐是四梅姐做的,那滋味和多年前一般无二可口得很。而师父听我在那里为他说着好话儿,也是露出一脸子孺子可教的神情来。 “噗嗤,你就别为你这师父脸上贴金了。我还不知道他么?往常你没来的时候,就和他打了不少年交道。要说呢,这个人大毛病没有,可是那张嘴硬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女人过日子,可不就图个踏实么?他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可只敢信三分。”四梅姐用手捂住嘴,对正悠然自得的师父飞了一眼说道。矜持,这绝对是在玩儿矜持。 “天地良心,对别人我是三分真七分假。对你我可是十足十的全真,不信你问我徒弟。”师父还是没有斗争的经验,四梅姐几句话就把他给弄激动了。当即在那里恨不得掏心掏肝以表赤诚之心才好。 “是啊师娘,我师父这辈子没对女人动过心。对你,那真是十足十的真心。师娘你看,你如今一个人,日子过得也不是很顺意。我师父也是一个人,每当午夜梦回,他也是觉得孤单寂寞冷。我师父虽然年岁比师娘你大了那么一丢丢,可是老夫少妻,师娘你今后在家说话那可就一言九鼎了。况且年岁大的男人会疼人不是?就和师娘你刚才所说,过日子图个安稳。师父这样的人,师娘你才能拿得住不是?你能拿得住他,这日子自然也就安稳了。”我见师父一败涂地,连忙放下碗筷来说道。 “喵喵说得倒也是,哎呀,死喵喵你刚才喊我什么来着?”四梅姐闻言含羞带臊的赞同了我的观点,随后才反应过来我对她的称呼有问题。羞怯怯抬手就捂住了脸面!而师父则是老怀大慰的看着我连连点头。 “反正迟早都是要改称呼的,四梅呀,这小子也不算叫错。”师父滋一声将小酒泡儿里的酒喝个干净,随后提起酒壶替自己斟满酒杯厚颜无耻的在那里说道。这老道,时机倒是抓得贼准! “你们师徒俩没个好人,以后你师父再敲打你,我可不管你了!”四梅姐羞红着脸,在那里对我狠狠道。看她这欲拒还迎的态度,我知道师父这八字有一撇了。 第二八四章 大茅峰上事 饭后,师父承担了洗碗的任务。四梅姐则是拿着抹布擦拭着桌子,等到擦拭干净之后,这才泡了一壶新茶放到桌上。一屋子三个人,就剩下贫道坐在一旁怡然的看着这对男女在那里操持家务了。 磨磨蹭蹭到了晚上9点,师父最终还是被准师娘扫地出门,垂头丧气的陪着我返回自己的宅子困觉去了。 次日一早,四梅姐就为我们师徒端来了滚烫的豆浆喝油条。得了师父的许诺,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走在路上,面对着旁人的指点也能挺起胸膛了。师父不知何时将大门的钥匙给了四梅姐,她进来的时候,我和师父还在各自屋里酣睡未醒。 “起床了都,太阳晒到屁股了还没醒。”四梅姐拿着鸡毛掸子将窗框门楣扫了扫,然后敲打着师父的房间的窗户在那里叫着醒道。女人一旦决意入了男人的家门,那么自然就会以女主人的身份来说话办事了。四梅姐眼下就是如此,虽然师父还没有和成亲。 “臭小子还在睡?不是让你早上早点起,洒扫庭院之后叫醒为师的么?”少时,师父双眼饱含着眼屎冲进我的屋子,一把掀开我身上的被子将睡懒觉的罪责推卸到我的身上道。这老道,死道友莫死贫道的调调倒是玩的忒熟! “啊?啊!一路颠簸,徒弟我这不是累得狠了么?”我瞅着师父披头散发,眼屎满眶的形象。勾起头来冲院子里看了看,四梅姐正在那里清扫着落叶,连忙大声说道。这话是说给四梅姐听的,意思是不是我们师徒懒,而是一路坐车颠簸过来,实在是疲劳得紧。 “早点放厨房了,你们起来后快趁热吃,吃完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我洗洗。对了,喵喵待会麻烦你去菜场买点配菜回来。中午你师父不是要请客么?都是肉和蔬菜,还缺大葱胡萝卜之类的配菜。对了,别忘了让你师父给钱你。挣几个钱不容易,老这么贴着他,你啥时候才能存够老婆本?”四梅姐停下手里的笤帚,抬手抹了抹额头上那细微的汗珠对屋里说道。 “哦哦,师娘我马上就去!”我一听这请客的菜还没买齐呢,连忙往身上套着外套在那里应着声道。出乎我的意料,今天四梅姐对于这声师娘倒是没有出声反驳。哟西,额,是有戏! 待到我千辛万苦从菜市场将四梅姐吩咐要买的那些个配菜买齐,黄怀水等一干以前和师父交好的老街坊已经是登门了。为什么是千辛万苦?买个菜有什么辛苦的?我得躲着张三他媳妇不是?这婆娘今日老早就站在肉案子后头东张西望的,保不齐是在那里等着贫道的出现。为了不让她发现我的踪迹,我只有跟在其他买菜的人身后一步步向前蹭着。 “老茅,不是说好了我们带菜么?你看你,买这么多。”和师父交好的街坊不是很多,一起三五个人的样子。他们一人带了一样菜,放在桌上对师父说道。师父给他们的印象,是个生活比较拮据的人。所以这些老街坊们都很体谅的各自带着菜来作客,他们完全不知道,这个和他们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道,身家是多么丰厚。就他随身带着的那些个玉佩,随便拿一块出去卖,就足够他这辈子胡吃海塞衣食无忧了。师父平日的那番表象,既不是拮据,也不是节省,说穿了完全就是抠门。可怜一群老街坊,居然还对这个老抠心生同情。 “说好我请客,罢了罢了,今日我们就大快朵颐不醉不归。徒弟,去把为师床底下的好酒拿出来。”师父看着街坊们放在桌上的鱼肉,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一个稽首后对我吩咐道。 我闻言走进师父的卧室,撩开他床上的床单,探头向床下看去。一个布满了灰尘,里头装着几双破道履的藤木箱子呈现在我眼前。我捏着鼻子将那口箱子拖动了一下,准备伸手去找师父说的好酒。这一拖不要紧,咔擦一声师父床下传来一声响动。随后一个一尺见方的暗格出现在我眼前。我将身子探了进去,伸手往里一摸,摸出几瓶茅台来。隐藏得太深了,我心里暗叹一声。可以说我做了他几十年徒弟,居然从来不知道他床底下那堆破道履下面还藏着茅台酒! “师父,都拿出来么?”我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尘,然后从门里探出半颗脑袋来问了一声道。这酒世面上可不多见,商店里虽然有卖,可谁敢保证那就是真的?如今可是连人都有假的,那些个假男人,假女人什么的还见得少了么。何况其他的东西呢?可是师父的这几瓶酒,我敢说是真的。不为别的,虽然师父抠门,可是他手里的东西一旦拿出来,我就从来没见着过赝品。不是我鉴别的眼光厉害,而是我相信我的师父,仅此而已!不过既然这酒是真的,那么价值可就不菲了。拿出来之前我肯定要问问我师父,万一他抠门的毛病犯了呢? “废话,都拿出来,今日喝个痛快!”师父豪气干云的在那里说道。 “哎呀我说老茅,好酒啊!”等我捧着几瓶子茅台从屋里钻出来,一干街坊们抽动着鼻子凑了过来赞叹道。茅台盛名驰天下,可是对于蜗居在茅山镇里的人来说,喝过它的人却是屈指可数。没喝过归没喝过,可是这商标,可是扎扎实实的人尽皆知。 “今儿就喝它了?”街坊们嘴里咽了口唾沫,上前抚摸着酒瓶子问师父道。这些酒的价钱,可不便宜。他们得确认一下,免得待会师父反悔。 “就喝它了,徒弟关门,今日我要清清静静的跟老哥儿几个痛饮一场!”师父闻言将桌上几瓶茅台的瓶盖子一一拧开,随后对我吩咐道。 “来来,你们趁热吃,还有很多菜呢,慢慢吃慢慢喝啊!”四梅姐手里托个托盘,上头摆放了四道菜肴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放院子里的石桌上摆放着,一边招呼着那些个街坊们道。这番作态,十足十就是一个持家的女主人。几个街坊彼此对视了一眼,面露一丝了然状先后落了座。而我也将院门给关上,并且插上了插销。如此一来,外面过往的人就窥探不到院子里的情形了。 “这第一杯,为了咱们几十年的交情,都干了!”等到院门关上,师父起身将那些街坊们面前的酒杯都斟满,随后举杯在那里说道。见师父满脸郑重的样子,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第二杯,我敬诸位。老道我生平朋友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你们这几个。不管是先来的,还是后到的,贫道谢谢你们能当我是朋友!”师父说完,一抬手又干了一杯。见师父这一杯接一杯的那里喝着酒,我觉得他这次回来一定有事情瞒着我。按照他的脾性,天塌下来也只会当被子盖,坦然处之。怎么今天我觉得他有些失态呢? “这第三杯酒,四梅稍等一下再炒菜。”师父将自己的杯子斟满,转身对正在厨房操持的四梅姐喊道。见师父喊她,四梅姐慌忙将锅子从灶上端到一旁,将手在围裙上擦拭了几下走了出来! “这杯酒呢,我敬你一个。三天之后我有件事情要去做,如果我能从茅山上下来,我就娶了你!如果下不来,你权且当这两日我说的话是放屁!”师父咬了咬腮帮子,端起酒杯子塞到四梅姐的手中对她说道。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师父这次回来真的是有事情,而且听他的语气,这件事情还不小! “我等着你,你今天既然把话挑明了,我就等着你。我不问你要去做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去做坏事。”四梅姐脸色有些发白,顿了一顿后还是举起酒杯喝干了杯中的酒。 “徒弟,我上山之后,这座宅子就归你了。今日请客,也是想老街坊们做个中人。万一我回不来,房产过户的时候大家帮我这个徒弟做个证人。免得有些魑魅魍魉的来打这处宅子的主意。”师父替那些面面相觑的街坊们斟满了酒杯,然后对我说道。 “师父开玩笑么,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做徒弟的不能去的?说起这些年的遭遇,我这个做徒弟的也算是有一些见识和成就。师父有事想把我撇开?我是那样的人么?”我将师父手中的酒杯压了下来,看着他说道。他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一口菜也没有吃,再来几杯非醉不可。醉酒伤身,他不比以前了,年岁大了伤了身子一时半会补不回来。听他话里的意思,三天之后似乎要和人动手一般,不把精气神都养好,还怎么和人交手? “哈哈哈哈,我茅六方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好,三日之后你就陪着我上一趟大茅峰。”师父将酒杯往桌上一放,大笑了几声在那里说道。 “师娘,我师徒两个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留得住的。放心吧,我一准将师父全须全尾的给你带回来!”我不管是谁,也不管为了什么。只要有人敢对师父动手,我就敢对他不客气。我不单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同样也是个帮亲不帮理的人!大茅峰?走着瞧! 第二八五章 师徒联手 一连三日,以黄怀水为首的那几个老街坊,日日来陪师父饮酒。他们没有劝师父退一步海阔天空之类的话,和师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们知道师父的脾性。旁的事情他们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在这三天里,好好陪着师父喝个痛快。四梅姐打那天之后,也是天天跟在师父身边。有时候,俩人若是对了眼,其他的事情全都是浮云一般。例如人们常说的年龄跨度大,缺乏相互之间的了解之类的。爱情,谈的不就是感觉么? “徒弟,我们走!”第四日清晨,师父换上了那套一直舍不得穿的全新的道袍,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行头后对我说道。开开门,门外站着黄怀水还有四梅姐等一干人。黄怀水手里提着一瓶白酒,四梅姐手里拿着新纳的一双鞋垫子。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门口等着我们将大门打开。 “喝一杯,剩下的等你回来,去我家喝!”黄怀水将手里的酒杯斟满,举到师父眼前说道。师父有多大本事,他们不知道。但是相交这么多年,他们何时见过师父如此郑重其事过?所以他们有理由相信师父这次要办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并且师父连后事都开始安排了,那就一定是件性命攸关的事情。 “换上这双心鞋垫吧,养脚!”四梅姐蹲下身子,将师父脚上的道履脱了下来。仔细替他将鞋里的旧鞋垫拿出来,将那双新的铺垫了进去道。在这个地方,为男人纳鞋垫的,只会是自家的婆娘。四梅姐这是在无言的对师父表明心迹呢。 “好!”师父有些心怀激荡,待到四梅姐替他将道履穿上之后,这才用那从未有过的温柔的腔调在那里应了一句!我看见师父的眼角,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那里闪烁着。 “好了,今日就送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顺利的话,明日我们师徒就可以下山了。”一直送到镇子口,师父才转身拦住了四梅姐和黄怀水一行对他们说道。 茅山大茅峰正殿,此时聚集了不下百余人。时任茅山掌门人马淳风和其师弟马淳渊一起,正率领门下弟子在那里对着三茅真君的画像叩首上香,并且嘴里念念有词的祷告着什么。今日是他和我师父茅六方争夺茅山大印和大茅峰归属人的大日子。茅山大印在我师父手上,这东西对外没什么用处。可是在茅山一脉来说,就如同传国玉玺一般。没有这方大印,就算他占了大茅峰正殿为一时之主,始终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师父,没必要这么慎重吧?你习练茅山道法多年,这方圆百里有谁是你的对手?”马淳风的大弟子刘承玄见师父和师叔还有那些师弟们一副慎重的样子,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么些年,他在大茅峰是二人之下,百人之上。早已经习惯了被那些师弟们阿谀奉承着过日子,同时更养成了目中无人的习惯。 “原本这大茅峰,就是那茅六方的。说起来,为师等人倒是沾了当年运动的光才能入主这方福地。少时人来,你给我客气一点。能够不动干戈把大印要来自然是最好,实在不行再动手。”马淳风捧起三炷香,恭恭敬敬的对三茅真君画像叩首着,嘴里在那嘱咐起自己的徒弟来。 “那也只是怪他没有这个福分,师父不用心怀愧意。自古洞天福地自是福泽深厚之人居之。师父当年又不是巧取豪夺,而是奉了上头的命令前来接管这里的。既然上头有意如此,师父自然就是这里合法的主人。他茅六方霸占着茅山大印不还,才是蛮不讲理!”刘承玄跟在自己师父身后向三茅真君画像过礼后在那里慷慨激昂的说道。 “贫道知道世上无耻之人甚众,今日却觉得,自己犹如那井底之蛙一般。却原来,居然有人能够无耻到这种地步。马淳风,不知道你家娘子泉下有知,会不会为自己掬一把血泪!”师父带着我,登完了大茅峰前那长约千多步的石阶。长身迎风站在那里冷笑一声说道。 几十年前,师父就是被人从这里撵下山去,自此再也没有踏入大茅峰半步。不是师父本事不济,只是民不与官斗罢了。而这个马淳风,为了巴结当时的专员,不惜将自己的娘子灌醉双手奉上。事后,专员给了他一个入主大茅峰的身份。而他的娘子,则是不堪羞辱投河自尽。这件往事,除了极少数人知道之外,马淳风数十年来是守口如瓶。他没有想到,师父居然也知道个中内情。 “茅山掌门当前,休得放肆!”师父一句话说完,刘承玄便跳了出来,抬臂一指在那里呵斥道。 “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家的安静听着,给我滚回去!”或许这个刘承玄手底下真有点本事,不过不能善加运用的话,再大的本事也只是花架子而已。我师父在和他师父对话,何时轮到他来开口了?我一个梯云纵闪到他的面前,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他扔了回去道。 “小辈无理!”马淳风正在羞愧于当年自己的行径,眼下一看自己的弟子又被人羞辱,当下心头恼怒不已。恼羞成怒之下,呵斥了一声然后念念有词起来。 “功夫不到家,何敢妄称一派掌门?”我见他在那里掐起了指诀,心里知道他这是要用道术了。双手摸出早已备好的道符,曲起手指一连弹出十数张到他身旁一个吒字将其引爆过后说道。 “噼啪噼啪”几声后,一团耀眼的电弧将正在念咒的马淳风笼罩在内。就在我自以为得计的时候,一道身影从旁闪出,一探手将有些惊慌的马淳风从电弧里捞了出来。我和师父放眼看去,那人却是马淳渊。想不到,这个马淳渊的本事居然还在他师兄马淳风之上。我的那些道符,虽然威力不算巨大,但是胜在发动速度快,数量多。这么十多张道符合在一起,他居然能够毫发无损的将马淳风给捞出来,本事不容小觑! “不错,胜过了茅山门下这些不成器的弟子一筹!”马淳渊将师兄马淳风护在身后,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一点漆黑对我赞道。这一点漆黑,是刚才其中一道道符击中了他留下的。在茅山几十年,从来没有人能够碰到他的衣角半分。今日我的几张道符,居然能够在他身上留下印记,这让他对我产生了一些兴趣。 “偷袭算什么本事?有种下场单挑。”直到这个时候,被我扔了出去的刘承玄才从地上爬起来。见他师叔占了上风,立马儿在那里跺着脚邀战道。 “回去,你不是他的对手。”马淳渊对自己这个师侄素来不是很满意。学道不专心,整天就知道下山招惹大姑娘小媳妇。自己的师兄宠这个徒弟,如同宠自己儿子一般。平日里非但舍不得严加管教,反而暗地里替这个徒弟擦了不少屁股。每年都会有一两个大肚子上山找刘承玄这个不成器的算账,到最后总是马淳风掏钱了事。甚至到后来,有一些风尘女子也来冒充被刘承玄欺骗过的良家,想要弄几个钱走。 “师叔!”刘承玄闻言有些不服气,平常他没少和那些师弟们切磋,每次都是他大获全胜。他绝不相信我这个年龄比他还小的人,会是他的对手。方才被我扔出去,只不过是一时大意罢了,算不得我的真本事! “怎么?不服气?一对一,师字辈儿的谁也不许出手。敢不敢?”见这货一脸子的不服气,我站了出来对他说道。一直到这个时候,我的师父都没有出言阻止我。想必他也有心让我好好教训教训那个马淳风的徒弟吧! “好,不过我出手可重。要是伤了你,可别怪我!”刘承玄正愁马淳渊不让自己出手找回方才丢掉的面子,眼下见我居然主动站出来应战了,立马大喜着道。 “彼此彼此!”我看了师父一眼,见他依旧没有反对,这才对那刘承玄一笑,迈步走进场内说道。论起干架,我这些年可没少干。一对一我再干不过这个刘承玄,那这么多年我也就白混了。 “天元太一......”走进场内,彼此假模假式的相互一稽首后,刘承玄一掐指诀就在那里念起了咒来!这回我没有使用梯云纵,而是不紧不慢的从荷包里掏出两张道符。对折了几下之后,做成了一个十字飞镖的模样。我知道他这段咒念完,起码要6秒左右。而我叠一个十字飞镖只要3秒。慢腾腾的等他即将把咒语念完,我这才甩手将手里的道符向他脸上甩去。 “吒!”道符啪一声打到刘承玄的脸上,我一个吒字出口。眼看这货就要被败下阵来,马淳渊终于是忍不住出了手。一道雷击划破晴空向我头顶袭来,随后他脚下连点,就要去救自己的师侄刘承玄! “当我是死的么?滚回去!”师父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也不见作势,那道袭向我头顶的电弧就消失无踪。而接着马淳渊的脚步像是被什么控制住了一般,慢了一慢!噼啪两声,刘承玄从一个小白脸变成了猛张飞倒在了地上! 第二八六章 大闹大茅峰 “原来你一直是深藏不露!这么多年,枉费我派人在茅山镇上多方留意你的举止,居然没有发现你有这么一身本事。”马淳风缓缓拔出背在后背的长剑,恨恨地对师父说道。当初借用其他的势力,才将师父从茅山上赶走。多年来他一直是在提心吊胆的生活着,每年新入门的弟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茅山脚下的茅山镇蹲守一年。探听我师父的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可是多年来,我师父一直都隐藏得很好。起码在茅山镇上,人家都只以为他是一个生活拮据的神棍而已。原本以为我师父就算有两下子,也不是他这个师弟的对手。想不到师父一出手便高下立判。 “我要不藏着,你的那些徒子徒孙们还不三天两头的来烦贫道?”师父从我手中接过久未使用的金木双剑,轻抚着剑身对一脸紧张的马淳风说道。 “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啊,把大印交出来,从此我茅山和你再不相干。你愿意在茅山镇上生活,我也不会派人去打搅你,怎么样?”马淳风闻言心中一松,好汉难敌四手,英雄架不住人多。他以为我师父是对他们的人多势众有所忌惮,于是在那里故作大方的说道。 这么多年,茅山上大小事宜,其实一直都是他的师弟马淳渊出面料理着。要说这马淳风,其实就只是挂个虚衔屁事不管的人。他连我都不见得打得过,更何况和我师父呢?他心里一直想着,能够不动干戈就不动干戈。只是世间之事,要是都能遂人愿的话,那老天爷还混什么? “我是怕,我是怕把他们给打死了。如今可不必从前,凡事都讲究个法律。想让老道去给这些兔崽子们偿命?门都没有!”师父双剑一摆,看着马淳风说道。 “师兄,你不是他的对手,让我来吧!”马淳渊刚才被咒法反噬,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他深知师父的厉害,于是伸手拦住了这个道术平平的师兄道。 “你们俩谁来都一样,这战书是你们下的。本来贫道还以为这么些年了,你们多少也该从老祖宗手里学到一些真本事。可是如今看来,大失所望。本来要是你们真有本事,我将这枚大印给你们也无所谓,只要能振兴茅山一脉,谁来做这个掌门都一样。可眼下,茅山掌门这个位置我是要定了。”师父很是霸气的举起双剑指着马淳风和马淳渊师兄弟俩说道。 “看来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师弟,事到如今也别将就什么规矩了。茅山弟子听令,并肩子拿下这两个妖道。”马淳风见自己的师弟都没把握敌得过对手,眼珠子一转举起长剑对周围的百多号弟子们吼道!他是打算利用这百多号人将我们师徒缠住,然后好为自己和师弟创造出施咒偷袭的机会。 “是!”百多个炮灰齐齐在那里抱拳应道,看这声势,倒也有一丝大派的风范。也不知道马淳风这么多年都教过他们什么,以道术符咒见长的茅山派,门内的弟子居然不使道术迎敌。反而和一般的武林门派那般,仗剑冲上前来准备肉搏。师父见状,更是眉头紧锁,怒火中烧。看来马淳风这么多年,并没有传授给这些弟子什么真本事。再过些年,要是马淳风和马淳渊一死,茅山的道统传承不就断了么?想到这里,师父脸上的神情变得狠厉了起来。原本还想网开一面,如今看来,是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茅山的罪人了。 “师父直管前去,这些人伤不了徒弟我。”我哗啦啦撒出几十张道符,随后对师父说道。不会道术的茅山弟子,与那世俗之人有何区别?要是我让他们伤了,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好,这里交给你,为师去教训教训那两个尸位素餐的东西!”师父说完双手持剑,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径直迎向了马淳风师兄弟。 “给我打,打。”刘承玄此时也悠悠醒转了过来。他最喜欢的就是混战,因为那样他可以安心的躲在后方,指挥着别人去冲去打。打输了,是这些师弟们无能。打赢了,是他刘承玄指挥有方。往日在山下,他没少这么和人打群架。有师弟们的冲锋陷阵,加上他在后头暗中用道术使坏,一时间倒也还没输过。这让他的自信心,无限度的膨胀了起来。他决定故计重施,利用这些师弟来缠着我,然后抽冷子报刚才一电之仇!喊完之后他甚至开始yy起来,待会是打我个半死,还是将脚踩在我脸上装一会x! 大茅峰正殿门前的场地不大,容不下百多号人一起围攻。所以真正拿着剑冲过来的,也就那么2-30个人而已!更多的人,则是在外围摇旗呐喊以壮声势。等这些人冲上前来,我先前撒上半空的道符也飘飘洒洒的落了下来。一个吒字出口,一道电网浮现,当时就撂倒了十几个。剩下身体素质强壮的,也被电得个半身不遂。眼瞅着自己人一个照面没打就被放翻了十几个,其余在外围的人心里齐齐打了个激灵。冲还是不冲,这确实是个问题。 “冲啊,你们愣着干嘛?都冲过去,别给他扔符的机会。”别说,刘承玄这小子倒还真说到了点子上。只要这些人一拥而上,我还真没什么机会仍道符。失去了道符的辅助,我短时间内还真拿他们没办法。 “上,上!”几个刘承玄的亲信踹着身前的师弟们,压着阵向我冲了过来。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这是师父一直在我耳边谆谆教导的话。此时此刻,我决定坚定不移的遵照他的教诲来执行。我也不和那刘承玄置气,一个转身,绕着大茅峰殿前的广场开始跑起了圈儿! “哈哈哈,追上去,把这孙子揍得他妈都不认识他!”刘承玄一见得计,顿时在那里手舞足蹈起来道。跑圈儿?这些师弟们每天干得最多的可就是这个。他就不信我能比这些天天跑圈的人更能跑!追上我是迟早的事情,然后将我揍翻在地,再踏上几十只脚也是迟早的问题。刘承玄心情很是愉悦的在那里幻想着待会将我踩在脚下的画面! “站住,有种站住,跑你妹!”大茅峰殿前广场上,出现了一幕奇观。我在前头狂奔,身后紧随着大几十号人马紧紧相随。其中还有一些人,捂着肚子角在那里边追边嚷嚷。当然,你妹这个词在当时还没有出现和流行。这是我现在写这个故事的时候,安插进去的。人都有个惯性,见人在前头跑,首先想到的就是穷追不舍。这么些人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想到带人绕个方向去围堵我。就是这么傻乎乎的跟在我身后,和跑操似的跑着。 跑了几圈,趁着自己和这些追兵之间的距离拉开了那么一丢丢。我伸手摸进口袋,掏出一些道符来想头顶撒去。对手追得紧,我撒完道符又是一个加速将我们之间的距离多拉开了5米左右。然后双掌一合,暗道了一声吒! “滋滋~”身后响起了一片电流的滋滋声,我抽空回头一看,又撂倒了几个。见自己的人又倒下几个,其余的人脚步顿时慢了下来。没人是傻子,这做炮灰的机会还是让给别人吧。自己跟在后头慢慢跑就是了!抱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多,先前整齐划一,士气如虹的队伍顿时就散了架。有的愣一些,继续咬牙穷追。有的灵光一些,就放缓了脚步做出一副跑不动的模样掉在了后头。如此一来,我的压力顿时减轻了许多。 “你们这群废物!”刘承玄见手下的师弟们似乎有些想磨洋工的样子,一跺脚大骂了一声随后在那里念起了咒语来。他不嚷嚷,偷偷施法的话我或许还不会留意上。他这么一嚷嚷,我的注意力立马转移到他的身上去了。见他掐指又准备在那里念咒,我脚下加快了速度径直向他冲了过去。虽然他是个半吊子,可是茅山道术的威力不容小觑。这货真要把欻火雷咒念完整了,我可是扛不住的。 “还念?还念?”我几个呼吸间赶到了刘承玄身前,一把掐着他的脖子,一只手呼扇着往他脸上招呼了过去。一连抽了几个大耳刮子,他才清醒的认识到他又栽我手里了。 “你,你欺负人,呜呜呜!”我是一万个没想到,这货居然会来这么一出。挨了几个耳光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里哭了起来。而他手下的那些个师弟们见此状况,脸上顿时露出一股子羞与为伍的神情来。尼玛堂堂的大师兄,居然被人家给扇哭了。这让他们以后下山,还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茅山弟子? 我这边逮住了正主,也镇住了剩下的那些个茅山弟子。反观师父那边,这架打得也是如火如荼。道术,两个姓马的加起来也不是我师父的敌手。打过几个回合之后,三个人放弃了道术对轰。挽起袖子在那里肉搏起来,似乎不这般拳拳到肉,双方都解不了心头只恨! 第二八七章 物归主 “师父,心头可曾爽利些了?”过了半个时辰,待到师父和马淳风师兄弟俩双双躺倒在地气喘吁吁的时候,我这才走上前去问着他道。师父这口气憋了几十年,虽说在外人看起来三个老头在那里互殴有些可笑。可是我能明白他心里的感受,非如此,不足以将心中憋闷的情绪发散出来。 “呼~呼~呼~老子觉得舒服多了。马淳风,你服不服?”师父躺在地上眼望着天空喘着粗气,半晌翻身而起道。虽然身上挨了不少老拳,可是他心里从未像今日这般轻松过。在这一刻,他卸下了肩头一直默默承担着的担子。抛却了所有的顾虑,只是尽情的将那股郁闷之气发散出来。心中郁气一散,他似乎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呼~呼~老子,老子......”马淳风躺在地上看着师父,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出来。年轻的时候,他眼里只有权利和地位。那个时候,他觉得只要自己手里有了这两样,此生足矣。至于女人,男人有了地位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他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如同自己妻子那般爱自己的女人了。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却失去了最爱自己的。时至今日,他膝下无儿无女。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宠自己的徒弟刘承玄的原因。所有人都不知道,刘承玄的那双眼睛,像极了马淳风死去的妻子。 “大茅峰你拿去吧,师弟,我决定回家了。”马淳风看着天上的云彩,眼中闪过一丝怀念,稍后站起身来对师父和马淳渊说道。争名夺利大半辈子,到最后他却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看了看古朴雄伟的大茅峰正殿,马淳风嘴角泛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师父!”刘承玄闻言上前搀扶着自己的师父急急出言准备劝阻。师父离开了大茅峰,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不就是比试的时候略逊于人半筹么?只要他不主动让出大茅峰,谁敢来强占?要说正统,谁是正统?若要较真,天下都是数千年之前的那些部落的。后来的王朝,谁敢说自己才是原始的主人。 “承玄啊,不用劝了,我心意已决。师弟,承玄,还有众弟子们。你们何去何从,全凭你们自己的心意。从此这大茅峰,与我马淳风再无半点瓜葛。”马淳风将手中长剑回鞘,兴致阑珊的在那里说道。他现在忽然很想念自己的家乡,很想念家乡门前的那条小河,还有屋旁的枣树。 “掌门!”百余弟子闻言齐齐跪下拱手道。马淳风一走,茅山无异于群龙无首。那些往昔摄于茅山势大的旁门左道,还不趁机前来侵占茅山基业?江湖,一直都存在。不是说你一纸文件想如何就能如何的。很多时候,其实是明里风平浪静,暗地波涛汹涌。 “师兄,你我兄弟半生,若是不嫌弃,就让师弟我陪你返乡吧。这茅山,说实话我已是厌倦了。蹉跎了半生,我想陪着师兄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家中仅存我一人,除了跟着你混口饭吃,我想不到别的出路。”马淳渊将道袍一整,走到马淳风身前说道。还记得当年自己只是个讨饭的花子,是师兄将饿晕在茅山镇的自己带回了大茅峰。那个时候,整个大茅峰只有两个人。师兄,还有自己。 “哈哈哈,若是不觉得乡野之地粗茶淡饭难以下咽,师弟尽管一同前去!家中,应该还有两间土砖房,足够你我二人安生立命了。”马淳风一笑,长吁一口气在那里说道。轻松了,放下了心中那压抑了半生的富贵执念,整个人都轻松了。 “师父师叔都走了,我还留在这里作甚?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你们一走,我什么都不是。我还是跟着师父师叔吧,有你们在,我就算惹下祸事,也有人帮我料理干净不是?”刘承玄走到师父马淳风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道。自打他上山之后,马淳风就待他如同己出一般,这一点他心中其实有数得很。虽然刘承玄为人不算磊落,严重一点说算得上是个渣。可是有一点却让我暗自点头,就是这知恩图报。 “哈哈哈,日后若是再去招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为师可不管替你善后这些破事。有本事,找一个全心全意愿意跟你的姑娘,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途。如此,我马淳风对茅山再无挂念,我们走!”马淳风见徒弟愿意随他一道,心下大为快慰的拂须说道。说罢,冲长立一旁的师父和我,各自示意了一下。随后引着自己的弟子和师弟,进殿收拾行装去了。 “这里还给你,替你打理了几十年,贫道深觉亏得慌。”半个小时之后,马淳风三人手里各自提着一个皮箱从殿内走了出来。经过我师父面前的时候,马淳风忽然捻须在那里说道。 “不管你过往如何,入我茅山一日,便是茅山弟子。从今往后在外行事,一不可恃强凌弱,二不可遁入歧途。三,不可坠了茅山一脉的名头。”师父看着携手而去的马淳风三人,忽然开口说道。此时此刻,他已是茅山掌门,说这番话也是理所应当。只消得过几日前去宗教协会登记注册,从此大茅峰便以他为主。 “告辞!”马淳风回头看了一眼大茅峰,对师父一稽首之后再无留恋的离去。追求了大半辈子的权势地位,一朝放弃他居然没有半分不舍之意。若在几十年前他能这般豁达,想必今时今日早已经是子孙满堂,承欢膝下了!又或者,人随着年龄的增长,心态也会有所变化罢。舍或不舍,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选择。 “那些弟子,你若想留便留。若不想留,便让他们下山返乡,自谋生路去吧。”远远的,传来了马淳风的声音。站在大茅峰正殿之前的弟子们闻言,纷纷躬身拱手以礼相送。成者王侯败者寇,不管如何,马淳风毕竟教导了他们不短时日。此时离开,当受他们一礼。 “一切如同往常,他,从今日便是你们的大师兄。殿内大小事宜,我不在时皆由你们的大师兄楼淼淼作主。你们可都听明白了?若在道术上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们尽管找他请教。都散了吧!”师父环顾着告别了几十年的大茅峰良久,才转身对阶下齐齐而立的茅山弟子们说道。 诚如师父方才所说,不管过往如何。只要入我茅山一日,便是我茅山弟子。他不会因为这些弟子是马淳风收入门中的,此时就将他们放弃掉。而看这些弟子方才的表现,虽有助纣为虐之举,但也不算大奸大恶。而且这事也怪不到他们头上去,从另一面来看,反倒是这些弟子们的忠心之举。不管何门何派,弟子的忠心往往是放在首位的。能力可以培养,忠心却是难能可贵。师父决定将这些弟子们,全都留下。 “参见掌门,参见大师兄!”百余弟子闻言心中松一口气,一整身上道袍,齐齐向立在阶上的师父和我见礼道。这些人,久一点的在茅山已经生活了30余年,短一些的也有10来年。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已经和现实社会脱了节。若是师父不要他们,急切间他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在世俗当中立足。而在这些人当中,也有几个有些真才实学的。若是生活无着,难保他们不会利用茅山道术做那伤天害理之事。 “都散了吧,一切如旧。今日当值的弟子留下,将这殿前洒扫干净。免得外人看见,说我们茅山一派不讲究!”师父看着大殿内三茅真君的塑像,迈步走了进去道。 “明日下山,将你师娘接上来。从此为师要在大茅峰安家立业了,不能将她一个人丢在山下任人欺凌。”师父领着我,恭恭敬敬对三茅祖师行完大礼之后吩咐道。原本以为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却没想到如此轻松便拿回了大茅峰。此时师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四梅姐。山上群殿林立,一番大好基业,他要和这个女子共享。还有那些老街坊们,今后若是方便,大可自由进出大茅峰。至于旁的闲杂人等,照规矩来办便是。茅山不是街边的算命铺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 “我看这件事,还得师父亲自前去为好!”我找了一处蒲团,一撩道袍坐了下来对师父说道。师父这人吧,道术一流,情商末流。这种共富贵的好事情,他亲自前去远比我这个做徒弟的出面要让人感动得多。想要抱得美人归,玩矜持可不行。矜持那玩儿,是女人的专利。你一半截子入了土的还玩那个,会让四梅姐觉得她在师父心中其实是无关紧要的。 “为师嗯哼,就这么办!”师父捻了捻须,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最终还是决定从谏如流。 第二八八章 龙脉异变 四梅姐见到师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中自是欢喜。那些个老街坊们,则是对师父此番和人赌斗的的经过很更感兴趣。就在师父坐在厅中和他们聊着个中经过的时候,我的肩头忽然感觉到一阵灼烧的刺痛。那是昆仑之巅祖龙之脉留在我体内的印记所发出的,据说有了这道印记,我会活得比普通人长久。它不单是一道可以改变我体质的印记,同时也承载着祖龙与我之间联系的责任。 “徒弟,你怎么了?”师父发现了我的异样。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抢到我身边,一把扶住我因为疼痛而摇摇欲坠的身体问道。在他的印象里,我的身体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 “师父,祖龙有事。”我一脸虚汗的抓住师父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能从印记上感受到祖龙之脉那急切的召唤,能让祖龙之脉发出召唤,情况看起来很严重了。 “四梅,家里就拜托给你了。我和徒弟有急事要办,等我回来,跟我上山!”师父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一使劲将我搀扶住,回头对四梅姐说道。祖龙有事,一刻都耽误不得。这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所担负的职责,也是多少年来四象存在的意义。若是祖龙出了岔子,整个华夏都会分崩离析。 “有事你就去办,家里有我照顾,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好了!”四梅姐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在那里点头将师父交代的话应承了下来。这是个贤惠而又聪明的女人,她明白以师父的为人,能够告诉她的一定会告诉她。师父不说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去问。有时候男女之间,并非了解得越透彻越好。给相互之间保留一点点秘密,感情反而会更持久。爱情就如同是一个迷宫,在没有摸透这个迷宫之前,我们永远保有着那一分期待感和新鲜感。一旦将迷宫摸透,或许带来的不是欣喜,反而是厌倦。 “有事你去办你的,家里还有我们这些老街坊帮衬着呢。有我黄怀水在,没人敢打歪主意。”黄坏水也站起来对师父说道。他这是在让师父放心,不论是宅子或者是四梅姐,他在这里都能照看着。 “拜托了,如此我和淼淼就先走一步。等回来,再请你们喝酒。上大茅峰喝酒,不醉不归!”师父将我扶着,转身就向门外走去。家里的钥匙他留给了四梅姐,这是宣示着四梅姐女主人的身份,也是对她的一种无声的承诺。 “等等,就这么空着手走?带上,路上花。”四梅姐从身上拿了几百块钱,塞进师父的手里说道。她不知道我们这次会走多远,这些钱是她准备去买黄豆做豆腐的,现在全都掏出来给了师父。 “不用,你留着。徒弟......”师父握着手中还带着四梅姐体温的几张钞票,将它们又塞回了四梅姐的手中,随后对我示意了一下。四梅姐日子过得清贫,或许这几百块钱就是全部的家当。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他是让我留一些钱给四梅姐。 “这些你拿着,家中若有需要用钱的地方,麻烦诸位帮衬一二,等我回来必定如数奉还!”师父从我手中接过所有的现金,约莫2000多块钱。不容她推辞,一古脑全塞进了四梅姐的手中。随后转身对周围的几个老街坊拱手说道。 “哎呀,这些还用你说?家里短不了开销的,放心去吧!”几个街坊之中,要属黄怀水的家境最好。见师父这么说,马上拍着胸脯说道。 “诸位,告辞了!”师父见家中之事已经安全妥当,和四梅姐还有街坊们打了招呼,便搀扶着我往门外走去。祖龙之事耽误不得,他在这里也不好明问。师父决定在路上的时候,一边联系其他人,一边再向我问个究竟。 “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祖龙有事?”走出门外,师父拦了一辆三轮车,让人家把我们送到长途车站。在车上,他轻声问了起来。 “当年在昆仑上,祖龙在我身上留下了一枚印记。刚才那枚印记,忽然发烫。师父,你看看!”我将衣服撩起来,示意师父看看我肩胛骨的部位。因为印记烙在了我背后,我不知道它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嘶!都烙到肉里了,徒弟,此时怕是非同小可了。打电话给他们,让他们去昆仑集合。”师父看着我肩头被烫起了泡的皮肤,还有烙在皮肤上的那条青龙,皱着眉头对我说道。在他印象中,往常祖龙有事想召,他都会有所感应。怎么这回他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叔,祖龙有事,速去昆仑。” “灯草,通知晶莹和侯爽爽,你们马上启程赶往昆仑。” 等三轮车将我们送到了长途车站,下了车我就钻进了一处偏僻的巷子,用手机分别通知了青莲师叔和灯草。我相信他们会将其他人都带往昆仑跟我们会和的。从巷子里出来,我进了车站附近的一个储蓄所。刚才将身上的现金都给了四梅姐,眼下我是身无分文。方才三轮车的车费,还是师父给的。排了一会儿队,我取了5000块钱现金之后,这才进了长途车站的候车室准备买票。 四天之后,我和师父坐着火车走在青藏铁路上。看着沿途的景色,我们什么话也没有说。随着我们和昆仑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肩头的印记颜色也越来越深。以前是淡青色,后来是青色。现在,则是青中泛着赤红。尤其是那对龙眼,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一般。青莲师叔他们,已经在昨天到达了昆仑山脚。灯草他们,也正在路上往这边赶。只等人手到齐,我们就顺着几年前的那条通道,前往昆仑之巅一探究竟。如果真有外敌来犯,就休怪我们要大开杀戒了。事关一个民族的气运,此时再说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我们辗转来到昆仑山下,青莲师叔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两天。一见我们的面,满面风霜的青莲师叔便从帐篷里迎了出来问道。 “具体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淼淼身上的那道青龙印记,近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钻进了帐篷,师父接过师叔们递来的酥油茶和青稞饼子,一边吃一边对他们说道。别小看了酥油茶和青稞饼子,在高原上可是全赖酥油茶补充热量,青稞饼子补充体力。 “哦?有这样的事情?淼淼身上的印记,以前发生过异变么?”青莲师叔闻言掀开我的衣服看了看,随后问我和师父道。我身上有这枚印记,他们是知道的。这道印记的来历,他们也都清楚。只不过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听过这枚印记发生过什么变化。他想知道,之前我身上的印记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以前没有过,甚至连印记的颜色都很淡。淡到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只是前几天,我忽然就觉得身上发烫,烫到我难以忍受的地步。从那天起,这道印记的颜色才越来越深。一直到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反手摸着肩头,对青莲师叔他们解释道。 “这么说来,或许真的是祖龙之脉出现问题了。这样,淼淼留在这里等灯草。他去接那两个女娃儿去了,估计就这两天就到。我们几个老的,今天歇息一夜,明天一早出发赶往昆仑。如果是前几天就出事了,现在估计情况已经很危急了。我们不能都在这里傻等!”青莲师叔给我端上一碗微微烫手的酥油茶,然后在那里拿出了章程道。 没办法,青藏高原本就海拔高。昆仑这里海拔更高,水温到不了100度,酥油茶能煮到微烫已经是不容易了。我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喝着碗里的酥油茶,强迫自己往下咽。说实话,我对酥油茶的味道不是很能接受。只不过在这里,我如果想要维持体内的热量。就算再难吃的东西,我也要吃进肚子里去。 “青莲的话有道理,今日六方师兄才到。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如果祖龙出事,能有人早一点去援助总归没错。如果只是个误会,我们也可以马上折转在途中去碰淼淼他们。”说话的是梅九姑梅师叔。她撩开帐篷的一角,看了看外面漫天的风雪对我们说道。昆仑山,四季如冬。就算别处是炎炎夏日,这里也是终日大雪纷飞。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几个人的身体状况,还容不容他们登上昆仑之巅。毕竟今时不同往日,老一辈的四象都老了,比不得几十年前那般。 “那就依照青莲的办法去做,今天都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想多了无用。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淼淼留在这里,等那三个小的都到了,再一起出发。还有,因为我们不知道事情的详细情况,所以大家一路上都要多加小心。没有见到祖龙之前,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切记不要相信途中遇到的任何人。”说话的是师影师叔,她嘴里的任何人,指的是昆仑山上的那些守护者。这其中,我想也包括西王母! 第二八九章 君士坦丁 “怎么回事?我师父他们呢?”独自在昆仑山脚等了一天,灯草才携同侯爽爽和霍晶莹两人顶风冒雪的赶到了目的地。见了我,第一话就是询问事情的详情还有其他人的下落。 “他们先上去了,上头具体的情况谁也不知道。我们在这里休息一晚上,明天上去和他们碰头。”我将灯草等人让进帐篷里,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酥油茶,又拿了一块放在酒精炉上烤热了的青稞饼子给他们道。高原缺氧,就算我们心里再急,也要先保证自己有充足的体力和良好的身体状况才敢登山。要不然死的不会是别人,只会是自己。 “不喜欢喝也要喝完,这个东西可以保证你身体有足够的热量。”我看见侯爽爽捧着酥油茶在那里皱着眉头,心里知道她是闻不惯酥油茶的味道。给自己斟了一盏,我对她说完后一口将茶喝完。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做榜样的话,会比单纯的讲道理管用得多。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需要的不是讲道理。而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给我们做做榜样鼓鼓劲。 “是不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就要靠着这个东西来补充热量?还有这个饼子......”侯爽爽咬了一口青稞饼子,噎得直翻白眼对我说道。和侯爽爽的不适应比起来,霍晶莹则表现得好得多。她咬一口青稞饼子,喝一口酥油茶。慢慢地将手里的食物都吃完,然后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我。这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姑娘。 “还有泡面,只有这些东西能够在短时间内让我们填饱肚子补充体力。如果你实在不想喝酥油茶,我这里还有几块巧克力可以让你补充热量。不过不多,吃完之后你依旧要去喝酥油茶。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适应酥油茶的味道吧。”我将兜里的几块巧克力拿出来给了侯爽爽说道。当然我不会把身上的巧克力全部都给她,我藏了一点私货,准备留给我的鼻涕妞以备不时之需。 “算了,还是留着吧。”侯爽爽拿着巧克力端详了半晌,最终还是没舍得吃。这地方可没有小卖铺什么的,吃完了有钱都没地方买去。 “想当年,我们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吧?”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就裹着行囊踏上了前往昆仑之巅的行程。沿途顺着师父师叔们留下的记号,我们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当年的那个入口。入口处捆扎着绳子,不止一根。我们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心说有外人进来了。师父他们只有4个人,不会大费周章在入口处绑扎这么多绳子的。灯草将僧袍下摆绑扎在腰际,看了看四周问我道。 “嗯,当年在这里,我们都做了一个噩梦。要是说起来,那次应该算是我们第一次遇险吧?”我拽了拽绳子,确认不会脱落之后对灯草说道。说完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抓住绳子,向洞里滑落了下去。洞里的那道石门,依然在那里静静的矗立着。和几年前的那次不同,这次空气中没有那些漂浮物的存在。 “下来!侯爽爽霍晶莹先下,灯草你押后!”我将双手拢在嘴边,冲入口处高声喊道。等霍晶莹和侯爽爽顺着绳子滑落下来之后,在上头压阵的灯草才跟在她们身后滑进洞来。不管是什么情况,两个女孩子是我和灯草首要的保护对象。 那道石门依然是一伸手就可以推开,只不过石门后头的情况却是让我们大吃一惊。地面上开始出现了尸体,最开始是一具,随着我们前进的脚步,地上躺着的尸体越来越多。有时候是一具,有时候是三五具。等我们走过门后的那条甬道,我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地上有不下于20具尸体。看那些尸体上穿着的衣服,我知道他们是基督教圣座君士坦丁的属下。 自打君士坦丁大帝之后,罗马每一任的基督圣座,都会沿用这个名字。他们会放弃自己原有的名字,继承这个传承了1000多年带给他们无上荣光的名字,继续为基督教谋取利益和服务。君士坦丁座下的基督教,和俗世间人们所信仰的基督教有着截然的不同。他们更信奉暴力和权力,违背他们的意志,在他们看来就是违背神的意志。 “他们?原来是他们!”我记忆中浮现了多年前,从昆仑山道上跌落悬崖的那个枢机主教萨乌丁和那个牧师妹妹来。看这些尸体身上的装扮,和当年的那批人很像。圣座君士坦丁,看来他对华夏的龙脉很有兴趣啊!不知道这回,他派了多少人马过来。我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加快了前进的脚步。能够让祖龙之脉发出求援的信号,这次那个君士坦丁派来的人手,恐怕实力不是那么简单的。 “什么他们?这些老外你认识?”灯草将扎在腰间的僧袍下摆放了下来,这样让他觉得暖和一些。见我在那里低声自语着,走到我身边来问道。 “还记得当年,有一群老外围攻西王母的事情么?就在前边那条山道上!”我指了指山洞出口处的那一条狭窄的山道问灯草道。直接说什么君士坦丁,灯草肯定不会记得。但是说起在这条山道上,一群老外围攻西王母那件事情,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印象的。因为当初西王母那个形象,实在给大家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记得啊,就那猫女似的西王母,当时看见她,我以为自己见鬼了都。”灯草用了猫女这个词来形容西王母,其实也算是贴切。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这么一联想,可不就和一只大猫差不多么,无非身子是人身罢了。 “你是说,这回又是那帮子人过来打龙脉的主意?他们是怎么知道这条路的?”灯草大为不解的在那里嘀咕着。这条路如果没有人带着亲自走上一遍,谁来都找不到昆仑之巅到底在哪里。当年我们不也是误打误撞,半路遇上了西王母这才找到昆仑之巅的么。 “你忘了那次围攻西王母的人,可没有死绝。”我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憋在胸中,然后缓缓吐出来对灯草说道。空气中隐隐有一丝血腥味,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能让空气中沾染这种味道?我心里对于师父他们的处境,渐渐有些担忧起来。 “你是说那个抱着妹纸跳崖的红衣老头?”提起这个,灯草想起来了。不过他是先想到了妹纸,顺带着想起了那个枢机主教而已。和尚,其实有时候也很闷.骚的。 “应该是他们了,或许他们都没死。或许只死了一个,谁知道呢。总之我怀疑他们当中肯定是有人活着回去,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了他们的主子,也就是那个圣座君士坦丁。经过几年的策划,他们才决定再次借道印度,从边境偷渡进来打龙脉的主意。能够隐忍几年才进行行动,这次真的是来者不善了。大家加快脚步,早一刻登顶,就能早一刻支援师父他们。”我摸了摸腰间的金钱剑,还有兜里的那些道符。回头对身后的霍晶莹还有侯爽爽她们说道。现在唯一让我感到安心的,就是将金木双剑给了师父防身。师父的一身本事,有一半在这两柄剑上。就算敌人再强,有了这两柄剑,自保总归是没问题吧? “西王母,我们再坚持一下,马上就有援兵了。”道路两旁散落着数十具人类的尸体还有数十具昆仑之巅异兽的尸体。看着他们死后还保持着彼此攻击撕咬的姿势,我的心里紧了一下。这个时候,我听见师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言辞之中,我觉察到他们的处境似乎相当不妙了。 “没有援兵了,交出那条小龙,我们放你们下山。”我放眼望去,师父和几个师叔还有西王母,此时正相互扶持着挡在大殿门口。瑶池四周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唯独还保存着的,只有那棵蟠桃树了。看来这些基督徒们,也知道这棵树来历不凡。那些四季分明的景色和树木,奇珍异兽等等,如今已经没有几年前的那种风采。取而代之的,是一群穿着铠甲和神袍的老外,在里面掠夺和破坏着。 “谁说没有援兵了,放下你们手中的东西,我们放你们下山!”我看见那些身穿铠甲,头戴圆盔的蛮夷们在那里大肆搜刮着昆仑之巅的奇珍异宝,心头一阵无名火起。甩手弹出十几张道符,紧随在道符之后冲向了那个率众围堵着师父他们的枢机主教道。 “又是你这个老东西,你真命大,那么高的悬崖都没摔死你。”随着我的话音落地,那个枢机主教有些诧然的回过头来。我一看他的相貌,当时就认出了他正在那个跳崖的萨乌丁。原来他真的还活着,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万万年。 “我有主的庇护和主的指引,主是不会弃他的子民于不顾的!”等萨乌丁彻底将身体转过来,我才发现他右脸上的伤痕已是纵横交错。好端端一张脸,就这么破了相了! 第二九零章 各有千秋 “师父,你们没事吧?”我看着发髻有些散乱了的师父关切的问了一句。看他和师叔们虽然有些狼狈,身上却并没有挂彩受伤什么的,我心里这才定了下来。只要师父他们没事,祖龙之脉就一定安然无恙。这些番邦蛮夷最多也就是把昆仑之巅的景物掠夺破坏了一番,相比较师父他们和祖龙的安慰来说,这都是不足道哉的事情。 “臭小子,怎么才到?这些蛮夷人多势众,为师差点就抵挡不过。”师父见我疾步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灯草等人,脸上的神情一松在那里佯怒道。 “人多没用,师父稍等片刻徒弟再来和你们说话!”我冲到萨乌丁身前左近,那些道符也同时打着旋儿先后齐致。就见我双手一合,掐一个指诀将身旁环绕着的道符引爆。一阵碧蓝的霞光闪过,萨乌丁身边的随裔顿时倒下了一片。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请赐予您虔诚的信徒征服魔鬼的力量,保护众生不受恶魔的侵害。不叫我们遇见刺探,救我们脱离凶险。因为国度权柄荣耀都是您的,直到永远......阿门!”萨乌丁连退几步,反手从身后摸出一本经书来,翻开页面满面虔诚的在那里低颂了起来。他那抑扬顿挫的腔此时听起来,倒也让人有几分肃穆的感觉。 “啊~啊~啊~”随着他的经文念罢,空中呈现出一群衣着暴露的番邦女子的影像来。她们面露悲悯,张开双臂嘴里轻轻吟唱着,向那些倒在地上的裔从们洒下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光芒散尽,那些被电晕过去的裔从们再度龙精虎猛的站了起来。我见状心中纳闷:难道那些晶莹剔透的光芒,拥有三哥印度神油的功效不成? “没用的,只要我们的信仰还在,你们就打不垮我们。将大殿里的那条小龙交给我们,仁慈的父会饶恕你们阻挡他步伐的罪。”萨乌丁合上经书,用手在胸前上下左右的划了个十字对我说道。他想努力表现出满面的虔诚和圣洁,可是右脸上的那些疤痕却没有让他如愿以偿。此番做作,圣洁感没有,狰狞感倒是十足十。 “你还是去韩国整个容再做你们父的子民吧,你看看你那张脸。会吓着你们那个父的,就算他不介意,吓着他媳妇儿也是不好的。你别瞪我,我是为你好。破了相不是你的错,可是破了相还出来吓人,就是你的不是了。”经过这番交锋,我和灯草等人已经挡在了那些聚拢过来的蛮夷身前。说着话儿,已经将身后有些脱力的师父和师叔他们护住了。 “胆敢亵渎我们的父,你就等着父神的裁决吧。”萨乌丁闻言气得面色铁青,先前憋出来的那一丢丢圣洁瞬间消失无踪。当然虔诚还是存在的,只不过他有他的信仰,我有我的信仰,他虔不虔诚关我屁事?!抛开他的虔诚不谈,我趁着他说话的当口默诵完了欻火雷咒。于是天空飘来5个字,那都是不是事。......于是晴空一声霹雳,一道手臂粗细的电浆从天而降,在萨乌丁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他霹成了类似于布隆迪来的人种。 “神父!”一群裔从还有那些穿着铠甲的蛮夷们见状齐齐涌了上来,搀扶着除了牙还是白的,其他都乌漆吗黑的萨乌丁轻轻摇晃着他的身体。呼唤着他们心中地位崇高,无所不能的神父大人! “就算是伟大的父,对于你几次三番的亵渎也会忍无可忍的。去吧我的孩子们,将这些邪魔消灭掉,父在天上看着我们,守护着我们。他不会因为你们手上沾染了恶魔的鲜血而降罪与你们的!”好半晌,萨乌丁才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吐出几个烟圈之后,打着哆嗦对左右的随从们说道。嗯,差点忘了。那些穿着铠甲,一手盾牌一手长剑的蛮夷,貌似有个称呼叫做骑士。 “吼!向父起誓,奉献我们所能奉献的一切。圣殿骑士,冲锋!”几十个骑士齐齐在那里大吼一声,随后迈动步伐向我们逼了过来。而他们身后的那些个穿着长袍的牧师们,则是挥动着手臂在那里缓缓吟唱起来。一道道光圈套在了那些骑士的身上,让他们的铠甲显得更加明亮和坚实。他们的脚下,也出现了一副缓缓吞吐的十字架,似乎在守护着他们一般。 “想玩儿强推?问过贫僧没有?明王不动,万法归宗,给我定!”灯草将趴在他光头上,对那些骑士张牙舞爪着的灯芯放到了一旁。刷拉拉几下将上身的僧袍脱了下来,露出那一身油光水滑的腱子肉。双手啪啪啪在胸脯上连拍几下,脚下一顿在那里低声吼道。随着他一声吼,一尊大佛凭空而现。看着那尊数丈高的大佛,我知道这货的佛法又有进步了。要知道最开始的时候,他施展出来的不动明王咒,佛像可只有几尺来高。我琢磨着,照这样下去,有朝一日这尊佛像会不会顶天立地那么高? “仁慈的父,你的子民向你祷告。请解除我们身上的束缚,让我们能自由的向这些邪魔发起裁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了,骑士当中的一位将盾牌往身前一挡。右手猛地将手中长剑往盾面上一敲,在那里沉声祷告道。祷告声一落地,他脚下盘桓着的十字架忽地迸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后那些骑士们又可以行动了。只不过他们的动作在我们看来,是那么的步履维艰。因为灯草的不动明王咒,也加强了施法的强度。那尊佛像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开了。随后从嘴里吐出一阵梵唱,身上金光迸发出来,将骑士们身上环绕着的白色光芒给压制了回去。 “啾!”虽然前进的速度被不动明王咒压制到最慢,可是那些骑士们毕竟还是在前进。不多会儿工夫,他们和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只有十几米了。一旁靠在殿外墙壁上恢复着自己体力的西王母见状,伸出手指放进嘴里打了个呼哨。两只体型修长的青鸾稍后便出现在昆仑之巅的上空,冲那这些骑士身后的牧师们,吐出了嘴里蓄势已久的青色火焰。 “这鸟儿聪明,知道pk先打辅助,啧啧啧!”我从兜里掏出一沓道符来,抬头看着天空中那两只青鸾啧啧有声的赞道。赞完鸟儿之后,我和已经准备好了的霍晶莹对视了一眼。她拍响了手中的法鼓,释放出道道带毒的藤蔓缠绕向那些骑士。而我,则是将厚厚一沓道符随风撒上了半空! “吒!”随着我的吒字出口,霍晶莹也很默契的一跺小脚。那些藤蔓迅速缠绕在骑士们的身上,随后绽放开了朵朵娇艳的花朵。就这这时,我的道符也被引爆。百多道霹雳从天而降,对那些骑士们进行着无差别的攻击。藤蔓上的花朵凋谢了,一根根尖刺从花谢的地方伸了出来,刺向了骑士们裸.露在铠甲之外的皮肤。 金属铠甲抵抗物理攻击确实是有效的,可是这些骑士忘了一点,金属是会导电的。一道道电流通过他们身上的铠甲,向他们身体上传导了过去。就在他们身如筛糠似的不停颤抖的同时,那些藤蔓上带毒的尖刺,也很顺利地扎进了他们的皮肤。于是再看这些骑士,那就是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他们的肤色,很诡异的在那里转换起了颜色。 “净化!”拥有治疗和加持能力的牧师们被青鸾的攻击搞得自顾不暇,拥有着挑衅和缴械能力的骑士们,则是被我和霍晶莹两人的进攻弄得狼狈不堪。萨乌丁看着眼前混乱的局面,颇有些分身乏术的感觉。思考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将那些攻击力不俗的骑士们解救出来再说。至于那些牧师,等骑士们对我们展开攻击之后,他自然会去帮助他们的。 随着萨乌丁的一声净化,一个硕大的十字架出现在骑士们的身后。十字架上趴着一个小孩,左手拿着一根橄榄枝,右手里端着一个盆子。嘻嘻笑了几声,将橄榄枝伸进盆子里沾着水,接着便向那些骑士们的身上泼洒了起来。点点水滴滴落在骑士身上,成功地驱散了他们身上的毒素。 “以父之名,进攻!”骑士们缓过劲来之后,轰一声将大盾竖在身前。整个人都龟缩在盾牌后面,加快了速度集体向我们发起了冲锋。 “挑拨!”其中几个骑士,长剑一挥,向我们四人分别发动了挑拨的术法。灯草率先中招,就见他挥舞着手中的降魔杵,劈头盖脸的就向挑拨他的那个骑士打了过去。只不过人家身上有铠甲,手里有盾牌。一阵叮叮当当之后,除了热闹,人家半点伤害都没受到。 “花开花谢!”在骑士们发动攻击的时候,霍晶莹很机敏的躲到了我的身后。就在我们三人先后冲了出去过后,她一跺脚在那里清脆的喝道。一朵鲜艳的花骨朵出现在我们的脚下,随后迅速绽放,又迅速凋谢。花瓣开合之间,我们那身不由己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 第二九一章 殇 “给我过来!”身体乍一恢复行动自由,灯草便盯上了那个冲他使用挑衅的骑士。一抬手用降魔杵挑飞了对方手里的盾牌,随后一伸手抓住人家的脖子将人拉到了面前。“嘭嘭嘭”三个头槌将那个骑士撞了个满脸开花。撞完之后,眼看着骑士昏厥了过去。灯草撒手将对方扔到地上,随后捡起骑士遗落在地上的那柄长剑。左手降魔杵,右手长剑扑向了那些持剑举盾围了过来的骑士们。这一刻的灯草,犹如一个狂暴战士一般选择了和人硬碰硬! “铛铛铛,铛!”灯草逮着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挥舞起手里的武器一通猛砸。直到将手里的长剑砸卷了刃,将对手砸得浑身发麻。这才埋头一个冲撞直接将人撞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吒!”我一个梯云纵闪到一个骑士身后,往他身上贴了一张道符。随后一合指诀将道符引爆,兹兹兹一串电弧游走,那个骑士当场就躺倒在地不断地抽搐起来。等我和灯草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力后,霍晶莹则趁机放出一片藤蔓,从他们背后展开了偷袭。至于侯爽爽,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霍晶莹身边,对她进行着贴身的保护。因为我们这群人里,防御力最差的,当属鼻涕妞了。 等那些藤蔓将骑士们捆住,我又折返回来挨个的在他们身上贴上了一张道符。然后一个梯云纵跳出人堆,一合指诀将那些道符通通引爆。如此往返几次之后,骑士方阵已经凌乱不堪,只剩下不到一半的人还在那里和我们纠缠着。好不容易重整旗鼓的骑士们,再一次被我们打得七零八落。而天上那两只青鸾,也是在那里很卖力气的冲牧师们吐着一团团的青色火焰。 萨乌丁在后头既要顾着那些牧师,又要找机会去治疗那些节节败退的骑士。一时间显得很是手忙脚乱,捉襟见肘!他咬着牙,面色愈发的狰狞了起来。一道圣光闪过,将一个失去了战斗力的骑士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的眼神似是无意间扫过了一个角落,犹豫了一下,他选择了隐忍和不露声色。那里隐藏着的手段,他要留到关键时刻才用。现在队伍不过是有些凌乱而已,还没有彻底丧失战斗力。只要冲破了我们这几人的阻碍,大殿里的祖龙之脉,他就垂手可得! “大家都歇够了吧?看他们打得那么热闹,我们也上去凑凑兴?”师父喘匀了气息,站直了身体活动了一下手脚对青莲师叔他们还有西王母说道。看着我们占了上风,却始终不能将那些敌人彻底放倒。师父有心集中力量,一鼓作气的帮我们将这些来犯之敌给揍趴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明明胜利就在眼前,可是我们就是缺少那么一点点压倒天枰的重量。以至于给人一种,那些骑士们是消灭不完的错觉。 “嘶~”西王母闻言不等师父他们动作,冲面前那些骑士们露了露嘴角的獠牙,一蹬腿率先就扑了过去。论起杀伤力,还得属这个女汉子最强大。她那对锋利的爪子,就连骑士身上的铠甲都抵挡不住。与我们不一样,西王母出手就是要人的命的。 顷刻间,场中便弥漫起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开来。一个照面下来,死在她手中的骑士已经多达八位。有了死伤,那些骑士们才算是正在惊慌了起来。如今的骑士,可远远比不上1000多年前跟随着君士坦丁征战的那些骑士。虽然他们继承了先辈们称呼,可是却没有继承先辈们的勇敢。 “想跑?来我昆仑,杀了我那么多异兽。现在想跑?都给我留下做肥料吧!”西王母正为昆仑之巅上,那些为了守护这里而和敌人同归于尽的异兽感到悲哀。此时见那些骑士们转身想跑,脚下连连发力追杀了上去喊道。骑士是干嘛的,就是冲锋陷阵的肉盾。他们的优势是集团式冲锋,正面迎敌。以自己厚重的铠甲和坚实的盾牌来抵抗敌人的进攻,为队友创造杀敌的机会。他们这么一转身,就将自己的后背露给了西王母。骑士放弃了自己的盾牌,和手中的武器。还叫什么骑士? 这个时候的他们,和一般人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还不如普通人,因为他们身上的铠甲极大的限制了他们脱离战场的速度。西王母可不管什么穷寇莫追,她现在只想用杀戮来将心中的怒气发散出去。随着她的追杀,地上的尸体也越来越多。骑士一逃,那些牧师也慌了神。他们既没有骑士身上厚重的铠甲防身,本身也没有什么攻击力。他们擅长的是躲在队伍后头,为前方的战士增益一些防护和攻击力。现在挡在他们身前的屏障都退了,他们自然也就萌生退意。 什么叫溃不成军,看看眼前的这些蛮夷就知道了。所有人都顾不得去理会萨乌丁的召集和呐喊,纷纷跟着身边的人扭头向山下跑去。只是昆仑之巅,上山容易下山难。就听见大殿之内传来“昂”一声龙吟。下山的路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则是一道道断崖横在众人面前。 祖龙之脉只是一条龙脉,并不是真正的龙。所以它本身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先前萨乌丁他们闯上昆仑之巅一番嚣张,早就让龙脉愤怒不已。此时己方胜局已定,它又岂能放任这些入侵者安然离开?只要它愿意,它可以随时改变整个华夏的山川格局还有河流的走向。更何况这区区的昆仑!?改变了昆仑的格局,阻隔住了那些溃敌的退路之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基本不用我们出手,西王母一个人和那两只青鸾就足以将这些人料理干净! “我仁慈的父,不要怪罪你的子民。不是他们懦弱,而是敌人太强大。请原谅您的子民,动用一些不光明的手段来对付我们的敌人。一切的罪,将由您的忠实仆人萨乌丁独自承担。阿门!”萨乌丁看着消亡殆尽的信徒们,摸着胸前的十字架在那里喃喃自语道。随着他将十字架折断,我们眼前忽然亮起一道耀眼的闪光。就在我们猝不及防之下纷纷闭眼的时候,从大殿门前左右角落里忽然闪现出几个身穿着斗篷,将整个身体都罩在里面的刺客来。 刺客,很长一段时间在西方那些人眼里是属于见不得人的职业。包括君士坦丁本人,引军征伐的时候也不喜欢招募刺客前来助战。他不但不招募这些只会躲在暗处,暗箭伤人的人。相反他对这些人有着天生的厌恶。君士坦丁一直认为,只有堂堂正正在战场上战胜敌人,才是一个伟大的君王所该有的作为。这也就是为什么萨乌丁在召唤刺客之前,会有那一番忏悔的原因。 “噗噗噗!”我们谁都没有想到这里会隐藏着敌人的刺客,仓惶之中我只觉得一道人影挡在了我的身前,随后耳边传来几声利刃入体的声音。 “都给贫僧留下来!”等我眼前恢复清明之后,这才看见挡在我身前的是霍晶莹。她身上中了三刀。这三刀是冲着我来的,毕竟先前我的表现让萨乌丁颇觉恼怒。要不是鼻涕妞抢到我身前替我挡刀,此刻倒下的应该是我。我伸出双手,轻轻扶着张开双臂犹自站在那里的鼻涕妞。我不敢动她,我怕一动,她就再也醒不过来。我看着霍晶莹,恍惚间听见青莲师叔的怒吼声,还有师父他们追击出去的身影。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管,我只想轻轻搂着霍晶莹,就这么轻轻地搂着她。 “你,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霍晶莹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缓缓抬手摸向我的脸颊,嘴里关切的问着我。 “我没事,我没事。你别说话,我带你去医院!”我手足无措的在那里四下里打量起来,我想找一个担架,我要送她去医院! “不,不用了。你没事就好,以后没有人帮你洗脚。你,你一定别忘了,睡觉之前要用热水泡泡脚。妈妈说,男人多泡泡脚,对身体有好处。噗!”霍晶莹眼角滴落一滴泪珠,手掌在我脸颊上抚摸着说道。一句话说完,她一口鲜血喷在我胸前。 “你不会有事,你要帮我洗脚,这辈子,你都要帮我洗脚的!”我搂住霍晶莹,在她耳边连连说道。我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冷!我的心,也越来越冷。 “如果,如果下辈子我还能够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霍晶莹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嘴里轻声哼唱了起了这首歌。随后,她抚在我脸上的手臂猛然向下滑落。 “晶莹!”我紧紧抱着霍晶莹,长啸一声! “晶莹她......”师父听见我的吼声,三两步抢了回来。看着倒在我怀里的霍晶莹,嘴唇哆嗦了两下。 “师父,帮我照看好她!”我觉得我眼前一片血红,喉咙甜甜的。将已经没有呼吸了的鼻涕妞轻轻放在地上,我轻声对师父说道。我眼中滴落的不是泪,是血。随着我一张嘴,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洒在地上。我从来没有想过鼻涕妞会死,从来没有。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觉得她的珍贵。等她离开了,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在乎她! “师兄,你!”灯草膀子上被刺了一刀,此刻正在那里警觉的四下打探着。见我赤红着双眼走了过来,有心想安慰我两句。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找到了没有?”我此刻的心情异常平静,拔出腰间的金钱剑我问灯草道。 “应该就在这附近,他们隐匿的功夫很厉害!他们不动,我们很难找到他们!”灯草和我背靠背站着,在那里低声说道。 “那就让我把他们找出来!”我猛地一使劲,将金钱剑上穿着的红绳扯断。至此,金钱剑不复存在。存在的只有那百多枚秦半两凭空围在我周围,转着圈嗡嗡作响着! 第二九二章 两败俱伤 “给我把他们找出来!”我只觉得体内的血似乎要往外头涌一般,深吸一口气左右手先后挥出去吼道。那些秦半两,随着我的手势前挥,立时呈扇形向前方打了过去。看上去就如同在下一场铜钱雨一般,铜钱先后砸到了可以藏身的那些犄角旮旯里。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出来!”我看着墙角拐角处滴落在地上的一滴血滴,怒吼一声冲了过去。正如灯草所说的那样,刺客的隐匿功夫很好。若不是其中一枚铜钱伤到了他,仅凭肉眼我根本发现不了他的行踪。我掏出三张道符呈品字形向角落里弹去,嘴里大喝一声将道符引爆。一阵电弧闪过,一个身穿白色斗篷双手各拿一柄匕首的刺客顿时显形出来。他的脸颊上被铜钱割开了一道细如发丝的口子,那滴血珠就是从他脸上滴落到地上的。 “吼~”刺客身形败露,将斗篷往身后一撩,弓身就向我奔袭过来。两柄匕首就护在腰腹间,并没有如同战士那般挥舞,只是那么横在那里蓄势待发。我看着那两柄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就如同看着一条毒蛇的两颗毒牙一般。我没有选择和他对冲,虽然我很想这么干,很想冲过去用我的拳头生生将他砸死方能消此刻心头之恨。但是我明白,近身肉搏不是我的长项。想要报仇,我就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所以我退了,没有如同刺客所希望的那样去和他肉搏。尽管他的匕首上,沾染着我所爱的人的鲜血。 “来!”刺客看着我狞笑着说了一声!我接连的后退,在他眼里是一种胆怯的表现。身为一个刺客,最喜欢的对手有两种。一种是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的。另外一种,就是交锋时胆怯的。面对着这两种对手,刺客就赢定了。 “来!”我将刺客引到了外面开阔的地方,四周除了尸体,只有尸体。这里没有犄角旮旯,没有任何地方能让他再次隐匿住自己的身形。双手各扣了一张道符,先后弹向刺客的身体左右两侧后。我不退反进的朝他冲了过去! 道符的威力刺客虽然没有切身体会过,但是刚才那些骑士们的表现给他很好的提了个醒。他知道这张纸片,不会和看起来那般简单。他脚下顿了一顿,双手挥动着匕首切向那两张道符,想要在它们近身之前将它们切碎。我要的就是刺客动起来,他的双手打开,胸前空门依然暴露出来。我一直忍着没用梯云纵,这个时候可以用了。 一个梯云纵,我闪身到刺客的身前。这个时候他的双手还没有收回来。我红着眼珠子看着他狞笑了一下,双手弹出去将他的两条胳膊死死夹在腋下。同时曲起膝盖狠劲顶到了他的小腹上。 “飞天欺火,神极威雷。上下太极,周边四维。翻天倒效,海沸山摧。六龙鼓震,令下速追。神兵火急如律令,法咒显圣灵!”我趁着刺客吃痛,身体的力量有所减弱的时候,死死抱住了他。同时嘴里大声念起了欻火真雷咒。真雷咒,我一共用了两次。第一次是鼻涕妞替我挡了白眉黄皮子一爪之后。这一次,则是在她替我挡了刺客的必杀之后。只不过第一次,她被救回来了。而这一次,我却救不了她。 “师兄!”灯草几人是知道真雷咒威力的,当年,他们亲眼看着我一道真雷咒将那只成了精的黄皮子轰得飞灰湮灭。只不过同时我也是身受重伤,在医院躺了不短日子才恢复过来。真雷咒就是柄双刃剑,威力巨大,伤敌之时却也伤己!所以灯草和侯爽爽双双在那里焦急的喊了我一声,想要我放弃使用真雷咒。 “都别过来!”我感觉到刺客身上反击的力量越来越大,就快要控制不住他了。一咬舌尖,喷出一口心头血加快了真雷咒降落的速度,回头冲灯草还有赶过来的师叔们大吼一声道。真雷咒已经在空中成形,一团球状的电浆在那里翻涌着。随着我的这口心头血,它散发出一道耀眼的蓝光,带着电弧那种特有的噼啪声炸响着向我砸了下来。真雷咒以我为引,我在哪它就在哪。所以这一招,就是用来两败俱伤的。 “松手!”刺客抬头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真雷咒,心中一时慌了神。胳膊使劲在那里一挣,想要将手从我的腋下挣脱道。他不知道这道雷浆砸在身上会有什么后果,但是他感觉得到,那种后果一定不是他能承受得住的。他是罗马最好的刺客,他有着不可限量的前途和钱途。他不想死在这里,死在这个充满了古怪的地方和这个神秘的国度。 “你跑不掉!干掉你之后,我会去罗马!想知道我去干什么么?我会将君士坦丁干掉,然后找到你们的刺客行会,杀一个血流成河!”我紧咬着牙关,迫使自己将浑身的力气都用到胳膊上,死死夹住刺客的双手不让他挣脱。只要再坚持几秒钟,我就能将这个罪魁祸首给干掉。这个时候,我会拼尽一切力量将他限制住。 “轰!”不等刺客再说什么,电浆已经将我和他包裹在中间。一团蓝色炸开之后,就看见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灯草和侯爽爽见状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我和那个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刺客分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将我的身体平放到地上。他们不知道我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他们不敢去碰我的身体。只能这么托着我的身体,将我轻轻放到地上。 “徒弟?徒弟?”恍惚间,我听到了师父在耳边不停的呼喊着我。我觉着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在第二殿过得无忧无虑。什么青龙白虎,什么应该肩负的担子,都特么给我滚一边儿去。老子不想管了,老子想睡觉。全华夏这么多人,为什么要老子来扛这副担子?我特么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有资格去护着别人?别扯淡了!我不想去理会不停传到我脑子里的呼喊声,我只想就这么安静的睡着。可是师父的声音,却是毫不停歇的在那里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喊着我。 “臭小子,想报仇就给老子睁开眼睛。怎么?你就想让你的仇人这么安逸的活着?你特么忒怂了,是个男人就给老子把眼睛睁开。别人欠了你什么,你自己去亲手拿回来。装死是爷们儿该干的事情么?你死了,你舒服了,晶莹的仇谁报!你老娘谁来养?这些事情,除了你还能有谁去做?你说还能有谁?”师父恼了,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恼了。 “是啊,鼻涕妞的仇还没给她报呢。我老娘如今,怕是在家里对我这个儿子望眼欲穿吧?不能睡了,我要起来,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我脑子里这么想着,身体同时也在积蓄着力量,想要让自己的眼睛睁开。我不能就这么睡着什么事情都不做,该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君士坦丁休想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你让我这辈子不快活了,那么大家都特么别快活了! “好了好了,心脏恢复跳动了!刚才患者发生室颤,我们真担心救不回来。”我耳边响起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那里庆幸的说着。 “师父,你刚才骂得真大声!”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和医生握着手不停说着什么的师父,轻轻的动了动嘴唇道! “真是,不可思议。”师父听见我的声音,回头无声的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而急救室的大夫,则是看着我连声在那里说着不可思议之类的话。似乎,我死了才是可以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小子就是属贱骆驼的,不骂你几句你就在那里装死。醒了就好,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要是觉得哪里不舒服,赶紧跟医生说!”师父抬手擦了擦眼角,在那里笑骂了一句,随后又连声询问道。 “老先生,您先出去吧。剩下的事情,我们来做就好!”急诊室的医生见我缓过来了,连忙让师父先退出急诊室。方才他们一致认为我是不行了,这才让师父进来。其中不无有让他见我最后一面的意思。此时我醒了,为了更好的替我诊治,就不能让急诊科之外的人继续留在里面了。 “那我先出去,在外边等你啊?有什么不舒服,不得劲的地方,就对医生说啊!我出去了啊?”师父一边往急诊室门外走去,一边还回头再三的叮嘱着我。看着师父斑白的头发,和他的背影。这一刻,我觉得他很像我的父亲! “老爷子对你挺在意的。好了,现在给你做一个全身的检查。不要紧张,要如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好吗?”给我做检查的,是一位女医生。戴着口罩,我看不见她的面相。只是觉得,她的声音很好听。能够给人一种,抚慰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一种信赖感! “好,开始吧医生!”我看了看门外站着的师父,然后扭过头看着医生轻声说道! 第二九三章 希望 “我住院的事情,不要告诉我妈。等伤好了,我再回去陪陪她!不想让她整天替我提心吊胆的。”检查完毕后,我身体基本正常,内脏没有什么大问题。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我身上那些被电弧灼烧后留下的外伤了。这个需要我住一段时间的医院,治疗康复,确认没有感染之后才能出院。从急诊科出来,等我转进了普通观察病房之后,我对一直陪护在身边的师父说道。 对于医生的这个决定,我师父是完全赞成的。咱们毕竟是人,若要说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也就是我们比他们多学了一点道术罢了。我们一样会伤,会死。所以更多的时候,我们一样要依赖现代的医疗技术对身体所受的伤患进行治疗和恢复。至于小说里的那种习得高深道术,筑基,成婴,飞升,证道长生什么的。嗯哼,我只能说贫道也很向往! “知道了,没有告诉你家里。不过我打过一个电话,说是留你在茅山陪我多住些日子。你妈妈答应了,让我嘱咐你天凉了自己多加件衣裳。还有,记得回去的时候带上,带上晶莹。她说她想她了!”师父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我妈妈的原话告诉我。他怕我不知道内情,回到家妈妈问起来,心里没个准备会不知道怎么说。实话实说,我老妈肯定接受不了。 “打过电话呀,那就没事了。师父,晶莹现在,在哪里?”我听师父说给我家里打过电话,将我妈妈瞒过去了之后,心里才觉得轻松了一些。不过转回头,我想起了鼻涕妞。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太平间,还是已经被火化掉了。我想去阴司找她,不想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阴司里飘荡着! “她,她在昆仑。龙脉说,她是因为救援昆仑而丧生的,不想让她堕入轮回去受那番苦。还有,龙脉让我转告你。它能帮晶莹护着魂魄不散,只要你能找来彼岸花,蟠桃叶,日月精,青龙血。或许能够让晶莹那丫头重生也不一定。”师父在那里缓缓说道,他给了我一份希望。 “彼岸花我有,蟠桃叶昆仑上不是有棵蟠桃树么?我想到时候去求求祖龙之脉,它应该不会吝啬的。只是,日月精和青龙血又是什么东西?我听都没听过。师父,您知道这两样东西上哪儿能找到么?”我躺病床上,听着师父的话心里涌上了一线希望。可是转念一想,日月精和青龙血到底是什么我都不知道,这辈子或许碰上了都不认识,心里的那点希望又渐渐地消散无踪了!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我师父。他活的年月比我久,见过的事情比我多,或许他能知道也不一定? “青龙血你也有,只有日月精,为师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在那处!”师父将病床边的窗户关上,免得我受凉。随后走到病床旁边,将床的高度调整了一下对我说道。我听完后觉得很是纳闷,师父说我有青龙血?青龙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我都不知道,为什么说我有呢?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你继承了青龙之位,身上的血液就是青龙之血。所以为师才说你有青龙血!”师父见我疑惑的样子,在那里抚了抚须对我解释道。听他说完我才明白过来,原来青龙血就是我的血。这么说来就不打紧了,只要能让鼻涕妞复活,要我多少血都没问题。 “那么师父,日月精,您认为这个东西会在哪里?”复活鼻涕妞所需要的四样东西,我已经有把握弄到其中三样。只剩下最后那个日月精不知所踪,我有些兴奋的从床上抬起头来追问着师父道。原本以为难如登天的事情,现在看起来却是很有希望实现,这让我怎么能不兴奋呢?只要弄到日月精,我就马上返回昆仑之巅复活鼻涕妞。我觉得我现在一刻都不愿意再多等下去了,恨不能身上的伤势能马上好转,然后出发去寻找日月精! “这四样东西,已知的三样都在华夏范围里。这日月精,为师猜想也不会在番邦蛮夷那里。说起和日月相关的,为师的印象中,也只有一个日月潭了。这个只是为师的猜度,或许是那里,或许不是。”师父有些拿不准的对我说道。彼岸花,蟠桃叶,日月精,青龙血!这四样东西合在一起的功效,他也是第一次听祖龙之脉提起。若不是这回霍晶莹为了守护昆仑重伤不治,或许这个秘密我们永远不会从龙脉嘴里得知。 “那师父没问问龙脉,日月精具体的位置么?我相信,它一定是知道的!”我躺在床上,在那里轻声问师父道。与其这么猜测下去,不如去问问龙脉算了,我是这么想的! “问过,哪能不问?只是它说,把方儿给我们就已经是看在晶莹的面子上了。至于我们弄不弄得到这些东西,救不救得了晶莹那丫头,那就全凭天意。晶莹有那个命格的话,一切问题自然是能够迎刃而解!若是她福薄,没有那个命格。就算告诉了我们具体的位置,到最后也是会做无用之功。”师父皱着眉头,坐到窗边轻声细语的对我说道。 “特么的,什么事情都要扯上命格。都特么注定好了,还要我们守护昆仑龙脉做什么?不都是注定了的事情么?该完蛋谁也改变不了!”我听师父这么一说,当时心里就有些不爽了。合着这是只要人卖命,不管人死活的节奏么?既然什么都是命中注定,大家都坐吃等死岂不更好?何必整天劳劳碌碌去奋斗?还有那个龙脉,天注定的事情既然改变不了,我们还守着它干嘛?时候到了,守不也是白守?我这是真急了,我这人是个直肠子。能不能帮忙您直说,别给我整这些个弯弯绕。这就和有事求人帮忙似的,尼玛开口闭口原则上是怎么地怎么地。到最后,还是待价而沽了! “你这臭小子,现在胆子越来越肥了啊!啥话都敢往外突突?闭嘴!”师父帮我掖了掖被角,然后在那里轻敲了我一记爆栗说道。我心里不痛快他能理解,当时问龙脉日月精下落的时候,听完这席话师父心里又何尝痛快?不过规矩就是规矩,龙脉不敢破,师父同样也不敢破。就算对老天爷有再大的不满,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一件事,忍! “行吧,日月潭就日月潭吧。等我伤势稳定一些,我就动身去台湾。去看看,国.军弟兄们的生活现状是什么样的。”我心头一口怒气撒出来,觉得真个人都变得爽利了许多。轻叹了一口气,在那里和师父歪扯着道。我这是想安抚安抚他,不想看着师父这么大年纪还要我操这些心。我心中有一个信念,就是复活鼻涕妞这件事情,我能行! “嗯,你心里能这么豁达,我这个做师父的也就放心了。真怕你小子那臭脾气上来,会不管不顾的翻上昆仑找龙脉理论。真要得罪了它,你就算找来了日月精,没准人家也不会给你那片蟠桃叶了!所以呢,有些事情能忍则忍。为人不自在,自在莫为人啊!”师父在那里捻着须,看向窗外那有些枯黄的树叶长叹道。 “知道的师父,我这不是在你面前发发牢骚么?真去昆仑,我一准恭恭敬敬的伺候着那位。谁让咱还有事要求着它呢?对了师父,你给师娘打电话没有?报个平安吧!”我轻轻挪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后对师父说道。师父单身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这回和人看对眼了。可不能因为这些细节问题疏忽了,最后把事情给弄黄了!别小看了简单的一个报平安的电话。这在有的女人心目中,代表了她在男人心里有没有地位,这个男人有没有在乎她。我不知道四梅姐是不是在意这种事情的女人,不过为防万一,我觉得师父还是打个电话给她为好。就算她不在意这些事情,两个人分开多日,聊聊情话儿也是好的! “额~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就去打,这就去打!”师父本想拿我的手机去打长途,可是冲我焦黑一片的身上看了看,这才想起来我的手机已经随着那道欻火真雷咒化为了灰烬。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他这才站起身有些不情愿的往医院走廊上的电话机那里走去。 “等着我,好好儿的等着我。我一定要凑齐那些东西,将你救回来。”等师父出门之后,我紧握了握掌心,在那里低声自言自语道。这是我的决心,也是对鼻涕妞的承诺。 随后的日子,我是在吊瓶的陪伴中度过的。每天一睁眼,就是一个医生带着一群小护士围在我身边,和看猩猩似的看着我。然后就是掀开被子,指着我身上的零部件对那些护士们的一通教导。教导完后,就是扎针了。我浑身酸痛无力不能动弹,正合适给这些才从卫校毕业的妞们做注射的试验品! 第二九四章 日月潭 修养了几个月,我总算是恢复了人样。从入院之前的那种乌漆吗黑,又变成了如今这般俊朗的模样。告别了医院,还有那些让人心生愉悦的小护士们,当然还有急诊科里那个温柔的女大夫之后,我踏上了前往宝岛台湾的旅途。 桃园机场,我从飞机上下来之后,感觉到了和国内明显有些不同的氛围。不要误会,我说的这种氛围并不是如同以前电影电视里演的那般。这里暂时还没有出现国.军抓共.军的那种事情。当然我心里明白,自打下飞机那一刻,这边的特工对入境的大陆游客进行监视是少不了的。听着耳边传来的一样的语言,看着那些一样的外貌。我心里忽然有种感觉,就像是分别了许久的亲人。因为时间的关系,彼此之间变得陌生了一样。 出了机场,上了机场大巴我一言不发的任由那车将我带向市中心。不是胆怯,而是我和身边的那些人感觉没什么可交集的。他们要么是返台的台商,要么就是内地来台的游客。本地人和外地人最大的区别,就是台商们脸上会带着一丝优越感,并且在那里玩着深沉。而大陆游客则是一路叽叽喳喳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兴奋个没完。就算是打车边经过一个骑摩托车的台妹,都会让他们尖叫不已。 车开到一处小店旁边,司机很有礼貌的对众人打了个招呼,说耽误大家一点时间。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表示没问题。人有三急,没准人家是忽然向去卫生间了呢?过了分把钟,我们才知道自己想错了,司机根本不是要去卫生间,而是要去买槟榔。嗯,于是乎,广为广大网友神往的槟榔西施们就闪亮登场了。而且看起来,这位司机似乎是这家槟榔店的常客。等他车一停稳,几个端着托盘的槟榔西施就摇曳着那诱人的身姿迎了过来,丝毫不在意司机用那火辣辣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进行着窥探。 “啧啧啧~快看快看。啧啧,这一身儿衣裳都能遮得住什么?”几个50多岁的半老爷子趴在在车窗上,一边咽着唾沫一边在那里嚷嚷着。在内地,这种景儿不能说没有。可在大街上光天化日的,这还是他们头一遭见识到。以前想看这么火辣的景儿,就得到会所啊,夜店啊,洗浴.中心什么的地方去。但是那种地方消费贵啊,没想到在这里,趴窗户上就能瞅着。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心花怒放了。 “再看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没见过女的还是怎么地?”几个随同老公前来旅游的老妇见状,顿时醋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上前一把拧住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吼道。 很快,司机将槟榔揣进兜里,顺手在槟榔西施们的身上过了把手瘾之后这才转身返回驾驶室里准备继续驾驶。这一番做为,自然又是引得那些身上软肉被自己婆娘死拧不放的半老爷子们痛并快乐着! 日月潭是台湾岛最著名的风景区,它位于西部的南投县。是台湾最大的天然湖泊,卧伏在玉山和阿里山的山头上。湖岸周长35千米,面积7.7平方千米,水深二三十米。水面比中国另一个著名湖泊——杭州西湖略大,水深却超过西湖10多倍。台湾天然湖泊很少,最大和最有名的就是日月潭,平时水深30多米。日月潭中有一个小岛,远看好像浮在水面上的一颗珠子,所以这个小岛被叫做“珠子屿”,现在也叫拉鲁岛。以这个岛为界,湖的北半部分圆圆的像太阳,湖的南半部分弯弯的像月牙,这就是日月潭名字的来源。 我到达日月潭,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出门在外,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包括住宿,出行,就餐都是如此。看惯了五星红旗,忽然看见满大街的青天白日旗,贫道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不过一路行来,见得多了之后也就淡然了。 “娜鲁湾,咿呀娜鲁湾。高高的山,有我的爱。熊熊的火是我的情。天上的星是爱人的心,我要去追寻!”这首娜鲁湾情歌是台湾资深艺人万沙浪先生原唱的,当年还携歌来大陆这边参加过春晚。由此在内地掀起了一股台湾情歌热,那时候走在大街上,几乎都在播放着这首让人觉得很是新鲜的歌曲。不过在国内听卡带的感觉,总归是没有在现场听原汁原味的来得过瘾。为了吸引大陆游客的目光,台湾旅游部门煞费苦心的在人们必来的拉鲁岛上,常年安排了这些在内地脍炙人口的歌曲和节目进行表演。 其实娜鲁湾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特指某个地方的地名,它只是台湾泰雅族类似于欢迎的用语而已。在拉鲁岛上表演娜鲁湾,一来是表达对游客们的欢迎之意。二来也是两者之间发音相近,对于大陆的游客来说更有吸引力一些罢了。 随着篝火,用细沙铺就的广场上,百余个舞者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声在那里为游客们做着表演。喝着啤酒,吃着排档上的地道台湾美食。欣赏着场中的表演,我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似乎有很多年我的心没有轻松过了,自打长大之后,就再也没有儿时的那种单纯。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依然是以前的那个楼淼淼。可是只有我知道,我其实变了,变得成熟。而成熟的代价,就是失去了儿时发自内心的笑容和单纯。 “内地来的?”我坐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啤酒,脑子里一阵放空。这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享受一下心里这难得的宁静和惬意。一股暗香袭来,一个女人坐到我的身边,冲我举杯致意了一下轻声问道。我看了看她,感觉她不是内地人。这是一种感觉,就如同她能感觉出来我不是台湾人一样。虽然两地的人长相上相差仿佛,但是举手投足之间的味道却是大不一样。有些习惯性的动作,往往会暴露出你的籍贯。相比较而言,在普通老百姓之间说来,台湾人会显得更加自信一些。 这里面没有贬低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在21世纪初,能够出国的人远远不如今天这么多。那个时候,国人才从温饱线上迈入小康,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一贯精打细算过日子的人,就算一夜暴富,走出去也没有打祖上就阔的那种人的气质。不过十年之后,国人再跨出国门就不同了,我们已经找回了自信。毕竟我们不再是以前的土鳖,很多以前看来很高大上的东西,如今我们已经是司空见惯。 有人说气质和自信是与生俱来的,这话我不是十分认可。那个首先得需要熏陶的环境和足以支撑你去培养气质和自信的金钱。一个生活在普通小区骑自行车上下班的月光族,气质和自信方面永远是比不上住别墅开价值千万跑车的人的。中国有句老话叫人是英雄财是胆,其实所谓气质和自信,换句话说就是一个装逼的过程。能够装逼的前提是什么?就是钱!有钱人装逼叫有气质,没钱还装逼就成傻逼了! “嗯,你是台湾人?”我将手中的啤酒杯轻轻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个女人说道。她的语调嗲嗲的,起码给我是这样的感觉。或许台湾的妹子们说话都是这种味道吧?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好闻。我不喜欢浓烈的香水味道,那会让我打喷嚏。 “是呀,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有些好奇。你看起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哦。”妹子很会聊天,两句话就找到了话题。妹子的主动,说实话让我有些紧张。在搭讪这方面,我还是个初哥。 “只是习惯一个人罢了。这里对于你这个本地人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吸引力吧?为什么不去陪男朋友,反而在这里看表演呢?”妹子很漂亮,应该说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女人。起码在我眼里是这样,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这些只有外地游客才感兴趣的歌舞表演,而不是去酒吧和夜店纸醉金迷!在我的印象中,和她这般有几分姿色的女人,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夜店招蜂引蝶才是。 “帅哥你想说什么?是在打听我的*?还是想泡我?”好吧,地域不同,一句话的理解也不同。在我看来一句很正常的聊天,听在妹子的耳朵里,我就有些图谋不轨的意思。嗯,不过她管追叫做泡,这个形容让我觉得很有点意思。追女孩子叫泡妞,呵呵,汉语果然强大!不过一个泡字倒也很好的诠释了追女人的过程,对于心仪的女子,可不就要死缠烂打,软磨硬泡么? “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我耸了耸肩,有些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她。我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见到单身女人就想怎么样。只不过我要这么说的话,人家肯定是不信的。 “帅哥,1万台币有没有?有的话,今晚我可以陪你哟!”见我腼腆,那个女人索性将话题挑明了。如此一来,本来如同女神的她,顿时变成了神女!原来她是做这个的,恍惚间贫道居然有些痛心疾首的感觉!或许她认为,跟游客进行某些方面交流,比在夜店来得更为方便和快捷吧? 第二九五章 遇故交 “额,赊账行不?”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和这个女人继续交谈下去了。于是使出了一招必杀,没钱!没钱我看谁还来纠缠贫道。 “帅哥你真会开玩笑!”人家白了我一眼,随后端着手里的酒杯起身离开去寻找下一个猎物去了。我相信,凭她的姿色,今晚一定会有个不错的收入。起码在刚才聊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几个秃顶的大爷拿眼神在往这边瞟。 “那个?那个?你是不是姓楼?”才把那个女人忽悠走,才准备起身再去拿一瓶啤酒,耳边又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不过,她是怎么知道我姓楼的?难道现在干这个的女人,都这么高端的连目标的姓都摸清楚了么? “真的是你啊保全哥哥!”眼前的妹纸还是一如既往的那么清纯,还是习惯喊我做保全哥哥。姚惠妹,台湾和某高等学府的交换生。想不到时隔多年,我居然在台湾遇上了她。能在异乡遇见一个熟人,虽然还不达不到故知的程度,也是足够让人高兴的一件事情了。眼前的姚惠妹身穿一套运动装,头上扎了一根马尾辫站在我身前欣喜的看着我。在她身后,则是跟随了几个年龄相差仿佛的同龄人,看起来是一起的朋友。 “姚惠妹!”我伸手和她轻握了一下,一口叫出了她的名字。只不过握手这种理解,在姚惠妹身后的同伴们看来,实在是有些老土。现在的人,更习惯的是拥抱。 “是呀,是呀。保全哥哥还记得我啊。你怎么来台湾了?”姚惠妹挨着我坐下,然后对身后的朋友们招招手示意她们都过来,随后很是欣喜的问我道。自从结束了内地那所高等学府的学业之后,她就回到了台湾。本来正常的情况下,我们是很难再次见面的。当年我救了她,让她一直心怀感激。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乍一见我会那么激动的原因。 “过来旅游,看看宝岛台湾的风土人情,涨涨见识!”我抬手招呼酒保送一些酒水和食物过来,起身很有礼貌的招呼着姚惠妹的那些同伴们坐下说道。 “噗嗤,帅哥你说话好逗哦。宝岛台湾,你是从大陆过来的吧?只有大陆人喜欢这么称呼台湾耶。”一个做太妹打扮,很是亮眼的女孩子闻言在那里忍俊不禁的问道。和我们看台湾人一样,台妹对于海峡对岸的大陆人也一样充满了好奇。毕竟我们之间的了解,更多的来源途径只是存在于网络或者是新闻上面。对了,台湾好像习惯管网络叫做网路。 “美女你没看错,我就是从对面过来的。来吃东西!”我将酒保送来的啤酒全都起开,然后给桌上的每个人都递了一瓶笑道。一句玩笑话,让我和她们之间的距离迅速的拉近了不少。 “喂帅哥,你是不是那个dcd呀?这回来,不会是来刺探军情为解放我们打前哨的吧?”那个台妹和我撞了一下酒瓶,一抬头喝下去半瓶啤酒过后开着玩笑道。这些话,搁在以前不能随便说,放在当下则是可以当作玩笑来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两岸之间的交流功不可没。也是社会进步的一个标志吧! “那你不会是*的弟兄,前来抓我的吧!哈哈哈!”如此放松的聊天,让我心里愈发觉得轻松不少。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同龄人。没有目的,不存在什么企图的随意聊着想聊的话题。 “喂帅哥,你和我以前遇到的大陆人不一样耶。来,干杯!”小台妹见我和她一样,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好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主动起身和我撞了撞瓶说道。年轻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利益纠葛,只要谈得来很快就能成为朋友。我和她们,现在就是这种情况。简短的几句话之后,现在的我们看起来就和相识了许久的朋友一般坐在一起。 “那你以前遇到的大陆人是什么样子的?”我饶有兴致的问那台妹道。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不管她以前遇到什么样的大陆人,都是正常的。 “哎呀,说起来好烦耶。有的呢,上来就谈解放。有的人,你懂的,就想是上来嘛!”台妹的两个上来,让我觉得很有些意思。一个是想祖国统一的那种人,另一种嘛则是男女合一的那种人。 “你呢,没有那么多大道理。看你的眼神嘛,对我们也没有什么歪念头。所以我才说你跟我以前遇到的那些大陆人不一样。”台妹扯了扯身上的那件吊带衫,喝了一口啤酒在那里说道。 “嗯,你以前遇见的那种是非主流,我这种大陆人才是主流。”我冲她眨眨眼睛,然后说出了一个新近才从网络上学到的词汇,非主流! “感觉怎么样啊?我们这里?”姚惠妹找准了机会,加入到我们的谈话之中来。之前她都是看着我和她的朋友们在那里交流,原本有些担心会不融洽,现在看来这种担心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山清水秀吧,基本上和国内没什么区别。不过,就是槟榔西施太过火辣。”我不大不小的开了个玩笑。 “槟榔西施不是你们男人最喜欢的么?有没有找人家买槟榔啊?以你的状况,说不定能把到人家哟!”姚惠妹的性格是很大方的,或许是对槟榔西施已经见怪不怪。闻言不但没有半分害羞,反而在那里调戏起我来。 “我从不吃槟榔,看来把妹的希望是没有了,还是留给别人吧。”我耸了耸肩,然后在那里说道。我抽烟,但是不好吃槟榔。曾经尝试着嚼过一次,三两口之后,我就觉得头发晕。而且面红耳赤的鼻尖冒汗,那种感觉就像喝醉酒一样。既然不喜欢嚼槟榔,那么自然也就不会去用这个理由搭讪槟榔西施们了。在我看来,那都是已婚的中年男人们才爱干的事情。 “啧啧~那你来台湾,真的就只是逛逛而已?这边很多地方,做那个是没人管的哦!”姚惠妹很贴心的将一串烤章鱼递到我手里,随后继续在那里调笑着我道。 “说实话,那种出钱又出力的事情,我不是很感兴趣。”既然妹子都这么放得开,我又有什么放不开的?如同写书一般,只要不露器官,这些玩笑大可开得。时代在变迁,社会在进步。这些话搁以前,我可能只有一个结果。先挨妹子一巴掌,然后被骂臭流氓,最后被扭送到派出所。 “好逗哦,你这人。出钱又出力,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几个台妹闻言纷纷在那里捧腹大笑着道。一般男人在她们的印象里,要么是不苟言笑的玩深沉,要么几句话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人家多少钱。如同我这般荤素搭配的人,她们还真的很少见到。 “好吧,保全哥哥的嘴还是和以前那样犀利。你是一个人自助游?还是跟了团啊?”姚惠妹轻轻抿了一口啤酒,在那里问我道。因为她发现从她来到现在,居然没有一个打着小旗子的导游过来招呼过我。 “我是自己过来的,这样自由一些。哪里好玩就多呆几天,不好玩就走。跟团的话,那就要全凭导游来安排了。”开玩笑,我过来是办事的。真要跟了团,天天被导游们盯着,我还怎么去找日月精去?想起日月精,我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我想起了还在昆仑上的鼻涕妞。 “那你住的地方可不好找,这里的旅馆大多被旅游团预定了。高档酒店的话,我不建议去你。不划算不说,而且离景区太远。”姚惠妹很是关切的对我说道。毕竟我和她也算是朋友了,还是多年未见的那种。此次我到台湾,她也算是东道。没有碰上也就罢了,现在碰上了。她觉得有义务照顾一下我的饮食起居,让我在台湾的旅途能够顺畅一些。 “哎呀,看你这么关心他,带回你家住不就是咯?”姚惠妹的那些个同伴们见她如此关心我,随即在那里起哄道。虽然这些妹子言语犀利火爆,但是严格来说在生活中她们也算是乖乖女了。基本不会在外面乱来,最出格的事情,也就是喝喝酒抽抽烟什么的了。而姚惠妹在她们中间,算是最乖的一个。烟是不抽的,至于酒更是喝得少。从方才开始到现在,她手里的啤酒基本上没动什么。至于男朋友,就更没有了。第一次见自己的伙伴对一个男人这么关心,也难怪那些台妹会把事情想歪。 “带回家就带回家,反正我家房子大,而且又在拉鲁岛上,留他住几天又怎么了?我给家里打个电话看看行不行!”姚惠妹杏眼一瞪,随后从身上摸出手机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姚惠妹家就住在这个日月潭中心的小岛上。 “阿妹家在这里从事表演好多年了,那些舞者都是她家的雇工。她好有钱的,帅哥你要抓紧哟!”趁着姚惠妹走到一旁打电话的时机,先前和我聊得最来的那个台妹连忙冲我眨巴着眼睛说道。 第二九六章 日月同辉 “那个,打听个事情?”姚惠妹很快和家里说好了,决定带我去她家。坐在她的小摩托后头,我决定向她打听一下这附近有没有关于日月方面的传说。毕竟很多传说,背后都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多时候,现在的人习惯把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头,居高临下的看待古时的人和事。古人,未见得就比现在的人愚昧。见到遗址遗迹上那些不能理解的事物,就一笼统的划归到古人美好的愿望和幻想上头去。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们谁也不知道。就连那几千年历史中的事情,我们了解到的也只是沧海一粟,或许连这一粟都是错的。我们谁也没有穿越回去过,又怎么能断定自己知道的就一定是事情的真相呢。 “什么事情?我就知道你来台湾不是单纯过来玩的。你不会真是那边派来打前哨的吧?”姚惠妹一手把着车把,一手反过来握住我的手往她腰上一搭,随后在那里半真半假的问道。 “别瞎扯了,我看起来是干那活儿的人么?我就想向你打听打听,这附近有没有关于日月方面的传说啊。我对这个比较有兴趣,要是有的话,正好我可以去寻幽探秘一番。”我的手感受到从姚惠妹腰肢上传来的温度和弹性,有些不自在的将手从她腰上松开道。我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我从摩托车后头甩下来而已。可是她毕竟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在禽兽或者禽兽不如之间,我实在是不想去做选择。 “日月的传说?不就是日月潭咯,传说潭底住了一条青龙。每逢日升月落之时,都会探出头来吸纳日月之精。不过阿嬷她们那一代说得多一些,到现在也没人去理会这个了。传说嘛,都是哄小孩子的啦。还寻幽探秘,你不会真的想要去日月潭下边去找青龙吧?”姚惠妹想了想,好像自己脑海里除了这个传说之外,也没别的传说好讲了。简短的在那里对我说了两句之后,她咯咯笑着打趣着我道。在她心里,对于这些从老一辈爷爷奶奶们嘴里说出来的故事,可信度基本为零。只不过她好像忘了,笔仙也是传说,那个传说却差点要了她的命! “日月潭还有这段故事?什么是日升月落之时?”我顺着这个话题接着往下问道。我有些钻牛角尖了,要么就日升,要么就月落。你给我弄个日升月落之时,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我隐约间感觉到,似乎我要找的那个日月精,就要落实在这个传说上了。 “哎呀,日升月落,不就是日升月落咯!”姚惠妹眼珠子转了转,在那里对我说道。其实她也不知道日升月落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女孩子么,对于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就会用蛮不讲理来搪塞过去。 “额,好吧!”我双手撑在摩托车后头,好让自己的身体平稳一些。夜风吹拂起姚惠妹的发梢在我脸上缭绕着,一股子少女的味道充斥着我的鼻腔。说实话,这种感觉很让人心动。 “欢迎欢迎,快请进!”等姚惠妹将摩托车停靠在自家的院落里,她的父母还有爷爷奶奶全都迎接了出来。姚惠妹回来讲笔仙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家里人。所以对于我的到来,全家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本来以为这辈子都要欠下我这个救命之恩了,想不到我居然来到了台湾。别的他们不敢说,但是我在台湾的这段日子,他们还是自觉有能力照顾好我的饮食起居的。 “想不到楼先生这么年轻,阿妹回来说起你,我们还以为你的年龄最起码也是40岁开外了。快请进,请进!”姚惠妹的父亲迎上前来,很是客气的握着我的手寒暄道。原本他是准备亲自开车去接我过来的,只是姚惠妹坚决要自己骑摩托车将我带回来。拗不过自己的女儿,这才全家在家里等候着我的到来。 “姚先生一家真是太客气了,外面风大,爷爷奶奶都快进屋去吧。不好意思,来得仓促,也没有给爷爷奶奶带点礼物!”因为不知道台湾这边的称呼习惯,我只有沿用内地这边的习惯来称呼姚惠妹一家了。我想,大家都是同宗同源,用爷爷奶奶来称呼两位老人总归是不会错的。 “淼淼,这回来到台湾,一定要在家里多住一些时间,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对于阿妹在大陆那边的遭遇,我只有说声大恩不言谢了。在这边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别的地方我不敢夸口,但是在拉鲁岛上,我说话还是管用的。”在我一再坚持下,姚惠妹的父亲这才改口称呼我的名字。说实话,一个年龄足以做我父亲的人在那里先生先生的叫着我,实在是让人很不习惯。 一番寒暄过后,姚惠妹的爷爷奶奶先回房休息了。她妈妈则是忙着帮我烧洗澡水,姚惠妹则是跟父亲在一起陪着我聊天。一家人的盛情,让我实在是有些汗颜。受到这样的款待我还是第一次。这种亲自帮我烧洗澡水的待遇,除了在家的时候有过,出门在外是第一次。进了姚惠妹家的浴室之后我才发现,原来她家浴室跟日本的风格很像。就是一个四方的浴缸,人坐进去之后水能淹到肩膀。然后把毛巾往脸上一搭,烫烫的水温,让人觉得很是解乏。 “床给你铺好了,休息一下喝杯茶就休息吧。明天让阿妹带你在这里好好玩玩,对了淼淼对这边的口味习不习惯?”等我穿好浴袍从浴室出来,姚惠妹的母亲已经帮我把床铺都整理好了,并且很贴心的沏了一杯茶放在床头柜上。 “伯母,我很喜欢这边食物的味道。”我不挑食,除了极个别的东西。例如咖喱什么的不喜欢之外,其他的东西基本上都能入口。我知道姚伯母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她一定是在考虑明天做什么菜来招待我。如果我习惯台湾口味,那就用地道的台湾美食来招待我。如果不习惯,她就要另外想办法了。 “那就好,那你喝完茶早点休息啊。”姚伯母闻言冲我点点头道。事先她很担心,我是个比较难伺候的客人。毕竟我对他们家姑娘有着救命之恩,就算再难伺候,这回她也得伺候好了。不然传出去,对家里的名声会很不好。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从我的身上,她对大陆人的观感有了一个很直接的改变。 毕竟他们家是做接待游客这个生意的,每天都会和很多游客打交道。这其中不乏有些喜欢刻字,喜欢吐唾沫,喜欢插队,喜欢寻花问柳的。一来二去,就将整个大陆人的形象降低了不少。和我接触过之后,姚伯母觉得不能再对人一概而论了。台湾也有乐色,大陆也有有素质的人。 “伯母晚安!”我点了点头,将姚伯母送到门口,然后对她很有礼貌的道了声晚安!从电视上看过,貌似他们都好这个调调。入乡随俗,我也就学着电视里来了这么一句。礼多人不怪,盐多肉不坏嘛! “你看,日月潭以拉鲁岛为中心,那边呈月形,这边呈日形。拉鲁岛就像是镶嵌在中间的一颗明珠一样,漂亮吧?”第二天一大早约莫6点不到的样子,我就被姚惠妹从床上扯了起来。等我坐在她的小摩托后头来到水边的时候,瞌睡已经被晨风给吹得无影无踪。眼前的日月潭,显得是那么的烟波浩渺。水面上泛起阵阵轻雾,将山与水笼罩得如同仙境一般。姚惠妹捡起地上一块石片,一侧身在水面打出十来朵水花对我说道。 “漂亮!”我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昂首在胸腔里憋了半晌,缓缓吐出道。太阳挂在东边,月亮挂在西边。日和月同时出现在了空中,呈现出日月同辉的景色来。这是我昂首憋气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这个时候我的脑中似乎灵光一闪抓住了一点什么。昨天姚惠妹所说的日月同辉难道指的是这个时候?东边的太阳还没升起,西边的月亮也还没有落下。日月精难道只有这个时辰才会产生么?那么日月精会在哪里出现?我的脑子里一时间翻江倒海起来。 “传说水下面住了一条青龙,每到日月同辉的时候,它就会从水里出来吸收日月精华。可是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没看见青龙出现。不过每天早上这个时候来这里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整天都会感觉很精神倒是真的!我敢保证,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回去大陆会不习惯的。”姚惠妹张开双臂在那里做着深呼吸,然后甩动着马尾辫对我笑道。 “传说么,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楚呢?或许就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那条青龙已经吸足日月精华又潜下去了呢?或许这些水雾,就是为了替它遮挡身影才出现的!”弄明白了什么是日月同辉,我的心情大好,于是在那里和姚惠妹开起了玩笑道! 第二九七章 赛德克巴莱 “怎么样?白天的日月潭,和晚上比起来又有些不同吧?”回到姚惠妹家中的时候,她的母亲已经将早饭准备好了。而正在逍遥椅上看着报纸的姚伯父,则是摘下眼镜很热情的问我道。桌上的早餐虽然简单,可是我感觉得到姚伯母是用了心思去做的。或许是在新闻或者别的什么节目中看到说大陆人喜欢喝豆浆吃油条,她特意自己亲自做了这些摆在桌上。豆浆是自己用黄豆磨的,油条则是自己炸的。东西简单,却让我心里很有些感动。 “吃早餐,不要客气!”姚伯父亲手替我盛了一碗豆浆,又夹了一根油条放到我面前的盘子里对我说道。盘子里有一颗半熟的荷包蛋,金黄色的蛋黄在那里随着我的动作微微颤动着。而桌上的那些小碟子里,则是各种的咸菜。喝了一口甘醇的豆浆,看着眼前的食物,我顿时有种食欲大开的感觉。 “清晨的日月潭,比白天和晚上的更漂亮。对了,爷爷奶奶怎么没有下来吃早餐?”我吃了一口油条,夹了一点咸菜放进嘴里嚼着。忽然发现姚惠妹的爷爷奶奶还没有来吃早餐,于是开口询问了一句道。不管是大陆还是在台湾,家中的长辈没有入席开动,晚辈先动了筷子,就是一种不礼貌。 “他们的早餐,我夫人已经给送到房间里去了。你知道,年纪大的人吃东西总是比较慢的。他们怕下来之后,你会觉得不自在。”姚伯父见我问起他的父母,眼中闪过一丝欣赏,随后对我解释起来。在人家家里做客,这些必要的礼貌是一定要讲究的。而且中国人,讲究的就是一个百善孝为先。一个人连孝道都不能恪守,还能指望他去做什么有利于国民的事情来? “这边地方也就这么大,若是有兴趣,可以让阿妹带你去南投雾社转转。台湾可以转的地方,还是挺多的。来一次应该不容易,趁着这次机会,好好玩几天。”姚伯父吃得很少,一碗豆浆喝完,再把盘子里的荷包蛋吃掉,就停了筷子。然后拿纸巾擦了擦嘴巴,陪坐在我身边对我说道。他本来可以打个招呼就离桌去干自己想要干的事情,例如看看报纸什么的。但是作为主人,他觉得先与客人离桌,是一种不礼貌的举动。而主人离桌,我这个做客人的自然也不好意思坐在那里继续进餐。姚伯父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决定坐在桌边陪着我,直到我的早餐吃好之后再离开! “雾社?”我听到了一个之前从未听过的地名,雾社!以前我知道的有公社,至于雾社到底是种什么性质的社,说实话我是一无所知!只不过既然姚伯父推荐了这个东西,想必一定有它独特的地方存在吧?! “雾社!雾社事件,你可能从未听说过吧?若是知道,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姚伯父拿起烟斗,擦着了火柴将烟丝点燃后说道。我闻言来了一点兴趣,看来这个雾社还有一段故事。而且都扯上事件了,这个故事肯定很精彩! “雾社事件呢,是于1930年在日据台湾发生的原住民抗暴事件,地点位于今南投县仁爱乡雾社。事件起因是由赛德克族马赫坡头目莫那·鲁道率领德克达亚群各部落因不满日本当局长期以来苛虐暴政而联合起事,于雾社公学校运动会上袭杀日本人,事发后立即遭总督府调集军警,以飞机、山炮、毒气等武器强力镇压,而在1896年至1930年间,台湾原住民死士先后发动150余次武装抗日行动,尤以1930年爆发的雾社事件最为惨烈。事件重要人物莫那·鲁道自杀,参与行动各部族几遭灭族,数百原住民于高压情势下集体自缢,余生者被强制迁至川中岛。”见我对雾社事件兴起了兴趣,姚伯父吸了几口烟之后在那里缓缓说道。 “那我一定是要去看一看的了。”听闻到这么悲壮惨烈的事件,我立刻决定要去雾社看看。对于在那个时期敢对日本人动手的人,都是值得我们缅怀的。称呼他们一句抗日英雄,也不为过! “那,为什么不见有宣传呢伯父?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大力宣传才是!”我停下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示意自己吃好了之后问姚伯父道。这种有气节的事情不去宣传,还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宣传的?媒体们难道整天就盯着那些明星,打听他们谁出轨了,谁瓢昌了,谁又吸.毒了这些破事上头? “淼淼啊,该宣传什么不该宣传什么,都凭当局的一句话!你以为*那种人,会来宣扬抗日的事件么?他亲日都还来不及!只不过我相信,雾社事件,迟早有一天会两岸皆知的。甚至是,世界皆知!存在过的事情,不管你怎么掩盖,都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说呢?”姚伯父将烟斗里的烟灰磕到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对我说道。一旁的姚伯母,则是端来一壶茶水放到临窗的茶几上,对我微笑了一下随后麻利的清理起餐桌来。 “伯父说的是,迟早会世人皆知的!”我走到茶几边,坐到姚伯父对面肯定的说道。姚伯父的预言在十几年后终于实现了,那个时候我坐在电影院里看着一部名为的电影,脑海里会不时回想着今时今日他所说过的话。毫无疑问,他是个有风度,并且睿智的人! 早餐之后,姚惠妹开着一辆车将我载去了雾社。雾社和日月潭相距不远,只有30公里左右的距离。参观完雾社遗址之后,我没有说任何的话。倒是姚惠妹在那里说:“看来对岸在这方面,真的宣传得比这边到位。现在很多的台湾人,都对日本人抱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对历史宣传得不够多。”对于姚惠妹的这个观点,我倒是持赞同的态度。你可以去喜欢日本,你可以赞赏他们,但是一定不能忘记他们对我们做过什么。而他们也不会因为你的喜欢和赞赏,就对你另眼相看。 回到了姚惠妹的家,我将思绪从雾社收了回来。我想找个机会,单独去早上姚惠妹带我去过的那个地方。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弄清楚这里到底有没有日月精那种东西的存在。而我此行的目的,只能我一个人知道。 “姚惠妹,你不用上班吗?”我知道姚惠妹已经毕业几年了,让我好奇的是她怎么会有时间来陪我东走西逛。按道理来说,她现在应该是上班了吧?难道台湾这边请假不扣钱的么?当然我这么问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想找个理由将姚惠妹从我身边支走。只有身边没人,我才能寻机下到潭水里去探寻那个日月精的存在。或许日月精并不在潭水里,或许会在别的什么地方。但是凭着眼下那么一点点的线索,我只有用这种笨办法,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排除了。 “没关系的,请几天假不要紧。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下次再来或许在几年后,又或许在十几年后了。”姚惠妹抬手抚弄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在那里笑道。她说得没错,这次之后,一直到我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再也没有踏上台湾岛半步。此时此刻写到这里,我忽然想去台湾看看这个老朋友,或许她现在已为人母了罢? “请假不用扣钱么?放心啦,这边我已经很熟悉了,丢不了的。你该去上班就去上班,我自己到处转转,不会有事情的!”我闻言赶忙在那里装作关心状对姚惠妹说道。说这番话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些脸红。因为我的初衷,并不是真的害怕影响到她的工作,而是有我自己的目的在里面! 在我一再的坚持和说服下,姚惠妹一家才同意她去上班。毕竟台湾请假扣钱方面,和大陆还是保持一致的。而且请假太久,对于姚惠妹今后的工作也会产生一定的影响。况且日月潭这边姚伯父已经和当地人打过招呼,相信没人会去为难我。再说了,来这边的大陆游客很多,我随时随地都能他乡遇故知。综合以上几点,最后姚伯父才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让我一个人四处游玩!不过有一条,每天晚上是需要回他们家睡觉的。 不是姚伯父限制我的自由,而是他怕晚上我独自一人在外头会遇到麻烦。毕竟台湾不是每个人都对大陆人那么客气的。而且在日月潭这边,就算走再远,晚上也能够赶回他家吃晚饭。既然让我住进他家,他就有责任照顾到我的安全。 对于他的好意,我表示了接受。我是不会走远的,因为我的目的地,就在距离他们家不到20分钟的路程的水里。而且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台湾这边的特工在对我进行监视,住在他们家,很大程度上也能让那些监视我的人安心一些,从而提前解除对我的监控。一切都在朝着我事前预定和有利的方向前进着! 第二九八章 龙珠 深秋的潭水,将身体浸下去很是有点凉。不能用凉来形容,应该是用冷,刺骨的冷。我将衣服脱在岸边,往身上浇了几捧水略微适应了一下水温过后,踩着岸边的石头慢慢的进入了日月潭中。潭水很是清澈,要是没有那些萦绕在湖面的水雾做遮挡,我相信我这浪里白条的身姿一定会被人们发现。白条么,啥都没穿的那种。往前游了几十米,我的脚踩上了一处布满了水藻和青苔,淹没在水下的暗礁。而我的右脚,好像被一处凹陷处给卡住了。用脚掌探了探,脚边好像滚动着一颗圆溜溜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将身子潜入水下。睁开眼伸手将那些缠绕在腿上的水藻拨开,眼前的情景差点没让潭水将我呛死。水下一只大张其口的青龙头,正怒目圆瞪的昂首向天做龙吟状。在它的口中,衔着一只圆滚滚的龙珠。而我的右脚,此刻则是卡在了龙口里。辛亏龙头距离水面不是很深,不然我非淹死在这里不成。我将头伸出水面再吸了一口气,然后憋着潜下去用手开始抠着龙口,我得先把自己的脚从里面拔出来。 脚卡得很紧,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将脚从龙口里弄出来。我就奇了怪了,这么难拔出来,刚才我是怎么陷进去的?龙口里的龙珠摸起来很是冰冷,略微还带有一点点弹性。我从嘴里冒出几个气泡,用手将它往一旁扒拉着,好给我的脚腾出一点位置来。只要再多一点点空间,我就可以把脚拔出来了。 “咔哒!”水底微微晃动了一下,随后一声沉闷的机括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青龙头猛然向水面上升了一米多的样子,将将把那颗龙珠露出水面就戛然而止。而我则是奋力抱住那颗龙头,使自己不至于从上面掉下来。我的脚掌还卡在龙口里,要是身体掉下来,我的脚掌非掰折了不成。 “咔哒!”这次我很清晰的听见了一声机括声,就在我耳边响起。我觉得脚踝处一松,低头看去却是龙嘴张开了一些,那四颗卡住我脚脖子的獠牙向两旁缩了回去。趁着这个当口,我连忙将被卡得有些淤青了的右脚从龙嘴里抽了出来。抱着龙颈出溜到水里好让自己恢复一下体力。刚才几次三番的憋气潜水,一番折腾下来我感觉到有些累了。看来先前的伤势虽然表面上是康复了,可是我的元气还是受到了一定的伤害。 “晶!”一声,一道霞光和水雾纠缠在一起。放眼看去仿似在湖水上面架起了一道七彩的彩虹桥一般。龙口内衔着的那颗龙珠闪烁起一团温润的荧光,牵引着那些雾气向自己体内涌来。天空中尚未完全升起的太阳和尚未完全落下的月亮,伴随着龙珠吸纳的节奏,在那里一闪一灭着。 “这东西在吸收日月精华?”我顾不得再搂着青龙的脖子休息,双脚踩在龙鳞上向龙头处攀上去。原来日月潭内有青龙,青龙每逢日月齐辉的时候就会浮出水面吸收日月精华的传说是真的。我爬到龙头一侧,静静的看着那颗龙珠在那里继续吸取着日月精华,大气不敢出。我不敢去打扰它,我要等它吸取完毕之后,再动手将这颗龙珠摘下来。这颗龙珠里饱含着的,一定是师父所说的日月精,拿到它就可以救霍晶莹。 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天空中的月亮隐没天际,太阳往大地上照耀着金色的阳光之后。那颗龙珠这才停止了吸纳,而湖水上萦绕着的雾气也随之消散无踪。整个日月潭又在那里呈现出它山清水秀的那一面来。稍后随着一声机括响动,龙身深入潭底,龙首高昂的那条青龙缓缓地开始闭合起它的嘴,并且整个身子开始往潭水中潜去。 “就是现在!”我等到龙头擦过我的身体的那一刻,猛然伸出手去抠出了那颗晶莹圆润似石非石的龙珠。将龙珠握在手中之后,我双腿往青石雕刻而成的龙身上一蹬,回头就向岸边飞速游去。我不相信抠出了龙珠,这条青龙会什么表示都没有。就算它是一条石雕龙,也应该有机关傍身才是。 “哗哗!”我游了一半距离,身后就传来一阵巨大的水流声。我接着划臂的时候侧过头往后一看,青龙已经消失无踪。在它刚才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大大的漩涡。漩涡在那里急速转动着,将周围的一切拉扯向它的中心。无数的鱼虾挣扎着被吸了进去,然后打着旋儿消失在漩涡的涡眼之中。而我也被那股吸引力向后牵扯过去。日月潭的潭水拉扯着水里的一切,急速的顺着涡眼向潭底流逝着,很快就下降了一寸。 眼看着我就要被漩涡扯进去,然后随着那些鱼虾之类的一起沉到潭底。我猛吸一口气憋住了,顺势向下一潜。然后奋力划动双臂,顺着漩涡流转的方向就冲了出来。这是是师父曾经对我说过的方法,遇到漩涡,不要和它硬来,要顺势而为才能有机会脱险。喘着粗气我爬回岸边,双臂撑住了一纵身上了岸。慌忙不迭的往身上套着衣服,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会不会有晨练的人打这里经过了。眼看着日月潭的水越来越少,我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潭水下降了一尺?怎么回事?都去看看!”等我神不知鬼不觉摸回姚惠妹家中,将湿漉漉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了,然后又冲了一个热水澡之后。打楼下传来了姚伯父的声音。附近的乡民有人发现了日月潭的异样,赶忙来向他报告了。在这里,姚伯父说话有时候比警察管用。乡邻间有个什么事情,大多会选择先来找他。 一行人跑到日月潭旁边,看着比往常浅了一尺左右的潭水,百思不得其解。日月潭这么大的面积,水面下降了一尺,那漏了多少水走了?而且这些水是从哪里漏走的,难道潭底破了?人们看着毫无异样的水面,毫无头绪的在那里猜度着。他们不知道是我将那条镇潭青龙嘴里的龙珠给抠跑了,才导致日月潭发生这样的异变的。人们最先想到的是,会不会是日月潭某个地方破漏了,才导致潭水外泄的。而且现在的日月潭,也失去了原先那种晶莹透亮,变得浑浊了起来。这是因为缺少了龙珠里面的日月精华才导致的结果。要想潭水回复到之前的状态,要等好多年后,青龙嘴里再度生出龙珠,开始吸取日月精华才行。 拿到了龙珠,看着里面五彩颜色的日月精华在那里缓缓流转,我心里很是兴奋。东西到手,我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呆下去了。我现在一心一意的想快点回到昆仑,去将鼻涕妞给救回来。日月潭这边出现了异变,让姚伯父心里也是大为光火。毕竟他是靠着这个旅游景点来赚钱养家的。现在潭水变成这个样子,对他的生意无疑会有很大的影响。谁愿意花钱大老远的过来看一潭子浑水呢?对于我提出的辞呈,他象征性的挽留了几次之后,也就遂了我的意愿。 “保全哥哥,等这边恢复了景观,你一定要来看我哟!”姚惠妹开车将我一路送到了机场,在我登机之前,挥动着双手在那里喊着。或许她心中对于我这个救命恩人有着一种异样的情愫在里面,不过现在我心里只有霍晶莹一个人,再也容纳不下其他的女人了。冲她笑了笑,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她了之后,我转身向安检走去。我有些担心,那颗外表如同石头一般的龙珠,能不能顺利的通过安检! 很幸运的是,仪器没有扫描出这颗龙珠有什么异常。加上我不停的解释我是一个奇石收藏爱好者,这颗圆滚滚带着一点五彩颜色的石头,不过是我从路边捡到的而已。最后机场的安检终于是同意我将它带回内地。只不过有一条,这颗石头需要办理托运。因为他们不敢确认我待会是不是会拿着这颗能砸死人的石头,去干点劫机之类的勾当出来。托运就托运吧,只要你让我把它带回来。于是我在安检的监督下,很爽快的去办理了托运手续。 从台湾飞到香港,然后从香港转机回到内地。这一通折腾下来,让我觉得身心俱疲。身体上的疲劳还好解决,大不了睡上一天也就是了。可是精神上的疲倦,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我最担心的,就是我托运的那颗龙珠,会不会半路遗失掉或者被人给打碎了什么的。这颗吸取了日月精华的龙珠,眼下可就这么独一颗。真要出了岔子,天知道日月潭里的那条石龙什么时候再孕育出第二颗来。 我一路上不停的暗暗求着三清三茅等等一切想的起来的诸天神佛。让他们保佑那颗龙珠能够顺利的抵达国内,然后我能顺利的将它拿回来。也不知道是哪一路神仙帮了忙,最后总算是天从人愿。 ... 第二九九章 功亏一篑 “彼岸花,日月精!”再度到了昆仑之巅,祖龙之脉将我带到卧在寒冰床上的霍晶莹身边。接过我手中的彼岸花还有日月精,将彼岸花戴到霍晶莹的发梢上,将日月精放到她捧在胸口处的手中道。 “蟠桃叶!”祖龙之脉吩咐跟在一旁的西王母,让她去采摘一片蟠桃叶来。稍后,西王母将蟠桃叶拿了过来,依照祖龙之脉的指示轻轻抬起霍晶莹的双脚,将叶片垫在了她的脚后跟处。事到如今我知道,只差我的血液,就可以令霍晶莹起死回生。能让鼻涕妞复活的四件东西已得其三,我又怎么会吝啬我的那一点血液? “青龙血,不光指的是你身上的血液,而且包含了之前我传度给你的力量。那种力量,可以使你比常人活得更久一些。你考虑清楚,失去了这种力量,你的寿命就和常人无异了。或许能活到8-90,也或许只能活到6-70!那种力量,虽然不能让你长生,但是活到百多岁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并且你的身体会一直很健康。”祖龙之脉飘到我身边,环绕着我的身体上下穿梭着说道。青龙血需要我心甘情愿的奉献出来,当中不能有半点的犹豫和退缩。不然不仅救不回霍晶莹,我的生命也会有危险。祖龙之脉在进行着最后的确认! “只要能让她起死回生,什么我都可以舍弃。祖龙,你就告诉我该怎么做就是了!”我弯下腰,伸手轻轻抚着霍晶莹那冰凉的小脸。看着她坚定的对祖龙之脉说道。鼻涕妞能两次奋不顾身替我挡刀,我为她出点血又有什么关系?不是她挡在我身前,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那个时候,就算我能长命百岁也没用。现在让我舍弃那些原本不属于我的寿命,又有什么问题? “你确定?”祖龙之脉眼中闪现出一丝赞扬的意味。能够毫不犹豫舍弃掉已经到手的几十年寿命,这样的人它还是第一次见到。 “确定!”我替鼻涕妞整了整刘海,站起身来对祖龙之脉点头道。不确定的话,我也不会费老鼻子力气去台湾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还有什么好犹豫的?鼻涕妞是为了替我挡刀才死的,现在我要救活她! “好!女娃娃为你挡刀不计生死,当得一赞!你如今为了救她,甘愿舍弃数十载寿命,也当得一赞。青龙,朱雀,当得一赞!”祖龙之脉绕着我的身体翻飞了一阵子,这才停了下来凑到我的眼前面露欣赏的说道。一连三个赞,足以见得它心里也有些心潮澎湃了。 “起!”祖龙之脉一番话说完,双爪向上一抬。我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浮上了半空。随后从祖龙之脉身上射出一团青色的光晕,将我笼罩在内。光晕将我的身体牵扯着转了一圈,然后我头下脚上的缓缓贴向寒冰床上的鼻涕妞。 “放松!”祖龙之脉控制着我的身体,促使我缓缓向霍晶莹贴去,同时嘴里在那里低喝一声提醒着我道。它需要我将身体完全放松,听任它的施为,只有这样我的青龙血才能顺利的过渡到霍晶莹的体内。这当中我不能有一点紧张,一旦我的思维和身体与祖龙相悖,后果谁也不敢预料。 我的唇,缓缓贴上了霍晶莹那冰凉的唇。好冰,好凉。她如同睡着了一般躺在那里,可是我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她的睫毛还是那么长,面色很苍白。苍白得让我心疼,我的泪滴落到她面颊上,然后顺着她的面颊,又滚落到一旁。这是我第一次吻一个女孩子。如果这是吻的话。这是我第一次和鼻涕妞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喂,楼喵喵,今天老师又罚你什么了?”那个深藏在我脑海中,流着两条清鼻涕的女孩拉着我的手脆脆的问我道。 “还能有什么?罚抄呗!”我有些嫌弃的看着女孩的鼻涕,脚下往旁边闪了两步道! “什么味道的?”看着女孩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涕,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咸的!”女孩不知道男孩嫌弃她,依然在那里脆生生的回答着男孩的问题! 我的脑海里回想着以前的往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滴落着。这个时候我才发觉,原来当时的我,是那么的sb!如果上天能够让我回到过去,我一定不会再嫌弃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着她,不让她再为我受到哪怕一点伤害! “走!”随着祖龙之脉一生龙吟,我顿时觉得后背上的那条青龙纹身钻进了我的体内,然后顺着五脏六腑裹着我体内的血液精华想我的咽喉处奔涌而来!我伸出了舌头,敲开了鼻涕妞的牙关。四唇相接之际,我只觉得喉头一甜,青龙纹身带着一团血液精华离开了我的身体,涌入了霍晶莹的体内。 “晶!”一声,随着我血液的进入,霍晶莹手中捧着的龙珠散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随后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晕笼罩在霍晶莹的身上。而她发梢上的彼岸花也盛开得无比娇艳,在那里无风自动的微微颤动起来。她脚下的蟠桃叶,也不再是方才的褐色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生机勃勃仿似要开花结果一般。 祖龙之脉控制着光晕,将我的身体翻转离开了霍晶莹的身体。等到我脚踏实地之后,这才全力施为将彼岸花,蟠桃叶,日月精,青龙血等物品蕴含着的生机向霍晶莹体内渡去!一秒,两秒,三秒!一直到一盏茶左右的时间之后,霍晶莹依然躺在寒冰床上没有丝毫醒转的样子。而这个时候,四样宝物本身所蕴含的能量和生机都已经消耗殆尽。失败了么?如果这次失败,下一次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或者百年之后?我怔怔的看着祖龙之脉,我不敢开口去问结果。我怕从它嘴里说出来的那个结果,是我承受不住的! “或许,她本身要消化掉这些能量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也说不定。或许,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以前没有人做过。要不,先将她留在昆仑,一旦醒转我马上让她去找你如何?”对于霍晶莹为什么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醒转过来,祖龙之脉心里也没底。绕着霍晶莹躺着的那张寒冰床来回翻飞了几次之后,祖龙之脉有些语气深沉的对我说道。我知道这不过是它在安慰我罢了。让鼻涕妞起死回生,看来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我紧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沉睡”中的鼻涕妞身边,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也好,等她醒了,麻烦祖龙让她去找我。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在昆仑逗留下去了!晶莹在这里,还要麻烦祖龙和诸位多多照看,务必不要让她出现别的意外!在她醒转之前,我会每年都来看她一次的!告辞了!”半晌过后,我将眼角的泪水擦去。伸手轻轻刮了刮鼻涕妞那笔挺的鼻梁,回头对身后的祖龙和西王母,还有那些在远处观望着的珍禽异兽们施礼道。如果我的爱人被救回来了,或许我会饶过那个君士坦丁。可是现在,我要他还有那个所谓的刺客工会为我的爱人陪葬! “你放心,通往昆仑的道路我已经全部重筑了一遍。除了特定的一些人,没有人能摸透它真实的路线,女娃娃在我这里安全的很!”祖龙之脉知道我的心情不好,它感受得到此刻从我身上四溢开来的杀气。飘到我身边,用它的龙须轻轻触碰了我一下以示安慰之后,祖龙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 “老娘,我要出国办事来着。家里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让旺财来帮忙。”回到了家中,我扯了个谎说是要陪霍晶莹出国办事。她回去拿行李,所以不能陪我来看望老娘。最后又找到了汪旺财,嘱咐他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一定要照看好我老娘。在家里歇了一晚,给老娘枕头底下塞了些钱之后,我背着行李离开了家! “东诚老爷子,几年未见,您身体可好?”这次去罗马,我自己都没把握回得来。所以在去之前,我要将以前有过交集的人都拜访一遍。该还的人情一定要还,该了的事情一定要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背着债去死。这是父亲一直对我耳提面命的,男子汉大丈夫,来要干净,去也要干净! “楼道长?真是楼道长啊?道长啊,这么多年没你的下落,我还以为你干嘛去了呢!来来,进来坐。福伯沏茶,贵客上门了!”李东诚保养得不错,和几年前比起来,一点也没有显老。定定看了我几秒,他终于是认出我来了。毕竟他初遇我时,我还是个少年。如今的我,已经是人到青年了。 “静香可好?”我走进他的豪宅,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沙发上问道。我的手上,戴上了李静香当初送我的那枚扳指。她的心意,全都在这枚扳指上。我来,只是想看看她近年过得好不好,还有就是将这枚扳指还给她。其中的意思,我想她应该会明白。我和她终究不会是一路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她已经有了意中人。当年救她,更多的目的是为了钱,并没有掺杂进别的想法。我不想耽误人家。 ... 第三百章 上路 “静香啊......静香去年嫁人了。我四处寻找道长的下落,苦寻无果。静香出嫁前,一直想见你一面。你看这......”李东诚对于自家孙女的心思是知道的,他不会让一个豪门千金,嫁给一个东奔西走的神棍。李静香能够出嫁,对于他来说无疑是歇了肩头的担子,松下了心头的那口气! “也好,这枚扳指,麻烦您转交给静香。就说,我来看过她了!”我缓缓将戴在大拇指上的扳指摘了下来,放到茶几上对李东诚说道。至此,我与李家的纠葛就算是清了。 “苏美丽?美丽姐?”出了李家的门,谢绝了李东诚的那张10万元的支票,我转身离开!我知道他的想法,这10万权当是买我今后不去骚扰他孙女的代价。我是不会要的,也不会再和李静香有半分的交集。出了李家的门走在街上,我忽然看见了一个以前的熟人,一个同样能够为了爱人付出一切的女人。虽然她的爱人也是个女人,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和她成为朋友! “楼淼淼,淼淼弟弟你怎么来了?”如今的苏美丽,在杭州开了一间美容美体的店面。这个时候没客人,她正打开窗户准备给室内透透新鲜空气。循声一眼看见了我,连忙招呼着道。 “准备出国办事,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这些年还好么?”我抬手指了指旅行箱,站在门口和苏美丽寒暄了起来。 “还好啊,你呢?弟弟?找着媳妇没有?要不要姐姐帮你介绍一个?”苏美丽开朗了许多,拉着我的手在那里笑道。 “不用了,我有媳妇。这次出国就是为了她,等我回来,再来和姐姐说话。”和苏美丽说了几句话,我便向她告辞道! “唉?唉?这小子,我有那么可怕么?下回来记得把你媳妇一起带来,做姐姐的给你把把关啊!”苏美丽追了两步没追上我的脚步,随即站在街边挥着手道! “知道啦,姐姐自己保重!”我回头看着苏美丽,露出了一个阳光的小脸冲她挥手道! 三个月后,罗马! “嘿~猜你是空夫。今天还是老样子么?”我到罗马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我都会在同一家餐馆用餐。不是这家餐馆的口味地道,而是他们有中国人的服务员。还有,这个正在招待着我的大胖子,也会上那么几句中国话。胖子嘴里的老样子,就是一盘通心粉,外加一只烤鸡腿。90天左右的时间,我在这里吃了不下180顿通心粉和烤鸡腿。现在我闻着这股子味道,都有点想吐。可是除此之外,我也找不到什么合胃口的可吃的样子。 “耶,耶!”这句是初来咋到时看见一老外,坐在小圆桌上不停点头和女招待耶的时候我学来的。不过好像忘记了,现如今我好像才是老外。耶完之后,趁着胖招待去为我准备食物的空隙,我靠在椅子上看着街对面的那幢大楼。大楼外表很古朴,特么其实就是很破旧。隔三差五的,就有些面相狰狞的人进出。尼玛反派都是面相狰狞!通过三个月的暗自打听和观察,我知道了这里就是刺客工会。这里承接世界上除了国家元首之外的任何刺杀业务。他们还没傻到敢去刺杀国家元首,那样是会引发一场战争的。到时候这屁大点的地方,分分钟会被人家推平! “哈喽!”一个穿着露脐装,将身体扭动得很是夸张的洋妞打我身边经过。当场被我那深邃的眼神和唏嘘的胡渣子给吸引住了,回头来主动的和我搭讪起来道。可是,我要是接了这句哈喽,下面我该说什么呢?汉语还凑合,英语什么的还是算了!仔细想了想,我微微向她点了点头,随后继续在那里故作沉思状的深沉下去。本想着借此将那洋妞给哄走,可没想国情不同,人家还就喜欢玩儿深沉的这口儿。扭动着身子凑到我的桌边,人从挎包里摸出一张名片来塞到我的手中,然后抛了个媚眼儿,又飞了一吻,这才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去! “猜你是空夫,噢,你的好运来了!你就没考虑过,在罗马找一个,媳妇?”胖子招待端着撒了番茄酱的通心粉和烤得外焦里嫩的鸡腿走了过来,耸了耸眉毛对我笑道。我一直羡慕的是,这货可以随心所欲的耸眉毛而不是和别人那样的耸肩膀。可是贫道的面部神经不发达,始终是学不会他的这充满了贱意的表情!同时我很佩服的他的语言天赋,在日常的交流中,不知不觉这货居然学会了中国人对于老婆的称呼,媳妇! “我姓楼,拜托以后不要老是喊我猜你是空夫了。”我用叉子卷起一些沾满了番茄酱的通心粉送进嘴里,幻想着盘子里的是撒满了芝麻酱的热干面,强迫自己咽了下去道。我就不知道,这里的人天天吃这个酸酸甜甜的通心粉,他们就不觉得腻味么? “楼,好吧!”胖子招待耸了耸他的眉毛,对我的提醒表示接受。但是我知道,他转过身依然会继续称呼我为猜你是空夫。因为我先后已经提醒过他不下十次了,每次提醒完之后,他还是我行我素! “猜你是空夫,明天要不要尝尝我们店的葡萄酒还有牛排?整天吃通心粉你不觉得腻么?”在隔壁桌收完钱,胖子招待回过身来对我建议道。原来这货也知道同一种食物吃多了会腻啊。 “好吧,那么明天就葡萄酒和牛排吧!说实话,你们店的番茄酱是不是不要钱?尼玛洒这么多,把我的牙都快酸倒了!下回的通心粉,还是洒肉酱吧!虽然你们店的肉酱也不好吃!”我耸不了眉毛,于是耸着肩膀在那里和胖子招待打着趣道。我知道他是不会着恼的,因为这不是他的店。好吃不好吃的,和他没多大关系。他的任务就是上菜,收钱,擦桌子。间或陪熟客扯扯淡,仅此而已! “噢,猜你是空夫,你真是那个什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些番茄酱,是我瞒着厨子额外给你加进去的。不喜欢么?我觉得很好啊!”胖招待抬手抚了抚自己那油光水滑的额头,很夸张的在那里说道。说完之后,伸出他那粗粗的食指来在我盘子里一刮,然后把指头上沾着的番茄酱送进嘴里纳闷道! “噢,对了,明天你还是到店里去用餐吧!明天街边不许摆桌子,要把街道空出来。”拿舌头将嘴唇上的番茄酱舔了个干净之后,胖招待很好心的对我说道。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在我的印象里,三个月来也没见着罗马的城管不许商家临街做买卖呀? “为什么明天不能在外面摆桌子了?”我将吃剩的鸡骨头放进盘子里,拿起餐巾来擦了擦手和嘴问道! “看见对面那幢房子了么?明天他们好像是要开什么会议,所以临街的店面一律不许摆放桌椅和招待客人。”胖子招待趁着给我收拾餐具的时候,很隐晦的拿眉毛冲对面的那幢房子竖了竖道。他所说的那幢房子,正是我观察了许久的刺客工会的所在地! “那房子怎么了?里面的人是干嘛的这么霸道?你们可以去市府投诉或者报警吧,对于这种行为!”我掏出一支特供来叼在嘴上,用餐桌上的火柴点燃了之后深吸一口对胖招待说道。 “投诉个屁,噢,请原谅我这么绅士的招待在您面前爆粗口!这里谁不知道警察和市府跟他们是一伙儿的?所以,明天你还是进店里就餐吧。嗯,对了牛排要几成熟的来着?我记得你不爱吃5成熟的。”提起对面房子里的那群人,胖招待的那对眉毛不由得急速上下耸起来。随后在那里咒骂道。 “牛排还是7成熟的吧,全熟的太老,5成熟的还有血呢。”我将外套搭在胳膊上站起身来对胖招待说道。随手将餐费付过,又给了他1欧的小费。别说我小气,1欧,10块钱人民币呢!再说了,我的通心粉外加烤鸡腿才几个钱。1欧不少了,绝对不少,我坚信! “你忙吧,我去街上溜达溜达去!明儿见!”将帽子戴好,将外套穿在身上,我将双手插在兜里跟胖招待打了个招呼后,迈步朝前走去。 “明儿见呐您嘞!”死胖子一口流利的京片儿在我身后嚷了一句道。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跟谁学的,我只知道教他这句话的人,一定是中国人,而且还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我就觉得,如果这个胖子去中国发展,绝对比留在罗马更有前途。一胖老外,用流利的京片儿陪人扯淡,相信会拉来不少生意的。 走到街道转角处,我回头压了压帽檐看着阳光照耀下的刺客工会,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明天开会?追悼会么?”我将手里的烟蒂弹进了垃圾箱,嘴里轻声说着迈步向前走去! ... 第三零一章 开始 “知道今天头儿召集我们有什么事么?”我穿着一身不是很合体的西装,站在门口整理着那两颗氢气球上悬挂着的条幅。两颗硕大的氢气球高高飘扬在空中,随着微风轻轻地摆动着。看来,不单中国人开会爱整这个,老外们也同样有这个爱好。似乎有什么活动,不弄点气球或者花篮什么的,就不足以显示出活动的隆重一般。 气球下的那两条条幅上写了什么,我看不懂。但是我猜想,无非是预祝杀手工会第多少多少次会议,圆满成功之类的废话吧?!上午九点,原本很冷清的街道上,行人逐渐增多了起来。除了极个别的人是普通市民,需要经过这条街之外,其余的人大多是杀手工会的成员。车是不许开进来的,要想到杀手工会参加会议,只能从街口步行过来。不得不说有时候黑社会说话比警察管用,要是警察将街道封了,一准有人跳出来大喊着人权和自由。可是黑社会将街道一封,没人敢出来放个屁。人家可不会和你讲道理,惹毛了当街就掏枪给你突突了。命,毕竟比人权和自由更重要。 说话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杀手,我身上这套西装的主人,同样也是个我不认识的杀手。说话的那位从我身边走进了大楼,而我身上这套西装的原主人,则是被我弄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谁让他起得那么早,那么勤奋的来升氢气球呢?所以这事儿他不能赖我! 气球里被我装进去许多道符,就连气球外边,我也粘贴上了几张。本来升气球这活儿,是该那个死去的老外做的。但是我把他杀了,所以现在这种粗活,只有我来替他代劳了。我没想着傻乎乎的,很悲壮的,如同小马哥那样横冲直撞进去和他们死磕。我只想把气球弄好,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衣服换了。坐到街对面的餐馆里,好好吃上一顿牛排喝上两杯葡萄酒。等他们把会开完,散场的时候,将气球引爆。然后再引爆那些从气球里飘洒下来的道符,这样就足够了。 我装扮的小喽啰看来很成功,打开始到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过我。或许这跟杀手们日常养成的生活习惯有关吧?他们除了自己,谁也没放在眼里,谁也不在乎。虽然他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钱,走到一起的。我将气球上的条幅整理好,又将拉扯着气球不让它飘走的两根麻绳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这才瞅了个机会向拐角的巷子里走去。进了巷子,左右看看没人。这才三下五除二的将身上那套不合身的西装脱下来,随手塞进了垃圾箱之后,才整了整衣服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嗨,猜你是空夫。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午餐时间可还没到呢。要不要先来杯咖啡,然后再来份三明治?多好的阳光,坐在靠窗的位置,喝着咖啡吃着三明治,当然还会有今天免费的报纸可以看。我相信那种感觉,一定会让你觉得很惬意的。”我走进餐馆的时候,胖子招待正在那里百无聊赖的擦着桌子。一眼看见了我,立马将抹布一扔,开始在那里眉飞色舞起来。 “好吧胖子,别唠叨了。快去拿咖啡和三明治吧,我早餐可还没吃呢。”我点了一支烟,坐到胖子为我推荐的座位上头对他说道。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杀手工会的大门,当然还有大门两旁悬挂在半空的那两个巨大的氢气球。我完全可以安静的不露声色的坐在这里,等着那些开完会的杀手们出来送死。我现在越来越喜欢这种杀人的感觉了,尤其是我的仇人。看着他们毫无察觉的,一步步踏进我为他们设下的致命陷阱,我心里真的感觉到了一阵快意和满足。 胖子很麻利的将咖啡和三明治给我端了上来,咖啡很浓,三明治很小!我三两口将三明治塞进嘴里吃掉,然后装作绅士一般的在那里拿调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不是我爱装,实在是咖啡太烫。 “我们的人失手了,而且和总部失去了联系。要知道,伊万可是你们当中身手最好的。如果他在华夏那边出现了意外,就代表着那边有人的身手超越了他。超越了伊万,也就等于超越了你们。”等到几个分部的负责人都到齐了之后,刺客工会的会长罗迪克在那里缓缓说道。这次召集人手前来总部开会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他们此刻工会也不是无敌的。这些人现在越来越过分,不懂得隐匿自己的身份不说,还时常高调出席各种聚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一个刺客一般。和先辈们比起来,如今的刺客工会已经变得不伦不类了。罗迪克看着围坐在圆桌边的那些手下们,心里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失手就失手吧会长,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按我说,刺客工会也该慢慢转型了。我们手里握着那么多生意,在世界各国也都有一定的人脉。安安稳稳发大财,不必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要强得多?各位同僚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对于罗迪克的墨守成规,有的分会长心里是不满的。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指望着用手里的短刀去打天下?而且对于君士坦丁,他们也没有先辈那般尊敬。不过是一个蜗居在罗马小城的过气圣座而已,给他面子叫一声圣座,不给面子他比教堂里的神父地位高不了多少。 这个年代是金钱为上的年代,放着大好的资源不去利用,不去挣钱。偏偏要跟在那个君士坦丁身后打打杀杀的,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而且大家都有了家人,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自己的家人想想。刺客工会在世界上得罪了那么多的人,人家虽然未必有办法对付刺客工会,可是对付他们的家人却是手到擒来。如今打打杀杀的事情,都是接头小混混们爱干的。纵观全球,哪个大佬不是在闷声发大财? “刺客工会传承到现在,已经1000多年的历史了。说转型就转型?转型之后,刺客工会还是刺客工会么?我知道大家都想过上流社会的日子,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你,我,我们大家的仇人那么多。你不在这一行继续干下去,人家分分钟能够让你的同行来干掉你。到那个时候,你有再多钱都没用。况且你们做杀手挣得也不少了吧,比起生意上的风险来说,你们只要任务成功就等于钱已经到手了。”罗迪克拿起桌上的鹅毛笔把玩着,站起身来对那些属下们说道。 “刺客工会不是公司,不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地方。更不是会所的大门,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罗迪克走到方才提出要将刺客工会转型的那个分会长身后,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握住鹅毛笔就捅进了他的太阳穴里。罗迪克祖祖辈辈都生活在刺客工会,他觉得自己有责任让这个充满了荣耀的地方延续下去。而不是像这些手下一般,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利益。谁敢忤逆,他就要谁死。 “都坐下,都慌什么?身为一个刺客,你们连血都不敢见了?”罗迪克缓缓将手下的脑袋平放到桌上,任由桌布被鲜血染红。随后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拿起面前的酒杯晃动着里面的嫣红如血的酒水对骇然起身的手下们说道。 “今天叫大家来,就是要你们回去之后派出手下的精锐,前往东方确定伊万的生死,然后弄清楚他为什么失手,最后将他带回来!至于任务,在可能的情况下,你们替他完成。刺客工会的荣誉不能终止在东方那个国度。”罗迪克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对那些惊魂未定的手下们说道。 “还有就是,大家回去之后都把账册整理出来,然后通过邮件发给我。我不希望有人在里面做什么手脚,大家都明白了么?”对于属下们的心思,罗迪克早有察觉。今天将这些人叫过来,无非是要杀鸡骇猴而已。今天鸡也杀了,猴子也吓唬住了,他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开始整顿刺客工会,就从查账开始! “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明天的这个时候,我希望各位的账本一本不落的出现在我的电子邮箱里。好了,我送你们下去。”罗迪克起身将斗篷套上,然后对手下们说道。以前他本着集思广益的心思,对这些人客客气气的,就是想他们能帮自己把刺客工会发展得更好。可是现在看来,对于这些人你不能对他们客气,这都是些贱得贵不得的货色。想通了这一点之后,罗迪克才变得冷酷起来。如果这些人从此还是阳奉阴违的老样子,他不介意给刺客工会来次大换血。 “大家都回去吧,下个月的今天,别忘了来参加例会!”将手下的小头目们送到了大楼的门前,罗迪克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对他们说道。 “砰砰!”两声闷响从罗迪克头顶上方想起! “刷啦啦啦!”数不清的道符从破碎的气球里随风飘洒下来! 我杯中的咖啡已经喝完,我准备送他们上路! ... 第三零二章 杀人者楼喵喵 “怎么回事?”身为一个刺客,罗迪克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向是反应极快的。只是这次他看着从空中洒落的道符,却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样去应对。看着那漫天的黄符纸,他对身边的手下问了一句。这种来自于中国的道符,他以前见都没见过,更不提知道当中包含的作用和威力了。 “吒!”我低头坐在窗边,双掌一合并指成剑向那些漫天的道符一指,嘴里轻声喝了一声。数百张道符齐齐被我引爆,一道道电弧当空交织成一张电网向下方昂首观望的杀手们罩了下去! “欧......买尬!猜你是空夫,雷神发怒了!噢,罗迪克没死,谢特!”街对面的动静和景象吸引了不少老外探头观望,其中也包括了胖招待。他将手在围裙上抹了几下,将脸贴在玻璃窗上看着对面已经被电弧烤出了明火的人体在那里说道。数十个刺客工会的成员被数百张道符打得失去了意识,扑倒在地任由身上的火焰燃烧着。 “罗迪克?”我抬头看向胖子问道,我不知道谁是罗迪克,也不知道罗迪克是干什么的。但是看见胖子那一脸遗憾的样子,我感觉到这个罗迪克一定是很厉害的人物! “刺客工会的老板!顶数这个家伙最坏,连雷神都拿他没办法么?”胖子用他那宽厚的手掌在玻璃橱窗上拍打了一下很是遗憾的说道。 “扶我退回去!”猝不及防之下被电弧打得吐了一口老血的罗迪克,一把拉过身边一个幸免于难的手下对他吼道。他第一次知道,这种黄符纸里居然蕴含了电能。挨了几下电击,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这一定是伊万任务失败的后遗症。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素来以东方最多,这是人家上门报复来了。 俗话说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句话在西方也一样管用。眼看着身边横尸遍地,那个得以逃过一劫的手下这个时候哪里会去理会罗迪克?只见他一把将罗迪克推倒在地,迈开大步就顺着街道向前跑去。能够到刺客总部来的人大小是个小头目,用国内的话来说就是属于基础领导。只要将这些人都干掉,其他的那些小喽啰就翻不起什么大浪来。过得几年,也就自生自灭了。 “唉唉,猜你是空夫你出去干什么?”胖招待一回头正看见我推门往外走去,连忙抢了几步想拉住我道。外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是想拦住我不让我去冒险。不管我有什么事情要办,也要等这件事情过去了之后再去。别说,这个罗马胖子很够意思! “这是午餐的钱,我想我可能不能回来享受你推荐的美食了!胖子,有机会去中国发展吧。那里的舞台更大,也更适合你!”我回头对胖子笑了一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说道。小喽啰死再多,只要罗迪克还活着我就不算成功。因为他转头又可以吸纳更多有志于刺客这个行业的人加入进来。若不是之前胖子认出了他,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中年人就是刺客工会的掌舵人!不过,既然没死,我就让他死好了。 “猜你是空夫,你......”胖子拿着我递过去的钱,看着我的背影轻声又喊了一句。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刚才会对他说那些话,但是他感觉到了我眼中的杀意。 “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我走出了餐厅大步向街对面狂奔着的那个喽啰追去,同时祭出了飞剑。一道剑光闪过,那个奋力狂奔的喽啰忽觉脖子一凉。随后那颗头颅打着转儿飞到了街道上,打了几个滚之后,双目圆瞪着望向天空! “欧买尬,猜你是空夫,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胖子招待靠在门边,用他那肥厚的手掌按住自己的嘴巴吃惊的道。和我打了三个月的交道,我一直是那么斯文和随和。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来找刺客工会麻烦的人是我。他更没想到的是,原来我拥有在他看来这么诡异的能力。 “从你接下那一单生意开始,就注定了你有今天的结局。”我手握着飞回来的短剑,走到躺倒在地不停向后退缩着的罗迪克身前,蹲下身子抓住他的衣领子对他说道。他嘴里在不停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懂。我嘴里说的什么,他同样也听不懂。听不懂没关系,原本我也不是来和他叙旧的。说完这句话后,我将手里的短剑刺入了罗迪克的喉咙。自打来罗马,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所以当街杀人带来的后果,我真的不放在心上。一个人若是连命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他? “君士坦丁,就剩你了!”耳边传来了呜~呜的警笛声,我将短剑从罗迪克咽喉处拔了出来,在他身上将剑身的血迹擦干净之后站起身来说道。打这一刻起,神挡我杀神,佛挡我杀佛。 “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我走后不到一刻钟,警察就到了现场。看着躺倒在街边的数十具尸体,警察们知道事情大条了。将街面戒严起来之后,先行抵达现场的警察一边向上级求援,一边在四周店铺里寻找着目击者。一个警察找到了胖子招待,向他询问起刚才的情况来! “噢,抱歉。刚才我后厨帮忙,听到嗷嗷的警笛声才出来的。我还准备问警察先生,怎么一眨眼功夫街上死了这么多人呢?!这让我们这些纳税人感觉太不安全了,欧买尬!”胖子手扶着额头,很是夸张的在那里跟警察说着。他阻止不了别人说出事情的经过,可是他觉得他不应该去当这个讲述者!在他心里,似乎多了一个中国朋友。出卖朋友的事情,他不干! “罗迪克被人杀了圣座!”在郊外一处庄园里,君士坦丁正闭目养神着在那里听着管家的汇报。罗迪克是他手下的一把利刃,这么多年来为他扫清了不少的障碍。甚至于,世界上很多奇珍异宝,都是通过罗迪克的手给他找回来的。包括他华夏龙脉的事情,他都决定交给罗迪克去办,希望他能再一次给自己带来惊喜!可是罗迪克手下身手最好的伊万都没完成这次的任务,结果罗迪克反而被人当街给干掉了,这让他对刺客工会很是失望和不满。失望的是,他们没有将自己想要的东西带回来。不满的是,因为罗迪克的失败,似乎为自己招惹来了一个很是厉害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要知道,如今的君士坦丁远远不能和他的先祖们相比。除了整天在庄园里观赏那些奇珍异宝,他的身体里已经失去了先祖们的那种血性。那种敢于面对强敌,勇往直前的血性! “罗迪克,唉,你说我该怎么办老约翰。”君士坦丁缓缓睁开眼睛,摸了摸屁股下头那张檀木椅子对老管家说道!好吧,老管家都习惯叫约翰。椅子是从一华裔家里弄来的,据说这种木料的椅子价值不菲。虽然坐上去有些膈应屁股,可是想想屁股下头坐的都是钱,君士坦丁也就忍了!这一代的君士坦丁对什么都有没兴趣,唯独对钱例外。要是他的先祖们知道自己的后辈是这么个玩意儿,不知道会不会从坟里诈尸起来掐死他丫的! “圣座,罗迪克这些年得罪过那么多人,被人报复也不奇怪!少了一个罗迪克,圣座只需要花费些时间,一定能够培养出下一个罗迪克!”老管家约翰给君士坦丁沏了一杯绿茶,放到他的面前轻声说道。圣座什么都好,就是对人家的宝贝太上心这一点让约翰觉得有些**份。就如同这茶吧,明明他不爱喝。可是听见别人说这种东西代表了东方的文化,死活要淘弄一些来。中国人喝茶,都是二泡为佳。可到了圣座这里,他喝完一泡就嚷着换茶叶了。老约翰心里对于这个主子,充满了无奈! “我是在担心,是不是因为这次失手,然后人家派人来报复的。要是那样的话,我估计也在报复名单之内吧?”君士坦丁端起茶杯,轻轻吹去了浮在水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茶水在那里说道。 “要不要我调遣一些圣徒过来守护庄园?就算是人家来报复,多派遣些人手守在这里,相信圣座的安全还是能够得到保障的!”老约翰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在那里对君士坦丁建议道!同时他在想,什么时候起,一往无前的君士坦丁的后代,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居然开始惧怕敌人的挑战了,这还是君士坦丁的血脉么? “噗嗤!”不等君士坦丁接话,他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一疼。然后视角上昂,他看见了自己的脚底板。他很纳闷,自己怎么能够看见脚底板呢? “圣座!”老约翰觉得脸上洒上了几滴温热的东西,用手一抹,才发现是血。回头一看,君士坦丁的头颅掉落到了地上,整个身子却保持着之前的坐姿靠坐在那张檀木椅子上!腔子里的鲜血,正如泉涌一般向外喷洒着! 第三零三章 又见阿布 “胡闹,瞎胡闹。你下次再搞这么大动静出来,敢不敢先告诉我一声?”坐在侯叔叔的家里,我默默的任由他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我不否认这次我把事情闹大了,可是我不后悔。只是对那些默默帮我离开罗马的同行们有些歉疚,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会被抽调回国,甚至这辈子都不能再出去执行任务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是我耽误了人家的前途。 “你能耐了,当街弄死那么多人。这回是人家惹你不高兴了,下次要是我惹你不高兴了,你是不是也来弄死我?混蛋!”侯叔叔拉开抽屉,拿出一包特供来砸到我脸上怒吼道。其实打我到了罗马那一天开始,国安的同僚们就已经在我身边策应起我了。要不然我不会那么风平浪静的在罗马度过三个月的时间,毕竟人家的特工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有一点异常,人家就能盯上我。全赖这些同僚们时不时的制造一些对方特工认为有价值的事件出来牵制人家的注意力,我这才能全心实行自己的计划。 “我的女人死了,我不给她报仇我还是个男人么?”我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因为我想起了侯婶儿就是在跟侯叔叔执行任务的时候牺牲的。侯叔叔当时为了顾全大局选择了隐忍,我这句话算是戳到他的心里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冲动,看着侯叔叔我轻声给他道了歉。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一拳砸在桌子上,忍了半晌才对我挥了挥手示意没事。侯叔叔和我不同,他是一个为了国家利益可以舍弃一切的人。可以说在现在像他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他是一个值得我去尊敬的长辈和领导! “算了算了,说对不起做什么。我只有一点要求,下回你再冲动的时候,预先跟我说一声行不行?你这样一搞,全盘都很被动的你知不知道小楼同志!”侯叔叔从我手上将那盒特供夺了过去,拆开之后扔了一支过来说道。同样的话他对我已经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就如同我提醒罗马的那个胖招待别喊我猜你是空夫一样,半点作用没起。 “放你一个月的假,回去把家里料理料理,然后来北京报道。”侯叔叔将烟蒂掐熄之后对我说道。我就知道他能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等着我去办!打了这么多年的交代,他了解我,我也了解他! “又有啥事啊叔?”我想先打听打听,这回侯叔叔又打算扔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烫手山芋。我知道,每次他交给我的任务,都不会是轻松就能完成的。 “中日邦交正常化30周年,日方决定派出一支民间交流团前往我国和普通百姓进行面对面的交流活动。”侯叔叔将手里的特供整盒的扔给了我,然后在那里缓缓说道。 “这事儿也需要您郑重其事的派我去?交流就交流呗,派点警察维护一下次序什么的就足够了。”我一听是这种简单的任务,立马没了兴趣。所谓民间团体交流,无非是双方弄点民俗的节目,彼此逗个闷子乐呵乐呵。强调一下两国之间的源远流长,两国人民之间的和谐关系而已。说实话,对于这种活动我是半分兴趣都欠奉。 中国人和谁都能和谐,就是和日本人不能。当然我说这话,估摸着得有一批人看不惯了。轻的会说我不了解日本,重是会说我凭什么就代表了除我之外的中国人民。在此我想说,几十年前我们的祖辈对日本人已经了解得够多。我也无意代表除我之外的任何人,不管你是想去当翻译官,下馆子吃西瓜不要钱。还是想去日本从事东京很热的拍摄,都与我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有一点,不管你再怎么喜欢日本,就算连名字都换成了日本名。在日本人的眼里,你始终是个中国人。他们是不会将你当成自己的同类的。 “没那么简单啊,就怕是!眼看今年就要过完了,这个时候日方提出要和我国进行什么邦交正常化纪念活动,你不觉得有些奇怪么?按照常例,这种两国间的纪念活动,是需要提前知会对方,并且对参加活动的人员进行严格甄别的。你不觉得日方这次,明显有些太急了么?从提出建议到实施的日期,中间只有短短一个月。”侯叔叔干了多年的国安工作,对于一丝的不正常,都能联想到阴暗面去。不过也正得益于他的这种谨慎,才让我国的国安工作出来没有出过什么大纰漏! “额,这些事情您别跟我说。我好好回去休息几天,等你察觉到什么不正常了,随时通知我就好。这次的事情我接了就是,您别担心,一准保证活动正常进行。”既然侯叔叔潜意识里觉得这次的活动会有问题,那么就权且当作是真有问题吧。不过发现问题不是我的长处,解决问题才是我的专长。 “滚吧滚吧,回家好好休息。对了,替我给家里带个好儿。”侯叔叔对我挥了挥手笑骂道。 “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30周年,日本民间团体将组团前往北京,和北京人民一起欢庆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届时,双方的民间艺人们还会聚集在一起,相互交流彼此的绝技和心得。不仅如此,日方此行还为我们带来了一尊年代久远的塑像。据雕像的主人说,这次他准备来中国寻找有关方面的专家,帮他鉴定出这尊雕像的年代和来历。他说他从小就很崇拜中国的文化,他认为只有中国的专家才能帮他解决这个悬而未决已经许久的难题。下面播报国际新闻......”这则新闻播出的时候,我已经从家里返回了北京。 “你怎么看?”侯叔叔将电视机关掉,然后扔给我一沓照片问道。毫无疑问,这篇新闻一播出,会极大的满足一下国民那颗yy的心。看见没有?连小日本子都佩服咱们,他们鉴定不出来的古董和玩意儿,还得送到咱中国来找专家鉴定。相信现在已经有不少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并且充满了自豪感。 可是在我看来,每次老外们赞叹中国的时候,就是他们没憋好屁的时候。都知道中国人好面子,只要说几句奉承话儿,然后噢买尬几声。最后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状,或多或少都会有好处拿!华夏历史源远流长,历经这么多年,别的地方或多或少都变了,唯独这个毛病一直没改。 “人家的客套话而已,别当真!”我一边翻看着茶几上那厚厚一叠照片,一边对侯叔叔说道。照片是我方特工人员偷拍的,里面包括了这次日方代表团所有人员的正面照,还有他们所携带物品的近照。不得不说,我方的特工工作还是很给力的。 “等等,侯叔叔,你确定这里面的人都是日方民间代表团的成员?”我翻看着照片,眼睛扫过一个身影。随后仔细辨认了半晌,这才将照片拿起来问侯叔叔道。这张照片本身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站在远处的那个女人。如果她也是代表团的成员,那么这次的活动就不那么简单了。 “我看看,你发现什么问题了?”侯叔叔接过照片,随手戴上了眼镜看着照片背景里站着的那个女人问我道。这个女人撑着一把纸伞,正站在一尊黑漆漆类似于木雕的雕像旁边昂首看着。如果不是我和她实在太熟悉,很有可能就这么忽略过去了。因为照片本身想拍的,是一个身穿着兜裆布的日本相扑选手。 “如果这个女人在名单里,我们就要加强戒备了。而且,我需要帮手。”我揉了揉太阳穴对侯叔叔说道! “你认识她?”侯叔叔看着我追问了一句。 “靖国神社圣女,樱小路阿布,我和她打过不少交道了。这是个极其狡猾的女人,而且和徐福有关系。徐福这个人叔叔知道吧?不是徐福记,是秦始皇身边的那个方士!”我站起身来对侯叔叔再三解释道,生怕他不明白,把徐福弄成了徐福记! “靖国神社?圣女?那庙里不都是和尚么?”侯叔叔看着照片里的樱小路阿布连声问我道。徐福他肯定是知道的,他只是不知道,和尚庙里怎么出现了圣女。不过转念一想,在日本和尚也只是一种职业,人家也是可以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的。想到这里,他也就不奇怪和尚庙里有女人这档子事情了。 “您就别纠结和尚了,赶紧派人去查,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这会随团过来。如果是,不要惊动她,留给我来对付!不是我小看那些同僚,这个女人一般人搞不定的!”我和樱小路阿布交手过好几回了,当然知道稍不注意就会上她的当。可是那些同僚们不知道啊,我觉得我有这个责任要去提醒他们一下。 ... 第三零四章 异想天开 “阿布,没有人对我们产生怀疑吧?”一个大型仓库内,那个黑漆漆的木雕忽然口吐人声问正在一旁侍奉着的樱小路阿布。自打踏入华夏这片土地,这个木雕就难掩心中激动之情。两千多年过去了,他终于回来了。沿途看着那些似是而非,似曾相识的景物,雕像心中实在是激动不已。没错,这个雕像就是徐福伪装的。眼下他已经和只剩下一个头的八歧大蛇成功的融合到了一起,只要他愿意,他随时可以伪装成某些形态骗过安检。此刻他就是改变了自己的外形,将自己伪装成一块有些年月的木雕矗立在仓库里头。 “高圣,不会有人怀疑我们的。除非,是那个人。可是茫茫人海,这回又有整个代表团给我们做掩护。只要我们不随意抛头露面,就算是他,恐怕发现我们的几率也不大!不过高圣,你为什么要来中国呢?要知道在这里,我们可没有什么优势可言。”樱小路阿布跪坐在地上,用泥炉开始煮起茶来道。仓库是中国方面无偿提供给代表团使用的,日本人对于环境很是讲究。虽然只是放置杂物的地方,可也还是清扫得干干净净。不单如此,甚至在仓库里摆设上了榻榻米和屏风作为装饰。而这一切,现在全都被樱小路阿布还有徐福给利用上了。 “还是小心为上,你尽量少露面,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别人去办吧。至于我为什么踏上这块土地,我只是想拿回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而已。东瀛小岛,我已经住腻了。如果当初我能一直在始皇帝身边,这个天下说不定已经是我的了。我若在,又岂能轮到赵高李斯之辈放肆?”对于始皇帝将自己派遣到海外寻找什么长生不老的灵药,徐福一直是耿耿于怀。在他看来这种活儿就应该让那些奴隶去干,说起来当时他可是深受始皇帝信任的。 他在时,赵高李斯都得看他几分脸色。因为始皇帝过于迷恋长生,所以他这个会炼丹的方士,自然而然手中的权柄也就大了起来。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的话,有朝一日说不得天下真会改姓。可是始皇帝一纸诏书,派遣自己率领数千童男童女前往海外寻找不老药,让这一切都成为了过眼云烟。而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切的源头皆是由寻药而起。 “今时不同往日,高圣您又何必执着于往事呢?难道您还想以一己之力,对抗如今的华夏么?”樱小路阿布认为徐福是在异想天开,真把如今的华夏惹毛了,只需要派遣一队拥有现代化武器的军人过来,就能将眼前这个不人不鬼的徐福给收拾了。与其过来赌命,不如留在日本继续享受皇室的敬畏和供奉。在樱小路阿布看来,那才是正途。 “谁说我是孤身一人?哼哼哼,你来看!”徐福睁开自己的眼睛,手一挥扔出一堆牌位到榻榻米上对樱小路说道。牌位上都是曾经在对华侵略中阵亡的日本人的姓名。随着牌位落地,一阵黑雾萦绕在仓库里面,一队队日军战士排列得整整齐齐的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着检阅一般。 “这是?”樱小路看着那些鬼气森森的日军亡魂,不由得后退了半步问徐福道。就算她的身手再好,也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女子天生对这些魑魅魍魉,有着一种恐惧感。她没想到,徐福会带这么多亡魂来到中国。 “这就是我的帮手,只要我将它们放出去,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不落下风。人会死,会累,可是它们不会。再先进的武器,也消灭不了它们。最后的胜利,必将属于我。待我君临天下,我定要掘了嬴政的坟,鞭尸三百下以泄我心头之怨!”徐福自打和八歧大蛇融合之后,脾性是越来越偏激和暴虐了。也不知道是他本来就是如此,还是被那条大蜥蜴给影响了。 “可是华夏这边的某些人,会坐视不管,任由高圣施为而不予理会么?高圣来自这个国度,想必对他们的手段也应该是有所了解的吧?”樱小路阿布并不觉得徐福这个主意高明到哪里去。八歧大蛇是怎么跌落到圣山里的,圣山是为什么喷发的。自己的侍女小早川是为什么死的,她可是桩桩件件都记忆犹新。华夏比东瀛大太多了,能人异士更是数以百倍计。就算徐福将整个靖国神社里供奉着的牌位都带过来,恐怕也是无济于事。最后的结果很有可能是让那些战死的亡魂,连最后这块牌位都保不住。 “正因为我是来自于这片土地,所以我也比你更了解这片土地上的人。只要给予他们一点点利益,他们就能连自己的娘老子都卖掉。最近几年,你恐怕没有太过关注这边的新闻吧?一套房子,或者几万块钱的存款,就能让他们父子反目,兄弟倪墙。这些新闻,可都是他们自己报道的,并不是外界刻意去抹黑。你想想,如果我许给他们比这些多得多的利益,他们会怎么干?”徐福那张长满了鳞片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来。抬起右爪,轻轻在下巴上抚摸了几下对樱小路阿布说道。 “可是他们的人口基数大,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很正常么?”泥炉上的水壶发出一阵呜呜的响声,提醒着樱小路水开了。樱小路将水壶从泥炉上拿下来,挨个儿的将茶具烫了一遍问徐福道。一个妖娆的女子在那里煮着茶,身前十米处站着一个身高丈余的半人半蜥蜴的怪物。身前两侧则是站满了鬼气森森的亡魂,这种情况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后脊梁发冷! “正是因为人口基数大,我才敢这么去想,这么去做!十个人里只要有一个愿意辅助我,何愁大事不成?至于许给他们的那些钱财,天下尽归我手之后,还不都是我的?我只不过是将那些钱财先交给他们保管一段时间罢了。”徐福甩起身后的尾巴,卷起一只茶杯来,将里面将将煮好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对樱小路阿布诡笑道。 “那高圣准备何时动手?”见徐福心意已决,樱小路也没有再劝。她这个圣女,生来就是要伺候这个高圣的。生同他一起生,死同他一起死。既然劝不了,索性就随他去吧。做了这么多年的傀儡,樱小路也实在是感觉到累了。 “过几日不是两方要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民间交流活动正式开始么?我们就在那个时候动手,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相信只要他们一乱,那些个番邦必定会趁火打劫。那么一来,我们成功的可能性就更大了。等到占了半壁江山,我再回头来把那些番邦收拾干净。最后整个天下非我莫属,只要还百姓一个安居乐业,过不多久他们一样会拥护我主宰这片土地。老百姓么,只要让他们有屋住,有衣穿,有饭吃,他管你谁来做皇帝!哈哈哈!”徐福说到这里,又是一阵诡笑。他现在越来越觉得是这么的睿智。 “那就如高圣所愿吧,届时我会紧随高圣左右。”樱小路心里轻叹一声,端起茶杯来一口喝干道。 “哈哈哈,好!事成之后,我封你做一郡之主,彻底还你自由。自你以后,不再有圣女。”徐福仿佛看见自己已经荣登九五,祭坛登基了。眼神中闪现出一丝亢奋的对樱小路许诺道。他知道,眼下首先要稳住的,就是这个侍奉自己多年的部下了。他可不想没把敌人搞乱,自己人反倒先起了异心。一郡之主?不要紧,先借你玩玩。几十年后人阿布一死,那就真的是神马都是浮云了。他徐福会活得很长久,他要享尽荣华福。如果有可能的话,再找几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尝试着繁衍一下后代?嗯,也不知道生出来的是蜥蜴,还是人!一时间徐福脑子里想了很多! “多谢高圣赏赐,樱小路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樱小路动心了,一郡之主啊。华夏一郡之地,都能有东瀛全国那么大了。况且,若真的事成,还要还她自由。从此以后,不单不用去侍奉别人,反而是别人来侍奉自己了。樱小路阿布脑子一热,顿时被徐福开出的空头支票给击倒。此刻的她,倒是有些期待徐福能够成事了! “嗯?还叫我高圣么?”徐福抬起右爪,装模作样的在那里抚了抚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故作不悦的道! “啊,樱小路参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樱小路是何等人?闻言立马反应了过来。合着这位是要提前过过当皇上的瘾了呀?这好办,不就是几句词儿么,喊喊自己又亏不了什么。于是四肢趴伏在地,糯着声儿就是那里喊起万岁来。几句万岁喊完再看徐福,依然是有些飘飘欲仙了。 “爱卿平身!”好半晌,徐福从臆想里醒过神来,虚扶了樱小路一把在那里故作矜持道! ... 第三零五章 大战将起 “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30周年,在这个值得铭记的日子里,来自日本的友人为我们带来了茶艺,太鼓等具有日本特色的艺术表演。下面请看本台现场记者发回来的报道......”新闻女主播端坐在镜头前边,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在那里报道着中日民间交流庆祝活动的新闻。随着镜头的切换,电视画面里传来了一阵喧闹的日本民乐的声音。随后就看见一群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排着整齐的队列,从夹道观望的人群中穿过。 “高圣,开始么?”看着队伍就快要走入繁华的街道,樱小路阿布对被人抬在架子上游街的徐福请示道。 “开始吧!都出去吧,让他们看看你们的武勇。”徐福霍然睁开双眼,将伪装成木雕的身躯化为蜥蜴状,一撒手将那些牌位都扔向街道大吼道。 “果然被小楼同志料中了,全体戒备,街道戒严直播中断。”侯叔叔一直坐在办公室里关注着游行的现场。徐福和樱小路两个一直以为自己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料自打他们露头的那一刻,就已经处于被国安监视的状态下了。街道两旁围观的那些人,更多的是国安的特工和特勤战士们装扮成的。少有的几个老百姓还有那些记者们,此刻也已经被护送到了安全的地段。至于保密条例,时候自然有专人上门去对他们宣讲。 “哎?直播怎么中断了?我还想看看日本娘么有什么不一样呢!”坐在家中看着电视的人们对电视台将画面中断,然后播放今年过节不收礼,要收只收脑残片等广告的行为颇为不满。站起身来骂骂咧咧了几句之后,这才无可奈何的作罢。 “脱刺给ki!”数百个牌位摔到地上,随即化为一个个身穿日军军服的小鬼子。端着生前用过的武器,径直就向围拢过来的国安特工和特勤战士们发起了冲锋! “天皇陛下,满塞!”一个少佐模样的小鬼子,拔出腰间的军刀,挥刀直指向举枪射击的我军特勤战士,组织起了第一波万岁冲锋!这是他们在二战期间最习惯使用的战术,很多时候往往能够起到奇效。只是死了几十年,他们的思维明显没有跟上时代。如今的中国,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羸弱的国家。现在再发动这种进攻,效果远远没有当年来得那么大。 “小鬼子疯了,干.他.娘的!”特勤部队的一个少尉眼看着眼前出现了一群端着三八大盖的日军,一拨拉手中95式步枪的枪栓冲身后的战士们怒吼一声道。中国的军人,心里一直憋了一口气,一直想在战场上和日军来一次对决。这一次,他们如愿以偿了。只见百多个特勤战士各自找好依托,齐齐拉响枪栓对着那群展开了冲锋的日军就是一通急速射。 “哒哒哒哒!”冲在前头的百多个鬼子顿时应枪而倒。特勤战士们眼看日军倒下了一排,眼神中隐隐显露出了一丝兴奋。现如今还敢在中国的土地上玩儿这个,打得你妈都不认得你!战士们快速地换好弹匣,准备对其余的小鬼子进行割草式歼灭。 “营长,怎么个情况这是?”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些鬼子兵倒在地上没多久,居然又自己爬了起来。随后继续端着枪,一边冲战士们进行着射击,一边组织好队形向前推进着。 “脱刺给ki,满塞!”不等特勤战士从营长那里得到答复,对面的日军已经架起了几挺九六式轻机枪,对着特勤部队就是一通压制射击。一颗流弹从那个战士胸前穿过,带起了一朵鲜艳的血花。 “特么的,谁告诉老子这是怎么回事?”特勤部队少尉打空了一个弹匣,面对着疯狂冲锋的日军士兵大吼一声,拔出了腰间配备的92式半自动手枪来,一连点爆了三个日军的脑袋。他不明白,这些日军到底是什么东西变的,为什么自己的战士荷枪实弹也奈何不了他们! “米纳~”日军少佐眼中闪过一股子暴虐,军刀奋力向前一指还想鼓舞一下士气。“嘭啪!”一声枪响,被我军狙击手爆了头。日军少佐脑袋被打了个粉碎,整个人向后飞出数米远才啪嗒一声摔落到地上! “打得好!”楼顶上的观察手一拍狙击手的肩膀赞了一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只要把这个日军的指挥官给干掉,剩下的那些日军还不被战友们摧枯拉朽般的消灭个干净?观察手心里如是想道。可是等他通过手里的观察镜看向战场的时候,却发现先前被狙击掉的那个日军少佐,依旧完好无损的在那里指挥着日军的进攻。 “楼淼淼,我以中央的名义命令你,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这些日军消灭干净。要是完成不了任务,我撤了你的职!”就在我和灯草他们做着杀敌的准备的时候,身边的电台里传来了侯叔叔愤怒的声音。眼看着特工和战士们接二连三的倒下,那些鬼子兵却毫发无损,这让侯叔叔在诧异的同时,心里也是一阵无名火起。 当年那么困难的条件,都能和鬼子一战。他不相信如今我们的士兵会不是日军的对手。现场的情况太诡异了,明明日军被我军击毙,可是过不了一会他又站了起来。这种情况已经超出了侯叔叔的预料,此时此刻,他完全寄希望于我和灯草还有侯爽爽能力挽狂澜了。 “放心吧!”我拿起电台上的受话器,对侯叔叔做着保证道。这些日军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士兵,如果我没看错,他们应该是阴兵。来自于日本的阴兵。对付阴兵最好的办法,只有用阴兵了。 “夏侯渊!”我捏碎了夏侯渊留给我的那块玉佩,嘴里大声喊了一句。这个时候我也顾不得什么惊世骇俗了,在身边战士愕然的神情中,骑着黄泉驹的夏侯渊撕凭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末将夏侯渊,参见府君!”夏侯渊无视周围那些愕然的眼神,径直打马来到我的身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一抱拳唱道。自打他来到第二殿,我这还是第一次主动召唤他。他心里知道,肯定是有极度为难的事情找他了! “有没有办法将他们带到阴司?我要在那里消灭掉他们!”我抬手一指那些日军士兵问夏侯渊道。进了地府,可就由不得这些鬼子兵横行了。在那里,有的是华夏能征善战的阴兵等着他们。 “秀娘可以!”秀娘的声音冷不丁的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玲珑也一起上来了。 “将那些倭兵全都带下去,快!”我将道袍一整,对秀娘急声吩咐道。秀娘嫣然对我一万福,随后面色一冷双手一挥,身后就出现了一个闪烁着幽光的通道。通道打开之时,那些阴兵眼中升起一丝渴望,不去理会徐福的控制,争先恐后的踏入了那条鬼气森森的通道向地府奔去。他们觉得通道后边,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哈哈哈,你们以为老夫就这么一点手段么?出来!”日军下到阴司之后,就被早已经等候在那里的阴兵们消灭了个一干二净。徐福带着樱小路阿布一路尾随而至,见到那些日军已经在华夏阴兵的攻击下化作了一团团鬼气消散无踪后怒极反笑道。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坛子,往地上一摔狠狠地看着我们道。 “嘟呜!~”一声号角响起,四周鬼雾之中影影绰绰出现了一股数不胜数的倭兵。随着倭兵显露身形,浓雾之间出现了数面大旗。 “风林火山?徐福你在搞什么鬼?”我抬眼看去,约莫万余披甲执矛的倭兵精随在旗帜后头渐渐向我们围拢了过来。看他们的速度,要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将我们完全合围住。一抬手,我冲站在远处的徐福大吼一声问道。 “稍后便知,幸亏我留有后手,不然还真让你这娃娃给阴了。看来阿布说得没错,你才是这些人中最狡猾的一个。哈哈哈,我拥兵数万,你如今能奈我何?不如降了,事成之后也图个加官进爵岂不是好?”徐福扭动了几下脖子,任由嘴里的涎水滴落到地上对我说道。 “夏侯将军,如今你可有对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倭军逐渐逼近,我扭头问身旁捻须冷笑的夏侯渊道。 “跳梁小丑何足惧哉,府君可在一旁观战,切看某如何领军将这些异邦小鬼杀个干干净净!”夏侯渊对我抱拳说完,解下身后铁胎弓,抬手向半空射出一支鸣镝。 “啾~”鸣镝拖着长长的尾音奔向空中,随后我耳旁传来砰砰砰三声炮响!炮声落地,打四周涌现出无数身穿明盔明甲的阴兵来! “末将吴惟忠,末将查大受,末将祖承训,末将李如柏,末将张世爵参见府君!”一阵阴风舞起,我身前先后出现了五名明军大将,齐齐对我抱拳低头唱名道! ... 第三零六章 大战起 “众将军快快请起,少时剿倭,全仗诸君同心戳力以振我华夏军威!”我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将这五员大将先后扶起,嘴里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道。这五员大将,都是大明万历年间在朝鲜战场和倭军作战的得力战将。不论是调兵遣将还是排兵布阵都各自有一套,此时用来对付这些倭兵,正得其所。 “众将官听令,火器营上前,刀盾随后。长枪居中,弓箭拖后,骑马队压阵。进!”夏侯渊一挥绣着斗大楼字的青色大纛,对排成方阵的明军将士长喝一声道!一声令下,数万名军将士迈着齐整整的步子向倭军压了上去。 “停,举枪,预备!”待到两军间隔百丈之时,夏侯渊一横手中铁枪,对那些端着火枪的明军士兵下令道。哗啦啦,火器营众军士迅速分成三排。齐齐将火药往枪管里灌去,灌满挞实之后再装上弹丸和铁砂,将火捻子吹着之后平举着火枪只等那些倭兵进入射程! “传令,我部兵分八路,围攻敌军。第一路统领加藤清正。第二路统领小西行长。第三路统领黑田长政。第四路统领锅岛直茂。第五路统领岛津义弘。第六路统领长宗我部元亲。第七路统领蜂须贺家政。第八路统领毛利秀元。八路齐攻,务必要让敌军顾此失彼,而后一蹴而就!”徐福手里拿着柄团扇,在那里缓缓扇着对麾下阴兵们下着军令!令下之后,先前集结在一起的倭兵迅速在各自统领的率领下分为八部,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明军扑了过来! “结阵方圆,火器营三发后撤,刀盾上前,起枪,弓箭预备,骑马队居中待发”夏侯渊一看倭军变阵,将掌中长枪一竖大声吼道。随着他一声吼,先前排成方阵的明军马上快速动作起来,很快就将阵型变换成了一个好像长满了刺的球状。 “火器营,放!”待到倭军进入火枪射程之后,有领军校尉在那里猛一挥手喝道。砰砰砰~砰!圆阵四面开花,立时射出了无数的弹丸。大阵之前很快就弥漫着一股子呛人的火药味,那久久不散的硝烟将整个大阵笼罩在里面。里面的明军看不清倭军,外面的倭军也看不清里面的明军! “再放!”这些明军阴兵生前都是打老了仗的人,放枪之后硝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看不见目标的事情是经常遇到。不急不慢的将通条裹着碎布捅进枪管,将里面残留的火药渣捅干净之后。再将腰间挂着的牛角解下来,拔开塞子将里面装着的火药向枪管里倒去。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紧不慢,别看他们在那里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装填。可是他们心里都默数着数呢,他们知道数到多少就该击发。 “砰砰砰~砰!”又是一阵排枪射出,急冲而来的倭兵倒下了一排。可是这些被打死的倭兵并没有对整个倭军冲锋的速度造成什么影响。倭军的阴兵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哪怕两排枪后被打死了千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 当年他们在丰臣秀吉的率领下大军进逼朝鲜,要不是明军及时来援,朝鲜全境早就属于他们了。对于眼前的这些明军,他们是打心里憎恨!同样,严阵以待的明军对这些倭军也是咬牙切齿。朝鲜一战死了多少袍泽?那些人里有自己的同乡,邻居,甚至是亲戚。这些明军虽然已是魂归黄泉,可是见到这些似曾相识的倭军,也是怒发冲冠。两方如今,对对方都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方能解恨! “再放!”又是一阵枪响,再度放倒了数百倭兵之后,火器营的官兵迅速起身回撤,将自己的身形隐入接替自己位置的刀盾袍泽的身后。这一套套路他们在往日战阵之上已经是习练得滚瓜烂熟,所以阵型交替之间半点混乱都不曾出现。 “竖盾,起枪。射兵预备......”夏侯渊微微眯起眼睛,耳朵里听着距离大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大喝一声道。他能够听见对方的脚步,代表敌人已经进入到距离己方二百步范围以来了。二百步,正是弓箭发威的距离。 “咔嗒嗒!”一面面人高的大盾竖立在阵前,将整座大阵遮挡得密不透风,作为抵挡敌军进攻的屏障。一杆杆长枪则是搭在大盾上方,长枪尾端被士兵们插进地下,并且用脚死死踩住。弓兵将箭壶里的箭簇抽出,一支支插在自己身前,而后缓缓拉弓搭箭,蓄势待发。 “滕~“战阵前方笼罩着的硝烟已经散去,夏侯渊将一条红绸系在羽箭尾部,一开弓将箭簇射了出去。箭簇带着那条红绸打着转儿钻向了半空,力竭之时方才调转方向向地面蜂涌而至的倭兵扎了下去!咔嗒嗒嗒,箭簇扎进土里,发出一阵颤动的声音。尾端绑扎着的那条红绸子,随着箭簇的颤动而左右摇摆起来。 “举弓,仰射!”夏侯渊一抬弓指挥着身后林立的弓手们喝道。一个射字出口,他就率先射出了搭在弓上的箭簇。随着他这一箭出去,弓兵们齐刷刷松开绷紧的弦,放出了手中的箭。 “滕,咻呜咻呜!”数千支箭簇腾空而起,转动着尾翼划了一道弧线齐齐射向冲得最快的那一支倭军。这是夏侯渊的战术,稳若磐石,各个击破。不管倭军分成多少部,他只集中优势兵力盯着其中一部打。谁敢先露头,他就先打谁。他知道倭军打的什么算盘,无非是想先声夺人在声势上压倒明军占据主动,随后再引诱明军分兵和他们缠斗。不过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既然看穿了对手的意图,他还会按照对方的想法去做么?显然不会。 “加藤桑,敌军弓箭厉害,我部伤亡惨重。是不是缓一缓,让别部人马先攻我们再上?”挨了几轮箭射之后,加藤清正的副将有些吃不住劲了。眼看着部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化作一团鬼气成了脚下花花草草的肥料。他合计着是不是缓一缓进攻的节奏,等其他人将对手缠上了之后,再率领部下去捡个漏什么的。倭军作战远不像某些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悍不畏死,一往无前。他们的武勇大多数是建立在对手的无能上的。眼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他们一样会害怕,会退缩。对付这种人,他狠你就得比他更狠。他敢玩命,你索性不要命。只有这样,才能从心理和身体上彻底打败他。 “八卡亚路!”加藤清正反手一巴掌甩到副将脸上,拔出佩刀就是一刀捅了下去。他也是杀红了眼,这一路过来自己尽挨打了,却连敌人长什么样子,他们的将军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副将上前说这种跌士气的话,纯属是作死的节奏。 “进攻!贴上去,贴上去明军的弓箭就没用了!”加藤清正从副将的身上抽出佩刀,任由副将化为一团鬼气没入了草丛之中后,挥到前指着吼道。他想着,只要冲过眼前这200步的距离,明军的弓箭就无用武之地。以他和明军交手的经验来看,只要己方能贴过去。一旦和明军展开肉搏,要不了多久这些明军就会不战自溃了!200步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是在夏侯渊亲自率弓兵覆盖射击之下想要冲过去,谈何容易! “冲过去,冲过去!”加藤清正所部鬼兵闻言猫着腰鬼叫一阵之后,甩开膀子不顾天上如同雨点子般坠落的箭簇,就那么直愣愣对着明军大阵一阵急冲。打小儿他们爹妈就教育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就得凭借自己的双手去抢。抢东西这种念头,已经在他们脑子里根深蒂固了。反正在他们心里,别人的东西都是好的。 “将军,敌军距我部百步!”有小校估算出加藤清正所部和己方大阵之间的距离,慌忙前去禀报正拉弓搭箭的夏侯渊道。一百步转瞬即至,这些士兵需要主将拿出一个御敌的章程来。 “撤枪,火器营平射。弓兵继续射击,不要停!一定要在敌人过来之前全歼他们。传令下去,各部所属不得慌乱,不得擅自出阵接敌,违令者斩!”夏侯渊环顾了一下从四面八方蜂拥齐至的那些倭兵,抬手一箭将跑在最前的一个倭兵射翻之后厉声大喝道。 “撤枪,火器营平射!快快!”随着夏侯渊一声令下,先前林立在大盾上的那些长枪迅速回收,转而将位置让给了早已经装填好弹药的火器营将士们。众将士将火枪架在大盾上,一扣扳机砰砰砰就是一阵齐射!一阵硝烟过后,加藤清正手下已不足千人。火器营射完一枪,快速蹲下身子拿出通条来清理着枪管。敌军已经到了80步距离,在这个距离上,敌军配备的长弓已经能够对明军造成杀伤了! “填药,装弹。快快!”火器营校尉一边快速往枪管里倒着火药,一边对身边的同袍们连声催促着。他想在这最后的80步距离,再放上两枪,尽可能的将敌军消灭在前进的道路上! ... 第三零七章 杀鬼子 “砰砰砰~砰!”装填好弹药之后,火器营将士们举枪又是一通齐射。不过这一次射击的效果没有之前好,因为加藤清正的手下已经死得差不多了。此刻他手下的士兵们三两成群,阵型没有之前大队人马那么密集,这让火枪的弹丸很多都射了个空。只有少数倭兵被枪弹命中倒在了地上。 “冲过去!”加藤清正左肩挨了一枪,只有阴兵才能对同样是阴兵的他造成伤害。他捂着伤口,提着佩刀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伤口处溢出一股股黑色的鬼气,每溢出一些他都觉得自己更虚弱了一分。他只有用力按住伤口,阻止体内的鬼气过度的向外溢出才能保证自己有足够的体力指挥部下对明军发起进攻。 “滕~”夏侯渊早就盯上了领兵的加藤清正,之前因为倭兵太多遮挡住了他的视线。此时加藤清正身边的倭兵已经所剩无几,夏侯渊抬起弓来瞄准了一阵,一箭射向了这个踉跄着脚步的敌军大将。一声弦响之后,加藤清正应声而倒。没有人上前搂着他,然后说一番煽情的话语催人泪下。也没有人高喊着替将军报仇什么的。有的只是,四散溃逃!加藤清正一死,他所属的部下们很有默契的开始奔逃起来。 “完了,加藤部被击溃。传令,全军齐攻,一定要把敌人击溃。”第二部统军大将小西行长眼看着加藤清正的旗帜倒了下去,嘴里轻叹一声,随后对缓步前压的部下们下令道。他要感谢加藤清正,以一部人马为他们摸清楚了敌军的攻击力。 “火器营回撤,刀盾不动,长枪上前,合阵!”夏侯渊看着七路齐至的倭军,一抬手对身旁传令官说道。随着他话音落地,明军整个大阵立即运动了起来。不多会功夫,刀盾手就举盾将整座大阵罩成了一团金属球状。而他们身后的长枪兵,则是将枪从盾与盾之间的缝隙中探了出去。如此一来,大阵顿时就变成了一个长满了尖刺的圆球,在那里闪烁着点点的寒光。 “起号角,齐攻!”小西行长一边引军前行,一边对身旁紧随着的传令兵吼道。加藤清正部是怎么没的?就是因为贪功冒进,让敌军集中了优势兵力各个击破了。只要剩下七路人马一起对明军发起进攻,小西行长认为是很有希望一战功成的。也不知道死去的加藤清正要是知道小西行长给了他个贪功冒进评语,会不会气得复活过来和他死磕?! “嘟呜~”小西行长所部军中响起了响彻天地的号角声。号角声起,其余六部倭军阵中纷纷吹号响应起来。一时间明军大阵四周步声隆隆,杀声震天。数万倭军如同潮水一般冲向了明军大阵。 “全军稳住,不要乱。听我号令,一二,转!”等到倭兵靠近之后,夏侯渊猛然将高举的右臂向下一压大吼道。随后整个大阵里的士兵错落有致的移动起步伐来,倭兵射来的箭大多被竖立的大盾格挡在阵外,只有少数一些箭簇射进阵中给明军将士造成了一些伤亡。尽管时不时有袍泽中箭倒下,可是明军将士们却依然按照自己固有的步伐进行着移动,半点也不曾慌乱。 随着明军将士们的脚步逐渐加快,整座大阵就犹如一个切割机般运转了起来。但凡有倭军靠近,就会被从盾牌缝隙间支出去的长枪给绞得稀碎。倭军越聚越多,同样的被大阵绞杀的倭军也越来越多。杀到最后,双方都红了眼,谁都不肯后退半步。倭军誓死要攻破大阵,一雪前耻。明军则是要誓死坚守大阵,为死去的袍泽报仇。 “吴惟忠,查大受,祖承训,李如柏,张世爵。我命尔等各引一路兵马缠上这些倭兵,骑马队听命,少时阵开便随某杀贼。有我无贼,杀,杀杀!”夏侯渊翻身上了黄泉驹,一抖手中铁枪连连命道。仗打到这个份上,灭倭只是迟早的问题。如果就这么持续下去,那些倭兵也是迟早被剿杀殆尽。可是夏侯渊想要赢得漂亮一些,他有他的骄傲。作为一个名将,他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来为自己正名。 “末将领命!”阵中五位养精蓄锐已久的大将闻言面露喜色的在那里抱拳应道。夏侯渊是何人他们知道,想在他的手下混得如鱼得水,就得用战功来换。这个想法是夏侯渊在亿万幽魂中把他们找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可是阴司一向风平浪静,不说战事,就连街头打闹也是少之又少。想要积攒战功出人头地谈何容易。这回想不到这些倭兵居然主动送功劳上门了,机会或许只有这么一次,错过了以后或许就永远是个普通的阴兵,难以翻身。此时听夏侯渊让他们出阵杀贼,他们心中岂能不喜?杀得越多,功劳越大。富贵战中求,干了! “吹号,擂鼓,分阵!诸君,与某杀贼!”夏侯渊口中连连下令,随着阵型大开,他一夹黄泉驹的马腹,打马挺枪率先冲杀了出去!整座大阵瞬间分成五部,各自在主将的引领下朝身前的倭军杀了过去! “嘟呜~通,通,通,通!”战场上一时间号角四起,鼓声震天。伴随着鼓号齐鸣,明军和倭军两军相接,在那里厮杀起来!而夏侯渊则是引着数千骑兵,打马绕场而走。待到马速提起来之后,长枪直指身前倭军,一股由骑兵组成的滚滚洪流,急速向前绞杀了过去。 “高圣,前方战事不妙啊!”樱小路阿布站在一处岩石之上,看着明军在骑马队的配合下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砍杀着倭军。皱眉思量了一下,跳下岩石对盘膝而坐的徐福说道。照这般下去,徐福召来的阴兵顶多还能坚持半个时辰。如果徐福没有后招,那么半个时辰之后,徐福所谓的君临天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哼,想不到居然失算了。不过,真当我这数千年岁月是白活的么?服部,铃木出来。”徐福冷哼一声,一掌拍在身旁地上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话音落地,两股穿着侵华战争中日本关东军军服的日军闪现了出来。在左顾右盼一阵后,这才列队齐齐向端坐着的徐福敬了一个军礼。其中服部和铃木两个旅团长,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手扶着腰间指挥刀甚是恭敬的脱帽对徐福拜倒下去。 “灭了他们!”徐福用手一指正在追剿残敌的明军将士,冷然对服部和铃木两个旅团长下令道。 “机枪准备,开火!”两个旅团长得令之后,各自领着自己的士兵兵分两路向夏侯渊所率领的明军包抄过去。等到明军进入到自己的射程之内,这才对那些跃跃欲试的日军士兵下令攻击。战场上突兀的响起一阵炒豆子般的机枪声,明军将士顿时倒下了一片。面对着这些突如其来的敌人和凌厉的攻击,明军将士一时慌乱起来! “跳梁小丑,搬援兵来了么?散!”夏侯渊抖枪挑落两颗射向自己的子弹,冷笑一声握拳道!随着这一声散,那些明军士兵纷纷化作团团鬼雾消散无踪。待到下回夏侯渊再相召之时,他们才会出现。 “宋哲元,你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夏侯渊策马回到我身边,冲我恭敬的一抱拳之后,长身喝道! “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一面血染的大旗出现在我的眼帘,随后是一面青天白日旗,上写着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的字样! “杀鬼子!”长着一张国字脸的二十九军军帐宋哲元向我们敬了一个军礼,随后拔出腰间配枪对面色肃穆的部下们吼了一嗓子。 “杀鬼子!”看着这群为抗战捐躯的先烈们再度义无反顾的,向兵分两路而来的鬼子兵发动了进攻,我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振臂随他们一同高呼了起来。 “哒哒哒哒!”敌我双方很快就接上了火,一时间战场由冷兵器时代转换成了热兵器时代。一枚枚炮弹,一枚枚手榴弹在双方阵地前炸响。一颗颗子弹打在地上,工事上,发出了声声姆呜姆呜的怪叫。 二十九军和服部,铃木两个旅团,是几十年前的老对手了。在喜峰口,双方进行过一场殊死的搏杀。想不到时隔几十年后,两军又在这里相会。几十年前的记忆,一瞬间涌入了双方的脑海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将士和日军将士都已经忘记了战场上的规避动作,此时此刻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将对手再杀死一遍! “脱刺给ki!”服部旅团率先向二十九军发起了冲锋,而铃木旅团则是在一旁游弋相机而动。两个日军旅团牢牢地将二十九军钳制在了阵地上,无法进行有效的战术运动! “老少爷们儿们,把鬼子放近了给老子狠狠地打。我宋哲元以前没有当过逃兵,如今更不会当逃兵。班长阵亡班副顶上,连长阵亡了连副顶上。全都阵亡了,老子自己上!今日之战,成功虽无把握,成仁却有决心!杀鬼子!”宋哲元将警卫员递来的钢盔扫到一边,拿起一挺机枪在那里大声对部下们吼道! ... 第三零八章 引鳖入瓮 “啪啪啪~啪!”日军的三八大盖和*的中正式在战场上交相辉映,此起彼伏着。双方你来我往的相互拉锯着,谁也不肯后退半步。仿佛脚下的土地,就是几十年前的那个喜峰口! “脱刺给ki!”日军服部旅团分成十个梯队,轮番向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阵地发起了车轮式进攻。他们就是要用连番的攻击来将二十九军所部拖疲,然后再集结所有的兵力一鼓作气攻破二十九军的防线! “通通通!”一个日军掷弹筒小队快速进入到阵地,大致目测了一下二十九军的距离之后,将炸弹弹射了出去。“轰轰轰!”炸弹打着滚飞进了二十九军的所处的战壕里,带起了一片硝烟和砂石,间杂着还有战士们的断臂残骸。这东西是专门用来打火力点和战壕里的敌人的,造价也便宜,所以在日军部队中进行了大量的配置。 “将鬼子的掷弹筒打掉!”二十九军属下某营营长从硝烟中抬起头来,看着藏着土丘后头影影绰绰正在装填着弹药,准备二次击发的鬼子掷弹筒小队,对左右的将士们吼道。随着他的一声吼,立刻有几个枪法比较好的战士猫腰围拢了过来,端枪就对露出半个脑袋的日军进行了点名射击!啪啪啪几声枪响,装填好弹药正准备拉动机括的十几个日军投掷手先后倒了下去。而那些本来准备投掷到*阵地上的炸弹,偏离了轨道扭曲着射向了日本人自己的阵地。 “混蛋,怎么回事?”一串轰鸣之后,日军被自己的炸弹撂倒了百来号人马。一个被弹片削掉了半拉耳朵的日军军曹回头怒喝一声道。等他看见掷弹筒小队的现状之后,这才压低了身子吩咐身边的士兵小心*的神枪手。 日军攻上来,*将他们赶下去。再攻上来,再赶下去!如此拉锯作战一直进行了一天一夜。在这一天一夜里,我丝毫不敢大意。这边厢华夏的阴兵和敌人战斗着,那边厢我得时刻留意着徐福和樱小路阿布的动静。这一回我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从我手里溜掉,我不能让这两个祸害继续危害人间了。 “军座,弹药告罄,日军又上来啦!”次日午时,辎重营营长带着人将最后一点储备扛到了战壕,对神情疲惫的二十九军军长宋哲元报告道。打了一天一夜,双方的弹药基本上都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不单*如此,日军同样如此。这里不是他们生前的那个时间,那个地点。不论是弹药还是士兵,消耗完了就完了,没有补充。 “军座,让这些弟兄们节省着点打吧。我看日军的弹药也不多了,谁能比对方多撑一刻,或许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参谋长将配枪的弹匣退下来,看了看里面所剩无几的子弹对宋哲元建议道。 “不,打到这个份上,也没所谓节省不节省的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今时不同往日,我们没有增援,更没有补给。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这些日军尽可能多的消灭掉。电告各部,放弃前沿阵地,退守第二道防线。”宋哲元打开一个弹药箱,一边往弹匣里压着子弹,一边对参谋长说道。 “军座?放弃前沿阵地?弟兄们苦战了一天一夜,经过多番血战才保住阵地。你就这么放弃掉,把阵地扔给日本人?”参谋长闻言摘下钢盔用力摔在桌上质问起宋哲元来。二十九军从来就没有丢弃阵地一说,不管是生前,还是现在。参谋长想不通的是,一向战不畏死的军长,今天怎么就会说出放弃阵地后撤这种话来。 “别恼啊,这么死顶着管什么用?我们手里的弹药就剩这么多了,想要杀伤更多的日军。就得让他们尽量多的集结在一起,然后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日军不是历来看不起我们中*人么?这回老子就给他们长长记性。传令下去,我军不但要退,还要退得狼狈。枪要少放,要让日军觉得我们已经一颗子弹都没有了。只有这样,他们两个旅团才敢集结在一起,向我们发起总攻!”宋哲元将弹匣压满,咔哒一声卡进卡槽里对身边的参谋长笑道。 “军座的意思是,引鳖入瓮然后关门打狗?”参谋长听完宋哲元所说的话,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随后拿起钢盔扣在头上,有些惭愧的在那里说道。共事了这么久,他居然对这个老上司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做了鬼,这心性也变得鬼里鬼气了?参谋长心里如此琢磨道! “正是如此,下去安排吧。警卫员,收拾一下,将指挥部往后撤!”宋哲元拿起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水后对警卫们下令道。 “服部君,你看,支那军人开始后撤了。哈哈哈,我大日本皇军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铃木拿着望远镜看着*将士经过一番肉搏后仓惶向后退去,将前沿阵地拱手让给了日军。心里暗自得意了一下后,对身旁的服部说道。“中*队还是这个老样子,他们往往只能和皇军硬碰一阵,然后就会溃不成军!”铃木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暗道。 “哟西~此次作战还多亏铃木君从旁策应,我军才能击溃支那军队。战后,我会去高圣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服部拿起望远镜,顺着铃木指着的方向看过去,随后在那里点头说道。只不过他这话说出来,就很让铃木觉得不爽了。怎么地?这就准备抢功了?从旁策应?合着主攻的功劳全让你一个人占了?铃木眼角闪过一丝不满,同时琢磨着,待会再攻,自己无论如何要抢在服部前头攻上去。 “命令士兵原地构筑工事,休息1小时后对中*队残部发起总攻!”服部看着望远镜里那些欢呼雀跃着的本部士兵,嘴角泛起一丝得意的笑容对传令兵说道。很快,命令就通过电台传递到了前方阵地上。日军先头部队接到命令之后马上放弃了庆祝,埋头构筑整修起战壕和工事来! “鬼子停止进攻了,让战士们把大刀磨快点,待会请他们吃一顿滚刀肉!”宋哲元接过警卫员递来的钢刀,含了一口水喷在刀刃上就着一块石头磨了起来道!当年二十九军大刀队,在喜峰口砍下无数倭寇的脑壳。今天,宋哲元决定要让那段光辉的历史重演。 “起立,检查枪支弹药,准备总攻!”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服部也从后方来到了前沿,亲自向那些激战了一天一夜的士兵们下达着命令。他知道,这个时候如果他这个旅团长能和士兵们在一起,那么对于部队的士气将会是一个很大的激励。自己的士兵疲累,对面的敌军也同样疲累。这个时候,就看谁能撑住这口气了。谁先泄气,谁先灭亡! “旅团长阁下,请您到后方督战即可。这里,还请交给我们吧!”几个中佐少佐什么的闻言连忙凑上前来,在那里表着忠心和对上峰的关切之情。拍马屁这种活动,看来是随处都有。不管是在公司,还是车间,还是在战场上。而马屁精这种生物,也是思想有多远,他就能够拍多远。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拍不到。 “不不不,首先我是一名帝国的军人,其次才是你们的旅团长。在战场上,我有义务和你们一起作战。诸位,不要再劝了。整顿队伍,我们一起向支那军的阵地发起总攻吧。”服部用眼角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等候部队集结的铃木,故意提高了一点声调在那里对周围的士兵们说道。他要让幕僚们和士兵们都知道,他这个旅团长可是能够和属下一起同甘共苦的。 “军团长阁下,您真不愧是大日本帝国陆军的楷模!属下等,自愧不如!”要不说怎么脑子转的快的永远比脑子慢的混得好呢?服部一番话出口,话音未落,立马儿有部下站到他身前,深深一鞠躬眼含热泪,面露敬仰的在那里说道。其他慢了一步的人,只有连声附和着这位的话,继而暗自在心里问候他老母可好! “机枪压制,帝国的军人们,此战,你们为天皇陛下效忠的时间到了。进攻!”服部抬起腕子看了看表,随后拔出指挥刀来大声下达着命令道! “脱刺给ki!”数十挺机枪齐齐吐着火舌,将隐蔽在第二道防线里的*压制得抬不起头来。一直到日军距离战壕只有三十米距离的时候,机枪手们才停止了射击。方才那一阵急速射,他们将所有的子弹都倾泻了出去。 “沉住气不要慌,听我的命令!”战壕里,一个*旅长模样的人嘴里叼着一支哈德门,手里在那里急速的旋转着手榴弹屁股后头的保险盖。微微探头看了看挺枪突进的那些日军,对左右将士们说道。 ... 第三零九章 黔驴技穷 我拼阴兵的多少,是最不智的选择。况“三!”**旅长将手榴弹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深吸了一口烟喊了一声! “二!”眼看着都能看清楚鬼子兵脸上的表情了,**旅长用手指夹起嘴角的烟蒂再吸了一口大喊道! “走!”在鬼子兵距离战壕不足15米距离的时候,**旅长猛地将手里的烟蒂按进土里,伸手拿起两颗手榴弹拉燃了引信大喝一声冲着密集的鬼子们就扔了过去! “轰轰轰,轰!”数百枚手榴弹一起扔进了日军的队伍里,爆炸的轰鸣和震动让人抬不起头,睁不开眼。等到硝烟散尽,战壕前方躺倒了不下千余鬼子的尸体。随着风儿吹过,这些尸体先后变成了一团团黝黑的鬼气浸入到了地下消失无踪。 “打!”手榴弹已经扔完,随着上峰的一声令下,二十九军将士们纷纷扣动了手里的扳机,将最后的子弹朝鬼子们的身上打去。几排枪后,子弹也打光了。战士们回头看了看他们的军长,只见宋哲元脱去了军装,身穿一件白衬衣从指挥部里走了出来。一手提着一柄雪亮的大刀,一手提着一支20响的匣子炮。 “将士们,今日有我无敌,举刀,杀鬼子!”宋哲元冲到阵地前沿,抬手啪啪啪三枪撂倒三个鬼子兵,随后一举手中大刀率先冲了出去! “举大刀,杀鬼子!”二十九军将士们的呐喊声响彻天际,他们一个接一个从战壕里一跃而起。高举着手中已经磨得雪亮的大刀,朝着鬼子兵们就冲了过去!没有督战队,没有人后撤,所有人都在勇往直前。 “上刺刀!”直到这个时候,服部才知道自己上了中国人的当。先前他们哪里是没有弹药了?这明明就是引君入瓮的节奏嘛!队形过于密集的日军,被中**人这两轮攻击打得昏头转向死伤无算。很多人压根就没想过会和中**队面对面的拼刺刀肉搏,一直到服部嘶喝着命令他们,他们才慌忙不迭的往枪杆子上套着刺刀!战机转瞬即逝,宋哲元将匣子炮里的最后几发子弹打空之后,一甩手将枪砸到一个鬼子兵的脸上,趁他头晕目眩的时候,上前一刀砍下了他的脑壳!而其他蜂拥而至的二十九军将士,则是如同砍瓜切菜一般将身前正忙着上刺刀的日军砍杀了个血流成河,鬼气熏天! “高圣,看来您这一阵又败了!”樱小路阿布看着兵败如山倒,仓惶后撤的两个日军旅团,回头看着脸色不愉的徐福说道。虽然樱小路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见这些日军败退,心里居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喜悦感!或许她骨子里,其实也不是一个好战份子吧! “哼,东瀛人果然靠不住。说到底,还是要老夫使用自己的人马!童男童女,都出来吧!”徐福恨声说完,一跺脚召唤出了数千童男童女。这些童男童女都是当年跟随他东渡扶桑的那些人,多年来随在他左右多少也学会了一些道术。加上又都是童子之身,这道术使出来威力比起常人来又更大了几分。这些人,可都是徐福压箱底的人。虽然称呼他们为人,似乎有些不妥,毕竟死了2000多年了。唉,姑且还是称之为人吧!说他们是魂儿,那这些童男童女也未免忒可怜了些! 徐福冲这些面无表情的童男童女们一挥手,就见他们缓步直奔我所在的地方而来。看来老头儿醒悟过来了,在阴司和且现在闹腾出来的动静还不算太大,待会动静再大些,要是将崔钰给引出来,别说他是徐福了,就算变成徐福记都没有!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嗯哼,似乎这句话有些不妥,但是不要在意细节,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就行了。徐福终于领悟到这句话的个中真谛了,他想要派这些被他禁锢了2000余年的童男童女们,来把我干掉! “府君,还请暂避一时!”夏侯渊走到我跟前,叉手说道。 “不用,他已经黔驴技穷,就凭这些冤魂还奈何不了我!你有什么手段,尽管放心去用,这边不用你操心。”我看了看严阵以待的灯草还有侯爽爽两人,对夏侯渊说道。灯草和侯爽爽二人还是第一次下到地府来,对于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为什么说是熟悉而又陌生的环境呢?说熟悉是因为大家大小儿都在各自的奶奶那里听过地府的传说或者是故事,说它陌生是因为,除了故事之外很少有活人能亲眼看看地府到底是个什么样儿。见我似乎在地府说话很能算数的样子,侯爽爽眼珠子在那里不停的转悠着,好像又在打着什么歪主意一般。 “那,府君请安坐片刻,某去去就来!”夏侯渊见我执意不肯暂避徐福的锋芒,想了想冲我一抱拳说道。 “将军自去便是,我就在这里看着将军如何替我退敌。”我冲夏侯渊摆了摆手说完,转过身子接过了玲珑业已沏好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惬意的观起战来! “啧啧啧!”一口茶水才咽下去,耳边就传来了侯爽爽那清脆的啧啧声。我一扭头,见玲珑给她和灯草早已各自上了一杯茶,并没有半分的怠慢,这才纳闷的看着侯爽爽等着她的下文! “你还瞒了我们多少事啊师兄?”侯爽爽喝了一口茶水,在那里用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问我道。也不知道这妞是不是正在画着圈圈诅咒我,反正从她脸上看来,如今她是极端的不爽。这妞这20几年,不爽的时候比爽的时候要多的多。看来人不光一身的命数是注定的,就连这名字也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不然这个平日里诸事不爽的侯爽爽,为什么要取名叫作侯爽爽呢?估计是老天爷怕她太不爽,才给了她这么个爽爽的名字吧? “这是最后一件了,以后欢迎你们常来啊!”我将茶盅放回玲珑的手上,耸了耸肩膀对侯爽爽说道。嗯,常来!邀请人家常来阴间看看么?常下来看看,下来看看,哪怕帮牛头刷刷筷子洗洗碗?这个邀请貌似有些不妥。我说完之后在心中暗自想道! “鬼才常来!”侯爽爽也意识到我的话有些不妥,随即鼓着腮帮子在那里娇嗔了一句。一句话说完,她马上觉得自己的这话更为不妥。黄泉地府,可不是鬼才常来的地方么?鬼常来不稀奇,要是人常来,那才是天大的稀奇! 这边我在和侯爽爽斗着嘴,那边夏侯渊则是振臂高呼一声:“嬴政,该你上场了!”也不知道这货在我不在时,都从地府里淘弄了多少牛人拉拢到了第二殿。反正打开始到现在,出场的人就没有一个是无名之辈。原本我认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现在他喊的这位,却又把我生生吓了一跳!照他这个意思,是准备在第二殿辖下举办一场中国好鬼魂的比赛么? 随着夏侯渊的一声喊,我眼前顿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不愧是当过皇上的人,出场都这么与众不同,这么拉风!他那身黑色的龙袍,配合着头上金光闪闪的冕冠,还有那一脸欷歔的胡渣子,无一不让那些童男童女们神往!不是神往,是惊恐!嗯,我清楚的看见本来面无表情的童男童女,如今脸上布满了畏惧和恐慌的神情!看来始皇帝虽死,却是余威尤在啊! “徐福,见了寡人还不跪下参见?”嬴政长袖一挥,抬臂直指身在远处的徐福大喝一声道。徐福虽是距离嬴政甚远,可是自打嬴政出场的那一刹那,他就觉得自己的腿肚子有些转筋。此时听见嬴政的这一声饱含着威压,一如当年的怒喝。膝盖一软,很配合的就跪倒在地上了。 “高圣,你这是怎么了?”见徐福跪倒,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樱小路阿布连忙上前去搀扶起他道。秦始皇的威名阿布知道,但是那也只是通过史书或者是影视剧来间接了解的。对于秦始皇的惧怕,她远远没有徐福心里来得那么强烈和真实! “寡人当年遣尔等前往海外仙山寻求不老之药,不知而今尔等可能交旨?”嬴政不去管那个跪倒在地的徐福,转过身来长身直立着问起那些瑟瑟发抖的童男童女来。 “启禀陛下,大船出海之后就遇飓风,随从人等死伤无算。就连陛下赐下的那些奇珍异宝也是遗失不少,我等命大,随了徐福登到一荒蛮小岛之上。只是岛上并无传说中的仙家存在,日子久了,也就在那里居住了下来。”有一胆子稍微大些的女童上前跪倒回禀道! “如此说来,就连天也不让我求得长生啊!”嬴政闻言长叹一声道。 “未能替陛下求得长生之药,还望陛下赎罪!”数千童男童女齐齐跪倒,匍伏在地哀求道! “罢了罢了,许多年月过去了,寡人也想通了。赦你们无罪,你们各自投胎去吧!”嬴政有些兴致阑珊的对那些战战兢兢的童男童女们一挥袖说道!随着他这句无罪,那些童男童女们身上绕起了一道道白色的荧光。少时之后,数千童男童女尽皆投奔酆都城内,以求转世投胎去了。 ... 第三一零章 鏖战 “高圣?高圣?不要被迷惑了,快起来!”樱小路阿布眼看着徐福面色阴晴不定的归倒在地,搀扶着他的手加了一把劲在他耳边大声喊道。徐福是有苦说不出,他本意是不想跪的,甚至一度想冲过去将对面的秦始皇给干掉。可是侍奉了秦始皇多年的他,从骨子里已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一种抹之不去的惧怕感。始皇帝一声跪,哪怕他心里不情愿,也得老老实实跪下去。这个徐福,心里已经对秦始皇有阴影了。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徐福深吸了几口气,猛地站了起来抬臂指向秦始皇歇斯底里的吼了两句。之后,他就连半点人样都没有了。他的身上铺满了鳞甲,一双眼睛如同泼过墨一般变得漆黑,半点眼白都不见。一根根骨刺,从徐福的脊椎处戳破皮肤钻了出来。他的整个身子随着骨刺的突出,变得佝偻了起来。此时此刻的徐福,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巨大的蜥蜴。 “之前,寡人一直以为是你偷吃了本该属于寡人的长生药才能活到今天。本来寡人心中甚是愤怒,不过现在看你变成这个鬼样子,寡人开始庆幸了。如果寡人能够长生,代价却是变成这只爬虫,寡人宁愿早死!哈哈哈,徐福,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这还是当年宫中那个道骨仙风的方士徐福么?可怜,可悲,可恶!”始皇帝嬴政一甩长袖,昂天长笑道。 “若不是你执意要求长生,若不是你执意要让我去找那劳什子长生药。我会变成今天这样么?你以为我愿意变成这样?我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暴君嬴政,纳命来!”徐福语带悲怆的说完,随后四肢着地,奋力一蹬就向秦始皇奔去。此时的他已经将君临天下什么的都抛之脑后,他一心只想弄死这个往日的君王,今日的仇寇。 “灯草,爽爽,晶莹,该我们上阵了!”最终boss徐福出场了,我也不能再黄鹤楼上看翻船,袖手旁观了!等我下意识的喊完灯草他们,这才想起来鼻涕妞已经不在了的事实。鼻尖涌起一阵酸楚之后,我一振双臂率先向徐福冲了过去。 “役雷咒~给我停下来!”奔跑中,我双掌一合,急速默念完役雷咒后一指点向疾奔中的徐福。一道手臂粗细的闪电凭空劈到他的头上,发出了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役雷咒对徐福没产生什么作用,闪电的威能全被覆盖在他身上的那些鳞甲给吸收分担了。不过受到了我的干扰,他前进的步伐也停顿了一下,为灯草随后的攻击创造了一点时间。 “爬虫!”灯草抬手将趴在头顶正张牙舞爪的对徐福进行着挑衅的灯芯放到肩膀上,嘴里轻蔑的冲徐福道了一声,随后迈步冲了上去。几步贴近了徐福,灯草嘴里玛尼玛尼哄的低吟着,双拳带起一阵金光接连打在徐福的腰腹之间。嘭嘭嘭嘭一连十八拳,拳拳到肉,直将徐福打得连连后退不已。 “看来这个和尚,也不似表明那么忠厚老实啊。什么时候开始,这货都开始走肉搏的路线的了?”我心里轻叹一声,站在原地连连施展出了欻火雷咒来。一团团暗红的火球里夹杂着萦绕不已的雷光从天而降打在徐福的身上,欻火雷咒的威力比役雷咒大得多,这一次徐福身上的那些鳞片也没能将我的攻击完全防御住。随着欻火雷咒的命中,他身上冒起了一股股青烟,不少鳞片被雷火烧得脱落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皮肉。 “呲~”徐福吃痛不过,张大了嘴巴露出嘴里的獠牙冲身前的徐福嘶鸣了一声。随后嘴里那条舌头,忽地弹射出来,直奔灯草的面门而去。我离他太远他奈何不了我,只有拿眼前的灯草出气了。灯草此时俨然扮演起了副本里mt的角色,而贫道,绝对是dps!至于徐福,就是副本里守关的boss了! “梯云纵,少阴!”侯爽爽从腰间解下判官笔,一个梯云纵闪到徐福身后,一记少阴戳进他的尾椎骨里给他造成了短时间的麻痹。灯草趁着这个机会放了一个不动明王咒,然后后退几步双掌合十念了一声:“因陀罗雷印破!”一道闪烁着金光满是符文萦绕的锥子从天而降钉了下来,将他打了个七荤八素。 “樱小路助我!”徐福一时间被我们三人限制在原地动弹不得,闷头挨了一番揍之后冲樱小路阿布怒吼一声道。这就是boss要召唤小怪的节奏了?侯爽爽一听徐福喊帮手了,马上放弃了对他的进攻,转过身猫腰提笔迎向了拿着武士刀正快速接近的樱小路阿布。两人都是走物攻的路数,接下来就要看谁能弄得过谁了。 “嘿佐~”樱小路阿布看着迎面而来的侯爽爽,双腿前后站定,一沉腰双手挥舞着手中的武士刀就劈向了侯爽爽! “残影!”侯爽爽见得眼前刀光一闪,一个残影将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樱小路阿布一刀劈空,再想收刀自保已经是来不及了。侯爽爽从半空显露身形,娇吒了一声少阴落在她的身后就要拿笔去爆菊,额,是攻击她的后腰。侯爽爽的这招少阴,其实和刺客的背刺是一个道理,专门拿来从背后阴人用的。而她和樱小路之间的战斗,看在我眼里就跟一个刺客和战士在单挑一样。 “嘿佐~”樱小路阿布将刀往地上一插,随后借力向前凌空翻去。同时双腿向身后连踢三脚破了侯爽爽的少阴。两人这一连串的进攻和防守说起来话长,在现场看去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情。我移动着自己的脚步,让自己的眼睛可以同时观察到徐福和樱小路阿布的动静之后方才站定,继续配合灯草向徐福发动着攻击! “乾坤诀!七龙镇海!”侯爽爽自打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被人破去少阴,当下性子也是起来了。嘴里连连娇喝着,一个乾坤诀将身体化作一团轻影贴上了樱小路阿布之后,右手判官笔一连冲她胸腹之间点出七笔。 “不动如山!”樱小路阿布脚下将将站稳,就觉得七道凌厉的杀气袭向自己的胸腹之间。急切之中双手提刀也不去看侯爽爽的招数,凭借着自己的直觉就在身前划起了一道刀幕。“叮叮叮叮,叮叮叮!”两人手中兵器一连磕碰了七下,樱小路再度防住了侯爽爽的进攻! “侵略如火!”樱小路但见自己破去了侯爽爽的进攻,随即转守为攻。右脚前一弓,左脚向后一蹬,借着扭腰的力度挥出了手中的武士刀。撩,劈,扫一连三刀,刀刀劈向招式用老的侯爽爽身上。 “残影!”侯爽爽进攻落空之后就知道对方一定要反击了,单挑之际哪里还有时间去看对手在用什么招数?她想起了师父经常对自己说的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她没有和常人那般选择后撤避开樱小路的刀锋,也没有上前去和人硬碰。又是一个残影将自己的身形隐匿起来,避开了樱小路的连斩!转瞬间将战场上的主动权又握回了自己手上,这个时候她是进攻或者是防守,就全凭自己的心意了。 “哼!其徐如林!”见侯爽爽失去了踪影,樱小路阿布心知她一定就在自己附近,正在伺机而动!双臂挥舞着武士刀,双脚交错向前迈动的同时,樱小路的刀势变得缓慢了起来。虽然比方才缓慢,可是她的刀锋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无孔不入的感觉。她这是想将侯爽爽的残影给破了,只要刀锋受阻,她就能知道这个狡猾的对手到底藏在了哪里! “其疾如风!”侯爽爽的身形从她眼前十丈外闪现出来,樱小路阿布嘴角露出一丝妩媚的笑意,双脚连点倒拖着武士刀化作一道人影追击了过去。她连近身之后的招式都想好了,就用刚才那招侵略如火。她不信侯爽爽能在仓促之间破掉她的招式! “侵略如火!”在距离侯爽爽的身体还有数步之遥的地方,樱小路阿布全力使出了这一招连斩。她要尽快击败敌人,好去给她的高圣大人提供援助! “梯云纵!”侯爽爽等到樱小路阿布的刀锋逼近之后,忽然冲她一笑轻声说了句。随后樱小路的刀锋再度劈空,侵略如火不动则罢,动了就要将三刀砍完,贸然收刀只会让自己气血倒流。樱小路阿布嘴里暗暗叫了一声苦,接着加快了手中出招的动作! “少阴!”这回侯爽爽得手了,一笔点在樱小路的腰间,顿时将她麻痹当场动弹不得!“少阳!”将樱小路麻痹住后,侯爽爽又闪回到她的身前,判官笔疾点向樱小路的手腕脉门。叮当一声之后,樱小路手中的武士刀掉落在地。 “嘿呀!”就在侯爽爽准备补刀结束战斗的时候,樱小路身上的麻痹效果消失了。她最擅长的本就不是刀法,而是拳脚。就见她接连几个后空翻,让开了侯爽爽点向她咽喉处的那一笔。同时嘴里大喝一声,跃身而起双腿连连踢向了侯爽爽的脖颈。 ... 第三一一章 灯芯的真面目 “嘭嘭嘭!”情急之下侯爽爽抬起左臂硬挡了樱小路三脚,随后顺势抓住她的脚踝一个转身将她摔到地上。趁着樱小路被摔得头晕目眩的时机,侯爽爽趁机后撤几步不停揉着方才被踢得疼痛无比的左臂。不是她不想趁胜追击,只是樱小路那三脚踢在手臂上,让她的胳膊在短时间内失去力量。此时逞强上去和樱小路纠缠,结果只能让自己处于被动。 “呸!你的身手比那个臭道士强多了,再来!”樱小路双臂在地上一撑,一个前滚翻站起身来揉着自己的胸腹对侯爽爽说道。她嘴里的那个臭道士,不出意外的话说的应该是贫道。因为我实在是不擅拳脚,和她肉搏贫道是毫无胜算。 “来就来,怕你不成?”侯爽爽将判官笔在指间转了几个花,随后纵身向樱小路扑去。然后两个女人再度在那里你来我往的交起手来。她们都是骄傲的人,往日也没遇到过什么对手。今日遇上了,自然是你不服我,我不服你。不分出个胜负,是不会罢手的。只是这么一来就让徐福有些恼火了,自己的帮手不来帮自己脱离困境,却在那里不依不饶的和旁人纠缠在一起,这叫个什么事?还有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了? “徐福,寡人就不等你了。寡人的后宫三千佳丽,还等着寡人的宠幸呢。”嬴政将手拢在袖子里,看着徐福的窘态,忽然一笑对他说道。其实他哪里还有什么后宫三千佳丽,他这么说只是想吸引一下徐福的注意力。激怒他,让他露出破绽,好帮我们早点干掉这只大蜥蜴而已!说完这番话,嬴政成功的秀出了自己的存在。同时也成功的激起了徐福的怒气。 “嬴政,今日老夫非要让你灰飞烟灭不可!”徐福硬挨了灯草十几拳,趁着自己被灯草的拳风击退的同时脱离了战斗向不远处的嬴政扑去道。只是嬴政话一说完,就准备返回酆都去逛街了,哪里会给他报仇雪恨的机会?不等徐福扑到跟前,他的身形已经淡然消失无踪。 “好,嬴政,你跑吧!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我将这些人通通打败,占了酆都之后我看你再往哪里跑。”徐福甩着身后的那条大尾巴,绕着嬴政消失的地方来回走了三圈之后愤怒的说道。始皇帝嬴政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道执念,不把这个执念打破,他这辈子都会活在阴影之中。不管他是以徐福的身份活着,还是以这条蜥蜴的身份活着。 “伏魔袈裟,给我过来!”灯草双臂一震,打身后幻化出一领袈裟来。他将那领袈裟甩向焦躁中的徐福,等到徐福被袈裟牢牢罩住之后双手猛一回收喝道。袈裟很快就兜着徐福,将他带到灯草的身前。就在灯草正准备继续向徐福发起攻击的时候,徐福忽然挣脱了袈裟的禁锢,一跃冲天! “八歧大蛇,让他们看看你的厉害!”徐福放弃了对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将之转交给了一直处在沉睡中的八歧大蛇的手里。虽然八歧大蛇失去了7颗脑袋,已经远不如鼎盛时期那么厉害。可是这货毕竟算得上是一只“异兽”,举手投足之间的威能虽然不能毁天灭地,却也不是我们能够正面相抗的。就如同在街上遇见一只发了疯的狼狗一般,就算这只狼狗已经不知道被杂交了多少回,品种早已经不纯,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付得了的。 随着八歧大蛇得到身躯的主导权,那条蜥蜴已经不能再称之为蜥蜴了。因为这个东西越来越大,长到最后,就变成了一条蛇形动物,一条长了四条腿的蛇! “呲~”八歧大蛇扭动着脖颈,将那颗三角形的脑袋对准了灯草,张嘴吐起了信子。不得不说,这货的卖相可比刚才徐福的卖相好多了。虽然都很恶心,可终归还是带有一些霸气在里头! 灯草直觉眼前腥气扑鼻,急切之中也顾不得许多,一个懒驴打滚就向侧后方滚去。八歧大蛇的信子在同时也到了,要是灯草再慢半怕,恐怕这条信子就会将他绞得稀烂。说是信子,可是八歧大蛇太大了,它的信子吐出来,就如同一块门板那么宽。打在地上带起了一片泥土,然后钻进了地下。灯草成功避开了这一击,灯芯就比较惨。因为之前它一直是呆在灯草的肩膀上的,此时灯草一个懒驴打滚,顿时就把它给摔到了地上。被摔得头昏脑胀的灯芯从地上爬起来,甩了甩脑袋上沾着的泥土,然后冲着罪魁祸首八歧大蛇就张牙舞爪的挑衅起来。猫咪可是很记仇的,它觉得它应该找回自己的尊严。于是,灯芯在我和灯草目瞪口呆之下,逐渐变大了! “师兄,你觉得这是灯芯么?”灯草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泥土,凑到我身边,看着正和八歧大蛇彼此撕咬在一起的灯芯问我道!灯芯此时已经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只虎纹猫了,它变成了一只真正的虎。一只如同山峰那么巨大的虎,起码在外形上来看,是这样!它的个头,足以匹敌同样巨大的八歧大蛇。 “咪呜咪呜!”灯芯化作一只吊睛猛虎,一巴掌将八歧大蛇扇到一旁,然后嘴里发出了......猫咪的叫声!说实话,此时我已经凌乱了。我从来不知道灯草一直带在身边的这只本命猫,还有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能力。或许是这次八歧大蛇真的惹恼了它?又或者它察觉到灯草不是这条蛇的对手?总之,它是幻化成了一只顶天立地的大老虎,一只会咪咪叫的大老虎! “你自己养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我咽了口唾沫,将手拢进袖子里没好气的对灯草说道。我一直以为这个和尚是我们四个人之中最实诚的一个,想不到这货居然是隐藏得最深的一个。身边常年带着这么个玩意儿,特么以后谁还敢惹他? “阿弥陀佛,贫僧不打诳语。灯芯能这般,贫僧也是今日才知道。”灯草双手合十,对我念念有词道。这个时候,八歧大蛇一甩尾巴将灯芯抽翻在地,然后扭动着身躯缠绕了上去。看到这里,灯草不由得紧握着拳头,就准备上前帮忙。打小儿灯芯就跟着他,一直是他在养。灯草有一口干的,绝对不会给灯芯吃稀的。眼下看着灯芯落了下风,心里不由着急心疼起来。 “别慌,等等!”我有种预感,灯芯既然敢变身,就一定有它自己的手段。绝对不会以拉轰的姿态出场,然后以扑街的姿态去结尾!见灯草急了,我伸手将他拦了一下道。 “咪呜,咪呜!”灯芯倒地将身边的树林花草砸了个稀烂,嘴里恼怒的叫唤了几声。瞬间又翻身而起迎向了准备缠住它的八歧大蛇!没错,就是树林。灯芯的体积如今太庞大了,它摔倒的这一下,直接导致了阴司绿化面积减少了几公顷! 这边灯芯和八歧大蛇打得热闹,那边侯爽爽和樱小路阿布也双双停了手在那里观战起来。现在她们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意义了,一切都要等灯芯和八歧大蛇分出胜负之后再说。灯芯赢了,世上也就不再有徐福和八歧大蛇。八歧大蛇赢了,我们几个也抵挡不住它接下来的攻击。原本师父传授过四象合击的阵法给我们,可惜鼻涕妞已经不在。如今我们是缺少一人,阵法自然也就发动不起来了! “呲~”八歧大蛇一下缠了个空,不但没对灯芯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将自己的背部暴露在了灯芯的眼皮子底下。灯芯一抬爪,将八歧大蛇死死按住之后,张嘴就咬在了它的脊椎上。八歧大蛇吃痛之下,扭动着身躯挣扎着回身向灯芯的爪上咬去。灯芯好不容易逮住这条四脚蛇,哪里会轻易松口?任由八歧大蛇咬在它爪上,它的虎齿一合,叼住八歧大蛇的身体甩动着脑袋左右狠狠抖动了几下。玩过蛇的都知道,只要抓住蛇的身子一抖,蛇的脊椎关节就会全部脱开,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了。此时的八歧大蛇也是这样的状况,身子被灯芯咬着这么一抖,脊椎之间的关节顿时都脱了钩。软趴趴就那么任由灯芯叼着它,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 “咪呜,咪呜!”灯芯叼着八歧大蛇,在那里来回拖动了几趟之后将它扔到脚下,拿鼻子嗅了嗅就开始把玩起来。一会儿将八歧大蛇翻个个儿,一会儿又将它搓成一团。八歧大蛇很清醒的看着这只老虎在那里把玩着自己,可是却没有半点办法去阻止它。它唯一能做的,就是随着灯芯的动作而动作而已。 八歧大蛇被灯芯放在地上来回的搓动着,不经意间脊椎上的骨骼被整合上了几块。微微尝试着控制一下自己的身体之后,它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脖子能够动了。隐忍,还不到反击的时候,八歧大蛇选择了隐忍。伴随着灯芯的把玩,它悄悄利用自己仅有的一点控制力,将脊椎的骨骼慢慢向拢收缩整合起来! 第三一二章 四象归位 “呲~”等到脊椎的骨骼整合得差不多了,八歧大蛇才猛地一口咬向灯芯的咽喉。它是不动则已,动则要命。灯芯把玩得正是得趣儿,猛地觉察到八歧大蛇身上的肌肉一紧,下意识的就往后一闪。这下意识的一个动作,救了灯芯一命,让它险险避开了八歧大蛇蓄谋已久的这一次偷袭。八歧大蛇虽然偷袭不成,却也借着这个机会从灯芯的爪下脱逃了出来。身子一扭,就向侯爽爽那边溜去。 “爽爽小心!”我只觉得眼前闪过一条黑影,然后半边天都阴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却是那八歧大蛇正向侯爽爽所在的位置奔逃而去。这要是让它一脚踏实了,哪里还有人在?我情急之下慌忙冲愣在原地的侯爽爽大喊了一声! “梯云纵,残影!”侯爽爽正站在原地看灯芯和八歧大蛇你来我往的打得热闹,忽然之间那条四脚蛇调转方向冲自己这边跑了过来。稍微愣了愣神,耳朵里便传来我的示警声。看准了八歧大蛇的来势之后,侯爽爽一个梯云纵让开了八歧大蛇的必经之路,随后又是一个残影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 侯爽爽消失无踪,原地就剩下樱小路阿布还站在那里。八歧大蛇见眼前还有人挡在他的去路上,也不管是敌是友。猛一张嘴信子一卷,就将樱小路给卷进了嘴中。嘎吱嘎吱几声之后,便将如花儿似的樱小路给吞进了肚内。 “乾坤诀!”侯爽爽见此惨状也不敢在原地多加停留,从半空闪现出身影之后一个乾坤诀就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呲~”八歧大蛇卷着信子在回过身来,冲正在身后穷追不舍的灯芯嘶鸣了一声。随后异相突起,它的那颗蛇头旁边,长出了一颗少女的头颅来。仔细一看,正是之前被它吞入腹内的樱小路阿布! “杀,杀了我。楼喵喵,杀了我!”樱小路阿布睁开双眼,开口对我哀求道。她被八歧大蛇吞吃下去,一缕冤魂却被这个爬虫给禁锢了。随后又将她转化成了八歧大蛇的第二颗脑袋,这个结果是樱小路阿布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死她不怕,她怕的就是现在这种不生不死的样子。虽然我和她先前是敌对的关系,可是她环顾了一下左右,居然悲哀的发现除了我,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帮她。 “杀~啊~杀了我!快,我快控制不住了。”樱小路阿布还在那里哀求着我,可是她那白皙的脸上此时却泛起了一层鳞甲。放眼看去,以前那个貌美如花的樱小路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长满了鳞甲的蛇头在那里断断续续的冲我嘶鸣着。 “糟了,这东西又长了一颗脑袋,威力会比之前大一倍。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一步,徒弟你们暂且退后!”我的耳旁忽然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回头一看,师父和几位师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我的身后。 “该我们几个老的活动活动筋骨了,这只爬虫上回怎么没让地火给烧死!”师父紧了紧腰间的腰带,对身旁的三位师叔说道。上次这只爬虫就是被师父他们给坑到富士山下,然后引发了火山爆发的。师父原以为这条大蛇已经被岩浆给烤熟了,哪知道它居然还活着。 “呲~”八歧大蛇多了一颗脑袋,身躯又长大了一些。这个时候灯芯已经不再是它的对手。小猫很贼,见到自己难以匹敌,自己这边又来了援兵。瞬即将身子缩小回正常猫咪般大小,卷缩到灯草的怀中看起热闹来! “老青莲,你先上!”师父和师叔们挡住了八歧大蛇的去路,随后师父对青莲师叔说道。青莲师叔脚下一顿,一步一朵莲花迎上了八歧大蛇。和灯草不同,青莲师叔举手投足之间并未显得如何刚猛,反而让人觉得有股子如沐春风般的感觉。可就是这般,却偏偏将那如山高的八歧大蛇困在原地寸步难行。 “师父他老人家,终于参透步步生莲了!”灯草看着师父脚下的莲花,双掌合十虔诚的叹道。无大智慧者,是参不透步步生莲的。就算有其形,也没有其神。灯草知道,师父在佛法上,又再进了一步。忽然间灯草在心中下了决心,一定要在佛法上和师父比肩。 “孽畜,不在东瀛老实呆着,到我中土来意欲何为?”青莲师叔一掌拍向八歧大蛇的胸前,嘴里不紧不慢的开口问道。一掌印在八歧大蛇胸前,将它震退两步,又一掌印了上去,又震退两步。一连十八掌拍出,整整将八歧大蛇震退三十六步。十八掌之后,我的师父还有师叔们都已经靠近了八歧大蛇,分别站在东南西北,将它团团围住。梅九姑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是想看看霍晶莹。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徒弟会夭折,总是在心里下意识的想着会不会出现奇迹什么的。我很歉意的看着梅九姑师叔,弯腰给她鞠了一躬。 梅九姑冲我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拿起法鼓来咚一声敲打了起来。随着一声鼓响,一丛翠绿的藤蔓顺着八歧大蛇的身子就缠绕了过去,很快就将它缠绕得如同一座长满了植物的小山包一般。等到藤蔓将八歧大蛇牢牢缠住之后,师影师叔一个纵身跳到八歧大蛇的身上,顺着藤蔓向它的背上飞奔而去。 “呲~”八歧大蛇奋力的扭动着身子,想挣脱如同绳索般将它捆住的藤蔓。可是挣扎了几下之后它发现越是挣扎,这些藤蔓就缠绕得越紧。上面的那些尖刺,随着它的扭动已经深深地刺入了它的身体里。感觉到身体里传来一阵麻痹感,八歧大蛇连忙放缓了挣扎的幅度。要是再这么挣扎下去,藤蔓上的毒素很快就能将它彻底麻痹住,到那个时候它就真的是任人鱼肉了。 不过就算是师父和师叔们占尽上风,一时间也很难消灭掉八歧大蛇,因为它太大了。拿师影师叔举例子,她的判官笔捅进八歧大蛇的身体里,就跟往人身上扎了一根刺一般。虽然疼痛,但是想要致命还远远不够。师叔们和师父不断的在八歧大蛇身上制造着伤害和疼痛,这让八歧大蛇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甚。咒术持续的时间是有限的,梅九姑的咒术消失的那一刹那,八歧大蛇四肢齐齐发力,猛地向空中窜去。等梅九姑再度施法想要将它拉回来的时候,却已经为时已晚。八歧大蛇就那么浮在半空,樱小路幻化成的那颗蛇头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过处一片飞沙走石。一时间就连师父和师叔们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速战速决!”师父左闪右躲,好不容易避开了八歧大蛇四处乱瞟的眼神,让过了从它眼中射出的那道道杀气之后对师叔们吼道。八歧大蛇现在的攻击完全无迹可寻,只要反应稍微慢一点,说不得就要葬生在它的眼神之下。 “师兄,四象归位!”师影师叔被八歧大蛇从身上甩了下来,在空中接连几个变向之后勉强安然落地后起身对师父喊道。四象归位,需要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齐聚。然后集合四人之力组成一个阵法,攻守合一,缺一不可。这个阵法要想发挥出本来的威力,需要四象心意相通,彼此更是要非常信任对方。阵法发动之后,只要有一个人心生犹豫,阵法不攻自破。所以师父在传授阵法之时再三对我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启用。 霍晶莹夭折之后,除非是梅九姑师叔今后再找一个新徒弟,并且能够和我们三人建立良好的关系,能够做到相互信任。不然这辈子,我想我们也无缘四象归位阵了。不过看梅九姑现在的意思,她是不想再去收新徒弟传承她的衣钵了。她一直坚信,总有一天霍晶莹会起死回生。师父曾经问过她,要是霍晶莹永远醒不过来她会怎么办?梅九姑说:“那就是四象的气数已尽。” 打那之后,师父和师叔们就再也没有问过她这个问题。用师父的话说,那就是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四象的气数如果真的尽了,那也是不可逆转的事情。霍晶莹打小儿就跟着梅九姑,除了去湖北读了一年的书之外,其他时间陪着她比陪着自己的亲爹时间还多。梅九姑无儿无女,从心里早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亲闺女来看待了。就算她再去收一个徒弟,她觉得自己也不可能再像对待霍晶莹那样去对待新徒弟。与其收个新徒弟却不能全心全意去教导,反倒不如干脆不收! “青龙!” “白虎!” “朱雀!” “玄武!” “四象归位!”师父和师叔们各自向四方施了一礼,齐声喝了一句! 四象归位阵法一开,天地一片清明。师父和师叔们各站一方,腾空而起。在他们的身后,各自出现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图腾。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 第三一三章 尘归尘土归土 “玄武镇!”青莲师叔双手一推,身后的图腾顿时印照在了八歧大蛇身上,将它镇压得动弹不得! “白虎擒!”师影师叔右手一掐指诀,一道肉眼可见的绳索就绕着动弹不得的八歧大蛇窜动起来,少时绳索消失不见,将它的身体和四肢捆绑了个结实! “朱雀临!”梅九姑师叔双脚一跺,一只火凤凰尖啸一声浮现在八歧大蛇的上空,一张嘴冲它吐出了一道赤红的火焰。赤红的火焰连绵不绝的在八歧大蛇身上焚烧着,它想挣扎,却被白虎给死死捆住。它想逃跑,却被玄武给牢牢镇住。此时的八歧大蛇可谓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有发出一声声惨嘶在那里任由朱雀喷着火焰焚烧着它! “青龙灭!”师父凌空踏前一步,一撩道袍下摆,抬手一指八歧大蛇冷声喝道。青龙图腾发出一声高亢的龙吟,从师父身后飞出盘桓在八歧大蛇上空。威严的龙眼里闪过一丝轻蔑,随后化为一道雷光凌空霹落。天雷勾地火,青龙化为一道天雷,和朱雀嘴里吐出的地火交织在一起向八歧大蛇的身上奔袭而去。所经之处变成了一条黝黑的黑洞,放眼看去,地府仿佛被它们撕裂成了两半一般! “呲”八歧大蛇身上的鳞甲片片脱落,身上的血肉随之被天雷地火焚化。一代爬虫之王,就此灰飞烟灭。连带着徐福还有可怜的樱小路,也化为乌有。 “噗!”待到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图腾各自归位之后。师父和三位师叔分别吐出一口鲜血,随后从半空跌落下来。使用四象归位阵的后遗症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阵法一开,就是凭借着各人的精血去维持。师父他们施展完四象归位阵之后,我估计他们不休养个两年,是补不回刚才消耗掉的精血的。 “救人!”我和灯草两人对视一眼,各自迈开脚步冲了出去准备去救人。从半空跌落下来,如果没有人接应的话,以师父他们现在的状况非摔死不可。不等我们冲到跟前,身边一阵阴风拂过。夏侯渊已经打马率先奔了过去,一手将师父托住,另外一只手则是将青莲师叔给护住了。侯爽爽则一个梯云纵上前,拦腰将昏迷过去的师影师叔给抱住,然后两人安然无恙落到了地面。 “灯草,送我上去!”眼看着就剩下梅九姑师叔一人没人接应,我对灯草大喝一声随后双脚踩到了他的肩膀上。随着灯草的双肩奋力向上一耸,我借力直奔半空而去。梅九姑是鼻涕妞的师父,鼻涕妞我没保护好,现在不能再让她的师父出什么事情了。 “夏侯渊,玲珑,绣娘。你们三人速度回第二殿,第二殿的事情怕是要拜托你们一段时间了。我将这边的事情料理清楚,自然会回来!”我背着梅九姑,侧过头去对夏侯渊等人说道。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时间很快来到了2008年!自打和八歧大蛇一战之后,师父和几个师叔整整休养了5年才恢复过来。而我,也从青年迈入了中年。戊子年,贫道三十有二。自2002年霍晶莹离我而去之后,我每一年都会去一次昆仑之巅。每次去我都会心怀希望,总认为自己登顶之后就能看见一个活蹦乱跳的鼻涕妞。可是每一次,我都是满怀希望而去,然后又失望而回。6年了,我6次登顶昆仑之巅,鼻涕妞却依然是那副老样子。每次我都会坐在她身边陪她说一晚上的话,然后在第二天离开。 师父和四梅姐结婚了,两人的婚礼很简单。就摆了一桌酒席,将黄怀水等几个老街坊邀请过来一起热闹了一下就算成事。师父问过四梅姐的意思,婚礼是大肆操办一番还是婚后出去旅游,好好过一段时间的二人世界。四梅姐,额,现在该叫她师娘了。师娘说了,不想在镇子上大肆操办,就出去旅游算了。她在镇子上呆了接近40年,还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回正好趁着结婚,出去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见见世面。师父一听就表示尊重师娘的决定,当然酒席钱和旅游结婚的费用都是我这个做徒弟的出的。 自从八歧大蛇那档子事情之后,华夏范围内就消停了许多。我这些年也没有再接到侯叔叔的电话让我去执行什么任务,侯爽爽在那之后忽然异想天开说要去武当山陪着她师父闭关。我知道她是打的什么主意,她就是想去旅游而已。又怕侯叔叔不让她出去,所以才找这么个理由。想想这丫头也30岁的人了,玩性还这么重。 灯草则是回到了灵泉寺,接了青莲师叔的班做起了住持大师。顺带着不知道从哪里拐带了一个粉嫩的小孩,进庙里做了亲传弟子兼任小沙弥。想想连这个和尚都有弟子了,我的心里也热乎了起来。寻思着找个孩子接了我的班,然后我就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我可不想和师父似的,一直到老么咔嚓眼才想起找徒弟的事情。 “儿子啊,晶莹那闺女可好多年没来咱们家了。你是不是和人吹了?好好儿的怎么就吹了呢?晶莹那孩子我打心眼儿里喜欢。你整天闲着没事,要不去人家家里打听打听,要是人家还没成家,我亲自去给你说亲去。多大点事情就闹分手啊?”老妈坐在家里看着电视,狠狠白了一眼正在跑步机上锻炼着身体的我说道。三十二的老光棍了,老妈现在就惦记着我的婚事。也多方托人帮忙介绍过,可是我基本上连面都不去见就给否了。实在捱不过,就出门应付一下。在我心里,霍晶莹已经是我的媳妇。可是她不在了的消息,我又不能对老妈直说。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用缘份没到来搪塞老妈。 “哪有吹,没吹呢老妈!不过人家的爸爸最近身体不大好,我每年不是要出一次远门么?就是过去看望他们去了。所以说,您以后就别上赶着要别人给我介绍什么女朋友了妈。本来没什么事情,这要让晶莹知道了,那没事也成有事了。您别看她人小小的,醋劲可大着呢。等把她爸的身体调理好了,家里都没牵挂了,她就来和我结婚!”我将跑步机的频率调慢了一些,然后拿起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对老妈说道。正好老妈问到这里了,我索性就撒个善意的谎言吧。省得她以后老是让别人给我介绍对象!再说了,这么一说的话,相信她心里也会好受一些。毕竟她一向是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的,我有女朋友了,她也就能放下心里的心事,过得开心一些! “我说呢,怎么这些年你每年都要出去一个多月,原来是去探望晶莹和她爸呀?!这孩子,也不早说。害我在家里白担心了这么久。又怕你又是出去出任务,又怕给你耽误了找不到媳妇。你都三十二了,儿子,抓紧时间啊。你成家了,我就是去下边见了你爸,也好有个交代不是?”老妈坐在沙发上,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对我说道。这么些年,老妈始终对老爸念念不忘。我也曾经劝过她,让她往前走一步,找个老伴儿。如今的老妈不必以前了,眼瞅着快60的人。有个老伴儿在身边照顾着她,我也放心一些。老妈现在是身子骨还成,没什么灾啊病的。要是再过些年,她的身体没想着这么硬朗了。万一病了,很多时候我这个做儿子的,远远没有老伴儿照顾起来方便! “老妈,我都三十二了,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您在家没事啊,就琢磨琢磨去遛遛弯儿啊,听听戏什么的。公园里不都有些退休了的老头儿在那里练太极拳么?您没事也去学学。整天在家瞎琢磨,您累不累啊?要不,我给您买条狗养养吧?”我将跑步机给关掉,从上面下来走到老妈跟前对她说道。老爸走了十二年,老妈就这么孤单的过了十二年,我真怕她在家郁出毛病来。 “滚一边儿去,人都还没养好呢,还想养狗。啥时候你能成个家,然后让我抱上孙子,我保准不唠叨你了!你要和晶莹没吹啊,就赶紧把事情给办了!你都三十二了,她也三十了吧?这女人一过三十,可就是大龄产妇了啊!实在不行,你们先把孩子给生了?婚礼什么的,以后补上呗!”老妈将手里的毛衣放到身边,拉着我在那里替我出着主意。只不过这主意听在我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那么馊! “行了行了,老妈您别说了。这主意您是怎么想出来的,还先把孩子给生出来。”我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水,然后将老妈从沙发上扶起来,拉开阳台的门将她按到躺椅上说道。未婚先.孕什么的,我不反对别人这么干。可是这事要是搁在我身上,我是决计不会去做的,虽然这是个什么都靠抢的年代。 第三一四章 营救进行时 2008年,总体的来说咱们国家发生了几件大事。其一是奥运会在咱们国家的北京成功举办,其二是神舟七号载人飞船成功发射。这两件事情,无疑都是振奋人心的好事。可是第三件事情,就不那么令人愉快了。汶川,相信我现在提起这两个字,大家都会回忆起那次大地震。这次地震所造成的人员伤亡和损失,我实在是不愿意再去提起。我想说的,是在我接到侯叔叔的电话,赶到汶川后发生的所发生的一些事情。 我到汶川的时候,那里已经被地震给毁了。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就是满目疮痍,眼前已经看不见哪怕是一座完整的房屋,甚至连道路都已经被震毁了。我和灯草还有侯爽爽,只有脚踩着那些砖头瓦砾一步一步的跟着部队向前推进。部队是来救灾的,而我们则是来预防某些国家的特工,趁机来捣乱的。 “快来人帮忙,有人压在下面了!”路过一处倒塌了的学校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那边大声招呼着。听见动静,队伍里很快就分出几十个战士往废墟那边赶了过去。学校整个都坍塌了,预制板和砖头到处都是。断裂的预制板里的钢筋有的弯曲在那里,有的则是折断了林立在废墟上。地面上裂开了几道深不见底的裂缝,我们前进的时候必须相当注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造成意外伤害。 “有多少人?”几个战士拿着千斤顶和液压钳率先赶了过去,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十几个医护人员。一赶到现场,战士们就急忙问道。这个时候不是客套和废话的时候,每抢先一秒钟进行营救,就有可能挽救回一条生命。医护人员则是打开了急救设备,随时准备对伤员进行输液和输氧。 “不知道啊,我估计得不少,刚才隐约听见下面有孩子的喊声。我们也没有设备,只有在这里干着急,幸亏解放军同志们来了!帮帮忙,把这些预制板翻开把孩子们救出来吧!”几个戴着志愿者袖标的人,在那里擦抹着额头上的汗水对战士们说道。今天距离地震发生已经过去了3天,虽然一直有源源不断的人力和物力在往汶川输送着,可是无奈受灾面积实在太大。在灾区来言,这些人力和物力总有一种杯水车薪的感觉。 “不能贸然翻动预制板,下面的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要是不小心把承重点给移动了,后果不堪设想!”一个军官模样的军人走上前去,制止了准备联手搬动预制板的人们说道。他说得没错,房屋倒塌之后,或许会有一两块预制板什么的架在下面作为承重点。这个时候如果贸然行动的话,一旦受力面改变,那些承重点或许就会从救星变为灾星。一旦再发生坍塌,那下面的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那你说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总要做点什么吧?”几个志愿者也是急了,虽然明白军官说的话是正确的。可是在这里经历了三天,看了无数的生死离别之后,他们心里都憋了一肚子邪火。他们已经两天没合眼了,心里想着哪怕是用手扒,也要救这些孩子。军官明白他们心里的感受,掏出一盒烟来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支之后,又让战士们拿来几个水壶。几个志愿者嘴唇都龟裂了,军官知道现在他们应该补水,然后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再这么强撑下去,他们的身体会垮掉! “你们先喝水,然后去安全区休息。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吧。我以军人的荣誉担保,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营救这些被压在下面的孩子们。”军官庄重的向几个极其疲惫的志愿者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在那里郑重的对他们说道。能在危难之时对弱小不离不弃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军人,都当得起这个军礼! “那,那就拜托你们了。一定,一定要把孩子们给救出来。”志愿者们接过了战士递来的水壶,大口喝了几口之后抹了抹嘴唇很认真的对他们说道。他们在这里陪了孩子们一整天,虽然彼此没有见过面,可是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在这些志愿者的心里,很同情这些孩子们。因为从今以后,或许这些孩子中的很多人,就要学会独立生活,自己照顾自己了!他们的父母和亲人,有很大的可能已经在这场灾难当中丧生。 在得到了战士们一致的回答,保证将孩子们救出来之后,这些志愿者才一步三回头的随着前进的大部队一起赶往了市区。在那里有灾民安置的地方,他们可以去安置所里吃饭和休息。 “用探测仪确定好断裂的预制板还有孩子们的位置后,再想办法!”等到志愿者们都离开之后,带队的军官赶紧对战士们下令道。他得先知道废墟下面的构造,还有人员的分布情况,才好做出进一步的营救安排。稀里糊涂的上去就挖,只会适得其反。很大的可能人没救出来,反而造成二次坍塌之类的事故发生。 “是!把探测仪器搬过来,那几个,没事的话不要在这里看了。随时会发生余震,很危险的!”负责操作探测仪器的几个战士闻言立即把仪器向废墟那边搬去,同时提醒着站在一旁的我们道。营救工作紧锣密鼓的在进行着,人家没闲工夫和我们讲客气。话虽然说得不是很客气,但是我和灯草他们还是感受到了战士们发自内心的关心。 “不是,我们也是接到任务过来的。你们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多一个人,总归多一分力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惨剧和灾难,侯爽爽小脸涨得通红的上前对战士们说道。她只想尽自己的一份力,好让孩子们能早一点被营救出来,哪怕早一分钟也好! “这样,那你们帮那些医护人员搬运医疗设备吧。他们都是从各大医院里抽调出来的骨干,体力上或许有所欠缺,但是救人得靠他们。我们要尽力保证他们有足够的体力去救治伤员!”那个军官听见了这边的说话声,三下两下从钢筋林立的废墟里小跑了过来对我们说道。 “那行,搬运的活儿就交给我们了!”侯爽爽见人家肯分配任务给我们,当即兴奋的在那里说道。只要能让她参加营救,别说搬运了,就算让她用手去抠那些砖头她都愿意。 有了我们的加入,医疗小组搬运仪器的速度明显加快了许多。这其中出力最大的,当属灯草。和尚膀大腰圆的,身大力不亏。往往别人要两个人抬着走的东西,他一把就能给人扛过去。在艰苦的环境下,能有个健壮的男人帮忙,这让医护小组里的小护士们眼神一阵放亮。毕竟她们平常干的都是写输液,查房的活儿,此刻让她们和男人一样搬运东西,她们也实在是吃不消。 “大叔,帮我把这箱子药水搬过去好么?” “大叔,这两张担架就拜托你了啊!”废墟上不时的传来小护士们清脆的喊声。只是听着这些护士喊我们大叔,我和灯草不由得相视苦笑了一下。曾几何时,我们也曾经年轻过。想不到现在,居然也到了被人喊大叔的年龄。 “放那儿吧,马上来!”灯草抹了抹头上的汗水,将手里的一箱子医疗用品摆放稳当之后直起腰来对那些小护士说道。而我,则是转身去拿氧气袋和输氧管之类的东西。这些东西,我估计待会孩子们被救上来之后会用得着。 “这下面有人,营长!”不多会儿功夫,探测仪器上就显示出来废墟下面有生命迹象的出现。一个战士马上起身惊喜的对刚才那个军官报告道。 “大致的构造探测出来没有?一定要万无一失我们才能进行营救。这些孩子,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事故了!”那位营长将袖子一卷,走到仪器跟前查看着上面显示出的投影说道!投影里出现了一张孩子的脸,孩子睁大了眼睛想上方看着,嘴里不停的在说着什么。在他的上方,有一块折成了人字形的预制板撑在那里。正是这块预制板支撑着上面的坍塌物,才救了这个孩子一命! “我们小心一些,动作慢一些,应该没问题的!营长你看,只要开始不绊动这块预制板,孩子就不会有危险。我们可以慢慢将上层的坍塌物清理掉,最后去动这块预制板!虽然花费的时间会久一点,但是安全系数会大上许多。再说了,我们这里有几十号人,大家一起动手,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孩子救上来!”那个战士有些激动的对营长建议道。这是他们救助的第一个人,他希望能够成功,为接下来的营救工作开个好头。 “好,就这么办。那个,大家都集中一下,我安排一下接下来的任务!所有的战士,分成三班,轮流清理我所在位置半径2米以内的杂物。这下面压了一个孩子,还活着。我们要将他完完整整,安安全全的救上来。大家有没有信心!?”营长考虑了一下,觉得战士的建议可行。他也不多说废话,马上站在那里开起了现场动员会! 第三一五章 人性的光辉 人多力量大,战士们干活儿也卖力气。和老百姓不同,他们是哪里有困难就去哪里,哪里艰苦就去哪里。半个小时,只用了半个小时战士们就将他们营长划出的范围给清理了出来。一块对折成人字形的预制板出现在我们眼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没人敢随意翻动任何的砖头瓦片,生怕一不小心把预制板给弄塌了。 “我们没有设备同志们,想把预制板移出来怎么办?只有靠我们这双手,靠我们的这副肩膀,一人出一把力,把它给抬出来!医护人员做好抢救的准备,其他人准备抬预制板!”那位营长将袖子捋得高高的,第一个跳到预制板旁边对其他战士们吼道。随即有十几个战士跳了下去,剩下的人纷纷在一旁准备接应。而我和灯草三人,则是被人排除在外。在这种时候,士兵们更相信的是自己的战友。 “都把好了啊,别滑了,注意脚下!都准备好了吧?听我的口令,一,二,起!”营长同志腰一沉,用肩膀顶在预制板下边,再三叮嘱了周围的战士们一句。随后一声怒吼猛一发力,整块预制板稳稳地被战士们给抬了起来!预制板被抬起来之后,露出了底下被掩埋着的那个孩子。因为一连三天都没有见到阳光,乍然眼前一亮,孩子连忙将眼睛闭了起来。他知道有人来救他了,虽然眼睛闭了起来,那双手却拼命向前伸去。 “把孩子抱走,快。医护组上来检查身体,输液!”营长同志咬着牙和战士们将预制板抬到了一旁,回头冲其他人大吼道。其实不用他开口招呼,旁边的那些医生护士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我抢先一步跳进坑里,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然后送到了已经支好的担架上,和灯草两个人快步将孩子送往地势平坦的地方接受医生的检查! 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孩子没有受到伤害,只是三天没吃没喝的身体极为虚弱。医生很快给孩子输上了液,然后将他送到空旷的地方暂时安置了起来。因为不知道底下还埋了多少孩子,所以大家还得继续在这里进行营救工作。只有看看稍后有没有运输车辆经过这里,再让人家把孩子给带到安置中心去。这不是不负责任,实在是受灾面积太大,什么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 成功救起了这个孩子之后,现场所有人的心气儿都足了起来。负责使用设备探测的那几个战士,更是连口水都顾不得喝,紧接着就背负起设备沿线勘测起来。大家都希望快些救出第二个,第三个,直至全部的孩子。等到战士们寻找到一处新的掩埋点之后,所有人的心情立即从兴奋化为了悲伤!将眼前那一大块混凝土移开之后,下面掩埋了几十个孩子。有的孩子手里还拿着铅笔,课本和作业本随处可见。看这情况,当时还在上课。 将一具具幼小的身体,对不起我实在不忍心写尸体两个字。将一具具幼小的身体从废墟里搬出来之后,一个老师的背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的,老师,女的。轻轻将她环抱着的手臂掰开,她的身体下面护着三个孩子。三个孩子都还活着,看到我之后,眼眶里的泪水这才流了下来。是他们的老师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他们,我想或许这辈子这三个孩子都不会忘记,当学校坍塌的那一刻,他们的老师是如何将他们揽进怀里死死护住的!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孩子们的老师,用行动很好的诠释了这一切!相信他们的心灵,从此是光明的。 “敬礼!”没有人忍心去搬动那位老师的遗体,所有的战士不约而同的抬起右臂,对着这位可敬的老师敬了一个庄严的军礼!如今能这样置生死于度外,全心全意为了学生的老师实在不多了。她当得起战士们的这个军礼! “小心点小心点,这个孩子的胳膊折了!”营长亲自将孩子们一个个的抱了出来,嘴里还在那里大声招呼着前来接应的医护人员们。孩子们在被搬上担架之前,纷纷回头看着他们的老师。他们心里明白,今后再也看不见这个在课堂上严厉,在课外对他们如同妈妈一般的老师了。 “师傅师傅,麻烦将这些伤员运送到安置中心吧。我们这里实在抽不出人手!”打前方开来了一个车队,看着上面的帐篷,矿泉水还有方便面,我们知道这是给灾区运送物资来了。侯爽爽抹了抹眼角的泪水,跑到路中间站住了一伸胳膊喊道! “几个?”司机师傅很爽快的将车停了下来,将车门打开后跳了下来问道。来灾区的人心里都有数,进了灾区可就不管你是送物资的还是送人的。一旦需要,你要随叫随到。在这个特殊的时期,没人跟你讲专车专用那一套。灾区里所有的官兵和志愿者还有那些运来的物资,只有一个用处,就是为了灾民和死去的遇难者服务。 “4个,4个,你看能装得下么?”侯爽爽看了看堆积得满满的卡车,有些担心的问司机道!超载无疑是肯定了的,只是这个时候谁又会去在意这些小节呢?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说那些条条框框,挨揍都是轻的。而且揍了还没人替他说话。 “下来几个人,把我扯上的货匀一些过去,我这边要拉伤员!赶紧的,都特么坐着等饭呐?”那司机看着担架上还在输着液的孩子们,一摸头上的板寸跳着脚就对身后的车队招呼起来道。一般开头车的,都是技术最好的老司机。运送灾区的物资和运送战场的物资是一样的,都容不得出半点差错。开头车的司机,往往无形中担任起队长的职责来。这个司机就是这样,他一吼,后头的那些个司机赶忙下来开始转运起货物来。没人敢和他炸刺儿,况且现在也不是炸刺儿的时候。再铁石心肠的人,处在这个环境下,心里也会自然而然的生出一份怜悯之心! “先搬上边的,你们没干过活儿是怎么地?帐篷别搬了,垫在底下孩子们舒服一些。”那司机估计也是个脾气暴躁的热心肠,一看其他司机们手脚慢了些,当时就在那里发作起来。在他的指挥下,很快车上的货就被搬空了一半。腾出来的空间足够摆放下4张担架了。 “你们都跟车走吧,这里我们来善后。”营长闷头抽了几口烟,对我们和那些医护人员说道。来之前他就预计到灾区的情况会不乐观,可他没想到一到灾区,第一次营救就给了他心里一拳。这么多孩子,眨眼就这么没了。他们还那么小,他们的人生本来可以有无数种可能的。可是一场地震,将他们的未来全给毁了。营长觉得心里很堵,他很想揍人,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揍谁。 坐在车尾,我的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而左右摇晃着。沿路行来,我所看见的情景就如同是世界末日一般。坍塌的房屋,龟裂的地面,还有那些眼神呆滞的灾民。一直到和那位营长分别,我都没来得及打听他的姓名。不过不管过多少年,我一定不会忘记他的样子。忘不了他肩扛预制板指挥营救的样子,更忘不了他面对着那些夭折的孩子们,低头抽烟的样子!天色是阴沉的,我的心一样阴沉。 “吱吱嘎嘎!”卡车忽然往旁边一歪,剧烈的晃动将我从沉思之中唤醒。路边的树木在那里无风自动起来,地面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在那里抖动着。汽车底盘的弹簧钢板发出一阵刺耳的扭曲声,昭示着余震的来临。 “都下车,找空旷的地方呆着!快,快!”司机将车停靠在路边,一拉车门对坐在车厢里的我们大声疾呼道。来之前他曾经接受过短暂的培训,一旦遇见余震,首先要找一个空旷的地方保护自己,千万不要留在车里和建筑物旁边。留在车里,万一地震引发了地陷,弄不好就得连人带车一起陷进去。至于建筑物旁边更是呆不得,一旦发生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快快,医护人员先下车。然后我们把担架放下来,灯草动手!”我闻言一个激灵从车上翻身起来,将车后的墙板三两下放倒之后对那些花容失色的护士们喊道。男医生们率先跳下车去,随后转身帮助自己的同事从车上下来。之后又将那些装满了仪器和医药的箱子从车上接下去,最后才是那四个躺在担架上的孩子。等我们七手八脚将孩子们移动到车下之后,地面晃动得更加的厉害了。一些地鼠惊慌失措的从我们身边跑过去,丝毫不在意人们抬脚就会踩到它们。 “快跑!”我护着侯爽爽从车上跳下去之后,这才和灯草两个跳下车。一前一后抬起一副担架,冲有些愣神的护士们大喊了一声之后,撒开了脚丫子就往前方空旷处跑去! 第三一六章 安置中心 将孩子们的担架支架竖立起来,我们围着旁边手扶着担架蹲下身子,心里暗暗祈祷这波余震快点过去。因为在我们后方,还有几十个战士在那学校那里进行着善后的工作。那残桓断壁哪里还经得住余震的肆虐?我在心里默默祈祷着那些战士们不要出现意外。值得庆幸的是,余震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大约1分多钟之后就偃旗息鼓了,大地又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从担架边站起身来的时候,脚下仿佛踩着了棉花一般。站在原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之后,又过了一会儿我们才确定自己真是脚踏实地了。 “都上车,都上车,这下一波余震还指不定啥时候又来了呢!”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开头车的那位司机火急火燎的招呼着其余的司机们赶紧回到车上。他说得有道理,余震要么不来,要是来了一波,下一波就随时会来。至于会有多少波余震,恐怕除了老天爷之外谁也不知道了! 汽车颠簸着将我们一行送到了安置中心。那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地上搭建了百多顶帐篷。当然这里不会仅仅就只有这么一个安置中心,为了传染病什么的,人口不能聚集得过于密集。所以每隔几里,都会有这么一个安置中心的存在。一个地方只安置上千把号人,也利于管理和救助。 “还有没有位置?还有没有位置?快点,这里有几个孩子需要治疗!”将车停下之后,司机师傅连忙拉扯着在安置中心外围警戒的战士们问道。这些战士之所以在这里警戒,主要是保护灾民们的安全,二个则是要防止有个别的人趁机来哄抢救灾物资。第三个,则是在需要的时候,他们要担任救灾的排头兵。咱们国家不缺英雄,也不乏小人。有一部分人信奉的是损人利己骑马骡,不得不防! “有有,进去直走,会有人带你们登记的!”几个战士见状连忙热心的在那里替我们指起了路线道。谢过了这几个战士之后,我们抬着担架就进了安置中心。安置中心的帐篷横平竖直的都搭建得很整齐,每顶帐篷里有十张床铺,里面配置了一桶纯净水还有按人头分配的饼干,方便面什么的。要是想泡面,出门就有专门烧开水的地方供大家取用。 在安置中心的最中央地区,就是由医护人员们组成的医疗队的所在地。所有的病患都可以前来免费就诊和医治,其中重伤员则可以安排在医疗队里观察和治疗。实在不行的,会有人联系直升机将伤员转送到各大医院。正是因为有着如此妥善的安排,才保证了自打地震发生以来,没有人因为延误治疗而发生意外的。安置中心虽然繁忙,所有的事情却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有伤员,搬进来吧。正好我们这个医疗队人手急缺,要是可以的话,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留下来帮忙?当然,我会向上级部门汇报这件事情的。”这个安置中心里的医疗队,连医生带护士只有三个人。三顶帐篷里躺满了伤员,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此刻一见我们身后那十来个身穿白大褂的同行,为首的那个医生不禁有些喜出望外的说道。每个安置中心都会随时收纳进伤势不一的伤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出现伤员井喷的事情。 设备还有药品自然是充足的,电力也得到了有效的保证,只是人手却一直是捉襟见肘。再先进的设备,再有效的药品,也得有人去操作和注射不是?那医生害怕同行们不愿意留下来,随即在那里安抚起他们道。所谓的向上级部门汇报,其实就是备个案。让卫生部相关领导知道,有这么一批医护确实是在灾区参与了救灾。他也知道人家不会贸然就答应他,大家都是来救灾的,要是没有备案,事后是参与了还是半路溜了,谁能说得清楚呢? “行啊,请问你贵姓啊?”跟我一起来的医生倒是挺痛快的就答应留下了。他心里寻思着,有这么多人能证明他们到了灾区,并且参与了救治工作呢,就算迟点备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见死不救,那不是医生该有的作为。医生这个职业是干嘛的?不就是救死扶伤的么?要是连医生都见死不救了,那么干脆就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了,把医院门口的红十字画成个黑十字更为贴切一些! “我姓赵,这里的人都喊我老赵,这两位都是跟我一起来灾区的同事。你们愿意留下那真是太好了,你们先安顿下来,等事情忙完我就给上级打电话。”赵医生闻言连忙走上前和人握着手道。一下子多了十个医护人员,这让他肩头的担子一下子轻了许多。 “这几位同志是......”等医护人员将孩子们都送进了帐篷,将一路上被颠簸得七倒八歪的吊瓶都重新挂好之后,赵医生才注意到我和灯草还有侯爽爽。伸出手来先和我们握了握手,然后他开口问道。刚才他看见我们很是热心的帮助护士们照看着那几个孩子,开始还以我们也是医生,可是观察了一下之后发觉不像。我们举手投足之间,压根就没有医生日久养成的那种味道。 “哦,你好赵医生,我们是上级部门派过来援助灾区的。你看这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喊我们!”我寻思了一下,整个灾区这么大的面积,靠我们三个是防不住某些宵小的。与其疲于奔命满汶川跑,不如踏踏实实留在这里做点实事。一来起码可以保证这个安置中心不会有事,二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也算是为自己积善积德了! “这样啊,好啊,我带你们在医疗区里找间帐篷休息吧。医疗这边人手足够了,待会我带你们去找这里的负责人,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你们帮忙的。小伙子,要做好心理准备啊。援助灾区,会很辛苦的!”赵医生将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推,随后将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拿下来放进白大褂口袋里对我们说道。从他的言谈举止中看得出来,这个人在日常生活中也是个能言传身教的人。听他说话,让人心里不会起什么反感。因为人家说的,都是自己准备做或者正在做的事情!这样的人,远比那些人前道貌岸然,背地蝇营狗苟的某些特殊人群要让人尊重得多。 “行啊,听您的安排。反正我们别的也不会干,力气活还是没问题的。”我拍了拍灯草那厚实的胸膛,对赵医生笑道。这个人很有人格魅力,不知不觉中我对他用上了敬语。能被我称为您的人,到目前为止屈指可数。这个赵医生,就是其中一个。我这是打小受了我爸的影响,因为我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多做事,少说话的人。父亲那个年代,干部大多是实干上去的。现如今么,呵呵二字足以概括了! “行,小伙子有这个想法就很好,不怕吃苦,年青人多吃点苦没坏处。对了,你有20没有?别是从学校偷跑过来的吧?要是那样,我可不能留你在这里。耽误学业不说,还让家里人着急!待会就有车经过这里,实在不行你们待会坐顺风车走。要不先打个电话去学校或者家里?不怕,大不了待会我帮你们说几句好话。表扬表扬你们在这边的表现,相信学校不会扣你们学分的。”不得不说,我们几个的年龄虽然最小的都已经30了,可是面相还是挺嫩的。这位赵医生居然以为我们还是在校学生。从他这番话里,更让我感觉他是一个极好打交道,并且是个热心助人的人。他甚至连怎么样帮我们逃过学校的惩罚,都想好了。 “如果您是医学院的教授,做您的学生一定是件很愉快的事情!还有,我们不是学生,也没您说的那么小。您看,这是我的身份证!”我将自己的二代身份证拿出来对赵医生笑道。和他聊了这么会儿,我心中抑郁的情绪消散了许多。 “想不到我居然看走眼了,哈哈哈。那好,你们就住这一顶帐篷吧,人多没办法。你们俩和他们凑合凑合,这位女同志,就跟我们的护士住一起吧!”赵医生瞥了一眼我的身份证,随后拍着自己的额头在那里自嘲道。将我们领到了一顶住着几个战士的帐篷前头,他随即对我们说道。至于侯爽爽,鉴于她是个女性,很多事情不方便,赵医生决定将她安排到护士的那个帐篷去。大家都是女孩子,闲下来也能说说话解解闷!最主要的是,安全! “老洪,给你们带来两个生力军,人我就交给你了啊。那边刚送来几个孩子,我得过去看看。”赵医生站在门口,冲里面正换班休息着的老洪说道。老洪全名洪建国,志愿兵,某部营长。此刻,他正脱了袜子,拿针头在那里挑着脚底板的水泡! 第三一七章 人间自有真情在 “自己找地方坐,以前都干过什么啊?要是想体验生活,或者是想来镀镀金回去好往上爬什么的,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吧。”洪营长没有抬头,继续在那里挑着脚上的水泡对我们说道。他嘴里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而且还不少。有一部分人其实就是抱着他所说的这种想法过来的,这样的人往往都是属于上头有人的那种人,找个机会出来“锻炼锻炼”然后回去才有理由提拔。 “以前啥都干过点儿,啥都不精。不过洪营长,现如今是非常时期,这里有需要人手的地方,尽管喊我们就是了。还有就是,我们俩也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我从身上掏出一盒香烟,拆开了在帐篷里分发着说道。男人之间要想搞好关系,烟酒是块敲门砖。不过若是想要关系更近一步,那就需要一起经历过某些事情了。不是有人云,人生有四大铁么。一起扛过枪,一起瓢过昌,一起开过裆,一起分过赃。 “你们就住下吧,丑话说在前头,今天你们才来我不安排你们干活儿。休息过今晚,明天可就得甩起膀子干了。到时候要是撑不住,自己卷铺盖走人。这里就是个无底洞,来多少人都填不满。到处都缺人手,一个人往往要干两三个人的活儿,你们心里可要有个心理准备。”接过了我递去的香烟,洪营长搓了搓刚刚抠过脚趾的手指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道。灾区的抢救工作很苦,工作量也很大。目前主要运送过来的物资,都是一些速食产品,矿泉水还有帐篷那些东西。至于香烟,他已经断顿两天了。 “烟不错,挣钱不少吧?怎么就想到来灾区呢?单位安排的?”接了我的烟,洪营长掏出打火机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惬意的在那里问我道。语气比起之前来,要缓和了许多。 “洪营长说的没错,单位安排过来的。但是绝对不是来镀镀金回去好升职,我们是真心实意想过来为灾区出一分力的。”我给自己点上一支烟后,将烟盒扔到洪营长的怀里对他说道。 “嘿嘿,一看你小子在单位就是个会来事的主。成,你这贿赂我就收下了。”洪营长拿起烟盒看了看,随后也没和我客气,抬手将香烟揣进军装口袋里笑道。按照他的性格来说,他本不想要我这盒烟。奈何灾区如今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寻思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收下,等过几天有得买了,再还给我! 一日三餐都是部队里的后勤部门保障的,一辆辆餐车均匀分布在安置中心里。蔬菜和肉食都是用直升机直接运输过来,然后再统一分配。开饭的时候,只需要排好队拿着餐具就是了。炊事兵们会很把饭菜给你打到餐具里,吃完后将餐具再放回去,有专人负责消毒和清洗。战士们虽然工作量繁重,却永远面带微笑的在那里照顾着安置中心里的每一个人。因为他们知道,这些人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家庭,此时任何一点的刺激,都可能让这些人的情绪崩溃。 “大家都吃饱啊,饭菜管够。晚上冷,要是毯子不够,可以去后勤那里多领一条。大家都照顾好自己,别饿着,别冻着了。”在大家排队打饭的同时,有几个女兵拿着扩音器在那里柔声的对这些面无表情的人们喊着话。这是部队和民政部门专门安排的,大难过后,或许女兵们的温柔能够带给他们一些安慰吧?! “姑娘,你们也趁热吃一点吧。每天到了饭点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都吃完了你们才去吃。大家都觉得过意不去啊!”有位老大爷,牵着一个7-8岁年纪的女娃娃,跟着前边人的脚步一边移动着一边冲旁边不停喊着话的女兵们说道。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老大爷一家5口,如今只剩下祖孙俩了。可是看着这些年龄本也不大的女兵天天在那里叮嘱着自己这些人,老大爷心里也觉得很是过意不去。 “没事儿大爷,您慢着点儿。早吃迟吃还不都一样么?对了,您今天的水领了没有啊?要是没领,待会吃完饭别忘了领啊!住在野外,晚上蚊子什么的会咬人的。灭蚊片什么的都有吧?”女兵从汽油桶上跳了下来,走到队伍旁边关切的问那大爷道。大爷年轻时候也当过兵,这让战士们都乐意和这个老前辈多唠几句。对于老兵,战士们是打心里尊重的。 “这些事儿你们就别管得那么细了,都老大不小的人了,说个一两次也就是了。”大爷从兜里摸出一个鸡蛋来塞进女兵的手里对她说道。这是今儿早上分给他的,没舍得吃。如今家也没了,大爷实在拿不出更好的东西来对这些战友们表达他的谢意。战友,不管是老兵还是新兵。只要大家扛过那面八一军旗,就是战友! “这不成,这鸡蛋呐,是为你们大家准备的。我可不能吃,犯纪律的!”女兵拿着那枚被大爷揣得热乎的鸡蛋,心里也觉得热热乎乎的。低头看了看那枚鸡蛋,想将它塞回大爷的手里。鸡蛋如今早已经不是什么稀罕物了,可是这其中饱含的意义和普通的鸡蛋还真不一样。女兵从来没有觉得,小小一枚鸡蛋拿在手里会感觉那么的重。 “犯什么纪律?拿着,谁敢说你犯纪律让他来找我。当年俺们和阿三人干仗,什么阵仗没见过?”老大爷闻言眼珠子一瞪道。提起当年的往事,老大爷的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他是为了共和国出过汗流过血的老兵,对于这种有战功在身的老兵,一般部队的干部们还是挺尊重的。 “老兵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不犯纪律!”一个部队的干部老远就看见大爷在这里吹胡子瞪眼,生怕是女兵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把人家惹恼了。走过来一听原来是为了一枚鸡蛋的事情,端正的对着大爷敬了一个军礼之后对那个女兵说道。老兵,这是他对老大爷的尊称。 “这还差不多,一枚鸡蛋犯什么纪律。想当年,俺们出征的时候,乡亲们不也一样把鸡蛋往我们兜里塞?那时节,鸡蛋可是好东西。平常大家都不舍得吃的,往往敲个鸡蛋,煮一锅面条。全家人吃着面,闻个蛋味儿也就是了。唉,人老了就爱唠叨这些事情。小李啊,今儿别给我打肉,多给我素菜。你看我家这小丫,这几天都吃胖了。”大爷将手里的餐具递到正在为大家分发着饭菜的炊事兵小李对他说道。顿顿鱼肉不断,孩子还可以额外领一盒牛奶,这让大爷对自己孙女将来的身材很是有些担心。这也间接证明了,受灾期间灾民们的安置还是很到位的。 “是是是,您说得对。军民鱼水情嘛,一枚鸡蛋不犯纪律!”那个干部闻言摘下帽子对大爷连声笑道。老兵可不好惹,这些人当年可都上过战场的。真把他们惹毛了,他们连军区司令员的桌子都敢掀。况且人家也没说错,不要小看一枚小小的鸡蛋,它身上传承了我军的优良传统。虽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可是军民鱼水情也还是要讲究的。伤了老百姓的心,再想找回来可就难了。 “土豆,豆干就行!我说你这孩子,别打肉别打肉!”趁着大爷和干部唠嗑的当口,炊事兵小李往大爷的饭盒里按了几勺子韭黄鸡蛋和芹菜肉丝。大爷回头一看饭盒里的油水,顿时顿足在那里说道。孙女这几日顿顿好吃好喝,眼瞅着小肚儿都圆了。再这么下去一准成一胖丫头,丫头胖了,今后还怎么嫁人?老爷子想得很远! “不怕不怕,安置区安全得很。您老啊,孩子的营养还是得跟上。大不了饭后让她在这里多运动运动呗!我小时候也挺能吃的,我妈就说我无肉不欢。您看我现在身材不也挺好的么?”女兵见小丫头一副想吃却又怕挨吼的样子,连忙把小丫头拉进自己怀里对大爷说道。 “你们就宠着她吧,走,回帐篷吃去。”大爷宠溺的摸了摸孙女的头,佯装责备了两句之后拉着她的小手转身向帐篷里走去。大爷天天都在强颜欢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还有老伴儿都不在了,今后就剩自己爷俩相依为命。女孩子,不管着严一点儿,他怕小丫头长大学坏了。真要那样的话,让他百年之后怎么向儿子媳妇和老伴儿交代? “老爷子挺乐观一人!”我夹着饭盒,站在队伍后头对洪营长说道。打了这么一阵子交道,我觉得他对我的观感也改变了许多。起码他现在知道,我不是那种来混几天就回去升官发财的人。 “是啊!不乐观不行,真要老想着那些事情,谁还活得下去。唉,真够特么的。”洪营长看着老大爷和小丫头的背影,将手里的烟蒂扔到脚下狠狠踩灭了说道。 第三一八章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当晚吃过饭,我和灯草就主动请缨去替换两个战士值夜。让他们多休息两小时是一个方面,另外一个方面我和灯草在这里呆了一天之后,都察觉到这里的怨气很重。要是任由发展下去,说不定会弄出什么大事来。没法怨气不重,一个人哪怕是寿终正寝,死前还会怨一怨老天爷为什么不多给他几年阳寿呢。何况一场地震,带走了那么条生命。这里面,恐怕没有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离开自己家人的吧!?旁人感觉不到,可是我和灯草感觉得到。安置中心四周围,已经是怨气密布了。要是再不处理,这些冤魂会来寻找替身的。 “师兄,这些冤魂你打算怎么处理?”月上半空之时,灯草忽然转身问我道。他在担心我少时会一阵天雷将这些冤魂霹个灰飞烟灭,说起来其实它们挺可怜的,本身也没做过什么恶事。灯草在想,是不是该劝我放过它们一马。 “少时自由分晓,等吧!”我看着挂在天上的那一轮弯月,随后对灯草说道。整座安置中心,晚上只有五盏灯,前后大门处一盏,营区内三盏。仅仅只够做到给眼前提供个照明之用,远处的夜风呜呜的在那里刮着,让人身上不禁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营区里除了来回走动着的流动哨,其他人都窝在帐篷里熟睡了。我点了一支烟站在安置中心的大门外埋头抽着,耳朵里传来了一阵阵噼啪噼啪的声音。风越刮越大了,大到军用帐篷的窗帘都被刮得噼啪作响。噼啪声中夹杂着一阵呜呜的呜咽声,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我将手里的烟蒂冲阴暗处一弹,看着火红的烟头打着转了被风刮走之后冲身边的灯草示意了一下。冤魂们都出动了,我感觉到了从它们身上发出的那股子戾气。 “准备动手么师兄?”灯草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扭头问我道。 “夏侯渊!”我冲灯草一笑,然后冲暗处一声吼道。随后没过多久,就见夏侯渊骑着黄泉驹踢踢踏的来到了我身前,在他身后,齐齐排列了万余阴兵!这些阴兵是我当他带来的,目的是将那些冤魂先行擒拿带回地府。等到它们身上的戾气消散之后,再交给崔判官去处理。该投胎投胎,不愿意投胎的,地府面积大的很,可以在下面某个差使做做。对于这些并没有作恶的冤魂,我选择的处理方式是放它们一马。 “将它们都带下去吧!”不等夏侯渊下马见礼,我对他挥了挥手说道。安置中心里都是活人,让这些阴兵和冤魂在这里呆久了,对人们的身体健康会有很不好的影响。 “喏,府君!”夏侯渊坐在马上冲我低头一拱手,随后高举手臂一挥,引着那些阴兵刮起一道阴风就奔对面的那些冤魂去了。 “昨夜那股子怪风起得可真邪乎,我盖了两床毯子还打哆嗦。照道理说,半夜都那么冷,后半夜不得更冷么?可就这么怪,后半夜居然暖和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灯草起床之后就听见帐篷外头传来了低低的议论声。看来昨夜的那番闹腾,还是有人察觉到了的。 “你这老货,整天就在这里宣扬封建迷信。你不就是想说昨夜闹鬼么?我可告诉你,这些话你要说闷家里说去,别在这里神神叨叨的带坏了孩子!”说话的是昨天的那个老大爷,他是当兵的出身,本身就不信这些。加上他上过战场,身上的煞气重,等闲阴魂根本近不了身。所以昨夜阴兵和冤魂的交手,对他来说根本就没什么感觉。 “得,就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信。这世上的事情啊,谁能说得准呢?信则有不信则无吧。唉,开饭咯,打饭吃去!”议论者闻言拍拍屁股上的灰尘,站起身来说道。 一个月后,我和灯草还有侯爽爽接到命令,可以撤离灾区了。一个月的时间,国家往灾区投入了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灾区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那些坍塌的楼房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重建之外,其他的电力和供水,还有临时住房什么的都已经安置得差不多了。而且国家保证,让灾民们住进新家过今年的春节。这个承诺一出,整个灾区的人心当时就稳定下来了。人心一稳,我们再留在这里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一个月的苦劳力坐下来,我身上的腱子肉也多了起来。现如今起码腹部也有几块疙瘩肉在那里充门面了,不和以前似的,一抹平! “我想去武当山陪师父了,你们呢?”首都机场,侯爽爽背着双肩包对我们说道。一个月的灾区生活,对她的触动很大。她现在明白了,什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意思。侯叔叔是下一届的国家领导人,基本上不用她去操什么心了。她现在放不下的是她的师父,师影。师影选择在武当山闭关,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想去好好陪陪师父,哪怕陪她说说话也好! “我回家,灯草呢?”我提着旅行包问灯草道! “我想云游,看看咱们神州大地的风土人情。哪一天觉得自己能够扛起清泉寺的责任了,我再回去。反正师父他们,还有年头可活不是么。”灯草选择了外出云游,灾区的惨状对他的冲击很大。他想去出走走,等到彻底平静了再回灵泉寺去做他的住持! “其实,师父她算了,师兄保重!”临分别的时候,侯爽爽忽然回头对我说了一句。我懂她话里的意思,可是我选择了鼻涕妞,只能把师影对我的那份感情深深埋在心底。恍惚间,我似乎回到了10几年前初遇到师影的时候,当时她给我的感觉,就是惊艳。如今我对于她的感觉,更多的是亲情。当年情窦初开时,这一份感情值得我去珍藏。只是珍藏而已,仅此而已! “那么,再见!”我伸出手去和侯爽爽还有灯草各自紧握了一下说道。这一别,再见时已不知是何年何月。华夏无事,或许这辈子我们再聚的机会屈指可数。10几年的奔波,我们很想各自做回原本的自己,过一过普通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如无必要,我们还是不聚首的好。因为那代表着平安无事。 “再见师兄!有时间别忘了去武当山,我和师父,等着你!”侯爽爽走了几步,忽然又回头对我说道。她的我的说得很轻,师父二字却咬得很重。她不想看着师父郁郁寡欢的样子,她想师父能够如同以往那般泼辣,开心! “一定!还有灯草!”我冲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前走去。看望他们,我是一对会去的。只是时间我不知道会在何时,或许有一天心血来潮时我会去吧。 “大师,大师真是你啊?你还记得我不?”出了机场,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妇人拉着我的胳膊在那里惊喜的连声问道。 “我啊,您帮我儿子算过两次命您忘了?一次在韩国,一次在安徽,您不记得了?”那妇人见我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她,赶忙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来提醒着我道。照片是10几年前在韩国景福宫外的合影,那时候的她,显得很是贵气,远没有如今这么苍老。我看着照片心里暗暗想着。不过转念一想,当年的我不过10几岁,如今不也迈入而立之年了么? “原来是居士当面,赎贫道眼拙了。不知道居士这是?”我依然用多年前的称呼来称呼着妇人。这是个为了儿子操了不少心的人,也不知道她家那个儿子如今怎么样了,是不是依然那么不让人省心。 “大师可算记得我了,我来探望我儿子啊。臭小子不学好,40多岁的人了,还学人家嗑粉。这不被逮进去了,说是要关上个半年。我琢磨着,交点罚款什么的,然后老实做个保证,看看能不能把他从里面给弄出来。打小儿他哪儿吃过这种苦啊?号子里是人呆的地方么?这也合该他命中要过这个劫。大师要不您再帮我算算,我家这个不争气的,今后还有没有什么灾劫?”妇人的腰已经有些佝偻了,却依然还要为自己那个已经40多岁的儿子操心。 “居士,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我沉思了一下,将那妇人引到一边问她道。 “大师有话但讲无妨,无碍的!”妇人闻言连忙在那里陪着笑脸说道。 “贫道劝你还是回去吧,贵公子吃上这番苦头也好。起码要让他明白,这个世界上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是钱无能为力的,是父母无能为力的。如果他在里面关上半年,能够想明白这个道理,今后他就能荣华富贵,安度一生!若是想不明白,居士,您能护着他一辈子么?”我对妇人轻声说道。这个道理,不光她的儿子需要明白,包括这个妇人也同样需要明白。一味的溺爱,只会害了她的儿子。 “贫道言尽于此,何去何从居士自己定夺吧,贫道告辞了!”说完话,我对妇人一稽首,随后飘然而去。 第三一九章 今时今日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甲午年丙子月丁丑日。这是公元2015年的1月1日。和灯草还有侯爽爽分别之后,我们已经足足七年没有再见。在这七年间,我依然每年都会去一次昆仑之巅,无奈霍晶莹依然是老样子,丝毫不见有任何醒转过来的迹象。10余年来,她就这么安静地躺在昆仑之巅,躺在春夏秋冬四季同存的昆仑之巅。唯一让我觉得欣慰的,就是她的容颜一如往常那般,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看着镜子里的我,抬手缓缓扯去了耳鬓的白发。过完今年,我就四十岁了。四十年来的过往,一幕幕在我脑海中回映着,一如昨日。我换上一套暂新的道袍,将头发扎好之后,提起旅行包准备出门。这个旅行包,已经躺在衣柜里整整七年。今天我决定,去看望一下灯草还有侯爽爽,也包括师影。 老妈已经六十有三,头发已经全白了。让我觉得放心的是,她的精神状况很不错,身体也还好。我如今就是希望,她能再多活几十年。这辈子她没享过福,如今该是享享福的时候了。老妈近些年,已经不再催我结婚了。就算有外人问起我四十了怎么还不结婚之类的话,她也只是微微一笑,说一句缘份没到。老妈不傻,鼻涕妞10多年没有和我联系过,她心里其实隐约猜出了点什么。只不过她没有猜到的是,鼻涕妞早在10年前就已经香消玉殒。 “老妈,我想去看看灯草。过几天就回来,待会我让汪旺财夫妻带着孩子过来陪你过节好不?”我整理好行装之后,走到客厅对正在看着修改版的老妈说道。不得不说,修改过后的武媚娘,已经对我失去了吸引力。只不过老妈喜欢看,也就由她去吧。半辈子了,她也没个别的爱好,唯独喜欢看个电视。 “去吧去吧,别挡着我看电视。这孩子,出门也不挑个好时候。没年没月的,不晓得今天是元旦么?”老妈将我往身边一扒拉,有些抱怨的在那里说道。 “嘿嘿嘿,您反正在家看着电视,待会旺财夫妻俩会过来陪您包饺子的。您还能哄着他们的孩子玩儿,多好?!”我嬉皮笑脸帮老妈把抱枕垫到腰后头,又给她续满了茶杯之后说道。 “哄个屁,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找个媳妇儿就那么难?再怎么哄,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不是?你啥时候能让我抱上孙子来着?趁着我还能动,帮你们带带孩子。等我百年了,下到地下对你那早死的爹也好有个交代啊!这孩子,说起这事情就来气,滚,滚!”老妈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随后挥手对我说道。 “嘿嘿嘿,先哄着别人家的孩子玩儿呗。积累积累经验,以后帮我带孩子就不会那么累了不是?还有老妈啊,儿媳妇儿会有的,孙子也会有的。”我将老妈安抚好之后,这才打开房门离开家。出了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汪旺财,让他带着他媳妇儿和孩子来我家过节。这些年旺财已经逐渐淡出了房产界,自打有了孩子之后,他也下定决心不再在这滩浑水里继续混下去了。好好儿陪着老婆孩子过日子才是正经,我只能说辛亏他退出得早,不然最近那些跳楼的官商里,没准就有他一个。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想把生意做大,屁股上不兜点屎怎么行? 武当山和十多年前比起来,景色上基本没什么变化。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现如今在林子里习武的道士变多了。习武就习武吧,还偏偏要在旁边放个音响,里面放着那首歌。嗯,就是刀光剑影不是我门派那首。不过随着歌曲的播放,这些道士的拳脚看起来倒也有了那么一丝清灵之感。旁边围了不少游客,道士们每一个动作,都会引得他们发出一阵欢呼和鼓掌。 穿过了那些兴致勃勃的游客,我迈步上了天柱峰。经过接近三个小时的攀爬之后,我来到了一处茅庐之前。房子是用一水的翠竹搭建而成的,屋顶用竹叶铺盖而成。门前屋后环绕着一片竹林,不远处则是悬崖。早上站在悬崖边上可以看着脚下的云海还有金黄的太阳,端地是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侯~爽爽!”我走到茅庐门前,鼓足了劲冲屋子里喊了一声。七年没见,不知道这个师妹如今变成什么样子了。 “喊魂呐?喊魂呐?我在给师父贴睫毛,自己进来!”半晌之后,打屋子里传来了侯爽爽的声音。声音里,透着一丝惊喜。整整七年,她大多数时间都呆在武当山上陪着自己的师父,只是偶尔回北京看望一下自己的父亲。渐渐地,她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而她的性子,也越来越像她的师父。 “师叔!”我闻言推门进去,就看见师影正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徒弟在自己的脸上捯饬着。眼瞅着我从10几岁认识她,眼下我已经年近40,这女人居然还是多年前那个样子,一点都没有变化。我反手将门关上,冲她一稽首问了一礼道。 “自己坐,桌上有茶!”师影头也不回的对我说道。也是,人家正在贴睫毛,一回头不就露馅儿了么。 “那个,师叔,你就一直呆在这里?趁着年轻,多出去走动一下多好?现如今出门也方便,不管天南海北的,坐个高铁很快就能到了。不比以前,哐呲哐呲的要折腾一天一夜。”我走到竹桌边上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后没话找话道。 “哟,难怪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这花儿一开,就想着招蜂引蝶勾勾搭搭了!你看,这几年不见,这张嘴愈发的会来事儿了。可惜啊,有那贼心又没那贼胆。唉~枉费了这一身好皮囊啊。”师影依然头也不回的在那里对我冷嘲热讽起来。对于我当初选择鼻涕妞,她心里还是有怨气的。今日我来,就是想让她把心里的怨气都发散出来。凭心而论,说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假话。当年遇见她时,我才16岁,正是情窦初开之时。对着这么一个妖娆的人儿,要说不动心鬼也不信。 “师叔,我才39!”我弱弱的在那里分辨了一句! “39你妹,39,39,39。我让你39,你这辈子的胆子呢?都用到鬼身上去了?你就准备这么单下去?我有哪一点配不上你?你让我徒弟说说,咱俩一起走出去,哪个不得说我是你妹妹?怂包蛋,你就那么在意世俗的眼光?我是比你大,那又怎么样?”一句39,彻底将师影心里的抑郁引爆了。就见她站了起来,拿起梳妆台上的瓶瓶罐罐,猛一转身劈头盖脸的朝我身上砸了过来。一边砸还一边嚷嚷着。 “好了好了,这口气出了,也就没事了。”我一边用手遮挡着我的脸,一边在那里左躲右闪的避让着师影的攻击。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以她的性格,只要将郁闷之气发散出来,过段时间也就没事了。之所以郁闷,不是因为真的想嫁我而不得。是因为我选了鼻涕妞没有选她,让她有一种挫败和不甘心的感觉而已。 “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地上那些化妆品是我徒弟托人从韩国带回来的,你看着办吧!”一直等到梳妆台上的东西砸无可砸了,师影这才消停了下来。随后端坐在凳子上,摆出一副雍容华贵的模样来对我说道。恍惚间我觉得,要是让她去演武媚娘,一准比某冰冰更有感觉。 “赔,我赔!”我很聪明的猜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然后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的讹诈。尼玛还从韩国带回来的,我瞅着里面怎么有百雀羚呢?不过我心里对于师影,还是有些愧疚的。于是索性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我决定送她一套正宗韩国产的化妆品! “这还差不多,你们聊吧,本宫乏了,进去睡个午睡。”师影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说道。如果我刚才不是说赔,而是说送,或许她会开心一些吧!赔,我们只是朋友。送,才是情人之间该说的话。 在武当山呆了一天,陪着侯爽爽和师影吃过饭后,我便起身告辞了。一男二女,实在不方便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走之前,我塞了一张银行卡到侯爽爽手上。山上清苦,她们俩又没个稳定的经济来源。侯爽爽如今总是躲着她爸,生怕家里催她结婚什么的,所以基本上从家里也不可能拿到多少钱了。至于师影,这女人花钱的能耐比挣钱要强,就不指望她什么了。 “别老呆在山上,有空带着你师父出去旅游散散心什么的。钱没了,说一声。”这些年,虽然我没有履行自己的职责,可是国安的那份工资人家还是按月给我打到账上。我一个人的开销也不大,也算是小有积蓄了。这张卡里我放了5万,想想足够她们师徒过上一两年吧。 第三二零章 花好月圆(大结局) 告别了有些依依不舍的侯爽爽,我迈步走下天柱峰。走到一半,忽然心生感应。我回头向山上看去,一个身穿粉红道袍的人影影影绰绰的站在山上冲我这边挥舞着手臂。我知道这是师影在向我道别,我强忍着心里的不舍,使劲冲山上挥动了几下手臂。然后转身不敢再回头,一路快步疾行而去。 “师傅,麻烦送我去灵泉寺!”从武当山上下来,我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杭州。下了高铁,我伸手拦住了一俩的士对那个年过50的司机师傅说了一声。 “嘿?我开了半辈子出租,这是第二次听人要去灵泉寺。上一次,距离现在有小20年了吧?我还记得,当年那个小伙子挺漂亮的。我说,灵泉寺我可是不知道在哪里。我只能和20年前送那小伙子那样,送你到灵隐寺,你看成不?到了灵隐寺,你问问庙里的和尚,他们都是一个系统的,没准能够知道那个灵泉寺在哪里!”那师父在那里笑道,他明显没有认出我来,因为我就是他嘴里的那个20年前长得挺漂亮的小伙子。只不过,有用漂亮来形容小伙子的么?要说世间之事,还真是缘份使然。要不然,怎么时隔20多年,我依然能遇上这个当年载过我的司机师傅呢? “师傅,20年前坐你车的,也是我!”我递了一支烟过去,对司机师傅咧嘴笑着说道。虽然当年只是一面之缘,可是再见之时,我居然心生出一种他乡遇故交的感觉来。 “哎哟,你看我这眼神。当年那个小伙子是你啊?我说你怎么出家当道士了?留了胡子真认不出来了哈哈哈。缘份,真是缘份。今儿这趟车,不收你车钱了。就为了咱俩之间的这个缘份!”司机师傅接过我的烟,无限感慨的在那里说道。他也没想到,时隔20年后,还会和当年的乘客相遇。当年我16,他30,我俩均是风华正茂。斗转星移,20年后我已年近40,司机师傅也已经年过50了。 “没错,是缘份。”我对司机师傅一稽首笑道。 “还是送你去灵隐寺么?或者,你指路我直接送你去灵泉寺?”司机一边驾车一边问我道。 “还是灵隐寺吧,灵泉寺太偏僻,而且那里的方丈也不喜欢为外人所知。”我看着车窗外的那些高楼大厦,还有衣服越来越透的妹子们,嘴里对司机师傅说道。 “那好,灵隐寺!”出家人各有各的怪癖,这一点司机师傅能够理解。至于灵泉寺的方丈为什么不喜欢和外界打交道,他没兴趣去了解。 “好了,你到地方了。那个,咱们下次见!”司机师傅将车停靠在灵隐寺门前,随后伸出手来和我握了握说道。至于车钱,人家说什么也不收我的。 “女施主,贫僧看你这面相乃是大富大贵之相。为何你却说自己半生穷困呢?不如,贫僧再为你看看手相,仔细研究研究如何?”进了灵泉寺的庙门,来到大殿之前。尚未进殿就看见灯草正在佛祖面前拉扯一位30来岁的女子在那里掰扯着。在他身边的桌案上,灯芯则是趴在上头眯着眼睛用鄙视的神情看着这个秃驴。出去云游一次,这货回来就有些不正常了。也不知是不是在云游的过程中,被那些个红粉骷髅们给迷花了眼。 “哎呀,大师,上回你也是这般说的。然后非要给人家摸骨,到如今人家还不是没挣着钱么?大师呀,你这里的签到底准不准呀?”那女人扭动着身子,欲拒还迎的在那里和灯草黏糊着道。 “贫道教你个挣钱的方儿。要想快速发家致富,有两条路可走!”我迈步进了大殿,看了看那女子水汪汪的桃花眼对她说道。凭我的直觉,这个女子不是善茬儿。灯草若是落她手里,没准到最后连庙都得卖了。 “哎哟喂,道长怎么跑人庙里来了。快快,道长快告诉我怎么才能快速的发家致富?”那女子闻言一抬头,正好和我看了个对眼。随即用那双桃花眼冲贫道甩来十斤八斤秋天的菠菜之后,从蒲团上站起身来扭动着水蛇腰就准备凑上前来。她的这番做作,更让我坚定了先前对她的判断。这个女子,十有**是从东莞回来的。外头的生意不好做了,如今她是连和尚都不放过。 “第一条路,找个有钱的老头儿嫁了。折腾几年,老头儿死了,家产起码分你一半!第二条路嘛,女居士不如重操旧业如何?只是莫再来佛祖跟前勾搭他的弟子了,会有天谴的!”我一拂袖,将那女子拒之身外随后捻须对她说道。别说,如今的我,需了须之后看起来,很有些得道高人的味道在里头。我面色这么一冷,一番话说罢那个女子居然不敢再接着放肆下去了。 “真扫兴,哪里来的牛鼻子,坏了姑奶奶的好事。和尚哥哥,过几日我再来找你啊。”那女人溜出庙门,走了几步后这才不甘心的回头冲我和灯草嚷嚷起来道。一句话没喊完,晴空一声霹雳,噼啪一声霹在她脚边打出一个浅坑来。女人见状一哆嗦,这才双手合十脚步匆匆的往庙外跑去。估摸着,她今后也不敢再来和和尚哥哥亲近了吧?等她走后,我这才露出藏在袖子里的右手撤去了指诀。刚才那一声霹雳,只不过是我冲她脚下放了一道役雷咒而已。 “敢不敢有点品味?敢不敢有点品位?你这个死秃驴,骗老子说出去云游。云游你妹,云游回来就变成花和尚了?还尼玛摸骨,说,摸了多少钱的?”我一把抓住灯草的僧袍领子,恶狠狠的冲他问道。 “师兄,没,没摸多少钱的啊!也,也就50块钱儿。”灯草咽了口唾沫,在那里眨巴着眼睛对我说道。一听他居然在那种女人身上消费了50块钱,我抬手几个爆栗就敲在他的光头上。想当年贫道和他从灵泉寺出发去历练红尘,也才带了25块5毛钱。如今这和尚是有钱了还是怎么地?居然这么大方的摸了50块钱儿的?随着灯草这句话落地,一旁趴在桌上的灯芯也是觉得羞愧难当,一抬爪将自己的脸给遮挡住,再也不肯看灯草半眼。 “你要是想,干脆还俗结婚。青莲师叔也没说不让你成家吧?”我看了看即为安静的灵泉寺,对灯草说道。 “还俗?贫僧是决计不肯的。”灯草一听我劝他还俗,把颗光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在那里说道。 “青莲师叔去哪了?这么多年没见,挂了?”我探着脑袋在庙里左顾右盼了半晌,这才回头去问灯草。照道理说,我来这么会儿功夫了,青莲师叔若在早就让我去拜见了。更何况,他要是在的话,哪里会容得灯草和女施主打得火热? “你师父才挂了,我师父去茅山找你师父去了。说是灵泉寺住腻味了,天天看着我这张脸,有碍于他钻研佛法。还有我师父说,当年你师父在庙里住了那么久,也没见他给半毛香油钱。如今他决定去茅山,将当年你师父欠下的香油钱给吃住回来。这庙,暂时就交给我打理了。嗯,贫僧如今已经是正经八百的灵泉寺住持大师了!”灯草摸了摸头上我被敲出的红印子,鼓着眼珠子对我说道。说起住持大师,这个秃驴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 “那行,看你活得挺滋润的,老子也就放心了。前几天去了一次武当山,侯爽爽和师师叔也还不错。就剩下梅九姑那里没去探望了,在你这里住两天,就启程过去看看她。晶莹不在了,我得多照看着她一些。”我将旅行包提着,从大殿里走出来来到左近的厢房开门进去说道。 “这么多年了,师兄你还是忘不了么?你和我不一样,我打小就是一孤儿,传不传香火的无所谓。你不一样,你家里还有老娘,你又是独苗一棵。若是不行,你还是找个合眼的成个家吧。还有,东北那边你不用去了。你师父早就把梅师叔给接到茅山上去了,说是替你照顾着她。”灯草随后进来,帮我倒了一杯茶水坐到我对面,面上很是郑重其事的对我说道。 “你还是多操操自己的心吧,我这边,就这么地吧。我相信晶莹她总有一天会醒过来的,一定可以!”我拿起茶杯,把茶水喝干之后把玩着道。 “师兄不如多待几日?”次日清晨,我往庙里的功德箱里塞了几千块钱后就对灯草提出告辞。功德箱里的钱不是给佛祖的,是我留给灯草的。这个憨货终日里泡面是一顿,白粥也是一顿的,长此下去身体非出毛病不可。见我要走,灯草有些依依不舍的挽留起我来。 “来日方长嘛,我要想过来,随时都可以。对了你这个秃驴,下次老子要是过来还发现你搞那些个里格楞,老子非把你敲成释迦摩尼那个揍性不可。走了走了,别送了,大老爷们的,弄得那么矫情干嘛?”我走出庙门,转身对身后红了眼眶的灯草说道。随后三把两把将他推了进去,反手将庙门给关上了。 “师兄,保重!”打门内传出灯草低沉的声音。我吸了吸鼻子,将那股子酸意憋了回去。隔着庙门对他挥了挥手,随后扬长而去。 “唉~我来说几句啊。今天犬子做满月,多谢各位叔叔伯伯,爷爷奶奶们前来捧场。我这辈子,没什么大用,只能给他们娘俩个温饱。今天孩子满月,我就一个愿望。希望他这辈子能够无病无灾,吃穿不愁的。话不多说了,大家吃好喝好啊!”得知梅师叔在茅山上,我心知师父肯定会把她照顾得好好的。心里一寻思,也就懒得去茅山了。沿途我是走走停停,一路观赏着华夏的大好河山漫无目的的游荡着。走了一路,我的心境比起之前又有了些变化,变得沉稳了许多。来到一家酒楼,我正准备点菜吃饭,耳朵里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段说辞让我产生了兴趣,因为我妈曾经说过,当年我做满月的时候,我爸似乎也说过这么一段话。我对服务员示意待会再点菜,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往隔壁包厢里走去! “这孩子,你看长得多俊呐。”我走到包厢门口,里面的主家正抱着孩子给客人们观看着。客人们一边往塞子的包被里塞着见面钱,一边在那里说着吉祥话儿。看着他们,我想起了我的父母,当年给我做满月时,心情大抵也是如此高兴吧? “哟,怎么来了个道士?道士,咱们这儿今天办喜事,来来抽根烟吃颗红蛋喜庆喜庆!”女主人无意间一扭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我。愣了愣,连忙迎了上来递过一支烟,拿起一个礼袋来塞进我手里说道。在她心中,如今出来化缘的和尚道士,都是混得不甚如意的。因为宗教协会都不止一次发出过声明,但凡宗教中人,都在国家备了案的,有国家财政拨款供养。只要是上门化缘的,都是假和尚假道士。看我面相,又不像什么奸猾之辈。女主人下意识的认为,我一定是某个不被国家承认的小道观里的道士。孩子做满月,来者是客,她决定多少给点东西,将我打发走算了。 “哎,那个道士,说俩句吉祥话呗。要不帮我家侄儿看看面相,看看他以后是运气怎么样?”孩子的叔叔打座位上站起身来,拿着酒杯晃悠着就走到我面前说道。和尚道士什么的,在他印象里全是混吃混喝骗钱的神棍。他琢磨着,让我说几句吉祥话哄哄他大哥大嫂开心一下也就是了。 “咯咯咯!”孩子看见我,本来半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随后伸出双手做出要我抱抱的样子,嘴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笑声来。这一出,让所有的宾客,包括他的爹妈都没有想到。 “啧啧啧!”我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孩子揉揉的手掌心里,任由他紧紧握着,嘴里啧啧有声的逗弄起他来。这个时候,我的心里涌出了一股子父爱的感觉。我第一次羡慕人家成家立业,生儿育女了。 “做贫道的弟子如何?贫道保你无病无灾,吃穿不愁!”我用手指在孩子掌心挠了挠,然后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道。一路上孩子我见了没有1万也有8000,可是从来没有哪个孩子,如同这般让我心生怜爱之意。我觉得,这就是上天给我的缘份。我跟这个孩子,必定有师徒之缘。 “臭道士说什么呐?想拐带我侄儿出家?”孩子闻言咯咯咯的笑着,眼睛眨巴着看着我,嘴里往外吐着泡泡,似乎在对我说着什么一样。而他的那个叔叔,则是一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子举起拳头来作势要揍贫道。 “滚粗,贫道和我弟子说话,几时轮到你这老粗来掺和?”我反手一捏孩子他叔的手腕,脚下使了个绊子将他摔倒在地冷然喝道。 “你我注定有缘,玉佩权当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了。你夫妇二人好生看养我这徒弟,十年之后贫道自会再来寻他。”我将一枚玉佩塞到孩子手里,然后伸出手去,不顾孩子妈妈厌恶的眼神,在孩子脸上摸了摸道。 “这特么是哪里来的疯道士。特么的别让我再看见你,不然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等我走后,孩子的叔叔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在那里替自己挽回着被摔没了的面子道。 “我去,我说弟妹,这枚玉佩不便宜。上回我看寻宝栏目,看见一枚差不多的,价值800多万呐!”一个对古玩有些研究的客人看了看孩子手心里的玉佩,倒吸了一口凉气在那里说道。 “真的假的?哎呀,这孩子运气真好,遇上个道士一甩手就几百万的东西送给他。这辈子可不是吃穿不愁了么?!”有几女客在那里羡慕嫉妒恨的说道。 “儿子啊,我说隔壁的熊阿姨给你说了个对象。女方90年生的,长得漂亮,结过婚不过没孩子。你要是觉得行的话,今晚上去相看相看?”一路我心情大好的溜达了半个中国,一进家门,老妈第一句话就是这种让我脑仁儿疼的话题。 “不去!我有媳妇!”我懒得和老妈多说,直接一口给回绝了!相亲什么的,我是决计不会去的。再说了,我还没沦落到饥不择食的地步吧? “如果下辈子我还能够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正和老妈说着话儿,我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这首歌,一直都是我的来电铃声。它让我时刻记得,鼻涕妞才是我的女人。 “喂!哪位?”我看着来电提示里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开口问道。 “楼喵喵,我们结婚吧!”电话里,传来一个我整整等了10年的声音。鼻涕妞的声音! “好!”我任由眼泪夺眶而出,笑着说道!